《哄阴湿夫君生子后离开!他强夺》 第1章 她还没死,表妹就上赶着嫁表姐夫了 燕京,冬月十二,是日大雪。 “夫人,我们去茶楼等吧?” “风雪太大了,夫人的风寒还未好。” 绿竹面上满是担忧,要是夫人再一次病倒了该怎么办? “爹爹带着阿芜上京来见我,我五年没见过爹爹了,我想爹爹。” “左右不过一会,再等等。” “咳咳。” 秦霜梨说完,终是忍不住咳了咳。 见她如此坚持,婢女也不再开口,两人踮起脚尖,不断望着城门外。 爹爹明明说今天就会到的,怎么还不到? 这一日,秦霜梨从早等到了晚,什么也没等到。 傍晚时分,她只能落寞地回了侯府。 “府中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马车还未到门口,秦霜梨就看见了挂满红绸的侯府。 她是侯府少夫人,府中的事情她了如指掌,按理来说,最近侯府并无喜事。 “奴婢也不知。” 绿竹也有些好奇,主仆二人匆匆进了府。 后来,秦霜梨终于知道侯府为什么要挂满红绸了。 “爹爹。” 她终于见到爹爹了,爹爹竟早已到了侯府。 “表姐。”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才看见了大着肚子的秦芜。 表妹嫁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秦氏,你怎么出门了?” “今日你去哪了?怎么没好好躺在床上养病?” 秦霜梨的婆母蓝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并无关心之意。 “母亲,我去等爹爹和表妹了。” 侯府乃高门大府,规矩森严,她出嫁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说回扬州见爹爹了。 “病着就别乱跑。” “回你的院子去。” 蓝氏两句话决定了她的去向,秦霜梨看向了秦父,她还想和爹爹说说话。 “是,母亲。” 她知道母亲也是为了她的病好,心中也毫无怨言。 秦父宽慰般地看了她一眼,让她先回去。 毕竟接下来说的话,不适合让她听见。 秦霜梨往自己院子走,走到半路却发现自己的香囊丢了,她只能一路往回寻。 原来香囊就掉在了大堂厅处,绿竹替她捡回。 就在主仆二人要返回院子的时候,蓝氏的声音却从堂屋传了出来。 “等秦氏死去,小秦氏便嫁进来。”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对外就说是秦氏入侯府多年无子,子固心疼她爱护她,从外抱养的。” “为了养大孩子,只能立马娶一个继室。” “姐姐死去,妹妹嫁给姐夫替姐姐养子正常不过了。” 蓝氏一锤定音,屋外的秦霜梨面色发白,她听见爹爹说:“好。” 侯府这么欺负她,爹爹不给她讨回公道,为何还与他们有商有量? 直到她听见了表妹秦芜唤了一声:“爹爹真好。” 秦霜梨恍然大悟,秦芜是爹爹的女儿! 可爹爹只有娘亲一个妻子,也从未纳妾,他和谁生下的秦芜? 秦霜梨觉得头疼,爹爹不是最疼爱她的吗? “岳父放心,子固一定会将阿芜照顾好。” 苏子固的声音不小,他刚及弱冠,还是翩翩少年郎。 秦霜梨听着他这句话,心更是凉到了极点。 她盲婚哑嫁进了侯府后才知道夫君不喜与她这桩婚事,可她嫁都嫁了,她以为自己孝顺公婆,伺候好夫君,他总能铁树开花。 如今看来,她好像错了。 而且,错得离谱。 五年了,除却新婚夜那晚他掀开她的盖头,丢下一句“无趣”后离开,他再没来过她房中。 前两年她觉得自己还小,也不急于圆房要孩子,所以谅解夫君。 何况他未曾纳妾要通房,已经比旁的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每每想到这里,秦霜梨就觉得只要她能捂热夫君的心,他们定是恩爱夫妻。 后来天不随人愿,老侯爷仙逝,身为孙子,苏子固为表孝心,他要给老侯爷守孝三年。 今年,恰好期满。 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毕竟夫君最近对她好了不少,还会给她送花送手绢。 她今年生辰时,他还送了她一支簪子。 谁知道,这一切,只是她以为。 绿竹自是也听见所有话,她忙将人扶住:“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她连夫人都不叫了。 她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自是心疼她。 姑爷怎么能这般待小姐? “别着急,我们先回去。” 秦霜梨有很多疑问,可她也知道,她不能打草惊蛇。 她明明只是得了风寒,可他们都当她要死了。 让秦芜代替她?他们怎么敢的? 秦霜梨面色惨白,由着婢女搀扶自己回了院子。 爹爹为何要这般待她? 秦霜梨唇色发白,浑身发抖。 “绿竹,你去将爹爹请来。” 她想问清楚,不然,她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秦父来的极快:“怎么站在窗边吹风?” “快躺床上。” 他的眼中有关心,秦霜梨看的出来,但她分辨不出真假了。 “爹爹和母亲聊了什么?” 她试探性的问,秦父有一瞬间的支吾。 “爹爹可知道我和绿竹在城门口等了您一个下午?” 她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她的眼圈通红。 “傻孩子,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 蓝氏说,梨梨没几天可活了。 “爹爹,我只是得了风寒,身体好着呢。” 她不会死的。 可秦父不信,他面露悲伤。 秦霜梨可算明白了,秦父对她的担心担忧不假,但他不信自己没病。 他信的是旁人。 秦霜梨觉得嘲讽,爹爹担心她的病,却从未写信问她是否真的病得极重。 他相信蓝氏秦芜所有人的话,就是不信她说自己没病这句。 他甚至听了蓝氏的话,要将秦芜抬进门做继室。 更可笑的是,秦芜的肚子已经九个月大了。 秦霜梨明白了,她不再多言。 她让绿竹将人送离后就开始策划一切,她明明没病,他们却说她要死了,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想弄死她。 至于爹爹,应该只是相信了蓝氏的话,以为她病的很重。 即使这样,她还是对他失望至极。 秦芜怀了苏子固的孩子,他什么都没对她做什么,还亲自带她上京来。 只有她自己,傻傻的在城门口等了半天。 还不等秦霜梨和绿竹多吩咐几句,她突然感受到肚子一阵绞痛。 而后,她喷出了一口血。 …… 作者话:求加书架,前期女追男(男主前期比较狗)后期男追女委屈求抱抱 前期古板书生后期占有欲强爱吃醋太子,女主只想勾引人怀个孩子然后跑路嫁仇人当寡妇 第2章 打算勾引病弱书生,怀子后再嫁 “小姐怎么了?” 绿竹慌了神,她的眼圈瞬间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 “绿竹,莫怕。” “你先去将厨房的油拿来洒在祠堂。” 她强撑着,拉着绿竹的手,她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你做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侯府,知道吗?” “这些银子,你拿着。” 秦霜梨将怀中的钱袋子递给了她,里面有几张银票,够她生活一辈子了。 绿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匆匆去办事。 秦霜梨擦干了嘴角,她强撑着身体将所有人都请到了祠堂。 所有人都当她还不知道真相,却不知道自己半只脚进了地府。 很快,祠堂很快起了大火,老天有眼,刮起了风,火势更旺了。 无人知道,秦霜梨同她的母亲一样善调香。 她调出来的香,轻则能使人昏沉仿若做梦,重则能使人致死。 这一次,祠堂中的几人,再也走不出火海了。 秦霜梨走出祠堂,她顿觉身上轻松了些,耳边的哀嚎久久没停。 “阿娘,女儿到底辜负您的期望了。” 她不能长命百岁了。 秦霜梨到底没能挺住,毒发身亡了。 临死前,她终于想起她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了。 昨晚,她的夫君,和她喝了交杯酒,说是孝期已满,日后能和她做恩爱夫妻了。 所以,他为了弥补新婚夜那晚,特意带了酒来。 苏子固,他真是可恨。 秦霜梨生性骄傲,绝不会一声不吭被人欺了去,她有仇必报。 也好,她死了,所有人也得死。 可惜了,她这二十年,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 等秦霜梨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 “绿竹?” 少女一眼惊诧的看着人,绿竹怎么还在她身边?难道她也死了? 地府还能让婢女伺候? “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绿竹眼圈红红的, 看起来很难过。 “怎么了?” 秦霜梨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怎么回事? “小姐和表小姐一起去骑马,却从马上摔了下来。” “小姐惊吓过度发烧了。” 绿竹满脸抱怨,为什么表小姐就没事? 秦霜梨总算想起来了,这不是她及笄那年发生的事情吗? 难道……她回到了过去? 秦霜梨瞬间有些慌张,她让绿竹拿来了镜子,她盯着看了好一会。 原来,她真的回到了及笄这年。 她和秦芜一起去郊外骑马,后来她的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狂,将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幸运的是,她没有摔断了腿。 上辈子她和秦芜关系好,倒也没多想。 如今,她细思极恐。 秦芜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在觊觎她的亲事? 她的马,会不会是秦芜动了手脚? 秦霜梨越想越心惊,指尖攥紧。 “今天是不是七月初七?” 她语气有些焦急,忙抓住绿竹的手。 “小姐,今天已是初八。” 绿竹打破了她的幻想,重来一世,她和苏子固的婚事还是定下了。 秦霜梨瞬间觉得人生无望,既如此,她还不如不重生了。 让她再嫁给苏子固一次,她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小姐怎么了?” 绿竹不懂,怎么小姐一觉睡醒就问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没什么。” 秦霜梨自然不可能将重生的事情说与人听,她一脸郁闷。 她该怎么样才能不嫁给苏子固呢? 她不杀他都算好了,怎么可能还嫁入侯府? 爹爹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毕竟这桩姻亲是老侯爷和秦霜梨的祖父定下的。 、 不然,秦父一个小小的县官,如何能攀上侯府? 也就怪不得秦芜想要取代她当侯府夫人了。 这么一想,秦霜梨就想了好几天,期间秦芜来过她的院子,但都被她打发了。 秦芜,她居然敢算计她!这辈子,她别想好过。 五天后,秦霜梨的身体完全养好,她也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决定了,她这辈子还是要嫁给苏子固。 少女坐在梳妆台前,她今天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小姐要出门?” 绿竹见人在挑选衣服,忙过去帮忙。 “嗯。” 她今天要出门勾引男人。 苏子固上辈子不是背着她和秦芜有了一个孩子吗? 那她以牙还牙,肚里揣个孩子再嫁给他。 她善挑香,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将苏子固弄死,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日后她的孩子会继承苏子固的世子位,而她就是侯府夫人。 上不用侍奉婆母,下不用伺候夫君。 她的人生想怎样过就怎么过。 这样多好? 秦霜梨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挑衣服的手越发的快了。 她已经找好借种目标了。 “小姐穿这件湖蓝色,极美。” 绿竹说不出文绉绉的话来,她只能痴痴地看着人。 小姐在扬州,可是出了名的美人。 “就你嘴巴甜。” “我们出门吧。” 是时候去见见她未来孩子的父亲了。 秦霜梨找好的目标正是解洄州。 她上辈子对解洄州的唯一印象便是短命。 上辈子燕京出了一个连中六元的才子,此人便是解洄州,然而天妒英才,他死在了状元游街后一天。 秦霜梨越想越激动,病弱短命,日后即使她带着他的孩子嫁给苏子固,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最是重要的是,解洄州就是扬州人士,他如今就在扬州。 看来,老天都在帮着她。 秦霜梨带着绿竹出门,途中遇见了秦父,他关心了她几句。 “多谢爹爹,女儿已经无大碍了。” 秦霜梨冷漠了些,她如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父了。 上辈子死在祠堂中的那些人中,并无秦父,就当她还了他的养恩生恩,如此,他们再无瓜葛了。 “梨梨要去哪?” 秦父见她要出门,随口一问。 他的眉头轻皱着,她的婚事已然定下,如何能出门抛头露面? “女儿想去选些丝线,盖头还未绣好。” 秦霜梨并不紧张,她早就想好了理由。 秦父听完后只叮嘱她早些回来就让她离开了。 “小姐……” 绿竹想说,屋中的丝线不是还有很多吗? 可她也知道,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 作者话:男子真实身份为太子,涉及宫斗,以后揭晓 第3章 洄州哥哥,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去梨园巷。” 秦霜梨回忆着上辈子听过的流言蜚语。 听说解洄州考上状元之前,一直住在扬州梨园巷里。 她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可是穷人巷,官家小姐一般都不爱来这。 “绿竹,你相信我吗?” 秦霜梨若要行事方便些,她便只能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绿竹。 她相信绿竹,毕竟这小丫头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多次维护她。 “奴婢信小姐。” “小姐要来这办很重要的事吗?” 绿竹一脸懵懂,她试探性的开口。 “嗯。” “我并不喜欢苏家公子,但这婚事退不得。” “我来此是为了借子。” “至于原因,日后你就知道了。” 秦霜梨一脸认真,她见绿竹愣了许久,原以为她会害怕震惊或者劝她三思,谁知道,她直接开口:“小姐看上谁了?” “奴婢去将他打晕。” 少女噗呲一声就笑了。 原来绿竹是这般想的? “倒也不必如此。” 秦霜梨没想对人动粗,而且将人打晕了,她和人怎么圆房? 总不能让她自己坐上去自己动? 最关键的是,一次好像也怀不上吧? 所以为了长远,她还是得和人打好关系。 “小姐知道人住在哪吗?” 绿竹也知道自己的办法不好。 “知道。” 秦霜梨笑了笑,这穷人巷才几个书生?她一打听就知道了。 很快,主仆二人敲响了巷子最里面的一间茅草屋的门。 门许久没开,就在秦霜梨以为自己找错地方的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就见一个书生打扮的郎君站在她身后。 绿竹并不知道这是谁,她下意识上前挡在自家小姐面前。 “放肆……” 然而不等她的话说完,秦霜梨拉住了她的手。 “绿竹,退下。” 少女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上前了一步:“公子勿怪。” “只是我与婢女在这巷子迷了路。” “走了许久,顿觉口干,想讨杯水喝。” “不知公子可否……” 少女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她这个借口漏洞百出,哪有姑娘家会随便问男子讨水喝?一来不安全,二来,不合规矩,三来,她衣服华丽,哪家大宅小姐会到这肮脏地来? 但秦霜梨根本就不在意,她只要能和解洄州搭上话就好。 “公子,可以吗?” 见人久久不言,秦霜梨忍不住又开了口。 她今天势必要进解洄州的家。 然而,解洄州拒绝了。 他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两眼,他直接开门进屋了。 秦霜梨:“……”。 不是书生吗? 书生不应该都是温文尔雅的吗? 而且,他不是病弱吗?怎么看起来一点都没没事? 不过,他那张脸,确实好看。 秦霜梨想到这里,嘴角弯弯,她会选定解洄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脸很俊俏。 上辈子她远远就看过他一眼,那时他身穿红色的状元袍,剑眉星目,人又生的高大,是所有姑娘家都会钟情的郎君。 她若能和他有一个孩子,那孩子定是聪明又好看。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人都没有搭理她们,小姐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先回去。” 今天见到人就好了。 秦霜梨倒也没有强求。 她还得再回去计划计划,再来勾搭解洄州。 绿竹又匆匆和人回了府,一进房间,秦霜梨就躺在贵妃椅上思考。 上辈子她和苏子固在腊月十五成了亲,她要提前半个月上燕京成亲,那她就只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 这五个月内,她必须怀上孩子。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解洄州明年才死,她要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揣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秦霜梨越想越觉得头疼,看来,她还得伪造一个新身份。 “小姐,表小姐来了。” 绿竹进来禀报,她的面上满是不开心。 秦霜梨觉得好笑,从前她并不知道绿竹如此不喜秦芜。 “让她进来。” 她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是。” 绿竹其实并不想小姐见表小姐,可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她只能听话。 小姐太相信表小姐了。 “表姐姐。” 秦芜一进来就拉住了她的手。 “好姐姐,你的身体如何了?” 她的眸中满是担忧,秦霜梨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 “表妹过虑了。” “我早就好了。” 秦芜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就被藏起来了。 “好起来就好,要是摔断腿,年底的婚事怕是要推迟了。” “还好还好。” 秦芜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秦霜梨嘴角弯弯:“表妹很担心我吗?” “那当然了。” 秦芜顺着她话说了下去,其实她恨不得秦霜梨死了才好。 “最近我觉得身体还有些不爽利。” “既然表妹如此担心我,那便去六安寺抄经帮我祈福吧。” “半个月而已,表妹不会不答应吧?” 秦霜梨三两句就决定了秦芜的去处。 她最近不想看见这个外室女! 秦芜是秦父的亲生女儿,可秦父又没有纳妾,她可不就是外室女?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这辈子,她和她慢慢玩。 秦芜很想拒绝,可拒绝的话怎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秦霜梨不等她思考完,直接将人赶走了。 绿竹知道自家小姐将人赶走后,她开心极了。 小姐真好。 赶走秦芜之后,秦霜梨又躺回床上睡觉了。 一直到午后醒来,她偷偷又溜出了门。 这个时间段,秦父并不在府中。 “小姐,我们又要去找那书生?” 绿竹有些担心,一天出去两次,要是被老爷发现了,就完了。 “嗯。” 秦霜梨随意应了一声,两人很快就到了梨园巷。 她再一次敲响了门,这一次,门很快就开了。 “洄州哥哥。” 秦霜梨直接喊人,她也不装了。 “洄州哥哥,阿梨有事想与你商量。” 少女伸出素白的指尖,她大着胆子,直接捏住了少年的袖摆。 她张口称自己为阿梨。 绿竹见自家小姐胆子如此大,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 秦霜梨却什么都不管了,她再一次往前一步:“洄州哥哥,你是叫解洄州吗?” “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我叫杨梨,你唤我阿梨就是。” 她笑容明媚,整个人差一点就要完全贴上男人的胸膛了。 第4章 阿梨以后要和洄州哥哥生孩子 解洄州从秦霜梨抓着他袖摆的时候,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见这个女子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次撒谎说在巷子迷了路就算了,第二次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她故意接近他? 她为什么要接近他? 而且,她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他能和她在一起吗? 她一个女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廉耻。 解洄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上满是冷淡,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袖摆扯了出来。 “洄州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秦霜梨见人冷着脸,不禁又主动开了口。 “我和爹爹近日才到的扬州。” “来扬州前,家中姐妹和我打了个赌,说我此行找不到官大又俊俏的郎君。” “我偏偏不服气。” “所以我一番打听,就打听到你了。” “我觉得洄州哥哥最有可能中状元,所以我想做洄州哥哥的夫人。” “可以吗?” 秦霜梨问的很认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图谋。 这是她想了许久的方法,有时候直接点可能更容易成事。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脸色完全变黑。 这个女子,果然太不知廉耻了,她根本就没有礼义廉耻这四字可言。 “出去。” 解洄州最不喜的便是这样的女子——低俗,妩媚,不正经。 如此,他待秦霜梨更没有好颜色了。 秦霜梨听见他让她走了,但她装作没听见。 她甚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闯入了门内。 解洄州:“……”。 绿竹连忙想跟上,可自家小姐等解洄州进屋之后直接关上了门,她被落在了门口:“……”。 “洄州哥哥,我有银子,但你缺银子。” “我虽是为了家中姐妹的赌而接近你,但你要知道,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爱上你了。” “我想嫁给洄州哥哥为妻。” 秦霜梨越说越动容,她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解洄州只想将人赶出去,他见人越说越离谱,脸上更是冰冷。 “出去。” 她再不出去,他就报官了。 秦霜梨见人真的生气了,她停下还想继续叭叭的嘴,少女的目光带着委屈。 少女面容姣好,一身湖蓝色衣裙衬得肌肤更是白了几分。 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洄州哥哥可是有未婚妻?” 她知道他没有未婚妻,她是故意这样问的。 两人刚刚认识不久没有多少话题,她只能扯些有的没的。 “洄州哥哥不说话,应当是没有。” “那以后阿梨做你的未婚妻子,可以吗?” 她忽视少年漆黑的脸庞,目光不受控的盯着男人某处。 他上辈子病弱短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圆房? 要是他不能生孩子,她就不白费力气勾引他了。 然而,看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秦霜梨有些懊恼,临走前,她忍不住问出了声:“洄州哥哥可以生孩子吗?” 少女越说越没有底线,解洄州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时候,解洄州甚至还能听到屋外少女的嘀咕声:“阿梨以后要和洄州哥哥生孩子。” “……”。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姑娘。 吵闹又聒噪。 解洄州将人赶走之后,他的耳边终于清净了一些,他回屋继续抄书。 年后还要进京,他得多抄些书攒些银子。 门外,绿竹瞧见自家小姐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小姐,天快黑了,我们得回去了。” 从这回府要差不多半个时辰,不能再耽搁了。 “嗯。” 秦霜梨见好就收,今天的任务完成。 她相信,解洄州会慢慢接受她的。 “小姐刚刚在里面和越……公子说了什么?” 绿竹有些好奇,她一边给人倒茶,一边询问着。 “也没什么,就聊他能不能生孩子。” 秦霜梨随口一说,低头饮了一杯茶。 绿竹被这句话吓到了,手中的茶壶差点没拿稳。 小姐会不会太急切了? 然而下一刻,她就听到秦霜梨说:“回去我要研究研究,怎么不经意亲人一口。” “……”。 秦霜梨说到做到,当晚熬了一个夜,她直接看了五本话本。 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亲。 这样,她也能试探解洄州的底线。 她觉得这个方法特别好。 这一日,秦芜出发去了庙里祈福,秦父出发去了衙门。 秦霜梨带了些漂亮又好吃的糕点出门了。 很快,她就到了解洄州的家门口。 “小姐,解公子会不会在书院?” 她们等了许久,都没人开门。 “好像是噢。” 秦霜梨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解洄州是书生,那他白日肯定要在书院! “小姐,那我们现在回府?” 绿竹拿不定主意,秦霜梨直接摇头。 “我们去买些午食。” “送书院去。” 既然要勾解洄州,那就要对他做到方方面面的关心,这样,他才能更快接受她。 她也能尽快怀一个孩子。 主仆二人往酒楼去,买了些熟食后挎着食篮就往书院去了。 书院离解洄州住的地方并不远,这里大多是寒门弟子,书院的条件看起来也并不好,有些破落。 朝廷虽然重视科举,但书院的一年的束修并不便宜。 贵的书院平民弟子进不去,他们能去的也就只有这个海川书院了。 毕竟海川书院的束修费比旁的书院便宜了五两纹银。 “小姐,女子不能进书院,那我们要怎么将东西给解公子?” 绿竹问了一个好问题,秦霜梨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她还在想着的时候,绿竹突然激动起来:“小姐,解公子。” 此时正好到了用午食的时间,书院外的书生也渐渐多了起来。 大部分都是家里做了饭送来的。 秦霜梨看了四周一眼,大部分的书生都吃上饭菜了,只有解洄州,他停在了一个饼子摊前。 他中午就吃一个饼子? 一个男子,正是饭量大的时候,他只吃一个摊饼? “洄州哥哥。” 她让绿竹去阴凉处等她,她自己上前了。 “洄州哥哥,我给你带了午食,你快吃吧。” 她将食盒递了过去,眸中水光潋滟。 绿茵下,碧绿色衣裙衬得她的肌肤白皙越发白皙,可能是因为日头原因,她的脸颊带了些粉。 手微动,腕间的镯子轻响。 解洄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秦霜梨,听着她那一声“洄州哥哥”,他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了。 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知道就算了,她还给他送饭食? 她以为她是他的什么人? …… 作者话:求加入书架,入股不亏,男主很快就会吃醋发疯的~ 第5章 洄州哥哥给阿梨亲一口就好了? 解洄州直接忽视人手中的食盒,他边吃边往书院大门去。 吃食不允许带进书院去,所有学子都只能在门口吃完再进去。 解洄州的饼子不大,他很快就吃完了。 秦霜梨见人要离开,她再一次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还有话没说呢!他不能走。 何况,她昨晚熬了一宿的夜从话本中学到的东西,还没有试试呢! “洄州哥哥,你吃饱了?” “你再尝尝我带给你的吃食吧?” 她拦在人的身前,抬眸望他。 此刻人多,她不怕解洄州生气。 “让开。” 解洄州被挡住去路,他垂眸,直直盯着人。 他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若将他逼急了,他会做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并不认识她。 “洄州哥哥,你将东西吃了吧?” “你才吃了一张饼子,哪里能饱腹?” 少女一脸心疼,见人不接,她直接将食盒放在了离他最近的树下,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了。 “洄州哥哥别和我客气。” “我日后是要当洄州哥哥的夫人的。” 少女明媚又单纯,她冲他笑了好几下,最后提着裙子离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过多纠缠他许久。 解洄州看着人走远,目光不经意又落在了树下的食盒上。 他的眼中闪过了什么,嘴角紧抿。 书院外的人慢慢变少,解洄州到底没吃秦霜梨送给他的饭食。 他和她并不熟悉! …… 秦霜梨回府休息,她打算傍晚时再出去一趟。 爹爹今天要很晚才回府,恰好给她机会偷溜出府。 “绿竹,再给我拿几本话本来。” 她两辈子接触过的男子不多,除了爹爹就是苏子固,她对男子的了解太少了。 所以,她必须多看书。 这一看,她又看大半天。 “小姐,老爷回来了。” 快傍晚的时候,绿竹突然推门进来。 “怎么了?” 爹爹回来就回来,她照样能偷溜出去。 “老爷身边还带了一个人。” 绿竹并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是一个女人。 秦霜梨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个人是谁,媒婆罢了。 她应该是带着侯府的人来和爹爹确认出嫁时辰的。 上辈子她倒还会关心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出嫁,这辈子,她什么都不关心了。 她只想立马撩动解洄州,然后在嫁人之前怀上一个孩子。 “小姐,老爷回来,我们还要出门吗?” 绿竹看着天都黑了,有些犹豫。 要是被老爷知道,她和小姐都得完。 “嗯。” 她今天一定要再出去一趟。 她今天还没有亲到解洄州,她一定要亲他。 戌时三刻,秦霜梨偷偷溜出门了。 马车往梨园巷去,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门口。 秦霜梨让绿竹在马车上等她,她自己带着食盒去敲门了。 让她意外的是,门没锁,她刚敲两下,门自己就开了。 秦霜梨透过狭窄的门缝往里看,发现里面没有半点光亮。 他是书生,晚上不应该点着油灯读书吗? 难道他睡了? 还是说,他不在? 不管怎样,她占到便宜了就好。 这可不是她开的门,而是门主动给她开的。 秦霜梨进了院子,她四处看了看,然后发现解洄州的家简陋无比。 院中只有一棵大榕树,连一只椅子都没有,看起来很萧条。 少女站到腿酸,她只能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 她想,她以后得多给解洄州一些钱,让他将剩下的日子过好。 这样,也算是对得起他给她的孩子了。 解洄州的房间她到底没进去,她听过了,里面没动静,人根本就不在。 这么晚了,他到底去哪里了? 就在秦霜梨还在思考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剑影。 有贼人。 秦霜梨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等她反应过来,院中已有两道身影打到一起。 其中一道竟是……解洄州。 他会武功。 刀光剑影中,黑衣贼人败下了阵,他很快就逃走了。 解洄州并没有追上去,他反而剑指秦霜梨。 谁允她进来的? 她和黑衣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秦霜梨看着逼近自己脸颊的剑,她浑身都在发抖。 解洄州怎么会武功?他武功看起来还挺好。 完了完了,要是他一个不开心就将她杀了怎么办? 秦霜梨突然有些后悔,她怎么没多做了解就来撩人了? 不过,她也不能后悔了。 解洄州会武功又如何?他早晚都得死。 哼。 反正她只要一个孩子就嫁人,以后又不用和他一直待一起。 “洄州哥哥,那是谁?” “呜呜,阿梨好怕。” 少女抱紧了手中的食盒,她缓缓的靠近人。 她仿佛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绵羊,需要母羊的保护。 解洄州见人哭哭啼啼的模样,眉头微皱。 就她这般模样,和那个黑衣人能有什么关系? 少年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怀中的食盒,顿时明白她又来做什么。 他收回了剑,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 她若真的怕,就该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踏足这里。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些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他。 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呢? “出去。” 她很吵,还很烦人。 解洄州将剑背在身后,他打算进屋抄书了。 可秦霜梨倔强的很,她依旧不走。 “洄州哥哥,阿梨给你带了些好吃的。 ” “你快尝尝。” 她上前几步,将食盒打开。 解洄州再一次被人阻了路,指尖攥紧。 他的脾气真的一点都不好,她最好少挑战他的耐性。 黑暗中,只有星星点点的月色落在两人身上。 解洄州听见少女说:“洄州哥哥要是觉得白吃不好,我不需要你付我银子。” “要不然,洄州哥哥给阿梨亲一口就好了?” 她说完后直接踮起脚尖就往男人身上贴。 解洄州从来没见过她这般女子,臭不要脸还没脸没皮。 他以为前几次她的话已经够大胆了,如今更是过分。 难不成她下次要将圆房二字挂在嘴边? 这样的女子,哪个男子会喜欢? 男子大多喜欢端庄的女子,娶妻娶贤,像秦霜梨这般的,怕是无人敢娶。 解洄州虽从未想过娶妻生子,但若真有那一天,他的妻子也必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绝不会是阿梨这样的女子。 见人的唇就要贴上他的脸颊,解洄州直接后退了一步。 第6章 要不然放弃解洄州?重新换个人勾引? 秦霜梨差点因为没站稳摔倒,等她好不容易站稳的时候,人已经进屋了。 远远的,她听见男人口中吐出了一句:“不知廉耻。” “……”。 好好好,解洄州,你最好以后不要后悔。 她不知廉耻,她就是不知廉耻,怎么了? 秦霜梨越战越勇,她更想将解洄州拿下了。 等她以后怀上孩子,她就走! 最后,秦霜梨灰溜溜的回府了。 回到秦府的时候刚刚好亥时,秦霜梨悄悄地进了侧门。 然而,秦父早就等在了那里。 “梨梨,你过来。” 秦父怎么知道她出府了? 父女俩一起去了书房,若是上辈子的秦霜梨,她一定会紧张着急,因为她怕一直宠爱她的爹爹对她失望。 现在,她并不这样想了。 爹爹或许爱秦芜比爱她更多。 “爹爹有事吗?” 到了书房,她先开口。 秦父见人还敢这么问,顿时生气了。 “你出府了?” 大晚上,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出府? 她知道什么是危险吗? “女儿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秦霜梨随便胡诌了一个答案。 秦父听她说心情不好,倒也没再苛责她,只一脸语重心长的说:“你已及笄,成婚日子已经定下了,你不能再像小姑娘那般随意出门了。” “梨梨,成婚之后,你要孝顺公婆伺候好你的夫君,知道吗?” “这桩婚事,本就是秦家高攀了。” 秦霜梨没有母亲,这些话,只能他和她说了。 “爹爹,若我说,我要退亲呢?” 秦霜梨突然开口,她想知道爹爹的答案。 “为何?” 他只问了这一句。 侯府是勋贵之家,她嫁进去就是侯府少夫人,有什么不好? “我不喜欢苏子固。” 秦霜梨直白的很,秦父这会也看出来了,她说的不是假话。 “不行。” “你不想嫁也得嫁。”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向上爬,秦父不想放弃。 若不是两家长辈之前写下的婚书写明了名字,秦霜梨不想嫁他可以让秦芜嫁。 可偏偏婚书上就写着秦霜梨的名字。 和侯府成了亲家,户部郎中的位置就有可能落在他的头上。 因此,秦父也很看重这门亲事。 “爹爹,女儿骗您的。” “女儿想当侯府少夫人。” “日后若夫君为我请命,圣上封我为世子妃也有可能。” 秦霜梨笑着上前,她揽住秦父的胳膊,她撒着娇。 这些话,都是她安抚秦父的话。 若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她是要被困于后宅了,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去勾引解洄州了。 “你明白就好。” “好女儿。” 秦父抱了抱人,他很是欣慰。 “爹爹,日后女儿还能出门吗?”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眼中满是委屈。 女子就是可怜,一辈子都要被困于后宅。 出嫁之前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要侍奉夫君伺候公婆,困于后宅,终身没有自由。 世俗对女子真的太苛刻了。 秦父被她看到心软,终是点了头。 “想出门就出门,只是莫要太晚回府。” “出嫁前,想去哪玩就去吧。” “危险的地方不能去。” 出嫁后,进了侯府,怕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就这样,秦霜梨成功躲过一劫,她很快就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小姐,吓死奴婢了。” 绿竹确实被吓到了,她没想到老爷会站在侧门逮着小姐。 “没事了。” 秦霜梨摇头,让绿竹去备水,她要沐浴休息了。 一直到临睡前,少女还在懊恼,她今天差一点点就能亲到解洄州了。 哼,下次,她一定要成功。 半夜,天下起了瓢泼大雨,床上的少女睡得并不安稳。 重生回来这么多天,秦霜梨第一次梦见了上辈子的事。 梦里,是她出嫁的时候。 她出嫁当天,新郎官并未来接亲,听说是病了,她也理解。 可后来,她听说她的夫君去了军营。 苏子固一心从军,他并不乐意娶妻。 新婚夜,苏子固来了她的房间,她高兴坏了。 女子新婚夜便独守空房,会被人取笑的。 如此想来,她的夫君是一个很好的人,因为他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夫君,她紧张无措。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夫君揭开了她的盖头之后,只冷冷丢下了一句“无趣”就走了。 扬州女子妩媚得像青楼姑娘,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夫君。” 新婚夜,她就这样被夫君丢下了。 这是她第一个噩梦。 梦中的画面一转,她的婆母蓝氏得了风寒病了,她陪在她的身侧,给她侍疾。 她亲手给婆母熬药却不小心打翻了药碗,她给了她一句:“笨手笨脚的。” “小家子气。” 那时候,她也委屈。 她和所有的女子一样,只有一个想法,已经嫁了人,又能如何呢? 和离,那是不可能的。 女子和离后,就更加没有去处了。 出嫁了的女子,娘家便不再是家了。 女子啊……真是可怜。 秦霜梨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明明睡了那么久,可她的头却很疼。 “绿竹。” 她一喊,人就进来了。 “小姐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 “我头疼,你帮我按按额头。” 看来,她今天得晚些出门了。 秦霜梨又休息了一会后才准备出门,今天她穿了一身桃红色衣裙,头戴同色系发簪。 “好看吗?” 她看向了绿竹,嘴角弯弯。 “小姐很好看。”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书院半个月放一次假,今天刚刚好是解公子休假的日子。” 绿竹比较细心,她没事的时候就已经把书院的情况摸清了。 “真聪明。” 秦霜梨很开心,那她今天能和人待一天吗? “时间还早,去买些早食。” 解洄州应该还没吃? 秦霜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然而,她等了许久,门依旧紧闭着。 他不在家吗?还是说,他故意不给她开门? 秦霜梨又敲了两下,门内安静的很,难道他真的不在? 她试着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 所以,他在家,就是不给她开门罢了。 他不给她开门,她要怎么勾引他? 秦霜梨有些着急,要是人每次都不给她开门,那她肯定怀不上孩子。 要不然放弃解洄州?重新换个人? 秦霜梨思考着,可没一会这个想法就被她丢掉了。 不能换,要是换了,她上哪里去找一个聪明俊俏又短命的郎君? 解洄州就是最好的选择。 秦霜梨看了看周围,她打算翻墙进去,然而,围墙有些高,她根本上不去。 难道今天就要这样打道回府了? 不行。 秦霜梨又思考了一会,后来,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吵死他不就行了? 她就不信她一直敲门,他还不打算开? 后来,也不知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吵到他了,男人一脸阴沉的开了门。 “你想死吗?” 他的目光带着凶狠,仿佛不是在开玩笑。 秦霜梨被人这么一吓,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又忍不住上前。 “洄州哥哥,阿梨给你带了早食。” “你吃了吗?” 她将包子递了过去,眼中满是关心。 第7章 第一次亲他 “洄州哥哥怎么瘦了?” 她将人浑身上下扫了几遍,目光又在某处盯了几眼。 他可不能瘦,不然怎么和她生一个孩子? 解洄州听着她满嘴胡话,额头青筋微跳。 她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瘦不瘦关她什么事? 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来骚扰他?她到底有何目的? 这么想着,解洄州就动手了。 他直接将人扯进了门里,而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想死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解洄州那把剑已经指向了她的喉咙。 他这把剑,杀过很多人了。 她若是不怕死,他不介意送她上西天。 “洄州哥哥这是做什么?” 秦霜梨看着锋利的剑尖,她当然也会害怕。 他难道要杀了她吗? 他不是一个病弱书生吗? 秦霜梨再一次怀疑人生,难道她今天就要丧生于此了? “洄州哥哥是想杀了阿梨吗?” “为什么?” “难道洄州哥哥不喜欢阿梨吗?” 她抬眸看他,她在无声的控诉着。 “阿梨只是担心洄州哥哥还未用早食罢了。” “洄州哥哥却想杀了阿梨。” “呜呜。” 少女的眼圈变得很红,“洄州哥哥想杀便杀吧。” “阿梨就算死了,也是洄州哥哥的人。” 她挺着胸膛往前,仿佛真的不怕死。 秦霜梨只是在赌,他一个书生,他不会冒着风险杀了她的。 果然,她赌对了。 “不知廉耻。” 解洄州丢下这么一句后就转身回屋了。 这会,他也不去管人还没离开的事情了。 她最好主动离开这。 不然,他真的会杀了她。 若不是从前答应过养父不再杀人要考取功名,他一定立刻杀了她。 秦霜梨看着人回房后,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还活着。 理智告诉秦霜梨,她现在离开这里比较好,可情感告诉她,她要是走了,日后更难靠近这个男人了。 不行,她不能害怕。 秦霜梨给人加油打气,她提着食盒进了解洄州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来男人的房间,看起来很简陋,但也还算干净。 彼时解洄州正在桌上写着什么,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在抄书。 “洄州哥哥先将包子吃了好不好?” 她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他身边的空椅子上。 两人的距离拉近,解洄州的鼻尖微动,他甚至能嗅到少女身上独特的梨花香味。 他握着毛笔的手一紧,眉头下意识皱起。 秦霜梨没察觉到人的情绪,她又靠近了些:“洄州哥哥需要阿梨帮忙吗?” “阿梨也会写字。” “阿梨可以帮洄州哥哥抄书。” 她语气认真,仿佛不是开玩笑。 “洄州哥哥,包子真的要凉了。” “你吃一个好不好?” 秦霜梨哄着人,见人一直不理她,她突然生了坏心思。 这不就是亲他的好机会吗? 如此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解洄州的注意力大部分在抄书上,所以一时没有防备,他被少女亲了个正着。 秦霜梨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亲到人,她愣了好一会。 “洄州哥哥,阿梨已经亲你了,可以吃了吗?” “洄州哥哥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要人亲亲才吃?” 她一脸无奈,但又满眼的宠溺。 解洄州:“……”。 男人周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他的脸色也难看至极。 这个女子,太不要脸面了。 他的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一抹湿润,是少女亲他的证据。 “滚出去。” 解洄州将笔放下,一脸怒意。 秦霜梨这次很好听,她见好就收:“洄州哥哥别生气,气坏了,阿梨会心疼的。” “洄州哥哥,阿梨午后再来。” “即使洄州哥哥凶阿梨,阿梨还是最爱洄州哥哥。” 临走前她又说了许多腻人的话,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解洄州满脸怒意,若不是少女走快了些,他定叫她有来无回。 她简直该死。 少年完全不喜秦霜梨,轻浮又无礼。 她居然敢亲她! 他嫌脏。 如此想着,解洄州起身去洗了一把脸。 左边脸颊都要被他洗烂了,他才停了手。 秦霜梨要是知道人如此嫌弃她,她下一次肯定不亲了。 …… 午后,秦霜梨到底没再出门。 天气有些热,再加上她看话本入了迷,她根本就不想出门。 “小姐,出门吗?” 绿竹提醒她一句,老爷刚刚出府了,现在是出门的好时机。 “不去了。” 秦霜梨翻了一个身,反正今天去过一次了,下午就不去了。 绿竹不再说什么,出门忙事去了。 少女这一看,直接看到了晚上。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说过午后还会来,解洄州一个下午都不知道抬了多少次头了,他在防备她。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人根本就没来。 “……”。 算她识相! 要是她还敢来扰他,他不介意杀了她。 解洄州满眼的杀意,他不禁又将自己的剑拿了起来。 从前他是杀手,后来执行任务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幸得养父所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恩人无子,他便做了恩人的义子。 恩人有一遗愿,那就是希望他考上状元,光耀门楣。 从此他金盆洗手,当起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他答应过养父,从此不再拿起这把剑。 可最近一年,总有人来要他的命,他不得不重新拿起了剑。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解洄州无从得知,他沉默的看着剑。 不管是谁,只要再来扰他,下场就是死。 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最好也识相些。 秦霜梨不知道人的想法,她用完晚膳沐完浴后又直接上床看起了话本。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梨都去找了解洄州,然而,她每次都没看见人。 “小姐,我们都在书院门口蹲守几天了。” “解公子都没有出现过,他会不会出事了?” 绿竹心里有些担忧。 解公子可不能出事,他要是出事,小姐还怎么和他生孩子? “三天了。” 秦霜梨数着时间,三天没见到人了。 他难道躲起来了? 可他能躲到哪里去? 秦霜梨不懂,这一天,她再一次失魂落魄的回府。 她想:解洄州有本事就躲她一辈子。 一直到第五天,秦霜梨终于见到了人。 他的大门没锁,她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刚进去她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他受伤了? 秦霜梨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了房间的门,目露担忧。 她心里想着的是,解洄州可千万不能伤到腰,不然怎么和她造孩子? 少女制造出来的动静不小,她刚进门,解洄州就睁开了眼睛。 “洄州哥哥怎么了?” 她满眼关心,忙上前几步。 第8章 洄州哥哥是心疼阿梨吗? “洄州哥哥怎么流血了?” “哪里流血了?” “疼不疼?” 秦霜梨说着,眼圈都红了。 之后,她也不管人同不同意,撩开他的被子就要去扒人的衣服。 解洄州仿佛早有防备,他立马就躲开了人的手。 “滚出去。” 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她最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解洄州面上满是冷意,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痛苦起来。 原来,他又牵扯到伤口了。 “不出去。” “洄州哥哥受伤了,阿梨不能走。” “洄州哥哥伤在哪里?让阿梨看看好不好?” 她又靠近了他几分,语气着急。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解洄州都能感受到少女喷薄而出的温热呼吸了。 他有些不适应的偏开了头,喉结微滚。 在察觉到人还想碰他的时候,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想死吗?” 他让她滚出去,她一直没听懂吗? 聋了? 男人的手慢慢收紧,细软的脖子被他掐红,少女却还是一声不吭,她只红着眼睛看着他。 到底是谁派她来的? 难道,是杀手阁派来的? 可杀手阁要杀他,没道理派一个女子来。 就在解洄州还在思索的时候,秦霜梨开了口:“若是洄州哥哥杀了我能舒服些。” “那就杀了阿梨吧,阿梨死而无憾。” “只是……” “临死前,洄州哥哥能不能亲亲阿梨?” “阿梨喜欢和洄州哥哥亲亲。” “不知道洄州哥哥喜欢和阿梨亲亲吗?” 她面色涨红,脖子被掐住,说话都不顺畅了。 可她还是满眼暧昧的望着人,说完,她还不经意抿了抿唇。 这些话,仿佛都是真话。 可也只有秦霜梨知道,她要被气死了。 解洄州居然掐她的脖子! 等她成功骗到他,她以后绝不会理他。 解洄州这种人,就适合孤独终老。 不过没关系,他是个短命鬼,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解洄州:“……”。 什么叫他喜欢和她亲亲吗? 什么叫她喜欢和他亲亲? 这个伤风败俗又不知廉耻的女人! 解洄州对秦霜梨的厌恶又多了一层。 他最讨厌这种不端庄的女子了。 杀她,他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滚出去。” 她最好不要让他再多说一遍。 “不出去。” “洄州哥哥受伤了,阿梨要照顾洄州哥哥。” “阿梨爱洄州哥哥,不确定洄州哥哥的伤势如何,阿梨绝不会走。” 少女也倔得很,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而后趁人没注意,她直接拉开了被子。 然而,她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他还穿着衣服呢! “走不走?” 这一次,解洄州仿佛更凶狠了。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匕首,此刻就抵在她的小腹处。 秦霜梨有一瞬间慌了神,她看了人一眼,陡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他真的一匕首扎进她的肚子怎么办? “洄州哥哥……” 她委屈得很,泪眼汪汪的看着人。 “洄州哥哥还想杀阿梨吗?” 这一次,她直接掉起了眼泪。 秦霜梨看着人,眼泪掉不停,藏在袖中的指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解洄州的匕首依旧没有收回,他的面色有些发白,他垂眸看着少女掉在他床边的那一滴泪水,只觉得更烦了。 “不许哭。” 他最讨厌人在他面前哭了。 她要是再哭,他就杀了她。 少年仿佛不是开玩笑,他的匕首往前递进了几分。 秦霜梨忽觉脖子一痛,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然后就摸到了血丝。 “……”。 解洄州是真的想杀她。 秦霜梨下意识就要逃,笑话,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而且,这辈子那对奸夫淫妇还活得好好的,她怎么能死?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不行,她不能退缩。 就算要逃,也得撩一下人再走。 “洄州哥哥是心疼阿梨吗?” “怕阿梨哭坏眼睛?” 她一脸的感动,望向人的眼睛充满情意。 “阿梨就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 “洄州哥哥最好了。” 她嘴角弯弯,眼中因为笑意又亮了几分。 解洄州:“……”。 他要杀她,她还觉得他好? 她是真蠢还是假蠢? 男人不禁又瞥了一眼她的脖子,那道淡淡的刀痕已经渗出血丝了, 她不疼? “阿梨只是担心洄州哥哥的伤势。” “洄州哥哥不要生阿梨的气好不好?” “洄州哥哥不想要阿梨留下,阿梨走就是。” 少女一脸忧伤,她从床边起来。 她的眼中满是忧愁,刚刚还明亮的眼眸又黯淡了几分。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心中有什么划过。 她当真就那么担心他?担心他到哭不停? 不知道为什么,解洄州觉得有些嘲讽。 若她知道他从前是什么身份,她还敢接近他吗? 他从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秦霜梨可不管人在想什么,她的话一说完,她提着裙子就跑了。 一直到跑出去很远,她才敢停下来。 “嘶。”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瞬间疼得直抽气。 解洄州他好狠的心。 秦霜梨忙去找绿竹,上了马车之后,她忙拿出镜子查看了一番。 看了好一会之后她才放心下来,原来只破了点皮,流了点血丝而已,一点都不严重。 “还好还好。” 要是 脖子多了一条疤,她得哭一辈子。 哪个姑娘家不爱美?她自是也爱美。 “奴婢给小姐抹些膏药。” 绿竹也着急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解公子伤的? “嗯。” 秦霜梨仰着脖子,方便人上药。 绿竹上完药之后才慢慢开口:“小姐日后还去吗?” 要不然,小姐还是放弃吧。 解公子一看就不好惹。 旁的书生温文有礼,解公子看起来极为清冷孤僻,一点都不好相处。 而且,小姐为什么一定要接近解公子? 小姐明明都要和苏公子成亲了。 “绿竹,要是我告诉你,苏子固他不喜欢我,你信吗?” “他喜欢的人,是秦芜。” “爹爹不会让我退婚的。” 秦霜梨低着头,又闷声道:“我和苏家,也有宿世之仇。” “我要报仇。” 他们全都算计她,这辈子,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我要和解洄州生一个孩子。” “然后带着孩子嫁进苏家。” 她就是要用苏家的一切养着不属于苏家的种。 绿竹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和苏家有了宿世之仇,但她听完之后,立马没再多说什么。 不管怎样,她都要支持小姐的决定。 夫人将她买进府,就是要她照顾好小姐的。 “小姐,老爷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怕,婚期早已定下。” “只要这几个月我们小心些,没人会发现的。” 秦霜梨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后者仍有疑虑:“万一出嫁前,小姐还是没怀上孩子呢?” “那该怎么办?” “小姐岂不是报不了仇了?” 敢欺负小姐的人,当小姐肚子里孩子的爹不是应该的吗? 秦霜梨也在担忧这个问题,最后她只能无所谓的说:“到时候就去楚馆找十个清倌伺候本小姐几晚。” “几个一起来,我就不信了,还怀不上。” 绿竹:“……”。 “小姐,这怎么能行呢?” 姑娘家的清白,最是重要。 “傻绿竹,如今于我而言,男子并不重要。” “我并不需要夫君,更不需要男子的宠爱。” “我只想快活些。” “女子身上的枷锁太多了,我们自己要试着放下这些东西。” 这些规矩,都是旁人硬加在她们身上的。 什么女子要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都是鬼话。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秦霜梨思考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上辈子,苏子固若不喜她,他明明可以和她和离,可他偏偏浪费了她五年时间。 五年,到头来她还得给自己的表妹让位? 凭什么? 第9章 他抱她了 绿竹听得似懂非懂,她只知道,小姐开心就好。 “小姐,我们现在回府吗?” 时间也不早了,快到午时了。 “不,我们去买午食,我要再去一趟。” 她一定要将解洄州拿下。 她就不信了,他的心是石头。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她离开之后,解洄州就因伤势过重陷入了昏迷。 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上忽冷又忽热,难受极了。 这次,他是不是要死了? 另一边,秦霜梨又休息了好一会才掐着时间去了茅草屋,她的手中提着食盒。 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若要让一个男子对女子上心,那便要先让他吃了她带的饭菜。 有一就有二,等他吃多了,他日后就不会那么抗拒她了。 为了能让解洄州习惯她的存在,她每日都要来找他一次。 她就不信了,这样他都不上钩? 何况,这次连老天都在帮她。 解洄州受了伤,若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日久定能生情。 就算不能生情也没关系,她只要和他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她也不要他的情。 秦霜梨目的很明确,她不是来和解洄州谈情说爱的。 想到这里,少女嘴角弯弯。 哪个姑娘会喜欢解洄州这样的男子? 脸色总臭得要命就算了,脾气也不是很好,和其他书生相比一点都不好。 反正,她就不会喜欢解洄州这样的人。 …… 秦霜梨在门口又站了好一会之后才推门进去。 门没锁,她提起裙摆避开脏乱的地方。 院中的药味依旧很重,她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少女往前走,等到走近了才发现房间门微开,露出了一条缝隙。 她心口微跳,难道解洄州伤得很严重?自她早上离开之后就没有下过床? 那他的伤……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他可千万别伤太重,不然身体更弱了,以后她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秦霜梨有些着急,她一下子跑到了床边。 “洄州哥哥。” 她轻喊,眼圈红了些。 彼时解洄州正紧闭双眼,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中。 “洄州哥哥?” 秦霜梨坐在床边,她推了推人。 见人久久没动,她有些疑惑:睡着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将泪水重新憋了回去。 他睡着了她就不哭了,不然浪费她的眼泪。 解洄州到底伤到哪里了? 秦霜梨将怀中的金疮药拿了出来,思考着要不要给他上药。 可万一人中途醒了怎么办? 解洄州有匕首还有剑,保不准他又给她一刀。 秦霜梨到底有些害怕,她可不想死。 就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床上的人有了些许动静。 “水。” 他的唇边发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秦霜梨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人要什么。 “水,水来了。” 她忙倒了杯水递到人的嘴边。 可不等解洄州喝下,天空突然响起一阵雷声,下一刻,一道惊雷砸下。 秦霜梨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水差点没拿稳,好在,水最后还是好好的。 “洄州哥哥。” 她喊了人一声,再一次将水递到了人的嘴边。 他不是渴了吗?怎么还不喝? “洄州哥哥?” 她又喊了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人的脸。 后来,她察觉到人的眼睫微动,他要醒了吗? 然而,解洄州并没有醒。 天上一道惊雷又砸下,秦霜梨手上的杯子突然被打翻,等她回神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窝在了男人的怀中。 这是什么情况? 秦霜梨有些懵,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的怀抱,真宽厚,她居然觉得有点安心。 不过,解洄州他为什么要抱她? 他醒了吗? 秦霜梨想回头去看人,但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他死死地抱住她,她连动一下都不能。 有一道惊雷落下,她能感受到身后男人身体在轻微颤抖。 所以,他怕雷? 秦霜梨思考着思考着,嘴角突然弯了弯。 不管了,不管他为什么要抱她,她都占到便宜了。 等他醒来,她就要他负责。 男女授受不亲,他抱她了,该负责了。 当然,她也不需要他娶她,只需要他能给她一个孩子就行。 雷声过后,天下起了雨。 一开始是小雨,后来是倾盆大雨。 这样沉闷的天气,两个人贴在一起并不舒服。 秦霜梨熬不住,她想下床了。 可她才刚动了动,整个人又被摁住了。 “……”。 不是,睡着了的解洄州如此黏人吗? 他知道他正在抱着她吗? 秦霜梨郁闷了几分,她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人就更烦躁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要不然她现在就和解洄州圆房? 趁他病,和他生孩。 秦霜梨这个念头一起来,就怎么也甩不掉了。 反正是解洄州自己抱住她的。 而且,就算这一次没怀上,她还有时间和人磨蹭。 这么一想,少女的心就更痒了,如此,她也就动了。 她摸索着解了自己的腰带。 然而下一刻,她浑身就僵住了。 她好痒。 “……”。 解洄州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醒没醒? 他为什么要将头埋进她的颈中?好热好烫。 秦霜梨感受着那道热意,后知后觉,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解洄州发热了。 怪不得他一直没醒! 看情况,他可能烧糊涂了。 秦霜梨瞬间着急了起来,他会不会烧傻了? 要是他烧傻了,她还能和他生一个孩子吗? “解洄州?” 她一个着急,倒也没再娇娇糯糯的喊人“洄州哥哥”。 她挣扎了起来,他可不能出事。 后者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继续昏睡着。 两人的距离就没有变过,这会,秦霜梨已经顾不得想别的了。 “解洄州?” 她推着他,想下床去打水来给他降温。 然,男人纹丝不动。 “冷。”或许是因为她挣扎得太厉害了,人终于出了声。 他冷,他求生欲重,只想抱住让他温暖的东西。 而她,就是那个东西。 秦霜梨听清楚人说了什么之后,只能试着翻了一个身。 好在这次很顺利,她成功从背对着他变为面对着他。 “解洄州?” 她又喊了人,想确定他到底醒没醒。 确定人没醒之后,她想也没想就抱住了人。 他觉得冷,她就抱紧他。 外面下着大雨,她也不好出门去给他请大夫。 希望他能熬过来吧。 第10章 解洄州,你要对我负责 秦霜梨是女子,身材比男人娇小了许多,他的怀抱能完全将她容纳进去。 或许是察觉到‘火炉’不跑了,解洄州总算安分下来了。 秦霜梨被抱了好久,一开始她觉得热,不舒服,后来静心之后,她觉得还挺舒服。 再后来,她困意上头,也睡着了。 这场雨久久下不停,一直到傍晚都还在下。 秦霜梨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闪了。 好疼! 少女在地上滚了一圈,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扶着腰起来,头脑还有些昏。 她不止腰疼,臀部也摔疼了。 她怎么在地上?她不是在床上和解洄州睡觉吗? 对了,解洄州。 她抬眸往床上看去,恰好对上了男人阴沉的脸。 他看起来仿佛在生气! 但……秦霜梨比他还生气。 他怎么敢把她推下床的?他简直无耻。 她被他占了许久的便宜都没说什么,他怎么还有脸推开她? “解洄州,你要对我负责。” “你怎么可以把我推下床?” 他不是书生吗?怜香惜玉都不懂? 秦霜梨满脸怒意,气呼呼的和人理论。 如此她还不满意,她又上前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床边:“你抱了我一个下午,我的腰带也是你扯掉的。” “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少女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着说着,她又低垂下了头。 然后,她掉了泪。 “洄州哥哥真坏。” “阿梨的腰都差点被你掐坏了。” 秦霜梨红着眼圈不断控诉着他,她说的仿佛都是真话。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真的差点将她的腰掐坏了? 男人对午后这段记忆没多少印象,所以他也不知道她说的真假。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醒来的时候,他的手好像确实……放在了她的……腰上。 解洄州心跳一滞,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男人的目光又不经意地瞥向了少女的腰间,她的腰那般细,确实容易被掐坏。 “……”。 天已经完全黑了,但雨还没停。 解洄州察觉到自己想多了的时候,脸色难看了些。 “滚出去。” 谁让她留下的? 她居然还敢上他的床! 她果然想死。 她太不知廉耻了。 解洄州看着秦霜梨的那双眼睛仿佛要杀人,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被头发遮住的耳尖,早已烫红不止。 他的指尖也微颤。 他怎么可能掐她的腰?她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可他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是在他的怀中。 秦霜梨再一次被赶,她偏不走,“洄州哥哥,你已经抱过了我。” “我们也早已同床共枕过了。” “你说,阿梨如何能走?” “洄州哥哥,若不然,你试着喜欢阿梨好不好?” “阿梨虽是为了和家中姐妹的赌才找上你,但阿梨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你。” “洄州哥哥,若你不信,我们现在也可以成亲。” 秦霜梨腻人的话张口就来,她甚至敢说现在就和人成亲这种话。 先不说解洄州现在不会和她成亲,再说成亲了她也不怕。 反正不宴请宾客,就他们两人拜天地,谁知道他们成过亲? 所以,她完全不怕。 “洄州哥哥……” 她还想说什么,但人突然恶狠狠地出声:“住嘴。” 她简直越说越离谱,不知廉耻。 还有,谁允许她唤他“洄州哥哥”? 他和她,很熟悉吗? 她一点都不端庄,伤风败俗。 “洄州哥哥不喜欢阿梨喊洄州哥哥吗?” “那……” “阿梨日后唤洄州哥哥洄哥哥好还是州哥哥好?” “洄州哥哥喜欢哪一个称呼?” “亦或者洄州哥哥喜欢阿洄阿州这两个称呼?” 她一脸单纯,湿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人。 解洄州:“……”。 男人额头青筋跳了跳,正在暴怒的边缘。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若她真的想死,他不介意成全她。 就在解洄州打算掐死人的时候,秦霜梨从床上起来,她离了他远些。 “那我以后就唤你阿洄好了。” “这样,阿洄和阿梨,天生一对。” 少女美滋滋地弯了唇,一脸兴奋。 解洄州低垂着头,他久久无言。 后背上的伤口正在隐隐作疼,他的额间冒了些许汗水。 秦霜梨见人有些不对劲,她忙又开了口:“阿洄,你的烧退了吗?” “我带了药来,你的伤,可以让我看看吗?” 她一脸关心,她又上前了。 解洄州的烧当然还没退,这会他整个人又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他浑身都难受得很。 他一个不注意,手就被人握住了。 “阿洄,我帮你上药。” “若你的伤口不处理好,肯定还会继续发烧的。” 秦霜梨说完后又主动放开了他的手,她出门去了。 解洄州已经懒得去想她要去做什么了,他躺回了床上。 后背像是火烧一般的疼,他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 从前当杀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受过伤,可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煎熬过。 为什么,他的身体好像多了一股火? 解洄州想不通原因,只觉得很热很热。 另一边的秦霜梨突然后悔死了。 她现在应该回府睡觉才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这里好乱,她的漂亮裙子都脏透了。 解洄州现在肯定不会死的,他要死也是到明年殿试后才死。 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可她不留下的话,这辈子肯定更难将人拿下了。 算了,为了以后能带着孩子嫁给苏子固,她一定要坚持下来。 秦霜梨将自己哄好,她将柴火点燃,烧起了水。 他的伤口一定要用热水擦过一遍才好。 烧水过程并不顺利,秦霜梨从没做过这些活,她差点将自己的衣服给点燃了,吓得她将自己的裙摆泼湿了才放心。 “解洄州。” 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要是还不对她上心,那她能被气死。 等秦霜梨将水弄好,屋里的人早就昏睡过去了。 这样也好,不然她摁不住他。 秦霜梨寻出了油灯,而后将其点燃放在了离床不远处。 暖黄色的光瞬间照亮了她,少女满脸柔和。 “解洄州,我给你上药。” 她轻声开口,就算知道人现在听不见,她还是对他说着话。 秦霜梨又缓了好一会才上手解了他的衣服。 很快,她就看见了他那不着寸缕的胸膛。 “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口?” 只见解洄州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他一个书生,为什么有那么多伤痕? 秦霜梨有些好奇,但她想不通为什么。 后来她终于看清了解洄州所受的伤了。 只见他的后背蜿蜒着一道长长的剑伤,此刻还在血淋淋的冒着血。 怪不得他会发烧,原来受了这么重的伤。 到底是谁? 他得罪了什么人? 秦霜梨手都发抖了,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清理他的伤口了。 若不然,她还是去请一个大夫来?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匆匆而来。 “小姐,小姐。”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秦霜梨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了?” 难道爹爹找到这里来了? 第11章 洄州哥哥,不怕不怕 “小姐,天太晚了,我们再不回去,就完了。” 绿竹都快哭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姐会耽误这么晚? 老爷一定回府了。 秦霜梨本来不着急,现在都有些着急了。 “绿竹,你让小六去找个大夫来。” 可再怎么着急,她都得将解洄州的伤处理好再离开。 “小姐,我们必须回去了。” 绿竹摇头,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别怕,爹爹或许还不知道我还没回府。” 秦霜梨不肯就这样离开,这可是她唯一能在解洄州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了。 “奴婢现在就去。” 绿竹到底还是认命了。 算了,小姐想做什么就做吧。 老爷待会要是生气,就打她好了,千万不要打她的小姐。 绿竹来去匆匆,秦霜梨忙将人的后背擦拭干净。 等她忙完的时候,大夫刚好也来了。 “这位公子伤的有些重,伤口有些溃烂了。” 老大夫看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而后又从小箱子中取出银针。 “待老夫施几针之后,他就能醒来。” “还有,照着这个药方子去煎药。” 老大夫写了方子,又帮秦霜梨将金疮药洒了上去。 “用布把伤口包起来就好了。” “伤口不能再碰到水。” 大夫说完,绿竹忙给了诊金。 秦霜梨看着大夫施完针,“多谢大夫。” 她让车夫小六将大夫送走顺便去抓药。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 “让小六留在这?” 府里少了一个小厮,老爷是不会发现的。 “那我们怎么回去?” 总不能走回去吧? 秦霜梨看着人,余光又看见自己脏了的裙摆,眉头微皱。 以后下雨,她就不来这了。 她最爱干净了,她也最爱这身衣服了。 都怪解洄州,都是他不好。 等小六在药房煎完药回来,已经戌时一刻了。 “小姐,药来了。” 绿竹将药端进来,语气着急。 “小姐,大夫不是说他会很快就醒来吗?” “怎么还没醒?” 秦霜梨也不知道,但她没心思纠结这个问题了。 “拿来。” 她一定要将药给人喂下去。 “绿竹,你先帮我拿着药。” 她打算将人扶起来,让他靠着她的肩膀,这样才好喂。 然而,就算有绿竹的帮忙,这碗药还是没能喂下去。 “小姐。” 绿竹想劝人离开了。 “爹爹不会发现的。” 秦霜梨紧抿着唇,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绿竹还是自己? 又过了许久,一碗药还是好好的。 “小姐,真的该走了。” 雨已经停了。 秦霜梨看了一眼屋外,这会也犹豫了起来。 算了。 反正他还昏睡着,就算她留在这里他也不知道。 罢了,回去。 “我们走吧。” 临走前,她到底还是将药重新温了一遍。 夜色深沉,主仆三人往秦府赶。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她刚刚走不久,床上的解洄州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上闪过丝丝复杂,其实在大夫给他扎完针的时候,他就醒了。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允许她靠近他的? 谁允许她将他搂在怀中的? 若不是不想看见她和听她说废话,他肯定早睁开眼睛将人赶走了。 谁知道人久久不走? 解洄州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余光注意到床边的药,他的指尖攥紧。 谁需要她的药?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了旁的药? 就算他现在不是杀手了,但该有的警惕性还是要有。 这个叫杨梨的女人,一身谜点。 解洄州休息了许久,加上后背上了药,他倒是有力气下床了。 他直接将那碗药倒了。 那个叫杨梨的女子,她最好识相点,离他远远的。 不然,他不介意再杀她一人。 反正他身上犯下的命案早已数不胜数。 黑暗中,男人的眸中满是凶狠。 刚到秦府的秦霜梨恰好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肯定是着凉了。” 绿竹忙进屋拿了一件轻薄披风给她披上。 下雨风大,小姐的身体又弱。 “好了,我没事。” 少女躲进了屋子后,绿竹立马去备了热水。 让秦霜梨说中了,秦父确实还没有回府。 “好饿好饿。” 等她沐浴完,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小姐待会早点休息。” 绿竹也要去沐浴了。 这一晚,当真是有惊无险。 秦霜梨吃完就睡觉了,一夜无梦。 解洄州就不一样了,他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当杀手那么多年,他杀了那么多个人,你问他怕吗?他从前也怕的。 解洄州从前无名无姓,自他有记忆起,他就已经在杀手阁了,那时候,他四岁。 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练功,一天足足要练十个时辰,如果没练够,阁领便会鞭打他。 杀手阁每天都有人被送进去送出去。 当然,送出去的大多已经成了尸体。 他想离开这个嗜血的地方,但他不想变成尸体被运出去。 所以他只能不断往上爬,努力练功。 第一次杀人,他五岁,他亲自将匕首扎进一个叛徒心口,血喷了他一脸。 后来,他因为极度害怕和恐慌生了病,高烧了差不多三天。 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叛徒狰狞的面孔。 双目瞪大,一脸怨恨的看着他。 解洄州到底被噩梦困住了,他睡得不是很安稳。 小时候的噩梦,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 他无父无母,十岁那年,阁领才给了他一个姓名:“越子州。” 子州子州,因为他之前差点死在了子州。 一直到十四岁,他受了重伤,严重到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那一天,恰好是冬至,他被杀手阁放弃。 可无人知道,他会被养父救了。 养父是一个老进士,他考了那么多年的科举,却每每止步于进士,这是他的心病。 他因为醉心科举,家里的重担都压在了妻子身上,妻子积劳成疾,早早撒手人寰,他们也没有子女。 他救了他,还将他认为养子,给他改了姓名:解洄州。 养父说:“洄字好,逆流而上之意。” 从那之后,他改头换面,成了书生。 为了报答养父,他答应他,从此不再拿剑,不再参与江湖之事,一心科举,为他争光。 谁知道,他才安稳了三年,就有人来追杀他了。 解洄州反反复复地梦见从前之事,有令他痛苦,也有令他惊吓的。 就在他还沉浸在第一次杀人的噩梦中时,他忽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 他的耳边也多了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洄州哥哥。” 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样唤他,亲密些。 “洄州哥哥,别怕。” 秦霜梨拿出了帕子,她给人擦汗。 他怎么还在发烧呢? 昨晚的药,他没喝吗?可药碗明明是空的。 难道被他倒掉了? 秦霜梨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不会真的被倒掉了吧? 见人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想也没想就将人抱住。 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打起了雷下起了雨。 “不怕不怕。” “洄州哥哥不怕。” 她轻声呢喃,也不知道他一个男子,到底为什么要怕打雷? 少女的柔软紧贴着男人的胸膛,有几缕秀发垂到了身前和男人的墨发纠缠到了一起。 解洄州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少女,他的鼻尖还萦绕着少女身上的清香,他的手也被人的小手握着。 第12章 第一次唇吻唇 少女的手到底和男人的不一样,又软又小。 解洄州第一次被人握住手,他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的脾气就压不住了。 还有,她到底在说什么哄人的话?男人的眉头瞬间皱起。 “……”。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怎么又来了? 她在胡说什么? 什么“不怕?不怕?” 谁害怕了? “滚。” 他下意识的摸向了枕头下的刀刃,只要他动作快些,秦霜梨一定能当场死亡。 谁允许她趴在他的身上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伤风败俗四个字怎么写? 金盆洗手这三年,解洄州读尽了圣贤书,满脑子都是男女授受不亲。 他从书上学了许多,知道女子要端庄,娶妻娶贤,男子要君子。 她一个大小姐,这都不懂吗? 秦霜梨也没想到人突然醒了,她愣了好一会。 他什么时候醒的?这就有些尴尬了。 就在秦霜梨起来的时候,一道惊雷又突然砸下,她再一次将人抱住。 “洄州哥哥,不怕。” “怕雷一点都不丢人。” 她安抚着他,紧紧地搂着他。 解洄州的身体微抖,等雷响消失之后,他的脸色才恢复些。 他有些讶异,她竟然知道他怕打雷? 她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再无其他人知道。 解洄州思考着,一时竟忘了将人推开。 秦霜梨见人不推开她,她也不走,她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继续抱着人。 好一会之后,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 解洄州的面上多了明显的怒意,她知道他怕雷又如何? 她休想惺惺作态勾引他。 “滚出去。”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若再不走,那就去黄泉路下哭吧。 秦霜梨知道人这次真的暴怒了,她忙从床上起来。 “洄州哥哥别生气,你先把药喝了。” “只要你把药喝了,阿梨就走。” 她一副为了他好的模样,满眼的关切。 解洄州却根本不听她的话,他直接将碗打翻。 “出去。” 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秦霜梨:“……”。 她看着摔在地上的碗和汤汁,心中的怒气瞬间达到峰值。 不过,她到底没把怒气撒出来。 没事,她不生气,反正不喝药,死的又不是她。 他早死更好,以后才不会纠缠她。 这般想着,她突然不生气了。 “洄州哥哥真狠心。” “洄州哥哥可知道阿梨因为昨晚太晚回去,被爹爹打了好几下手心?” “洄州哥哥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凶阿梨?” “阿梨手疼。” “爹爹今日都将阿梨禁足了,可阿梨为了能来见洄州哥哥,偷偷溜出来了。” 少女越说越委屈,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阿梨想阿洄,所以来了。” “可阿洄哥哥凶阿梨。” 她拿出了帕子,低着头擦了好几回眼泪。 也只有秦霜梨知道,被帕子掩住的小脸,满是笑意。 秦父都不知道她昨晚晚回去,哪里还会打她手掌心? 她故意装可怜的~ “呜呜~” 少女又抽泣了一会,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她的抽泣声就越发的清晰了。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她的手掌心,然后他就发现她的手掌心确实红了一大片。 她真的被打了? 昨晚她确实很晚才离开这。 他的目光不经意又瞥向了少女低垂着的头,她此刻正哭不停。 他不懂,有什么好哭的? 就这点小伤,也值得她哭? 她真是又娇弱又不知廉耻。 还有,他凶她还错了? 他若不凶她,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又不是他让她留在这的,她因为晚回去被打了,关他何事? 呵! 她最好别再自作多情。 解洄州如此想着,眸中依旧带着狠意,面上也黑了几许。 “再哭,就杀了你。” 听着耳边的哭泣声有种愈来愈大的趋势,他不禁出声警告。 他最讨厌旁人在他面前哭了。 话是这么说,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刀刃拿出来过。 解洄州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他从不欠人恩情,今天他便不杀她,就当还了她请大夫的恩。 下次,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秦霜梨听着人的威胁,她终于止住了“哭泣”。 可她还是忍不住继续控诉人,“阿梨昨晚不仅给洄州哥哥烧了热水,还帮你擦了伤口。” “为了烧水,阿梨那身漂亮裙子都被弄脏了。” “那可是阿梨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裙子脏了,有些脏污还洗不掉,那条裙子已经被她扔了。 秦霜梨是真的喜欢那条裙子,这会,她面上的痛楚根本没有作假。 解洄州并没开口,他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聒噪。 又不是他让她留下的! 他不杀她已是恩赐。 秦霜梨说了好一会话,她都口渴了。 她忙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一连喝了三杯之后才放下了水壶。 “洄州哥哥也想喝水吗?” 她回神看见人盯着她,她还以为他也想喝水。 然而,人根本不想喝水。 解洄州现在只想杀了秦霜梨。 进他的房间就算了,现在还喝他的水,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喝他的杯子。 “……”。 那杯子他凌晨的时候才喝过。 秦霜梨对此一概不知,她只知道,人又想杀她了。 他到底是不是书生? 她怎么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杀手?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是书生还是杀手,他都会死于明年。 “洄州哥哥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她喝完水之后又往前去,嘴角微动。 他的烧完全退了吗? 想到这里,她抬手就要摸他的额头。 解洄州:“……”,她简直放肆。 “不知廉耻。” 他躲开她的手,语气略凶。 她当真如此不怕死吗? 秦霜梨倒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她了,她笑了。 他觉得她不知廉耻,那她就更要不知廉耻些了。 “洄州哥哥,你才知道阿梨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吗?” “我以为,洄州哥哥早就知道了。” 她勾唇:“从喜欢上洄州哥哥开始,阿梨就不知道廉耻为何物了。” “谁让洄州哥哥心硬得像一块石头?阿梨只能在身后追着跑。” “既然洄州哥哥都知道阿梨的心意了,那阿梨就再问一次,洄州哥哥要与阿梨成亲吗?” 秦霜梨倒也不怕被人拒绝,她最不怕的就是拒绝了。 只是,她希望解洄州日后也能如此坚决,他可千万别爱上她才好。 “洄州哥哥,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若你不想成亲,也行。” 她一副为他打算的模样,满眼爱慕。 解洄州:“……”。 她当真是……不端庄。 “胡言乱语。” “滚。” 她再不滚,他定杀了她。 什么叫生一个孩子?她太不检点了。 解洄州最讨厌这般女子了。 “洄州哥哥别生气,阿梨走就是。” “别气别气。” 她生怕人气坏了身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然而,她根本就没真的离开,她转身去了小厨房。 她熬药去了。 这些是她上辈子做惯了的事,倒也不难。 解洄州的耳朵好,他知道人没走。 他抿着唇,而后沉默的从枕头下拿出了匕首。 他慢慢擦拭了起来。 看来,这把匕首,还要再见一次血了。 “杨梨?” 她该死。 从前在刀口处舔血的人,生性本来就多疑,他不会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意。 他更相信,杨梨是旁人派来杀他的。 至于是谁,他以后就知道了。 解洄州将刀刃擦得铮亮,好一会之后,他才将其收回原位。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端着药进来了。 “洄州哥哥,药好了。” “这次你一定要乖乖的喝了。” 少女裙摆微荡,几步就到了他的跟前。 解洄州并不看她,他也不会喝她煎的药。 就在他以为秦霜梨还要继续纠缠他的时候,人突然开口告辞了。 “阿梨知道洄州哥哥不喜欢阿梨。” “没关系,阿梨先回去了。” “洄州哥哥记得把药喝完。” 她朝他摆了摆手,打算离开了。 少女的脸上有丝丝的担忧,他听见她低吟了一句:“希望爹爹还没回府。” 她仿佛在怕,怕被她爹逮到打手掌心。 解洄州眉头皱起,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 怕被打还来这做什么? 她就那么……担心他? 这个念头一起,解洄州浑身都不对劲了,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最好害怕到再也不来这了。 “对了,我给洄州哥哥煎了药,有礼物吗?” 她伸出手,眼睛放光。 或者,他夸她一句也好。 解洄州倒是第一次见人敢问他要礼物,人头落地这个礼物,她可喜欢? 少女没一会又自己收回了手:“肯定没有什么礼物。”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门口走。 就在解洄州以为自己终于能清净些的时候,人突然又走了过来。 “没有礼物的话,阿梨可以自己要点补偿吗?” “可以吗?” 她最爱的一条裙子还因为他弄脏了。 少女的眼睛明亮,她逼近了他几分。 解洄州的思绪被她带偏了。 他下意识的思考起来,她要什么补偿? 她又能从他身上讨什么补偿?他可没有银两。 他一穷二白,只有养父留下的这座破茅草屋。 秦霜梨见人没有防备,她直接勾住了人的脖子,而后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 舌尖微动,她舔舐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紧张和慌乱,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个吻。 她亲完就跑了。 再不跑,她小命都得丢了。 因此,她也并不知道解洄州完全呆愣住了。 男人的脊背完全僵住,红意从他的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耳尖。 他连手该放哪都不知道了。 屋外还下着小雨,秦霜梨却早就不见了身影。 她很快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一直到马车走远了些,她才笑了。 “小姐很开心吗?” 绿竹不懂,小姐在开心什么? “嗯,开心。” 她终于完全亲到解洄州了。 再等些日子,他一定能被她拿下。 “小姐快擦擦手。” 绿竹弄湿了手绢后才递给她。 小姐早上在手上擦了好些胭脂,如今都没有洗掉呢!擦完手才可以吃些糕点。 “好。” 秦霜梨将手中的“红痕”一一擦去,这都是她早上来找解洄州前画的。 也不知道骗到他没有? 应该骗到了吧? 马车缓慢往秦府去,主仆二人吃着糕点聊着天。 而那边的解洄州总算反应过来了,彼时他浑身躁意,眼中的杀意更甚了。 杨梨(秦霜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简直该死。 下次她要是还敢来这里,他一定了结了她。 解洄州指尖攥紧,然而,他的脊背还有些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亲。 他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少女贴在他唇边的软唇。 第13章 第一次想起她 回到府中的秦霜梨倒也没有立刻回房休息,她去找了秦父。 她已许久未和爹爹用过膳,今日秦父恰好休沐。 绿竹也开心,她就想看小姐和老爷和和美美的。 “小姐,那奴婢去厨房吩咐他们弄道丁香鸡?” 老爷最喜欢吃的就是丁香鸡。 “好,快去吧。” 秦霜梨笑着点头,她的眼中有笑意。 她不知道在爹爹心中,她和秦芜到底谁的分量重些,但他到底养育她多年。 她还是不太愿意去恨她。 他到底是她的爹爹。 如此想着,秦霜梨的脚步更是轻快了些。 她只要将秦芜赶走就好了,这样爹爹就还是她一个人的爹爹,不是吗? 然而,让秦霜梨没想到的是,她还未到书房门口,远远的就听见了屋里传出的笑声。 那是秦芜的声音,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霜梨的脚步微顿,她下意识地瞥向了半敞开的木窗。 只见秦芜拿着秦父的毛笔正在纸上写着什么,而她那从小就严厉的爹爹此时正弯唇站在她的身后。 秦芜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他面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几分。 秦霜梨躲在柱子后,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两人。 雨后吹来的风带着清冽,少女的心仿佛也因此凉了几分。 “叔父,阿芜的字有进步吗?” 她听见秦芜开口。 “当然有进步,阿芜真聪明,假以时日,阿芜的字一定能超过我。” 秦父将她写完的字帖拿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满意。 “多谢叔父。” 秦芜嘴角弯弯,心中有了丝丝的得意。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秦霜梨在屋外站了许久。 一直到绿竹寻来,她示意她噤声。 绿竹一开始不懂,小姐明明都到书房了,怎么不进去?后来她听见了秦芜的声音,她反应过来。 她的眸中有震惊,表小姐不应该在庙里为小姐祈福吗? 她怎么回来了? 还有,老爷不是最宝贝书房的吗? 老爷的书房轻易不让人进去,怎么表小姐就能进去? 绿竹下意识地看向了秦霜梨,她记得小姐小时候不小心将糕点的碎屑落在老爷的书房桌子上都被老爷教训了。 就连小姐从前想进书房看书都不行。 为什么老爷就能亲手教表小姐写字了? “我们走。” 秦霜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一脸淡定。 绿竹忙跟上,心里满是心疼。 老爷也太过分了。 “小姐生气吗?” 绿竹还是憋不住,她问出了声。 “不生气。” 秦霜梨摇头,她更多的是失望。 爹爹从未夸过她的字好看,可他一连夸了秦芜好多次。 爹爹从不许她碰的书桌,他让秦芜坐了,碰了。 爹爹也从未教过她写字。 希望再多点,她的心就能更硬。 秦霜梨觉得有些讽刺,她上辈子竟然没注意到这些。 明明秦芜和爹爹看起来更像是父女。 “小姐不用伤心。” “表小姐到底不是老爷的女儿,老爷的女儿只有小姐。” 绿竹对秦父还有一层滤镜。 毕竟在这个世上,许多男子都有三妻四妾,而秦父只有秦霜梨母亲一个人,府中甚至没有男丁。 若没有上辈子,秦霜梨或许不会多想,但如今,这一切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秦芜,就是爹爹的女儿。 当局者迷,旁观者者清。 上辈子她是当局者,这辈子,她是旁观者。 “走吧。” “将丁香鸡送来这。” 那道菜,就不给爹爹吃了。 “是。” 绿竹点头,她忙去准备膳食。 等午膳的过程中,少女又将话本拿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她根本就看不进去,她的心思不在这。 她的脑中不禁又想起来了秦父和秦芜。 罢了,男子都靠不住。 爹爹靠不住,夫君靠不住,她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了。 想到这里,秦霜梨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怀上孩子? 若是怀上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男孩女孩都好,她都喜欢。 她只希望,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日后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这个孩子? 眼见着要八月了,她还没有拿下解洄州。 希望解洄州能快点被她勾住。 “小姐该用午膳了。” 绿竹将膳食备好便进来了。 “嗯。” 秦霜梨恰好饿了。 “小姐午后还要出门吗?” 若要出门,她现在就得去准备。 “不了。” 秦霜梨几乎没有犹豫就摇了头,她下午不敢去了。 笑话,她早上才不管不顾的亲了人,午后再去一次不是去送命? 她才不去。 绿竹听人不出门,她松了一口气。 不出门也好,总出门的话,事情会败露的。 …… 午后,秦霜梨一觉醒来,天色又有些泛黑。 看起来又要下雨了。 “绿竹,你去将我调香的东西拿来。” 她也是时候调一些香备用了。 “是。” 除了绿竹,再无人知道她会调香。 这手艺,她还是从她的生母步鸢然那学来的。 “小姐这次想调安神香吗?” 绿竹以为她睡眠不好,有些着急。 “不是。” 她要调的是些能让人入梦的情动的香。 为了以防万一,她先备着,若解洄州还不肯和她生一个孩子,她就用香迷惑他。 “还差了两味药。” “紫浮梁和苏望月。” 少女的眉头轻皱,这两味药很难买到,她此前从未做过这样的香,自是没有。 “奴婢会盯着来往药商,到时候一定能买到。” 绿竹忙开口,有绿竹在,秦霜梨很放心。 “好。” 如此,制香又耽搁了。 这一天,除了早上,秦霜梨没再出去过了。 天一黑雷雨一下,她就睡下来。 而解洄州就有些难熬了,他的身体竟又发起了热。 他浑身都不舒服,再加上雷雨不断,他有些惊惧,后背也因此流了许多汗。 汗渗进伤口处,更疼了。 男人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上,屋内一片漆黑,他的头也疼得要命。 雷还在打,一声大过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解洄州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在爬。 心口顿疼,他整个人狠狠地从床上摔下。 他的眼睛有些浑浊,面上带了丝丝的痛苦,他仿佛又看见了第一次杀死的那个人。 “杀杀杀。” 他的嘴巴不停的念叨着,而后一掌劈向了桌子。 那一瞬间,桌子四分五裂。 手上的疼让解洄州有一瞬间回过了神,他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中蛊了。 那蛊会让他产生幻觉,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挖出来,让他活在惊惧中,到了一定时间,他就会爆体而亡。 到底是谁?谁要对他下此毒手? 蛊毒还在不断的发作,解洄州整个人都变疯了些。 惊雷再一次砸下,他身体微动,他的眼中,有了丝丝的惧怕。 他已经很多年不怕雷了,然而,在蛊毒的作用下,他越来越怕雷了。 他浑身狂躁不止。 就在解洄州控制不住想砸了椅子时,一碗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想到了秦霜梨。 少女浑身柔软贴着他,她念叨着:“不怕不怕,洄州哥哥不怕。” …… 作者话:开始慢慢想念阿梨【坏笑】 以后:阿梨爱我,莫离开我,求你 第14章 洄州哥哥有没有想阿梨的亲亲? 若那个女人现在在这,她定又要说这些话了。 她简直不知廉耻。 解洄州死死地盯着那碗药,药从早上放到现在,早凉了。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雷也有种愈来愈大的趋势。 解洄州到底没有扛住蛊毒,他的头脑昏沉了起来,迷迷糊糊的,他只能将自己卷在被中,躲在了床的最里面。 蛊毒能致幻,他仿佛看见了从前当杀手时杀过的那些人,他们都变成了厉鬼,来向他讨命了。 鬼哭狼嚎,这一夜,解洄州久久不能安生。 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死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痛苦着,整个人缩成一团,这一刻,他看起来无比弱小。 后来,他颤着手将那碗药喝了。 他也不再去管药中有没有加了旁的东西,若此时这碗药能要了他的命更好。 出乎意料的是,喝完药后,他平静了些。 是药的原因还是蛊虫吃饱喝足歇下来了? 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渐渐平息下来。 后半夜,雨停了,解洄州也慢慢有了睡意。 临睡前,他的脑中闪过了什么。 原来那个叫阿梨的女人,她并没在药中下毒。 她不是来杀他的? 她真的只是来……勾引他的? 可他有什么好勾引的?他无权无势,只是一个破落书生。 她又如何能确定他一定会当上状元? 这些,都是他想不通的。 罢了,想不通就不想,反正,他不喜她。 …… 秦霜梨原本想过几天再去找解洄州,毕竟她昨天亲了解洄州,他一定很生气。 她想着,过几天再去,他应该已经将这件事忘了吧? 然而,她不出门就会一直看见秦芜,她觉得闹心。 “表姐在想什么?” 秦芜见人发呆,忍不住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 “只是想着你日后能不能少来见我?” “我不想看见你。” 秦霜梨也不装了。 重来一世,谁爱受委屈谁受委屈。 秦芜倒也没想到人会说这样的话,她瞬间愣住,她忘记了该如何回应? 等她缓了一会之后才尴尬的笑了一声:“姐姐在说什么?” “阿芜最近惹姐姐不开心了吗?” “还是说姐姐还在因为上次骑马的事情生阿芜的气?” “可姐姐会摔下马也是因为马儿,姐姐若生气,也该惩治马夫才是。” “姐姐,阿芜可是你的妹妹呀。” 秦芜说完还想挽住她的手,秦霜梨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你听清楚,我不想看见你只是因为我单纯就不想见。” “不关旁的什么事,莫要自作多情了。” “还有,上次坠马事件,你当真无辜吗?” 秦霜梨没说太明白,只是弯唇嘲讽。 “你虽姓秦,但总归只是表小姐。” “我没说要见你,你就莫要踏入我的院子。” 少女说完就要离开。 和秦芜坐在一起,她都觉得脏。 “表姐可是在生阿芜的气?” “阿芜不是故意提前从庙里出来的。” “只是阿芜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叔父又恰好去了庙里。” “阿芜便和叔父一起回府了。” 秦芜这话说的真妙。 她不说秦父是特意去接她的,她只说恰巧。 可秦父一个男子,他从不信神鬼之说,他什么时候会去庙里了? 秦父就是特意去接秦芜的。 秦霜梨现在才知道真相,她冷笑一声。 “噢?” “所以你现在在向我赔罪?” 这是赔罪的样子吗? “既如此,表妹便给我倒杯茶吧。” 秦霜梨使唤她,眼中带着丝丝光亮,今天,她便教训教训秦芜。 秦芜怎么可能给她赔罪? 她不过是客气客气,秦霜梨居然真敢让她赔罪? “表姐。” 她满脸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秦霜梨没理她,一脸冷漠。 秦芜咬紧下唇,寄人篱下,她只能低头。 这般想着,她给人倒了一杯茶水:“表姐喝水。” 秦霜梨满意了,但她不喝她倒的水。 她手伸过去,直接打翻了她的水。 “表小姐这是做什么?” “小姐烫着没有?” “手都红了。” 绿竹一脸心疼,仿佛秦霜梨真的被烫到了。 “……”。 秦霜梨抬手又甩了秦芜一巴掌,“表妹是故意想烫坏我的手吗?” 女子的肌肤最是重要,身上若是落了什么疤痕,会被夫家嫌弃的。 她怒气冲冲地望着人,仿佛秦芜真的烫坏了她了。 然,秦霜梨的手依旧洁白无瑕,连半点水渍都没有。 秦芜被打懵了。 她从来没想过秦霜梨有一天会打她,这一巴掌很是用力,人的右半边脸颊都红了。 她怎么敢打她的? 秦霜梨这个贱人。 “表妹记住了,下次拿不稳杯子,还是莫要给人赔罪了。” “下次若再烫着人,就不好了。” 秦霜梨说完后直接离开。 秦芜坐在亭中看着人走远,她气疯了。 “贱人。” 桌上的东西全被她扫落,秦芜的眼圈都红了。 凭什么? 秦霜梨凭什么这么对她? 秦芜很想打回去,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她到底只是一个挂名的表小姐,虽也姓秦,但并非秦家小姐。【作者话:女配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亲生的】 凭什么? 秦芜满心怨恨,这个仇她记下了。 她一定要让秦霜梨死无葬身之地。 凭什么她能嫁给侯府做少夫人?叔父真是偏心。 明明她孝顺了他许久,他却不肯把这样好的桩婚事给她。 “贱人。” 她一定要把秦霜梨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她以后求着她。 她还要将她的东西都抢走,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 秦芜面色有些狰狞,气炸了。 等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思考起来:秦霜梨怎么变了? 她以往并不是这样的。 明明以往只要她哄哄人,人就会相信她。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秦芜想不通,她只能暂时将这个疑惑压下,她要去见叔父。 …… 秦霜梨从亭子离开后并没回房,她直接出府去找解洄州了。 绿竹被她打发去茶楼休息了,她一个人进了屋。 解洄州病了还是有好处的,瞧瞧,这两天他连门都没有锁过。 少女直接进了房间,她张口就来了一句:“洄州哥哥,阿梨好想你。” “你想不想阿梨?” “若不想阿梨,有没有想阿梨的亲亲?” 第15章 洄州哥哥懂得如何圆房吗? 少女声音甜美,走起路来,头上的步摇摇曳,她步步生莲。 她今日穿了一套青烟色的衣裙,每走一步,身下荡起的裙摆像是水砸落在湖面上时起的涟漪。 秦霜梨手中还拿着从外面酒楼买的食盒。 然而,等她看清屋里的情况后,她直接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桌子怎么还碎了? 她下意识又看向了床上,床是空的。 解洄州呢? 难道他离开这了? 秦霜梨很快又摇头否定了,他不会离开这的。 然而,她一直从早等到晚,人都没回来。 怎么回事? 难道他被她烦到不来了? 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秦霜梨瞬间紧张起来,解洄州不能离开,她不想换目标了。 而且,她短时间上哪里找一个像解洄州那样好看的人? 天很快就黑了,解洄州还是没回来。 就在秦霜梨打算先回府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解洄州回来了。 秦霜梨一直不安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洄州哥哥。” 她想也没想就撞入了男人的怀中,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领。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哽咽,“阿梨还以为洄州哥哥丢下阿梨了。” “阿梨等了洄州哥哥一天。” 她委屈得很,越说就越难过。 她完全没注意到被她抱住的男人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太细了,他只要一只手就能掐死她。 解洄州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他捏着她的后脖子,直接甩开了她。 男人的力气很大,秦霜梨差点被摔在地上。 “……”。 造孽了,早知道不去抱他了。 为了撩拨人,她简直太累了。 解洄州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耐,他的眉头直皱。 若不是他的蛊毒又隐隐发作,他怎么可能会被她抱住? 她……真是该死。 他此刻还能感受到少女贴着他的柔软,脊背有些僵麻。 这种感觉,和昨日她大胆包天亲他的时候一样,让他不喜。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解洄州想,他现在就将人杀了,这样,他以后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秦霜梨还不知道人要杀她,她将食盒递了过去。 “洄州哥哥用晚食了吗?” “这原本是阿梨买来的午食,可洄州哥哥不在,都已经放凉了。” “阿梨还以为今日能和洄州哥哥一起用膳呢!” 她面上满是失落,一点都不像装的。 解洄州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后来他听人说:“阿梨还以为洄州哥哥不要阿梨了。” “阿梨等洄州等了一天,连中午都没吃。” “不过没关系,洄州哥哥,我们待会就可以一起用晚食了。” “阿梨去加热。” 她说着就出门往小厨房去,少女满脸高兴。 解洄州的面上满是冷意,等他等到没吃午食?谁蠢谁信。 他有要过她吗?既没有,又何来他不要她之说? 可下一刻他又忍不住地想,和他一起吃,她就如此开心? 解洄州走神一会,秦霜梨已经生完了火。 火光倒映在少女的眼中,让她的眼神多了些光亮。 其实食盒里的东西都是她中午和晚上吃剩下的。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解洄州没回来就不吃午食?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解洄州爱吃不吃。 秦霜梨嘴角弯弯,将东西盛进盘子的过程中她还打了一个饱嗝。 “洄州哥哥,这张桌子怎么了?” 她将饭菜放在唯一的凳子上,而后好奇地问。 “洄州哥哥不想说便不说,等明天,阿梨再去买张桌子来。” “洄州哥哥要考状元,屋中怎可没有桌子?” 她一副为他考虑的模样。 解洄州:“……”。 他不需要她的东西,她也最好现在就走。 “洄州哥哥快吃吧。” 秦霜梨见人不说话也不动筷,又主动开了口。 “出去。” 他的耐心真的有限。 “洄州哥哥真是狠心。” “阿梨为了将饭菜温好,手还被烫到了。” “可洄州哥哥一点都不心疼人。” 她抬眸看向人,眼圈已经红了。 解洄州想,又不是他让她去温饭菜的。 “既然洄州哥哥如此无情,那阿梨便先走了。” 秦霜梨本来就没想多待,她刚吃饱不久,肚子还有些胀,她要出去消消食。 秦霜梨原本还想学昨日那天偷亲人,但不等她有所动作,人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 她可能真的倒霉。 “阿梨是真心喜欢洄州哥哥的。” “洄州哥哥就如此讨厌阿梨吗?” 她的眼泪砸下,顺着男人的手滚落。 解洄州仿佛被烫到一般,他松开了手。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直接跑了。 不跑是傻子。 这一晚,一点都不平静。 秦霜梨匆匆回府,而解洄州久久没回神。 她怎么又哭了? 她的眼泪好像总流不完。 男人皱着眉头,指尖微动,她的泪,太烫了。 他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 她一个大小姐,又如何会下厨这种东西? 所以,她的手,真的烫到了? 解洄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他只知道,他越想浑身越烦躁。 她的手烫到了又与他何干? 他才不会吃她带来的东西。 然,到了凌晨,解洄州还是将秦霜梨放在椅子上的东西吃光了。 药他都喝了,也不差这饭菜了。 何况,他吃了也算是不浪费粮食。 他今日回了书院,一直到天色黑了才回来,而他晚间也不过才吃了两个小包子。 饿肚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解洄州吃完才有了睡意,后背上的伤口还在疼,但庆幸的是,蛊毒没再发作了。 这一屋子的狼藉,他都没有时间收拾。 …… 隔天,秦霜梨说到做到,她真的订了桌子让人送来了。 彼时解洄州还在,他看见桌子的时候,眉头皱得发紧。 “洄州哥哥,这一套桌子椅子,你可还喜欢?” 这可是她花了几两银子买的。 秦霜梨给解洄州花钱倒也不心疼,毕竟这算是她欠他的。 她本就是骗他的,自是要在银两上补偿他。 “若洄州哥哥觉得过意不去,就和阿梨成亲?” “我们成了一家人,你就不用过意不去了。” “对了,洄州哥哥没有未婚妻,那……洄州哥哥有过女人吗?” 他还是干净的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 秦霜梨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解洄州:“……”。 “不知廉耻。” 她的脑中是不是只有情情爱爱这种东西? 伤风败俗! 哪有姑娘家张嘴闭嘴就是成亲的?她一点都不害臊吗? 解洄州偏开头不去看人,嘴角紧抿。 何况,他有没有过女人,是她该问的吗? “洄州哥哥若没有过女人,那懂得如何……” “如何……” 她欲言又止,脸色带上薄红。 解洄州听到她说:“洄州哥哥懂得如何圆房吗?” 第16章 洄州哥哥一定会喜欢阿梨的 秦霜梨的声音不算小,在安静的房中特别明显。 “洄州哥哥若不懂,到时候阿梨给你带一本……春宫图来。” “那可好看了。” 少女说到春宫图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她看过几次,确实比普通话本更有吸引力。 但她其实并不爱看。 也不知道解洄州有没有看过? 若没有,她到时候买十本来送他。 他都那样短命了,多看看怎么了? 解洄州并不知道人的想法,他要是知道,他肯定又要生气了。 “出去。” 他不想再听见春宫图这三个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洞房? 她最好不要再胡说八道,不然,他杀了她。 秦霜梨见人又赶她,她也不生气。 她走到桌前坐下,这以后就是解洄州的书桌了。 “这些笔墨纸砚,洄州哥哥可喜欢?” 这些也全是她选的。 “洄州哥哥一定能考上状元的。” 她的话中满是希望,解洄州久久不言。 秦霜梨垂眸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察觉到男人扫了她好几眼。 她当真以为他能考上状元? 她哪里来的自信? “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他并不需要她的东西。 不管她哪来的自信,都与他无关。 他也绝不会娶她当状元夫人的,做梦。 解洄州说完就出门了。 他没空和她继续掰扯,若他晚上回来时这些东西还在,他一定将它们全扔了。 秦霜梨知道人要去书院了,她也不拦着人。 “洄州哥哥安心读书,阿梨做你的后盾。” 只要他以后可以给她一个孩子就行。 解洄州:“……”。 男人的面色阴沉无比,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想,这个名唤阿梨的女人,她最好识相点,别再来了。 不然,他真的会杀死她。 …… 解洄州走了之后,秦霜梨也没离开。 她坐在书桌前抄书。 据她所知,大多数书生都会去书局找书来抄,书局会根据字体整洁整齐情况给钱。 抄一本大概能有二十文,而且,这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 秦霜梨看着解洄州平时抄的书,发现他的字确实很漂亮,干净整洁,行云流水。 她要是帮他抄书,他是不是能多赚点? 秦霜梨临摹着解洄州的字,半个时辰左右,她就能学个八分像了。 这还多亏了她从小就喜欢临摹旁人的书画。 “解洄州。” 看他日后怎么报答她? 这一抄,她从早抄到了晚,除了中途停下来吃了午食,其余时间都在抄。 很快,天慢慢变黑了。 秦霜梨给自己按摩了一下手,她望了望屋外,计算着解洄州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最近几天他应该很忙吧? 毕竟还有半个月左右就要秋闱了。 又过了好一会,解洄州还是没回来。 秦霜梨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回来? 她都困了。 少女懒散地趴在了桌面上,她打算休息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见了她的抱怨,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独独属于男子沉重的脚步声。 秦霜梨原本想起身迎他,然而,她的脑中一闪而过什么,她瞬间按耐住了自己的冲动。 解洄州怎么也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会看见这样的画面。 少女趴在桌子上睡着,手中还拿着毛笔。 他的眉头瞬间皱起,她怎么还没走? 男人心中有些烦躁,提步走去,目光落在了被她压住的书本上。 只见上面多了写满了字,而且那些字,和他的一模一样。 不,也不是全都一样。 她的笔锋相较于他柔了许多。 她学着他的字在抄书! 她该不会以为她这样,他就会娶她吧? 做梦! 他已经警告过她很多次了,但她次次挑战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送她上黄泉了。 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死了也好。 解洄州周遭的气息瞬间变了,他浑身阴冷,他缓缓拿出了匕首。 男人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油灯忽明忽暗,不等他动手,少女突然出了声,“洄州哥哥。” 她仿佛梦里都是他。 “洄州哥哥。” “抄书。” 少女的头动了动,手中的笔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她口中还在不断的呢喃着两个字:“抄书。” 抄书,这样洄州哥哥才能有银子。 “洄州哥哥。” 她不断的呢喃着,“喜欢洄州哥哥。”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她还傻笑出声了。 解洄州:“……”。 他一时忘了反应,手中的匕首久久没动。 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蔓延着,他的指尖微蜷。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解洄州一点都不喜欢。 他垂眸望着手中的匕首,怔愣了许久。 好一会之后,秦霜梨“醒来”,她的眼中还带着些恰到好处的茫然。 一直到她看见解洄州,她的眼睛都亮了:“洄州哥哥回来了?” “太好了,洄州哥哥吃晚食了吗?” “快吃。” 她忙起身将放在圆桌上的食盒打开,而后招呼他来吃。 “洄州哥哥读书累了吧? “快吃吧,洄州哥哥放心,阿梨很快就会走了。” “洄州哥哥不喜欢和阿梨待一起,阿梨还是明白的。” 她的话充满了落寞,然她的面上依旧满是笑容。 她仿佛在苦中作乐。 解洄州这次没说什么,他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倒也知道他厌她? 再不走,他就杀了她。 秦霜梨将食盒打开之后又走到了书桌边,她将自己抄好的东西拿给他看。 “洄州哥哥,阿梨厉害吗?” 她求夸夸,她仿他的字数能有八分像呢! “阿梨以后会多帮洄州哥哥抄书的。” “等洄州哥哥攒够了银子,就能娶阿梨了。” “对吗?” 她开心地捧着书本,脑中已经在幻想以后了。 解洄州看她满脸笑意的模样,只觉得她在做梦。 然而他并不知道,秦霜梨所计划的未来,并没有他。 “洄州哥哥一定会喜欢阿梨的。” “阿梨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的。” “我们也能有一个孩子的。” “洄州哥哥不想当爹爹吗?” 秦霜梨忍不住又垂眸扫了男人的身体一眼,她的目光定格在了…… 第17章 他好像心软了? 少女在计划着未来,解洄州却只冷冷地开口:“出去。” 她再不走,这次他一定杀了她。 秦霜梨:“……”。 解洄州好凶。 她诅咒他和她生一个孩子。 秦霜梨心中不爽,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半分:“洄州哥哥不想看见阿梨,阿梨走就是。” “只是走之前,阿梨想知道,洄州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她一脸担忧地望向他,恨不能直接脱了他的衣服查看一番。 解洄州怎么可能回应她? 他不凶她都谢天谢地了。 “洄州哥哥,好梦噢。” 她到底还是离开了,脚步有些匆匆。 远远的,解洄州还能听见她的嘟囔:“希望这次不会被爹爹打手心。” 少女的身影跑远,很快就不见了。 男人嘴角紧抿,他走到书桌前,而后随手拿起了一本书。 原本才抄了几页的书已经被填满了字,就差几页就可以去书局交差了。 她竟然会临摹? 倒也不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解洄州的目光又落在了桌面的饭菜上,色香味俱全,卖相很好。 不过,他不会吃她的东西的。 男人刚要收回目光,他的肚子却“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 他从前的一日三餐都很单调,每顿两三个馒头,偶尔吃一碗馄饨。 他也不会做饭炒菜,所以那个小厨房他几乎不怎么用过。 秦霜梨带来的饭菜,是他这些年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 解洄州一点都不想碰秦霜梨带来的东西,可鼻子闻着饭菜香,肚子叫得越欢了。 最后,他认命了。 罢了。 吃完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了饱腹感。 他突然想,若是他每晚回来,都有热滚滚的饭菜在等着他,也挺好? 可没一会,解洄州就将这个想法摒弃掉了。 他肯定被蛊毒影响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他讨厌阿梨这个女人讨厌到恨不得她消失在他的世界。 她最好不要再招惹他! 世上男儿那么多,她偏要招惹他? 解洄州想到这里,满脸阴沉。 他看着那张房间多出的桌子椅子,想直接拍碎。 然而,他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阿梨那个不怕死的女人都敢占了他那么多次的便宜,这就算是她还他的。 想到这里,解洄州突然又浑身不对劲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浑身燥热。 他的脑中下意识地闪过上次少女勾着他脖子亲吻的画面。 两人唇齿相贴,她甚至还伸出了舌尖舔了他! 不仅如此,还有上上次,她居然亲了他的脸颊。 她太不要脸太不端庄了。 亲吻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因为他的心跳会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并不想死。 至于心跳为什么会停止,他并不知道原因。 他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她的唇和舌尖,能那么软? 解洄州想不通,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后来的时间,他一直坐在书桌前看策论,再过几天,他就要出发去府城了。 秋闱,快要开始了。 时间紧迫,解洄州更是专注了几分。 …… 秦霜梨回府的时候秦父还没有回来,她再一次逃过了一劫。 “绿竹,你去将我收藏的几本珍本拿出来。” 她明天要拿去送给解洄州。 “小姐,是这几本吗?” 这些都是前些日子她们顺便在书肆买的。 “嗯。” 秦霜梨将本子拿到了床上,她打算沐浴完后自己再看看。 她当然也要学学技巧,才能更好怀上一个孩子。 “小姐,奴婢去备水。” 绿竹红着小脸离开了。 小姐怎么还看起春宫图了?羞。 秦霜梨发现她害羞了,她倒也不为难人。 后来,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将几本春宫图都翻了一遍。 越看,她的脸就越红。 这样的好东西,她一定要送给解洄州。 如此想着,秦霜梨还真的就送了。 她将两本春宫图夹在解洄州的枕头下,她就不信他看不见。 这一日,她并没有过多纠缠人就离开了。 解洄州见人步履匆匆,他的眉头紧皱起,将原本要出口的‘出去’二字又咽回了口中。 这次,她倒是走得挺快? 想通了? 解洄州没将太多的心思放在秦霜梨的身上,他看着桌面上又备好的饭菜,默不作声地吃掉了。 吃完的时候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若不是不想浪费粮食,他才不会吃她的东西。 饭后,解洄州开始写策论。 这一写,他就写了一个时辰。 等到他沐浴完上床睡觉的时候,都快凌晨了。 而另一边的秦霜梨也还没睡,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满脑子都是:解洄州看见春宫图了吗? 看见了的话,他生气吗? 现在没看见的话,他什么时候才能看见? 如此想着,秦霜梨完全没有睡意。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钩啊? 月色越发的深沉,屋外偶尔几声蝉鸣。 秦霜梨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不知道的是,解洄州已经看见春宫图了。 此刻男人正阴沉着脸将两本书丢开,他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将这种烂书放在他的枕头下。 阿梨,她简直该死。 她当真以为他不会杀了她吗? 男人的指尖攥紧,杀意明显。 可不知道为何,他满脑子都是刚刚看见的画面。 男女之间紧贴,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他真的要疯了。 有时候,记忆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 后来,他直接下床将两本书都烧了。 这样就好了。 解洄州平静了好一会之后才重新躺回床上睡觉。 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做了一个破梦。 梦里,出宫图上的两个人变成了他和阿梨那个女人。 她纠缠着他,“洄州哥哥~” 她衣衫半敞,柔软无骨的胳膊紧紧的缠着他的脖子。 她的眼圈微红,而他的手握在她的细腰处。 “洄州哥哥,亲亲阿梨好不好?” 她求着他,嘴唇微嘟起。 梦里的解洄州,倾身将唇覆了上去…… 解洄州直接被惊醒了,他气喘吁吁地坐起来。 等他缓了好一会之后才看向了外面的天,竟然还没天亮。 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解洄州又将刚刚的梦回忆了一下,越回忆,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做什么梦不好?偏偏做那种梦?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梦见阿梨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果然病还没有好。 解洄州满脸不爽,嘴角紧抿着。 男人浑身躁动,体内所有的火气仿佛都汇聚在了一处。 “阿梨。” 他的声音低沉无比。 她最好别再来招惹他!不然,他将她剁成几块喂狗。 最后,解洄州认命起床了。 他摸黑去给自己洗了一个凉水澡,如此,体内的火气才降低了些。 对此,秦霜梨一概不知。 接下来的几天,解洄州整个人越发的阴沉冷漠了。 秦霜梨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看过春宫图,她也不敢问,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八月五日,秦霜梨突然满眼通红地跑来。 彼时解洄州正在看注解,听到声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呜呜呜。” “洄州哥哥,阿梨好疼。” 少女径直跑到了他的身前,而后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撩开了袖子,露出了瘦弱白皙的胳膊。 “阿梨昨日回去太晚被爹爹抓到了。” “爹爹打了阿梨好几下。” “好疼。” 她又掉了几颗眼泪。 解洄州看着胳膊上的鞭痕,眉头皱得发紧。 伤处都变得红肿了,看起来确实挺疼的。 不过,关他何事? 解洄州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不杀她已是恩赐,她还妄想他心疼她? 做梦。 可解洄州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少女一开始掉落在书桌上的泪。 她怎么那么娇气?就这点疼也能哭? “洄州哥哥,你帮阿梨呼呼好不好?” “好疼呀。” 她撒娇,越靠他越近。 “滚开。” 男人冷脸,手上的书都放下了。 解洄州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暴躁,只是少女越靠近他,他就越能闻见她身上的梨花香。 他那天做的那个春梦中,就有梨花香。 秦霜梨像是被他吓了一跳似的,她退后了好几步。 “洄州哥哥真狠心。” “一点都不心疼阿梨,真坏。” “呜呜。” 她控诉着人,嘴角抿着。 “接下来几天阿梨可能不能出门了。” “洄州哥哥可莫要太想阿梨。” “阿梨只要有机会就会来这的。” 她向他承诺,仿佛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一次,少女说完后,直接离开了。 她来去匆匆,仿佛真的怕被她爹抓住似的。 解洄州突然间没了心思看书,他的耳边久久萦绕着少女的委屈声,“洄州哥哥好坏,一点都不心疼阿梨。” “阿梨好疼。” 他的目光久久盯着门口的方向。 她伤上过药了吗? 他该心疼她吗? 何为心疼? 被人打还要来他这?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他? 这几天,秦霜梨雷打不动在这待着,他去书院她就帮他抄书,他回来的时候,桌面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 她昨晚确实回去……太晚了。 因为他昨晚被夫子留在书院整理书册,一直到亥时才回。 解洄州久久没回神,他的脑中总闪过少女两只胳膊满是伤痕的样子,越想,他的心就越不静。 书看不进去,他想着先将抄好的书送到书局。 毕竟这几天他都不在这。 书局离他的住处有些距离,解洄州走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到。 他和书局掌柜算是老熟人了,掌柜很快就将算好的铜板递给他。 “四本书,差不多八十文,你数数。” 解洄州算了算,确认数目没错后才点头离开。 这条街很热闹,毕竟靠近富人区。 解洄州没什么东西要买,他打算回去收拾行李。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路过药铺时候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少女哭泣的模样。 第18章 他才不心疼她 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少女哭泣的模样。 她看起来真的很疼。 “……”。 解洄州想,她疼死了更好,这样就不会烦着他了。 可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进了药铺了。 “活血化瘀的膏药,需要多少?” 他身上仅有八十铜板,这几年攒下来的银子也不多,大概五两,还存在家中地下。 “这一瓶要一两银子。” 药童拿出一小瓶给他看。 一会过后,解洄州空手出来。 他才不会给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买药膏。 男人一路往回走,他不知道的是,秦霜梨此刻正在某一茶馆二楼处看着他。 “绿竹,你去……” 她对着人的耳朵耳语了一番,之后弯着唇下楼去追解洄州了。 …… 秦霜梨很快就追上解洄州:“洄州哥哥,我们好巧。” “爹爹在附近茶馆和人谈事,我就跟着出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少女满脸单纯,她仿佛没在撒谎。 解洄州倒也没有很意外会看见她,毕竟在此之前,他就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了,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她这会倒不哭了? 不疼了? 解洄州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她的两条胳膊,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男人脚步不停,秦霜梨步步跟紧。 “洄州哥哥是不是要去府城了?” “洄州哥哥可以带阿梨一起去吗?” “阿梨在扬州待腻了。” 她撒娇,她想要他带上她。 “阿梨不想离开洄州哥哥。” “一天不见到洄州哥哥,阿梨会睡不着觉的。” “洄州哥哥……” 就在秦霜梨还想说些腻人的话的时候,男人突然打断了她:“杨梨,闭嘴。” 她真不知道廉耻为何物吗? 哪个姑娘家像她这般说话? 她是不是对每个男子都这么说过? 秦霜梨又被凶了一下,她幽怨地看了人一眼。 他们又拐了一条街。 她像是一只跟屁虫,紧紧地粘着人。 后来街上不知道从哪出现了一匹发疯的马,它直冲着她和解洄州的方向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霜梨立刻将解洄州推开了。 而她自己却因为紧张没站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下完了,她可能真的要被踩死了。 然而,她并没有出事。 解洄州救了她。 疯马还在街上横冲直撞,解洄州随便捡了一颗石头打了出去,正中马腿,马立刻半跪在地上哀嚎。 很快官兵也赶来了。 看见官兵的时候,秦霜梨立马恢复了些精神。 她得马上离开,不然被爹爹认出来就完了。 有人当街纵马闹事,县官一定会出马解决。 秦父就是这个小小的七品地方县官。 解洄州不想参与这些琐事,他打完马腿后就打算离开。 余光中,他注意到少女面色发白。 被吓傻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刚刚居然敢上前挡在他身前? 就她这个小身板,都不够死一次。 解洄州觉得有些嘲讽,然而在对上少女委屈的眸子的时候,他的心有些乱了。 “洄州哥哥,阿梨手疼。” “呜呜,好吓人。” “阿梨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洄州哥哥了。” “阿梨好害怕,马儿好吓人。” “洄州哥哥没事吧?” 她胡言乱语的时候还不忘关心他一把,男人面色多了丝丝复杂。 手疼还不怕死的往前冲? 她蠢不蠢? 她果然不怕死。 解洄州心中烦躁得很,他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除了情爱就只有蠢了? “不许哭。” 再哭,他杀了她。 她哭得他心烦意乱。 从来都没人会不顾危险挡在他的前面。 “洄州哥哥关心阿梨了吗?” “只要洄州哥哥没事就好。” “洄州哥哥的手是要写文章的,可不能受伤。” “不对,洄州哥哥整个人都不许受伤。” 她说着,一脸认真。 “洄州哥哥救了我,是喜欢阿梨了吗?” 她嘴角轻扬,又贴了过去。 她确实不知廉耻,什么都敢问。 上辈子就是因为不够不知廉耻,她才会被她的夫君和表妹害了性命。 解洄州:“……”。 她不只不知廉耻,还有病。 他喜欢她? 做梦。 做她的春秋大梦。 解洄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往前走。 彼时他还不知道,少女说的话,已经牢牢地镌刻在了他的心中。 少女跟着他回去,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 “阿梨知道洄州哥哥不会带上阿梨的。” “但阿梨还是想来看看,洄州哥哥的东西可备好了?” 她走向书桌,查看了一番。 她看起来比他还认真紧张。 解洄州突然在想一个问题:若他最后没有考上状元,她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 等他察觉到自己想多的时候,脸色黢黑。 她该走了。 他果然不该和不知廉耻的人待太久,不然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秦霜梨表面认真,内里却还在恍惚。 还好刚刚没事,要是她因为救解洄州出事,她得后悔死。 “洄州哥哥,你要记得想阿梨。” “阿梨会想你的。” 她叮嘱着人,满脸的依依不舍。 “阿梨等你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 千万不要丢下她。 对于少女的话,解洄州没有回应半分。 他满脸淡漠,仿佛她说的话不关他的事。 可后来,他到底妥协了。 秦霜梨不知道为何又哭了起来,还有种越哭越厉害的趋势。 “洄州哥哥不说话,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洄州哥哥还是一点都不喜欢阿梨吗?” “为什么?” “难道洄州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洄州哥哥喜欢旁的姑娘了吗?” 眼泪糊了眼,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解洄州的心更烦了,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后来,他轻吐了一句:“没有。” 她别胡说。 他怎么可能有喜欢旁的姑娘? 他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姑娘! 手不是疼吗?还不回去休息? 这里是他的家,他不回这里上哪里去? 她简直笨得要死。 秦霜梨有些意外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她愣了好一会。 “嗯。” “洄州哥哥没有喜欢旁的姑娘。” “洄州哥哥只能是阿梨的。” 她笑得开心。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 解洄州听着她那些话,眉头再一次皱得发紧。 谁是她的? 他才不是她的。 可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还有些红的眼圈,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一声不吭去收拾衣服了。 此刻,解洄州还不知道自己对阿梨动了恻隐之心。 秦霜梨见人不反驳,她的嘴角弯了弯。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洄州哥哥,阿梨得走了。” 她一副慌乱的模样,说完之后,提着裙子就跑了。 解洄州听着跑远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在想:这几天他若不在,她又被打了该如何? 男人眉头皱紧,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些。 后来他又想:她被打了就被打了,多打几次,她也就不敢来这了。 他就能恢复以往的清净日子了。 …… 解洄州出发去府城之后,秦霜梨彻底闲了下来,她开始绣荷包。 她打算等人回来的时候直接送给人。 毕竟,她要半个月后才能见到人。 半个月有点难熬,秦霜梨有些担心人将她忘了。 毕竟,他本来就不喜欢她。 少女越想心就越凉,连荷包都懒得做了。 算了,到时候随便买一个送人。 时间一晃,半个月后,秋闱结束。 秦霜梨第一时间就赶去见人,见到人的时候,她双眼泪汪汪。 “洄州哥哥,阿梨好想你。” 她又开始说起腻人的情话。 “洄州哥哥可有想念阿梨?” 她很想直接抱住人,可最后到底还是没胆子这么做。 解洄州一点都不想看见秦霜梨。 一看见她,他就总能想到自己这些天做的梦。 这半个月,他起码做了十天的梦。 而且,他每天的梦都和她有关,这让他烦躁不已。 他为什么会梦见她? “洄州哥哥怎么不说话?” 她挽住人的胳膊,凑近了些。 胸前的柔软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臂膀,男人瞬间浑身僵住。 “洄州哥哥想过阿梨吗?” 见人还不开口,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她的手紧紧地揽着人的胳膊,她也没想人会回应她。 她只想占占便宜。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解洄州开口了:“没想。” 他才不会想她。 “出去。” 他最近不想看见她。 解洄州不再看她,满脸冷漠。 “真的没想吗?” 秦霜梨勾唇,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他看不起来不像是没想过她的样子。 “洄州哥哥,想了也不丢人。” 她又贴了贴人,不断撩拨他。 “反正阿梨想了。” 她大方承认,毫不含糊。 解洄州:“……”。 他将人推开,离人远了些。 她想不想,关他何事? 她最好不要再靠近他,莫再乱他的心神。 解洄州一点都不喜欢做梦,更不喜欢她在梦中哭哭啼啼的模样,吵得他心烦。 “出去。” “日后不许再来。” 半个月不见,他仿佛又凶了些:“再来,杀了你。” 他的匕首再一次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少女瞬间紧张了起来。 臭解洄州,他真是混蛋。 刚一回来就用刀抵着她。 他知道她是县官小姐吗? “阿梨以后还来。” “洄州哥哥在这,阿梨怎么能不来?” “洄州哥哥可是阿梨的未来夫君。” 她连夫君二字都出来了。 解洄州:“……”。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些,浑身再一次燥热了起来。 “洄州哥哥,你喜欢阿梨好不好?” “阿梨真心喜欢你的。” “阿梨还想和你生一个孩子呢!” “这是阿梨给洄州哥哥亲手绣的荷包,里面还有阿梨亲手求的平安符。” “希望洄州哥哥能喜欢。” 她一脸真挚,素白的指尖捏着一个绿色荷包。 解洄州的目光也下意识落在上面,他没接。 他才不接。 接了岂不是更和她扯不清了? 他才不要和阿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扯不清。 “洄州哥哥不喜欢吗?” “还是说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那阿梨重新做一个再送给你?” 说着她就将荷包重新放在袖中。 解洄州的面色有些复杂,他的喜欢对她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他其实并不习惯佩戴荷包这种东西。 “洄州哥哥吃了吗?” “阿梨马上出去买些吃的。 ” 她这次来的有些匆忙,没带吃的来。 解洄州还没得及说什么,人就跑远了。 他沉思了片刻,起身将门关上并且反锁住了。 她日后最好少来这里。 他不想再看见她,也不想再做梦了。 秦霜梨:“……”。 少女买完东西回来连门都进不去,她气都要气死了。 好好好,不让她进是吧? 不进就不进! 她以后不来了! 谁爱来谁来!她不伺候了。 大不了,她找小倌去,她就不信了,她怀不上一个孩子? 秦霜梨气呼呼的走了,一路上绿竹都不敢开口,生怕小姐把火烧到她身上。 “小姐就这么放弃了?” 努力了快一个月,就这样放弃了? 秦霜梨很想摇头,可不放弃,她连门都进不去,她怎么撩人? 解洄州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姐要不再看看话本?” “说不定能从里面学到什么。” 绿竹见不得小姐不开心,忙给她出谋划策。 她的计谋果然有效,秦霜梨很快就顾不上生气了,她一回房就开始看话本。 从早看到晚,终于让她学到了一个方法。 欲擒故纵。 听说这一招能试出一个男子的真心。 …… 作者话:解洄州就快要疯狂吃醋了~【坏笑】 第19章 又亲了他一下 可她该怎么欲擒故纵呢? 秦霜梨被难住,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拿着书,小脸微皱。 “小姐还有烦心事吗?” 绿竹给她倒了一杯茶,见她不开心,随口一问。 “解洄州太古板了。” 她说喜欢他,他就只会冷着脸说她不知廉耻。 她用欲擒故纵这个计策真的有用吗? “那是解公子的问题。” “不是小姐的问题。” 在她看来,小姐宛如天上明月,是解公子不解风情。 秦霜梨的坏心情被哄好,她瞬间弯唇笑了。 “小姐午后还要去出门吗?” 算算时间,小姐还有三个半月就要出发去燕京了。 若要怀上孩子,得尽快了。 而且孩子也不是说要就能要的,还要看缘分。 “不去。” 他都将门锁了,她去做什么? 她生气了,她这几天都不去。 秦霜梨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她说不去就不去。 一连三天,她果然没再去找过解洄州。 第四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出门了。 这一天恰好是花朝节,书院也放了假。 “洄州哥哥用早食了吗?” 她提着食盒推门进去,少女嘴角弯弯。 然而,她上一刻还在开心人没锁门,下一刻就愣在了原地。 解洄州竟有客人? 她以为他独来独往,并无朋友。 她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顿在门边的脚怎么也跨不过门槛。 “洄州兄,你有客人?” 杨康起身,若他有客人,他便先离去。 他听来人声音似是姑娘家?既是姑娘,他便更不能留在这了。 “并无。” 解洄州想也没想就开了口。 他哪里来的客人? 杨梨那个女人也能算客人? 秦霜梨听出了人的潜台词,小脸顿时一皱,指尖攥紧。 臭解洄州。 对对对,她不算客人,她是他未婚妻子。 这么想着,她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洄州哥哥有客人吗?” “阿梨去煮茶。” “客人多坐一会,莫客气。” “我名唤阿梨,是洄州哥哥的未婚妻子。” 她自我介绍,将食盒放在桌上后就出去煮茶了。 “原来洄州兄都有未婚妻了。” “杨康在此先道一声喜。” “日后洄州兄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时,莫要忘了小弟一杯喜酒。” 杨康拱手,脸上满是喜悦。 然而,后者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她不是。” 解洄州听着人说的那些话,眉头皱得发紧。 他什么时候有未婚妻子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阿梨果然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杨康听他否认,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不是,阿梨姑娘是谁? 秦霜梨很快就茶水煮好了,“杨公子,尝尝。” “洄州哥哥。” 少女嘴角弯弯,刚刚屋内的谈话声不小,她在外面全都听到了。 “多谢阿梨姑娘。” 杨康朝她点头。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才看清了杨康的长相,以及他那双……无神的眼睛。 他看不见? 她下意识看向了解洄州,想让他回答一下她的疑问。 然,人从始至终就不看她一眼。 杨康喝了一杯茶,又说了两句话,就告辞离开了。 秦霜梨看着人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根棍子探路,这才确定了,这个叫杨康的书生,他真的是个瞎子。 “洄州哥哥,他的眼睛怎么了?” 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 其实这个叫杨康的男子长相也不错,身材看起来也高大,她和他生一个孩子会不会更容易些? 更重要的是,人还是个瞎子,也不知道她具体长什么样子,若事情有败露的一天,她也不怕,只要抵死不认就好了。 “杨梨,出去。” 不是三天没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解洄州看见她就烦,此刻见少女居然微塌着腰用胳膊肘撑在书桌上看他,他就更烦躁了 。 他的脑中不经意闪过了好几个旖旎画面。 少女整个人趴在床上,而男子紧紧贴在她身后——这是春宫图上的画像。 她在勾引他。 解洄州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脸色更阴沉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伤风败俗。 秦霜梨几天不见解洄州,她特意穿了一身没穿过的新衣服。 新衣服很好看,唯一的缺点就是领口太低。 这会她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微开,解洄州稍稍垂眸便能看见泄出的春光。 他的眼睛很好,能看见她胸口上有一颗红痣。 少女肌肤白嫩,和梦中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解洄州突然觉得喉中干涩,他飞快地偏开了头。 她果然是在勾引他。 她休想勾引到他。 他是不会喜欢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的。 解洄州眸色更冷了几分,起身打算离开。 她不走,他走。 “洄州哥哥要去哪?” 秦霜梨见人起身,忙跟了上去。 她带来的东西他还没吃呢! “与你何干?少管我的闲事。” 或许是被烦透了,他总算回应了她一句。 若不是她的婢女知道她在这里,她若是死了他会有麻烦,他一定杀了她。 “洄州哥哥这几天都未曾想过阿梨吗?” “洄州哥哥知道阿梨这几天为何没来吗?” 秦霜梨粘着他,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解洄州人长得高大,他的步子也大,少女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秦霜梨有些抱怨。 他的腿生那么长做什么? 也不知道等等她,她诅咒他日后没夫人! 哪个女子嫁了他真是悲哀,和他走一起,每天都得跑。 解洄州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他的眉头轻皱,她还跟着他做什么? 当真不怕他杀她? 少女跑得有些累,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解洄州的脚步不停,甚至还有些加快。 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洄州哥哥并不知道阿梨这几日都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的声音委屈无比,她开始诉苦。 “阿梨还未及笄,爹爹就在帮阿梨物色夫婿了。” “爹爹就要给阿梨定亲了。” “等阿梨定了亲,就要离开扬州了。” “洄州哥哥舍得阿梨离开这吗?” “阿梨若是嫁了,洄州哥哥这辈子都见不到阿梨了。” 一个女子嫁人之后,就只能被困于后宅了。 而外男,止步于后宅。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脚步有一瞬间顿住。 她要定亲了? 定亲了也好,早些定亲,然后离开这,别再来烦他。 解洄州觉得这样很好,然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点不舒服,不过,这点不舒服很快就没了。 秦霜梨知道人听进去了,她又开口:“可阿梨不想嫁给旁人。” “阿梨只想嫁给洄州哥哥。” “洄州哥哥,我们成婚吧?” “这样爹爹就不会再给阿梨物色夫婿了。” 她仿佛真的不想嫁给旁人,眼中满是害怕,她看起来又要哭了。 解洄州:“……”。 “不许哭。” 哭就杀了她。 少女瞬间将所有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心中有些忐忑,这些话,到底有没有撩动解洄州的心弦? 别到时候几个月过去,她都没能撩动人。 解洄州浑身烦躁,他出去走了一圈,发现也没有旁的地方去,他只能又回到了房间。 少女也眼巴巴地跟着回来了。 她又半趴在了书桌上,两人的视线相撞。 这个时候,少女还在念叨:“洄州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洞房呀?” “阿梨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孩子很可爱,阿梨很喜欢。” 她的笑容很干净,解洄州有些恍惚了。 他久久不语,一直到少女又一嘴亲在他的唇上,他才反应了过来。 “……”。 男人的匕首瞬间出鞘,刀尖抵在少女的喉咙处。 “杨梨!找死?” 他瞬间暴怒,他真的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子。、 一点都不端庄。 “洄州哥哥,我们又不是没亲过。” “别生气。” 她火上浇油,余光注意着匕首。 他可千万不要划破她的脸。 解洄州听完更疯了。 什么叫又不是没亲过? 她怎能如此……下作。 “出去。” 趁他还有理智尚存,她最好快滚。 不然,这次他定要杀了她。 秦霜梨被推开,也不知道解洄州怎么拿的匕首,她的衣裳陡然被划破了。 这可是她最爱的一条紫烟云纱裙了。 很贵的,扬州只此一件! 她的心瞬间都痛起来了。 “洄州哥哥真坏。” “阿梨没有漂亮裙子了。” 这次,她真哭了。 此前的每一次哭泣都是为了做戏,这次,是真的。 解洄州并不是有意划破她衣裳的,这会见人又哭了,他又烦躁了起来。 秦霜梨哭到眼圈都肿了,她爱美,当然也爱惜自己的裙子。 解洄州看着这画面,他的心中微痒,有什么在不断发酵。 这条裙子,也不是很好看。 “不许哭。” 见人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头都疼了。 再哭,他就杀了她。 “洄州哥哥好坏。” “凶我。” 他都弄坏她的衣裳了,他还凶她。 解洄州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这也叫凶她? 裙子只是破了一点,她至于哭成这样? 若她的衣服被他撕碎,她岂不是要哭断气? 想到这里,解洄州的脑中又不断闪过什么。 他做过的梦中,这样的裙子,他撕过很多次了。 男人的嘴角紧抿着,喉结又上下滑了滑。 “出去。” 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有些喑哑。 是她自己不出去的,衣裳被划破了也是她活该。 秦霜梨还在伤心中,见人又赶她,她怒了。 第20章 洄州哥哥关心阿梨? “走就走。” “阿梨现在就走,以后都不会来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冲他吼道,面上满是凶意。 然不知为何,解洄州看着这样狐假虎威的她,却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样一点都不凶,反而有些……可爱? 可爱两个字在他的脑中过了一遍,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等他回过神来,少女早就走远了。 希望她说到做到,男人将心中那丝丝的慌乱忽略掉,埋头继续看注解。 当晚,解洄州做了一个更让他窒息的梦。 梦里,少女身穿红色的嫁衣坐在他的床上,后来,红烛轻晃,两人的衣服落了一定,今日,好像是他们的新婚夜。 没一会,少女便哭哭啼啼起来了。 “呜呜呜,坏洄州哥哥,你撕阿梨的衣服做什么?” “衣服都破了。” 梦中的少女哭不停,“讨厌洄州哥哥,讨厌讨厌。” 少女捧着衣服哭泣,浑身细腻白皙,不着寸缕。 解洄州听见梦中的自己在哄人:“乖,莫哭。” “夫君疼你。” 他以后给她买更多漂亮的裙子。 然后,他一点都不留情的将她身上仅存的小衣撕碎。 这一刻,解洄州也噩梦惊醒了。 男人喘着粗气,他缓了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他简直疯了才做这样的梦。 大半夜,解洄州再次出门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平静平静。 等他浑身湿漉漉回去的时候,他更确定了一件事。 他就不能和这个杨梨走太近。 她简直该死。 …… 秦霜梨气呼呼的走了,没一会她就后悔了。 完了,万一人把她的话当真了怎么办? 算了,不管了,她现在很生气。 “小姐的裙子怎么破了一个角?” 等回到了马车上,绿竹忙关心她。 “不提了。”“气死了。” 秦霜梨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后直接闭眼休息了。 马车缓缓往秦府去,一路上,绿竹都没再打扰她。 “小姐明日还去找解公子吗?” 进屋之后,绿竹才敢开口问。 “去。” 她一定要去。 她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若这一个月还不能将人拿下,她就换目标。 …… 隔天,解洄州看着少女讨好的那张小脸时,他倒也没太意外。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说到做到? “洄州哥哥,阿梨已经不生气了。” “没事,不就是衣裳破了吗?扔了。” “阿梨相信洄州哥哥日后一定会买更好的送给阿梨。” 她傻乎乎的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解洄州什么都没说,他拾起书籍后往书院去。 少女这次倒也乖,她没跟着。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梨日日都来,她每天都做着同一件事。 那就是来撩解洄州,而后看着他黑着脸去了书院。 午食也是她给他送的,至于他有没有吃,她就不知道了。 午后,她就开始抄书,一直抄到差不多戌时解洄州回来后,她才停笔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她不免又撩了人好几下。 唯一觉得有些可惜的是,这几天,她都没能亲到人。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书院放了三天的假期。 秦霜梨早早就去找了解洄州:“洄州哥哥,我们也去登山吧?” “听说重阳节和喜欢的郎君一起登高,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她软着声音诱哄他。 解洄州提笔的手微顿,他的眼中多了丝丝的嘲讽。 她倒也信这些。 果然是个蠢的。 “这里怎么回事?” 解洄州突然看见她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抹红,眉头不禁皱起。 看起来像是被烫出来的。 秦霜梨没想到人会问这个,她愣了愣。 “洄州哥哥关心阿梨?” 她顿时喜笑颜开,整个人都凑上去。 解洄州一时不察,胳膊被她揽住。 少女的柔软再一次贴着他,他脊背瞬间一僵,指尖收紧。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他哪里关心她了? “休要自作多情。” 他最不喜的便是自作多情之人。 “阿梨才没有自作多情。” “洄州哥哥就是关心阿梨。” 秦霜梨才不信。 她的伤口分明就没露出多少,他怎么就关注到了? 他分明就是关心她了。 “洄州哥哥,阿梨手疼。” “昨儿被烫到了。” 秦霜梨这次倒不是骗人的。 她昨天窝在床上看话本,一个不注意打翻了绿竹递来的茶水,所以才被烫到。 真的很疼。 解洄州什么也不说。 就在秦霜梨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了的时候,男人突然丢给她一瓶东西。 这是什么? 瓶子上并没有写字,她打开看了一眼。 后来她发现是药膏。 解洄州眼睛并不看人,只余光注意着人的动作。 那是涪灵膏,既能活血化瘀,还能治烫伤。 这瓶药膏,就当是还她的书桌和椅子。 他从不欠旁人的。 解洄州想到这里,嘴角紧抿,很快,他又读起了策论。 可秦霜梨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有机会,她当然要撩他。 “洄州哥哥,你是不是担心阿梨的伤?”“要不,你给阿梨抹药好不好?” “但阿梨怕疼,洄州哥哥可得轻一点。” 她将药膏递给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解洄州的眼前出现了少女那张白皙的小脸,她不让他看书。 书院都放了假,他怎么还看书? 他不用休息一会的吗? “杨梨,别得寸进尺。” 她想死吗? 他一凶,少女就老实了。 秦霜梨累了,这会也不想多留了。 罢了,他不去登山就算了,她自己去。 哼。 “洄州哥哥别凶。” “洄州哥哥不想帮阿梨擦药就不擦。” “阿梨自己擦。” 她垂眸自己擦,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 解洄州见人不再打扰他,他继续看书。 然而,秦霜梨擦了多久,他的余光就看了多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失神了许久。 后来他听见了少女的啜泣,她好像被疼哭了。 解洄州的心神瞬间乱了,他突然觉得今日的书颇有些晦涩难懂,他也没了看书的心情。 他轻摁着自己的眉眼,久久无言。 他望向她那边的时候,恰好被少女发觉。 她又笑着问:“洄州哥哥心疼阿梨吗?” 不然他怎么在偷看她? 又是担心又是心疼,他该不会将她放在心上了? 秦霜梨有一瞬间的激动,但到底还不太确定。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瞬间皱眉。 “聒噪。” 他只是觉得她吵到他了,这才看向她想警告她。 谁关心心疼她了? 他才不会心疼她。 他会心疼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做梦。 男人略微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秦霜梨听他说的话也不生气,她磨蹭了许久才擦完药,“那洄州哥哥继续看书,阿梨便先回去了。” 她要和绿竹去登山。 少女这次走的很干脆,没再过多纠缠。 解洄州突然间有些不习惯,他沉默了好一会。 他将书重新拿起来看,然而,他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的脑中也有些乱,他开始思考起刚刚少女说的话。 “洄州哥哥,你关心阿梨?” 他有关心她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想要故意搅乱他的心吗? 解洄州觉得自己真相了,他抿着唇,脸色又难看了许多。 他才不会关心她,更不会因此被她搅乱了心。 然而解洄州并不知道,重阳节这晚过后,他的心就彻底乱了。 秦霜梨去爬了一天的山,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累死了。 等她沐浴完,她连晚食都不吃直接就想上床睡觉了。 “小姐,得吃了晚食才能睡。” “不然半夜肚子饿要遭罪了。” 绿竹说着,忙让人将食物摆好。 秦霜梨只有绿竹一个贴身丫鬟,但她院中还有几个洒扫丫鬟。 那些丫鬟平时没她的吩咐,不许出现呢在她的眼前。 “不吃了。” 她现在只想躺下睡觉。 “小姐。” 绿竹劝着人。 秦霜梨有些崩溃,但到底还是起来了。 罢了罢了,她肚子也饿了。 等用完晚膳,秦霜梨的体力也恢复了些。 “绿竹,去拿些菊花酒来。” 重阳,就要喝些重阳酒。 “小姐可不能贪杯,最多喝两杯。” 绿竹叮嘱着人。 菊花酒虽然不至于醉人,但小姐从没喝过酒,她有些担心。 “嗯。” “我们快去找解洄州吧。” 喝酒怎么能不找解洄州呢? 喝醉了才能找他发疯。 绿竹瞬间摇头:“小姐不能去。” 要是喝醉了的话,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将小姐带回府? “不行,一定要去。” 喝醉了更好,这样就能耍会酒疯,再趁机占便宜了。 “爹爹今晚不回府。” “没事的。” 今日重阳,秦父去找老友喝酒了。 绿竹被说动了,大晚上的,她让人去备马车。 就这样,主仆二人带着菊花酒出门了。 彼时解洄州还在写策论,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笔甚至都没停下来过。 “洄州哥哥。” 秦霜梨提着酒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等人走近了,解洄州才知道,她喝酒了。 …… 作者话:开始关心人心疼人了,就要沦陷了。 第21章 咬他的喉结 “洄州哥哥,喝酒吗?” 她将手中的酒放在了书桌上,人绕过了书桌站在他的身边。 解洄州闻着愈发浓烈的酒气,他的眉头紧皱起。 “你为什么不说话?” 秦霜梨见人不回应他,她忍不住伸手抢走了他的毛笔。 解洄州的手瞬间被墨水弄脏,他转头看向了她。 她不怕死吗? 不过也是,都醉了,哪里还知道死是什么? “洄州哥哥,喝菊花酒。” 她将笔丢了之后才去倒酒。 解洄州看着喂到嘴边的酒,并没喝。 他从不喝酒。 “洄州哥哥不喜欢喝酒吗?” 少女嘟唇,细软的指尖捏着杯子又往前递了递。 “喝一杯好不好?” 重阳节怎么能不喝酒吗?这是习俗。 “喝吧,洄州哥哥。” 她哄着他,嘴角紧抿。 少女原本就粉嫩的唇因为喝了酒更红了些,也更水润了些。 “出去。”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来? 她不应该在家? 她这次不怕她爹打她了? “洄州哥哥,你就喝一杯好不好?” “洄州哥哥应该不会喝酒吧?” 他是书生,应该是从不喝酒吧? 若她灌他两杯酒,他会不会醉? 他要是醉了就好,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也能怀上一个孩子。 眼看着都要十月了,她真的着急了。 解洄州将她的手推开,他不喝。 “哼。” “洄州哥哥不喝,阿梨自己喝。” 她仰头就将酒喝了下来。 菊花酒不烈,但喝多了确实会晕乎乎的。 秦霜梨喝上瘾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两杯,全喝了。 就在她要喝第三杯的时候,解洄州突然拿走了酒壶和杯子。 “你还给我。” 她还要喝三杯。 “不许喝。” “出去。” 他赶她。 天色已经很晚了,她还不走吗? 她都醉了,还喝? 真蠢还是假蠢? 她难道真的不怕他对她做什么? “洄州哥哥好坏。” “自己不喝还不让阿梨喝。” “呜呜。” 她撒泼起来,看起来很委屈。 不过,她没一会就把自己哄好了。 “嘿嘿,淮州哥哥关心心疼阿梨。” “不让喝,阿梨便不喝。” “喝醉”了的少女力气大得惊人,她一下子就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人一口。 解洄州这次有防备了,可他的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推不开人,他只能偏开了头。 秦霜梨只能一嘴亲在了他的喉结上。 “……”。 解洄州浑身都不对劲了,手中的东西都砸落在地。 他满脸怒意,浑身顿时烦躁起来。 就在他要将人拉开的时候,少女张嘴就咬了下去。 “软的。” 她嘟囔着,还“呸呸呸”了好几声。 喉结一点都不好吃。 解洄州:“……”。 他简直要疯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还是洄州哥哥的唇比较好吃。” 她说着又要亲上去。 解洄州躲开了,少女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 “呜呜呜。” 她瞬间哭了起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洄州哥哥好坏。” “阿梨讨厌洄州哥哥。” “讨厌。” “阿梨再也不要喜欢洄州哥哥了。” 她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脸埋进膝盖,她哭到肩膀一抽一抽的。 解洄州的眉头从她来了之后就没下来过。 她怎么又哭了? 他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她,嘴角紧抿。 是因为摔疼了? 他的眼中闪过了些许不耐烦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哪里疼? 然而,不等解洄州想出一个所以然,少女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一瞬间,天上也砸下了一个响雷。 “洄州哥哥不怕不怕。” “不怕。”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她声音轻软,手还拍着他的肩膀。 实际上,她是想拍他的后背的,但是她的胳膊太短,够不到。 “洄州哥哥不怕。” 她说完又抬手去堵他的耳朵。 这样,她的洄州哥哥就不用怕雷了。 窗户没关,一阵晚风吹来,蜡烛上的火焰轻动,很快就被灭了。 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解洄州所有的感官放大。 他能感受到少女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能感受到她贴在他耳朵上的温热小手。 他还能感受到她略带急切的声音。 男人垂眸,一眼就能望进少女黑溜溜的眼眸中。 她那双朦胧的眼中充满着关心。 她还在安抚着他:“洄州哥哥不怕打雷。” “雷走,莫要吓坏洄州哥哥。” “洄州哥哥是阿梨一个人的。” “洄州哥哥不怕。” 少女说着说着,整个人越靠越近。 后来,她直接揪着人的衣领,脸趴在人的胸膛处,睡了。 屋外突然下起了雨,雷还在响,解洄州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察觉到少女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洄州哥哥不怕。” 她甚至开始说起了梦话,嘴巴吧唧了几口。 解洄州呼吸急促了几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想将人推开,可不知道怎么的,手抬起又放下,就这么反反复复几次后,他还是没将人推开。 醉了还记得他之前怕打雷的事? 她……当真就那么喜欢他?所以将有关他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解洄州心口突然跳得飞快,他的指尖蜷缩了起来。 他觉得心口很痒。 解洄州的思绪全乱了,他久久没动,鼻尖处还能嗅到少女身上的清香,他整个人更躁动了。 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耳边仿佛还呢喃着少女的诱哄声。 时间缓缓流逝,解洄州就那样站了许久。 他垂眸看了少女一眼,发现她睡得正香。 “……”。 她将他搅乱了,自己却睡了? 解洄州瞬间生气了,这会,他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开。 后者浑身仿佛柔软无骨,她直接往地上倒。 解洄州只能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男人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解洄州想将人直接丢出门外,可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衣领。 “洄州哥哥,不怕不怕。”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看起来很难过。 “洄州哥哥,不怕了好不好?” 这会,少女仿佛刚睡醒,她睁开了眼睛,紧紧得盯着他。 她满眼关心,仿佛只要他说怕,她就会哭。 她不要他怕雷,雷一点都不可怕。 解洄州并不想回应她,他早就不怕了。 可见少女眼睛红彤彤的模样,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嗯。” …… 作者话:解洄州慢慢把人放心上咯~快出现男配让他吃大醋了。 第22章 他咬过她的唇?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秦霜梨真醉还是假醉,她见人回应了她,居然开始傻笑了起来。 “洄州哥哥回应阿梨了。” “洄州哥哥是不是也喜欢阿梨?” “洄州哥哥真好,阿梨要喜欢你一辈子。” 她眼睛又闭上了,整个人又缠上了他的胳膊。 解洄州回神,他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好笑,回她一句就是喜欢? 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她真的懂什么是喜欢吗? “困。” 秦霜梨又嘟囔了一声,她松开人就往床走去。 她要睡觉。 等解洄州回神,少女已经躺上了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睡大觉了。 “……”。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解洄州将蜡烛重新点燃,而后往床边去。 屋外还在下雨,但已经不打雷了。 “起来。” 谁允许她睡他的床? 她简直不知廉耻。 哪个姑娘会如此大大咧咧地睡男子的床? 她是真的不怕危险吗? 他是一个正常男子,她难道就不怕他对她行不轨之事吗? 解洄州见人睡的香,眼眸愈发的幽暗了。 她是不怕他对她做什么,还是说她就那么信任他? 想到这里,男人的嘴角紧抿着,他的心尖处有什么破土开来。 她该走了。 他抬脚碰了碰少女的脚,想将她弄醒。 然而,少女没醒。 解洄州闻着那越来越浓烈的酒味,他的眉头皱得发紧。 他的床肯定会被这个醉鬼弄脏。 “洄州哥哥。” 少女翻了一个身,不断呓语着。 她张口闭口都是他的名字,解洄州站在暗处,微微凸起的喉结滚了又滚。 最后,他到底坐回了书桌前,走远了,他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她太不知廉耻了。 解洄州一脸冷意,他收心继续写策论。 后来他想,他才不是不想丢出门外,而是他不想触碰她。 若要将她丢出去,他就必须触碰她。 他才不要触碰她。 这边男人在认真读书,床上的秦霜梨偷偷睁开了眼睛,她笑了。 原来,喝醉就能留下来。 以后,她要多“喝醉”几次。 这一晚,解洄州熬了半宿总算将策论给写完了。 后半夜,他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晚,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秦霜梨就醒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醒这么早。 腰太疼了。 秦霜梨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昨晚就不留下来了。 为什么解洄州的床这么硬? 少女不敢动得太厉害,她怕腰更疼了。 “嘶。” 起到一半的时候,少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好疼,还很酸。 呜呜~下次不睡这里了。 秦霜梨下了床,她给自己揉了揉腰。 没一会她又想,她以后貌似还得在这里睡? 若解洄州愿意和她圆房,他们肯定是在这里圆房。 那她就得在这张床睡…… 少女顿时觉得天都塌了,这么硬的床,如何能圆房? 这么硬的床,她到时候怎么跪着? 春宫图都是这么画的。 一般都是女子跪在前侧,男子跪在后侧。 她一脸的纠结,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悲哀。 不行,到时候她一定要多买两床床垫,这样就不会不舒服了。 秦霜梨缓了好一会之后总算觉得腰舒服了许多。 她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解洄州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想给他盖上。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男人会那么警惕,她刚刚抬手,手就被人摁住了。 “洄州哥哥,你抓疼我。” 秦霜梨看着人,眼圈因为疼痛而红了些。 解洄州回神之后才甩开了她的手:“出去。” 她怎么还没走? 醒了之后不走,是打算留下来等他杀吗? 男人一脸的冷漠,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洄州哥哥,你看,阿梨的手腕都红了。” 她将手递到了他的跟前。 让解洄州没想到的是,确实红了。 她怎么如此娇弱? 他只是抓了一下都能红? 那梦里他那样待她,她岂不是更疼更得哭?身体会更红? 不知道为何,解洄州又忍不住想到了他做的那些梦。 察觉到自己想多了之后,男人的面色更阴森了几分。 “出去。” 他现在不想看见她。 秦霜梨将他的话当耳边风,她走近了些,勾唇笑了。 “洄州哥哥每次都赶阿梨,可每一次都没对阿梨做什么。” “洄州哥哥就不要再嘴硬了。” “阿梨知道洄州哥哥的心思。” “洄州哥哥喜欢阿梨了,是不是?” “洄州别不好意思不承认了。” 秦霜梨故意这么说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人现在对她是何想法。 “而且,若洄州哥哥待阿梨没半点想法,昨晚怎么会许阿梨留下?” “洄州哥哥分明就是喜欢阿梨的。” 她越说越激动,嘴角弯弯。 下一刻,就在解洄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嘶”了好大一声。 “呀,原来洄州哥哥昨晚还偷亲阿梨了?” “是不是亲了很久?还是说,洄州哥哥还咬了?不然阿梨的唇怎么肿了?” “洄州哥哥,阿梨的唇,好吃吗?” 她摸着自己的唇,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 解洄州脸色黢黑,他正在发怒的边缘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越说越过分。 他什么时候亲过她,咬过她了? 她简直在做梦。 “出去。 ” 她再不出去,他真的会直接杀了她。 秦霜梨故意逼他,就是为了试探他。 “洄州哥哥还不想承认吗?” “洄州哥哥明明就喜欢阿梨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 “你给我送膏药,让我留在这里睡觉,关心阿梨,心疼阿梨,这些,阿梨都记着呢!” 她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解洄州却仿佛应激了似的,他甩开了她的手。 他才没有喜欢她。 谁喜欢她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出去。” “你想死吗?” 他再一次拿出了匕首,眼中藏着凶意。 他才没有喜欢她。 他也没有关心过她。 可不知道为何,少女被他吓跑了之后,他的心中却慌乱了起来? 解洄州对那抹慌乱充满了陌生,后来他想:应该是他昨晚没休息好才会这样。 …… 秦霜梨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臭解洄州。 行,他厉害。 不喜欢她了不起啊? 他居然又拿出匕首恐吓她。 少女很生气,连最爱喝的凉茶都不喝了。 “小姐,我们得马上回去了。” 再晚一些,老爷该回来了。 “嗯。” 秦霜梨点头,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 她决定了,接下来,她要七天不理他。 “小姐,我们快走吧。” 马车很快就到了秦府侧门,秦霜梨悄悄溜了进去。 “小姐再去休息一会。” 等顺利回了院子,绿竹才放心下来,这会她又恢复喜笑颜开的样子了。 “嗯。” 秦霜梨点头,然而下一刻,管家就寻来了。 “爹爹找我?” 秦霜梨瞬间有些紧张起来。 大早上秦父找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小姐。” 绿竹瞬间紧张起来,怎么办?老爷是知道什么了吗? “莫怕。” 秦霜梨紧张了一会之后就不紧张了,怕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得知秦父就在堂屋后,她忙过去了。 让秦霜梨意外的是,秦芜也在。 “阿梨,你昨晚在何处?” “可在屋中休息?” 秦父见她来了也不喊她坐,只淡淡地饮了一口茶后问道。 “爹爹什么意思?” 秦霜梨打算装傻充愣,只要她没有被爹爹当场逮到,她是不会承认的。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吗?” 秦父突然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茶水都晃动了。 “女儿不知,女儿昨晚一直在房中睡觉。” “刚睡醒不久,爹爹就让人来喊女儿过来了。” 她撒谎,丝毫不慌。 秦父这次是真的失望了。 阿梨什么时候也学会满口谎言了? “放肆。” “说,你是不是出去私会男子了?” “你可知道,你已定了亲?” 秦父最恨的就是朝三暮四的女子。 “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子固?” 子固,是她未来夫婿的名字。 “爹爹不信阿梨?” 秦霜梨反问他,眼中带着失望。 她的目光又看向了秦芜。 是她在作妖?看来上次的教训她还没有记住。 “你还想撒谎?” “为父早上就去过你的院子了。” 秦父很生气,他没想到他这个一向温顺的女儿有一天会撒谎骗他。 “就凭这个,爹爹就以为女儿在撒谎?” 秦霜梨满眼失望,她还是不承认。 秦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仿佛看见了步鸢然。 从前,她的母亲也是这么质问他的。 他突然有了些许迟疑。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阿梨? 秦芜见秦霜梨三两句就消了秦父的怀疑,她瞬间着急了 “可阿芜昨晚瞧见表姐身边的贴身婢女绿竹还去备马。” “那应该是阿芜看错了。” 秦芜低垂着头,这恰到好处的一句话,瞬间将这件事推向了高潮。 秦父开口:“将小姐的婢女绿竹唤来。” 阿梨有没有说谎,很快就能知道了。 若婢女不说实话,便打到她说实话,说完就发卖了。 秦霜梨瞬间知道了秦父的想法,她瞬间拦住了人。 “爹爹觉得阿梨撒谎?” “那爹爹呢?” “爹爹可对阿梨和娘亲说过谎?” 秦芜,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秦父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看向了阿梨,阿梨知道了什么? 不,她不会知道的。 …… 作者话:下章男配出场,开始吃醋 第23章 决裂,惹她不开心 阿梨不会知道阿芜是他的亲生女儿的。 鸢然都不知道,她如何能得知? 秦父默了许久,继续开口:“你不让管家去喊绿竹,是心中有鬼吗?” “秦霜梨,为父就是这样教你的?” “夜不归宿,不知廉耻。” 秦父很生气,这股气,他憋了太多年了。 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步鸢然,你爱慕你的表哥,你真是下作。” “你已经是我秦守的妻子了,你居然还想着旁的男子。” “不知廉耻。” “这肚子里的种,真的是我秦守的吗?” …… “爹爹说我不知廉耻?” 这还是秦霜梨第一次见秦父这般生气,他竟然骂她骂的如此难听。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 “我就是不知廉耻,又如何?” “爹爹当真有礼义廉耻吗?” 和外室生下一个私生女就有礼义廉耻吗? “放肆。” 这还是秦父第一次打秦霜梨,父女俩都愣住了。 少女的肌肤本来就细腻,这会已经高高肿起了。 “阿梨。” 秦父看着自己手,他有一瞬间的慌了。 “爹消气了吗?” 她明明是笑着说的,可面上满是冰冷。 秦霜梨想,这巴掌,算是彻底将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打散了。 以后,她就不欠爹爹什么了。 至于秦芜,她日后再和她算账。 秦霜梨见秦父久久不言,她便直接离开了。 秦父看着人离去,到底没再多说什么,他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可是他一向疼爱的女儿,他怎么会打了她? 他有些后悔了。 秦芜见人一直看着手,忙上前宽慰人。 后来,在她的努力下,秦父很快就喜笑颜开了。 秦霜梨刚走出堂屋不久,她的眼圈就红了。 她努力告诉自己不哭不哭,但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两辈子,秦父第一次打了她,力气一点都不小。 她的脸,好疼。 绿竹半路寻来了,见到她肿着一张脸的时候,她慌了。 “小姐快走,奴婢马上弄些东西给您敷脸。” 小姐的脸可不能出事。 等回到屋内,绿竹拿了些井水给她敷面。 冰是奢侈物,小小的扬州根本没有多少,秦父又只是小小亲品县官,哪里来的冰块? “老爷太过分了。” 绿竹都生气了。 老爷怎么能这样待小姐? “好了,不说爹爹了。” 秦霜梨不想再听见这些,她开始思考,她要怎样教训秦芜。 也怪她留她太久了。 “绿竹有什么好主意吗?” 两个人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小姐可以将表小姐嫁出去。” “表小姐无父无母,也早已及笄,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将表小姐嫁出去,小姐日后就见不到她了,也能省心些。 秦霜梨思考着绿竹说的话。 将秦芜嫁出去吗? 她原本想直接杀了秦芜,可绿竹的方法也不错。 将秦芜嫁给旁人做妾,死于后宅,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你去休息吧。” 秦霜梨打算睡一会,她也不打算擦药了。 脸肿了也好,她可以让解洄州心疼心疼她。 午后,秦霜梨顶着一张肿脸又去寻了解洄州。 彼时人还在看策论,也不知道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洄州哥哥,阿梨脸疼。” 她开始委屈地诉苦。 “阿梨昨晚夜不归宿被爹爹发现了。” “爹爹打了阿梨一巴掌,好疼。” “洄州哥哥,阿梨好疼。” 她蹭到男人身边,满脸委屈。 解洄州倒也没想到人刚走没有三个时辰就又来寻他,还是一副凄惨的模样。 他听着人的话,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脸上。 少女的脸确实又红又肿。 她爹打她? “洄州哥哥有药膏吗?” “洄州哥哥可以帮阿梨擦脸吗?” 她直盯着人看,眼圈再一次红了。 解洄州眉头紧蹙着,看着她快掉下的眼泪,眼中一闪而过什么。 既然被打了,她为什么还要来? 她当真不怕疼不怕死? 秦霜梨哭得眼睛都要肿起来了,“洄州哥哥不心疼阿梨吗?” “你给阿梨呼呼好不好?” “好疼。” 她撒娇,甚至还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她抓着他的手就要放在自己脸上。 然而,男人很快就甩开她的手。 解洄州想:谁允许她碰他的手? 谁要心疼她? 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短短的一会,他的余光望向了少女十几次。 他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爹,真的是亲生的吗? 秦霜梨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她突然间更生气了。 “洄州哥哥当真如此狠心?” “连哄骗阿梨一下都不肯吗?” 她质问他,眼中满是受伤。 解洄州一直低垂着头看策论,他仿佛直接忽视了她。 秦霜梨心情不好,加上她有意为之,她直接无理取闹了起来。 “洄州哥哥明明就心疼关心阿梨,为何总不承认?” “承认喜欢阿梨这件事,有那么难吗?” “还是说,洄州哥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阿梨?” 她捏着自己的裙子,眼泪再一次砸落。 房间安静了好一会,解洄州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觉得她有些聒噪。 他不杀她都好了。 喜欢她?关心她?心疼她?梦里什么都有。 可不知为何,他的书再一次看不下去了。 后来,他听见少女说:“既然如此,只要洄州哥哥说一句永远不会喜欢阿梨。” “而且希望阿梨走得远远的,阿梨日后定不会再来纠缠。” 她声音哽咽,后退了一步。 解洄州听着那些话,他久久不语。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她让他说,他就说? 秦霜梨今日却疯了,她一定要他给一个答案。 “洄州哥哥不想开口也没事,点头就好了。” 她等着他的答案。 然,时间飞快流逝,她还是没等到他的答案。 “所以,洄州哥哥不点头,就是喜欢阿梨?” 她又逼近了他,唇微动,她想吻他。 解洄州偏开了头,他躲开了她的吻。 他的面色有些难看。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哪个姑娘家像她这般?总是把情爱挂在嘴边?还主动亲吻男子? 她简直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她对每一个男子都这么说过? “洄州哥哥喜欢阿梨,为何不亲阿梨?” 她还在逼他。 解洄州:“……”。 “不喜欢。” 这一次,他直接给了她答案,他不喜欢她,所以不会亲她。 秦霜梨粘着他的动作一顿,眼中再一次蓄满了泪。 “洄州哥哥真的不喜欢阿梨吗?” “阿梨哪里不好?阿梨不够漂亮?洄州哥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 她几连问,看起来都要碎掉了。 秦霜梨其实长得很漂亮。 标准的江南美人,唇红齿白,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解洄州紧抿着唇,不知为何,他看着她这模样,心中有些烦躁和不舒服。 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少女的脸颊上,心中的躁意更甚了。 他久久不语,秦霜梨的失望就越多。 后来,少女跑着离开了。 临走前,她说:“日后还请洄州哥哥放心,阿梨不会再来打扰洄州哥哥了。” “爹爹已给阿梨寻了一门亲事,再过不久,怕是要定亲了。” “叨扰洄州哥哥许久,真是抱歉。” 少女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久久没回神,他就连墨水糊了纸都不知道。 什么叫要定亲了? 男人想不通,他也就不再去想。 那个女人的口中没有一句实话,他才不信她。 不会再来打扰他吗? 他才不信。 她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隔天还不是又来了? 解洄州很快就将心思放在书上,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明年三月就是会试,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然而让解洄州出乎意料的是,秦霜梨确实没来了。 一连五天,她没再来过他这。 他每天回来的时候看着漆黑的屋子,突然间有些不习惯。 桌上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人趴在书桌上睡觉奥,他的周遭,骤然显得孤寂了些。 第六日,还是这样。 解洄州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进了屋。 从回来到现在,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 “小姐明天也不去找解公子吗?” 已经六天了,小姐都出过门了。 绿竹好奇地问,小姐这次怎么那么能沉得住气? “不去。” 少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不太想去了。 如若不然,她去找小倌好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 绿竹见人真的不想去,她松了一口气。 不去也好。 这样小姐也能安全些。 然而绿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家会和她说:“我们去找小倌。” 她今晚就要试试小倌。 或许小倌里面也有些好的? “小姐,不行的。” “奴婢听说楚馆里面的小倌不止接待过富家小姐,连男子都不拒绝呢!” 这样的地方,小姐不能去。 秦霜梨被劝住,她放弃了找小倌的想法。 那她接下来能找谁? 后来,秦霜梨想到了一个人。 杨康,那个瞎眼郎君。 让她意外的是,杨康就住在解洄州隔壁。 这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了。 第24章 喊别人康哥哥,气死他 九月二十这日,秦霜梨找上了杨康。 “杨公子,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秦霜梨声音哽咽无比,听起来很难过。 杨康没怎么和姑娘家相处过,他有些不知所措。 “杨姑娘,你有何难处就直说。” “杨某能帮的,一定帮。” 他虽是一个瞎子,但若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会帮。 “多谢公子。” 秦霜梨先道谢,又抽泣了一下。 杨康等她开口。 “公子也知道我与洄州哥哥之间的关系。” “阿梨心悦洄州哥哥,可他待阿梨一直不冷不淡的。” “最近我们吵了一架。” “阿梨想请公子能帮我们重归于好。” “洄州哥哥也是喜欢阿梨的,但阿梨惹他生气了,他不理阿梨了。” 秦霜梨又哭了起来,眼泪掉不停。 杨康不太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姑娘先别哭。” “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帮的。” “杨姑娘要我如何帮你?” 杨康最怕姑娘家哭了,这会已经慌乱的不行了。 “很简单,只求杨公子能陪阿梨演一场戏。” 秦霜梨附耳过去,将自己的计划与他说了一遍。 杨康第一个念头便是拒绝,可架不住少女强烈的恳求。 “好吧。” 若能帮他们重归于好,他也愿意。 “谢谢杨大哥。” “那我从现在开始,就这样唤你?” “你介意吗?” 秦霜梨询问人的意见,嘴角已经迫不及待地弯了弯。 拿下谢洄州,指日可待。 “杨姑娘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杨康无所谓什么称呼,他没想到,他这样的废人,有一天竟然也能帮别人了。 “那杨大哥唤我阿梨吧?” 这样才能亲密些,也更能气死解洄州。 他若对她有意,他肯定会生气。 “好,阿梨。” 杨康点头,他有些不善言辞,很快又沉默了下来。 秦霜梨也没打算多说什么,她要回去了。 今日她还有些累,等她再休息休息,她再来气解洄州。 她就不信了,他真的半分都不在意? …… 九月二十一,杨康去寻解洄州,两人一直聊到了午时左右。 秦霜梨也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解洄州听见开门声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少女提着食盒来了。 他们整整十天没见面了。 解洄州看见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会再来烦他了? 而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少女手中的食盒上,他瞬间知道她来此的目的。 他想,他不会吃她带来的东西的。 男人眉眼微垂,杨梨果然是个爱撒谎的人。 不仅不知廉耻,还出尔反尔。 解洄州眸色微冷,就在他以为杨康要告辞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人开口说了一句:“阿梨。”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就行了吗?” “怎么还来接我?” 杨康起身往门口走去,他去接应秦霜梨。 后者似是害羞了一般,她微低垂下了头:“康哥哥的眼睛不好,阿梨不放心。” 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从始至终,秦霜梨就没给解洄州半个眼神。 解洄州总算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 他们什么时候相熟的?他怎么不知道? 康哥哥? 杨梨她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吗? 就在解洄州还皱着眉头思考的时候,他又听见少女开口询问。 “康哥哥和……解公子谈完了吗?” “若谈完了,我们回去吧?” “阿梨给康哥哥带了好吃的卷饼和丁香鸡。” 少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仿佛盛满了星辰。 听着那一句“解公子”,解洄州的目光罕见地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她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像是才想到什么一样,她上前几步,走到了解洄州的身前。 看着自己面前落下的阴影,解洄州心中那丝丝疑惑顿时消散了。 她又来烦他了。 男人继续写着字,头连抬一下都不曾,只是那双耳朵,直直地挺着,他在听。 秦霜梨抿唇笑了,她朝解洄州福了福身,她给他赔罪。 “解公子?” 她再次福身,“此前是阿梨不好,叨扰了解公子。” “今日阿梨特来赔罪。” “还望解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阿梨这种小女子计较。” “日后,小女子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公子可以放心。” 他读圣贤书,应该不会和她计较这种小事情吧? 说完,她才退开了些。 解洄州一开始听她的话,心想她还知道自己烦人? 她总算有一个优点了:自知之明。 然而,越听到后面,解洄州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什么叫来赔罪?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他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可接下来杨康说的话让他明白了。 “洄州兄,此前种种,犹如过眼云烟。” “你放心,阿梨日后不会再来这了。” “她今日是为了寻我才到这的。” “对了,我与阿梨不日便要成婚,届时你一定要来喝喜酒。” 杨康拱手,他的脊背挺直。 说完,他主动拉过阿梨的手出门了。 秦霜梨的手很小,抓在手心像是捏了一团棉花一样的柔软。 她提着食盒和人一起走了。 少女步伐轻快,仿佛在奔向她喜欢的未来。 这个过程中,她没再回过头,自是也不知道解洄州盯着她后背的那双眼睛藏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阴冷。 他们要成婚? 杨康和杨梨要成婚? 是他疯了听错了还是他们疯了? 他们相识才多久? 墨水将他的宣纸弄脏,他也久久没什么反应。 阿梨?康哥哥? 解洄州只觉得嘲讽,她果然是一个不知廉耻又伤风败俗的女人。 这才几天?她就要嫁给杨康了? 杨康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解洄州垂眸,他将心中的烦躁压下,再一次拿起了策论。 这是会试要考的策论,他从夫子那借来的测卷,很是珍稀。 他这两天一定要看完做好注解。 可这会,无论他怎么看,那些东西他都记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有些看不下去。 …… 作者话:男主会慢慢认清自己的感情,然后疯狂吃醋,再之后就会洞房生崽崽。 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第25章 生气,她果然对每个男人都这样 也是这个时候,隔壁突然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一点都不小。 解洄州认得那道声音,是杨梨【秦霜梨】的。 他的耳力本就不错,不用仔细听也能将隔壁的声响听得一清二楚。 这会,他听见秦霜梨说:“康哥哥觉得这道丁香鸡好吃吗?” “这个卷饼如何?可符合康哥哥的口味。” “阿梨喜欢这道丁香鸡,特别好吃。” “好喜欢呀。” 少女又笑了。 她的声音明明甜丝丝的,可不知为何,解洄州却觉得难听极了,还很吵。 解洄州不想再听,他起身走到窗前,他看向了自己院中的榕树。 然而,少女的声音还是跨过了围墙飘进了他的耳中。 她听见她对杨康说:“康哥哥真好。” “康哥哥不用给阿梨夹的,阿梨自己会夹。” 他的眼睛不好,还是不要给她夹了,万一掉了就不好了。 “康哥哥吃这个对眼睛好。” 秦霜梨她大大方方的给他夹,反而是杨康红了脸。 “阿梨,你也多吃些。” 两人之间有来有往,还算热闹。 反观解洄州这边,安静无比,没有温热的饭菜,这也只有他一个人。 隔壁的说笑声还在继续,越发衬得他这里荒凉无比。 解洄州的心中陡然有了些许孤寂,他的指尖攥紧,面上满是阴沉。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果然对每个男子都这样。 还好,他从未被她骗到。 “呵。” 解洄州有些嘲讽,待隔壁声音小了些,他才坐回书桌前。 也不知道杨康知不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不用被她烦了。 她最好说到做到,真的不来他这里了。 若她再一次出尔反尔,他不介意杀了她。 隔壁偶尔还有些细碎的声音传来,然,解洄州满脸不在意。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他的书久久没再翻过。 一直到未时一刻,秦霜梨离开时,他略微有些疲惫地放下了书。 可能是他这两天没休息好,所以才看不进去。 嗯,一定是这样的。 秦霜梨一走,解洄州的耳根子都清净了。 他打算午睡一会再起来写策论。 然而,杨康来找他了。 “洄州兄。” 其实他和杨康算不得朋友。 两年前,他无意中救了杨康一条命,从那之后,人就经常上门来与他相谈。 大多时候都是他在听,杨康一人在说。 杨康此前早已中了秀才,他的策论也写的好,解洄州才有心情听他说几句。 午睡被人打搅,解洄州面色有些不好。 “洄州兄,这是阿梨给你的赔罪。” “她托我给你带来了。” 杨康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书桌上,而后才继续拱手道:“洄州兄放心,阿梨日后真的不会再来。” “东西已送到, 我就告辞了。” 他说完就走,也不管解洄州要不要接受。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屋子,杨康才松了一口气,他浑身都冒汗了。 只有老天才知道他有多紧张,要知道,他从前哪会说这些话?更遑论唤人家姑娘阿梨? 若不是阿梨姑娘所托,他定不会如此。 不过,若他真的能帮洄州兄和阿梨姑娘重归于好,他也开心。 杨康缓了好一会,等平静下来之后才回房。 那边的解洄州坐在床上久久没动,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向了书桌,眸色渐深。 后来,他到底起身走了过去。 书桌上放着一个漂亮又古朴的锦盒,男人修长的指尖一动,盒子便开了。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条淡紫色的剑穗流苏下还坠着一块紫玉石,不大,但很精致。 秦霜梨知道他有剑,所以才送了他剑穗。 解洄州将剑穗拿起,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欢。 然下一刻,他的面色又冷了下来。 那个女人休想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他。 他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她该死心了。 解洄州将剑穗重新放在了盒子中,他是不会要她的东西的。 他将盒子丢远,眼不见为净。 …… 秦霜梨从杨康那离开之后就回府了。 一路上她的嘴角都是弯的。 “小姐在开心什么?” 绿竹有些好奇,抬首看了她两眼。 “当然开心。” 杨康愿意帮她,她当然开心。 她就不信了,这一次,她还不能拿下解洄州。 绿竹听她解释完才点头,原来小姐正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秦霜梨进屋之后就直接躺床上了。 每次出门一趟,她都觉得累。 然而,她没躺一会,绿竹就来了。 “小姐,老爷让你去书房。” 秦霜梨听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想动,更不想见秦守。 爹今日有什么事情找她吗? 自从上一次的巴掌事件后,她就没怎么和秦父见面了。 “不知道。” 绿竹也开始担心起来,老爷该不会还想打小姐吧? “算了,我去去就回。” 秦霜梨到底还是下床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少女往书房去,步伐平稳。 没一会,她就到了。 让秦霜梨意外的是,秦父有客人。 有客人为何还要唤她来? 秦霜梨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屋内的人似乎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开口让她进去。 秦霜梨微垂下头,她抬脚走了进去。 “爹。” 她喊了一声,余光注意到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坐着一个人,脚很大,是男子? 爹爹怎么让她来见外男了? 可没一会,秦霜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秦守自诩秦家虽不是高门大院,但家风不输世家。 他万万不可能让她来他的书房见外男。 所以这个男子极有可能是…… 秦霜梨抬眸扫了人一眼,下一刻震惊在了原地。 苏子固。 竟然真的是苏子固。 他为什么会在秦府? 他来做什么的?上辈子有这回事吗? 好像确实有,只是她忘记了。 “来见过世子。” 秦守笑着让秦霜梨过来,眼中满是笑意。 他站着,苏子固坐着。 也是这个时候,苏子固看向了她。 秦霜梨完全愣在原地,上辈子和他当了五年的夫妻,她当然知道她这个前夫望向她的眼中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他不喜她。 他嫌弃她。 只有秦守,他看不出来。 未婚夫妻成婚之前本不该见面,但有秦守在,他们也不算私下相会。 “见过世子。” 秦霜梨回神之后才朝人见礼。 苏世子惊才绝艳,惯用鼻孔看人。 此时他只冷哼一声,并未与她互相见礼。 原来这就是他那个未婚妻?简直无趣!看他都看呆了。 苏子固不喜这样的女子,他所喜欢的女子要八面玲珑,活泼可爱,而不是假端庄的世家女。 “世子可否赏脸,晚上留下来一起用个晚膳?” 秦守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世子在这,说一句土皇帝都不为过。 他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一个女婿? 也不知道女婿对梨儿的印象如何? “不了,本世子今日便要离开扬州。” 看见未婚妻了,有些倒胃口。 那张脸确实很美,但不是他喜欢的菜。 苏子固没了心思,他当即就要走了。 从始至终,秦霜梨都愣着。 一直到秦守送苏子固出去,她才回了神。 再见苏子固,她的心中还是有恨。 恨他不喜她却不主动退婚,恨他和秦芜搞在了一起。 他若主动退婚,她除了名声一时受损,也不会有旁的损失。 可他偏偏没有,骗了她五年,还让她丢了一条命。 他简直该死。 秦霜梨恨死他了。 苏子固走了,秦守很快就回来了。 “阿梨,爹爹是不是没骗你?” “世子是不是生得那般俊朗?” 她嫁过去,这一辈子都无忧了。 要是再生下几个嫡子,那侯府日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秦守操碎了心,他叹了一口气。 “爹还有事吗?” “若无事,女儿就先走了。” 秦霜梨没空和他多说什么,她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上辈子苏子固和秦芜,会不会就是在今日相识?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中多了丝丝的嘲讽。 苏子固,也算不得君子。 来见自己的未婚妻,半途却和未婚妻的表妹相知相熟。 这真是一个笑话。 秦霜梨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瞧见绿竹匆匆赶来。 “小姐,奴婢见到表小姐在和一个男子说话。” “奴婢从未见过那个男子。” 绿竹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苏子固。 “小姐,表姑娘是不是要……” 那男子的衣着看起来华丽无比,表小姐什么时候攀上的贵人? 不过,不管表小姐攀上什么贵人,小姐才是最厉害的。 小姐可是未来的世子夫人。 表小姐肯定找不到比世子官大的夫婿! 秦霜梨一脸平淡,她开口:“那是世子。” 没错,就是她的未来夫婿。 没关系,就让他们再蹦跶蹦跶吧。 “那是……”姑爷? 绿竹的脸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姑爷怎么能和表姑娘走那么近? 姑爷太坏了。 怪不得小姐要和别人生孩子。 “小姐不难过。 ” 她忙安抚人。 “世子走了吗?” 秦霜梨才不难过,她随口一问。 “走了。” 绿竹不开心,小姐那么漂亮,世子却偏偏和表小姐走得近。 他是不是眼瞎。 …… 作者话:女主会解决秦芜的,等嫁给世子后就当寡妇。 第26章 疯了,解洄州对她有了占有欲 九月二十二这天,秦霜梨再一次提着食盒来了梨园巷。 少女满脸笑意,手中还紧紧攥着一个荷包。 解洄州刚刚出门,就撞见少女迎面走来,他的眉头瞬间皱起。 她果然又来了。 男人的目光下意识又落在了她提着的食盒上。 他的手默默地摸向了袖口,只要她还来纠缠他,他就杀了她。 然而,和昨天一样,秦霜梨根本没找他。 她直接越过了他,而后敲响了杨康的家门。 解洄州:“……”。 这会,男人的眼中满是疑惑,她是没看见他,还是说,她真的转了性? 男人僵在原地,他久久未动。 杨康很快就开门了。 他听见少女惊喜地说:“见到康哥哥,阿梨好开心呀。” “康哥哥想阿梨了吗?” “阿梨好想阿梨。” “呜呜。” 少女的声音灵动又好听,她的步摇微动。 杨康看不见,但他能想象得出来,阿梨姑娘一定明媚又好看。 洄州兄为何要和人闹僵? 解洄州还没走,自是也听见了秦霜梨说的话。 他觉得这些话有些熟悉。 后来他略一思考,就想起来了。 她从前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想到这里,男人的面色多了丝丝的复杂,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 “阿梨快进来。” “我给你倒你最爱的花茶喝。” 如此想着,杨康表演得更卖力了。 他一定要让洄州兄和阿梨姑娘和好。 “好呀。” “康哥哥,阿梨有东西要送你。” “可阿梨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秦霜梨的语气带着迟疑,仿佛真的在害怕人会不喜欢她的礼物。 “不管阿梨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杨康很是认真,他语气坚定,仿佛不是在说假话。 秦霜梨觉得有些好笑,她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还没离开的解洄州。 “阿梨给康哥哥绣了个荷包。” 她将荷包两个字咬得极重,说完,她将荷包递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她怎么觉得解洄州往这看了一眼? 他到底在不在意她? 要是他不在意的话,那她这一两个月真的白干了。 杨康看不见,但他还是说了一句:“很喜欢。” 而后两人一起进门。 狭窄的巷中,只剩下解洄州一个人站在那。 男人的面色有些铁青,他看清了秦霜梨送给杨康的荷包。 那不就是她上一次送给他的那个吗? 现在又拿去送给杨康了? 杨康知道吗? 杨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简直不知廉耻。 她最好一直都这样,不再纠缠他。 解洄州说不清自己心里那抹不舒服是怎么回事?时辰不早了,他得去书院了。 临走前,他还能听见少女的娇嗔。 “康哥哥好坏呀。” “都把阿梨撞疼了。” “阿梨生气了。” “康哥哥要帮阿梨揉揉,不揉阿梨就生气。” “对了,这里也要揉噢,阿梨的胸脯也疼。” 解洄州:“……”。 伤风败俗。 她简直不要脸。 哪个姑娘家会如她这般下作?还没有成婚就频频去男子的家中,张口闭口就是喜欢亲亲,还有揉…… 解洄州最后到底冷着一张脸走了,他的指尖攥紧。 他心中那股郁气又重了几分。 秦霜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她才打开了门。 她抿着唇,眼中有些担忧。 解洄州看起来好像没吃醋。 话本教的真的有用吗?她这欲擒故纵当真能有效? 少女担心极了,临走前她还不忘感谢杨康一番。 解洄州去书院了,她和杨康自是不用做戏了,她打算回去休息一会。 秦霜梨并不知道,解洄州第一次乱了心,他这一日,走神了好几次。 傍晚,少女提着食盒又来了。 这一次,她来找解洄州。 彼时男人正在窗前,他在失神。 “洄州哥哥。” 她唤他,声音带着丝丝甜腻。 天微暗,房间烛火未燃。 秦霜梨见人迟迟没反应,她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解洄州瞬间回神。 “出去。” 他厉声道,眼中满是半分柔情。 秦霜梨:“……”。 “洄州哥哥能不能不要对阿梨如此冷漠。” “阿梨会伤心难过的。” 她低垂下了头,仿佛想要掩盖悲伤。 解洄州可不管她悲不悲伤,他只知道,她竟然又来了。 “出去。” 她再不出去,他就杀了她。 “洄州哥哥就不想知道阿梨为何会和康哥哥在一起吗?” 她主动提起这件事。 解洄州没回应她,听着她那一句“康哥哥”,他的眸色更冷了几分。 她和谁人在一起关他何事? 她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离他远一些。 “爹爹想将阿梨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妾室,阿梨不愿。” “阿梨不想要给人做妾。” “所以阿梨才会找上康哥哥。” “只要阿梨嫁给康哥哥,爹爹就不能把阿梨许给旁人了。” “可阿梨的心里到底还是喜欢洄州哥哥的。” “洄州哥哥能娶了阿梨吗?” 她再一次缠上了人,眼圈都红了。 可能是说到了伤心处,她的眼泪“啪嗒”一声就砸落了下来。 解洄州又烦躁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为什么他看着她挂在脸颊上的泪水,有那么一瞬间想抬手帮她擦掉? 他的手微痒,男人克制了许久才没有冲动。 她嫁给谁,也不关他的事。 他又不喜欢她。 可阿梨再一次胡搅蛮缠了起来。 她逼近男人:“洄州哥哥分明在意阿梨,为何就是不承认?” “洄州哥哥看见阿梨和康哥哥在一起时分明不开心。” “洄州哥哥就是吃醋了。” 她控诉着他。 若他不吃醋,他为什么早上要在原地发许久的呆? 他分明就是偷听她和康哥哥说话。 解洄州:“……”。 他吃醋? 她想得倒美。 他会吃她和杨康的醋?简直做梦。 “出去。” “杨梨,你想死吗?” 他的目光凶狠,匕首再一次抵在了少女的脖子。 秦霜梨:“……”。 她发誓,在解洄州道歉哄她之前,她再也不来这里了。 不然,她就是猪。 少女怒气冲冲地走了,走之前还拿走了食盒。 有东西也不给坏蛋吃。 解洄州适合孤独终老。 “呜呜~” 少女哭着甩上门,她跑到隔壁找杨康去了。 解洄州听着那道哭声,他又愣了许久,好一会之后他才沉默地收起了匕首。 匕首很干净,他根本就没有划伤她。 他永远都不会吃她的醋。 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然而,解洄州当晚就吃起了醋。 戌时,天已经很晚了。 可隔壁偶尔还能传出说笑的声音。 “没想到康哥哥那么会讲故事。” “阿梨好喜欢听。” “康哥哥可以再讲一个吗?” 两个房子毗邻,中间那道墙还是共用的。 如此,解洄州很清楚地就能听见了秦霜梨说的每一句话。 “康哥哥,阿梨可以和你一起躺到床上吗?” “躺在听故事的感觉更舒服。” “好不好?” 少女毫无底线地撒娇,声音越发甜腻娇软。 解洄州的笔也是这个时候折的。 杨梨她在说什么? 她居然恬不知耻地问一个男人能不能躺在他的床上? 她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 她知不知道,男子的床不能随便乱躺? 她怎么敢的? 解洄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生气了,他看着自己那断成两截的笔,嘴角紧抿。 他想,他是书生,自是看不惯矫揉造作又伤风败俗的女子。 杨康与他相熟一场,他自是生气他被人骗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 生气有了理由,解洄州就更气了。 他心中浮躁,策论都看不下去了。 解洄州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 难道是受了蛊毒的影响? 隔壁很快又传来了些许声响,是少女的笑声。 她在笑什么? 解洄州下意识地动了动耳朵,然后他就听到少女更不要脸地说:“康哥哥,要不……我们亲亲?” “阿梨想亲亲。” 男人的面色更冷了,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 杨梨,她太下作了。 解洄州那口气被放大,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无比。 后来,他出门了。 …… 秦霜梨当然是故意说这些话给解洄州听的,每每这个时候,杨康都拿着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 “阿梨姑娘,你说洄州兄真的会上当吗?” 这些话,当真是可以说的吗? 杨康的脸颊很红,他虽然用棉花堵住了耳朵,但还是能听见的。 “不知道。” 秦霜梨喝了一杯水后才摇头。 解洄州到底在不在意她啊? 要是他真的不在意的话,她只能和杨康假戏真做了。 她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没空耽搁了。 就在秦霜梨还打算再喝一杯水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了。 她和杨康都被吓了一大跳。 谁? 秦霜梨率先看了过去,等看清门口是谁之后,她的眼睛都亮了。 解洄州真的来了。 难道,他真的在意她了? 他吃醋了? 然而,男人满脸杀意,他的手中还拿着匕首。 解洄州想,他是来杀人的。 为了避免他住在隔壁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洞房声音,他先把人杀了。 可连解洄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看向人的眼眸中藏着浓浓的占有欲。 杨梨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子,她见到谁都想亲吗? 男人的脑中又不经意间闪过她亲他的时候。 她亲了他不止三次。 她简直该死。 “洄州公子怎么来了?” 秦霜梨起身,她朝他走来,上下扫视了他几眼。 她这次可没有缠着他噢。 本就怒气上头的解洄州听着那句“洄州公子”就更不爽了。 刚刚还一口一个“康哥哥”,现在就只会喊“公子”两个字了? 这么晚了,她还打算留在这多久? …… 作者话:解洄州:我吃醋了,快哄我,梨梨快哄我好不好? 第27章 他喜欢……杨梨? 解洄州冷冷地看着人,眼中的怒意又明显了几分。 “聒噪。” 他到底出声了。 他们两个人都聒噪,吵到他了。 秦霜梨:“……”。 “吵到洄州公子了?那真是抱歉。” 少女口中虽然说着抱歉,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 就在解洄州以为人会悔改的时候,秦霜梨又开口了。 “解公子还有事吗?” “若没事的话,请你先离开吧?” 她喊他解公子,比洄州哥哥公子还要冷淡。 解洄州:“……”。 男人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许多。 她居然……赶他? 这还是解洄州第一次被人赶,还是被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赶走他,是想和杨康做什么吗? 亲吻吗? 她想亲杨康? 天已经很晚了,屋内只有一根蜡烛照明,解洄州半隐在暗处,他的眸中藏着嗜血。 他能察觉到自己更生气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 解洄州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的眉头紧皱着。 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秦霜梨见人迟迟不动,她又赶了人一次。 “解公子?今日已晚,我们要休息了。” “你该走了。” 她将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而后看向了杨康。 “康哥哥,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下意识地放软,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杨康的身体微僵,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嗯。” “洄州兄先回去吧。” “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杨康抿着唇,心中紧张的要命。 解洄州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又看着秦霜梨挽着人的手,他的眸色幽深了几许。 他更气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上前去,将两人相交的胳膊扯开。 好在,他克制住了。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杨梨和杨康纠缠在一起更好,明年三月就要春闱了,他没多少时间可以和人纠缠。 黑暗中,解洄州冷着脸往回走,心中思绪不断。 他想,只要隔壁两个人不要再吵到他,他不管他们做什么。 他们就算今晚洞房,也不关他的事情。 他也不关心! 想是这样想,可解洄州回了自己屋子之后,他久久看不进去书。 他满脑子都是,杨梨今晚真的不回家?她要留下来和杨康一起睡觉? 他们真的亲了? 她会像从前亲他那样亲杨康的嘴巴吗? 还是说,她也会吃杨康的……喉结? 想到最后,解洄州头都疼了。 他简直要疯了。 她亲或者吃旁人的嘴巴,关他何事? 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不值得他费心。 解洄州想着,强逼着自己写起了策论。 可一刻钟过去,他一个字都没有写下,他陡然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少女那张小脸,他的心又乱了。 也是这个时候,安静了许久的隔壁终于又有了些许声响。 秦霜梨要离开了。 “阿梨讨厌康哥哥。” “呜呜。”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有些有气无力。 等解洄州反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院门口了。 只有这里,才能听的更清楚。 “康哥哥好坏呀。” “怎么能咬阿梨的唇?” “阿梨很疼的。”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嗔怪人,可实际上,她在撒娇。 杨康也软了声音:“阿梨莫气。” “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我一定亲好点。” 他哄着人,少女一下子就被哄好了,她笑着说:“那阿梨便原谅康哥哥了。” “阿梨明日再来。” “下次,康哥哥可别再将阿梨的唇咬肿了。” 她向他道别,语气充满了依依不舍。 解洄州将两人的话全听了。 这会,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阴沉。 他们果然……亲了。 她的唇还被咬肿了。 杨梨这个人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解洄州久久没动,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他的心中……确实很不舒服,就像是有蚂蚁在啃咬一般。 他到底怎么了? 一直到秦霜梨离开,隔壁关上了门之后,他才回了屋子。 今晚的圣贤书是看不进去了。 解洄州开始思考起来,他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中的会是情蛊吗? 他最近是因为蛊毒才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还是说,他真的在意杨梨那个女人? 解洄州没尝过情爱的滋味,他自是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什么感觉。 他喜欢……杨梨? 这个念头刚刚一起来,他很快就否定了。 不可能,他应该是讨厌杨梨才对。 那他到底怎么了? 然而,解洄州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他更烦躁了。 这一晚,他失眠了。 …… 秦霜梨今晚很晚才回去,她一路上都在祈祷自己能顺利回到房间,不要被爹爹发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真的没人发现她晚回来。 “小姐快睡觉吧。” 秦霜梨刚刚沐浴完,绿竹就叮嘱她要休息了。 她“嗯”了一声之后就躺下了。 然而没一会,她又从床上坐起来了。 接下来她可能每天都得晚回来,若每次都要这样心惊胆颤溜回来,她迟早被自己吓坏。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得想个办法离开这一段时间。 “小姐怎么了?” 绿竹见人坐起来,还以为她口渴。 “明日一早,你帮我收拾行李,我们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秦霜梨吩咐完就躺下了。 她困了。 绿竹一脸疑惑,但见人躺下,她也就不再问了。 隔天,秦霜梨一个人去见了秦父。 “爹爹,女儿想去庙来住一段时间。” “一来修身养性,二来阿娘的祭日要到了,女儿去给阿娘抄经祈福。” 她的理由很好,秦守略一思考就同意了。 “要住多久?” 婚期将近,可不能住太久。 “半个月。” 秦霜梨也不敢住太久,太久就惹人怀疑了。 半个月,她就不信了,她还拿不下解洄州? 若真的拿不下,她就直接和杨康假戏真做了。 “去吧。” “记得小心些。” “多带些人去。” 秦守关心了她几句后就出门了,秦霜梨忍不住笑出声了。 太好了,以后不用两边跑了。 绿竹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嗯。” 秦霜梨没带多少人去,她只带了信得过的车夫和绿竹。 “你和车夫就在庙里替我遮掩半月。” “若有什么急事,就让车夫来找我。” 这半个月,她都要住在杨康这。 “不行的小姐,奴婢一定要跟着您。” 绿竹可从来没有和秦霜梨分开超过一天,更别说这次要分开半个月。 “事情办成之后,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绿竹,你懂了吗?” 秦霜梨哄着人。 绿竹很快就被哄好了。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 “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伤。” 绿竹还是有些不放心,后者直点头。 一会过后,秦霜梨先下了马车,她站在暗处看着马车往城外去,一直到看不见,她才往巷中去。 这一日她来的有些晚,解洄州早去了书院。 她进了杨康家,又问他借了铜镜。 然而,他没有铜镜,他也很穷。 杨康还以为她要在他这里梳妆,他的脸颊瞬间又红了些。 “我去给阿梨姑娘取盆水来。” 他脚步有些踉跄,看起来有些紧张。 秦霜梨没注意他,她拿出了胭脂,等水来了之后,她对着水面化唇。 昨天她不是说过杨康将她的唇咬肿了吗? 为了让解洄州相信这句话,她当然要以假乱真。 她用胭脂给唇做了些晕染,让唇看起来像是肿了一样。 等忙完这件事之后,她开始期待解洄州的反应了。 她会不会生气? “杨公子,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秦霜梨和人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愿意配合她,还配合得挺好。 “洄州兄曾救我一命。” “帮你就是帮他。” 杨康淡淡地开口。 何况,他一个废人,能帮到人,他很开心。 “阿梨姑娘放心,书院应该也要放农忙假了。” 每年的三月和十月,都是农忙季节。 这两个月,书院会特意放一个月的农忙假,好让学子都回家帮忙。 想来,书院放假也是这几天的事了。 “对哦。” 她怎么没想到? 秦霜梨现在才想起来,书院不仅有寒暑假,还有农忙假。 只要放假,解洄州肯定天天都在家里了。 少女再一次笑了,老天果然待她不薄,接下来,她可以天天看见解洄州了。 …… 解洄州是午时一刻回来的,书院开始放农忙假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他都不用去书院了。 就在男人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隔壁的屋子又传出了笑声。 “康哥哥,阿梨的纸鸢放得很高。” “太漂亮了。” 秦霜梨正在放纸鸢。 这纸鸢还是杨康亲手做的。 他真的好厉害,他的眼睛看不见都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纸鸢。 解洄州将秦霜梨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天上的纸鸢。 粉色的纸鸢正在翱翔着, 没一会,他又听见少女开了口:“康哥哥真的好厉害。” “阿梨喜欢康哥哥做的纸鸢。” 她由衷的喜欢。 解洄州这才知道,原来这纸鸢是杨康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纸鸢碍眼得不行。 后来,他随意捡了一颗石头扔了出去。 再后来,纸鸢掉在了他的院中。 …… 作者话:怕有人忘记,女主化名杨梨~ 男主就快哭唧唧撒娇求抱抱了 第28章 他吃醋了 解洄州看着掉在地上的纸鸢,他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他推门进去,直接回了房间。 秦霜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纸鸢会掉了下来。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纸鸢是被人打下来的? 而后她听着隔壁传来的开门声,顿时有了猜测。 她的纸鸢,该不是解洄州打下来的吧? 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跳得飞快。 那边的解洄州将书桌上的书籍都整理干净之后才出去将纸鸢捡了起来。 他的眉头微皱,她还不知道纸鸢掉了? 怎么还没来拿? 哼,她莫不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解洄州拿着纸鸢,指尖微微攥紧。 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后来,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屋外的脚步声了。 就在解洄州以为秦霜梨来了的时候,来人却是杨康。 他来拿纸鸢。 “洄州兄,我家阿梨的纸鸢不小心掉在你的院子了。” “可否请你捡来还我?” “我若是不带回去,她怕是要生气不理我了。” 杨康吞吞吐吐说完,脸色微红。 解洄州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他的目光落在了杨康的唇上。 他的唇看起来怎么好像……肿了? 是他的错觉吗?他看错了? 可若不是肿了,杨康的唇怎么红红的? 解洄州不禁又想起昨晚在门口听到的话,他的指尖瞬间一紧,怒意上涌。 杨梨不止亲了人,还咬了人。 她简直不知廉耻! 杨梨,她实在……下作。 她都未曾将他的唇……咬肿过。 好几次,一次都没有! 解洄州还没有察觉到自己想多,他的脸色越发的冷了。 杨梨,她简直该死。 “让她自己来。” 解洄州没把纸鸢交给杨康,他望着人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耐。 我家阿梨? 杨梨什么时候成了他杨康的了? 男未婚女未嫁,他竟也如此下流吗? 解洄州不爽的时候,他看谁都不爽。 “滚。” 这纸鸢,她不亲自来拿,那就烧了。 杨康第一次见这样的解洄州,他愈发确定了,阿梨姑娘没有骗他。 洄州兄果然是在意阿梨姑娘的。 一个男子也只有在在意一个女子的时候才会如此阴晴不定。 杨康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秦霜梨听完杨康说的话,有些意外。 解洄州真的让她自己过去拿纸鸢? 秦霜梨缓了一会之后才准备过去,过去之前,她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这一次,她到的时候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敲了敲门。 解洄州很快就开门了,这让她有些意外。 “解公子,我的纸鸢掉在你的院子了。” “还请你帮我拿出来。” “多谢。” 她朝男人福了福身算是感谢。 这个过程中,她的头一直低垂着,她没给他半个眼神。 所以她也就不知道,解洄州盯着她的眼眸藏着怎样的凶意! 他们昨晚果然亲了。 虽然秦霜梨一直低着头,但他还是能看清她高高肿起的上唇。 杨康果然也咬了她的唇。 他们竟然…… 解洄州原本就上涌的怒意直接达到了顶峰,这股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以至于他有些失去了理智,他竟然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霜梨也完全没料到人会有这样的动作,她直接愣住了。 他在干嘛? 难道看出她嘴巴上的红肿是画出来的? “伤风败俗。” 好一会之后,男人吐出了四个字。 秦霜梨:“……”。 她这才知道人根本就没看出来是假的。 不过,他竟然敢说她伤风败俗? 他才伤风败俗呢! 秦霜梨瞬间生气了,她直接将人的手打开。 “解公子吃醋了?” 不然他怎么一脸生气的模样。 解洄州再一次听到‘吃醋’二字,他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他偏开了头,不去看人。 他才没吃醋。 他吃谁的醋都不会吃她的醋。 “阿梨和康哥哥两情相悦,亲吻而已,这就伤风败俗了?” “解公子,阿梨哪里得罪你了吗?你竟这般说我?” 她步步逼近,没一会又退开了。 罢了,这纸鸢不要了。 该死的解洄州,他竟然说她伤风败俗。 “未婚夫妻之间只是亲吻,就算伤风败俗?” “那阿梨过些日子和康哥哥洞房,解公子怕是要指着我们说奸夫淫妇了?” 她嘲讽的勾唇,最后直接离开了。 解洄州看着人走远,他久久没回神。 未婚夫妻? 他们真的要成婚了? 解洄州不知真假,他只知道自己的浑身都很烦躁。 隔壁很快又传出了少女的笑声,吵得他连书都看不进去。 当然,隔壁的声音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大,偶尔也有小声的时候。 这会,隔壁的声音就很小。 可只要解洄州认真听,他还是能听清楚的。 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少女压低声音说:“康哥哥,阿梨不小心将衣服打湿了。” “这该怎么办?” 少女的声音带着委屈,她可没有衣服在这。 杨康如何回答的他倒是没听见,下一刻,他又听见少女开口说: “阿梨不管,阿梨要穿康哥哥的衣服。” “湿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她才不要穿。” 解洄州手中的笔再一次折断。 这已经是第二支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和人成婚吗? 她居然就敢穿男子的衣服了? 她简直不知廉耻。 接下来,隔壁屋再无声音传出,解洄州也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穿杨康的衣服。 男人面色阴冷无比,后来他站了起来,离墙面近了些。 可他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了。 有那么一瞬间,解洄州的面上充满了委屈。 她怎么能穿旁人的衣服? 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所听到的话,都是秦霜梨故意让他听见的。 这一晚,秦霜梨直接在这里留宿了。 若是没有上辈子,让她一个人在一个男子家中留宿,她可能会怕。 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怕。 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子的清白,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能不能顺利怀上孩子嫁到侯府去? 解洄州在知道秦霜梨留宿后,他沉默了许久。 这一晚,解洄州又一字没看,他又失眠了。 一整个晚上,男人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杨梨为什么要留下? 他们是不是想做些什么? 他们要……洞房吗? 这个念头一起,解洄州的心就像是被攥住一般,有些许难受。 鬼使神差的,他下了床,而后往隔壁去了。 他的轻功不错,很快就翻过了中间那道墙。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厨房,发现里面没有烧水之后,他的心平静了许多。 没烧水,证明他们什么都没做。 男人松了一口气之后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 大半夜不睡觉,他站在墙上盯着杨康的屋子? 杨梨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关他何事? 她爱和谁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一点都不关他的事。 解洄州冷着脸就要离开,可下一刻他又想到了什么,浑身都烦躁起来了。 杨康也只有一间屋子,他们是不是……睡在一张床上? 让解洄州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他有一天也会当梁上君子。 他悄悄地潜进了屋内。 房间很漆黑,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睡在床上的少女,她的身边并没有人。 这一次,男人的面色终于好了许多。 可没一会,他的脸色又臭了。 她盖的是杨康盖过的被子,睡的是杨康睡过的床。 “……”。 解洄州很想将人弄醒,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 因为,他落荒而逃了。 杨梨盖别人的被子睡旁人的床,与他何干? 他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疑惑才种下,他浑身都不舒服了。 难道,他真的对杨梨有了旁的心思? 这难道就是她口中的……吃醋? 解洄州不断地思考着,越想,他的心就越凉。 秦霜梨对此一概不知。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梨都和杨康腻在一起。 偶尔在巷子遇见解洄州,她也不和人打招呼。 她现在是能不和人说话就不和人说话了。 直到这一天,解洄州将她喊住。 “解公子有事吗?” 她好奇地回头看他。 可男人将她喊住之后又不说话,只一脸冷漠地站在那看她。 他是不是有病?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男人正盯着她的脖子看不停。 她的脖子为何红红的? 杨康亲她这了? 解洄州想到这里,怒意又瞬间翻涌起来了。 他能察觉到自己最近更加阴晴不定了。 难道……他真的对杨梨有了别样的心思? 解洄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脸色又难看了许多。 秦霜梨见人不说话,她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靠近他。 “解公子在想什么?” “怎么一直盯着阿梨看?” “解公子没事最好还是不要盯着阿梨看,不然阿梨会误会,误会你想亲我。” 她踮起脚尖,整个人更靠近了他。 两人的唇,近在咫尺。 就在秦霜梨以为人不会开口回应她的时候,人突然喉结滚了滚,轻吐出了一个“嗯”字。 他嗯什么? 嗯他不会盯着她看,还是嗯他真的想亲她? 少女有些茫然,她不懂他的意思。 解洄州“嗯”完之后也后悔了,他在乱说什么? 他才不想亲杨梨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见少女急着要离开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开口了:“你靠近杨康有何目的?” 他面色微凶,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秦霜梨笑了:“阿梨与康哥哥两情相悦,不日便要成婚。” “你说我靠近康哥哥能有什么目的?” “说来,目的还真的有一个,那就是生一个孩子,解公子也知道,阿梨最爱孩子了。” “康哥哥很快就能给阿梨一个孩子了。” 可惜,解洄州不肯和她生。 “解公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解公子吃醋了吗?” “难道说,解公子想和阿梨生一个孩子吗?” 她大胆又直白,解洄州到底不是她的对手。 没一会,他又冷脸了。 她简直不知廉耻,哪个姑娘家像她这般? 最后,解洄州直接离开了,他理都没再理秦霜梨一下。 少女差点没被气死,好好好,他不吃醋。 不吃就不吃。 她和杨康生一个算了,反正杨康是个瞎子,到时候她假死,他也找不到她。 她诅咒解洄州孤独终老。 他太令人讨厌了。 解洄州走了之后又有一瞬间的后悔,心中顿时烦躁得要命,以至于他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第29章 解洄州夜半强吻她 隔壁很快就又传来了少女的说笑声。 “康哥哥知道阿梨刚刚遇见谁了吗?” 此时此刻,杨康并不在家,秦霜梨一个人靠着两家共用的那面墙在自言自语。 “呀,康哥哥怎么又亲人?” “好坏呀。” 秦霜梨红唇轻启,嘴角弯弯。 她就是要刺激解洄州,她能看出来,他分明就有些注意她了,可他就是不承认。 他就是一个古板的臭书生。 秦霜梨对解洄州只有利用,因此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清白,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顺利怀上孩子。 像杨康扯她小衣的话她也能说得出来。 不过,她倒也没说如此过火的话。 秦霜梨眉头蹙起,若不是这扬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解洄州这么漂亮又短命的郎君,她何至于如此坚持? 杨康长得确实也好看,但和解洄州相比,就逊色多了。 “康哥哥别闹阿梨了,阿梨要再绣一个荷包。” “到时候康哥哥生辰到了,阿梨就能送给康哥哥了。” “康哥哥不是很喜欢阿梨绣的荷包吗?” 少女说到后面时仿佛有些娇羞,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但解洄州还是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杨康的生辰就在几日后,他知道。 她竟然又要新绣一个荷包送给杨康? 解洄州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冷了脸。 她倒记得杨康喜欢她做的荷包! 却不记得自己说过要新绣一个荷包给他? 从前她勾他时,怎么不记得他生辰? 她与杨康才相识几日?她便将人的生辰记住了? 解洄州手中拿着书,眼睛也一直看着书,然,一早上,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农忙假都过去几天了,他连一册卷轴都没看完。 若是以往,他一晚上就能看完。 解洄州想到这里,那张脸就更冷了。 他浑身烦躁无比,头也有些疼,隔壁少女的娇嗔还在继续,每一句都萦绕在了他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他简直要疯了。 解洄州将书放下,他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男人起身走到了床前,而后从床内暗格处拿出了剑。 之后,他就坐在床边擦拭着剑。 这把剑跟了他十几年,常用常新。 解洄州将剑来回擦了几遍后,他突然觉得剑柄少了什么。 后来,他将前几天丢弃的盒子找了出来,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剑穗。 他的耳边又传来了少女的笑声:“好了好了,康哥哥的眼睛一定会好的。” “阿梨待会就去请大夫。” “等康哥哥眼睛好了,我们就成亲。” “当然,康哥哥眼睛不好,阿梨也要嫁给你。” “阿梨最最喜欢康哥哥了。” 听完最后一句,解洄州的剑将那条剑穗斩成两半,他周遭,戾气横生。 解洄州知道自己又生气了。 他的心中,仿佛有酸酸涩涩的江水在不断翻涌。 杨梨这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她此前也说过:“阿梨最最喜欢洄州哥哥了。” 她简直该死。 解洄州想,他厌恶阿梨。 “阿梨。” 他的指尖抚上剑尖。 这把剑,到底还是要见血了。 他今晚就用这把剑解决了她,免得她总祸害人。 秦霜梨还不知道人今晚要来杀她,她靠着墙说了好久,一直到口渴了才停下。 也不知道解洄州何时能上钩? 已经十月了,十二月很快就要来了,再不怀上孩子,她都要嫁人了。 深夜,秦霜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个床到底还是太硬了,她睡不习惯。 杨康就在不远处的榻上睡着,彼此互不打扰。 “唉。” 少女睁眼,她看着漆黑的夜,眼中没有半点困意。 什么时候她才能不住这里? 她不喜欢住这里,条件差,床铺硬。 她喜欢她上辈子在侯府时睡的床,软软的。 夜深人静时,秦霜梨开始怀念自己那张睡了五年的床。 后半夜,她虽然睡着了,但睡得并不深沉。 解洄州就是这个时候踏着清冷的月色来的。 男人面色难看,浑身阴沉,他仿佛回到了之前当杀手的时候。 他很快就进了房间。 解洄州一眼就看见了缩在矮榻上的杨康,他想也没想就上前点了人的睡穴。 今晚,他势必要将杨梨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抬脚往床的方向去。 他的剑,已然出鞘。 解洄州并不知道的是,他刚进门,秦霜梨就惊醒了。 秦霜梨一开始看见解洄州的身影时,她有些惊喜。 他是不是在意她了?不然他怎么夜闯杨康的屋子? 然后她就看见了男人出鞘的剑,她瞬间脸都被吓白了。 他该不会来杀她的吧? 如此想着,她突然就慌了。 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继续装睡。 解洄州就站在床边,他的剑微抬,只要他将剑递进几分,便能杀死她。 可不知为何,他的剑久久没动。 借着月光,男人能清晰地看清楚少女那张白皙的小脸。 少女正紧闭双眼睡着,偶尔眼睫微颤,小嘴吧唧几下。 解洄州的目光随即又落在了少女的粉唇上。 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的娇嗔:“康哥哥莫要再乱咬人,不然阿梨也咬你了。” “阿梨想亲亲康哥哥。” 这些话一直在他耳边挥散不去,乱了他的心神。 解洄州头一次知道,红颜祸水为何意。 她仅凭一张小嘴就乱了他的心智。 解洄州想到这里就更烦躁了,气息翻涌,他突然俯身靠近了几分。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这几日,她和杨康虽未睡在一起,但他们一直处在同一室。 他们,莫不是将能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 这个念头刚起,男人心中的那抹怒意就更甚了。 他现在就杀了她,断不能让再让她惑了他。 可他的剑始终没提起,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的唇。 鬼使神差的,他俯身含住了少女的唇。 她不是总想要亲吗? 他便成全她! 从前是她先亲他的,他现在还回去,不过分吧? 这个极致缠绵的吻险些让解洄州失控,他的舌尖很快就闯入了她的地盘中。 他卑劣得很,他想:他也……试试她口中的深浅。 秦霜梨本来就在假睡,这会,她完全震惊了。 她不敢动,只默默地承受着男人的怒火。 解洄州他是不是疯了? 她以为他来杀她,谁能想到,他是来亲她? 难道……他真的被她撩动了? 解洄州头一次放纵了自己,这会,他只听自己的心。 他觉得吻她舒服就吻她。 他的吻毫无章法,两人的气息相融。 男人的手也不老实,他的大手禁锢着她的细腰,两人一躺一坐,就这样吻着。 秦霜梨被吻了许久,她差点窒息了。 就在她想要“醒来”的时候,她的唇突然一疼,而后她突然昏迷了。 临睡前,她怒气冲冲地想:解洄州居然咬她! 他竟然敢咬她! 他太坏了,咬她就算了,还敢做不敢当,他点了她的睡穴! 黑暗中,解洄州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他的眼睛很明亮。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他其实也不是很……讨厌。 他将自己放在少女后颈的手收回。 解洄州不禁又看向了自己早已掉落在地下的剑,他知道,他今晚杀不了杨梨了。 “阿梨。” 他好像……有点不想她和杨康走太近了。 解洄州眼中有什么再一次翻涌,他的手摸向了少女的唇,而后轻轻碾了好几下。 这里,有他刚刚落下的印记。 她的唇,很软,也很甜。 一想到杨康也尝过这个味道,他的眸色就更深了。 时间慢慢流逝,解洄州迟迟没走。 秦霜梨不知道自己被人亲了一次又一次,解洄州简直像疯了一样。 一直到黎明将至,解洄州才起身打算离开。 他的唇,也红透了。 他想:再给他几天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他对杨梨,是不是真有了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思? 只是这段时间里,他绝不许杨康再亲她。 他也不许她靠近杨康半步。 解洄州还没意识到自己浓烈的占有欲,只板着脸离开了。 这一夜,悄然过去。 …… 秦霜梨睡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后颈处好疼。 疼死她了。 后来她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解洄州夜闯来杀她了。 不对,他没杀她,但他亲了她。 秦霜梨的手不经意间摸向了自己的唇,而后,她“嘶”了好几声。 怎么那么疼? 她的唇好像肿了? 解洄州亲肿她的唇? 秦霜梨有点不敢相信,她忙下床去找水。 后来,她满脸复杂地抬起头。 解洄州真的将她亲肿了。 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他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难道,他将自己醋疯了? 少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瞬间笑了。 活该! 和杨康一起吃过早食后,少女抬脚就往隔壁去了。 人家都偷亲她了,她自然要再过去刺激刺激他。 这一天,风和日丽,是一个好日子。 秦霜梨直接进了解洄州的房间,彼时他正在换衣。 “出去。” 解洄州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隔壁两人身上,一时没察觉到秦霜梨来了。 男人面色难看,他飞快的将外衣重新穿好,而后束好了腰带。 她怎么来了? 进男子的房间不用敲门吗? 若他此刻一丝不挂,她…… 解洄州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第30章 他不仅吃醋还嫉妒疯了 杨康换衣服时,她也这般不知轻重进来吗? 那她是不是也看过杨康的身体了? 想到这里,解洄州心中的怒意更汹涌了几分。 “出去。” 她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还盯着他的身体看。 秦霜梨才来没一会就被人赶了两次,这会她脾气也起来了。 走就走,不过临走前,她要和人算一笔账。 “解洄州,你昨晚来了我屋子。” “你偷亲我!” 她直截了当地开口,控诉着他。 男人听着她的话,脑中下意识闪过昨晚他亲她时的画面。 她被他点了睡穴之后虽然睡得够深沉,可被他亲到不舒服的时候,到底也会哼唧两声。 想到这里,解洄州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略微有些红肿的唇上。 是他的杰作,他承认。 因此,他没开口否认。 秦霜梨却以为他拒绝承认,她上前几步,“你休想赖账。” “你还点了我的睡穴。” 她的后颈现在还有些疼呢! 解洄州即使坐着,他的气势也比秦霜梨强。 这会他只是看了人一眼,后者就有些怂了。 他确实亲了她,那又如何? 她没亲过他? 他们扯平了。 秦霜梨见人一副清冷模样,差点没被气笑了。 好好好。 “阿梨今日来也不是来向解公子讨什么的。” “阿梨只想提醒公子一句,下次莫要再做这种卑劣之事。” “从前阿梨不懂事也亲过解公子,如此,我们便两两相抵,日后互不打扰。” “阿梨已有心上人了,也不会再打扰公子,公子尽可放心。”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解洄州刚刚拿起的笔再一次折断。 这是第三支笔了。 这一天过后,秦霜梨更过分了, 她不仅每天“康哥哥”“康哥哥”地叫,还总说那些暧昧无比的话。 气得解洄州每晚都失眠了。 十月初九这天,是杨康的生辰。 杨家门大开,秦霜梨和杨康一起坐在院中说说笑笑。 后来,少女从厨房中端了一碗面出来。 “康哥哥,这是阿梨为你煮的长寿面。” 秦霜梨将面放在桌上之后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荷包。 当然,这荷包是她在外面随便买的,杨康也知道。 “康哥哥,生辰吉乐。” 她祝他眼睛能恢复。 杨康还算好的一个人,他的眼睛若恢复不了,岂不是遗憾? 因为眼睛,他也没再读书了。 “多谢阿梨。” “阿梨也吃。” 杨康第一次过生辰,他觉得有些恍惚。 杨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康哥哥,阿梨喂你吃。” 杨康知道,这句话是假的,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了片刻的动容。 “好。” 他笑着提高声音。 然而就在秦霜梨要喂人的时候,解洄州来了。 他就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秦霜梨只看了他一眼就起身了,她躲进了屋子。 他不是不在意吗?为什么又来了? 她就是不想看见他了。 解洄州见人进了屋子之后久久没再出来,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她这是躲着他了? 天知道他生气多久了。 从一早秦霜梨开始下厨的时候他就生气了。 她对杨康的生辰倒是上心? 给人做长寿面就算了,还要喂他。 杨康自己没手吗? 解洄州很生气,他气炸了。 男人抬脚就往屋里去,杨康想拦人都没用。 房门狠狠地被关上,屋内,只余秦霜梨和他。 “解公子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进来了? 秦霜梨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走了呢! “今日是我的生辰。” 就在少女以为人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出声了。 嗯? 什么意思? 今天也是他生辰吗? 她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关她何事? “解公子说完了?” 若说完的话,就走吧。 秦霜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后,就打算出去了。 男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解洄州:“……”。 这一次,他真的要疯了。 她为什么只对杨康说生辰吉乐? “我也要长寿面。” 这么多年,他也没吃过长寿面。 她为什么只给杨康做长寿面? 秦霜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解洄州说什么? 他也要长寿面? 他要她给他做吗? “噢。” “解公子出门上街就能买到长寿面了。” 秦霜梨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开门就要出去。 可解洄州拦住了她。 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吗? 解洄州头隐隐作疼,心中头一次生出了浓浓的委屈。 他在委屈。 他也想要她做的长寿面。 “还请解公子莫要再纠缠。” “阿梨要出去。” 他为什么一直堵在门口? 少女的面色微冷,后来她趁着人失神时将人推开了。 她又去和杨康贴贴做戏了。 解洄州的心凉到了谷底。 他缓了许久之后才出门,望着院中快贴在一起的两人,他的眸色更深了。 他知道……他吃醋了。 酸酸涩涩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他很不喜欢。 解洄州还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爱上杨梨这样的女子了吗? 水性杨花又不知廉耻,他明明最讨厌这样的女子。 看着还在说说笑笑的两人,解洄州到底冷着脸离开了。 他才不要吃醋! 不给他做长寿面就不做,他还不稀罕了。 有本事她现在就嫁给杨康。 嫁给一个杨康有什么好的? 她是不是不知道,杨康还有一个势利眼的母亲? 她嫁给杨康,定会受其母摧残。 他就等着看她后悔! 秦霜梨看着人离开,嘴角弯了弯。 解洄州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才好,她非得气气他。 解洄州回去之后又悔了。 他也想吃长寿面,可她不给他做。 男人越想越生气,他没有长寿面吃,凭什么杨康就有? 如此想着,他直接翻上了墙,而后随手捡了一颗石头弹了出去。 杨康眼睛看不见,他听见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碗不经用自己碎了。 “阿梨别动,让我来。” 这碎片怕是要扎人,她一个姑娘家,别被扎伤了。 秦霜梨没回应杨康,她只怒气冲冲地看着解洄州。 他是不是有病? 如此想着,她出门找他去了。 解洄州见人出门往他这来,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忙从墙上下来,他第一次如此期盼人的到来。 “解公子为什么要打烂我的碗?” 她煮的长寿面,杨康还没有吃完呢! 解洄州听着她的质问,他只淡淡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就是不爽,砸了就砸了。 凭什么她先来招惹的他,现在又去给旁人做长寿面? 他都没有长寿面呢! 其实今日根本就不是解洄州的生辰,而是他第一次进杀手阁的日子。 这是他第一次撒谎对她撒谎。 “解公子没听见我的话吗?” 少女被忽视,更气了。 也是这会,解洄州终于舍得开口了。 “去做长寿面。” 他起身逼近了她几分。 今日他一定要吃到长寿面。 杨康有的,他也要有。 秦霜梨:“……”。 他将她当成婢女吗? “不做。” 她才不做给他吃。 而且,他这里哪有面? “必须做。” 她不做,他就不让她走了。 见男人紧紧地盯着她,仿佛怕她跑了似的,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解公子吃醋了?” “爱上阿梨了?” 她也逼近他,还特意仰头,像是要亲他的喉结一样。 她步步紧逼,这次轮到男人后退了几步。 就在秦霜梨以为人会否认的时候,解洄州回应了她:“嗯。” 简单的一个“嗯”字,用了解洄州毕生的勇气。 他确实吃醋了。 他看见她和杨康走得近,他就不开心。 其实有好几次,他想杀的人一直都是杨康。 “你说什么?” 少女愣在原地,她不禁又问了一次。 这次解洄州没再开口,他只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其拆之入腹。 将自己的心思暴露给她之后,解洄州也坦然了许多,他好像认命了一样。 这会见少女唇口微张,他突然就觉得喉中干涩无比。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夜的缠吻,他还想亲她。 他喜欢和她亲。 如此,他的指尖再一次捏住了少女的下巴,倾身便要吻住她。 秦霜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将人推开了。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让他亲。 “洄州哥哥喜欢阿梨的话,会给阿梨一个孩子吗?” 她得确保他愿意和她洞房,她才能让他亲。 而且,她还没有原谅他呢! 他之前一直让她滚,她不能立刻就原谅他。 秦霜梨眼睛明亮,里面藏满了笑意。 解洄州一开始被人推开时还有些生气,但听着那声“洄州哥哥”,他的气立马就消了。 可等他听完她的话,他的眉头又蹙起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孩子?她当真就那么喜欢孩子? 秦霜梨很快又开了口:“解公子如今就算愿意给阿梨一个孩子,阿梨也是不愿的。” “罢了,一个碗而已,就当送给解公子了。” “还请解公子日后莫要再这样了。” 她说完就要离开,可解洄州没听懂她的话,他拉住她的胳膊。 什么叫他愿意给她孩子,她也不愿? 秦霜梨没解释,只是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后就走了。 解洄州思考着她的话,这次他到底没拦她。 然后他一连思考了两天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一直到第三天,他终于懂了,因为秦霜梨和杨康一起来了。 “解公子,给你请帖。” 这可是她和杨康的喜帖。 “若解公子有时间,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 少女笑意盈盈地说,眼中满满的幸福。 解洄州的手紧握着那张红彤彤的喜帖,他都要疯了。 杨梨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竟然真的要嫁给杨康了! 两人携手一起来,又携手一起去。 很快又只剩下解洄州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久久落在喜帖上。 后来,喜帖被他烧了。 他再一次清楚的知道,他不仅吃醋了,还嫉妒疯了。 他嫉妒杨康。 阿梨她敢嫁给杨康试试! 她先来招惹他的,她敢嫁给旁人? 他杀了她。 解洄州满身阴沉,眼中满是怒意。 走远了的秦霜梨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她对杨康说:“多谢杨公子帮忙。” “阿梨还有一个请求,杨公子可以去住几天客栈吗?” 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 这明明是杨康的家,但她让他去住客栈。 “我听阿梨姑娘的。” 他住哪里都行! 秦霜梨瞬间感动,她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 这几天解洄州可能会比较疯,为了避免吵到杨康,他还是去客栈住比较好。 对外便说他回乡了。 秦霜梨解决了杨康的去处,她顿时轻松多了。 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解洄州什么时候会醋到发疯,然后和她洞房呢? 只剩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了,她没时间再拖了。 当晚,解洄州再一次当了一次小人,他闯入了她的屋子。 彼时秦霜梨还没睡,她看见人的时候都慌了。 当然,她的慌张是假的。 “你又来做什么?” 她抱紧被子,将其拢在自己身前。 她现在只穿了一件里衣,可不能被他看见。 解洄州眸色微暗,见她如此防备他,怒意顿时噌噌噌地往上涨。 她和杨康住一间屋就可以? 他,她就如此防备? 真是可笑。 “请你出去。” “解公子若有话说,请到门口等一会。” “阿梨如今可是康哥哥的未婚妻子。” 她提醒着他,眼中满是认真。 解洄州眼中的怒气更明显了。 她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 她简直要气死他了。 …… 作者话:求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快要洞房怀孕然后死遁咯~ 第31章 今晚洞房吗? 解洄州一身玄衣,半个身子隐在暗中,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秦霜梨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一脸惊慌地往床内挪了几分。 她将被子抵在自己身前,依旧是一脸防备。 然而,在解洄州看不到的那面,少女嘴角弯弯,眼中满是惊喜。 今晚是不是要洞房了? 那他是不是得把她抱到他房间去?他们可不能在杨康的屋子洞房。 秦霜梨想到这里,心中就越发的期待了。 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男子夜闯女子闺房,不都是想做些什么? 虽然这不是她的闺房,但现在这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解洄州久久没动,他看着少女眼中的防备,眉头皱得发紧。 她不是喜欢他? 如今为什么如此防备他? 难道,她移情别恋了? 想到这个可能,男人眼中的凶意更甚了。 她先勾引的他,就要对他负责到底!凭什么她将他撩出一身火后又抽身离开? 她想死吗? 他绝不许她就这样抽身离开。 她要么死,要么和杨康退亲。 这么想着,男人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他走到了床前,目露威胁。 秦霜梨还在期待人将她抱回房间洞房,她久久没回神。 等她回神的时候,男人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解洄州他他他…… 他简直太过分了。 她的脸要是被伤到,她定要恨他一辈子。 他不是来亲她的吗?怎么还掏出匕首了? 枉费她还将杨康打发到客栈去了。 “退亲。” 男人的话很少,只吐出了两个字。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缠绕在一起。 秦霜梨现在看见解洄州就生气,动不动就拿匕首威胁人,就他有匕首吗? 气死她! 有本事他就直接杀了她。 退什么亲? 她才不退。 “解公子这是做什么?” “阿梨不懂解公子的意思。” 她将他的匕首推远了些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没一会,男人又将匕首递进了几分,“死或者退亲。” 他只给她这两个选择。 秦霜梨:“……”。 “阿梨如果退亲,洄州哥哥可会娶阿梨?” 她突然靠近了他些。 解洄州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有一瞬间的沉默。 娶她吗? 他会娶她吗?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娶她。 娶她的话,他又该怎样娶? 秦霜梨倒也没想真的让人娶她,所以她也不等他的答案。 她又换了一句。 “阿梨有些好奇,解公子今晚来就只是想与阿梨说这些话吗?” 秦霜梨见人凶神恶煞也不怕,她知道,他不会杀她的。 少女的指尖慢慢地抚上男人的胸膛,而后从微开的领口探了进去。 少女的肌肤和男人微微滚烫的胸膛相贴,解洄州的目光更幽暗了些。 他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他头一次喊了她一声:“阿梨。” 秦霜梨手上的动作一顿,错愕地看向了他。 他喊她什么? 就在她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男人突然摁住了她的手。 “不知廉耻。” 她怎么可以用手摸他? 解洄州察觉到自己浑身的火气都汇聚一处时,他的脸色都黑了。 他的面上也满是不自然,在看清少女眼中的笑意时,他就更气了。 她肯定是故意的。 故意想看他出丑的模样,杨梨,果真坏。 男人的衣裳微乱,显露出的喉结不停地滚了又滚,他仿佛在克制什么。 秦霜梨突然间觉得这样的解洄州好玩极了。 说她不知廉耻? 嗯,她就是不知廉耻。 “我以为解公子今晚来找我,是想做些春宫图上的事。” “原来不是?” “倒是阿梨冒昧了。” “康哥哥喜欢的,解公子不喜欢。” 秦霜梨收回手,“解公子请回吧。” “相信解公子已经知道阿梨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阿梨想做的事,只有康哥哥才会喜欢。” “所以,阿梨不可能会退亲的。” 她趁人不注意下了床,离他远了些。 秦霜梨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这么快和解洄州洞房。 解洄州古板又气人,她必须磨磨他的脾气。 她想怀孩子,若解洄州到时候不配合她多行房事,她得气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身上的火气引到最大,到时候怀孩子就容易多了。 而且,解洄州现在根本不可能和她洞房。 像他这种读圣贤书的书生,他定不会答应匆匆完婚。 她要他,打破自己的原则。 秦霜梨思考着,完全没理会一旁黑着脸的解洄州。 解洄州很生气,他不仅气少女不知廉耻,张口闭口就是春宫图,他还气少女对杨康也做过那等下流事。 什么叫她想做的事,只有杨康会喜欢? 她想做什么事? 像刚刚将手伸进他的领口里面,是她想做的事吗? 所以,杨康喜欢她这样做? 她到底还跟杨康一起做过什么? “解公子还不走吗?” 秦霜梨有些困了,她看了看天色,发现很晚了。 解洄州:“……”。 她还赶他! 气死。 “解公子还要如此不知廉耻吗?” 没听见她赶他? 不得不说,说旁人的时候就是快乐。 这次,也让解洄州尝尝被人说不知廉耻的滋味。 “伤风败俗。” 如此想着,秦霜梨又骂了一句。 一个男子,大晚上还在一个女子的屋里,可不就是不知廉耻? 解洄州:“……”。 他看见少女眼中满是冷淡,仿佛真的很不耐烦。 解洄州好不容易快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地上涨了。 杨康在的话,她是不是就开心了? 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走就走,他不需要她赶。 他日后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呵,她最好快点和杨康成婚。 她不和杨康成婚,他看不起她。 解洄州满脸冷意,他开门出去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再看秦霜梨一眼。 他走得太决绝了。 秦霜梨也没拦人,等人一出去,她立马将人反锁了。 解洄州听见声音的时候,眼神更幽暗了。 真蠢。 他若真想进去,她以为区区一个破门能挡住他? 解洄州脚步不停,眼中多了丝丝的嘲讽,他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杨梨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不值得他上心。 再过些日子就好了,等来年他上了燕京,就不会看见她了。 看不见她,他自是也不会再被她胡乱勾引了。 解洄州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所以也并不知道,情爱最是能束缚住人心。 这一晚,解洄州做了一个决定,待农忙假结束,他便搬到书院去住。 这样,他就更不用看见杨梨那个坏女人了。 自是也不会被她乱了心智。 日后,她爱和杨康做什么,都不关他的事情。 如此想完,他的心,总算平定了些。 没错,就该这样。 这边解洄州彻夜灯火通明,那边杨霜梨睡得深沉。 她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和解洄州完成了洞房仪式,她很快就怀上了一个孩子,然后她趁着肚子还没显怀的时候,成功嫁入了侯府。 后来,苏子固被她弄死,她作为他的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成了香饽饽,苏母劳心劳力地伺候她,就怕这香火没了。 除了她无人知道,她肚里的孩子并不是苏家的。 梦里,她最后成了侯府夫人,她的孩子成世子。 秦霜梨是被笑醒的。 醒来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是弯的。 真好,她仿佛料想到自己美好的未来了。 希望解洄州能尽快想清楚,然后让她怀上孩子。 洞房一次肯定怀不上,至少也得来个……五十次? 秦霜梨两辈子身子都是清白的,她也不知道男子一次要多久? 五十次,她真的能怀上吗? 像解洄州这样的古板书生,他肯和她一个半月行房事五十次吗? 他肯定不肯。 秦霜梨毫不犹豫就否定了,她完全没想过自己到时候吃不吃得消?她只想着她得立马磨起解洄州的欲望。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 第32章 委屈,他真的好想她 这晚过后,秦霜梨就让杨康回来了,因为,她也得回秦府了。 “康哥哥放心,阿梨很快就能回来了。” “康哥哥要记得想阿梨。” “知道吗?” 少女的声音带着委屈,她似乎并不想和人分别。 解洄州恰好写到‘天下为公’这四个字,听到这话时,他的耳朵动了动,眸色黑了几许。 不过,他的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抿着唇继续写策论。 然而,下一瞬,少女的声音又响起了。 “康哥哥放心,阿梨后日就回来。” “这两天爹爹生辰,阿梨得留在府中陪爹爹。” “阿梨一定会想康哥哥的,时辰不早了,阿梨走了。” 而后,解洄州听见了少女的脚步声,她确实要走了。 可她后来又去而复返了。 他听见“吧唧”一声,少女笑了。 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声“吧唧”声是什么意思,后来他知道了。 “康哥哥,想阿梨噢。” “想阿梨的话有奖励噢,阿梨可以亲亲康哥哥。” 少女活泼又可爱,说出来的话大胆又撩人。 她摆手,这次真的离开了。 马车都走远了,解洄州还是没回神,墨汁再一次将他的宣纸晕染脏,他写了一早上的策论,终究白干。 男人一身玄衣,衬得整个人更清冷些。 他提步走至窗前,手上因为紧攥起青筋尽显,他的眼睛扫向了两个屋子共用的那面墙。 他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若他将墙加厚些,是不是就不能听见隔壁的声音了? 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就被解洄州摒弃了。 首先,他现在所剩下的银子铜板,都要花在刀刃上。 来年他便要上京,到时候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很多。 其次,凭什么是他加厚墙? 杨梨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若敢再吵到他,他便将她和杨康杀了。 让他们下地府做一对野鸳鸯去。 如此想着,他的心总算平静了些。 可解洄州没想到,阿梨回家两天,他会想她想到疯。 …… 秦霜梨上山“祈福”回来了。 秦父让人将她请了过去,说是有要事商量。 少女回屋略一休息过后就去了堂屋。 “爹爹唤阿梨来有何事?” 秦霜梨面色淡淡,在看见秦芜也在的时候,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爹爹让管家拟好的嫁妆单子。” “你看看。” “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和爹爹说。” 秦守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家中没有女主子,这种事情他就得上点心。 阿梨是要去侯府做世子夫人的,若嫁妆寒酸,怕是要被人取笑。 “你阿娘的嫁妆,爹爹都添在里面了。” 秦守低头饮了一口茶,将眼中那抹不舍掩住。 步鸢然乃蓬莱山庄大小姐,她带来的嫁妆,自是丰富又多样。 大到宅子,小到铺子,笼笼统统写了一叠纸。 如今,她将嫁妆中的一部分添给了阿梨,她也能瞑目了。 秦守将步鸢然的嫁妆分为了三部分,一部分留在秦家,一部分打算将来给秦芜做嫁妆。 秦霜梨将嫁妆单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总共写满了二十张纸,看起来很多。 但…… “爹爹将阿娘的嫁妆都给女儿了吗?” 她随口一问。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阿娘有多少嫁妆。 阿娘死的时候她还小,所以阿娘的嫁妆一直以来都是秦父在保管。 “爹将你娘的嫁妆都给你了。” “阿梨嫁到侯府去,定要好好孝顺公婆,伺候好夫君,这样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最好先生一个儿子。” 这样不管世子日后纳多少妾室,只要阿梨无大错,她就会一直是世子夫人。 “爹爹无用,秦家到时候还需要你帮衬着些。” “这样,秦家列祖列宗也能瞑目了。” 秦守到底撒了谎。 他自认他给阿梨的嫁妆已经足够了。 足足二十八台嫁妆,哪个小官之女能有此台面? 若秦家有一日能立起来,他又有世子这样的女婿,到时候秦芜也能嫁的更好。 或许……进宫为妃也不无可能。 再远些,阿芜或许可以当上皇后、太子的生母。 这一刻,秦守的野心暴露无遗。 “女儿知道了。” 秦霜梨一脸乖巧,脸上带了丝丝的娇羞。 “待女儿在燕京站稳脚跟,女儿就将阿芜表妹接上来。” “燕京的才子多,阿芜妹妹说不定能嫁给王公贵族。” 秦霜梨说着,眼中满是真诚。 秦父被哄得开心,瞬间笑了。 看来让阿梨出去走走,上庙里清修还是有好处的。 秦芜听着秦霜梨的话也有一瞬间的惊喜。 她说的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她就不和他抢世子了。 她想进宫,进宫当妃子。 可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她又觉得秦霜梨是骗她的。 她不可能会那么好心的! 她是世子夫人,她肯定不会让她嫁给比世子地位还高的王公贵族。 秦霜梨很快就从堂屋出来了,她的嘴角弯弯。 她已经打算了,再多留秦芜一阵子。 等她嫁给苏子固之后,再找个借口让秦芜上燕京来。 她一定会给秦芜找一桩“好亲事”。 “小姐快休息一会吧。” 绿竹能看得出来小姐的面色并不好看。 秦霜梨点头,她这些天确实睡得不是很好,床板太硬了。 好在,这两天她都不用出门了。 …… 等秦霜梨一觉睡醒之后,绿竹才问起进展。 “小姐成功了吗?” 她和解公子,行周公之礼了? “没有。” 不过,她相信就快了,也就这几天内吧? “小姐真的要这么做吗?” 绿竹还有些犹豫,小姐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嗯。” “一定要这么做。” 孩子,她是一定要怀的。 她娘亲留给她那么多嫁妆,她若不生一个孩子,到时候她死了,嫁妆就是苏家的了。 “可小姐嫁给世子之后,孩子也要姓苏的。” 到时候要是被苏家发现,小姐要被浸猪笼的。 “放心吧。” “孩子姓苏没关系,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够了。” 至于被苏子固发现?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那小姐最近可要多吃些固元子?” 洞房前多吃这些,能让肌肤更柔嫩,也能强身健体。 “嗯。” 秦霜梨点头,笑了。 “对了,阿娘身边的顾嬷嬷是哪里人?” 她如今有些不信任秦守了。 阿娘的嫁妆,爹爹当真全给了她吗? 燕朝有规定,女子带进夫家的嫁妆一辈子都只属于自己。 女子死后,嫁妆也只会是其儿女的。 若是从前,秦霜梨不会怀疑什么,但她现在知道,秦芜也是秦父的女儿,说不准爹爹会拿阿娘的嫁妆补贴秦芜。 她绝不允许秦守这样。 若真的这样,阿娘在天之灵怕是要死不瞑目。 “奴婢不知道。” 那时候绿竹也还小,记不住事。 “去查。” 她一定要找到阿娘嫁进秦家时的嫁妆单子。 如此,一连两天,她都在调查嫁妆的事情。 而另一边的解洄州这两天都有些心神不宁,明明阿梨不在,他应该能看得进书才是,可他偏偏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隔壁一有动静,他的眸光就亮了。 可等他察觉到脚步声的主人是杨康后,他的脸又黑了下来。 他不得不确定了一件事:他真的很想阿梨。 “阿梨。” “阿梨。” “阿梨。”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跳得飞快。 …… 作者话:求催更~求五星好评~求免费的下礼物,男主发疯吃醋,女主会再钓钓男主再洞房噢【因为男主古板】 第33章 气红眼:阿梨,别亲杨康,亲我 “小姐,奴婢问过府中的洒扫婆子了。” “但她只知顾嬷嬷是江州人,没人知道她住在哪里,还活着没有。” 绿竹压低声音将打听到的东西说与秦霜梨听。 秦霜梨皱着眉头听完,看来,她找不到顾嬷嬷了。 “罢了,我去爹爹书房看看。” 说不定她能找到阿娘嫁来时的嫁妆单子? “可老爷要是知道小姐去他的书房翻东西,会不会生气?” 绿竹有些担心。 老爷最宝贝的就是书房了。 “不怕。” 秦霜梨让绿竹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去。 然而让秦霜梨没想到的是,今天恰好是十月十五,是爹爹休沐的日子。 “……”。 少女面上有了丝丝的懊恼,她真是越过越糊涂了。 算了,改日再来吧。 秦霜梨并不打算进去,因为秦芜此刻就在书房。 “叔父,你莫要再笑话阿芜了。” 远远的,少女还能听见秦芜的娇嗔。 说来也好笑,秦父并无兄弟姐妹,秦芜是他从府外带回来的。 那时候秦霜梨六岁,她刚丧母不久。 她到现在还记得爹爹说:“爹爹的小阿梨别难过了。” “看爹爹给你带回了一个妹妹。” “爹爹看她在外乞讨可怜,所以爹爹将她带回来了。” “以后,她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日后让她姓秦,单名一个芜字好不好?” “这样,小阿梨就不想阿娘了。” 小孩子都想要玩伴,那个时候,秦霜梨真的很开心,因为以后就有人陪她玩了。 就这样,秦芜作为表小姐在秦府留了下来,她唤秦父为叔父。 秦霜梨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爹爹从她小时候就在骗她。 …… “小姐?找到了吗?” 见秦霜梨回来,绿竹忙迎了上来。 “没有,爹爹在书房。” 秦霜梨越发的确定了一件事,爹爹一定将阿娘的嫁妆吞了一部分。 毕竟秦守只是一个小小七品县官,他日后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给秦芜当作嫁妆? “那怎么办?” 绿竹也和秦霜梨想到一块去了,小姐的东西,表小姐可不能沾染半分。 “再等等吧。” “先去备马车,我要出门。” 今天该出门了,也不知道解洄州有没有想过她? 应该有吧? 那他想通了吗? 想到这里,秦霜梨就有些期待。 “奴婢马上去。” 绿竹点头,匆匆下去。 等秦霜梨坐上马车,已经巳时了。 马车先绕着小镇走了几圈,而后才往目的地去。 “小姐,奴婢还在茶楼等您。” 绿竹现在不用她叮嘱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她相信自家小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好。” 秦霜梨目送马车离去后往巷中走,这是穷人巷,到处都有难闻的气息,她每次到这里都要憋着一股气。 好一会之后,少女才敲响了杨康的门。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一敲门,隔壁解洄州的笔就顿住了。 男人的眉眼微抬,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门口。 可惜,她敲的并不是他的门。 这两天从来没平静下来过的心突然间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一股怒气和委屈交织在了一起,他浑身都难受了几分。 他抿唇想,阿梨为何不敲他的门? 他和杨康的门有何区别吗? 她为什么只敲了杨康的门? 解洄州放下笔,他刚刚要开门出去,却听见隔壁开门了 。 “阿梨回来了?” 杨康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解洄州面色瞬间阴沉。 阿梨也是他能叫的吗? 杨康这个不知廉耻的野男人。 “是呀~康哥哥有想阿梨吗?” “阿梨还给康哥哥带了好吃的糕点。” 少女甜美的声音飘进解洄州的耳中,他的喉结微滚。 “有的,有想的。” 杨康的面色有些红,他的声音有些吞吐。 秦霜梨仿佛被他惊喜到,她瞬间说:“那阿梨说到做到。” “给康哥哥一个亲亲。” 临走前她说过的,只要杨康有想她,她就给他奖励。 她当然要说到做到。 少女巧笑倩兮,她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解洄州的房门。 他知道她来了吗? 若知道的话,有听见她说的话吗? 她要亲杨康了,他在不在意? 秦霜梨久久没等到解洄州出来,她的耐心都要没了。 然而,就在她的唇要碰上杨康的时候,她的胳膊突然被人一扯。 解洄州出现了。 他终于来了。 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成冷淡的样子。 “解公子这是做什么?” 她挣扎了两分,他将她扯疼了知不知道? 解洄州却依旧冷着一张脸,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盯着少女粉嫩的唇。 她竟然真的要亲杨康! 简直不知廉耻! 还有,她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少女的声音明明很甜美,可听在他耳中,他只觉得难听。 叫他就是解公子?喊杨康就是康哥哥? “解公子,你快放开我。” 秦霜梨一副惊慌的模样,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食盒。 她这副模样更是刺疼了解洄州的眼睛。 他偏不放开她。 放开她,她好和杨康那个野男人回屋甜蜜是吗? 做梦! 她怎么能随便亲一个男人? 从前亲他就算了,她怎么能亲杨康? “呀!” 少女惊呼一声,她被人拽入了院中。 而后,那扇略微破旧的门狠狠地被关上,发出“嘭”的一声。 屋外杨康也开始了他的表演:“洄州兄,你想做什么?” “阿梨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何要这样对他?” “洄州兄?请你将阿梨放出来。” “她是我杨家未过门的媳妇。” 杨康拍打着门,一副很急切的模样。 秦霜梨的后背抵着墙,她低垂着头,将眼中的笑意藏住。 杨康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竟然会如此配合她。 这么想着,秦霜梨的情绪也开始翻涌了。 “解公子这是做什么?” “阿梨就要嫁给康哥哥了,若解公子有事找阿梨,请当着我未来夫婿的面说。” 少女眼圈都红了,仿佛被他吓坏了。 解洄州气糊涂了。 他听着少女口中一口一个康哥哥,外面那个杨康一口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他气疯了。 这一次,青天白日下,他恶狠狠得噙住少女的红唇。 他重重地咬了一口。 她想亲杨康吗? 没门。 她的唇,只能他碰。 招惹了他,休想脱身。 少女呜咽了几声,她整个人往后缩了缩,仿佛想躲他。 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怎么躲得过? 她被迫承受了这个吻。 解洄州正怒气上头,他毫无章法地乱吻,因此他也没察觉到少女眼中的算计。 她果然成功将人撩到了吗? 男人察觉到少女还要乱动,他想也没想的就将她的手握住。 “阿梨。” “唤我。” 他的眸色更幽深了几分,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情欲。 秦霜梨没喊他,她咬紧下唇,偏开了头。 她一副很讨厌他的模样。 凭什么他让她喊她就喊?她可没忘记之前他怎么对她的。 他用匕首吓唬了她那么多次,她也要让他吃吃苦头。 解洄州见她这般,到底也没再做什么。 他将人抱住,手轻抚她的头发。 “阿梨,别亲杨康。” “离他远些。” “我不喜欢他。” “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委屈,他半弯腰和她平视,指尖轻碾她的红唇。 仔细看,男人的眼尾因为委屈而变红了些。 他掐着她的细腰,将她的身体又带近了几分。 ”阿梨,莫亲他,亲……我。” 男人的喉结翻滚,眸中满是情愫,在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继续哑着声音道:“莫和他在一起。” “他眼瞎。” 杨康照顾不了她的,他能。 秦霜梨憋住笑意,她一副冷淡模样,她看着他:“噢?” “所以,解公子的意思是?” 他不喜欢杨康?关她什么事? 不让她和杨康在一起,那她应该和谁在一起? “解公子管那么多?莫非对阿梨情根深种?” “解公子要娶阿梨吗?” 她的手故意抚上了他的胸膛,又慢慢往下,指尖流连在他的小腹处。 就在少女以为他不会回应她的时候,男人开口了。 “嗯。” 他娶她。 他对阿梨有了占有之心,他会娶她。 等他来年高中后,他十里红妆娶她。 秦霜梨听见了他的答案,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嗯什么? 嗯他对她情根深种?还是嗯他会娶她? “莫和杨康走近了。” 日后,她只能是他的未婚妻子。 “听到了吗?” 见人迟迟没吭声,解洄州有些不放心,他又问了一句。 “听到了。” 秦霜梨乖巧地点头,男人的面上终于多了丝丝的温和。 可下一刻,少女一句话又点燃了他的怒气。 “听到了,可我为什么要听解公子的话?” “解公子此前并不喜阿梨,还让阿梨莫要纠缠于你。” “这些话,阿梨都记着呢!” 少女冷着脸后退一步,她不能对解洄州妥协。 以她对解洄州的了解,他这个古板真要娶她,肯定也会等到明年高中之后才娶她。 她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所以她得逼着解洄州吃醋,到时候勾他先上床就容易多了。 “还请解公子莫要过多纠缠。” “阿梨就要和康哥哥成亲了。” “抱歉,阿梨该走了,不然糕点该凉了。” “凉了口感该差了。” 秦霜梨刚想走,可她的手又被人拉住。 “阿梨。” 他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满是浓浓的怒意。 “解公子,康哥哥还等着吃阿梨带的糕点呢!” 她故意刺激他,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夺门而出。 等解洄州回神时,少女的身影早不见了。 他的面色阴暗无比,指尖紧攥起。 阿梨这个坏女人! 不知廉耻! 呵! 她当真以为他会在意吗? 爱和谁成亲就成亲,他才不在意。 谁要在意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反正他不在意。 解洄州一脚踹向了门,门瞬间关上。 那破糕点谁会喜欢吃? 反正他不喜欢吃就对了。 甜腻腻的,肯定一点都不好吃。 杨康若吃这种甜腻腻的糕点,他看不起他。 解洄州冷脸回了书桌,他继续读书。 可隔壁的声音总扰他的心神,他满脑子都是阿梨和杨康此刻正在做什么? 她可还有亲杨康? 想到她可能还会亲杨康,他的怒意就更甚了。 还未成婚她便敢亲一个男人,伤风败俗。 “康哥哥,糕点好吃吗?” “甜不甜?” “这是阿梨最爱吃的红枣糕。” 解洄州再一次靠在墙边,他偷听着隔壁的话。 他像是一只阴暗的臭老鼠,总爱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甜。” 男人在听见杨康说完之后,脸色更黑了。 杨康竟然真的吃了阿梨买的糕点! 气死他了。 他都没有吃过呢! 他也想……想吃。 解洄州面上更委屈了,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没心思看书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阿梨才能离杨康远远的? 午后秦霜梨就打算离开了。 杨康送她到了门口,让她意外的是,解洄州也在门口。 他就冷着一张脸站在那。 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康哥哥回去吧。” 秦霜梨和人道别,等杨康关上门之后她才往巷子外走。 然而不等她走多远,她的手就被人拉住了。 “糕点。” 他只说了两个字。 秦霜梨不懂他的意思,“嗯?” “我也要吃糕点。” 她能不能也给他买一份? “噢。” 少女一脸冷淡,只“噢”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解洄州:“……”。 他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怒气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她什么意思? 送给杨康糕点就可以,送给他就不行? 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杨康了? 解洄州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火气就更大了。 杨康有什么好的? “你也喜欢吃甜甜的糕点?” 她随口一问。 就在解洄州以为人到时候要买一份送给他的时候,少女直接说:“若你喜欢,去东街就有的买。” 她就是在那买的。 解洄州:“……”。 他依旧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阿梨,我想吃你买的。” 她都能买给杨康,为何不能给他买? 明明是她先勾他的。 男人的声音放软了许多,这会还夹着委屈,秦霜梨觉得自己浑身都酥软了几分。 她突然间觉得这样的解洄州有些可爱。 她更想逗逗他了。 “抱歉。” “没空。” 她抽身就要离开,可男人又堵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身材高大,身影能完全将她笼罩住。 她听见他说:“阿梨,若你信我,来年高中,我十里红妆娶你。” 他一定风风光光将她娶回来。 她还是莫要和野男人在一起了。 在解洄州的心中,除了他,其他男子都是野男人。 阿梨,只能是他的。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男主委屈求抱抱求亲亲啦~ 第34章 气疯,又咬他喉结 “解公子想娶阿梨?” “可……阿梨并不想嫁给你。” “解公子还是莫要过多纠缠了。” 秦霜梨一脸冷漠,她转身便要离开。 可解洄州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她为何不想嫁他? 她说过,她最喜欢他的。 他不信,她会这么快喜欢上杨康。 男人的脸上多了些许愠怒,“你可知道杨康还有一个母亲?” “若你嫁他,定要受婆母摧残。” 杨母是一个很势利的人,也很厉害,她一个娇娇女,嫁进杨家,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她嫁给他多好? 他孤身一人,无父无母,还有武功,他能护她一辈子周全。 来年他高中,她便是状元夫人。 她不是想做状元夫人吗? 这还是解洄州第一次和她说这么长的话,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意。 秦霜梨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她发现他的眼尾红了。 他这是……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心中更恶劣了几分,她突然想看解洄州哭。 如此想着,她抬眸看他,笑了:“那又如何?” “康哥哥说过,他会给阿梨一个孩子。” “阿梨喜欢孩子。” 少女笑容明媚,她在憧憬未来。 解洄州听完,整个人看起来更凶了。 为了杨康,她都能忍受婆母摧残? 那就随便她! 她日后若被杨母欺负哭了,可莫来找他哭。 他绝对不会搭理她半分的。 何况,前些日子她和杨康吃住都在一起,也不知道做过多少亲密事了。 她凭什么以为,他会要一个身体不干净的女子? 罢了,她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他今天就搬走。 眼不见为净。 解洄州冷脸回了自己的屋子,秦霜梨:“……”。 他是不是有病? 她还以为他还会再说什么呢!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所以,他不再管她了? 秦霜梨突然有些着急,他该不会真的不再管她吧? 他应该不会这样吧? 少女眼中满是担忧,想了想,她还是跟着进了门。 解洄州此刻正沉默地站在窗前,漆黑的眸中满是戾气。 他听见少女的脚步声时,眉头瞬间皱起。 她还来做什么? 秦霜梨直接进了房间,见男人站在窗前,她往他靠近了些。 “洄州哥哥在生阿梨的气吗?” 她又走近了些。 男人却依旧冷着脸望着窗外,他紧抿着唇。 他生气,她会在乎? 若她在乎,就该离杨康远些,莫要嫁给他。 “阿梨不想洄州哥哥生气。” “生气对身体不好。” 她一脸担忧,这会站在了男人的身前,她抬眸望他。 这次,解洄州再也做不到冷漠了。 他的大手扣住少女的细腰:“为什么?” 她不是要嫁给杨康吗?那他生不生气,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霜梨被揽住细腰,她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几分。 她没挣扎,只一脸关心的开口:“康哥哥将洄州哥哥当作知己好友。” “那洄州哥哥自也是阿梨的知己好友。” 她一脸认真,解洄州的脸瞬间又黑了好几分。 谁要当她的知己好友? 他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他又听见少女说:“听说新嫁娘都得兄长背上花轿,阿梨没有兄长。” “所以,洄州哥哥可以当阿梨的兄长吗?”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人,眼中亮晶晶。 解洄州:“……”。 他的怒气比刚刚更甚了,一个“滚”字脱口而出。 她休想!他才不要当她兄长。 “出去。” 他再也不要见到她了。 “解洄州,你又凶我。” 秦霜梨后退一步,她瞪了人好几眼。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说完就跑了。 解洄州见人跑了,他又后悔了。 他知道,他说错话了。 他忙追了出去,可少女早已跑出巷口,她上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浑身更是烦躁。 他满脑子只剩下少女说的那句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真的不理他了吗? …… 接下来,秦霜梨果然不再理他,甚至没和他说过半句话。 解洄州每次都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装作看不见他,直接离开了。 他要被她气坏了。 一连两天,秦霜梨都没再理过他,甚至连“解公子”这三个字都不喊了。 男人既生气又委屈,眼见着她和杨康越来越亲密。 到底要怎么样,她才能理他? 她生他的气,他要怎么……哄她? 他和她道歉,有用吗? 解洄州心中烦躁得很,这一日,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哄人? 秦霜梨并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像往常一样待到傍晚就准备回府。 让她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的是,她又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解洄州。 “康哥哥回去吧。” “阿梨一个人可以的。” 她先将杨康给打发了,见人关上门之后,她才往巷子外走。 她继续忽视解洄州,一个招呼都不打。 可不等她多走两步,她的身前就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阿梨。” 他唤她。 秦霜梨听见了,但她装作没听见,她越过他就要离开。 “对不起。” 他突然开了口,拉住了她的胳膊。 他和她道歉,她能不能不生他的气了? 秦霜梨挣脱他的手,她依旧冷漠:“还请解公子莫要纠缠。” 解洄州:“……”。 他一时不察,又让人跑了。 阿梨,她在躲他!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解洄州更生气了。 她为什么要躲他? 怕他对她做什么?还是怕他欺负她? 男人有一瞬间失去理智,他疯狂的想:若他先将阿梨夺了,看杨康还要不要她!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他的心中慢慢扎根了。 …… 十月十八这日,一大早就下起了雨。 秦霜梨到梨园巷的时候,还打雷了。 “小姐,要不今日不来了吧?” 雷雨天,要是被老爷发现小姐不在府中就完了。 “要去。” 解洄州还没给她一个孩子呢! “你去茶楼等我。” 秦霜梨将绿竹打发了,自己撑伞往巷内走。 就在她要推门进杨康家的时候,她的余光注意到一旁的门是开着的。 奇怪,解洄州家怎么没关? 他不在?还是说,他家遭贼了? 好奇心驱使秦霜梨上前,她到底走了进去。 少女走过院子,她一路走到他的房间门口。 只见解洄州的房门虚掩,里面有些黑。 也是这个时候,天空突然砸下一道响雷。 “解洄州?” 她喊了一声,仔细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房内许久没动静,天空又一响雷砸下。 秦霜梨想了想,到底还是离开了, 屋内还在等着人进来的解洄州:“……”。 她怎么走了? 她不是知道他怕“打雷”? 雷声这么大,她不进来抱抱他吗? 以往她不是都会抱着他哄的吗? 解洄州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从前说过的话:“洄州哥哥,不怕不怕不怕。” “洄州哥哥不怕雷,好不好?” 男人越想越烦躁,面上的委屈更重了几分。 阿梨这个坏女人。 她果然是骗他的。 说什么最喜欢他,会一直陪着他,到头来都是骗他的。 她不仅不知廉耻,还谎话连篇。 解洄州眼圈都气红了。 他简直疯了才会等着人来哄他! 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看两册策论。 他也再也不要理阿梨这个坏女人了。 她根本不值得他花任何心思! 解洄州冷着脸从角落起来,满身的戾气。 秦霜梨对此一概不知,她在杨康家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就打算走了。 这雨下得太大了,让她隐隐有种不安。 “阿梨姑娘若不再等等?” “或许待会雨便小了。” 雨还很大,若现在出门,会被淋湿的。 秦霜梨只能点头,那就再待一会吧。 也不知道隔壁的解洄州此刻在做什么? 他刚刚在房间吗? 他的大门为何不关? 她想不通。 屋内的两人不知道的是,解洄州此刻就站在他们门外。 他也没拿伞,浑身都被淋湿了。 谁也不知道男人此刻在想什么。 后来,解洄州一个踉跄,他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他浑身狼狈,可他的面上闪过期待。 阿梨会不会出来看看? 若是她出来看见他摔在地上,会不会……心疼他? 一想到她可能会因此心疼他,解洄州就摔得更积极了。 然而,他来来回回地摔了几遍都没人出来。 “……”。 阿梨没听见吗? 还是说,她此刻正和野男人做些什么,所以没空出来看? 解洄州的脑中适时地闪过几个旖旎画面,他的手瞬间攥紧。 只要一想到阿梨会像之前亲他唇咬他喉结那样对杨康,他就更疯了。 他不许她这样对旁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旁人? 解洄州原本就染了红意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更红了。 他要被气哭了。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的克制,他直接将门给撞开了。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闯入房内时,少女恰好拿伞出来了。 “解公子这是怎么了?”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解洄州:“……”。 只见男人浑身湿透,身上还沾了些泥巴。 “我有话和你说。” 解洄州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拉住她的手。 秦霜梨作势要甩开,可男人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阿梨,不许甩开。” 她连让他碰一下手都不乐意了吗? 以往是谁总抱他? 她最好别再惹他生气,他要是疯起来,他不介意直接和她洞房。 她休想嫁给杨康。 秦霜梨仿佛被他吓到了,她乖乖被他带入了他的房间。 “解公子要和阿梨说什么?” 她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眼睛悄悄一亮。 难道,他现在要和她洞房?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嫁给杨康?” 他哑声问,弯腰和她平视。 他的眼中满满的委屈和欲望。 她能不能不嫁给杨康? 秦霜梨没想到人又是问这个,她抿了抿唇。 就在解洄州以为人不理他了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 “阿梨不嫁给康哥哥,解公子愿意现在就娶我吗?” “阿梨想要一个孩子,孩子的生辰必须在八月。” “这样,解公子还愿意娶阿梨吗?” 孩子的生辰必须在八月,那就是要在八月出生。 那他们现在就要洞房。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皱。 现在成婚? 可他一无所有,如何能成婚? 他也不是很喜欢孩子…… “还有,从前解公子总凶阿梨。” “解公子都忘了吗?” 她和他算总账。 “若解公子可以拿出些诚意来,阿梨便不和康哥哥成婚。” “说来,阿梨还是比较喜欢洄州哥哥的。” “毕竟洄州哥哥肩宽窄腰,一看就很有劲。” “阿梨喜欢有劲的男人。”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他的鼓囊囊,嘴角弯弯。 解洄州听着她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差点又脱口而出“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好在最后他忍住了。 “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人,眸色幽深。 她需要他拿出什么诚意? “哄我。” “只要解公子将阿梨哄开心了,阿梨便不嫁给康哥哥了。” 她说完,突然踮起脚尖咬了男人的喉结一口。 她就是故意的。 解洄州浑身又僵住了。 “……”。 阿梨这个坏女人! 她居然又咬他的……喉结。 到底是谁教她这样的? 她明明都要嫁给杨康了,还这样勾他! 他的面上有些愠怒,红意却一直从他的脖子蔓延到了耳尖。 他简直要疯了。 他突然更疯了,他想将阿梨压在床上,将她欺负到哭。 她不是想咬他的喉结吗? 他全身都给她咬。 可不等他做些什么,秦霜梨跑了。 少女一下子就溜没影了。 解洄州:“……”。 她跑那么快做什么?他又不欺负她。 她就那么不想和他待一块吗? 气死他了。 这个不知廉耻的人还想要他哄她?做梦! 他从不哄女人! 他才不哄她。 解洄州虽然想是这样想,但秦霜梨才走不久,他也出门了。 他去了书肆。 书肆他去过很多次了,但他从来没买过话本。 这一天,阴雨天,他听了掌柜的建议,买了五本话本。 一直到出了书肆,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看了话本,真的能哄好阿梨吗? 他不想她和杨康再靠近半步了。 他醋死了。 他只想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 作者话:求免费礼物和五星好评,可能明天或者后天男主强夺女主(洞房)他要发疯咯 第35章 今晚,她就要和解洄州洞房 这一宿,解洄州都在看话本。 然而,不管他看多久,他都没能从中学到什么。 他到底要怎么将她哄好? 解洄州越想越心凉,他要是哄不好她,她是不是就要嫁给杨康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等他回神时,天已经亮了。 “阿梨。” 他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眉头轻皱起。 她喜欢吃什么呢? 糕点。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哄人,但他也知道,买姑娘家喜欢吃的东西总没错。 阿梨好像喜欢吃那些甜腻腻的糕点? 如此想着,解洄州就出门了。 东街那家糕点铺子最出名,一大早就排了许多人。 等解洄州将所有的糕点都买一些回来时,已经辰时三刻了。 阿梨还没来。 他头一次期盼她快些来。 …… 秦霜梨巳时才来,她到巷子口的时候,满脸都是惊讶。 是巧合吗? 她怎么刚来就能遇见解洄州? 难道……他专门在这等她?还等了许久? 少女笑了笑,脚步微停。 彼时解洄州并没看她,他冷脸望着街上。 男人的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他的心正跳得飞快。 他想,阿梨最好别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不会告诉他,他在这里等她的。 他才没有等她。 只是今日天气好,他站在这里晒太阳,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色臭了些。 秦霜梨并不知道男人此刻在想着什么,她要是知道,她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 在解洄州的注视下,少女直接越过他就走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半眼。 “……”。 气死他了。 解洄州的手瞬间攥紧,眸中满是怒意。 他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里,她都没有看见吗? 和杨康待一块待久了,她也瞎了吗? 解洄州越想越生气,可没一会,他的怒气就被委屈冲散,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满满的酸意。 她为什么没看见他? 他还给她买了糕点呢! 她也没和他打招呼! 男人的眼中有了些许雾气,他的眼尾红了许多。 秦霜梨对此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她离怀孩子又更近一步了。 就在她要推开杨康家门的时候,她的手被男人拉住,他将她带走了。 少女没挣扎,她倒要看看他这次想做什么? 然后,她就被人带进了房间, “解公子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他关上门,眉头紧皱,她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 解洄州只看了她一眼,而后将书桌上的食盒打开。 “糕点?” 少女愣了好一会,所以,他让她来,就是吃糕点? 他特意买给她的? 什么时候去买的? “嗯。” “路边捡的,不是我买的。” 他才不会给她买甜腻腻的糕点。 男人说着,看着她的那双眼睛充满了炙热。 秦霜梨知道他撒谎了,但她不拆穿他。 “好呀。” “那我可以把它们都带走吗?” 她笑着征求他的意见。 解洄州以为她要带回家去吃,他当然同意。 反正他又不喜欢这些糕点。 “嗯。”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一脸的淡漠。 之后,少女拿过食盒之后就走了,她甚至没和他多说半句话。 “……”。 就在解洄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隔壁屋子已经传来欢声笑语了。 “康哥哥快尝尝这个。” “特别好吃,那可是镇店之宝,阿梨之前想买都买不到呢!” 少女的惊喜声传进男人耳中,他瞬间将手捏的咯吱作响。 他给她买的糕点,她转头就带去给杨康吃了。 阿梨,她简直该死。 “康哥哥觉得好吃吗?” 少女又问。 杨康咬了两口,细心地品尝过后,他才点了头:“好吃。” 解洄州将他们说的话都听进了耳中,他的面色越发得难看了。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出门了。 秦霜梨没想到门会被人直接踹开,她的手抖了抖。 等她看清门口站的人之后,她才弯了弯唇。 解洄州,他来了。 “康哥哥怎么还流汗了?” “很热吗?” 她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杨康身上了。 毕竟现在杨康才是她的未婚夫婿,她关心他才是对的。 秦霜梨说完忙从袖中拿出帕子,她作势就要给人擦汗。 然她的手刚刚举起,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她回眸,这才知道解洄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此刻正阴沉地看着她。 她敢给旁的野男人擦汗试试? 杨康自己没手没帕子吗? 没帕子他不会用袖子擦吗? 秦霜梨的手被捏疼,她惊呼了一声。 杨康忙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想看看秦霜梨的情况,可他看不见。 “洄州兄,朋友妻,不可欺。” “还望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他很着急,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过脑子。 他不知道,这两句更是刺痛了解洄州。 谁与他杨康是朋友? 还有,阿梨什么时候成为了他的妻? 他休要做梦了! 明明是阿梨先来勾引他的,她要做的也只能是他解洄州的妻。 “解公子,你捏疼我了。” 秦霜梨软了声音,面上带着痛苦和委屈。 他怎么那么凶呀? 好在,男人听完她的话后就松开她了。 秦霜梨得了自由,她忙拉住杨康站远些。 她这个动作在解洄州看来,她便是在护着杨康。 她以为他会对杨康做什么吗? 呵!他倒还不屑去欺负一个瞎子。 “康哥哥,你快擦擦汗。” 秦霜梨依旧不理解洄州,她的目光只放在杨康身上。 这一次,杨康接了她的手帕,擦完之后,他还将手帕放进了自己怀中。 解洄州目睹全程,他的面色更是黑漆漆。 该死的杨康! 哪个男子流汗会像他这般拿手帕擦汗? 他看不起他。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少女,眸中满是波涛汹涌。 她当真就那么护着杨康? 气死他了。 谁稀罕一条破手帕? 她要是送给他,他都嫌丢人。 “杨梨。” 他阴沉沉地开口,心中郁气环绕。 怒气驱使下,他将要哄人的话全忘光了。 谁要哄杨梨? 谁爱哄谁哄,反正他不哄。 “洄州兄……” 杨康听人的声音不对,他刚刚要开口,然而,下一刻,他就昏了。 “解洄州,你对康哥哥做了什么?” 少女有一脸的担忧。 解洄州浑身更是阴沉了:“阿梨,谁允许你勾引我之后又去招惹旁人?” “你想死吗?” 她若想死,他成全她。 若不想死,她便少护着杨康气他。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男人阴狠无比,周身满是杀气。 他从前便是杀手,若真的要杀死一个人,自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解公子总是这样威胁人吗?” 秦霜梨并不怕,相反,她还笑了。 解洄州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他定不会杀她的。 “从前之事我已向解公子道过歉。” “若解公子还觉得不够,那便杀了阿梨吧。” 她闭眼,仿佛随便他杀。 解洄州:“……”。 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她简直是要气死他。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那些狠话到底没说出来。 罢了,他怕自己说了就后悔。 “那天的话还算数吗?” 他突然这么问。 秦霜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意思? “只要哄好你,你就不嫁给杨康。” 这话还算话吗? “算话,但你刚刚又凶了我。” 她有些生气。 “好。” 他一定会哄好她的。 她休想嫁给杨康。 解洄州很快就走了。 秦霜梨见人离开,她又一脸的疑惑。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刚刚不是还在生气吗? 好一会之后,秦霜梨又看见了解洄州。 他和刚刚相比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她的错觉吗? 就在少女还在思考的时候,解洄州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半弯腰看她。 男人凸起的喉结滚了又滚,他看起来禁欲却又给人不会轻易克制的感觉。 秦霜梨突然有些紧张,他靠那么近要做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解洄州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没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吗? 怎么还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解洄州的腰都酸了,他久久没等到帕子。 好生气。 他为什么就没帕子? 难道她身上没帕子了? “帮我擦汗。” 他突然开口。 没帕子也得帮他擦汗。 秦霜梨:“???” 不应该他哄她吗?现在怎么还要她哄他? 见人迟迟不动手,解洄州主动拉起她的手,用她的袖子给他擦汗。 凭什么杨康能得她的帕子? 她的衣服很香,是梨花香味,他很……喜欢。 解洄州拉着她的手在他的脸上乱摸,摸到后来,他或许是觉得舒服,他主动用脸蹭她的手。 她的手微僵。 “阿梨。” 他又哑着声音喊她。 少女浑身轻颤,她听见他在蛊惑她:“别和杨康成婚,好不好?” “我错了。” “之前都是我错了。” 他认错,总是对的吧? 她能否原谅他这一次? 秦霜梨的心越跳越快,她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了。 鬼使神差的,她动了动唇,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或许,他现在真的愿意和她洞房了呢? “洄州哥哥真的喜欢阿梨吗?” 她从容地换了称呼,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此前,我从未对旁的女子动过心。” 解洄州虽然没直面回应她,但这句话,是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 从前没有旁人,以后也不会有旁人,他只会有她。 阿梨她真的原谅他了吗? 她也不和杨康成婚了,对吗? “那洄州哥哥以后定要待阿梨好,不然阿梨可不依你。” 秦霜梨到底妥协了,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 今晚,她就要和解洄州洞房。 至于解洄州说的那些话,什么此前从未对旁的女子动过心,她并不关心。 解洄州喜欢谁又爱着谁,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只想要怀上一个孩子就跑。 情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和很多个男人在一起共度夜晚。 解洄州听着少女撒娇,他的心瞬间软透了。 “我日后定不负阿梨。” 只要她一直陪着他,他会更努力。 待明年,他一定要拿下魁首,让她风光嫁给他,做他的夫人。 第36章 解洄州要强夺她了! 秦霜梨“答应”解洄州不嫁给杨康之后,她就跟人走了。 临走前,她拉住了人:“洄州哥哥,康哥哥他没事吧?” 杨康被解洄州弄晕之后,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睡一觉就好了。” 解洄州只是点了他的睡穴,倒也没对人做什么。 “那我们回房吧?” 她瞬间开心地挽住男人的胳膊。 回房间之后,她才好勾引他上床。 解洄州不知道人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开心。 阿梨原谅他了。 她果然还是爱他的。 他以后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 “好。” 他将人带回自己的家,眼中满是笑意。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已经进房间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直接脱衣服拉他上床? 少女思索着,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放在腰带上了。 她轻轻一扯,腰带就落了地。 解洄州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然而下一刻,他就被人推到了门边。 等他回神时,少女已经压着他亲了。 “……”。 她在做什么? 解洄州的脖子被少女的胳膊缠住,他被迫低头。 少女的吻毫无章法,她胡乱地啃。 “洄州哥哥。” 她亲就算了,还一边喊他。 男人瞬间有些失控,很快,他就占据了主动权。 秦霜梨被人摁在了门边亲,这一次,两人都喘的厉害。 少女嘴角弯弯,她的手又动了。 解洄州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腰带松了。 他忙放开了人。 “阿梨,你做什么?” 他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退后了几步。 秦霜梨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洄州哥哥不是知道阿梨想要什么吗?” 她又往前了几步,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少女唇红齿白,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勾人。 “阿梨想要一个孩子。” “洄州哥哥不是知道吗?” “所以,我们现在洞房吧?” 她说完,缠他缠的更紧了。 今天,一定要洞房。 解洄州知道她想要孩子,可……他们到底还没有成婚。 她不怕自己吃亏吗? 解洄州眉头皱的发紧,他再一次将人拉开。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欺负了她。 “洄州哥哥?” 秦霜梨再一次被人推开,她面上带着委屈。 他到底要闹哪样? “阿梨,这件事要等拜过天地之后才能做。” 他有自己的原则,他不愿就这样委屈了她。 她不懂,他不能装不懂。 “那我们现在就拜堂?” 拜堂有何难?直接对着天地拜一拜再对着彼此拜一拜就好了。 解洄州眉头皱起,他摇头,不能这样,这样的话,两个人不会长久的。 他这辈子都只想和阿梨在一起,自是想要与她长长久久。 三书六礼,媒婆提亲,这些过程必不可少。 何况,他还未见过她爹。 若他现在欺负了她,她爹日后不肯让他们在一起就完了。 解洄州想的比较长远,他很快就克制了下来。 他将一切火气都压下,离她远了些。 秦霜梨听着人说了一堆大道理,她的眸色黑了几许。 “可阿梨就要今日洞房。” 她无理取闹,不断试探他的底线。 “爹爹为阿梨寻了一个夫婿。” “可阿梨不喜欢他。” “阿梨就想现在和洄州哥哥在一起。” “洄州哥哥,我们洞房吧?” 她将自己的外衣扯下,湿漉漉的眸中带着满满的爱意。 “阿梨最爱洄州哥哥了。” 她再一次勾引他。 她说的仿佛不是假话,唇又吻住男人的唇。 “阿梨。” 解洄州被吻到迷糊,他掐着少女的细腰,声音喑哑。 “不能这样。” 他还有点理智。 温香软玉在怀,他被她勾得要疯了。 可他还有些理智,他不能这样做,他若做了,和那种下作之人有何区别? “乖。” “阿梨,来年,我们便成亲。” “来年我就给你一个孩子。” 到时候她想要多少个孩子,他都可以给她。 “不要,阿梨现在就想洞房。” “阿娘早早就死了,没人可以做阿梨的靠山。” “阿梨若现在不先洞房怀上孩子,爹爹肯定还会逼着阿梨嫁人的。” “阿梨就要一个孩子。” 少女说到最后都哭了。 “呜呜~” 她将自己的身世半真半假的说给他听。 “洄州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和阿梨洞房吗?” 她抽抽噎噎的说着,眼圈都红了。 解洄州第一次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原来阿梨早早的就没了阿娘,怪不得她不懂成亲的流程。 没有生母的教诲,她自是很多都不懂。 或许,她也根本不懂洞房是什么意思。 他就更不能欺负她了。 “别哭了。” “阿梨,莫哭。” 解洄州将人抱到了书桌前,他让她坐在椅子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少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满是算计。 今天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成亲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 “我……也不愿……就这样委屈了你。” 他只是一介书生,如今还身无功名,如何能委屈她? 她没有娘亲教,他便教她就是。 秦霜梨听完他的话,心瞬间凉到了谷底。 她就知道,像解洄州这样古板的人,他肯定不会和她洞房的。 失策了。 秦霜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这次,她真的想哭了。 解洄州耐着性子和人说了许久的道理,距离新年也不过两个多月了。 再熬半年,等会试过后就好了。 “洄州哥哥,我明白了。” 她冲他点头,一脸以后不会这样做的表情,以后也不会这么不懂事了。 解洄州见她真的懂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她以往那些行为也有了解释。 他的阿梨实在太难了。 他以后更要好好爱惜她。 男人面上坚定无比,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秦霜梨任由他亲,面上依旧满是笑容。 然而她的心中却在盘算着,待会她就要离开这里,再也不来了。 没关系,过两天,他一定会主动和她洞房的。 解洄州亲完之后就起身出门了,他的脚步细看之下有些凌乱。 “阿梨等我一会。”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丢下一句。 秦霜梨见人突然离开,她的眼眸都亮了。 这不就是她离开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少女整理好衣服就开门离开了。 她并不关心解洄州去哪,去哪都不关她的事情。 她决定了,在她和杨康成婚之前,她都不要再理解洄州了。 解洄州其实并没有去哪里,他只是去冲了一个冷水澡。 等他灭了欲火,浑身湿漉漉回到房间的时候,秦霜梨早就不见了。 她去哪了? 回家了? 解洄州将房内巡视了一遍,发现少女早就离开了。 他这次倒没有注意到少女是何时离开的? 那她明日还来看他吗? 一想到她以后都不会找杨康了,他就开心。 日后,他就坐在这里看书写字,阿梨偶尔帮他磨墨,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解洄州开始期待这样的生活了。 这一天,因为心情好,他一口气将两册策论读完并作了注解。 …… 而马车上的秦霜梨还在生气,她想,接下来的两天,她定要再接再厉,逼一逼解洄州。 她就不信了,他真的不和她洞房。 “小姐事成了吗?” 绿竹照例询问,给她倒了一杯茶。 “没有。” “不过快了。” 她喝了一杯水后,怒气总算平息了一些。 “回府吧。” 今日就先这样了。 绿竹还有些不习惯,这还是小姐第一次这么早回府,午时都没到呢! 不过早些回去也好,就不用担心被老爷发现了。 秦霜梨回房不久,管家就寻来了。 “小姐,绣坊的绣娘来了。” 她的嫁衣,就要绣好了。 “好。” 嫁人只有一次,她当然要风光出嫁。 她也想要自己漂漂亮亮的。 绣娘绣的喜服很好看,秦霜梨试穿了一下,发现刚刚好。 “就这样吧。” “不用改了。” 她很喜欢。 “小姐真漂亮。” 绿竹看呆,小姐真的很漂亮。 “就你嘴甜。”少女开心得很,她也觉得自己漂亮。 主仆二人一路说笑回房,等到了房间之后,绿竹才询问起了她的计划。 “今日已是十月二十三了。”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姐说很快就能事成,那小姐有什么计划? “天机不可泄露。” 秦霜梨没说,但她心中已有了对策。 她和杨康的新婚夜,将会变成她和解洄州的新婚夜。 她就是要刺激他做出背德之事。 …… 十月二十四,她刚到梨园巷就看见了解洄州,他仿佛在等她。 男人见到她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亮起,他走来便握住了她的手。 秦霜梨想也没想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解公子,还请自重。” 她往杨康家去。 解洄州突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这是怎么了? 昨天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她不是也原谅了他之前的过错了吗? “什么意思?” 他再一次拉住了她的胳膊,面色阴冷。 她最好是在和他开玩笑。 “哼,你还看不出来吗?” “昨天是我耍你的。” “我讨厌你,我还要嫁给康哥哥,我不嫁你。” 她推开他,下意识跑了起来。 可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她如何能跑得过解洄州。 “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森冷,他的怒气,快压制不住了。 她说她昨日是在骗他? 他听错了吧?阿梨不会骗他的。 她那样爱他,他也爱她。 “解公子还听不懂吗?” “阿梨故意耍你的,你莫要再纠缠我了。” “解公子莫要再轻贱自己纠缠于我了。” “那样阿梨会觉得你廉价下作。” 她说话很难听,句句刺激着他。 解洄州完全愣住了,他似不可置信。 少女趁机逃开了,她进了杨康家门后还反锁了,仿佛怕他进来。 阿梨……她竟然敢耍他! 解洄州生平第一次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已经要气疯了。 阿梨,她简直该死,他杀了她。 然而,他想是这样想,却迟迟没有动作。 行!她耍他不要他,那他也不要她。 他就等着她嫁进杨家受婆母摧残。 接下来两天,杨康和秦霜梨开始布置屋子了,他们挂起了红绸。 婚期也如约而至了。 解洄州以为自己会冷眼旁观,可他到底忍不住了。 阿梨成婚这天,他再一次点了杨康的睡穴。 他发了疯的想,今日他便取代了杨康。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不要养文~ 第37章 强夺:阿梨,唤我夫君 秦霜梨和杨康一起准备婚礼的这两天,解洄州原本打算搬离这里,眼不见为净。 不过只是一个女子,人生在世几十年,他总不能一直耽于美色。 然而,等他将所有东西收拾完,他却迟迟没有动身。 男人站在窗前,他又在听着隔壁的动静。 秦霜梨正在贴新的对联。 “康哥哥眼睛不好,阿梨贴就好了。” “康哥哥帮阿梨扶着梯子就好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要成婚的喜悦,灵动又好听。 解洄州只觉得嘲讽:“呵。” 阿梨眼光真差。 她果然蠢笨。 天下郎君那么多,她偏偏看上杨康? 一个瞎子,什么都做不了,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连对联都得她自己贴,她要杨康有何用? 解洄州越想越生气! 阿梨竟然敢玩弄他! 他就看她以后过的如何凄惨! 这一天,秦霜梨不止贴了新对联,她还将屋子挂满了红绸。 杨康确实什么都帮不了,但没关系,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解洄州。 他也该上钩了吧? “要是康哥哥的眼睛能好就好了。” 少女感慨了一句,面上有些许惆怅。 大夫早就看过了,杨康的眼睛再无复明的可能了。 “辛苦阿梨了。” 杨康也有些愧疚,他什么都帮不了她。 好在,过两天,阿梨姑娘就能和洄州兄重归于好了。 这一日,解洄州依旧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将所有行李放好,到底没有离开。 他想,他才不走。 凭什么他要走? 明明是阿梨先来招惹他的,要走也是她和杨康走。 他们最好走得远远的,不然,他迟早杀了他们两个人。 解洄州如此想着,他更加坚定了。 他绝对不走。 阿梨想和谁成亲就成亲,他才不在乎。 等她成为人妻之后,他就会彻底断了对她的心思。 她也最好不要再惹到他,不然,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一晚,解洄州一夜未眠。 …… 隔天,秦霜梨早早地出府去买喜糖了。 今天,她有重要的事情做。 “小姐真的要买喜糖送给解公子?” 绿竹不懂。 要是解公子生气的话,该怎么办?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便会事成。” “绿竹,成与不成,就看今天了。”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逼疯解洄州的机会了。 “小姐,那我们要买多少?” 喜糖需要送很多人吗? “买一份就好了。” 因为宾客只会有解洄州一个人。 “小姐,买好了。” 绿竹挑选完忙上了马车。 秦霜梨点头,嘴角弯弯。 “你去茶楼等我。” 待到了梨园巷之后,秦霜梨将绿竹给打发了。 少女独自一人提着喜糖往杨康家去。 她要带着杨康一起去送喜糖,这样更能刺激到解洄州。 然而,杨康不在家。 他去哪里了? 秦霜梨只能无聊地坐在院中等人。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半个时辰后,杨康还是没回来。 “都要午时了。” 秦霜梨看了一眼天色,眉头轻皱。 喜糖还没送给解洄州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想过解洄州的原因,下一刻,她的门突然被推开。 解洄州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 他来这里做什么? 秦霜梨瞬间精神了起来,她从位置上起来。 不过,她没和人说话,她转身就要进屋了。 少女脚步匆匆,一脸惊慌。 解洄州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瞬间起了波澜,她又躲着他! 阿梨这个坏女人。 她以为他来做什么? 她至于躲着他? “站住。” 她再不站住,他就杀了她。 秦霜梨直接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她脚步不停。 解洄州立马就将人拦住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人,他和她说话,她没有听见吗? “解……解公子有事吗?” 她往后缩了缩,仿佛在惧怕他的靠近。 这会,她到底在怕什么? 解洄州越发不想如她的愿了,他又靠近了她几分。 “躲什么?” 她凭什么躲他?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她现在还敢躲他? 还有,她往后退一步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不想靠近他? 还是说,她因为杨康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会,她要清白了? 从前她亲他抱他勾引他的时候,就不在乎清白了? 解洄州眸底一闪而过的疯狂,下一刻,他直接将人抱起,让她直接窝在了他的怀中。 她不想靠近他,他更要靠近她。 他今日来,只为一件事。 “阿梨,你确定要嫁给杨康?” “不悔?” 只要她说不悔,他日后不会再踏足这里半步。 秦霜梨被人高高抱起,她瞬间一脸恼怒。 少女白皙细腻的小手不断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解洄州,你干什么?” “你快放我下来。” “康哥哥就要回来了。” “你快走。” “不然待会……他会误会的。” “阿梨不想他生气。” 少女声音急切无比,面色涨红,她仿佛真的在怕杨康回来会误会。 解洄州:“……”。 “杨梨。” 她真的想死吗? 杨康会误会,会生气,那他呢? 她是真的不怕他发疯吗? 他疯起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解公子……你快放阿梨下来吧。” 秦霜梨眼圈都红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解洄州简直要被气死了。 怒气上头,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秦霜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就抵在了院中的桌子上。 他……他他他…… 他想做什么? 不会现在就在这洞房吧? 解洄州掐着人的下巴,他俯身下去,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秦霜梨只觉得一疼,她嘤咛了一声。 “唔。” 她下意识就要起身,然而,她的手她的身体,被男人压制住了,她起不来了。 “解……” 她未出口的话被男人吞入口中。 他开始亲她了。 蛮横无比,霸道强硬,他化身从阿鼻地狱出来的恶魔。 她被迫承受他的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秦霜梨要窒息而亡时,解洄州终于放开了她。 “两清。” 从现在开始,他就当不认识她。 这一吻,就算她还他的,他们互不相欠。 日后,嫁娶随意。 解洄州说完,他起身便往门口去。 他的脚步坚定,也没再回头。 秦霜梨被亲懵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回神。 什么两清? 他和她两清? 他确定他真的能和她两清。 少女嘴角弯弯,很快就将眼中的算计掩饰住,她拿着喜糖追了出去。 解洄州满脸冷意,他的指尖攥紧,就在他要推门回自己屋时,他的袖子被人抓住。 他的心有一瞬间跳得飞快…… 难道,阿梨后悔了? 她不和杨康在一起了?她打算和他在一起? 就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解洄州的脑中就想了许多。 越想,他的心就跳得越快。 肯定是这样的,她定是不想和杨康成婚了。 阿梨果然还爱着他。 解洄州微微凸起的喉结滚了又滚,指尖动了又动。 哼,就算阿梨现在想和他在一起,他也是不愿的。 他才不要一个和旁人定过亲的女子! 阿梨休想让他回心转意。 他是不会回头喜欢她的! 解洄州如此想着,面色就更冷了。 他抬手就要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可许久过后,他的手依旧没动。 “……”。 罢了,他就听听阿梨这个负心的女人到底还要说什么。 他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然而,秦霜梨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说那些话。 他听见她说:“解公子,虽然我们之间闹过许多的不愉快,刚刚你还……” 她有些停顿,面色微红,好一会之后她才继续说:“但我和康哥哥依旧把解公子当成知己好友。” “所以阿梨今日特意来给你送喜糖。” “明日,解公子记得来喝喜酒。” 她说完,就将喜糖递了出去。 少女嘴角弯弯,她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再一次紧紧攥起地手。 原来,她是来给他送喜糖的! 杨梨,她简直该死。 他讨厌死她了。 他以后再也不要理她了。 谁要她的喜糖? 他缺她和杨康的喜糖? “滚。” 他的怒气再也没压制住,充满戾气的眸子扫视了少女一眼。 秦霜梨被吓了一大跳,她的喜糖瞬间掉在了地上。 她慌张地跑了。 解洄州盯着她跑远的身影,浑身戾气横生。 余光看见地上的喜糖,他想也没想的一脚踢了过去。 阿梨,她日后最好安分点。 好在农忙假就要结束了,日后,他便住到书院去。 从此,他定不再见阿梨。 她也休想再纠缠他。 他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知己好友!! …… 秦霜梨跑了之后直接离开了梨园巷,喜糖已经送了,她也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了。 “小姐忙完了?” 绿竹见她这么早回来,还有些惊讶。 “嗯。” “今日事情已办完。” 只等明日了。 秦霜梨回府之后没多久,秦芜就寻来。 少女的眉头顿时皱起,她让绿竹放人进来。 “表姐。” 秦芜一身粉色水烟裙,她很自觉地坐在了秦霜梨身边。 “有事?” 少女抿了一口茶,表情淡淡。 “表姐就要成婚了,阿芜想着多来陪陪表姐。” “日后表姐去了燕京,身边就没有人可以说心里话了。” 秦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开口。 秦霜梨没接话,等着她继续开口。 她倒要看看秦芜想做什么? “表姐,是叔父让阿芜来的。” 秦芜今天来确实没什么想说的。 她也知道秦霜梨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所以,她就不浪费这个口舌了。 她想要的,日后自会自己争取来。 秦霜梨这会听懂了,她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秦芜被赶,她的面上瞬间难看了起来。 “表姐……” 她还想说什么,但秦霜梨又冷着脸开口了:“走吧,我要休息了。” “……”。 秦芜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绿竹见人走了,她才进来:“小姐快休息吧。” 表小姐每次来,都居心不良。 小姐还是不要靠近表小姐的好。 “嗯。” “再让她开心几日。” 最迟明年四月,秦芜就得死。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接下来的时间,秦霜梨都窝在床上看春宫图。 她必须趁着这点时间多学点东西,不然明天她该哭了。 听说洞房会很疼,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她很怕疼的。 秦霜梨看了好一会,面色都红了。 绿竹躲到屋外去了,她不敢和小姐一起看,太羞耻了。 这一日,主仆二人一个躲门外一个躲屋里,互不打扰。 …… 成婚这日,秦霜梨早早地便将嫁衣穿好了,杨康也给自己换上了喜庆的新郎服。 只要吉时一到,他们就可以拜堂成亲。 秦霜梨并没有盖盖头,她焦急地等着什么。 解洄州会来吗? 他应该会来的吧?再不来,她就真的要成婚了。 然而,一直到吉时到,解洄州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秦霜梨这会着急了。 不会吧?他该不会真的不打算来了? 他真的要和她两清? 怀揣着担忧,少女自己去点了喜炮。 喜炮响,吉时至,新人拜堂成婚。 秦霜梨装模作样地盖上了盖头,她和杨康要拜堂了。 “夫君。” 她故意唤了一声,意在提醒隔壁。 然而许久过去,解洄州还是没来。 秦霜梨心凉到了谷底。 然而,就在她和杨康要夫妻对拜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换了一个人。 杨康今日穿的并不是黑色的长靴。 所以,这黑色长靴的主人是……解洄州。 她慌张地掀开了盖头,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杨康。 “夫君。” 她忙靠了过去,想要看人的情况。 然而,她的胳膊很快就被人拽住了,下一刻,她直接被人打横抱起。 解洄州满脸阴冷,他也想劝自己放下,可无人知道,他在听见隔壁的喜炮声时,他就已经疯了。 阿梨竟然真的要嫁给杨康。 她简直该死。 她嫁谁不是嫁?偏偏不嫁他? 是她先亲他勾他的,今日,她也只能嫁给他。 解洄州将人抱回自己房间之后,手瞬间就动了。 少女的腰带眨眼掉下,她的衣裳也被扯开。 解洄州的唇落在了她的锁骨处。 “阿梨,唤我。” 他也想听她唤他夫君。 见人迟迟不喊,他发了狠地磨她:“唤我夫君。” …… 作者话:求催更,求好评,求免费小礼物,女主怀崽后就跑 第38章 解洄州:阿梨,我给你一个孩子 “阿梨。” “唤我夫君。” 解洄州见人迟迟没反应,眼中的嫉妒完全藏不住。 凭什么她可以唤杨康为夫君? 唤他就不行? 男人的大手掐在她细腰上,满脸凶意。 行!不喊就不喊,好像他很稀罕一样? 他才不稀罕。 男人如此想着,却又发狠地咬了她一口。 秦霜梨被人打横抱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是故意不理人的。 这会又被人咬了一口,她疼得受不住了。 “唔。” 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膛处,想将人推开,然而,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人。 “唔。” “解……” 她的口中溢出两个字,但都不是解洄州想听的。 男人一脸冷漠,他半弯着腰,很快就将人吻得迷糊。 她还不肯能唤他夫君? 解洄州的手又放在了她的衣领上,他狠狠地又扯开了些。 “阿梨,唤我夫君。” “我给你一个孩子。” 今日,他和她洞房。 她不是执着于明年八月生孩子吗?他可以给她。 她最好考虑清楚,杨康身体不好,还是一个瞎子,她若是怀了孩子,他照顾不了她和孩子的。 最重要的是,杨康能比他厉害吗?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不肯服输。 解洄州想,他今天就能让阿梨怀上孩子,杨康或许到明年都不行。 “阿梨,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她就该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最好莫再惹他生气。 解洄州的唇总算离开了她的唇,但他整个人又逼近了她许多,他的手,还捏在她的后脖子处。 秦霜梨有一种命脉被掐住的感觉,她的心越跳越快。 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今天,果然要洞房了。 少女虽然欣喜,但面上还是一副慌张的模样。 “阿梨不懂解公子的意思。” “解公子对康哥……夫君做了什么?” “夫君为什么会晕倒?” 她说着就要开门出去看杨康。 解洄州又怎么肯轻易放过了她? “你唤我什么?” “阿梨,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谁允许你勾我之后又嫁给旁人?” 他快被她气死了。 阿梨,她当真就那么想嫁给杨康? 嫁给杨康有什么好处? 他的眼尾隐隐泛红,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正疯狂地压制着什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死还是退亲?” 她若弃了杨康,他便不生气了。 此刻的解洄州阴沉无比,他没拿匕首,但他的手已经掐上少女的脖子了。 秦霜梨:“……”。 她再一次怀疑起解洄州的身份,他当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以前是杀手呢! 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阴暗。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秦霜梨迟迟没开口,她的面上依旧满是慌张。 解洄州掐着她脖子的手满满地收紧,她想死吗?那他便成全她。 她死了也好,就再也不用烦他了。 男人如此想着,眸中的狠厉越发的明显。 然而,一刻钟过去,秦霜梨还好好的。 “……”。 少女的面上多了丝丝的“害怕”,她缩了缩脖子。 “疼。” 她呜咽了一声,目露委屈。 他还真的要掐死她? 该死的解洄州,他居然真的敢掐她。 秦霜梨不止一次庆幸了,还好她没有喜欢他,不然被他这样对待,她真的该难过哭了。 还好还好,这辈子,情爱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解洄州听她说疼,他的手瞬间就松了。 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罢了,不杀她了。 她那样笨,定是被那杨康蛊惑了。 只要他给她一个孩子,她定不会再念着杨康了。 阿梨定是还爱着他的。 解洄州到底心软了,他将人抱进怀中,“阿梨乖,唤我夫君。” 只要她乖乖唤他一声,他就不杀她。 秦霜梨被人抱住,在解洄州没看见的那面,她的嘴角弯了又弯,眼中的算计又多了几分。 这次她很乖,并没推开人。 气氛都到这了,再推开他就不好了。 “洄州哥哥……” 她虽然没唤夫君,但到底没再唤解公子。 解洄州的面色好了些,但他还不肯放过她。 就在秦霜梨还在思考什么的时候,男人一把将她抱起,而后大步往床上去。 少女很快就被放在了床上,男人随之靠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拉到最近,气息纠缠。 她听见他说:“阿梨。”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你只能做我此生唯一的妻。” 他虽从没尝过情爱的滋味,但也知道女子最重承诺。 他会聘她为妻。 “阿梨,唤我夫君。”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他的手摸向了少女的脸颊。 他能感受到少女略微瑟缩的身体,她好像在害怕。 不过,她害怕也没用,今天,他要定她了。 “阿梨,忘记杨康。” “日后,我便是你唯一的夫君。” 这句话说完,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压低身体,和少女抵死纠缠。 秦霜梨并没有机会开口说什么,她只能被迫承受着男人的“怒火”。 男人的吻从她的唇慢慢往下,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被人亲这,她浑身都僵住了。 可不等她多想,男人的手又开始动了。 她的外衣落了地,头发也彻底散开了。 “解……” 少女突然有些紧张,眼中也没了笑意。 他怎么还吻她的手了? 秦霜梨刚刚想起身看他,可没一会又被人按回了床上。 “不许动。” 他有些凶,指尖微动,便帮她脱了鞋。 秦霜梨瞬间浑身都痒了起来,她的眼圈都因为痒意红了些。 男人的吻能止痒。 解洄州的吻流连在她的脖子和耳后,她下意识攥紧了被子。 “阿梨,要我吗?” 他停下了所有动作,突然这么问她。 秦霜梨一身的火,她的衣服也乱得不行。 “要。” 她一边说还一边点头。 她要他,她真的要他。 解洄州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瞬间有些意外。 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不要杨康了?” 他突然又亲了她的鼻尖一下,爱抚似的摸她的头发。 “不要了。” 秦霜梨有些痛苦,她好想亲亲。 她的欲望,早已被解洄州勾起。 解洄州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她的回答,确实让他开心。 “嗯,真乖。” 男人将眼中的杀意掩住,又俯身亲了她。 两人唇舌纠缠,少女时不时嘤咛。 “洄州哥哥……” 她一点都不矜持,很快就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她还想要他亲。 “乖,唤夫君。” 他将人抱进怀中,眼中多了丝丝的蛊惑。 “唤我夫君。” 他再一次开口,指尖微动,她的中衣完全开了,少女殷红色的小衣瞬间暴露在了空中。 秦霜梨眼中带着茫然,因为凉意,她忍不住发抖。 “夫……君。” 她被蛊惑住,红唇轻启。 她今日本来就化了比较浓艳的妆,这会看起来,更让人心动。 解洄州再没了犹豫了,他俯身要了她。 “阿梨,是你先招惹我的。” “记住,日后,你只能在我身边,只能是我的人。” 她的过去,他不在乎,但她的未来,一定只能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他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 后来,少女的啜泣声响起。 “乖阿梨,喊夫君。” 他要听一千次一万次。 秦霜梨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识,她乖乖地喊。 “夫君。” “夫君。” “夫君。” 他不要欺负她了。 少女的眼圈都红透了,眼泪掉不停。 原来话本并没有骗人,第一次洞房,真的会很疼。 “乖阿梨。” “张唇。” 男人诱哄着她。 床上并没有床帐遮挡,男人的目光虽然落在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但余光却注意着不远处燃着的香上。 “阿梨,你只能是我的。” 从前他便明白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争取才能拿到。 他想活着走出杀手阁,那就要杀了其他竞争者,成为最出色的杀手,这样,就没能对他如何了。 如今,他想要阿梨,自是也要耍些手段了。 这香,是他特意买来的。 希望阿梨能有一个美好的洞房夜。 男人的唇又辗转往下,少女再一次嘤咛。 然而,解洄州不知道的是,秦霜梨早就知道他点了情香了。 她故意中招不过也是为了配合他。 毕竟,她只想要一个孩子,其他的都不要。 所以中不中招,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她只是有些讶异解洄州会用这样的手段。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迷糊中,少女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解洄州不可能真的喜欢她。 她和他,只是一段短暂的露水姻缘。 他或许只是被她撩起了欲望,所以以为非她不可。 这世间男子大多三妻四妾,都不可信。 她不能沉溺于情爱之中,杀了苏子固,带着孩子当寡妇才是她想要的。 如此想着,她的心更狠了几分。 在迷情香的作用下,她也愈发大胆了。 两人抵死纠缠,秦霜梨被逼着喊了许久的“夫君”。 “夫君。” “夫君。” “夫君。” 她翻了个身,委屈地喊着。 男人丝毫不满足,他的大手还落在她的腰上。 “再唤。” 解洄州满脸的禁欲清冷,可他如今做的却是下流事。 “洄……州哥哥。” 她的声音有些破碎,眼泪再一次落下。 他一点一点的将她的眼泪吻掉。 “杨康好,还是为夫好?” 屋外的日头刚刚好,快到午时了。 香早就灭了,秦霜梨有一瞬间的清醒。 她到底是女子,也会觉得羞耻。 此刻,她的脖子全红了。 大中午,她和解洄州腻在屋子做那事。 这和她想象中的新婚夜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没关系,早点洞完房,她还能早点回府。 “夫君……好。” 她的胳膊攀着男人的脖子,一脸娇羞,此刻她的眼中只剩下他这个男人。 解洄州心情大好,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显阴郁了。 她说的最好是实话。 “夫人的身体,很漂亮。” 解洄州抬眸,他看着脸颊带着晕红的少女,夸赞了一句。 青天白日,他自是什么都看的清楚。 秦霜梨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身体更是迅速地变红了。 他混蛋。 他好坏。 他怎么还……叫她夫人了? 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少女很快又晕乎乎的。 没一会,她又堕入了无限温柔之中。 “哼。” “别……” 少女下意识轻哼,她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中。 可男人不肯,他将人捞进怀中。 两人紧贴着,暧昧不断。 “夫人说,为夫厉害?还是杨康厉害?” 还有,是他亲的好,还是杨康亲的好? 一想到杨康,他就醋疯了。 这会,他忍不住和人比了起来。 秦霜梨忙了一上午,加上昨晚她熬了一宿,她已经很困了。 “洄州哥哥厉害。” “呜呜。” 又累又困。 秦霜梨想,这次过后,她一定要休息两天再和人睡。 “嗯。” 他当然知道,他最厉害了。 杨康有什么好的? 眼瞎就算了,还有一个刻薄的母亲。 阿梨和他在一起才是对的, 他最厉害,他会吃醋,他还会让她舒舒服服。 最重要的是,他还会哭呢! 想到这里,解洄州的眼睛微酸。 第一次初尝情爱,他很喜欢。 日后,阿梨便会是他一辈子的妻,他绝不负她。 秦霜梨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应该要死了。 好累好累好累,好困好困好困。 他的力气怎么好像用不完? “洄州哥哥,阿梨困。” “想睡觉。” 她拉着他的手撒娇,眼中满是祈求。 都已经两个时辰了,是不是该放过她了? 她虽然很想怀一个孩子,但她也需要休息。 “好,再等等。” 他亲了她一下,又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手。 少女点头,她以为他会说话算话。 然而…… 一直到天都黑了,她都没能从床上下来。 解洄州一定是一个假书生,他怎么说话不算话? “呜呜。” 她真的要哭了。 秦霜梨真的后悔了。 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怎么解洄州和她印象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一样? 他说他是将军她可能都会信。 他真的好强壮。 …… 作者话:求别养文~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女主很快就死遁跑了。 第39章 一同沐浴 “解洄州,你走开。” 秦霜梨的手刚撑在床上打算起身,没想到男人又吻住了她。 他怎么那么不克制? “唤夫君。” 男人喘息着,借着月色,秦霜梨能看见他胸膛处几道抓痕。 “夫……君。” 她倒也乖,没有反驳他。 “真乖。” 解洄州嘴角弯了弯,他俯身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在秦霜梨打算开口的时候,男人突然一把将她抱起。 “不欺负你了,去沐浴。” 他将她裹在被子中,而后出了门。 秦霜梨不懂,他都没烧热水,去哪沐浴? 后来,他带着她去了对门,那有早就备好的热水。 谁准备的? “洄州哥哥,我自己洗就好了。” 男人将她放在水中之后就一直站在浴桶前,他的手中还拿着巾布。 她瞬间猜到他要做什么。 她可不用他帮忙洗。 然而,她的拒绝无效。 秦霜梨根本躲不开男人,她只要稍微一动,她就腿软。 她坐都坐不好了。 “夫人这是害羞了?” 解洄州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又深了几许。 秦霜梨:“……”。 随便吧,他爱洗就让她洗,她刚刚好可以再睡一会。 反正他看都看过了!噢!不对,也不止看过。 少女直接趴在浴桶边缘,她开始补觉。 解洄州帮她搓背,他的目光久久落在少女布满红痕的身体上,眼中一闪而过的魇足。 原来,情爱之事是这样美好。 阿梨,日后就是他的了。 秦霜梨不知道这个澡洗了多久,她只知道,后来浴桶变小了许多,挤得她喘不过气。 原来解洄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进来。 他和她……一起沐浴。 “你干什么呀?” 她瞬间皱起眉,有些不开心。 他脏不脏呀?怎么还洗她洗过的水?而且,她还没有出来呢! “不脏。” 男人哑声道,大手再一次掐住少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两人的唇,再一次碰到了一起。 秦霜梨:“……”。 完了,她刚刚洗完,看来又要脏了。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周围并没有烛火,唯有些许月色洒落在他们身上。 凉风吹过,少女的身体瑟缩了两分。 “冷。” 她刚一呢喃,男人就放开了她。 “回去吧。” 解洄州抬手将被子扯了过来,很快就将人浑身包住。 “嗯。” 她很乖,任由他抱着她回去。 一直到回到床上,她才从被子中探出头来。 “夫君?” 她唤他,也不知道解洄州在衣柜前寻什么呢? 她有话和他说。 “嗯?” 男人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过来,见她唤他,好心情地回应她。 “夫君过来坐。”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解洄州倒也听话,他坐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秦霜梨会一下子就缠了上来。 他的眉头瞬间就皱起,她不是困了吗?这会怎么还…… 她要是还想再来一次,他倒也可以……成全她。 秦霜梨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绝对不抱他了。 “夫君。” “我们如今是何关系?” 少女眼圈红了些,她委屈地看着人。 解洄州听她声音不对,忙握住了她的手。 “自是夫妻。” 这一生一世,都会是夫妻。 他绝不会负了她。 秦霜梨听到了想听的答案之后才继续开口,她的头微微低垂着,将眼中的那些算计和阴谋掩住。 “那……夫君是不是应该听阿梨的?” “阿梨的身子都已经给了夫君,若夫君不待阿梨好,阿梨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霜梨说着,声音越发哽咽了。 解洄州被她乱了心神,他忙点头。 “我日后定听阿梨的。” “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他爱她,他只听她的。 “那可就说定了?” 诡计得逞,秦霜梨瞬间露出了笑容。 解洄州看见了她的笑容,他的心中一闪而过的躁意。 头一次开荤的男人总有使不完的劲。 阿梨,她很美。 “嗯。” 他会听她话的。 “夫君真好。” “那阿梨再告诉夫君一个秘密。” 少女缠住他,粉唇贴在他的喉结处,她轻舔他。 “阿梨和杨康公子之间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些日子,夫君所见所闻都是阿梨特意为之。” “阿梨最爱夫君,又怎么会嫁给旁的男子?” “夫君会生阿梨的气吗?” 她仿佛怕人生气,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手也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当真?” 解洄州又怎么会生气? 他惊喜还来不及。 “嗯。” 少女点头,脸上还有些许慌张。 解洄州得了肯定答案,他瞬间就笑了。 他就知道,阿梨果然爱惨了他,他日后要对阿梨更好更好。 “阿梨只是想让洄州哥哥吃醋,这才请杨康公子帮忙演了一场戏。” “洄州哥哥不生气就好了。” 她主动窝在了男人的怀中,温热的鼻息喷薄在男人的脖子边,他浑身瞬间僵硬。 阿梨,她太会磨人了。 “不生气。” “只盼阿梨此后依旧爱我。” 他说完,也紧紧地回抱住她。 秦霜梨口中答应,心里想着的却是:她才不会爱他。 他明年就要死了,她怎么可能爱他? 她也不允许自己爱上解洄州。 女子总被情爱困住,甘愿困于后宅了却残生。 她若爱上解洄州,而他又是一个必死的结局,那她的余生岂不可悲? “阿梨最爱夫君了。” 秦霜梨又向他撒了一次娇,浑身柔弱无骨。 解洄州的眼中多了丝丝的笑意,他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人。 “穿上吧。” 她的衣服早已被他撕烂,怕是不能穿了。 秦霜梨没拒绝,余光却忍不住地看向了地上被撕烂了的嫁衣。 解洄州,他真的好凶! 秦霜梨躲在被子中穿好了上衣,就在她要穿亵裤的时候,男人突然制止了她动作,他拿出了一瓶药膏。 “上药。”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让秦霜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 她没受伤,上什么药? 后来,解洄州直接掀开了被子,他握住少女的脚腕,直接将她拉向了自己。 秦霜梨:“……”。 她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别。” 她阻止了他的动作,她不用他帮她擦药。 解洄州的手被她握住,他满眼都是疑惑。 她刚刚不是一直哼唧着喊疼吗? “不用就是不用。” 秦霜梨往后退了几步,她摇头。 解洄州哪里肯放过她? “阿梨,你害羞了?” 他倒是第一次见阿梨这样,她竟然也会害羞。 秦霜梨:“……”。 谁害羞了? “来吧。” 哼,她才不怕呢! 反正她迟早和他生一个孩子,还羞什么? 他都不羞! 秦霜梨躺平了,她随便人怎么折腾。 解洄州见她这样,浑身突然燥热了些。 他的脑中又下意识地闪过了白日洞房时的某些画面。 少女的香肩,腰上的印痕,他们抵死纠缠。 他的耳尖,瞬间红透了。 不知为何,他的指尖烫了些,他明明都还未触碰到她的伤处。 “阿梨乖。” 他又亲了她一下,心软得不能再软了。 上药过程中,秦霜梨只觉得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唔。” 她嘤咛了两声,脚趾止不住地蜷了又蜷。 不行,她该走了。 再待下去,她怕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其实话本也不是完全骗人的。 洞房也会有欢愉的。 “好了。” 解洄州起身将药膏放好,等洗完手之后他才去抱人。 “想吃什么?” 他给她做。 世人都讲究君子远离庖厨,但他不是君子。 解洄州知道,他只是一个阴暗的小人。 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将阿梨占有,更能用迷情香迷惑了阿梨。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杀手,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他自私阴暗,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好在,阿梨也爱他。 阿梨最爱他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跳得更快了。 “不吃了,洄州哥哥,阿梨得走了。” 秦霜梨将亵裤穿好,而后主动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细腻白嫩的胳膊勾住男人的脖子。 “洄州哥哥还没见过爹爹。” “所以也并不知道爹爹是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阿梨爱洄州哥哥,但阿梨和洄州哥哥之间的关系还未得到爹爹的认可。” “阿梨得先回去。”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中满是不舍。 她一脸不想离开的表情。 “我和你一起回去。” 解洄州坚定地说。 合情合理,他也该去见见岳父。 至于他和阿梨的大婚,便等他高中之后才办。 “不行。” 秦霜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解洄州可千万不能见到爹爹,他要是和她一起回去见爹爹,她这么久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不行。 “洄州哥哥,爹爹不喜欢书生。” “爹爹只一心想将阿梨嫁入高门做妾。” “所以你不能去见爹爹。” “过些日子再说吧。” 起码等她怀上孩子再说。 “阿梨不想洄州哥哥到底为了阿梨忍气吞声。” 她一副为他好的模样,眼中多了些水意。 解洄州又动容了些,阿梨真好。 她实在太爱他了,什么都为他考虑好了。 “好。” 他说过会听她的话的,他今天就不去了。 等阿梨有一天愿意带他去,他再去。 “阿梨不想洄州哥哥去见爹爹。” “洄州哥哥可会怪阿梨?” 秦霜梨垂眸,一副他要是怪她,她就要哭了的表情。 男人瞬间心疼了几分,他抱住了她:“不怪。” “阿梨都是为了我好。” 他只会怪自己没有显贵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被她带回去见爹爹。 “嗯。” 秦霜梨见人这么说,她瞬间放心了。 少女窝在男人怀中又笑了。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算计。 “夫君,那阿梨便走了?” 她起身就要下床,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现在就要回去休息,或许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我送你回去。” 解洄州说完就要抱她出门。 她应该走不了吧? 秦霜梨:“……”。 “不……不用了。” “我有马车。” 她推了推人, 示意他把她放下来。 笑话,要是让他送她回去,岂不是要暴露身份? 绝对不行。 “阿梨住在哪里?” “客栈?城南还是城北?” 解洄州这会也想起了一个问题,他还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洄州哥哥,时辰不早了,阿梨真的要回去了。” “不然爹爹就该发现了。” 秦霜梨装作没听见他的问话,她一脸焦急。 解洄州被她这么一打岔,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 “那…… 你明天还来吗?” 他的眼中满是不舍,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情爱这么人磨人。 他会想她想得要命。 “看情况。” “阿梨若是腿……酸,就不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的脸颊满是红意。 解洄州也想起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他瞬间沉默了。 若她明日不来,他也能理解。 毕竟,她那……确实伤得……厉害。 “好了,洄州哥哥放心。” “阿梨最爱洄州哥哥了,就算阿梨明日不来,后日也一定会来。” “洄州哥哥要想阿梨噢。” “阿梨最爱最爱最爱洄州哥哥了。” 她又对他表明心迹,眼中满是爱意。 但这些爱意,也只有秦霜梨自己知道,都是假的。 她一点都不爱解洄州。 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男子值得她的喜欢。 她再也不会耽于情爱了。 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苏子固。 她想嫁给的也只有苏子固,她要苏子固的命。 “阿梨乖。” “为夫会想夫人的。” 解洄州被哄好了,他不再执着于送她。 罢了,只要她能安全回去就好了。 “那阿梨这次真的走了?” 秦霜梨随意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起身去开门。 她身上的衣服宽大无比,无论是亵衣还是亵裤,都是男人的。 解洄州将人送到门口,门刚开,他就看见门口的马车了。 少女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夫君,阿梨爱你。” 此时,她还不忘哄着人。 她要多哄着他,日后他才能多和她做床上那点事。 她才能早些怀上孩子。 解洄州满脸笑意,他看着马车走远。 秦霜梨一直到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小衣呢?该不会也落在男人床上了?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别养文,女主就快死遁啦,男主要发疯。 第40章 她要勾他上床 “小姐怎么了?” 绿竹见人迟迟不换衣服,还以为她怎么了。 “我的……小衣不见了。” 少女哭丧着一张脸,她心中满是懊恼。 她怎么能将小衣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都怪解洄州,要不是他刚刚看着她穿衣服,她怎可能紧张到忘记穿小衣了? “小姐和解公子……” 绿竹原本还不确定秦霜梨有没有和人洞房,这会听人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家小姐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好多红痕,看来,他们真的洞房。 想到这里,绿竹瞬间红了脸。 可没一会她又紧张了起来,那小姐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 “小姐,那我们现在回去拿吗?” 若不穿小衣其实也没事,反正现在天黑了,谁也看不见。 “不去了。” “绿竹,你帮我重新梳妆。” 秦霜梨忍着身体酸痛穿好了衣服,而后让绿竹给她重新弄了头发。 “小姐疼吗?” 绿竹帮人把头发弄好之后才问,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小姐肯定很疼吧? 她即使不认真看都能注意到小姐脖子上的红痕。 解公子实在太过分了。 “疼。” 又困又疼。 秦霜梨闭眼休息,眉眼都是疲惫。 绿竹尽心帮她遮掩脖子上的痕迹,虽然天黑了不怕被人瞧见,但还是谨慎些才好。 马车一路到秦府,秦霜梨直接从侧门回了院子。 “小姐要沐浴吗?” 绿竹忙给人倒了一杯水,小姐的嗓子听起来也有些沙哑,这是为什么呢? 秦霜梨也听出自己的嗓子有些不对劲了,她的耳尖瞬间红了些。 在床上喊了半天的“夫君”“洄州哥哥”,她能不哑吗? “要。” 虽然解洄州带她沐浴过了,但她还是想多洗一次。 绿竹忙去准备热水,她躺在贵妃榻上休息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白日的事情,她的耳尖又更红了。 臭解洄州,他真的只是一个书生吗? 他怎么能有用不尽的力气呢? 少女满满的好奇,然而,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他若不是书生,能是什么呢?她多虑了。 秦霜梨笑着摇头,不再去想,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也不知道她的肚子有没有揣上孩子了? 她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小姐,水备好了。” 绿竹进来伺候她,她的眼睛根本不敢乱看。 “绿竹,你帮我拿些药膏来。” 她身上那些红痕,都得抹药。 最重要的是,她还需要些消肿药。 “是。” 绿竹忙去准备。 秦霜梨自己脱了衣服进了浴桶,这会,她总算能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了。 解洄州在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看。 “臭解洄州。” 她的腰都变青了。 他怎么掐她掐得那么厉害? 怪不得她总觉得腰疼。 秦霜梨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面上满是委屈。 绿竹将药拿来之后也没有靠近浴桶,她怕看见不该看的。 “将药放下,你就去休息吧。” 罢了,她身上这些痕迹,还是不要让绿竹看见了,别等下惹小丫头红了脸。 绿竹逃也似地离开了。 秦霜梨看着她离开,她的嘴角弯弯。 日后,她定要给绿竹寻一个好夫婿。 等秦霜梨洗完澡抹完药,已经快亥时了。 临睡前,她还在想,明天或者后天得让解洄州去买些软垫铺在床上。 他的床,实在太硬了。 她不想再和他睡在这么硬的床上了! 这边,秦霜梨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而那边的解洄州,他久久未眠。 他的眼中满是光亮,看起来甚至比以前还精神多。 他此刻并未在读圣贤书,他在想着阿梨。 他从未想过,他真的会爱上阿梨。 情爱之事,果然磨人,只要想到阿梨,他的心不免又跳得飞快。 “阿梨。” 他下意识地呢喃这两个字,眼中满是缱绻。 也不知道她明日会不会来呢? 他现在就有点想她了,该怎么办呢? 要是知道阿梨住在哪里就好了,他现在就能偷偷去看她了。 解洄州满脑子都是秦霜梨,一想到白日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手也慢慢地收紧。 他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掐着少女细腰时指尖升腾出的烫意。 少女酥胸软腰,她和他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他是硬的,而她,很软。 这么想着,男人就想了许久,一直到凌晨,他才离开了窗口。 男人抬脚往外去,清冷的月色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更神秘了几分。 凌晨,他才浑身湿漉漉的回来。 解洄州又去冲了一个凉水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躁热极了。 男人进了屋之后,他随意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自己的某处,然后,他的脸色更黑了。 解洄州的指尖攥紧又松开,就这么重复几次之后,他才走向了床。 他想:睡着就好了。 床上的一切东西明明都换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躺下,还能闻到些许香味。 他的脑中忍不住又闪过了少女洁白的身体。 黑暗中,男人目光充满了占有欲。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要是现在就已经是明天就好了,要是阿梨现在来看他了就更好。 这一晚,解洄州久久睡不着。 一直到后半夜,他在床角处发现了一件水红色的肚兜。 怪不得他看阿梨穿衣服时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她竟然没穿肚兜回去! 好在她穿着他的衣服披着他的外衣,倒也不会被人发现什么。 这么一想,男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会,他总算有心情去研究少女的小衣了。 小衣上仅有两根绑带,看起来摇摇欲坠。 解洄州呼吸又一窒,他的脑中闪过某些暧昧片段,阿梨的这件小衣,还是他丢掉的! 小衣的料子很好,柔软又薄,此时还散发着属于少女身上的香味。 解洄州鼻尖微动,眸色又暗了几许。 他越发的坚定了,他一定要拿下魁首,然后早些将阿梨娶回家。 阿梨那么爱他,他不愿她跟着他受委屈。 解洄州想完,就抱着小衣睡觉了。 只有睡好,才能有精力去读书。 …… 秦霜梨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午后才醒。 “小姐,老爷让你晚上去堂屋用晚膳。” 绿竹帮她梳妆的时候才将管家的话转达给她。 “嗯。” 秦霜梨有些懒洋洋的,她有些提不起兴致。 “那小姐今日还要出门吗?” 她的意思,小姐还要去找解公子怀孩子吗? “不去了。” 她觉得有些累,不想出门。 “那小姐再上床躺会?” 虽然梳妆完了,但小姐并没有戴很多首饰,还是可以继续躺的。 “帮我拿些话本来。” 她得看些书打发一下时间。 “是。” 绿竹很快就将书拿来了,可就在她要将书递给秦霜梨时,后者突然下了床。 “爹爹出府了吗?” 她还有事情要忙。 “老爷早上便出门当值去了。” 绿竹不懂自家小姐的意思,她要做什么? “我们去书房。” 阿娘的嫁妆单子,她还没有看见呢! 之前她有问过爹爹了,他说单子不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信。 绿竹瞬间紧张起来,主仆二人悄悄出门了。 一路到了书房,这一次,秦霜梨很顺利就进去了。 “小姐快找,奴婢守门。” 绿竹捏紧指尖,她四处张望着。 秦霜梨点头,将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然而,两刻钟过去,她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到底会放在哪呢?” 难道爹爹并没有骗她? 秦霜梨眉头紧皱,就在她还想继续找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秦芜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在质问绿竹。 “表姐在里面吗?” 秦芜说完就要推开绿竹进去,一个狗奴婢也敢拦她? “表小姐,还请你等等。” “我们家小姐不喜旁人打扰。” 绿竹直接拦住人,她不肯让人进去半步。 秦芜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丫头,敢拦她? “滚开,我要和表姐说话,关你什么事?” 秦芜抬手就要打人,然,不等她的巴掌落下,门先开了。 “滚。” 秦霜梨先甩了秦芜一巴掌。 绿竹也是她可以教训的?也不看清自己的身份。 “表姐,你打我?” 秦芜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看向人,秦霜梨真的变了。 她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 “打的就是你。” “我的贴身丫鬟,也是你可以教训的?” “本小姐的人受了委屈,本小姐自是要找你算账。” “你……算什么东西?” 秦霜梨就是要羞辱秦芜。 秦芜上辈子所做的一切,这辈子就算将她五马分尸都不够还。 “我是府中的表小姐,我还不能教训一个丫鬟吗?” “我要去告诉叔父。” 秦芜脸都被打肿了,这会,她委屈极了。 “你以为自己姓秦,就真的是府中表小姐了?” “你怕不是忘记了?你只是爹爹捡回来的?是我的……玩伴。” 玩伴是什么? 那也是丫鬟。 秦芜在她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丫鬟。 “你……” 秦芜哭着跑了。 她完全没想到秦霜梨会变成这样,完全不给人面子。 她一定要告诉叔父,让叔父罚她。 “小姐,要是老爷……” 见秦芜委屈地跑了,绿竹开始担心了起来。 要是老爷相信了表小姐的话,那该怎么办? 小姐肯定要吃亏了。 “不怕。” 这不过是秦霜梨的计谋罢了。 “委屈你了。” 她拍了拍绿竹的手,要是她再慢一点,她就该被打了。 “奴婢没事。” 小姐救了她,小姐真好。 “日后,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郎君。” “让你风光出嫁。” 她说着,这个单纯的小丫鬟太忠心了,她自然也希望她能好。 “小姐说什么呢?” 绿竹面上带了些许娇羞,小姐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里了? 她才不嫁人!她要一辈子留在小姐的身边。 “好好好,不说了。” 秦霜梨知道人害羞了。 主仆二人一路笑着回去。 可惜的是,阿娘的假装单子她还是没能找到。 …… 傍晚,秦父回来了。 秦霜梨带着绿竹往堂屋去,刚到堂屋门口,她就听见里面的啜泣声。 “阿芜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表姐。” “表姐打了阿芜一巴掌。” “叔父,阿芜不是故意惹表姐不开心的,都是阿芜不好。” 秦芜每一句都在说自己不好,可每一句都在提醒秦父,她被秦霜梨打了一巴掌。 秦守看着人高高肿起的脸颊,眉头瞬间皱起。 阿梨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把人打成这样? “爹爹。” 秦霜梨听到最后,她倒也没生气,弯着唇往里走。 秦守见人来了,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表……姐。” 秦芜下意识瑟缩了两分,她仿佛在害怕。 “女儿是不是来的不巧?” 秦霜梨将目光放在秦芜身上,眼中满是嘲讽。 闹吧,最好再闹大点。 “阿梨,你为何要将阿芜打成这样?” “你的礼教去哪里了?” “为父从前便是这样教你的。” 秦守见人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瞬间生气了。 就算阿芜有错,可她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秦芜要训我的丫鬟,女儿自是不肯。”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女儿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出嫁了,未免秦芜再冲撞我。” “还请爹爹把她打发到乡下庄子住一阵子。” 秦霜梨在试探秦父,看他到底疼秦芜多些,还是在意她多些。 秦父久久无言,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秦霜梨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又开口:“罢了。” “女儿要去乡下庄子住一阵子,待成婚前几日再回来。” 阿娘留了好些个庄子,她也得去看看。 秦守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虽然不知道姐妹俩闹什么矛盾,但暂时分开也好。 秦霜梨见他点头,眼中充满了失望,她饭都不吃就走了。 爹爹更在意的果然是秦芜,怪不得上辈子秦芜未婚先孕抢她的夫君,他都没生气。 真是好笑。 隔天,借着去看庄子,秦霜梨又去找解洄州了,她要勾他上床。 …… 作者话:求别养文~求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100条有字书评加更一章) 第41章 哄骗解洄州日常 “洄州哥哥。” 秦霜梨还没进门,她的声音就先传进了屋中。 少女声音甜美无比,她跑起来的时候,裙摆微荡。 解洄州早就听见了她的声音,他的笔尖一顿,眼中瞬间有了光彩。 天知道他想了阿梨多久。 男人忙起身迎了出去,嘴角弯了又弯。 “洄州哥哥可有想阿梨?” 少女笑了笑,上前就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解洄州浑身僵硬了几分。 “洄州哥哥,阿梨好想你。” “想你想到快吃不下饭了。” 她说完就亲了人一口,现在,可以上床吗? 她都已经抱他了,他怎么还不抱她上床上去? 解洄州久久没动,他的喉结滚了又滚。 就在秦霜梨以为人不会回应她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口:“想。” 她昨天没来,他想了她许久,等了她许久。 他甚至都看不进去书。 “真的想吗?” “那洄州哥哥,可以亲亲阿梨吗?” 她踮起脚尖,而后勾住他的脖子,她主动亲他。 解洄州忙揽住少女的细腰,他低头。 “真的想。” 她若不信,可以将他的心剖开看。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孩子。” “我们……” 她直白地开口,目光看向了床。 她来这只是为了怀一个孩子,甜言蜜语说两句就算了,倒也不必一直说。 她也不怕解洄州觉得她不矜持,毕竟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解洄州听懂了她的话,他倒也没有着急。 他将人抱到书桌前坐下,“腿还酸吗?” 若她还不舒服,可不能再行房事了。 阿梨从小就没了生母,这些事情她不懂他也能理解,没事,他教她就好了。 “不酸了。” 秦霜梨摇头,其实她还觉得有些酸,但没关系,她能忍住。 孩子比较重要,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 她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 少女的小手摸上男人的脸,她面露委屈。 “阿梨也想和洄州哥哥再亲密些。” “阿梨好想洄州哥哥。” “最最喜欢洄州哥哥了。” 秦霜梨柔弱无骨般的缠上了他,她的指尖微动,主动碰上他的腰带。 很快,男人的腰带就掉在了地上。 解洄州眸色暗了几分,他叹了一口气,阿梨,她简直磨人。 “待会可不要哭。” 他将她抱上了床,而后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才不哭。” “阿梨才不会哭。” “阿梨喜欢和洄州哥哥做这些事,阿梨才不哭。” “阿梨太喜欢洄州哥哥了。” 她的金钗掉落,衣裳凌乱了几分。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才发现了一件事。 解洄州的床竟然变软了? 她垂眸一看,发现身下垫了软软的被子。 这被子应该是新买的,因为里面的棉花还很绵软,坐上去一点都不硌人。 他怎么知道她很嫌弃他之前那张硬床? 哼,算他识相。 秦霜梨的眼中多了些许开心,但她并未因此感动什么。 不过是一床新买的被子,感动什么? 她活了两辈子,再也不是小姑娘了。 解洄州满眼的占有欲,他的欲望已经被她勾起。 他俯身再一次吻住她的唇,与她耳鬓厮磨。 阿梨真漂亮。 他也喜欢她,爱着她。 他的阿梨,最好了。 “阿梨想和洄州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秦霜梨揽着人的腰说着情话,她面上满是认真,她说到仿佛都是真话。 解洄州沉溺在她为他编织的温柔乡中。 他想:阿梨果然爱惨了他,他定不能辜负她。 他要好好的读书,让她做状元夫人。 他和阿梨,永远都不会分离。 少女的衣裳落地时,她瑟缩了几分。 “洄州哥哥,帐子。” 他不打算将床帐放下吗? 天还是亮的! “嗯。” 他回应了她,但依旧没去放下床幔。 不用床幔,他想清清楚楚地看着她。 秦霜梨:“……”。 算了,不放就不放。 反正她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如此想着,她微微屈起身体靠近了男人,而后抬脚抵在了他的胸膛。 解洄州再也没能克制住自己,他往她靠近。 大手轻抚过她的肌肤,引得少女浑身颤抖了几分。 “夫君。” “阿梨最爱你了。” 她满眼爱意,两人很快就堕入了无边的温柔中。 解洄州意乱情迷下,他并未看清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她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眼中并无半点爱意。 她看他,也不是在看情郎。 对秦霜梨来说,解洄州只是她的利用对象。 她只要一个孩子!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的啜泣声慢慢传出。 “不,不要了。” “你快去看书,我要休息了。” 秦霜梨的抱怨声传来,语气带着不满。 床内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他继续拥着她。 “阿梨,我待会就去看。” “但现在……” 她必须先帮帮他。 她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这会怎么哭着要他走了? “不要。” “你走。 ” 秦霜梨都要哭了,她又后悔了。 解洄州精力太旺盛了吧? 她确实想要孩子,但房事一天一次或者一天两次就可以了吧? 谁能想到解洄州那么坏呢? 从刚刚到现在,她已经数不清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 她累了,她想要休息。 最关键的是,她的腿也不舒服。 “阿梨乖。” 他诱哄着她。 秦霜梨一点都不想乖。 “呜呜。” 她哭着推人。 然而,男人不管怎么推,他都能纹丝不动。 “解洄州,我累。” 她撒娇。 洄州哥哥都不喊了。 解洄州也很想放开她,可没办法,房事怎能说停就停? “阿梨乖。” “不欺负你。” 他哄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她。 他的眼尾因为情欲红了些,他也朝她撒娇。 “梨梨乖,可以吗?” 再等他一会,他很快就好了。 “那好吧。” 秦霜梨到底没再拒绝,罢了。 她现在只求她能快点怀上孩子,然后离开这。 等她怀上之后,她就不用再和解洄州纠缠了,日后她也不用怕他这用不完的精力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霜梨睡着了。 解洄州给人盖好被子后才抽身离开。 他去厨房烧热水。 天有些凉了,水得烧热些。 等解洄州提着水回屋子,少女早已滚进了床里,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中。 他的眼中多了丝丝的笑意,将水放在床边之后又去书桌上拿药膏。 这是他新买的膏药,抹了,她就不疼了。 …… 秦霜梨原本睡得很舒服,后来她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就蜷起了腿。 她的眉头微皱,整个人又往床内滚。 解洄州:“……”。 他看着自己被夹住的手,耳尖瞬间变红。 他浑身都变得滚烫,像是发烧了一样。 就在解洄州想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少女突然醒了。 四目相对,解洄州的眼中带着满满的宠溺。 秦霜梨并没注意这些,她只垂眸看着男人的手。 他的手在干什么? “!!!” 少女后知后觉的红了脸,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解洄州见人醒了,他淡定地收回手。 “可要为夫帮娘子穿衣?” 他唤她娘子,眼红带着浓浓的炙热。 秦霜梨:“……”。 他他他…… 他又帮她上药! 秦霜梨到底还有些不习惯,整个人都要疯了。 然而解洄州却很平静,他当着她的面给自己洗手。 对了,这些热水,还是她用过的。 秦霜梨能感受到自己身上清爽了许多,想来是擦洗过了。 “我自己穿。” 这一次,她的衣服还完好。 “嗯。” 解洄州提着水出去倒,谁也没看见,他的耳尖比刚刚还要红。 秦霜梨趁着人出去,她飞快地穿衣服。 一直到掀开被子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身上仅有一件小衣。 她随便看了看,发现小衣的系带还系错了。 “……”。 臭解洄州,他居然打了一个死结! 秦霜梨只能先不去管,她很快就穿好了中衣亵裤。 解洄州进来的时候,人正乖巧的坐在床边。 “洄州哥哥。” 她到底还不是很习惯唤他夫君。 “嗯。” 解洄州走过去,他的手摸着她的脸颊。 “想吃什么?” 厨房内还烧着饭,她想吃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做。 秦霜梨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早已过了午时。 他要是不说吃饭,她都忘记了饥饿。 “洄州哥哥吃什么,阿梨就吃什么。” 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 解洄州的心再一次狠狠地跳了跳。 阿梨果然太爱他了,所以才会这般为他考虑着。 她怕他花光了积蓄,怕他到时候没了上京的盘缠。 “放心。” 他还有些银子,可以养得起她。 “洄州哥哥挣钱不易,阿梨随便吃就好。” “到时候洄州哥哥还要考状元,身上也需要带着银子。” 这么说着,她低头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最后,她找出自己的钱袋子。 “洄州哥哥,阿梨今日没带许多银钱出来。” “这些,给你。” 等她过几日再带些银子来给他。 就当她补偿他的吧! 他明年就会死,希望剩下的这点点时间,他能过得快活些。 秦霜梨将自己的几两碎银都给了人,眼中满是认真。 解洄州心都软了。 阿梨,她对他太好了。 他想,她真的很爱他。 “不需要。” 男子汉大丈夫,他自己会挣钱。 他能抄书,也能干镖局的活,他总能养活她的。 “阿梨,这个给你。” 他的银子,也应该交给她保管。 夫妻一体,才能同心。 他们虽然还未拜过天地,但他们早已洞房,在解洄州看来,阿梨永远都是他的妻。 秦霜梨:“……”。 他怎么还将自己的银子给她了。 她可不能要。 解洄州只有四两银子,对秦霜梨来说并不多,但对穷人家来说,这四两,足够一大家子吃两年了。 “洄州哥哥,我饿了。” 秦霜梨将自己的银子和他的银子一并递给了他,为了防止人还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她故意说饿了。 解洄州果然没再坚持,他将银子放起来后就出去弄饭菜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秦霜梨一眼,眼中多了丝丝的探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阿梨给他银子,是为了补偿他。 补偿他什么呢?他不懂。 她欠他什么了吗?她为什么要补偿他? 解洄州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罢了,阿梨爱他就够了。 阿梨很爱他,他知道。 然而解洄州不知道的是,秦霜梨见他离开之后就松了一口气,她满心都在想着,等怀上孩子,她就北上京城嫁给苏子固。 以后,她要彻底和解洄州断了。 午饭迟了半个时辰才吃,让少女意外的是,解洄州的手艺很不错。 “洄州哥哥很会做饭?” 书生不是更应该远离庖厨吗?他的厨艺怎么那么好? 这个世间,就没有一个男子愿意走进庖厨,当然,解洄州真是意外。 “嗯。” 解洄州点了点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从前的事情告诉阿梨。 他以前,是杀手,手上沾了许多条人命。 还有,他身上还有蛊毒未解。 若是阿梨听完之后怕了,他又该如何? 如此想着,解洄州到底沉默了。 好在秦霜梨没过问太多。 饭后还是解洄州负责洗碗,秦霜梨没有丝毫负担地坐在书桌前,她看着人写的策论。 好一会之后,解洄州回来了。 “洄州哥哥要继续看书吗?” 秦霜梨刚想起来给他让位,没想到下一刻她的肩膀就被人按住。 “坐着就好。” 他坐旁边。 他还得看书,后天农忙假结束,他就要回书院了。 “洄州哥哥真好看。” 秦霜梨坐着看他,时不时夸赞两句。 男人偶尔也会看她一眼,嘴角弯弯。 后来没一会,秦霜梨就睡着了。 解洄州叹了一口气,他将人抱回了床上,俯身又亲了亲她。 “阿梨乖。” 他一定会夺得魁首,让她做状元夫人。 他的唇落在了她额头上,最后又落在了手上。 解洄州原本只想浅尝即止,然而,后来一切又变得不可控了。 他想,他还想要阿梨。 他目光灼灼地盯上了她的手…… 春宫图确实是个好东西。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100个有字书评加更)女主很快就会怀孕! 第42章 求洄州哥哥 解洄州到底只是想想,他握着她的手,并没有做什么。 “阿梨。” 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唇不由自主地贴上了她的小手。 看着少女平静的睡颜,他嘴角弯了弯。 在遇见杨梨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他也从未想过娶妻生子,可如今,他愿意改变一切思想。 娶妻生子,或许也不错。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少女的小腹上,这里真的能有一个孩子吗? 他和阿梨若有了孩子,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他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男人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未来是什么样! 他能确定的是,他和阿梨定能长长久久,一辈子都和和睦睦。 解洄州越想越欢喜,他陪了人好一会之后就离开了,他继续写策论。 接下来,他更要用功读书。 破旧的茅草屋内,少女睡着午觉,男人在看书。 房内唯一的声音便是翻书声。 秦霜梨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看来,她真的受累了。 少女从床上坐起,她一眼就看见埋头书写的男人,她不得不感叹一句,为什么他的精力那么好? 明明是一起做的房事,事后她睡了好久,他却在看书。 解洄州听见声音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她从他眸中看出了情欲,是她的错觉吗? “阿梨醒了?” 一个下午没怎么说话,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秦霜梨刚打算下床,下一刻就看见男人朝她走来。 “冷不冷?” 冬月就要来了,天气都变凉了许多,她是女子,身子受不住寒。 秦霜梨这才发现了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烧了炭火。 他什么时候买来的? 怪不得她现在只穿了里衣都不觉得冷。 “不冷。” 她摇头。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搞些炭火来烧。 解洄州见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将人抱起,直接抱到了桌前坐下。 秦霜梨倒也没有扭捏,她直接勾着男人的脖子,防止掉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他抱她去吃饭。 “我自己坐。” 谁能想到解洄州居然直接把她放在了腿上? 他们两个人这样坐,真的可以吃饭吗? “莫动。” 解洄州眉头微皱,大手扣住她的细腰。 他就想这样抱着她。 秦霜梨:“……”。 他该不会还想喂她吃饭吧? “张嘴。” 事实果然是这样。 解洄州他疯了? 她又不是没手。 少女不理解解洄州,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他从没带过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若他和阿梨日后有了孩子,他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先将阿梨当成孩子。 秦霜梨被他喂了一口,她懵了。 后来她直接摆烂了。 算了算了,他爱喂就喂。 她就大方点配合他好了,她不和短命的人计较。 这顿饭,就在解洄州一口,秦霜梨一口中吃完。 天更晚了。 解洄州突然想起一件事,天黑了,阿梨该回家了。 他骤然不舍,他不想阿梨回去。 他只想和阿梨永远待一块。 “洄州哥哥,阿梨想出门走走。” “洄州哥哥可以陪阿梨吗?” 秦霜梨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吃撑了。 她想出去散步。 “好。” 解洄州什么都答应她。 他紧握着她的手,带她出门了。 他们并没有走远,就在临近的街上走了走。 “对了,阿梨忘记告诉洄州哥哥一件事了。” “阿梨以后都住在这里了。” “洄州哥哥开心吗?” 这不知道是秦霜梨第几个谎言了。 她眼睛灵动有光,嘴角带着笑意,她仿佛很开心。 解洄州虽然开心,但理智还在。 “为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她爹同意? “爹爹一个人回老家了,因为阿梨不愿嫁给老头做妾,所以他不要阿梨了。” “阿梨日后无家可归了。” “洄州哥哥可愿意收留阿梨一辈子?” 她面露委屈,指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解洄州完全没怀疑她的话,他只有满满的心疼。 “别怕。”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家。 “阿梨是我的妻,我们有家。” 从前他是个杀手,他没有家,现在他将自己那间破屋子定义为了家,因为里面有阿梨。 “洄州哥哥真好。” “阿梨最爱洄州哥哥了。” “阿梨一辈子都要和洄州哥哥在一起。” “阿梨想给洄州哥哥生孩子。” “其实阿梨想要孩子的一大部分也是因为洄州哥哥。” “阿梨太爱洄州哥哥了,爱屋及乌,也想要一个像洄州哥哥的孩子。” 她越说越动容,满脸真诚。 解洄州全信了。 他想:原来阿梨这般爱他。 都说女子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入阿鼻地狱,凶险万分。 她连生孩子都想生一个像他的。 解洄州的心跳得越发快了几分,他的指尖攥紧又松开。 可他不愿她受这份苦。 “阿梨。” 他的欲望正在不断攀升,脑中不受控制地又闪过了之前看过的春宫图。 他想试试里面最后几页。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想什么,黑暗中,她的嘴角弯了弯,眼中满是玩味的笑意。 这些谎话她张嘴就来,也不知道解洄州信不信? 不过,信不信都无所谓,她只是想勾他多做几次房事。 “洄州哥哥。” 她靠着他,身体柔软无比,声音越发娇媚。 “我们回去吧。” 月色正好,很适合做点运动。 解洄州和人往回走,等到了房间后,秦霜梨勾着人的腰带就往床上去。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孩子。” 她睡了一个下午,晚上睡不着了,如此还不如和人腻在一起,好怀上孩子。 “阿梨……” 男人的喉结滚了又滚,他的声音瞬间又干涩了几分。 他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她……真的受的住吗? 别等下又哭着让他走! 那样,他会疯的。 他问过大夫了,房事不能太频繁。 这么想着,解洄州瞬间又克制住了。 秦霜梨已经将自己的腰带拿下来了,她乖乖躺在床上,等着男人碰她。 然而,许久过去,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 解洄州在想什么呢?他怎么还不开始?? “洄州哥哥?” 秦霜梨拉了拉人的手,面上满是疑惑。 良宵难得,他怎么还愣着? 解洄州被人拉住,他的眸色瞬间变深了几许。 罢了,她最好不后悔。 “烛火。” 秦霜梨见人拥住自己,她提醒了一句。 “让它燃着。” 这样,他就更能看清她了。 他亲她的时候喜欢看着她。 “哼。” 秦霜梨不懂他的癖好,但到底不再多说什么。 算了,她才不要害羞。 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主动缠上了人。 少男少女瞬间纠缠到了一起,两人呼吸都很急促。 “洄州哥哥,阿梨要孩子。” 她抱着他,声音娇软,她仿佛在撒娇。 解洄州再也没了克制,他的指尖放在了她身后的结上。 然而,他解不开那个结。 秦霜梨面上有了酡红。 “你打的死结。” “自己解开。” 她的手可够不到身后那个结。 解洄州:“……”。 “阿梨,我赔你几件。” 男人的话音刚落,房间就听到一阵撕裂声。 秦霜梨:“……”。 她简直要疯。 这个解洄州,他当真是她以为的那个短命书生吗? 力气怎么那么大? 她再一次怀疑起来,她会不会找错人了? 秦霜梨还想思考,下一刻,她就没精力去思考了。 一个时辰之后,她恨不得将男人踹下去。 “你走。” “走。” 她推着人,拉着被子就要将头盖住。 解洄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先勾他的? 不过,他也确实不能再欺她了。 “阿梨,我和杨康,谁更好看?” 解洄州实在太坏了,他竟然问她这个问题。 秦霜梨哼唧了好几声,好一会之后才说:“洄州哥哥好看。” “洄州哥哥最好看。” 她不想要了。 他能不能不欺负她了? “真的?”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眼睛亮了几分。 阿梨果然最爱他。 少女点头,解洄州确实好看,不然她也不会来勾引他了。 男人这会满足了。 天知道他之前听见阿梨夸杨康好看的时候有多嫉妒。 阿梨都没有夸过他呢! 这下好了,他开心了。 解洄州一个翻身,将人抱了起来,他想将人抱去梳洗,然而秦霜梨却被吓了一跳。 “不去书桌了。” “不要了。” 她摇头,眼中有些慌张。 真的不行了。 解洄州知道她误会了,他眼角微弯。 他的阿梨,真可爱。 书桌那么凉,他怎么舍得让她躺第二次? 男人这样想着,心中却开始思考起来,若是书桌也垫了软垫,那…… “阿梨,求我。” 求他,他就不去书桌。 “求洄州哥哥。” 秦霜梨能屈能伸,她抱紧了人的脖子。 解洄州心情大好,带她去沐浴。 半个时辰之后,少女昏睡着被人抱回房间。 解洄州满脸魇足,他将人塞入被中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 他紧握着少女的手。 秦霜梨应该还没睡沉,因为她很快就将人的手甩开了。 她讨厌死解洄州了。 “阿梨乖。” 解洄州被人甩开手也不生气,他轻笑了一声。 “阿梨,疼疼我,别生气。” 他半揽着她,也会撒娇。 秦霜梨也不想生气,可她的手到现在还颤着,她怎么原谅他? 这个坏男人,他简直太坏了。 “阿梨乖。” “不生气好不好?” “没有下次了。” 这一次,是他的错。 解洄州认错,他怕阿梨不理他。 秦霜梨本想冷脸,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怀孩子,她就冷不了脸。 毕竟,她还得靠着解洄州才能怀子。 “洄州哥哥下次可不许再欺负阿梨了。” “洄州哥哥陪阿梨睡觉好不好?” “阿梨想要洄州哥哥抱抱。” 她委屈地张开手,想让他抱着她。 解洄州瞬间点头,他飞快地换了身衣服后上床。 两人紧贴着,越来越亲密。 男人刚刚还慌乱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眼中满是幸福。 此前他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如今,他也能像寻常那样拥有一个家了。 他有一娇妻,日后他们还能有孩子。 秦霜梨窝在男人怀中,她的眼睛虽然闭着,但她还没有睡着。 她的心中在不断盘算着什么。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然后离开这里? 她到时候又该怎么“踹开”解洄州?让他不要再纠缠她? 这些都是难题,她必须想一个完全的法子。 这一晚,两人没再做什么,解洄州第一次睡得如此深沉,一直到黎明将至时,他才醒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往常这个时候,他该起来念书了。 可这一次,他久久没有下床。 温香软玉在怀,他如何舍得下床? 借着点点光亮,男人轻抚着少女的脸颊。 秦霜梨因此嘤咛了几声,她翻了个身。 解洄州心都软了。 他的阿梨,真可爱。 阿梨爱他,他也爱阿梨。 若此刻便是永远就好了。 …… 秦霜梨睡醒之后,解洄州已经写了两篇策论了。 等吃完早食,她又缠着人要上床。 反正她又不用读书,能上床就上床。 可这一次,解洄州拒绝了她。 “阿梨,房事不可太频繁。” 否则有损身体。 他虽然也想和她温存,但也得为她的身子着想。 秦霜梨见人不和她上床去,她瞬间红了眼圈。 “洄州哥哥是不是生阿梨的气?” 她昨日不就冷了他一下吗?又没有对他发脾气,他怎么那么小气? 他不和她行房事,她怎么怀孩子? 解洄州:“……”。 阿梨误会了。 他昨日给她上药,她的情况不适合再行房事了。 她至少得休息个两天。 “阿梨……” 他刚要哄人,可秦霜梨偏头不和他说话了。 “哼,洄州哥哥真坏。” 她自己的情况她能不知道? 她说可以就可以。 然而,解洄州最后还是没依着她。 秦霜梨:“……”。 算了算了,不行房事就不行房事,说不定她已经怀上了。 秦霜梨很快就看开了。 谁知道后来天黑时,解洄州自己又缠上了她。 “为夫给夫人检查检查“伤”好些了吗?” 他的指尖,开始探索起来。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看三个小广告~)看的人多,考虑加更~ 求有字书评(100个加更) 第43章 阿梨,疼疼我 这一晚,秦霜梨又累到睡着,一直到后半夜,解洄州才抱着她去梳洗。 这个过程,她没再睁开眼过。 男人一眼魇足,他给人擦完药之后才拥着人睡去。 此时离黎明也不过半个时辰了。 …… 农忙假最后一天,秦霜离扮演起了好妻子的角色,她帮解洄州整理书籍。 “洄州哥哥这些书都看过了吗?” 她一脸好奇,这些书真的好枯燥,比话本难看多了。 他真的全看过了? “嗯。” 解洄州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 不过是几本史记,他当然看过了。 “哇,洄州哥哥好厉害呀!” “洄州哥哥日后一定能高中状元。” 她随口一说,继续收拾书本。 解洄州没反驳她的话,他若是状元,她便是状元夫人,他唯一的夫人。 “阿梨想当状元夫人吗?” 他放下毛笔,起身走到她身前,他亲了她一口。 “当然想。” “哪个姑娘家不想嫁给状元当夫人?” “不过……” 少女有些犹豫,她拉着男人的手:“若洄州哥哥压力大,阿梨也可以不当状元夫人。” “阿梨只想洄州哥哥开心些,不要有压力。” “拿不到魁首,也没关系的。” 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男人的心又猛跳了几下。 阿梨果然爱他。 阿梨她实在……太好了。 解洄州想:他何德何能,能有阿梨的喜欢? 他一定要拿下魁首,让她做状元夫人,到时候,她一定会开心。 秦霜梨嘴角弯弯,她继续收拾书,眼中的光藏都藏不住。 她当不起状元夫人也没关系,她可以当世子夫人。 以后整个侯府都只会是她和她的孩子的。 男人有什么用? 除了将女子困在后宅,让女子为他们争风吃醋,他们能有什么用? 秦霜梨如今想得通透,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生的,也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 “洄州哥哥要多休息休息。” “不管洄州哥哥有没有考上,阿梨都会陪着洄州哥哥一辈子。 ” “洄州哥哥便是阿梨的夫。” 说到动容之处,她下意识地挽上男人的胳膊。 解洄州更是欢喜,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中更是坚定,此生,他唯有阿梨一人。 得此妻,夫复何求? 秦霜梨将人哄得团团转,这一日,解洄州大部分时间都在读书看策论。 到了晚上时,他才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秦霜梨虽然腿还有些酸,但还能忍受。 她的眼睛亮晶晶得很,满脑子都在想,一个月后,她肯定就能有孩子了吧? “唔!” 就在她还在思考什么时,男人突然将她抱起。 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躺倒在了书桌上。 她一脸疑惑,他要干什么? “???” 他不是读圣贤书的古板书生吗?怎么那么喜欢抱她来这里? 她身下还垫着他白日看的那些书。 “洄州哥哥……” 她下意识要推开他,去床上不行吗? 解洄州他变得也太快了吧?白天看起来还算正常, 晚上怎么好像一只恶狼? “阿梨不喜欢这?” 他低吟,俯身轻咬住少女的耳朵。 秦霜梨:“……”。 他上哪里学的这些? 明明之前他只会亲她,就算咬,也只咬她的唇,他什么时候变坏的?居然咬她的耳朵。 解洄州才不会告诉她,他从春宫图里学来的。 春宫图里画了许多好东西,其中一页就有书桌。 “喜欢。” 秦霜梨这次没撒谎,她还挺喜欢的。 “抱我回床上。” 书桌这样神圣的地方,还是不要在这里做什么了。 解洄州却没听她的话,他慢条斯理地扯住她的腰带。 下一刻,她的衣服开了。 少女瑟缩了两分,她再一次提醒他。 “你的书会脏。” 这样他都不介意吗? “不会。” 他靠过去,堵住了她的唇。 干柴烈火,两人瞬间就纠缠到一起。 秦霜梨被吻到气喘吁吁。 “洄州哥哥。” 她喊他。 心中记挂着孩子,他想要怎样她都配合他。 “嗯。” 男人还记得回应她,他第一次这么温柔。 这一晚,两人从书桌到了床上。 后半夜,秦霜梨直接哭了。 她又后悔了。 “我困。” “想睡觉。” “睡觉。” “求夫君。” 她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男人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俯身抱住她。 少女这次真的忍不住了,她的手攀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抓。 几道血痕瞬间出来。 解洄州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阿梨,疼疼我。” 他明日就得回书院了,一天都见不到她了。 “呜呜。” 鬼才要疼他。 他那么坏,谁要疼他。 “阿梨乖。” “再等等好不好?” 他开荤不久,哪里能克制得住? 他其实每天晚上都梦见她。 少女摇头,他瞬间就委屈了。 他不禁又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话本。 对一个女子来说,男子委屈撒娇,真的有用吗? 他又如何能撒娇?男子撒娇,岂不是小倌? 何况,他不能丢了书生的脸面。 后来,解洄州还是撒起了娇。 他眼角垂泪,眼圈泛红,他和人十指相握,声音低沉好听。 “阿梨,梨梨。” “娘子,求娘子疼我。”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砸在人的锁骨上。 秦霜梨这次被他迷住了,她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这一次,一直到天亮。 秦霜梨:“……”。 解洄州一夜没睡,他帮人梳洗完就打算回书院了。 “再睡会。” 他轻抚人的头,目光落在她的颈边,那有他留下的痕迹。 眼见着时辰快到了,解洄州不得不离开了。 阿梨一个人留在家中,他有些不放心,他该如何呢? 男人满心的担忧,眉头紧皱。 秦霜梨被他碰醒,她哑着嗓子开口:“洄州哥哥怎么还没去书院?” 他快走,她才能好好休息。 “阿梨一个人可以吗?” 他有些放心不下她。 “洄州哥哥快去书院吧。” “阿梨在家里等洄州哥哥回来,阿梨又不会去哪里。” 她朝他笑了笑,笑容明媚,她说的仿佛是真话。 “好。” “乖乖等我。” 解洄州最后到底离开了,他要走仕途这条路, 便必须去书院。 算了,好在还有一个多月书院也快放年假了。 秦霜梨见人终于走了,她将被子一蒙,继续睡了。 她希望解洄州今天晚些回来,她暂时不想看见他,她想睡觉。 昨晚真的累死她了。 不行,接下来三天,他都不许碰她。 秦霜梨想着想着,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解洄州人在书院,心却在秦霜梨那。 台上夫子正在授学八股文,可他完全听不进去。 他总在想:阿梨醒了没有? 若她醒了,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有没有想他呢?她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 她会出门吗? 他好想她。 解洄州越想心中越躁动,他轻按眉头,强迫自己静心。 终于等到中午下学,他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她一面。 没想到,他会在书院门口看见了阿梨。 少女朝他招手:“洄州哥哥。” 她笑得很开心,手中提着食盒。 解洄州强忍着激动朝她走去,阿梨怎么来了? “洄州哥哥快吃午食。” “阿梨特意去买的。” 她才不会给他做饭吃。 少女一脸骄傲,将食盒递给他。 解洄州接过,而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怎么来了?” “睡醒了?” 她的腿不酸吗? “阿梨想洄州哥哥了,所以就来了。” 她说着,满眼的缱绻。 解洄州瞬间心动不已,“我也想阿梨。” 他也很想她。 两人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秦霜梨坐在边上看他吃。 “你吃了?” 解洄州将碗递给她,他们一起吃。 “我吃了。” 她摇头拒绝。 “洄州哥哥快吃,吃完阿梨就回去。” 她很乖,没打算打扰他太久。 若不是为了哄骗他,她才不来这里刷存在感。 “洄州兄,这是令妹?” 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秦霜梨和解洄州一同看了过去。 原是解洄州的同窗,平时并不熟,他和人甚至没说过半句话。 见人眼巴巴地盯着阿梨看,男人瞬间冷了脸。 他与阿梨之间的关系,关他何事?多管闲事。 秦霜梨不开口,只笑着等解洄州回答。 若是从前,解洄州定会直接离开,理都不理她。 这会,男人说了一个令她惊讶的答案:“她是我妻。” 那个同窗灰溜溜的离开了。 “好了,我送你回去。” 解洄州很快就吃完了,他拉着人的手起来。 他还有点时间,可以和她一起回去。 “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秦霜梨摇头,她不需要他送。 然而,解洄州坚持。 没办法,两人只能一起回去。 解洄州将人送回家,又和人亲昵了一会之后才离开。 他一走,绿竹就来陪秦霜梨了。 “小姐看起来都憔悴了。” 绿竹一脸心疼,忙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好了好了,再熬一个月就好了。 ” 等她怀上孩子就可以走了。 她就不用每日都被解洄州折磨到那么晚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绿竹依旧心疼。 希望小姐能快点怀上孩子。 …… 晚上,解洄州踏着月色回来。 秦霜梨早就让绿竹买好了饭菜回来,她等他一起吃。 “洄州哥哥终于回来了,阿梨好想你。” 不管什么情况,甜言蜜语先来一句,将人哄开心,解洄州开心,他日后才会听她的话。 以后她要走的时候才能容易些。 “怎么没先吃?” 他看着满桌的饭菜,有些心疼地抱住人。 她那么娇弱,怎么还不先吃? “洄州哥哥没回来,阿梨吃不下。” 秦霜梨的嘴边还沾着些油水,她说谎话都不打草稿。 解洄州倒也没有多想,他全信了。 “日后不必等我。” 他有时候会很晚才能回来。 秦霜梨随口答应。 这顿饭吃得倒也和谐,饭后两人还一起在院子散步。 “我想和娘子一起沐浴。” 白天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晚上他当然想一直粘着她。 沐浴的时间,他也不想放过。 秦霜梨:“……”。 他该不会还想做那等事吧? 不行!她吃不消了。 她要休息三天。 然而不等她开口拒绝,男人已经将她打横抱起了。 “洄州哥哥,别……” 她虽然很想要孩子,但真的也要休息几天了。 解洄州见她哭丧着脸,他笑了。 她以为他想做什么? 阿梨真笨。 等秦霜梨沐浴完,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解洄州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一起沐浴。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干。 “快睡吧,不欺负你。” 他哄着她。 最近几天他们行房事有些频繁,她确实吃不消。 他得克制着。 “真的?” 秦霜梨怎么有些不信呢? “既然娘子不信也不想睡觉,那便……” 他说着就要去碰她的衣服,后者忙躲进被子。 “不,我睡了睡了。” “洄州哥哥真坏。” 她讨伐人。 屋内烛火熄灭,远远的还能听见解洄州的轻笑声:“嗯,我坏。” 两人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做。 一连五天,都是如此。 秦霜梨一开始还有些淡定,不行房事也好,她多休息两天。 等到第七天解洄州还是不碰她时,她开始慌了。 他怎么了?开始禁欲? 这一天晚上刚吃完饭,她立马就缠上了男人。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 她亲了亲人,整个人都挂在男人的身上。 她要他抱她上床。 再不努力,她肯定怀不上孩子。 解洄州却不管她怎么撩拨,一直都无动于衷。 “洄州哥哥怎么了?” 他怎么还不碰她? 秦霜梨咬他的喉结,手扯开他的领子。 她真的太着急了。 “阿梨,房事不可太频繁。” 被人磨得不行时,男人总算开了口。 她上次肿了三天,每晚她睡熟之后,他都会帮她擦一遍药。 他舍不得她每次都这样。 每次她哭的时候,他虽然觉得开心刺激,但更多的是心疼。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一个孩子。” 秦霜梨不管人说什么。 反正她现在就想做那事! 他休想拒绝她。 他要是拒绝她……她就……就找别人。 …… 作者话:求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50个有字书评加更~) 快12月啦,女主要跑去跟别人成婚了~ 第44章 有喜了? “阿梨。” 解洄州握住少女的手,他还想说什么,然而下一刻,少女就吻住了他。 秦霜梨直接将他的衣服弄乱,手探入了他的胸膛。 “洄州哥哥答应过阿梨的,会给阿梨一个孩子的。” “若这个月阿梨没有怀上,那明年八月,阿梨如何生的出孩子?” 少女委屈,眼圈都红了。 “夫君。” 她今晚,就是想要他。 解洄州被人如此看着,他又如何能忍? “阿梨,这是你要的,待会望你莫要再求我停下。” 他将人打横抱起。 这一夜的笙歌刚刚开始。 秦霜梨以为自己有经验了,所以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她才不会求他停下。 她现在很厉害的。 然而,后半夜,少女的啜泣声久久没停。 “滚。” “我不要你了。” “解洄州,你走。” “走开。” “呜呜呜,你好讨厌。” 她推着人,恨不得骂死他。 解洄州一开始还颇有兴趣听她骂人,后来听她说不要他了,他的脸色都变了。 “阿梨说什么?” “不要谁?” 她敢不要他? 她若敢不要他,他便杀了她。 秦霜梨或许察觉到了危险,她的身体瞬间瑟缩了两分。 “呜呜,洄州哥哥饶了阿梨。” “阿梨爱夫君。” “阿梨才不会不要夫君,阿梨要陪夫君长长久久。” “夫君,阿梨困。” 她真的想睡觉了。 再不睡觉,天都亮了,他不需要休息吗? 他难道不需要看书吗? 解洄州听她撒娇,心都软了。 罢了罢了,也确实很晚了, 便放过她吧。 “睡吧。” 他轻抚她,自己抱着她去梳洗。 等忙完一切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阿梨乖。” 他从床上起来,指尖轻触她的唇。 下次,她还是少勾他了,她每次勾完他都不负责到底。 解洄州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让男人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日子,秦霜梨每晚都这样勾他,然后没多久,她就哭着说一堆废话,撒娇说要睡觉。 解洄州觉得又气又好笑。 他能如何?自是宠着她。 很快到了十一月二十日这天,趁着解洄州在书院修习,秦霜梨带着绿竹上了街。 “小姐今日要买东西吗?” 绿竹满脸好奇,小姐要是缺东西,吩咐她去买就是了。 她什么都能给小姐买来。 “绿竹,我要去医馆。” 秦爽梨压低声音和人说,她生怕被旁人听见。 “小姐怀上了?” 绿竹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不怪她如此惊讶,小姐和谢公子在一起也快一个月了,若身体没问题,这孩子也确实该怀上了。 “嘘。” 秦霜梨将人拉至暗处。 “你去买两个面具来。” 她和绿竹去医馆,不宜用真面目示人。 “是,小姐。” 绿竹匆匆去买。 秦霜梨在暗处等人回来,她本身就会点医术,但此刻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怀上孩子。 少女的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 若不出意外,有七成的可能怀了。 绿竹很快就将面具买来了。 “小姐。” “奴婢将面具买来了。” 两个青色面具,一人一个。 秦霜梨带着绿竹去看了大夫。 临进去医馆前,她让绿竹唤她夫人。 出门在外,换个身份才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这位夫人的脉象平稳,身体没什么大碍。” 老大夫眼瞎,但医术很高超。 少女听他说完,瞬间皱起了眉头,难道她猜错了? 她还没有身孕? 秦霜梨很快就安抚好了自己,或许是月份尚浅,所以大夫也没看出来。 就在她要收回手时,大夫突然“咦”了一声。 “夫人的脉象好似……” 大夫凝神,他又细心地把了把脉,“夫人的脉象似如珠走盘,往来流利。” “似是喜脉。” 大夫又看了好一会,他的眉头皱紧。 这会夫人的脉象又平稳了…… “夫人过半月再来一次吧。” 老大夫突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怕误诊。 不过,这位妇人很大概率有孕了,只是月份尚浅,脉象看不太出来。 秦霜梨心中有了底,她笑了。 “多谢大夫。” 她这肚子,或许真的有了。 那她也该准备离开了。 距离上京也不过几天了。 秦霜梨从医馆出来时面上都是笑容,若她真的有了身孕,也不枉费这半个月来她每晚都纠缠着解洄州。 “孩子孩子,你可得争气点。” “阿娘带你入高门,日后侯府都是你的。” 她笑着说,她对这一切,势在必得。 “小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绿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摔了。 如今小姐的肚子说不定已经有小小姐或者小少爷了,她身为贴身丫鬟,当然要上一百个心。 “嗯。” 秦霜梨打算回去,快中午了,解洄州怕是要回来了。 “小姐的肚中,真的有孩子了吗?” “那……” 绿竹虽然还未经人事,但她也懂一些。 若小姐肚中已有了孩子,那万万不可再与解公子同房了。 “七成。” “或许也没有。” “放宽心吧,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 秦霜梨也不着急了,她确信自己的身体没问题,所以孩子一定会有的。 “小姐一定要万分当心。” 绿竹将人送回去之后又不免叮嘱了两句。 万万不可再与解公子同房了。 秦霜梨点头表示记住了。 让少女意外的是,今日男人回来得很早。 怎么回事? 她抬脚往房间走去,心下有些慌张,解洄州怎么比平常还要早回来? “唔。” 不等秦霜梨开口问什么,男人突然抱住了她。 她被吓了一大跳,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阿梨去哪了?” 解洄州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慌张,天知道他从书院回来时没见到阿梨有多着急。 他还以为她……出事了。 他将所有的意外都想了一遍,就怕日后见不到她了。 阿梨,可千万不能出事。 “洄州哥哥怎么了?” 他怎么突然有些失控? “阿梨只是出去买午食。” “洄州哥哥怎么回来了?” “饿了吗?” 她一脸关心,口中念叨的都是他。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阿梨只是出去走了走。 “阿梨让洄州哥哥担心了吗?” “对不起。” 秦霜梨给他道歉,满脸乖巧。 解洄州又抱了人好一会才松开。 “多谢阿梨。” 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他一无所有,连累她了。 若他早些为官,她就不需要跟着他吃苦了,他也能时常陪着她了。 解洄州的心一点都不平静。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只在思考着,她该什么时候离开这? 大夫什么时候才能诊出喜脉呢? 她又要怎么骗过解洄州离开这呢? 少女想着,眉头就皱起了。 这几个问题,她必须尽快想出解决办法,不能再拖了。 “洄州哥哥快吃饭吧。” 她将一切心思掩住,招呼人坐下。 她的生活,仿佛只剩下了解洄州这个人。 “阿梨也吃。” 解洄州动容,他拥着人,凑过去亲了亲她。 秦霜梨也回应着他,她甚至比人更过分了些,她咬了他的喉结。 “不怕我收拾你。” 解洄州浑身一僵,他下意识掐住少女的细腰。 男人语气危险,这些日子,他食髓知味。 秦霜梨:“……”。 这个臭男人,他最近玩的花样确实很多。 不过她不怕,他待会还要回书院呢! 等他晚上回来,这些事都翻篇了。 “洄州哥哥快吃吧,待会还要回书院呢!” 她提醒着人,将这个暧昧的话题终止了。 然而让秦爽梨没有想到的是,男人下午竟然不用去书院。 “为何?” 他怎么能不去书院呢? 她还打算午睡呢! 他若在的话,她睡不好。 这个床太小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和他一起睡。 少女面上一闪而过的不开心,头低垂着。 解洄州看着她这副模样,以及那句“为何”,他的心瞬间更软了。 阿梨果然因为他不用去书院开心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阿梨实在可爱。 看来,他日后得多多休假陪她。 “下午夫子所授学的内容我早已学会。” 所以他才休假回来陪她。 他怕她无聊。 秦霜梨听人说完,天都塌了。 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和解洄州待一块。 “夫君若不去,日后会不会跟不上进度?” 她恨不得将人劝走。 她的肚子说不定已经有孩子了,她和他,不能再同房了。 解洄州见人还在为他考虑,他的心更是软了。 他何德何能能娶到阿梨为妻子? 阿梨果真爱惨了他,不然为何总考虑他却不考虑自己? 他从前虽未尝过情爱,但也知道,女子只有特别爱一个人时才会每每都为他考虑。 “阿梨,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 他向她承诺。 他不会跟不上进度的。 秦霜梨:“……”。 她只是想让他走,没想要他的承诺。 “呀,洄州哥哥这是做什么?” 秦霜梨猝不及防地被人抱起来,她瞬间搂住男人的脖子。 她怕摔了,她可不能摔了,她肚子里可能有孩子了。 “阿梨想吃什么?” “为夫喂你?” 男人最后一句话颇有些歧义,喂她为什么要将她抱上床? 所以,他打算喂她吃什么? 秦霜梨不得不想多了,后来她想到了什么,瞬间红了脸。 “禽兽。” 她臭骂了一声,伸手捶了人的胸膛一下。 解洄州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骂人,后来想到了什么,才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 她该不会以为他想喂她吃…… “阿梨想吃什么?” 他低头噙住她的唇,眼中满是笑意。 他记得春宫图最后一页便是吃东西。 至于吃什么,阿梨应该也知道,毕竟她也看过那图册了。 “我要吃饭。” “你抱我回去吃饭。” 秦霜梨现在格外在意自己的身体,她要吃饭。 她的孩子可不能饿着。 解洄州将人摁着亲了好一会之后,才将人抱回了桌边。 罢了,他也不忍她饿肚子。 “洄州哥哥不吃吗?” 吃饭过程中,解洄州久久没动筷。 “洄州哥哥快吃吧,吃完才可以去书院。” “洄州哥哥要好好读书。” “阿梨日后才能做状元夫人。” 她说着,给他夹肉。 解洄州心跳得越来越快,阿梨给他夹肉,自己却吃菜,她实在太爱他了。 “嗯。” 他一定会让她做状元夫人的。 解洄州这次总算动筷了。 饭后,两人一起散步。 半个时辰后,秦霜梨打算午睡了,然而,解洄州还不走。 “洄州哥哥还不去……”书院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靠了过来。 她的腰带瞬间松开了。 “……”。 所以,大白天的,他要做什么? 解洄州不是很古板吗? 这会怎么这么主动? 他们除了一开始会白日宣淫外,其余的恩爱时间都在晚上。 她实在没想到解洄州今天会突然失控。 “洄州哥哥。” 秦霜梨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她的面上有了丝丝的慌张。 她要怎么拒绝人? 她可不能和他行房事了。 “怎么了?” 解洄州被握住手,他也没有多想。 他知道阿梨不会在乎白天还是黑夜,他只知道,她很想要一个孩子。 “洄州哥哥快去书院吧!” “不可耽误正事。” 她劝着他,眼中满是为他好。 解洄州笑了笑,他的手继续动了。 然而,没一会,他的手又被少女拉开了。 阿梨怎么了? 这一次,他直视她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她的眼中看见了慌乱和紧张。 她仿佛有事瞒着他。 是什么事情呢? 阿梨有事瞒着他? 不,不会的,阿梨不会瞒着他的。 阿梨爱他,她定不会对他撒谎的。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他动手将帐子拉下。 前几次阿梨都在意这个,或许他放下了,阿梨就不会赶他去书院了。 秦霜梨被人压着,她瞬间喘不过气了。 “洄州哥哥,你快起来。” 她很着急,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生怕自己的孩子被压没了。 解洄州没察觉到她的这个动作,他以为自己压疼她了。 “没事吧?” 他将人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发现没事才放心。 …… 作者话:求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女主就要逃跑咯 第45章 要死遁了 “没事。” 秦霜梨摇头,她默默地又将自己放在小腹上的手收回。 解洄州听完她的话,总算放心了。 “洄州哥哥,阿梨想休息了。” 秦霜梨不等人开口说什么,她先堵住了人的话。 今晚,她不和他做那事了。 不对,接下来的日子,他休想碰她。 解洄州:“……”。 她要休息了?那他呢? 男人的眉头轻皱起,他垂眸扫了某处一眼,指尖瞬间攥紧。 “阿梨睡。” 她睡她的,他做他的。 想完,男人俯身朝她靠去。 秦霜梨根本就拒绝不了,她被迫承受他的吻。 “阿梨,唤我夫君。” 他哄着她。 他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她每被他触碰一次,浑身都战栗了几分。 “洄州……哥哥。” 她推着他,拒绝。 解洄州的吻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他和她十指交握。 意乱情迷时,秦霜梨总算将人推开了。 “洄州哥哥,别。” “阿梨好困,我们睡觉吧?” 她紧了紧衣服,很快就将自己藏在了被子中。 这是解洄州今晚第二次被推开了,他有些不解。 阿梨今日和以往相比有些……不一样。 她怎么了? 难道,她真的有事瞒着他? 解洄州忍不住深想了两分,他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秦霜梨也反应过来自己惹人怀疑了,她忙拉住人的袖子。 “洄州哥哥,阿梨肚子疼。” “你可以帮阿梨捂捂肚子吗?” 说完, 她主动靠过去,在男人耳边低语了一声。 原来,她来葵水了。 解洄州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他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是他不好,阿梨身子不舒服,他还想亲她。 “快躺下。” “好好休息。” 男人的声音有些许干涩,他忙下了床。 秦霜梨不知道人做什么去,她只知道,自己躲过一劫了。 她当然没来葵水,她撒谎了。 好一会之后,解洄州总算回来了,他的手中还拿着东西。 等人走近之后,秦霜梨才知道人的手中拿了什么。 “捂着肚子。” “再喝点热水。” 天气有些凉了,喝点热水或许会舒服些。 “谢谢洄州哥哥。” 虽然她没来葵水,肚子也不疼,但她还真的有些渴了。 少女喝完水,又将暖水袋放进被子中。 她打算和人睡觉了。 然而,解洄州又要出门。 “洄州哥哥还要忙吗?” 她好奇地看着他,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让大夫开些调理身体的药。” 女子的身体弱,必要细心呵护。 “不用,我已经好多了。” “洄州哥哥陪阿梨睡觉就好了。” 她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的钱,还是留着来年进京赶考吧。 “好不好?” “洄州哥哥不在,阿梨睡不着。” 她拉住人,手揽着男人的腰撒娇。 解洄州彻底心软,他叹了一口气后将人抱住。 “睡吧。” “为夫陪着你。” 他轻抚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温柔。 秦霜梨抱着一个火炉,就算是冬天都不觉得冷。 “洄州哥哥真好。” “阿梨好爱洄州哥哥。” 她又撒了一次娇,亲了亲人的喉结。 这一晚,就在解洄州的失眠中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也都如此。 十一月二十七号这天,秦霜梨在目送解洄州离开之后,她也打算出门了。 算算日子,她和解洄州洞房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次,应该可以看出喜脉了吧? 她要找大夫看看。 希望有! 秦霜梨喝了一杯水润润喉之后,她就打算出门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和绿竹出门,解洄州后脚就回来了。 男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眉头紧皱。 阿梨去哪了? 他没听阿梨说她今日要出门。 解洄州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他重新出门了。 秦霜梨和绿竹去了上次的医馆,老大夫外出就诊了,她们得等一会。 “小姐,要不我们去别的医馆看看?” 绿竹怕自家小姐等太久,提议去别的医馆。 “不。” 秦霜梨拒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等等吧。 好在老大夫很快就回来了,她们其实也没有等多久。 “夫人的脉象如珠走盘,往来流利。” “恭喜夫人,这是有喜了。” 虽然月份尚浅,但这一次,老大夫可以肯定,这位夫人就是有喜了。 “真的?” 秦霜梨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么说,解洄州还挺厉害的? “大夫,我腹中的孩子有多大了?” 一个月左右吗? 那岂不是她和解洄州第一次洞房的时候怀上的? 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真厉害。 肩宽窄腰,长得又好看。 少女嘴角弯弯,开心得要命。 “夫人腹中的孩子一个月左右。” “老夫观夫人的脉象还有些不稳,切忌,前三个月不可同房。” 老大夫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绿竹都认真地记下了。 “多谢大夫。” 秦霜梨这次真的开心了。 “小姐小心些。” 绿竹比从前更要小心了,生怕自家小姐有什么差池。 “没事。” 秦霜梨觉得绿竹过分小心了,她身体好着呢! “小姐喜欢小小姐还是小公子?” 绿竹突然开始兴奋了起来。 没想到她就要有小主子了, 她太开心了。 她希望小姐肚子里是龙凤双胎,这样,小小姐有了,小公子也有了。 秦霜梨被问住了,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也不知道她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不过,女儿儿子都好,都是她的孩子。 “小姐,那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毕竟婚期将近,她们得上京了。 她们也该回府了,不然老爷要着急了。 秦霜梨点头,确实该走了。 “那小姐打算怎么和解公子……”断了? 绿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她整个人都很慌张。 秦霜梨正在看着糖葫芦,她很想吃。 “小姐……小姐。” 绿竹抓着人的袖子,一脸着急。 “怎么了?” 少女将两个铜板递给了小摊贩后才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 “小姐,解……公子。” 绿竹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啪嗒”一声,少女的糖葫芦都掉地上了。 解洄州? 解洄州来了? 他来找她? 不是,他不应该在书院吗? 解洄州本来确实应该在书院,但他在去书院的路上看见了卖蜜饯的铺子,他知道姑娘家总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这才买了点打算给秦霜梨尝尝鲜。 她一天在家肯定很无聊。 无聊的时候吃些蜜饯,她的心里也能甜些。 他暂时不能给她旁的东西,但这蜜饯,他还是能买的。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女并不在家。 他不放心她,这才四处寻了寻。 好在,他终于找到她了。 “阿梨。” 他喊她,朝她走去。 只是在看见她挽起来的头发时,他的脚步微顿。 他和阿梨从未办过成婚礼,所以即使有了夫妻之实,阿梨也没有将所有头发挽起过。 她今日,竟是作了妇人打扮。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有些看愣了。 这样的阿梨,也好看。 “洄州哥哥怎么来了?” 秦霜梨看见解洄州有一瞬间的心慌,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了。 解洄州又不知道她出门干什么了,不用怕。 他也不知道她去过医馆,她根本就不用慌。 “怎么出门了?” 她有想买的东西吗? 她可以让他陪她的。 “阿梨想吃糖葫芦,可洄州哥哥要去书院。” “阿梨想着也不远,就自己来买了。” “可好吃了。” 可惜,她才咬了一颗,剩下的都掉地上了。 解洄州没再说什么,他只沉默地上前,他给她重新买了一根。 “吃吧。” 说完,他又将目光放在了绿竹身上。 这是她的丫鬟,他之前见过几次。 “洄州哥哥快去书院吧。” “阿梨和绿竹一起回去就好了。” 见解洄州盯着绿竹,秦霜梨忙开口。 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难题。 她要离开解洄州,那绿竹肯定也不能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总有一天,她的谎言会被戳破。 “绿竹曾经是阿梨的丫鬟,如今早已不是。” “念着之前的主仆情谊,她今日是来同我道别的。” “她要回老家了。” “洄州哥哥去书院吧,阿梨和她聊两句,她也该走了。” 秦霜梨立刻想了一个办法。 从此以后,绿竹都不能再出现在解洄州跟前。 只有这样,她离开解洄州时,绿竹才不会被人逮着问。 解洄州信了阿梨的话,但他依旧没走。 他不放心她们两个姑娘。 最后,还是他将两人送回了家才离开。 绿竹见解洄州走了之后才敢开口说话。 解公子看起来好凶噢! “小姐,奴婢都没有老家。” 秦霜梨笑了笑,她将自己的计划和人说了一遍。 “若我离开这,我怕解洄州会找你问我之事。” “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你要回老家了。” 到时候解洄州想找绿竹了解什么都没有机会了。 “那小姐要怎么离开这?” 说来,她们只有三天时间了。 “死。” 死是最好的方法了。 这样,解洄州也不会找她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该断了。 “小姐,呸呸呸。” 小姐还怀着小主子呢!怎么可以随便说死? “假死,这样就算走了,也不怕解洄州追来。” 到时候,她做她的世子夫人,解洄州考他的状元。 日后,她会在后宅教养孩子,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解洄州还是个短命的,到时候,她会多给他烧些纸钱的。 “那……” 小姐打算怎么死? 放火?还是假意摔下悬崖? “绿竹,你现在就走,这两天,我会见机行事。” “后天我们就回府。” 时间紧急,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 秦霜梨决定了,到时候,她就一把火把这里都烧了。 “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绿竹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怕小姐出事。 “没事的。” 她一定会没事的。 前些日子,她已经买了些药材制了香。 她制的香,无色无味,没人能发觉的了。 “好。” 绿竹到底听话地离开了。 秦霜梨开始为离开做准备。 这天傍晚,她趁着解洄州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燃了香。 这些香气会附着在房间各个地方,只要人一进来,立马就会中招。 起先他会觉得疲惫,后来会觉得很困,然后他开始产生幻觉,最后会一觉睡到天亮。 秦霜梨打算先试试效果,明天再跑。 事实证明,效果很不错。 解洄州刚刚进房间不久,他就觉得很疲惫。 后来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就睡着了。 秦霜梨事先吃了解药,她一点事都没有。 少女看着紧闭双眼的男人,嘴角弯弯。 “解洄州,好好睡一觉吧。” 她摸了摸他的脸,男人这张脸,她是真的喜欢。 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了,她突然间有些舍不得。 以后吃不到他的…… 少女叹了一口气,她轻抚自己的小腹。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杀了苏子固? 若是不能…… 不!她一定能杀了苏子固。 她也一定要杀了苏子固。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中坚定了几分。 十一月二十八号,解洄州开始休假,书院给所有学子放了三天假。 因为寒食节来了。 扬州的寒食节和其他郡的不一样,日子也不一样。 秦霜梨一觉睡醒就缠着男人出门上香了。 他们一起去了香舟寺。 那是一个香火不怎么旺盛的寺庙,只有一个瞎子和尚守着庙。 他们一起上了香,还捐了点香油钱。 午后他们才从庙里离开,回去途中,少女突然撒娇,她哄着解洄州,“洄州哥哥,今日这般冷,我们去买些酒吧?” “阿梨从未喝过酒。” 她想喝。 解洄州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他带她去买了两坛女儿红。 一坛待会喝,一坛埋树下,等他们有孩子之后再挖出来。 “洄州哥哥真好。” 她哄着人,少女脸上满是笑意,然而,她的眼中却满是冷意。 这一日傍晚,两人一起坐在树下饮酒。 解洄州根本不让她喝多。 秦霜梨面上多了些许酡红,她看起来醉了。 男人并不知道的是,少女已经在盘算着如何点火了?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希望女主生女儿还是儿子? 第46章 成功跑路了 “洄州哥哥,阿梨有些冷。” “你去帮阿梨拿件披风来好不好?” 少女靠了过去,她朝他撒娇。 解洄州摸向她的手,发现确实有些凉了,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回屋。” 就要腊月了,怕是要下雪了。 扬州虽处于南方,但也会下雪。 “不回。” “阿梨想和洄州哥哥一起坐在这。” “难得的清闲日,阿梨想坐在这饮酒。” “好不好嘛!夫君。” 她又唤了一个称呼,指尖抚着男人的胸膛。 “阿洄哥哥。” “洄哥哥,州哥哥。” “好不好?” 她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人。 她懂得怎么拿捏一个男人。 男子都是下贱的,他们就爱女子对他们摇摆乞怜。 纳妾越多,男子甚至会以此为荣。 他们要的,不过是女子的依顺,百依百顺,顺从。 女子,从来都不能忤逆男子。 这一辈子,她偏就不当顺从的女子。 世俗不让女子做的,她偏偏要做。 男子可以对女子始乱终弃,她又为何不可呢? 秦霜梨对解洄州从没动过恻隐之心。 她甚至觉得自己善良! 解洄州本就是一个短命鬼,若没有她,他可能都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 他们,算各取所需。 今日过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自由,来了。 秦霜梨见男人起身往房屋去,她的眼中满是笑意。 她早就在屋内燃过香了,只要他进去,就会中招。 半个时辰内,他就会睡着。 解洄州手中拿着披风从房内出来时,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他觉得头有些晕。 难道,他喝醉了? 男人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他此前酒量一直都不太好。 “谢谢洄州哥哥。” 少女满心欢喜地道谢,脸上的绯红更是明显。 男人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心软。 他将她揽在怀中,他们坐在树下,互相说着自己过去经历过的趣事。 两刻钟后,秦霜梨在他怀中睡着了。 解洄州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他垂眸看着睡得深沉的少女,他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安逸极了。 若可以,他想这一刻就是一辈子。 “阿梨。” “阿梨。” “阿梨。” 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字。 他连他们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若是女孩,就叫杨以情。 若是男孩,就叫杨榆景。 此情此景,便是最好。 孩子是阿梨所生,便跟着她姓最好。 跟他姓一点都不好,他前半生都是疾苦,在杀手阁拼命,遇见阿梨之后才知道甜为何滋味。 他不想孩子步他的后尘。 解洄州想着想着,突感困意。 他可能是醉了。 男人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放心地拥着少女入睡。 他一闭眼,整个人都陷入了秦霜梨为他精心编造的梦中。 风吹过,熟睡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了紧闭双眸的解洄州,嘴角弯弯。 这次,她总算可以离开了。 秦霜梨起身,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后马上回屋换衣服。 等她换完出来,院门恰好被敲响了。 “小姐,奴婢将人带来了。” 假死离开,怎么可以没有尸体呢? 主仆二人将一具女尸搬进了房间,仔细看,这具女尸和秦霜梨身材相似,她们一般高。 “绿竹,照我的模样,给她梳妆。” 秦霜梨吩咐着,时间不多了。 绿竹虽然害怕,但为了自己小姐,还是忍着不适上前了。 好一会之后,女尸的头发梳得和秦霜梨一样。 等弄完这些之后,两人合力一起帮女尸换衣服。 亥时一刻,一场大火蔓延而起。 日落而息,此刻天黑,大部分人都进入了睡梦,秦霜梨和绿竹悄悄离开了。 等火势冲天时,人们才发现失火了。 北风呼啸,火瞬间更大了几分。 解洄州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弄醒的。 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呆滞,他还沉浸在梦中没有反应过来。 他今晚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和阿梨成了亲拜了堂,她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谁能想到,他一觉睡醒会看见冲天大火? 阿梨? “阿梨。”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怀中,然而,本该睡在他怀中的少女不见了。 阿梨呢? 他的阿梨去哪了? 解洄州被惊吓到,他瞬间起身,他往前走了几步。 为什么会起火? 难道……阿梨在里面? 不,不可能。 阿梨绝对不可能在里面。 他明明和阿梨一起在树下喝酒,他们聊了许多事情,后来阿梨睡在他的怀中,他…… 他也睡着了。 对,他们一起睡着的,阿梨定是出去散步了。 她不可能会在房间中的。 可天色这般晚,阿梨一个女子,又如何会在外面散步? 解洄州心中涌起了不安,他想也不想就直往房间去。 可邻里将他拦住了。 “解家的,火这般大,你进去做什么?” “不能进去,进去会没命的。” 他不要命了吗?没看见这么大的火?竟然还要进去。 解洄州却半点都不听,他只想进去看看,阿梨是不是在里面? 若她在里面,那该如何是好? 阿梨千万不能出事。 解洄州整个人都很慌,他的手都在发抖。 这一刻,他满心都在祈祷,祈祷阿梨不在里面。 然而,等他见到那具被烧得漆黑的尸体时,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阿……梨?” 他不信这是阿梨。 这不可能是他的阿梨。 解洄州衣服有些破损,鲜血沿着他的袖子溅落在地上他也不在意。 火还没有完全灭,他冒着火将阿梨带出来了。 可,阿梨……她不动了。 “阿梨?” “阿梨?醒醒。” “我来救你了,没事了,阿梨,醒醒。” 他不断地呢喃着,可不管他怎么喊,人都没醒。 “阿梨……” “我求你快醒醒。” 他完全不敢触碰她,他怕自己碰一下,她就消失了。 天越来越黑,邻里怕火烧到自家屋子,又念起解洄州只有一个人,所以都帮忙灭火。 火到底是灭了,可阿梨……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解洄州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烧烂了的尸体。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阿梨真的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她丢下他了。 解洄州双眼猩红,他脸上满是懊悔。 为什么阿梨会在房间? 为什么起火的时候,他没有事先察觉到?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解洄州简直要疯了,他的双手紧紧攥起。 “阿梨。” “阿梨,我求你莫要丢下我。” “我错了。” 他不该喝酒的,他也不该睡着的。 他为什么会睡着了? 他简直该死。 解洄州拉着人的手,眼泪“啪嗒”一声直掉下来。 男人仿佛没有感受到疼,他自己的胳膊都被烧掉好大一片肉了。 “阿梨。” 解洄州想将人抱起,可他自己的手都受伤了,他陡然间使不上力气了。 “阿梨,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说着,眼圈满是红血丝。 他要带阿梨去看大夫。 大夫一定能治好阿梨的。 阿梨说过,她会永远爱着他,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她不会轻易死的。 对,没错,就是这样。 阿梨不会死的。 就这样,解洄州忍着身上的疼痛,他抱着阿梨去找大夫了。 他的房子,成了废墟。 杨康看不见,他并不知道情况如何,他只能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这一日深夜,下雪了。 解洄州一脸惨白,因为伤,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 “阿梨,我们快到医馆了。” 漫天飞雪下,男人的脚步踉跄了几分。 “别怕。” “阿梨。” 男人的面上有了些许温柔,可他的眼中依旧含泪。 这一天,他流了一辈子要流的泪。 到医馆时,他将大夫吵醒了。 大夫只看了一眼,便让他滚。 他们虽然是大夫,但不医死人。 谁家大夫能把一个烧得脸都看不清楚,浑身都僵硬的人治好? 那都不能称之为人了,那是尸体。 解洄州吃了闭门羹,他又去了第二家。 然而,结果和第一家一样。 雪变得更大了,他带着阿梨继续走,这个大夫不治他的阿梨,他便找另一个。 世上大夫那么多,他就不信没有可以治阿梨的人? 可后来,没等他找到第三个大夫,他自己先倒在了半路。 他全身上下都被火烧到了,最严重的就是胳膊和后背了。 此刻,他再也撑不住了。 天欲雪,又冷,他的伤又没有处理过,他开始发起高热了。 临倒下时,他满脑子都是——他日后没有阿梨了。 阿梨,她丢下他了。 …… 然而解洄州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阿梨,此刻正在自己的闺房中,她半卧在窗台,她在看雪。 “小姐,今年的雪下得有些快。” “竟是冬月末就下了。” 绿竹烧着炭,怕自家小姐冻着。 “嗯。” “雪花真好看。” 秦霜梨也没想到今年会这么快下雪,她伸出手,轻触雪花。 也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多久? 她还要上京呢!到时候,来得及吗? “小姐在想什么?” 绿竹给人倒了一杯水,见人迟迟没接,好奇地问。 都要后半夜了,小姐还不困吗? “没想什么。” 秦霜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睡意,她惆怅了两下。 可能是因为她就要上京了吧? 她就要嫁给苏子固了。 那个讨厌的前夫。 绿竹扶着人上床去,她刚刚还以为小姐在想着解公子呢? 小姐可会后悔? “小姐,我们明日上京吗?” “还是后日?” 绿竹打算早做准备,路途遥远,必得小心谨慎。 “后日。” “明天收拾行李。” 她躺下后直接闭眼。 绿竹吹灭蜡烛后直接退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秦霜梨睡得倒挺好,解洄州就不好了。 他在雪地躺了半宿,无人发现,他命也大,没死。 空荡荡的巷子无人经过,他忍着头疼将阿梨抱起。 他满脸懊恼:“阿梨,冷不冷?” 是他不好,竟让她露宿街头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疼了。 他全身都很疼,刺疼无比,像是蚂蚁在啃食他的肉一般。 “阿梨莫要怪我。” “我带阿梨去寻大夫。” 后来,解洄州终于找到了第三个大夫,秦霜梨来这把过脉。 瞎眼大夫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病人。 他只知道,此人已死。 “没救了,让其早些安息吧。” 这个世道多的是可怜人,也总有人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来找他医治。 可死了就是死了,救不回了。 “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伸手,老夫给你看看。” 老大夫医者仁心,可解洄州没有领情。 他不喜欢老大夫的话。 什么叫让她安息? 阿梨没死。 他的阿梨根本没死。 他要带阿梨去找能救她的人。 解洄州抱起人就要离开,他满脸冷意,眉头皱得发紧,他的眼睛充血。 老大夫听见离开的脚步声,他也不勉强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人和尸体都倒在了他的屋子。 后来他才知道,人伤得有多重。 小腿,胳膊,后背全是烧伤,浑身滚烫,再烧下去,定要成痴儿了。 老大夫善良,他将解洄州留在了医馆。 这一日,男人都在昏迷。 他伤得实在太严重了。 而另一边的秦霜梨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日后,她不会再回扬州了。 所以,扬州的一些铺子被她卖掉了。 秦芜知道的时候,都要气死了。 秦霜梨凭什么卖掉铺子,那是叔父给她的,她若不要,为什么不还给叔父?她简直不孝。 “小姐为何要卖掉铺子?” 绿竹也有些想不通,这些陪嫁,不留着吗? “等日后上了京,我们会有新的铺子。” “扬州这些铺子,卖掉才不会流入旁人的手中。” 少女口中的旁人,指的正是秦芜。 铺子在扬州,而她嫁到了燕京,如何能管理得到? 倒还不如卖了。 这些铺子换成银子,她也能多些底气。 而且,阿娘留给她的嫁妆铺子,不止扬州这处,所以她不必担心。 “阿梨将铺子卖了,爹爹生气了吗?” 见秦守皱眉,少女故作无辜,她随口一问。 她的东西,想卖就卖,还没人能阻止得了。 秦守确实有些生气,他本来打算着,阿梨嫁到燕京之后,她的嫁妆铺子就让阿芜帮忙打理。 可人一声不吭全卖了。 第47章 离开扬州,嫁人 “阿梨,你还未出嫁,你不懂。” “铺子才是女子的傍身之物,银子花了就没了,只有铺子,它能给你赚银子。” “你怎么能全卖了呢?” 全卖了,日后他上哪找个铺子给阿芜管? 阿芜的年纪也到了,也该学学管家了,这样嫁到婆家,才能给人高看一眼。 定义一个女子的好坏,无非就是能不能生,管不管得了家? 秦守要愁坏了。 “爹爹,阿梨嫁到燕京之后,这辈子怕是无望回扬州了。” “扬州的铺子于我而言便是累赘了。” “阿娘留给我的嫁妆,我还不能处理吗?” 秦霜梨面上带着笑意,但她的眼中充满了冷意。 爹爹是在打她铺子的主意吗? “阿芜还没有出嫁,你们从前不是很要好吗?” “阿芜自会帮你看管着。” “有爹爹在,你还不放心吗?” 果不其然,秦父在为秦芜筹谋了。 秦霜梨嗤笑一声,她若真的将铺子交给秦芜看管,日后这些铺子还是不是她的都不一定。 这辈子,除了自己,她谁都不信。 “爹,女儿累了。” “就不送了。” 她要休息了。 秦守见人油盐不进的模样,瞬间有些生气。 现在拿银子去将铺子赎回来还来得及,可这个逆女偏偏不听。 阿梨这个不孝女! 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她居然卖了! 秦守很生气,他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秦霜梨听见人离开之后,她才睁开眼。 她看向走远了的秦守,眼中有丝丝的悲哀。 爹爹到底什么时候背叛的阿娘? 他到底更爱护秦芜。 “小姐上床再睡会吧?” 明日便要离开扬州了,怕是要睡不好了。 “嗯。” 秦霜梨没拒绝,她很快就将自己藏进被子中。 她表面闭眼睡着,实际上,她的心中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接秦芜上京了。 她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所发生过的事情后,敲定了时间。 明年四月,异姓王回京,皇上将为其选妃,她要将秦芜送给异姓王。 秦霜梨当然不是要让秦芜做王妃,而是要她被异姓王折磨致死。 异姓王喜好与常人不同,男女不忌,只要送上他床上的女子,不是被他玩死,就是被他的男宠玩死。 秦芜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打定主意后,少女卸下了一桩心事。 秦霜梨一觉到傍晚,绿竹进来备晚食,见她醒来,忙伺候她穿衣。 “小姐可有不舒服?” 不然这一觉为何睡了那么久?她都要担心坏了。 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无事。” 少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还平坦的肚子,摇头。 “小姐,奴婢打听过了,解公子将尸体抱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会不会……” 绿竹有些害怕,解公子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 解洄州怎么可能会出事? 或许,他拿着她留下的银子去了别的地方安家呢? 秦霜梨倒也没有亏欠解洄州,她走时还给他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扬州两个铺子一个庄子,统共也就卖了一百五十两左右。 她留下的这笔钱,他可以过一阵子的好日子了。 虽然,解洄州并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小姐,你说解公子会发现我们撒谎骗他吗?” 绿竹胆子小,她还是很担心。 怕事情败露,怕自家小姐名声扫地。 “不会的。” 女尸的身材身高和她一致,穿的也是她当天的衣服,戴的也是她留下的首饰,就连那张脸都烧得不成样子了。 解洄州不可能会认出来。 何况,就算解洄州发现她欺骗了他,到时候她已经嫁到燕京了,任凭他怎么找,也不会找到她。 更重要的是,她可不信解洄州会寻她。 男女之情,最是廉价。 她和解洄州,顶多算露水姻缘。 她没当真,解洄州也应该没当真,毕竟,男子更是薄情寡义。 男子,往往都是薄幸的。 “放心吧。” “明日,我们便上京。” 此生,她和解洄州,都不会再见了。 仔细算来,她与解洄州相识也不过半年,或许不用多久,他就会忘记了她这个“亡人”。 她不信解洄州真的会爱上她。 此间予她的柔情,或许是因为初尝情爱的关系。 等他想通了,说不定会纵情声色了,哪还会想起她呢? 秦霜梨想完,整个人更是定了几分。 绿竹也不再开口,小姐说没事就是没事,她相信小姐。 “小姐,你瞧。” 绿竹安心下来之后就笑了,她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她趁着小姐休息时给小主子绣的小肚兜。 也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 “好看。” 秦霜梨捏着那块小孩布料,笑了。 绿竹的手艺还是那样好,随便绣什么都好看。 绿竹被夸,更是开心了。 她想,从现在开始,她每天都做些小衣服,到小主子诞生时,就有许多衣服可以穿了。 这边主仆二人准备用晚食,那边的解洄州刚醒。 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 这是哪里? 他为什么在这里? 阿梨呢? 他的阿梨呢? 男人一瞬间就下了床,可不等他站稳,他差点因为后背的疼痛摔下。 他上半身完全赤裸,凉意侵袭他的肌肤,他浑身却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疼。 “你起来做什么?” “快躺下。” 一个药童听见声响跑了进来,他忙要去扶人,可很快就被解洄州推开了。 他不需要人扶。 “我夫人呢?” 阿梨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的阿梨呢? “你干什么?” “命不要了?” 他身上那些被烧坏了的肉刚挖下来不久,他必须静养。 “我夫人呢?” 素来还算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阴鸷无比,他眼中的杀意尽显。 再拦着他,他不介意杀了他。 “你夫人在小隔间呢!” 瞎眼老大夫走了进来,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了争吵声。 这个小伙子,脾气怎么就那么坏呢? 解洄州面色难看,唇色更是发白,他捂着心口,往小隔间去。 一具焦黑的尸体果然躺在那,他的心顿时揪疼了起来。 这么冷的天,他竟没陪在阿梨的身边。 她的身上仅有一层白布,她该冷了。 解洄州扯开白布,他弯腰就要将人抱起,他带阿梨去找大夫。 这个大夫治不好她,他就再找一个。 他就不信,没人能救阿梨。 “你不能走。” “药钱都还没付呢!” 他身上那么多的烧伤,他知道救他有多费劲吗? 解洄州被拦,面色更是阴冷,后来,他从自己的衣内拿出了二两碎银。 这几乎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于谦,莫说了。” 瞎眼大夫阻止药童开口,他的夫人死了,他受不住也情有可原。 “走吧,早些将你夫人安葬了吧。” “老夫不收你银子了。” 这银子,就让他给他夫人买一副好棺材。 解洄州从不欠旁人的,他将银子放下就走了。 “师傅,他的伤还没好呢!” 药童有些担心地望了出去,好歹救人救到底,怎么能让人就这样离开? “于谦,你又该如何叫醒一个执着的人?” 老大夫摇头,继续去捣药了。 情爱,最是磨人。 解洄州走出医馆之后,他恍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他该带阿梨去哪里呢? 他们的家,都烧没了。 他连给阿梨一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面色发白,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撕开一样。 好疼,可没心疼。 “阿梨,我带你回家。” 天黑了,也很冷,他带她回家。 解洄州此前从没觉得自己那间茅草屋是家,后来阿梨住进去了,他就知道,他有家了。 可这个家,如今只剩下了灰烟。 唯一还活得好好的,也只有院中那棵树了。 “阿梨别怕,我一定会将我们的家复原的。” 他们还会有家的,只要她快些醒来。 “阿梨,你还没有睡好吗?” 她已经睡了好久了,怎么都不醒?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都是我不好,居然睡着了。” “阿梨是不是冷了?” 她肯定很冷,身上都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定是冷了,所以才会自己回房睡觉。 都怪他喝太多酒了,醉得不省人事,阿梨定是叫不醒他,所以只能自己回去睡。 而她也醉了,脑子迷迷糊糊的,这才让房子起了火。 解洄州越想越懊恼,他将一切的过错堆在自己身上。 秦霜梨要是知道人这样想,她都要拍手叫好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解洄州这么会想。 此刻少女早已睡着,而解洄州,他的眼中盛满了泪水,却迟迟没有掉下。 “阿梨莫怕。” “明天,我带你去找最好的大夫。” 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而后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夜,他们宿在了树下。 解洄州久久没睡,他身上的伤,好像更严重了。 他已经两天未吃东西了,此刻肚子也叫了起来。 “阿梨还冷不冷?” 他垂眸看了一眼漆黑的尸体,眼中满是怜惜。 他一定会将阿梨救回来的。 他的阿梨,才不会轻易就死去。 她说过,她很爱他,要陪着他一辈子的。 她不会轻易忘记自己的诺言的。 他要相信她。 这一夜,就在解洄州浑身疼痛中过去。 这一辈子,他又多了一件憾事。 若他没有喝酒,没有睡着就好了,他是不是就能将阿梨护住了? 阿梨肯定很疼吧? 他是男子,受这么点伤都疼,她岂不是被疼哭了? 只要一想到阿梨会被疼哭,他的呼吸就停滞了。 都怪他。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 该死的人,明明是他。 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明明是他,为何要阿梨的命? 老天……真是不公平。 解洄州几乎泣血,头疼无比,他的命,去了半条。 这一切,秦霜梨都不知道,她坐在镜子前,她身穿红色夹袄,整个人看起来很暖和。 “小姐今日真漂亮。” 绿竹夸赞着人,眼中满是笑意。 今日出了秦府,便是出嫁女了。 小姐,要成家了。 “就你嘴甜。” “东西都搬好了吗?” 秦霜梨红唇轻启,眼中满是笑意。 若装好了,便走吧。 扬州,日后,她便不回来了。 “那夫人的嫁妆单子,小姐不找了吗?” 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秦霜梨也被难住了。 不是她不想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 “日后再说吧。” 这件事也不急了。 只要她解决了秦芜,阿娘的东西就不会落入旁人的手中了。 这样的话,找不到嫁妆单子也没事。 “那奴婢现在出去看看。” 小姐的嫁妆,可得全装好,一台都不能少。 好一会之后,绿竹重新跑回来。 “小姐,全都弄好了。” “该去码头了。” 今日,腊月初一,宜出行,该去上京了。 “好。” “随我去找爹爹告别。” 这一日过后,她和秦守,或许也不会再见了。 爹爹最好……好自为之。 秦守看着人,眼圈到底有了些许湿润。 “阿梨,嫁到夫家之后,要听夫君的话。” “侍奉婆母,伺候好夫君,这是女子的本分。” “记住了吗?” 这些话,秦霜梨不爱听。 她上辈子就是听了这些话,才吃了那么多亏。 女子的本分从来都不是侍奉公婆,伺候好夫君。 “是,爹爹。” 面上,她还是应下了。 秦守这才满意,他拉起她和秦芜的手放在一起。 “你们姐妹俩都过得好,爹爹才能放心。” “阿梨,在夫家,要顺从自己的夫君,不可忤逆婆母。” “有什么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等来年生了孩子就好了。” 女子就是这样,生个孩子就好了。 最好是生男孩,这样有嫡子傍身,母凭子归,少夫人的位置才坐得稳。 秦守一脸为她好的表情,可话音一转,他又一脸伤感:“阿梨出嫁了。” “爹爹要一个人在扬州孤苦无依了。” 秦父提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秦霜梨开口:“爹爹怎么会孤苦无依?” “表妹会一直陪着爹爹的,不是吗?” “好了爹爹,时辰不早了,女儿就先走了。” 她咬紧“表妹”二字,绝了秦守的梦。 他休想让秦芜认祖归宗。 …… 作者话:求免费小礼物和五星好评~ 第48章 发疯的解洄州 “阿梨,此去山高路远,要记得保重自己。” “爹爹只能送你到这了。” 秦守的眼中有泪水,若是以往,秦霜梨定要伤心了。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虚伪。 爹爹,真的舍不得她吗? “表姐要好好保重自己。” 秦芜面上也满是伤心,她低头擦泪。 秦霜梨并没有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开心,心下了然。 秦芜确实开心,毕竟秦霜梨走了,她日后就是府中唯一的小姐了。 叔父也只会宠着她,她想想都开心。 “爹爹珍重。” 秦霜梨说完最后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上辈子她是弃子,听从父亲的话嫁到燕京高门,从此被困于后宅,五年,她兢兢业业,有苦难言。 上侍奉公婆,下伺候好夫君,她自认自己从没有出现过错。 可谁能想到,她的好夫君,会和自己的表妹搞在一起? 她上辈子就是笑话。 这辈子,她主动弃了扬州和秦府,日后,她便是侯府的少夫人。 她要化身阎王,为自己讨回公道。 马车启动,她离秦府越来越远。 “小姐,我们到燕京之后该怎么办呢?” 小姐的肚子还藏了一个孩子,若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侯府乃世家,若他们发现新妇早已失了清白,小姐会被浸猪笼的。 “我早有打算。” “到时候见机行事。” 秦霜梨并不担心,她只要略施小计让苏子固在新婚夜留下来就行了。 落红就更不必担心了,哪处的血不是血?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 绿竹见自家小姐胸有成竹,她也放心了。 她开始期待燕京了。 说来,她和小姐都没有去过燕京呢!也不知道燕京到底长什么样子? 美不美?有扬州好看吗? “燕京比扬州漂亮多了。” 高门贵府也多,规矩就更多了。 秦霜梨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燕京,但她必须去燕京。 “小姐,码头到了。” 绿竹将人扶下马车。 她们要坐船去燕京,腊月多雪,怕地面结冰,到时候马车不危险。 走水路多好,水面不结冰。 “嗯。” 秦霜梨看着他们将嫁妆放上船,最后才迈步上去。 少女站在船头,她遥望着扬州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她的跟前一暗,原来是绿竹寻了过来。 “小姐,下雪了,该进房间了。” 如今小姐怀着孩子,可不能冻着了,她生病,孩子也跟着受罪。 “好。” 秦霜梨又看了看码头的方向,也只有这一刻,她才想起了解洄州。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读书?看书?写策论? 他应该将那尸体葬了吧? 他应该也没有很难过吧? 他有没有看见她藏在树下落叶里的荷包呢?那里面的一百两,足够他活得更好。 她将他的茅草屋烧了,他也可以拿着这钱请人重新盖一座瓦房。 这样,以后中了状元,他也能体面些。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了。 船往燕京的方向去,她离扬州越来越远了。 ……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天刚刚亮,解洄州就带着尸体上了香火最旺的寺庙。 大夫救不回阿梨了,他能求的,只有佛祖了。 然而,他连庙里都进不去。 “施主,逝者已逝,让其安息吧。” 僧人是这么劝他的,可他听不进去。 “她没死。” 他的阿梨没死,她只是生病了。 “施主不能进去。 尸体已经散发阵阵恶臭了,佛门重地,万万不可让他进去。 解洄州整个人都要疯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进去。 阿梨很疼,她定然还在等他救她。 他不会放弃的。 阿梨没死,她只是受伤昏迷了。 她从前说过的话他都还记得,她说:“洄州哥哥,阿梨永远都不会离开洄州哥哥的。” “阿梨这辈子都要陪在洄州哥哥身边。” 阿梨不会骗他的。 “施主可以进,但尸体,不能进。” 主持这样说。 尸体会吓到寺中香客,也对佛祖不敬。 “若我偏要进呢?” 解洄州眉心微压,眼中藏着凶意。 他今日杀也要杀进去。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莫要强求了。” “否则这位女施主也不能安心了。” 住持碾着佛珠,世间事,强求也不来。 解洄州脑中根本就不清醒,他身上还发着热,他沉默着,后背的伤渗出了许多血。 他要疼死了。 最后,他还是强求了,他踉跄着进了寺中。 意外的是,再无人阻他。 解洄州抱着“阿梨”到了大殿,殿中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他第三次下跪。 第一次, 是他五岁的时候,饿到受不了,他偷吃了包子摊一个包子,差点被打死,最后,他跪着向人求饶。 第二次, 是他七岁的时候,他差点被杀手阁第一杀手打死,双腿都被打断了,膝盖一下疼死了,他只能用膝盖站着。 这一次,也就是第三次,他求佛祖将阿梨还给他。 他不能没有阿梨。 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受的住大火? 她定是很疼。 他要阿梨醒来。 屋外下着雪,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双眸紧闭的少女,他期待佛祖显灵。 在此之前,他从不信鬼神之说。 鬼神之说,实乃无稽之谈。 可如今,他不得不信了。 若世上有鬼,阿梨会来见他吗? 她现在是不是就在他的身边? 【神佛在上,我解洄州,愿以五十年寿命换阿梨平安康健,只愿她能醒来,只求她不疼。】 这一日,解洄州在佛前长跪不起。 屋外的雪落了一地,他面色比死人还白。 解洄州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梨,已经离开了扬州,她要去嫁给旁人了。 也是这一日晚,他发现,“阿梨”的身上长了蛆虫了。 他的阿梨,真的永远离开他了。 两行清泪再也没有忍住,顺着他的脸庞滚落,恰好砸在了尸体的手上。 解洄州熬不住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下降。 后背上的疼,已经刺激不到他了。 他仿佛也要死了。 或许,死了也不错? 这样,阿梨在黄泉路上,还有他这个伴。 一个姑娘家走黄泉路,到底不安全,他应该去陪她的。 他还欠她一个成婚礼呢! 解洄州越想,整个人就越疯。 他再一次将尸体抱紧,眼底殷红。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将阿梨的后事处理好,可他到底还舍不得。 他还在期待奇迹。 阿梨一定不会抛下他的,不是吗? 她说过的,她那样好的姑娘,不会撒谎的。 再等等,他的阿梨一定会醒来的。 如此,解洄州没走,这一跪,他跪了两天。 这两天,僧人都给他备了饭菜和水,可他除了水,其他都没碰。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完全没有了血色。 解洄州的大限仿佛也要到了。 这一日的凌晨,他终于倒下了。 临闭眼之前,他忍不住又看向了阿梨那边,他的阿梨还闭着眼睛,她果然……丢下他了。 她明明说过,她想要生一个孩子的。 她还说要生一个像他的, 可如今,她食言了。 原来,幸福总是短暂的。 他这样不祥之人,不配拥有幸福。 …… 秦霜梨的船走了三天才到雍州,这三天,她几乎窝在床上休息,无聊的时候就看看话本。 她也再未想起过解洄州。 绿竹有自己的事情做,她忙着做小主子的衣裳,倒也乐得自在。 “小姐的话本够看吗?” 还有十几天才能到燕京,她怕小姐将话本看完了,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有些无聊了。 除了特殊情况外,她们不会将船停下,所以也不可能去买东西。 “够。” 还有十几本呢,哪里会不够看? 她也不是天天看,绿竹根本不用担心。 “那小姐是不是该起来走走了?” 怀着身孕,不能天天躺着。 “可我一点都不想动。” 秦霜梨整个人都很慵懒,没事她根本就不想动。 “奴婢看过医书,说是多走走对身体有好处。” “小姐就起来走走吧。” 绿竹哄着人,将针线放好。 她做小衣服也不怕被人看见,毕竟小姐即将嫁人,未来有孩子也是情理之中。 她身为贴身丫鬟,替未来小主子做衣裳更是天经地义。 “好吧。” 秦霜梨起来走,她垂眸看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 也不知道肚子什么时候会大起来? 她希望等她怀五个月的时候,肚子再大起来。 这样,旁人也不知道她孕几月了,她才能瞒天过海。 “对了绿竹,那具女尸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此前,秦霜梨嘱咐绿竹寻一具犯了事的女尸顶替她,事情虽过去几日了,但她连尸体主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奴婢早就查过了。” “那具女尸名唤采薇,她手下犯过五条人命,其中三条,都是老婆婆。” 也就是说,这个叫采薇的女子,杀了三个老婆婆,还有其他两个,不知道是男是女。 至于为什么犯五条人命,她一个丫鬟查不到,也就不清楚了。 秦霜梨听完,她叹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起来怪阴森的。” 绿竹不喜欢讨论死人,她止住话题。 秦霜梨点头,她继续走路运动。 …… 解洄州这一次昏迷了两天,是主持救了他。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禅房内。 “阿梨。” 他挣扎着起来,却扯到了伤口,整个人瞬间疼到痉挛。 “施主,你还是不要动了。” “你的伤,很严重。” 主持恰好进来,看见他的动作,开了口。 出家人,到底见不得伤亡。 “我夫人呢?” 解洄州攥紧手,忍着疼痛。 阿梨在哪里? “你夫人就在小佛堂。” 他倒也没有瞒着他。 解洄州捂着伤起来,他要去找阿梨。 临走前,他到底向主持道了谢,多谢他给了阿梨一个容身之所,而不是多谢他救了他。 他一条贱命,活不活,已经无所谓了。 他要去见阿梨。 到了小佛堂,他眼底的阴霾更浓了几分。 “阿梨,我带你回家。” 这里也救不回阿梨了,他带她回家。 阿梨说过喜欢家的感觉,想来她更喜欢待在家中。 解洄州脚步踉跄,他一步一步地下了山。 这一日回去后,他随便地搭了一个简陋的茅草屋,他和阿梨住了进去。 也是这一日,他发现了秦霜梨藏在树下一堆落叶里的荷包,里面有一百两银子。 那一刻他也从未怀疑过秦霜梨。 他只是想着,阿梨怎么那么笨?连荷包都会丢? 好在没丢,被他捡到了。 这也是阿梨……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了。 男人格外珍惜。 这一日过后,解洄州和“阿梨”再没出过门,他也没有去书院了,他仿佛和“阿梨”过着幸福的日子。 他身上的烧伤因为没有擦药开始腐烂,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一直到三天后,“阿梨”的尸体完全腐烂,臭气轰天,他知道,他留不住阿梨了。 阿梨爱干净,他却迟迟没有让她入土为安,他确实很坏。 “阿梨,别怪我。” 他只是想多陪她几天。 不过没关系,今天,她就会漂亮了。 解洄州将她身上的蛆虫清理掉,又买了一身漂亮衣服给她穿上。 “阿梨,下辈子,你一定要嫁给我。” “下次,莫要再丢下我了。 ” 他说着,眼泪再一次砸落。 这一天,日头好,没下雪,风和日丽,他让她入土为安了。 解洄州亲手刻了墓碑,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解杨氏阿梨之墓,其夫解洄州立。 “阿梨,若有下辈子,我们早些成婚。” 她们还未拜过堂呢! 早知道他就不听她的话了。 解洄州将“阿梨”葬在一片竹林,那风景好,她会喜欢的。 他还在她的身旁留了自己的位置,他想,过几天,他就去陪她了。 世间男子多是淡漠,甚至三妻四妾。 可解洄州和旁人不一样。 他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厌恶男女之间的情爱,更厌恶生而不养。 遇见阿梨之前,他从未想去娶妻,更从未想过要孩子。 可遇见阿梨之后,他什么都可以妥协。 他也从未想过会有旁人。 如今阿梨没了,他的人生,仿佛没了意义。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看见有人评论说让男主偷走女主的孩子,大家喜欢看这样的? 第49章 带孩子嫁给别人:阿梨要出嫁了 阿梨死后第十天,解洄州蛊毒发作,他打算自缢于茅草屋内。 然,临死前,他被杨康发现了。 他这辈子也从未求过别人,唯有的一次,他求阿梨莫要嫁给杨康。 这一次,他求杨康在他死后将和葬在阿梨身边。 他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洄州兄,你如何了?” 杨康看不见,他只能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他甚至不敢去触碰解洄州。 解洄州没有回应他,他能感受到体内的蛊虫正在发狂,它们在啃食他的内脏,喝他的血。 他想,他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我去找大夫。” 杨康迟迟没听到人的回应,越发着急了。 他踉跄地跑了出去,没成想,他直接摔在了门口。 解洄州喊住了他:“不……必。” 大夫治不好他的。 大夫连他的阿梨都治不好,又如何能治得好他? “洄州兄,你等等。” “你可不能出事,你想想阿梨姑娘,她若知道你死了,她定要难过的。” “我一个瞎子,又如何能将你葬在阿梨姑娘身边?” 杨康手脚都在发抖,他不知道解洄州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解洄州听着他的话,自是也想到了阿梨。 对啊,他若死了,阿梨定要难过了。 她那么爱他,那么喜欢他,若是知道他也死了,她定要啼哭不止了。 可那又如何呢?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她一个人走黄泉路。 就算她怪他,他也认了。 来世,他们还做夫妻,他再和她生一个孩子。 生一个她喜欢的孩子。 “杨康,我此生只求你这件事。” 一定要将他和阿梨葬在一处,不然,他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不要。” “你若要死,就死远点。” “我不会帮你葬在阿梨姑娘旁处的。” “不仅如此,解洄州,你抢了我杨康的妻,我还没与你算呢!” “你死了更好,等你死了,我就将阿梨姑娘的墓碑拆了换新的。” “上面就写四个大字——杨康之妻。” 杨康不过一个书生,他此刻被吓到六神无主了,他的眼中都有了泪水。 死人,谁不怕呢? 解洄州要被杨康气死了。 杨康敢辱阿梨,他就算死也拉他陪葬。 阿梨是他解洄州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杨康了? “嘶。” 体内的蛊毒在不断发作,解洄州浑身都疼,疼得他要死了。 他捂住胸口,下一刻,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他下如此狠毒的手。 究竟是谁要他的命?给他下这么歹毒的蛊。 “洄州兄,你忘记你答应阿梨姑娘的事情了吗?” “阿梨姑娘说过,她想做状元夫人。” “洄州兄连这个小心愿都无法满足阿梨姑娘吗?” “若洄州兄日后高中状元,阿梨姑娘的墓碑便能翻新,她的牌位上写着的便是她心心念念的状元夫人。” 杨康说着,他摸黑往前。 “洄州兄当真要让阿梨姑娘失望吗?” “我带你去医馆?” 最后一句,他在试探解洄州,试探他还想不想活着。 解洄州好像被劝住了一般,他没再开口拒绝什么。 是啊,阿梨想当状元夫人。 他此前也答应过养父,要给他挣门楣。 罢了,等他让阿梨当上状元夫人之后,他再死。 阿梨,她定要再等等他。 可他还是没跟杨康一起走。 他这蛊毒,寻常人又如何能解的了? 熬得过就算了,熬不过,也就那样了。 解洄州将杨康赶走,他一个人蜷缩在阴暗角落处,他的指尖攥紧。 太痛了,浑身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疼,被针扎那般的刺。 蛊毒让他发狂,他很快就失去了理智。 才搭建不久的茅草屋,一下子就坍塌了。 能毁掉的东西都被解洄州毁了,只有那块属于阿梨的牌位,被他牢牢地抱在怀中。 “阿梨。” 他呢喃着这两个字,身上多了许多划痕。 只有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他才不会那么痛苦。 地上,是还沾着血的匕首。 阿梨现在,会不会也在想他呢? 再等等,等他拿下魁首,风光的将她娶进门,让她当状元夫人,他就去陪她。 这是阿梨的遗愿,他定要帮她实现。 所以,解洄州想,他还不能死。 即使他现在活着很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体内的蛊虫终于安静了。 解洄州也晕死过去了,他的鼻息微弱,就快死了。 他就那样躺在废墟中,周围都是血。 杨康跑了许久,他也终于将大夫寻来了。 …… 另一边的秦霜梨,她最近的情况并不好。 “小姐还想吐吗?” 绿竹都要愁怀了。 “想。” 秦霜梨面色很白,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晕船还是害喜了。 “那该怎么办?” 她们在船上,什么东西都买不到。 “倒杯水来。” 秦霜梨捂着胸口,她整个人难受得要命。 “小姐快喝。” 绿竹忙将水递给她,脸上满是担心。 小姐若是晕船还好,若是害喜,那该怎么办? 她们都没有经验。 “小姐好些了吗?” 秦霜梨点头,喝了水,确实好些了。 “我再休息一会。” “别让人来打扰我。” 少女面色发白,心头还觉得恶心。 她感觉还想吐。 好一会之后,秦霜梨可怜兮兮地睁开眼睛。 “绿竹,我想吃酸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很想吃酸杏,一想到酸杏,她的心都痒起来了。 “可小姐,我们没有酸杏呀。” 怎么办? 绿竹着急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酸杏呢? 小姐定是害喜了,不然怎么会想吃酸杏呢? 民间还传酸儿辣女, 小姐的肚中,该不会是小公子吧? 秦霜梨似乎也想到了这个传说,她愣了一会。 应该不会吧? 虽然男女无所谓,但她更想要一个女儿。 女儿像她多一些才不会被人拆穿。 “对了小姐,奴婢可以用醋腌制些水果。” “或许有用。” 这样,小姐就不用吐了。 “好,你快去试试。” “若有人问,你就说我晕船。” 秦霜梨目送绿竹离开之后才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 若里面真的是一个男孩,还长得像解洄州,该怎么办? 这可不行,希望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长得像她。 这会,她突然又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解洄州现在在做什么? 他应该没有因为她的“死”难过吧? 不过也不一定,他或许会难过一两天? 无论他难过几天,都不关她的事情了。 解洄州明年四月就要死了。 秦霜梨将有关解洄州的一切摒弃,她眼巴巴地等着绿竹回来。 她真的好想吃酸酸的东西。 后来,绿竹将东西带来了。 可能是腌制的时间不够,东西还没有入味,秦霜梨吃了两个就不吃了。 她还是想吃酸杏。 “小姐再熬三天,我们就可以下船了。” 她们就要到燕京了。 “嗯。”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霜梨郁闷了几分,窝在床上看起话本。 而解洄州那边,他这一昏睡,又昏了整整一天。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早上了。 杨康听见声音,他摸黑去给人倒了一杯水。 “洄州兄,你醒了?” 杨康的声音带着欢喜,解洄州没有接他的话。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他身上扎满了针。 “小郎君,你终于醒了?” 瞎眼大夫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过来收针。 他行医多年,就算看不见,他也知道他的针扎在哪里。 “你中了蛊。” “你怎么得罪皇室的人了?” 老大夫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他,语气带着试探。 解洄州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蛊,是皇室的人给他下的? 为什么? 他和皇室,并没有仇恨。 这个瞎眼大夫又是谁?他怎么知道这蛊毒来自皇室? 解洄州心思缜密,立即猜到瞎眼大夫或许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老夫少时博览群书,书上记载,此蛊乃轩辕家独门蛊毒,失传多年。” “没想到你身上会中此蛊毒。 ” 瞎眼大夫的话,解洄州并不信。 若是独门绝学,又如何会记载在书上? “小郎君想活吗?” “我可以救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 瞎眼大夫突然这样说。 解洄州抿唇,他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想活吗? 他并不想活,可他答应过阿梨,要让她做状元夫人的。 所以,他得活着。 “好。” 他答应他的条件。 “你不问我有什么条件?” 老大夫讶异了,他不怕他让他杀人吗? 然而,于解洄州而言,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阿梨不在了。 所以,什么条件都无所谓。 “好,老夫欣赏你的性子。” “老夫定将你的蛊毒治好。” “待你好之后,我再与你说我的条件。” 这个交易就这样定下了。 杨康并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他去熬药了。 解洄州思考着自己得罪了皇室哪个人,可左思右想,他也没想明白。 他到底得罪谁了? 打定主意要科考,解洄州没再颓废,他喝了药。 来年三月就要会试,四月就会殿试,他只要熬过了明年四月,他就能去陪阿梨了。 解洄州身上的伤多,特别是烧伤部分,上面都是腐肉。 药童将腐肉一层层剃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疼晕了,男人满身的汗,比死还痛苦。 大夫断定,他的烧伤,至少得半年才能全好,而且身上还会留疤。 解洄州并不在意这些,留疤便留疤,反正阿梨也不会看见了。 他突然有些庆幸,幸好阿梨不能看见他的烧伤,不然她肯定又要哭了。 他哄不好她的。 腊月十四傍晚,秦霜梨再一次吐了。 她整个人难受得蜷缩了起来,她肚子好饿,可东西又吃不进去。 “奴婢去喊大夫?” 随行的船上有大夫,绿竹忙要出门去。 秦霜梨摇头,“不可。” 若喊大夫来,大夫就知道她有身孕了。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有身孕这件事。 “我再喝杯水就没事。” 秦霜梨闭了闭眼,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她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怀上这个孩子? 若她知道怀一个孩子要如此辛苦,她便晚些再怀。 可惜,没有如果。 “明日我们就可以下船了。” “奴婢明儿就去买酸杏。” 绿竹都要心疼哭了。 她可从来没见过小姐吃这么多苦,这次,真是太委屈了。 “嗯。” 明日就是十五了,婚嫁日,她要嫁给苏子固了。 秦霜梨喝了水之后就躺到床上去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喜娘会突然来她的屋子。 “哎哟秦小姐,这么早就休息了?” 喜娘喜笑颜开,手中拿着一本书。 “我受秦大人所托,陪着小姐到燕京。” “今日来,还有一事想与小姐说说。” 秦霜梨突然猜到了什么,她知道喜娘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了。 春宫图。 每个女子出嫁前都要有的东西。 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早就往自己的嫁妆底下添了两本,她没有阿娘,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但她没想到爹爹会嘱咐喜娘来办这事。 “……”。 秦霜梨示意喜娘说,果不其然,她就是来送春宫图的。 “大小姐明日可不能起晚了。” “明日要早起梳妆。” 喜娘又叮嘱了两句才离开。 秦霜梨看着桌面上的春宫图,随意地翻了翻。 然后她就发现, 这上面画的和她之前看的不一样。 难道每一本春宫图都不一样? 她一时来了兴趣,连翻了几页,一旁的绿竹脸都红了。 小姐怎么还看这话呀? 解公子都不在,看了有用吗? 秦霜梨此刻也想起了解洄州,她有些懊恼,这上面好几页都是她没有试过的。 早知道就和解洄州试试再走了。 算了,都过去了。 “拿去放箱底吧。” 这东西,日后也不必拿出来了。 她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是。” 绿竹放完之后才吹灭了烛火。 最近几天,秦霜梨都很早就睡。 一方面是为了孩子,另一方面,她睡着了才不会觉得不舒服。 腊月十五,天还没亮,少女的房间就涌进来了两个婢女,加上绿竹,三个人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小姐,该梳妆了。 待会姑爷就要来迎亲了。 …… 作者话:不要养文~求求五星好评,姐妹们,帮我看看三个小广告吧,数据太差容易太监【委屈阴暗】 第50章 和苏子固圆房了 “小姐,真的不能再睡了。” 绿竹见人还要往床上躺,心里着急了起来。 吉时可不能误。 “我再睡一刻钟,好不好?” 秦霜梨闭眼撒娇,她并不需要打扮得很好看。 “不行的。” “小姐,吉时快到了。” 算起来时间还有些紧呢! 又要沐浴又要梳妆,这点时间一点都不够。 最后,秦霜梨还是被拉起来沐浴梳妆了。 等她梳妆完换好凤冠霞披,外面已经传来鞭炮声了。 “小姐,轿子来了。” “应当是姑爷来了。” 虽然知道小姐并不喜欢姑爷,但她还是很开心。 这可是小姐第一次出嫁,很重要。 “嗯。” 秦霜梨抿唇笑了笑,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漂亮。 潋滟水润的红唇,白皙透着粉的脸颊,少女正值年华。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间又想起了解洄州。 要是她嫁给解洄州,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过,想这些也没用了,她这辈子和解洄州都不可能了。 “小姐,吉时到了,可奴婢……并没有看见……姑爷。” 照理说,姑爷得来迎亲的。 可她怎么没有看见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的姑爷呢? 难道姑爷在最后面? “走吧。” 秦霜梨起身,她给自己盖上红盖头。 苏子固上辈子也没来迎亲,上辈子她还会因此伤心慌乱,这辈子她只剩下淡然。 他不来迎亲更好,她也不用和他拜堂。 “小姐,姑爷还没来。” 姑爷应该来牵小姐上花轿的。 “你牵着我上花轿,他不会来的。” 秦霜梨语气平淡,她一点都不在乎。 新娘子还没有进门就被自己的夫君落了脸,换上辈子的她该哭了。 可这一次,她什么都不在乎。 “姑爷怎么能这样呢?” 绿竹替自家小姐委屈,可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 小姐嫁到苏家,她是小姐的陪嫁,姑爷也是她的主子,妄议主子,她会被杖毙的。 “绿竹,这次,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放心吧。” 这苏家的门,她偏要再进一次。 这一次,苏家满门,她一个不留。 “小姐小心些。” 绿竹听她这么说,也放心了。 罢了,姑爷不给小姐面子,小姐的肚子还怀着旁人的孩子呢! 这么一想,绿竹就不生气了。 秦霜梨到底上了花轿,她的身后,是她的底气,她的三十二台嫁妆。 嫁妆的最后,是她的红漆棺材。 世人都说,红床开路,棺材压阵,夫家升官发财。 这个世上,女子就是这样可悲。 女子出嫁之后,她的一辈子,都只和夫家有关了。 一路锣鼓声,秦霜梨一个人坐在轿子内,上辈子的她紧张,期待,这辈子,她无比平静。 她让绿竹拿些散钱一路撒。 只求她接下来的路能平平坦坦。 燕京城因为这场婚事热闹了起来,百姓津津乐道起来。 他们都在讨论,这百年簪缨世家,怎么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官之女? 听说是从扬州来的? “这怎么不见新郎官?” 刺耳的议论声飘进秦霜梨的耳中,她捏紧帕子。 上辈子她因为苏子固没来迎亲,头一次来燕京就丢了面子里子。 以至于她嫁到燕京第一年,总觉得抬不起头。 “苏子固。” 上辈子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都要还给他。 轿子绕着燕京走了两圈,最终停在了侯府门口。 秦霜梨被绿竹牵着下来,她一个人跨了火盆。 苏子固虽然没来迎亲,但侯府请来的客人一点都不少。 若不是秦霜梨多活了一辈子,她还以为苏家有多重视这桩婚事呢! 苏家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也讨厌这桩婚事。 毕竟这桩婚事是祖辈定下来的,彼此都忘了,可偏偏秦父想起来了,还定要苏家履行承诺。 如此,苏家人能喜欢她到哪里去? 也怪她上辈子没看清,还在期待夫君的宠爱,尽力侍奉公婆。 拜堂时,有客人开口问:“怎么不见新郎官呢?” 侯爷夫人这才开口:“我儿不慎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卧病在床。” “今日只能先让公鸡替他拜堂。” 说着,她看向了盖着红盖头的秦霜梨。 她若介意,还是早早收拾东西回扬州小地方去吧! 哪个姑娘愿意和公鸡拜堂呢? 秦霜梨历经一世,倒也不再介意。 没事,她日后还会当寡妇呢! 周围人还在议论时,秦霜梨开了口:“夫君怎突染风寒,夫君真的没事吗?” “不过,只要夫君的身体能好,儿媳听母亲的。” 秦霜梨语气紧张,她将自己放低,一副顺从的模样。 她一口吴侬软语腔调,周围人听着,心都软了。 江南那边的女子,说话都这样软吗? 秦霜梨和公鸡拜了堂,周围人都在惋惜。 好好的姑娘,居然和公鸡拜了堂。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能管的。 拜完堂,秦霜梨进了喜房,绿竹将其他人赶下之后才上前。 “小姐饿不饿?” 苏家竟让小姐和公鸡拜堂,气死她了。 她家小姐貌若天仙,世子就算病了,也得来拜堂才是。 “我想吃酸杏。” 折腾了那么久,她确实有些饿了。 好在今天她都没害喜过。 “奴婢现在就去买。” 也不知道燕京哪里有酸杏卖? “不必,吩咐侯府的下人去买就是。” 她现在可是世子夫人,侯府的下人,她还是可以差遣的。 绿竹点头下去吩咐,没一会就回来了。 “小姐,世子真的病了吗?” 绿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她怕有人要算计自家小姐。 怎么刚好小姐进门那天,世子就病了?这不是在变相地说小姐是个不祥之人吗? “他当然没病。” “苏子固此刻应该在军营。” 他一心军营,恨不得从军当将军。 “世子怎么可以这样。” 可小姐又是怎么知道世子没病的呢? “绿竹,去将我的香拿出来。” 这是她特意为苏子固准备的。 “是。” 绿竹从箱笼底下拿出了特制的香,这可是小姐精心制作了三天才完成的。 秦霜梨拿着香,心中有了打算。 今晚她就先用这香迷惑了苏子固,让他误以为自己和她洞了房。 她肚中的孩子,需要一个身份。 恰好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绿竹走过去开门,这才发现是侯府丫鬟将酸杏买来了。 “小姐。” 等人走了之后,她才关门将东西递给了秦霜梨。 终于有酸杏了。 “好吃。” 少女迫不及待地吃了两个,她幸福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房间只有她们两人,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苏子固还不能死就对了。 秦霜梨没打算立马杀了苏子固,毕竟报仇的前提是:她也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苏子固若现在就暴毙,她定会被传天煞孤星。 而且,让他直接死去才便宜他了。 秦霜梨想慢慢地折磨他,直到他疯,她要他生不如死。 “绿竹,你去休息吧。” 夜幕降临时,秦霜梨将人赶走。 苏子固要回来了,她得先将香点燃。 绿竹倒也听话,很快就走了。 亥时一刻,苏子固和上辈子一样,他来了,他掀开了她的盖头,可他没有像上辈子那样丢下一句“无趣”就走。 他被蛊惑住了。 秦霜梨师承她母亲,她的香,天下一绝。 中了她的香毒,没人逃得过她的手掌心。 苏子固没能坚持多久,他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秦霜梨直接将人踹下床,她拿出早就备好的喜帕,随意地丢在了床上的角落,她给自己脱妆。 等忙完一切之后,她直接睡觉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平静,她倒没有觉得不习惯。 毕竟这床,她上辈子睡了五年。 苏子固就不一样了,他沉浸在秦霜梨编织的梦中。 梦里,他和秦霜梨圆房了。 秦霜梨成婚这一晚,解洄州也久久没睡。 他说不清自己多久没好好睡过一个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风格外的冻人。 也不知道阿梨,她如今怎么样了? 她冷不冷呢? 他好想她。 要是现在就能见到她就好了。 希望年快些过去,他就能早些拿魁首了,也能早些去见阿梨了。 她一个人,定孤单极了。 解洄州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阿梨,早已成了人妇。 …… 新婚第一天,秦霜梨还要去给公婆请安。 绿竹早早就候在门外了,但她不敢进去。 听那些小丫鬟说,世子也在里面。 秦霜梨和苏子固同时醒来,她刚一睁眼,就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 “夫君。” 她假装羞涩,整个人往被中藏了藏。 苏子固浑身一僵,他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他和她,圆房了? 或许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他余光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条白喜帕,上面的落红异常明显。 他怎么会和她圆房了? 一个无趣的江南女子,他怎么就没克制住? 苏子固没再怀疑,他只是有些懊恼,他为什么会如此放浪? 不过,圆便圆罢,左右,她也是他的妻子。 他如何碰不得? 如此想着,他倒也没再深想。 不过,下一刻他又有了疑惑,他为什么睡在地上? 怪不得他觉得浑身腰酸背疼。 “夫君。” 秦霜梨忍着恶心唤人,面上满是红晕。 她矫揉造作起来,伸出洁白的胳膊拉着男人的袖子。 “夫君,阿梨口渴。” 她朝他撒娇,想知道苏子固的态度。 上辈子苏子固并不喜欢她,所以待她也很冷淡。 这次她想看看,在他们已经“圆房”了的情况下,他待她又是什么态度? “让婢子进来伺候罢。” 苏子固依旧不喜秦霜梨,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后就出门了。 秦霜梨看着人走远,脸上满是厌恶。 她突然想:若是苏子固爱上她,她再狠狠抛弃他,是不是更好玩? 少女思考着,很快,绿竹进来了。 “小姐。” 绿竹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生怕她吃亏似的。 小姐怀着小主子,可不能洞房。 “没事。” “随我去请安吧。” 还没有报仇之前,她到底还得遵循规矩。 苏子固不喜欢她,当然也不会陪着她一块敬茶。 苏父苏母不喜欢她,但第一天,到底也没有过多为难她。 苏母敲打了她几句就让她走了。 秦霜梨知道,她和苏子固圆房的事情,应该传遍整个侯府了,所以苏母这次才没有过多为难她。 走上辈子不一样的路,连结果都不一样了。 挺好。 回去途中,她们路过后花园,恰好撞见苏子固在练剑。 绿竹原以为小姐会装作没看见离开,然而…… 秦霜梨直接上前,她掏出帕子给人擦汗。 “夫君真厉害。” 她夸赞着人,眼中满是认真。 “夫君可以教我练剑吗?” “阿梨也想练。” 少女满怀期盼。 “爹爹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此前阿梨想练剑,可爹爹不许,如今阿梨嫁人了,夫君可愿教一教阿梨?” 她又上前了几步。 苏子固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在世家子弟中,他的样貌可排在第一。 可与解洄州比,就差多了。 秦霜梨不经意间想起解洄州,她瞬间皱紧眉头。 她微晃头,将有关解洄州的一切摒弃,不能再想起这个人了。 苏子固也没料到自己新娶进门的夫人会如此和他说话,他愣了好一会。 许久之后,他突然想:这个阿梨,和京城那些假端庄的贵女并不一样? 不过,这是她的真心话吗? 她当真想学剑? 罢了,他便教教她。 是真是假,很快就能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秦霜梨都认真地在和人学剑法。 有好几次,她都能注意到苏子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想,引诱苏子固动心比引诱解洄州还容易。 好歹,她上辈子和苏子固生活了五年。 她知道苏子固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她只要扮作他喜欢的模样,他动心是迟早的事情。 “今日便到这。” 苏子固见人额头布满了细汗,嘴角微抿。 他知道,他这位夫人没有撒谎。 她确实有底子,学得也很快,私底下定有偷偷练剑。 …… 作者话:男主很快就要恢复身份回来了,到时候就是修罗场,男主发疯。 求求五星好评~动动发财小手手,帮我看三个小广告~ 第51章 孕满两个月 苏子固不知道的是,秦霜梨之所以学他的剑法学得快,并不是因为她练过剑。 而是她上辈子为了能和他靠近些,她总偷偷看他练剑。 看多了,她偶尔也会拿树枝比划比划。 上辈子的她恨不得活成苏子固喜欢的模样,知道他喜欢行侠仗义的女子,她也梦想着练剑。 毕竟,哪个姑娘家不想和自己的郎君琴瑟和鸣呢? 这个世上,女子出嫁之后唯一的靠山便是夫君。 苏子固会的剑法,她其实也能舞个六分像。 “夫君累吗?” “可要回去歇息一番?” 她主动开口,手中还捏着帕子。 “嗯。” 苏子固一开始原本想舞完剑就出府,但现在,他突然对他这个新进门的夫人有了些许兴趣。 “太好了。” “那夫君,我们现在就回去?” 她的面上满是笑意,走路也不似大家闺秀那样端庄,可偏偏苏子固就是觉得舒服。 “走吧。” 他先走,秦霜梨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起回了世子院。 临到门口前,少女突然一脸犹豫地开口:“阿梨会不会打扰到夫君?” “夫君应该要去军营了吧?” 说这话时,她生怕耽搁到他的正事。 苏子固心尖更是舒坦极了。 人人都反对他上军营,可没一个人像她如此玲珑,她怎么知道他一心军营? 不过想想也知道,燕京多的是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她竟然不像旁人那样阻拦他,果然和燕京那些假端庄的世家贵女不一样。 苏子固不禁又多看了秦霜梨一眼。 也是这个时候,他开始正视她:“你叫阿梨?” 他这个妻子虽然出身不高,来自小门小户,其父不过七品小官,但她落落大方,聪明伶俐,八面玲珑,倒比旁人相处起来舒服些。 秦霜梨:“……”。 原来,苏子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那上辈子呢? 他该不会从来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吧? “嗯。” “阿梨姓秦,名霜梨,小字阿梨。” 少女笑着介绍自己,说完,她大大方方地将人拉进屋内。 “夫君要去军营的话,先喝口水再去。” “练完剑,都口渴了吧?” 她给人倒了杯水,语气满是关心。 苏子固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喝了。 “夫君骑马应该很厉害吧?” 她坐在他的身边,满眼崇拜。 苏子固倒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崇拜,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人如此真诚地崇拜他。 “嗯。” 他马上长枪也耍得极好。 “那夫君可以教阿梨骑马吗?” “阿梨也想骑马。” 这些话,当然都是假话。 秦霜梨知道,苏子固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世家女,他爱的是潇洒女郎。 这辈子,她就要苏子固爱上她,然后她再狠狠抛弃他。 如此想着,她笑得更灿烂了。 “夫君,阿梨可以骑马吗?” 她征询他的意见,一口一个夫君。 秦霜梨身边没有可靠的人,唯有的一个绿竹也是女孩子又不会武功,她只能什么都靠自己。 “日后再说。” 或许是因为刚刚开始,苏子固还有些不习惯。 他皱着眉头给了她一个模糊的答案之后就离开了。 绿竹见人走了之后,她忙进来。 “小姐没事吧?” 世子没有欺负小姐吧? “没事。” 少女摇头,她低头饮了一口茶。 “那就好,小姐还想吃酸杏吗?” 绿竹轻声询问,就怕被旁人听到。 “想吃。” 一听到酸杏,秦霜梨眼睛都亮了。 等绿竹拿来之后,她一口气吃了四个。 “小姐日后打算和世子……”做真正夫妻吗? 绿竹话没说全,但她都听明白了。 “逢场作戏。” 她刚刚进门才一天,苏家还不能倒,不然世人的唾液都能淹死她。 她不要因为苏家落得个天煞孤星的下场。 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得为孩子考虑。 所以这半年内,苏家都不能出事。 绿竹还是不太明白,但她没再问,因为侯府的丫鬟来了。 “少夫人,这是夫人让奴婢拿来的。” 新妇进门第一天,婆母就让人拿账本来,这是为了刁难她。 蓝氏总看不起她小门小户出身,所以无论她做的多好,她也瞧不上。 上辈子的秦霜梨还会因此难过,这辈子,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放下吧。” 管家而已,巧了,她还真的会。 “那奴婢先告退了,夫人说,这些今日都要看完,然后作一份总结。” “夫人晚上要看。” 奴婢嘴角微扬,退下了。 秦霜梨毫不在意侯府没人看得起她,日后侯府是谁做主,都不一定呢! 倒是绿竹关完门后,一脸的不开心。 “怎么了?” 谁给她家小绿竹气吃了? “小姐,奴婢听见她们都在议论……” 那些难听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秦霜梨倒是不在意,她接过她未说完的话:“议论我小门小户出身?定不会看账本?也管不了家?” 侯门深似海,她一个小官之女,又如何懂里面的门道呢? 不过没关系,她上辈子被婆母蓝氏磋磨了五年,早就学会管家了。 “小姐不在意吗?” 绿竹怕她伤心难过。 秦霜梨摇头,上辈子或许还会生气难过,这辈子不会了。 当然,她不是认命了,而是,她不跟将死之人计较了。 女子就是如此可怜,被夫家磋磨,也不敢说一个字,因为夫君便是她的天,侍奉公婆,更是天经地义。 日后,她定要给绿竹寻一个没有公婆的良家。 接下来的时间,秦霜梨都在看账本。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看过一次了,这辈子处理起来异常容易。 她很快就寻到了几处错误。 “小姐先去午睡?奴婢替您看看?” 身为贴身丫鬟,秦霜梨会的,绿竹都要会一些。 “好。” “有疑问的就先留着。” 她怀着孩子呢,不能熬。 “孩子,你可要乖乖的。” 千万不要折腾她。 不然,她怕事情迟早败露。 一觉睡到申时,她的精神好多了。 “绿竹,你去休息。” 她自己再看一会。 这一看,直接看到了傍晚。 “去取木枝来。” 苏子固就要回来了,她得做做戏了。 日落西山时,金黄色的光透过枝叶洒落,少女一袭碧清色束腰江南锦,她正比划着手中的树枝。 细腰盈盈不足一握,身影灵动。 苏子固刚一回来,他就看见这个画面。 他的夫人……果真能给他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能从她的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的剑法,和他太像了。 “夫君回来了。” 秦霜梨舞完剑法,她刚要收起树枝,余光注意到苏子固,忙朝他跑去。 她仿佛很惊喜。 苏子固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到底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夫君,阿梨刚刚舞得对不对?” 秦霜梨和他论起剑法。 一说起这个,苏子固的话就多了。 两人从院外聊到了房间,一直聊到口渴,苏子固才恍然回神。 他竟也有这般话多的一天? 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秦霜梨,少女仍旧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夫君真厉害。” 苏子固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又热烈的夸赞,他更是不习惯,却意外地受用。 余光看见桌面上的账本,他主动问。 “这是母亲让下人拿来给我的。” “夫君待会陪我去一趟母亲的院子好不好?” “阿梨刚刚来,并不识路。” 不识路可以叫丫鬟带路,可她偏偏这样和他说。 她的目的,苏子固心知肚明:她想要他陪着。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红润的脸,她的额头还沁着汗水。 少女舞剑的身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不禁又想起昨晚圆房的画面。 这一刻,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恰好也要去寻母亲,就和她一起去吧。 这一晚,两人结伴而行。 蓝氏粗略地看了一眼账本,眼中有丝丝的惊讶。 她倒真的没想到,上不得台面的小门户之女也能处理好账本? 蓝氏虽惊讶,但面上什么都不显。 不过几本账本而已,日后办宴会管家能不出错才是真的厉害。 让她更意外的是,她的儿子竟会陪着秦霜梨来。 固儿不是很讨厌这门亲事吗? 秦霜梨不知道蓝氏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今晚不用被她刁难了。 来的时候她和苏子固一起来,走的时候,只有她自己走。 蓝氏将她儿子留下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悄悄话。 秦霜梨不关心,她一心回去沐浴然后睡觉了。 这样,她的孩子才能康健。 成婚第二晚,她再一次燃了香,苏子固果不其然又中招了。 等人昏了之后,秦霜梨再一次将他踹下了床。 他休想靠近她。 她嫌恶心。 一连几日,苏子固每次都在地上醒来。 他有些怀疑,可每一次,他都想不起来什么。 “夫君可是生气了?” 秦霜梨窝在被子中,见人沉着脸,试探性地开口。 他应该不会想起什么吧? 苏子固从地上起来,他摇头。 他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罢了,或许是床太小了。 从前他一个人睡挺大,这次多了一个夫人,定然不够睡。 看来,他需要换床了。 “夫君今日去军营,可要戴护套?” 她将自己早就备好的护套拿出来。 绿竹外面街上买的,是便宜货来着。 “阿梨亲手做的。” 她撒谎都不脸红。 苏子固本想拒绝,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还是收下了。 罢了,莫让小娘子伤了心。 “年关将近,过几日带你去骑马。” 最近下雪,不能出去骑马,得再等等。 秦霜梨点头,目送他出门。 成婚几天,他们从不在一起用膳。 她知道,苏子固还没有爱上她。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除了成婚第一天蓝氏让人拿了许多账本来给她,接下来这些天,她都没有刁难她,甚至免了她的晨昏定醒。 秦霜梨乐得自在。 因为秦家在扬州,故而她也没有三朝回门。 转眼到了小年这天,她嫁进苏家第八天。 燕京的雪真大,也好冷。 少女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是因为有喜的原因吗? 她怎么觉得今年格外冷? “小姐莫要出门了。” 还是在屋内烤火舒服,要是冻着了,小主子也要难受了。 “嗯。” 秦霜梨放弃出门舞剑的想法。 算了算了,偷懒一天。 她让绿竹拿一些和武术有关的书籍来看。 不能出去舞剑,看看武功秘籍也可以。 苏子固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女卧在窗台看书。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这书缺了几页,是他人所盗版。” “真正的孤本在我的书房。” “阿梨喜欢看这些?” 苏子固再一次想,阿梨和他所知道的世家贵女确实不一样。 “嗯。” “感兴趣,但不会。” 少女乖巧点头,眼中带着懵懂。 苏子固带她去书房,将真正的孤本交给她。 “看完记得还我。” 这本说的比较全,她学些防身倒也无碍。 “谢谢子固哥哥。” 她一个激动,唤了一个从没称呼过的称呼。 倒也新奇,苏子固没有多说什么。 秦霜梨捏着书籍,嘴角弯弯,心中却盘算着,苏子固如今对她是何感觉? 然,这个问题无解。 转眼到了除夕这天,燕京罕见地停了雪。 过岁苏子固不去军营,他闲在了家中。 再一次从地上醒来,他已经淡定了许多。 “今日可要去骑马。” 他这个夫人,相处起来倒也舒服,他不介意多和她靠近。 秦霜梨点头。 这边两人在骑马。 另一边的解洄州再一次痛苦地从梦中惊醒。 他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他唤着:“阿梨。” 可他的世界哪里还有阿梨? 阿梨早就离开他了。 解洄州的头有些疼,他满脑子都是阿梨。 他好想阿梨。 他已经一个月没见到阿梨了。 不是说人死之后头七便会回来见亲人最后一面吗? 为何,他怎么等都等不到阿梨? 阿梨是不是生他的气了? 气他睡得太死,没有将她救下? “阿梨。” 男人的眼底充满赤红,他要疯了。 …… 作者话:帮我看看三个小广告【挥舞小皮鞭,委屈求求】 苏子固一定会死的,他还得痛苦地看着女主被男主按着亲~别急噢 第52章 解洄州准备上燕京了 今日是除夕,明明该是欢喜的日子,可坐在床边的解洄州的手却紧紧攥着,面上满是痛苦。 不见阿梨的第三十天,他的心,完全空了。 屋外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家家户户都团圆的日子,他的阿梨,并不在。 难道,他真的就是煞星? 谁靠近他都不得善终? 解洄州突然开始后悔,若阿梨和杨康成婚,她会不会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是不是就不应该和阿梨在一起? 解洄州的心像是被剜掉一块一样,很疼很疼。 小时候,他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家,没有爹娘在身边。 他为何总与旁人不一样? 为何他就得颠沛流离?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他不配拥有一个家,所以连阿梨都失去了。 男人的眼底殷红无比,痛苦和思念交杂在一起,他再一次吐出了一口血。 他身上的烧伤还没有好。 好一会之后,他才捂着胸口起身,他往供桌去。 那供奉着阿梨的牌位,是他的妻子。 “新岁吉乐,阿梨。” 他给她上了香,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不能哭,怕阿梨看见会担心。 他的阿梨,又长大了一岁。 解洄州上了香又和牌位说了一会话之后才坐回书桌前。 还有两个多月,会试就要开始了。 他定要让阿梨当上状元夫人。 状元游街那天,他定要风光将她迎进状元府。 如此,他才能对得起阿梨。 …… 另一边的秦霜梨此刻正坐在马上。 她并没有策马奔腾,而是慢慢地走。 “夫君经常来这里的马场吗?” 她捏紧缰绳,随口一问。 苏子固和她并驾齐驱:“倒也不常来。” 军营后面就有一片草地,他经常在那策马。 “夫君真厉害。” 秦霜梨摸了摸马儿的头,认真地夸赞人。 苏子固对她的夸赞已经有些免疫了,但到底还是不能做到面不改色。 燕京那些世家贵女就没一个像她说话这般大胆的。 不过,他不讨厌就是。 男人的喉结微滚,他再一次想到了那些旖旎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想不起来他和阿梨圆房的细节。 “夫君在想什么?” “夫君可以抱阿梨下马吗?” “阿梨累了。” 秦霜梨撒娇,苏子固没拒绝。 成婚半月以来,这还是他们除了洞房之外的亲近。 秦霜梨不介意以身作饵,她就想让苏子固早些承受痛苦。 两人又去了马场的厢房喝了一会茶,之后才回府。 除夕这晚要守岁。 往年苏子固都要出门和他的好友围炉喝茶,可这年,他没出门。 他陪着新妇守岁。 侯府的人都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纷纷猜测,世子和少夫人的感情很好? 秦霜梨上辈子陪了苏子固五年,她太了解他了。 这半个月,他在她的攻势下,就要沦陷了。 她伪装得极好,活成他喜欢的模样,他如何会不喜欢呢? 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彻底的爱上她。 秦霜梨并不想守岁,她困了。 她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她不能熬夜。 所以守岁守了没多久,她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除夕这晚,雪下得极大。 苏子固陪着她回去。 这一晚,他们依旧“圆房”了。 新婚半月,他们圆了八次房。 正月初一,侯府给下人放了一天假,所以这一天,侯府异常安静。 苏子固再一次从地上醒来之后,他已经很淡定了。 他直接起身上了床。 睡梦中的秦霜梨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猛跳了几下。 “夫……君?” 他怎么突然上床了? 苏子固依旧闭着眼,他将人揽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动作陌生得很,可他和阿梨洞房了那么多次,亲密了那么多次,他为何会觉得生疏呢? 奇怪。 “夫君,阿梨饿了。” 秦霜梨到底不喜欢和苏子固太过靠近,她浑身僵硬,扯了一个小谎。 也是这个时候,她又不禁想起了解洄州。 解洄州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肩宽窄腰,被他抱着的感觉就很好。 苏子固只会让她恶心。 少女离开床,她洗漱穿衣。 苏子固又眯了一会才起,待会他还得出一趟门,他和好友约好了。 早膳过后,秦霜梨又吃了两颗酸杏。 “小姐还要吃吗?” 绿竹让其他人退下,自己服侍在身边。 “不吃了。” 她突然间不太喜欢吃酸了。 她好像有点喜欢吃甜的了。 怎么办? 她想吃甜甜的蜜饯。 绿竹忙去准备,等备好之后,她才压低声音问。 “小姐打算何事‘有喜’?” 靠谱的大夫也得准备着。 “再等等。” 至少得再等半个月。 “奴婢打探过了,侯府养了府医。” 如此,小姐该怎么瞒天过海呢? “不必担心。” “我有办法。” 秦霜梨上辈子和那个府医打过交道,知道那府医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不担心自己的事情会败露。 “小姐心中有数就好。” 绿竹听完,放心了许多。 正月初二,蓝氏要回娘家。 照理她该带着新进门的儿媳一起去,但她并不喜秦霜梨,根本就不提这回事。 秦霜梨也根本不想去,她乐得自在。 上辈子蓝氏去宫中赴宴都不带她去,苏子固也不喜她,从不带她进宫参加宴会,所以那五年,她基本都窝在侯府后院中。 上辈子她因此难过了许久,就好像她名不正言不顺一样。 可现在她只觉得开心,开心极了。 一晃眼到了上元节,这一日晚,她故意在苏子固面前呕吐了起来。 “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她身子不舒服? 秦霜梨还在干呕,绿竹上前一步开口:“禀世子,夫人她这几日总干呕不止。” “瞧过大夫了,大夫说……夫人有喜了。” “但月份尚浅,怕误诊了。” 绿竹说完就退下,她当好工具人。 暗地里,秦霜梨嘴角弯了弯,她今日就为她腹中的孩子正名。 “有喜了?” 苏子固有一瞬间的呆滞,下一刻,他就不知所措了起来。 阿梨她……有喜了?他要当爹了? “夫君好厉害。” 秦霜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直白地将人夸上天。 苏子固再一次见识到了阿梨的炙烈和大胆。 他真的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她,阿梨比那些假端庄的贵女相处起来舒服多了。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厉害。 他们才成婚一个月?她就有喜了。 “我让府医来瞧瞧。” “夫人坐着莫动。” 这是苏子固第一次唤她夫人。 秦霜梨知道,苏子固,已经快上钩了。 府医很快就来了,蓝氏后脚也来了。 “越大夫,她真的有喜一个月了吗?” 蓝氏有些不信,真的有这么快吗? “回夫人的话,少夫人确实遇喜了。” “差不多一个月。” 绿竹听完大夫的话,她完全将心放下。 原来,小姐真的有本事让大夫替她撒谎。 “好,有赏。” 苏子固还挺开心的。 他要是有儿子了,他天天带着他练武,日后让他上战场去。 蓝氏听完大夫的话,疑虑也打消了。 毕竟大夫在侯府任职多年,早已是她的人了。 大夫和蓝氏走了之后,苏子固叮嘱秦霜梨好好休息后也走了。 很快,屋内只剩下绿竹和秦霜梨两个人。 “小姐怎么让大夫听话的?” 为什么大夫会帮小姐撒谎呢? 小姐分明孕两个半月了。 这个世界上,有吃了就让人听话的药吗? “我并没对大夫做什么。” 这个世上可以有让人假孕的药,自然也有让人模糊脉象的药。 她略施小计将自己的脉象模糊了而已。 这个小伎俩,还是她上辈子从越大夫那学来的。 她上辈子嫁进侯府四年之后,越大夫外出游历得了一本奇书才会的这医术。 恰好那个时候她掌管着侯府,无聊之时与之交谈过,这才学会了这一伎俩。 这辈子的越大夫并不会这伎俩,恰好被她蒙骗了。 “小姐真厉害。” 绿竹由衷的佩服。 “好了,去拿些蜜饯来。” “我想吃。” 她好想吃甜的。 另一边的蓝氏回到院子没多久,就有人向她禀告秦霜梨让下人去拿蜜饯的消息。 她瞬间觉得晦气。 爱吃甜的,肚中该不会是个女儿吧? 真是赔钱货。 “她真的有孕一个月了吗?” 怎么会这么快呢? 蓝氏还是一脸的疑惑,寻常女子求子求不得,偏偏她这个儿媳妇这么快? “夫人,有些女子好生养,孕得快也有。” “老奴瞧少夫人的身板,确实能生养。” “酥胸软腰,臀也翘,是男子都爱的尤物。” 所以怀得快也有可能。 蓝氏身边的嬷嬷是她年轻时的陪嫁丫鬟。 所以她说的话,蓝氏信了。 确实,有些人洞房一次就能怀子。 “子固又去哪了?” 蓝氏这会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该不会又出门了吧? 天都这么晚了。 “老奴瞧世子爷去了越大夫的院子。” 世子爷怕是对少夫人上心了。 蓝氏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气了。 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好儿子,还没娶媳妇之前,他和她一样厌恶这桩婚事。 她哪里会想到,等儿子将人娶进门之后,他却变了。 气死了。 苏子固去越大夫那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就直接出府了。 等他买完花灯回来,屋内早熄灯了。 秦霜梨安稳地睡着。 他倒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怀着孩子累到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要当爹爹了,苏子固有些兴奋。 他将花灯放在梳妆台上,心想,等阿梨明日起床,她便能看见了。 今晚,他本来想带她出去逛灯会的。 燕京的灯会特别热闹,她从扬州来,定没见过。 苏子固心中头一次有了惋惜。 不过没关系,他要当爹了,今年上元节逛不了灯会,他们还有明年,后年,大后年…… 男人想得美好,他在床边站了好一会之后才走。 今晚,他们第一次分房睡。 他怕压到她腹中的孩子。 苏子固刚走,秦霜梨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那花灯,满脸嘲讽。 垃圾东西,她看一眼都嫌脏。 …… 可能是因为有喜的缘故,蓝氏更是没有刁难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霜梨每天就是看看话本,吃吃零嘴,偶尔应付一下苏子固。 她不用管理侯府,更不用看账本,日子要多惬意就多惬意。 转眼正月过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据说有庙会。 秦霜梨本不打算出门的,可苏子固约她了。 “夫君今日不去军营吗?” 她随口一问。 苏子固摇头,“夫人不觉待在府中闷吗?” “今日有庙会,我们一起去?”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应该对她多有照顾。 秦霜梨点头,到底去了。 罢了,苏子固还没有爱她爱到生不如死,她就再钓钓他。 他们一起去街上逛了逛,途中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小摊。 秦霜梨想也没想就参加了游戏。 只要射中靶心两次,就能获得一份小礼物。 一开始苏子固没想让秦霜梨碰弓箭,她一个姑娘家,如何会射箭? 即使她和那些世家贵女不一样,但到底也是姑娘,没什么力气。 然而,秦霜梨真的射中了两次靶心,她获得了礼物。 “送给夫君。” 她一脸赤诚。 苏子固的心再一次狠跳了几下。 “送我的?” 当真送他的? 他娶的这个夫人,果然不同寻常。 难道,老天也偏爱他?让他娶到了梦寐以求的姑娘? 秦霜梨不过逢场作戏,但面上依旧满满的爱意。 “嗯。” 她点头。 这一日过后,秦霜梨能感受到苏子固的变化了。 他好像有些过分黏她了? 他居然想碰她的肚子! 秦霜梨一点都不想给他碰! “阿梨,你说我们的孩子是哥儿还是姐儿?” “像我还是像你呢?” “他会动吗?” “我可以碰吗?” 他有些跃跃欲试,说来,他还没有碰过她的小腹。 这边的秦霜梨在想着怎么拒绝人,另一边的解洄州在收拾行李。 他要上燕京了。 只有过了会试,他才能有殿试的资格。 这些日子他都在埋头苦读,从前他并不觉得读书痛苦,可如今,他觉得生不如死。 …… 作者话:帮我看看三个小广告【看一个我才赚一毛钱,扑街的我需要这一毛钱的支持】 男主要进京啦,然后就会恢复身份,女主死定了。 求五星好评~ 第53章 解洄州看见阿梨了? “夫君,大夫说过,前三月胎儿不稳,不能乱碰。” 秦霜梨总算想到一个理由拒绝人了。 苏子固听完她的话,倒也没再强求。 不能碰,他就不碰。 “那夫人多多休息。” 他如今对阿梨有好感,也不吝啬几句关心的话。 少女笑着点头,眼中满是爱慕。 “嗯。” “多谢夫君。” 她温柔小意,声音甜而不腻,苏子固的心再一次软了些。 …… 二月二十二,蓝氏让人将她喊到了正院。 秦霜梨一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她不知道人要找她说什么。 后来,蓝氏将几个貌美的丫鬟赐给她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这是要她给苏子固纳妾了。 “身为后宅夫人,夫君便是天。” “夫君的喜怒哀乐,第一重要。” “秦氏,如今你怀有身孕,不便侍候夫君,你也该时时备着几个美人。” “男子多重欲,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身为少夫人,也要为自己的夫君物色好良家女抬为妾室。” 蓝氏敲打着她,教她内宅道理。 夫君就是女子的一切,夫君纳几房姬妾,妻都不可说不,更不能忤逆顶撞自己的夫。 秦霜梨听着蓝氏的话,眼中只剩下满满的嘲讽。 上辈子蓝氏其实也这样敲打过她,但她并没有照做。 她期盼夫君的疼爱,更盼着夫君眼中只有自己。 女子怎么会不妒忌呢? 她舍不得将自己的夫君让给旁人。 上辈子蓝氏想要苏子固纳妾的时候,她因此还伤心、郁闷、寡欢了许久。 “母亲说的是。” 这辈子,秦霜梨不在意苏子固,自是也不会在意他的妾室。 蓝氏给她儿子纳多少妾,她都同意。 或许,她还可以借妾室之手要她苏家满门性命。 秦霜梨回去的路上,后面跟了三个漂亮良家女,都是从未开过苞的处子。 “让人带她们去西屋住下。” 回到自己院子后,秦霜梨让绿竹去安排。 好一会之后,绿竹才回来复命。 “小姐,世子还没有回来。” 绿竹给她倒了一杯甜茶,最近小姐还是喜欢吃甜的。 “嗯。” “可有问到紫芹的下落?” 紫芹是药材,它单独用,只有凝神之效。 若它加上某些药材制成香,便会杀人于无形之中。 秦霜梨开始筹谋起来了。 她要杀死苏子固。 “小姐,奴婢问过药材铺了,紫芹暂时没有。” “至于什么时候有,不一定。 紫芹是名贵药材,但它只起到凝神的作用,所以大部分药铺都不会大量收这药材。 偏偏秦霜梨只要紫芹。 “再仔细打听,让药铺的人留个心眼。” 秦霜梨刚刚吩咐完,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苏子固从军营那回来了。 “夫君。” 她起身迎了上去,手自然地搭在男人递来的大手上。 “今日可有不舒服?” 男人一身青色衣袍,袖口束起,腰间鸣佩,他的眼中多了丝丝的关心。 “好。” 她笑着点头。 “绿竹,去将几位姨娘带来。” “让她们来拜见夫君。” 苏子固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了,什么姨娘? “夫君,阿梨如今怀了孕,多有不便。” “所以这三位姨娘,日后都会留在世子院,专门伺候夫君的。 ” 她扶着人坐在了上首,眼中满是笑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子固突然觉得心中烦闷。 她为何要给他纳妾? 绿竹将三位姨娘带进来之后就退下了,她什么都没说。 这些话,该留给小姐自己说。 “三位妹妹,快拜见夫君。” 秦霜梨直接和人称姐妹了,满脸的笑意。 苏子固心中更是不舒服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以往他确实不喜燕京那些世家女爱拈酸吃醋,更不喜后宅女子耍阴谋争宠。 可如今,他觉得自己生气了。 他气阿梨给他纳了三个妾。 阿梨难道不在意他吗? 女子不都不喜欢自己的夫君纳妾的吗? 苏子固眉头皱得发紧,几个姨娘说说笑笑地将自己介绍了一遍。 每个人都打扮得特别妖娆,恨不得多表现自己,好让自己能脱颖而出。 虽然她们是姨娘,可这是侯府。 她们努力些生下庶长子,日后也能衣食无忧。 苏子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子。 “你们都出门。” 他有话问阿梨。 秦霜梨早就猜到会有此一问了,她就准备好了答案。 “夫君,这三个姨娘都是母亲让我带回来的。” “母亲说什么,儿媳就得听。” “我自是也不想夫君纳妾。” “阿梨只想夫君心中只有阿梨一人,待孩子出生后,我们可以一起策马奔腾。” 她说着,眼圈微红,手还忍不住抚向自己的小腹。 她看起来更是柔弱委屈。 苏子固完全心疼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 “我去找娘。” 他暂时没有纳妾的想法。 何况,阿梨肚中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如何能伤她的心? 苏子固很快就走了。 秦霜梨看着人离开,眼中的悲伤瞬间消散,只余下浓浓的厌恶。 这一日过后,那三个姨娘从世子院搬出,至于她们的去向,秦霜梨并不知道。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 秦霜梨孕满四月,她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凸起了一块。 “小姐,这肚子要是再大些,事情会不会……”败露? 在苏府人眼中,小姐的肚子,应该只有两个半月。 两个半月,肚子应该还没显怀。 可小姐的肚子,越发的大了。 之前衣服穿多些倒也还好,可现在入春了,衣裳薄了些,肚子遮不住了。 “小姐可不能用布勒肚子。” 绿竹怕她想不开,忙出声。 若用布条勒肚子,对身子和孩子都不好。 “嗯。” 秦霜梨也有些郁闷,她也发现自己的肚子大太快了。 才四个月,已经凸起很明显了。 “以后吃少些。” 也只能这样了。 秦霜梨吸了吸气,打算摒气让肚子看起来瘦些。 然而,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用。 “算了,再换件宽松点的衣服。” 还好秦霜梨本来就瘦,穿宽松点还能遮一遮。 “小姐,我们今日要去哪里?” 今日,秦霜梨要出门。 “去阿娘留下的铺子瞧瞧。” 阿娘留给她的嫁妆铺子中,燕京就占了三处,一间客栈一间成衣铺一间酒楼。 秦霜梨和苏子固说了一句之后就出门了。 苏子固今天有些忙,并不能陪她去,她乐得自在。 马车上,绿竹给她倒了一杯甜茶。 可秦霜梨才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头。 好甜,她一点都不喜欢,好腻人。 “小姐不喜欢喝了吗?” 今天的甜茶还是按照小姐之前的口味调的,小姐怎么就觉得难喝了呢? “绿竹,我突然想吃辣。” 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她的口味总变得千奇百怪。 “小姐,那我们待会去酒楼吃些辣菜?” 这出门着急,她也没备些辣的零嘴。 “好。” 也只能这样了。 “先去成衣铺瞧瞧。” 此前在扬州,她也没有机会去看看铺子,现在在燕京,她得上点心。 “小姐,快到了。” 绿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远远的,她就看见自家铺子的招牌了。 “嗯。” 秦霜梨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很快,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 “哟,这位夫人来了,快请进。” 掌柜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出头,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但依旧风情万种。 “你叫什么?” 秦霜梨边走边问。 “奴唤嫇娘。” “夫人看上哪件裙子了?还是要订制?” 嫇娘脸上堆着笑,绿竹上前一步:“我们小姐是这铺子的主人。” “也就是东家。” 嫇娘愣住了,她将秦霜梨看了又看,嘴角的笑都僵住了。 东家? 这么些年了,怎么冒出来一个东家了? “嫇娘,将历年的账本拿来吧。” “我要看看。” 她今日来,便是来对账的。 若有不忠心,或私贪的小人,她都要将人赶走。 嫇娘还是不信,眼前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东家? 等绿竹拿出了东家印和铺子的地契,她浑身都抖了抖。 完了。 嫇娘心下一紧,若她做的事被发现,她会不会被……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担心什么,她只知道,燕京的三间铺子,从现在开始,她都要好好经营。 嫇娘让绣娘去将账本带来,她看着年纪轻轻的少女,心又放下来了。 她就不信,她能查出什么? 可让嫇娘意外的是,人真的查出了些东西。 秦霜梨没想到自己这一天会泡在成衣铺这么久。 她从早看到了傍晚,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前面的账勉强没出什么错,后面就不对劲了。 许多金额和数量对不上。 而且账本明确写着入账的银两和现存银两不匹配。 这其中的银子,被谁贪了? “嫇娘,据我朝律法,私吞公账,做假账,该受什么刑罚?” 嫇娘是掌柜,账本有问题,她第一个有事。 “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东家怀疑嫇娘?” 她还苦苦坚持。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到燕京来查账。 “绿竹。” 秦霜梨淡定地喝了一口茶,眼睛看都不看人一眼。 “小姐,做假账,轻者流放,重者处死。” 这一句话刚落下,嫇娘就跪下了。 “东家,求您饶老奴一命。” “老奴有苦衷。” 嫇娘哭得泪眼婆娑,秦霜梨依旧没有心软。 有苦衷? 有苦衷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每一个都值得被原谅? “报官。” 有苦衷的话,和父母官说去吧。 “小姐,那铺子……” 没了掌柜,铺子谁看管? “让绣娘暂时看管着。” 那些绣娘,翻不出什么大浪。 嫇娘很快就被官差带走,秦霜梨交代了绣娘看好铺子就离开了。 上马车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她得培养自己的得力助手了。 “小姐真厉害。” 小姐竟然能这么快将嫇娘逮住,也不知道她私吞了多少银子? 秦霜梨笑了笑没说话,她哪里厉害了? 这不过是她用上辈子换来的本事。 阿娘的嫁妆铺子,她一定要守好了。 “等等。” “好香呀。” 秦霜梨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嘴巴都馋了。 好像是臭臭腐? “小姐想吃?” 绿竹并不喜欢这些闻起来臭臭的,吃起来却香香的东西。 她一脸犹豫,她也不喜欢碰到。 “嗯。” 秦霜梨挑开帘子,她看了外面的街上一眼,好热闹。 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小姐,今日该不会是花神节吧?” 燕京也有花神节吗? “应该是。” 街上摆满了许多鲜花,每到一处,就能看见五颜六色的鲜花。 “我们下去逛逛。” 她喜欢去凑热闹,这会下了马车之后就直奔臭臭腐去。 “好吃。”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 就是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喜不喜欢了。 “小姐,有杂耍。” 天色渐晚,少女手拿一串糖葫芦,她和绿竹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去。 然而,她们怎么也看不见。 “算了,不看了。” 秦霜梨捂着自己的肚子,她没忘自己还怀着孕。 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总好过被挤到。 “绿竹,你去看。” “看完回来告诉我,他们在耍什么。” 她很好奇,眼睛都亮起来了。 原本绿竹不放心她一个人,但见自家小姐一脸好奇兴奋,她瞬间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好。” “小姐就坐在这等奴婢。” 恰好,这有一个馄饨摊,她吃碗馄饨。 “好。 ” “快去。” 秦霜梨知道绿竹也是小姑娘,她也爱看热闹。 她故意让人替她去看。 这小摊的馄饨还挺好吃的,少女吃得津津有味。 绿竹很快就看完出来了,“小姐,他们在喷火。” “他们的口中居然能含住火球。” “太厉害了。” 秦霜梨听她说完,心中顿时痒了起来。 她没见过喷火,好想看。 就在秦霜梨在想着要不要挤进去看一眼的时候,苏子固来了。 他来寻她了,她瞬间没了心思。 “夫人还想逛吗?” 他可以陪她。 “不想了,怀着孩子,累了。” 她心中不开心,面上却满是笑意。 “那我陪夫人一起回府。 苏子固揽着人的细腰,一步一步的,走得慢极了。 秦霜梨忍着恶心没推开人。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客栈下,解洄州牢牢地盯着他们。 那个妇人怎么和阿梨有些像? 是他看错了吗? …… 作者话:大家喜欢看大着肚子相逢还是生完相逢? 求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第54章 解洄州跟踪阿梨的马车 解洄州是今日酉时三刻才到的燕京。 等他寻到客栈放好行李,天已经黑了。 赶了一天的路,他的肚子早就饿了。 燕京他当杀手时来过几次,倒也不觉得陌生。 解洄州站在客栈门前,就在他思考着要去吃馄饨还是吃面的时候,他的眼前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梨。” 他下意识呢喃出声,就在他打算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比他更快一步,他拥住了那个妇人。 那不是阿梨。 他瞬间清醒。 解洄州有些嘲讽的勾唇,他最近肯定没有休息好,所以才看错了人。 那妇人盘着头发,她的腰被一个男子圈着,那怎么可能是他的阿梨? 阿梨死了。 这四个字再一次在解洄州脑中过了一遍,他的心再一次渗出了血,疼得要命。 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几分,眼底多了丝丝的殷红。 他可能太想阿梨了,所以才会看错了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那道身影熟悉极了。 阿梨也这般高,和那位妇人一样的身材,他真的认错了吗? 解洄州之间攥紧,鬼使神差的,他跟了上去。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看清人的样貌。 他们上了马车,马车走得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解洄州在原地站了许久,后来他自嘲的低下了头。 他到底在梦什么呢? 阿梨是他亲手安葬的,如何可能还活着?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身影像的人那么多。 他的阿梨,已经永永远远的抛弃了他。 …… 马车上。 秦霜梨和苏子固一人坐一边,绿竹和车夫坐一起。 “夫君怎么出门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随意一问。 苏子固听着她的话,身子往她那边挪了挪,很快,他们挨在了一起。 “夫人出府许久,我怕你出什么意外。”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有点想她,很想见她。 苏子固想着,将自己的心思掩住。 “阿梨在铺子看了一日的账本,一时忘了时间,还望夫君海涵。” 秦霜梨撒娇,眼中满是不好意思,就好像她真的忘了时间。 “下次让人将账本送到府中便是。” “你还怀着身孕,还是少出府为妙。” 苏子固说着,眼睛看向她的肚子。 秦霜梨察觉到人的视线,她浑身一僵。 她的手随意动了动,手中的帕子便遮掩在了肚子上。 也不知道苏子固有没有看出什么。 可千万别怀疑什么。 就在秦霜梨思考着怎么转移人的注意力的时候,苏子固率先移开了眼睛。 “夫人是不是怀了两个半月了?” 他突然间这样问。 她只能点头,手抚向自己的肚子。 “那还有半个月左右。” 苏子固呢喃着,指尖有些痒。 再有半月,他就能碰她的肚子了。 秦霜梨没听明白人的意思,好在侯府很快就到了。 “夫君,我累了。” 她的言外之意,她要休息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苏子固就很少和她同房了。 她的屋内也就没有燃过香了。 “嗯,我陪你休息一会。” 苏子固带着她进屋,两人一起坐在软榻上。 秦霜梨不能拒绝,她忍着恶心和人坐在一起。 没一会,苏子固就牵住她的手,他到底要做什么? “夫君沐浴了吗?” 她岔开话题,恨不得人现在离开。 “未曾。” 苏子固突然靠近了她几分:“夫人是想与我共浴吗?” 若她想的话,他倒也不是不能与她一起洗一次。 秦霜梨:“……”。 苏子固是不是有病? “不行的。” 她柔柔地拒绝,面上多了丝丝的薄红。 苏子固也不再逗她,他发现他这个夫人确实有趣。 “好了,休息吧。” 他也该去找母亲一趟了。 秦霜梨目送人离开,一直到人的背影看不见,她眼中的冷意才越发的明显。 恶心,该死的苏子固。 “小姐没事吧?” 苏子固在的时候,绿竹都只能候在门外。 “没事。” “备水。” 她得趁人不在的时候先沐浴。 苏子固对她应该已经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只是不知道有多深? “小姐饿不饿?” 小姐晚上都没有吃多少东西。 “饿。” “想吃剁椒鱼头。” 秦霜梨这会真的很想吃辣的。 “那奴婢让厨房准备?” 绿竹询问着,这个点,侯府的厨房应该歇灶了。 “算了。” “明天在吃吧。” 这么晚了,厨房应该也没有新鲜的食材。 “绿竹,将我的衣裳拿来。” 就在秦霜梨要跨出浴桶穿衣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苏子固走了进来。 绿竹忙慌里慌张的扯了一件外衣给人披上。 “世子爷。” 等确定自家小姐没有暴露什么的时候,她才回身请安。 “退下。” 苏子固往前走,冲着绿竹摆了摆手。 秦霜梨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这该死的苏子固来做什么? “等等,让厨房做些辣菜端上来。” “你家主子爱吃什么,吩咐厨房做,就说是我的命令。” 他是世子,未来的侯府主人,任何人都得听他的。 秦霜梨听完苏子固的话,后背起了一层薄汗。 他听见她和绿竹说的话了? 不过还好,刚刚她和绿竹根本就没有说什么。 “夫君,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母亲知道的话……” 她故意提起蓝氏,若能让他们母子反目,也不错? “娘不会说什么的。” “倒是你,饿了也不说。” “下次不许这样。” 苏子固突然屈起指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了好一会。 “阿梨日后不敢了。” “阿梨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将孩子养好。” “这可是夫君的第一个孩子。” 她笑着,不经意间将自己的外衣裹紧了。 她可没忘了,她还没有穿衣服呢!外衣之下,她全身空荡荡。 苏子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看向了屏风上的衣服,走过去拿起来。 “可需要我帮忙?” 女子的衣服繁重,里三层外三层,一般都要侍女帮忙。 她的侍女被他赶出去了,那就只能他帮忙了。 他倒也……乐意。 秦霜梨张口就要拒绝,可对上苏子固炙热的眸子,她突然笑了。 也好,她就借机试探试探他。 “夫君帮阿梨拿件小衣来。” 少女细软白皙的胳膊朝他伸了过来,苏子固目光落在上面,他的喉中瞬间一紧。 好一会,他才从一堆衣服中找到了一件水红色的小衣。 他递给她。 秦霜梨不接,她光着脚往前,一直到男人的跟前她才停下。 她的手微松,身上的外衣瞬间滑落至肩膀。 “夫君帮我穿?” 她媚眼如丝,手微抬,放在他的胸膛处,慢慢往下。 她能感受到苏子固越来越快的心跳,他当真……爱上了她? 秦霜梨更大胆了些,她的指尖微动,探入了男人的衣襟内。 苏子固喉结上下滚了又滚,他的目光,牢牢地钉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的外衣很薄,说透又不是很透,说不透,却能让人看见她曼妙的身姿。 成婚快三个月,他第一次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侵占。 “阿梨。” “我帮你穿。” 他帮她穿,再亲手帮她撕掉。 苏子固头一次有些疯,以往他的脑中全是军营那些事,可今晚,他满脑子只有他夫人那曼妙的身姿。 秦霜梨听见他的话,心中更是确定了。 苏子固的心中,或许真的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原来,引诱他比引诱解洄州还要容易。 出嫁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成婚后想起解洄州。 想来,他的命只剩一两个月了。 就在苏子固要将人的外衣脱下之时,秦霜梨突然呕吐了起来。 “呕。” 她干呕不止,将苏子固吓坏了。 “夫人怎么了?” 屋内那丝丝旖旎瞬间消散。 “夫君,我没事。” 她的眼中有了丝丝的红意。 苏子固这才想起她这是怎么了,害喜了。 “我让人拿些酸杏来。” 苏子固在的时候,屋子外都不会有人守着。 秦霜梨看着人出去,嘴角弯了弯,她刚刚故意呕吐,就为了将人支走。 哼,苏子固,他休想帮她穿衣服。 他碰过的衣服,她都不想要了。 趁着人还没来,秦霜梨从箱笼找出一身新的穿上。 好一会之后,苏子固又来了。 “辣菜都做好了,可要去尝尝?” 苏子固看见人穿好的衣服,眼中有了丝丝的失落。 他第一次很想给女子穿衣服。 “好。” 秦霜梨和人一起出了后罩房。 绿竹看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身体,眸中闪过了丝丝担忧。 她突然间有些庆幸,还好解公子不在,不然这会该吃醋了。 希望小姐和小主子都能平安无忧。 苏子固陪她吃了几筷子,很快他就被呛得受不住了。 “夫君去洗漱吧。” 秦霜梨一脸担忧,为他着想。 实际上,她恨不得他早点消失在她身前。 “好。” 苏子固的喉咙很不舒服,他确实需要去洗漱一下。 秦霜梨见人走了后,她飞快地吃了几筷子。 “撤下去。” 几个丫鬟忙将桌子收拾干净。 “小姐要休息了?” 绿竹陪着她进了内室。 “嗯。” 为了不和苏子固打交道,她得早点睡。 她怕他待会还要来。 秦霜梨猜的不错,苏子固沐浴完就来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人早睡了。 “世子爷留步。” “夫人近日睡眠不好,奴婢怕世子进去的话,夫人就醒了。” 为了孩子着想,他最好别进。 苏子固听完,收回了已经踏入房门的一只脚。 “照顾好夫人。” 罢了,等她孕满三月,他再回来住。 到时候,他们夫妻二人也能行房事。 苏子固走了之后,屋内装睡的秦霜梨松了一口气。 不行,她得早点弄死苏子固。 她再也不要和人虚与委蛇了。 …… 三月初五,燕京肉眼可见的更热闹了起来。 秦霜梨和绿竹出了侯府,一路往酒楼去。 一路上,少女都掀着帘子偷看外面。 “最近是有什么热闹事吗?” 怎么街上的人多了很多,各个商铺也热闹极了。 “小姐忘记了?” “就要会试了。” 绿竹没读过书都记得这些大日子,小姐竟然忘记了。 “会试?” 对噢,今年的科举要开始了。 那解洄州他……上京了? 秦霜梨突然紧张了起来,解洄州若是在燕京,她还是不要出府的好。 不然被他碰见的话,她就完了。 到底是做了亏心事,这会的秦霜梨像是鹌鹑一样,怂怂的。 【孩子孩子,千万要保佑娘亲别被你们爹爹瞧见了。】 她心里如此想着,心跳得越发快了。 “哎呀。” 绿竹突然惊呼一声。 秦霜梨的手都抖了一下:“怎么了?” “小姐,会试的时间快开始了,那解公子……” 绿竹总算想起这一茬了,她也慌了。 要是小姐被解公子看见,那就真的完了。 “小姐,要不我们现在回府?” 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好。” 秦霜梨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算了算了,还是不出门了。 等解洄州这个短命鬼死了再说。 秦霜梨捂着自己的肚子,吩咐车夫往回走。 这个车夫,是她从秦府带来的陪嫁,老实忠厚,是她的人,可以放心。 之前她往返解洄州那,也是这个车夫驾马。 对了,这个车夫,是个不识字的哑巴。 “小姐放心。” “解公子不会看见我们的。” 只要不出府,这辈子,他们都不会见面了。 “嗯。” 秦霜梨也是这样安抚自己的。 然而,主仆二人不知道的是,她们的马车身后,跟了一个人。 解洄州从书肆出来之后就盯上这辆马车了。 原因无他,因为这辆马车就是他那晚看见的那辆。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像阿梨的妇人,是不是就在里面? 他想看看,她和阿梨到底有多像? 他的心中有疑惑,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他心尖破开。 后来他跟着马车到了侯府。 她是侯府的人? 侯府虽不是天皇贵胄,但也是世家高门。 解洄州站在树下,目光盯着侯府两个大字,他嘲讽地摇头。 他可能真的疯了。 阿梨早就死了。 她就算活着,也不可能和侯府有什么关系。 阿梨说她出身商贾之家,她不会骗他的。 …… 作者话:解洄州:”阿梨从不骗人。”【求好评和小礼物】 第55章 侯府相遇解洄州 解洄州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所以才会跟着那妇人的马车到了这。 他太想阿梨了。 即使那妇人的身影像阿梨又如何?那到底不是阿梨。 解洄州自嘲地低下了头,他早已永失所爱。 男人又在树下站了一会才离开。 时间不多了,他得回去多看两册策论。 他定要拿下魁首。 解洄州往回走,背影充满了落寞。 一直到回了客栈,他才拿出随行李带着的牌位。 “阿梨,我今日差些认错人了。” “可那个人的背影,真的好像你。” 他轻抚着牌位,怕上面沾了灰。 他的阿梨,爱干净。 “再等一个月,阿梨定能当状元夫人。” 他承诺她的,一定会做到。 到时候,他定将她风光娶进他的状元府。 状元及第,朝廷会赐状元府,这是一等的殊荣。 这一日,对于解洄州来说,又是无尽的孤独。 …… 另一边的秦霜梨回了房之后就躲在了床内。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要是她被解洄州看见了该怎么办? 她和解洄州的事情要是暴露了,她怕是还没报仇就要被侯府休弃了。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一定要报仇,也绝不允许解洄州坏了她的好事。 这段时间解洄州最好不要看见她,不然…… 她真的不介意先送他上天。 反正他是个短命鬼,早点死和晚点死,没什么区别。 秦霜梨并不喜欢解洄州。 他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工具,她怀上孩子了,他也就没用。 解洄州迂腐古板,脾气又凶,看起来还有自己的秘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说不定危险什么时候就来了。 她才不要。 秦霜梨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他行房事的能力。 肩宽窄腰,生得又好看,和他生的孩子一定也好看。 “小姐要不要吃蜜饯?” 最近小姐的口味一直在变,隔一天想吃酸的,隔两天又想吃甜的,昨儿个又想吃辣的。 搞得绿竹都晕了。 所以,小姐腹中的小主子到底是小小姐还是小公子?喜好如此多变? “嗯。” 她有点想吃糖葫芦了。 “小姐,若有一日,解公子发现我们欺骗了他。” “我们要怎么办?” 绿竹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最近两个月,解公子会一直待在燕京,若她们出府,总有一日会被他看见。 “不怕。” 秦霜梨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 “解洄州下个月就要死了。” “我们只要熬过这一个月就好了。” “他绝对不会发现我们的。” 秦霜梨有信心,因为这个月,她都不会出门了。 绿竹再一次被安抚住,她安定了不少,忙出门去准备自家小姐爱吃的零嘴了。 房内很快就只剩下秦霜梨一个人,少女轻抚自己的肚子,眉头皱得发紧,完了,感觉今天的肚子又大了些。 这该怎么办?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肚子会大得这么快。 这该怎么办? 穿宽松衣服都遮掩不住了。 “阿娘求你了,长慢些。” “好不好?” 先不要大那么快,再大,她就要引人怀疑了。 然,肚子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呢? 转眼到了三月初八这一天,她的肚子又大了一些。 她一觉睡醒就郁闷了起来。 “小姐做噩梦了吗?” 绿竹给人梳妆时随口一问。 “嗯。” 秦霜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些白。 她没想到自己会梦见解洄州。 梦见他就算了,还梦见他要杀死她。 梦里的男人看起来无比的凶,他质问她为什么欺骗他。 现在梦醒了,她还有种置身阿鼻地狱的感觉。 “小姐可是梦见解公子了?” 绿竹压低声音问,给她簪上最后一支珠花。 “你怎么知道?” 少女一脸震惊,绿竹怎么知道她梦见了谁? “奴婢昨夜守夜,听见小姐喊解公子的名字了。” 好在最近世子爷并没宿在这,不然就完了。 “我叫了他的名字?” “喊了几次?” 秦霜梨下意识紧张起来了。 “就一次。” 绿竹听得清楚,所以她知道几次。 “下次我再喊,你就叫醒我。” 秦霜梨嘱咐道,可没一会她又摇头。 不对,没有下一次了。她绝对不会再在梦中喊解洄州的名字。 都怪这几日她想起解洄州的次数变多了,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以后都别提他了。” 她不想再梦见解洄州了。 那是个噩梦。 “是。” 绿竹退下。 苏子固恰好进来。 “夫人装扮好了?” 苏子固眼中有了些许惊艳,他这个夫人,和他志趣相投就算了,生得也够美艳,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的人生,简直美好。 人人都该羡慕他。 “夫君来了?” 她起身迎了上去。 “小心些。” 苏子固的目光不禁又看向了她的肚子。 怎么感觉大了很多? 秦霜梨看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的手瞬间一紧。 “夫君想摸摸孩子吗?” 她主动开口,眼中满是笑意。 苏子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可以吗?” 这次,他可以触碰了? 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了。 “当然可以,阿梨也想要夫君摸摸……他。” 这话说得太暧昧了,苏子固与她对视,视线不经意又落在了她的唇上。 少女的唇粉嫩水润,一张一合,仿佛都在勾引他进去探索一番。 好一会,苏子固抬起自己的大手,但他没摸她的肚子,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霜梨:“……”。 她让他摸肚子,他却想亲她? 摸肚子已经是她的让步了,他竟然还想亲她! “夫君。” 见人迟迟不说话,她开口打断了这些旖旎。 苏子固终于回神,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阿梨已经显怀了。” “女子孕三月就会显怀吗?” 苏子固到底是男子,他不太了解这些。 “阿梨也不知道。” “或许是夫君将阿梨照顾的好,所以孩子也长得好。” 她打哈哈。 苏子固没怀疑什么,临走前,他到底碰了她的肚子。 秦霜梨忍着恶心,感受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了解洄州。 若是解洄州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会是什么感觉? 仔细想想,解洄州貌似从未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总爱掐她的腰。 秦霜梨恍惚中又想,若解洄州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又该是什么表情呢? 那样古板的一个书生,会是震惊还是高兴呢? …… 初八这一日,所有书生都要接受检查点名入场。 解洄州准备了些干粮之后,就往贡院去了。 会试总共分三场,三天一场。 此时贡院门口早已集聚了许多人,有书生,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亦有送书生赶考的家人。 此时解洄州孤身一人,一无人相送,二只有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几张饼子,这是他三天的伙食了。 看着周围或与自己娘子,或与自己娘亲兄弟姊妹说话的书生,解洄州的孤独再一次被放大。 他想,若阿梨还在,她定和旁人的娘子一样,会细心帮他准备衣物和食物。 她定和旁人一样,站在贡院门口,依依不舍地想和他多说些话。 解洄州突然又有些庆幸了,还好阿梨不在这,不然她定会在这等他下考。 三月上中旬的日头还是有些大的,她还是不要晒了。 很快就轮到解洄州了,他的包裹被人翻来覆去的查,好在最后顺利通过了。 会试开始了。 …… 秦霜梨不出府,蓝氏因她有孕也没有磋磨她,她闲得发慌。 这几日,她拿起了针线,打算给自己孩子做件小肚兜。 “小姐,屋外好生热闹,听说会试结束了。” 秦霜梨的针微顿,今日三月十六,会试确实结束了。 也不知道解洄州考得怎么样? 一想到解洄州,秦霜梨一个没注意就被针扎了手。 “……”。 “呀,小姐快擦药膏。” 小姐还是莫要再碰针线活了。 “绿竹,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解……”洄州住在哪里? 秦霜梨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外突然来了一群人。 蓝氏带着好几个奴仆进来了。 秦霜梨看了一眼,发现越大夫也在。 “母亲来了?” 她起身,嘴角弯弯。 绿竹看见蓝氏就被吓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侯爷夫人好凶。 蓝氏不接秦霜梨的话,她径直坐在了上座,而后目光凶狠地盯着人的肚子。 孕三月的肚子显怀,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侯府的种吗? 该不是野种? 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就是下贱。 婚前和男子私相授受也有可能,毕竟没家教,家风也不严。 蓝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就更气了。 这桩亲事她本来就不同意,这样没地位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她那儿子? 原本她都看好一桩婚事了,就差挑个日子将亲事定下来了。 谁知道半路会杀出秦家这匹恶狼。 拿着几十年前的婚书上门来,要她侯府兑现承诺。 气死她了。 现在终于让她拿捏住把柄了,她很快就能将这不要脸的儿媳赶出侯府了。 孕三月的肚子就算显怀了,也不该这般大。 “大夫,给她看看。” 蓝氏饮了一口茶,眼中满是怒气。 秦霜梨大概知道人来干什么的了。 她这肚子,终究还是引人怀疑了。 “母亲这是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激一激蓝氏。 最好趁着这次机会,让蓝氏和苏子固母子有了矛盾。 “你这肚子未免大了些?” “秦氏,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蓝氏带了这么多个奴仆,就是等着待会直接将人绑起来。 “母亲怀疑我?” 她的面上有丝丝的慌张,这抹慌张很快就被蓝氏捕捉到了。 看来,她的肚子真的有鬼。 “给她看看肚子。” 越大夫得令上前。 秦霜梨伸出手,这会,她没有反抗。 “回禀夫人,少夫人孕三月。” 越大夫是有名的神医了,蓝氏本该信他。 可只要是人,就有被收买的一天。 没关系,她还带了另外一个大夫,这个大夫刚来燕京,料秦氏来不及收买。 然而,这个大夫和越大夫说了一样的话。 蓝氏不可置信了,难道,她真的想错了? 秦氏没有婚前失贞和别的男子苟且怀子? “那她的肚子为何比寻常妇人大些?” 蓝氏问出了疑惑。 “回禀夫人,有些特例,孩子长得好长得快,妇人的肚子也会更大。”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 “还有一种可能,少夫人或许怀了双生子。” 是否怀了双生子大夫暂时还查探不出来。 蓝氏听完,眉头紧皱。 看来这次要败兴而归了。 秦霜梨倒没在意大夫的话。 她怎么可能怀了双生子?她这肚子,是四个半月才有的肚子,很正常。 也是这个时候,苏子固来了。 “娘这是做什么?” 看着满屋子的人,男人皱起眉头。 “子固回来了?” “没什么,娘让大夫来给秦氏诊一个平安脉罢了。” 蓝氏到底不敢说实话,怕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生分了。 “母亲说的是。” 秦霜梨接着蓝氏的话,点头。 然,她话是这样说,面上却满是委屈。 苏子固顿时明白了一切。 “我有事和娘说。” 母子二人一起离开,还了秦霜梨的清净。 绿竹见所有人走了之后才敢上前。 好险好险,小姐又过了一劫。 “绿竹,走,我们出去逛花园。” 这次她定要给蓝氏一个颜色瞧瞧。 主仆二人很快也离开了屋子,往花园去了。 这花园连接着前院和后院,此刻并没什么人。 “小姐来这做什么?” 绿竹并不明白,只能跟着她走。 秦霜梨拿出了自己藏在袖中的血,她要一不小心“摔跤”,然后动了胎气。 这可是蓝氏先来引起祸端的。 然而,不等她实施自己的计划,不远处就走来了两个人。 “小姐,不好了。” “不好了。” 绿竹觉得自己眼瞎了,不然她怎么看见解公子在这? 解公子怎么还和侯爷走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他们往花园来了。 许久未见解洄州,秦霜梨也愣在了原地。 虽然他们离她还有些距离,但她一下子就看清了男人的一切。 她怎么觉得他更强壮了几分? 如此想着,她就觉得自己某处有些疼。 …… 作者话:有字书评破百加更噢~或者送的小礼物多,也会加更 第56章 算计蓝氏,解洄州中了会元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绿竹见人还呆滞着,连忙出声提醒。 小姐再不藏起来,真的就该暴露了。 “小姐。” 绿竹拉了拉人的袖子,压低声音。 秦霜梨总算反应过来了。 “走,我们现在就走。” 主仆二人忙走了,或许是因为跑的动作太大,少女发间的流苏碰撞发出了清脆响声。 这一响声,引起了长廊上两人的注意。 解洄州率先往秦霜梨离开的方向望去。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便是他那晚看见的那位背影像极阿梨的妇人。 他的指尖瞬间一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位妇人的侧脸也像极了阿梨。 男人的喉结微滚,眼中一闪而过的思念。 苏侯爷也看了过去,他也认出来那两人是谁了。 “让贤侄见笑了。” “那是我儿去岁娶进门的夫人。” “我们去书房吧。” 苏候爷有些懊恼,他不知道儿媳也会在花园,好在没造成什么过错。 解洄州却久久没回神,他的视线一直凝着那条绿茵小道。 去岁才娶进门的夫人? 阿梨去岁死了。 是巧合吗? 男人思考着,眼中多了丝丝的疯狂。 可很快,他又将自己安抚住了。 不会的,肯定是巧合。 阿梨是个好姑娘,她不会骗他的。 她爱他,她才不会骗他。 “抱歉,我突感不适,告辞。” 解洄州一开始答应苏侯爷的邀约,不过也只是想进侯府看看,若运气好,他便能看见那位像阿梨的夫人。 可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 看见了又如何?那也不是他的阿梨。 他见了那位妇人,只会让自己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错得离谱。 “贤侄不舒服?” “府上恰好有大夫,我让大夫来……”一趟。 苏候爷的话还没有说完,解洄州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他没有丝毫的留恋。 于他而言,王权富贵,不过过眼云烟。 他从始至终要的只是一个阿梨。 苏候爷看着人走了,脸色瞬间铁青。 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给他脸色看。 “哼。” 不过一个穷苦书生,真当自己是状元了? 苏侯爷气死了,他要是知道解洄州如此倨傲,从一开始他就不会邀他入侯府。 时下流行榜下捉婿,可苏侯爷没有女儿。 所以他打算收些门生养在侯府,日后他们高中状元,在朝为官,也可为侯府助力。 他打听到了很多,都说这解洄州是最有可能得会元的。 所以他就想将人收在门下,今日这才将人邀来一叙。 一开始解洄州来的时候,他以为将其收为门生乃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道人如此给脸不要脸。 “哼。” 苏侯爷想到这里,又愤愤地冷哼一声。 他转身离开了长廊,可在进书房的时候,他不禁又想。 该不会是因为刚刚花园的事情,所以解洄州才不开心吧? 他这个儿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气死他了。 这桩亲事,就不该成。 秦霜梨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怨恨了,她躲在院子树下,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远远的,她看见绿竹跑来。 “怎么样?解洄州走了吗?” “他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焦急,眼中满是慌张。 “小姐,解公子走了。” “听说侯爷是想将解公子收为门生,这才邀他来府中。” 想想,若自己门下的门生考上了状元,侯爷的面上也有光。 “他倒想的美。” 解洄州考上状元,关苏父什么事? 秦霜梨瞬间皱起眉头,解洄州靠自己都能考上状元,何须应苏父的邀约? 那他来侯府做什么? 少女的手一紧,解洄州该不会发现她了吧?所以才来侯府一探究竟? 不得不说,秦霜梨真相了。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绿竹给她倒了一杯水润润喉,之后才问。 “以后连院子都不出了。” “熬到四月去,就没事了。” 解洄州活不过五月。 “奴婢知道了。” 绿竹警记,她以后也得少出门。 就在秦霜梨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时候,蓝氏身边的顾嬷嬷来了。 “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 顾嬷嬷的腰挺得笔直,望向秦霜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谦卑。 照理说,她是夫人的心腹,这刚进门的世子夫人也得看她的脸色。 秦霜梨转身看了人一眼,她将她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噢。” 她带着绿竹出门。 蓝氏正在正院等着她。 秦霜梨看见苏候爷的时候还有些意外,难道今日有什么大事? “父亲母亲。” 她给两人见礼,可蓝氏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跪下。” 蓝氏一脸怒意。 秦霜梨没跪,她看着蓝氏:“不知儿媳犯了何事?” 她凭什么要跪? “身为后宅妇人,不在自己的屋中相夫教子,却总往外前院跑。” “你说你有没有错?” 蓝氏教训她,眼中充满了厌恶。 “儿媳不懂母亲的意思。” 她何时去过前院了? 后来她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苏侯爷。 所以她坏了苏父的好事?所以苏父让蓝氏教训她? 苏父毕竟是男子,他不便和自己的儿媳多说什么,只能和蓝氏说了早上发生的事。 秦霜梨嘲讽地弯唇,当真好笑。 看来解洄州没答应做侯爷的门生? 或许苏父跪下求求她,她可以让解洄州当他的门生。 一个无能的男人,他只会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 侯府,简直是一个笑话。 秦霜梨转身就走,她甚至一句告辞的话都没有。 台上两人,又不是她亲生父母。 “放肆。” 蓝氏见人就这样走了,脸都气绿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秦霜梨好拿捏,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小门小户出生,没有家教,没有规矩。 她今日便教她规矩。 就在蓝氏要命嬷嬷将秦霜梨拿下的时候,苏子固恰好来了。 “娘,你做什么?” “阿梨怀着身孕呢!” 苏子固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他第三次大声冲蓝氏说话。 第一次是蓝氏让秦霜梨带了几个妾室回去的时候。 第二次是蓝氏怀疑秦霜梨腹中子是野种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现在。 他娶的夫人,他能不知道她腹中子是谁的吗? 不是他的还能是谁? 他和阿梨洞的房,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蓝氏见自己儿子回来了,脸上有丝丝的慌张。 不过很快,她就装起委屈来了。 “固儿,你瞧瞧你媳妇,娘都要被她气死了。” “娶她真是辱了侯府门楣。” “她不敬婆母,早已犯了七出。” “娘只是想教教她规矩。” 蓝氏知道女子的优点,那就是哭。 只要哭,是个男的都会心软。 可苏子固皱着眉头,他没有心软。 “不必麻烦娘。” “阿梨这样的性格,我很喜欢。” 而且,据他所知,阿梨并没有犯什么过错。 苏子固牵住秦霜梨的手就要离开。 “夫君……若不……我和娘……学规矩?” 秦霜梨故意装委屈,她的头低垂着,往日的明媚都消失了。 苏子固见她这般,瞬间心疼。 “不用。” “和为夫回去。” “你腹中还有孩子,好好休息。” 苏子固轻抚她的肚子,眉眼都是温柔。 秦霜梨回其一个明媚的笑容,可转身一瞬间,她的眼中只剩下恨意。 陪她回了院子之后,苏子固又出府了。 “绿竹,将我前些时候制的香拿来。” 蓝氏给脸不要脸,她便先给她一个教训。 “小姐,奴婢要如何做?” 若要给蓝氏一个教训,这香就必须燃在她屋中。 可蓝氏的屋,岂是说进就能进的? 这也是一个难题。 秦霜梨想了想,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她要是有暗卫就好了。 不对,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你将这些银子,拿给厨房的英儿。” “别让旁人看见。” 秦霜梨笑着谋算着些什么。 绿竹点头,办事去了。 英儿有一老母亲,患了严重的咳疾就算了,眼睛还瞎了,没什么日子可活了。 最为重要的是,她母亲的眼疾,拜蓝氏的侄子所赐。 她就利用这点,要蓝氏的命。 她记得上辈子英儿自己豁出去一条命给自己的老母亲报仇。 这辈子,她就顺水推舟,帮这个可怜人一把。 过了几日,蓝氏突然发了一场病。 侯府都乱了,听说是得了疫病。 可她又如何会得了疫病? 原来是卖鸽子的农户弄了几只病鸽卖给了侯府。 更关键的是,那户农户是散户,没人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士。 整个燕京都找不到他们了。 侯府陷入了阴霾中,苏子固陪在秦霜梨身侧:“你莫要去娘那。” 她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肚子还怀着苏家子孙。 “阿梨听夫君的。” 秦霜梨眼中充满悲伤,仿佛她在为蓝氏的事难过。 苏子固没有怀疑,他很快就出门去蓝氏的院子了。 他身为儿子,必须去尽孝道。 苏子固一走,秦霜梨就没了伪装。 “绿竹,给我拿些辣菜来。” 她想吃辣的零嘴。 “奴婢去准备。” 绿竹笑着退出去。 蓝氏一病,小姐就能轻松些了。 绿竹最见不得就是小姐被婆母摧残了。 主仆二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 傍晚,秦霜梨打算出门了。 “小姐当真要去吗?” 绿竹还打算劝,可秦霜梨意已决。 “嗯。” “这一趟,必须去。” 她要给蓝氏试试她新制的香。 这些天,她那句母亲可不是白喊的,蓝氏必须用命偿还她。 而且,她这一次燃的香,可以一举三得。 苏子固和苏父一定会常去蓝氏的屋,这香只要他们闻到,就一定会中招。 这香也不会让人直接死亡,但会让人产生恐慌,噩梦不断,开始恍惚。 恍惚过度,离死也不远了。 秦霜梨今日一定要燃此香。 趁着夜色,她和绿竹一起往正院去了。 如今蓝氏一病,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了,笑话,命比较重要。 就算有丫鬟守着,她们也离得远远的。 “少夫人不能进去。” 丫鬟拦住人。 少夫人的肚中还有孩子,若因此病了,可就是她们的过错了。 她们绝不能让少夫人进去。 “没事。” “我进去看一下母亲就出来。” 秦霜梨笑着说,眼中满是担忧。 丫鬟们瑟瑟发抖,“少夫人不行的。” 少夫人要是病了,她们也不好向世子爷交代。 府中的下人谁不道新进府的少夫人好命呢? 刚新婚不久就有了身孕,日后母凭子归,世子夫人的位置坐稳了。 世子爷也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后院如今都没有一个通房妾室。 “让开。” 见她们还拦住,秦霜梨直接冷脸。 最后,她顺利进去了。 “绿竹,你在门外等我。” 她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她服过药,再加上她有戴面纱,这病一时沾不上她。 蓝氏还在昏迷,秦霜梨没离她太近。 她将香点燃,而后放在了角落。 这香无色无味,旁人查不出什么。 然,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她碰见了苏子固。 “阿梨。” 苏子固见到她有些惊讶。 “夫君。” 秦霜梨心一跳,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阿梨来做什么?” 苏子固扶住人,随口一问,眼中有担心。 “阿梨担心母亲,来看看。” “见母亲眉头紧锁,故而燃了点安神香。” 这香只能燃一夜,若要算计苏父和苏子固,得多燃几天。 那她还不如将这香放到明面上来。 “辛苦了。” 苏子固看向了香,朝她点头。 后来他将人送回了院子,又请大夫看过,确定她没染上疫病才放心。 临走时,秦霜梨给了他一把香。 那香苏子固后来也给越大夫看过了,确实有凝神作用。 从那以后,蓝氏的房中,每晚都燃了香。 转眼到了三月底,会试结果出来了。 解洄州成了会元,整个燕京又因为科举热闹了一番。 秦霜梨得知消息之后,她又仔细地算了算解洄州离世的时间。 大抵就在这半个月内了。 等他死了,她就能出府了。 蓝氏最近的情况不好,梦魇冷汗不断,整个人都蔫了。 苏父上朝时出现言语过错,被罢朝半月。 苏子固倒还好,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 作者话:求好评~ 第57章 解洄州要恢复身份了 “小姐最近的肚子看起来又大了许多。” 绿竹拿着绣篮子进来,随口道。 她的眼中满是喜意。 侯夫人身体还没好,侯爷被罢朝,小姐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别提有多快乐。 可还有一事,让绿竹有些担心。 “小姐,若侯府倒下,那小主子日后就没了侯府小主子这层身份了。” 侯府若没有男子撑着,门楣怕是撑不起来了,女子又不能入朝为官。 “不怕。” “阿娘留下的嫁妆,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 燕京三个铺子最近的营收都很好,再加上侯府也有好些铺子,日后就算侯府倒了,她们也能活得很好。 “嗯。” “小姐要不要吃些蒸糕?” 绿竹嘴也馋了。 往常小姐吃的时候,也会分她一些。 “那你去厨房拿些来。” “再拿些鸳鸯炸肚来。” 秦霜梨嘴巴也馋了。 “奴婢马上就去。” 绿竹忙出门去。 秦霜梨看着人走远,笑着摇了摇头。 …… 转眼到了四月初九这天,殿试这一天,许许多多的学子都赶往了皇宫,这一日的皇宫异常热闹。 秦霜梨却觉得腿有些不舒服。 “绿竹,我动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明明还好好的。 “没事的小姐。” “奴婢给小姐按按。” 听说女子怀孕一段时间之后腿就会抽疼,小姐应该是到了这一阶段了。 “嗯。” 秦霜梨靠在贵妃椅上,闭眼享受。 好在一会之后,她的情况好些了。 “小姐若还疼,记得马上喊奴婢来。” 她和大夫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刚刚好可以给小姐试试。 “嗯。” 她摁着自己的眉心,心头有些烦闷。 下一刻,她听见外面吵闹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锣鼓声怎么那么大? 绿竹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才哭惨着一张脸进来。 “小姐,解公子他……” “他中状元了。” 完了,完了,得罪状元郎,死路一条。 秦霜梨听完却脸色淡淡,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别怕,解洄州要死了。” “这几日你去备些纸钱,到时候给他烧点。”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绿竹不懂解公子为什么会死,但她很听话地去准备了。 转眼到了四月十二这天,解洄州穿上了宫中为他准备的状元袍。 状元袍繁琐,一个太监在一旁服侍他。 解洄州并不喜欢被人伺候着换衣服,可没办法,这状元袍里四层外三层,甚是繁琐。 “等等。” 就在解洄州要穿上里衣的时候,一个总管太监突然将小太监呵斥住。 “状元郎,杂家可否看看您背上那道疤痕?” 总管太监瞪大双眼,他的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解洄州直觉有诈,他直接穿好了衣服。 “不行。” 他为什么要看他的后背? “出去。” 他不需要人伺候了。 小太监和总管太监都被赶走,解洄州一个人穿着这繁琐的状元袍。 等他穿完的时候,他才抱着一块木牌喃喃自语。 …… 作者话:请假,这章短,男主要恢复身份了。 第58章 解洄州是六皇子? “阿梨,我考上了。” “状元及第,我是状元。” “日后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解洄州轻抚着牌位,眼中满是缱绻。 等游街过后,他就选一个好日子,将她风光娶回去。 “状元爷,这状元袍可还合身? 等解洄州开门出来之后,总管太监才上前问。 这可是状元郎,顺利些,日后会位极人臣。 总管太监李善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他知道,这会和人交好准没错。 “嗯。” 解洄州面色淡淡,他并不理会总管太监眼中的欲言又止。 “状元府如今还在修缮,还得委屈解公子一段时日。” 李善琢磨道,眼睛总有意无意地瞥向解洄州的后背。 可惜,解洄州穿了衣服,他什么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道疤痕先入为主了,如今他再看解洄州,总觉得他像极了皇上。 他会是失踪已久的六皇子吗? 那道疤痕,实在太像了。 李善原本还想问那道伤疤的事情,但见人面色不好,瞬间不敢问了。 说来,这是人家的私事。 “既然如此,奴才就先告退了。” “四月十四,还请解公子莫忘了穿上状元袍游街。” 这是圣上的恩典。 解洄州依旧面色淡淡,他什么都没说,只点了头。 若是旁人敢如此,李善早就心中充满怒意了。 好歹他是总管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敢不给他面子? 谁见了他不是巴结着? 可偏偏这个解洄州像极了皇上,身上还有一道像极了六皇子的疤痕。 李善不敢轻易得罪人。 谁不知道,那六皇子的母妃刘皇贵妃是皇上的心尖宠? 刘皇贵妃死去多年,皇上还夜夜看着她的画像入睡。 旁人不知道,李善对此一清二楚。 从客栈出来,李善心中的猜测越发坚定了几分。 若这状元郎就是六皇子,那这宫里怕是要闹翻天了。 解洄州不知道人的想法,他看着人走了之后也出门了。 他要去寺庙上香。 …… 这一日,秦霜梨刚刚睡醒就借着要去庙里给蓝氏祈福出府了。 她觉得自己闷在府中太久了,得出去走走了。 最近她的腿总抽抽的,她突然有些害怕,所以想着出门给自己腹中的孩子祈福。 “小姐不是说最近不能出门吗?” 绿竹想不通,小姐不怕遇见解公子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 “解洄州一个男子,他不爱去寺庙。” 寺庙大多女子去,像解洄州这样的人,他根本不信神佛。 所以秦霜梨很放心,她在庙里绝对不会遇上解洄州的。 “那奴婢马上让车夫备马。” 能出去走走,绿竹也开心。 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嗯。” 秦霜梨又看了一会话本,等着绿竹安排好一切来找她。 很快,主仆二人就往城郊的潞安寺去了。 一路上风景宜人,秦霜梨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到了寺庙门口。 为了以防万一,下了马车之后,她们都戴上了面纱。 这样就算遇见解洄州也不怕了。 秦霜梨和人一起去了大殿,那供奉着佛祖。 “小姐,我们今日来对了。” 绿竹不喜欢人太多,今日一眼望去,一个香客都没有。 “嗯,我们快去上香。” 主仆二人一起进了大殿。 让她们意外的是,今日还是有香客的。 只见佛祖佛像前的蒲团上跟前跪着一个人,还是个男子。 “小姐,我们待会进来?” 女子和男子,不可共处一室。 这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名声都要被毁了。 “嗯。” 秦霜梨也不想惹出什么流言蜚语,她转身就要走。 可下一刻,她就呆住了。 不对,这男子背影看着怎么那么熟悉? 就好像是……解……洄州? 少女的手瞬间一紧。 不……不是吧? “小姐,怎么了?” 绿竹发现人站不稳,忙扶住她。 “绿竹,快走。” 秦霜梨压低声音,指尖轻轻敲着她的手,示意她扶着她快走。 可不等绿竹扶着她走,跪着的人已经起身了。 “……”。 秦霜梨瞬间低下了头,绿竹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那怎么是……解公子? 解公子怎么会在庙中? 天啊,要怎么办? 今日是真的不宜出门。 绿竹也赶忙低着头:“夫人是不是不舒服?” “奴婢扶您去找方丈。” 绿竹很聪明,她还特意变了声音。 秦霜梨偷偷在心中为了她捏了把汗,也不知道解洄州有没有认出她们来? 解洄州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女子就是那个像阿梨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阿梨就站在他的面前。 解洄州看向了她的脸,却发现她戴了面纱。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她有孕了? 那她更不是阿梨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连她的婢女都觉得熟悉。 他记得阿梨之前也有一个婢女?唤…… 唤什么他倒是忘记了。 除了阿梨的事,旁人的事,他从未放在心上。 这真的是巧合吗? 解洄州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指尖攥紧。 后来,他到底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他还是不要再做梦了,阿梨已经死了。 她不可能会大着肚子站在他面前。 解洄州再一次自嘲地笑了笑。 秦霜梨一开始见人的脚步动了,她还以为他要来拆穿她了,谁知道人就这样离开了。 他走了。 他没认出她来? 绿竹也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们还上香吗?” 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开? “上。” 来都来了,而且她们还戴着面纱,解洄州都没有认出她们,不怕。 “奴婢去点香。” 绿竹的手都还在发抖。 还好,解公子没有认出她们。 秦霜梨跪着上香,她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牢牢地锁住她。 那道视线落在她的后腰处,久久没离开。 解洄州站在暗处,眸中晦涩不明。 这个妇人的肚子起码七八个月大了,并不是他的阿梨。 是他疯了,总将人看成了阿梨。 解洄州皱眉,他唾弃自己。 可是,他实在太想阿梨。 他今日来给佛祖上香,给阿梨祈福。 愿这世间真的有轮回之说,他下辈子,还想和阿梨做一回夫妻。 解洄州又在暗处站了一会之后才离开。 秦霜梨上完香之后就出了大殿。 她的面纱不敢拿下来半分,连头都不敢高抬。 太憋屈了。 “小姐,我们回府?” 这会看不见解公子的身影,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嗯。” 看来,她还是得等解洄州死了之后才出府。 再被解洄州吓几次,她怕孩子都要吓没了。 马车咕噜咕噜地跑下山,此时的解洄州,正站在寺庙前,他看着马车走远。 若他的阿梨还在就好了。 若阿梨还在,或许她也怀孕了。 可惜,她不在了。 …… 转眼到了四月十四,状元游街这日。 解洄州换上红色的状元袍,他随着宫人进宫谢恩。 李善朝他走来:“解公子,皇上有请。” 解洄州不知道皇帝召见他做什么,他只知道,他很烦。 他只想快点完成游街任务,然后回扬州。 他想去阿梨的墓地瞧瞧。 她的尸身在那,他想要把她的尸身迁回燕京。 等状元府修缮完,他就将葬在府中后面的假山。 可圣上之令,他不得不从。 可让解洄州没想到是,皇帝会让他脱衣服。 “……”。 这是要做什么? “恕难从命。” 他不脱。 奇怪的是,皇帝也没生气。 当今圣上不过年过半百,两鬓早已斑白。 “你是扬州人士?” “自小在扬州长大?” 皇帝问起了他的过去。 解洄州不解,但还是点头,他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皇宫里的人是不是都很奇怪? 上次那个总管太监也想看他的后背。 皇帝该不会也想看他的后背? 解洄州很聪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皇家秘辛。 他该不会和宫里有什么关系? 那上次派人追杀他的,又会是谁? “洄州这个名字,谁帮你起的?” “很好听。”往常充满威严的皇帝,此刻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他在夸一个臣子的名字好听。 解洄州的眉头皱得发紧,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他从前听闻,皇上的六皇子刚刚出生就失踪了,遍寻十几年也没找到。 天下人都当六皇子早亡。 如今…… 解洄州突然有一个猜测……皇帝该不会以为他是六皇子? 他怎么可能是六皇子? 解洄州也不愿当什么六皇子。 “将你的衣服脱下。” “朕只看一眼。” 皇帝不愿发脾气,这或许是他寻了十几年的儿子。 最后,解洄州还是脱下了衣服。 他的后背满是伤痕,一大片烧伤的痕迹。 而就在他的左肩上,印着一个特殊符号。 皇帝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这……这…… 这就是刘宣当初死前告诉他的符号。 她说:“陛下,臣妾没能护住我们的皇儿。” “臣妾在皇儿的肩上刺了独独属于我们的印记。” “日后你瞧见了他,他就是我们的六皇子。” 那时候皇后善妒,趁着皇帝去秋猎时,对刘皇贵妃下了手。 害得刘皇贵妃差点难产胎死腹中。 好在有心腹抱着孩子出了宫,孩子才没和刘皇贵妃一起丧失火海。 可这心腹一走就是十几年,谁也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 “这……” 皇帝的指尖有些许颤抖,他已经确定了。 这今科状元,就是他寻了多年的皇儿。 解洄州见人这般,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几分。 后来,事情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样。 “你是六皇子。” “朕的皇儿。” “朕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 皇帝是这样和他说的,解洄州直接沉默。 他不想当什么六皇子,他只想当一个普通人,只想和阿梨厮守终生。 他说过要娶阿梨当状元夫人的。 “朕给你一些时日考虑清楚。” “从此刻起,你不能再露面。” 最好就是宣布今科状元暴毙。 宫里尔虞我诈,再让有心人知道他的身份,怕是危险。 “臣不愿。” 解洄州直接拒绝。 他只想风光娶阿梨,然后在自缢。 他让阿梨等太久了。 她该要怨他了。 “放肆。” “你是朕的皇子。”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听朕的话。” 皇帝有些激动,他说一不二。 暂时让他不要露面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怎么不懂朕的苦心呢? 看过这个印记的太监早已杖毙,可谁能清楚消息有没有泄露出去?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先藏一段时日。 待时机成熟,他再让他认祖归宗。 解洄州还是那个答案,他不愿。 可皇帝不管他愿不愿,他让人将他看管了起来。 这也就导致状元游街当天,只有榜眼和探花,状元郎不见了。 没两天就有消息传出,状元郎突发疾病,暴毙了。 …… 秦霜梨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消息,听到状元郎死了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难过。 她愣了好久,后来她松了一口气。 终于死了。 她也自由了。 “小姐,我们要给解公子烧纸钱吗?” 绿竹悄声问,她早就备好了。 “嗯。” “拿来吧,她现在先烧些给他。” 此后,她和他,就再无干系了。 “解洄州,走好些。” “下辈子不要做短命鬼了。” 这辈子的命怎么就那么短呢? 少女给他烧了好一些,好在苏子固不在,她做这些也没人问没人管。 “小姐休息一会吧。” 要是被烟呛着,要不舒服了。 “嗯。” 烧完纸钱,少女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终于解决了一桩大事,怎能不开心? 蓝氏怕是也要撑不下去了。 呀!每一件都能让她开心。 “呕。” 可能是开心过头了,少女突然干呕了起来。 “怎么还害喜了?” 不是说月份大就不会害喜了吗? “没事,给我倒杯茶来。” 秦霜梨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害喜,她难受极了。 看来,乐极生悲是真的。 又过了几日,宫中突然有了点风声。 貌似圣上找到遗落民间的六皇子了。 “六皇子?” “圣上还有一个六皇子?” 秦霜梨很惊讶,彼时她在嗑着瓜子。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 第59章 真假太子 “外面的百姓都在说呢!” “奴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个六皇子是何许人也?” “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被寻到?” 绿竹小声地说着,议论皇族可是死罪。 “算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这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我们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就好了。” 秦霜梨将瓜子壳一丢,她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保命最重要。 没事,不要参与到皇室的斗争去。 而且,若真的是六皇子归来,到时候皇上会举办宫宴。 如今蓝氏还在病中,侯府能参加宴会的人就只有她了。 她倒时候也能看看这六皇子是何许人也了。 他的命还真好。 “小姐,小主子今日乖吗?” 绿竹好奇地问,看着她日渐圆润的肚子。 “嗯。” “孩子最近都很乖。” 秦霜梨笑了。 她的孩子果然是最好的,乖得很。 “小姐要不要请越大夫来瞧瞧?” 许久没诊过脉了,让大夫来看个平安也好。 “嗯。” 秦霜梨看着自己大得可怕的肚子,点头了。 她也想知道,她的腹中,到底是不是双胎? 苏子固恰好来了。 “夫人。” 男人的面上满是疲惫,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连陪她的机会都没有。 “嗯?” 秦霜梨眼中藏着笑,回应了他。 这样就累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夫人可会怪我?” “我也想多陪陪梨儿,可父亲最近心情不好,母亲一病不起,我两边都得看顾。” “梨儿不要生为夫的气,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 苏子固最近确实很累很累,但他一来这,他就觉得安心。 这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梨的肚子,确实大得吓人了。 就感觉要临盆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再一次抚向了她的肚子。 秦霜梨完全不怕他碰,她甚至笑着握住他的手。 “夫君再摸摸?” “孩子可喜欢你摸了,他还踢我了。” 女子眼尾弯弯,笑得开心。 苏子固很听话,他又摸了摸。 后来,他嗅到了一股香味。 原来是秦霜梨拿出了帕子给他擦汗。 “夫君都流汗了。” “擦擦能舒服些。” 她体贴又贤惠,苏子固的心再一次因她跳动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 因为蓝氏的关系,他和阿梨,许久没亲热了。 她可会怪他? 女子要的不过就是荣宠和孩子,他怕阿梨多想。 这会,他捏住她的下巴,倾身靠了过去。 秦霜梨被吓到了。 不是,苏子固要做什么? 他要亲她? “梨儿,孩子就四个多月了,大夫说过……” “三个月后便可以同房。” 他说完,手再一次轻抚她的小腹,她浑身瞬间战栗了几分。 秦霜梨轻咬下唇,双手顺势撑在了身侧。 她思考着该怎么推开人? 苏子固动作没停,他的手慢慢抓住她的手,与她纠缠。 他的唇,轻触她的下巴。 秦霜梨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推开了人。 苏子固有些懵,他才情动,可那团火苗因为她的动作,瞬间灭了。 “夫君,大夫要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她话音刚落,绿竹就带着大夫来了。 绿竹看见世子的时候,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小姐没被世子欺负了吧? “见过世子爷。” 大夫请安。 苏子固松了一口气,还好阿梨刚刚提醒了他。 不然待会就要出糗了。 若纠缠到一半被打断,那会更痛苦。 苏子固无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口才开口:“给夫人看看。” “夫人的肚子,是否怀了双胎?” 太大了,大到不正常了。 “是。” 越大夫放下药箱,给人把脉。 秦霜梨一点都不担心,她伸出了手。 好一会之后,越大夫才拱手道:“恭喜世子爷。” “夫人腹中确实是双胎。”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绿竹也开心。 秦霜梨倒也没有太惊讶,她早已有了猜测。 这辈子,老天真是待她不薄。 解洄州也厉害。 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宽肩窄腰,腰腹又有力量。 解洄州离世快半月了,除了一开始他刚死时她给他烧了纸钱,其余时间,她都没有想起他。 今日她又想起了他。 当然,她想的只是他行房事的能力。 他真的……太厉害了。 秦霜梨不禁又想起了她和人纠缠在一起的那一个多月,他每次都有新花样。 她有时候抱怨累,其实心中也欢喜。 这种事,一开始确实不舒服,但后来放开了就好。 “梨儿,你在想什么?” 苏子固轻皱眉头,他唤了人好几次,但人都没有回神。 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者说,有什么值得她深想的? 苏子固有些好奇,眼中带了丝丝探究。 秦霜梨立刻回神,她笑着抚着人的胸膛。 “夫君刚刚说什么?” “阿梨刚刚只是在想醉仙楼的醉鸡。” “阿梨想吃。” 她随便撒了一个谎,将眼中的可惜藏起。 可惜了,这辈子都不能和解洄州再做一次。 他那么厉害。 她其实还想体验一次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好。” “夫君让人去买。” “你怀着双胎,日后要更加小心一些。” “也要好好吃饭,别饿着自己。”他叮嘱了好几句。 她一一应下,满脸娇羞。 “绿竹,照顾好夫人。” “夫人若有什么意外,唯你是问。” 苏子固知道这是秦霜梨最信任的贴身丫鬟,所以也敲打了人一下。 绿竹忙低头应:“是。” “夫君别凶她了。” “阿梨之前都要被吓坏了。” “这肚子太大了,阿梨还以为……” 她的眼中很快就有了泪珠,一副要哭的表情。 苏子固瞬间心疼了。 “不怕。” “没事了。” “我们要有两个孩子了。” “没事的。” 他安抚着她,心中更是心疼她。 苏子固知道,他的心中,已经住进了一个名为秦霜梨的女子了。 “嗯。” “夫君等阿梨睡着再走好不好?” 她表现出一副脆弱的模样,紧紧地拉着男人的袖摆。 她都这样撒娇了,苏子固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好。” 就这样,他陪着人睡了之后才离开。 绿竹见人走了,才进屋子去。 秦霜梨果然还没睡。 “小姐真的怀了双胎。” 她要有两个小主子了。 “嗯。” 两个孩子,若是一男一女,就好了。 “奴婢倒是觉得小姐会生两个男孩。” 毕竟小姐那么爱吃酸,最近几日,她吃了很多酸的东西。 “这些不准。” “到时候生出来就知道了。” “绿竹,你日后去外面转转。” “找两个好拿捏的稳婆,知道吗?” 苏子固以为她怀了四个半月,实际上,她已经怀了六个月了。 还有四个月,她就该生了。 稳婆必须先找好。 女子生产是大事,万一出了差池,她命都要没了。 “是。” “小姐要不要吃糖葫芦?” 她让人去买来。 “不吃了。” “我要睡会。” 秦霜梨摇头,不能吃了。 她还得控制自己,不能吃太多。 “那小姐快休息。” 绿竹出门办事去。 …… 转眼到了五月十五,宫中又传来了些消息。 皇上遇刺,太子逼宫。 太子或许不是皇室血脉。 秦霜梨听着这些消息,一脸唏嘘。 这皇室怎么如此……乱? 太子又怎么是假的? 到时候燕京会不会不安全? 秦霜梨最担心的就是安全了,要是皇城乱起来,政治斗争会让人命都丢了。 “小姐,皇上遇刺,这天该不会要变了?” 绿竹也着急了。 这皇宫什么时候能消停些? 他们这些小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先不要轻举妄动。” “没事的。” “到时候若有风声,我们再走。” 若真的乱起来,她会毫不犹豫地走。 “奴婢担心两个小主子。” 现在可不能乱起来,小姐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这也是秦霜梨担心的。 五月二十五,皇后身边的嬷嬷被抓住。 这个嬷嬷袒露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当今太子是她的儿子。 皇后当年和刘皇贵妃同一日产子。 她因为嫉恨皇后,所以将皇后和刘皇贵妃的孩子调换。 她知道皇后想要铲除刘皇贵妃母子,所以故意这么做。 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后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可让嬷嬷没想到的是,刘皇贵妃的心腹会将孩子抱走。 圣上最近更是将所谓的六皇子找回来了。 只有嬷嬷知道,这找回来的六皇子,怕就是皇后的亲子,也就是真太子。 刘皇贵妃所生的六皇子,早就死了。 “贱人,你算计本宫。” 皇后听完事情原委,她要气死了。 若不是她偶然间看见太子和她拉拉扯扯,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哼,哈哈哈哈。” “皇后,你将我妹妹余英弄死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日。 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她妹妹进了潜邸成了王爷的一位小侍妾。 因为长相可人,王爷就宠幸了些许时日。 就是因为这样,王妃容不下她了。 她竟然随便找了个错处将她乱棍打死。 当家主母打死一个小妾,这多么不重要的一件小事,甚至没在潜邸掀起一丝丝的波澜。 可怜她的妹妹,明明早已有了心上人,却被王爷看上,强纳为了侍妾。 死的时候,她都不安生。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她比王妃早了几日生产,为了报仇,她进了王府当奶娘。 也就是这样,她才有机会将孩子调换。 她蛰伏在皇后身边多年,只想陪陪自己的儿子,也想找机会杀了皇帝皇后。 如今事情败露,她什么都不怕。 只是可惜了,她的儿子,也不认她。 “贱人。” “你竟然敢如此算计本宫。” “来人,上绞刑。” 她潜藏在她身边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她的命。 她又如何能放过她? 她要她生不如死。 “娘娘还是担心自己吧。” “老奴很久之前就给您下了夺命散。” “算算时间。” “你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嬷嬷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 可怜她那妹妹罢了,明明有自己中意的青梅竹马,他们郎情妾意,却被母亲棒打鸳鸯,辗转进了王府,没两个月就死了。 王府和皇宫,都是吃人的地。 嬷嬷其实也不后悔今日事情败露。 她那个儿子,也是混账。 若不是假太子微服出巡强抢了一个民女,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败露。 看来,老天也在惩罚她了。 太子强抢的那个民女,正是他的亲生妹妹。 嬷嬷知道这件事才会找到太子那,这才被皇后的人发现了。 说来,也是有因必有果。 因果轮回,她种的果,也是该尝尝了。 嬷嬷到底也有些后悔了。 “皇后,我先一步在地下等你。” “我们姐妹俩,恭候你的大驾。” 嬷嬷说完,咬舌自尽了。 她不会给人机会屈辱她。 皇后看着人死去,面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觉得晦气。 “随本宫去找皇上。” 皇上怕是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得马上去陈情。 更重要的是,她得去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 解洄州,今科状元,居然才是他的孩子。 一行人匆匆往乾清殿去。 此刻皇帝正一脸阴霾,他怒极了。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六皇子,竟然不是真正的六皇子。 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那个嬷嬷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考察。 “哼。” “从来没人敢如此玩弄朕。” 帝王之怒,无人能承受。 皇后先哭了起来:“皇上,臣妾从没想害刘妹妹。” “那个嬷嬷撒谎。” “她将臣妾的孩子给调换了。” “皇上,您要信臣妾。” “臣妾与你二十几年的夫妻之情,天地可鉴。” 皇后说的梨花带雨。 皇帝被吵得头疼。 这件事,无从说起。 另一边的当事人解洄州撂倒了看守他的人之后,他悄悄出了皇宫。 他不打算当什么皇子,他只想陪着阿梨。 他赶回自己的客栈,收拾完东西之后打算赶回扬州。 阿梨的墓地在扬州,扬州才是他的归宿。 可不等他逃出燕京城,他就被皇后的人 抓住了。 …… 作者话:快见面啦 第60章 参加宫宴 解洄州被变相地软禁了。 宫廷守卫森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身世竟然这么坎坷。 皇后从皇帝那出来之后,就径直来见了。 母子第一次见面,各自都有些陌生。 解洄州倒是无所谓,从小,他就当自己乃天地所生,无父无母。 这会,他的想法依旧。 他不想当什么六皇子,更不想当什么真太子。 官场沉浮,不是他可以搅动的。 “州儿。” “你叫洄州,对吗?” 皇后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体,看起来像三十出头。 她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眼中含泪。 解洄州不为所动。 他虽从不打听皇宫里的事,但民间关于太子的传闻也不少。 皇后母家势力强大,这才能保假太子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子。 实际上的假太子不过草包一个,乃好色之徒,这其中,有多少是皇后纵容出来的? 解洄州可不觉得皇后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若接受了这层身份,他就要和皇后,皇后的母家绑定在一起了。 他不想,更对那个皇位不感兴趣。 “殿下,娘娘这么多年,都在想着你。” “娘娘的爱子之心,殿下一定能感受到。” 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已是掌事嬷嬷,她帮着开口。 可解洄州是谁?他不在意就是不在意。 “皇儿饿不饿?” “母后让人去备膳,好不好?”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她一定要抓紧时间和他培养感情。 儿子才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 何况,她这个儿子很优秀,起码比之前那个优秀多了。 皇后一想到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是一个下贱之人的儿子,她的心就堵得慌。 解洄州一言不发,他在思考着,他该怎么样才能出宫。 宫中禁军多,还有许多大内高手,他只有一个人,怕是难以逃脱。 这边解洄州被逼着认亲,另一边的秦霜梨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 “绿竹,再给我拿些葡萄来。” 最近她太喜欢葡萄了,甜甜的。 “小姐已经吃了很多葡萄了,不能再吃了。” 绿竹怕她将肚子吃坏了。 “小姐吃些糕点吧?” 新鲜出炉的红豆糕,可好吃了。 “不要。” 少女摇头,她就要吃葡萄。 “那小姐只能吃最后三颗。” 绿竹给她数着,后者一脸委屈。 苏子固来的时候就看见人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怎么了?” 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很自然地揽过她。 “我想吃葡萄。” 秦霜梨指着葡萄,又指了指绿竹。 “小馋鬼。” 苏子固捏了捏她的鼻尖,又给她拿了几颗。 “夫君,这是什么?” 秦霜梨看着人手中的烫金贴,看起来像是请帖? 谁的? 有什么事吗? “嗯。” “皇后娘娘给世家贵族都发了请帖。” “是个赏花宴。” 苏子固将请帖递给她。 如今蓝氏病着,管家权早已落入了秦霜梨手中。 “赏花宴?必须得去吗?” 她看着人,不知道这赏花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办的宴会,若不去的话,怕是不好交代。” “娘的身体还没有好,梨儿如今是府中唯一的女主子,这宴会,要委屈梨儿了。” 皇后此举怕是要将朝廷格局换一换了。 如今真假太子一案还没结束,皇后娘娘就急着布局了。 “夫君说什么傻话?” “母亲的身体不好,阿梨也担心。” “若能为侯府分忧,阿梨才开心。” “宴会,阿梨去。” 去就去,她最近馋得很,正好尝尝宫里御厨做的菜多好吃? 秦霜梨想的简单,一个赏花宴,她又是一个大肚子的妇人,就算出什么事,也不关她的事情。 “小姐真的要进宫吗?” 绿竹不是很想她去。 “嗯。” 她主要去尝尝那的东西好不好吃? 转眼六月初三,距离赏花宴还有三天。 这一日,秦霜梨写信。 “小姐要写给老爷?” “为什么要让……表小姐上京?” 绿竹知道她的打算之后,都着急了。 表小姐心思不正,要是她来了, 小姐定会吃亏。 “绿竹,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将信送到驿站去。” 算算时间,她让秦芜活太久了。 也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是。” “奴婢马上就去。” 绿竹听话地去寄信了。 这封信快些十天就能到秦芜手中,慢些,要半月乃至二十日左右才能送达。 等秦芜到了,她也该收网了。 苏子固,他也该尝尝死亡的滋味了。 写完信时间还早,秦霜梨去了一趟蓝氏的房间。 蓝氏最近清醒多了,但人也消瘦了许多。 她的嘴唇发白,眼圈发紫。 她的疫病还没有好。 秦霜梨不敢靠太近,她用帕子捂着鼻子。 “你来做什么?” 蓝氏瞧见了她,眼中带着凶恶。 这个儿媳她向来不喜,如今看见,更觉厌恶。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克她,不然她为什么会病了那么久? “母亲病魔缠身,儿媳自要来探望。” 秦霜梨嘴角弯弯,这是她来看她的最后一面,因为,她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蓝氏想,等她身体好了,她再收拾她。 秦霜梨没多留,她很快就走了。 晚上见到苏子固的时候,她故意提起了蓝氏最近睡得不好。 “夫君,这香有凝神的作用。” “你拿去给母亲燃上吧?” 她一脸关心的模样,实际上,她的眼中满是恨意。 不出三日,蓝氏必死无疑。 她的疫病还没有好,她就算死了,别人也只会以为她死于疫病。 这香里她加了大剂量的牟酸子,能致死。 而且,旁人还查不出异样。 她必须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苏子固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懂事孝顺。 能娶到梨儿,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夫君快去吧。” “这样,母亲也能睡得好些。” 秦霜梨催促人,后者点头。 阿梨竟然比他还上心,他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不孝。 他得马上点完香然后回来陪梨儿。 她一个大着肚子已经很辛苦了。 蓝氏已经睡了,苏子固就没有打扰她,他点完了香之后就走了。 秦霜梨刚刚躺上床,苏子固就回来了。 人脱了外衣之后也上了床。 自从她有孕之后,她和苏子固就鲜少睡在一张床上。 他怎么又来了? 而且,看起来还有些激动。 他该不会想……做些什么吧? 绿竹原本要留下守夜,见此情形,她只能退下。 “夫君。” 她刚刚开口,男人却用指尖堵住了她的唇。 “梨儿,春宵苦短。” 他们许久未亲热过了。 “等等。” 秦霜梨见人已经摸上她的腰了,她忙制止人。 “夫君,我忘点香了。” 她下床,去点香。 苏子固没有多想,以为她点的是安神香。 秦霜梨偷偷服用了解药之后才上床。 苏子固很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梨儿真美。” 他的指尖探入她的领口,唇慢慢靠近。 秦霜梨看着人的唇即将碰到她的唇,她没躲。 下一刻,男人直接昏了。 “哼。” 她直接将人推开,等坐起来之后,她才将人踹下床。 他休想亲她。 秦霜梨起身又踹了人好几次,就在她欢喜着的时候,她的脚突然又抽了。 “嘶。” 疼死她了。 “绿竹……绿……竹。” 她唤着人,站都站不稳了。 “绿竹。” 好在,人很快就进来了。 “小姐怎么了?” 绿竹很慌张,忙扶住她。 “绿竹,我的腿好疼。” 一抽一抽的,好痛。 她的腿是不是坏了? “小姐别担心。 ” “奴婢马上给您按按。” 她也着急了起来。 以往绿竹只要帮她按几下,她就会舒服多,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按,她都很疼。 “呜呜。” 她直接疼哭了。 原来怀个孩子这么痛苦。 “疼。” 之前她觉得害喜已经很痛苦了,现在才知道,那是小菜一碟。 “绿……竹。” 她死死地咬着牙,浑身蜷缩着。 “小姐,奴婢去找大夫?” 绿竹也要急哭了。 秦霜梨疼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必了。” 她再缓缓,很快就不疼了。 这会,秦霜梨不禁又想起了解洄州。 她后悔死了。 早知道不怀孩子了。 秦霜梨差不多又疼了一刻钟,她才不疼。 “你去休息吧。” 她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她守着了。 “是。” 见人的脸色确实好些了,绿竹才放心。 离开的时候,她看着地上的世子,笑了。 小姐果然有办法对付世子。 还好,小姐没有被世子欺负了去。 …… 转眼到了皇后办宴会这一日,苏子固早早起床了。 秦爽梨赖了一会床之后才起来,她睡眼惺忪。 “夫君怎的这般早?” 她看见苏子固站在床边的时候,其实被吓了一跳,但她面上半分不显。 “梨儿,待会我们得入宫了。” 今日,是他们新婚以来第一次出席宴会,他自是重视。 秦霜梨却觉得嘲讽。 上辈子苏子固不喜欢她,就算她被蓝氏欺负,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他甚至从未带她出席宴会过。 这辈子,他倒是愿意了。 “夫君等等。” 她下床洗漱梳妆。 等绿竹帮她化完妆后,她就要穿衣服了。 可苏子固还不走。 “夫君?” 她提醒他。 可人就是没走。 秦霜梨:“……”。 她现在还不能和人撕破脸,自然也不能将人赶走。 夫妻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更别说只是看她换衣服了。 “咳咳。” 苏子固被她看着,耳尖突然红了红。 这还是他第一次想与人穿同色系的衣裳,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所以他只能站在这看人梳妆打扮换衣。 男人不走,秦霜梨也不管了。 算了,里衣不换了。 她原本还想换里衣的。 就这样,在绿竹的服侍下,她换上了一套绛紫色的衣裙。 苏子固确定了她的衣服颜色,忙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去换身衣服。 一刻钟后,夫妻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秦霜梨看着他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瞬间后悔穿这身裙子了。 早知道她穿明黄色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人穿同一个颜色。 苏子固却很开心。 马车往皇宫去,秦霜梨偶尔撩起帘子往外看。 “梨儿可觉得饿?” 他关心着她。 秦霜梨摇头。 “男子和女子不同席位,届时夫人莫要乱走。” “宫宴结束,我去接你。” 苏子固有些不放心她。 他这个妻子从杨州来,对皇城的事情知之甚少,更没来过皇宫。 他必须教一教她。 “此次我将颦儿也带来了。” “她之前跟着娘去参加了很多次宴会,对这些也熟悉。” “梨儿放心。” 苏子固为她着想,眼中满是担忧。 正是因为如此,秦霜梨才更觉得嘲讽。 上辈子她安分守己嫁给他,尽了一个儿媳该有的所有本分,可他就是没有看见过她,这辈子,她不过做做样子,他就上钩。 真是好笑。 她为上辈子的自己不值。 “夫君放心。” 她随口应下。 很快,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此刻宫门口停了许多马车。 苏子固牵着她的手一起进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秦霜梨刚刚踏入,她就觉得不舒服。 她有点想干呕。 “走慢些。” “宴会男女不同席,男子在北苑,女子在南苑。” “宴会结束,你便在这拱门处等我。” 他再一次叮嘱了她,给她指了指地方。 秦霜梨应下。 很快,他们就要分开了。 苏子固又叮嘱了颦儿和绿竹:“看好夫人。” “若夫人有事,你们提头来见我。” 他拦住一个太监,让他带着秦霜梨入席。 宴会人来人往,宫女太监脚步不停。 秦霜梨避开人走至阴凉处,宴会还没开始,她并不想入座。 而此刻的解洄州,他正被逼着换装。 那是属于太子的蟒袍,他不想穿。 “母后办了个赏花宴,你同母后一起去。” “也好结识些贵女贵子。” 皇后谋算着,若有合适的贵女,便可先定下太子妃,日后夺嫡也能多一份助益。 “州儿,你听母后的。” “母后不会害你的。” …… 作者话:秦霜梨:总觉得今日不适合出门 猜猜要见面了吗?【抓到一个小读者,关小黑屋,强制爱:给我看小广告】 第61章 见面 宴会快开始的时候,秦霜梨才在宫女的引导下入座。 桌面上摆着许多宫廷才有的御食,她看了两眼,眼睛都放光了。 那个糕点看起来很好吃。 宴会虽然开始了,但皇后还没来,秦霜梨也不敢乱碰。 皇后怎么还不来? 秦霜梨觉得自己肚子都饿了。 明明出府的时候她才吃饱,怎么这会又饿了? 她轻皱眉头,手轻抚自己的肚子。 绿竹也有些担心,或许小姐自己没注意,可她是贴身婢女,她最清楚,这个时间点,小姐该吃些瓜果了。 不然肚子要饿了。 小姐腹中还有两个小主子,饿着就不好了。 可皇后迟迟不来。 “……”。 秦霜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她干嘛要嘴馋? 嘴馋就算了,这些东西还只能看不能碰。 “小姐,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借口更衣,出去吃些糕点再回来。 “好。” 秦霜梨确实饿了。 她有点想吃酸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还有点想吐。 大夫说过,女子怀胎十月,这十月都会害喜。 有些人可能只害喜前面两个月,有些人从怀上孩子就害喜上个月。 体质不同,害喜的时间也可能不同。 有一些人甚至都不会害喜。 秦霜梨就羡慕那些不会害喜的人。 主仆二人借着更衣出了园子,颦儿留在了原地等她们。 “小姐,奴婢离府的时候偷偷带了些 糕点。” “我们该去哪吃?” 绿竹对皇宫不熟悉,她并不知道该去哪里。 秦霜梨四处看了看,她看见了不远处的假山。 躲在假山后面吃,应该可以吧? 她吃快点,应该没人知道。 就这样,主仆二人一人望风,一人躲在假山那吃。 让秦霜梨意外的是,宫里的假山做的很逼真,这居然还有一个很大的缝隙。 她钻进去刚刚好。 绿竹给她带了绿豆糕,甜甜的,其实她不是很喜欢。 但没办法,有的吃就已经很好了。 她很快就吃下了两个。 就在她想吃第三个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恶心。 可能是因为太甜了,所以她有些受不住。 “呕。” 她干呕了两下,打算不吃了。 “绿……” 就在她要唤绿竹来扶她一下的时候,那洞口突然被一道黑色身影遮住。 很快,那道身影也挤了进来。 秦霜梨以为是此刻,她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完了,她今天真的不适合出门。 完了完,该不会真的是刺客吧? 那她会死吗? 就在秦霜梨在挣扎着要不要喊救命的时候,她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她是不是瞎了? 她怎么好像看见了那个……解洄州。 是他吗? 洞内有些黑,她看得不是很清晰。 可解洄州他是什么人?他看的很清楚。 他竟然……看见了阿……梨? 是阿梨吗?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她还扶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解洄州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她的肚子。 阿梨……她有孕了? “阿梨。” 他先出了声。 明明许久未见,可他还是很确定,她就是阿梨。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可置信,还有丝丝的哽咽。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秦霜梨的脑中闪过许多,她不知道是要和人相认还是装作不认识? 最后,她打定主意,她不认识……解洄州。 “公子是谁?” “你要做什么?” 她装作一副惊慌的模样,扶着肚子就想跑。 可男人怎么可能让她走。 阿梨,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认识他了? 绿竹听见声音刚刚要跑来看,可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她完全不敢动了。 完了。 这次真完了。 那怎么那么像是……解……公子。 不对呀,解公子好像死了。 那这个人就不是解公子,可他为什么和死去的解公子那么像? 绿竹浑身都发抖了。 “阿梨。” 解洄州想也没想就拉住人的手。 她却仿佛像是应激一般,拼命挣扎。 他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见她大着肚子挣扎,他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她最好给他一个解释。 解洄州的心中闪过许多猜测,可他还是不愿相信,阿梨会欺骗他。 不会,阿梨不会欺骗他的。 她从不骗他。 “我不知道公子是谁?” “我是来参加宴会的,不认识公子。” “公子若有事,也该找我夫君才是。” 秦霜梨退开了几步,眼中满是茫然。 她一副真的不认识他的样子。 解洄州被她这个样子伤到了。 她夫君? 她夫君不就是他吗? 她还有旁的夫君? 她为何……不认识他了? 难道他真的认错了人? “还望公子莫要胡搅蛮缠。” 秦霜梨见人不说话了,她丢下一句就要走。 解洄州真的要被她气笑了。 他胡搅蛮缠。 他看见他的妻子,他不缠她,缠谁? 她不认识他了是吗? “阿梨……” “你敢说,你不是阿梨?” 解洄州突然扶着她的腰将她狠狠抵在了墙边。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伤着她的肚子。 他的手就抵在她的后背处,怕她后背撞到墙疼。 “你说我认错人了?” 他死都不会认错她。 解洄州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他俯身直接咬住她的唇。 半年多了,他终于再一次看见阿梨了。 原来她没死。 原来她没死。 他的心中,其实更多的是开心。 她说他认错了人,他就证明给她看,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阿梨,你的胸前,有一颗红痣。” “要我扯掉你的衣服让你自己瞧瞧吗?” 他说完,又死死与她纠缠到了一起。 秦霜梨人本来就娇小,这会被人桎梏着,她动都动不了。 她缩在角落,男人宽大的身躯死死地抵着她。 他的吻比从前还要霸道。 他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挑开了她的衣服。 秦霜梨刚刚想开口,男人直接扯开了她的领口,入目的便是一件红色的兜衣。 他想也没想,直接扯开她绑在脖子上的系带。 她手忙脚乱地捂住兜衣,生怕掉了。 解洄州沉着脸,他的手微动,她的兜衣也被扯开了些,很快,一颗红痣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手摁了上去。 “阿梨。” “你瞧瞧,还认识我吗?” 他低头看她,眼中藏着激动。 他就知道,他不会认错的。 她就是阿梨。 秦霜梨在心中将男人骂了几十遍,他是不是色狼? 他怎么能扯开她的衣服? “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她打死也不认。 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越想越生气。 这臭男人! 怎么比以往还鲁莽? 而且,他怎么没死? 秦霜梨已经镇定下来了,她决定咬死不承认就好了。 反正她是侯府少夫人,他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阿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解洄州差点发疯。 为什么阿梨不认识她? 她当真……忘记了他? 解洄州直直盯着她,他仿佛百兽之王,眼中带着凶狠。 秦霜梨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我说了不认识便是不认识。” “公子若是醉了就去休息。” “别在这里当登徒子。” 她看准机会就跑。 可她又怎么跑得过解洄州:“等等。” “阿梨。” 男人的手劲太大,她胡乱挣扎。 “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 “这是皇宫,我是世子夫人,你想死吗?” 她皱眉,眼中带着急切。 她头上的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而晃动。 就在解洄州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呕了一声。 男人躲避不及,被她吐了一身。 秦霜梨呕了好几次,将刚刚吃的绿豆糕都吐出来了。 解洄州浑身都脏了,可他见她这般,还是手忙脚乱地拍她的后背。 怎么了 ? 是不是他拉疼她了? “阿梨,没事了。” “没事了。” 见她吐得辛苦,他突然间有些懊恼。 “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 秦霜梨没错过他眼中的迟疑和心疼,她直接开口。 这句话无疑又在扎男人的心。 他不知道阿梨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何不认识他了。 可这一次,他不想拦她了。 她好像有些不舒服。 罢了,他先放过她。 反正他知道阿梨没死了,想找到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绿竹干嘛进来,秦霜梨被她扶着离去。 人走远了,解洄州还一脸沉默地站在那,他久久没动。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疑问,阿梨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她失忆了吗? 为什么? 她的夫君又是谁? 她嫁给旁人了吗? 她怎么敢嫁给旁人的? 解洄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指尖紧攥起。 阿梨……她最好不是在骗他。 不然……他杀了她。 她腹中的孩子……又是哪个野男人的? 她居然怀了旁人的孩子! 解洄州心中阴郁,他久久没离开。 后来,他被皇后派来的人寻到了。 “哎哟,殿下的衣服怎么脏了?” “殿下快些去更衣。” “殿下可不能再离开了。” 不然他们的脑袋不保。 谁能想到,他们就走一会的神,殿下就跑了。 好在现在将殿下找回来了。 解洄州被这些太监吵得头疼。 他看着秦霜梨离开的方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世子夫人? 哪个世子? …… 秦霜梨被绿竹扶着离开的时候很想直接离开皇宫,可她还不能离开。 “绿竹,你看见了吗?” 那就是解洄州对吧? 她没有看错。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 “小姐,那就是解公子。” 绿竹有些欲哭无泪了,她现在唤解公子为姑爷,她和小姐能不能死得慢些? “完了完了。” “他没死,还在皇宫。” 秦霜梨很聪明,已经猜到什么了。 他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六皇子吧? 完了。 “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 她们出来太久了 秦霜梨有些六神无主,她点了点头。 怎么办? 解洄州没死,他还看见她了。 谁能想到他们会突然碰面呢? “孩子孩子。” “记得保佑娘亲不要再见到你们爹爹了。” 解洄州看见她的时候,仿佛要将她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万物有灵,没出生的小孩此刻回应了她,他们踢了一下她的肚子。 回到宴席上,皇后刚刚好也来了,宴席才算真正开始。 然而此刻的秦霜梨对面前的这些食物都失去了兴趣。 她满脑子都是解洄州。 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可以甩开人? 假装失忆这个法子若被人拆穿,她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秦霜梨想到头疼,好在皇后也没有留她们太久。 随便说了几句话,又带着她们去赏了一会花就让她们出宫了。 秦霜梨带着颦儿和绿竹等在了拱门。 她恨不得苏子固现在就带她离开。 好在,苏子固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夫人等很久了吗?” 他的面上有了些许歉意,若不是遇上了好友,他也不会耽搁许久让妻子等。 “没有。” “夫君,我们快走吧?” 她以后再也不要来皇宫了。 皇宫果然是个吃人的地方。 她今日真的是见了鬼了,居然看见了解洄州。 希望今天只是一个噩梦。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暗处有人盯着她。 她回头看,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苏子固见她这般,也回头看,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孩子闹你了?” 宫门口,苏子固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他仿佛在安抚着他的 孩子。 秦霜梨摇头,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很快,马车走远。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她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解洄州此刻正满眼嫉妒地盯着离去的马车。 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他竟然敢碰阿梨! 为什么? 阿梨居然没有排斥他! 他要醋疯了。 阿梨,她到底是谁呢? 她和那个男人,竟也那么亲密。 她简直…要气死他了。 所以,阿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吗? 解洄州的手紧紧攥着,滔天的怒意在他的心中不断发酵。 他定要查清楚,阿梨之前,到底是不是骗他! 她简直太……胆大包天了。 该死! 死而复生的阿梨,她当真没有骗过他吗? 解洄州的信任崩塌,他其实也不愿这般想她。 …… 作者话:求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第62章 雄竞:解洄州杀来了 秦霜梨回了府之后就找借口躺床上了,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她怎么就看见解洄州了? 她是不是做梦? 她不禁掐了自己一把,发现真的很疼之后,有些欲哭无泪了。 这会看见鬼都比好看解洄州好。 绿竹也进屋了。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解公子突然间死而复生,这到底算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了。 秦霜梨躺着,眼中都没有光了。 绿竹见她这般,更是担心了。 解公子发现小姐骗了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人? 要不然…… “小姐,我们先下手为强?” “我们先杀了他?” 绿竹平时胆子小,但遇上大事,她也不心软。 只有将危险去除,人才可以高枕无忧。 小姐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若再受到惊吓,怕是得早产。 秦霜梨思考着人的话,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 “到时候看情况。” 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就先不轻举妄动。 “小姐快喝杯水,压压惊。” 绿竹此刻开始抱怨了起来。 解公子也真是,好歹小姐和他露水姻缘过,他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凶? 秦霜梨想到自己吐了人一身,她浑身都不对劲了。 她骗了人就算了,再次见面还将人吐湿了。 不过,他也真的过分。 谁允许他亲她的? 他居然在那洞中就扯开了她的领口,若是被旁人看见了,到时候就扯不清了。 她恨得很,将杯子当成了解洄州,死死地咬住不放,仿佛这样就能咬死他。 苏子固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失神。 “夫人在想什么?” 男人坐在床边,他轻而易举地揽住她的肩膀。 秦霜梨还没有回神,被她揽个正着。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她才退开了些。 “夫君去看母亲回来了?” “母亲的精神,好些了吗?” 她面上满是关心,实际上,她心中想的却是,蓝氏也该死了吧? 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了。 “好些了,都能下床了。” “看来,她应该要好了。” 苏子固有些开心,他张嘴说了另外一件事。 “梨儿,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他突然有些紧张。 秦霜梨本来不好奇,但见他这模样,她都好奇了。 “怎么了?” 他有什么要事吗? 还是说…… 她突然又紧张了起来,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被他知道了? 不可能吧? “梨儿,此前我们成婚时……” “是我不对。” “如今娘的身体好些了,我的心里也能轻松些。” “所以我想……” “我们再成一次亲?” 此前确实是他不对,他让她和公鸡拜堂。 满座宾客以为他卧病在床,其实他在军营耍枪。 成亲那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如今想起来,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是他不对,他委屈了梨儿。 他想……弥补她。 梨儿那般好,这么久了,她连怪他一次都没有。 “夫君说的什么话?” “阿梨不怨夫君。” “能嫁给夫君,是阿梨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心里却恨死了。 她用一辈子换来的福气,鬼都不想要。 苏子固不知道,她恨他恨得要死。 “梨儿,其实成婚那日,我并没有生病。” 他到底和她坦白。 夫妻之间,就是要坦诚。 何况,他知道,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梨儿,他不想欺瞒她了。 过去做错了没有关系,他可以好好的弥补她。 他们之间,总能没有隔阂的。 秦霜梨听完他的话,面色淡淡。 “梨儿不生气吗?” 他握着她的手。 她摇头,垂着的眸中满是凉薄,她自是不在意。 她在意什么? 她又不喜欢他。 她不用和他拜堂,她更是欢喜。 “夫君别说这些傻话了。” “阿梨不在意。” “夫君当时不喜欢阿梨,阿梨能明白的。 ” 她说着,也握着他的手。 说到情动处,苏子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他不让她后退半步。 秦霜梨知道, 他想亲她。 “梨儿真美。” 这话倒不是假话。 秦霜梨虽然怀着身孕,但她的脸和以往一般无二,皮肤甚至更细腻了。 除了肚子,她其实也没有胖多少。 倒是胸前……丰腴了不少。 “梨儿,我们再拜一次堂。” “到时候,我再补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我们做一对恩爱夫妻。” “我定不纳妾。”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若没有上辈子的事情,秦霜梨定会心动不已。 想想,若是一个高门世家贵子如此深情地说他此后定不纳妾,哪个姑娘家不会心动呢? 可她走了一辈子,看了一辈子,早就不是单纯的小姑娘了。 男子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女子若信了男子的话,一辈子怕是要万劫不复。 最好的法子就是要比男子还要狠心,比他们还会玩弄人心。 这样,女子才不会被男子耍着玩。 男子会背叛女子,女子无依无靠,还不如找个男子生孩子,达到目的就跑,男子又不吃亏。 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 “夫君,不用了。” 她拒绝。 看着男人越凑越近的唇,女人弯唇。 她推开了他。 “夫君,孩子又踢我了。” 她打着哈哈,就是不让人亲。 苏子固又抚上了她的肚子。 “等孩子出来,我帮你说说孩子。” 还有几个月,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苏子固又和人说了好一会话才离开。 虽然梨儿拒绝了他再次拜堂的请求,但他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要将侯府挂满了红灯笼,再挂满红绸,再给她准备一身嫁衣,他再和她拜一次堂。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 秦霜梨终于应付完了苏子固,她松了一口气。 她不禁又想起了解洄州。 也不知道人会不会来找她? 若他知道她在这里,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直接说出她和他的……奸情? 他们之间,也算是奸情吧? 完了完了。 她瞬间又更担心了。 傍晚,蓝氏突然让人来叫她过去。 她就更烦了 。 太阳都下山了,蓝氏怎么还不入土? 她到底还是去了。 她不和将死之人计较了。 蓝氏的身体确实好多了,面色有些红润,她走路也很利索,她瞬间打扮得很漂亮。 秦霜梨到的时候,她正在翻看账本。 呵,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母亲。” 她叫了人,不敢离她太近。 蓝氏见她来了,一拍桌子:“秦氏,你给我跪下。” 她身体一好就开始看账本,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气都要气死了。 账本上的账怎么多了那么多? 而且,银子怎么花那么快? 她到底花什么去了? 秦霜梨没跪,让她叫人一声母亲已经是为难了,她才不跪她。 “秦氏,你就是这样当家的?” “你到底会不会管家?” “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蓝氏怒目,语气咄咄逼人。 不等秦霜梨开口,她又嘲讽道:“忘了,有娘生,没娘养。秦家小门小户,又没有一个当家主母。” “你怎么可能会管家?” “身为一个侯府少夫人,连管家都不会。” “你还有什么用?” 蓝氏刚刚嫁进侯府,她也被婆母摧残过。 她好不容易才熬到了这一天,终于轮到她坐着了。 下面还有一个儿媳给她说教,感觉确实不错。 “母亲若是不会说话,嘴巴就别要了。” 秦霜梨这次真生气了。 蓝氏在拐着弯骂她畜生吗? “哼,你这是什么态度?” “若是不会管家,就早些给固儿物色几个侍妾。” 哪个男人后院不是三妻四妾? 她竟然敢霸着固儿,让固儿后院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母亲若那么想选侍妾,就给父亲多选几个。” 侯府几代单传,真的是单传吗? 往上数几代,侯府明明人丁兴旺。 秦霜梨说完就走了,她没空听人说废话。 蓝氏,她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 蓝氏见人这么不把她放在眼中,气都气死了。 “这个小贱蹄子。” “她居然敢这样……”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蓝氏气得想让人把秦霜梨逮回来。 顾嬷嬷怕她太激动,好不容易身体才有了些许好转,还是再养养好了。 “夫人,来人方长。” “少夫人此刻腹中还怀着侯府子嗣,世子也疼爱她。” “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最后还是你们母子离心。” “忍一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嬷嬷说的有道理,蓝氏点头。 她想,她就暂时放过这个小贱蹄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头也有些疼。 她以为是被那个小贱蹄子气的。 蓝氏想着,看来她得多休息。 她绝不会想到,她会死在了次日早晨。 …… 晚上苏子固又来了,秦霜梨刚刚好沐浴完。 “今晚我陪你睡。” 自从她有孕之后,他就鲜少和她一起睡了。 “夫君,阿梨晚上少眠多梦,怕会扰了夫君。” 她拒绝。 苏子固却摇头,他很坚定。 “梨儿怀着我的孩子辛苦了,我和你睡。” “这样也能照顾你。” 他说的情深意切。 秦霜梨到底没在拒绝,罢了。 蓝氏也要死了,今晚怕是睡不了多少时间了。 苏子固没想和她做那事,秦霜梨也就没有点香。 夜深时分,她窝在他怀中睡着。 苏子固确定她睡着之后才睡,临睡前,他抱紧了人,唇在她的秀发上印下一吻。 很快,他也陷入了睡眠中。 谁也不知道,此刻侯府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解洄州夜闯侯府,他寻了一会才找到了秦霜梨的屋子。 屋中有些黑,他悄悄潜了进去,脚步放轻。 来找阿梨的这一路,他心中想过了许多。 可更多的还是欢喜,他欢喜阿梨没死,也欢喜自己还能见到她。 他今晚就是来确定阿梨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他? 就要见到阿梨了,男人的心又狠狠地跳了跳。 无限的思念就要将她吞灭了。 “阿梨。” 他呢喃着,眼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了。 “谁?” 让解洄州意外的是,屋中不止阿梨,竟然有一个男人。 解洄州脚步快了两步,黑暗中,即使周围没有亮光,他还是一眼看见他的阿梨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她正安静地睡着,睡颜恬淡,而那个男人,此刻也正盯着他。 这个该死的奸夫…… 他竟然敢抱着他的阿梨。 看来,他就是阿梨腹中孩子的爹? 解洄州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他瞬间疯了。 阿梨……她怎么敢的? 苏子固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心中无比庆幸,还好他今晚留在梨儿的身边。 这个人是谁? 刺客? 他来梨儿的房中做什么? 杀他还是杀她? “阁下是谁?” “速速离去,夜闯我侯府,是想死吗?” 苏子固护着秦霜梨。 解洄州看着人的手揽着阿梨,眼中怒意更甚。 “要你命。” 他抽出腰间软剑。 他不管这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他只想杀掉他。 这样,阿梨就又是他的。 苏子固瞬间下床,他抽出自己的佩剑。 很快,他们就打起来了。 一直在装睡的秦霜梨听见声音,她想也没想的往床里挪了挪。 完了,解洄州来杀她了。 苏子固并不认识解洄州,他不懂,人为什么要他的命? 他得罪他了吗? 两人才打了一个回合,解洄州的剑就已剑指他的喉咙。 这个该死的奸夫,这么弱? 他有哪点比他好? 阿梨为何会在他的怀中? 她为何会忘记他和这个人在一起? 是他不够好?还是眼前这个弱爆了的世子好? 还是说,他伺候她伺候得不够舒服? 解洄州眼中有丝丝的红意,那抹情绪他很快就压下了。 奸夫淫妇,该死。 就在解洄州的剑要刺进人的胸膛的时候,苏子固趁着他失神的那一瞬逃了。 侯府的府兵来了。 解洄州瞬间被包围。 秦霜梨这会刚刚好“醒了”,苏子固上前拥住她。 “别怕,梨儿。” 他安抚着人。 秦霜梨眼中有些懊恼,刚刚解洄州直接将苏子固杀了多好?可惜他没有。 解洄州就这样看着两人相拥,他的剑……拿不稳了。 她可有一丝丝……担心他? 第63章 修罗场,强吻她 这样多的人包围着解洄州,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看着秦霜梨。 秦霜梨却不太敢看他,她整个人往后缩了缩。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是希望解洄州死还是活。 不过她想,她的心里应该想要他死更多点。 解洄州,他本来就该已经是一个死人才对。 她的手紧紧攥起,心也猛跳着。 苏子固以为她是在害怕,瞬间抱紧了她。 少女顺势窝在他怀中,她又看了解洄州一眼。 “莫怕,梨儿。” 他安抚着怀中的人儿,又冷眼对府卫说:“拿下贼人,赏金十两。” 敢擅闯侯府,简直不要命。 若将他的梨儿吓坏,这个贼人更是该死。 解洄州握剑的手微颤,眼底有些许猩红。 他张唇想开口说什么,他想要质问阿梨,可看着她窝在他夫君怀中,惊恐得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鹿。 他多想抱着她的那个人……是他。 她仿佛真的被他吓到了。 解洄州微微垂眸,他半个身子隐在暗处。 他的眼中,满是受伤。 罢了,或许……阿梨真的失忆了呢? 他不能让她陷于两难。 若她真的失忆了,他如此质问她,怕是会给她带来劫难。 他是男子,知道这个世间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和旁的男子有过干系。 他又看了看她挺着的大肚子,罢了,今晚,他先放过她。 解洄州再次握紧剑,这次,他要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他要留着一条命,到时候好再来见阿梨。 他信阿梨定有苦衷。 他不愿将他的阿梨当成背信弃义的坏女人。 他转身杀了出去,没再丝毫停留。 秦霜梨见解洄州什么都不说,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的事情还没有败露。 见苏子固还打算提剑去,秦霜梨忙假装害怕。 “夫君,我怕。” 解洄州这次没有质问她过去的事情,那她也帮他一次。 他最好快点逃,下次,她不会再帮他了。 可秦霜梨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唤的这一声甜腻腻的夫君,解洄州有一瞬间失神,他的胳膊瞬间被划伤。 他再一次看向了她。 眼前的女人对他没有半分爱意,和以前的阿梨,当真有天壤之别。 解洄州的心又被狠狠地伤了一次,他提剑打向周围的人,运起轻功就跑了。 后来侍卫来禀报说贼人跑了,秦霜梨才松了一口气。 希望解洄州识相点,别再来找她了。 她都说她失忆了,他怎么就不信呢? “梨儿再好好休息一下。” “别怕。” 他再陪她睡一会。 “嗯。” “多谢夫君。” 秦霜梨心中乱乱的,面上却半分不显。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太多,她想着想着,竟也真的睡着了。 苏子固见她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他深怕她被吓到,然后出事。 他的梨儿,定要长命百岁。 一夜过去,秦霜梨被一阵哭声吵醒。 “小姐醒了?” 绿竹面上带着笑,她上前扶了她一把。 “怎么了?” 秦霜梨有了丝丝的猜测,但还是问道。 “小姐,侯夫人走了。” “凌晨的时候婆子听见里面有声音,进去一看,恰好看见侯夫人狰狞的面孔,一探鼻息才知道,侯夫人死了。” “大夫说是夜里惊惧过度加上卧病许久,没能熬住。” 绿竹将自己打探到的一切都说与她听。 秦霜梨的嘴角瞬间弯了弯。 蓝氏,罪有应得。 接下来就会是侯爷,再是苏子固。 她要上辈子欺她负她的人都死。 “绿竹,给我梳妆。” 她也得去看看了。 “嗯。” 绿竹心情好,眼睛都亮晶晶的。 等她装扮好出门,已经巳时了。 去蓝氏的院子要路过一个长廊,长廊附近还有一个花园。 秦霜梨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边的海棠,又看了看自己挺着的肚子,她仿佛看见的美好未来了。 然而下一刻,她天都要塌了。 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他将她扯了过去。 绿竹刚刚要喊,就被一颗石子击中,晕了过去。 秦霜梨的心砰砰砰地直跳,她的嘴巴也被人捂住,她一脸震惊。 解……洄州? 他怎么还在这? 她的眼中有惊恐,一口气不上不下。 “阿梨。” 他唤她,语气带着缱绻,他的眼中,满是委屈。 她为何不认他? 与他相认,当真有那么难吗? 他的眼尾猩红,眼中有泪水,他弯着腰和她对视。 秦霜梨被捂住嘴巴,她很不舒服,很快,她就皱起了眉头。 “别喊。” 他倒不在意暴露行踪,只是怕她因他受难。 她叫也没事,那就让所有人看看,他与她如何恩爱的。 秦霜梨点了点头,他慢慢地松开手。 她得了自由,忙后退了几步,心中满是波涛汹涌。 “我不认识你。” 她打算装傻到底。 解洄州再一次逼近了她:“真的不认识吗?” “阿梨。” 她别再逼他。 他不信她真的失忆了。 解洄州一晚没睡,他眉眼满是疲惫,眼中带着凶狠。 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离开这。 “不认识。” “公子如何说,阿梨只有一句话,不认识。” 她偏开头不看人,眼中满是冷漠。 解洄州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看他。 “阿梨!” 他怒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说你叫杨梨,我信了,你说你喜欢我,我信了。” “可你分明不叫杨梨。” “你为何要骗我?” 她骗他骗得好苦。 解洄州满心苦涩,他昨晚就去查了。 她去岁腊月十五嫁到侯府的,出身县官之家。 “你想要她死吗?” 解洄州指着绿竹,这不是她的婢女吗? 她在意这个婢女吗? 她若想要这个婢女死,可以不认他。 秦霜梨瞬间紧张了起来,解洄州该不会真的想杀绿竹吧? 不行,绿竹可不能出事。 “我不懂公子在说什么。” “公子可莫要乱杀人。” 她皱着眉头又后退了一步。 解洄州眼底满是伤心,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他错了吗? 阿梨真的失忆了。 解洄州沉默着,秦霜梨偷偷看了他一眼。 她不是很明白,他怎能看起来一副深情的模样? 男子三妻四妾,总是多情,他再娶一个不就好了? 她才不信他真的如此爱他。 他只是恨她欺骗了他罢了。 秦霜梨想,她得捂好自己的小马甲。 “阿梨,你当真不与我相认?” 解洄州指尖攥紧,他垂头吻住了她。 没关系,他亲到她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 她总能想起他的。 “唔。” 她的唇被吻住,嘤咛了两声,她下意识要推他。 可男人的力气比她大,他甚至预判了她的动作,很快就将她的手攥住。 “秦霜梨,你可想好了,装失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腹中的孩子……” 他的语气带着危险,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若再惹他生气,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她哭。 让她哭着求他。 他的大手,也抚上了她的肚子。 秦霜梨瞬间瑟缩了两分,她到底给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子的麻烦? 他难道还想弄掉她的孩子? 她能感受到男人浑身的戾气,她有些怂了。 解洄州只要一想到阿梨的腹中怀着旁人的孩子,他的怒气就更甚了。 他讨厌她腹中的孩子。 他想了她那么久,半年多了,整整半年多,她躲在这里与旁人恩爱? 男人越想越生气,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粉唇。 下一刻,他再一次吻住了她。 也是这个时候,圆形拱门处突然传来了苏子固的声音。 “梨儿。” “梨儿。” 院中的丫鬟都说她早就出门了,为何他就是没有看见她? 苏子固有些着急,怕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在路上出什么事。 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秦霜梨眼睛都瞪大了。 她生怕被苏子固发现她在这里。 解洄州笑了。 “梨儿?” 他笑起来明明很好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笑容格外的瘆人。 那个男人唤她梨儿?倒是亲密? “梨儿?你说,若你夫君发现你在这与我私会……” 他的大手轻摸着她的脸颊,语气越发的危险。 他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恨不得将苏子固的血都喝了。 秦霜梨攥紧手指,越发的担心了。 男人的大手已经探进她的领口,他微微用力,她的衣服就乱了。 “你……登徒子。” 秦霜梨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越发着急了。 解洄州还不放开她,他低头,直接咬住她的唇。 这是他在她身上落下的第一个印记。 “阿梨,再说话,你夫君就找到我们了。” 解洄州摁着她,将她抵在墙壁上。 他们就窝在这个小小的假山缝隙,疯狂亲吻。 苏子固没走这里,自是也没有注意到。 绿竹的身体就倒在他们不远处,也被假山遮掩住。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一直到秦霜梨快喘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 “考虑清楚了吗?” “还打算骗他说失忆了吗?” 他吻她,吻得是不是也比她那个所谓的夫君好? 她那个夫君,武功不如他,床上功夫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阿梨是不是蠢,她不吃细糠偏要吃猪食吗? 男人屈起指尖,重重地碾了碾她的唇,他帮她擦掉残留的水渍。 他此刻看起来无比的温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滔天的怒意在翻涌。 秦霜梨被吻到气喘吁吁,她除了有些紧张外,余下的感觉便只有……舒服了。 许久没有和男人亲热过,她浑身的火瞬间被他点燃。 她的唇也被他咬红了,有些疼。 她思考着要不要再骗人。 可在对上男人要杀人的目光时,她决定继续装傻。 “公子最好还是尽快离开这。” “我不知道公子与之前的我发生了什么,可我已经嫁人了。” “请你不要再来了。” “只要你现在离开,我就不再追究刚刚的事情。” 她说着后退了一步,手还抚着自己的肚子。 解洄州眼中杀意尽显,好,好得很。 他今日就杀了这个女人!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秦霜梨看见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要杀她? 男人收起刀落,可那刀尖最后刺在了石缝上,他并没伤到她。 “阿梨,你最好不后悔自己今日所言。” 他到底还是不忍杀她。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 “公子的话,我听不懂。” 秦霜梨不看他。 解洄州那把刀转眼就划向了自己的胳膊。 “好。” “好一个听不懂。” “我给你三天时间逃命。” “三天之后,我必取你主仆二人的命。” 解洄州眼底满是猩红,他好想抱抱阿梨。 其实他很开心她还活着,她其实骗了他也没关系。 可她偏偏还装失忆,她连认都不想认他! 他就那么……不堪吗? 他比她那个夫君差在哪里? 没有显赫的身世吗? 所以阿梨宁愿嫁给旁人也不愿嫁给他? 可他已经考中状元了。 她明明就可以当他的状元夫人了。 解洄州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就只有阿梨,前半生他几乎在颠沛流离。 好不容易脱离了杀手阁遇见阿梨,她教会了他爱恨嗔痴,也狠狠地抛弃了他。 那场大火,也是她故意为之吧? 既如此,她为何不连他一起烧死算了? 男人的匕首砸落在地,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万念俱灰。 血一滴一滴的从他胳膊上滑落,染红了地面。 秦霜梨没注意到,她只在思考他刚刚话中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三天后就要来杀她吗? 那她该怎么办? 解洄州转瞬离开了原地,他到底还是不忍伤害秦霜梨。 他若狠心些,杀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可他不忍。 他的执念就是她。 罢了,他再给她三天时间想清楚。 若她还装作不认识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解洄州的脑中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造一个巨大的笼子,将阿梨圈养起来,让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若她愿意教腹中的孩子喊他爹,他倒也不是不能留她的孩子一命。 解洄州像一只阴暗的老鼠,躲在暗处偷窥幸福。 身如焰,渴爱生。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怎么没人看小广告呀~数据不好好难坚持 第64章 解洄州:孤丢了样东西 秦霜梨一直到解洄州走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呼。” 她浑身无力,差点摔在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男人真的要杀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解洄州若杀了孩子,那他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三天时间,她要继续装失忆还是和他相认呢? 秦霜梨想不通,头有些疼。 绿竹刚刚好醒了过来。 “小姐没事吧?” 她忙跑到她身边,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 “我们走吧。” 秦霜梨握着她的手, 她怕自己待会走不稳。 “小姐,解公子可有……生气?” 解公子应该没有对小姐做什么吧? 秦霜梨摇头,示意她回去再说。 也是这个时候,苏子固找到了她。 “梨儿去哪了?” 苏子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睛有些肿,他看起来哭过了。 “夫君。” 她喊人,牵住他递来的手。 “我怎么找你都没有找到。” “梨儿去哪了?” 苏子固盯着她看,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 梨儿的唇怎么看起来又红又肿? 秦霜梨见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唇上,她也不担心,只开口解释:“阿梨刚刚更衣去了。” “夫君……” “母亲她……” 她说着,眼圈也红了。 苏子固的心神被拉回,他也没再思考秦霜梨的嘴巴怎么了。 “娘她……” “娘她突发恶疾,走了。” 说到这里,苏子固的面上满是难过。 这毕竟是他的亲娘, 他是最难过的。 秦霜梨眼中一闪而过的开心,但面上也满是难过。 “夫君别难过。” “看夫君难过,阿梨也难过。” 她假意哭泣,掩在帕子下的小脸却没有丝毫的难过。 苏子固瞬间抱住她,眼中闪过几分痛苦。 “不难过。” “梨儿莫哭。” 他安抚着她。 “夫君此次前来,是有事找我吗?” “我正要去前院找夫君呢!” 两人的手相握,紧紧不分开。 苏子固点头,他掰正她的肩膀,看着她说:“梨儿大着肚子,不便到前院去。” “我知你孝顺娘,但梨儿腹中的孩子也重要。” 秦霜梨一听自己不需要去前院,她的心中一闪而过的开心。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她不用去,她乐得自在。 “这样真的好吗?” “我应该去见娘最后一面的。” 她一脸犹豫,苏子固的心更是软了些。 “没关系的。” “等灵堂弄好,你再去给娘上炷香就好。” 苏子固怕她肚子大累着,搀扶着她回了房间休息。 在他没有看见的那一面,秦霜梨眼角弯弯。 将人送回房间之后,苏子固又叮嘱下人好好照顾她之后就离开了。 绿竹等世子走后才进屋。 “小姐的唇好红,还有些肿。” 天知道她后来看见的时候有多害怕,生怕世子问起来。 “嗯。” 解洄州发疯吻她,能不肿吗? 他不仅亲她,他甚至大庭广众之下扯开了她的衣服。 她现在想想还是好气。 她都说不认识他了, 他还不信! 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相信她的话? “小姐,解公子可还有说什么?” 绿竹依旧紧张,她怎么觉得解公子不会轻易罢休? “他说给我三天的时间想清楚。” 秦霜梨边说边皱紧眉头。 解洄州能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划向自己的手,那他会不会真的杀了她? 如若不然,她先下手为强? 可惜,她现在没有直接能致命的香。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小姐还要装失忆吗? 绿竹其实还有一个想法,或许小姐可以直接和解公子相认? 小姐的腹中还有解公子的孩子,解公子一定不会狠心欺负小姐的。 何况,小姐不还想要杀了世子吗? 那世子死了之后,小姐再嫁给解公子不就行了? 这样,小主子也有爹了。 秦霜梨也在思考相认的可能性,可怎么想,她都觉得不能认。 认了,她岂不是得和解洄州纠缠不清了? 她可不想和人纠缠一辈子。 算了,反正还有三天,今天就不想了。 …… 蓝氏死得有些突然,不过,大家很快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蓝氏之前就得了疫病,卧床许久,或许身体早就亏空了。 蓝氏的丧礼原本该身为儿媳的秦霜梨一手操办,可她怀着孕,苏子固心疼她,便自己接手了。 侯爷最近总夜不归宿,一直到今日回府,才知道蓝氏死了。 他知道蓝氏死的时候,也说不清自己是难过还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松了下来。 苏子固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他知道他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没说什么。 侯府所有下人都不敢大声喧哗,不过他们都知道,侯府的天变了。 以后他们的女主子成了那个刚刚嫁进侯府就被所有人取笑和公鸡拜堂的少夫人。 看来,他们以后要讨好的人,是少夫人了。 少夫人的腹中还怀着世子的孩子,日后的地位板上钉钉。 秦霜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众人讨好巴结的对象,她还在纠结。 到底要不要和解洄州相认? 这一想,她连续三夜都没有睡好。 夜里她还的腿还总一抽一抽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都要恨死解洄州了。 都怪他,害得她睡都睡不好了。 这三天,苏子固都在给蓝氏守灵,他没有时间陪着秦霜梨,她也乐得自在。 转眼三天过去,秦霜梨开始担心起来,解洄州今天是不是要来找她算账了? 他什么时候来? 要是被人看见的话就完了。 他被人看见没关系,她可能就死定了。 这个世间对女子极为苛刻。 若一男一女偷情被发现,世人也只会将罪名安在女子身上,大家只会骂那个女子不知廉耻,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蹄子。 然后将女子沉塘,浸猪笼。 男子大多没事。 秦霜梨可不想因为解洄州出事,她越发焦急起来了。 解洄州到底什么时候来找她? 这一日,她都在想这件事。 她甚至因为解洄州都没有出过门。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一直到天黑,男人都没有来找她。 难道他不来了? 他骗她的? 秦霜梨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 “小姐可要吃些蜜饯?” 晚食时小姐说想吃蜜饯,这会她拿来了。 “不吃了。” “我要休息。” 她早就沐浴好了,这会躺在床上看话本。 “那奴婢先退下了。” 绿竹不打扰她,拿着东西又离开了。 秦霜梨继续看话本,她见蜡烛只燃剩下一点点,便打算等蜡烛自己灭了再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解洄州该不会半夜来吧? 要是半夜把她吓坏了怎么办? 她担心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话本都没有看几页,她倒是困了。 连续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她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很快,秦霜梨就睡着了。 蜡烛也恰好熄灭了,房间变得异常安静。 绿竹进来看过一会,确定自家小姐睡下之后,她也去休息了。 无人知道,夜半时分,解洄州来了。 他再一次夜闯侯府。 他精准地找到了阿梨的房间。 彼时屋内漆黑,他从窗口进去,没两步就到了女人的身边。 彼时解洄州的手中拿着匕首,他今日来,是要来杀了阿梨的。 可借着月色看见女人恬静的睡颜时,他又迟疑了。 “阿梨。” 他呢喃着,坐在了床边。 这张床,是她和那个男人行鱼水之欢的床吗? 一想到阿梨和旁的男人颠鸾倒凤,他心中那口郁气,瞬间更重了。 “阿梨。” 他突然间又接近了她一些,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睡梦中的秦霜梨感受到不舒服,她翻了个身。 解洄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今日没来找她不是想要放过她,或是信了她的鬼话。 他有自己的事情做。 既然阿梨成了世子夫人,那他便成为未来的君。 解洄州打算恢复自己太子的身份。 阿梨不想与他相认,那他就成为太子光明正大来侯府见她。 她还不得拒绝他。 也不知道阿梨思考得怎么样了? 她还打算装失忆吗? 若他手中这把匕首割破她的喉咙又会如何呢? 割破了也没关系,她还是他的阿梨,他会一口一口舔掉她的血。 这般想着,他突然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不重,至少,他没有闹醒她。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突然嘤咛了几声。 “疼。” “疼。” 她翻来覆去的,整个人蜷缩起来。 解洄州听清楚了她的话, 眉眼瞬间充满担心。 哪里疼? 她哪里疼? 他刚刚明明并没有咬得很重! 秦霜梨有了苏醒的痕迹,她捂着自己的腿。 解洄州忙点了她的睡穴,这才看向了她的腿。 她腿疼? 腿为什么会疼? 他不懂,但还是抱起了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帮她按了起来。 从前并没有做过这些事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有些笨拙。 他虽然满眼恨意,可此刻也被心疼占满了。 那个野男人是怎么照顾阿梨的? 她腿疼都不知道吗? 解洄州的大手帮她按着,还随时注意着她的动静。 再察觉到她眉眼放松的时候,他的心也落下来了。 “阿梨。” 他又帮她按了好一会。 解洄州其实很唾弃现在的自己,他在做什么? 一个满口谎言还抛弃他的女人,他在心疼她做什么? 他不该帮她按摩腿的,她就算疼死了又关他什么事? 可他就是心疼她。 没关系,他心疼她,她不知道也好。 这般想着,他帮她按得越卖力了。 好一会之后,他才放开了她。 男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他的眼底多了些许猩红。 他已经查过了,阿梨不过怀孕六个多月,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若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解洄州看着她的肚子,眼中又闪过了无限的嫉妒。 他嫉妒那个野男人,他凭什么能得到阿梨?又凭什么能让阿梨怀着他的孩子? 气死她了! 解洄州越想越疯,他抬手想触碰她的肚子,可他又不敢。 他怕自己把她碰疼了。 阿梨那么娇气,她若疼一下,都能哭很久。 罢了,他不会杀了她的孩子,等她将孩子生下的那天,他就会来抱走孩子。 她欠他的,必须还。 解洄州疯狂的想,若他当太子,阿梨会不会多看他两眼? 当太子,他的身世就比那个世子还显赫,阿梨会不会喜欢他多些? 男人在床边坐了许久,床上的女子睡得香,完全不知道危险包围着她。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男人已经打算造一个金屋将她囚禁起来了。 他必须用一百条链子,将阿梨锁起来。 这样,她就不会跑丢了。 解洄州一直到黎明才离开,秦霜梨一觉到天亮。 因为昨晚睡得好,她精神也好。 奇怪,她的腿昨晚居然没有抽? 她觉得今天的腿走起来好舒服。 “小姐有什么开心事吗?” 绿竹见人面带微笑,随口一问。 “嗯。”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解洄州,算喜事吧? 希望她今天一天也不用见到解洄州。 她祈祷着,可偏偏,老天就是要和她作对。 她去给蓝氏上香的时候,管家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苏子固皱眉,娘不在之后,这些下人都不稳重了。 “世子爷,不好了,不好了。” “太子殿下来了。” 管家说着,很是紧张。 太子,那可是未来储君,他居然来侯府了。 苏子固眉头皱得更紧了,真假太子一案不是还没有完全解决了,哪个太子来了? 秦霜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解洄州来了吧? 不会吧?他摇身一变成太子了? 就在在场的人还愣神的时候,远远的,一道明黄色锦袍的身影由远及近了。 这是秦霜梨从未见过的解洄州。 以往的他总爱穿一身朴素的玄衣。 今日的他,身穿四爪蟒袍,头戴紫玉冠,腰佩白玉,锦袍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昂贵又象征身份的金丝,额前几缕碎发,盖不住他眼中的疯狂。 解洄州远远的就看见了阿梨,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 苏子固觉得眼中的人很熟悉,等他想起来人是谁的时候,解洄州也开口了。 “孤丢了一样东西。” …… 作者话:求看3个小广告~ 第65章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 “孤丢了一样东西。 ” 解洄州说完,他的眼睛牢牢地盯在了秦霜梨身上。 他仿佛想要将她拆之入腹。 秦霜梨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她的眼中满是担心。 丢什么东西? 她该不会就是那样东西吧? 不对,呸呸呸,她才不是东西。 秦霜梨想完,又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在骂自己? 算了,不管了。 解洄州为什么变成太子了? 变成太子就算了,他还直接来找她算账了。 这会,她是真的担心了。 怎么办? 她不能让解洄州开口说出她。 “殿下的东西,怎么会丢到侯府?” “殿下怕不是找错地方了?” 苏子固上前,他先给太子见礼。 虽然不知道此前的贼人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太子,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孤说在这。” 就一定在这。 他的东西,很珍贵,还被人抢了。 解洄州不喜欢苏子固,见到他就烦。 这个人就是阿梨的夫君,长得弱柳扶风,能给阿梨什么幸福? 秦霜梨见人往前走,她生怕人乱说话。 她的后背冒出了许多冷汗,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啊。” “夫君……我……” “我肚子疼。” 她看了一眼解洄州,又抚住自己的肚子。 她在赌,赌解洄州对她还有丝丝恻隐之心。 果不其然,她赌对了。 解洄州没再开口,他的脚步微顿。 苏子固忙上前去将她抱起。 “请殿下恕罪。” “内子身怀六甲,身子不适。” 他得扶她回去休息。 恰好这个时候侯爷出来了。 侯爷堆积着满脸的笑容,恭维着解洄州。 无人知道,解洄州满眼的担忧。 是他将阿梨吓坏了吗? 天知道,刚刚秦霜梨突然惊呼出声的时候,他有多担心。 可让他更愤怒的是,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世子。 凭什么? 解洄州指尖攥紧,心中满是恨意。 “阿梨。” 他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侯爷没听清,他靠近了许多:“殿下说什么?” 这太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脾气也不好。 侯爷突然有些发怵,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人。 这太子可是未来的帝王,他来侯府,实乃他侯府祖坟冒青烟了。 侯爷惶恐着,生怕惹他不开心。 …… 秦霜梨被搀扶着离开的时候,她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 “夫君,我的肚子不疼了。” “你回去吧。” 回去将太子打发走,她好放心。 “传大夫来看看?” 苏子固的眼中还是有些担心,他硬要陪着人回房。 秦霜梨说不过人,只能让他陪着了。 “不用了。” “我再喝些水就好了。” 她摇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白。 “待会我再来看你。” 他抚着她的秀发,起身离开。 然而让苏子固意外的是,等他回到前厅,太子早离开了。 所以,这太子来做什么的? 谁也不知道,此时太子正按着侯府少夫人亲到天荒地老。 秦霜梨被迫承受着男人的亲吻,她的手抵在床板上,她不断地往后退,他就进攻得越厉害。 “阿梨,躲什么?” 他掐住她的下巴,眼中带着满满的威胁。 她还不打算和他相认吗? 是怕他气她撒谎,还是说,她很爱那个苏子固? 若她不想与他相认也行,大不了,他将侯府的人都杀了。 她就算成了寡妇,也是他一个人的寡妇。 他是太子,想要什么要不到? 她最好不要逼他! 他桎梏住她的腿,迫使她抬头看他。 秦霜梨短短一点时间内,脑中已经闪过了许多。 和他相认?不认? 最后,她还是打算认了。 罢了,再骗他一次。 她就不信了,她骗不到他。 若不与他相认,他每天怕是要来几次。 来就算了,每次还要咬她的嘴巴,她怕事情总有一天会败露。 这么想着,她就垂眸,打算开始表演了。 解洄州却先一步掐住她的下巴。 “骗孤之前,阿梨记得先把自己眼中的慌张给藏起来。” 她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她撒谎吗? 他们在皇宫遇见的时候,她说他失忆了,他一开始是信了的。 可没一会,他就看见少女眼中的慌张,再加上阿梨明明死了,屋中还有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可她却还活着。 所以那场火,本来就是她故意为之,她甚至为了让他相信她真的死,还找了一具尸体。 有这样的手段,他如何会信,她真的失忆? 他不会再被她骗一次了。 秦霜梨听完人的话,突然更紧张了。 她微微低垂下头,开始酝酿情绪。 好一会之后,她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洄州哥哥。” “阿梨不是故意装失忆的。” 她说着,直接窝进了男人的怀中。 她的手直接摸向男人的劲腰,真不错,还和以前一样,手感也没变。 要是有可能,骗他再和她云雨一次? 她虽然怀着孕,但偶尔也会想房事这种事。 谁说女子有喜之后就不能行房事? 她其实有时候很想,但又不想和苏子固一起,所以每次都只能忍下来了。 解洄州听着那声“洄州哥哥”,他的心直接软了。 他想,阿梨就算要他的命,他都能给她。 “洄州哥哥,阿梨装失忆真的有苦衷。” “如洄州哥哥所见,阿梨已经嫁人了。” “爹爹将阿梨嫁到了这里。” “爹爹说,若我不嫁,她就会对洄州哥哥下杀手。” “阿梨为了洄州哥哥的安全,只能嫁了。” “洄州哥哥能明白阿梨的苦心吗?” “何况,阿梨就算嫁人了,心中也只有洄州哥哥一人。” 她说完,抓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让他自己感受感受。 女人面若桃花,那双水灵灵的眼中布满了泪珠。 解洄州瞬间心疼了。 他想,他不该信的,可心中已经信了九成。 她说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信。 “洄州哥哥,阿梨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真相,所以才故意不认你。” “就怕你会伤心难过。” “洄州哥哥伤心难过,阿梨就难过。” “阿梨不想你难过。” 说这些话的时候,秦霜梨心中想的却是,她得去买一瓶毒药放在身边,毒死解洄州,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解洄州浑身微僵,太久没有被她这样抱着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阿梨,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信你吗?” 他瞬间又想起了别的事情。 她分明不叫杨梨。 她连真名都不曾告诉过他! “莫要再将孤当傻子。” “秦霜梨。” 他抚着她的肚子,眼中充满危险。 这次看她怎么圆谎? 秦霜梨倒也不慌,她继续哭。 “洄州哥哥还在生气吗?” “阿梨的名字就叫杨梨呀。” “秦霜梨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喜欢。” “阿娘自小都唤阿梨杨梨。” 她满嘴谎言,完全不脸红。 解洄州却深思了起来,难道,他真的错怪阿梨了? 他不愿将……他的阿梨想得那般坏。 “洄州哥哥,阿梨真的没想伤害过你。” “我对洄州哥哥的心,日月可鉴。” 她就差举手发誓了。 为什么他不信她。 “吻孤。” 解洄州只说了这两个字,他抚着她的脸颊。 秦霜梨乖乖起身,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亲了上去。 解洄州一点都不喜欢她的肚子。 她连旁人的孩子都有了。 可他不禁又想,嫁人之事非阿梨所愿,那怀子,自也非阿梨所愿。 他应该体谅她的。 女子在这世间本就不易,嫁人怀子,岂是一个女子说不就能不的? 解洄州自己都要将自己安抚好了,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若她能教孩子唤他爹,他也不是不能将孩子视作亲子。 他这般想着,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了。 可他愿意,阿梨愿意吗? “如今孤已成了太子,自是没人能逼迫你。” “苦衷自然也不能算作苦衷了。” “孤要你与那野男人和离。” 他勉勉强强也不是不能将她纳入东宫。 他要惩罚她,自是不会让她做太子妃。 苏子固要是知道自己堂堂一个世子被人称为野男人,他肯定要被气死了。 秦霜梨笑容都僵住了,和离? 她不能和人离。 “阿梨,你又在骗孤?” 解洄州脸上又染上了怒意,他恶狠狠地盯着人。 她若再骗他,他定要她万劫不复。 等她生下孩子,他就将她的孩子丢了。 反正是野男人的孩子,他才不心疼。 “洄州哥哥,阿梨哪里骗你了?” “只是阿梨还不能和离。” 她哄着人,手摸上了男人的喉结。 她知道,他最受不住她摸喉结了。 果不其然,男人瞬间将她放倒在床。 他欺身而上。 “阿梨,少惹孤。” “为何不能和离。” 他掐着她的脸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阿梨现在和离,又能去哪?” “洄州哥哥会娶我吗?” 她又装起了委屈。 解洄州皱起眉头,她若和离,自然是他的人。 娶她,不过早晚的事情。 只是,他现在是太子,太子妃怕不是他能做主决定的。 “洄州哥哥如今是太子。” “阿梨一个和离的妇人,又该如何高攀?” “何况,宫中阴谋诡计繁多,阿梨斗不过。” “洄州哥哥想要阿梨受委屈吗?” 秦霜梨的最终目的就是先将解洄州哄住,让他不要暴露他和她之前的关系。 之后,再将人解决了。 解洄州被她哭到心烦意乱,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莫哭。" 他给她擦眼泪,心中想着,一定要快点握紧实权。 等他坐稳太子之位,就没人能左右得了他。 “洄州哥哥可以不和夫君……” 秦霜梨口快,夫君二字都吐出来了。 一出声,她就后悔了。 呸呸呸。 解洄州的目光又幽深了几许,阿梨口中的夫君,不再是他了。 “洄州哥哥可以不和旁人提起我们之前的事吗?” 秦霜梨拉着他的手,又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 她请求着他。 “待日后稳定些,阿梨就能和洄州哥哥在一起了。” 她哄着人,又亲了亲他。 女人的手也不老实,她摸向了他的腰带。 她很熟练,很快就拿下了他的腰带。 这一次,情动的人,是她。 她确实还挺想再和解洄州醉生梦死一回。 解洄州被吻得七荤八素,他完全信了她的话。 阿梨不会骗他的。 她绝对不会骗他的,他要相信她。 对。 “好。” “我不和旁人说我们之间的事。”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许再和野男人行房事。” “不许和野男人再亲密。” 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和旁的男子亲密。 他也是一个俗人,他只想阿梨属于他。 “洄州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梨才不会和旁人亲密。” “阿梨只爱洄州哥哥。” 发现男人的态度软化之后,她的嘴角都弯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 骗他,依旧容易。 她才不会和解洄州说她从来没和苏子固亲密过的事情。 更不会告诉他,她的肚子里其实是他的孩子。 无论过去多久,她的目标都不会变。 她只想让苏子固死,然后自己当寡妇逍遥一辈子。 她不想困在后宅蹉跎半生,怎么可能还会和解洄州困在吃人的宫中呢? “洄州哥哥,阿梨想要。” 她声音魅惑娇软了些,想要,她就不委屈自己了。 每天看着苏子固那小身板她都看腻了。 还是解洄州的身材看起来养眼舒服些。 解洄州听她的话,嘴角微扬,他更信了她的话。 阿梨定然爱他,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只有爱他,才会想与他做这些事。 看来,他真的误解了阿梨。 阿梨果然是最好的姑娘。 “阿梨,我之前考中状元了。” 怕她不知道,他又说了一遍。 “洄州哥哥真厉害。” “阿梨就说洄州哥哥一定能考中状元。” 她脱下他的外衣。 就在两人要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屋外传来苏子固的声音。 “世子爷,夫人睡着了。” 绿竹紧张坏了,太子可在里面呢! 怎么办? 这要是被世子爷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 …… 作者话:女主前期真的没心,只为了自己,对男主就是利用利用,顺便用用他的身子。 第66章 死死纠缠 “无妨,我进去看梨儿一下。” 苏子固有些担心秦霜梨,怕她肚子不舒服。 世子爷都这样说了,绿竹哪里还敢拦他? 她只能让路了。 屋内秦霜梨彻底慌了。 “洄州哥哥,你先躲起来。” 她说着,忙拢好衣服。 男人却一直没动,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阿梨,你求我。” 求他,他就先躲起来。 “我求你了,洄州哥哥。” 解洄州听她喊的那句“洄州哥哥”,依旧不是很开心。 重逢到现在,阿梨从未唤过他一句夫君。 她最好不要再骗他了! 不然……他疯给她看。 解洄州这般想着,到底躲起来了。 苏子固刚刚好进来,秦霜梨笑着迎了上去。 “梨儿身体可好些了?” 男人满脸担心,她忙点头。 “太子已然离去,也不知来侯府做什么!” “那太子,竟然还是那日夜闯侯府的贼人。” 苏子固和她说起太子,他满心疑惑。 “梨儿,你说太子有什么东西丢在这了?” 这话将秦霜梨问得浑身发凉。 难道苏子固在试探她了? “阿梨不知。” 秦霜梨只想快点将苏子固给打发走了。 他再不走,她房间里的另一只猛兽该出来了。 “夫君,阿梨还想再睡一会。” 潜台词是,还有事吗?没事快走。 苏子固却揽着她的肩膀,扶着她一起回了床上。 “我陪梨儿睡一会。” 这几日他也没有好好休息,也确实累了。 秦霜梨指尖一紧,她下意识看向了屏风后。 她暗暗祈祷,解洄州最好别出来。 可别害了她。 “梨儿?” 苏子固和人说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禁又开口喊了人。 “夫君。” 她笑着点头,和人一起躺上了床。 这个屋子,三个人,两个躺着,一个站着。 解洄州都要气炸了,他死死地克制着自己。 阿梨又骗他! 她明明答应过,不会再和野男人亲密的。 她简直要气死他了。 他一定要拿一百条锁链,将他锁起来。 就在苏子固刚刚闭眼休息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屋外有些许动静。 谁? 难道又是贼人? 他赶忙从床上起来追了出去。 秦霜梨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她突然间被人按住,然后唇就被人咬破了。 刺痛感传来,她浑身一颤。 解洄州怎么突然又发疯了? 他是想咬死她吗? “阿梨,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和野男人亲近吗?” 为什么刚刚还要躺在一起睡觉? 秦霜梨只觉得他有病,可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阿梨,再让孤知道你和他亲近半分。” “孤不介意直接将你抢进宫中。” 反正这天下未来是他的天下,他抢一个女子,又如何? “阿梨,你最好不要挑战孤的耐性。” “不然……” “你的孩子……孤第一个不放过。” 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要一个阿梨。 若她不能满足他的心愿,那她就没必要有自主思想了。 他会将她囚禁起来,当成一个傀儡来养。 “知道了吗?” 他突然变得很凶,男人的臂力也很大,他一下子就将她抱入怀中。 就在秦霜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臀部就被打了一下。 “……”。 他这是在……教训她? “下次,可就不止这样简单了。” 她最好不要再惹他生气。 解洄州很快就将她放开了,他变得疏离又淡漠。 他想:他以后再也不要喜欢阿梨了。 这样的女子,值得他的喜欢吗? 爱撒谎,又水性杨花,她一点都不值得他的喜欢。 若她识相点,他日后还能让她做他的太子良妾。 否则,她连妾都不是。 解洄州很快就走了。 这一次,他没再多留。 秦霜梨见人走了之后,她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该死的解洄州,就他会威胁人是吗? 好好好,有本事他弄死自己的孩子! 她才不告诉他,她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她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个疯子。 苏子固去而复返,他一脸慌张地看着秦霜梨。 “梨儿没事吧?” 他很怕贼人会来这。 要是梨儿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没事。” “夫君不要担心。” “母亲何时下葬?” 停灵七日,还得选一个好日子下葬。 “后天。” “你好好休息就是。”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养胎就是。 “嗯。” “多谢夫君。” 秦霜梨笑着点头,等苏子固回到前堂后,绿竹才进来。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解公子已经是太子了,若他每日都来侯府,定会引起怀疑。 而且,世子也在府中,若有什么流言蜚语,小姐的名声就坏了。 “去买毒药来。” “毒死解洄州。” 他居然敢打她那! 他要毒死她。这样一了百了。 “不行啊小姐。” “解公子今时不同往日,毒死他,会很麻烦的。” 绿竹不同意。 “那你有什么办法?” 秦霜梨可不想被人缠着一辈子。 她只想养育孩子,然后寿终正寝。 绿竹确实有办法,这个办法,小姐一定不喜欢。 解公子都已经是太子,小姐又怀着解公子的孩子,若小姐嫁给解公子,岂不是成了太子妃? 当太子妃也没什么不好的。 解公子以后成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也不一定会想起小姐。 小姐也能在后宫当个活寡妇,日子也挺好? 其实…… 不知道是不是绿竹的错觉,她总觉得解公子对小姐,用情至深,不像……假的。 可是,小姐好像没明白。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算了,我再休息一会。” “好累。” 应付解洄州,她都累了。 绿竹只能退下,她不再言语半分。 晚上,解洄州又来了。 彼时秦霜梨正在害喜,她吐得昏天暗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害起了喜,好难受。 “呕。” “呕。” 吐了好久,她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解洄州听着这声音,心中闪过了心疼。 可他又不想表现出来,怕被秦霜梨耻笑。 他才不是非她不可。 一个爱撒谎又怀着旁人孩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喜欢? “啊。” 秦霜梨的腿突然抽了几下,疼得她弯下了腰。 疼死了。 “怎么了?” 解洄州瞬间扶住了她,眼中的关心藏都藏不住。 “我腿疼。” “洄州哥哥。” “洄州哥哥来了?阿梨好想你。” 她湿着一双水眸,看起来委屈极了。 解洄州揽着她,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熟练地抬起她的腿,帮她按了起来。 他早就问过太医了,所以知道妇人孕到后期腿会疼,他甚至还向太医学了按摩手法。 “唔。” 可能是被按得舒服,她嘤咛了几声。 解洄州的脸色又臭了。 她怀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帮她按什么? 他想,他应该不理她的。 可他就是……舍不得放下她的腿。 “秦霜梨,别以为孤会放过你。” “孤给你七天,同野男人断了。” “不然……” 他只给她七天。 她最好和人和离。 她别想骗他太久。 秦霜梨被按得很舒服,她不想想那些烦心事。 她很随意就点下了头。 先哄一下他又如何? 解洄州见她点头点得很爽快,他瞬间被她哄好了,嘴角都弯了弯。 她说的是真的? 他的眼底多了丝丝的猩红,看来,阿梨还是最爱他的。 “这里再按按。” 看来还是解洄州后,他按得太舒服了。 苏子固也帮她按过,但是很舒服。 女人轻哼,满脸享受。 解洄州差点骄傲了。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一趟白跑。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那么开心,他也不忍再说什么了。 罢了。 她最好不要再骗他了。 不然,他真的会将她锁起来。 她逃不掉的。 苏子固还在堂上守灵。 解洄州帮人按着摩,按着按着,他就被女人勾上床了。 重逢好些天了,她终于又将他勾上床了。 她还真的……有点想念他的……身体了。 阿梨,你最好不要骗孤。 临吻上她的粉唇之前,他这般祈祷着。 “洄州哥哥,亲亲阿梨。” 谁说女子没有欲望的? 她也有欲望。 她需要和解洄州做点开心事。 “他亲过这吗?” 解洄州的唇从她的唇上慢慢往下,一直到锁骨处,他轻声问。 秦霜梨没有回答他,他重重地咬下一口。 “疼。” 他又将她咬疼了。 “这呢?” 他指着她的心口处。 秦霜梨想了想,撒谎了。 “有过。” 反正,撒谎就是了。 若解洄州受不住,自己不来找她更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这个答案,会让她吃尽苦头。 “阿梨,他到过这吗?” 他又问,语气带着森森然。 她又点头,随口胡诌。 没有哪个男人会要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吧? 这个世间就是这样。 男子最近可以不干净,却站在高处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明明不干净的是他们。 解洄州气死了,他猛地将她的领口扯开。 那个男人,简直该死。 气死他了。 “嘶。” 他是不是疯了? 他怎么又咬她? 可别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第67章 拿出金链子 后半夜,女人的哭泣声久久不停。 秦霜梨很想大声哭,可她不敢,怕被人听见。 男人的汗水砸在她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性感。 苏子固若知道自己在守灵堂,而他心爱的梨儿此刻正窝在旁的男人怀中,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感觉? 他应该会被气疯。 “解洄州,你好讨厌。” 她感觉浑身都要裂开了。 “不是阿梨先勾引孤的吗?”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眼中满是事后的魇足。 他将女人抱起身,又将她吓了一个激灵。 “干什么?” 他还要带她去哪里? “阿梨不用沐浴吗?” 还有,她不要擦药吗? 秦霜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突然间有些羞恼。 这个坏男人。 太坏了。 不过,他的身材,确实比苏子固好。 也比从前好。 后罩房早就备好了热水,解洄州突然来了兴趣。 他和她……一起沐浴。 “……”。 她的浴桶才多大,而且,她还怀着孩子。 他简直丧心病狂。 “阿梨。” “他和你,在这过吗?” 解洄州已经醋疯了。 他问的都是各种暧昧问题。 秦霜梨胡乱点头。 可点完她就后悔了。 完了,他肯定也想在这试试了。 果不其然。 后来,她惊呼了一声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轻笑出声。 “阿梨想哭就哭出声。” “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来的时候,其实早就将她院中的下人都弄晕了。 秦霜梨知道了他的意思之后,总算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 她困了。 真的要睡觉了。 “阿梨,我很嫉妒他。” 他嫉妒那个世子,嫉妒得要发疯了。 “求我,我就放了你。” 这样她就受不了了? 她若骗他,他将她锁起来索求,她岂不是想死? 呵! “求你了。” 秦霜梨胳膊攀着他的肩膀,眼睛都睁不开了。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心软了,他真的将她抱回床上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心软了,而是天快亮了。 “混蛋。” 她骂了一声。 她虽然很想和解洄州玩玩,但她根本就不想玩一晚! 解洄州不管她怎么骂他。 他只温柔地帮她擦干,然后给她穿好了衣服。 等忙完之后,天彻底亮了。 解洄州该走了。 “记住,你只有七天的时间。” 七天后,他不管她是谁的妻,他都要将她带走。 若她不肯,他就先弄掉她的孩子。 不管怎样,负心的女子,总要付出代价。 他的宫殿虽然没有准备好,但他的别院已经备好。 秦霜梨翻了一个身,没理会他的话。 解洄州也不急,他知道她听见了。 也是这个时候,男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条金锁链,他绑住她的双脚。 秦霜梨吓得眼睛都睁开了。 这是什么? 他要做什么? 他干什么绑住她的双脚? 他是不是有病? “阿梨,记住,你只有七天。” 他提醒她后,直接离开了。 即使一晚没睡,他也精神得很。 他的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阿梨错就错在,她不该来招惹他。 他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小家,也不行吗? …… 作者话:【求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 突然好想写不双处【我只是想想,知道大家不喜欢】 第68章 打算再死遁一次 解洄州走了之后,秦霜梨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也留不得解洄州了。 她一定要去买些毒药,毒死他。 这般想着,她又轻抚自己的肚子。 “娘亲也不想这么狠心。” “但没有办法。” “就算没有爹爹,娘亲一个人也能将你养育长大。” 她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她一定不会心软的。 好一会之后,她就睡沉了。 一晚上没有休息,她撑不住了。 然而,这一觉,她也没能睡多久。 苏子固辰时【早上七点】就来了她房间,应该是来陪她用膳的。 “夫君。” 她刚喊出声,手就紧紧攥起了。 完了,她的声音怎么那么沙哑? 苏子固不会怀疑什么吧? “怎么声音都变了?” 苏子固确实关注到了这个问题了。 “咳咳。” “或许昨日吃错东西了。” “阿梨确实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没关系的夫君。”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笑着说。 她人还缩在被子里面。 秦霜梨现在完全不敢出来,她的脖子全都是红印,若被苏子固看见,怕是完了。 那她这么久的努力, 就全白费了。 “梨儿还困吗?” 他刚刚守完灵堂,来陪她一起吃早食的。 “嗯。” 秦霜梨点头,可没一会她又摇头。 她怕苏子固要陪她一起睡。 果不其然,男人开口道:“那梨儿再陪为夫多睡一会。” 等蓝氏下葬之后,他就闲下来了。 “夫君去偏房睡吧。” “阿梨怕挤到你。” 她拒绝。 “无妨。” 苏子固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躺进去。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突然进来。 “世子爷,侯爷找您。” 苏子固听罢,眉头轻皱,不过,他还是忍着一身的疲惫起身了。 “梨儿,我去找爹。” 他俯身就要在少女的额头落下一吻,后者假装不知道,她直接躲开了。 “夫君快去吧,莫让父亲等久了。” 秦霜梨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苏子固点头,起身穿衣离去。 绿竹见人世子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 “绿竹,侯爷真的叫苏子固了吗?” 秦霜梨可不觉得那么巧。 “小姐,没有。” 绿竹撒谎了,她心中到现在还有些慌乱。 旁人不知道,她却比谁都清楚的,小姐昨晚和解公子待在一起。 他们还做了那件事。 所以她在看见世子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时间考虑就直接撒了谎。 没关系,只要小姐没事就好。 “快,快帮我梳妆。” 她脖子上那些痕迹,全都得遮住。 “是。” 绿竹忙上前,主仆二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后来苏子固没再回来,应该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 “小姐,我们要出府吗?” 秦霜梨久等苏子固没回来,她又梳妆完毕,她也不打算再睡了。 趁着有时间,她打算出府一趟。 “嗯。” 她有要事办。 等出了府,绿竹才问:“小姐真的打算杀了……解公子吗?”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绿竹不想自家小姐背上命案,她劝道。 “难道世上就没有令人失忆的药吗?” 她随口一说,秦霜梨却亮了眸。 对啊,她可以让解洄州失忆,这样她和他,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她上哪里找让人失忆的药? 这药要是真的有,就好了。 可惜,没有。 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出来。 “小姐,解公子成了太子,死了,对我们不利。” 绿竹继续劝。 秦霜梨被她劝到快动摇了。 不杀解洄州,那要如何? 总不能她进宫吧? “算了,不买了。” 毒死解洄州这个法子确实不行。 大不了她再死遁一次?这一次逃得远远的? 这个方法很好。 “那我们回府吧?” 绿竹生怕她半路出什么事。 这肚子已经很大了,小姐不能再轻易出门了。 “嗯。” 秦霜梨让马夫驱车回去,出来一趟,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天,苏子固更忙了,忙着蓝氏的丧礼。 让秦霜梨意外的是,一连三天过去,解洄州都没再来过。 那一晚的缠绵,仿佛只是一场梦。 这一日,蓝氏下葬的日子。 苏子固全程跟着上山,秦霜梨窝在房间吃着蜜饯。 “小姐,扬州的信。”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拿着信跑来了。 扬州的回信终于到了。 “拿来。” 她很着急,想知道秦芜到哪里了。 绿竹侯在一旁,她也想知道表小姐到哪里了。 “算算时间,秦芜大概还有七天就到燕京了。” 刚刚好七月初到。 “小姐到时候要让表小姐住侯府吗?” 绿竹不喜欢秦芜,也很抗拒人住在这。 可她是奴婢,她得听小姐的。 “嗯。” 她不止要秦芜住在这里,还要秦芜成为苏子固的小妾。 上辈子两个人不是郎情妾意吗?这辈子,她还成全他们。 一开始秦霜梨打算设计秦芜成为那异姓王妃,可后来仔细想想,未免太抬举她了。 秦芜,只配当妾。 “好了, 不要不开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霜梨有自己的打算,她不会让苏子固好过的。 …… 六月二十六,蓝氏的丧礼完成,她的牌位也供奉在了苏家祠堂中。 秦霜梨的肚子看起来又大了些,她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仔细算来,解洄州有四日没来找她了。 他是忘记了她了?还是忙到没时间来? 她更希望是前者。 他最好将她忘了。 “小姐快吃些葡萄。” “很新鲜。” 绿竹看着这些水灵灵的瓜果就欢喜。 谁不喜欢瓜果? 吃起来甜甜的,长得还好看。 “嗯。” 秦霜梨拿了几颗吃了起来,此刻她正躺在树下,晒着太阳。 “绿竹,你也吃些。” 这个小丫鬟两辈子都忠心,她当然也要对她好。 “多谢小姐。” 绿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可下一刻,她差点被葡萄卡到喉咙了。 “咳咳咳。” 她重重地咳了几下,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解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阿梨。” 男人却只盯着贵妃椅上的女人,满眼温柔。 秦霜梨听见声音,陡然间一个激灵。 解洄州? 他来了? “你怎么来了?”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问了。 质问的语气太过明显,男人的眸子瞬间幽深了许多。 阿梨好像不是很欢迎他来? “洄州哥哥怎么了?” “忙完了吗?” 她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忙笑着重说。 “嗯。” 他最近确实有些忙,忙着应付皇后,忙着应付朝臣。 他也厌倦做这个太子。 他一点都不想做太子。 “洄州哥哥,快和阿梨去屋子吧。” 秦霜梨有些怕,他们现在可是在院中。 这要是谁恰好来了,岂不是就全看见了? 解洄州什么都没说,她牵着他,他就跟着她走。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女子纤细的手腕。 他的金链子,与阿梨的手腕般配极了。 这么想着,他又从胸口处拿出了一条细软的金链子。 秦霜梨:“……”。 她带他进屋,不是想让他绑住她! 这个混蛋。 “洄州哥哥这是做什么?” 她一脸委屈地看着人,眼中藏着雾气。 解洄州却不管,他的双手只摩挲着她的唇:“阿梨,这几日,那个男人有亲过你吗?” 他附在她耳边说着,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她摇头:“没有。” “是吗?” “我最恨旁人欺我,你该知道的。” 他抚着她的脸颊,眼中闪过疯狂。 好想将阿梨双手双脚都绑住,然后和她做快乐事。 秦霜梨被他摸得浑身战栗,她哼唧了两声。 “洄州哥哥快放了阿梨吧。” “手疼。”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示意他给自己松绑。 “阿梨考虑得怎么样了?” “要不要与那个野男人断了?” 已经四天了,她再不考虑清楚,没时间了。 秦霜梨:“……”。 直觉告诉她,这会保持沉默比较好。 男人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阿梨什么时候临盆?” 她的肚子很大。 看起来快生了? “九月底吧?” 她撒谎了,其实八月中下旬的时候,她就该生了。 解洄州又算了一遍时间,心中的失望再一次被放大。 阿梨果然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他无数次妄想过,其实阿梨怀的是他的孩子呢? 可惜,不是。 不是便不是,反正,她的孩子,若不认他做父,他便丢了。 他说话算话。 “洄州哥哥又如何会成为了太子?” 秦霜梨转移话题,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秘密,解洄州也会全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都震惊了。 皇室的算计这么厉害吗? 连孩子都被调换了。 秦霜梨再一次觉得宫里很可怕,像她这样的,进了宫怕是会被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她绝对不要进宫。 她也不想和那群可怜的女人窝在一起斗不停。 这么想着,她更是坚定了要离解洄州远些了。 她得捂住马甲,不能让他知道她肚中的孩子与他有关。 不然,她怕到时候她和孩子都得被锁在宫中一辈子。 她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被其他人算计。 看来,她必须再死遁一次。 这一次,她打算逃到最南边去。 这样的话,他一定找不到她了。 不过,她假死离开之前,一定要将苏子固弄死,也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了。 “阿梨在想什么?” 解洄州见人迟迟没什么反应,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了他。 她又在想什么吗? 算计他?还是打算再离开他一次? “没什么。” “阿梨只是在心疼担心洄州哥哥。” “宫里险象环生,洄州哥哥一定要小心。” 她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解洄州被她哄住,嘴角弯弯。 其实……阿梨还是最爱他的吧? 他长得比那个世子好看,家世也比世子显赫,腰腹也比那个世子更有力量,阿梨没有必要喜欢那个世子。 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你离开侯府,就先住在京郊别院。” “那已经是我的地方了。” “阿梨,我很想你。” 他缠绵着说,头蹭在她怀中,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阿梨身上很香,是他喜欢的味道。 秦霜梨被人抱着,她也没有反抗。 只是心里凉透了。 她可不会被男人的甜言蜜语骗到。 离开侯府住到别院吗? 是住一辈子还是暂时? 住别院,和见不得光的外室有何区别? 难道她的孩子以后要成为外室子吗? 然后被正室或其他妾室的孩子看不起吗? 外室子,可是连庶子都不如。 男人总是这样哄骗女子的。 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就是被男子这样的谎言蹉跎一生? 等等等,在别院等一辈子,等到老了,那个男人就更不会来了。 她可不想成为这样的女子。 秦霜梨什么都没问,只默默决定,当再稳定些,她就离开。 离解洄州远远的。 离男人远远的。 青天白日,男人到底没缠着她做什么。 又或许他有事要忙,所以只搂着她说话。 解洄州说的最多一句,就是:“阿梨,我想你。” 这半年多,他想她想到发狂。 他恨不得直接陪她去死。 可他欠阿梨一个状元夫人,他拼尽一切考中了状元。 无数个深夜,他因为想她读不进去书的时候,都在想着这个诺言。 他要让阿梨当状元夫人。 幸福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简单,对于他来说,那比登天还难。 和她分离的这段时间,他的身边,也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可阿梨嫁人了。 “洄州哥哥,阿梨也想你的。” 她想他,想到恨不得他去死,算不算想?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丝烦躁,这些情话对她来说,等同于谎话。 她上辈子五年都捂不热苏子固的心。 这辈子,她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可下一刻,她又有些动摇了。 因为她的腿又抽了。 很疼。 解洄州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怎么了?” 他的手已经熟练地帮她按了起来。 他真的有真心吗? 他待她,是真心吗? “那个野男人有帮你按过吗?” 他随口一问。 秦霜梨怕他待会又发疯吃醋,摇头。 可男人看起来更生气了。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要男主知道孩子是他的吗? 第69章 解洄州知道孩子真相了 解洄州确实很生气,气那个男人这般不珍惜阿梨。 阿梨的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她受苦,那个男人却从未帮她按过! 气死。 那个男人,也真的很该死。 解洄州又气又心疼,就这样,他自己尽心尽力地帮人按了起来。 他心中未免唾弃自己。 那又不是他的孩子,活该阿梨疼! 她疼,他应该冷眼旁观才是。 可他……偏偏做不到对她冷血。 “多谢洄州哥哥。” “阿梨觉得舒服多了。” 秦霜梨哼唧了好一会,她的腿总算好些了。 解洄州认真地听她说话,手还是没停。 “阿梨很喜欢腹中这个孩子吗?” 他的眼睛注视她挺起的肚子,嘴角微抿。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孩子可以直接落掉? 秦霜梨:“……”。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回答喜欢的话,他要是不开心怎么办? 回答不喜欢的话,他觉得她撒谎怎么办? 从她的沉默中,解洄州知道了她的答案。 “阿梨,我可以碰吗?”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仔细碰过她的肚子。 他想摸一摸。 “可以呀。” “只要洄州哥哥想,阿梨就给碰。” 她笑着说,眼中满是笑意。 解洄州抿唇,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最后,他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她挺起的肚子上。 她的肚子,真的很大。 若他现在运起内力,能让她的孩子流掉吗? 那个世子有什么好的? 阿梨为什么要怀上他的孩子? 他讨厌这个孩子。 解洄州眼神越发的幽暗了几分。 他很想动手,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孩子若没了,阿梨也会有危险。 他不能让阿梨陷入危险之中。 罢了,再等等,阿梨临盆那日,他就来抱走孩子。 他已经给孩子找好去处了。 城西那有一户人家,夫妻十几载,久久没怀上一个孩子。 到时候,他就给他们送上一个孩子。 解洄州到现在还不知道阿梨怀的是双胎。 若他知道,他可能更疯。 秦霜梨自是也不敢和他说。 “洄州哥哥饿不饿?” 她有些饿了。 遇喜之后,她总会觉得肚子饿。 这会,肚子又在叫了。 解洄州摇头,知道她这是饿了。 “孤去给你拿吃的。” 他自称孤,偏就不与她亲密些。 仿佛这样,他和她就能有些疏离感,也不显得自己太卑微,仿佛总渴求着她。 恰好绿竹进来:“小姐,甜酪做好了。” “见过……姑爷。” 绿竹很有眼力见,她向解洄州见礼,喊的是姑爷。 她可从来没这样喊过世子。 秦霜梨看向绿竹的眼中带着赞赏,喊的好。 果不其然,男人很快就被哄好了。 他的嘴角微扬,眼中有了些许神采。 秦霜梨笑着靠着人,“洄州哥哥吃不吃甜酪?” 可好吃了。 “不吃。” 他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不是饿了?吃吧。” 他也该走了。 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洄州哥哥要走了?” 见人要走,秦霜梨一脸伤心。 她追着人从床上下来,一脸不舍得。 “能不能待会再走?” “洄州哥哥可以再陪阿梨一会吗?” 她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着。 秦霜梨面上一片真心,实际上,她心里不断祈祷着。 解洄州可千万不要留下来。 佛祖在上,信女刚刚所言皆为谎言,千万不要让他留下来。 她不过只是哄骗他! 没真的想留她! 解洄州心跳得极快,整个人被哄得飘飘然。 阿梨就这般离不开他吗? 都这么大了,还撒娇要他陪? 他想,若阿梨这一刻要他的命,他都能毫不犹豫给她。 “阿梨,既这般舍不得孤。” “便尽早和那个野男人断了?知道吗?” “你先来勾引孤的,要负责到底。” “懂了吗?” 不管阿梨现在嫁给谁,但都改变不了她先和他在一起的事实。 在他这里,阿梨早已是他的妻。 秦霜梨见男人又提起这个,她打着哈哈,胡乱地应了下来。 早知道她刚刚就不白费力气做戏了。 她现在恨不得人快点走。 好在,解洄州确实没多留。 他摁着她又亲了好一会之后才离开。 绿竹见人走了之后才走到她的身边:“小姐还要再吃些吗?” 解公子一来,小姐的胃口都变差了。 “不了不了。” 她累了,得睡一会了。 蓝氏的丧礼办完了,她也该算计算计苏子固的事情了。 苏子固,也不能得意太久了。 绿竹见她要睡觉,也就出去了。 …… 等秦霜梨一觉睡醒,苏子固也回来了。 “夫君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去军营了吗? “今日无事,又想着你大着肚子。” “便想早些回来。” 苏子固虽然是世子,但他在军营中并无任何职位。 一开始是蓝氏不许他从军,现在,他打算替侯府挣一挣这门楣了。 “夫君记挂着阿梨,阿梨开心。” “今日孩子踢了阿梨两下,想来也是知道夫君早回来,开心着呢!” 她这嘴巴说起话来甜腻腻的,苏子固被哄得找不着北了。 他想,他更应该振作起来,让侯府跻身世家之首。 这样,阿梨也会是燕京城最尊贵的夫人。 “夫君日后打算作何?” 秦霜梨刺探人的去向,好为未来做准备。 苏子固将自己日后如何打算一一告知了她。 他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反正他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军营了。 “夫君莫累着自己。” 她担心着他,眼中满是关切。 苏子固更是觉得幸福。 他的夫人,就是好。 “阿梨,对不起。” 还有一件事,他得和她道歉。 之前他承诺过要和她再拜一次堂,怕是暂时不能实现了。 “娘刚走不久,我得为她守孝。” “阿梨,你可会怪我?” 上次没能和她拜堂,他已经懊恼不已了。 没有想到,这一次,还是不能。 他得为蓝氏守孝一年。 秦霜梨见人贼心不死,还妄想和她拜堂,她都要气笑了。 苏子固现在装什么深情? 一开始是他不拜堂,现在又想要和她拜堂。 若她没有重活一世,或者换成旁的女子,就会因为他的羞辱被所有人看不起,心性不定的女子,或许还会寻死。 所以,苏子固,他贱不贱? 秦霜梨都要气死了。 她的指尖攥紧,脸色也不好看。 苏子固看出来了,他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梨儿,你怎么了?” 他扶住她的肩膀。 “没事。”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夫君,过去之事,不必介怀。” “阿梨不介意。” “只要能和夫君白头偕老,已是阿梨之幸。” 秦霜梨说着,她哄着人。 苏子固见她这般,更是心疼得无比。 “梨儿,待一年后,我定重新娶你一次。” “到时候,我一定当上大将军,让你当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那一定是他亲手给她挣来的诰命。 “好。” “阿梨等着那一天。” 她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实际上,苏子固活不到一年后了。 “嗯。” “梨儿真好。” 这样的女子,得之他幸。 两人相拥着,聊了一会天。 …… 如此又过了两天,解洄州都没有来找过她。 “小姐的肚子看起来愈发圆润了。” “也不知道是一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 “奴婢希望是一男一女,这样凑一个好字,小姐儿女双全,日后也不必再生了。” “这样,小姐必能长命百岁。” 绿竹给她拿凉拌莴笋吃,笑意盈盈地说。 “嗯。” “我也希望是一男一女。” 凑一个好字。 “好好吃。”有些酸又有些辣,很适合她吃。 “小姐吃慢些,还有呢!” 绿竹笑着说,这手艺还是她跟侯府厨房一个老嬷嬷学的。 “小姐可有告知解公子,小姐腹中的孩子……其实……是……” 绿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忙问一嘴,怕到时候说错话。 “没有。” “解洄州不知道。”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她才不会告诉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她不要和人纠缠一辈子。 绿竹不理解,小姐为何不告诉解公子? 就算不想和解公子有瓜葛,但告诉解公子一声,也未尝不可? “不说这个了。” “绿竹,你再去拿些来一起吃。” 她好喜欢吃这个莴笋。 主仆二人都不知道,房间屏风后,解洄州眼中满是震撼。 虽然刚刚阿梨没有说明白,但他不聋,他听清楚了。 阿梨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还是……两个。 男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他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惊吓,指尖攥紧又松开,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 解洄州想,他要疯了。 他要当爹了? 这是……真的吗? 他真的要……当爹了? 可阿梨,她为何不告诉他…… 她明明怀的是他的孩子! 难道…… 她怕将事实告诉他之后,事情会败露,于她不利? 也对,她嫁到侯府,还怀着他的孩子,若被人知道,怕是连命都得丢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阿梨怕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所以她才瞒着他。 没错,肯定是这样。 解洄州很快就将自己哄好了,他心中激动万分。 他开始想,他当爹爹了,以后要怎么抱孩子? 他要怎么教育孩子?又要怎么养大孩子? 完了完了,他没有经验。 解洄州第一次这么慌张,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他只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不行,他现在不能去见阿梨,不然他怕自己会暴露自己知道她秘密的事实。 阿梨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男人离开的时候,脚步都踉跄了几分。 他想,他该去找大夫了解一下怎么养孩子了。 秦霜梨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她沉浸在快乐中。 让她更快乐的是,解洄州好多天没来找她了。 一晃眼到了七月初四,秦芜到燕京的日子了。 一大早,她就开始起床打扮了。 她要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好看的首饰,让秦芜嫉妒她。 女子之间的斗争就是这样。 无非就是比谁比谁幸福,谁比谁更得夫君宠爱,谁比谁的首饰漂亮?谁比谁穿的好看富贵。 女子就是这般可怜,她们所争斗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得男人的青睐。 秦霜梨不屑于和女子这般斗争,但对象是秦芜,她就必须认真点了。 毕竟,她就是要气死秦芜。 “小姐何必为了表小姐这般早起?” 绿竹到现在还有些怨怼,毕竟她没有重生,更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她深怕自家小姐待会被表小姐给蒙骗了。 表小姐的手段很高明,小姐怕不是她的对手。 “绿竹,你懂什么?” “你以为我这次让她来,白来吗?” 秦霜梨嘴角弯弯,她可是有计划的。 “阿娘的嫁妆单子不是还没找到吗?” 扬州离燕京又远,路途劳顿,她不想回去。 她想拿回阿娘的东西,那只能通过秦芜了。 爹爹私吞了娘亲的嫁妆,秦芜若出嫁,他定会全给了她。 “小姐想要拿回嫁妆?” 绿竹瞬间明白。 那敢情好,小姐就该这样。 “嗯,让她给苏子固做妾。” “我是正妻,她还得给我敬茶。” “日后,她的嫁妆,我怎么都能看看。” 若真的有阿娘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回来。 绿竹这会真佩服自家小姐了。 “那小姐要亲自去接表姑娘吗?” 绿竹已经迫不及待想等那天的到来了。 表姑娘做妾,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不去。” “我们就在这等着。” 秦霜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珠圆玉润的,越发的好看了。 她就算挺着一个肚子,可怎么看,也怎么好看。 恰好苏子固来了,她的心中又闪过一计。 “夫君。” 她故意装委屈。 苏子固瞬间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适?” 他就怕她有什么意外。 她的肚子,可有两个侯府子孙。 “是这样的夫君,阿梨自小有一交好表妹。” “表妹从未到过燕京,前些日子,阿梨让她上燕京来。” “恰好她也及笄了,阿梨想,燕京的好儿郎多,能否为她寻一桩好婚事。” …… 作者话:好累好累,明天想请假【考虑中】 第70章 解洄州躲暗处看苏子固亲她 “夫君,表妹已经快到渡口了。” “你去接她吧?” 秦霜梨和人说了好一会之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她故意让苏子固去接秦芜,她有自己的打算。 苏子固有些犹豫,梨儿的表妹来了,派府中下人嬷嬷去接不就可以了吗? 他还想多陪陪梨儿呢! “不行的夫君。” “阿梨肚子太大了,出门已是不便。” “不能亲自去接表妹,阿梨心下愧疚,表妹与我交好,我不能去接她,只能麻烦夫君去这一趟。” “这样,表妹才不会觉得阿梨不重视她!” “我们自小就如亲姐妹,夫君也是她的表姐夫。” 秦霜梨一张巧嘴能说会道,见人迟迟不应下来,她捂着肚子就要起来。 “若夫君觉得麻烦,阿梨自己去吧。” “想来,我们表姐妹许久未见,路上正好叙叙旧。” 她说着就要让绿竹备马。 苏子固哪里肯?他忙拦住她。 “我去我去。” “梨儿乖乖的,我去。” 不就是去接一下梨儿的表妹吗?他有时间。 “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为夫待会就回来。 ” 苏子固轻抚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温柔。 “嗯。” “夫君快去快回。” 她笑着点头,任由他抱了她一下。 男人很快就走了,秦霜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之后才收起了笑容。 “小姐要不要吃些无花果?” 这果实好奇怪,长得奇形怪状的。 “嗯。” 秦霜梨点头,孕到后期,她每天就是吃吃吃。 “让人去将倚梅园收拾出来。” “秦芜以后就住在那。” 倚梅园的位置很好,不仅靠近世子院,还靠近苏子固的书房。 这可是她给秦芜提供的好位置。 “小姐为何要将这样好的院子给表小姐住?” 绿竹不是很愿意。 小姐喜欢雪和梅花,这倚梅园留着,等到了冬日,小姐就可以去那赏梅了。 “不给她机会,她怎么往上爬?” 秦霜梨勾唇,眼中闪过丝丝毒辣。 秦芜啊秦芜,她这次必死无疑。 …… 苏子固根据秦霜梨给的位置寻到了渡口。 他到的时候,船还未靠岸。 苏子固对秦芜没有多少印象,此刻他正在原地皱着眉头,忘记问梨儿了,她的表妹长何样子了? 就在他要吩咐身边的小厮回去问一声的时候,突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表姐夫。” “表姐夫。” 少女提起裙摆走来,一颦一笑仿佛刚刚绽放的花儿。 苏子固回头看,便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紫衣少女。 巧了, 他今日也是一身紫衣。 秦芜在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的时候,嘴角弯弯。 快一年未见世子了,没想到她刚刚到燕京就能看见他。 这样说来,她和他……是不是真的有缘分? 秦芜心下一喜,难道,世子知道她今日来?所以特意来接她的? 世子是不是也记得她? 记得那日在秦府花园匆匆一瞥? “小姐,小心。” 映夏是秦芜的贴身丫鬟,去年秦霜梨嫁人之后她新换的。 上一个贴身丫鬟做事不得她心,早就被她发卖了。 “嗯。” 秦芜虽然应了一声,但她心里一点都不开心。 没眼力见的狗东西,不知道她急着去见世子? 苏子固站在原地等人走来,直到人向他施完礼,他才开口。 “你就是……梨儿的表妹?” 苏子固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姐……夫。” 秦芜并不喜欢他对她的称呼。 她更想要姐夫唤她的名字。 “是。” “小女子秦芜。” 她点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世子能记住她的名字了吧? “梨儿不便出门,所以我来接你回府。” “上马车吧。” 苏子固点头,他只想快点回去见梨儿。 秦芜直接忽略了苏子固说的前半句,她只在意后半句。 世子,他真的是特意来接她的。 “姐夫。” 她上前了两步,还想说什么,可苏子固已经上马了。 男女大防,他自是不能和秦芜一起上一辆马车。 何况,这还是梨儿的表妹。 秦芜见人上马,只能将想说的话咽下肚子,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帕子,眼睛牢牢锁着苏子固。 世子果然英俊不凡,若是她能…… 一年前,她就觉得世子是个顶好的郎君,谁不想嫁给世子呢? 秦霜梨,当真好命。 秦芜这一年都殴死了,凭什么秦霜梨能嫁到燕京去?还成了侯府少夫人。 好在,今年,她也终于到了燕京。 真好,她一定会嫁得比秦霜梨好。 秦芜这般想着,她慢慢地上了马车。 她的眼中,闪过了势在必得。 一路上,她都撩起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风景,然后她就发现,燕京的繁华,当真是扬州不能比的。 她暗暗发誓,这一次,她要一辈子留在燕京,她再也不要回到扬州那个小地方了。 她一定要过得比秦霜梨好。 …… 秦霜梨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着, 她还在吃着瓜果。 “小姐真的不能再吃了。” “再吃下去,肚子该疼了。” 绿竹拦着人,面上着急。 “能不能再吃一点点?” 她和人商量,一脸无辜。 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好吃才想多吃些。 “不行。” 绿竹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她直接将东西拿走了。 偏偏秦霜梨也不敢多说什么。 罢了罢了,她也是为了她好。 好一会之后,绿竹匆匆又跑进了房间。 “小姐,小姐。” 她跑得气喘吁吁。 “怎么了?” “不着急。” 难道出什么事了? 解洄州来? “表姑娘,她到了。” 绿竹看见秦芜的时候就立马跑回来通风报信了。 “奴婢还看见表姑娘穿了一身紫衣,和世子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 他们两人都穿了一身紫衣。 “噢。” 秦霜梨并不在意。 绿竹却担心极了。 表姑娘心中歹毒,若要害小姐怎么办? 小姐如今腹中还有孩子,若是着了表姑娘的道…… “绿竹,你先去休息吧。” “待会秦芜该要来了。” 她一个人见她就好了。 “奴婢不去。” “奴婢陪着小姐。” 她一定要盯紧表姑娘,不让她对小姐不利。 主仆二人刚刚说完话,屋外就传来了声音。 “表姐。” 秦芜那甜腻腻的嗓音传了进来。 少女面上依旧带着笑容。 她当然开心,她和世子穿了一样颜色的衣裳,仿佛是一对璧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老天都在偏爱她和世子呢? 那……她和世子……有没有可能呢? 说来,这身紫衣还是她思考了许久才选的。 去年和世子遥遥一见,世子就是一身紫衣。 所以她猜,世子偏爱紫色,看来,她真的猜对了。 秦芜想到这里,低头弯唇,敛了神色。 “表姐。” 她进去之后,直接上前拉住了秦霜梨的手。 “表姐,阿芜好想你呀。” 秦芜自然的好像去年她们没生了嫌隙。 既如此,秦霜梨也陪她演起了戏。 “表妹近日可好?” “爹爹呢?” 她们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实际各有各的心思。 “我们都好,表姐呢?” “表姐好不好?” “听说表姐早已遇喜。” “这……是不是要生了?” 秦芜看着秦霜梨那圆鼓鼓的肚子,眼中闪过嫉妒。 秦霜梨的命怎么那么好? 有些女子子嗣艰难,偏偏她不会。 不过这样也好。 世子和她,是不是很久没有同房过了? 就算同房过了,表姐也一定不能满足世子吧? 那……她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秦芜的眼中亮了几分,心中闪过一丝丝的惊喜。 或许,她的福报真的来了。 可…… 可她若和世子在一起,她难道只能做妾吗? 秦芜眉头微皱,她并不想做妾。 她想要做的,是世子夫人。 “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也快了。” 秦霜梨笑着说,一脸慈爱地抚着自己的肚子。 秦芜的心神再一次被她吸引:“孩子一定随表姐,很漂亮。” 她面上夸赞着人,可心中却在想着:若秦霜梨生产那日难产而死呢? 她的孩子可以留下。 到时候,她身为秦霜梨的表妹,就有理由继续留在侯府照顾外甥,孩子还小,表姐又死了,她就能光明正大取代她的位置了。 没错,就是这样。 秦芜野心勃勃地想着,指尖攥紧。 “承你吉言。” “快去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 秦霜梨温和得很,让侯府下人送秦芜去倚梅园。 “多谢表姐。” 秦芜说完才退出去,心中算计着怎么要秦霜梨的命。 只要秦霜梨死了,她的孩子,夫君,嫁妆,就全是她的了。 她一个孤女,只占了一个秦姓,又不是秦家正经小姐,她必须为自己谋出路。 女子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地位吗? 秦芜失神地想,刚踏出门口的时候,还差点撞上要进去的苏子固。 她惊得瞬间回神。 等她看见苏子固一身白袍的时候,脸色都难看了些许。 世子刚刚走到半路就离开,原来是去更衣了吗? 他为何要更衣? 她记得他的衣服并不脏。 还是说,他是因为……她也穿紫衣?怕引起误会才换? 秦芜瞬间觉得丢脸,她刚要柔柔地和人见礼,却见人直接进了屋,没再搭理她片刻。 她瞬间气得转身离开。 不……不是这样的。 世子的衣服一定是脏了,所以他才会去换。 对,一定是这样。 又或者,他是为了庇佑她才去换了衣服? 毕竟表姐夫和表妹穿了同色系衣裳,容易引起误会,于她的名声也不好,秦霜梨知道肯定也会生气。 所以,世子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她好。 这样想,秦芜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 没关系,来日方长。 …… 苏子固去见了秦霜梨,后者有些恹恹的,彼时正在看话本。 这话本不是什么正经话本,里面还夹着些艳图。 她看得津津有味。 “梨儿在看什么?” 他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回神? “话本罢了。” “夫君来了?” 秦霜梨假装淡定,她将话本放下之后才开口。 她不怕被人知道她看春宫图的事情,但她不想和苏子固一起看。 她更愿意和解洄州一起看,和他一起看,还能做些舒服事。 “嗯。” “见过表妹了?” 苏子固喝了一口茶,和她聊天。 刚刚为了让她们表姐妹叙旧,他都没能立刻来找她。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梨儿了。 “见过了。” “表妹以后就住在倚梅园,可以吗?” “夫君。” 她随口询问。 苏子固轻皱起眉头,倚梅园离他们屋子是不是太近了? 不过,随她喜欢吧! “梨儿是府中女主人,梨儿说了算。” 苏子固越坐越近,很快就缠上了她。 秦霜梨躲开他的吻,但没能躲开他的手。 他轻抚着她的脸庞,“梨儿,我想亲你。” 他们已经许久没亲过了。 “夫君……天还亮着呢!” 她假装害羞,躲开了。 苏子固倒也没生气,他笑着说:“我们又不是白日宣淫。” 夫妻之间,偶尔亲昵一下,怎么了? “夫君中午留下来用膳吗?” 她突然换了个话题。 苏子固点头:“嗯。” 他陪她吃午食。 “那夫君想吃什么?阿梨现在吩咐厨房去做。” 她说着就要起身。 可苏子固还拉着她的手,“不必。” 她爱吃的,他都可以。 “莫动,梨儿。” 他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抚着她的腰。 他慢慢靠近她。 也是这个时候,秦霜梨突然间看见屏风后多了一双脚。 那双脚的主人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黑色金丝蟒纹靴,那是……解洄州! 他来了! 好几天都没来的人,突然间来了。 来了就算了,还看着她和苏子固在…… 秦霜梨眼睛瞪大了几分,她和解洄州的眼睛对上,她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杀意。 完了完了,这次要怎么哄人? 这个解洄州很难哄的! 怎么办? 要不然她告诉他,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让他开心些? “梨儿真美。” 苏子固逐渐靠近,这次,他根本不让她动半分。 她无处可躲。 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的粉唇…… 苏子固想,白日他不做什么,只是亲她一下,晚上……他们再做?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抓住一个读者,关小黑屋猛亲→→作者已疯】 第71章 阿梨,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呕。” 就在苏子固要亲上的时候,秦霜梨突然吐了。 这一次,她真吐了。 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苏子固浑身僵住。 他身上满是污秽,一股异味升腾而起。 秦霜梨也尴尬住了,这次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没有忍住吐了。 是孩子的错,不是她的错。 腹中的孩子刚刚踢了她好几下,然后她的喉中突然觉得恶心,就……吐了。 解洄州站在一旁,他倒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他拧着的眉头都松开了。 不愧是他的种,阿梨吐得好。 “夫君,阿梨……不是故意的。” 秦霜梨假装着急,她满脸歉意。 “夫君等等,阿梨给你擦擦。” “夫君可有生阿梨的气?” 她拿着帕子就要给人擦,苏子固后退了一步。 “不用,梨儿好生休息。” “我去更衣。” 苏子固眉头微皱,他忍着恶心,起身离去。 秦霜梨的眼睛弯弯,笑得开心。 看他下次还要不要亲她? 苏子固走了之后,解洄州才出来。 她见到人的那一瞬间,眼圈都红了,就像是在变戏法一样。 “夫君。” 这一声婉转的夫君,将解洄州的心喊得颤了几分。 要知道,阿梨已许久没唤过他夫君了。 “呜呜。” 她上前抱住人,脸贴在男人的胸膛。 女人一定要软,还要会哭,男人才会心软。 “夫君来了怎么不早些出来见阿梨?” “阿梨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夫君了。” “阿梨好想夫君。” 解洄州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许久之后,他才揽住她。 阿梨,她说的可是真话? 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了。 没关系,只要阿梨还在,假话也没关系。 她只骗他,说明她只爱他! 不爱他,她为什么只骗他?她为什么不去骗别人? “夫君,刚刚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秦霜梨见人迟迟没开口,越发的紧张了。 他该不会误会了,然后又生气了吧? “嗯。” 解洄州倒也没有生气,不过,他的眸色幽深了几许。 不管怎样,阿梨之后都不会留在这了。 “阿梨考虑得如何了?” 这几日解洄州是故意没来的,他只是太震惊了。 阿梨的腹中怀的居然是他的孩子。 他一下子有些没能接受,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即将当爹的事实。 男人的目光再一次盯上了她挺起的肚子。 目光灼灼,秦霜梨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想做什么? 他看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盯着她的肚子看? 他该不会想对她的孩子下手吧? 还是说……他知道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可不应该,她不说,绿竹也不会说,他不会知道才是。 “洄州哥哥。” 她挽住男人的胳膊,将人的思绪拉回。 “洄州哥哥想让阿梨和苏子固和离。” “可和离之后呢?” “洄州真的想要让阿梨一个人住在别院吗?” “那和……外室……有何区别?” “洄州哥哥若不喜欢阿梨了,那就别来寻阿梨了。” “阿梨绝不当人外室。” 她说着,眼泪就砸下了。 一滴滴豆大又饱满的泪水砸在男人的面前,他瞬间手足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阿梨不和离便不和离,他日日来这也不是不行。 “不哭了不哭了。” 他的眉头皱得发紧。 只要她不哭,他什么都听她的。 她还怀着孩子,大夫说了,她不能情绪波动大。 “不哭了,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他都听她的。 “洄州哥哥若不介意阿梨腹中的孩子,还能迎娶阿梨当太子妃。” “那阿梨立刻和离。” “阿梨多想回到洄州哥哥身边。” 秦霜梨哭着,头低低垂着。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肩膀微颤。 解洄州拥住她:“我暂时不能迎你为太子妃。” 他实话实说,宫里危险多,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一个不慎就会成为旁人的猎物。 “阿梨不愿当外室。” 她立刻接过他的话题。 解洄州叹了一口气,他从未想过让她当外室。 他只是想解决完宫里的事情之后再迎她当太子妃。 “那你想如何?” 罢了,她想如何? 若不过分,他也不是不能应她。 “等洄州哥哥能迎阿梨当太子妃的时候,阿梨再和离,好不好?” “阿梨还有些事情想做。” “洄州哥哥可以支持阿梨吗?” 她再一次哄骗他。 这些话半真半假,就看他要不要信了。 解洄州眉头皱得发紧,她有何要事要做? 她为何不让他帮忙? 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可以帮她办到。 “好不好嘛?解郎。” 她换了一个称呼。 男人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只要是阿梨的请求,他都答应她。 只要她不离开他,什么都行。 罢了,他所爱也不过她一人,宠着她,又如何呢? 她若不听话,到时候,他再将她绑了去。 对,没错。 如此想着,男人更温柔了几分。 阿梨哄骗他也没关系,只要她爱他,不离开他就好了。 “阿梨,吻我。” 他许久未亲过她了,想念她的亲吻。 “解郎低头。” 他生得太高了,她得踮起脚尖才能亲到他。 解洄州倒也乖,将腰弯下,方便她亲。 “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知道腹中是他的孩子之后,男人都有心情和她讨论起这个了。 “没呢!” “解郎取?” 秦霜梨心想:解洄州不知道孩子是他的,让他给孩子取名,也算弥补了他? 男人眼神幽暗了几分,他突然想起去年,他早早就将孩子名字取好了。 那时候他以为阿梨真的叫杨梨,还想着孩子和她姓,若是女孩,就叫杨以情。 若是男孩,就叫杨榆景。 可如今,阿梨并不姓杨。 “那阿梨说,孩子……该和谁姓?” 这是一道送命题。 秦霜梨:“……”。 “当然是和解郎姓。” “阿梨爱解郎,解郎也爱阿梨。” “解郎爱屋及乌,也定会爱阿梨的孩子。” “那……孩子自是要跟着解郎姓。” 她一脸娇俏的说着,眼中满是真诚。 解洄州的指尖微动,心口微痒。 “好。” “若是女孩,就叫解以情。” “若是男孩,就叫解榆景。” “阿梨可喜欢?” 他的手抚着她的脸,询问道。 秦霜梨一脸惊喜,面上洋溢着笑容。 “喜欢。” “解郎取得名字极好。” 那等她死遁后,两个孩子就按着他取的名字叫。 解洄州没看出她眼中的算计,只知道她开心,他也开心。 真好,其实只要阿梨没死,他就已经欢喜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看得紧紧的。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午后解洄州就悄悄地走了。 他如今是太子,东宫事务繁多,他不能出来太久。 这个太子其实他做的不是很开心,但阿梨想要当太子妃,那他怎么也得坐稳了。 彼时秦霜梨还在睡觉。 绿竹进来看了一下才放心出去。 …… 倚梅园。 秦芜也睡了个午觉,此刻她正在打扮自己。 “映夏,你说我穿哪件好看?” 世子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 她打扮完,还要去表姐那呢! 去表姐那,她才能看见世子。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映夏跪在门边,她头都不敢抬。 下一刻,秦芜走过去,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处。 “贱婢。” “一点用都没有。” 她问的是穿哪件好看,听听她怎么回她的? “小姐饶命。” 映夏欲哭无泪,去年她哥哥要娶媳妇,家里没有银子,她娘将她五两银子就卖了。 她辗转到了秦府,原以为小姐是个和善的。 谁知道……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 ” 她不断磕头。 映夏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打过多少次了。 “下贱东西,滚出去。” 秦芜本来还想打她,可想到现在在侯府,她也就忍住了。 “还不滚进来给本小姐梳妆?” 想要气死她吗? 映夏再惹她生气,信不信她将她贩卖给鳏夫老头当妾? 秦芜坐在镜子前,努力平息着怒气。 不能生气,待会还要去找子固哥哥呢! …… 晚间,秦霜梨用晚食的时候,秦芜就来了。 “表姐,阿芜可有打扰到你?” 她一脸歉意,看着桌上的吃食,眼中闪过了嫉妒。 虽然秦府没有短过她的吃食,但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些稀有东西。 那是传说中的金饭吗? 她都没有吃过。 秦芜的心中闪过一抹嫉妒,坐在这里吃饭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秦霜梨:知道打扰还来? 不过,她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表妹可吃过了?” 秦芜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她是来见苏子固的。 可惜,世子居然不在。 世子为什么不在。 不过,世子不在也没有关系,她有话和秦霜梨说。 “表姐,表姐夫经常没陪你一起用膳吗?” 他们夫妻感情是不是不好? “嗯。” “世子忙。” 秦霜梨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顺着她话继续。 “表姐怎么知道表姐夫忙呢?” “姐夫会不会……” 秦芜欲言又止。 秦霜梨装作被她提起兴趣的模样,一脸慌张等着她继续说。 “表妹就说吧,我们两姐妹,还分什么你我吗?” 她说着,一脸真诚。 秦芜勾唇,目露担忧。 “表姐就不怕姐夫纳妾吗?” “姐夫会不会根本就不忙,他……” 秦芜有意无意地在提醒着她,苏子固外面会不会有人了? “不会的。” 秦霜梨为了演得真一点,她很快就反驳了她。 “夫君不会的。” “他说过,只爱我。” 秦霜梨说着,又狠狠地刺激了秦芜一把。 后者再一次嫉妒,垂在桌下的指尖攥紧。 “表姐,你忘记了吗?” “我们家附近那个刘姓小富商。” “他也曾对他夫人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他们还是我们那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可表姐知道吗?” “去岁表姐成婚之后,他夫人也查出有孕了。” “今年,他被他夫人抓到外面养了好几个外室,银子都砸在那外室贱妾身上了。” “表姐……” 秦芜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 “那该怎么办?” 秦霜梨见她说到这份上了,配合她继续演。 “表姐如今怀着身孕,多有不便。” “外室娇贱,又不好拿捏,若姐夫外面有人,怕是不常回来。” “若家中有美妾,姐夫的心不就一直在府中吗?” “阿芜以为,表姐得……” 她的话没有说全,但意思很明显了。 要秦霜梨主动给苏子固纳妾。 若她身为表姐真的有心,那就该让世子纳了她。 她们姐妹齐心协力,定能拿捏世子。 若秦霜梨不考虑她也没关系,她有的是机会上位。 “我考虑考虑。” 秦霜梨说着,陷入了沉思。 秦芜笑着离开,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 她可不觉得,秦霜梨真的和以前一样好拿捏了。 不管秦霜梨如何考虑,她秦芜,都一定会将她拉下世子夫人的位置。 秦芜一走,绿竹就进来了。 “表姑娘真坏。” 竟然怂恿着小姐给世子纳妾。 小姐就算不爱世子,也万万不可给世子纳妾。 妾一多,事就多。 “别管她。” 秦霜梨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她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去将账本拿来。” 她那些铺子的营收,也该看看了。 “是。” 当夜,她看了好久的账本。 苏子固没回来,不过他让管家来传话了,说是留在军营了。 不回来也好,她也不用应付他。 然而,解洄州来了。 罢了,她再哄哄他,将他哄得飘飘然,过几个月她就走。 秦霜梨打算等孩子生下,坐完月子就走。 “阿梨,说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我。” 解洄州和她纠缠时,突然要她一个保证。 女人被他磨得不行,迫不得已答应了他。 “阿梨绝不会离开解郎。” 说是这么说,做,她就不一定这样做了。 “呀……解郎。” 她惊呼一声,他突然将她抱下床做什么? 在秦霜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一床被褥扯到了梳妆台下了。 而后,他将她放在了被褥上,让她光脚踩着。 就在她要说话的时候,男人突然高高抓起她的双手,让她后腰塌下,她和他,都面对着镜子。 这…… 他想做什么? …… 作者话:【不开玩笑,看一个广告,我赚一毛钱】【哭泣】 第72章 只盼着……阿梨莫要辜负了他 “洄州哥哥。” “你这是……做什么呀?” 少女讨饶,语气带着带着委屈,她的肚子太大了,这样站着一点都不舒服。 解洄州或许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很快,他又将她拉起,而后直接抱住她,让她坐在了梳妆台上。 这个地方坐着也不舒服,一点都不软,她挣扎着想要下去。 可男人不让她动,他们靠得极近,她甚至能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清香了。 解洄州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她其实还挺喜欢的。 “阿梨乖。” 她坐在梳妆台上还是比他矮,她得仰头看他。 可不等她仰头,男人已经自动弯腰,他和她平视。 也是这个时候,他湿着一双黑眸望着她,眼中满是求疼惜。 解洄州本就生得好看,秦霜梨哪里能忍住推开这样的他? 她本来就垂涎他的美色,也喜欢他的身子。 “疼解郎。” 她突然勾住他的脖子。 解洄州像是一只小狗,只要主人勾勾手指,他就俯首称臣。 “梨梨。” 他又换了一个新称呼。 她浑身一颤,他的声音,更好听了。 后来,屋内蜡烛颤动,再后来,啜泣声慢慢传出。 后半夜,秦霜梨昏昏欲睡时,她还被人叫醒。 “阿梨,手帕。” 他问她要帕子。 她已经困得要死了,可又不敢直接冷脸。 “给。” 不行了,熬不了了。 好困! 她将帕子丢给人之后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没看见男人拿她的帕子做了什么。 若她看见,怕是要浑身都不得劲了。 这个混蛋臭男人。 她怀疑他看了上百本避火图! 但她没有证据! 解洄州用完帕子之后也没有还给她,而是直接藏进了怀中,藏完他才起身出门了。 门外,绿竹早已备好了热水。 他将水端了进去。 秦霜梨听见水声,她没管他。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反正她不用起来就好,随便他怎么样! 此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解洄州忙完之后才拥着人入睡。 彼时秦霜梨已经睡熟了,可他还很精神。 “阿梨。” “阿梨。” “阿梨。” 他念着这两个字念了三次。 阿梨,还好,他此刻还能拥着她睡觉。 真好。 更好的是,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解洄州突然起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人的肚子看。 他还想摸摸她的肚子。 解洄州慢慢抬起手,他一点一点触碰着她的肚子。 后来,他终于摸到了,和想象中一样,很软。 他不敢乱动,只将手覆在上面。 他觉得很神奇,阿梨的肚子里面,真的有孩子吗? 为什么孩子可以住在这个小小的肚子中呢? 就在男人失神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踢了一下。 他的眼睛都瞪大了两分。 怎么回事? 谁踢他了? 暗器? 后知后觉的,他才反应过来,是孩子踢了他! 孩子居然也会……动!!! 这种感觉更神奇了。 解洄州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心跳得极快。 他动了动手,将手覆在了肚子另一处。 他还想感受一下,可惜,不管他等多久,孩子都没再动了。 他突然有些……失落。 过了一会,原本安睡中的秦霜梨突然不安分了起来。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翻了好几下身,身体都蜷缩起来了。 “疼。” 她呓语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肚子太大,翻身都很难。 解洄州见她碰腿,就知道她腿疼了。 他忙给她按摩了起来,眉头紧皱。 按了差不多一刻钟,秦霜梨终于又睡熟了。 解洄州总算松了一口气。 “阿梨,别怕。” 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她疼。 “阿梨乖。” 怕人睡不稳,他还半侧着身躺在人的身侧,他的手,轻拍她的后背。 “阿梨乖。” 她永远都是他的乖阿梨。 或许是因为他呵护得很好,秦霜梨没再腿疼了,这一觉,一直到天亮。 黎明将至的时候,男人穿衣离开。 他虽然很想要将阿梨夺回来,也很想让阿梨离开侯府。 但阿梨还没有和离,他必须为她的名声着想。 罢了,他便再等等。 他的存在,暂时不能让旁人知道,不然会让阿梨陷入两难。 他爱她,便要将她的处境想明白。 只盼着……阿梨莫要辜负了他。 解洄州捂着胸口,这里,依旧为阿梨跳得热烈。 他只爱阿梨,只要一个阿梨。 临走前,他还有些不放心。 “听着,再敢欺负你娘,让你娘不舒服,等你出来。” “孤第一次宰了你。” 他不知道阿梨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但,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欺负他的阿梨。 孩子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她。 …… 解洄州走了之后,绿竹就进屋了。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时,脸色都红了。 昨夜的动静有些大,好在这会她事先将院子那些小丫鬟药倒了。 也不知道小姐累不累? 绿竹不放心秦霜梨,她站在床边看了一眼,发现人还在睡觉,她才出去。 等小姐醒了,她再收拾。 不然,小姐该被她吵醒了。 秦霜梨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她有两座山,金山和银山,她有很多银子,带着两个孩子吃香的喝辣的。 梦中解洄州想抢她的孩子,被她一刀扎进胸口,直接死了。 这会,他真成了短命鬼了。 然而,梦醒了。 她发现一切都是梦! 所以,解洄州并没死,他还活着。 “……”。 她瞬间不开心了,人都沉默下来了。 绿竹听见人起床的声音,端水进去伺候她洗漱。 “小姐洗漱完就该用早食了。” 她早就备好早食了,再不快些,怕是要不新鲜了。 秦霜梨还沉浸在梦中,那个梦要是真的就好了。 虽然解洄州让她很舒服,但她不爱他,她不想他以后纠缠她和她的孩子。 要是……他真的能死就好了。 秦霜梨心狠了几分。 任解洄州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这种人。 明明昨晚两人才缠绵了半宿,可衣服一穿,女人却想要他的命。 绿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她将一切备好之后,又默默去收拾那片狼藉。 茶杯碎了满地,没有一个是好的。 “……”。 所以,小姐和解公子…… 他们…… 让绿竹更难以置信的是——梳妆台。 小姐和解公子……当真……不困。 秦霜梨脸上微热,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绿竹将明显的地方收拾干净之后,剩下的都交给了下面的丫鬟。 她陪小姐去用早食。 “世子回府了吗?” 苏子固应该还没回吧? 他应该不知道解洄州在她这里留了一夜吧? “小姐放心。” “世子还没回府。” 绿竹笑着说,她守着呢! 就算世子来了,她也定会先提醒小姐。 “嗯。” 不知道为什么,秦霜梨觉得今日更饿了,她一口气吃了两碗红枣紫米粥,又吃了几个虾丸。 直到肚子撑了,她才停嘴。 绿竹得了她的命令将剩下的几颗虾丸吃了。 从古至今,奴仆都是没有地位和权力的,他们世世代代听命于世家主子。 许多奴婢下人吃得也并不好,偶尔主子吃剩下的东西,奴婢下人之间还会互相争夺。 绿竹觉得自己很幸福。 小姐每次有好吃的都想着她。 像今日的虾丸,那可是虾,她们这些做婢女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吃过虾。 见绿竹喜欢虾丸,秦霜梨招手喊来侯府丫鬟。 “去拿两份虾丸来。” 都给绿竹吃。 绿竹看着满满当当的两份虾丸,差点感动哭。 “小姐。” 小姐真的太好了。 “以后想吃什么,都与我说。” 她想吃什么没有? 这个傻姑娘。 “嗯。” 绿竹笑着点头,她确实很喜欢吃虾丸。 “奴婢去库房给小姐冲选一套茶具。” 库房茶具多,侯府小人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绿竹去,刚好。 “早去早回。” 秦霜梨没拦她。 看着绿竹离开之后,她的心又跳快了几分,她的脑中闪过的,全都是昨晚那些旖旎画面。 该死的解洄州,这个混蛋男人! 混蛋太子! 他越来越厉害了!字面意思上的厉害。 他还将她最爱的那套茶具给摔了,哼。 隔了一会之后,绿竹跑着回来了。 “小姐,世子回来了。” “但……” 绿竹面上很生气,这个表姑娘,她就知道她心思不纯。 她去库房挑完茶具的时候,恰好看见秦芜和苏子固站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呢! 表小姐那嘴角都要咧到后耳根了。 哼! 秦霜梨倒是不气,秦芜自己有野心才好,到时候不用她出手,人就自己先将事情给办了。 “不理她。” “绿竹,将我压箱底的几本避火图拿出来。” 她得看看。 看看解洄州是不是也看避火图了! 后来,她看着避火图上的内容,脸红透了。 解洄州果然就是跟避火图学的。 不能说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小姐,世子往这来了。” 绿竹进来提醒她。 她忙将避火图丢回箱笼,假装睡觉。 苏子固来的时候,她就在装睡。 “夫人何时睡下的?” 还是说,她昨晚睡到现在都没醒,那吃早食了吗? “世子爷,夫人刚刚才睡着的。” “夫人已用过早食。” “许是肚子越来越大,所以夫人越来越需要睡眠。” 苏子固听完,顿时散了想要叫醒人的心。 罢了,他去书房看会兵书吧! “夫人醒了,差人来书房告诉我。” 他转身出去。 秦霜梨见人走了才睁开眼睛。 哼,她一点都不想见到苏子固。 她和苏子固之前的事情,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 秦芜回了倚梅园之后就一直傻笑着。 “映夏,你看见了吗?” “你刚刚也看见了对不对?” “世子对本小姐笑了,是不是?” “他是不是也……” 世子是不是也喜欢她? 她那样漂亮,世子没理由不喜欢她。 秦芜很有自信,她觉得自己就是比秦霜梨漂亮。 秦霜梨挺着一个大肚子,已经是黄脸婆了,怎么可能比得上她这个黄花闺女? 秦芜有自信,她一定能将世子勾到手。 新旧也该交替了,秦霜梨这个旧人如今不便伺候夫君,她总不能扒着不让自己的夫君纳妾寻花问柳吧? 那可要犯七出了。 “小姐,颦儿。” 映夏眼尖,看见了藏匿在门外的颦儿。 秦芜听见颦儿的名字,眼睛都亮了,她忙出去。 很快,她就回来了。 “去,去厨房拿一盅鸡汤来。” 她要去书房找姐……夫。 颦儿已经是她的人了,特意帮她注意世子的去向。 “是。” 映夏硬着头皮应下。 她觉得表姑娘在痴心妄想,可她不敢说。 一刻钟后,秦芜带着鸡汤去了书房。 苏子固以为是秦霜梨醒了,他的眼睛一亮。 然而等他的小厮开门之后,他才知道是秦芜。 她来做什么? “姐……夫。” 秦芜这一声姐夫,婉转又甜腻。 “你来作何?” 苏子固看在秦霜梨的面上,到底还是和气。 秦芜跨步进去,将鸡汤放在了桌面上。 “姐夫在作画?” 秦芜看了一眼,险些没被气死。 苏子固居然在画秦霜梨。 还画得那般……好看。 “嗯。” “若无事,便回去吧。” 他和梨儿的表妹,不适合走太近。 秦芜却又上前了一步:“姐夫真爱……表姐。” “可惜……” 她最后一句没说话,忙捂住嘴巴,装作一脸惊慌的模样。 “姐夫,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她说完就要走。 苏子固又如何肯让她走? “等等,你想说什么?” “可惜什么?”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阿芜什么都没说。” “姐夫别问了。” 秦芜转身就要走,可路被挡住了。 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姐夫……” 她双眸湿漉漉,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苏子固以往最讨厌那种假端庄的贵女在他身前落泪,可如今,他没空在意这个。 梨儿,怎么了? “表姐此前……有一心上人。” “阿芜只是感慨罢了。” “姐夫不要介意。” “姐姐和她之前那个心上人……没什么的。” 她越解释,越乱。 …… 作者话:【正在赶进度,女主一定会再跑一次】 第73章 她有些动摇了:解洄州很好! “什么心上人?” 苏子固倒不知这件事,他的手瞬间攥紧。 秦芜见人上钩,嘴角在人没看见的那面弯了弯,之后脚步轻抬,她走到窗边的位置,面上有些迟疑。 她这副模样,让苏子固更紧张了。 梨儿有什么心上人? 不对,他该相信梨儿的。 “姐夫,那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还是没说,苏子固的眉头皱的发紧。 “既如此,不必说了,出去吧。” 他突然间也不想听了。 不管事情真假,过去便过去了,他也不该揪着过去。 梨儿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不能让她伤了心。 秦芜:“……”。 怎么事情的走向总让她把握不住? 她本意是想让苏子固和秦霜梨生嫌隙,但现在,她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脚有些疼,怎么办? “姐夫,鸡汤要趁热喝。” 她还不肯走,看着鸡汤,叮嘱着人。 苏子固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并不喜欢喝鸡汤。 他冷脸没再开口,背着人站着。 秦芜知道,她现在就得走了,不然该惹人厌弃了。 看来,她今天出师不利。 “姐夫,那阿芜便先走了。” “姐夫记得喝鸡汤。” 她说着就离开,出了书房之后,她的脸都黑了。 世子油盐不进,对她也颇为冷淡,她到底要怎么办? 她必须在燕京站稳脚跟,她可不要回到扬州了。 映夏见人脸色不好看,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到了倚梅园,她还是免不了一顿打。 “请小姐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映夏哭着,秦芜却越拧越开心。 她专挑那种看不见的地方拧。 没一会,映夏的胳膊处腰上,就全是红肿。 她哭着,秦芜只会丢给她一句:“没用的东西,滚。” 她怎么就买到这样只会哭哭啼啼的死丫头? 旁的奴婢怎么就那么聪明?懂得为主子排忧解难! 只有这个贱蹄子,什么都不会。 秦芜气死。 …… 倚梅园的动静没瞒过秦霜梨的耳朵。 “真的?” “她对自己的贴身丫鬟动手?” 秦霜梨吃着葡萄,有些惊讶。 她倒是不知道,秦芜居然是这样的人,平时温温和和的一个人,背地里居然如此暴躁。 看来,她上辈子真的被她蒙骗太深了。 不过,这或许是她的一个机会。 她记得秦芜的丫鬟叫映夏?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映夏。 “绿竹,你再去拿些糕点来。” 她觉得还有些饿。 “小姐,不能吃了。” 她已经吃了很多了。 “再吃一点点。” 秦霜梨真的很想吃。 绿竹拗不过她,只能去拿东西了。 下一刻,苏子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梨儿。” 他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 她睡醒了! “夫君回来了。” 她一脸惊喜,回握住男人的手。 “嗯,可有觉得哪不舒服?” 他关心着人,后者摇头。 “都很好。” “只是有些想念夫君。” 她假装害羞,说完低下爱了头。 男人心一紧,拥住了她。 “为夫也想你。” 苏子固顿时不信秦芜的那些话。 等腻歪了一会之后,男人终于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梨儿与表妹之间,关系甚好吗?” 苏子固突然这样问。 秦霜梨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秦芜去了书房找苏子固,也知道她肯定会和人乱说什么,但她不怕。 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夫君为何要这样问?” 秦霜梨以为他要因为秦芜那些话来质问她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苏子固不是来质问她什么的。 “或许梨儿与她情同姐妹。” “可她待梨儿,或许并没有如此深的姐妹情。” 苏子固到底还是站在秦霜梨这边的。 毕竟在他的眼中,秦霜梨是他的夫人,关心他,爱他,还即将为他生儿育女,她还特意将自己表妹接上京,就为了她能嫁一个好郎君。 秦霜梨或许自己都没想到,这一世,她在苏子固的眼中,早就已经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她与我说……梨儿此前有一心上人。” 苏子固不信。 他认为秦芜在撒谎。 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若是真的,梨儿的名声岂不是要被败坏了? 秦霜梨还以为秦芜和苏子固说什么事呢! 原来是这件事。 “是。” “阿梨此前确有一心上人。” “阿梨想了他许久,日日盼着嫁予他为妻。” 她说着,指尖抚上男人的胸膛。 “夫君,此人,便是你。” 苏子固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 阿梨此前便……喜欢她? 为何? 她此前便认识他吗? “夫君或许不知,扬州姑娘哪个不知燕京有一玉郎?身长七尺,面若观音。” “此人便是夫君。” “扬州还有许多夫君的小像,阿梨偶然得了小像,又知与夫君有天定姻缘,故而早早芳心暗许。” 她说起谎话来越来越厉害了,眼里含着满满的爱意。 苏子固就是这样沦陷的。 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真是苦了……梨儿。 “是为夫不好。” 这么说来,他还得多谢秦芜说的那番话,他才能知道梨儿对他情真意切。 秦霜梨见人信了之后,嘴角弯了几许。 “夫君,表妹为何要这样与你说。” “难道……” “难道,她与我,真是假情假意。” “呜呜。” 她一脸难过,仿佛被表妹伤透了心。 苏子固心疼得很,忙抱着她哄。 “夫君,表妹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夫妻情深?” “还是说,表妹她……” 她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 苏子固的眉头皱得发紧。 那个秦芜,心思颇重。 “若不,我们将她送出侯府?” 苏子固并不想让秦芜继续住在这了。 “不行,那是表妹。” “或许是我们相岔了。” “夫君,表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她努力为秦芜辩解,就像是一个姐姐在宠着妹妹。 苏子固点头,倒也没再开口。 罢了,梨儿太善良了。 苏子固陪人用了午膳才离开。 秦霜梨见人走了,她也要出门了。 她若要再次死遁走得顺利些,必须要有帮手。 她要去人伢子那看看,如果运气好,还能买到底子好点的仆从。 “小姐若想要买奴仆,让人伢子进府不就行了?” 绿竹怕她奔波劳累,满脸担心。 “不行。” 这次买的人,不能让人知道。 更不能让解洄州知道。 然而,让秦霜梨失落的是,她在那挑选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 她其实想要暗卫。 可暗卫要从小培养才会忠心耿耿,买都买不到。 就在秦霜梨打算离去的时候,一个脏臭的笼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里面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 没被头发遮住的一角,是艳红色的胎记。 电闪雷鸣间,她突然间想到他是谁。 上辈子,苏子固身边有一个得力部下,脸上就是有这么一片红色胎记。 他叫,莽戎。 他的武功很厉害,更重要的是,他忠心耿耿。 上辈子苏子固救了他,此后几年,他都一直跟在他身边。 她死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武功高又忠心耿耿,是她想要的。 就这样,她指着笼子里的人,开口:“我要他。” 不管多贵,她都要买下,日后她和孩子的安全,都能有保障。 “这个……小姐想要多少?” 人伢子拿不定数,怕说太高人不要,又怕说太低亏本。 “你说。” 秦霜梨才不开口,她若先开口,就把自己局限在这个价格了。 “十两?” 人伢子试探性地开口,见秦霜梨久久不言,他忙开口:“五两?” 这个实在太丑了,脸上还有一块大大的红色胎记,辗转卖了许久都没卖出去。 秦霜梨一开始听见十两不是不满意,而是惊讶,也太……便宜了。 这个“宝贝”,居然只要十两。 后来不等她开口,人伢子又说五两,她直接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点头:“成交。” 以后,这就是她的人了。 女子脆生生的声音在这人伢市场有些突兀,笼子里的人久久没动。 绿竹想拉住自家小姐的,但怎么也拦不住。 完了,小姐怎么还买了一个丑八怪回去! 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小姐该不会……想…… 换换口味了吧? 解公子,小姐……玩腻了吗? 笼子打开,里面的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秦霜梨微弯下身子,她与人平视。 也是这一刻,她差点被他那凶狠的目光吓住。 “你以后就叫莽戎,和我走吧。” 她笑着说,她给他名字。 这个名字,还是上辈子苏子固给他取的。 莽戎,很适合他。 “快滚出去。” 人伢子见人迟迟不动,生怕人被退回来,他拿出鞭子就要打人。 可不等鞭子落下,就被人阻止了。 “罢了,不许打他。” “你不愿跟我走没关系,以后,你是自由的。” “以后,你不必被困于这里。” “走吧。” 秦霜梨说着就和绿竹离开。 两人上了马车。 可等马车走到半路时,绿竹一脸惊讶地说:“小姐,那个怪人跟在马车后。” 秦霜梨听罢,嘴角弯弯,“嗯,别理他。” 说完,她们一起回了侯府。 又过了两天,她假装出门,路上就碰见了莽戎。 他还跟着她。 又或许,他在侯府外等了她两天?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已经自由了。” 秦霜梨不将自己的野心摆在明面上,小小恩惠,不足挂齿。 但她了解莽戎,他从不欠人。 从她救了他的那一刻起,他或许早已对她许下了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承诺。 “我……是你的人。”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和喝水,他的声音喑哑得很。 若不认真听,怕是听不见他说什么。 “好。” “你先去酒楼找个房间住下,徐掌柜知道怎么做。” 徐掌柜她还算信任。 这会,目的达到,她也不和人客气了。 莽戎的头总低着,他的身上依旧脏乱。 秦霜梨将人妥善安排好之后才回府。 午后她让绿竹出门去买糕点,顺路去看一下莽戎。 她回来之后,给她带了一个消息。 原来莽戎之所以会一直屈在笼子里,正是因为他浑身经脉被封,武功也使不出来,他还中了软筋散。 “有没有请大夫?" 莽戎以后就是她的底牌了。 她日后离开解洄州,去哪都得他保护着。 “请了。” “或许过些日子他就能痊愈了。” 绿竹也没想到莽戎如此惨,这会她不觉得他是个丑八怪了。 “那就好。” 她呢喃着。 也是这个时候,解洄州出现了。 “好什么?” 他的耳朵好,远远的就听见她的呢喃了。 “夫君。” 她一脸看见他就欢喜,忙抱住了人。 解洄州瞬间被安抚住,嘴角弯了些。 “嗯。” 他最爱的,还是阿梨在床上唤他夫君时的模样。 “阿梨,皇上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我忙了许多。” 他可能不能日日都来这了。 “没关系。” “只要夫君时时想着阿梨就好。” 她一副理解的模样,撒娇窝在男人怀中。 “夫君可不要忘了阿梨。” 她仿佛很怕他忘了她。 解洄州分不清她说真话还是假话了,他只知道,他听见这些话很开心。 “不会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 “阿梨也要想着我。” 她可不要和旁的野男人靠近。 不然……他疯给她看! “阿梨日日都想着夫君。” 她说完,亲了他一口。 她心中却在欢喜,她希望解洄州永远都没时间来找她。 她并不想应付他。 “腿疼不疼?” 他还记挂着这件事。 秦霜梨有一瞬间的呆滞,她看着男人认真地帮她捏腿的模样,他无比认真,仿佛她是什么宝贝。 她的心突然微痒。 解洄州……他有没有可能和旁的男人不一样呢? 她会不会太武断了? 他看起来比很多男子都好。 她第一次生起这样的心思,心下一紧。 若她和解洄州在一起一辈子的话……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秦霜梨的眸中有些迷茫,她的心有一瞬间动摇了。 …… 作者话:秦霜梨:动心了??? 第74章 莽戎!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就起来呢! “舒服吗?” 解洄州帮人按了好一会之后才问,他垂着头,秦霜梨也就没能看见男人眸中的心疼。 “舒服。” 她回应了人一句,还在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解洄州……是一个好男子吗? 他真的和旁的男子不一样吗? 她若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会后悔吗? 他会爱重她一辈子吗? 她的疑惑太多了,以至于她的心乱了。 心乱了,她就没了耐心。 她收回了自己的腿,解洄州的手下一空,他看向了人。 秦霜梨:“……”。 忘记还得做戏了。 “夫君辛苦了,别按了。” “阿梨已经好多了,阿梨心疼夫君,不想夫君劳累。” 她挽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心疼。 解洄州还是信了她的话,他嘴角紧抿,顺手也拥住了人。 “日后若不舒服,便让婢女来给你按按。” “知道吗?” 可别委屈了自己。 他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就怕她疼的时候无人帮她。 “知道啦。” 她点头。 解洄州还有些不放心,他想了想,打算过些日子派个暗卫守在她身边。 秦霜梨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很享受靠在解洄州怀中的感觉,很舒服。 “夫君吃些葡萄?” 绿竹拿了葡萄进来,她摘了两颗,一颗喂进自己的嘴巴,一颗放在男人的嘴边。 解洄州看着葡萄,眉头微皱。 葡萄,是甜的吧? 他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夫君。” 她撒娇,直接将葡萄喂进男人的嘴巴里。 他倒也听话,很快就张嘴了。 吃下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真的很甜。 就在秦霜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下巴就被人捏住了。 “呜呜。” 她快不能呼吸了。 解洄州竟然将葡萄又送进了她的口中。 “……”。 一吻毕,男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这样的甜,他才能接受。 “解郎这是做什么?” “阿梨喂你的葡萄,你怎么还……” 脏不脏啊! 都进了他嘴巴了,他还用嘴巴喂给她。 秦霜梨想吐掉,可看男人的神色,她又不敢当面吐。 最后,她只能咬了几口直接吞下。 解洄州却看出了她的嫌弃,他靠近她,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梨,你在嫌弃孤?” 他有时候总会自称孤,仿佛这样就能保留自己那快没了的自尊。 “夫君可别乱说。” “阿梨可没有嫌弃。” 她否认。 解洄州黝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仿佛想确定她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撒谎也没有关系。 “阿梨这样就受不了了?” “可阿梨此前还吃过孤的……” “孤也吃过阿梨的。” 他提起从前,那个时候,他们和所有新婚夫妻一样,每日都如胶似漆。 秦霜梨:“……”。 没事能不能不要提起从前? 以前她那是为了怀上一个孩子! 而且,这种事情能随便挂在嘴边吗? 混蛋解洄州。 “阿梨觉得难为情也没事,多试几次就好了。” 说着,解洄州又含住了一颗葡萄,他直接吻住了她。 葡萄在她口中爆开,她下意识吞咽。 解洄州许久之后才放开了她。 男人修长的指尖微动,将她唇边的汁水拭去:“阿梨,还习惯吗?” 他逼着她开口。 秦霜梨简直要疯了。 她怎么觉得解洄州越来越腹黑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习惯。” 她随口回应,为了报复男人,她自己也含住了一颗葡萄。 解洄州含笑被她推倒,手撑在身后,等着她喂他吃葡萄。 甜甜的葡萄让他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吞下了。 只要是阿梨喂给他的东西,不管是毒药还是吃的,他都会吃。 “多谢夫人。” 被喂了一颗葡萄,他心欢喜。 秦霜梨见他笑容明媚的模样,再一次恍惚。 她想:若这颗葡萄里含着毒药,他也吃吗? 吃完,他还能笑得出来吗? 要不然,她现在让绿竹出去买毒药,趁着他还在,要他命? 秦霜梨想着,心中觉得可惜。 早知道还是买些毒药备着了。 “阿梨在想什么?” 解洄州见人一直盯着他看,他更欢喜了。 阿梨是不是更喜欢了他几分? 若不然,她为何要一直盯着他看? 他是不是比那个世子好看多了? 一定是的。 想完,他又亲了她一口。 秦霜梨:“……”。 他怎么还不走? 她恨不得人快些走,她打算出去散散步了。 可男人就是没走。 终于,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男人走了。 临走时,他又与她说了一句:“阿梨,莫让我等太久。” 他也会努力,解决宫里的一切麻烦,到时候迎她进宫,做他的太子妃。 他没能让她当成状元夫人,自是要让她做唯一的太子妃。 “嗯。” “阿梨知道了。”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人,知道自己没时间再拖了。 解洄州走了之后,她就去花园散步了。 绿竹陪在她身边:“小姐小心些。” 小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月份也快到了,必须越发小心。 “嗯。” “稳婆都说要多走走,我们再走一会吧。” 为了到时候能顺利生产,她现在每天都得走两三个时辰。 绿竹寸步不离她,手也紧紧的搀扶着她。 两人一直走到了夜幕降临才回去。 苏子固来陪她用晚食了。 “尝尝这个。” “梨儿会喜欢的。” 他给她夹了一块炒酥肉。 秦霜梨确实喜欢,可她一直放在碗中没吃。 一直到晚食结束,她也没吃。 她开始想着,她是不是该养一只小宠物解闷? 不想吃的东西日后还能给它吃? 可她又想到自己即将离开燕京,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罢了。 等以后的日子稳定下来,她再养一只兔子或者小狗吧? 当晚苏子固留下睡觉,秦霜梨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可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夫君睡里侧吧。” “阿梨想睡外侧。” 她的肚子太大了,夜晚总要起夜,她睡里侧一点都不方便。 “好。” 苏子固没有意见,他平躺下。 由于秦霜梨肚子太大了,他有些不敢触碰她,所以当晚,两人都很规矩。 半夜,她确实起夜了几次。 第一二次苏子固都不知道,一直到第三次,他才听见声响慌张起来。 “梨儿怎么没喊我?” 他一脸担忧。 秦霜梨面色淡淡,心中再一次有了一个计较。 若是解洄州在她身边,她可能有半点动静,他都醒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突然间想到了解洄州。 这样一想,解洄州确实不错? “没事。” “阿梨习惯了。” 习惯了身体带来的笨重感,习惯夜里要起夜三四次乃至七次。 更习惯了没有夫君在意的日子。 苏子固给她点了烛火。 烛火刚刚烧灭了,这会屋中很黑。 秦霜梨扶着腰肢去官房。 一路上她都在想,女子从生下来,她的一生早就被定好了。 伺候夫君,孝顺公婆,生儿育女。 即使夫君不喜,女子也不能表露出来。 女子的苦只能自己吃,自己咽。 夫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不可说不,说不便是善妒,犯了七出,男子有权可以休妻。 纵观女子的一生,可怜至极。 秦霜梨拖着笨重的身体往前走,突然多愁善感了许多,她的眼中含泪。 解洄州确实比苏子固好,但那又如何? 谁知道过个一两年,他会不会变呢? 这个世上,男子就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女子可以从一而终,男子却做不到。 午夜回想,秦霜梨到底被气出了眼泪。 苏子固还有些困,但他强撑着等她出来。 “睡吧。” 见她出来之后,他也只有这一句。 秦霜梨的脑中不禁又闪过了解洄州那张俊脸。 这个男人便会温柔地问她:“腿还疼不疼?” 苏子固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嗯。” 她回应了他一句,垂眸和人回了床上。 很快,苏子固就睡沉了,而她久久没睡着。 …… 转眼到了七月十七,秦霜梨和绿竹再一次出府了。 这一次,她们去看莽戎。 “小姐为何要去看他?”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绿竹其实想说的是,若被解公子看见就不好了。 小姐不怕解公子发疯吗? “我得去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若他好多了,她也该将计划提上日程了。 “那小姐一定要小心些。” 绿竹还有些担心,心中祈祷着,小姐来这,可不要被人发现。 莽戎身上的鞭伤已经好多了,他的软筋散也解开了。 “小……姐。”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还没好。 他半跪在地,朝她见礼。 也就是这个时候,绿竹突然叫了起来。 “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就起来呢!” “小姐快闭眼。” 莽戎简直放肆,他怎么能侮了小姐的眼睛呢? 秦霜梨的眼睛却没有挪开半分。 不仅如此,她将人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鉴定完毕,莽戎的身材和解洄州有得一拼。 挺好的。 莽戎听着绿竹的话,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上半身,沉默了几许,默默地回到床上。 他心中有一个疑惑。 小姐买了他,不是……想要他吗? 那他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 何况,他并没有露出什么。 绿竹见自家小姐这副暮模样,心中更担心了。 完了完了,小姐真的玩腻解公子了。 可小姐该怎么甩开解公子? 希望解公子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秦霜梨坐下,随口一问。 莽戎立马回答了她:“结……巴。” 这是他自小就有的毛病。 秦霜梨听完才明白,怪不得上辈子她从不见莽戎说话。 她上辈子和苏子固虽为怨侣,但他身边的人,她还是见过的。 “你身上的伤……” 秦霜梨本意是想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但莽戎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 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 秦霜梨脸色微红,她移开了眼睛。 “你的伤,怎么来的?” 她打断他的动作。 莽戎的面上虽然有一块红色胎记,但并不丑,这块胎记反而给他增添了另一种味道。 特别是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像是奶狗一般。 “打。” 他是结巴,话也少。 被人伢子打出来的。 为了让他屈服,他们给他下了软筋散,还总打他。 “以后,你可愿一直跟着我?” “做我的暗卫。” “你会武功,对吧?” 秦霜梨再一次问人。 男人点头。 她救了他,他自是要跟着她……一辈子。 “誓死……跟……” “你。” 他的眸中闪过坚定。 秦霜梨得了人的准信,放心了。 她了解莽戎,他确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背信弃义。 这边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她就要着手安排另一件事了。 两人回府,一路上秦霜梨都在思考着要怎么让秦芜和苏子固睡到一起。 然而,就在她路过花园的时候,她差点一跤摔下。 “小姐小心。” 绿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在,小姐自己稳住了身体。 “水里掺油。” “倒也是好本事。” 秦霜梨想都没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除了秦芜,还能是谁? 不过,她没有下令查真凶。 秦芜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她,怕是将自己摘干净了。 “去将映夏找来。” 秦霜梨有了一个计策。 绿竹很快就去将人找来了。 “夫人。” 映夏去年才进秦府,自是从未见过秦霜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由自主就觉得夫人很厉害。 “映夏。” “你叫映夏对吗?” “真是个好名字。” 秦霜梨抬起人的下巴,眼中带着笑意。 后者瞬间更怕了,浑身发抖。 “夫人饶命。” 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夫人要找她? “别怕。” 秦霜梨挽起人的袖子,一眼就看见人身上的伤痕。 “姑娘家的,怎么被打成这样?” “我听说你有一个心上人。” “明明都该成婚的年纪了,还被亲母卖进了秦府是吗?” 秦霜梨早就将映夏的底细查清了。 映夏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哥哥,眼中差点落泪。 没机会了,竹马过些日子就要娶妻生子了。 “若你愿意,日后来我身边做?” “别哭。” 她此刻温柔无比,还帮人擦泪。 …… 作者话:前夫哥终于要完蛋了。 第75章 肚子都那么大了,男人还摁着她亲 “夫人,奴婢得回去了。” 映夏低垂着头,她怎么敢让夫人帮她拭泪? 何况,她不能背主。 秦霜梨也没想让人一下子听话。 她弯唇,让人离开。 绿竹看不懂,很是不解:“小姐为何让她离去?” 若映夏回去告状的话,小姐想要收买她这件事岂不是暴露了? “她不会说的。” 她说了也没关系。 她就是要让秦芜先自乱阵脚。 绿竹还是不明白,她见人面上有些疲惫,也就不问了。 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她只要一辈子陪着小姐就好了。 “绿竹,我想看话本。” “你去将那本狐狸和书生的话本拿来。” 她喜欢看这类志怪话本,刺激又惊悚。 这本讲的可不是情情爱爱。 “小姐不睡一会吗?” 她都在打哈欠了。 “不了。” 她怕睡了,晚上睡不着。 绿竹乖乖的去给人拿话本。 秦霜梨这一看,就看了许久。 绿竹守在一旁绣小衣服,这样的日子,看起来也惬意。 转眼到了七月二十,映夏哭着来找她。 “夫人……” 她见到秦霜梨就哭不停。 “起来说话。” 秦霜梨到底不忍她哭得那么厉害,她眉头轻皱,偏开头不去看人的眼泪。 “奴婢求夫人救奴婢一命。” 映夏真的受不了了。 她的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很疼很疼。 “你要我如何救你?” 她可不随便救人。 “奴婢愿意听夫人差遣。” 映夏跪在地上,她冲她磕头。 秦霜梨给了绿竹一个眼神,后者将她扶起。 “你为什么突然间想通了?” 她弯唇笑,面上虽然满是温柔,但她的眼中满是狠毒。 若映夏所言有假,她定不饶她。 “奴婢前些日子碰见王哥了。” “他说愿意娶奴婢。” “奴婢……想嫁给他。” 王哥,就是映夏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能成就一段佳话,她如何能不愿呢? 何况,秦芜最近太过分了,对她非打即骂,她受不住了。 “绿竹。” 秦霜梨给了人一个眼神,后者上前,从袖中拿出一瓶东西出来。 她给映夏喂了一颗好东西。 “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我会给你解药。” 秦霜梨说完,起身离开。 她暂时还不打算让人做什么。 “奴婢多谢夫人。” 映夏不怕,她已经豁出去了。 夫人暂时不信她也情有可原。 到了内室,绿竹这才问起:“小姐为何要让映夏做事?” 就不怕人叛变吗? “可怜人罢了。” “等事情了后,就放她出府嫁人。” 秦霜梨倒也没想要映夏的命。 “小姐心地真好。” 绿竹就知道,自家小姐从小到大都很善良。 她给映夏吃的,其实是苦糖。 小姐的口味很独特,偶尔想吃辣,偶尔想吃甜,偶尔想吃酸,她就怕她想吃苦,所以备了苦糖放身上。 谁知道小姐一次都没有吃过,这次倒给了映夏。 “小姐打算怎么让表姑娘做世子的妾?” 绿竹很好奇。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 她现在就想知道! “我做庄,赌不赌,是秦芜的事。” 秦霜梨依旧没和人说明白。 过两天,她特意找到了苏子固。 “夫君,阿芜已经来了有一段时日了,阿梨想让她自己寻一个合心意的郎君。” “夫君有何办法吗?” 秦霜梨笑得眉眼弯弯,她已经在给苏子固挖坑了。 将燕京适龄公子请来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能太刻意,那便不能只请男子,女子也得请。 侯府如今唯一的女主子只有秦霜梨一人,身为侯府少夫人,她办个花宴倒也不是不行。 女方由秦霜梨请,男方由身为世子的苏子固请。 任谁也不会不给世子一个面子? 苏子固想到秦芜,眉头下意识皱起几分。 不过,他到底还是回应了秦霜梨:“梨儿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娘已经不在了,侯府女主人是她,她想如何,便如何。 “那阿梨再想想。” 办宴会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秦霜梨其实并不想做。 可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梨儿饿不饿?” 苏子固一点都不想谈论秦芜,他只想多和秦霜梨腻歪一会。 “不饿。” “我刚刚才吃了一块红豆糕。” 她不饿。 就算饿,她也不会和他说的。 苏子固若知道她饿了,定要喂她吃东西。 她才不吃他喂的,恶心。 她还不如吃解洄州喂的呢! “那要不要睡一会?” 她困不困? 苏子固刚刚从军营回来不久,有些累了。 他想梨儿陪他睡一会。 “阿梨得去走走了。” “大夫说了,不能久坐。” 这个理由直接将人堵得无话可说。 罢了,他陪着她去走走吧。 就这样,苏子固忍着疲惫陪人散步。 秦霜梨看出他精神不好,她偏缠着人多走了好一会。 后来,不用她赶,也不用她多说什么,苏子固就找借口离去了。 “哼。” 少女轻哼,想和她睡觉?做梦。 七月二十这日,苏家来了一位客人——苏子固的表哥,蓝承羽。 秦霜梨听到消息的时候,她的难题瞬间解开了。 宴会不用办了,已经有现成的人给她利用了。 上辈子苏子固这个娘家表哥也有来过,她对他的印象深刻。 蓝承羽——上一届状元郎,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可无人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多么阴险的小人。 他……不止好女风,他还好男风。 说白了,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男人。 “小姐在笑什么呀?” 绿竹拿了好些新鲜瓜果来,见人嘴角弯弯,觉得奇怪。 “让映夏去西门房那等我。” “记住,让映夏将自己的行踪暴露给秦芜知道。” 终于走到这一天了,秦霜梨其实有些激动。 希望老天再眷顾她一次,让她成功算计秦芜。 “奴婢马上去办。” 绿竹也激动,终于要到这一天了吗? 表姑娘,一定要自食恶果。 …… 秦霜梨没出门,她不想见到那个蓝承羽。 蓝家早些年没落,举家迁至洛阳,如今蓝承羽进京,就只能借住在苏家了。 七月二十一,映夏趁着秦芜午睡,她偷偷溜出门。 就在她走后不久,秦芜就睁开眼睛了。 好啊!这个小贱人,她倒要看看,她背着她要做什么? 昨日秦芜看见映夏和秦霜梨的贴身丫鬟绿竹在一旁偷偷说话,若不是想知道她们在密谋什么,她早就打死映夏那个死丫头了。 她居然敢背着她和绿竹那个死丫头交好? 她是不是背叛她了? 她是不是听命于秦霜梨了? 去年她就觉得秦霜梨变了,她果然变了。 她是不是收买了映夏? 秦芜带着愤怒偷跟着人到了西门房。 那是仓库,平时没什么人去。 秦芜躲在某一处偷听,她在看见秦霜梨的时候,指尖瞬间攥紧。 这个贱人,她果然收买了她的丫鬟。 死映夏,她简直该死。 她们到底要算计她什么? 秦芜强忍着没发脾气,一直到听完,她整个人都傻了。 秦霜梨那个贱人,这几日,她果然对她没有丝毫真心。 去年她就对她没有真心了。 秦霜梨居然想要给她下药!想让她失身一个好男风的男子! 她怎么敢的! 她要去告诉世子!揭穿她那张丑陋的嘴脸。 秦芜气死了,她瞪着秦霜梨离开的方向,指尖捏得作紧。 然而,不等她跑出几步,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证据,世子怎么可能相信她? 秦芜被这个问题困住,她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到底要怎么样反击秦霜梨呢? 她就知道,她让她来燕京,不是真的为她好。 秦霜梨就是怕她嫁得比她好! 她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一切。 暂时没有好办法,秦芜只能先回去。 彼时映夏就候在她的房间门口,她想到刚刚听见的一切就生气。 这个该死的贱人!看她不打死她。 可很快,她就忍住了。 不能打草惊蛇。 罢了,秦芜想:她暂时放过映夏这个小贱人。 后来,她坐在梳妆台前生闷气。 她到底要怎样反击秦霜梨?她才不能让她得逞。 她才不要嫁给蓝承羽。 蓝承羽才来,她就已经见过他了,那个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一个恭敬有礼的郎君,心还为此跳快了几分。 谁知道…… 还好,还好她偷听到了秦霜梨说的话。 不行!她一定要报复回去。 秦霜梨想将她嫁给蓝承羽?她偏偏要勾她的夫,和她共事一夫。 她大着肚子不能伺候世子,她一定会代替她的位置,将世子夫君伺候舒服的。 秦芜这般想着,打算将计就计。 秦霜梨不会想到,她也会算计回去吧? 等她成了世子的人,她一定要让世子对她食髓知味。 秦芜有信心,她一定能得到世子的心。 只要她抓住世子的心,得到他的宠爱,日后成为平妻、正妻都有可能。 侯府的管家权,到时候也是她的了。 管家权,那是多让人向往的权力。 有了管家权,她就可以买许多漂亮的衣服首饰了。 秦芜开始做起了梦,笑了。 为了报复回去,她暂时没对映夏出手。 罢了,再留这个小贱蹄子两天。 …… 秦霜梨和映夏演完了一出戏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觉得有些累。 最近的身体越来越笨重了,走两步,她都得喘许久。 “小姐休息一会吧?” 还有几步就到院子了,可绿竹见她没有力气走了。 “嗯。” 她停下,努力平复呼吸。 这短短的一段路,她走了好久。 让她意外的是,她的屋内多了一个人。 解洄州来了。 男人一身玄衣,头发用黑色发带高高绑起,他就像是一个肆意的少年郎。 秦霜梨面上的疲惫半分不减,她直接站定,打开自己的手。 “夫君,抱抱。” 解洄州既然在,那她就使唤他。 谁让她肚子怀的是他的种呢? 他也该出点力气。 解洄州倒也没有丝毫的怨言,他乖乖抱起人。 “去哪了?” 他在这里等了她好久了。 “出去散步了。” 她没和人说实话。 男人也没怀疑,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坐下。 而后,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就亲了下去。 许久没亲了,一天亲个几百次,他都不觉得过分。 “呜呜。” 真是没天理了。 肚子大,让她累就算了,男人还摁着她亲。 好累。 呼吸不上来了。 “解洄州。”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男人微愣。 “嗯。” “秦霜梨。” 他也喊了她的全名。 “……”。 “夫君等阿梨很久了吗?” 她抿唇,凑上去主动吻了男人一下。 “不久。” 多久他都愿意等。 “夫君今日来,是有事吗?”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解洄州眸色幽暗了几分,怎么?没事,他就不能来了? 不过,他倒也没生气。 他今日来确实有事。 “磐石。” 他喊了一声,屋内突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一个男人! 黑色劲装,脸戴黑色獠牙面具。 秦霜梨:“……”。 所以? 他什么意思? “夫君……” 她挽住人的胳膊,假装害怕。 男人搂住她,嘴角紧抿着。 “莫怕,他叫磐石。” 他给她介绍。 这是他的暗卫。 “夫君是打算将他……给我?” 秦霜梨错愕着,心中祈祷着,应该不是这样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解洄州居然要给她一个暗卫! “以后他就是你的暗卫。” “他会寸步不离保护你。” “有事,你都可以叫他。” 这是他给她的保障,怕她遇见什么危险。 “夫君……” “可他戴着面具,好可怕。” 秦霜梨绝望了。 这跟自己身边被安插探子有什么区别? 这让她以后怎么跑路? 不行,这个磐石不能留下。 “何况,阿梨不需要暗卫。” “夫君……” 秦霜梨试图让人回心转意,生怕人真的要将人留下了! 解洄州心意已决,他不会改变的。 “夫君,可他是男子。” “他如何能寸步不离守着阿梨?” “难道……你要阿梨……” 她紧咬下唇,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解洄州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沐浴睡觉时,他自然不会靠近。” 说来说去,这个探子就是要留下了。 秦霜梨懊恼,她不开心了。 第76章 好哄的解洄州:以后都听阿梨的 “夫君……” “洄州哥哥。” “解郎,不要将他留下好不好?” 若是他吓到阿梨该怎么办? 阿梨胆子小,不禁吓的。 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要是被吓到,直接临盆怎么办? 说来说去,这个暗卫,不许留下。 留下,等她之后要跑的时候,怎么跑? 解洄州听着人撒娇,心头有些软。 阿梨不想要暗卫,他是不是不应该将人留下? 可没一会他又想,阿梨为何不要暗卫? 她是怕被人吓到?还是说……她有别的想法? 解洄州仔细想了想,眉头皱得发紧。 阿梨总不会再离开他一次吧? 她会吗? 应当是不会了。 解洄州告诉自己要相信秦霜梨,可心中不免担忧。 “阿梨放心,他不会进屋,更不会打扰你。” “你当他不存在就是。” 这个暗卫还是留下好了。 秦霜梨:“……”。 “夫君到底是想让他保护阿梨,还是想监视阿梨呢?” 好话说不通,那就直接撕开脸皮谈。 她逼问他,面上多了丝丝的难过。 解洄州从没想过让人监视她,他真的只是想让暗卫保护她。 “阿梨,不是的。” 他下意识想要解释。 可她不理他,她直接站了起来,离了他几步远。 “既然解郎连阿梨的话都不听了,阿梨也没必要听你说话了。” 她垂眸,假意哭泣。 “说到底,解郎就是不信阿梨。” “阿梨都和你解释过了。” “阿梨并不是故意丢下你的,而是为了你好。” “可解郎就是不信,现在还要让人来监视阿梨。” “实在……太让人伤心了。” 她抽抽噎噎着,肩膀也颤抖着,这一次,她好像真的对他失望了。 “夫君是以为阿梨还会再离开一次吗?所以才让人来监视阿梨?” “若夫君真的如此不信阿梨……阿梨还不如……” “不如……” 她哭得有些断气,眼圈红肿。 “阿梨还不如以死明志。” “这样,解郎就该信阿梨了?” “阿梨对解郎的心,日月可鉴,可偏偏解郎自己看不见。” “呜呜。” 她说着就要出门去,可男人拦住了她。 这一次,解洄州心中那丝丝的担忧全没了。 不会的,阿梨一定不会再离开他一次。 他一定要相信阿梨。 若他都不信她了,她一定会难过的。 男人到底还是心软了。 “是……是我不好。” 即使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让人监视她,可他还是向她道歉了。 是他不好,她能不能别哭了? 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解郎太坏了。” 秦霜梨还在擦眼泪,她就是不看他。 解洄州慌极了。 罢了,她不想要暗卫,就不要。 “真的?” 秦霜梨见人让步,总算不哭了。 “嗯。” 他点头。 既然她不要暗卫保护他,没关系,他以后来得勤快些。 “夫君真好。” 这会,她又喊人夫君了。 秦霜梨窝在人的怀中,偷偷地笑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和那个叫磐石的暗卫对上:“……”。 翻车了。 她忙侧了侧身子,将脸埋进男人怀中。 “夫君,你现在让他走。” 她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叫磐石的暗卫。 很讨厌。 解洄州指尖摆了摆,磐石就离开了。 感受着少女还在颤抖的肩膀,解洄州后悔死了。 是他不好,他让阿梨难过了。 他真的没想要监视她。 “夫君以后不要再送人来了。” “阿梨不喜欢。” “若夫君真的想送人来,夫君能多来陪陪阿梨吗?” “阿梨好想夫君。” “过些日子,阿梨就和离。” “阿梨只爱夫君,只想和夫君长长久久在一起。” 她为了哄人,踮起脚尖就亲了人好几口。 解洄州实在太好哄了。 他的欲望瞬间被勾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了。 “好。” “以后,我都听阿梨的。” 只要阿梨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听她的。 当然,除了她离开他这件事。 他应该要相信阿梨的。 阿梨不会再离开他了。 两人相互拥抱着,解洄州的心已经完全偏向了阿梨。 他完全信了她。 以后,他不会再安排什么暗卫来烦她了。 她不喜欢的事情,他绝对不做了。 秦霜梨将人哄好,心情都美妙了几分。 等人走了之后,她直接笑出了声。 “小姐有什么快乐事吗?” 绿竹不懂,小姐怎么那么开心? 捡到银子了? “没什么。” 她只是在笑,解洄州怎么傻乎乎的? 他以前不是很凶的吗? 怎么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信? “真是一个傻子。” 秦霜梨利我主义,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什么话。 她只是觉得好笑就笑了。 绿竹还是不明白,小姐在骂谁呢? “我们出去散步。” 笑完之后,她打算出去走走。 越是临盆的日子,她就越要多走走。 绿竹陪着她,一路上,她又吃了许多瓜果。 “小姐不能吃了。” 不是出来散步的吗?怎么又吃了许多? “好了好了,不吃了。” 她摇头,肚子确实有些撑了。 绿竹一路都在絮絮叨叨着。 “小姐,大夫都说不能吃太饱了。” 这要是吃太多,以后孩子太大怎么办? 女子生产本就是要经过鬼门关,若难产,可能直接都没命了。 绿竹很担心,说着,她都要哭了。 一想到小姐即将经历这件恐怖的事情,她就害怕。 她不想要小姐出事。 她想要一辈子都陪在小姐身边。 “笨姑娘,别哭。” “我不会有事的。” 老天让她重来一世,她不会轻易死的。 “嗯。” “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绿竹傻乎乎的又笑了。 主仆二人一路往回走。 等回到房间之后,绿竹才问起隐秘的问题。 “小姐打算何时离开燕京?” 这件事很重要。 若要离开,现在就该开始准备了。 “出月子之后。” 到时候她身体好些了,孩子也满月了,赶路也不怕。 “那奴婢明日再去看看莽戎。” 她得将人看牢了,盯着人养伤。 他的伤养好了,到时候小姐赶路的时候才有人保护。 “好。” 秦霜梨笑了。 她的脑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其实……绿竹和莽戎或许合适? 不过,莽戎他面有胎记,绿竹与他一起,未免委屈。 不行不行。 秦霜梨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以后再说,绿竹有自己的幸福。 转眼到了七月二十八这天,是秦霜梨打算“陷害”秦芜失身于蓝承羽的日子。 倚梅园。 秦芜一早就去找秦霜梨了。 今日她异常热情:“表姐姐夫,阿芜可有扰了你们?” 彼时苏子固也在,他们正在用早餐。 “表妹来了?” 秦霜梨笑着开口,倒也没生气。 苏子固见到秦芜,就下意识皱眉。 他就是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子。 “一起吃吧。” 秦霜梨招呼人。 秦芜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她愣了一会。 她没想到的吧?秦霜梨居然让她坐下吃? 下一刻,她想到今日即将发生的事情,越发觉得秦霜梨歹毒了。 这个小贱蹄子,果然非奸即盗。 “多谢表姐。” 秦芜更是下定决心了,她今日一定要打脸秦霜梨。 秦霜梨想害她失身蓝承羽,她偏不如她愿。 想着,她将目光偏向了苏子固。 她今日,就要成为世子的女人了。 秦芜嘴角弯弯,心情都好了许多。 秦霜梨,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她捏紧指尖。 秦芜坐下不久,苏子固就饱了。 “我先去军营了。” 这话是对秦霜梨说的。 “夫君走好。” “阿梨会想你的。” 她故意在秦芜面前秀恩爱,气死她。 后者果然被气到了,早食没用几口,她就走了。 世子去军营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当天傍晚,秦霜梨约秦芜到东边厢房一聚。 秦芜知道,秦霜梨打算对她下手了。 为了自己的计划,她到底去了。 等秦霜梨来的过程中,映夏按照吩咐给秦芜端了一碗鸡汤。 “小姐,厨房送鸡汤来了。” 映夏手微抖,眼中闪烁。 秦芜知道鸡汤里面加了东西,她很生气,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她不得不忍下来。 “知道了。” “退下,笨手笨脚的。” 她将人赶出去。 映夏仿佛怕人不喝,临出门的时候,她还叮嘱了一句:“小姐,鸡汤趁热喝才好喝。” 说完,她脚步加快,离开了。 秦芜眼中闪过了凶恶,她想,等她和子固哥哥成了,她再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她居然敢背叛她! 她一定要杀了她。 看着那碗鸡汤,秦芜直接倒了。 过了一会之后,她直接装昏迷。 映夏进来看过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秦芜见人离开,知道她是去回复了。 她睁眼看着东厢房,打算离开,可下一刻,门被打开了。 秦芜有一瞬间陷入了绝望。 怎么回事? 她们怎么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呢! 她不要和蓝承羽在一起。 可让秦芜意外的是,进来的人是苏子固。 子固哥哥! 秦芜不知道苏子固怎么会来这,但她很惊喜。 难道,连老天都在帮他了吗? 苏子固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没有秦霜梨的身影,他瞬间皱起眉头。 不是说梨儿在这? 怎么这里只有一个秦芜? 就在苏子固想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滚烫。 他想…… 他很想做那事。 秦芜斟酌着想要开口,下一刻却被人抵在了墙上。 于苏子固而言,此刻他眼前的人,就是秦霜梨。 秦芜万万想不到,就算做这事,她还是别人的替身。 她不懂世子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她知道,这就是她的机会。 她留在侯府做主子的机会。 “子固哥哥~” 她笑着缠住人。 东厢房这边的动静秦霜梨一点都不关心。 她正在写字。 “苏子固进去了?” 她问绿竹。 苏子固去东厢房之前,来过她这里。 秦霜梨事先燃了香,这会,他应该按耐不住了吧? 那就让秦芜享受享受这个滋味,毕竟,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进去了。” 绿竹脸色微红。 这会表姑娘和世子该纠缠到一起了。 “映夏,你现在就出府。” “这是你的卖身契。” “你的竹马未婚夫在侧门等你。” “你们找一个地方安稳余生。” 秦霜梨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傍身。 “奴婢多谢夫人。” “奴婢一定对夫人的事情守口如瓶。” 映夏发誓,若她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夫人是一个好人,她一定要守住秘密。 “去吧。” 秦霜梨倒也不怕她说出去。 她说出去,也得有人信? 何况,她要是说出去,就别怪她不留她一命了。 她摆手让人离开。 今夜,注定不平凡。 秦霜梨的香加了大剂量,东厢房的动静久久没停。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有人发现了东厢房的动静去禀告她。 深夜,她大着肚子和一众奴仆去东厢房捉奸。 大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都在猜测是哪个小厮和丫鬟滚在了一起。 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床上的人是他们的世子爷和夫人刚来不久的表姑娘。 这可是丑闻。 仆从撩开帐子的时候,床上的两人还在做着不雅动作。 秦霜梨早就闭上了眼睛,绿竹从始至终都没抬过头。 也是这个时候,她假意被气昏了。 “夫君……” “表妹……” 秦霜梨一昏,所有人更乱了。 这可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肚子里还有侯府的孙辈,她要是出事,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都要完了。 绿竹忙扶住人,下人忙去搬椅子。 秦霜梨坐下之后,直接吩咐。 “将人拉开,那盆冷水来。” 这次,她直接让人将床上两人浇清醒。 秦芜半梦半醒间清醒了。 苏子固直接停住了动作,他久久没动。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都黑了。 他看向了周围围着的一群人:“滚出去。” 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围在这里? 秦芜为什么在他床上? 梨儿! “梨儿,你听我解释。” 他没有…… 他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得相信他。 “夫君太让人失望了。” 秦霜梨说完就走了。 苏子固赶忙要追上去,秦芜却拉住了他。 “夫君……”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 第77章 解洄州受伤,秦芜当平妻 苏子固上前就要抓住秦霜梨的手,但很快就被她甩开了。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仿佛很难过。 “梨儿,你听我解释。”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秦芜在一起,她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才是。 “夫君不必说了。”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抬眸,眼圈湿漉。 “梨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等等。” 等他想清楚了,他好解释。 苏子固衣衫不整,他还觉得头疼。 “夫君不必说了,阿梨不想听。” 她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他身前。 苏子固觉得头更疼了。 这一夜,侯府一点都不平静。 秦芜见苏子固离开,她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就要追赶出去。 可不等她走几步,她差点摔在地上。 初尝人事,她有些不舒服。 “夫君。” 她嘴角呢喃着这两个字。 从今晚开始,苏子固也是她的夫君了。 只要她再努力些,成为平妻也不是没有可能。 等秦霜梨死了,她就是正妻了。 想到今晚的事情,秦芜并不害怕。 她有证据,秦霜梨大概还不知道吧?她早就识破了她的伎俩! 呵! 只要让世子将映夏抓起来审问一番,就知道今晚的事情始作俑者是谁了。 就是因为胸有成竹,秦芜才不怕,她有底牌。 秦芜笑了,这次,她就让秦霜梨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 然而,等到她被押到大堂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居然被秦霜梨算计了! 从始至终,这就是一个连环计。 秦霜梨只不过摆出饵料,她自己却傻傻的中招了。 “姐夫,不是我。” “我有证据,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表姐。” 她指着秦霜梨。 后者嘴角微勾:“表妹这是什么话?” “我算计你?我为什么要算计你和我的夫君滚到一起?” 秦霜梨低头,假意哭泣。 “世子只要将映夏抓住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表姐收买了我的贴身丫鬟映夏,她让人给阿芜下药。” “世子。” 事已至此,摆在秦芜面前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顾一切往上爬。 她一定要成为侯府的主子。 苏子固被吵到头疼,他下意识甩开女人抓住他袖子的手,他往秦霜梨身边站了些。 “夫君,表妹她……” “呜呜。” 装委屈谁不会? 谁比她委屈? 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上了床,她才是最委屈的。 “秦芜,撒谎要付出代价的。” 苏子固冷脸,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感情,即使他们刚刚才缠绵完,可这一会,他也能说出这样冷酷无比的话。 “算计本世子,当杖毙。” 秦芜敢算计他,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姐夫。” “映夏呢?” “将映夏带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 “阿芜亲耳听见的。” 秦芜今天势必想要将秦霜梨拉下水,她信誓旦旦。 她就是有证据。 苏子固让人去寻映夏,然而寻了许久,就是没找到人。 有门房来报,说是映夏早在两个时辰之前就离开侯府了。 “下作。” 苏子固没生气,他一脚踹向了秦芜。 他认定了,一定是秦芜让人先跑了。 还说有证据!分明就想栽赃梨儿。 “不可能的。” “映夏没有卖身契,她走不远的。” 卖身的奴仆永远都是奴仆,走不远的,相当于黑户。 秦芜想到了卖身契,苏子固让人去倚梅园搜了一番,别说卖身契了,蚊子都没看见。 她还妄图骗他! “秦芜,卖身契呢?” “不妨让本世子猜一猜,你怕事情败露,所以先把卖身契还给了映夏,让她跑了。” “对吗?” 苏子固也是现在才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回去东厢房,就是因为这个映夏。 这个婢女说梨儿动了胎气,此刻在东厢房休息。 那个婢女还说梨儿的婢女绿竹在照顾她,所以只能她来报信了。 他信了,所以才中招了。 “下作。” 苏子固气急。 秦霜梨在一旁听着苏子固自己说完了一切,她的嘴角弯弯。 她好省心哦!苏子固自己脑补了事情的经过,都不用她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 秦芜看见了秦霜梨得逞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映夏居然还偷了她的卖身契跑了。 这个贱人。 她千万不要被她抓到,不然,她扒了她的皮。 “姐夫,你相信阿芜好不好?” “阿芜也是被人算计的。” “还有……阿芜也确实……喜欢世子。” 她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面色微红。 做都做了,这会,她该表达爱意了。 这样,她才能拢住一个男人的心。 “秦芜,自毁声誉,自荐枕席。” “下作。” 苏子固还保持着世家子弟的涵养,不然这会,他该直接打人了。 她还有脸说爱他? 觊觎自己表姐的夫君!她可真有本事。 秦霜梨在一旁看戏,上辈子,她可比现在的秦芜还要惨。 “夫君自己处理吧。” “阿梨累了。” 她想睡觉了,没空看这出戏了。 反正秦芜暂时不会死。 “梨儿,你生气吗?” 苏子固拉着她的手,他很怕,怕她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男子三妻四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就算纳了秦芜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不想梨儿生气。 梨儿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他的心里,真的有她,自然不想她不开心。 “夫君,阿梨生气有用吗?” 她湿着一双黑眸,手抚着肚子。 她满脸疲惫。 苏子固瞬间心疼极了:“我陪你回去睡觉。” 是他不好,让梨儿大着肚子还熬着。 “夫君……那表妹呢?” “你不理她了吗?” 她看着他,又看了看秦芜。 秦芜也期待地看着苏子固。 “世子爷,我只要一个姨娘位分就好了。” 她现在不求多了。 她得先保住自己。 秦芜恨死秦霜梨了,若不是她,她也不会被世子厌弃了。 她得先服软成为姨娘,只要成为姨娘,她以后都会住在侯府,日后再徐徐图之。 不着急,她还有机会的。 秦霜梨就要生产了,只要她设计她难产,日后侯府少夫人的位置,还不是她的? “赐死。” “死后,本世子就许你一个姨娘之位。” 苏子固从来没觉得一个女人可以这么烦。 对于秦芜这种自荐枕席的女子,他更是不用心软。 秦霜梨听见赐死两个字的时候,她愣了许久,她再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 夫君可以随意打骂变卖自己的妾,妾虽然算半个主子,但本质上还是下贱的奴婢。 男人可以随便决定一个女子的生死,不论这个女子上一刻才和他缠绵过。 苏子固心狠起来,便可以随意决定秦芜的生死。 女子就是这般可怜。 她不同情秦芜,只是同情有着这相似情况的女子。 女子的地位,太低下了。 “夫君,阿芜是阿梨表妹,你怎么能……” 秦霜梨说什么都不许,秦芜可不能现在就死了。 这样的话,太便宜她了。 苏子固正在气头上,见秦霜梨肯和他说话,他笑了。 “那梨儿以为如何?” 他一副很听话的模样。 “阿芜是阿梨的表妹,又失身于夫君。” “夫君自是要负责。” “便让她进门当平妻吧。” 她大发慈悲,让秦芜当平妻,这才能显她的大度。 这样,爹爹才能舍得将阿娘剩下的嫁妆带来给她。 秦霜梨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苏子固眉头皱得发紧,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梨儿并不爱他。 是他的错觉吗? 可不应该!应当是他想错了。 梨儿还怀着他的孩子,又如何不爱他呢? 可她为什么要将他推出去?竟然要他娶秦芜做平妻。 要知道平妻的地位可是和正妻相差无几。 梨儿还是生他的气吗? 还是说,她在试探他? “不行。” 他拒绝了。 秦霜梨不怕他拒绝,她有的是办法让人答应。 “阿梨和阿芜从小交好,情同姐妹。” “如今她虽然酿成了大错,但阿梨算作姐姐,怎么也得为妹妹做主。” “夫君若不娶她做平妻,不止欺了阿芜看不起她,也是在看不起阿梨。” 她将话说重了几分,她赌,赌苏子固会松口应下。 “何况,府中的下人都看见了。” “为了侯府声誉,夫君得负起责任。” 她搬出了侯府,这下,身为侯府世子,更没有资格拒绝了。 “三妻四妾本就正常。” “日后阿芜能与我作伴,我很开心。” 她拉着人的胳膊说。 这最后两句,直接击垮苏子固的防线。 “好。 ” 他到底答应了她。 秦霜梨转身离开,嘴角弯起一抹嘲讽。 苏子固,搞得自己多深情似的,真是令人作呕。 秦芜怎么也想不到,让她顺利留下的人竟然是秦霜梨。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陷害她,又让她留下,到底什么意思? 本以为会是个姨娘,没想到,她直接成了世子的平妻! 平妻,可比寻常的妾有地位多了。 秦芜想不通就不想了,她知道开心了。 秦霜梨回去之后立马写信,这封信,就是要告诉秦守这个好消息。 只要秦守看了信,就知道该给人备嫁妆了。 到时候,嫁妆,就全会是她的了。 “小姐,妙计。” 绿竹知道她的打算,这会倒也不难过了。 表姑娘,不过是小姐拿回自己东西的翘板,她才不生气。 只不过,老爷也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将夫人的嫁妆私吞了呢? “小姐,奴婢明早就让人去驿站。” 绿竹将信收起,打算天一亮就出门。 “嗯。” 必须快些了, 不然,下月,她该生产了。 她写完信不久,苏子固就来了。 他想解释什么,但秦霜梨不想听了。 “夫君,阿梨困了。” “今晚想一个人睡。” 她也拒绝他的留宿。 从古至今,哪个女子能这样拒绝自己的丈夫? 可她偏偏离经叛道,就是拒绝了。 苏子固自觉亏钱,倒也没生气。 “那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 苏子固说完就走了,他没打扰她。 秦霜梨关上门之后就躺上床休息了。 这一晚,她睡得异常舒坦。 解决了一桩大事,当然舒坦。 …… 接下来的几日,苏子固总来找她,秦霜梨也没再表现生气的模样,她对他和往日一般无二。 可不知道为什么,苏子固更不开心了。 梨儿越不生气,他就觉得她越不爱他。 是错觉吗? 苏子固皱眉想着,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的。 梨儿定然爱他。 梨儿只是大度罢了,她真的太好了。 他想,他以后要待梨儿更好才是。 转眼到了八月初三,这一日天刚刚亮,解洄州就来了。 “解郎好些日子没来看阿梨了。” “莫不是忘了阿梨?” 她控诉着人,仿佛很想他。 解洄州喉结微滚,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掐住她的腰就吻住了她的唇。 确实几日没来了,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受伤了。 “呜呜。” 她再一次被人亲到窒息。 “阿梨最近可乖?” “那个野男人可有碰过你?” 他询问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只要阿梨说没有,他就信。 “当然没有。” “解郎可不要冤枉人。” 她拍打了人的胸膛一下,后者突然皱起了眉头,面色也白了些。 “解郎怎么了?” 她发现他的脸色不好。 受伤了? “无碍。” 他不愿让她知道,也不愿让她担心。 “解郎让阿梨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脱他的衣服,眼中一闪而过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担心。 解洄州倒是注意到了,他笑了。 “别看。” 他怕她看了会害怕,伤口很丑。 “我不怕。” 秦霜梨摇头,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这会,他没再阻止。 他的领子开了,入目就是一道狰狞丑陋的伤口。 好恐怖。 “这是怎么了?” 所以,他这几日没来,就是因为受伤了?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秦霜梨说不上自己怎么了,她只觉得自己有些愤怒。 他怎么没照顾好自己?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若男主失忆,大家喜欢看吗?【考虑中】 第78章 解洄州来给她撑腰了 “阿梨是在担心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解洄州见她一脸关心之意,他更开心了。 就算胸口很疼,他还是笑了。 “你还笑!” 秦霜梨真是搞不懂他了,伤得这么重,他还有心情笑? “阿梨担心我,我当然要笑。” 他嘴角弯弯,这是他这段日子见到阿梨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谁担心你了。” 秦霜梨愣了愣,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她在想什么? 解洄州想疼就让他疼好了,她关心什么? 她才不关心呢! 男人都是坏的,她关心男人还不如多想想今晚吃什么。 “阿梨不关心我吗?” “可我想要阿梨的关心。 ” 他突然间握住她的手,而后将其放在自己的嘴边。 他没亲,只是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秦霜梨瞬间觉得痒,她想收回手。 “解郎到底怎么受的伤?” 她岔开话题,不再将话题停在没有营养的关心上。 “想知道?” 解洄州偏偏不和她说,他让她猜。 秦霜梨:“……”。 懒得猜。 “解郎可还疼?” “我让人送药膏来。” 她起身离去,没再搭理男人的话。 解洄州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弯弯。 阿梨关心他,他真的好开心。 早知道,就将那把剑刺过他的胸膛好了,或许阿梨还能为他哭上一哭。 可他只要想到阿梨哭,他的心就受不住。 算了,阿梨还是莫哭好了。 他不喜欢她哭,她哭,他就更想哭。 秦霜梨很快就拿了药膏来,“夫君坐好。” 这伤口还在渗血,他是不是没处理过? “阿梨亲我。” 他不关心伤口,倒是看上了她的小嘴。 不过,秦霜梨倒也听话,她亲了人一口之后才继续忙手中的事情。 可解洄州一点都不满足,他很快就揽住人的腰肢,让她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摁着她亲。 她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他还这样欺负她! 可恶。 “呜呜。” 每一次都让她窒息,她真的怀疑他是想要她的命。 “下次,这样亲。” “乖阿梨。” 他喜欢热烈点的亲吻,更喜欢她唇舌纠缠他的感觉。 后者无语,她瞪了他一眼。 “解郎还擦药吗?” 她都不打算帮他擦药了。 “擦。” 阿梨给他擦药,他当然欢喜。 接下来的时间,他看她帮自己擦药,嘴角更是弯了弯,眼中满是亮光。 秦霜梨第一次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 他总看她做什么? 下一刻,男人突然扶住了她的肚子。 “阿梨是不是快生了?” “这肚子,看着即将临盆。” 他故意试探她的话。 阿梨还不知道,其实他早已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了。 “夫君可别乱说。” “还有一个半月才能生呢! 听完男人的话,她手心全是汗。 解洄州怎么看出来的? 他怎么知道她快临盆了?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秦霜梨立马注视着他,她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然而,许久,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真是奇怪。 是她多疑了吗? 应该是吧? 解洄州察觉到人探究的目光,他没有躲闪,他任由她打量。 他的衣裳还没系好,此刻正袒露着上半身。 他顺势将人的手摁在自己的怀中,让她摸着他的肌肤。 “阿梨喜欢吗?” 以往在床上,她最喜欢咬这里了。 秦霜梨:“……”。 她最近没有那个欲望,所以一点都不喜欢。 “解郎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噢。” 她装作没听懂人的话,收拾好药膏之后就离去。 “阿梨,陪我睡会。” 这几日他其实并不在燕京,他办事去了。 归来途中中了招,被人暗杀。 他身边没有多少可用的人,这才会受伤。 这件事过后,让解洄州意识到,他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不然,他怕自己以后护不住阿梨和孩子。 “好。” 看着男人面上的疲惫,她倒也没有拒绝。 刚刚好,她也困了。 两人一起躺上床,她依赖着他。 “阿梨这几日可有想我?”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人的答案,他将人的身子掰正,让她面对着他。 “想了。” “好想好想。” 她点头,眼睛紧闭。 实际上,秦霜梨根本就没想过他。 她忙着处理秦芜和苏子固的事情,哪里有空想他? 她到底没和人说实话。 解洄州却信了她的话。 阿梨不会骗他的。 他信她。 以前她或许骗过他,可她的肚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她若不爱他,为何要怀着他的孩子? 所以他信她。 “我也好想你。” “很想很想。” 他每天都在想着她,不夸张地说,他的梦中都是她。 “嗯,阿梨知道。” “阿梨开心。” 她骗人也不会脸红。 她甚至能一脸欢喜地亲吻他来表达自己的开心。 解洄州得了她的吻,更是开心了。 真好,阿梨今日主动亲他了。 “解郎睡好。” 她怕碰到他的伤口。 “我不怕疼。”只要能和她贴贴,如何会疼? 然而秦霜梨却不是怕他疼,她怕的是他待会伤口裂开了。 要是伤口裂开流血了怎么办? 她的床岂不是会被他的血弄脏? 若是解洄州知道她的想法,整个人怕是都要碎了。 也就他现在并不知道,不然,他不会还在弯唇傻笑着。 他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两人一起睡了一会,等秦霜梨睡醒,解洄州的身影早不见了。 “小姐醒了?” 绿竹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小米粥。 午后小姐一般都会饿。 “解洄州呢?” 她好奇地问,走了还是没走? “解公子已经离开了。” “临走时还吩咐奴婢照顾好小姐。” 绿竹到现在还记得解洄州的表情,他提起小姐时一脸温柔,那个眼神,做不了假。 “噢。” 听说人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小姐,解公子走时还让奴婢不许吵醒你。” “解公子挺……不错的。” 她旁敲侧击地说,若小姐现在回头看看解公子,其实也不错? 解公子,他看起来值得托付终身。 “绿竹,你想说什么?” 秦霜梨何其聪明?她一下子就知道绿竹想说什么了! “小姐真的不再考虑解公子吗?” “奴婢瞧着,解公子对小姐一片真心。” 她时常能看见,解公子眼中满是小姐的影子。 这样的男子,不好吗? “绿竹,你不懂!” “男子比女子还会伪装。”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欺骗女子的感情,最后得到了又不珍惜。” 这样的故事,从古至今,数不胜数。 男子,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连亲爹都是坏的,她又能相信哪个男子? 最靠谱的,就是自己! “绿竹,你若有了心上人,一定要擦亮眼睛。” 秦霜梨就怕绿竹被人骗了。 “小姐,奴婢才没有心上人。” 绿竹脸色顿时一红,小姐说什么呢?打趣她! 好坏的小姐! “小姐,万一解公子……” “万一解公子就是和其他男子不一样呢?” 绿竹还想劝。 解公子已是太子,又对小姐情深意重,多好的一桩姻缘。 “我不想赌。” 女子一赌,就要赔上一辈子。 她没有那么多的辈子可以赌。 她不想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她不会喜欢解洄州,更不会和他在一起。 情爱二字,太过飘渺了。 “奴婢逾越了。” 绿竹见她一脸凝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小姐开心最重要。 “绿竹,今日你去看看莽戎。” “他的身体一定要养好。” 养好之后,他才能为她所用。 “是。” 绿竹不提解洄州了,她叮嘱人快吃粥。 “好好好。” 不提解洄州之后,周围的气氛都欢快了许多。 …… 八月初五,算是一个良辰吉日,秦芜就这样身穿粉色嫁衣,她被抬着进了侯府的侧门。 这简直就是屈辱。 这件事很快闹得全城皆知,人人都在看笑话。 “唉,侯夫人不是才刚刚死不久吗?怎么就纳妾了?” “还是平妻?” “这世子夫人也真够可怜的?听说还大着肚子呢!自己的表妹就勾引起姐夫了。 ” “天呐!简直丧心病狂。” 百姓的嘴议论纷纷。 秦芜听了几嘴,差点气死在小轿子中。 秦霜梨掐着时间去了正堂,她还要喝秦芜敬的茶水呢! 为了羞辱秦芜,她特意换上了秦芜这辈子都不能穿的正红。 “姐姐喝茶。” 秦芜连盖头都没有,此刻她跪在地上,恭敬地给人敬茶。 苏子固就坐在秦霜梨旁边,他希望梨儿不喝这杯茶。 他心中盼望着,只要梨儿不喝下这杯茶,他还能当作没有秦芜这个人。 可梨儿喝了,她认了。 “妹妹日后要好生伺候夫君。” 她笑着说,烈焰红唇弯了弯。 今日的秦霜梨异常漂亮。 就在秦芜要起来的时候,管家突然大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院内院外,纷纷跪了一地。 远远的,秦霜梨就见到侯爷伴在解洄州身侧来了。 苏子固乃臣子,他自是也得跪下,秦芜更惨,原本就跪了好一会了,这会还得继续跪。 堂上,只有秦霜梨一个人站着。 远远的,解洄州的目光就只锁着她一人。 秦霜梨一直到人到了正屋大堂之后,她才打算跪下行礼。 可下一刻,她就被人瞪了。 “你莫跪。” 秦霜梨实在没想到解洄州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说话。 他不是答应过她的吗? 不主动暴露他们都关系,会尊重她,等她和离! 解洄州一身黑色锦衣,袖口处绣着金丝云纹,一举一动,雍容华丽。 “见过殿下。” 身为侯府世子,苏子固先带头行礼。 虽然他也有疑惑,太子为何不让梨儿行礼? 难道,太子之前和梨儿相识? 可不应该! 大抵是太子见人肚子太大,所以才免了梨儿的礼节。 秦霜梨站在一旁,她的手心冒汗了,她紧紧地盯着解洄州。 他今日来做什么?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 解洄州除了一开始和说的那句话,再没有给秦霜梨一个眼神,她不禁又放心了。 “孤听闻侯府喜事,特意来……凑个热闹?” 他的视线落在了秦芜身上。 就这个货色?和阿梨抢夫君? “世子……艳福不浅?” 解洄州摩挲着玉扳指,一举一动仿佛带着杀意。 苏子固心中不爽,太子是来管他的家务事吗?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太子? 他只是纳妾,又不是杀人,太子到底要说什么? “近日天气不是很好。” “孤的心情也不好。” “孤最厌恶粉色。” 解洄州突然说了这么一大段无厘头的话。 就在众人捉摸不透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离开了。 只是离去之前,他指着秦芜留下一句:“你惹孤不开心,今日跪满六个时辰。” 身为太子,自是不能任性妄为。 更别说跑到别人家去罚旁人的妾。 但他是解洄州,他想做,就做了。 谁也不能欺负他的阿梨。 苏子固怎么敢的?他竟然敢纳妾! 气死他了。 他一定要让阿梨离开这里!立马和离。 秦霜梨见人走了之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不是怕她受委屈才来的? 他是在替她教训秦芜吗? 她突然间觉得,解洄州,挺好的。 秦霜梨嘴角弯弯,眼中都有了笑意。 “梨儿此前认识太子?” 苏子固见人走,他上前一步,询问人。 后者瞬间摇头:“不认识。” 那就是奇怪了,太子何故针对他侯府? 秦芜气死了,她没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成婚礼会变成一个笑话。 没有凤冠霞披就算了,连太子都欺负她! 太子……那可是太子,长得可真好看! 要是太子能喜欢她就好了! 她就不做世子的妾了。 秦芜忍不住又看向了解洄州离开的方向。 太子为何独独罚了她? 难道,他才刚刚进府就注意到了她?注意到她的美貌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不罚别人?却只罚了她?罚得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算轻! 秦芜想着,心中突然一喜。 太子,该不会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吧? 毕竟她现在是世子平妻,若太子看上了她,自是不能明抢。 对,一定是这样的。 …… 作者话:应大家要求:不失忆了 第79章 她最好骗他一辈子,不然他疯给她看 不等秦芜开心太久,她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 太子让她跪足六个时辰,跪完,她岂不是腿都要废掉了? 秦芜委屈又无可奈何,她又湿着眼眸看向了苏子固。 他现在可是她的夫君了。 苏子固看见秦芜就烦,他看向秦霜梨。 “梨儿累不累?” “要不要回去休息?” 他询问着人,语气温柔。 “夫……” 秦芜刚要开口喊人,却被苏子固直接打断了:“闭嘴。” 她一个妾室,不配喊夫君二字。 秦霜梨走在前头,听见的时候,嘴角弯了弯。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太子殿下有令,责你跪满六个时辰。” “现在就跪。” 就算太子殿下没派人盯着,也必须跪。 秦芜跌坐在地上,她的面上满满的失望。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以为自己能够得到幸福的。 明明该掌控全局的人是她,可现在为什么全变了? 秦霜梨那个贱蹄子,都是她害的,她为什么不用跪? 难道,她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秦芜想到这里,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觉得自己真相了。 可没一会,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的,就秦霜梨这样的贱蹄子,她怎么可能认识太子呢? 不会的! 秦霜梨没那么大的本事。 秦芜才不信她能认识太子。 可若真的不认识,太子为什么独独让贱蹄子别行礼? 秦芜越想越乱,她想不明白了。 很快,她也没时间想了,管家带着人来了。 “秦小姨娘,请跪。” 他可是奉了世子的命来监督她的。 秦芜知道他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 她才正式进门第一天,就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气死了。 可她……真的无可奈何。 皇权,随随便便就能压死人。 …… 秦霜梨离开大堂之后,嘴角一直都是弯的。 “梨儿真的不生气吗?” 苏子固就在她身边,他的心中煎熬无比。 他将秦芜迎进门了,她真的不生气吗? “夫君,阿梨不生气。” “只要夫君和侯府能好,阿梨怎样都行。” “阿梨自是也想要夫君的心只有阿梨一人。” “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夫君不必介怀。” 她很大度,做到了正妻该有的大度。 可苏子固还是不开心。 秦霜梨却不管他,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时,她突然顿住了脚步。 完了,解洄州怎么在这? 他还没回他的东宫去? 秦霜梨看着假山后的那片衣摆,她确信自己没认错。 那一定就是解洄州。 他躲在暗处,看她和苏子固? 他这是什么癖好? 不过想归想,她到底不敢让苏子固靠她太近了。 “梨儿不生气就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去秦芜的房间。” 他就算纳了秦芜,也一定不会踏入那个房间半步。 苏子固说着就牵起她的手,后者瞬间想甩开。 完了,解洄州看着呢!不能牵。 “梨儿真好。” 苏子固很庆幸,他娶的夫人,和其他爱拈酸吃醋的后宅妇人不一样。 说着,他就揽住了她。 秦霜梨:“……”。 这下真完了。 “让我看看孩子。” 苏子固拉着她坐在了院中的桌子前,他摆了摆手,让绿竹退下。 绿竹临走前,还不忘看了一眼秦霜梨,见她点头,她才退下。 苏子固见没人了之后,他半蹲在她的面前,他口中振振有词:“孩子。” “有没有乖乖的?不能吵娘亲噢。” “爹爹想你们了。” “记得要平平安安出来。” 他轻摸她的肚子,秦霜梨想避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肚子被碰了个正着,男人的大手很大,但明显比解洄州小。 “梨儿,孩子踢我了。” 这句话一落下,秦霜梨更紧张了。 解洄州可别出来。 想着,她不禁看向了假山处,然而,这一次,她什么都没看见了。 那片衣摆也不见了。 解洄州走了? 走了也好,她松了一口气。 苏子固和秦霜梨在小花园待了一会之后才离开,前者将后者送回房之后就走了。 他该去军营了。 秦霜梨目送人离开,她刚要叫绿竹进来泡花茶喝,却发现解洄州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手,按在了她的后腰处。 这里,也是她的敏感地带。 他太坏了。 “阿梨,孤是不是和你说过?” “不要离野男人太近?” “忘了?” 的眼中带着危险,整个人阴沉无比。 这会,他仿佛失去了理智。 解洄州简直要气疯,天知道,他看见苏子固将耳朵附在阿梨肚子上的时候,他有多想杀人? 阿梨居然没拒绝那个男人! 那个该死的男人! 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爱上那个该死的野男人了吗? “阿梨!那我呢?” 她如何看待他的? 解洄州突然逼问她,步步逼近。 他的眼底有了些许猩红,他情绪不稳。 绿竹听见声音的时候忙跑了进来。 “姑爷,小姐的肚子……” 不能压着。 绿竹很识时务,她知道解洄州喜欢听什么,她叫他姑爷总没错。 果不其然,解洄州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松动。 秦霜梨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有些难看,她没错过男人眼中的犹豫。 “夫君,我腿疼。” 她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袖子,轻轻地晃了晃。 这么说,应该有用? 果不其然,男人立马起身,他握住了她的脚踝。 “哪疼?”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怎么又疼了? 可下一刻,他就看见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 可那又如何? 只要她没事就好,被骗就被骗吧。 她最好……骗他一辈子。 不然……他一定和她算账。 “这里疼。” 她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让他按摩,后者开始很快就帮她按了起来。 “夫君能听阿梨解释了吗?” 刚刚的事情,她还是得糊弄一下他。 不然,以后他对她就更警惕了,她若想跑,就没机会了。 解洄州听见她的话,他没抬头,只是手顿了顿。 秦霜梨知道,他在等她解释了。 “阿梨是女子,男子若想做什么,阿梨又如何能阻止?” “夫君以为呢?” “何况,那苏子固又没有对阿梨做什么!夫君别气了,气坏了身体,阿梨会担心的。” 说到身体,她不禁又想起一个问题。 他不是短命吗?怎么还没死? 唉! 真是奇怪。 解洄州很想开口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 那个苏子固摸了她的肚子,又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这叫没什么吗? 她是不是真的把他当傻子了? 可没一会,解洄州又想,当傻子也不错,至少,她只认为他傻? 她总爱骗他,除了因为他好骗,还不是因为她只爱骗他? 她只爱骗他,四舍五入去掉骗字,不就是——她只爱他? 解洄州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眼中的阴郁和难过已经快要将他湮灭了。 他突然摁住人,将脸埋进了她的怀中蹭了蹭。 在秦霜梨没看见的那一面,他悄悄落下了一颗眼泪。 阿梨此前明明说过最爱他的,为什么现在,全变了? 她真的……爱他吗? “夫君。” “你怎么不说话?” 秦霜梨见人久久不语,忙开口。 她的手拍着人的后背,安抚着。 她其实很焦急,她怕人不信他的话。 “嗯。” 男人回应了她。 “我也要听孩子的动静。” 他都没有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过。 野男人都有的权力,他也要有。 秦霜梨当然没意见,这有何难? 她让人听。 可解洄州要她褪下衣服! ??? “穿着衣服不能听吗?” 她无语。 解洄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一会之后,她先投降了。 算了算了,脱就脱。 秦霜梨解开扣子,一点一点褪下衣服,很快,她的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里衣了。 男人还是不满意,他亲手褪去她的里衣。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两分,不过还好,此刻正值夏季,她很快就习惯了。 “肚兜也要脱吗?” 她看着人,伸手就要去解系带。 解洄州却拦住了她。 许久之后,他的手动了。 她以为他自己要帮她脱肚兜,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撩起了肚兜的下摆,而后慢慢俯身。 秦霜梨的肚皮软又白,肚子圆润,特别好看。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耳朵紧贴着她,有些痒。 她哼唧了两声,手自动放在了男人的头上,她轻碰他的头发。 “孩子踢我了。” 解洄州因为这个,眼睛微亮了几分。 原来,孩子不止会踢苏子固,也会踢他呢。 “孩子最近动得厉害。” 踢肚子很正常。 秦霜梨笑着点头。 “孩子踢得疼不疼?” 他突然一脸心疼地望着她。 她摇头,不疼。 这是真话,真的不疼。 “夫君还生气吗?” “阿梨真的只爱你。” 她和苏子固,什么都没有。 “不生气。” 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阿梨,骗我的话。” “一定要要骗一辈子。” 不然,他一定会疯的。 到时候,他疯给她看。 “笑话。” “阿梨才舍不得欺骗洄州哥哥。” 她特别会哄人,每一句都说到人的心坎去了。 这一次,解洄州又信了她的鬼话连篇。 秦霜梨见人不再追究,总算放心了。 她让绿竹进来泡茶,也让解洄州尝尝。 “好喝吗?” 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 “嗯。” 他不爱喝茶。 或者说他的口味独特,他爱喝的是苦茶。 苦茶,顾名思义,很苦。 阿梨让他尝的,都是她觉得好的东西,他又怎么会辜负她? “那夫君多喝几杯。” 喝完,早些离开。 她该休息了。 过几日,秦芜的嫁妆或许就要来了。 她还得处理嫁妆的事情。 “阿梨可想好什么时候和离?” 临走前,他不禁又问起这个问题。 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他已经给了她很长的时间了。 阿梨,莫让他失望才好。 “夫君,这件事,暂时能不提吗?” “阿梨就要生产了,等生完再说好吗?” 她又在敷衍他。 “好。” 可他还是答应了。 只要她还爱他就好。 “真的?” 秦霜梨准备的一堆理由没机会说出口了,她愣了愣。 “嗯。”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轻捏她的脸颊,叮嘱着。 最近宫里不太安生,便让她在这多留一阵吧! 他怕她跟着他,反而遇上危险。 “夫君真好。” “夫君放心,阿梨最爱夫君了。” “阿梨才不会喜欢世子。” “阿梨也不会让世子碰阿梨的。” “阿梨只会是夫君的。” 她哄着人,眼尾弯弯。 虽然不知道她话里几分真,但他还是因此高兴。 “好。” 他也不会有别人的。 他只有阿梨一个人。 “嗯。” 她目送男人离开,嘴角弯弯。 等彻底看不见人的时候,她才敛了笑意。 “小姐没事吧?” 绿竹很担心她,生怕她被欺负了。 “没事。” “只是有些累。” 应付解洄州,真累。 “解公子其实……” 挺好哄的!绿竹再一次欲言又止。 “将茶具收拾出去,我休息一会。” 她感觉最近越来越累了,怕是离临盆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是。” 绿竹照做,不打扰她。 …… 转眼到了八月初十,秦霜梨收到秦守写来的信了。 秦守在信中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愤怒,最后才提起让秦霜梨多照顾秦芜的事情。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秦芜。 信中没提到别的,难道秦守没让人送东西给秦芜? 不应该啊! 难道,阿娘的嫁妆真的只有她手中的那些? 爹没私吞了阿娘的嫁妆?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然而,比信晚一天到的人是秦守。 他居然来燕京了。 秦霜梨更觉得嘲讽了。 她两辈子嫁到苏家那么多年,爹爹从来没主动上燕京来看过她。 她理解他身为县官,走不开。 可现在,他为了秦芜,上京了。 这确实让人寒心。 绿竹也觉得老爷不是人,怎么能这样呢? “爹怎么来了?” 秦霜梨没和人撕破脸皮,到底还喊了人一声爹。 “阿芜呢?” 秦守见到她就问秦芜。 也是这个时候,秦芜哭着从后院来了。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 第80章 她该不会要生了? “叔父。” 秦芜见到秦守,眼泪掉不停。 后者瞬间心疼起来,脸皮都皱到了一起。 秦霜梨只淡淡地看着他们,没说话,更没上前。 许久之后,秦守才放开了秦芜,看向了她。 “阿梨,你的肚子,这般大了?” 当爹的,现在才关心自己的女儿和肚子里的外孙,也真搞笑的。 “嗯。” 秦霜梨为了秦芜的嫁妆,没打算和人撕破脸。 “好。” “快生了吧?真好。” 要是肚子里是儿子,就更好了。 “生个儿子傍身,日后爹爹也能放心你在侯府。” “侯府的人没欺负你吧?” 秦守这才问起这个。 秦霜梨笑着摇头:“没有。” “爹赶路累了吧?” 她笑着拉着人重新坐下。 后者点头,确实有些累了。 “阿芜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到秦芜,秦守心中就有些心虚,可等他想到什么之后,他又不心虚了。 “爹爹,阿梨和阿芜情同姐妹,怎么会是添麻烦呢?” “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好,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坦然接受了。” 秦霜梨一副大度的模样。 秦守有些欣慰,这样也……好。 姐妹二人侍奉一个夫君,两人可以互相扶持,他也放心了。 “阿梨果然长大了。” 秦守夸赞着她。 秦霜梨表面上笑着,实际上,她的心中满是嘲讽。 不计较秦芜和她抢夫君,她就是长大了吗? 若她计较的话,爹口中的她,会不会就是混账了? 秦芜看着他们父女俩聊天,她无比嫉妒。 她没爹没娘,所以活该被人冷落吗? 她凭什么当妾? 她不要当妾,她要往上爬,她一定要将秦霜梨这个贱蹄子拉下来。 世子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阿芜,日后在侯府中,一定要听话,不要惹事。” “侍奉好世子。” 这样,日子也能过得滋润。 女子能依靠的,就只有男子了。 秦守是男人,他了解男人。 “阿芜听叔父的话。” 秦芜点头,面上乖巧。 秦霜梨嘴角微勾,有些嘲讽。 秦守自诩家风严厉,可秦芜爬上苏子固的床上,这件事到底不光彩,可他居然不生气! 他到底还是爱秦芜多过于爱她。 秦霜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还是有些难过。 爹爹,从来就不是她的爹爹。 后来秦守去书房找苏子固说话,秦霜梨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留下秦芜一个人在那站了许久,眼中满是恨意。 …… 秦霜梨刚进房间就被解洄州抱了一个满怀。 “夫君今日不用忙吗?” 前几日,他不都很忙吗? “嗯。” 即使很忙,他也要来见她。 想她,他就来了。 “阿梨,亲亲我。” 刚刚来就索要亲亲,他还真的是…… 不过,秦霜梨倒也没拒绝他。 “夫君,不要咬。” 她察觉到下嘴唇一痛,瞬间惊呼了一声。 他怎么又咬她的唇了? 待会要是让苏子固察觉到什么怎么办? “怎么?阿梨怕那野男人知道我们的事?” 解洄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仿佛她敢点头,他就拧断她的头。 “没有。” “阿梨才不怕。” “阿梨和夫君才是天生一对。” 她说完又亲了男人一口,哄人。 解洄州好哄,很快就被哄好了。 算她识相! “夫君要不要喝蜜茶。” 很好喝的。 “不喝。” 他只想要她多陪他一会。 “你爹来了?” 好一会之后,他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秦霜梨瞬间震惊,他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一直都有派人监督这里? “我来的时候看见的。” 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口解释了一句。 “嗯。” 秦霜梨松了一口气,不是派人在这监督就好。 “那我去杀了他。” 阿梨不是说是她爹拆散了他们吗? 他现在去杀了他。 “夫君,不要冲动。” 他怎么能随便乱杀人呢? 何况,就算爹爹必须死,也得死在她手中。 “嗯。” “再亲我一次,我就不冲动。” 他笑着说,眼角弯弯。 秦霜梨:“……”。 她只能又亲了他一下。 “腿还疼吗?”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每次来,好像必说这一句话。 她的腿疼不疼,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还是说,他一直都将她放在心上? 猜到有这个可能之后,少女的心瞬间痒痒。 “咳咳。” 不能多想,再多想下去,她怕自己都要沦陷了。 男子比女子还会撒谎,她不能着了他的套! “不疼。” 她摇头,最近都没怎么疼过了。 “这个给你。” 男人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原来是冰糖葫芦。 红彤彤的一串,看起来特别漂亮。 她刚刚还在想着呢!突然间就有了,她好幸福。 “多谢夫君。” 这句话,十成的真。 解洄州就知道她会喜欢,嘴角弯弯,也不枉费他出宫之后特意拐去东街买。 只要她喜欢就好,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两人短暂的聚了一会,很快,解洄州就得走了。 他今天其实很忙,但很想她,所以百忙之中,他还是赶出宫来见她了。 这会见到了,他心满意足了。 “夫君吃一颗?” 真的特别好吃,他不吃吗? 解洄州看着她鼓鼓的嘴巴,美艳带笑,下一刻,他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将她口中的糖葫芦卷走了。 “好吃,很甜。” 也不知道他形容的是糖葫芦,还是她的……嘴巴。 人很快就离开了,秦霜梨却久久没回神。 她的口中还残留着属于男人的味道,这一次,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耳尖红了些。 …… 秦守从书房出来之后就去了倚梅园,他找的是秦芜。 秦霜梨得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看话本。 “没事。” 爹找秦芜,应该是为了叮嘱她一些话,还有将嫁妆给她。 秦芜是平妻,连一个成婚礼都没有,自然也没机会带着嫁妆嫁进来。 秦守只能给她钱了。 “叔父。” 秦芜看见秦守就装委屈,她知道,叔父是一个男人,只要她哭,他就一定会疼她的。 “呜呜。” “阿芜好想叔父。” 亲情牌先打几张,秦守顿时心疼。 “别哭了别哭了,这段日子过得好吗?” “怎么也没给叔父写几封信?” 秦守心疼坏了,抱着她哄。 “阿芜想寄信给叔父的,可怕叔父嫌弃阿芜烦,就没寄了。” 秦芜这句话撒谎了。 她根本就没想过给人寄信,她忙着算计苏子固和秦霜梨,哪里有空写信? “胡说。” 他怎么可能烦她? 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秦芜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儿。 “别哭了,叔父想你就是。” “以后常写信给叔父。” “连你也嫁了,以后就没人陪着我了。” 秦守突然眼眶发热,他有点想哭。 “叔父,别哭。” “阿芜都要心疼了。” 秦芜面上一片关心,实际上,她觉得恶心至极。 一个老头,哭成这样,丑死了。 “好,不哭,阿芜也不哭。” 秦守给她擦眼泪。 两人重新坐下喝茶。 好一会之后,秦守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东西。 “这些你好好拿着。” 就算她不得世子宠爱,也能在侯府过好日子。 秦芜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好多银票。 怎么来的? 叔父不是一个七品小县官吗? 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以后叔父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好伺候世子。” “这些,就当叔父给你的嫁妆了。” 秦芜再次震惊。 这是给她的嫁妆? 叔父这么好? 想当初,秦霜梨带去的嫁妆里,银票都没有她现在拿在手中的多吧? “多谢叔父。” 这一句,充满了真情实意。 “嫁了人,以后就不能任性了。” “和你姐姐,你们两人要互相扶持,知道吗?” “最好快些怀上孩子。” 这样才能傍身,毕竟,母凭子贵。 秦芜点头,她当然知道,最重要就是孩子。 她一定会快点怀上孩子的! “还有这个,你拿着吧。” 秦守又从怀中拿出了几张纸。 “这是什么?” 秦芜看着有些眼熟,仿佛是地契之类的东西。 “你姐姐有的东西,叔父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这两张是城西那边宅子的地契。” “这两张,是铺子。” 秦芜的心跳得越发快了。 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陪嫁铺子和地契! 这一瞬间,她突然间不羡慕秦霜梨了。 那个贱蹄子或许还没有她的嫁妆多。 可,叔父怎么有这些东西呢? 而且,他怎么给她那么多? 秦芜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她才是叔父的亲生女儿一样。 是她的错觉吗? “好了,我走了。” 他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会了。 “叔父慢走。” 秦芜倒也没想多留他。 等人走了之后,她就抱着东西笑了。 以后,她也有钱了。 秦霜梨得知秦守离开之后,嘴角弯了弯。 看来,秦芜应该拿到东西了。 接下来,她就该想法子拿回属于阿娘的东西了。 转眼到了八月十二,苏子固一早又去了军营。 “确定莽戎的身体全好了吗?” 秦霜梨问,有些心不在焉的。 今日之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她决定对苏子固下手了。 “小姐放心,他已经全好了。” 说到莽戎,绿竹的脸色突然发烫,她完全不敢看自家小姐。 不过还好,秦霜梨的注意力没在她那,所以也就没注意到她的怪样了。 绿竹见人没发现,立马落荒而逃。 跑出去之后,她的脸还是很烫,她不免想到了昨日。 那个莽戎实在太坏了,他怎么能脱衣服给她看呢? 简直就是一个……登徒子。 秦霜梨祈祷着,希望今日莽戎能顺利些。 她让莽戎去刺杀苏子固。 她倒也不是想要苏子固的命,她想过了,让苏子固死太快太便宜他了。 她就想要让他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受尽折磨。 希望莽戎不让她失望。 想着,秦霜梨的目光又放在了那已经燃尽的香上。 昨夜苏子固在这睡了一宿,他也闻了一夜这个香,他今日必定会反应慢,头脑昏沉,手脚无力。 希望莽戎能成功废掉他的腿。 秦霜梨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报仇的滋味,太爽了。 这一日过得很慢,绿竹也很着急。 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几次了。 一直到傍晚,屋外传来了急切声。 秦霜梨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断裂,她挺着大肚子出门了。 “夫人,不好了。” “世子他摔下马,腿骨断裂了。”管家跑来,眼中满是慌张。 秦霜梨的眼中一闪而过笑意。 “怎么回事?”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小的也不是很明白。” “是军营的人将世子抬回来的。” 苏子固被抬着进府,面色发白。 “夫君……” 秦霜梨一脸着急跑出去。 大堂处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已经有人去找大夫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脸无法接受的模样,满脸受伤。 周围的奴仆都不忍见她大着肚子这样,都心疼起来了。 “夫人先起来。” 要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他们几条命都保不住。 秦霜梨顺势起来,让人将苏子固抬进屋子。 很快,大夫就来了。 许久之后,大夫才松开了把脉的手。 “世子腿骨断裂,恕老夫无能,没办法。” 这双腿,他不会治。 脚骨都碎了,如何治? 秦霜梨一脸受伤,又让人将燕京城所有大夫寻来。 然而,所有大夫都表示没救了。 就连越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秦霜梨恨不得笑出声,然而不行。 苏子固,躺一辈子吧! 等她生完孩子,她也该离开这里了。 秦芜得到消息赶来,眼睛都红了。 怎么回事? 她才进门不久,世子就摔了? 大夫说什么?世子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那怎么行! 她刚刚嫁进来,还没有生孩子呢! 世子不能出事! 她还想当世子夫人呢! 秦霜梨看着秦芜,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对付她。 过几日再说吧! 她抚着肚子离开了,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晦气。 然而,不等秦霜梨走几步,她突然感觉到肚子疼了一下。 她该不会……要生了? 第81章 生了 “小姐怎么了?” 绿竹见她脸色不好,忙询问。 “没事。” “扶我回去。” 秦霜梨手放在肚子上,她觉得有些疼,可这不适合久留,她得回去才安全些。 “小姐这边。” 绿竹不敢耽搁,她忙扶着她走,心中焦急。 小姐要生了吗? “绿竹,给我倒杯水。” 她觉得有些口渴,肚子还有些疼。 秦霜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生了。 她有些害怕。 绿竹很快就倒了水来,她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小姐是不是……要生了?” 绿竹终于问了出来,秦霜梨摇头:“应该不是。” 肚子这会已经不像刚刚那么疼了。 “那就好。” 绿竹吓坏了,要是小姐突然间生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好的不灵,坏的灵。 秦霜梨还真的就要生了。 “啊。” 她突然惊呼了一声,捂着肚子。 “绿竹,我肚子好疼。” “你快去将稳婆找来。” 难道,她真的要生了? 这会,也不过才八月十四。 “奴婢立马就去。” “小姐忍忍。” 绿竹忙跑出门,她去隔壁寻稳婆。 好在小姐早就寻好了几个稳婆,这会倒也不是那么手忙脚乱。 “快去烧热水。” 绿竹又吩咐了几个小丫鬟。 等吩咐完之后,她立马回到了秦霜梨身边。 “小姐别怕,奴婢在。” 有她在,她一定看好两个小主子和小姐。 “嗯。” 没一会,她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了。 “绿竹,我好疼。” 太疼了。 疼到她想直接死去。 绿竹的手被她抓住,很疼,但她不吭声。 只要小姐能舒服些就好。 “羊水破了。” “夫人要生了。” “快。” 稳婆着急了,绿竹更慌张了。 “啊。” 秦霜梨躺在床上,想翻身都不行。 她痛苦的低吟,眼泪都出来了。 她很娇气,一点疼都受不了。 “小姐,先喝口鸡汤。” 鸡汤补充力气,待会才有力气生。 后者强撑着疼痛喝了半碗,“不喝了。” 她没力气喝了。 “夫人坚持些,先平复一下心情。” 这会还没开始生,稳婆先叮嘱她一些事项。 她点头,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 后来,开始生了。 秦霜梨的声音破碎无比,她紧紧地抓着床单。 她很痛苦,喊得撕心裂肺。 绿竹浑身颤了颤,她在怕。 “绿竹,你出去。” 秦霜梨有一瞬间的清醒,她惨白着脸,她让绿竹出去。 她还是一个姑娘,不适合在这看这些。 免得她以后不敢生孩子! 也免得她吓坏了绿竹,让她夜晚做噩梦。 “小姐,奴婢不走。” 她一定要牢牢地守着小姐。 除了自己,她不信任何人。 “好,那你别看。” 产房太污秽血腥了,她还是别看了。 不等绿竹的回答,她又喊了起来。 秦霜梨不想喊的,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太疼了,浑身就像是要被撕开一般的难受。 怎么办? 她是不是要死了? 半昏半醒间,她想到了解洄州。 她想,她讨厌死解洄州了。 他怎么那么厉害,一下子让她怀两个!呜呜。 她讨厌他。 以后都要讨厌他! 她好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霜梨生孩子生懵了,她竟然听见了解洄州的声音。 “阿梨。” 男人原本清冷的嗓音染上了心疼,还微颤。 他握住了她的手。 原来,解洄州真的来了。 所以……他怎么能来? 秦霜梨张口想说什么,但下一刻,肚子更疼了。 她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而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好疼。 解洄州被拧,他也能做到面无表情。 “阿梨。” “别怕,没事。” 他来了,他来陪她了。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怎么突然间就要生了? “解……” 她呢喃着,睁眼看他。 他怎么能来? 这不是害她吗? 她现在还是世子夫人,他一个外男,来见她就算了,可她还在生产。 三个稳婆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也有些惊恐。 可解洄州更凶:“她若出事,你们就死。” 他的话很有用,几个稳婆瞬间不敢胡思乱想了。 秦霜梨浑身痛到痉挛,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 看她哭,解洄州的眼睛都红了些。 “没事的,阿梨。” “别怕。”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阿梨一定不会离开他的。 秦霜梨没空注意解洄州,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她是不是要死了? 天很黑,她的屋子很亮。 绿竹又去寻了一碗参汤来,“小姐快喝。” “这是大夫让喝的。” 说是能恢复元气! 解洄州接过,他将人扶了起来,而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 “喝。” 他将碗抵在她的唇边。 见她的脸色难看苍白,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更慌了。 “阿梨,喝。” 他求求她一定要喝。 喝了,才能有力气。 秦霜梨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顿时更慌了。 怎么办? 阿梨怎么了? 她可千万不能丢下他。 “阿梨?” 解洄州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很紧张。 最后还是稳婆查看了一眼道:“夫人昏迷了。” 这是受不住疼,疼昏了。 稳婆的话刚刚落下,昏睡中的又一阵痛呼,她被疼醒了。 解洄州无比的后悔。 他不应该让阿梨怀上孩子的。 就算她想要孩子,他也不该答应她的。 如今看着她煎熬着,他更难过,他还在害怕。 万一阿梨直接丢下他了怎么办呢? “阿梨,喝汤。” 喝了才能恢复元气,争取早些将孩子生出来,少受些痛苦。 “不喝。” 她累到没力气喝了。 而且,这个汤的味道难闻,她不喜欢。 她太疼了。 死亡,应该都没有这么疼。 “阿梨,我……求求你。” 他求她振作些。 求她喝汤。 听见男人略微哽咽的声音,秦霜梨的头这才动了动,她扭头看他。 他哭了? 他哭什么?生孩子的又不是他! 她好讨厌他! 他为什么那么厉害,能让她一次性生两个? 呜呜。 夜色越来越深,时间越来越晚,再拖下去,不止大人出事,孩子怕是也要憋死了。 解洄州这次没有犹豫,他直接含住汤药,而后直接吻住了人。 房间不止他们两人,秦霜梨还有些理智,她想挣扎,她想推开人! 可她哪有力气呢? 她被迫承受了男人的吻,汤药全进了她的口中,她下意识吞咽进去。 嘴巴有些怪味,她没空去回味了。 她心想,这下完了。 她和解洄州的关系,算是暴露了吗? 怎么办? 可后来她又想,能怎么办? 苏子固已经半身不遂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她已经快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了,那她还怕什么? 相信解洄州也会处理好这几个稳婆的。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向男人撒娇。 “夫君,好疼。” 她唤夫君,不再像刚刚那样冷漠。 几个稳婆眼观鼻,鼻观心,默契的不看。 “别怕。” 解洄州已经被她喊得心都软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止疼?” 阿梨说她疼,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疼! 几个稳婆:“……”。 这说的什么话? 生孩子,女人哪有不疼的? “啊。” 秦霜梨又痛呼一声,稳婆一看,瞬间惊喜:“快看见孩子的头了,夫人快些用力。” 解洄州一听,也紧张了起来,他不再开口。 产房内传出了一声声刺耳声,秦芜听见声音过来,她刚刚想进去,却被绿竹拦下了。 “姨娘不能进。” 她不能让秦芜进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做些什么? 而且,解公子就在里面,秦芜更不能进去。 “放肆。” “姐姐生产,我身为妹妹,难道不能进去?” “何况,姐姐生产,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陪着怎么行?” 秦芜说什么都要进去,绿竹却始终拦着。 “姨娘别让奴婢为难。” 绿竹伏低做小。 再一次听见姨娘这个称呼,秦芜很愤怒。 她虽然是平妻,可说到底,就是妾,下人唤她姨娘没错。 可她就是不愿意听。 “没点眼力见的贱人。” 秦芜说完就要打绿竹。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人甩开了。 莽戎护在了绿竹跟前。 “大胆。” 这个丑八怪是谁? “姨娘还是别进去了,不然……” 绿竹见状也不示弱了。 小姐疼她,一定不会让她被秦芜欺负。 “好啊。” 这侯府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奴婢做主了? 秦芜今日说什么都要进去。 可莽戎的剑已经挡在她身前了。 只要秦芜进一步,她必死无疑。 秦芜脸色难看,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她只能不甘心地离去。 “你怎么来了?” 绿竹见人走,这才看向莽戎。 后者递给了她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 绿竹看了一眼,发现是一袋子的青色果子。 他给她这个做什么? 莽戎却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隐在了暗处。 绿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内突然传出了一道响亮的婴儿声。 “生了生了。” 稳婆也欢喜,手中抱着这么一个大胖小子。 唉哟,长得真好,很可人。 “恭喜夫人,生了一位小郎君。” 秦霜梨已经虚脱了,不等她应声,下一个稳婆又开口了。 “夫人的腹中还有一个。” 秦霜梨怀双胎的事情并没告诉稳婆,就连解洄州都不知道。 男人此刻惊讶无比,他愣在了原地。 她们说什么?阿梨的肚子……还有一个? 他有两个孩子? “啊。” 新一轮的折磨又开始了。 产房伴随着她的痛呼声和孩子的哭声。 第二个依旧难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霜梨突然觉得肚子平了许多,下一刻,稳婆的笑声响起。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儿女双全。” 鲜少有人能一次怀俩,更别说一次就凑了一个“好”字。 这次真的是双喜临门了。 解洄州再一次发愣,麻意从脚底直击天灵盖,他后知后觉:他有……女儿了? 像阿梨的女儿? 稳婆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恰好黎明将至,晨曦透过窗射了进来。 今日恰好是中秋,阿梨生了一夜。 解洄州突然觉得喉中干渴得要命,稳婆不知道该将孩子抱给谁。 最后想了想,还是往解洄州那去了。 她们也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男子为什么? 世子好像也不对? 稳婆见过苏子固,知道他不是。 “赏。” 许久之后,解洄州才开口。 他让稳婆将孩子放在了床上,自己拿了银子给她们打赏。 三个人,一人一百两。 这不止是赏钱,还是封口费。 “多谢公子。” 几人立马出门。 绿竹见人都走了,忙进去。 她得去给小姐收拾收拾。 可让她意外的是,解洄州在给小姐……收拾。 床上满是污秽血迹,可解公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一点一点处理着。 绿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踌躇了几分之后,她还是出去了。 解公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小姐。 解洄州不厌其烦,他将床单全换了,又细心地将人的身子擦了几遍换了衣服。 “阿梨。” 辛苦她了。 她睡着了,并不知道人在说什么。 解洄州的鼻尖还红红的,眼尾也是,他的手微微颤抖。 天知道他看着那些血有多怕。 他以前是一个杀手,明明已经杀了很多人,可他现在看见血竟然会害怕。 这说出去,真是一个笑话了。 还好,还好阿梨没事。 所有污秽终于处理完,房间还带着血腥气,可他一点都不觉得难闻。 他紧紧握着阿梨的手。 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有时间去看放在床边的两个孩子了。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此刻都没哭。 或许是因为刚刚哭累了,这会正闭着眼睛,手乱动着。 这是他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两个孩子突然间整齐地哭了。 哭声不小,他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 秦霜梨累昏了,可这会,也被吵醒了。 “夫君……” 看见解洄州,她下意识喊夫君。 “孩子呢?” 怎么哭了? 她瞬间要起来,可解洄州不肯。 “躺着。” 这一个月,除了吃饭,她都不许起来。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 第82章 她真的不想见到他了 “孩子没事,都在这里。” 解洄州不许人起来,他霸道蛮横不讲理。 可秦霜梨不敢不听话。 “孩子哭了,他们一定是饿了。” “夫君。” 她扯着人的袖子,开口。 “嗯。” 解洄州只回应了她一个字就没开口了。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中。 他早就了解过了,妇人坐月期间不可吹风,更不能劳累过度。 秦霜梨:“……”。 她此刻有些热,他干什么呢? 若不是怕她闷死,解洄州甚至想将她的头都盖起来。 “夫君,孩子哭了。” 她以为他没听见,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嗯。” 后者还是只有这淡淡的一个嗯字! 他什么意思? 孩子哭了,他只嗯一下就完了? 或许是察觉到秦霜梨的怒气,男人又开口说了一句:“很吵。” 孩子哭了,很吵。 秦霜梨都要被他气笑了。 “夫君将孩子抱给阿梨吧?” 她要喂奶。 她要亲喂! 孩子出生后的第一顿,她想亲喂。 解洄州却依旧没动,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许久之后,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孤为何要将他们抱给你?” “阿梨不是说,他们不是孤的孩子?” “那孤为何还要听你的话?” 他见她的手又伸出被子,忙皱着眉头又帮人塞进被子中。 秦霜梨听着他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他就任由孩子哭? 他怎么那么坏? 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该这么冷漠地放任孩子哭吧? 可没一会秦霜梨又想,好像自己也挺坏的? 罢了,她自己抱。 “不许动。” “再动的话……” 他语气一点都不好,逼近了她几分。 两个孩子哭得越发大声了,抽抽噎噎的。 秦霜梨更紧张了。 是不是每一个当了母亲的人都会这样? “夫君……” 她向他撒娇。 “夫君难道不喜欢两个孩子吗?” “此前,夫君不还想要他们当你的孩子吗?” 也不知道是谁,此前还威胁她以后要教孩子叫他爹爹。 解洄州紧皱眉头,他的心再一次凉了几分。 为什么? 为什么阿梨还不和他说,孩子确实是他的呢? 他以为她是想要孩子出生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这样。 她为何要瞒着他孩子的事情呢? 难道……她其实从未……喜欢过他? 她的所作所为,甚至说的话,都是假的? 解洄州想到这里,不禁又盯着人看了好一会。 两人的视线短暂相接,解洄州的眼中闪过丝丝痛苦。 阿梨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 他不信她是这样的人。 解洄州想是这么想,可他的心中,早已千疮百孔了。 最后,他到底将孩子抱给了她。 “夫君出去。” 她要喂奶,他当然不能留在这。 “为何?” 解洄州不懂,他认真问。 秦霜梨觉得他装不懂,她的脸色微红。 之前她虽放荡了些,但在喂奶这件事上,她到底没经验,也不想让人看见。 僵持好一会之后,她到底先妥协了。 “夫君先出去好吗?” “我要喂……” 还有一个字难以启齿,她抿着下唇。 这会,解洄州明白了。 她要喂孩子! 那他为什么不能在?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们已经做过很多亲密事了? 男人颇有些咬牙切齿,“阿梨莫忘了,他是个男人。” 这会,他指着孩子说。 秦霜梨:“……”。 然后呢? 他什么意思? “不能喂他!” 喂女儿他没有意见。 这个兔崽子算什么? 抢他的饭碗? “你别闹。” “出去。” 孩子真的哭太久了。 解洄州不管:“阿梨也说了,孩子不是孤的。” “既然如此,孤为何要迁就他们?” 他就坐在床边,直盯着她看。 秦霜梨再一次无语,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孩子再一次嚎啕大哭。 这次,她什么都不管了。 她三两下除了衣服,孩子很快就吃到了想要的食物。 房间安静了一瞬间,解洄州突然觉得喉中渴得要命。 最后,他到底偏开了头,算了,不折磨自己了。 然而,两个孩子这次哭得更大声了。 秦霜梨手足无措,她的脸色爆红。 瞧见解洄州充满疑惑的目光之后,她小声地开口:“我没那个东西。” “夫君快抱去给奶娘喂吧!” 她刚刚生产完,还没有产奶。 这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解洄州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之后,耳尖也红了。 这一次,他没有推脱,忙抱着孩子出去了。 然而,他根本不怎么会抱孩子,两个孩子被抱得不舒服,哭得更厉害了。 秦霜梨心更疼了。 哎呀,她恨不得自己饿肚子。 好在,奶娘很快就抱去喂了。 解洄州很快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又管起了她:“快躺下。” 她的衣服还没有重新弄好,男人主动帮她系好。 “夫君真好。” 这会没了孩子在身边,秦霜梨的理智都回来了一些。 她又哄起了人。 若不出意外,这两个月内,她就会离开了。 这段时间,她当然得将人哄住。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现在辛苦些并没什么。 解洄州这一次却理智了些:“是吗?” “孤哪里好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难道,她打算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会是他想的这样吗? 解洄州并不想将阿梨想得这般阴险,但没办法,他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秦霜梨骤然呆滞住,哪里好? 宽肩窄腰,算不算好? 腰有力气,算不算好? 应该算吧? “阿梨,孤哪里好?” 秦霜梨发现了一件事,每每解洄州自称孤的时候,也是他最敏感的时候。 她若不好好说话,人怕要生气了。 “夫君哪哪都好。” “待阿梨更是没话说。” “阿梨喜欢夫君。” “夫君也喜欢阿梨,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着,她主动勾住男人的腰,脸埋在他的小腹处。 她轻轻地蹭了蹭。 “夫君刚刚是在凶阿梨吗?” 她又倒打一耙了。 解洄州都要被她气笑了。 他凶她? 他什么时候凶过她了? 他宝贝她都来不及,也只有她以为他会凶她。 “夫君刚刚自称孤,那就是在凶阿梨。” “阿梨不喜欢。” 他自称孤的时候,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感觉像一座大山,能将人压死。 “好。” 解洄州到底妥协了,刚刚是他的错了,行吗? 说完,他俯身亲了她。 “阿梨。” 以后他都不会在她面前自称孤了。 是他不好。 还好,还好,她没有丢下他。 她还好好的,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夫君,呜呜。” 她下意识挣扎,可那双手很快就被人握住了。 她瞬间没力气挣扎了。 “阿梨。” 他喊着她,念着她。 到最后,他的眼眶竟然又有些湿润了。 阿梨在床上生子的模样在他脑中久久挥散不去。 还好,一切都好了。 秦霜梨察觉到男人扣着自己的腰有些用力,她有些不舒服。 可不等她动,男人又松开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受到他的身体在轻颤。 他在难过吗?又在难过什么? “再睡一会。” 她生了那么久,还得好好休息。 “嗯。” “谢谢夫君。” 她欢喜地点头。 正好,她也不想和他聊天了。 他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也该离开了吧? 然而,解洄州不走,他甚至更衣和她躺在了一起。 “……”。 算了,就这样吧。 男人的手一点都不老实,一躺下就圈住她的腰。 她浑身敏感极了,瞬间瑟缩了几分。 她不太愿意他碰了。 她的身材还没有恢复好,自己都有些不喜欢。 “夫君可以不碰吗?” 她请求道。 男人却不回应她。 他沉默地拒绝了。 “夫君不觉得阿梨的肚子难看吗?” 两层赘肉,腰和从前相比,胖了一圈。 “不管阿梨是何模样,都不难看。” 解洄州知道,她这是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貌了。 大夫说过了,女子这段时间异常敏感,所以,他更要好好待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她开心多了,很快就睡着了。 孩子有绿竹盯着,她倒也放心。 两人一起睡着,解洄州睡沉了。 期间绿竹一直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两个小主子吃饱就睡着了,倒也乖。 秦霜梨这一觉睡得很好,等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没想到指尖却触碰到了什么。 她偏头一看,发现解洄州还在。 他怎么还在? 他不忙吗? 男人或许是因为她的触碰醒了,眉头皱了皱,眼睛就睁开了。 “阿梨。”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说完就凑上前亲了她一口。 秦霜梨已经习惯了,她下意识闭眼。 “饿不饿?” 他看向窗外,发现时间不早了。 “饿。” 她确实饿了,身体恢复了些,这回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疼了。 “好。” 他忙出门去拿餐食。 绿竹一直都备着,听见声响就进来了。 很快,秦霜梨的面前就放了一碗米饭和一碗银耳粥。 “想吃什么菜?” 菜和肉都好多,她一时难选。 “我自己吃?” 他怎么还喂起她了? 她只是生孩子,不是手没了。 “听话。” 他一开口,她就得听话。 最后,这一顿饭,就在解洄州的投喂中结束。 秦霜梨吃撑了,她打算下床走走,但很快就被拦住了。 “只能躺着。” 大夫说了,生完孩子,要静养,不然日后会腰疼。 秦霜梨再一次觉得头疼,解洄州什么时候离开? 她真的不想见到他了。 管这管那!真讨厌。 解洄州仿佛也知道自己遭人厌了,他看了人一眼,捧着她的脸又吻了吻。 “听话。”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骑马。” 她不是想骑马吗? 他教她。 “真的?” 秦霜梨眼睛亮了几分,后者点头。 “好。” 那她就勉强听他的话吧! 又休息了一会,秦霜梨让绿竹将孩子抱来了。 “真可爱。” 孩子也刚刚吃完奶睡着,还在吧唧着小嘴。 解洄州见她一脸温柔,眼眸再一次微动。 阿梨知道孩子是他的,她还这么喜欢孩子。 那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很喜欢他? 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待孩子? 喜欢他的孩子,不就是喜欢他吗? “夫君想好名字了吗?” 她再一次问。 上次他说的那两个名字,她不知道他是否真心。 “嗯。” 他早就想好了。 “解榆情,解榆景。” 女孩原本想叫解以情的,可后来想想,这个以字不好。 以?以后吗? “榆情?榆景?” “好听。” 那便跟着他姓吧! 这个她倒是无所谓。 “阿梨便给他们取一个小名?” 大名有了,小名也要有。 “夫人说的是。” 解洄州突然这样叫她。 “那就叫糯米,汤圆?” 哥哥叫糯米,妹妹叫汤圆? 解洄州:“……”。 她敢再想几个吗? 怎么全都是吃的? “不好听?” 她见人不说话,试探性地问。 “好听。” 他随意点头,反正又不是他的小名。 “那就这样决定了?” 秦霜梨想着,点头。 她觉得自己取的小名很好。 “小糯米,小汤圆。” 她一会抱着哥哥,一会抱着妹妹,有些爱不释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两个孩子像解洄州多一些。 也不知道解洄州有没有看出来? 他可千万不要看出来这两个孩子其实是她的。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原来是秦芜来了。 绿竹再一次将人拦住。 “姨娘请回。” “夫人暂时不见客。” 绿竹就是不让她进。 秦芜自顾自开口:“放肆。” “贱奴,谁给你的胆子敢拦住我?” “姐姐早产,我来看看怎么了?” 对了,在侯府所有人眼中,她现在应该是早产。 之前肚子大还能以怀双胎为由躲过一切危险。 这会孩子足月出生了,还生的白净可爱健康,就有些问题了。 不过秦霜梨不是很担心。 她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这才不顾一切设计苏子固落了难。 好在,她成功了。 只是……解洄州他知道她早产,那他看着这两个孩子,真的没发现什么吗? …… 作者话:不要提别人的文噢~那是我基友 第83章 打算激吻给苏子固看 “夫君,你觉得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试探性地问,想知道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两个孩子不是早产儿,他能看出来吗? 解洄州似有所感,他直直地盯着她:“阿梨想问什么?” 她在刺探他? “没什么。” 后者瞬间摇头,他是男子,男子一般都没有那么细心,他一定不知道什么。 解洄州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故意逼近了她几分。 “说来,这两个孩子确实有问题。” “梨儿说,是不是?” 他故意叫她梨儿。 那个该死的世子不就是这样喊她的? 他当然也要这么喊。 “什么问题?” 秦霜梨瞬间紧张无比,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梨儿不觉得他们像我吗?” 其实孩子还小,根本看不出来像谁。 至少解洄州没看出来,他也不知道孩子像谁,但没关系,不妨碍他逗逗阿梨这个坏女人。 这话一出,秦霜梨瞬间心悸! 有这么明显吗? 解洄州竟然还能看出孩子像他? “所以,梨儿是否对我撒了谎?”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逼问着她。 孩子明明是他的,但她就是不肯告诉他!居心? 秦霜梨脑子急转弯,最后直接红了眼圈。 她的眼圈一红,解洄州直接投降。 “哭什么?” 他好像没有欺负她吧? “解郎以为阿梨撒谎?” “阿梨从不撒谎,解郎一点都不了解阿梨。” “呜呜。” 她作势要哭,解洄州忙帮她擦不存在的眼泪。 “嗯。” “梨儿从来不撒谎,好不好?” “不哭了。” 他到底心软了。 罢了,阿梨瞒着他孩子的事情自有她的道理,他就不问了。 解洄州当即打算继续装作不知情,只要阿梨一直在,这点小谎言,不值得他在意。 “解郎不信阿梨,为何还要来?” “何况,孩子像解郎不好吗?” “阿梨心中有解郎,孩子自是照着解郎的模样生长。” 她越说越离谱,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解洄州:“……”。 “是我的错。” “别哭了。” 她刚刚生产完,可不能随便乱哭。 “哼。” 她故作生气,偏开了头。 男人掐住她的下巴,不管她的拒绝,直接吻住她的唇。 “别生气了,梨儿。” 他哄着她。 秦霜梨眉头皱得发紧:“我不喜欢梨儿这个称呼。” 听他这样喊,有种苏子固在身边的错觉,她不喜欢。 “阿梨。” “原谅我。” 解洄州哄着她,后者终于点了头。 “解郎以后可不要惹阿梨生气了。” “阿梨不喜欢生气。” 她又主动地亲了他一口。 “好。” 他以后一定不再让她生气。 “再休息一会吧?” 解洄州心疼她,这会又想哄着她睡觉。 可秦霜梨怎么可能肯睡? 秦芜还在门外,她得去解决她。 “不许起来。” 她现在不能站着,不然以后容易腰疼。 “我去去就回。” 秦霜梨祈求着,恨不得现在出去教训秦芜。 解洄州最后还是妥协了,他让她下了床。 她开心的出门了,门外的秦芜见人出来,错愕了一会。 “表姐。” 愣了一会之后,秦芜还是喊了人。 “呵。” “不敢当。” 她哪里敢当秦芜的表姐? “表姐说的什么话?” 秦芜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失落极了。 秦霜梨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生了双胎就算了,她还能活得好好的。 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没让她一尸三命呢? 秦芜见到秦霜梨还好好的,顿时没了心情。 “你听不懂?” “绿竹,让人将秦小夫人请到祠堂,让她抄写一百遍家法。” 秦霜梨记挂着房中还没走的解洄州,忙要回去。 可秦芜气了。 凭什么? 秦霜梨凭什么罚她跪祠堂?还要让她抄写家法? “凭什么?” 就凭她是侯府当家主母,而她只是一个妾室。 妾室,就归主母管! “绿竹已经让你不要来了,你偏来!” 来就算了,还欺负她的绿竹,秦芜该不该罚? 秦霜梨这一次是给绿竹撑腰来的。 “带下去。” “再惹主母我不开心,我就将你发卖了。” 秦霜梨说到做到。 秦芜听她自称主母,脸色煞白。 主母确实有这样的权力。 她突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她不应该成为世子的妾,因为这样,她就是秦霜梨手中一个低贱的妾室。 “不。” 她还想说什么,然而,很快就有人将她拉下去了。 如今世子遭难,侯爷流连青楼,府中唯一的主子就是世子夫人了。 所有下人都知道现在该听谁的话。 秦霜梨的耳根终于清净了,她回了房间,就看见解洄州似笑非笑地坐在床边。 他的领子微开。 他这是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男人要干什么,但秦霜梨秉着不看白不看的想法,她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怀中。 他的肌肤暴露在空中。 说来,也有一个月没和他做过快乐事了。 可惜,她现在还得坐月子。 “阿梨,想摸就摸。” 他知道她想摸,他特意让她看的。 “真的?” 她确实想摸摸。 “嗯。” 她的要求,他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后来,她飞快地摸了人一把,手感很好。 “喜欢吗?”他问。 “喜欢。” 摸起来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他最近是不是又在锻炼身体了? “最近舞剑的次数多了。” 阿梨喜欢男子长得好看,也喜欢男子身材好。 只要他的身材好,一直长得好看,阿梨定然会喜欢他永永远远。 这样,对吗? 解洄州自从将阿梨寻回之后,就一直有些患得患失。 最近他特意去买了好多话本看,学学怎么讨姑娘家的欢心。 刚刚那招,他就是从话本上学的。 那本话本的男主人公是一个公狐狸,他专门勾引富家小姐。 这一招,就是从他那里学的。 解洄州垂眸看了一眼秦霜梨,他觉得这一招很有用。 至少,阿梨此刻已经被他迷住了。 “以后,夫人想摸就摸。” 他罕见的喊她夫人。 后者点头之后又摇头。 她以后怕是摸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等离开这里,她若想摸,再钓一个男人就好了。 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万个,没了解洄州,还有其他。 秦霜梨已经想好了,等自由之后,她要多尝试几个男人。 虽然她不信情爱了,但玩玩男子还是可以的。 心中可以没有男人,但身体一定要有男人的呵护。 这么想着,她突然就笑出声。 “娘子在想什么?” 糟糕,忘了身边还有一个解洄州醋坛。 “没想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 解洄州觉得她骗他,可他没有证据。 最后,他只能将疑问憋在心中,罢了,放她一马。 当晚,解洄州依旧留下。 秦霜梨:“……”。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他快点走。 她还想和两个孩子独处一会,他在,她都没有这个机会。 男人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他总粘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秦霜梨的错觉,她总觉得解洄州对孩子有意见。 就像现在,她刚刚让绿竹将孩子抱来看看,下一刻,解洄州就让人抱走了。 他到底闹哪样?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解洄州的心中有些苦涩。 他还没有拥有阿梨多久,就多了两个小家伙来抢占阿梨的注意力。 他嫉妒,他一点都不想看见两个孩子。 阿梨只能是他一个人! 谁也不能和他抢阿梨。 秦霜梨在气愤中睡去。 在她眼中,解洄州就是打扰她和孩子的罪魁祸首。 “睡吧。” 男人将她揽在怀中,哄着她。 他怕她睡得不沉。 “嗯哼。” 她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男人。 夜渐渐加深,两人一起睡熟。 孩子半夜会哭闹,秦霜梨第一次当母亲,她没什么特别感觉,她甚至没有醒过。 也对,两个孩子在偏房睡,屋子的隔音还算好,她没听见声音没被吵醒也情有可原。 解洄州倒是睡得不好,孩子醒几次,他就醒几次。 次次被吵醒,他的脸色都不好了。 男人额头青筋凸显,他仿佛在生气。 那个小兔崽子,哭那么大声做什么? 还好他没有将阿梨吵醒,不然,看他怎么揍他! 想是这么想,他到底下了床去了偏房。 孩子刚被喂饱,已经睡了。 偏房只有他一人,他徒步走到了哥哥身边,指着他威胁着:“再哭,孤揍死你。” 他威胁着,威胁完,他走到了妹妹身边,指尖轻触妹妹的脸,他的心瞬间融化了。 “我是爹爹。” 他突然傻笑了一下,这是他的女儿。 后来,绿竹起夜来看小主子,发现解洄州的时候,她有些紧张。 “姑爷。” 她很识时务,见人就喊姑爷。 解洄州嗯了一声就要离开,然而不等他跨出房门,孩子哭了。 他回头就看见绿竹抱起“女儿”说:“小主子莫哭了。” 他知道,绿竹喊那个兔崽子就是小主子,喊女儿是小小姐! 所以,他刚刚警告的对象是他的……女儿! 他将两个孩子的性别认错了! 解洄州面上闪过了一抹复杂,最后到底离开了。 他重新回到了床上,抱着阿梨睡觉。 临睡前,他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两个孩子长得一样,他认错也有可能。 嗯,没错,就是这样。 …… 翌日早上。 秦霜梨的元气到底没完全恢复,她睡得很沉,也睡不够,所以天亮了许久,她也没醒。 解洄州就算醒了也没起来,他一直陪着她。 “阿梨。” 她睡得恬静。 他的指尖慢慢触摸着她的脸颊,之后是她的粉唇,最后是她的耳尖。 他很喜欢这三个部位。 这样宁静的早上,仿佛回到了之前他还是书生的时候。 没人会打扰他们,他们只有彼此。 然而,不等解洄州高兴太久,屋外就传来了说话声。 绿竹在门外:“世子爷,夫人还没醒。” 意思是,他不能进去。 苏子固已经清醒了,此刻他被人抬着过来。 他的面色难看苍白,他的腿动都动不了。 可想到梨儿因为他的事情被惊到早产,他就更心疼她。 所以他刚一醒来,就迫不及待来看她了。 梨儿,她千万不能有事! 听说梨儿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他很开心。 他要亲眼见一见梨儿才能放心。 腿上的刺疼还在刺激着他,苏子固简直要疯了。 好疼。 “我进去一会,不会吵醒她。” 苏子固知道绿竹是为了秦霜梨好,倒也没有生气。 绿竹还拦着,她着急死了。 也不知道解公子有没有听见门外的声音? 若听见了,希望他已经走了,不要给小姐留下任何麻烦。 要是解公子暴露了,她都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恐怖。 “绿竹。” 苏子固到底是侯府主子,他要进去,没人能拦他! 他进去看自己的夫人都不行了吗? “世子爷,夫人还在睡觉,若不然,奴婢进去叫醒夫人?” 世子如今走不了,他得让人抬着。 那么多个下人,怎么能进小姐的房间呢? 看出了绿竹的顾虑,苏子固也清醒了过来。 是了,梨儿在睡觉,身上肯定只剩下中衣中裤,确实不能让人看见。 苏子固的腿再一次痛了几分,他眉头皱紧。 算了,也别叫醒梨儿了,等梨儿醒了,他再来。 绿竹刚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屋中传来了声音。 “绿竹,放人进来。” 秦霜梨醒了。 她要见苏子固。 解洄州见她刚醒就要见苏子固,醋死了。 他体内的气息翻涌,嘴角紧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阿梨果然又在骗他是吗? 说什么最爱他!叫他夫君,全都是她的谎言是吗? 所以这会一听那该死的野男人来了,她就迫不及待想要见人! 气死他了。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理阿梨了。 他再理她,他就是狗! 可下一刻,他就摁着人亲了起来。 “呜呜。” 她被人亲到不能呼吸,只能呜咽着。 “阿梨,你够狠。” 为了赶他走,不惜让苏子固进来。 解洄州放开了她,眼尾泛红,他委屈死了。 这次,他真的不要再理阿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了。 说着,他就要躲起来。 他到底不愿让她陷入两难。 “夫君,别走。” 这次,她就是要让苏子固瞧见他! 第84章 月子过半,计划跑路 解洄州却不想留,直觉告诉他,阿梨是在利用他! 她利用他想让另一个男人生气吃醋吗? 她当他是什么人? “夫君……” 秦霜梨觉得时机已经很好了,所以打算直接气死苏子固。 谁知道,解洄州根本就不打算配合。 在苏子固进来之前,他就离开了。 秦霜梨:“……”。 那她还让苏子固进来做什么? 她还不如直接将人赶走算了。 她郁闷着,转眼,苏子固已经来到她跟前了。 “梨儿,你的身体还好吗?” 他喉中有些干涩,他刚醒就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喝杯水润润喉。 “好。” 她当然好。 苏子固死了她都不会死的那种。 男人没察觉到她的冷漠,他嘴角弯了弯。 “梨儿给我生了一儿一女,我属实开心。” “梨儿身体没事就好。” 若是有事,他怕是要悔恨终生了。 秦霜梨原本想今日就翻脸,后来想想,她还在坐月子,解洄州又不肯和她配合,今天不适合翻脸。 她嘴角微扬,开始关心人。 “夫君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阿梨不会有事的。” 她继续做戏。 苏子固见她还在关心他,心中更是一阵悔恨。 若他小心些就好了,就不会摔断腿了。 怎么办? 听大夫说,他的腿,以后都不会好了。 “梨儿不生气吗?” 若不是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被惊吓到然后早产。 都是他不好。 苏子固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但不太明显。 秦霜梨心中鄙夷,但到底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夫君出事,梨儿担心都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 “只要夫君好好的,阿梨只会开心。” 她情真意切地说着,手拉着人的手。 为了戏演得真些,她甚至窝在了苏子固的怀中。 反正解洄州都离开了,她也不怕被他看见。 苏子固现在得到的关心越多,以后她对他残忍些,他就摔得越惨。 她要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苏子固感动得很,他将人抱紧。 好一会之后,他才开口问起孩子。 “我想抱抱孩子。” 他身为孩子的爹爹,孩子出生到现在,他都还没看见过孩子,他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秦霜梨不想他抱孩子,她嫌弃他脏,所以找了一个理由推了。 “等孩子睡醒了,夫君想抱的时候再抱吧?” “以后多的是机会。” 现在孩子睡了,他可不能抱。 苏子固轻皱眉头:“孩子都好吗?” 算算时间,两个孩子都早产了一个多月,身体健康吗? “夫君,他们都好好的呢!” 秦霜梨就知道他会怀疑,早就想好了理由。 “阿梨嫁进侯府之后,不仅有夫君的宠爱,还有许多好吃的,两个孩子生下来都比寻常孩子大些重些。” “虽然孩子不足月,但夫君将阿梨养得好,孩子自然也就好。” “所以两个孩子看起来也和寻常孩子无异。” “夫君放心。” 苏子固听完确实放心了许多,孩子都康健就好。 “梨儿,对不起。”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谁道歉,眼中充满了歉意。 “夫君不必道歉。” “夫妻本就一体,是亲人,所以夫君不用道歉。” 不管他对什么感到抱歉,她只需要说些漂亮话就好了。 苏子固心更是软了几分,梨儿,她太好了。 “夫君快回去休息吧!” “不然阿梨该担心了。” 她装作忧愁的模样,苏子固立刻答应。 “梨儿别难过。” 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他不信自己站不起来了。 为了孩子和梨儿,他怎么都要努力。 “好。” 她眼眸含泪,仿佛因为人的话很感动。 也是这个时候,苏子固倾身,他帮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唇就要落在她的额头上。 可即使是额头,她也不愿让他碰。 她假装不知道人的意图,躲开了。 “夫君的状况不适合起来。” “快回去躺着,阿梨等你。” “夫君的身体一定会好的。” “夫君可莫要让阿梨担心。” 她哄着人,很快就将人哄走了。 苏子固走的时候带着莫大的决心,他一定不会让梨儿失望的。 他一定会好的。 秦霜梨见人走后,有些嘲讽的勾唇。 苏子固这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废物了。 她也不会留他太久的。 等她玩够了他,她就会要他的命。 秦霜梨正失神着,所以她并不知道,解洄州从暗处走了出来。 男人的脸色不好,他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阿梨。” 这一声直接吓到秦霜梨了。 她偏头,就看见男人的脸离她不过一尺。 “咳,洄州哥哥?” 她面上满是笑容,心中却一副见了鬼的慌。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难道,他没走? “若不是躲在暗处,我倒从来不知,原来阿梨如此会哄人?” 她哄他和那个野男人,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对谁才是真心? “夫君想阿梨了吗?” “所以半道又回来了?” 她随口一问,也不主动提刚刚的事情了。 “呵。” 解洄州第一次觉得嘲讽。 他突然发现,或许阿梨待他,从未有过真心。 可这样说有不对,阿梨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她又图什么呢? 解洄州皱紧眉头,想不通。 “阿梨。” 他突然喊了她一下,后者懵了。 “嗯?” 他怎么了? 男人欲言又止,他想问她的真心。 可也知道,他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阿梨或许有真心,只是从来不用嘴巴说。 “没什么。” “接下来两天,我可能没时间来。” “记得照顾好自己。” 他到底没和她计较刚刚野男人的事情。 他该信阿梨的。 阿梨拼死给他生了儿女,就算她做错了什么,就凭她差点死在床上,他也要原谅她。 他其实也不信,阿梨真的会狠心。 “夫君要去哪里?” 他之前胸口上的伤都没好全,现在又要去哪里? “乖。” “有些事情必须要办。” 如今他的身份早已和以往不同,身上的担子也重了些,他当然有许多事情要做。 每次来找阿梨,他都得提前一天熬夜处理事情。 “那夫君小心。” 她随口关心一句,解洄州看了她好一会,点头。 他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时间还很长,他和阿梨还有时间。 她总会真心待他的。 解洄州走了之后,她就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没和她计较什么。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解洄州怎么不生气? 难道他没看见苏子固刚刚要亲她? 真是奇怪。 秦霜梨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又躺下休息了。 一觉到午后,两个孩子恰好醒了,她就抱着两个孩子逗。 “榆情榆景。” 名字还算好听。 秦霜梨要求不高,只要孩子能平安就好了。 “我是娘亲。” “叫我娘亲。” 她摸着孩子的下巴,动作很轻。 绿竹笑着走过来:“小姐,小主子还不会喊呢!” “小小姐更不会了。” 小姐怎么突然变幼稚了? “我就是开玩笑。” 两个孩子,都很可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孩子笑了。 “绿竹,你来看看,他们是不是笑了?” 嘴角弯弯,妹妹嘴边还有梨涡,更可爱了。 “小姐喝杯水。” 绿竹怕她累着,给人倒了水之后就将孩子抱走了。 “小姐一定要好好休息。” 月子期间,一定不能累着。 “好。” 绿竹真的越来越啰嗦了,也不知道她和谁学的。 也是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响。 “莽戎来了?” 秦霜梨听见熟悉的敲门声的时候,眉头微挑。 这莽戎最近天天来。 绿竹的脸瞬间一红:“小姐说什么呢?” 她和莽戎什么都没有。 “好好好,我不说。” “你快去。” 绿竹突然间就不想出去了。 她和莽戎真的没什么。 小姐怎么就误会了呢? 而且,莽戎喜欢的人,其实是小姐。 而且,她不会喜欢任何人的,她只会陪在小姐身边一生一世。 “绿竹,快去。” 秦霜梨见人迟迟不出去,忙提醒了一句。 绿竹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出去见莽戎一点都不好,小姐误会了她和莽戎! 莽戎今日一身浅蓝色素衣,袖子挽起,露出了有些青筋的手腕,他看起来就很有力量。 绿竹还没出来前就知道人来做什么了。 “这个……给你。” 男人依旧递给了她一个纸袋子。 绿竹伸手接过,她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莽戎见人拿好了就要离开。 他每天都来这里,当然,他是偷偷来的。 他并不是侯府的人,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等等。”绿竹将人叫住。 “你知道的吧?” 她开口就有些莫名其妙。 莽戎不懂。 他知道什么? “小姐不喜欢这个炒板栗。” “小姐喜欢的是一种叫骆驼的糕点。” 他怎么总买错东西? 在绿竹的认知里,小姐漂亮又温柔,人人都会喜欢她的。 即使是莽戎,也应该是这样的。 而且,她之前照顾他伤病的那些日子,他总问起关于小姐的事情。 所以在绿竹看来,莽戎喜欢的就是小姐。 可他怎么总记不住呢? 小姐喜欢的是骆驼糕,不是炒板栗。 不过,她倒喜欢吃炒板栗的。 莽戎没解释,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走得太快,绿竹一时也没察觉到男人的耳尖通红了许多。 小姐不吃炒板栗,这些只能她吃了。 绿竹有些满足,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和之前的一样好吃。 秦霜梨在窗口处看了好一会,嘴角弯弯,后来她又不禁摇头。 莽戎喜欢绿竹,绿竹不懂喜欢,或者说,她的人生就没有情爱这一回事。 以后,可能有好戏看了。 秦霜梨站了一会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她忙回床上躺着了。 这一趟,又躺了好几天。 这期间,解洄州都没来过。 也不知道他忙什么? 他会不会又受伤了? 想到他可能会受伤,秦霜梨就有些开心。 要是他死了,那她岂不是不用琢磨跑了? 可一想到解洄州若真的死了,她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想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的心乱了。 “绿竹,将孩子抱来。” 心不静,就不想了。 她还是多和孩子玩吧。 两个孩子出生几天了,眼睛都睁开了,很圆很亮。 “想不想爹爹?” 一开口,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她自己都愣住了。 绿竹听见声音的时候也看了她一眼。 小姐是想解公子了吗? 秦霜梨也觉得自己怪怪的,怎么一张嘴就想到了解洄州。 哼。 她才不要想着他。 那个混蛋坏男人! 然而下一刻,她的眼前就多了一道阴影。 解洄州来了。 “……”。 他什么时候来的? 绿竹见到人,立马乖巧地喊了一句“姑爷”就退下了。 “夫君。” 秦霜梨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喊人时眼睛明亮了几分。 就这样的她,解洄州如何会不心软? 如何会觉得阿梨在哄骗他呢? 她永远都是最好的。 阿梨,她对他最好了,也最关心他了。 “我回来了。” “可有想我?” 他揽住了她。 秦霜梨点头,“想了。” 真想假想,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不过,他回来了,也好。 “阿梨可要检查?” 说着,他就要脱衣服了。 “嗯?” 检查什么? “我在外没有招惹旁的女子,更没让旁人碰了我。” “更没受伤。” “阿梨要看看吗?” 他的腰带落下,衣领敞开了些。 秦霜梨:“……”。 她也没说要检查啊! 不过,既然他脱都脱了,她就看看吧。 …… 秦芜最近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她突然间成了一个不祥之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起来的流言蜚语,都说苏子固是因为迎了她这个不祥之人做平妻才会如此倒霉摔断了腿。 而世子夫人也因为她这个不祥之人直接早产。 不仅外面的人对她议论纷纷,就连侯府下人,都在议论她。 她的处境更难了。 完了。 事实证明,她之前所谋算的一切,都不值得。 她到底该怎么办? 无缘无故成了不祥之人,秦霜梨倒好了,儿女双全。 …… 作者话:求免费小礼物 第85章 苏子固发现阿梨奸情 “解郎快将衣服穿上吧。” 她检查好了,他确实没有受伤。 “阿梨不想再看看下面?” “或许下面受伤了呢?” 他抓着她的手,突然耍起了流氓。 秦霜梨:“……”。 “不要。” 下面怎么可能受伤? “阿梨,可我好疼。” 他突然闷哼一声,一脸虚弱。 他抱住了她。 “哪疼?” “怎么会疼?” 她突然也紧张了起来,他哪里受伤了? 可他的身上不是没伤吗?难道他受了内伤? “下面。” 他轻吐出两个字,说完,还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秦霜梨脸色一红,她从前并不会这样的。 她最近,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阿梨不理解郎了。” 他说话太惹人脸红了,她才不和他说话了。 解洄州瞧见她这样,眉头一挑。 难道,话本里学的东西真的有用? 刚刚的一切,全都是他从话本里面学来的。 “阿梨,我真的疼。” 想着,他越发脆弱了。 秦霜梨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面上确实有些痛苦。 难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真的很疼? 那怎么办? 他又不是大夫。 “真的是下面疼?” 她嘟囔着,眼中充满了关心。 要是真的话,那他以后还能做快乐事吗? 虽然她不打算和解洄州长久,还打算过一两月就走,但她还是很关心他这个问题的。 毕竟等她出月子之后,她还想和人温存最后一次。 他要是不行了,她还能和他温存吗? 也只有他才能让她舒心。 “阿梨让人去请大夫?” 这会,她开始关心他。 后者摇头,突然抱住了她。 “不需要。” 他有一个法子可以治好。 “为什么?” 她好奇的问。 他不是很难受吗? 这会怎么就不需要大夫了? 难道,讳疾忌医? “阿梨关心我吗?” 他突然吻了吻她。 后者点头。 “那就帮帮我。” 他将人抱紧,也不知道他的手怎么动的,床幔很快就落下了。 床内黑了些,她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动作。 他想做什么? 他是不是忘记了?她刚刚生完孩子? 然而,解洄州没忘记。 “阿梨。” “我不欺负你。”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他只是想要她疼疼他。 “那你……”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梨,疼疼我。” 他确实很疼,需要她帮他呼呼。 后来,床幔内传来女子的啜泣声:“你说了不欺负人的。” “怎么还欺负我?” 他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没欺负你。” 他不承认。 他都没有和她做什么,怎么能算欺负她呢? “呜呜。” “我想看孩子。” 她变相地赶人。 她不想看见他了。 活该他疼。 “阿梨,孩子在睡觉。” “别看,看我就好了。” 他长得比孩子好看。 秦霜梨:“……”。 绿竹听见声音的时候原本想进去,好在她没进去,不然多尴尬? 小姐怎么哭得那么暧昧? 解公子哄人的声音,怎么也不小一点?要是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好在那些奴仆都被她找借口赶走了。 绿竹红着脸躲回房间,她倒也不担心解洄州欺负人。 她知道,解公子很有分寸的。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解洄州总算离开了。 而秦霜梨,她愤愤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绿竹见人走了之后就抱着孩子进来了。 “小姐,孩子醒了。” 小姐叮嘱过,孩子醒了就要抱来给她看。 “不想看。” “抱出去吧。” 她没心情。 绿竹不懂人怎么了?难道解公子将小姐欺负狠了? 也是这会,妹妹突然哭了。 “将孩子抱来吧。” 她到底心软了,主要她也很喜欢两个孩子。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抱住孩子,就颤抖了起来。 “……”。 绿竹的疑惑更大了。 小姐怎么了? 秦霜梨干咳了几声,她放弃抱孩子的想法。 “算了,抱去给奶娘吧。” 孩子应该饿了。 她还没奶,喂不了他们。 “小姐的手怎么了?” 看起来怎么和平常不一样? 有些红就算了,怎么还在颤? 难道小姐病了? 病得重不重? “奴婢马上去找大夫。” 手很重要,要是伤了根本就完了。 “别去。” 秦霜梨将人拦住,她没事。 这一点小事,不值得找大夫。 “可小姐的手怎么会抖?” 绿竹还是担心。 秦霜梨不想说了:“我累了,绿竹,你去休息吧。” “不用叫大夫。” 叫大夫来的话,她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她丢不起这个人。 该死的解洄州,都怪他! 她以后都不理他了。 ……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五,孩子已经出生十天了。 秦霜梨的身体好多了,她偶尔也能下床了,站久些也不会腰酸了。 也是这一天,她总觉得胸口胀胀的。 “小姐,奶娘说这是正常情况。” 一般女子生产完之后,胸部都会胀,这代表着有了喂孩子的能力。 “好难受。”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姐,奴婢去将两位小主子抱来吧?” 这个时候,就需要两位小主子帮忙了。 “嗯。” 说来,她还没有喂过孩子呢! 这一次,孩子一定能吃饱。 两位小主子刚刚好饿醒了,这次,就让秦霜梨自己喂。 凑巧的是,解洄州来了。 “……”。 上次的事情她还记着呢!这个混蛋男人。 解洄州心情不错,进来的时候直接吻了人的额头一下。 秦霜梨虽然生气,但不打算和人撕破脸。 “解郎。” 她喊了人一句,背过身去就开始解衣服了。 没办法,孩子哭得厉害。 解洄州知道人要做什么之后,突觉喉中干涩得要命。 “咳咳。” 他偏开头,喉结滚了又滚。 秦霜梨脸红,可再也没有介意的心理了。 怕什么? 他和她,又不是没有亲密过。 差不多两刻钟之后,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解郎想抱抱孩子吗?” 她看向人。 心想,他若要抱,就多抱几次,不然,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解洄州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只知道人让他抱孩子。 他以为她手酸了。 他忙接过了两个孩子。 这阵子他多有练习如何抱孩子,这会,已经很熟练了。 看见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抱起两个孩子,她有些羡慕。 “将他们抱回去睡觉吧。” 秦霜梨说着,将眼中的羡慕藏起。 “好。” 解洄州听她的话,很快就去了偏房。 房间安静了一瞬间,秦霜梨想到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二十五日了,再有二十天,她的身体也该彻底恢复了。 到时候,她也该走了。 接下来,她必须快点报仇了。 今日,其实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这般想着,她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然而没一会,她又将这个决定给否定了。 等解洄州回来的时候,她缠着人,要人明日来。 “解郎明日来不来?” 不来也得来。 明日,她要演一出戏给苏子固看。 “阿梨想我?” 他眉头微挑,嘴角弯弯。 这还是阿梨第一次问他来不来。 就算他明日打算不来,也一定要来。 “嗯。” 若可以,他想要日日都在她身边。 “解郎真好。” 她夸赞着他,满脸的真诚。 后者没说什么。 他猜,阿梨明日应该想做什么,而且,还需要他的配合。 没关系,她利用他也好,证明她爱着他。 秦霜梨得了人的承诺之后,嘴角就一直弯着。 等解洄州走了之后,她就开始计划起来了。 “绿竹,让人将苏子固搬来偏房。” 他们成婚之后,就一直住在世子院。 后来她有孕之后,苏子固慢慢的就住在了书房旁的房间,离她的院子不近不远。 “是。” 很快,几个仆从就将苏子固搬来了。 “夫君以后就住在隔壁好不好?” “日后阿梨想见你,也能容易些。” 她最近一个月不宜出门,更不能吹到风。 苏子固都明白,所以他知道是秦霜梨让人将他搬到这里之后也没有生气,他更多的是开心。 梨儿想着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她都想着他。 这段日子,他过得异常痛苦。 腿很疼,他还站不起来,他只能躺在床上,他一点都不好。 可只要想要梨儿,他就开心。 梨儿,她也在想着他,在爱着他。 真好。 “好。 ” 住得近些,日后他也能时常见到她。 真好。 秦霜梨目的得逞,嘴角弯了弯。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明日的到来了。 很快,翌日。 天一亮,她就开始等待解洄州。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早上?中午?晚上? 秦霜梨边逗孩子边等,终于,临近傍晚的时候,她等到了男人。 解洄州很爱穿黑色,她很少见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 不过,不管他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阿梨。” 他来的时候,无声无息。 秦霜梨都被他吓了一跳。 “解郎来了?” 她半躺在床上等他。 “嗯。” 男人的面色有些阴冷,她知道,他一定发现了隔壁的苏子固了。 不过没关系,发现就发现。 今晚,她有法子让他陪自己演出戏。 “解郎。” 她衣裳半解。 解洄州看了一眼,喉中瞬间干涩,他上前一步,将她的衣服拉好。 “做什么?” 不是不能着凉吹风? 她这是做什么?作贱自己? “解郎还需要阿梨帮忙吗?” 她的指尖抵在他的胸口处,开始勾引他。 解洄州知道她的意思,眉头轻皱。 上次不还哭了,这次怎么还主动了? 想到隔壁的野男人,他的眸色更暗了几分。 阿梨到底想做什么? 上一次,她也这样。 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难道,她想让野男人吃醋? 他胡乱猜测着,心中突然闷闷的。 阿梨在乎他更多一点呢还是那个野男人多一点? “解郎。” 她见人迟迟不动,忙委屈地开口。 后来,男人终于有了丝丝反应。 “阿梨,待会最好莫哭。” 是她先勾起的,待会哭了,他也不会心软。 “哼。” “阿梨才不会哭。” “阿梨最爱洄州哥哥了。” “洄州哥哥,如今世子已伤了身,阿梨也早就想与他和离了。” “所以,洄州哥哥要阿梨吗?” 她说着,将自己的内心剖白给他看。 解洄州的心猛跳着,他信了。 难道,阿梨真的是想与人和离了,这才不在意隔壁是否还有另一个男人? 应该就是这样。 那他是不是很快就能与阿梨长相厮守了? “好。” 她最好说话算话。 他要她。 “解郎是不是很难受?” “阿梨帮你?” “解郎是阿梨的夫君,如今阿梨虽然刚生完孩子,但阿梨还有余力帮夫君。” 这还是他教会她的。 解洄州的心神被勾住,什么都不管了。 很快,两人腻在了一起。 床内,两人越发亲密了。 秦霜梨本就是为了做戏给苏子固看,所以声音较之前拔高了许多。 苏子固不聋,他很快就听到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阿梨做噩梦哭了。 后来,他发现声音不对劲。 再后来,他的怒气在翻涌了。 阿梨在做什么? 他好像听见梨儿的房中有男人的声音? 是他的错觉吗? 想了想,他就要下床,他要去看看。 然而,他一个瘸子,下不了床。 “来人。” 他叫人,可屋外很安静,迟迟没人来。 秦霜梨早就安排好了,此刻院中一个人都没有。 她给大部分的奴仆都放了假。 苏子固现在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去帮他。 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苏子固的眉头越皱越紧。 直觉告诉他,梨儿背叛了他。 梨儿房中的男子是谁? 她怎么敢的? 居然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苏子固着急去一探究竟,最后竟也不管不顾地下了床。 他一定要看看那个奸夫是谁? 还有,他要问问梨儿,她为何要背叛他? 她不是最爱他的吗?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苏子固听着那些声响,心中越发难受了。 他心乱得很,梨儿,她昨日还在说想他。 难道,她忘记了吗? 因为着急,苏子固从床上狠狠地摔下,一道声音响起,仿佛是骨裂的声音。 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捂住自己的腿。 他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那边的秦霜梨浑身冒汗,她累得想睡觉。 第86章 下场:被梨儿哄骗,然后再被她狠狠丢弃 为了这场戏更好看,秦霜梨虽然很累,但还没有求饶。 “阿梨。” 解洄州的情潮还没褪去,他此刻很粘人。 她嘴角弯弯,额间冒汗。 “夫君。” 她也喊他,两人几乎黏在一起。 窗户并没有关严实,偶尔微风挤进来,火焰都跳跃了几下。 苏子固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整个院子,只有秦霜梨的屋中还有一根蜡烛燃着。 细微的光亮笼罩在他的脸上,他的气色一点都不好。 残腿摩擦着地上,他觉得更疼了。 可他不放弃,他半爬着过去。 他要去看看,梨儿的屋中,到底还有谁!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床上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苏子固额头青筋狂跳,他盯着倒映在床幔上的两道影子,整个人看起来更疯了。 他们在做什么? 梨儿床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床上的两人并不是没有听见门边的声音,解洄州只是不屑于去理会,他不知道阿梨为何要利用他,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这一次,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秦霜梨嘴角弯弯,苏子固来了,来的正好。 苏子固从门边爬进来,他一时疏忽,腿上被地上的碎玻璃片扎出血。 好疼。 他垂眸一看,发现大腿上的血肉已经模糊了一片。 为何阿梨房中的茶具全摔了? 他更疑惑了,怒气达到了顶峰。 秦霜梨听见痛呼声,吻着解洄州嘴巴的唇微弯,她在开心。 这只是第一步。 就在她刚刚含住解洄州的喉结时,床幔也被打开了。 这是她报复苏子固的第二步。 解洄州浑身轻颤,他下意识掐住她的细腰。 女子生产完之后,肚子就会瘦下来,腰肢也会慢慢恢复到以往的粗细。 苏子固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目眦欲裂。 “梨儿……” 他看着媚眼如丝的女人,她此刻正缠着另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当朝太子——帝洄州,当朝国姓帝。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苏子固面露愤怒,指尖攥紧。 他又看向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腿,可想而知,被子之下的他们,会有更亲密的举动。 梨儿还在坐月,太子到底在做什么? 苏子固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在担心秦霜梨,他更怒了。 秦霜梨听见声音之后,她也不慌张。 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慌张什么? 她慢条斯理地松开男人的喉结,而后偏头看向了苏子固。 “我们在做什么?你看不见?” 她说完,指尖摸向了解洄州的劲腰。 这样亲昵的举动,更是让苏子固眼红。 梨儿,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怎么能摸别的男人的腰? 她将别的男人当成他了吗? 秦霜梨虽然看着苏子固,但余光一直注意着解洄州。 瞧瞧她今日有多粘人,看看她为了让他开心,不惜做到这一步,解洄州应该会被她吸引到吧? 秦霜梨觉得自己聪明,今日不仅能将解洄州哄好,还能彻底和苏子固断了,多好! “梨儿,你的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不然,她怎么会将别人当成他? 苏子固在自欺欺人,他的眼中多了丝丝红意。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居然将他的梨儿捉奸在床。 为什么?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他质问人,心中的怒意不断发酵,他很想直接杀了太子。 “你看不见?” 解洄州一句简单的反击直接要了人半条命。 哪个奸夫会如此理直气壮地这样说? 他是太子,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苏子固挣扎着上前,解洄州冷眼看她,而后在他的注视下,他摁着阿梨又亲了一下,他宣示主权。 “从始至终,阿梨都是孤的。” 她只能一辈子都是他的。 秦霜梨听完,心想,她才不是他的。 不过,她看着苏子固,还是点了头。 只要能气死苏子固,怎么都行! “梨儿……” 他不甘心。 太子是一个乱臣贼子才对。 “梨儿,他说的不对,是吗?” 苏子固觉得心里很难受,像是有冰霜化作刀子切割着他的心。 “阿梨最爱洄州哥哥。” 这句话,便是答案。 从始至终,苏子固都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不过,谁让他欠她? 欠她的,总要还。 解洄州被人的甜言蜜语哄疯了,他嘴角弯弯。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阿梨居然又开始和他说情话了!真好。 苏子固有些接受无能,他看了看解洄州,又看了看秦霜梨。 他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肚兜。 若不是只剩下一件肚兜,那个太子何至于将她包得那样紧? 在他来之前,他们在做什么,他现在全知道了。 梨儿还在坐月,他们还能做什么? 那个太子,定是让梨儿用旁的法子帮他! 苏子固想完,心中的怒意更甚了。 怒极攻心,他突然吐出了一口血。 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脚踏。 “滚。” 解洄州最见不得什么脏东西。 秦霜梨依旧嘴角弯弯,她倒没想到,苏子固会吐血! 难道,他真的喜欢她了? 她还以为,他从来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喜欢她了?更好,这样伤害起来,更爽。 “梨儿,你解释解释好不好?” “只要你解释,我一定听。” “你和他……没什么的……” “是不是?” 苏子固很气,但他也很慌张。 他觉得自己快要抓不住梨儿了。 梨儿就快要离他而去了。 理智战胜了恼怒,他开口唤她。 只要她解释,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信她。 她说过,会一直喜欢他,陪着他,这些话不是假的,对不对? “梨儿……” 他怕他生气了,梨儿更会离开他了。 苏子固可笑的发现,他居然连生气都不敢了。 他都这样可怜了,可秦霜梨仿佛没心,她再一次拥住解洄州。 “不要唤我梨儿,洄州哥哥听了会不开心的。” 她说着,又亲了解洄州一口。 火焰跳动时,两个男人都在痴迷地望着她。 一个被她伤透了心,一个被她哄得飘飘然,即使知道她在利用他,他还在开心。 只要阿梨开心就好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苏子固的腿很疼,他站不起来,他已经趴在地上很久了,他的嘴角还沾染着鲜血。 “梨儿,这不是真的……” “对不对?” 他还打算去牵她的手,可后者躲开了。 “是真的,世子还是不要做梦了。” “嫁给世子,是我此生最不愿的事情。” “阿梨最想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洄州哥哥。” 她每次都踩一捧一,兼顾两边的情绪。 将苏子固气得要死,又将解洄州哄得爽死。 “夫君,我不想看见他。” 秦霜梨觉得差不多,她就想让人将苏子固赶走。 而那些奴仆都不在,她只能使唤解洄州了。 “……”。 苏子固怒极反笑:“秦霜梨,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的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落了。 秦霜梨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解洄州在场,她不方便说。 日后她还有的是机会刺激人。 今晚,她就先放过苏子固。 “聒噪。” 解洄州一点都不喜欢苏子固,他只要一想到阿梨和这个野男人拜过堂成过亲,他就嫉妒得不行。 他都没有和阿梨拜过堂成过亲! 这般想着,他直接唤了一声:“磐石。” 磐石,是他上次要给阿梨的暗卫。 “将他丢出去。” 磐石跟了他一阵子了,知道他的意思。 “属下遵命。” 苏子固堂堂一个世子,像是被拎鸡崽子一样拎起来,他备受屈辱。 “所以,那晚,堂堂一个太子其实是来夜会我世子夫人?” “这便是皇室作风?” “就是不知道圣上知不知道太子殿下这般?” 苏子固气死了。 那晚,解洄州其实不是来当刺客的,他是来见阿梨的。 从始至终,他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太子殿下可真是痴情。” “哈哈哈,为了我夫人,不惜夜闯侯府!” “哈哈哈,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会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 被梨儿哄骗,然后再被她狠狠丢弃。 解洄州听着人的话,久久沉默。 秦霜梨忙开口:“夫君别听他的。” “他就是见不得夫君幸福。” “阿梨会一辈子都陪在夫君身边的。” 她先表忠心。 解洄州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 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夫君,阿梨困了。” 她打着哈欠,拉着手的人撒娇。 希望苏子固的话没有影响他。 “好。 ” “我陪你睡觉。” 他重新回到床上,很快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夫君信阿梨的话吗?” “这一次没有爹爹,没有别人,不会再有旁的因素影响我们了。” “阿梨一定要和解郎在一起长长久久。” 她说着,指尖在男人胸膛处画圈。 解洄州被她磨到心软。 “好。” 他信她。 她的话,他都信。 “那我们快睡吧?” “好累呀!” 说着说着,她就放松了,很快,她就睡沉了。 解洄州久久没睡,他听着身边那道还算平稳的呼吸,嘴角紧抿。 有一个疑惑一直困住他。 阿梨和那个野男人有仇吗?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有仇呢? 世人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人一直到成亲那日才见到自己的夫婿或新娘。 阿梨应该也是这样。 可她明显和苏子固有仇! 那这仇,究竟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阿梨的身上有秘密! 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想着想着,他慢慢的也睡着了。 这一晚,两人睡得还算舒服。 苏子固就不好了,这一晚,他直接变成了哑巴。 也不知道那个叫磐石的暗卫对他做了什么。 秦霜梨是隔天早上睡醒之后才知道苏子固变成了哑巴的。 彼时解洄州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姐要去看看吗?” 绿竹眼睛弯弯,仿佛很开心。 世子过得不好,她当然开心,谁让他迎了表小姐进门? “去。” 解洄州不在,她当然要去。 苏子固已经回到书房隔壁房间睡了,应该是那个磐石送回去的。 秦霜梨用完早膳之后就去了。 因为还在坐月不能吹风,她出门就戴上了幂篱挡风。 “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小姐不能久站,还是回去休息好了。 绿竹懊恼了起来。 都怪她不好,忘记小姐还在坐月。 “我没事,躺久了,总得起来休息。” 秦霜梨摇头,拉着人去了。 到的时候,她听见苏子固正在发飙。 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会乱砸东西。 “都退下。” 绿竹将守卫都打发了,而后才开门让秦霜梨进去。 “小姐,奴婢在门口守着。” 意思就是,她可以放心些说。 “嗯。” 就要报完仇了,她舒心了许多。 她此刻嘴角弯弯,一路走到床边停下。 这个房间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充满难闻的药味就算了,怎么还有些……尿骚味? 也是,苏子固站都站不起来了,他连自己去官房的能力都没有了。 真……可怜。 秦霜梨嘴角弯弯,眼中却满是笑意。 苏子固看着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她还来做什么? 可下一刻,他又忍不住盯住人。 “梨儿。” 他的声音沙哑,发音也不标准,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的梨儿,她来看他了。 昨晚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对吗? 他的梨儿,还是爱他的,他们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梨儿还给他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苏子固,你好臭啊。” 他是世子,就算现在受伤了,只要侯府没倒,他依旧是尊贵的世子,下人不可能怠慢他。 所以他的身上还是干净的,想要去官房,自是也有人伺候着。 今日的他虽然脏兮兮的,屋子也不干净,还有些可疑味道,但味道并不明显,不过没关系,不影响她撒谎气人。 苏子固,早该死了。 她这句话更是将人劈得外焦里嫩,苏子固哪受过这样的屈辱? 这屈辱,还是他喜欢的人给的。 他简直要疯了。 梨儿不能这样对他,不行的!他不同意。 …… 作者话:大家喜欢看崽子长大后重逢还是短时间就重逢? 第87章 孤的人,你没资格碰 “苏子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他和解洄州连比的资格都没有,他凭什么以为她会喜欢他? 她已经得到了更好的东西了,怎么可能还会喜欢烂东西? 苏子固被她嘲讽得心尖一颤。 这样的梨儿,他好陌生。 梨儿嫁进苏家也快一年了,他从未看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现在,一切都变了。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 是因为他受伤了,她没安全感吗? 他以后一定会好的。 “梨儿……你听我说。” 他的话含糊不清,但阿梨看懂了他的表情。 她为什么会认识太子? 又为什么会和太子滚在了一起?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还有话说。 “梨儿,你别这样。” “你难道忘记了吗?” 他挣扎嘶吼,可她听不懂他的话了。 她被人夺舍了吗? 她体内的人,究竟还是梨儿吗? 不然怎么解释,她突然性情大变? “苏子固。” 秦霜梨站累了,她寻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 “你知道我今日来做什么吗?” 她笑了笑,嘴角梨涡明显。 她今日来,可是要告诉他一件大事。 苏子固看着她,眼中的悲伤和难过将他占据,他太难受了。 他如何能接受,他最爱的梨儿竟然不爱他! 这么久了,她一直都在骗他吗? 她为何要这样? 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该死! 秦霜梨,她好狠的心! 他的指尖攥紧,浑身透露着不服输。 她为什么要哄骗他! 他想知道答案,不然,他这辈子都无法安生了。 秦霜梨才不会将上辈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苏子固,我要和你说的话,你准备好听了吗?” 他听完,可不要直接被气死了。 她又笑了,白皙的小脸带着得意。 苏子固没回应她,只是手上的青筋越发的明显了。 “你以为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她一件一件告诉他。 她就想看人痛苦的模样。 她上辈子枉死,这辈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苏子固,其实,我们从未洞过房。” 他根本就没资格碰她。 这话像是一颗炸弹,直接将苏子固炸懵了。 她什么意思? 她连这些都不承认了吗? 她为了攀上太子,连他们曾经恩爱过的痕迹都要毁掉吗? 她就这般……爱慕虚荣? 苏子固气死了,他很着急。 他想说话,可他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咿咿呀呀,比三岁小儿还惨。 他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知道梨儿为什么要这样待他了。 她肯定是想攀太子的高枝,所以迫不及待想和他断了。 毕竟他现在站都不能站起来,烂人一个,她如何会喜欢? 之前他以为梨儿不是这种人,现在看来……她和那些世家贵女一样。 她根本不值得他的喜欢。 秦霜梨以为太子的高枝就很好攀吗? 他就等着她狠狠摔下来的那一天。 太子会看上她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吗? 他不信! 他是男子,他最了解男子。 秦霜梨察觉到男人在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后来,她发现他的眼睛对她满满的嘲讽。 他是不是以为她爱慕虚荣,想攀太子高枝? 不过他想的倒也没错,她确实爱慕虚荣。 情爱有什么好的?权势和金钱,才是最好的。 秦霜梨想了想,又开口说了一句:“两个孩子,自然也不是你的。” “苏子固,我夫君宽肩窄腰,他还能让我一次怀两个。” “你心里对自己没点数?”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垃圾?” 苏子固,哪里好了? 她就是要将他打击到尘埃中。 这不就是他上辈子最爱做的一件事吗? 不理睬她这个过门妻子,最后还和表妹苟且有了孩子。 最后一杯鸠酒送她归西! 这次,风水轮流转。 “你连我夫君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最喜欢的,自然是我夫君。” “日后,我还会是太子妃。” 为了气死苏子固,她什么话都说。 也不管真假,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苏子固确实被气到了。 他怒极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以为秦霜梨是为了攀高枝,原来不是。 她和那个太子早就苟合在了一起,还怀了野种。 那两个孩子居然是野种。 “苏子固,我与解郎郎情妾意,我怀着他的孩子嫁给你。” “这段日子,我还算过得不错。” “这是你的功劳。” 不仅养着她,还要养着她肚中的孩子。 苏子固已经信了大半了。 因为他发现,他和秦霜梨亲近的次数并不多。 每晚的洞房他虽有记忆,但从没感觉。 白日他要和她亲近,她不是躲开就是找理由推开了他。 原来是这样。 都怪他,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没早些发现。 “苏子固,你全明白了吗?” 秦霜梨嘴角弯弯,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她在思考着,是现在直接杀了他好呢?还是多留他几天? 让他就这样死去,也太便宜他了。 苏子固看见匕首,这次彻底绝望了。 他看见秦霜梨眼中的杀意了。 她是真的没有喜欢他半点,他愤怒失落又难过。 梨儿,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自问自己从未对不起她! 她太狠心了。 难道,她以前认识他?还是说,他以前无意间做了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情? 他的脑子很混乱。 “对了,你知道母亲怎么死的吗?” 她还称呼蓝氏一声母亲,为的就是气死他。 苏子固心想,秦霜梨这种不要脸的女子,她不配喊娘为母亲。 她更不配当侯府的媳妇! 可,他的心终究不甘心。 他喜欢梨儿。 他真的很喜欢梨儿。 她说过,她也喜欢他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在受伤之后还要承受这样的暴击? “母亲也是我害死的。” 蓝氏害了疫病不关她的事情,但她确实是因为她死的。 她间接弄死了她。 “苏子固,接下来死的,就会是父亲了。” 侯爷也活不了。 侯府主子,一个都别想跑。 “为……”什么? 他说不出来话,眼中红意明显。 秦霜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到现在,她都口渴了。 “你很让人讨厌,你自己不知道吗?” 她骂他。 “好了,我说完了。” 她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她的两个孩子,也该醒了。 苏子固见她要走,他爬着要抓她。 可不等他碰她,她一脚就踹向了人的胸口。 “晦气东西,这可是夫君送我的段云锦,弄脏了,拿头来赔吗?” 她仿佛很爱惜这件衣服。 这一套衣裙流光溢彩,漂亮得很,是解洄州送给她的。 苏子固被踹中,他觉得浑身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他很疼很累。 “梨……儿。”他有话说,可人直接离开了。 苏子固心想,不能让秦霜梨得逞。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挣扎着要起来,可下一瞬,房间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原来太子殿下做惯了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真是可笑。 上次夜闯他的屋子,他以为是刺客,谁能想到,这个“刺客”和他的妇人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不能死。” 但他也不能再说话了。 对了,他更不能再动了。 解洄州看着人,眉头皱得发紧。 他很讨厌苏子固这个人。 而且,他不是无缘无故的讨厌他。 他厌恶这个男人,凭什么他可以娶到阿梨? 解洄州如今已经知道了,阿梨和这个野男人并没有拜堂。 这个野男人,居然还敢如此羞辱他的阿梨。 女子最看重的便是拜堂,他如此做,是要让她处于被羞辱的境地。 他太该死了。 可阿梨暂时不想让他死,他得留着他。 解洄州其实也有庆幸,还好阿梨没和野男人拜堂。 这样的话,阿梨以后就只和他拜过堂,她也只有他一个夫君。 没有拜过堂,算什么夫妻? 苏子固见人走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慌。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慌过。 可他张口就想嘲讽人! 堂堂太子殿下,竟也会做一个小人?强抢他人之妻? 真是可笑。 可他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黑透了。 在梨儿的口中,他才是那个第三人。 解洄州仿佛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他嘴角微勾起,他踏着沉稳的步子走向了他。 “不被爱的,才是最可笑的一个。” 他刚刚听到了,阿梨说爱他。 她今日还穿了他送的衣裙,她很爱他。 解洄州并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只是想了解阿梨和苏子固之间的恩怨。 谁知道,恩怨他没听见,倒是听到阿梨一直在说爱他。 男人的耳尖罕见的泛红,他的指尖蜷了蜷。 他的心跳得很快,阿梨越来越喜欢他了吗? “孤的人,你没资格碰。” 解洄州上前,手中的匕首抵在苏子固的脖子上。 他的眼中,满是玩味。 只要一想到阿梨和这样的野男人在一起快一年,他就嫉妒得发疯。 他好像直接了结了他。 解洄州突然看向了苏子固的裆裤,没一会又别扭地扭开头。 算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很丑。 他怕看见了会忍不住戳瞎眼睛。 他的指尖动了动,很快就在苏子固身上点了几下。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他就离开了。 他也没去找阿梨,他怕她发现他躲在暗处偷听她和苏子固说话的事情。 很快,房间只剩下苏子固一个人痛苦着。 他觉得身上很痛,仿佛有万蚁在啃食,可他连动都动不了了。 解洄州,他对他做了什么? 好疼。 梨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他好恨,可又恨不起来。 梨儿…… 秦霜梨回到院子之后就立马上床躺着休息了。 她怕自己以后身体会落下病根,所以很仔细。 “小姐快喝杯姜茶。” 这风有些大,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被吹到?还是喝碗姜茶比较好。 “嗯。” 等喝完之后,她才继续开口:“我要睡一会,绿竹,你看好孩子。” 等她休息好,也该去找秦芜算账了。 “奴婢知道。” 绿竹点头,她给人掖了掖被子之后才退下。 有绿竹,秦霜梨才能放心。 这一睡,她就睡了许久。 解洄州回到东宫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阿梨和苏子固,到底有什么恩怨? 她好像很恨侯府的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她,他也爱她。 有仇就报,是他喜欢的性格。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磐石突然匆匆进来,禀告了一声。 就算解洄州当上了太子,他和皇后的关系依旧不远不近。 他孤寡多年,突然有了生母,着实不习惯。 何况,这个生母,对他并没有那种疼亲生孩子的爱。 她对他,也只有利用罢了。 皇后需要儿子来坐稳皇位,日后登上太后之位,那以后才是真的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皇后的母族需要她来维系满门荣耀,利益相围绕,皇后好,母族就好。 所以皇后的母族才会倾尽一切帮解洄州。 这也是解洄州为什么能这么快当上太子的原因。 皇后,皇后的母族,解洄州,他们三者,互相牵制,互相利用。 哪有什么亲情?不过利益使然。 解洄州对皇后也颇有些不耐烦。 皇后能做出那种事情,必然也不是一个软包子。 就在解洄州想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皇后已经进了他的殿门。 “洄儿在做什么?” 皇后很自来熟,他们才相认不久,她就能面不改色的和他亲近。 真是有本事。 真假太子,她倒是一点都不想那假太子了? 解洄州沉默着。 他不需要生母这样的东西。 他要的,只有一个阿梨。 皇后见人冷淡,面上有丝丝的挂不住,她嘴角的笑意也僵住了,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 “洄儿近日总出宫?” 她派人跟踪过,但总被甩开了。 她近日来,便是来探探口风的。 她不在意他有事瞒着他,但若事关太子之位,她就一定要关心关心。 “私事。” 解洄州当然知道这段日子总有人跟踪他。 他全都甩开了。 这会,他给皇后的也只有这两个字。 他的私事,日后,她最好不要再派人跟踪他了。 不然,别怪他翻脸。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下章或者下下章,女主就要走了。 第88章 我要娶太子妃了 “母后今日来,是有事来找洄儿的。” “既然洄儿在忙,那母后就不打扰了。” “将东西放下吧。” 皇后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解洄州看着那一堆的东西,眉头轻皱。 这是什么? 好像全都是画像? “母后已经将京城里所有适龄的闺阁女子画像找来了。” “洄儿有空的时候记得看看。” 提起婚事,皇后的脸上就满是笑容。 “洄儿已经长大了,也该娶太子妃了。” “这东宫怎么能没一个女主人管着呢!” 皇后早已将自己的心仪儿媳人选放在了前面,这会,她随手拿起一幅画像打开。 “瞧瞧,这郭将军的女儿,貌若天仙。” “洄儿可喜欢?” 皇后装作没看见人的冷淡,直接将画像递到人的跟前。 解洄州的脾气一点都不好,妨碍了他做事,他就没有好脸色。 他直接推开了画像,继续看书。 “洄儿不喜欢这一个吗?” “没关系,这里还有好多。” “若这些都不喜欢,以后母后再给你找更好的。” 皇后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实际上,太子妃之位,他只能从这一堆画像中找出一个来。 可他不愿意。 他有阿梨了。 “难道洄儿有心仪之人?” 皇后一语中的,她的目光带着探究,不断试探着。 解洄州的嘴角抿起,指尖微顿,好一会才开口:“并无。”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阿梨和孩子。 不然,他怕会有危险。 皇后有些不信,但见他如此冷淡,心想也是。 就他这个儿子的性格,确实不像会有喜欢的姑娘。 “洄儿好好考虑,如今朝堂格局还在变化,早日娶一个太子妃,也能多一份助益。” “母后是不会害你的。” 皇后说着,手碰上他的胳膊。 解洄州只觉得恶心,他很快就躲开了。 他知道,皇后为的是自己的地位,还有她母族的荣耀。 皇后,并不爱他这个儿子。 先不说他根本就没有在她身边长大,再说他现在回来了,她对他做的事情,他也没觉得她爱着他这个儿子。 若真的爱他这个儿子,她就不会让他选太子妃了。 一个真正爱孩子的母亲,只会担心自己的孩子不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度过余生。 从前的解洄州不需要亲情,不需要母亲父亲,如今长大了,他就更不需要了。 但他现在需要太子这个位置,因为他想让阿梨当太子妃。 故而,他还不能和皇后撕破脸。 他们,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母后给你一段时间。” “你慢慢挑选。” “这里面的女子,母后都亲眼看过了,各个都长得美丽。” “你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不都爱美女吗?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儿子也这样。 可惜,她一点都不了解解洄州。 “太子妃这个位置很重要。” “若你娶了丞相府千金,日后在朝堂之上,丞相便能给你助力。” “丞相乃百官之首。” 皇后怕他不懂其中关系,慢慢地解释给他听。 她这个儿子出生乡野,也不知道懂得多少权谋? “你慢慢挑。” “若有喜欢就留下画像,母后为你操持一切。” “太子妃,侧妃,良瑗良娣,都可以定下。” 东宫太子乃未来天子,东宫有十几个女人都不为过。 解洄州听着人的话,没出口反驳她,也没有答应她。 好一会之后,皇后嘴角弯弯离开了。 她以为,人已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毕竟,谁不爱权力? 谁不想当皇帝? 她这个儿子如果听话些,日后也能早点登上皇位,他们母子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 “主子。”磐石听见传音,忙现身。 “将这些拿去丢了。” 解洄州指着那一堆画像,脸色并不好看。 他不需要那么多女子,更不需要靠女子坐稳太子之位。 他要的只有一个阿梨。 “是。” 磐石是下属,他很听话,这也是解洄州将他培养成暗卫的原因。 这也算是他的第一个暗卫了。 …… 秦霜梨一觉睡醒之后,她就拿着香去找苏子固了。 他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她也该让他再痛苦痛苦些了。 这新制的香能乱人心智,让人整日处于惊惧中,更不能开口说话。 最重要的是,苏子固的残腿会坏得更严重,之后更无站起来的可能。 她就是要狠狠报复他。 可让她意外的是,等她到的时候,苏子固刚刚失禁完,房间一股臭味,她差点被熏死。 “呕。” 她都要吐了。 “他这是怎么了?” 她从苏子固房中出来之后,就派人守着这个房间了。 她确信他不能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才放心去睡觉。 难道有人进过这个房间对苏子固做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看起来病情更严重了? “奴婢一直守在这。” “根本没人来过。” 这个小丫鬟是秦霜梨从府外买回来的,还算忠心可靠。 “好。” 秦霜梨没觉得她撒谎。 这个小丫鬟也没必要撒谎。 而且,若有高手进屋,她一个小丫鬟,也确实察觉不到。 苏子固到底怎么了? “小姐,我们还进去吗?” 绿竹不希望小姐进去了。 里面太臭了。 “不去了。” 他都这样痛苦了,话都不能说了,她就不点这个香了。 她要他慢慢受折磨,不能死太快了。 “那我们快回去?” 小姐的月子都没有坐完呢! “等等。” 她走到了窗前,她还想看看。 苏子固的窗就在床边附近,此刻,她和扭曲的男人对上视线。 她发现苏子固满眼恨意。 这就恨她了? 才刚刚开始呢! 她上辈子可是被磋磨了五年,还没了一条命。 他也该好好受受她的苦。 “走吧。” 秦霜梨不再停留,也不管苏子固的哀嚎。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起来比鬼还恐怖。 又过了两日,秦霜梨突然得到了一条消息。 侯爷触怒圣颜,被罢黜了。 从此之后,他不需要再上朝,但爵位保留,他依旧是侯爷。 侯府成了没用的空壳子。 这……难道连老天都在帮她吗? 她刚刚好在想着怎么对付侯爷,人就出事了。 真好。 省得她动手害人了。 与此同时,有关于秦芜的流言蜚语更多了。 外界都在讨论一件事,秦芜是不是天煞孤星? 若不然怎么她嫁进侯府之后,侯府就接二连三的倒霉? 世子出事,不良于行。 世子夫人受到惊惧,早产。 如今连侯爷都出事了。 这秦小娘,莫不是真的克星? 人最爱的就是议论和八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些流言发酵得越来越快了。 甚至有人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若她真的是克星,以后侯府没人可以给她克了,她是不是就要克我们了?” 以后,是不是皇帝都得被她克死? 这句话无人敢说,但人人心知肚明。 始作俑者秦霜梨正在床上看话本。 她最近休息得很好,心情也好,有时间看话本了。 “小姐,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 绿竹满脸笑意。 也不知道表姑娘能不能受的住这些流言? 她简直活该。 “嗯。” 秦霜梨已经打算找个好日子去收拾门户了。 秦芜,她也该给她一个教训了。 九月初一这一天,秦霜梨让人将秦芜带来。 “表姐。" 秦芜最近睡得并不好,她的脸色有些白。 外面的流言也不知道谁传的,导致她最近都没胃口吃饭。 侯爷也看她不顺眼。 她虽然为平妻,但说到底就是一个妾室。 寄人篱下,没有管家权,下人若没花银子,根本就没人愿意听她的。 将白花花的银子用去收买下人,她又舍不得。 “不要叫我。” 秦霜梨冷脸,她斜了人一眼。 秦芜突然被吓到,她怎么了? 她不是答应过叔父,会好好照顾她的吗? 如今外面满是流言蜚语,表姐怎么没帮她?这会还凶她。 “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 秦霜梨将一个盒子扔在她的面前。 秦芜看了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些都是什么? 怎么盒子里面全是玩偶? “秦芜,你到底要不要认罪?” 秦霜梨假意生气,她拍着桌子。 秦芜肩膀一颤,下意识慌张。 下一刻:“表姐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这些东西不是她的。 她没事弄这些做什么? 秦芜才不承认。 秦霜梨给几个粗使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人一窝蜂冲了上去,她们将秦芜狠狠压制住。 粗使嬷嬷的力气很大,秦芜觉得自己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就算不碎,肯定也要红肿一大片了。 好疼。 秦霜梨发什么疯? “秦芜,我今日便要大义灭亲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诅咒侯府里的主子。” 她再一次将玩偶摔在人的身上。 秦芜:“……”。 不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来人,将秦芜这个贱婢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子。” 秦霜梨不想让人早死,所以只让人打十大板子。 秦芜震惊了。 秦霜梨这个贱蹄子要打她板子? 她是世子的平妻,她怎么敢打她的? 秦霜梨她敢!她不怕她告诉叔父吗? 这件事最后惊动了侯爷。 秦霜梨忍着恶心喊父亲。 “父亲,这便是儿媳找到的证据。” “这是儿媳从小秦姨娘院中搜出来的。” 侯爷刚刚喝醉归府,此刻头还是晕的。 他原本就抑郁着,皇上凭什么罢黜他? 他是侯爷,谁敢废他? 现在有人告诉他,造成他失意的一切原因就是因为儿子新迎进府的平妻,他就更气了。 “将那个贱人乱棍打死。” 妾室,可以随意打骂致死。 侯爷一开口就是要人命。 虽然秦霜梨也想要秦芜的命,但不想让她那么快死。 “儿媳一定将人处理好。” 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就离开了。 秦芜被打了十大板子之后就被丢进了阴冷的祠堂。 这里很黑,她浑身是汗,臀部也很疼。 秦霜梨凭什么这样对她? 世子呢?? 她要找世子! 世子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也不知道世子的腿伤如何了。 不是秦芜不想去看苏子固,而是她去了也看不见人。 所以至今,她都不知道苏子固到底怎么样了。 “好痛,来人。” 她是世子的平妻,是主子,她现在很疼,她不想死,她要让人找大夫来。 秦霜梨凭什么将她锁在这里? 或许老天也在帮她解开疑惑,秦霜梨来了。 “就算是平妻又如何?” “到头来,不过就是一个妾?” “知道侯爷说了什么吗?” 秦霜梨想到侯爷说的那句话,她其实极不舒服。 凭什么妾室就能任由人打骂致死? “侯爷让我处理了你。”这句话落下,秦芜真的怕了。 她知道,秦霜梨这个贱蹄子一定没开玩笑。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死。 “表姐……” 她喊人,手抓着人的裙摆。 “放心吧。 ” “我不会让你死的。” 最近不会,以后就说不定了。 秦霜梨嘴角弯弯,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她一定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表姐,叔父让你照顾我的。” “你没忘记叔父的话吧?” 秦芜提醒着她。 可她不知道,她说的这两句话,全都触碰到了秦霜梨的逆鳞。 想到秦守,她更是痛恨了几分。 爹爹早已不是她的爹爹了,他是秦芜的爹爹。 “放心吧表妹。” “你以后……一定会死的。” 丢下这一句话之后,秦霜梨就走了。 她面色难看,心情都低落了许多。 爹爹总让她照顾秦芜,她抢了她的夫婿,他都不生气。 唉! 秦霜梨摇头,心中的失落感被放大,她很不开心。 解洄州已经在她房间等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盼到人回来,却发现人不开心。 “谁欺负阿梨了?” 他给她撑腰。 “你。” 她笑着说,嘴角微弯。 “我?” 解洄州挑眉,他刚来,怎么欺负她? “开玩笑。” 秦霜梨摇头,将一切情绪收起。 解洄州拥着人坐在床边。 “我要娶太子妃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直接将秦霜梨炸懵了。 他说什么? 她刚刚没听错吧? 第89章 离开前夕 “夫君刚刚说什么?” 秦霜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重新问了一句。 解洄州揽着她,眼中透露着认真。 “我要娶太子妃了。” 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吗? 秦霜梨:“……”。 他要娶太子妃了?真的假的? 她下意识盯着人看,男人又点了一下头。 阿梨生气吗? “夫君为何要娶太子妃?” 秦霜梨面上平淡地问。 实际上,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解洄州娶太子妃?怎么可能? 不可能。 想完,她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不可能? 她很了解解洄州吗? “阿梨醋了吗?” 男人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秦霜梨下意识摇头又点头。 “醋了。” 她抬眸看他,说了这两个字。 她看起来就更可爱了。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人,他的心跳得越发快了。 “真的?” 他反复询问,仿佛没有安全感。 她就要开口,下一刻却被男人堵住了嘴巴。 “呜呜。” 她呜咽了两声,有些难受。 他怎么越来越凶了? “我很开心,阿梨吃醋。” 他确实很开心。 阿梨吃醋的话,她就是在意他,就是喜欢他。 秦霜梨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沉默着。 她思考着,自己吃醋吗? 她摸不清自己的心意,只觉得心中有些堵。 或许和今日的天气有关,天好像要下雨了,所以她才不开心。 解洄州若要娶太子妃了也好,这样,他们才能断了关系。 她走她的阳光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等她彻底报了仇,她就带着孩子去苏杭,那的景色宜人,适合生活。 解洄州见人“沉闷”着,更是欢喜了。 阿梨是不是真的很不开心? “阿梨是我唯一的太子妃。” 他将人抱得更紧了,嘴角呢喃一句话。 刚刚的话都是骗她的,他才不会娶太子妃。 他若要娶,一定娶阿梨。 阿梨才是他的太子妃。 秦霜梨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住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刚刚其实在试探她! 哼!果然是坏男人。 “夫君可不能娶旁人。” “夫君只能是阿梨一个人的。” 她开始表现自己的占有欲,她知道,他就爱这一套。 果不其然,解洄州的眼睛都有了丝丝光亮了。 他就喜欢阿梨一脸想独占他的样子。 “我只是阿梨的。” “阿梨也只能是我的。 ” 他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男人的喉结因为紧张滚了又滚。 秦霜梨窝在男人的怀中脸色淡淡。 信男人的话,才是万劫不复。 她才不信解洄州的话。 他刚刚都骗她要娶太子妃了,他就是故意诈她。 娶就娶,反正她又不在乎。 若不是今日的天气不好,她的心才不会闷闷的。 “孩子都睡着了?” 这个时候,解洄州终于想到两个孩子了。 秦霜梨点头:“孩子除了吃就是睡。” 他们还小,能做的就是这两样。 “你不要总抱着他们。” 解洄州突然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秦霜梨以为他还要说什么,谁知道,他只是帮她按摩了起来。 她已经生完孩子了,手和腿都不会抽筋了。 他按什么? 解洄州只是怕她经常抱孩子手酸,所以来的时候,只要有时间,他就想帮她按摩。 他不会生孩子,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夫君想抱抱孩子吗?” 他们就在隔壁,抱过来就好了。 “嗯。” 他也确实想孩子了。 想他和阿梨的女儿。 两个孩子很快就被抱了过来,秦霜梨和解洄州一人抱一个。 解洄州抱妹妹,他眼中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秦霜梨:“……”。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女儿? “她长得像你。” 像她,所以他很喜欢。 “你抱抱哥哥吧。” 秦霜梨将儿子递给了他,男人面上带着犹豫,不过还好,他到底没拒绝。 “丑。” 没一会,她突然听见了这么一句。 解洄州说什么? 他说……孩子丑? “很丑。” 解洄州又说了一句。 秦霜梨开口了:“哪里丑了?” 哥哥和妹妹长得一样好看! 解洄州没再出声,他怕阿梨不开心。 其实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更丑,皱巴巴的,都不像人。 秦霜梨瞪了人一眼,解洄州才丑,她的孩子最好看。 很快,她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坏蛋男人,说她的孩子丑!他才丑! 她才不要见他! 还好,他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的。 解洄州刚好有事,倒也没有多留。 “照顾好自己。” 他叮嘱着人,眼中满是关心。 秦霜梨有些敷衍,她点了点头。 “夫君放心。” 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男人走了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上了床,抱着哥哥哄:“娘亲一定给你出气。” “你爹爹说你丑,你才不丑。” “我们不要原谅爹爹。” 再等等,她很快就能带着孩子离开了。 “到时候娘带你们去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我们在那过一辈子。” 她哄着两个孩子,身上充满母性光辉。 绿竹端着瓜果进来时,就听见这一句。 “小姐快将两位小主子放下吧。” 再抱一会,手该酸了。 而且,小姐该吃些新鲜瓜果了。 “好。” 秦霜梨看见一串葡萄,她眼睛都放光了。 她要吃瓜果。 两个孩子被奶娘抱下去,主仆二人一起吃。 “这青色的果子很好吃。” 绿竹点评着,眼中放光。 太好吃了。 “多吃点。” 绿竹最近放开了些,知道小姐宠她,她也不再推脱。 这就是秦霜梨要的结果。 “小姐还打算离开吗?” 吃到最后,绿竹有些不确定。 她开口,心中担心。 如今多了两个孩子,该怎么走? 而且,若走不成功,半路被解公子找回来了,该怎么办?感觉解公子是那种会发疯的人。 “走。” “一定要走。” 秦霜梨对于离开从来没有动摇过。 她才不会因为一个男子蹉跎半生。 上辈子蠢透了,这辈子不能再蠢了。 绿竹有些欲言又止:“小姐决定了?” 能不能再思考一下? 万一两个小主子半路生病怎么办? 小主子还小,能赶路吗? “决定了。” “而且很肯定。” “至于什么时候走,还不确定。” 秦霜梨不会动摇的,她一定要走。 解洄州,他爱娶太子妃就娶吧! 宫中接下来肯定不安定,她更不可能带着两个孩子进东宫。 “奴婢知道了。” “奴婢紧跟小姐。” 她以后一定会把两个小主子照顾好。 “嗯。” 她最相信的人就是绿竹了。 …… 又过了三天,秦芜并没人给她请大夫,她的伤更严重了。 伤口有了腐烂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的。 她看起来就像要归西了的感觉。 秦霜梨捂着鼻子进了屋子,眼中满是嘲讽。 秦芜,她不会让她轻易死去的。 “请大夫来。” 一定要给秦芜治病,不治怎么能继续折磨她? 屋中很快就只剩下她和秦芜,她今日来,是来拿嫁妆的。 秦霜梨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了角落处的箱笼。 “钥匙呢?” 她倒要看看,爹爹私下给了秦芜多少好东西。 “你要钥匙做什么?” “这是我的东西。” 秦芜瞪大眼睛,生怕自己的东西被抢。 秦霜梨这个贱蹄子,她打什么主意? “不说?” “来人,砸了。” 最近莽戎都藏在暗处,只听她差遣。 当然,解洄州来的时候,他就自动消失不见了。 秦霜梨怕被解洄州知道莽戎。 莽戎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那看起来很牢固的锁就开了。 秦霜梨拿到了压箱底的东西。 一个小包裹。 “别拿我东西。” “秦霜梨,你凭什么碰我的东西?” “你住手。” 这是她的嫁妆。 “不过一个小小平妻,我一个当家主母,还不能碰你东西了?” 秦霜梨觉得好笑,嘲讽的很。 她要是随便给秦芜安一个罪名,信不信,她现在就得死? 包裹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好些银票和地契。 地契上还有阿娘的名字。 秦霜梨手微抖,这一看就是阿娘的嫁妆。 秦守真的昧了阿娘的嫁妆留给秦芜! 他凭什么这么对阿娘和她? 秦霜梨原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她错了。 她还是很在乎的。 爹爹,真的欺骗了她两辈子。 她差点站不稳。 “秦霜梨,你将东西还给我。” “那是叔父给我的。” “叔父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你当初怎么答应叔父的?” 秦芜很着急。 除了男人,银子最重要。 没了银子,什么都不是。 她的东西,不能让秦霜梨拿走了。 她忍着伤下床,可没一会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秦霜梨心中有些难受,眼底微红。 她上前一步,想也没想直接脚踩她的手。 “叔父叔父?” “呵!”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爹又为何不告诉秦芜她的身份呢? 为什么? 她恨死秦守和秦芜了。 “啊。” 手被踩住,她动都不能动,好疼。 “秦芜,你最好想想怎么讨好我!” 秦霜梨很生气。 她很想直接将人杀了,可不行。 这样,死得太简单了。 她又踹了人一脚,之后离开了。 秦霜梨踉跄着回去,心口处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爹真的将阿娘的嫁妆分给了他的外室女。 呵! 真是可笑。 还好,她已经将东西拿回来了。 秦芜,她该死。 “小姐没事吧?” 绿竹见人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没事。” “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秦霜梨摇头,让人出去。 她自己躺上床睡觉,这一次,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爹爹为了秦芜,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她和秦芜一起被绑架的时候,爹爹选的也是秦芜。 这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讨厌的噩梦了。 梦醒,她久久走不出这个噩梦中。 她更决定了,一定要走得远远的。 她的生活中,不需要丈夫爹爹这两个角色了。 她只想养好两个孩子,然后安享晚年。 这么想着,她的心更坚定了。 解洄州对此并不知道,他最近有些忙。 他并不想争帝位,可他又想给阿梨荣耀,所以他打算争一争。 他就算不争,也总有人视他为眼中钉,让他不得不入局。 没办法,为了之后新帝登基,他不会落得个凄惨下场,他必须入局。 他也怕阿梨和孩子暴露之后, 他没能力护住他们。 他必须快点成长起来。 转眼到了秦霜梨出月这一日。 这一日,也是两个孩子的满月日。 解洄州早早的就带着礼物来了。 三份,她和孩子都有。 “是什么?” 她好奇的很,他会送她什么? “玉佩?” 他居然给了她一块玉佩。 “嗯。” 这是他亲手做的玉佩,上面刻了她和他的名字。 她会喜欢吗? “喜欢。” “阿梨很喜欢。” 她看着上面并排在一起的名字,其实也没有很喜欢。 她不爱戴玉佩。 她更不想看见自己的名字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的名字。 解洄州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护身符。 不值钱,但是他亲自去庙里求回来的。 当然,阿梨也有。 “多谢夫君。” 护身符保平安,她还算喜欢。 “嗯。” 只要她喜欢就好。 解洄州拥着她。 秦霜梨表面平静,内里心思却活络得很。 她已经出月了,离开的进程也该提上了。 “夫君,若有一日……”她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难道她要说:若有一日她离开吗? 解洄州肯定现在就将她绑起来了。 这个疯男人,他一定会的。 “阿梨想说什么?” 解洄州听着她的欲言又止,好奇地问。 “没什么。” 算了,她笑笑,将事情揭过。 十月初一这一日,她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为了和解洄州一起用晚膳。 当然,这可是鸿门宴。 “阿梨有心事?” 她今日居然想喝酒? 解洄州仿佛看出了什么,又仿佛没看出什么。 他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喝了。 后来,他仿佛喝醉了,开始说胡话:“阿梨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阿梨才不会再离开我一次。” “对不对?” 他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卑微小狗。 …… 作者话:啊对对对。 第90章 跑路 秦霜梨的手被男人抓住,她瞬间不敢看人。 也不知道解洄州真醉假醉? “阿梨,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突然抱住她,而后朝她撒娇。 她的心猛地一跳。 “阿梨怎么不抱我?” 他的脸上有了红意,看起来真醉了。 “抱。” 见人还要开口讨抱抱,她回应了他一句,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抱洄州哥哥。” 她哄着他。 男人仿佛被哄得很开心,他笑了笑。 “我困了,陪我睡觉。” “好不好?” 解洄州也抱着她,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窝处,不断汲取着她的体温。 “好。” 秦霜梨这会也挣脱不开,她点头。 解洄州见她答应,更乖了。 “娘子亲亲。” 他换了一个称呼,嘴角主动凑上去。 他等人亲她。 秦霜梨被吵得没有办法,她一口亲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躺在了床上。 解洄州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 他明明已经脸红了,可还是舍不得闭眼。 “怎么不睡?” 她随口一问,其实,他这样抱着她,她一点都不舒服。 “不睡。” “阿梨都没睡。” 他摇头,看起来很幼稚。 秦霜梨瞬间闭眼:“我睡了。” 她睡了,他就该睡了。 可不管过去多久,她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盯着她的目光。 他到底要怎样? “我不想睡。” “我怕睡醒之后,见不到阿梨了。” 秦霜梨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这已经是解洄州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知道她要走? 他怎么知道的? 那他是不是很生气? 她忙看向了人,带着探究性的目光将人看了好几遍。 就在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解洄州开口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阿梨丢下我离开了。” “我怕。” “我不想离开阿梨。” “我想与阿梨厮守终身。” 他说着,再一次将脸埋入她的胸口。 这个动作他以往也做,甚至做过很多次。 但这一次,她觉得有些疼。 她推开了他。 她生产完一个月,正是胸口胀胀的时期,很疼的。 解洄州却以为她拒绝了他,瞬间更委屈了。 “阿梨推我。” “阿梨推我。” 他控诉着她,更委屈了。 秦霜梨:“……”。 解洄州到底醉没醉?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很会撒娇。 “睡吧。” “我困了。” 纠结这些没用,还是睡觉吧。 罢了,哄哄他又如何? “阿梨陪我睡。” 他说着,再一次将人抱紧。 秦霜梨实在拒绝不了,倒也不再抗拒。 时间流逝,屋中很快就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解洄州睁开了眼睛。 他的指尖轻触秦霜梨的脸颊,眉眼都带着温柔。 “阿梨。” 他的眼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呢? 假装喝醉,还是很容易的。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喝阿梨给他倒的酒。 “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离。” 他不知道阿梨会不会再一次离开他,他只知道,今晚她殷勤的和他一起用晚膳,一定有诈。 不管她意欲何为,只要她不离开他,他就不生气。 “等下次,我迎你入东宫。” 他一定让她当太子妃。 解洄州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两人靠得很近。 只要能和阿梨在一起,他就开心。 秦霜梨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 她醒来的时候,解洄州已经不在了。 她想了好一会才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昨晚她竟然中了解洄州的招了。 他竟然抱着她撒娇,害得她连走的机会都没有。 她明明想等人睡着之后就走的,谁知道…… 算了算了,再等等吧。 这段时间,不宜出行。 秦霜梨正懊恼着,绿竹就走了进来。 “小姐睡得好吗?” “可有饮酒?” 绿竹就怕她喝酒。 喝酒的话,隔天头要疼了。 “没喝。” “昨晚你和莽戎可有休息?” 昨晚她本来就打算离开了,所以莽戎和绿竹应该都在等她。 “有的。” “奴婢知道小姐脱不开身,所以让莽戎先回去了。” 绿竹还算聪明。 “好。” 秦霜梨放心了。 “那小姐,我们还走吗?” 这次没走成功,下次还走吗? “走。” 一定要走。 犹豫就会败北。 一定不能犹豫。 相信一个男人,还不如相信自己。 她有银子,可以让自己和孩子过好生活。 “小姐真的要走吗?” “或许……解公子值得依赖?” 绿竹到底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秦霜梨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责怪,她笑了。 绿竹被她的笑吓到了。 小姐怎么了? “好绿竹,天底下男子那么多,你怎么就只夸解洄州?” “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值得依赖?” 男子比女子还会伪装,如何好了? “小姐。” 绿竹知道她在开玩笑,抿唇不说话了。 小姐不知道,在她生产那日,解公子的眼泪都出来。 她从未见过妇人生产,男子还会掉眼泪的。 那些稳婆也这么说。 “好了,再去休息一会。” 昨晚肯定熬了夜,该多休息休息。 “最近不适合走。” “再等等吧!” “等一个好时机。” 秦霜梨脑中一闪而过昨晚男人窝在她怀中的画面。 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没了依靠。 解洄州或许真的比其他男子好,可那又如何? 她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当然,除了床上之外。 女子,偶尔也能放纵自己。 “奴婢先退下了。” 绿竹听她这么说,也不坚持了。 她确实还有些困。 秦霜梨自己去看孩子。 看完孩子,等绿竹醒,她们又去了一趟倚梅园。 秦芜最近的情况并不好。 自打那日秦霜梨和人撕破脸皮之后,她就派人每天都去教训秦芜。 每天十个巴掌,又让人使唤她洗衣服。 这才多久,她的手比四十几岁的嬷嬷还粗糙了。 对了,她还瘸了一条腿。 这也是秦霜梨吩咐的。 秦芜没日没夜都在受折磨,人都要疯癫了。 她开始日日不梳妆,浑身看起来都乱糟糟的。 “你抢我的东西。” “贱蹄子。” “还我东西。” “还我嫁妆银子。” 秦芜看见秦霜梨,尖叫着上前。 因为瘸了一只腿,她走得并不快。 秦霜梨倒也不怕她,见人走近,她一脚踹了过去。 秦芜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贱人。” 秦芜这会早已没了理智。 她已经写信给叔父了,叔父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秦芜,你再骂一句,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她看向了她的嘴巴。 她要是想变成哑巴,就直说。 秦芜瞬间捂住嘴巴,不要,她不要变成哑巴。 到时候有苦都难言了。 “让人拿些瓜果来。” 她突然有些嘴馋。 绿竹忙去办事。 等瓜果来了之后,秦霜梨又开了口。 “有点想看戏。” “来人。” “赏秦小娘十个嘴刮子。” 她就想看人受辱卑微的模样。 秦芜:“……”。 她真的要被气死了。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秦霜梨乃当家主母,她说的话,没人不敢听。 何况,苏家已经只剩下秦霜梨这么一个主子了。 其他的不是病的病就是流连青楼。 秦芜很快就被打了十个巴掌,她的嘴角都溢出血了。 “秦霜梨,你该死。” “啊啊啊。” 秦芜咆哮着,没一会,她的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再叫,割了舌头。” 秦霜梨想,就算有报应又如何呢? 她上辈子那么惨,都不见秦芜和苏子固受报应! 她只是将她从前受过的苦报复回去,他们这就难受了? 哼,还早着呢! 她离开之前,一定让他们两个狗男女受尽苦楚。 从秦芜这里离开之后,她又去了苏子固那。 彼时苏子固更是消瘦了,他脸上的颧骨突出,眼下乌青看着没有半点精神。 “夫君这是怎么了?” 为了刺激人,她故意喊了人夫君。 她就是要辱了他苏家的门楣。 苏子固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可他看着秦霜梨,眼底还有些奢望。 “梨儿。” 他带着不甘,他想走向她。 他依旧说不了话,只能咿咿呀呀喊她的名字。 梨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不是……最爱他吗? 秦霜梨寻了一个好位置坐下,手中的帕子捂着鼻子。 这里的味道并不好。 “夫君想看看孩子吗?” 她根本就没带孩子过来。 这里就是一个肮脏的地方,她才不会让两个孩子来这。 就算来了,她也不会让他看孩子的。 呵。 苏子固觉得更嘲讽了。 她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还在这里提孩子! 梨儿为什么非要往他的心窝上扎刀子? 为什么? “梨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差了,那些下人都没有给他送药喝。 为什么? 是梨儿吩咐的吗? “看你不顺眼。” “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苏子固,你也不照照镜子,像你这样的人,谁会喜欢?” 她故意刺激他。 说完,她仍然觉得不解气。 想了想,她直接上前了,她给了人两个巴掌。 她亲手打的,很解气。 “对了,夫君的腿好些了吗?” 她打完之后又恢复成温柔模样。 苏子固咳出了一口血。 她的力气不算小,加上这段时间, 他营养不良又重病在身,吐血不算什么。 苏子固的指尖紧攥,他看着秦霜梨,眼中几种情绪交杂。 有生气,有懊恼,有恨意,有狂躁。 有一瞬间,他疯狂的闪过一个念头:他想杀了秦霜梨。 她本来就该死。 欺骗了他,还给他戴了绿帽子。 她怎么敢和别的男人有染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秦霜梨实在受不了周围的味道了,她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吩咐了一句:“不必再将膳食送到这里。” “日后夫君的饭食,我会负责。” 她照顾自己夫君的衣食起居,很正常吧? 苏子固却察觉到了她的杀意。 她想做什么? 秦霜梨当然不做什么。 她只是想让他尝尝饥饿罢了。 安排完这些小事之后,她就回去哄孩子了。 临近傍晚,她不禁又想到了什么。 “永州水库不是又出事了吗?” “拿三百两,买米布施。” 她今世只为报前世之仇,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将恶报带给孩子,她还要多做好事。 有了牵挂,就是这样。 这三百两,就当她给两个孩子积的福报。 以后,两个孩子会好好长大,然后成家立业。 “奴婢马上去安排。” 买米,然后这些米都得运到江南去。 秦霜梨这下彻底放心了。 “叫娘亲。” 她和两个孩子玩,心情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她都在和孩子玩,偶尔去欺负秦芜和苏子固。 等将苏子固和秦芜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她知道,她该走了。 仇已经要报完了,她就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娘亲带你们离开这里。” “以后我们就在苏杭定居,好不好?” “记得乖乖的。” 她安抚着两个孩子。 孩子虽然还小,又不会说话,但他们听得懂。 “小姐,我们真的要一把火烧了侯府吗?” 绿竹有些担心。 这要是圣上追查,她们岂不是…… “嗯。” 侯府,该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这样,她和苏家的仇,才算彻底完。 “那我们还要准备尸体吗?” 死遁,不得准备尸体? 这样才能真实点。 “不必了。” “这一次,我们躲好些,别让解洄州找到就行了。” 假死一次都失败了,假死就没有意义了。 她就要光明正大的走。 他若拦她,她便赌一把,杀了他。 现在,她有莽戎,什么都不怕。 莽戎的武功很高,他能护得住她的。 “奴婢去收拾东西。” 绿竹立马要去收拾。 秦霜梨拦住她:“你先带孩子出城。” 孩子先走,她垫后。 以后,她们都不回燕京了。 绿竹最后还是听话了。 “小姐万事小心。” 莽戎护送孩子和绿竹先走。 秦霜梨留下,她还要了断前事。 她分别去见了秦芜和苏子固,告诉他们今晚他们就要死了。 人之将死,当然会怕。 她就是要他们恐惧。 果不其然,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万事俱备,一场大火燃了整个侯府。 第91章 阿梨再一次死遁 秦霜梨直接一场火烧了秦芜和苏子固的卧室。 夜深人静,侯府的下人都在歇息。 秦霜梨点完火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她站在院外,听着里面的哀嚎声。 秦芜叫的最惨。 终于报仇了,她的心都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霜梨有点想哭。 当然,她不是可怜两人,她只是在哭自己的上辈子。 这下,上辈子的自己,可以安息了。 “苏子固,秦芜。” 今日过后,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能一笔勾销了。 “小姐。” 也是这个时候,她的身边传来了莽戎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她不是让他护着绿竹和孩子先走吗? 秦霜梨眼中满是好奇,然不等她问,她就看见莽戎将一具尸体丢入火海中。 “小姐,该……走了。” 莽戎看着她,催促着。 秦霜梨已经反应过来了。 莽戎刚刚丢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来代替她的。 日后,她就不再是侯府的少夫人了。 她可以离开这里了。 曾经的侯府少夫人,已经随着这场大火死去了。 “好。 ” 她一开始没准备尸体,就是怕麻烦。 可她忘记了,她一个侯府少夫人,若是不见了,怎么行? 还是莽戎思考周到。 “走吧。” 确定火势很大,没人能救得了屋内的人之后,她才决定离开。 莽戎很快就将她送到府外的马车上。 “等……等。” 他还得去忙一件事。 此刻的侯府已经乱了套了,下人都在叫喊。 “走水了。” “来人啊,走水了。” “走水了。” 莽戎悄悄潜进侯府下人房中。 他将东芝这个小丫鬟打晕之后给她戴上了一个手镯。 之后趁着浓重的夜色,他直接将人丢进火海中。 这个东芝欺负过绿竹,该死。 就让她顶着绿竹的身份死 等做完这件事之后,他直接离开了。 秦霜梨听着马车的车轱辘声,心渐渐平定下来。 还好, 事情很顺利。 她只能希望,解洄州今晚不知道侯府失火这件事。 秦霜梨选在这一天走是有理由的。 解洄州前两天就告诉了她一件事,他说他今晚要参加宫宴,没空来陪她。 这不就是她离开的机会吗? 等解洄州参加完宴会知道她不见的时候,她说不定已经走远了。 “连夜赶路。” “不要停。”她不困,先去和绿竹会合。 莽戎更不困,他专心赶马车。 深夜马车出不了城,但没关系,莽戎有轻功。 他揽着她,带她偷上了城门。 最后趁着守门军不注意的时候,他们飞快下了城楼。 这一路上,有些惊心动魄。 她第一次被人带着在半空中。 莽戎很细心,城外,他也安排了马车。 “走。” 秦霜梨毫不犹豫地上了马车。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 燕京,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 日后,她唯有的就是自由了。 她会和她的两个孩子,好好的。 不用夫君,不用爹爹,更不用情爱和虚情假意。 她只想一个人。 这样,就很好! …… 解洄州得到侯府走水的消息时已经是子时了,他不可置信的抬眸。 “你说什么?” 磐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殿下,侯府走水,听说府中主子无一人生还。” 就连侯爷,出青楼的时候,被几十只狗咬死了。 一夜之间,侯府几乎灭门。 “阿梨呢?” 解洄州的手紧攥起,他下意识起身。 他的心,开始怦怦跳不停了。 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妃她……已葬身火海。” 磐石知道自家主子和世子夫人的关系,所以他不敢喊秦霜梨世子夫人。 他知道自家主子爱听什么,所以他一般称呼秦霜梨为太子妃。 “不可能。” “住嘴。” 解洄州目眦欲裂,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阿梨不可能死的。 阿梨怎么可能会死? 谁死都不能是阿梨死。 不会的。 “主子……” 磐石还想说什么,但解洄州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要去找阿梨。 他不信,不信阿梨死了。 阿梨不会再丢下他一次的。 他不信。 没看见尸体之前,他不会相信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的阿梨,才不会有事。 解洄州往门口走,脚步都踉跄了几分。 他差点摔在了地上。 “主子小心。” 磐石有些担心,可人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 解洄州的脸色全白了,他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不会的。” “不会的。” “阿梨不会死的。”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要去见阿梨。 他往外跑。 磐石想拦住他,可没能拦住。 “殿下,这个时间,宫门已经关闭了。” 他出不去的。 周围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殿下不能出去。 “滚。” 解洄州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要去侯府。 都怪他不好,他没有照顾好阿梨。 阿梨一定不会出事的。 孩子也不会出事的。 他得去看看阿梨和孩子们。 宫门口关了又如何? 他多的是办法出去。 磐石没有办法,他只能紧跟其后。 等到侯府之后,解洄州的心再一次凉了。 整个侯府都笼罩在滔天的火中。 他的眼中只剩下翻腾的火,“阿梨。” 她在哪里? 解洄州赶忙往秦霜梨的院子去。 在发现院子没起火的时候,他的心中多了丝丝的期待。 是不是磐石探查错了? 阿梨没事的,对吗? 他悄悄地推开了门,脚步放轻。 他仿佛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少女。 然而,等他走到床边,他直接崩溃了。 床上冰冷,根本就没人躺过。 阿梨不在这,她会在哪里? 她难道……又丢下了他? 和上次一样吗? 这次,会是她故意设计吗? 解洄州这般想着,心中就越是难过了。 可不等他多想,他就踉跄着往火那边去。 不管怎样,他都要进去看看,阿梨到底在不在里面! 解洄州其实已经有预感了,阿梨肯定和上次一样,故意丢下他了。 她不要他了。 她再一次死遁了。 想到这里,他却还有些开心。 他倒希望阿梨真的死遁了,这样,起码她还活着,不是吗?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 “阿梨。” 可他又不愿将她想得那么坏。 阿梨真的会再设计一次离开吗? 若她没有设计,那她岂不是就在……火海中? 不行,他一定要去看看。 说不定,他还能将阿梨救出来。 阿梨一定会没事的。 “殿下,不能进去。” 磐石见火势大,忙拦着人。 可解洄州已经听不进去了。 “滚开。”不然,他杀了他。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解洄州再一次只身入了火海。 明明都上过阿梨一次当了,可这一次,他还是不愿相信她会就此离开他。 阿梨,她一定不会那么狠心的。 她答应过他的,不会离开他的。 他不愿相信她是一个坏女人。 “主子。” 磐石拦不住,只能等在外面。 进去的话,非死即伤了。 希望太子妃不在里面,然后主子早些出来。 解洄州进了火海中,周围都是滚烫的热。 他走了好一会,浓烟呛着他,他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许久之后,他终于看见了一个人。 不过,那是苏子固。 男人还在挣扎,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到解洄州的时候,他下意识拉住他的衣摆。 求生的力量让他不要放手,救救他,他不要死。 他一点都不想死。 被烤焦的感觉并不好受。 解洄州见到苏子固,眉头皱紧,他理都没理人一下。 情敌,他理他做什么? 他恨不得这个野男人快点死。 想着,他又踹人一脚。 解洄州寻了好一会,确定屋内没有阿梨的身影之后才打算离开。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苏子固抱着必死的决心抱住了他。 他要带他一起死。 他简直该死。 将死之人的力气很大,他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解洄州一个意外,胳膊被灼伤了。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手软。 他直接点住人的穴位。 这一次,他只能在安静中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烧死。 解洄州从火海中出来,身上已经脏兮兮了,他的脸也黑了一圈。 磐石见人出来,瞬间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看见人胳膊上血淋淋的伤口时,他瞬间紧张。 主子的胳膊烧伤了。 “滚。” 还有一间屋子起火,阿梨会不会在里面? 他必须再闯一闯。 这间屋子的火势更大,屋子都要倒闭了。 解洄州还是没有犹豫,他直接闯了进去。 “阿梨。” 他的心狂跳着,他很紧张。 没一会,他就看见了三具正在燃烧的女尸。 阿梨。 里面会有阿梨吗? 解洄州不确定,但他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阿梨…… 难道,她真的要再离开他一次吗? “阿梨。” 他的眼中充满绝望,指尖攥紧。 后来,他确定了,这具女尸是阿梨,因为她的手中,有他送给阿梨的手镯。 “阿梨。” 他忙抱住人,想带她脱离火海。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阿梨,他都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她戴着阿梨的手镯,五成是她。 解洄州发了疯,他抱着人想闯出去。 可火实在太大了。 他自己都要死在里面了。 “阿梨别怕。” “我一定将你带出去。” 他来了,她不要怕。 解洄州的眼泪掉不停,他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办? 他的阿梨,该怎么办? 后来,一道房梁砸下,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火势瞬间点燃他的衣服。 他身上都是火。 这一次,他伤得很重。 可他还是没有放开阿梨。 他一定要带她脱离火海。 后来,他硬闯出去了。 出来的时候,他全身的火被风一吹,更大了。 “主子。” 磐石早就备了水,刚好用上了。 最后,火灭了,解洄州遍体鳞伤。 他只剩下一口气。 “看阿梨。” 她到底是不是阿梨? 然而,尸体烧得发黑,如何能辨认出来? 若不是那镯子,他自己都不能认出来她是阿梨。 解洄州强忍着痛苦,他看着尸体。 他轻轻拨开女尸仅存的几缕头发丝,指尖发颤。 “阿梨。” 他口中更是干涩。 她到底是不是阿梨? 他心中祈祷她不是,可若不是,不就说明,他再一次被阿梨抛弃了吗? “主子,这后背没烧到。 ” 磐石突然发现女尸的后背还算光滑,并没有被烧伤。 解洄州瞬间亮了眸。 他知道阿梨后背有一处像鸟儿的红色胎记。 若这具女尸有,就说明,她真的是阿梨。 若女尸没有,那就说明,阿梨她……又骗了他。 解洄州怀着忐忑的心情翻过了女尸的身体。 女尸应该是平躺着,加上在角落,所以后背还没有被烧到多少。 “阿梨她……” 许久之后,男人突然呢喃了一声。 而后,他摘下了女尸手上的镯子。 阿梨她……又骗了他! 她……简直该死! 解洄州眼中瞬间漆黑无比,戾气围绕着他。 他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开心。 开心的是阿梨还活着,不开心的是,阿梨又骗了他。 她就那么不想要他? 解洄州浑身破破烂烂,那张脸也充满了灰烟,脏兮兮的。 他身上多处烧伤。 “主子。” 他差点没有站稳摔下,还是磐石扶住了他。 “不是太子妃吗?” 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解洄州许久没开口,最后只下了一个命令。 “查。” “这几日出入城门的人都要查。” 他一定要找到阿梨。 这一次,他定然不会再饶了阿梨。 她简直欠教育! 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害怕! 她怎么敢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他? 解洄州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他甚至为了一个猜测冲进火海找人,自己落得一身伤。 阿梨……她实在心狠。 她太坏了。 这样的坏女人,就该抓起来杀掉! 就算她死了,也得被他抓起来鞭尸。 他讨厌死她了! 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喜欢她了。 解洄州满眼受伤,眼底猩红无比。 “阿梨。” 只要她现在回来,他可以既往不咎。 可惜,她不会回来了。 她真的又丢下了他,枉费他那么相信她。 原来前些日子,他的直觉是对的,阿梨真的会再一次离开他。 她太该死了。 还在路上赶路的秦霜梨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骂她? 第92章 找到阿梨:死还是回去? 秦霜梨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还以为自己着凉了。 更深露重,还要赶路,确实容易着凉。 莽戎听见她打喷嚏的声音,下意识要将马速放慢。 “别停,先和绿竹会合。” 秦霜梨不敢让莽戎放慢速度,她怕解洄州随时会发现。 要是他现在就寻来怎么办? 她可不要被他抓回去! 她不要回燕京了。 最近几年,燕京都不会太平了。 莽戎听完她的话,不再犹豫,他直接拉紧缰绳,让马儿跑得更快了。 途中,秦霜梨还是没能忍住,她掀开了帘子往后看了一眼。 她离燕京,越来越远了。 茫茫夜色,并无一人。 以后,她不会再见解洄州了。 他们的缘分……真的到此了。 “不见。” 她轻声呢喃两个字,慢慢将帘子放下。 马车走远,车上的少女再未回头。 …… 解洄州强撑着吩咐磐石去查,他的面色发白。 磐石查城内客栈,他去城外查。 这么晚了,阿梨会出城吗? 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里? 解洄州既担心她的安危,又恨她丢下他。 他太纠结了。 “主子的伤该请太医瞧瞧。” 主子的胳膊和后背好像都灼烧到了,若不及时看太医,怕是要出事。 “不用管。” “去查。” 他只想要知道阿梨的下落。 他有一种直觉,这次他要是没能找到阿梨,他以后都不会找到阿梨了。 他不能让阿梨就这样离开。 她走了,那他呢? 解洄州眼底猩红:“去。” 他站都站不稳了,还在不断催促着磐石。 最后,磐石只能立即出发了。 太子妃到底去哪里了? “阿梨。” 这一次,她最好不要让他找到,不然……他杀了她。 他一定会杀了她,以泄心中怒意。 她太可恶了。 解洄州捏紧指尖,他昏昏沉沉地往外走,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他该往哪里走呢? 阿梨到底去哪里了? 他要去城外。 对,他得去城外。 深夜,一匹马奔腾在安静的街道,不断地往城外疾驰而去。 解洄州是太子,他想出城更容易。 很快,他就出了城门。 昨日才下过雨,今日的土地还有些松软。 解洄州忍着浑身的疼痛下马查探了一番,很快,他就发现了马车行过的痕迹。 他瞬间有些激动。 是不是他跟着这些痕迹,就能找到阿梨? 一定是的。 他要找阿梨。 解洄州重新策马奔腾。 可他伤得实在太重了,身上好几处烧伤,他痛到浑身痉挛。 更深露重,半路他再也没能忍住。 他从马上狠狠摔下,头也磕在了一颗石头上,他直接昏了过去。 临睡前,他想……他这辈子是不是都找不到阿梨了? 阿梨……她为什么要丢下他? 她不喜欢他吗?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难道,她喜欢别人吗? 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阿梨。” 解洄州到底没了生气,昏睡的时候,他的眼泪都掉不停。 他这一昏,就昏迷了差不多半宿。 最后还是磐石寻了过来才将他救了回去。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静。 黎明时分,秦霜梨终于到了距离燕京城几百里开外的小村庄。 绿竹和两个孩子都在这里。 “小姐终于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绿竹迎了出来,面上都是担忧。 “没事。”以后,他们都自由了。 秦霜梨赶了一夜,有些累了。 但她还记挂着孩子:“孩子都睡着?” “嗯。” 绿竹忙带自家小姐去看孩子。 两个孩子有绿竹看顾着,她倒也放心。 “辛苦你了。” 秦霜梨看完孩子,总算放心。 “我去睡会。” 这会,她太困了。 “奴婢伺候小姐。” 绿竹忙跟着进了屋子,替她脱簪。 “小姐,解公子知道了吗?” 绿竹心想,解公子这次一定很难过吧? 她能看得出来,解公子很喜欢小姐。 可小姐好像并不喜欢解公子。 “我也不知道。” 秦霜梨就怕人知道后追来。 “我休息半个时辰,待会我们就出发。” 这里不能久留。 她怕解洄州很快就寻来。 “奴婢半个时辰后就叫醒小姐。” 她明白的。 “好。” 很快,秦霜梨就上床睡觉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马车上,秦霜梨忍着疲惫。 她抱着两个孩子说着话:“别怪娘亲心狠。” “娘亲先是自己,再是娘亲。” “没有爹爹,娘亲也能将你们照顾好。” 她有很多银子,不怕养不起孩子。 “娘亲不需要夫君和爹爹。” “你们有娘亲就够了。” 她抱着孩子哄,眼中满是坚定。 这一条一旦走上,就没有回头路了。 “去江南。” 以后,她们就在那里生活。 那,适合她们。 绿竹偶尔也会撩开帘子看一眼后面。 她也有些感慨,她和小姐从扬州走到了燕京,如今又从燕京离开了。 她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无疑,确实是幸福的。 因为,没有约束。 她和小姐,都是自由的。 …… 东宫。 已经快午时了,解洄州迟迟没醒。 磐石一直守在身边,他等着人清醒。 宫中暗流涌动,主子的安危很重要。 午时,解洄州终于醒了。 “阿梨。” 他下意识开口唤阿梨,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阿梨了。 “主子。” 磐石忙上前一步,汇报昨晚的情况。 “属下将客栈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太子妃。” 解洄州也知道,阿梨怎么可能那么笨呢? 她怎么可能住在客栈乖乖等他去抓呢? 是他太傻了! 他又一次被她耍了。 阿梨……她实在太坏了。 “城外。” “往城外几百里的地方查。” “东南方向。” 他昨晚看见的车轱辘印子就是往东南方向。 他一定要找到秦霜梨。 解洄州眸色都阴暗了些,他浑身戾气,和从前相比,他看起来更阴沉了。 “属下遵命。” “属下一定找到太子妃。” 磐石说完就要退下。 可不等他动一步,解洄州就开口了。 “她才不是太子妃。” “孤不承认。” 他才没有这样的太子妃,三心二意,总哄骗他的太子妃。 “是。” 磐石回应完之后就退下了。 解洄州见人走了之后也下床了。 他要出宫。 他要去找阿梨。 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将她碎尸万段。 可不等他下床,他的动作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皱起了眉头。 烧伤比剑伤刀伤还疼,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割着自己的肉一般。 解洄州捂住胳膊上的伤,面色苍白。 他最后还是出宫了。 他一定要找阿梨。 彼时秦霜梨一行人一路往南走,因为带着孩子,这次走得慢了些。 “小姐,两位小主子该喝奶了。” 孩子很难养,差不多一两个时辰就要吃一次。 “小心些。” 孩子吃奶,马车原地休整。 秦霜梨看了一眼车程,她们走到现在,也不过才走了几十里。 这要是解洄州追来,她哪里逃得过? 该怎么办呢? “小姐,孩子睡着了。” 绿竹将吃饱喝足的孩子抱了回来。 秦霜梨看了一眼,示意继续赶路。 前几日最重要,必须先找一个安全地方藏起来。 “好。” 就这样,她们继续赶路。 这一赶,直接赶了两天,从早赶到晚,就连休息都是在马车上休息的。 让秦霜梨欣慰的是,她们现在离燕京城更远了。 太好了。 原本她还打算继续赶路,可让秦霜梨没想到的是,第三日,孩子开始上吐下泻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吃下去的东西怎么全吐了? 秦爽梨虽然已经当了母亲,但对于孩子,她还不是很懂。 他们是生病了吗? 怎么吃一口吐一口? “小姐别急,我们去找大夫?” 她们走的小路,离镇上有些距离。 秦霜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怎么办? 孩子到底怎么了? 她全没了继续赶路的心思。 等找到大夫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大夫,孩子怎么了?” 秦霜梨的眼中满是担忧,她好怕孩子出事。 “两个孩子倒也没有大事,只是……” 大夫皱了皱眉头,把脉把了好一会。 秦霜梨都要被吓坏了。 孩子没事,那大夫为何还这种表情? 到底怎么了 ? 难道……孩子生了重病? 不行! 要是孩子出事,她该怎么办?秦霜梨怕极了。 她只有这两个血脉至亲了。 “敢问夫人,两个孩子平日吃什么?” 吃的是谁的奶? 问题应该是出在食物身上。 秦霜梨这才将两个稳婆寻来。 “两个奶娘都有些水土不服,她们出了问题,孩子自然就有问题。” 大夫看完,终于确定了答案。 “那该怎么办?” 秦霜梨皱眉。 没想到是奶娘出了问题。 “先安定下来,不要赶路。” “两个孩子自然会习惯。 ” 奶娘水土不服,喝药是没用的。 “好。”秦霜梨答应之后留下银钱就走了。 暂时安定下来?那怎么行呢? 要是解洄州寻来,她岂不是死定了? 她可不要和解洄州回宫里去! 就在秦霜梨还在纠结的时候,两个奶娘都来了。 “夫人,我们都不做了。” 她们是来辞行的。 她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这会身体早就受不住了。 要不是想赚银子养家糊口,她们哪里能坚持这么久? 水土不服,浑身都没有力气,就像是要死了一般的难受。 她们再也受不住了。 秦霜梨倒也没有挽留她们。 两个奶娘的奶水都有问题,强留也不能喂给孩子,她只能让她们走了。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秦霜梨突然有些懊悔,她是不是走得太草率了? 要是因为她的草率害了孩子,她大抵要难过一辈子了。 “小姐,奴婢去寻奶娘?” 绿竹想着现在出去找找。 只要给的价钱高,总能找到的。 秦霜梨将她拦住了。 “不必了。” 找奶娘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而且,她们还要赶路,哪个奶娘愿意跟着她们去江南? 这两个还是她之前好不容易找好的。 “那小主子怎么办?” 现在没了奶娘,两个小主子就没得吃了。 难道要饿着? “我喂。” 她很少喂孩子。 其实她已经有奶了,偶尔还胀得很,很不舒服。 绿竹听完,脸色微红。 “那奴婢将两位小主子抱来。” 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好在,秦霜梨也不排斥喂孩子。 现在看着两个孩子小嘴吧唧着不断的吮吸着,她也开心。 “快快长大。” “知道吗?” 要平平安安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 “明日再赶路吧。” 今日就不走了。 她要观察两个孩子的情况。 若今天没问题,明日就继续赶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孩子都知道她急着走,今日都很乖,都吃得饱饱的,没再吐出来了。 “真乖。” “娘亲爱你们。” 她将衣服理好后才将孩子放下。 另一边的解洄州找了阿梨三天,一无所获。 他一路往南走,却怎么也没找到人。 难道,他那晚看见的车轱辘痕迹不是阿梨的? 他到底该往哪里寻呢? 解洄州浑身是伤,他强撑了三天,早已筋疲力尽。 他的伤口,也几天没擦药了。 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阿梨。” 她到底在哪里呢? 男人眼底猩红,最后继续快马加鞭地跑。 不管是不是要寻到天荒地老,他都要找到阿梨。 就算找不到,他也要找。 终于,在阿梨不见的第五天,他寻到了她的踪迹。 看来,老天还是帮他的。 柳溪镇,阿梨真的会在这里吗? 解洄州面色发白,这几天,他完全没有休息好。 他直接去了客栈找。 镇上有三家客栈,他一家一家慢慢寻。 终于,他在最后一家客栈寻到了阿梨。 秦霜梨没想到人会寻来,更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她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解洄州。” 她很少直接当着他的面喊他的全名。 这次,她不装了吗? 男人的眼中有丝丝的受伤,指尖微动,他的唇角,早已没了血色。 他跋山涉水,终于到了她的面前,可她在防备他。 呵!真是好笑! “阿梨,死还是跟我回去?” 他给她两个选择。 秦霜梨心尖一颤。 …… 作者话:求五星好评【看三个小广告~】解洄州:不回?强制爱 第93章 阿梨,杀了我 解洄州仿佛来自阿鼻地狱的鬼修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秦霜梨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她已经做起最坏的打算了。 若她不跟他走,他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 他现在朝她走来,是不是就要杀她了? 秦霜梨很了解解洄州,他的袖中总藏着一把匕首。 她的心口越跳越快,指尖攥紧。 也是这个时候,她怀中的孩子哭了。 婴儿声震耳欲聋,解洄州却仿佛没听见,他的目光,只有她。 很快,他就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和他对视,眼中满是倔强。 她不会和他走的。 就在秦霜梨以为人该杀了她的时候,解洄州握住了她的手。 “冷吗?” 她的手,冰冰凉凉一片。 秦霜梨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点头:“冷。” “孩子给孤。” 他伸手就要接过她怀中的孩子。 秦霜梨应激似的,她后退了一步。 他是不是想要抱走她的孩子?然后以此来要挟她? 解洄州再一次被她这个动作伤了心。 在她的眼中,他就那么不值得依靠吗? 他就那么不得她的信任? 解洄州眼底猩红,他抓住她的肩膀。 “阿梨,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死还是和孤回去?” 她为何不要他? 他哪里做的不好? 她说,他一定改。 秦霜梨根本就不用想,她哪个选择都不想。 她有自己的选择。 解洄州仿佛知道了她的答案,他嘲讽地笑了。 真是可笑。 阿梨,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他才不要爱她。 他以后都不要爱她。 秦霜梨冷漠地看着他笑,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他疯了吗? 下一刻,她看见男人拿出来袖中的匕首。 匕首出鞘,锋利的刀锋闪烁着光芒。 秦霜梨想: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她思考着自己能躲过一劫的可能性。 怀中的孩子还在哭,她的心彻底乱了。 解洄州步步紧逼,他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而后将匕首放在了她的手中。 “阿梨,杀了我。” “或者留下来,予我爱与极乐。” 他逼迫她,这次,他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他就是下贱,他没了阿梨就是不行。 他就是要阿梨。 他生生世世都要和阿梨在一起。 解洄州想过了,他爱阿梨,他不要她死。 那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死。 只要他死了,她就自由了。 阿梨,她想要他死吗? 他给她机会逃离他,就看她要不要珍惜了。 秦霜梨抱着孩子哄,听完,她的眼中满是错愕。 什么? 他什么意思? 他死?还是她留下? 这让她怎么选? 这还不是在为难她? 秦霜梨一个都不想选,可她也真心不想留下来。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阿梨舍不得孤?” 解洄州见人迟迟不动手,嘲讽的勾唇。 她真的会在乎他吗? 阿梨,有时候,他真的想把她的心挖出来瞧一瞧,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解洄州,你别逼我。” “我确实不想留在你的身边。” 她说了实话,她也不想杀他。 “秦霜梨,是你在逼孤。” 她为何不愿待在他身边? 她是不是根本就没爱过他? “你爱的人,是谁?” 苏子固?还是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 “解洄州,你别太过分。” 他居然直接将她摁在了床上。 她还抱着孩子呢! 她刚刚差点没把孩子抱稳! “孤这就过分了?” 他自称孤,冷漠又不近人情。 这也是他的保护色,只有这样,他仿佛才能维持住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自尊。 “秦霜梨,孤还有更过分的。” 他直接抵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喊她,这次,真的被伤透了心。 “秦霜梨,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气愤到无奈之时,他趴在她的怀中,牙关咬住她肩膀一侧,轻轻地磨着她。 他的眼泪,开始掉不停了。 她怎么能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呢? 她明明说过,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的。 他全都还记得,她怎么就忘记了? 他就那么不堪吗? 他就那么不配得到她的喜欢吗? 阿梨为什么不喜欢他? 秦霜梨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轻颤,她的心底有什么在涌动,可很快,那抹不知名情绪就被她压下了。 解洄州咬得并不重,她的身体却绷紧着。 男人开始吻她。 她怀中的孩子不知道何时止住了哭泣,被他推在了一边。 “阿梨,取悦孤。” “或许孤心情好,就放你离开了。” 这话当然是假话。 他死都不会放她走的。 她休想离开。 他想要将她驯服!他就不信,还有谁能比他更勇猛,比他更能给阿梨快乐? 男人的指尖挑开她的衣服。 自她孕八月后,他们就再也没缠绵过。 即使她出了月子,他也心疼她,从未欺负她。 可现在,他已然没了理智。 他现在就要驯服阿梨。 秦霜梨倒也没抗拒,只是心中不断地在想着对策。 解洄州见她不反抗,瞬间没了生气。 他的眼底猩红。 “阿梨,能告诉我,为何不要我吗?” 他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卑微。 他要一个理由。 可秦霜梨怎么可能给他理由呢? 她总不能将自己的上辈子说给他听? 上辈子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她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假了。 他会信吗? 他听完后,可能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吧? “我不喜欢你。” “解洄州,你听清楚了吗?” 从始至终,她都未曾爱过他。 这是实话。 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报仇。 和他生孩子,也只是想辱了苏家门楣,气死苏子固。 秦霜梨说完,她能感受到自己跟前的男人仿佛碎掉了。 解洄州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眼中的泪水了。 泪珠“啪嗒”“啪嗒”直落下来,全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尝到了一滴,很苦涩。 就在她要将人推开的时候,他再一次将匕首塞入她的手中。 “阿梨,杀了我。” “或留下来。” “予孤爱与极乐。” 就当他求她了,行不行? 留下来,他求求她。 可秦霜梨犹豫了,她依旧不打算留下来。 最后,解洄州亲自替她做了决定。 他见人没反应过来,直接握住她的手,而后将匕首扎进自己的胸口中。 这一刻,他是疯狂的。 秦霜梨被吓坏了,她的手瞬间沾上了鲜血。 “阿梨,再狠心点。” “我就信你,你真的不爱我。” “来,再往里扎。” “我死了,就不缠着你了。” 她就自由了。 不过,他以后做鬼了,还是会缠着她的。 他生是她的人,死亦是她的鬼。 “阿梨,狠心点。” “知道吗?” “你这样一副犹豫的模样,孤会以为,你很爱孤。” “孤就舍不得……放开你了。” 解洄州忍着心口处的疼痛,他拥住了他的少女。 不管阿梨生没生孩子,她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少女。 秦霜梨心尖再一次狠狠地颤了颤,她真的犹豫了。 理智告诉她,现在往里扎,她就能走了。 可她的手怎么也动不了。 她不想杀他。 “胡说八道。”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她故意绷着脸。 她才没有喜欢解洄州。 他少做梦了。 “我只是怕惹上人命官司。” “才不是不杀你。” 她狠狠地推开了他。 这一次,他受伤了,身边又没人,她就不信,他还能追到她。 秦霜梨抱着孩子下了床,她急匆匆地往门口走。 可临到门口,她怎么也走不动了。 他还在流血,若不止血,会不会死? 她要不要帮他止血? 她又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眼中满是犹豫。 他好歹是两个孩子的爹,若他死了,以后她也不好和两个孩子说。 可…… 秦霜梨简直要疯了。 最后,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解洄州心口满是血,他就这样,侧头看着那道倩影离他越来越远。 原来,阿梨真的从未喜欢过他。 他以为,他受伤了,她总能对他起些恻隐之心。 看来,是他错了。 她真的不在乎他。 解洄州起身想追出去,可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他又是谁? 莽戎一脸淡漠,他只知道,主子让他拦住这个人。 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解洄州虽然身上有伤,但他的武功远高于莽戎,很快,他就要拿下莽戎了。 可这个时候,秦霜梨来了。 他眼中一喜,以为她是反悔了。 阿梨是不是想要回到他身边了? 可下一刻,莽戎抓住机会点了他的睡穴。 秦霜梨见目的达到,瞬间笑了。 为了防止解洄州追来,以防万一,还是点住他的睡穴好了。 “阿梨。” 临倒下时,男人的口中还在喊她的名字。 秦霜梨面色淡淡,她让莽戎将人放回床上。 这个时候,绿竹也请大夫回来了。 等大夫处理完解洄州胸口处的伤后,她就准备离开了。 “小姐,我们就这样不管解公子了吗?” 万一解公子出事了怎么办? 一个人住在客栈,会不会有危险? “他的暗卫应该很快就会寻来。” “不怕,走吧。” 而且,三个时辰后,解洄州应该就会醒。 这一次,秦霜梨走得更决绝了。 带着两个孩子走,确实慢了些。 看来,她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是。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客栈,独留解洄州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 他半梦半醒的挣扎着,可怎么也醒不来。 睡梦中,他仿佛知道阿梨走了,眼角再一次落下了一滴泪水。 秦霜梨走了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后来,她直接躲在了一处农户家中。 她连柳溪镇都没出。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解洄州可能以为她远走高飞了,实际上,她还在他的周围不远处。 这样,会不会更安全? 她只能赌一把了。 “小姐你看,小主子身上竟然长了些红斑。” 这是怎么回事? 绿竹很着急,她本想将孩子抱去睡觉,谁知道却看见孩子袖中胳膊布满红斑。 秦霜梨一看,瞬间着急。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有的? 该不会是……天花? 秦霜梨瞬间担心起来,不会吧! “孩子。” 她忙将孩子抱过:“去请大夫。” 她着急。 绿竹匆匆忙忙又去请了大夫。 然而,大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像天花。” 若是天花,孩子定会药石无医死去。 这会,孩子哭得难受。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霜梨都要哭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 “恕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出什么问题。” 孩子又哭又闹,浑身长满了红斑。 真是奇怪。 不过能确定的是,孩子不会死。 秦霜梨送走了大夫,心中焦急。 连大夫都不知道孩子怎么了! “别哭,娘亲抱抱。” “别哭。” 她只能不断地哄着。 可孩子还是哭,几乎要哭到肝肠寸断了。 “再去找几个大夫来。” 绿竹和莽戎立马去找。 可找来的大夫,都不知道孩子怎么回事。 “难道,要回燕京吗?” 燕京是帝都,大夫或许更厉害些。 难道,她刚逃出来不久,又要回去? 她不想。 “小姐,要不我们找解公子?” 绿竹开口提起解洄州。 她其实希望小姐能和解公子稳定下来。 在她看来,解公子已经比世上很多男子都好了。 “找解洄州有什么用?” 秦霜梨眉头紧皱。 她们刚从解洄州那逃离,现在回去? 那还走不走了?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后,秦霜梨又回去了。 她到的时候,解洄州还在昏迷。 “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动,却可以说话吗?” 她询问莽戎。 当然可以。 莽戎又点了人几处穴位。 孩子还在哭闹,也不知道解洄州是被吵醒了,还是他本来就要醒了。 下一刻,他睁开了双眼。 “阿梨。” 他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惊喜。 他是死了吗? 不然怎么看见阿梨了? 阿梨没走? 她留下来了吗?她心软了吗? “解洄州,你知道孩子怎么回事吗?” 她将孩子的袖子挽上去,露出上面的红斑。 解洄州看了一眼之后就明白了。 可他的注意力不在孩子身上。 “阿梨,我想你。” 他为什么动不了? 她对他做了什么? 她没离开,是不是喜欢他?舍不得他了? 第94章 秦霜梨刺伤解洄州 秦霜梨对于他的话置若罔闻,她面上一片平静。 情话动人,可她再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 她不需要这些甜腻的情话了。 “你知道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吗?” 为何身上会长了许多红斑? 而且,还只有哥哥会,妹妹不会。 解洄州发现自己不能动,他只能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在阿梨眼中,他还没有孩子重要吗? 她为什么只问孩子? 那他呢? 她怎么就不问问他? 他的心口好疼,被她伤得好疼。 “阿梨。” 他不管孩子,他只在意阿梨。 “解洄州,我和你说孩子。” 他怎么老叫她的名字。 “呵。” 见人面色不悦,解洄州嘲讽的勾唇。 所以呢? “阿梨,孩子和孤有关系吗?” 她是不是忘记了? 她到现在都没和他说,孩子的爹爹到底是谁! 他目眦欲裂,心中的怒意在不断汹涌着。 阿梨,她太可恶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秦霜梨:“……”。 是了,她到现在还没告诉过洄州,其实他才是两个孩子的爹。 不过,现在告诉他也没关系。 “孩子是你的。” “所以,你知道孩子身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了吗?” 她身上没什么毛病,所以孩子不可能是因为她患病。 问题只能出现在亲生父亲身上。 解洄州眼中有汹涌的泪水,阿梨终于肯开口了。 她终于亲口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了。 可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你说是?孤就得信?” 他偏和她作对。 秦霜梨:“……”。 “爱信不信。” 她不强求。 解洄州:更气了。 该死的阿梨,阿梨这个坏女人。 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告诉了阿梨答案。 “他应该和我一样,不能吃南瓜。” 他一吃南瓜就会全身红斑,孩子此刻的情况和他以前一模一样。 秦霜梨这才恍然大悟,她昨天确实吃了一个南瓜饼。 最近都是她给孩子喂奶,她吃了南瓜饼,奶自然就有了问题。 “是娘亲不好。” 她不知道孩子居然吃不得南瓜饼。 解洄州见她一脸温柔待孩子,不禁羡慕了起来。 阿梨什么时候也能终于温柔待他? 他好想要阿梨也能抱抱他。 “阿梨……” 他还有说,但秦霜梨已经不想听了,她抱着孩子就要离开。 “阿梨,等等。” 他急忙叫住她。 他的面上满是慌乱,他怕自己再不叫住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阿梨了。 最后,少女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阿梨,你可有真心爱过我?” 他卑微的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就要溢出来了。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解洄州正在极力挣脱穴位对他的束缚。 他就快成功了。 秦霜梨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未曾。” 她甚至都没有犹豫。 情爱于她来说,可有可无。 解洄州听着那声未曾,气都气坏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往她那去。 可能穴位还没有完全解开,他走得踉跄。 秦霜梨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抱着孩子后退。 这次,解洄州抢走了她怀中的孩子。 “既是孤的孩子,那便只能留在孤的身边。” 他看着她,阴沉的眸子透露着凶狠。 若她识相点,就该留在他的身边。 不然,他让她们母子分离。 这一刻,解洄州也觉得自己很坏。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威胁阿梨,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阿梨要离开他了,他只想把她永永远远的留下。 “将孩子还给我。” 孩子还小,如何能离了母亲? 秦霜梨倒也没想到有一日,解洄州会用孩子来胁迫她。 “孤说了。” “孤的孩子,只能留在孤的身边。” 他不可能将孩子给她。 “莽戎。” 秦霜梨只能让莽戎来了。 她一定要抱回孩子。 解洄州本来就受了伤,加上穴位还没完全解开,这会,他不是莽戎的对手。 很快,他就被桎梏住了。 秦霜梨一步一步往前,她要从男人怀中抱回孩子。 可解洄州的手劲太大了。 她怕两人争夺间会伤到孩子。 “解洄州,放手。” 她看着人,眼中带着决绝。 解洄州也看着她,眼中满是受伤。 他的阿梨都要碎了。 他又如何舍得让她为难。 解洄州想着就要放手,可下一刻,他的肩膀处传来阵痛。 他对上少女的眸子,笑了。 原来,阿梨真的……不爱他。 此刻的秦霜梨,她手握匕首,此刻刀锋就扎在男人的肩膀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解洄州,你逼我的。” 上辈子的一切遭遇告诉她,人绝对不可心软。 她记住了。 解洄州,他最好不要再逼她。 不然……她真的杀了他。 秦霜梨的心中乱乱的,手有些抖。 后来,解洄州撑不住了,他就要摔下了。 在此之前,他还是乖乖的将孩子还给了阿梨。 他朝她笑了笑。 这次要是解脱了,也好。 他死了,就能跟在阿梨身边了。 他死了也会保护她和孩子的。 “阿梨,我不怪你。” 这句话很小声,因为他没力气说了。 也不知道阿梨能不能听见? 秦霜梨没听见,她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她和解洄州,就此结束。 缘尽! 解洄州终究倒在了地上,临闭眼前,他想:这辈子结束了也好,可他总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他舍不得阿梨难过。 她看着他的样子,让他心软。 她只是想离开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她没错。 错的是他,他太爱阿梨了。 阿梨,她最好祈祷他死透了。 不然下次,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解洄州闭眼,秦霜梨上了马车就开始赶路。 确定孩子没事,她就放心了。 “去江南。” 这一次,不能半路停留太久了。 “小姐,小主子的红斑确定没事吗?” 绿竹还是有些担心。 “嗯。” 秦霜梨确定。 解洄州不会骗她的。 这些红斑,过几天就会消失的。 她以后一定不能再吃和南瓜有关的食物了。 没想到哥哥那么像解洄州,竟然一样都不能吃南瓜。 想到解洄州,秦霜梨不禁将儿子抱紧了几分。 她这一刀,应该直接将他的心敲碎了吧?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去? 会有人发现他吗? 秦霜梨走得匆忙,也没安排人去给解洄州请大夫。 也不知道他的属下有没有在暗处? 这会,她不禁又有些担心。 “小姐喝杯热水。” 这冬日寒凉,热水必不可少。 “嗯。” 秦霜梨还是有些思绪不宁,她在担忧。 不过,很快,孩子又哭闹了起来,她没空去想别的了。 “别怕。” “娘亲一直都在身边。” 孩子还小,不能喝药,只能熬着。 也不知道那些红斑会不会痒? 若是可以,秦霜梨恨不得是自己染了这些红斑。 “别哭。” 再哭下去,嗓子都要哑了。 她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她将孩子哄好了,孩子慢慢的,真的不哭了。 不哭了就好。 过了一会,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孩子睡着了,马车的脚程也能加快了。 这一次,秦霜梨不再回头。 …… 另一边的解洄州昏迷了许久,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他在燕京的别院。 “主子醒了。” 磐石听见动静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托盘。 上面都是药膏。 解洄州缓了许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阿梨离开他了。 阿梨丢下他,不要他了。 解洄州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主子,该换药了。” 解洄州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大夫说过,伤口隔三个时辰就要换一次。 磐石这次来,就是来给他换药的。 “出去。” 解洄州并不想搭理谁,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待会。 他想不通,他为什么没死? 老天让阿梨丢下了他,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死去? 他化成鬼岂不是更好? 这样,阿梨去哪他都能知道。 他也能时时刻刻陪伴着她。 可他这点小心愿,老天都不愿意帮他实现。 解洄州的心凉透了,在无人的角落中,他的眼泪落不停。 肩膀和心口处的伤在隐隐作疼,解洄州更是绝望了几分。 他以后都没有阿梨了。 男人半垂着眸,他沉默着,许久,他都没有半点别的动作。 磐石一直等在门外,可他从早等到挽,都没等到人让他进去。 主子这次,应该是被伤透了。 也不知道太子妃为何不要主子? 情爱真是折磨人。 解洄州一直躺在床上,醒来之后,他还未饮过一滴水,整个人看起来更虚弱了。 他就那样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看着房梁。 他想,他以后都不会喜欢秦霜梨这样的坏女人了。 他要恨死她。 而且,他还要杀了她。 他要她感受到绝望,更要让她害怕他。 解洄州怒极了。 可气到最后,他不禁又安抚起了自己。 阿梨虽然伤了他,但没关系,她并不想杀他就足够了。 若她真的想杀他,她的匕首就该划破他的喉咙,而不是扎入他的肩膀,不是吗? 解洄州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想对了。 他的嘴角弯了弯,突然间开心了些许。 对,没错,阿梨一定舍不得。 阿梨舍不得杀他,四舍五入,就是阿梨舍不得杀他。 解洄州突然振作了些了,他下床,唤来了磐石。 “找太子妃的下落。” “往南边找。” 阿梨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可以听她解释。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苦衷,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阿梨,她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他找到。 不然…… 磐石出门去办事之后,解洄州一个人去了书房。 这个别院,是他之前就买好的。 他幻想过和阿梨在这里的生活,幻想以后孩子长大,在花园玩的场景。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解洄州忍着肩膀和心口处的疼痛,他从书房架子下拿出了一个箱笼。 箱笼不大不小,男人的指尖微动,箱子便开了。 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银灿灿的。 解洄州看着这些东西,嘴角更是弯了弯。 “阿梨以后都不会离开他了。” 这一条,以后绑住阿梨的左脚。 这一条,绑住她的右脚。 至于她的双手…… 以后,他的腰带,可以绑她的双手。 这样,阿梨怎么也跑不掉了。 “阿梨。” “躲好了。” 他呢喃着,将铁链子拿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他给阿梨的礼物。 铁链子一动,很快就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很清脆。 解洄州,几近疯魔。 秦霜梨那边一路往南,很快,她到了幽州。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她有些疲惫。 她打算下车走走。 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姐着凉了?” 绿竹第一个着急。 怎么回事? 秦霜梨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她没着凉?是解洄州在骂她?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没事了吧? 秦霜梨抱着孩子,不禁又想起了解洄州。 “小姐,这里有一棵野树。” 上面竟然还有果子,看起来很好吃。 一旁的莽戎本来在饲养马儿,听见绿竹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了树。 树上确实结了许多青色的果子,看起来很诱人。 她想吃吗? 莽戎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即跳上了树。 很快,他就摘了一小兜子回来。 他全给了绿竹。 绿竹虽然不懂,但她很开心的将果子抱到了自家小姐那。 秦霜梨有些担心有毒,劝绿竹丢掉。 莽戎开口了:“无……毒。” 这个果子他以前吃过。 而且,他刚刚也用银针试了,没毒。 “小姐快吃。” 绿竹听见无毒,更激动了。 她先咬了一口,汁水瞬间浸满她的口腔,酸酸甜甜,太好吃了。 “你也吃吧。” 绿竹见莽戎又在喂马,想着果子是他摘的,也就走了过去。 她给人递了两颗。 不得不说,莽戎待小姐真好,也很忠心。 不过,她劝他还是死心吧! 小姐不会喜欢他的! 在绿竹的认知中,莽戎喜欢小姐。 在莽戎养伤期间,他提起最多的事情都是关于小姐的。 而且,刚刚的果子也是。 小姐就看了一眼树,莽戎就去摘果子了。 …… 作者话:求看小广告~ 第95章 解洄州打算给阿梨下情蛊 解洄州身上的伤说轻不算轻,说重也不算重,只是他的心太疼了。 他在书房一待就是一个晚上,他的手中一直牢牢拿着铁链子。 “阿梨。” 他摩挲着铁链子,叫着阿梨。 他眼中的思念都要溢出来了。 “阿梨。” 不管他想多久,就是不知道阿梨为何不要他。 她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呢? 他以后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梨呢? 他现在就已经很想她了。 更深露重,他有些受不住了。 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疼,男人的面色都白了几分。 可他依旧没动,他抱着链子,眼中有水意。 阿梨她太不乖了。 他一定要将她找回来,然后给她一个教训。 他不许她丢下他。 后半夜,解洄州就这样抱着链子睡着了。 不过,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阿梨不要他了。 她说:“解洄州,你听不懂话吗?” “我不喜欢你。” “你别缠着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很让人讨厌?” “滚。” 梦中的阿梨冷漠无比,说出来的话无比伤人。 解洄州下意识想要拉住人的手,可也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阿梨,别丢下我。”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阿梨,你说,我改。” 他都可以改的。 只要阿梨想要,他什么都改。 他很听她的话的。 可少女就是不理他,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不管解洄州怎么追,她都不理他。 她甚至越做越快,他只能跑着追。 可没一会,他摔在了地上,梦醒了。 “阿梨。” 他下意识呢喃出声,后背汗湿。 原来,他做了一场梦。 虽然是噩梦,但他还是又回忆了一番。 因为梦中有他的阿梨,只要关于阿梨,他都在意。 “主子该喝药了。” 磐石恰好断药进来,见人醒了,忙开口。 他一觉睡醒发现主子在书房睡着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才知道,主子发起了高热。 若不是他发现的及时,主子可能都病死了。 解洄州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并没有心情喝。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他刚站稳,就发现天旋地转。 他怎么了? “主子的热还没有退。” “大夫说要静养。” 磐石劝说着,语气焦急。 解洄州缓了一会才觉得头晕症状好了些。 听完磐石的话,他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发热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若是阿梨在就好了。 发热的时候,若能窝在她的怀中让她哄他就好了。 可惜, 她不要他了。 这几个字再一次从他脑中闪过,解洄州的心又碎了。 他瞬间低垂下了头,眼皮耷拉,遮掩住了眼中的阴霾。 就在磐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解洄州将人赶走了:“出去。” 他想一个人待着。 很快,房间就只剩下解洄州一个人,他安静得很,就坐在床的边缘,浑身一动不动,他看起来越发阴暗了。 他的手不禁又摸到了铁链,眼中的疯狂更多了。 “阿梨。” 她休想不要他。 只有他不要她的份,知道吗? 这次,等他找到她,他要狠狠耍弄她,然后将她抛弃。 让她也尝尝苦楚。 此刻的解洄州,阴暗,疯批,阴湿,暴怒,全是他的代名词。 远在天边的秦霜梨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小姐喝杯热水。” 绿竹听见她打喷嚏,忙给她倒水。 待会还要赶路呢! 小姐要是生病了,就不能赶路了。 “嗯。” 秦霜梨接过热水喝下,身体确实舒服多了。 “再休息一会就出发。” 这次,不能再过多停留了。 也不知道解洄州会不会派人追查来? “呀,笑了?” 大早上,她就看见她的两个孩子笑了。 她的孩子笑起来可真好看。 “怎么那么开心?” 她和两个孩子聊天,即使知道他们不能回应她。 “是不是知道娘亲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所以开心?” 江南可是一个好地方。 不仅景色宜人,还特养人。 妹妹笑得最大声。 “娘亲也开心。” 她给两个孩子多穿了一件衣服。 外面冷,孩子还小,必须保暖。 “小姐,可以出发了。” 绿竹进来,她已经让人备好马车了。 “好,走吧。” 主仆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上了马车。 “小姐,侯府的事,官差会不会查到我们?” 绿竹还有些担心。 别等下她们成了罪人。 “不会。” 秦霜梨摇头,她早就准备好了。 对外,她已经不是秦霜梨了。 她们每个人都有了一个新身份。 她早就让莽戎去造了一个假身份。 这个假身份,连官差都查不出来真假。 “对外,你便是柳吟,我是柳霜梨。” “我们是姐妹。” 她抱着孩子说着,绿竹一脸感动。 小姐居然说她们是姐妹! 小姐真的太好了。 “记住了吗?” 秦霜梨看着人,笑着说。 “记住了。” 绿竹点头。 她们继续赶路。 这一赶,就是半个月。 另一边的解洄州因为伤得太重加上时常没喝药,他的伤久久没好。 这半个月来,他发了好几次热,每次都差点要去他的命。 他的伤口也有些腐烂了。 他换药不勤快,整个颓靡得很。 他连朝都没去上,朝中大臣已经在不断弹劾他了。 甚至有风声传出,皇帝就要废太子了。 皇后急得团团转。 这一日,她又跑去了东宫。 “洄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何不去上朝?不去为你父皇排忧解难?” 皇后其实有很多疑问,但她都忍住了。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和侯府有什么关系? 为何他的身上会有烧伤的痕迹? 半个多月前侯府失火,他的身上也多了些烧伤,皇后不得不多想。 可她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 解洄州与侯府并没什么干系,他为何要进火海? 同为女子,皇后更是敏感,她就要抓住什么了。 解洄州依旧冷脸,他没理会皇后。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废太子便废太子。 反正阿梨都不要他了,他要这个太子之位有何用? “本宫听说侯府上下几个主子全都于火海。” “让本宫猜猜,我儿为何会一身伤?” 皇后观察着人的深情,指尖攥紧。 “洄儿喜欢那世子平妻?” 男人鲜少有不理智的时候,除了在美色上。 可她猜错了。 解洄州一脸平静。 皇后的面色逐渐难看。 “洄儿喜欢世子夫人?” 糊涂啊,那是他人之妻,他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皇后虽然久居深宫,但她也知道,世子夫人不久前才诞下麟儿。 听说那对双生儿被大火烧得骨头都不剩。 真是可怜。 听到有关于阿梨的事情,解洄州眼眸微动。 皇后没错过他的这一抹情绪。 还真的事。 “……”。 还好,那秦霜梨已死。 皇后突然间松了一口气,死了才好。 不然皇室到时候就要多出一个大丑闻了。 皇后想是这样想,表面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你也不早些和母后说。” “你若和母后说心仪她,母后怎么也会帮你的。” 她一副好人做派。 解洄州依旧没搭理她。 皇后着急,虽然解洄州没在她身边长大,但不可否认,他就是她唯一的儿子。 她若要登顶太后,还要靠他。 他若成了废太子,她这个皇后还能当得长远吗? 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两者相辅相成。 皇后心想,必须劝他振作起来。 “洄儿就不想娶她当太子妃吗?” “只有成了皇帝,权势在手,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不然,你喜欢的姑娘,在世人的眼中,她就是世子夫人,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后说到点上了。 这最后一句话刺激着解洄州的神经。 阿梨才不是世子夫人。 阿梨只能是他的夫人! 那个野男人算什么? 他凭什么和他争阿梨? 阿梨生的也是他的孩子,阿梨生就只能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他的鬼。 解洄州想着,心中的怒气越发的汹涌了。 皇后点到即止,她很快就走了。 她走之后,解洄州想了许久。 越想,他的头就越疼。 此时,已近傍晚,偶有几缕光线透过缝隙照射进房中。 男人起身离开书桌,他站在窗口处,身体大部分隐在暗处。 男人的眉头紧皱着,他思考着皇后刚刚所说的话。 是了,在世人眼中,阿梨就是世子夫人。 这样的枷锁,他要替阿梨丢掉,他要光明正大的将阿梨占为己有。 他的阿梨,只能是他的。 他要娶阿梨,让世人知道,她是他的。 解洄州的指尖紧攥起,这半个月,他其实是故意不去上朝的。 他累了,有些自暴自弃。 毕竟,阿梨都不要他了,他如何都无所谓了。 死了,大概都关系。 可现在,他突然间又有了斗志。 他就算死,也得将阿梨娶到手再死。 他得让世人知道,阿梨不是世子夫人,而是他的太子妃。 不然,他得怄死。 他没那么大肚,能让阿梨冠着旁的男子的姓。 他会嫉妒到发疯! 这般想着,他不禁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半个月了,他还没找到阿梨。 阿梨难道没往南走了? 解洄州越想越觉得烦躁: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阿梨? “阿梨。” 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阿梨了,他实在太想她了。 阿梨那么能躲,她最好能确保自己躲一辈子。 不然……他不会放过她的。 解洄州冷漠的很,他开始擦拭着自己的匕首,仿佛只要秦霜梨在他的面前,他就会一刀解决她。 又过了几天,解洄州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秦霜梨的消息。 他更疯了。 磐石刚走出门,就听见书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声。 房中的桌子已经不知道换多少次了,这次又得更换。 “滚进来。” 磐石还未走远,又被人叫进来。 “去寻一个巫师。” 这是解洄州的下下策,他已经要被逼疯了。 磐石不懂,主子要巫师做什么? 巫师?是他理解的巫师吗? 主子打算给谁下蛊虫? 该不会是阿梨姑娘? 解洄州只吩咐了这一句,之后就不再开口。 他满脑子都是阿梨。 要是阿梨被他种下情蛊,她会如何呢? 她是不是会爱他爱到无可自拔? 是不是以后就不会离开他了? 解洄州想着这些可能,心狂跳着。 他就要阿梨日后爱他,不离开他。 只要找到巫师,他就要开始饲养情蛊。 他就不信,中了他的蛊的阿梨,还会离开他。 他和阿梨,日后一定是最恩爱的夫妻。 解洄州眼中闪过笑意,一想到那样的日子,他就开心。 “阿梨。” 她可得躲好了。 不然,等着她的,可不止链子了,还有情蛊。 …… 远在陶宁村的秦霜梨又打了一个喷嚏,将绿竹吓坏了。 “奴婢就说小姐着凉了。” 秦霜梨今日都不知道打了几个喷嚏了。 绿竹拿了一件披风要给她披上,被她拒绝了。 “我刚刚喝了一碗鸡汤,很热。” 她这会真的不冷。 “小姐。” 绿竹看着人,都十一月了,怎么可能不冷? “行了,我回房间。” 秦霜梨走回房。 如今她们暂时停留在这,住的是用茅草盖的屋子。 住在这只是为了躲避解洄州可能派来的追兵。 “小姐,两位小主子看起来都大了不少。” 也只有这种闲暇时光,她们才有空说起孩子的事情。 “嗯。” 秦霜梨摸着孩子的小手,心中开心。 两个孩子实在可爱,她之前总担心自己会后悔生下两个孩子。 看来,是她多虑了。 “小姐,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这个村子看起来虽然很安逸,但她怕有什么危险。 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地痞无赖。 “再住三日就走。” 秦霜梨也不喜欢住在这茅草屋。 可乡下地方,也只有这屋子可以住了。 不下雨还好,要是下雨,她怕漏雨。 绿竹听见三日要走,她瞬间放心多了。 莽戎一直守在外,甚至连片开走神都没有。 秦霜梨想了想,开口问:“绿竹,你可有心上人了?” 莽戎对绿竹,好像有些意思? “小姐怎么突然这么说?” 要赶她走吗? “没什么。” “要是你有心上人了,记得和我说。” 她可以为她做主。 第96章 梨儿,好久不见 “奴婢才没有心上人。” 绿竹瞬间摇头,她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她要守在小姐身边一辈子。 “以后或许就有了。” 秦霜梨也没逼她,只是笑了笑。 绿竹想,她以后也不会有的。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倒也欢快。 三日后,秦霜梨又上了马车,她打算继续赶路。 “再赶半个月路,我们就能到永州了。” 到永州之后,她就离苏杭更近一步了。 “小姐休息一会吧。” 绿竹能看出来,自家小姐很疲惫。 “嗯。” 秦霜梨点头,她确实有些累。 她昨晚并没睡好。 很快,她就在马车摇晃中睡着了。 绿竹一个人照看着两个孩子,她倒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相反,她很开心。 两位小主子都很乖,不需要她操什么心。 秦霜梨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是她被困在苏家后宅的时候。 夫君不疼,上有婆母压迫,她谨小慎微,可还是处处不得人的青眼。 “秦氏,我儿久不归家,都怪你。” “你这个扫把星。” “若不是你,我儿如何会不归家?” “他以往最是孝顺,如今因为你,他都不回来了,连我这个当母亲的,他都没来看过。”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 “自从你嫁入侯府,我们母子的关系就越发淡了,这一切,都怪你。” “若你能笼住自己夫君的心,固儿会不回来?” 蓝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将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自知理亏,她什么都不敢说。 她循规蹈矩,根本不敢顶撞婆母。 蓝氏怨极了她,若不是秦家,侯府如何会娶她? 他们侯府高门贵族,世子夫人再怎么也得四品往上家族所出的小姐。 可她秦霜梨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之女,上不得台面。 梦中,又是一个阴雨天。 这是秦霜梨嫁给苏子固的第三年,她半靠在窗台,面上满是愁容。 她手中拿着鸳鸯肚兜,陷入了沉思。 哪个女子不想夫妻和睦?有子女傍身? 她久久无子,蓝氏对她更是不耐了。 这样独守空房的日子,她一守守了几年。 她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为了自己最为不屑的怨妇。 等夫君归家的日子等久了,她都要疯了。 秦霜梨梦醒时,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 她有些恍惚,马车的窗和上辈子房间的窗重合,她甚至以为这辈子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好在不是。 婴儿的啼哭声让她回神,上辈子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她不再是那个盼着夫君归家能给她撑腰的姑娘了。 上辈子盼了一辈子,她也妄想过苏子固能喜欢她,能为她撑腰,这样,婆母就能少针对她了。 可惜,靠男人就是没用。 求人不如求己。 可惜,她用一辈子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别哭,娘亲在。” 如今,她已经走上自己最想要的路。 有钱,有孩子,没有夫君和爹爹在旁,她可以做主一切。 “小姐,小主子们好像饿了。” 绿竹说着,脸色微红。 最近都是小姐喂的孩子,她看过几次,觉得不好意思。 “嗯。” 秦霜梨对于喂奶这件事倒是淡定了许多,她一开始也有些排斥,不过还好。 毕竟,孩子是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不是孩子需要她,而是她需要孩子。 生完孩子之后,她的胸口处总会胀疼,有时候还会疼到浑身都发汗。 “小姐还觉得胀吗?” 喂奶过程中,绿竹见人眉头紧皱,就知道她疼。 秦霜梨点了点头,垂眸看着孩子吃。 也不知道这胀痛什么时候才能好? 有时候就算有孩子帮忙,她还是觉得胀。 “唉。” 她叹了一口气,郁闷了些。 这种事情倒也不好找大夫,秦霜梨打算过几天停留下来的时候去买本医书来看。 绿竹等自家小姐喂好孩子之后,就立马给她倒水喝。 她觉得小姐真辛苦。 秦霜梨是累并快乐着。 “好了,你也休息一会吧。” 两个孩子又睡着了,也不用照顾着。 绿竹没拒绝,在一旁闭眼就睡了。 秦霜梨刚刚睡过了,她倒没了睡意。 她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脑中再一次闪过梦中的一切。 她告诉自己,她已经报仇了,上辈子,已经成为过去了。 她已然新生。 …… 十一月十日,磐石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厉害的巫师,他将人捉到了别院。 “英雄,别杀我。” “别杀我。” 巫师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看起来贪生怕死。 他跪着,求着磐石不要杀他。 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杀他。 等解洄州来了之后,他才知道人不是要杀他,而是要请教他如何炼蛊。 “请问您想制什么蛊?” 害死人的? 老头瞬间瞪大了眼睛,害人的蛊虫他可不敢教。 朝廷禁蛊,这可是邪术。 老头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深都能被人找到,懊悔死了。 不过没关系,他若有危险,他身上携带的东西能拉人陪葬。 “情蛊。 ” 解洄州吐出了两个字。 他只要情蛊,这东西,是他以后送给阿梨的见面礼。 以后,他和阿梨,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这……” 老头震惊了。 所以,只是要制情蛊?不是要让他制害人的蛊? 解洄州见人犹豫,以为人不愿意。 不愿意的话,他就杀了他。 解洄州刀刃就要出鞘了,老头瞬间点头。 “好。” “只是情蛊的话,老夫可以教你。” 保命要紧。 情蛊也不难制。 解洄州见有希望,眼眸瞬间都亮了。 他示意人继续说。 “制情蛊之前,需要准备九十九种药材。” 老头将九十九种药材都写在纸上,而后递给了解洄州。 解洄州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只见这上面写的全都是各种虫子,有蜥蜴有蜈蚣等等。 这些药材集齐之后,就能制蛊。 “等找到这些药材,我再教您制蛊?” 老头试探性地开口,他还能活着吗? “嗯。” 解洄州点头,倒也没想为难人。 找药材的任务落在了磐石身上,好在京城药铺多,大部分都能买到。 唯有一样明珠子,磐石找了五天才找到。 十一月十五,这日,解洄州再一次见了那老头。 “待老夫将这些熬成汤药给您服下。” “情蛊就成了一半。” 老头开始准备熬药。 解洄州在一旁久久无言。 他想要阿梨一辈子都在他的身边。 所以等药熬好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喝了。 几十种恶心的虫子熬成的汤药,味道很不好。 解洄州甚至都不能面无表情的喝下,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之后呢?” 老头见人喝下,都愣了一会。 这到底是怎样的姑娘?能让他念念不忘? 这东西都能喝下? “之后,您要每日用血喂饱这只桑虫。” “七七四九日后,这桑虫便成了蛊。” “您再将这虫子喂给心爱的姑娘,她日后就会听话。” “老夫保证,她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 他制的情蛊,从未出过差错。 想当年,他那老伴也是因为他的情蛊…… 老头察觉到自己的思绪飘远,忙摇头不再想。 “你可以走了。” 解洄州接过他手中的小盒子,面色淡淡。 七七四十九日吗?他可以等。 老头得了银子,满意的离开了。 没想到,他这次没死了还赚到了。 “主子。”磐石在一旁欲言又止,主子就那么信那老头子吗? 那样恶心的东西都喝下了。 只有解洄州知道,他早已没了法子。 除了信这个,他没法子留下阿梨了。 阿梨都不要他了,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解洄州没搭理磐石的话,他拿着蛊虫回了书房。 很快,他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开始喂血。 这桑虫和普通虫子不同,也更能吃。 每次都要吃一刻钟左右。 一次两次还好,可每天都这样,解洄州终有坚持不住的一天。 他的面色越发的白了。 “阿梨。” 看着在蠕动的桑虫,他只有开心。 七七四十九日,很快就会过去的。 只要情蛊制成,他再喂给阿梨,他们就能永生永世都不分离了。 “阿梨。” 他开心着,似乎傻了。 说着说着,他又拿起了金链子。 这是特意给阿梨新准备的。 铁链子有些丑,阿梨是姑娘,她爱漂亮,他得用金链子绑她才对。 “阿梨。” “躲好了。” 他默念着。 说来也是奇怪,他到现在确实还没能找到阿梨。 她到底去哪里了?走的又是哪一条路呢? 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哪里能走那么快? 解洄州思考着,后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皱。 阿梨会为了躲避他的追查,故意躲在乡下! 因此,他怎么找都不会找到阿梨。 想到这里,他更是暴怒。 阿梨,她实在可恶! 她以为他很想找她吗! 她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解洄州气呼呼的,越想越生气。 该死的秦霜梨,他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这般想着,他却更难受了。 眼泪又要掉了。 “阿梨。”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他叫的小声,仿佛刚刚出生的奶狗。 远在千里之外的秦霜梨正在写字。 她已经到了永州了。 和之前一样,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在乡下留几天。 “小姐在写什么?” 绿竹好奇地走来,眼睛圆溜溜的。 小姐鲜少会拿着纸笔写字。 “随便写写。” 秦霜梨放下了纸笔,随意地按摩了一下手腕。 “小姐,小主子都睡着了,我们要出去走走吗?” 绿竹怕她憋太久,身体会不舒服。 “好。” 秦霜梨点头。 这乡下地方的风景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莽戎留下看顾孩子,主仆二人出去了。 她们就在不远处,不怕有危险。 莽戎看着绿竹,又看了看秦霜梨,欲言又止。 他很想跟着。 可她们都让他留下。 算了。 “小姐,这里居然有白玉兰。” 而且,还是一棵古树。 “嗯,真漂亮。” 秦霜梨也没想到,她的鼻尖微动,觉得好闻。 也是这个时候,她们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声音。 “小生打搅了。” 两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在她们身后,他的手中还拿着书。 绿竹忙把自家小姐拉到身后。 这可是外男,而且是男子,要是对她们有所图谋就完了。 秦霜梨看着护犊子一样的绿竹,有些好笑又欣慰。 “我叫袁烁,无意打扰两位姑娘。” 他朝人笑了笑,垂眸的那一瞬间, 无人在意他眸中闪过的情绪。 秦霜梨知道是她们打扰到他了。 在她们来之前,袁烁应该在这里读书。 “抱歉。” 秦霜梨道歉之后就要走,她没打算多留。 可袁烁又开口了。 “两位姑娘是外地人士?” “我们这还有一个天然的瀑布。” “小姐若愿意,可去看看。” 他自然得很,进退有礼,倒不会让她们觉得不舒服。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霜梨就是不想多待。 她拉着绿竹就要走。 这个袁烁给她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主仆二人匆匆离开,谁也没注意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袁烁,他的眼中贪婪的很。 他看着秦霜梨,指尖攥紧。 “梨儿。” 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梨儿。 看来,老天都在帮他了。 秦霜梨回了自己的地方之后还觉得心悸,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脑中挥之不去袁烁的脸。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真的很奇怪。 绿竹却没什么感觉,她想,只要小姐没遇到危险就好了。 “小姐喝碗莲子粥?” 绿竹早早就熬好的,此刻还在温着。 秦霜梨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可见她刚刚有多心不在焉。 “好。” 吃完一碗莲子粥,秦霜梨决定离开这里。 这里,让她心慌,不能久留。 “小姐不多留几天吗?” 她还以为小姐会想去看看那个书生口中的瀑布。 “嗯。” 她意已决,不会更改。 然而,一场暴雨阻断了她们离开的路。 “这暴雨可能要持续几天了。” 南方的冬天总会下雨,一下就是半个月。 绿竹对此颇有体会,此前在扬州,也是如此。 …… 作者话:袁烁是谁?有人猜到吗?无奖竞猜 第97章 她的孩子,他都要抢走 一场雨打乱了秦霜梨的计划,她离不开这里了。 绿竹见人眉目愁容,也有些担心。 小姐到底在担心什么? “小姐,两位小主子哭了。” 这场雨真闹心,都吓坏小主子了。 秦霜梨的思绪戛然而止,她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算了,或许是她多想了。 那不过只是一个书生,没什么的。 “别哭别哭,娘亲在这。” 秦霜梨都要心疼坏了,唉哟,哭得好难过。 “是不是饿了?” 她给两个孩子都检查了一下衣服,发现并没有湿,那就一定是饿了。 “娘亲喂。” 等安定下来,她立马找两个奶娘。 这样,两个孩子就有人照顾了。 …… 村尾一处茅草屋中,袁烁正在写字。 男人的字有些龙飞凤舞,若秦霜梨在的话,她就能发现,他的字竟然和苏子固的一模一样。 袁烁纸上也只写了两个字,子固。 他的眸色微暗,牢牢地锁着这两个字。 他实在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能死而复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梨儿。” 他呢喃着,眸中又闪过了一抹痛楚。 梨儿竟然那般待他。 他为她付出了万般真心,她却视他如敝履。 她太该死了。 袁烁的眸中满是恨意。 她竟然敢怀着旁人的野种嫁给他!她当真以为他是吃素的? 没关系,接下来,他有的是时间陪她好好玩。 袁烁更阴暗了,也是此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开门,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大哥袁同。 “袁烁,你去将野鸡处理了吧。” 他再不干点活,他家那婆娘都能骂死他了。 袁家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跟着猎户爹打猎为生,全家供奉着袁烁这么一个书生,就盼着他能出人头地。 一开始袁烁确实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早早地便考中了童生进了书院。 可这一读,读了七年都没考中个秀才。 这一年一年的,熬到现在,家中都开始对他不抱希望了。 特别是袁烁大嫂,每次见他不干活,都吵着要分家。 既然没希望考中状元,那家中为何要一直供着他? 袁烁点头,他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那处理野鸡不过小事。 他作为苏子固的时候,这种事情在军营没少做。 处理野鸡的时候,他开始思考,他要怎么接近秦霜梨呢? 她的那两个孩子,他都要抢走。 “梨儿。” 她实在太坏了,他也该让她尝尝苦楚了。 他要她求着他原谅她。 袁烁心中满是不忿,那些爱意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他还是爱梨儿的。 不爱哪里来的恨呢? …… 另一边的解洄州正在用血饲养桑虫,磐石走了进来。 “殿下,有太子妃的下落了。” “属下查到太子妃曾在陶宁村住过几天。” 这是乡下地方,阿梨为了躲他,果然会住乡下。 气死他了。 她为了躲他,都能这么委屈自己了? 她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留在他身边? 离开他就那么好吗? 她那么娇气,睡觉能睡得舒服吗? 之前就连睡觉,她的床都得铺一层软垫才能睡着。 …… 作者话:求看小广告~【请假,和基友吃火锅去了。】 第98章 解洄州真好的话,不妨等她十年二十年 解洄州越想越生气,阿梨当真好本事,为了不让他找到,都能委屈自己住乡下地方了。 她就那么不想见到他吗? 他就那么不值得她的喜欢吗? 他哪里不好? 解洄州垂眸,眼中的难过藏都藏不住。 “拿铜镜来。” 磐石虽然不知道主子要他拿镜子做什么,但他还是照做了。 解洄州拿到铜镜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坐在桌子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阿梨为何不喜欢他呢? 他是不是长得不好看? 是不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所以阿梨才不喜欢他? 解洄州沉默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以前在杀手阁的时候就听说过,男人若要有魅力,刀疤是少不了的。 是不是因为他的脸上没有刀疤?所以不好看? 那他是不是应该用刀划破自己的脸? 这般想着,他已经掏出了匕首。 解洄州对着铜镜比划着,他该在哪留一道疤呢? 就在人决定动手的时候,磐石又进来了。 “主子,飞鸽传书。” 这是东宫隐卫传来的。 “皇后娘娘知道殿下没在宫中,发了一通脾气。” 磐石看了一眼信,如实禀报。 解洄州却还是一脸平静,仿佛没有什么所谓。 除了秦霜梨,再也没人能引起他的喜怒哀乐。 皇后来找他无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夺嫡的事情。 七皇子最近立了功,皇后当然着急,她怕皇帝一个开心就昏了头立七皇子为太子。 只要皇上不死,最后的赢家就没定。 “退下。” 解洄州今日不想想这些烦心事。 他只想想阿梨。 他好想去亲自去找阿梨,可他不能这样做。 他怕自己会给阿梨带来无形中的危险。 磐石很听话,他转身就要出去,可没一会,他又被人叫住了。 “等等。” 解洄州的脸色并不好,男人的眉头紧皱。 他有些欲言又止,这下轮到磐石摸不着头脑了。 主子怎么了? 许久之后,解洄州突然问:“孤长得如何?” 他好看吗? 是不是很难看? 磐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他直接出声:“殿下是属下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磐石只会武功,他没有读过很多书。 他唯一能说出来的两个成语,都用来形容主子了。 见解洄州不信,他忙跪下低头请罪。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 他说的是真的话。 主子真的是最好看的郎君。 “那阿梨为何不喜欢孤呢?” 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磐石并不能听见。 “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解洄州又问。 磐石:“……”。 他身为暗卫,又不能穿其他衣服。 “黑色。” 不过,他最爱的就是黑色了,简单又大气。 解洄州的眉头又皱起了。 “孤穿黑色好看吗?” 他回想了一下,他大部分的衣裳也是黑的,他几乎没穿过别的什么颜色。 阿梨是不是因为他穿的丑才不喜欢他? 解洄州起身,他让磐石看清楚些。 磐石有些无奈,主子穿黑色若不好看,那就没人好看了。 主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 “太子妃喜欢孤穿黑色吗?” 解洄州仿佛在问磐石,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指尖攥紧,心中有什么汹涌着。 磐石只能道:“不管殿下穿什么,太子妃都会喜欢的。” “撒谎。” 解洄州反驳道:“阿梨最喜欢男子穿白色。” 对,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他没穿白色衣裳,所以阿梨不喜欢他。 解洄州罕见的想起了杨康。 自从他进京赶考,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回想起从前阿梨和杨康说说笑笑的画面。 杨康最爱穿白色衣裳,阿梨和他说笑的时候也很开心。 所以,阿梨一定喜欢穿白衣的男子。 解洄州就此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拿白色衣裳来。” 从今往后,他都要穿素色的衣袍。 这样,阿梨能不能更喜欢他一些? 一定会的。 等阿梨回来看见这样的他,她就舍不得走了。 解洄州近乎病态,他再一次划破自己的血喂给了桑虫。 “吃饱些。” 以后才能帮他将阿梨留下。 磐石欲言又止,主子是不是忘记了? 他哪里来的白色衣袍? 主子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玄色。 解洄州这会也想起来了,他没有白色衣裳。 “去买。” 以后,他不穿黑色了。 “是。” 磐石立马去办。 桑虫的身上很快就沾满了血,它吃得欢快。 解洄州仿佛察觉不到疼,他甚至还想多划一道口子出来。 他不断将血挤出来。 桑虫吃了一刻多钟才饱。 …… 另一边的秦霜梨久久没等到雨停,她反而又见到了那天那个书生——袁烁。 “你是谁?” “有事吗?” 绿竹身为丫鬟,防备的看着人。 她将袁烁堵在门口,不让他窥到屋中半分。 这个书生真是奇怪,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她们又不认识他! 袁烁冒雨前来,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了。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未净的雨珠后才开口。 “这位姑娘,我无意冒犯。” 他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还拱手作揖,端的书生清高气质。 实际上的袁烁,他内心的怒火越发大了。 这个绿竹不过一个婢女,如今都敢拦着他了。 以往她见到他的时候,哪次不是喊他世子爷的? 这主仆二人,实在卑鄙。 想到此,袁烁心中的不忿更重了,他要报仇。 那个太子和梨儿,他都不会放过。 梨儿,他待她一片真心,她都敢如此待他! 婚前失贞,她必须浸猪笼。 袁烁顿了顿又开口:“桃花村地势低洼,此番下雨,路定是被堵住了。” “这又近山,容易出现泥石流。” “姑娘务必告诉你家小姐,这几天千万不能上路离开。” “昨日,小生吓到小姐了,今日特来赔罪。” 他用的理由也刚刚好,不会让人多疑。 绿竹确实没怀疑什么,甚至觉得这个书生还不错。 原来他是来赔罪的。 屋内的秦霜梨抱着孩子哄,自是也将袁烁的话听进去了。 人特意来告诉她这些消息,她身为主子,也不能不露面。 这般想着,她将孩子放下后出去了。 “多谢公子告知。” “里正早已将此事告知我们,公子不必担忧。” 秦霜梨嘴角微弯,带着客气的笑。 她们住的地方是和里正租的,里正自是告诉过她们村中的一些事。 “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抱歉。” 袁烁假装不知道里正已经告诉她们这件事了,他从容地道歉。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先和梨儿套近乎。 等时机成熟,他自要让她痛不欲生。 而且,他也要太子痛不欲生。 梨儿为什么会在这? 她也像抛弃他那样抛弃了太子吗? 呵! 看来,太子和他一样可怜。 冬日本来就很冷,更别说还在下雨。 袁烁的皮囊还不错,此刻他看了少女好几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他的身体抖了抖。 就在袁烁以为人至少会请他喝杯热水或者借他一把伞的时候,人直接开口赶他了。 “……”。 为什么? 秦霜梨看着人抖的那几下,眼中带着嫌弃。 一个男子,这点冷就受不住了? 她和绿竹都是女子,都没抖。 除此之外,她和他非亲非故,既然他没什么想说的了,那就该走了。 而且,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好。 她不喜欢和他待一块。 这个书生,真是哪哪都透着奇怪。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公子还有要事吗?” “天冷,早些回去吧。” “多谢你的好意了。” 说完,她将绿竹拉了进来。 这一次,她甚至没等袁烁说话,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袁烁要被气死了。 他的脸直接阴沉下来,手紧攥成拳。 不行,他要沉住气。 这次,他一定要让太子和梨儿都后悔。 他要梨儿对着他忏悔。 没关系,慢慢来,方正天高太子远。 如今没了太子,他就看看,谁能当梨儿的靠山? …… 屋内的秦霜梨看见门外站着的身影离开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这个公子挺好的。” 绿竹很单纯,她突然间觉得袁烁很不错。 这个村子,除了里正,只有他来通知她们路不通的事情。 而且,他还是冒雨前来。 秦霜梨笑着摇头,“嗯。” 好是好,但总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坏了? “小姐,小主子都睡着了吗?” 绿竹上前,看了两眼孩子。 两个孩子在慢慢的长大,看起来更乖了。 “嗯。” “嘘,别吵醒他们。” 最近两个孩子因为雨声睡得有些不安稳,她怕他们又醒了。 “小姐,你说太子殿下会找到这里吗?” 绿竹口中的太子殿下就是解洄州。 “不知道。” 按道理说,他应该找不到。 毕竟她走走停停,停的还是乡下,他应该很难寻到她。 换句话说,除非她主动出现,不然,他一定不能寻到她。 “小姐,那万一以后两位小主子都要找爹爹,怎么办?” 绿竹问出了疑问。 哪有孩子不找爹的? 每个人都有爹爹娘亲,只有两位小主子没有爹爹,他们以后怕是会闹。 这当然也是秦霜梨担心的问题。 孩子以后找爹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带孩子去找解洄州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不定孩子和其他孩子不愿意,他们不想找爹呢? 绿竹欲言又止,她给人倒了一杯水。 “有话直说。” 秦霜梨看出人想说什么,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小姐真的不喜欢解公子吗?” 相处那么久,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小姐,并不是这样心狠的人。 “你觉得呢?” 秦霜梨反问。 她该喜欢解洄州吗? “奴婢觉得小姐喜欢解公子的。” 绿竹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姐就是喜欢解公子。 “为何?” 她满脸疑问,怎么看出来的? “小姐虽然总说不喜欢解公子,但奴婢有一次见到小姐满脸爱慕的看着解公子。” 这不就是喜欢? “什么时候?” 秦霜梨都没有丝毫印象。 她什么时候满眼爱慕的看着解洄州? “午休的时候,就是上个月。” 她无意间撞见的,那时候她以为小姐醒了,打算进去给小姐梳妆,谁知道小姐会和解公子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小姐是醒着的,小姐就侧着身子嘴角弯弯的看着解公子睡。 谁也没发现她进了房间,她悄悄的又退了出去。 “没印象。” 她有这样干过吗? 秦霜梨真的没印象了。 她才不喜欢解洄州。 “好了,别多想。” 秦霜梨止住了绿竹还未说完的话。 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小姐,或许解公子是天下最好的郎君呢?” “小姐真的不想和解公子厮守一生吗?” 绿竹还是想要自家小姐能幸福。 她劝说着。 若小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解公子一定不会计较小姐之前的所作所为。 她看得很清楚,解公子真的很喜欢小姐。 可惜,小姐就是不明白。 “绿竹,你到底是谁的人?” 秦霜梨捏了捏她的脸。 她是不是被解洄州收买了? “奴婢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人。” 她只是不想小姐一个人辛苦。 何况,小姐要照顾两个孩子。 “解洄州确实好,但谁能保证他能好一辈子?”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想尝试。” 因为试了,一定会摔得惨烈。 她上辈子知道自己要嫁给苏子固的时候,虽然不开心,但还是不免期待。 女子出嫁前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夫婿。 她也盼望着,盼着自己的夫婿是一个顶好的郎君。 她没有违背爹爹的意愿,她尝试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可事实呢? 让她独守空房的人,是她的夫婿。 让她受尽冷眼的人,是她的夫婿。 她所受的一切苦,大部分来源她的夫婿。 男人有什么用处? 除了在床上的那点用处,她想不到别的了。 解洄州确实不错,可也只是暂时的。 人生很长,谁能保证几十年后他能一直这么好? 若他真的那么好,不妨等她十年二十年。 ……… 作者话:卡文卡文,好难受 第99章 孩子不见了 秦霜梨想的很简单,若解洄州真的那么好?那就等她十年二十年。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她就想和他过安定日子了? 绿竹不再多言,她出去了。 屋外的雨下不停,秦霜梨突然觉得心中烦躁。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脑子想的是解洄州。 她知道,她不该心烦意乱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 她对解洄州,难道真的没有动过一丝丝恻隐之心吗? 秦霜梨自己都不确定了。 不过,就算有,她也一定要将这个念头压下。 将自己的心拴在一个男子身上,那就是错误。 她不会犯这样的错,更不容许自己犯这样的错。 如此想着,她的心更坚定了。 …… 这场雨确实持续了几天。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 这一日,村子有一个祭祀活动,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小姐,我们要去看看吗?” 里正早上特意来告诉她们,她们要不要去上香? “好。” 恰好明日也要离开了,今日去上香,顺便和里正辞行。 这个屋子还是里正租给她们的,她们也该感谢一番。 “那孩子要带去吗?” 若孩子不去,是不是又要留莽戎一个人看孩子了? “不带。” 人多眼杂,她怕孩子带出去反而会出事。 “莽戎看孩子,你和我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对于莽戎,秦霜梨还算放心。 毕竟莽戎有武功,而且这乡下地方都是淳朴又没有武功的百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小姐,那我们早去早回。” 绿竹说了一句,她怕莽戎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 两位小主子睡着还好,万一闹起来,能让人头疼。 最近几个夜里,他们都睡得不好,所以总哭。 “嗯。” 午后,秦霜梨和绿竹出门去。 祭祀活动在后山空旷处举行,这一日,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密密麻麻的人站在一起,手中都拿着香。 里正站在最前面,他跪下,身后的人都跪下。 等祭祀完,秦霜梨才带着绿竹往里正家去。 她们租住了房屋多日,尾款还未结清,她顺便去还账。 “客气了,秦小姐。” 里正夫人笑意盈盈,这可是笔大生意。 这屋子本来空着也是空着,哪想到会有人来租? 真好,除夕晚可以多吃些猪肉了。 秦霜梨笑着,很快,她就告辞了。 等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天又下起了小雨。 怎么又下雨了? “小姐,我们没拿伞来。” “怎么办?” 已经走出里正家好一段路了,总不能回去借伞? “走快些。” 秦霜梨提起裙摆,步步生莲,速度都快了许多。 可没一会,她突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小姐怎么了?” 绿竹瞬间担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摔了? “好疼。” 秦霜梨捂着自己的脚踝,疼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奴婢看看。” 绿竹蹲下身子查看,最后又在她的脚踝处摁了摁。 “应该是肿了。” 怎么突然间脚肿? 秦霜梨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刚刚好像是被什么打中了。 “奴婢扶小姐回去。” 再不回去,雨都要大了。 “不行,好痛。” 她的脚,太疼了,动一下都疼。 “那该怎么办?” 绿竹更担忧了。 “奴婢去叫莽戎来?” 莽戎是男子,力气比她大,他抱起小姐刚刚好。 “嗯。” “你小心些,不要着急。” “让莽戎来就好,你留在屋中看着孩子。” 两个孩子也得有人照看着。 “奴婢晓得。” 绿竹忙提起裙摆就跑。 秦霜梨一个人窝在路边,她忍着疼痛往草丛那移动,将自己的身子藏了起来。 她倒是不怕,毕竟莽戎有轻功,他一定能很快赶来。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看见了莽戎往她这边来了。 “属下得罪。” 莽戎也属于宽肩窄腰类型,高大威猛,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 “我们快回去。” 只有绿竹和两个孩子在,她有些不放心。 莽戎抱起她就走。 村子也不大,很快,他们就到了。 屋中安静,莽戎用脚踹开了门。 秦霜梨刚想松一口气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绿竹。 怎么回事? 坏了,出事了? 绿竹怎么昏倒了? “绿竹。” 她挣扎着下来,可下一刻,腿上传来钻心的疼。 莽戎的眼中也一闪而过的慌张。 怎么回事? 绿竹怎么在地上? 莽戎将秦霜梨放在床上之后又去抱绿竹。 也是这个时候,绿竹醒了。 不等绿竹开口,秦霜梨先出声了:“孩子呢?” 她的孩子不见了! “我的孩子呢?” 这句话就像是惊雷,将所有人都砸懵了。 孩子呢? 绿竹总算反应过来了,她开始哭。 “小姐,是奴婢不好。” “奴婢没能护住两位小主子。” “有人抱走了孩子。” 绿竹回忆起刚刚的惊心动魄,她都怕死了。 莽戎刚走不久,屋中就突然闯入了一个男人,他将她打晕之后抱走了两个孩子。 “你可有看清楚他的脸?” 秦霜梨很着急,但她的腿脚还很疼。 她不能动。 “小姐,他蒙着脸。” “奴婢没有看清。” 绿竹哭得眼圈都红了。 秦霜梨的心彻底慌了。 完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抱走了她的孩子? 这个村子的人?还是歹人? “莽戎,你快去找孩子。” 如今,她唯一的指望,只有莽戎了。 后者也没有多说什么,出门就去寻了。 绿竹走到床前:“奴婢去寻大夫。” 小姐的腿脚还疼着呢! 秦霜梨虽然担心孩子,但也不愿意绿竹哭得这般伤心。 “别哭。” “没事的。” 她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小姐,是奴婢不好。” “你打骂奴婢吧。” 绿竹现在很自责,她跪下。 秦霜梨眉头皱紧,她实在没心情说这些了。 她只想知道,两个孩子到底好不好? 抱走他们的那个人,有没有虐待他们呢? 绿竹匆匆去寻大夫,屋内只剩下秦霜梨一个人。 这次倒没出什么事。 绿竹拉着村里的老大夫来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100章 孩子被卖了 “大夫,请您看看我家小姐的伤。” 也不知道哪里伤着了,竟然走不了路。 难道崴脚了? 老大夫点头,绿竹给他搬来了一张椅子。 秦霜梨还在担心孩子,到底是谁对她的孩子下手? 孩子还小,这会一定饿了。 也不知道偷走孩子的人有没有喂孩子? 孩子可不能出事。 秦霜梨掐着自己的手心,她用了许多力气才让自己不哭出来。 这个时候,老大夫也看完了腿:“小姐的脚踝肿了,这才走不了路。” “待老夫寻些草药来敷几次,就能好。” 秦霜梨看了人一眼,问道:“我没崴脚吗?” 她竟然没崴脚? 那她为何无缘无故腿疼到走不了路? 这说明什么? 她和绿竹走在半路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而且这个人异常了解她,对她下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支开莽戎带走孩子! 毕竟莽戎虽然不是解洄州的对手,但他的武功也是顶好的。 到底是谁? 这个人,是解洄州派来的暗卫? 还是村里的人呢? 可她并没有得罪村里的人,为何有人要害她? 而且,村里的仆妇男子,并无武功高强之人。 谁能远远的害她脚疼? 秦霜梨越想越着急,她的眼圈都红了。 “小姐不能下床。” 绿竹守在一旁,眼泪还在流。 她也着急两位小主子,但现在,小姐更重要。 小姐若是现在下床,待会伤得更重了怎么办? “绿竹,我担心两个孩子饿了。” 她好怕没人给孩子吃的。 两个孩子还小,还得喝奶,绑走他们的人知道吗? 而且,绑匪有奶吗? 没奶的话,绑匪愿意去寻些羊奶吗? 她越想头越疼,绿竹更是心死。 是她不好,若她有武功,就能保护好两位小主子了。 可惜,她没有。 怎么办? 也是这个时候,莽戎回来了。 “属下……将整个村……子搜了一遍,并没……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孩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该怎么办? 秦霜梨惊厥,她昏了。 绿竹更是心痛,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莽戎见人哭哭啼啼,他的眉头轻皱,到底还是上前了一步,他拿出一条手帕。 “别……哭。” 这并不是她的错。 她一个弱女子, 有坏人的时候,她怎么能拼得过? 虽然两位小主子不见了,但他还有些庆幸的是,还好绿竹没事。 “是我不好。” 绿竹还在哭。 小姐这会都担心昏了。 “不是你的……错。” 莽戎结巴着,他笨拙的安抚人。 见绿竹迟迟不接帕子,他沉默了一会,直接帮她擦了擦眼泪。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姑娘擦眼泪。 绿竹哭得更伤心了。 …… 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 袁烁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他的面目有些狰狞。 这便是梨儿生的双生子,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一下子就让梨儿怀了两个。 如今看着这两个孩子的小脸,他更觉得讽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两个孩子越来越像那太子了。 梨儿与那解洄州婚前就暗通取款,还生下了两个野种,实在该死。 梨儿和这两个孩子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辱没苏家的门楣。 他们就该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袁烁眼中闪过杀意,他的手慢慢抚上两个孩子的脖颈。 两个孩子的脖颈太细了,他只要稍稍用力,他们一定会死。 也是这个时候,两个孩子都哭了起来。 他们的肚子饿了。 哭声越来越大,袁烁怕声音传了出去,忙捂住了两个孩子的口鼻。 这个山洞虽然很隐秘,村中没人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捂住得好。 “呜呜呜。” 两个孩子开始挣扎,面色青紫,小手攥紧。 袁烁看着,突然有些心软。 他从前一个风光的世子爷,如今为何会使这些下流手段了? 都是梨儿逼他的! 梨儿不喜欢他,她背叛了他。 她怎么能背叛他和旁的奸夫生了孩子?一生就生了两个。 这两个是野种。 袁烁不断告诉自己,他怀中的两个孩子是野种,是梨儿背叛他的证明,他应该立即掐死他们的。 可他就是掐不下去。 他心软了。 梨儿生的孩子,自然也有像她的地方。 妹妹的眼睛像她,他看着它就好像看见了梨儿。 他舍不得掐死孩子了。 “梨儿。” 他看着妹妹,喊着秦霜梨的名字。 他的心中倍感挣扎,不弄死这两个野种,他又要如何呢? 袁烁想了许久。 对了,卖掉。 是了,他就算不杀死这两个野种,也一定要卖掉。 凭什么梨儿能美美的养着两个野种过舒适的下半生? 他要太子和梨儿后悔! 他要让他们对着苏家磕头认错。 袁烁下定决心之后,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 这两个野种还不能卖到一块去,男的卖到北方,女的卖到南方青楼。 他要梨儿后悔之前那么对他! 袁烁心中愤怒,他对秦霜梨属于又爱又恨,他恨不得杀了她,可又盼着她能多喜欢他。 “梨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怕是舍不得杀她。 他爱梨儿。 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孩子哭到要窒息了,声音像奶猫一样小了下去。 袁烁却一点都不急。 能活就活,死了也没关系。 死了可和他没有关系,他可没有杀他们。 …… 另一边的解洄州还在制蛊。 他再一次划破自己的手心,将血喂给桑虫。 磐石再一次来复命。 “属下无能,未能寻到太子妃。” 太子妃也太能藏了。 这一次,不管怎么找,都没找到。 解洄州的眸色暗了暗,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这不关磐石的事情。 阿梨太不乖了,她的身边多了一个高手护着,有那个护卫在,她能躲藏得很好也情有可原。 解洄州并不认识莽戎,只知道这个人的武功不错。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会跟在阿梨身边? 是好是坏呢? 他好像很听阿梨的话?为什么呢? 解洄州虽然不喜欢莽戎,但有他在阿梨的身边,他到底还能放心些。 这样的话,阿梨身边的一些危险就不算是危险了。 “继续查找。 ” 他一定要寻到阿梨。 这一次找到阿梨之后,他一定不会放她离开了。 她休想离开他。 “是。” 磐石没被处罚,他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又匆匆离去。 “阿梨。” 她到底会躲在哪里呢? 去年她就抛弃他离开了,今年,她又抛弃了他一次。 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一起过一个年呢? 他还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滋味呢! 有喜欢的人在身边一起过年,会很开心吗? 解洄州看着桑虫,满眼的落寞。 他就那么不值得阿梨的喜欢吗? 彼时已近黄昏,男人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他仿佛一只阴暗的过街老鼠,兜兜转转,总在偷旁人的东西。 他仿佛从来就不配拥有幸福。 …… 转眼到了腊月。 秦霜梨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这已经是孩子不见的第四天了。 怎么办? 她还没能找到孩子。 “小姐打奴婢吧?” 小姐不打她,她心中难安。 都是她,小姐和小主子们才会骨肉分离。 “绿竹,不是你的错。” 秦霜梨从没有生她的气。 绿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对方若是穷凶极恶,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相反,她还庆幸,还好绿竹没事。 绿竹听着更难过了,小姐就是太好了。 若换成其他主子,她这样的婢女,早在事发当天就该被杖毙或者发卖了。 莽戎这时也回来,他轻摇头。 他也没找到两个孩子。 秦霜梨早就找过了里正,让村子的人多多留意。 只要找到孩子,她一定有赏。 这种事情报官也没用。 这里是小地方,就算报了官,官差说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秦霜梨只能靠自己。 十二月初三,突然有人来了。 “提供消息,真的能给银子吗?” 秦霜梨认识她,她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人人都叫她何婶子。 “只要你能说出一个所以然,重重有赏。” 她瞬间捏紧指尖,心中不断祈祷着。 希望何婶子能给她提供一个准确的消息。 “昨儿个老袁家的袁烁,他来找我要了两碗羊奶。” “这普通人家哪里喝得上羊奶?真够奢侈的。” “老袁家中又无刚刚出生的婴孩,你说他买两碗羊奶做什么?” 何婶子家中的母羊产的奶水都是要卖到镇上给富贵人家的。 这还是村里人第一次问她买。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卖了。 这会也只是来秦霜梨这里碰碰运气。 哪曾想,她真的拿到了银子。 白花花的五两银子。 “哎哟,多谢姑娘。” “下次有消息,我一定立即来告知你。” 何婶子的脸都要笑烂了。 秦霜梨思考起袁烁这个人,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上次的那个书生。 他一个书生,会是抱走她两个孩子的凶手吗? 秦霜梨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毕竟,她和袁烁也互不相识,并无仇怨。 他没理由这么对她的两个孩子。 秦霜梨心中烦躁,她想不通。 绿竹在一旁干着急。 “小姐,我们要去找找吗?” 这个袁烁,感觉确实有些问题。 前两次接触,好像真的在故意接近小姐。 “我们去探探虚实。” 与其干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秦霜梨开门出去,她的腿脚早就好了。 主仆二人一路往村尾去,她让莽戎隐在暗处跟着。 让她们扑空的是,袁烁并不在家,问了才知道,袁烁去镇子上了。 听说他书院的夫子让他去一趟,也不知道真假。 秦霜梨的眼皮直跳,她总觉得事情越发不对劲了。 她来找袁烁,袁烁却去了镇子。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 会是她多想吗? …… 镇子上,袁烁拐了好几个弯才到了一处隐秘的院子。 这是他问同窗好友打听到的人伢子,做事利落,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 只要过了今天,梨儿就再也找不到她的孩子了。 “这就是你的货物?” “长得还算好看。” “不错。” 卖给京城的贵人,倒是一笔好价钱。 人伢子打量着两个孩子,越看越满意。 哟,细皮嫩肉的又白白的,就像是富贵窝养出来的孩子。 “开个价格。” 袁烁知道,人伢子看上这两个孩子了。 “八十两。” 这里是小地方,价格自然也不高。 “成交。” 人伢子太喜欢这两个漂亮的孩子了,还是双生,以后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袁烁叮嘱人。 做这一行,都懂其中规矩,不问孩子是不是卖主亲生,更不问孩子从何而来。 孩子只是货物。 “知道了。” 人伢子当然知道,他也急着离开了。 袁烁松了一口气,他也不问人去往何处。 从现在开始,这两个孩子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目送人伢子上了马车往镇外的方向走,他才放心往回走。 他也该回家了。 就这样,袁烁怀揣着五十两银票和三十两碎银往回走。 半道,他遇上了寻来的秦霜梨三人。 “梨儿。” 看见秦霜梨的那一刻,他的心还在飞快地跳。 下一刻,他立马噤声。 梨儿不知道他就是苏子固,他暂时不能暴露。 “袁公子。” 秦霜梨终于见到了人,她下意识看向了他的两只手,却没看见自己的孩子。 他来镇上,真的只是为了找书院夫子吗? 秦霜梨胡思乱想着,她没有丝毫的证据。 她快疯魔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没有证据就怀疑人,可她越看越觉得袁烁可疑。 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下意识排斥他。 他会是抱走她两个孩子的元凶吗? “秦姑娘?” 袁烁假装震惊的模样:“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秦姑娘。” “秦姑娘来镇上作何?” 他嘴角噙着读书人该有的温润笑意,满脸温柔。 秦霜梨抿唇,久久不语。 她该说什么呢?她又能说什么呢? “秦姑娘的孩子找到了吗?” 她丢了孩子的事情已经在村中传开了。 袁烁也一脸担忧,仿佛在可惜。 …… 作者话:求看三个小广告~孩子会到男主身边去 第101章 找到小小姐? “袁公子也在镇上?” 秦霜梨看着人,眼中的落寞更甚。 袁烁的怀中并没有孩子,是她来晚了一步?还是说,孩子已经被他藏起来了? 她的孩子到底在哪里呢? 她不想怀疑袁烁的,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现在看任何一个人,都像是抱走她孩子的坏人。 袁烁听她这么问,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 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梨儿她来镇上,或许就是为了找他? 不,确切的说,她是来找孩子。 他暴露了什么? 袁烁左思右想,没想明白。 不过没关系,两个孩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算他暴露了什么也没事,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带着梨儿一起下阴曹地府。 他继续和梨儿做一对鸳鸯。 “书院夫子恰好寻我有事,便来了一趟。” 他端着一副君子模样,眉眼满是温和的笑意。 秦霜梨知道,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怎么办?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寻回自己的孩子? “秦姑娘,你怎么了?” 袁烁见人面色惨白,他下意识要上前。 可很快,他就被莽戎拦住了。 什么人也敢靠近他的主子? 袁烁将眼中的担忧掩住,藏在袖中的指尖微攥紧。 他有些唾弃自己。 他为什么还要在意梨儿? 她的脸色惨白就惨白,他为何还要关心她。 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他的关心。 可他就是心软。 “秦姑娘若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恰好要回去,若秦姑娘不介意,我们可同行,有什么事情,我也好照应几分。” 袁烁的眸中闪过痛苦。 他就是还关心梨儿。 他见不得她面色苍白的模样,楚楚可怜。 秦霜梨跟丢了魂似的,她将袁烁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一个人往前走了。 莽戎和绿竹立马跟上。 “小姐。” 绿竹担心她。 莽戎是男子,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只能忠心的守在两个姑娘身边。 他死了,两个姑娘都不能死。 是她们救了他,他一直记得那天。 他被关在笼子里,突然有人指着他,问他的价格。 从那以后,他就脱离了牢笼了。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绿竹看着秦霜梨漫无目的的走,眉头紧皱。 “去看看伢行。” 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抱走她的孩子,除了和她有仇,那就是求财了。 她得去看看。 这世道一点都不好,对女子苛刻就算了,对孩子更是残忍。 有一些地方的百姓会专门生很多孩子,为的就是银子。 卖一个孩子,或许可以得几两银子。 这几两银子,省吃俭用,可以够一户人家吃喝两年,甚至更久。 权贵之家更是阴暗,有些重臣还有怪癖,他们喜欢女童。 这才衍生出了许多阴暗的交易。 秦霜梨不敢去想,若她的孩子落在这些人的手中,还有活路吗? 她走着走着,差点摔倒。 可地上一颗石子都没有,还好绿竹扶住了她。 小姐的情况很不对劲。 “小姐,我们先回去?” 虽然两位小主子也很重要,但现在,小姐最重要。 “不。” 她一定要去伢行看看。 后来,她们到了伢行,那的人告诉她们:“人伢子一个月才会来一次。” “他会带着孩子离开这,姿色好点的送往京城。” “有些富贵人家的夫人生不出儿子,就会偷偷买一个充数。” “还有一些姿色好些,也会送往南方青楼。” “从小培养,日后就会是名震一方的花魁,能敛财。” 青楼最爱买这样的小姑娘了。 秦霜梨越听越觉得心惊。 “那这个月人伢子来过了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 “昨儿个已经离开了。” 秦霜梨更是心惊了。 昨儿个离开了? 那她的孩子,在不在里面呢? “莽戎,准备启程。” 她要去找人伢子。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找到孩子。 可人伢子往哪个方向走,她都不知道,她该怎么找呢? 人伢子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到底往北方走还是南方走。 “小姐,我们去南方还是北方?” 绿竹看着帘子外的景色,有些焦急。 她们要离开村子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秦霜梨沉默了一瞬,“南方。” 她要去南方。 她有一种直觉,她的孩子会在南方。 莽戎一听,立即驱车赶去。 袁烁是隔了两天才知道秦霜梨离开村子的事情。 他阴郁了几分。 梨儿就这样走了? 她是不是去找孩子了? 一定是的。 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去找她的。 他们很快就能再见。 袁烁怀揣着怀中的八十两银子,心中安定了些。 这可是支撑他日后行走在外的好东西。 …… 秦霜梨这一找,就找了半个月。 她一路往南边走,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的心再一次冷了下来。 难道,她感觉出错了? 可很快,她又否定了,她相信母子【女】连心,她的孩子一定在这方向。 可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到孩子呢? “小姐打奴婢吧!” 绿竹真的要难受死了。 她心难安,她总在自责。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不然两位小主子也不会不见。 绿竹打自己。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好受。 可秦霜梨很快就拦住了她。 “傻绿竹。” 她都说了,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抱走孩子的坏人。 等她找到元凶,她一定要手刃坏人。 秦霜梨的眼中闪过杀意,她一定要杀了那个坏人。 莽戎也跪下了。 绿竹觉得自己错了,那他就大错特错。 她的错误,他替她承担。 两人都看向了莽戎,只听他说:“打……我。” 若他没有离开,孩子就不会被抱走。 他是唯一一个有武功的人,却没有护好小主子。 秦霜梨看了一眼绿竹,又看了一眼莽戎,明白了他的心意。 “你们都这样的话,那最大的错就是我。” 她身为母亲,却没有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应该忍着脚疼自己走回去的。 “小姐才没错。” 绿竹忙开口。 她不要小姐自责,小姐永远都没错。 “好了。” “别再说谁对谁错了。” 当务之急,她只想找回孩子。 秦霜梨已经有些心力交瘁了。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秦霜梨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苏杭。 “小姐,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们还能找到小主子吗?” 这宛如大海捞针。 绿竹有些不抱希望了,她基本每天都在哭,但她不敢让小姐知道。 “嗯。” 秦霜梨病了,有些有气无力。 她的喉咙像是火烧一般,很痛苦。 可她还在坚持着。 “一定会的。” 若她再找不到孩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姐,我们找姑爷吧?” “姑爷是太子殿下,他或许比我们更有法子。” 绿竹提起了解洄州。 她喊的是姑爷。 秦霜梨也没注意她的称呼。 她头脑昏沉,她摇头又点头。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昏了。 这将近一个月,她像是陀螺一般转不停。 她实在太累了。 这下,她倒下了,也舒服了。 秦霜梨倒下之后,她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她的两辈子,已是疾苦。 上辈子嫁给苏子固五年抑郁困于后宅,每日盼着夫君能早些回府,就算和她多说说话也是好的,因为这样,婆母就不会针对她了。 可苏子固不喜欢她,他轻视她,不在意她。 这辈子,她运筹帷幄,除了报仇,就是想生孩子安稳余生,可还是这么难。 世道…… 什么是世道呢? 男子就是男子,男子就是天。 两辈子,她都躲不开这个天。 …… 秦霜梨一昏就是三天,期间她反反复复发烧。 她很不舒服,做了许多噩梦。 梦魇的时候,她喊的是两个孩子的小名。 她时而攥紧被子,时而掐着自己的手心。 绿竹发现,小姐已经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了。 她太担心了。 秦霜梨并不知道,她昏迷不舒服的这几天,也是解洄州最不好的几天。 他因为急于将蛊制好,血放多了遭到反噬。 他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他总一个人站到半夜,他也发起烧。 他的声音,全哑了。 这个时候,他无比怀念阿梨在身边的时候。 要是阿梨在就好了。 她一定会哄着他喝药,然后抱着他。 可惜,她不在他的身边了。 发烧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不过没关系。 他发烧了,那阿梨就要平平安安一辈子。 有什么苦难,他代她受着,他是男子,皮糙肉厚,什么都不怕。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寻到阿梨呢? 磐石说阿梨出现在南方过,可等他要细查,却又什么都查不到。 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一辈子都没有阿梨吧? 若没有阿梨?这个人生对他来说,便没了什么意义。 “阿梨。” 他恨死她了。 可他还拖着残躯往书房去。 他的书房,多一张桌子,那是供奉佛祖的地方。 他心不静的时候,他就会在这里。 解洄州跪在蒲团上,他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他想:他才不是给阿梨祈福。 他恨不得她遇上危险死了算了! 当然,这是假话。 他许下心愿:愿阿梨平安,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他所求,也不过如此了。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一日,秦霜梨病好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两天,她沉默了许多。 她一点都不好。 绿竹和莽戎一起守在屋外,都要急死了。 “青楼那有消息了吗?” 苏杭有一处最大的青楼,相传那的青楼女子是最漂亮的。 秦霜梨让莽戎盯着,也不知道有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 他今晚还得出去一趟。 “那你记得小心些。 ” 绿竹随口关心道。 她和小姐都是女子,又没有武功,不能拖累他。 “嗯。” 莽戎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将孩子找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一回,莽戎蹲点守到了老鸨和人伢子的交易。 他偷偷潜入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小主子。 但,只有一个。 他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小小姐。 能被卖入青楼的,也只有小小姐。 就在莽戎要将孩子偷出来的时候,他被人发现了。 他没能带走孩子。 最后他只能选择先走。 彼时秦霜梨和绿竹都在客栈内等他。 见他带伤回来,都着急了。 “怎么了 ?” 难道找到孩子了? “小……小姐,在……青楼。” 青楼旁有一条花街,花街里住着的每一个女子,都是染了花柳病从青楼退出的女子。 这个买回来的女童就会交由她们养育教养,待到六七岁,姿色差些就做洒扫丫头,姿色好些,没几年就得接客了。 秦霜梨一听,瞬间着急。 她要去找孩子。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能被如此对待? “属下无能……没能带回……孩子。” 他们人手太多,他只有一个,若带着孩子,怕会伤到孩子。 “我去找老鸨。” 她就是买,也得将自己的孩子买回来。 她有的是银子。 当晚,秦霜梨就带着绿竹去了青楼。 老鸨看着她双眼放光,这样好的姑娘,若是来楼里做事就好了。 稍微培养一下,成为花魁也有可能。 “你看什么?” “放肆。” 绿竹挡住老鸨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满脸凶意。 秦霜梨不说暗话,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 “开价。” 不管几万两,她都付得起。 只要她的女儿没事。 “哟。” “姑娘真是大手笔。” 老鸨见人这副模样,瞬间起了贪便宜的心思。 “一百万两黄金。” 她不要银子,她要黄金。 秦霜梨听完脸色都变了。 一百万两黄金?她怎么不去抢? 绿竹也面露困难,小姐一下子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 “姑娘若拿不出来,趁早离开吧。” 老鸨笃定能赚便宜,就是不松口。 就算她去报官她也不怕。 这官差可是她楼里的姑娘小红的红颜知己,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秦霜梨脸色难看,她被人赶了出去。 这一次,她直接往官署去。 她拿出了一直随身藏着的玉佩。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102章 解洄州知道秦霜梨的下落了 秦霜梨看着玉佩,有些沉默。 这块玉佩,还是之前解洄州塞给她的。 她明明都刺了他一刀,他还给了她一块玉佩。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的话:“阿梨,你可以不喜欢我。” “但这块玉,戴着。” 他死活塞入她的手中。 从解洄州身边逃离的第一天,她原本想丢了玉佩。 可鬼使神差的,她就是没丢,还留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他的玉佩有没有用? 他是太子,他的东西,应该有点用吧? 秦霜梨皱眉,她抓紧玉佩,到底进了官署。 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要试试。 她的女儿此刻正在受苦,她再不将她救出来,怕是要抱憾终身。 大晚上,官署很安静。 秦霜梨击鼓鸣冤。 “何事吵吵?” 很快就有捕快出来了。 他赶着她:“有事明日再来。” 天这么晚了,只要不事关人命,一律明日再说。 秦霜梨举起玉佩:“我要见你们大人。” 黑暗中,玉佩看不清楚,但捕快就是被唬住了。 她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或许真的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这些做捕快的可得罪不起大人物。 “您等等。” 秦霜梨点头,她安静的等在一旁。 没一会,那县官就步履匆匆地赶来了。 “这位姑娘是……” 林大人拱手,看着秦霜梨,自认为他见过的那些大人物里没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之后,他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哪里来的小姑娘,大晚上的竟然来扰他! 天本来就冷,此刻他浑身冰凉。 “林大人,我要你和我走一趟。” 秦霜梨依旧高举玉佩。 她心中祈祷着,希望这玉佩有用。 她不信,解洄州会无缘无故给她这么一块玉佩。 他给的东西,应该有用吧?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那林大人突然瞪大了双眼。 “我可以看看这玉佩吗?” 他看着觉得很熟悉。 秦霜梨不给,她只冷脸看着他。 “林大人,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 秦霜梨故作高深,她冷脸说着。 “下官知道。” “不知姑娘要下官去哪?” 林大人不敢怠慢了。 他的后背满是冷汗。 若他没有看错,那玉佩应该是……太子的东西。 这姑娘竟然有太子的东西,她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 太子来了苏杭吗? 来做什么? 不管太子来这做什么,他一个小小县官,都必须听话。 秦霜梨听人说完,眼中多了丝丝的激动。 太好了,原来玉佩真的有用。 解洄州……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跟我走。” 她今日一定要将孩子抱回来。 秦霜梨一路将人领到了青楼。 林大人看着青楼,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 老鸨看见去而复返的秦霜梨,嘴角弯弯。 怎么?将一百万两黄金拿来了? 谁知道,她带来的不是黄金,而是人。 不过,这个人她不怕。 “哟,林大人。” “林大人怎么来了?” 百姓父母官,林正明面上从不踏足这里。 他都是背地里来的。 此刻,他的脸色有些不好。 他不想来这里,但这个姓秦的姑娘又拿着太子的玉印。 “将我的孩子交出来。” 秦霜梨冷着脸,她开口。 老鸨看了看林大人又看了看秦霜梨,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知道,林大人和她算是“一家人”,她才不怕。 “这位姑娘,你可不要瞎说。” “老身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孩子?” “你找孩子,为何来这青楼找?这不是为难老身吗?” 老鸨打着哈哈。 “是吗?” “莽戎,去将孩子抱来。” 秦霜梨直接下令。 老鸨瞬间要叫仆从来拦,可林大人直接开口:“本官办案,谁敢动?” 不管之前他和老鸨有什么交易,此刻他都不能认。 眼前这个拿着太子玉印的姑娘最重要。 老鸨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大人,他什么意思? 以往收她的银两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 县官的官职不大,但管理着这地方的一切,好歹也是官。 老鸨和她的仆从都不敢动了。 官差将青楼团团围住。 秦霜梨满意了,心跳得极快。 也不知道孩子被转移了没有。 她一定要找到孩子,望老天眷顾她。 好在,老天到底还是帮她的,她真的找到了妹妹。 “娘亲在。” “娘亲在。” “娘亲在,小榆情。” 孩子看起来都瘦了。 她都要一个月没见到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自己娘亲的呼唤,孩子呜咽着哭了。 秦霜梨瞬间更心疼了。 老鸨看着孩子被抱走,心碎了一地。 这算怎么一回事? 她花重金买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不禁又看向了林正,他到底怎么回事? 平日小红伺候他伺候得那么舒服,到头来,他背叛她? 老鸨气死了。 这该死的林正。 林正有苦难言,他此刻在担忧自己的脑袋。 也不知道太子在不在这附近。 为何这姑娘会有太子的玉印? “这位姑娘……” 林正刚要和秦霜梨说什么,却见人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哭得太厉害了,她要马上将她抱回去,让大夫好好看。 而且,孩子也该吃东西了。 将孩子抱出青楼时,秦霜梨的眼泪再一次落下了。 还好,她终于找到一个孩子了。 也不知道哥哥会在哪里呢? “小榆情,记得保佑阿娘找到你的哥哥。” 哥哥不在青楼,会在哪里呢? 人伢子将两个孩子分开了吗? 秦霜梨的眼泪掉不停,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她立马喂孩子吃奶。 孩子这会正委屈巴巴的吧唧着嘴巴。 她看起来太久没吃过奶水了。 “娘亲疼你。” 秦霜梨更心疼了。 孩子吃到梦寐以求的奶之后,终于欢乐了起来。 她的小手拽住秦霜梨的发丝,小嘴不断吮吸着。 孩子吮吸的力气有些大,她有些疼,不过,她也幸福着。 等孩子吃饱,大夫也被莽戎寻来了。 “大夫,劳烦您走这一趟。” 还没看大夫,秦霜梨先给了人一锭银子。 大夫原本还有些不爽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这孩子还小,是不是总饿肚子?” 大夫把着脉,眉头皱紧。 这什么样子的母亲,能将孩子饿成这样? 都要饿出病了。 “这是药方。” “喝两贴药就好了,不过记住,以后一定要吃饱。”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饿着。 “多谢大夫。” 知道孩子没有大病之后,她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孩子没事,不然,她会后悔死。 “小姐快休息吧。” 都已经半夜了,小姐再这样熬,身体怕是受不住。 小小姐已经找回来了,小姐也能放心些了。 “嗯。” 秦霜梨点头,可不知为何,她还是睡不着。 她在想小榆景。 榆情已经找到了,榆景又在哪里呢! 她再一次懊恼起来,她为什么没保护好两个孩子呢? 是她的错。 “绿竹,你去休息吧。” 她想一个人待会。 绿竹以为她终于要睡觉了,也不打扰她。 没人知道,深夜,秦霜梨抱着孩子痛哭。 她最近一个月,心里真的太难受了,她的心中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她是不是不适合带孩子? 她没有保护好孩子的能力。 不像解洄州,他有武功,又是男子,他比她更能保护好孩子。 秦霜梨开始思考。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了? 孩子的出生没错,错的是她。 两个孩子是不是交给解洄州照顾会比交给她更好呢? 秦霜梨被这样的想法困扰着,她久久不得安宁。 一夜就这样过去,她也没睡。 …… 找到妹妹汤圆之后,秦霜梨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的身边。 她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孩子又不见了。 只是,哥哥小糯米又在哪里呢? “主……子,没有任何……消息。” 莽戎按照吩咐,他都快要将整座城翻过来了。 可他就是没找到人伢子的消息。 秦霜梨的手一紧,她有些慌:“继续找。” 再找仔细些。 或许小糯米也在这里。 可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一日,她还是没找到哥哥小糯米。 “小汤圆,你说你哥哥会在哪里呢?” 难道,她这辈子都不能见到那个孩子了? 那她一定会疯的。 …… 另一边的解洄州,他正包扎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主子,已经探查到夫人的位置了。” “夫人在苏杭位置。” 这么久了,夫人终于现身了。 磐石后背都在冒汗了,还好这次探查到了。 不然,他都怕自己保不住自己这条贱命了。 解洄州一听,眼睛都亮了。 “当真?” 真的找到阿梨了? 在苏杭?她在江南! “备马。” 他立即就打算出发去江南。 “主子不能去。” “今晚还有宫宴。” 今天是除夕,每一年的除夕,皇上都会举办家宴,每个人都要参加。 主子若不在,怕是落人口舌,皇后娘娘也不会开心的。 解洄州的脚步一顿。 他确实不能轻易离开。 可阿梨怎么办? 他好想她! 他好想见她。 “阿梨。” 一边是阿梨,一边事关太子之位。 最后,解洄州还是按耐住了。 他没再冲动。 太子之位,不可丢。 他一定要上位。 只有这样,他日后才能更好将阿梨留在身边。 他成了万人之上的帝王,谁敢不听她的话? 何况,他的蛊还没有制好。 再等等,等他的蛊好了,他就去找阿梨。 更重要的是,最近有人在盯着他的行踪,他不能轻易离开京城,不然怕会给阿梨带来危险。 他不舍得她遭遇险难。 他要她平平安安。 …… 当晚,皇宫。 解洄州一身玄衣,袖口和衣领处都绣着代表身份的云纹锦绣,脚踩四爪金蟒绣鞋,他一出现,周围的声音瞬间小了。 在座的人,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可他们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屑和厌恶。 解洄州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了,但每一次都无比厌恶。 他是真的讨厌这些无聊的家宴。 解洄州刚一落座,皇上和皇后都来了。 皇帝上了年纪,开始迷信炼丹,以求飞升成神。 他的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这一看,就是吃了太多丹药导致的。 不过,解洄州并不关心。 皇帝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情。 “新岁来临,除旧迎新,今日是家宴。” “大家随意些吧。” 皇帝也不想参加这样的宴会,他只想回去休息。 可他是皇帝,皇帝也有逼不得已的时候。 皇帝,也是被人推着走的。 “是,父皇。” 台下一众皇子公主忙开口。 解洄州抿唇坐在一边,他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皇后坐在上首,她一直在担心,怕解洄州突然离开。 她这个儿子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总是脱离了她的掌控。 就在皇后还在担心什么的时候,四周突然一阵踏破风声传来。 周围开始有叫喊声:“有刺客。” 十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剑指皇帝。 皇帝被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解洄州依旧镇定,他坐在那喝茶。 皇后面色都白了。 “护驾。” 她喊着护驾,可自己却躲远了。 老皇帝坐在那,很快就成了靶子。 就在他要被刺中的时候,解洄州手中的被子甩了出去。 剑偏了,老皇帝没事。 也是这个时候,禁军赶来了。 这本来就是皇帝的地盘,刺客很快就被抓住了。 场面一被控制下来,底下跪满了人。 “谁敢刺杀朕?真是胆大包天。” 皇帝盛怒。 底下的人都低垂着头,很快,有人开口了。 “父皇息怒。” 这是五皇子,也是成年皇子。 “父皇,这有活口。”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在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身上。 “卸了他的下巴。” 皇帝下令,立刻就有人过去了。 可不等人靠近,黑衣人突然伸出了手,可不等他说什么,他就暴毙了。 人死了。 又有一个公主开口了:“这刺客的手,是不是在指着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又放在手上,最后,视线齐聚解洄州身上。 意思很明显了,解洄州派刺客打算弑君。 可无人知道,皇帝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喜这个半道回来的儿子,可他刚刚没看错,是他救了他。 第103章 孩子的下落 解洄州依旧淡定的坐在原位,他又饮了一口茶。 茶水苦涩,可他却觉得好喝。 他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紧张。 老皇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这个时候,他倒起了些兴趣。 “太子可知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他这个半道回来的二字,倒是一点都不像皇后,像他。 这个儿子,也没有皇后看起来那般讨厌。 “不知。” 解洄州摇头,他继续喝茶。 底下跪着的人心中都有些不爽,凭什么太子就能坐着? 太子怎么敢的?居然一直坐着喝茶? 老皇帝的心情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他丢下一句彻查就离开了。 他一走,解洄州也起身离开了。 皇后眉头紧皱:“洄儿过来。” 除夕夜,他不多陪陪她这个母后,急着去哪里? “有事交待磐石。” 他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解洄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今晚的刺杀,是有人故意针对他的,不过没关系,他向来不在意。 因为,以往针对他的人,都死翘翘了。 这一次,那个人也不会活太久。 皇后看着自己儿子冷淡的离开,气都气死了。 她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不是亲生的? 果然,不是亲手养大的孩子,根本就不亲。 这个解洄州,到底是不是她的儿子? 皇后恨不得自己有两个孩子,这样,解洄州于她而言,就不重要了。 可惜,她偏偏只有解洄州一个儿子。 …… 解洄州回到东宫之后,又开始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还要继续喂血给桑虫。 他要多喂几次,以后阿梨吃了这只桑虫之后,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他。 这样,他们以后就能厮守终生了。 “去查五皇子。” 今晚的刺客,幕后之手一定是他。 五皇子乃宫婢所生,出身低贱,最爱上窜下跳做些见不得的事情。 皇帝虽然有很多个儿子,但出彩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个。 “是。” 磐石得令去查。 除夕夜,唯有东宫书房没有燃起烛火。 解洄州就这样,他一个人待在黑暗中,嘴角弯弯,桑虫吃饱,他就开心。 他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能找到阿梨。 他一定会将阿梨重新绑回身边。 …… 另一边的秦霜梨总抱着妹妹汤圆,就算她睡着了,她也不松手。 “小姐,先吃一碗汤圆吧?” 除夕夜,吃一碗汤圆,接下来的一年才能团团圆圆,平平安安。 秦霜梨没什么胃口,不过,她还是接过绿竹手中的碗。 “绿竹,我觉得头疼。” 这些日子她总没有睡好,这会,头痛的症状加重了。 “那奴婢去找大夫。” 绿竹瞬间着急。 找大夫很重要。 可秦霜梨将她叫住了:“不必。” “你给我煮一碗安神汤。” 秦霜梨也知道,她该好好睡一觉了。 不然,不等她找到哥哥小糯米,她就该先倒下了。 “奴婢马上去。” 绿竹又急匆匆出去煮。 秦霜梨见人走了,她的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砸下了。 “小汤圆,保佑娘亲找到你哥哥,知道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苦! 秦霜梨自责又心疼,心揪在一起。 小汤圆可能知道娘亲哭了,这会,也开始嗷嗷大哭了。 “不哭不哭。” “小汤圆不哭。” 这声音破碎得很,听得她心碎。 今年的除夕夜,于秦霜梨来说,是最不好的一夜了。 ……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秦霜梨还是没找到哥哥小糯米。 她的眼圈都肿了一大圈。 她恨不得自己出事。 孩子还那么小就不见了,为什么不见的人不是她? “小姐,小主子会不会不在这里?” 她们的方向会不会错了? 小小姐虽然在这里,但小主子不一定在。 人伢子或许真的将两个孩子分开卖了。 一个南边,一个北边。 她们是不是该去北方找一找? 这南方该找的都找了,就是没找到。 秦霜梨觉得绿竹说的不无道理,她瞬间点头。 “好,那我们即日启程。” “去北方。” 一路往北走,四处找找,京城也要找。 秦霜梨立马要回去收拾行李,可她在走两步之后就停下了脚步。 一路往京城去的话,她岂不是羊入虎口? 万一被解洄州逮到她怎么办? 她和他也算是结下弥天大仇了! 秦霜梨心有些乱,最后直接不管了。 罢了,她就算现在回京城,解洄州说不定都不知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回到京城,说不定解洄州一辈子都不知道。 打定主意,秦霜梨坚定了几分。 她一定要回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 正月十五,上元节。 解洄州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的出了东宫,他一路往南去,而后进了将军府。 兆华将军守疆多年,年前才从塞外班师回到京城。 “太子殿下深夜到访,请坐。” 兆华将军年过四十,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 解洄州直接落座,他倒也从不端着。 “叛变,褫夺兵权。” 这是接下来老皇帝即将对将军府做的事情。 当然,解洄州不是白来通知他这件事的。 他要将军府做他的后盾。 解洄州开始布局,阿梨不在的这段时间,他除了想念她,也要尽力将一切危险铲除。 这样的话,等阿梨回来了,他和她,就能平安厮守终生了。 “太子此话何故?臣不懂。” 兆华将军眉头轻皱,指尖攥紧。 他其实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愿意相信。 解洄州口中的事情,正是他这几十年来一直担忧的。 难道历朝历代的忠臣将士,都不能善终吗? 韩家三朝为将,为历任皇室打下了一块又一块土地,将敌寇一个又一个赶出领土,忠君不渝,走到今天,韩家手握重权,只要他想,能随时号令十万大军集齐京城。 这大概就是功高震主了。 韩兆华其实也早有预感了。 年前皇帝突然让他回京,他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帝王之疑,唯有献出生命才能解开。 他不怨不悔,为人臣子,他要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解洄州找到兆华将军的为人,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主动找上门。 换作别人,他才不会上门去。 “老皇帝生性多疑,如今沉迷炼丹。” “将军府能存在多久?兆华将军心中应有定数。” “孤查到,塞外异族突击,是老皇帝和异族订立了盟约。” 这次,为的就是除掉将军府一众儿郎。 兆华将军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又各自成家立业生了孙子,每一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各自有职位。 这些儿郎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震慑敌军。 老皇帝如何不怕? 他就怕自己终有一日江山变成韩家的了。 而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就是二皇子。 韩家不站队,只拥护皇上。 二皇子得不到韩家的助益,就只想毁掉韩家。 解洄州提前一步察觉到二皇子的意图,这才想着来通知韩兆华一声。 忠肝义胆之家,不应该因为皇帝的猜忌而灭族。 老皇帝老了,他死了之后,韩家依旧会拥护下一任皇帝。 提前择主,也不算背叛老皇帝,不是吗? 解洄州安静的坐着,他一点都不急。 他饮了一口茶,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除了阿梨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 兆华将军明白这些道理,可他不信。 不信老皇帝真的会那么绝情,他真的会设计将他韩家覆灭吗? 他韩家儿郎,大的四十几岁,小的十岁,他们都在战场守家卫国。 可老皇帝却开始猜忌他们了。 难道,真的得提前站队了吗? 太子今日来相告,他欠了他一份恩情。 可太子,会是下一任仁君吗? 皇帝必是要圣明,心怀仁慈之人,这样,天下百姓才不会遭难。 解洄州喝完最后一口茶,他打算离开了。 他的话,爱听不听。 不管有没有将军府的助力,他也能登上皇位。 他只是惜才。 将军府,不该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或许是和阿梨待久了,他都变得仁慈了。 想到秦霜梨,男人的脸色都好了许多,他的嘴角弯弯。 “阿梨。” 他可能是疯了。 他现在只要想想阿梨都觉得幸福。 他真的好想阿梨。 就在解洄州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嬷嬷匆匆赶来。 “将军,不好了。” “小公子总哭不停。” “吃也不吃。” “老夫人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让老奴来请您过去。” 韩兆华听见有关于孩子的事,他立即起身。 “殿下,臣有事不能招待殿下了。” 意思就是,快走吧! 韩兆华是个男人,他的步子大,嬷嬷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路上,她将小公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小公子吃了奶嬷嬷的奶水之后,就全身起了红疹。”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将军,该不会是天花吧?” 天花的话就完了。 府中这么多个女眷,要是全都染了天花,不就要灭族了吗? 韩兆华大男人,脾气不好:“住嘴。” 他最讨厌这些不稳重的奴仆吵吵闹闹。 什么天花? 那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天花? 她在诅咒孩子吗? 嬷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瞬间噤声。 将军的脾气不好,暴躁,整个府中都知道。 不过还好,将军虽然脾气不好,但他从来不随便处罚下人。 “将军,老奴说错话了。” “是老奴不好。” 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韩兆华确实没再追究,他的步履匆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亲生儿子出事了。 嬷嬷口中的小公子,其实不是韩家子,那是个婴儿,不过几个月大。 府中下人都在传,那是将军的外室子。 最近的流言纷飞,都在说韩兆华养了好几个外室,如今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会将儿子领回家了。 说来也是奇怪,韩家已经三代没生出过女娃娃了。 韩府还有一条奇怪的规矩,那就是每个儿郎,都不得纳几房姬妾。 虽然如此,但京城的世家女都不愿意嫁入韩府。 谁能忍受闺房寂寞?夫君要上战场杀敌,好几年都不回来一次? 可她们不免又嫉妒嫁入韩府的女子,羡慕她们没有后宅争斗,夫君也只有她们一位妻子。 所以这次韩兆华带回了一个襁褓婴儿才会如此引人注目。 外人都在看笑话。 这下,韩夫人该被气死了吧? 解洄州不想偷听别人讲话,可嬷嬷的那些话全部自动落入他的耳中,他转身的动作一顿。 他听错了吗? 红斑? 他不禁想起了他和阿梨的儿子。 吃了某种不能吃的东西之后全身长红斑,这种事情很常见吗? 若不常见,为何有人和他和他的儿子一样? 解洄州的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重,他久久没回神。 他也许久没看见两个孩子了,也不知道他们长大了没有? 阿梨以后会告诉两个孩子,他们有爹爹吗? 解洄州指尖紧攥,想到这里,他的心有些难受。 阿梨不喜欢他,当然不会告诉孩子,他们有爹爹这个事实。 男人沉默了许久,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脚步一转,跟了上去。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韩兆华亲生的。 最近京城的流言蜚语他也听见了不少。 他是不信的,可亲耳听到孩子的消息,他又信了几分。 罢了,他去看看。 他倒想看看,这个孩子长的红斑和他的孩子一样吗? 韩兆华没想到人会跟来。 这是他府中的私事,太子殿下跟来做什么? “孤想看看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驱使着他。 他就想去看看孩子。 韩兆华见他这般,他总不能赶太子殿下? 算了,也不是什么隐秘事,看就看。 韩府的女眷都在,好在她们都穿着整齐,倒也没有失礼。 解洄州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抱在韩老太君怀中的孩子。 襁褓婴儿,看起来只有几个月。 想来,他和阿梨的孩子,也只有几个月。 韩兆华抱过孩子看了一眼,孩子身上确实长满了红斑。 “怎么回事?大夫呢?” 到底看过大夫没有? 解洄州上前一步,这样他更能看见孩子的全身上下。 然而下一刻,他呆滞住了。 第104章 解洄州一个人养孩子 解洄州在看见韩兆华怀中的孩子时,他浑身僵住。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好像看见自己儿子了? 解洄州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眼,下一刻,他直接抬手就要去抱孩子。 孩子为什么在这? 那阿梨呢? 他已经无比确定了,这就是他和阿梨的孩子。 韩兆华见人要抢孩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殿下要做什么?” 这么晚了,太子不离开就算了,怎么还要抱走孩子? “放手。” 解洄州已经没空说什么了, 他只想将孩子抱入怀中。 这是他和阿梨的孩子。 “殿下,恕臣不能答应。” 这还是一个襁褓婴孩,太子要抱去做什么? 虽然这不是他的孩子,但既然他救回来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这是孤的孩子。” 解洄州倒也没想瞒着韩兆华,这个秘密,迟早不是秘密,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什么?” 韩府一众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太子殿下说什么? 这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解洄州嘴角紧抿,很快,他就抱回了孩子。 等韩兆华反应过来,解洄州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殿下,稚子无辜。” 韩兆华还是不信。 这东宫一无太子妃,二无姬妾,哪里来的孩子? 而且,若这孩子真的是太子之子,为什么会流落在外? 这不是矛盾? 解洄州被烦到不行,他只能开口说了一句:“孤还不至于认错自己的孩子。” 韩兆华眸中闪过担心。 难道,真的是他多虑? “这孩子,你在哪里抱来的?” 为何孩子会在燕京? 阿梨呢? 她也在吗? 若她不在,为何她没和孩子在一起? 难道…… 她将孩子给丢弃了?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解洄州就否定了。 不会的。 阿梨不会这样的。 他的阿梨那样好,那样善良可爱,她不会做出这种抛弃孩子的事情。 可…… 解洄州又想起自己的悲惨经历。 阿梨连他都抛弃了! 解洄州想不通阿梨为什么会和孩子分开,他越想心越凉,越想也越离谱。 阿梨该不会是因为他才将这个孩子给抛弃了吧? 毕竟阿梨不喜欢他,还接连两次抛弃他,可见她很讨厌他。 所以,两个孩子,她只要女儿。 女儿像她,儿子像他。 一定是这样的。 解洄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的心都要碎了。 阿梨,她真的这么心狠吗? 她太……坏了。 解洄州站都站不稳了。 这个结果,他完全不能接受。 “这个孩子是我年前在回京途中碰到的。” “他一个人躺在草丛中,我见他可怜,我便将他带回来了。” 韩兆华将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解洄州对情况有了丝丝的了解,可他还是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一个人躺在草丛中? “多谢。” 不管如何,韩兆华都算孩子的救命恩人。 解洄州第一次向别人道谢,他的嘴角抿得发紧,有些不习惯。 太子殿下向他道谢,韩兆华有些不适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突然发现,这个孩子确实和太子殿下长得像。 不对,像极了。 难道,这孩子真的和太子殿下有关系? 若真的如此,他确实没资格阻拦太子将孩子抱走。 “孩子的后腰处有一颗黑痣。” 解洄州见韩兆华是真的担心孩子,也不再为难人。 他直接说出了孩子身上的特征。 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之后,韩兆华就松了一口气。 殿下的话都对上了。 这果然是殿下的孩子! 韩兆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这个孩子也长得可爱,他实在喜欢。 就在解洄州要离开的时候,他忙开口:“殿下,可否让臣再抱一下孩子?” 今日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孩子一面了。 这半个多月,这个孩子也给韩府带来了许多欢乐。 解洄州没拒绝,让他抱了。 等韩兆华抱完,他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男人此刻满脑子的疑惑,他一定要搞清楚,阿梨为什么没和孩子在一起? 她真的将这个孩子抛弃了? 解洄州抱着孩子匆匆回到了别院,他的心乱得很。 磐石就在别院,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 “主子,那些人将太子妃跟丢了。” 这下完了,主子一定要生气了。 然而,让磐石没想到的是,主子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呆滞着,怀中还抱着什么。 好一会之后,磐石终于知道解洄州抱着的是什么了。 孩子! 哪里来的孩子? 此刻,孩子呜咽了起来。 解洄州不太会带孩子,听见哭声之后,他开始笨拙的哄孩子。 “莫哭。” “莫哭。” “爹在这。” 他学着秦霜梨之前哄孩子的模样。 这还是自秦霜梨离开之后,磐石第一次见到这般温柔的解洄州。 这是……小主子? 小主子怎么会在这里? 磐石的脸上闪过震惊。 解洄州不知道人在想什么,他抱着孩子,眉头轻皱。 孩子怎么哭不停? “主子,小主子应该饿了。” 磐石虽然也没有经验,但他这会还算清醒。 哪像解洄州,他现在看似清醒,实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仿佛被伤透了心。 他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阿梨抛弃了他,也抛弃了他们的孩子。 都说爱屋及乌,可阿梨她…… 垂眸那一瞬间,解洄州眼中的泪水旋转。 这辈子,他和阿梨怕是不可能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他,所以就连像他的儿子也可以随意抛弃。 “去找羊奶。” 解洄州浑浑噩噩的说了一声后,就抱着孩子进了房间。 他面色阴冷,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磐石得令忙退下去找羊奶。 整座别院,只有父子二人,巧的是,两人都在哭。 …… 彼时的秦霜梨正窝在马车内睡觉。 为了赶路,她直接在马车睡觉。 马车外,莽戎充当车夫,绿竹坐在他身边。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虽然着急赶路,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 绿竹心想,她刚刚已经睡了一会了,换她来驾马? 最近她都学会如何赶马车了。 “不……必。” 他不困。 绿竹听完,也不再开口了。 天亮的时候,他们应该就能到达庸州了。 半夜,秦霜梨浑身一个哆嗦,她直接被吓醒了。 彼时绿竹正在旁边浅眠,听见声音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 出什么事情了? “呼。” “没事。” 秦霜梨摇头,眼泪却刷刷刷地掉下来。 怎么可能没事呢? 她做了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她竟然梦见哥哥小糯米被人打得浑身是血。 “小姐别哭别哭。” 绿竹都要心疼坏了。 小姐怎么哭了? 还哭得那么伤心。 “绿竹,你说我还能找到小糯米吗?” 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小姐一定会找到小主子的。” “老天爷不会那么心狠的。” 绿竹想:她家小姐从来没有害过旁人性命,老天才不会对小姐那么心狠。 “真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找回哥哥小糯米的几率为零了。 如此想着,秦霜梨的眼圈更红了。 也是这个时候,妹妹小汤圆哭了。 “不哭不哭。” “娘亲心疼。” 秦霜梨听见孩子哭,她更想哭了。 妹妹是不是也觉得找不回哥哥了?所以才伤心? “小姐,奴婢给小小姐喂些羊奶吧?” 偶尔不方便的时候,都是绿竹给孩子喂羊奶。 “好。” 天还黑着,让孩子吃完早些睡觉。 很快,孩子又睡着了。 秦霜梨靠在窗边,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想着孩子。 若能找到哥哥小糯米,她情愿折寿。 绿竹在一旁,心里也难受。 希望小主子没事。 她愿意以命换命,让小主子和小姐重逢。 …… 磐石大半夜去找羊奶,哪里有羊奶给他呢?他这一找就找了许久。 好在,黎明将至时,他终于拿着还有些温热的羊奶回来了。 解洄州的脸色有些难看,熬了一晚,他身心疲惫。 孩子还在哭。 或许是因为饿太久了,他的哭声变小了。 “别怕,喝。” 解洄州满脸柔情。 这是他和阿梨的孩子,他如何会不喜欢呢? “你为何不在娘亲身边呢?” 他喃喃自语,仿佛在问孩子,又仿佛在问自己。 秦霜梨当真如此狠心吗?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就因为讨厌他吗? 解洄州越想越生气,他心中的阿梨不是这样的。 他心中的阿梨应该是善良美丽的,就算狡猾爱撒谎,她也不会做出抛弃孩子这种事情的。 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 “阿梨。” 她实在太该死了。 解洄州眸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许。 他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将蛊虫喂给阿梨。 只要阿梨吃了他制的情蛊,他们一家四口,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他要和阿梨长相厮守。 “别怕,爹爹一定会将娘亲带回来的。” “爹爹不会让你和妹妹分开的,也不会让你没有娘亲的。” 他也不会让自己失去夫人的。 他的蛊虫,早在十天前就制好了。 “我们一起等娘亲回来。” 解洄州露出病态的笑容,他像是一个疯子。 孩子喝了羊奶之后就睡着了。 磐石顿时松了一口气,寻羊奶也太难了。 老百姓家中哪里有养羊? 这羊奶还是他跑到乡下猎户家才买到的。 “继续寻太子妃的下落。” “寻不到,提头来见。” 解洄州不近人情,他就像是一个冷血的魔头。 此刻,他的手中爬着一只虫子,明明很恶心,可他却在笑。 磐石听见自家主子对着一只虫子喊:“梨儿。” “是。” 他立马下去。 解洄州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这都是阿梨逼他的。 她既弃了这个孩子,那他便给她一个教训。 他决定,他要将妹妹小汤圆抱来。 阿梨若想要孩子,那便只能将他也要了。 阿梨若不想要孩子,他便自己养大孩子。 以后,他就不让孩子喊她娘亲,看她会不会不开心难受! 解洄州能想到的报复方法也只有这些了。 他不想杀阿梨,他知道,自己舍不得。 “别怕。” “爹爹永远都在。” 天光大亮,他还守在孩子身边。 他的眼中,满是委屈。 要是阿梨现在回来就好了, 他可以原谅她以前的一切任性。 他只是想要一个小家,怎么就那么难? 他注定孤寡吗? 若真的是天注定他孤寡,为何要让他遇上阿梨? 既让他懂得情爱,又让他受尽苦楚。 阿梨,她实在太坏了。 “阿梨,可要躲好了。” 他又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蛊虫。 她最好躲好了,不然,他一定会将这蛊虫喂进她的肚中。 以后,她就再也不能甩开他了。 …… 转眼到了月底,秦霜梨终于到了肃州。 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停留几天,为的就是寻找孩子的下落。 可每一次,都让她败兴而归。 两个月了,孩子,怕是寻不到了。 她再一次被重重打击,一下子又病了。 这一病,就病了半个月。 转眼又到了二月十五,她离开肃州。 另一边的解洄州一边带孩子,一边铲除异己。 他必须要将所有有威胁的人铲除掉。 这样的话,等找到阿梨之后,他就能直接和人在一起了。 也就不会有人能伤害他的阿梨了。 五皇子勾结兵部尚书意图谋反,被皇帝废为庶人。 八皇子调戏了皇帝后宫一位末等嫔妃,被皇帝打发到了封地,此生不得归京。 大皇子贪图军饷,也被发配封地。 这其中,好些都是解洄州推波助澜的结果。 几个成年皇子没了三个对手之后,夺嫡之战更是激烈。 解洄州却开始沉寂了下来。 除去三个比较碍眼的皇子之后,他可以暂时收手了。 帝王之猜忌,能杀死人。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白天会有一段时间是醒着的。 而醒着的这段时间,孩子总会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看。 解洄州还发现,只要他看一眼孩子,孩子就会笑。 他第一次对除了阿梨之外的人柔软。 他想,不愧是他的儿子,确实可爱。 第105章 他不许阿梨抛夫弃子 孩子有可爱的时候,当然也有惹人讨厌的时候。 例如现在。 “主子,小主子哭了。” 磐石急匆匆赶来,怀中还抱着刚刚睡醒的孩子。 解洄州只得将毛笔放下,他上前接过孩子。 男人的眉头紧皱,看着怀中的儿子,眼中闪过丝丝的无奈。 他才刚刚离开一会,孩子就醒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孩子真就那么粘着他? “下去吧。” 解洄州眉眼带着疲惫,以往就算几天不睡,他都没有这么累过。 孩子最近太粘人了。 明明只是一个小不点,却懂得如何缠人。 只要一没看见他就哭! 解洄州想到这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孩子不在阿梨身边也好,这样,阿梨就不会因为孩子很累了。 要是孩子像扰他这般扰阿梨,阿梨怕是支撑不住。 解洄州抱紧了怀中的儿子,嘴角紧抿。 他不禁又想,他们父子二人都是被抛弃的人,他还在替狠心的女人担忧。 他都唾弃自己了。 “你娘亲不要了我们,没关系。” “爹爹一定会将你养大。” “以后你不要喊她娘亲。” 解洄州呢喃着,眼中满是委屈。 怀中的孩子哭得更大声了,他仿佛听懂了他爹说的话。 ……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秦霜梨到了平阳城了。 这里离燕京,也只有几百里的距离了。 秦霜梨整个人消瘦了许多,背影单薄。 “小姐,我们要停下来休整几日吗?” 这很重要。 绿竹担忧的看她,很希望她能慢下来。 若老天有眼,她们怎么也能找到孩子。 若老天没眼,她们怎么也不会找到孩子。 “好。” 秦霜梨总算松口了。 她也该休息休息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反反复复病了几次,好在到最后,她都平安度过了。 妹妹小汤圆也该休息休息了。 带着孩子赶路,受罪的是孩子。 但没办法,好在孩子也没出什么问题。 妹妹小汤圆还胖了一小圈呢! “小姐你看,小小姐笑得好开心。” 绿竹惊呼着。 秦霜梨忙看了一眼,也笑了。 原来是一只蝴蝶飞了进来,这才将孩子逗笑了。 “寻一处客栈,我们在这留几日。” 秦霜梨抱着孩子看不停。 若哥哥小糯米还在,应该和妹妹一样大了吧? 希望,她能快点找到孩子。 在平阳城停留的日子,秦霜梨也没有放弃寻到孩子的想法。 她找了每一个伢行,甚至重金悬赏了。 可惜,几日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孩子到底在哪里呢? 平阳城找不到,她只能去燕京了。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三月初十,秦霜梨让绿竹收拾行李,她们即将去燕京。 “小姐,我们今日就要走了吗?” 小姐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的意思是,小姐准备好见到解公子了吗? 去了燕京,真的能不碰到解公子吗? 秦霜梨已经无所谓了,碰见就碰见。 她只要找到孩子。 解洄州那么好骗,大不了到时候她再骗骗他! 若不然,她杀了他。 上次她手软了没有杀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走。” 秦霜梨心中忐忑,孩子,一定要在燕京。 …… 这边的解洄州再一次被孩子“吵醒”。 他额头青筋凸凸跳着,他觉得头疼。 本来他就入睡困难,更是常常在床上闭眼到天亮。 今晚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梦见阿梨,却被孩子的哭声弄醒了。 此刻他一脸阴郁。 孩子,确实难带。 解洄州再一次心疼起了阿梨。 也不知道妹妹小汤圆有没有这样闹她? “莫哭了。” “再哭,孤将你丢出去。” 阿梨和孩子,那当然还是阿梨重要。 他太想阿梨了,好不容易可以梦见她,他不知道多开心。 可惜,现在梦破碎了。 都怪这个兔崽子。 解洄州现在这孩子有多不顺眼就有多不顺眼。 然而,他还是轻轻地抱起孩子哄了起来。 “是不是饿了?” 他轻触孩子的小肚子,呢喃着。 这会,他已经带出经验了。 孩子哭了不是饿了就是拉了。 解洄州不禁又摸了摸衣服,发现没湿之后,认命去拿羊奶了。 等孩子吃饱喝足后,他睡意全无。 “睡吧。” 他哄着孩子,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解洄州虽然总是嫌弃这个孩子,但他从来就没有真的对他不好过。 毕竟,这是他和阿梨的孩子。 也不知道阿梨此刻在哪里呢? 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她呢? “你知道你娘亲在哪里吗?” 她为了躲他,也不知道又躲在了哪个旮旯角落。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平安安? 每一个寂静的夜里,他总要思念秦霜梨几百上千次。 一直到黎明将至,他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 转眼到了三月十五,秦霜梨到了燕京。 这几日她没有特意赶路,所以走得慢极了。 “小姐,我们到了。” 她们该住哪里呢? 这里,没有她们的去处。 住客栈的话,人多眼杂。 “住城西那边的屋子。” 绿竹这才想起来,小姐在京城有屋子。 这还是夫人给小姐留下的嫁妆。 一行四人搬进了一个三进的屋子,秦霜梨的心终于定下来了。 “莽戎。” 她有事找他。 绿竹收拾房间去了,小姐的床一定要软。 “去查查京城各世家府中有无襁褓婴孩?” “若有,统统查清楚。” 她的小糯米,或许就在这些府中。 女子向来不值钱,对于世人来说,女子更是低贱。 女子甚至都会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会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沾沾自喜。 儿子,在这个世上太值钱了。 有些后宅女子生不出儿子,便会想法子从外面买一个。 秦霜梨怕自己的孩子会被辗转卖很多次。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着更放心。 “小姐去睡一会?” 绿竹将房间清理干净之后,忙抱过孩子,她劝人去休息。 “好。” 秦霜梨确实很累了。 她一沾床,就睡着了。 …… 另一边的解洄州刚接了一道圣旨,他必须下江南一趟了。 江南河道坍塌,他身为太子,必须出京去解决这一件事。 河道再不修好,日后可能会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可,他的孩子怎么办呢? 孩子没有亲娘在身边已是疾苦,若连他都丢下他,就更可怜了。 解洄州几乎没有犹豫,他决定了。 罢了,带着孩子一起出京。 一起去也好,他们一起去找阿梨。 等找到阿梨,他倒要问问,她为何要将孩子弃了! 她实属歹毒! 解洄州气呼呼的想,阿梨可不就是歹毒? 歹毒到好几个月了都没有让他见到她一次。 “哼。” 男人轻哼,他的眼尾又猩红了一片。 他就不该想起阿梨。 每每一想到她,他就总能流泪。 男人流什么泪? 他才不流泪! 他以后才不要为了阿梨流半滴眼泪。 “将孩子的东西收拾好。” 此行去江南,大概要两个月后才能回来了。 “再找个奶娘。” 从韩府将孩子抱回来之后,解洄州都亲力亲为照顾孩子。 可现在不行了,路上多有不便,羊奶很难买到。 希望这个兔崽子到时候少给他添麻烦。 “是。” 磐石立即去找。 很快,他就寻到了。 这一日,三月十五,是下江南的好时候。 解洄州带着孩子坐上了马车。 他归心似箭。 这次,他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阿梨了吗? 一定能的,对不对? 阿梨一定就在江南。 他已经认真思考过了。 之前阿梨总是往南走,南边也只有苏杭最适合居住。 他猜,阿梨一定在苏杭。 这次,他就去碰碰运气。 他不许阿梨抛夫弃子。 也不知道怎么了,马车一动,孩子就哭了。 这一次哭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 解洄州眉头紧皱,他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怎么了! “别哭别哭。” “爹带你去江南,你阿娘就在那。” “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爹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抛夫弃子,一定要死。 不死也行,那就吃下他的蛊虫,以后只爱他一个人! 解洄州心跳加速,他的眼中满是阴险。 另一边刚刚睡醒的秦霜梨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骂她? “小姐的肚子饿不饿?” 绿竹听见动静忙走了进来,她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蟹黄粥。 “饿。” 秦霜梨轻揉鼻子,确实饿了。 “孩子醒了吗?” 她只有一个孩子了,当然要上点心。 “小小姐还在睡觉呢!” 绿竹将粥递给她。 小姐都瘦了,这次安定下来,一定要将之前掉了的肉补回来。 秦霜梨听完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莽戎回来了吗?” 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没。” 小姐有什么要事吗? “若他回来,让他来找我。” 她要吩咐莽戎去盯着解洄州。 她必须知道解洄州的行踪,这样才能更好躲开她。 然而,让秦霜梨没想到的是,解洄州竟然不在京城。 他离京了! “属下打听到,太子去了江南。” “江南河道坍塌,太子乃圣上钦此主事人。” 等修完河道,太子应该就回来了。 秦霜梨听完这个消息,有些庆幸。 所以,她这一两个月,大概率不会碰见解洄州了。 太好了,连老天都在帮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些不安定。 河道坍塌,解洄州去江南,会有危险吗? “小姐?” 绿竹连叫了她好几声,却发现她还在失神。 她不禁碰了碰人的胳膊,却将秦霜梨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她回神,眼中还带着茫然。 “小姐在想什么?” 绿竹好奇的问,小姐刚刚想得太入神了,还眉头紧锁。 小姐在担心什么呢? “没什么。” 秦霜梨摇头,她将脑中的一切摒弃。 她想太多了,河道坍塌,关她什么事情? 解洄州若有危险,又关她什么事情呢? 她不再多想。 三月十八是解洄州离开燕京的第四天,他到了平阳城。 “停。” 解洄州叫停了马车。 “去看看有没有羊奶。” 这孩子嘴挑,吃惯了一样东西之后,再吃别的就会闹。 奶娘根本就没用。 这四天,全靠磐石之前储存的羊奶度日。 “属下立即去找。” 磐石立刻去了集市。 解洄州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他安静的等着。 离燕京越远,他的心就跳得越快。 他潜意识觉得,只要离开了燕京,他就快见到阿梨了。 真好。 解洄州不禁又将自己的蛊虫拿出来看了看。 这么多时日了,他的蛊虫还活得好好的。 “阿梨。” 希望这东西真的能让阿梨喜欢上他。 然后,她与他做一对恩爱夫妻。 转眼到了三月底。 解洄州紧赶慢赶,他终于到了江南地带——崇州。 孩子看起来又长大了一圈,白白嫩嫩的。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崇州知府早就等候在城门口了。 解洄州将帘子撩开一点,一脸平淡,看不出喜怒。 知府大人久久没等到回应,心中不免有些不开心,他在这崇州,他就是最大,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他还是第一次吃瘪。 不过,他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 “太子殿下想必也累了?老臣早已备好了晚膳,还请太子殿下赏脸?” 知府大人拱手道,解洄州这才“嗯”了一声。 当然, 他不是为了晚膳。 他只是为了兔崽子的羊奶。 “孤要些羊奶,可有?” 等到了知府后,解洄州才问。 “自是有的。” “还请殿下稍等。” 知府大人忙让下人去准备,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解洄州怀中的孩子。 太子殿下的孩子? 那岂不是小皇孙? 不对! 太子殿下哪里有孩子? 可这孩子…… 解洄州将孩子带出燕京,他从来不想遮掩什么,随便人猜测。 他的儿子,何须躲躲藏藏? 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有的是手段护住孩子就是。 晚膳过后,在知府大人的一阵请求下,解洄州要了一个偏僻院子住下了。 这么晚了,孩子需要休息,他在这,也没有什么房子。 故而,留在知府,是最好的选择。 “你娘亲会在崇州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开始想阿梨了。 孩子已经睡着了,可他还抱着他。 第106章 去了苏杭,查到阿梨的消息了 “若你娘亲在崇州,一定要让爹找到她,知道吗?” 再找不到阿梨,他们孤儿寡父,岂不可怜? “秦霜梨。” 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深深的思念。 他希望她就在崇州,更希望他明天就可以直接逮到她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 隔天,解洄州就开始繁忙了起来。 河道坍塌,他身为主事人,必须走一趟去解决这些要事。 去那不方便带孩子,他只能让磐石留下带孩子。 “照顾好他。” “孩子出事,唯你是问。” 解洄州冷漠地说着,临走前,他不禁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脸。 “属下遵命。” 磐石目送人离开,他和孩子留在知府中。 解洄州打算快去快回,可去的第一天,他一直忙到了傍晚。 河道坍塌太严重了,若再不解决,接下来会有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百姓流离失所,关他何事? 可他如今就在崇州,他的孩子也在崇州。 更重要的事,他的阿梨也可能在崇州,就算不在崇州,这件事也事关阿梨。 若河道再不修建好,大水一淹,疫病就来了。 到时候,难民也多了,难民会去往各个地方,难民得不到妥善安排,他们就会发疯。 若阿梨途中遇见难民暴乱,怕是会有危险。 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他必须尽快解决河道所存在的隐患。 等解洄州回到知府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 他脚步不停,直往自己的院子去。 一天没看见孩子了,他得去瞧瞧。 阿梨不在他的身边,这孩子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寄托了。 这是阿梨生的孩子,他当然喜欢。 中途遇上黄知府一脸献媚过来搭话。 “殿下忙碌一天,也该用膳了。” 用膳的时候最好谈事情了。 这要是太子再喝醉一点,那谈事岂不是更容易? 说不定这顿饭后,他就能升职了。 黄知府越想越开心,对解洄州就更热情了。 他脸上的笑容都堆满了。 解洄州却只皱眉:“不必。” 他不喜欢和人一起吃饭。 当然,除了阿梨。 “殿下,老臣知道殿下日理万机,可殿下的身体最重要。” 黄知府还想劝,可解洄州直接离开了。 等解洄州风尘仆仆回到院中,听到的却是一道女声。 他的眉头更是紧锁了几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 解洄州跨步进去,这会,他终于看清了院中的一切。 只见一个女子抱着孩子背对着他。 解洄州瞳孔骤缩:“阿梨?” 这个身形,很像阿梨。 他下意识要上前走去,可不等他多走两步,他很快就停住了。 不是,她不是阿梨。 虽然身形很像阿梨,但终究不是他的阿梨。 女子仿佛听见了脚步声,她终于回头。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黄秋莹看了一眼解洄州,嘴角弯弯,她膝盖半弯,向人见礼。 半垂下的脸庞,骤然已经红了一块。 解洄州却不看人,他只盯着她怀中的孩子看。 为何他的孩子会在这个女子的怀中? “磐石。” 磐石呢? 也是这个时候,磐石拿着羊奶出来。 “主子。” 磐石见到解洄州,突然间心跳加快。 完了,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滚下去领十军棍。” 解洄州冷声道,他没有丝毫的心软。 黄秋莹虽然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但还是满心期待着。 殿下会亲自来抱走她怀中的孩子吗? 若是殿下亲自来抱走孩子,她和殿下,就要靠得很近。 他们总会接触到。 只要殿下靠近她,定能发现她的美貌。 哪个男子不爱女色? 黄秋莹想,要是太子殿下看上她了,怎么办? 她是不是会做太子妃? 不过,她一想到怀中的孩子,就有些不舒服。 她做太子妃的话,这个孩子不会要她养着吧? 这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亲生孩子? 还是说,这其实是一个野种? 黄秋莹一点都不想养别人的孩子,可现在这个孩子是她接近太子的唯一方法了。 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崇州,她一定要把握机会。 这可是她飞上枝头变未来皇后的最佳途径了。 “太子殿下。” 黄秋莹见人久久没理她,她有些没忍住。 她又主动开口。 谁知道,解洄州只给了磐石一个眼神。 磐石立马将孩子抱了回来。 之后,解洄州终于开口了。 “自掴十掌。” 这话是对黄秋莹说的。 这话一出,不止黄秋莹,就连她身后的几个奴仆都懵了。 这太子是什么意思? 解洄州说完就抱着孩子离开。 磐石上前一步,重复了一句。 “主子说了,每个人打自己十个巴掌。” 他一定要看着她们打完才能去领罚。 “为什么?” 黄秋莹立马问出口。 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对她? 可惜,这些话她亲耳听见,太子就是这样对她。 她长得不漂亮吗? 太子没和她多说几句话就算了,还要罚她! 凭什么? 她帮太子哄了孩子呢! 磐石倒是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没打算细说。 “黄姑娘也可以不打。” “那就只能属下代劳了。” 磐石说完就要动手。 黄秋莹立即尖叫着跑开。 这个下属长得一副凶狠模样,要是被他打,她肯定会很疼。 不过,他凭什么打她? 他一条太子身边的狗,凭什么? 黄秋莹才不打自己,她直接离开了。 磐石看着人走,立马抽出剑,他拦住了她。 黄秋莹更是被吓得一脸惨白。 “大胆。” 她是知府女儿,知府的大小姐,他一个下人,敢对她这么无理! 磐石不再多言,他替黄秋莹动手。 十个巴掌之后,黄秋莹的脸高高肿起,太疼了。 这个该死的下人,他居然真的打她。 他太该死了。 黄秋莹气都气死了。 然而,磐石打完人就走了。 他自己也要去领十大军棍了。 黄秋莹不知道的是,十个巴掌的惩罚已经算好了。 按照解洄州以往的脾气,他看不顺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死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轻轻松松十巴掌? 磐石受完军棍后,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其他倒还好。 等上完药,他立刻又回到解洄州身边服侍。 “主子,小主子今日有些闹腾,哭声不止。” “属下有些担心,本来是想去找主子的。” “可后来黄姑娘来了,她说她想看看孩子。” 黄秋莹是知府小姐,在她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他也不能直接赶人走。 也是这个时候,她抱起了孩子。 意外的是,小主子被她抱了一下就不哭了。 也是这样,她才会留在这里。 磐石知道自己做错了。 解洄州一直冷着脸,他看着怀中的孩子。 他不喜欢那个女子,更不想看除了阿梨以外的女子。 “再有下次,死。” 他的身边,不需要擅自主张的下属。 那个女子,不配抱他的孩子。 若是她想对孩子下手,今日岂不让她得逞? “是,属下遵命。” 捡回一条命,磐石松了一口气。 等屋中只有解洄州一人之后,他握着孩子的手,一脸怒意。 “你娘都不要你了。” “你还找上替身了?” 解洄州有些许愤怒。 孩子被黄秋莹一抱就不哭,或许是想起了娘亲。 可他的娘妻都抛夫弃子了, 他还想她做什么? “不许再想你娘亲了,知道吗?” “孤日后会杀了她。” 想她也没用,他以后一定杀了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解洄州太凶,孩子哭了起来。 这哭声,太过撕心裂肺。 解洄州只能冷着脸哄了起来。 “莫哭了。” 他开玩笑的。 其实,他也想孩子他娘亲了。 他真的好想好想阿梨。 他才不会杀了她。 他只会将她囚禁起来,喂她吃桑虫,然后将她困在床上一辈子。 他就要和她长长久久。 …… 另一边的秦霜梨知道解洄州不在京城之后,她放心了许多,也不再那么谨慎。 莽戎将世家资料都收集起来后,她开始调查。 然而,看来看去,她的孩子都没有任何消息。 哥哥小糯米到底会在哪里呢? 她该怎样才能找到他? 秦霜梨都要绝望了。 “小姐,小主子会不会根本就不在京城?” 绿竹心慌慌。 这句话却再一次给了秦霜梨一个致命的打击。 不在京城,又能在哪里呢? 天下之大,她又该怎么找? 难道,真的找不到了? 她是不是该放弃了? 秦霜梨边走边想,下一刻直接失神摔在了地上,她的手都擦出了血丝。 “呀,小姐。” 怎么还流血了? 不行,得赶紧包扎。 秦霜梨却坐在地上哭了,她的眼圈猩红。 已经几个月了,找到孩子的希望更是渺茫了。 她找不到孩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母亲在哭,妹妹小汤圆也哭了。 哭声震耳欲聋,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别哭别哭。” 秦霜梨只能跌跌撞撞起来,她去抱孩子。 “不哭,娘亲没事。” “娘亲一定找到哥哥。” 她承诺着。 她一定会的。 转眼到了四月初五,河道的事情还没解决,解洄州今日没出门。 孩子发热了,他担心他。 “主子,药来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喝这么苦的药了。 “嗯。” 解洄州眉头紧锁,他将药给孩子喝了下去。 意外的是,这个孩子很乖,竟然没将药吐出来。 “等你退热,过些日子爹带你去苏杭。” 这些日子,磐石几乎将崇州翻过来查了一遍,并没发现秦霜梨的下落。 他带孩子去找阿梨。 他倒要看看阿梨的心是什么做的? 竟然如此漆黑,她连孩子都可以丢了。 气死他了。 解洄州眼眸漆黑,又紧紧抱住孩子。 这一日,黄知府和他的女儿一起来了。 “听闻小殿下身体不好,这是老臣的一点意思。” “给小殿下补补身子。” 黄知府最近使劲想攀高枝,可解洄州总油盐不进。 他都急死了。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太子赏识他呢? 若太子不能赏识他,那能不能赏识他的女儿呢? 要是他的女儿当上了太子妃…… 那…… 那他日后就是天子岳丈,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日后谁敢看不起他? 黄知府开始做起美梦,嘴角的笑意更是明显。 解洄州看了一眼黄知府带来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药材。 这些,他没有拒绝。 老奸巨猾的东西,说不定这些都是不义之财。 “小殿下身子不舒服,可能会哼唧不止。” “殿下若不让小女试试?” “小女从小到大就颇得孩子喜欢。” “说不定让小女抱一抱,小殿下能舒服些?” 黄知府适时提起黄秋莹,就是为了让她能在解洄州眼前露脸。 黄秋莹对于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不过为了攀枝头,这会,她又上前一步,笑着给人见礼。 “殿下。” 父女俩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解洄州不是傻子。 “出去。” 他只丢下两个字。 他没心情和他们打哑谜,直白的很。 他不喜欢任何女子踏入他的地方。 黄秋莹的笑瞬间止住,黄知府也一脸尴尬。 他的女儿貌若天仙,这太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殿下好生休息。 ” “老臣与小女先行告退。” 两人忙匆匆离开。 天家威严,还是不要轻易触碰。 解洄州看着两人远去:“没有下次。” 下次再让那个女子踏入这里,磐石就不用留在身边了。 他不喜欢除了阿梨以外的任何女子。 “属下知错。” 磐石这次真的冤枉。 黄秋莹和黄知府一起来,殿下又没说不许黄知府进来。 他就将两人都放进来了。 现在看来,他错了,以后任何一个女子,他都要直接赶走。 转眼到了四月底,河道修得差不多了。 解洄州启程离开崇州,他往苏杭去了。 这是他下江南的最后一站。 若再找不到阿梨,他就要回燕京了。 到苏杭的第一日,他住进客栈之后照旧让磐石去查消息。 本来以为会一直一无所获。 没想到这次,他终于有了阿梨的消息。 “千真万确,太子妃她去过青楼。” “听说是为了赎人。” 至于赎谁,他并没有查出来,消息被封锁了。 第107章 解洄州死了 解洄州听完磐石的话,指尖瞬间攥紧。 赎人? 阿梨想要赎谁? 阿梨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解洄州瞬间满心担忧,她为何要去青楼? 青楼错综复杂,里面不止有女子,还有各色各样的男子。 阿梨进青楼,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里,解洄州有些生气。 秦霜梨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些呢? 她非要自找麻烦吗? 解洄州去过青楼,自然也知道里面满是各种污秽,都是些入不了眼睛的脏东西。 阿梨如何能去? 男人越想越烦躁,他抱着孩子,嘴角紧抿。 “主子?” 磐石久久没得到人的回应,不禁开口。 而且,小主子哭了,主子没听见? 解洄州终于回神了。 “今晚去青楼。” 他自己去查。 他倒要看看,阿梨去赎谁! 赎的是男是女? 若是女的,那就没事。 若是男的,他倒要看看,是哪个野男人。 察觉到主子的怒气,磐石不敢多言。 “是。” 他知道,主子今晚非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了。 解洄州回神,他看着哭了的儿子,眉头紧皱。 “拿羊奶来。” 他现在想都不用想,他知道他一定是饿了。 这几个月,他当爹又当娘,太累了。 不过,他心中没有丝毫的怨言。 这是他和阿梨的孩子,他如何都会珍爱。 等磐石将羊奶弄来之后,他亲自一勺一勺的喂。 这么多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爹不会不要你的。” 他才没有阿梨那么狠心,抛夫弃子。 她太坏了。 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笑了。 孩子笑起来太像阿梨了。 眼睛明亮,眼尾弯弯,像月牙。 “爹很快就能找到你娘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当晚,解洄州带着孩子去了青楼。 他不放心将孩子留在客栈,还是自己带着更安全。 进了青楼之后,老鸨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异常热情! 磐石适时开口:“一间上房。” 他给老鸨递了一块黄金。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唉哟,客官这边请。” 她还真的没看错。 解洄州刚刚一踏入青楼她就注意到他了。 这一看就是贵公子,还真是。 很多贵公子都喜欢玩刺激的! 老鸨亲自带人上去。 等入了屋子之后,老鸨却走不了了。 “公子这是做什么?” 天呐! 抵着她脖子的东西是刀吗?好冰凉! 她好害怕。 难道她看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贵公子?而是什么玩命之徒? 这到底算什么? “你可记得一个这个姑娘?” 解洄州拿出了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正是秦霜梨。 老鸨一看画像上的人,脸色顿时难看了。 这不就是那个一分银子不花,却抱走了孩子的那个人吗? 也是这个时候,老鸨才看清了解洄州怀中的孩子。 见鬼了,这个孩子怎么在这? 这位公子和那个姑娘又是什么关系?怎么孩子在他这里? 解洄州看人的表情,他瞬间知道,磐石没有查错。 阿梨真的来过这里赎人。 “说。” 磐石也看出来了,他直接将匕首递进了几分。 很快,老鸨就被吓的什么都说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情。” “老娘可太冤了,好端端的孩子被抱走。” “公子,你就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 “何况,孩子不是在你这里了吗?” 老鸨一通乱讲。 解洄州从她的话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点。 “你的意思是,她来这里赎孩子?” 阿梨竟然来这里赎孩子。 孩子为什么在青楼? 谁对孩子下手? “孩子已经被抱走了,不关我的事情。” “还请公子大量,饶了我吧!” 她不想死。 这把匕首能不能离她远点? “该死。” 解洄州不想听人聒噪,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疑惑。 孩子为什么被卖入青楼? 照老鸨的描述,阿梨是来赎孩子的。 也就是说,她没有不要孩子!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解洄州怎么想都没有想通,他更气了。 不管如何,他都要给老鸨一个教训。 都敢欺负到他的阿梨和孩子头上,当他死了? “青楼窝藏刺客。” “查封。” 解洄州轻飘飘落下一句话,老鸨直接傻了。 她什么时候窝藏刺客了? 磐石却绝对大快人心。 他只要想要小主子在这里待过,就绝对恶心。 老鸨连孩子都不放过! 磐石立即去了一趟官署。 县官还没来的时候,老鸨还有些放心。 毕竟她和官署有些关系。 官署才不会随便查封她的青楼。 何况,这个男人是谁? 他有什么权力让人查封她的青楼? 岂不是胆大包天? 老鸨想完就放心了。 她甚至还想让青楼的打手将解洄州赶走。 然而很快,官署的人来了。 可不得快些来? 这可是太子之令。 自从秦霜梨拿着玉印找上官署之后,县官就一直担心着,太子是不是就在这里。 谁知道,那么多天过去,他连太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他渐渐的放心了。 哪曾想,一个夜黑风高的日子,太子的下属来了。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这句话直接将老鸨砸懵了。 这……这是太子殿下? 那…… 那个姑娘是太子殿下的谁?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时候县官会听那个姑娘的话,害她损失了银子。 “孤的太子妃在这受了委屈。” “你说,你们该如何?” 老鸨可能不知道,但县官哪里不知道? 当今太子还未迎娶太子妃,那太子口中的太子妃又是谁? 好一会之后,县官福至心灵,是那位姑娘…… 解洄州根本不在乎他们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活不了多久了。 不止阿梨,他的孩子也受尽了委屈。 当时他没能在阿梨的身边护着她,如今,他知道了,当然要替她报仇。 “太子殿下明鉴,下官从未让太子妃受过委屈。” “太子妃拿着太子玉印来找下官当晚,下官就带人去了青楼为太子妃办好了差事。” 县官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解洄州这会了解得更清楚了。 阿梨居然用了他给她的玉佩。 到现在,她还藏着他给的玉佩。 她是不是一直都想着他? 想到这里,解洄州突然有些开心。 他发现自己特别好哄! 阿梨没有丢掉他给的玉佩,她一定对他有意思,她对他心软了。 这样紧张的氛围下,也只有解洄州还笑得出来了。 他的嘴角弯弯,心中开始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他很开心。 磐石见到人弯唇笑,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主子还要处罚这两个人吗? “押下去。” 解洄州想,他们两个人最好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不然,他们的死期就是这几日。 从青楼离开之后,他吩咐磐石去调查县官和老鸨。 若他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便直接杀了他们。 若没有,他还可以打算留他们一命,就当给两个孩子祈福了。 磐石花了一晚上去调查,结果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县官的儿子居然强抢民女,致使民女有孕之后又将其抛弃。 更恐怖的是,民女的家人上官署状告之后一夜之间离奇消失。 后来有消息传出,民女一家都搬迁了。 搬家一事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除却这事,县官还和富商勾结,抢占百姓农田。 这些事,百姓状告无门,都只能吃了哑巴亏。 官官相护,民怎么能斗得过官? 老鸨和县官之间的勾结,磐石也调查清楚了。 青楼中大部分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或被拐卖,或被逼迫,逼良为娼,女子状告无门,县官自己都是一个色中饿鬼。 解洄州还没听完,直接叫停了磐石。 他不想听了。 县官和老鸨,必死无疑。 这些下流事情,若让阿梨知道,她怕也会苦恼。 解洄州并不想多管闲事,谁让他们得罪了他? 他们欺负过阿梨和孩子,他便还他们一礼。 这次,解洄州没有隐瞒身份。 隔天,他直接坐镇官署,判了老鸨和县官抄斩。 县官的儿子,当然也不能避免。 或许是因为当了爹,解洄州做这些事情,也不过只是想积攒福气给孩子和阿梨。 他从前是杀手,杀过很多人。 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福报福分的。 不然,为何阿梨就是不喜欢他? 希望他的阿梨和孩子,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解洄州经此事,得了不少民心,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忙完这件事之后,他就打算启程回燕京了。 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找到阿梨,想必阿梨不在苏杭了。 解洄州的绝望又多了几分。 难道,这辈子,他注定不能与阿梨再一次相见? “糯米。” 他呢喃着孩子的小名,好一会之后又喊:“解榆景。” 他和阿梨给孩子命名的场景历历在目,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回燕京。” 解洄州知道,他和阿梨,怕是有缘无份了。 除非她主动出现在他的跟前,不然,他再难寻到她了。 天下之大,她现在应该自由的很。 她应该也不会再想起他了。 解洄州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还有一个孩子在身边。 孩子长大了许多,这会笑得很开心。 “喊爹爹。” 他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当然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说话。 “喊娘亲。” 他教孩子说话,可孩子只会咿咿呀呀。 “真可爱。 ” 他养的孩子,当然可爱。 回京途中,险象环生。 “不好,主子,有刺客。” 这一日,马车外突然传来破风声,磐石声音焦急。 原来有箭矢射来。 解洄州立马抱着孩子躲开了,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谁? 谁派来的刺客? “主子先走。” 磐石提剑杀了上去。 还有孩子,主子必须先走。 可解洄州却将孩子递给了他。 “走。” 这么多个黑衣人,只有他能对付的了。 磐石若不想死,就走。 “护好孩子。” 不然回去,他唯他是问。 “属下遵命。” 磐石立马不要命的跑。 解洄州抽出腰间的软剑,他迎上射来的箭矢。 虽然不是万箭齐发,但密密麻麻的箭矢还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太多了。 解洄州使出全力,后来那些刺客直接将他团团围住。 “杀。” 那些刺客动作都很整齐,他们的目标明确。 解洄州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 另一边的秦霜梨恰好噩梦惊醒。 她梦见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解洄州死了。 好端端的,她怎么梦见这样的事情了? “呸呸呸。” 解洄州不可能死的。 他那么厉害,不可能会出事。 “小姐做噩梦了?” 绿竹听见声音忙进来。 她给人倒了一杯水后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宽心。 “没事。” 噩梦还是不要说出口了,免得成真。 可接下来的一天,秦霜梨都在心悸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我们今日还要继续赶路吗?” 她们已经从京城离开了。 在京城寻了许久,秦霜梨都没有找到哥哥小糯米,所以她就离开了京城。 她得去别的地方看看了。 之前为了赶到京城,沿途一些小城她都没有去找。 这次,她就是要去一些小城镇找找。 “继续。” 只要孩子没找到,她都要继续赶路。 “小姐喝点安神汤?” 喝完好睡一会,赶路途中才不会觉得无聊。 “好。” 她喝了,喝完就睡。 从京城出发,这一次,她的马车漫无目的的走。 她该去西南看看了。 …… 噩梦后的第三天,秦霜梨突然听见了一个消息。 太子死了。 天下传言纷纷,秦霜梨辨不清真假。 什么叫太子死了? 解洄州怎么可能死了? 她的梦,难道是真的? 秦霜梨瞬间觉得浑身无力,她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按理说,解洄州死了,与她何干?她该不悲不喜才是。 可现在…… 她知道,自己有点伤心! 是的,她竟然在伤心。 她甚至在想,解洄州怎么能死? “小姐,解公子他……” 绿竹眉头紧皱,她也在担忧。 解公子真的死了吗? 那小主子该怎么办?小主子没爹了。 “我想安静一会。” “你先出去。” 秦霜梨的面色惨白。 第108章 相见:辽阔思念 解洄州怎么会死呢? 秦霜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她的指尖攥紧。 “不会的不会的。” 她摇头,试图安抚自己。 可不知道为何,她的手在发抖。 也是这个时候,孩子哭了。 她忙跑去抱孩子,途中她差点踉跄摔在地上。 “别哭别哭,娘亲来了。” “娘亲抱。” 再哭下去,嗓子都得哑了。 “别哭别哭。” “饿了吗?” 她自言自语,手下意识去摸孩子的下身,发现没湿才放心。 “娘喂。” 她满脸慈爱,抱着孩子进了内室。 一开始还好好的,过了一会,秦霜梨突然哽咽了两声。 “你是不是想爹爹了?” “你爹爹真的死了吗?” 她抓着孩子的手,也不知道在问谁! 妹妹小汤圆有的吃,这会已经不哭了。 她哪里知道什么是爹爹? 秦霜梨没哭,但她的眼睛有些红了。 等喂饱孩子之后,她就起身出去了,她怕自己会哭,她要是哭出声,孩子一定会被吵醒的。 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想哭呢? 解洄州若真的死了,她给他烧些纸钱就是,她为何要哭? 哭,一点都不吉利。 她才不哭。 秦霜梨吸了吸鼻子,她将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下。 她这就去让绿竹多备些纸钱,让解洄州早死早超生。 然而,她踉跄的脚步,到底还是暴露了她的心底。 她其实不似表面那般的绝情和平静。 “小姐,殿下真的死了吗?” 绿竹不知道该信不信,她问秦霜梨。 可秦霜梨又如何能知道呢? “多备些纸钱吧。” 若他真的死了,她就给他烧纸钱,这样,他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绿竹:“……”。 解公子死了,小主子还没寻到,这一切都乱透了。 秦霜梨吩咐完,她就回去了。 她早已六神无主,走在路上还差点撞上柱子。 解洄州死了,以后,她都不用躲了。 可她的心,好像也空了一块。 转眼又过几日,秦霜梨的马车行驶到了山海关处。 她打算在此处多留几日寻一寻孩子。 “去里正那。” 到一个乡下,找里正才是最正确的。 莽戎驱使马车往里正家中去,很快,秦霜梨便租到了落脚处。 “多谢里正。” 秦霜梨客气道谢。 原本她并不想住在乡下了,她该往繁华地带去的。 人伢子想赚银子,他势必会带着孩子去有钱的地段。 乡下地方,人伢子怎么可能来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途经这里时见桃花盛开,意念一动,鬼使神差就想在这里留几天,就好像有什么冥冥之中在吸引着她。 住下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秦霜梨有些心绪不宁。 这里到底有什么? 难道母子连心?她的儿子在这里? “小姐快上床休息吧?” 已经坐了一早上的马车了,小姐浑身定然疲惫。 “我想吃阳春面。” 她突然有些饿了。 “奴婢立马去做。” 阳春面容易做,绿竹立马出去做准备。 她很开心,这还是小姐第一次主动说饿。 自从小姐知道解公子死了之后,她的胃口就不太好。 今天,她终于有想吃的东西了。 绿竹做得异常开心,乡下的灶台很小,也很难用。 莽戎见她手忙脚乱的,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铲子。 “去给马喂草。” 他来煮。 绿竹懵了一会,最后才点头:“嗯?噢,好。” 她了人好一会,最后飞快地跑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莽戎怪怪的。 为什么呢? 绿竹想不通,最后只能不想了,她给马喂草。 莽戎的厨艺倒也不错,很快就做好了阳春面。 秦霜梨今日的面色好了许多,她看见莽戎端面进来,也有心情调侃了。 “谁日后做莽戎的娘子,就有福气了。” 这话说完,莽戎罕见的看了她一眼。 他眼中的意思,秦霜梨没看懂。 莽戎一声不吭,他拿着托盘出去了。 秦霜梨埋头吃阳春面,可没一会,她的心中又惆怅了起来。 解洄州真的死了吗? 想到这里,她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她好不容易有了的胃口又没了。 绿竹并不知道,她已经连续做了七日的噩梦了。 这几日,她也并没有吃下什么东西。 就算吃了,不久后,她也会吐了。 她再一次问自己,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解洄州的死,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为什么重要呢? 她找不到答案。 可每每噩梦惊醒的时候,她都会哭。 “绿竹。” 想到这里,她朝外唤了一声。 她的头有些疼。 “小姐?” 绿竹气喘吁吁跑来,小姐怎么了? “给我寻一朵小白花来。” 她突然想起,若解洄州真的死了,她得替他发丧。 如今细细一想,她才想起,解洄州有亲人也相当于没有。 他去岁才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份发生了巨大翻转。 在此之前,他总孤零零的一个人一间稻草屋中。 彼时的少年郎一心功名,他想考取状元。 可偏偏,他遇上了她。 秦霜梨知道,她对不起他。 她唯一能补偿他的,就是替他发丧,祭奠他,给他烧纸钱了。 “小姐,这会哪里寻得到小白花?” 而且,小白花一点都不耐用,还不如等等,她去做一朵白色的小绒花。 “好。” 秦霜梨点头,她的脸色依旧白。 她的心,一点都不安定。 戴孝第一日,秦霜梨莫名其妙又哭了一次,吃什么吐什么。 戴孝第二日,小汤圆发起了高热,将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秦霜梨差点急坏了,她忙让绿竹去请大夫。 好在大夫看过之后,孩子很快就好了。 戴孝第三日,秦霜梨病了。 她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没有力气。 绿竹急匆匆地又去请了大夫。 母女俩接二连三的病了,这真是奇怪。 秦霜梨有些自责,她知道,这都怪她。 应该是她那晚噩梦惊醒之后睡不着开了窗的缘故。 她真不是一个好母亲。 “娘亲对不住你。” 她只是不明白,她为何总想起解洄州。 自从知道解洄州死了之后,她每天都在想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她喜欢上解洄州了吗? 她想着,指尖攥紧。 真的是这样吗? 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秦霜梨脑中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唏嘘一条生命走到尽头,还是因为喜欢上了解洄州而伤心? 又或者,她只是可怜自己的孩子日后没了爹? 虽然她没想过和解洄州厮守终生,但好歹在这个世上,孩子还有一个爹活着。 可解洄州死了,孩子就真的没有爹了。 “解洄州。” 她病得不轻的时候,嘴里都在念叨这三个字。 她的脑中不禁又闪过自己生产的时候,解洄州满眼殷红守在她身边。 他真的死了吗? 以往她倒真的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她好像并不怎么想了。 可偏偏,老天站在她这边了。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绿竹跟着大夫回去拿完草药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煞白。 “小姐怎么还没醒?” 她问莽戎。 可他又怎么知道呢? 绿竹很着急,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小姐。 “药煎好没有?” 这件事非同小可,小姐一定要尽快找到。 可小姐偏偏昏迷不醒。 “好……了。” 莽戎真是一个怪人! 和他说十句话,最后可能只得到了一句回答。 绿竹拿着药进屋。 她要一直守着小姐。 秦霜梨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舒服的觉了。 没有噩梦,梦里也没有解洄州。 “孩子吃了吗?” 她昏睡着,孩子饿了,绿竹有喂她喝羊奶吗? “喂了的小姐。” 绿竹上前,她将药递给她。 秦霜梨倒也没有拒绝,病了就得喝药。 绿竹等她喝完之后就着急开口:“小姐,奴婢看见解……解公子了。” 她不会认错的。 她特意看了好几眼,不会错的。 “你说什么?” 她话音刚落,手中的碗也应声而碎,砸在了地上。 绿竹说什么? 她怕不是在做梦? 她说她看见了解洄州? 解洄州不是死了吗? 就算他没死,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真的没看错吗?” 解洄州在这? 他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他死了这个消息,是他故意传出来的? 他欺骗她? 秦霜梨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有些愤怒。 那她这些日子做的噩梦算什么? 可她很快就不愤怒了。 她愤怒什么? 她骗他,他骗她,扯平了。 可她下一刻又意识到不对劲。 绿竹欲言又止,好像还有话说。 “怎么了?”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小姐自己去看吧。” 绿竹不知道怎么说。 她让小姐自己去看。 秦霜梨立马就要下床。 绿竹忙拦住她:“不行的小姐,就算要去,也得明天。” 小姐刚刚苏醒,要是出去走一圈病情加重怎么办? 小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而且,小姐哪里能去? 解公子就在大夫家中,这个点,大夫应该都睡着了。 何况,大晚上的,女子怎么能去一个男子家中? 去不得! “那你说,他怎么了?” 秦霜梨的心中多了丝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解洄州要死了?或者,他离死不远了? “解公子他……” 解洄州的脸多了一道恐怖的伤疤,他甚至不能走动。 所以绿竹才会这么着急。 任谁也不会想到,以往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如今蜗居乡下,狼狈不堪。 “当真?” 秦霜梨下意识攥紧裙摆。 绿竹说的是真的? 解洄州如何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发生什么了? “小姐,解公子在这,那我们明日还赶路吗?” 天下那么大,竟然还能遇上解公子。 这真的是巧合吗? 绿竹更愿意相信,解公子是在满世界找小姐。 “先看看情况再说。” 秦霜梨有些不信。 解洄州的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受伤呢? 这该不会是他的阴谋诡计吧? 算了,她明日去瞧瞧。 若事情不对,她就离开这。 …… 隔天,秦霜梨早早的就醒了。 “小姐,解公子就在大夫那。” 她也是昨日去大夫那拿药才知道。 “别说话。” 秦霜梨不想让人发觉,她打算躲在暗处看一眼。 然而,解洄州在屋中养病,如何能偷看到? “他有看见你吗?” 绿竹立马摇头。 解公子昨日在昏迷,她也是从窗口处无意间瞥见他的。 “他在哪个屋子?” 她看看窗户有没有开。 “这。” 绿竹给她指路。 秦霜梨走了过去,发现窗户开着。 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一个男人坐在床边,他身着不值钱的麻衣,可仍旧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 真的是解洄州。 他真的在这。 他的脸,真的有一道恐怖的伤疤,就横亘在右半边脸。 她屏住呼吸,指尖颤抖。 他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屋内传出了声音:“谁?” 秦霜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恍惚间,她的跟前多了一道阴影。 解洄州强撑着断腿带来的疼痛,他立在女子跟前。 看见来人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缩。 他的指尖瞬间攥紧。 原是……故人。 可他不敢认。 他立即偏开了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脸。 他现在这个模样,很丑很难看,阿梨不会喜欢的。 他不想让她看见。 他怕她日后更嫌弃她。 “抱歉,惊扰了。” 他转身就要回屋。 他的手中还拄着一根棍子。 如今的他,狼狈不堪。 解洄州逃也似的离开了原地。 原本以为要完的秦霜梨愣在了原地。 解洄州怎么了? 他……没认出她? 可她并没有做什么伪装,他为何没认出她? 他怎么了? 解洄州回了屋子之后,立马将房门和窗户关紧了。 他才不要让阿梨见到他。 即使他满眼的思念都要溢出来了。 他突然有些痛恨老天。 为什么在他不愿意见到阿梨的时候,让他找到了阿梨? 也不知道阿梨有没有看见他这副鬼样子? 要是看见了该怎么办? 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要是被他现在吓到更不喜欢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解洄州就想哭了。 屋外,秦霜梨敲门了。 她本该躲着解洄州的,可他如此反常,倒让她觉得奇怪。 …… 作者话:男主会假失忆 第109章 解洄州失忆 秦霜梨见屋内迟迟无人开门,她不禁又敲了敲门。 她刚刚应该没认错人吧? 那是解洄州吧? 女子眉头轻皱,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她不会认错的。 解洄州就算化成灰她都记得他。 “解洄州?” 她出声了。 他为何不开口? 真是奇怪,他不是在找她吗? 现在她出现了,他自己反倒躲起来了。 “开门。” 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看见她就躲? 要是以往他看见她就躲就好了,这样,她就不需要跑路了。 “解洄州?”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秦霜梨推了推门,却发现没能推开。 她不禁用了更大的力气。 然而,门还是纹丝不动。 秦霜梨:“……”。 “绿竹,你看见了吗?” “那是解洄州,对吧?” 她寻求答案。 后者给了她确切的答案。 那就是解公子,解公子怎么变成这副恐怖模样了? “解洄州?” 秦霜梨继续开口。 屋内安静得很,静得仿佛没人存在。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解洄州此刻正处于痛苦中。 见到阿梨了,他很高兴。 可他不愿阿梨见到这样的他。 走路难看,脸还有刀疤,这样的他,连靠近阿梨都不能。 偏偏她自己撞上来了。 而且这次, 她还不躲着他。 为什么呢? 阿梨是不是非要折磨他? 男人背靠着墙,他浑身没有失去了力气。 他颓废的坐在了地上。 “解洄州?” “你怎么不开门?” 秦霜梨没了耐心,她指尖攥紧。 许久过后,房门内依旧没声音。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直接离开的时候,门却开了。 屋内之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道刀疤很明显,也很恐怖。 男人低垂着头,他不敢抬眸看她。 “这位姑娘,你有事吗?” 他的声音沙哑,握紧门边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的心中也紧张无比。 秦霜梨一时没注意他的称呼,她上前一步,看向了他脸上那道丑陋的刀疤。 “解洄州,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不是知道她在这里,然后寻过来的? 他怎么总阴魂不散? 秦霜梨面色不好,她其实有些生气。 气自己每次都被人找到。 解洄州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他怎么就次次能寻到她? 解洄州听完人的质问,他察觉到她对他有怨气,他的心都碎掉了。 他想阿梨那么久,偏偏她一点都不想他! 她甚至还对他充满了怒气。 解洄州指尖攥紧,嘴角也紧抿着,他太委屈了。 他对阿梨的所有怒气和怨恨,在见到她的那一面就全都消失了。 阿梨为什么就不能想想他呢? 委屈和心酸在心中不断发酵,即使如此,他的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他竭力震惊。 “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姑娘认识我吗?” 他说出了这么一句。 若这样能暂时将阿梨打发走,他愿意。 他这副丑样子,实在怕吓到阿梨。 解洄州头一次如此注重自己的外貌。 他知道,姑娘家都爱美,当然也爱俊俏的郎君。 以往他的脸没有受伤的时候,阿梨都不喜欢他。 现在他的脸几乎毁了,她就更不可能喜欢他了。 她还是不要看他了。 秦霜梨被他这一句话搞蒙圈。 解洄州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她认识他吗? 他不认识她了? 对了,他称呼她为姑娘! 他真的不认识她了? 秦霜梨下意识就是不信,她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人。 解洄州怎么可能失忆? 而且,他为什么会失忆? 他又为什么会受伤? 就在秦霜梨还在怀疑的时候,她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是村大夫的声音。 “姑娘怎么在这里?” 村大夫一脸好奇。 这个姑娘他知道,他给她们母女俩都看过病。 秦霜梨回身,有些歉意。 “我……” 她偷偷来这里,人家没把她当成窃贼已经很好了。 村大夫主动开口:“姑娘认识他?” 解洄州见到村大夫的时候,他暗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被这个人救了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表示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 这会,他的谎言也不至于被人当面拆穿了。 这下,阿梨该相信他“失忆”这件事了吧? 若信了的话,她还是早些离开吧! 等他将伤养好回去,他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人是我半个月前在崖下捡回来的。” “他失去了所有记忆,若姑娘认识他,就带他离开吧。” 村大夫自己都要揭不开锅了。 但他身为郎中,又不能见死不救。 他还是救了解洄州。 还好,救人的草药不需要银子。 不然,他真的救不起人了。 秦霜梨听完大夫的话之后,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原来,解洄州真的失忆了? 他为何会在崖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夫,我想再和他说些话。” 秦霜梨心中有不知名情绪划过,她的指尖攥紧。 村大夫见此就离开了。 说吧说吧,年轻人就是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情情爱爱。 解洄州见大夫都走了秦霜梨还不走,他的眉头皱紧。 他立马要关门,可人拦住了他的动作。 “解洄州,你真的忘记我了?” 秦霜梨不知心中的滋味,她上前了两步,与人的距离相当近。 解洄州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玉兰花香。 这个味道,他太久没有闻到了。 阿梨,她好香。 他好喜欢。 男人的指尖瞬间捏紧,浑身血液翻腾了几番。 他克制的后退了一步。 “我该认识姑娘吗?” 他说着,伸手又要关上门。 秦霜梨第一次被他这般对待,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应该认识她吗?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他要不要仔细回想一下?他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解洄州没空理会秦霜梨的话。 他只知道自己这副丑陋模样暴露在阿梨面前一点都不好。 他到底还有些傲气和自尊。 他自卑自己的这副鬼样子。 因此,他连她的话都不回应半句,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第一次吃闭门羹的秦霜梨摸了摸差点被磕到的鼻子,她沉默了许久。 理智告诉她,解洄州失忆就失忆,关她什么事情? 他失忆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这样,她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可她的腿却怎么也走不动。 “小姐,我们回去吗?” 再不回去,小小姐该闹了。 小小姐已经会认母亲了,每次醒来都要娘亲抱,不抱的话就会一直哭。 “再等等。” 她还想说些什么。 可不等她开口,她的身后又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喂,你是谁?” “为什么在我家?” 方雨薇抱着一盆衣服回来,语气有些冲。 她们为什么在无名大哥房间门口? “你们做什么?” 她很生气。 秦霜梨和绿竹均回头看人。 方雨薇看清两人的长相之后,她瞬间有些气势不足了。 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姑娘? 貌若天仙,肤如凝脂,这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吗? 方雨薇有些自卑了,她以往觉得自己是村里最白最貌美的姑娘,毕竟镇上的员外都肖想着自己,想纳自己为妾呢! 可现在,她突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怎么会有姑娘那么白皙? 与她相比,方雨薇黄不拉几的。 不对,不管她们从哪里来的,都不能站在无名大哥房间门口。 “你是谁?” 秦霜梨见人堵在解洄州门口,笑了。 这个姑娘这个举动,她意欲何为? 她和解洄州有关系? 秦霜梨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这个姑娘,和解洄州能有什么关系? 当然,她可不会吃什么飞醋。 她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屋内的解洄州听见方雨薇的声音有些烦躁,自从他醒来之后,这个女子就总有意无意接近他。 他知道,应该是他身上的东西让她以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这个方雨薇不过是个一心想攀上枝头的女子。 他本不想理会,可他又心系屋外的阿梨。 也不知道阿梨会和这个方雨薇说什么? “你又是谁?” 秦霜梨没开口,绿竹拦在面前开口。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凑到自家小姐跟前的。 方雨薇见那漂亮姑娘没说话,反倒是另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女子说话,她的脸色瞬间难看。 原来还是一个小姐,居然还有婢女。 天知道她从小到大都做梦想有一个婢女供自己差遣。 可惜,她偏偏就是没有。 “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是谁?” “谁让你们在这里的?” 要是惊扰了她的无名哥哥怎么办? “出去。” 不然别怪她赶她们。 秦霜梨被人赶,她倒也没有生气。 毕竟这终究是别人的家。 她带着绿竹就要离开,可下一刻,方雨薇又开口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我就报官。” 谁知道她们是不是看上了无名哥哥? 方雨薇很宝贝这个无名哥哥这个宝藏。 这个可是她日后能否攀上枝头变为富贵夫人的钥匙。 秦霜梨的脚步顿了顿,她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方雨薇。 这个方雨薇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好。 感觉她别有心机。 是她的错觉吗? 她不禁又看向了解洄州的房门,他和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心居然乱了点。 “小姐,小心石头。” 这里是乡下,石头比较多,稍微不留心,可能就要摔倒了。 “好。” 秦霜梨收回心神继续往外走。 就在她快到门口的时候,解洄州的门开了。 她鬼使神差的又回了头。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奇怪,她发现自己有些抱怨,有些不开心,她在将自己同刚刚那个女子比较。 为什么解洄州给她开门却不给她开门? 她刚敲了那么久的门,他都当作没听见。 那个姑娘,他认识很久了吗? 再久也不过半个月吧? 秦霜梨站定,她思考着,被思绪牵着走,她的情绪就越发不对劲了。 “小姐?” 见人久久不走,绿竹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姐不舒服吗?” 小姐已经发呆一刻钟之久了。 再不走,小小姐真的该醒了。 “走。” 秦霜梨敛起心神,她不再多想。 解洄州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情呢? 她才不在乎。 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回去看孩子。 两人匆匆忙忙回去,孩子果然醒了,还在哭。 “娘亲回来了,别哭别哭。” “唉哟。” 她心疼坏了。 秦霜梨忙抱着孩子哄,她来回走动。 好在孩子也很乖,很快就被哄好了。 “娘亲看见爹爹了。”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真的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解洄州见面。 而且,他还失忆了,他不认识她了。 “爹爹不记得娘亲了。” “他应该也不记得你和哥哥了。” “没关系。” 她的未来从始至终都不需要男人。 孩子也不用爹爹。 她只是有些可惜,以后惦念孩子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小姐喝杯茶。” 绿竹时刻关注她的情况,给她倒茶润润喉。 “小姐,我们日后该如何?” “殿下不记得我们了,她们是不是就不需要躲着他了?” 她们是不是还得帮一把殿下? 让他回宫去? “嗯。” 能帮的话,一定要帮,就当她还他的恩情。 若他一直不记得她和孩子,她们确实就没有必要躲藏了。 这样也好,她自由了。 “小姐,可这样的话,小公子怎么办?” 若一直找不到小公子,小姐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若殿下没失去记忆,他或许还能帮着她们找到小公子。 想到哥哥小糯米,秦霜梨又心疼了。 是啊,她到现在都没找到孩子呢!怎么办? 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孩子了吗?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绿竹又问。 她们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还是要等太子殿下回宫之后她们再离开? “再等等吧。” 秦霜梨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她还有好多疑惑需要解答。 另一边的解洄州看着屋内的方雨薇,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若不是看在村大夫的面子上,他一定直接杀了这个女子。 很吵,很聒噪,还试图勾引他。 她还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开了他的房门。 第110章 我并不认识你 “无名大哥,你别管那两个女人。” “她们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方雨薇将草药放下,她走到解洄州跟前。 她异常殷勤。 谁家好姑娘会穿的那么花枝招展在一个男子房门口? 那两个女人,一定不怀好意。 方雨薇想完,她笑着上前。 不像她,她最好了。 “无名大哥,你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解洄州坠落崖底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腿也断了。 他这半个月来根本不能下床。 若不是今日见到了阿梨,他根本不会下来。 除了腿断了,他的脸也被刀割破了。 不过,疤痕虽然已经留下了,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解洄州并不担心脸上的刀疤,他只在意阿梨看见的话会不会嫌弃他? 若是她嫌弃他,他该怎么办? 可惜的是,他原本一直带在身上的桑虫也不见了。 应该是掉落崖底了。 “无名大哥?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方雨薇又上前了一步。 他怎么能一直不理她呢? 解洄州的思绪被打断,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他对除了阿梨以外的女子都没有什么耐心。 这会,他强撑着身子的不适往床上走。 他的腿,好像伤得更严重了。 好疼,断骨的疼,任谁都受不了。 “呀,无名大哥,你怎么下床了?” 方雨薇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她立即上前要扶住他。 解洄州即使如今受伤,他也有力气避开她的触碰。 “出去。” 村大夫救了他的恩情,他一辈子都记得。 他日后有机会也一定会报答。 可这不代表,他就会对村大夫的女儿有好脸色。 识相的话,她就该滚。 方雨薇被呵斥,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受的住? 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有种被人拒绝了的羞耻,卑微感。 无名大哥怎么敢这样对她? 明明刚开始的几天他待她还算客气。 都怪今日出现的两个女人,她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无名大哥突然变得那么凶? 方雨薇转身就出去了,临走出门口的时候,她还在想:若不是看他气质不凡,她才不会搭理他! 她这样漂亮的姑娘,不乏镇上的员外派媒人来提亲。 她一个大夫的女儿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方雨薇当然也喜欢俊俏的郎君,解洄州脸上多了一道刀疤后就和俊俏两个字没了关系。 可她还是接近他。 谁知道他那么不知好歹。 哼! 解洄州见人走了之后,他的眉头总算放松了些,没再拧紧了。 他又开始思念起了阿梨。 阿梨今日走后,她什么时候会再来看他? 又或者说,因为他在这,所以她就又要离开了? 阿梨见了他这般模样的时候,她心中可有半点怜惜他? 她会心疼他吗? 解洄州指尖攥紧,他看着自己的废腿。 那天的情况紧急,他为了能让磐石安全的抱着孩子离开,他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个刺客。 即使他武功厉害又如何呢? 人多,他就没有胜算。 果不其然,他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这一切,均拜二皇子所赐。 解洄州想着帝启冥这个人,指尖攥紧。 帝启冥,他实在该死。 等他回去,他定要将这个人生吞活剥了。 …… 另一边,秦霜梨回了房间之后就一直心绪不宁。 她抱着孩子怎么坐也坐不住。 她好想再去找解洄州。 她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什么会受伤。 可她一想到那个方雨薇,她就不想出门了。 纠结许久,她还是放弃了。 罢了,失忆就失忆,关她何事? 这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就这样,秦霜梨将想去找解洄州的冲动忍了下来。 解洄州却等不急了。 自从知道阿梨也在这里之后,他就时刻想要见她。 他真的太想她了。 好不容易寻到了阿梨,他就要粘着她。 因此,他不顾村大夫的阻拦,执意出门寻阿梨去了。 这点断腿之痛,他还能忍得,只要见了阿梨就好了。 可他想是这般想,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他没走几步,浑身就疼得直冒冷汗了。 半道,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最后是村大夫看不下去,他招呼了一个村中的汉子和他一起将解洄州抬到了秦霜梨那里。 听到动静的绿竹开门出来,她愣住了。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不是失忆了吗? 他来找小姐? 解洄州指尖攥紧又松开,他装作一脸平静的模样。 他看向了绿竹身后的人,开口:“姑娘,我们是否认识?” 他打算继续装失忆。 秦霜梨眉头一挑,见到解洄州的时候,她还以为人没失忆找上门来了。 可现在看,他应该失忆了,只是以为她认识他? 这下,她该怎么说呢? 解洄州也在紧张,阿梨会怎么说呢? 她会直接装作不认识他还是表明身份? 他在期待。 秦霜梨很快就想好了。 “我并不认识你。” 这句话,直接扎心了。 解洄州藏在袖中的手紧攥。 真是可笑,阿梨竟然说不认识他! 她莫不是要气死他! “是吗?”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是我打扰姑娘了。” “我以为,我们认识。” 他咬着舌尖,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秦霜梨淡淡的“嗯”了一声。 可解洄州又咄咄逼人了。 “可姑娘昨日唤我解洄州。” “那是我的名字吗?” 他继续逼问。 他就想和阿梨有关系。 他要和她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秦霜梨:“……”。 “姑娘,你认识他吗?” 村大夫听完,他总觉得这位姑娘认识他救起来的这个人。 秦霜梨这次什么都没说,她只平静地看着他们。 解洄州委屈又难过,嘴角紧抿着。 若现在无人在场,他的眼泪怕是要掉下来了。 太委屈了。 阿梨她的心太黑了。 她也太狠了。 解洄州再一次无比后悔,自己的桑虫怎么就掉在了崖底呢? 等他再制一次蛊,又要七七四十九天,时间太漫长了。 他等不及了。 最后,解洄州无功而返,他回到了村大夫的家中。 他整个人都很沉默。 村大夫以为他在因为失去记忆难过,他也就不打扰他了。 第111章 母子团聚 解洄州一个人在房中难过,他指尖握紧。 他思考着去崖底找回桑虫的可能性。 可惜,不可能。 先不说他如今的身体不允许,再说崖底深渊,那很危险。 思来想去,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解洄州就更气了,难道他要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万一阿梨今晚就走了怎么办?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还没有办法阻止,他就难过。 要是人有下辈子,他一定不要再遇上阿梨了。 就算遇上了,他也不要再喜欢她了。 可…… 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 只要她是阿梨,他就一定会喜欢她,他太喜欢她了。 解洄州鼻尖微酸,他痛恨现在的自己。 为什么他的腿受伤了? 要是他没受伤就好了。 …… 另一边的秦霜梨正在吃果子,她并不后悔自己对解洄州说的那句:“我并不认识你。” 天虽然让她和解洄州再一次相遇了,但是没关系,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解洄州失忆了,不记得她了。 为了不再有过多的纠葛,她自然要装作不认识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总想起解洄州。 他伤得那么重,还能恢复吗? 他的下属知道他在这里吗? 她是不是应该帮他通知一声他的下属? 若她不帮他一把,他若一直失忆,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了? 秦霜梨这般想着,指尖瞬间攥紧。 她的脑中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方雨薇,这个女子明显对解洄州有别样的心思。 若解洄州一辈子困在这里,岂不是会和这个女子纠缠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手中的果子都酸了,一点都不好吃。 可没一会她又想到了别的。 解洄州一辈子失忆岂不是更好? 这样,她就能高枕无忧一辈子了。 他和旁的女子纠缠一辈子,对她有利。 可,真的是这样吗? 秦霜梨想完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她沉默着。 “小姐还想吃果子吗?” 果子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小姐很喜欢吃。 “不吃了,我休息一会。” 她累了。 她的脑子也乱糟糟的。 她有些摸不清自己怎么了,突然间,情绪有些低落。 算了,她还是去看看孩子好了。 妹妹小汤圆睡得正香,有她的细心呵护,她长大了许多,也白白胖胖的。 “真乖。” 她和孩子躺在一起,手把玩着孩子的小手。 “也不知道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有没有好好长大?” “别人有没有苛待他呢?” “对不起,娘亲到现在还没能找到哥哥。” 提起哥哥,她又想哭了。 这么多个月了,也不知道哥哥小糯米还活着吗? 希望他还活得好好的。 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就算找不到他,也能有些心理安慰。 秦霜梨又闷声哭泣。 这几个月,她经常会午夜梦回,还会噩梦惊醒。 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哥哥的哭声,可一找,又什么都没有。 他到底在哪里呢? 她真的要崩溃了。 秦霜梨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个月来,她总这样。 很快,她就累得睡沉了。 因此,她也就不知道,解洄州悄悄来见她了。 他强撑着断腿之痛,偷偷来了。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树枝,这根树枝支撑着他站立。 好在,阿梨睡着的时候,她的那个暗卫莽戎只会守在远处。 他虽然避开他不轻松,但最后还是成功了。 解洄州进了屋中,他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即使他的腿让他疼到浑身冒汗,他也咬紧牙关不开口。 可等他走到床边,他就再也绷不住了。 “阿梨。” 阿梨的身边还有他们的小女儿。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过女儿了。 长得真可爱,和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解洄州看见女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阿梨。” 很快,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他先替她掖了掖被子。 “阿梨。” 太好了,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她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他好想亲近她。 这样想着,男人也就这样做了。 解洄州怕吵醒人,他直接点了秦霜梨的睡穴。 最后,他轻轻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阿梨的唇真软。 他偷亲到她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女儿竟然醒了,她挥舞着小手,一张小脸挂满笑意。 她仿佛知道自己的爹爹来了。 解洄州看见这样的女儿如何能不心软。 他就算再疼,还是将自己的女儿抱起来了。 “原来爹爹装失忆骗你娘亲。” “也原谅爹爹暂时没将哥哥的消息告诉你娘亲。” “别怪爹爹。” “爹爹爱你们。” 他很爱阿梨和两个孩子。 以往,他以为自己当不好爹爹的。 可现在,他错了。 他爱孩子胜过自己。 阿梨排第一,孩子们第二,他最后。 他永远都会是她们的避风港。 孩子听不懂他的话,但有人和她玩,她就开心。 这会, 妹妹拽住了解洄州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解洄州被扯痛,但他还是不吭声。 许久,他重新将妹妹哄睡了。 照顾了许久的孩子,他还是有经验的。 “阿梨,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他将孩子放下之后,抬手轻触她的脸颊。 滑滑的,软软的, 他有些爱不释手。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将她留在身边。 “阿梨,这次,记得疼疼我。” 他愿意变成一个很可怜的人,让她心疼他。 解洄州浑身湿透,可想而知,他在忍受着怎样的疼痛。 他的腿实在太疼了。 解洄州待了好一会之后才离开。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阿梨的那个护卫怕是要察觉了。 解洄州只能忍痛离开了。 等他的身体再恢复一些,他一定将孩子和阿梨都带回去。 …… 睡梦中的秦霜梨还在做梦。 这个梦很离谱,而且对于她来说,是个噩梦。 她居然梦见了解洄州。 梦见他就算了,她居然梦见他亲了她! 她没事干嘛要做这样的梦? 这种梦一点都不好。 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思念解洄州一样。 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才不想他! 秦霜梨醒来之后一脸莫名其妙,这个梦一点都不好。 虽然和解洄州亲吻她一点都不在意,但她和解洄州已经永远都不可能了,那她还做这种梦,她都亲不到他了,岂不是要让她抱憾许久? “唉。” 她又叹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疼? 秦霜梨忙下床去拿铜镜,她看了好一会,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怎么觉得自己做的那个不是梦? 难道,解洄州真的亲了她? 不仅如此,他还咬了她? 不然,她的嘴巴怎么红红的?还有些疼? 她的下唇上好像还有牙印,是她的错觉吗? 秦霜梨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下唇,确实很疼。 恰好绿竹这会进来了。 “绿竹,你可有看见谁进了屋子?” 解洄州真的来了吗? “小姐在说什么?” “小姐以为谁进了屋子?” “奴婢一直守在屋外,没看见有谁来?” 绿竹满脸单纯,她真的没看见谁! 秦霜梨不免又疑惑了起来,难道她太敏感了? 她想错了? 应该是吧? 毕竟解洄州断了腿,也不能下床,而且他还失忆了。 那她的唇又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或许是蚊子叮咬出来的痕迹。 秦霜梨不再纠结,她去看孩子了。 反正,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解洄州有任何瓜葛了。 可让她意外的是,解洄州又主动缠上了她。 “姑娘,他非说你一定认识他。” “他还想来见你。” 村大夫被他闹得没办法。 若不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很想直接不管他。 解洄州躺在板子上,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阿梨。 “你一定认识我,对不对?” “你那次叫的那个名字,就是我的名字,对不对?” “我虽然忘记了一切,但我对你很熟悉。” “我一靠近你,就觉得舒服。” “我的感觉告诉我,我很喜欢你。” 这最后四个字,他鲜少说,更从未对旁人说过。 他只对阿梨说过。 说完这些话,他仿佛轻松了许多。 这下好了,就算“失忆”,他也能缠着阿梨了。 秦霜梨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发酵。 他失忆了,还对她有熟悉感? 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少女眸中带着探究,她往前几步。 解洄州任由她打量,他一脸淡定。 只是,他眼中的情愫有些不好藏。 好在阿梨没看出什么来。 “可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她还是坚定这个立场。 解洄州藏在被子下的手瞬间紧攥起。 阿梨,她真的够心狠。 他若是一头狼,现在就想咬破她的脖子。 她简直该死。 可他舍不得,他不是狼,他对阿梨,只有委屈。 “不对,我从姑娘的眼中看出来了。” “姑娘认识我。” 他还在挣扎。 可秦霜梨直接转身回屋了。 解洄州像一只孤苦无依的小狗,弱小又可怜。 她当真就那么不待见他? 气死了。 他再来这里,他就是狗。 他以后,都不来这里了。 他和阿梨,恩断义绝。 他也不会告诉她,哥哥小糯米在他这里。 像她这样狠心的女子,就该什么都没有! 等他身体恢复,他还要抱走妹妹。 他什么都不给她留下。 …… “小姐,解公子失去记忆,我们是不是要……” 绿竹看着都有些过意不去。 解公子好歹帮过小姐那么多次,她们是不是该…… “你让村大夫将他带回去,这个交给村大夫。” 她唯一能帮的,就是替他还看诊的银子。 绿竹见自家小姐不想多说,她只能闭嘴了。 她立马去忙了。 解洄州很快就被人带走了。 知道是秦霜梨替他给了治病的银子,他又傻乎乎的笑了。 阿梨一定在乎他的。 不然,她就不会在意他了。 解洄州又将自己哄好了。 又过了两天,磐石终于寻到了这里。 他带着孩子来的时候,见到这样的主子有些自责不已。 若不是主子,可能死的就是他了。 “小主子没事。” “还请主子降罪。” 他身为护卫,失职了。 解洄州让他将孩子抱来。 半个多月没看见孩子,他还真的有些想了。 “起来。” 他倒也没想罚人。 不过,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做。 “去,将孩子抱到阿梨跟前。” “将这几个月的事情告诉她。” “将孤说的凄惨点。” 没办法,他只能利用孩子了 。 他要用孩子骗取阿梨的同情心和心疼。 希望阿梨能为他驻足。 磐石这才知道,原来主子找到太子妃了。 “是。” 他立马去办事。 秦霜梨听说有人抱着孩子来找她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 等她看见磐石的时候,她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这不是解洄州的手下吗? 他来找她做什么? 解洄州的属下找来了,那他在这里一定没事了。 她该离开了。 秦霜梨思索万千,独独没想到磐石怀中的孩子和她有关。 “属下参见太子妃。” 这里不安全,为了不暴露身份,磐石并没有说的很大声。 秦霜梨听着太子妃三个字,一脸沉默。 她什么时候成太子妃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有什么事? “属下是来归还小主子的。” 磐石将孩子递给了绿竹,由绿竹将孩子抱给秦霜梨。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不就是她找了许多个月的哥哥小糯米吗? 为什么哥哥会在解洄州手中? 他偷了她的孩子? 不对。 是人伢子偷了她的孩子。 秦霜梨掐着自己的手心,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磐石开始解释。 “主子无意间找到了小主子,一开始本想将孩子送回小姐身边,可迟迟没有找到小姐。” “这才耽搁了许久。” 磐石解释,不是解洄州偷了孩子。 他甚至还将这个过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无时无刻不在诉说解洄州的功劳。 他甚至将解洄州说的很惨。 “主子如今失忆,但属下还是擅自主张来找了小姐。” “属下知道,主子若还有记忆,也一定会这样做。” “若小姐无事,属下先行告退。” “主子伤情重,这会发起了高热,属下必须去照顾。” 第112章 阿梨差点对解洄州心软 “还请小姐照顾好小主子。” “属下暂时没空看顾了。” “对了,小主子习惯喝羊奶了,不喝就会闹。” “属下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属下告退了。” 他拱手退下,脚步匆匆。 秦霜梨满腹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人就跑远了。 她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确实是哥哥小糯米。 她喜极而泣,也不再管磐石了。 “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秦霜梨的眼中满是泪水,她终于找到孩子了。 “小姐,小主子终于回来了。” 绿竹也很开心,小主子终于找回来了。 老天有眼,竟然是解公子找回的孩子。 “小姐,小主子看起来和小小姐一般肥瘦呢!” “解公子真厉害。” 绿竹真心实意的夸,她确实觉得解洄州厉害。 毕竟那样小的孩子,除了母亲,谁能养大? 可解公子养大了, 还将小主子养的白白胖胖。 秦霜梨听了绿竹的话,她也想到了解洄州。 是啊,他将孩子养的很好。 他们一人养一个,若不细看,妹妹和哥哥一般大小。 可若仔细看,就能看出,哥哥比妹妹白胖了些。 他怎么那么会养孩子? 他很有经验吗? 秦霜梨的心再一次乱了,她满脑子都是解洄州。 她看了看孩子,又不禁想到了刚刚磐石说的话。 解洄州发起了高热! 他为什么会突然高热? 他病得严不严重呢? 秦霜梨将孩子抱回屋子,她一边暗自告诫自己,解洄州就算病死了也和她没关系,他就算病死了,她应该开心才是。 可这会,她有些蠢蠢欲动。 她想去看他。 他都将她的孩子养的这般好了,他病了,她去探望一下很合理吧? 这个念头一起,秦霜梨就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她将哥哥放在妹妹身边,而后起身。 “小姐要去哪?” 绿竹原本还在看着孩子,下一瞬就看见自家小姐起来了。 她要去哪里? “我……” “我……” 秦霜梨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心虚。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我去解洄州那。” “去去就回。” “好歹他帮我照顾了孩子。” 绿竹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想着的却是,小姐的孩子不就是解公子的孩子吗? “奴婢陪小姐一起去。” 莽戎留下看孩子,这样才能安全些。 “好。” 秦霜梨心跳得极快,有绿竹陪着也好。 她只是去看看解洄州退热了没有! …… 另一边的解洄州,他一脸冷漠的半卧在床上。 让磐石抱着孩子去还给阿梨这件事他并不后悔。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阿梨太过伤心。 何况,她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见到孩子了。 他舍不得她难过。 罢了,栽在阿梨手里,他认了。 希望她能开心些。 他知道她一定很难过。 她的眼底有青黑,最近她一定没睡好。 她一定挂念孩子。 好在他替她找到孩子了,还将孩子抱还给了她。 她不来看他也行! 等他恢复好,他再自己去找她。 解洄州想到这里,心中又破碎了许多。 他的断腿,何时才能好呢? 他真的好想好想阿梨。 磐石回来之后,刚打算将自己向秦霜梨撒的谎告诉自己主子一遍,谁知道人又给了他一个任务。 “去找巫师,再问他要一只桑虫来。” “还有药。” 他要重新制一次蛊。 “属下遵命。” 磐石临走前还是将自己撒的谎告诉了人。 解洄州:“……”。 他什么时候发热了?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磐石撒什么谎? 他什么需要靠撒谎来骗取阿梨的心疼了? 解洄州一脸冷意,吓得磐石以为自己做错了。 他的心狂跳了,完了,这次二十军棍少不了了。 好在下一刻,秦霜梨来了,磐石得到了自由,他可以出去了。 解洄州听见秦霜梨的脚步声时,他下意识要下床。 他很激动。 难道磐石的话有用? 阿梨竟然主动来了? 秦霜梨直接进了屋子,两人久久对视,谁也没先开口。 最后,还是解洄州耐不住了,他先问出声:“姑娘有事吗?” 他现在还“失忆”着,当然要装作不认识人。 秦霜梨看了人一眼,嘴角微动,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记得我,那你还记得你的属下吗?” 他还记得磐石吗? “这与姑娘何干?” 解洄州轻扯嘴角,一脸淡漠。 实际上,他藏在被子中的手已经紧攥起。 他不断克制着自己,他生怕自己没忍住下床抱住人拥吻。 秦霜梨第一次听他这么不近人情的话,有些沉默。 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今日来,只是为了多谢你救回了我的儿子。” 她和他两不相欠,这一句道谢是必须的。 “这样看来,姑娘认识我?” “那么此前,姑娘撒了谎。” 他和她算之前的账。 她居然敢说从未认识他! 那时候她说的那句话,差点没将他气死。 他太生气了。 秦霜梨:“……”。 “你保重身体。” 秦霜梨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多虑了。 解洄州就住在村大夫的家中,如何会死? 他一有个三长两短,村大夫都能及时治好他的。 “姑娘既然说了,是我救回了你的儿子。” “那一句道谢就够了吗?” 他见人要走,忙匆匆开口。 说完他又后悔了。 她的儿子就是他的儿子,有什么好谢的? 秦霜梨却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你要如何?” 这情分若能了了,日后,他们的缘分就不深了。 缘分,总有用完的一天。 解洄州一听以为有戏,他的眼睛都明亮了。 “我要你日日来陪我。” “每天至少七个时辰。” 他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暂时不睡在一起,但她醒了之后,就要来陪他。 “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我喜欢与你待在一块。” “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开心。” 他说的全都是真话,也是他以往很少说的甜腻话。 也不知道阿梨吃不吃这一套? 秦霜梨不吃这一套,但她还是因为他的话沉默了。 他当真就那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七个时辰? 差不多半天都在他的身边,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姑娘的儿子值不起这个谢礼?” “我不过让姑娘陪陪我,这都不肯?” “看来,姑娘的儿子,也并不是那么重要,是吗?” 他故意刺激她。 秦霜梨看向了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才不是这样的。 孩子对她很重要。 他不知道她找了孩子多久了。 她这几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 “好。” “不过,我有一个前提。” 解洄州既然帮她找到了孩子,那她就答应他一个条件。 “我只能在你身边十天。” 十天已经很长了。 解洄州也知道让阿梨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十天已经很长了,可他还想得寸进尺。 他想要更多。 “一个月。” 他绝不退让。 秦霜梨皱眉,就在解洄州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人答应了。 她答应了。 她真的答应了。 “解洄州,你真的失忆了吗?” 秦霜梨却又突然间说了这么一句。 解洄州浑身冒起了冷汗。 怎么回事? 她怀疑什么了吗? 不过好在,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打算他回答。 她和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计较什么呢? 秦霜梨摇头,她上前一步。 就在解洄州还在猜测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热呀。” 他的属下怎么说他发热了? 难道退热了? 退了就好。 解洄州感受着自己额头上的那双软手,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其实,阿梨还是挺好骗的,不是吗? “我听磐石说,我们是夫妻。” “你为何不要我?” 他借机问出自己的疑惑。 秦霜梨为何总是不要他? 他有那么不堪吗? 她非要丢下他! 说到秦霜梨不想提的私事,她的面色淡淡。 “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留下了。” “明日再开始。” 她转身就离开。 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说了一句扎心的话。 “我们不是夫妻。” 一没三书六礼,二没十里红妆,三更是从未拜过堂。 解洄州的心又碎了。 阿礼说他们不是夫妻。 真是可笑了。 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她说他们不是夫妻。 她太该死了。 她就是要气死他。 解洄州又委屈起来了。 屋外磐石还没走,他就等着秦霜梨出来。 人一出来,他就直接跪下了。 “求夫人多陪陪主子。” 磐石心想,今日,他一定要添油加醋的将主子的事情都告诉秦姑娘。 主子过得好,他身为下属才能过得好。 秦霜梨被他这个大礼吓住。 他这是做什么? “有话直说。” 她倒要看看,他还想说什么? 磐石见人给他机会说了,他开始擦起了眼泪。 “秦小姐,我们主子失忆很严重,宫中如今的朝局不好,主子若再不回去,太子之位怕是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所以属下想求小姐,能帮帮主子,让他早些恢复记忆。” 磐石说的激动,他的眼泪掉不停,眼圈都是红肿的。 秦霜梨见他这般,哪里会不信他的话? 而且,如今朝局确实不好。 解洄州身为太子,他久不归去,怕是真的会出事。 可…… 她哪里那么厉害?会帮他恢复记忆? “小姐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主子最喜欢的就是小姐了。” “只要小姐多与主子接触,主子一定会很快恢复记忆的。” “主子那样爱小姐,为了小主子,甚至被害成如今这模样。” 磐石无意中又说出了许多信息。 例如这一次,解洄州是因为救小主子才受伤的。 不管是断腿还是脸上的刀疤,这一切都是为了护住小主子。 秦霜梨现在才知道解洄州是因为孩子才沦落至此,她的心瞬间猛跳了几下。 他怎么那么傻? 打不过,他不会躲吗? 秦霜梨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若不是解洄州,她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能再见到哥哥小糯米了? “主子还时常排斥换药,若小姐能常来,然后陪伴主子的话……” 磐石边说边注意秦霜梨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很排斥他说的话,他才继续开口。 “自从小姐走了之后,主子几乎没怎么睡觉。” “就算睡着了,也常常会做噩梦。” “属下总听见主子会在夜半时分喊着小姐的闺名。” 这些话,当然都是真的。 解洄州每晚都会喊“阿梨”两个字,就算睡熟了,他的口中也只有这两个字。 秦霜梨听着,她不想相信的,可她的心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解洄州没事总念叨她做什么? 她都将他抛弃了,他还念叨她! 他当真就那么……喜欢她? 可喜欢值几个钱呢? 秦霜梨沉默了许久。 若是上辈子的她听见这些话,怕是要感动了。 毕竟一个男子如此爱她,她身为内宅妇人,怎么都会相信。 可现在,她不会了。 她已经活过了两辈子。 男人的谎言太可怕了。 解洄州或许真的很喜欢她,可那又如何呢? 谁能保证十年后他还能依旧如此? 这些话,听听就算了。 她会记得,但,她不会有任何的表示。 她和解洄州,不是一路人。 她这辈子追求的是无拘无束。 而他是太子,她若和他在一起,便有一层层枷锁往她身上套。 她会很累。 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秦霜梨想完,她将自己心底刚刚发酵出来的情绪摁住,转身离开。 磐石一个人跪在地上,他此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明明看见小姐快要感动了。 怎么这会,她又一脸冷漠的离开了? 怎么回事? 只有秦霜梨知道,她不需要虚无缥缈的情爱。 解洄州对她的好,从现在开始,她都会一一记得。 但,也仅限于此了。 更多的承诺和陪伴,她给不起。 再等等吧,一个月后,她就离开这里了。 她的两个孩子就在身边,之后,她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 不需要丈夫,不需要爹爹。 她不需要困于后宅,不需要每天思考,夫君如何才能更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