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豪侠》 第一章 闯荡江湖 时值六月的天,天气闷热,山间小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在啃着牛肉,手里还拎着葫芦,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让过往的行人也频频回头注视,只因为这孩子哼唱的曲子真好听。 少年从怀中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俊朗的脸庞微微一笑,这是他之前路过赌馆帮忙得来的。有了这些东西,就全当行路盘缠,少年心里一喜,举起酒葫芦仰头畅饮起来。 走了六七里地,少年隐隐约约听见一阵叫喊声,声音有些凄惨。这让少年非常的惊讶,发现声源在一里外的草丛里,少年品性善良,担心有人碰难事,急忙迈开大步走上前去看望。 容等少年走近一看,只见六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打一个老者,那老者穿得锦衣玉帽,看身份就是大户人家。这六个大汉短衣襟打扮,一个个凶神恶煞,老者口里不住的喊着求饶,这些大汉咧嘴大笑,异常跋扈。少年剑眉紧皱,当即大声呼喝道:“都住手!”这一声喊话,如同晴天霹雳,六个大汉包括被打老者,全都大吃了一惊,六个大汉急忙停手。 少年利用这机会上前去搀扶老者,见他嘴角溢血,被打的鼻青脸肿。手里牢牢的抓着钱袋,看了少年一眼,老者急忙道:“多谢小友相救。”少年道:“老人家您快走。”老者神色惊慌,知道少年一片好心,忙道:“怎地?你想缠住他们?不可啊,小老儿可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吧。” “嘿嘿嘿,原来是个毛头小子,把吓了老子一跳,你还想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哇,在老子这里可行不通。”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黄脸大汉,抱着膀子看着眼前的少年。身后的五个大汉仰头大笑,先前他们以为来了什么江湖好汉,等仔细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俊少年,几个人倒是虚惊了一场。 少年怒从心中起,喝声道:“着实可恨,你等恃强凌弱,怎可欺负一个年迈老先生,也不怕被人耻笑么。”少年双手紧握着拳头,怒视着六个大汉。 黄脸大汉回过头,六个大汉同时冷笑,黄脸大汉嬉皮笑脸道:“怎么,你小子还想教训我们几位呀,你小子有这个本事嘛。”说着,还挥了挥大号的拳头,以示威胁。 身后的五个大汉仰天狂笑不止,在他们看来,这少年就是羊入虎口,自身都难保喽,竟还想路见不平一声吼。 “老人家快跑!”少年低喝一声,拉着老者就跑。六个大汉神情皆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子出其不意打算逃跑,六个大汉分两拨追了过去,顷刻间就把一老一少围在中间。 黄脸大汉笑呵呵道:“嘿嘿,小子你挺狡猾啊,敢和我们弟兄叫板,今天正好教训你怎么做人。”少赶紧把老者护到身后,心里非常紧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显得很从容。 少年喝道:“欺负老幼算什么本事。”黄脸大汉怒道:“老子从来就做欺负人的勾当,一个老棒子和一个小畜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少年怒道:“不要为难老人家,他这般年纪啦,禁不住你们毒打。” 六个大汉仰天狂笑,黄脸大汉眼珠一转,说道:“放了这老东西倒也可以,能有什么好处啊?”老者忙道:“小伙子不要相信他们。”黄脸大汉过来一把推倒老者,嘴里怒道:“老东西给老子放本分点儿。” 少年赶紧扶起老者,怒视着黄脸大汉,口中喝道:“混账,不就是想要点钱财之类么,给你们拿去,不准再欺负老人家了。”说罢,少年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扔给黄脸大汉的手中。 六个大汉很是惊讶,没想到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竟有十两银子,黄脸大汉眼珠一转,继续道:“嘿嘿嘿嘿,这只能让老东西自己走,至于你小子嘛......”少年气得直咬牙,哪还不清晰对方的话外之音,却又无可奈何,从怀里拿出另外十两银子,开口道:“大丈夫言而有信,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罢。”六个大汉眼冒精光,今天可是小赚一笔呀。 “哎呀孩子你好糊涂啊,他们这是在诈你呢,你就是拿出一千两银子,他们也不会放了我们爷俩。”老者唉声叹气,急得直跺脚。 黄脸大汉嬉得意的笑道:“嘿嘿嘿,这老棒子说对了,老子从来都讲空话,臭小子,你倒是傲啊,先前的气势哪去了。”黄脸大汉一甩头,其他几个大汉向少年围拢,少年心里慌张,脚步连忙往后退去。 六个大汉不怀好意的笑着,少年双手紧握着拳头,忽然大喝一声,一个跟步上前,竟将黄脸大汉扑倒在地。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少年大喊道:“老人家快跑。”少年骑在黄脸大汉身上,探手用力掐着对方的脖子,黄脸大汉吃了大亏,其他几个大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老者有些慌张,还在看着少年。急得少年喊道:“您快走!不要管我,迟了谁也走不掉,不要犹豫不决。”老者无奈,急忙往出跑,少年大喊道:“你等不许追,你们老大在我手中。”五个大汉被他一喝,一时还真没敢去追,一个个面面相觑。 没想到少年的力气这么大,黄脸大汉顿感呼吸困难,颤声道:“你们废......废物啊......快过来帮......帮忙啊,老子快要......要归位了。”五个大汉这才跑上前,有俩人一把抓住少年的双臂,还有俩直接把少年抬起来。另一个照着少年的肚子狠揍了一拳,少年感觉疼痛无比,疼得眉头紧皱,但未哼一声。 这会儿黄脸大汉刚缓过气来,面色憋得通红,心里多少有些惶恐,他没想到一个俊朗的小孩子气力这般大,仿佛从阴间走了轮回。 “臭小子,老子差点命丧你手,阴沟里翻船,今天老子结果了你。”黄脸大汉站起身,来到少年的面前,满面的怒气,眼露凶光。黄脸汉从怀里拿出一把刀子,小刀寒光闪闪,少年知道躲不过去了,仍是面不改色,剑眉高挑,紧盯着黄脸大汉看。 突然,一阵马蹄銮铃声响起,铃声悦耳动听,少年和六个大汉皆是一愣,都看向銮铃声音方向。 前面是一匹大白马,马鞍桥上端坐着一位美少女,看年龄十五六岁,身材高挑,体型不胖不瘦,光洁的脸蛋粉里透红,柳眉弯弯,双目如同宝石,身披一件红衫,腰里悬着佩剑,这姑娘生得标致大方。 再看美少女身后,跟着十匹青鬃马,十个男子身披蓝衣,腰悬铁刀。分两侧在美少女的身后,这些人个个都人高马大,显得很有气势。 美少女看见六个大汉抓着一个俊少年,看样子是要行凶,美少女柳眉一挑,策马赶奔过来,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动作十分灵敏。 少年看在眼里,暗赞道:“好一个侠女啊,相貌和武艺都是上乘。”口中喝彩道:“好身手!” 美少女走过来,红衣飘飘,气质非凡。六个大汉看得有些痴呆,不由自主异口同声道:“好美的姑娘!” 美少女道:“你们六位这是为难人,快放开他。”说话声音清脆响亮,却又美妙动听。 黄脸大汉冷笑道:“漂亮的姑娘,要你多管闲事啊,识相的赶紧走开,这小子惹到了我们弟兄,正好哥六个出出气,闲杂人等不许管事。” 美少女淡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几位大哥大人大量,就网开一面,别为难这位兄弟。”女子这一笑,格外的美丽动人。 黄脸大汉冷声道:“笑话,莫非姑娘和这小子是夫妻嘛?若真如此,我们弟兄可以网开一面,不知是不是露水夫妻。”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五人仰头大笑。六个人不怀好意的盯着美少女,眼神里满满的污浊。 少年闻听大怒道:“住口,不准轻薄这位姑娘,你们几个混蛋不说人话,道德败坏,实属武林败类。” 美少女被他们说得满面通红,怒火燃烧。黄脸大汉让少年一说,有些面红耳赤,抬起拳头就要下手。忽然,黄脸大汉惨叫一声,身子飞了出去,身子一歪,登时晕死过去。 五个大汉大惊失色,看出手之人,正是眼前这位美少女。五个大汉互相一对眼,拿出小刀就动手。美少女微微冷笑,早抬腿踹飞了一个,身子‘咕咚’摔在地上,也是昏迷不醒。反手打翻一个,登时晕了过去。其他三人一声惊呼,被美少女一个扫堂腿全部撂倒,三个大汉头部着地,遭到了磕碰,全部晕了过去。美少女出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张着大嘴吧,目光紧盯着美少女看,眼中充满敬佩的神色。美少女正好抬头,看见面前少年,虽说他衣衫褴褛,但却是眉清目秀,又被他目光注视,不知为何内心竟有些紧张,微微低下头,连她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可能让对方误会,少年忙拱手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在下董宽感谢姑娘。”说罢,董宽欠身施礼,表达对人家姑娘的尊重。 美少女微笑道:“客气啦!实在看不惯欺负人的行径,你怎会和这些混蛋发生冲突,看你也不像惹事生非的人。” 董宽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呀,是这么回事......” 董宽详细的说明了经过,美少女听得义愤填膺。暗想道:“他不会武功,却不惧怕恶势力,萍水相逢,却敢勇于救人,真是难得呀。随即怒喝道:“这几个混蛋真可恨,还要拦路抢劫,更要行凶作恶,杀了他们几个。”说完,匣中长剑已经亮出,寒光闪烁,就要结果六人性命。 董宽忙制止道:“姑娘不可!你已经教训了这几个混蛋,万万不可再伤人性命,还请高抬贵手。”美少女娇嗔道:“你呀就是太善良啦,人善被人欺啊,赶快回家罢,好与家人团聚。” 哪知,美少女的话音还未落,董宽神色悲伤,脑瓜缓缓低下,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美少女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看见董宽伤心,自己竟然有些心疼。 “别伤心啦!是不是我方才的语气说重了?”美少女轻轻拍着董宽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董宽摇着头道:“几句话语让在下就不快,岂不是心胸过于狭隘,只是让我想起了父母双亲,心中实在难受,在我十岁的时候,爹和娘就离开了我。”美少女才知他身世悲苦,低声道:“实在对不住,是我让你想起了伤感往事。”董宽摇摇手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姑娘方才的搭救之恩。”美少女微笑道:“客气,我叫云水清,论年龄应该比你大。” 董宽道:“在下今年十四岁。”云水清微笑道:“我十五岁,正好年长你一岁,我叫你阿宽,你可以喊我清姐。”董宽点头轻声道:“清姐!”水清姑娘甜美一笑,脸庞甜美动人。 “你们稍等一会儿,先原地休息。”水清姑娘朝着一众随从吩咐道。众人齐声应道:“是!” 云水清转过头道:“阿宽,和姐姐说说你的身世经历。” 二人坐在一块石头上,董宽缓缓说道:“小弟是大同府董家村人氏,原本一切安好,在我十岁那年,家乡闹了瘟疫,村庄人口几乎殆尽,双亲也离我而去。可小弟却没有任何病状,当时我年幼无助,幸好邻居洪叔和洪姨收留了我,还替我料理了父母后事,他们夫妇没有子嗣,待我如同亲生骨肉,那段时光我非常快乐,可惜好景不长啊,我十三岁时候,洪叔夫妇也相继离世。从那以后小弟就离开家乡,一个人在外行走飘荡,有时碰见农户做农活,就去帮帮忙,还能赚一些钱用,这一大年我一个人行走江湖,四海为家,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潞州城境内。” 云姑娘静静的听着,很同情他的遭遇,泪水从美目划过。真是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的往事。云姑娘很惊讶,董宽一个人能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对董宽的经历,云姑娘既同情又佩服,足可以看出他很坚强。 “阿宽,和姐姐回云家庄罢,我父母他们很好客的,不要一个人孤零零游走了,这江湖人心险恶,稍有不慎就会丧失性命。”云姑娘劝说道。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就如此厚待自己,董宽心下十分感动,觉得暖洋洋的。遂开口道:“清姐好意小弟心领啦,但小弟漂泊自在惯了,我还是打算浪迹天涯。” 二人很投缘,望着天色不早,董宽就要告辞离去。云姑娘叫住他,从行囊里拿出三百两金子,董宽心里好生感激,但哪里肯要。 云姑娘道:“阿宽,一个人在江湖行走不容易,这些钱财对你有帮助。”董宽几番拗不过,只好接下金子,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小弟以后若是发达,定会还回钱两的。”云姑娘娇嗔道:“你呀,总是那么的客气。”又言道:“这些金子你用黑包裹兜着,千万别让人发现。” 董宽莞尔一笑道:“小弟记下啦!天色不早,清姐多保重。”云姑娘道:“阿宽,如若有为难之事,速来云家庄找我。”董宽非常感动,轻轻的点点头,和云姑娘辞别。 董宽的身影逐渐消失,云姑娘轻叹口气,心中很挂念。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云姑娘自言自语道:“阿宽!你多多保重。” 在这个时候,那六个昏倒的大汉已经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美少女,六个人吓得惶恐不已。 黄脸大汉仗着胆子问道:“这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边说话边往后退,其他五人亦是如此,都见识到了云姑娘的身手,如何不惊恐。 云姑娘看了看五人,微笑道:“怎么,想找本姑娘的晦气么?说也无妨,在下云水清,家住潞州府云家庄,你等大可以登门来拜访。” “什么!”六个大汉吓得浑身一颤,好悬没摔倒。 武林中谁人不知哇,云家庄是北方武林镖局的总舵。庄上有两位庄主,大庄主云广林,人送绰号‘铁刀太保’。二庄主云广平,江湖人称为‘圣手金刚’。这二位庄主武艺高强,掌握着北方武林镖局的事务。黑白两道朋友不少,号召力很强,掌管北方镖局十余年,北方地界的山贼流寇听说是云家庄的镖,从来不会动手脚。 “哎呀呀,原来是云家庄的千金云姑娘,小的等六位有眼不知泰山,先前就是误会。”黄脸大汉满脸赔笑,边说边退。一挥手,五个大汉跟着他狼狈逃窜,消失的无影无踪。 且说董宽,行走二十余里,感觉腹中发空,正好看见前面有家面馆,周围并无其它。董宽快步走了进去,店内的人不算多,董宽吩咐店伙计,就上了二楼。 二楼用餐的人不少,董宽坐到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时景不大,店伙计端上一碗热汤面,还有一盘酱驴肉,还沏了一壶茶水。董宽大口的吃起来,没多久,就把桌上食物消灭的干干净净。 “伙计来结账。”董宽喊道,店伙计笑道:“来啦!” 董宽从黑包裹里掏金子,他手里一着急,从包裹掉出三十两金子。店伙计非常惊讶,看这位衣衫褴褛,钱财可不少。董宽急忙捡起,付了账离开客店。 吃饱喝足,董宽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此刻天色渐暗,道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董宽心里想着云姑娘的恩情,自己以后一定报答人家。 “嘿嘿嘿,站住!”身后响起说话声音,董宽刚回过头,发现了三个中年男子,一个个不怀好意。 这三个人生得很滑稽。中间这人是矮个子,身高不满五尺;左边这人身高九尺多,身材极瘦,长着两撇八字胡;右边这人是个秃头,身材肥胖无比。三个人不怀好意,之前在客店用餐就有这三位,董宽就知道来者不善。 矮个子男子道:“小兄弟,快把你身上的金子拿出来,我们保你无事。” 董宽心里一惊,都怪自己大意,先前吃饭结账的时候,金子不小心从包裹中掉了出来,准是这三个家伙瞧见了。三个贪心的家伙显然是起了歹意,一路暗中跟随。 董宽赔笑道:“三位说什么呀,在下身上并无值钱的。” 八字胡男子瞪着眼睛喝道:“少要胡说,适才你在客店结账,金子从怀中掉了出去,我们哥三个可全瞧见了,你不许隐瞒,速速拿出来。”不知不觉,三个人手里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见势不妙,董宽撒脚就跑。光头男子喊道:“这小子耍我们,揍他。”三人速度很快,跑了三里地就追上董宽,秃头男子一把按住董宽。 矮个子男子笑道:“让我来搜身。”董宽使劲挣脱,光头男子笑道:“哟,这小子力气不小。”矮个子男子刚蹲下身子,董宽胡乱一踢,正巧踢在矮个子男子的小腹上,矮个男子未加防备,摔了个狗啃屎,疼得龇牙咧嘴。 八字胡男子埋怨道:“你真笨,让我来搜身。”上前踢了董宽一脚,董宽疼得直皱眉。八字胡男子从他怀里拿出了包裹,清点下足有三百两金子,他表情非常的兴奋。 有人喊道:“光天化日,怎敢劫财。” 有人附和道:“胆大包天的贼子。” 说着话,一男一女的中年人出现。男子穿着白色衣衫,相貌英俊,手里一把钢刀;女子穿着橙色衣衫,生得千娇百媚,手里一把钢刀。 此刻董宽暗喜,江湖上还有与清姐一样的侠义之士,能仗义出手相助。董宽急忙站起身,护住身上的黑包裹。 这三个愣了愣,目光警惕的注视着出现的中年男女。中年男女拔出钢刀,寒光闪动,唬得三个人身子乱颤。 八字胡男子趁机狠踹了董宽一脚,董宽站立不稳,仰头摔翻倒地。八字胡男子夺下黑包裹,撒腿就跑。 矮个男子忙喊道:“老三,你干什么去?”八字胡男子也不答应,继续往前快跑着。 光头男子恼怒道:“奶奶的,老三这厮分明想独吞。”说着,他和矮个男子追上去,二人拦住了八字胡男子。 矮个男子怒声道:“老三,你莫非想独吞不成嘛。”八字胡男子赔笑道:“老大、老二,这三百两金子,小弟我买些酒肉,咱们仨一块吃,你们两位可不要多想。”光头男子冷声道:“放屁,你分明私心过重,想要独享金子,快点拿出来,大家一起来平分。” 八字胡男子从衣袖中拿出锋利小刀,嘴里大喝道:“闪开,这是我拿到的,与你二人何干。”矮个男子喝道:“老三,咱弟兄可说好了,只要抢得财物,大家坐地分赃,你可不能独自享受,坏了彼此规矩。” 八字胡男子咧嘴一笑,往前走了几步,满面赔笑道:“老大,兄弟是开个玩笑,你二人还当真啦。” 矮个男子说道:“这样最好,拿出金子来,哥几个......啊呀!”只听一声惨叫,小刀插在矮个男子的心口窝上。矮个男子瞪大眼睛,表情愤怒,用手点指着八字胡男子,登时毙命。 这一举动,让董宽和光头男子全然震惊。 “你奶奶的混蛋,敢杀老大,你混账。”光头男子反应过来,嘴里不停的咒骂,上来就扭打对方。 八字胡男子趁势一刀划伤了对方手臂,光头男子大气,狠力一拳打在对方脸上。八字胡男子发出一声惨叫,面部被打得挪移,还吐出了几颗血牙。 “我和你拼喽。”八字胡男子好似疯了一样,奋不顾身的冲向光头男子。 此时的董宽都傻眼了,整个人愣在了当场。看着二人扭打在一起,相互打得头破血流。光头男子抡拳乱打,将八字胡男子打得鼻口窜血,但光头男子受伤也重,也是嘴角喷血。两个大喊大叫着,终究还是光头男子技高一筹,将对方打得口中求饶。 八字胡男子慌忙道:“小弟知错,小弟知错啦,恳请哥哥饶命哇,请不要再打了。” 光头男子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给老大出气额,老子是为了自己,你结果了老大,倒让老子省了事,结果了你,金子可都是老子的。”八字胡男子忙求饶道:“别!我们是兄弟啊,请哥哥高抬贵手饶命,金子都给你。”哪知光头男子一声冷笑,淡淡的道:“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兄弟的交情能值三百两金子。”八字胡男子忙道:“是,哥哥既然得了金子,就饶过小弟吧。” 看着八字胡男子哭着求饶,光头男子松开对方,得意一笑,起身去拿起沉甸甸的黑包裹。 “啊呀!”接着一声惨叫,一把小刀扎在了光头男子的软肋之上。八字胡男子贱笑起来,他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光头男子无力的坐在地上,手中紧攥的黑包裹也撒了手。还瞪着双目看八字胡男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黑包裹,眼神中充满不甘,他已然没了气息。 八字胡男子慢慢爬过来,急忙从地上拿过沉甸甸的黑包裹,踹了光头男子一脚。他一字一句的道:“金子全是我的啦,你说得对,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兄弟的交情能值得三百两金子。” 他这些话语董宽全听在耳中,董宽的内心波澜不已,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对董宽的震撼极大。 “这些金子全是我的啦,全都是我的啦,全都是我......啊唷!”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发出。 董宽大惊失色,再看八字胡男子头一歪,后背狠狠的挨了一刀,伤口很深,随之断了气。临故去的他瞪着大眼睛,手里紧紧的攥着沉甸甸的黑包裹,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董宽已经听不清楚了。 董宽这才注意到,刚刚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面色狰狞,让原本英俊和娇媚的脸庞变得丑陋不堪。出手伤人的正是中年男子,中年女子在旁得意一笑。 中年男女看了眼地上的董宽,也不理会他,直接拿起沉甸甸的黑包裹。 董宽如梦方醒,原来这二位也不是善类,此时才露出本来面目。这对男女是在等候这三个家伙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利,难怪迟迟没有出手。 中年男子得意笑着,说道:“三百两金子,两个人分总比五个人分要好。”中年女子轻轻一笑,妩媚迷人,不过她的目光盯着黑包裹。 董宽看在眼中,立刻知道这女子有私心,暗自想独吞。 “啊呀!”中年男子痛叫一声,他的后背狠狠的挨了一刀,伤口非常深,出手者正是中年女子。 中年男子惊呼道:“娘子你这是为何。”他目光里尽是不可思议之态,又带着几分怒意。 中年女子狞笑道:“世上没有任何一对夫妻的感情能值三百两金子,一个人分总比两个人分要好。”中年男子悲声道:“我那么爱你,你居然谋杀亲夫。” 中年女子冷笑道:“你背着我私会野女人,别以为我不知,老娘早想找晦气啦,得到这三百两金子,姑奶奶一个人会过得很滋润,放心罢,逢年过节时,妾身会多给你点些香烛。” 都说最毒妇人心,说话间,中年女子出手又是一刀,砍在中年男子的小腹之上,登时鲜血涌流。疼得中年男子连连发出惨叫,身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痛楚让他乱地打滚。 旁边的董宽目瞪口呆,看得出二人是夫妇。董宽很是困恼,他虽未成亲,却认为夫妇情感应当深厚,难不成夫妻的感情不如区区三百两金子么。一瞬间,董宽终于明白了清姐说的江湖险恶,兄弟、夫妇整日相处,忽而转瞬变脸,暗下毒手却令人防不胜防。 中年男子忙道:“娘子,我是活不成了,念在你我夫妻一场,让为夫自生自灭好嘛。”言语近乎恳求,甚是可怜。 中年女子咧嘴一笑,说道:“你蛮横惯了,想不到也有服软的时候,罢了,谁让人家是女人,你流血过多,反正也活不成了,你自生自灭罢,姑奶奶可不奉陪喽。” “啊呀!”接着一声凄惨发出,却出自中年女子之口,她缓缓的倒下了。 董宽吓得目瞪口呆,仔细一看,中年女子的胸口中了两支铁镖。她嘴角流着黑血,明显是镖上有毒,毒已入骨。 出手者正是中年男子,他利用最后一口气,扬手打出了两支毒镖,结果了妻子的性命。 董宽发现,这对夫妇都是睁大了双眼,两双眼睛还在注视着地面的黑包裹眼神中尽是不甘和忿怒。 先前还是好好的五个大活人,只是为了争夺三百两金子就变成这般结果。看着手里的黑包裹,董宽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五个人的尸首,董宽摇了摇脑瓜,他迅速起身离开。 天有不测风云,大风卷起,雨点纷飞。这时候天色已黑,董宽顶着雨水往前跑,因为他看见前方有一处废庙,只好先到此避雨。 废庙里凌乱不堪,有些年头没打扫了。董宽从怀中拿出一些干粮,拿着水壶喝起水来,无论如何也要填饱肚子再说。董宽确实口渴饥饿,大口的吃着喝着。 外面雷声四起,电闪不断,雨势愈来愈大,风声怒吼。董宽点起一堆火把,回想着今天经历的事,震撼极大。忽感身心都疲惫,不知不觉间,他已然进入了梦乡。 第二章 拜师学艺 一大早董宽就被外面的厮打声吵醒,董宽伸个腰起身,好奇心驱使,董宽推开庙门观看。发现两个老者正在打斗,二人招式精奇,董宽看得很投入,董宽暗道:“这二位老人家武功招式怪异,武艺都要比清姐好。” 不知不觉,这二人已经拆了一百余招,二位老者大喝一声,各自对了一掌,二人均后退三四步,双方这才罢手。二人互相把头一扭,不看对方一眼,好似两个赌气的孩童。 等两位老者一分开,董宽仔细一看,这二位都是年近古稀的老人。左边这个老人身高不下九尺,穿着一身蓝,头扎蓝色缎巾,面如晚霞,浓眉大眼,两尺多长花白胡须,齐整的飘洒在前胸,手里一把铁拐。右边这位老人身高一丈,穿着古铜色衣衫,扎着青色缎巾,皮肤净白,两道浓眉,一对豹子眼,下颌一撮花白胡须,手里一把铁叉。看这二位老者长得都是慈眉善目,举止都非同寻常。 蓝衣老者喝道:“姓景的,你我连斗两日不分胜负,今日定要分个高低。”那位白脸老者全然不在乎,冷笑道:“老古头,你真是没完没了啊,追了我老头两天,硬是要与我比试高低,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懒得打你。”蓝衣老者大怒道:“你要不要脸,上次你我比武,若不是我脚踩了石头块滑倒,你早就是我手下败将了,如今还敢大放厥词。”白脸老者大怒道:“既如此,我们今天定要分个胜负。” 看情况这二位是互相赌气,董宽想道:“他们武艺不分上下,斗起来无休无止,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呢,只恐两败俱伤啊。”董宽想到这里,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喊道:“二位前辈且住手,不要伤了彼此和气。 二位老者刚要再次交手,闻听有人喊话,都急忙收手,各自回头观瞧。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俊少年走出来,这少年长得是眉清目秀,很是讨人喜欢。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娃娃你是何人?” 董宽欠身施礼道:“晚辈姓董名宽,昨夜大雨瓢盆,在这庙内借住一宿,一大早就被二位前辈的打斗声吵醒,看您二人互相拼斗,恐伤了彼此的和气,晚辈斗胆,恳请二位前辈停止拼斗,有什么事好好说。” 二人各自收招,白脸老者叹了口气道:“孩子你来给评评理,十天前我二人比武,讲好了谁输了就请客尝便天下美酒,这姓古的老家伙耍赖,明明都已经输了,居然死不认账,满江湖追着我打,非要和我一较高低。” 蓝衣老者怒道:“放屁!景文阳你真是无耻至极,连小孩子你都舍得骗。”回过头看了眼董宽,又说道:“孩子不要听他的,上次我二人比武,那是因为比武中我踩到了石头块滑倒,让他侥幸胜了一场,若是你不怕丢脸的话,当着这个孩子面,你我二人再比斗一番,输了的要叫对方爷爷。”白脸老者喝道:“呸!古文中,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我会怕你呀。” 这二老拉开架势,还要比试一次。董宽急忙喊道:“二老快停手!看您二位也是旧相识,一把年纪何必非要争个高低,伤了谁都不好,依晚辈来看,你二人各自谦让一步,不就是想要喝酒么,晚辈请你们喝。” 蓝衣老者叫做古文中,当先说道:“老家伙,我可不是怕你,这位小兄弟好心奉劝你我,我们也别没完没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白脸老者叫做景文阳,也说道:“嘿嘿嘿,我可不怕你个老东西,看在这位小兄弟的面子,我也不与你计较。” 董宽笑道:“这样才好呢,您二位有话好商量,我们一块去喝酒。”古文中说道:“小兄弟太客气了,附近客栈人太多了,我不太喜欢热闹,就不与你出去了。”说着,摸了摸口袋,低声道:“糟糕,先前打斗丢失了钱袋,都怨你个老棒子。”景文阳也埋怨道:“哼,我的钱袋也丢了,还不都是怪你。” 董宽笑道:“既如此,晚辈去把酒菜买回来吃喝,您二位在此等着,晚辈去去就回,期间您二位不可争斗。”二人同时抱拳道:“真有劳小兄弟了。”董宽微笑道:“二位前辈客气了,您二位稍等片刻。” 不到一炷香时间,董宽买回来烤鸡、酱驴肉,还打了三壶好酒。古景二老正在打坐休息,董宽笑道:“二位前辈,咱们来喝酒,不可再争斗啦。” 景文阳笑道:“今天亏得小兄弟,不然就喝不到酒喽。”古文中笑道:“多谢小兄弟盛情款待。”董宽笑着道:“二位前辈言重了,遇见即是缘,您们只要不再争斗不休,晚辈就替你们高兴。” 古文中笑道:“你这孩子良心真好啊!我二人久居塞北,闲来无事走出来,彼此就是互相比试。”景文阳也道:“我们二人走南闯北,见的人物多了去,还真没有像小兄弟这般善良大方的,我们敬你一个。” 二老端起酒杯,董宽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二位前辈太客气啦,真是折煞我这小辈啦,岂敢让您二位敬酒。” 古文中摇头道:“小兄弟谦虚了,说来我们俩老骨头互相拼斗,反不如一个年轻人看得明白,敬你一杯酒。”景文阳接着道:“没错,若不是小兄弟劝阻,我二人免不了一番拼打,结果也会两败俱伤,话不多说,敬你一个。”二老共同举杯,董宽紧忙端起酒杯,口中忙道:“晚辈先干为敬。”说着,仰头饮下杯中酒,二老同时一饮而下,三人互相一笑。 自打离开家乡,董宽四处漂泊,还从来没有与人坐下畅饮交谈,这种感觉董宽很喜欢,就和二老讲述自身经历,二老深表同情。三人觉得很投缘,各自饮了不少酒,董宽不知不觉饮了不少酒,感觉头重脚轻,二老扶他回屋中休息。 董宽感觉朦朦胧胧,没多久,倒头睡了起来,董宽进入梦乡,梦见自己的父母,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生活;梦见了云水清云姑娘,二人畅行天下;梦见了收养自己的洪叔洪姨,他们给自己烧菜,做了许多美味。梦境很长,董宽有些陶醉其中。 精神也有些恍惚,董宽梦见自己被绑着,隐隐约约有人拿着刀子,董宽摇了摇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正打算伸个懒腰,董宽发现手臂无法行动,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心头大惊,自己全身被五花大绑,被绑到一个木桩上。董宽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抬头观看四周,这是一片大树林,树叶枝繁茂盛,看日光充足,原来自己足足睡了一大天。 “嘿嘿嘿,他醒了。”一声怪笑响起,董宽闪目一看,说话之人正是那位景文阳,手里摆弄一把锋利的小刀。 另一边,古文中拿着两个大碗,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董宽心里吃惊非小,喊道:“二位老前辈,这却是为何,快快放开我。” 二人仰头大笑,目光变得阴狠起来,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慈眉善目。董宽心里打个冷颤,莫非又是谋财害命不成么,想到这董宽惊出了一身冷汗。 古文中道:“看在你小子请我们喝酒的份上,我们让你多活了一晚,很够意思的。”景文阳也笑道:“小兄弟,我们和你说过,我们来自塞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塞北双怪,说的就是我们二人,嘿嘿嘿,还不瞒你说,我们既然是怪,除了吃驴肉、鹅肉、鸡肉、马肉、鹿肉等外,更喜欢吃人肉,看你仪表不凡,皮肤细嫩,味道一定鲜美极了。” 这些话让董宽感到无比的恶寒,冷汗噼里啪啦掉下,董宽厉声道:“你们两个老东西却是人面兽心,外善内恶之徒,亏我把你二人当成武林前辈敬重,心肠居然这般阴损毒辣,这与野兽有何不同,都怪我识人不明。” 二人仰头大笑,古文中冷笑道:“谁让你小子太过善良,这样吧,你若是诚意求饶,我们可以考虑给你留着脑袋瓜,不然,先吃掉你的脑袋瓜。”景文阳奸笑道:“古老头,你真阴损啊,别吓唬孩子,直接吃心肝五脏即可,轻轻的割开肚皮,一点点的吃掉他肝脏,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古文中撇嘴道:“你还不是比我更损,董家小子,只要你求饶,我们给你个痛快,保证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如何呀。” 董宽大怒道:“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男子汉有骨气,纵使我死又何妨,身为武林前辈,为人如此阴险肮脏,活着也遭世人唾骂,死了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你们马上动手,何必磨磨唧唧,只怪我没有一双火眼金睛,识得你两个豺狼之心。” 二人大为惊讶,以往的人都是磕头求饶,这其中不乏一些武林高手,尊严名声都去他奶奶的。只是今天这位少年不慌不忙,还振振有词的怒骂,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还真让两个佩服。 古文中阴笑道:“嘿嘿嘿嘿,你随便骂,你小子还真有骨气啊,宁死不屈的种,我先给你点苦头尝尝。”拿出小刀,照着董宽左臂划了两下,衣衫割破,鲜血顿时涌流而出。 董宽咬着牙,怒视着古文中,神情丝毫不恐惧。景文阳笑道:“嘿嘿,老古头啊,这小子不怕你,咱们给他掏心摘肺。”古文中道:“我不信他不怕。”拿着小刀在董宽喉咙处耍了几刀,董宽一眨不眨的怒视着对方。古文中笑道:“嘿嘿,真了不起,还真是块硬骨头哇,一般人早已经吓尿了裤子。” 董宽大怒道:“不必如此羞辱,要杀就下手,我绝不会求饶,如果真有鬼魂一说,我必当给你二人掏心摘肺,省得你们到处祸害人。” 古文中冷笑道:“先顾好你自己吧,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喽,老夫现在就要你的小命,看你能奈我何。”董宽喝道:“那就快动手,不必浪费口舌了。”景文阳道:“马上送你见佛祖。”董宽怒道:“废话太多。” “两个阴险的老匹夫欺负一个孩子,可恨该杀!”一道声音清脆有力,还格外的好听。只是声音中透着深厚的内力,震得古景二人耳根发麻,二人顿时大惊失色,林中的飞禽走兽四散奔逃。 早有人走出来,这是个漂亮女子,看年纪就在二十七八岁,身材适中,面容姣好,柳叶弯眉,一对美目十分有神,黑白分明,鼻若琼瑶,唇红齿白,圆圆的下颌,身披紫色长衫,站在那里显得十分端庄秀美,气质非常。 “啊!”塞北双怪一声惊叫,撒腿就跑,施展轻功没命的往前跑,女子身形一闪,早闪到二人前边,动作敏捷如燕,快似流星。 董宽大惊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奇女子,这武功可比清姐高明的实在太多啦。” “金女侠!我们之间可无仇恨,我二人不敢得罪你。”古文中颤颤巍巍的说道。 景文阳身子打颤,马上道:“我二人有事,暂且告辞了。” 女子就是名满江湖的金晨语金女侠,武林人物皆称‘凤凰无影’,说明她武艺绝伦,轻功绝顶。 多年来金女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深受武林人士的敬重。只是为人淡泊名利,极少在人前露面。反面人物闻听金晨语之名,无不魂飞丧胆,塞北双怪打过数次交道,哪里是对手啊,强者为尊,只有逃跑的份。今天碰巧撞上,实属倒霉透顶。 金女侠轻声道:“原来塞北双怪也是恃强凌弱的角色,你们自己了断罢。”声音看似柔美动听,但其中杀气腾腾,塞北双怪吓得身子乱颤,感觉呼吸困难。 金女侠也不理会二人,走过来解开绳索,看了看董宽手臂有两处刀伤。轻轻抬起董宽的手臂,撤开衣袖,金女侠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药瓶,倒出一些药物,董宽感觉伤口处清凉舒适,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金女侠道:“五天左右,伤口就可以完好无损了。”声音十分悦耳,柔和动听至极。 董宽心里很温暖,拱手抱拳道:“多谢大姐相救。”这一句‘大姐’二字让金女侠微微一愣,轻声笑道:“我都三十有一了。”董宽微微一愣,怎么看也不像年过三十的样子,董宽马上改口说道:“多谢前辈相救!” 正巧金女侠背对着塞北双怪,两个目露杀机,晃动手掌,使出绝技霹雳掌。塞北双怪的霹雳掌能碎石断钢,威力很强。 董宽惊呼道:“前辈当心!” 岂料金女侠看也不看,拂袖一挥,一道劲力划过,塞北双怪各自后退了十数步,口中喷出鲜血。 “扯呼!”古文中对着景文阳低声吩咐,后者道:“扯呼!” 就看金女侠膀臂一挥,一掌凌空击出,董宽感觉一阵强烈的风吼声,一道极强的内力推出。董宽不会武艺,急忙闪退身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塞北双怪发出惨叫,二人飞出七丈远,身子狠狠摔在尘埃,再也不动一下了。 董宽大吃一惊,急忙走上前瞧看,古文中和景文阳已经双双毙命,嘴鼻大口的喷血。仔细一看,双怪后心各自挨了一掌,这掌法是柔中带刚,看上去轻如鸿毛,打在人身上却是重如泰山,真是人外有人。 “方才你可真是倔强,连句软话也不说。”金女侠轻声说道。 董宽苦笑道:“原来前辈早看在眼里,他们这样的恶人,心肠歹毒险恶,我怎么会低头求饶,任他们嘲讽。”金女侠点点头,道:“说得好,换做是我,也不会屈膝求饶,在他们害你时候,我也刚好经过看见,想要看看你究竟会不会求饶求命,如若你磕头求饶,我也会出来救你,但我会瞧不上你,他们先前那般对你,你的表现确实出人意料。” 董宽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相救,晚辈董宽,敢问前辈尊姓大名。”金女侠道:“大名谈不上,我叫金晨语。”董宽拱手道:“原来是金前辈,看他们二人先前恐惧万分,想必前辈一定是武林高人,晚辈失敬啦。” 金女侠看他彬彬有礼,为人良善,坦坦荡荡,颇有气概,心里有些佩服。看了看董宽,金女侠轻声道:“你即刻回家,别让家里人挂念,不要再到处乱走,武林险恶至极,人心叵测,这俩老头素爱吃人心肝,平素里人前演戏,不知情的都会来劝阻,只要出现他们面前的,必定惨遭毒手,不想今日又碰到他们,也是他们的因果报应,速速回去罢。” 董宽苦笑道:“我哪里还有家,十岁时双亲就离我而去,养父养母也相继离世,我是四海为家。” 听他诉说着身世,金女侠有些惊讶,看他蹲下身子,神色伤感。没成想勾勒起人家的伤心往事,金女侠很过意不去,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金女侠轻声道:“实在抱歉!我提起了你的伤心往事,人故不能复生,请节哀。”董宽道:“多谢前辈,只要有人无意提起家人,我都会伤感,总会想起他们。”金女侠道:“你和我的身世相似,我都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 董宽有些愕然,低声道:‘前辈您......” 二人随地而坐,金女侠道:“我出生不到三个月,娘亲就染病过世了,父亲和我相依为命,他再也未娶,我八岁那年,父亲病重,我当时很无助,从旁照顾父亲,可父亲还是离我而去,当时乡里来了个女道士,也就是我后来的恩师,她把我带到观上传授武艺,师傅就像母亲一样照顾我,我与师姐一起学武,师傅教了我们十年武艺,等到我们武学大成,师傅让我们师姐妹下山历练,我和师姐打抱不平,闯出一些名头,一年后我们回到观上,可惜恩师已经辞世。” 董宽万万没想到,本领高深的女侠客竟有这般身世。遂道:“令师让你们师姐妹下山,一者是为了历练,二者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怕你们伤心过度,她真是个好人。” 金女侠美目间泪珠滚落,轻轻的点着头道:“的确是这样。” 董宽叹息道:“想不到前辈也有这般人生经历,世事茫茫难自料呀。”金女侠问道:“你今后还有何打算,还打算浪迹天涯么?”董宽站起身,轻声道:“晚辈自在惯了,承蒙金前辈的救命之恩,晚辈铭记在心,今番虎口脱险,方知江湖人心险恶,前辈保重,晚辈告辞啦。” “前程坎坷,是非多多,你留下来,我收你为徒,和我回清心院。”金女侠开口道,注视着一旁的董宽。 突如其来,董宽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前辈肯收我为徒?”金女侠微微点头。董宽当即撩衣跪倒在地,朗声道:‘弟子董宽拜见师傅,从今以后和师傅认真学武,我也要和师傅一样惩恶扬善,师傅就是亲人,我要好好保护师傅!”金女侠看他态度端正,语气诚恳,暗自点头。 “师傅,清心院有多远呀?”董宽问道。 金女侠道:“清心院在壶关县以东五十里,距此地还一百六十里。”董宽惊讶道:“那岂不是很远。”金女侠微微一笑道:“不远的。”说着,左手抱起董宽身躯,轻声道:“别害怕!” 脚下运转轻功,身子腾空而起,离地面数丈高,身形飞速向前,身法奇快无比。董宽大感惊奇,想道:“师傅不但武艺绝伦,轻功更是出众,看来师傅学武没少下苦功,自己也不能落后,好好和师傅学习武艺。”金女侠双足一蹬,踏到一棵树枝上,口中道:“阿宽,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董宽笑道:“弟子不害怕,师傅如此了得,弟子自然不能丢您的颜面。” 金女侠轻轻一笑,带着徒弟继续赶路,看到两边的树木飞速闪过,董宽感觉到轻功的妙处非凡。 “到了!”金女侠轻轻放下徒弟,轻声说道。 董宽举目一看,四周是一片开阔地,周围种植五颜六色的花朵。中央建了一座院子,占地面积适中,色调让人赏心悦目,确实让人感觉清心舒适,正中间一块横匾,书写着:清心院。 金女侠走上前去叩门,董宽跟随在后。 就听有人欢笑道:“师傅回来啦!”声音清脆悦耳,甚为动听。门被打开,闪出一位漂亮姑娘,看年纪十四五岁,胖胖的脸蛋显得非常可爱,皮肤光滑,一对柳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齿若含贝,身披一件橙色衣衫,手里提着一把长剑。 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位美女,看见金女侠归来,三人十分欢喜。 左边这位女子,身材苗条至极,容貌秀美,身披黄色衣衫,显得典雅大方,外披白色斗篷,腰悬着长剑。 右边这位女子身材高挑,剑眉倒竖,一双美目如灯照般明亮,神情严肃,容貌秀丽无比,身披蓝色长衫,手中掐着一把锋利的长剑,甚是威风。 董宽暗自佩服,观其外知其内,眼前三位女子的气质绝非常人可比。董宽心想道:“论相貌个个不输给清姐,看神态气势,只怕武艺个个都要好过清姐,都是奇女子呀。” 三女看见师傅身边跟着一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甚是讨人喜欢,都有些惊讶,三女把金女侠二人请入。 其中那位可爱的女子笑着道:“师傅您可回来了,人家不是二师姐对手,您要教我几招,人家想挫一挫师姐的锐气。”金女侠笑道:“教你一百招,也斗不过你二师姐。”可爱女子笑道:“二师姐武学天赋在人家之上,望尘莫及啊。” 那位披着斗篷的女子端上茶盏,亲自倒了五杯茶水,先端上一杯先递给金女侠,又端上一杯递给董宽。董宽点头称谢,女子欠身还了一礼,非常讲礼节。 披斗篷的女子道:“师傅,此行祭拜太师傅还顺利罢。”金女侠笑道:“还顺利,为师带回一人,我决定收阿宽当弟子。”说着,把董宽介绍给三女,三女相视各自点头,齐声招呼道:“小师弟。”董宽连忙欠身施礼,口中道:“三位师姐好!” 金女侠笑道:“阿宽呀,为师帮你介绍。”说着,指着白色斗篷的女子,金女侠道:“这是你大师姐,名叫做石月影,今年十六岁,学艺已有三载。”董宽欠身施礼道:“董宽见过大师姐!”石月影娇笑道:“师弟好!” 接着金女侠指着蓝衣女子,口中道:“这位是你二师姐冷玉梅,,她年纪十五岁,学艺已有两年。”董宽欠身施礼道:“董宽见过二师姐。”冷玉梅道:“师弟好!” 金女侠指着那位可爱的女子,笑道:“这个是你的三师姐,名叫谭婉玲,学艺至今满一年,年龄和你一样,她淘气着呢。”谭婉玲撒着娇道:“师傅取笑人家。”董宽欠身施礼道:“董宽见过三师姐。”谭婉玲笑道:“小师弟好。” 金女侠道:“你等与为师一样身世悲苦,大家一起学武,亦是此生的缘分,你等当互帮互助,不可争斗,以同门情谊为念。”三女和董宽齐声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董宽朗声道:“弟子蒙师傅教导,一定用心习武,虚心请教三位师姐,不负师父一番教导。” 他语气诚恳,金女侠微微点头。石月影、冷玉梅、谭婉玲三女心里惊讶,师傅选择徒弟首先考察品行。依照师傅的眼力,决不会看错人,此刻董宽在三位师姐心中得到了肯定。 “哈哈哈哈,金晨语呀,想不到你又收了名弟子,正好让我看看他究竟有何能为。”说话之人语气雄厚有力,但却又不失柔美动听。董宽以及三位师姐被震得耳根发麻,董宽急忙捂住双耳。 待董宽抬头一看,房顶上有两个漂亮女子,这两个女子纵身跳下,动作灵巧迅捷,董宽暗自喝彩。这两个女子瞬间来到了众人身边,石月影、冷玉梅、谭婉玲冷眼注视着对面二人。 前面这位女子身材适中,个头中等,看年纪还不到三十岁,一双柳叶眉,丹凤眼,相貌端庄,表情严肃,让人不敢直视,身披粉色衣衫,更显得端庄秀丽。 在她身后的女子年龄十六七岁,身材适中,洁白的脸蛋,双目炯炯有神,表情却冰冷,身披一件红色衣衫,身后悬着一把长剑,披着白色斗篷。 金女侠紧忙站起身,满面赔笑道:“师姐来了也不和小妹说一声,快快屋中请,小妹和你叙叙旧。” 前面这女子一挥手,冷声道:“不必啦,我想来就来,看师妹你新招一名弟子,我有些好奇,能入师妹法眼的,人品和资质自然不凡。” 金女侠回首道:“你们还不见过师伯。”话音一落,董宽等人躬身行礼,齐声道:“弟子见过师伯。” 粉衣女子摇手道:“免了!星雨快见过你师叔。”身后的持剑女子躬身施礼道:“弟子见过师叔。”金女侠笑道:“孩子不必多礼。” 董宽轻声问道:“师姐,这二位是?”石月影离他近些,低声道:“这位就是咱们师伯,咱们师傅的师姐,芳名铁如欣,江湖人皆称‘威震九霄’,曾与师傅并称江湖双侠,身后是她的入室弟子韩星雨,师伯和师傅之间有误会,师伯经常登门来找师傅争斗,师傅不想伤了同门情谊,多次回避不见,不想师伯今天又找上门,偏巧你和师傅赶回来。” 董宽低声道:“师傅和师伯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会使得多年的姐妹情分变得如此恶劣。”石月影摇了摇头道:“这不清晰,师傅对此也没与我等说过,昔日她们是姐妹是那么的要好,可如今......唉!” 铁女侠道:“你叫董宽是麽,让我看看你有何能为。”韩星雨上前道:“让弟子会他一会。”铁如欣点了点头道:“嗯,点到为止。” 韩星雨长剑出手,娇喝道:“董宽你过来,我师傅要看看你的武艺,你有多大本事你就使多大本事,也好让我开一开眼界。” 这让董宽心中一惊,自己不会武艺呀,刚刚拜师,还没来得及学武。输了自己倒无事,可是这有碍师傅的颜面,若是不过去,必定会被师伯、韩师姐嘲笑。 倩影一闪,冷玉梅早亮出长剑,身体牢牢挡住董宽身躯。冷玉梅当即道:“韩师姐想比试,师妹奉陪,我师弟刚刚入门,哪里是你的对手。”韩星雨道:“冷师妹!上次你我刚刚交手,被师傅给喊停,这次我倒要好好与冷师妹讨教。” 二女长剑一挥,瞬间来到对方身前。董宽大为惊讶,更出乎预料,这二位师姐身形步法奇快无比,年龄尚小,武功却都是江湖好手,但不知二人谁更技高一筹。 “住手!玉梅丫头快收起兵器,今天我们师姐妹相聚,谁也不许动干戈。”金女侠高喝道。冷玉梅闻声收起兵器,目不转睛的盯着韩星雨看。韩星雨收起兵器,亦目不转睛的看着冷玉梅。二女一红一蓝,大有水火不相容的趋势。 “哈哈哈,师妹此言差矣了,既是同门,相互间切磋也很正常,你不用管,且让她二人比试一下,点到为止即可,看一看是你教的弟子厉害,还是我教的弟子厉害。”铁女侠淡淡的说道。 第三章 爆炒鹅肉 韩星雨道:“若是师叔不放心冷师妹,您可以亲自过来动手。” “放肆!” 这话惹怒了石月影、冷玉梅、谭婉玲三女,包括董宽在内,感觉韩星雨好嚣张无礼,顿时无名火起。 董宽怒声道:“韩师姐,你说话无上无下,论辈分家师是你师叔,那自然是长辈,难道师伯没教你做人的道理么。”韩星雨怒喝道:“你敢责备我师傅,看招!”纵剑飞奔董宽,倩影一闪,冷玉梅仗剑跳出。 二女同时出剑,剑光闪闪,韩星雨长剑一挥,剑尖直指冷玉梅面门。冷玉梅不慌不忙,反手一剑挥出,挑开对方长剑,照着韩星雨胸膛连刺三剑。 韩星雨左躲右闪避开了三击,她心里清楚,师叔三大弟子中属这位武艺最厉害。当下不敢大意,挡住对方攻击下,韩星雨也刺出三剑,均被冷玉梅闪开。冷玉梅心中也是佩服,这韩师姐武艺深得师伯真传,剑法真是奥妙无穷。 冷玉梅长剑挥动,攒力一拽,竟将韩星雨长剑拽出手掌。韩星雨抬手一掌叩向对方心口窝,冷玉梅大惊,赶紧侧身急忙闪避。韩星雨大跟步,蹿上前抓住长剑,二人你来我往相互攻了六七十招。 冷玉梅长剑挥动,剑招一变,使出师门的九九八十一路‘流星剑法’。这是当年太师傅悟出的上乘剑法,铁女侠和金女侠都深通剑法精髓。韩星雨见状大惊失色,招式转变,也使出八十一路‘流星剑法’。两条倩影相互辉映,一红一蓝显得格外好看。 旁观的董宽想道:“这套剑法看着刚柔并济,看来太师傅她老人家真是武学奇才,也只有她老人家才能教出师伯和师傅这样的绝世高手。” 两把剑将各自的主人护得密不透风,这套剑法讲究的是先护己再抗敌,真是精妙绝伦。剑影如同流星般快速飘动,甚是耀眼,剑气越来越快。 石月影和谭婉玲赶紧将董宽拉到身后,异口同声道:“师弟快退后,这剑气十分霸道,你不会武功,稍有不慎,性命不保。”董宽内心震惊不已,自己一时看得入迷,若非二位师姐护住自己,恐怕是非死即伤。 此刻二女拆了三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败。 两柄长剑缠绕一起,二女同时娇喝,手中长剑各自飞出。董宽顿时感觉眼花缭乱,两位师姐年纪轻轻,武艺竟然如此精深,都堪称女中的魁首。 韩星雨双臂交叉,暗中运使内力,双拳紧握着,忽然一拳击出,一股强悍的力量袭向冷玉梅。 冷玉梅心惊道:“这就是无极鸳鸯拳,阳刚的功夫,当年太师傅所创除了剑法外,还有两项武功绝学,一为无极鸳鸯拳、一为劈风掌。太师傅当年是拳掌双绝,但只允许两大弟子各选其一,师傅学掌法,师伯学拳法。师伯所学的拳法,韩师姐竟融会贯通。” 想到此处,冷玉梅迅速变招,双掌旋转开来,顿感风声大喝,一掌击出,却是劈风掌法,正是一招‘运斤成风’。 韩星雨知道这掌法看似柔和,实则刚猛异常,的确是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全神贯注对抗,丝毫不敢大意。 二女拳掌相加,打斗到一处,地面尘土飞扬,两女身形快速旋转,娇喝声不断。拳掌相互对碰,各自后退八九步。韩星雨站立不稳,娇躯向后跌倒,人影闪动,铁女侠接住徒儿。冷玉梅立即稳住心神,站立当场,再看二女,真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谭婉玲娇笑道:“耶!韩师姐你可是输了哦。”这话一出口,韩星雨满面通红,狠狠的瞪了谭婉玲一眼,谭婉玲为人活泼,也不放在心上,仍是对着她笑。 金女侠道:“你二人是平手,师姐和星雨丫头一路赶来,难免有些劳顿,玉梅丫头侥幸得手,若真斗起来,你哪里是你韩师姐对手。” 董宽心中敬佩师傅,暗想道:“师傅这么讲是为了顾及韩师姐面子,师傅真是心地慈善。”石月影和谭婉玲自然明白恩师顾及同门,也都不插言。 本来铁女侠为人护短,看徒儿落败,有心教训冷玉梅,但看师妹如此讲话,也是顺水推舟。 铁女侠轻拍手掌道:“妙!玉梅丫头的武艺深得师妹真传,看来师妹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师姐我有心讨教一二。” 金女侠何尝不知,师姐哪里是要和自己讨教,分明是在怄气,当年的事始终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金女侠哪里会和自己的师姐动手,当下微笑道:“您是师姐,我是师妹,小妹再怎么练习武功,也不可能是师姐对手,小妹心服口服。”铁女侠道:“师妹这可是谦虚了,当年拜师学武,师妹很下苦功,每天早起晚睡,师姐我都自愧不如,我今天登门就是与师妹讨教的,你何必推三阻四。” 董宽走上前笑道:“师伯在上,您看目下已到黄昏,大家肚子都发空,弟子不才,学了几道菜肴,正好师伯和韩师姐在此,大家先一旁歇息,弟子去烧菜做饭,大家齐聚,同用晚饭。” 金女侠知道徒弟实为劝解,看了徒弟一眼,目露赞赏之意。石月影、冷玉梅和谭婉玲均知师弟实则是劝停罢战,都向他暗挑大拇指。 铁女侠本打算拒绝,来了就是为了比试的,但看董宽语气诚恳,对待自己甚是有礼,初次相见,也不好驳面子。遂开口道:“也好!我们师徒也没吃饭,正好看看你的手艺,如果做的不合口味,我可是要教训你小子。” 谭婉玲走上前道:“师伯这话未免不妥,我师弟一片好心,师伯您怎可如此态度。”铁女侠回首喝道:“几时有你来说教我。” 石月影和冷玉梅护住师妹,韩星雨冷眼注视着三女。 金女侠喊道:“婉玲!不得对师伯无礼,闪退一旁。”谭婉玲撅着小嘴,表情甚是可爱,也不再言语。金女侠笑道:“师姐勿怪,婉玲丫头心直口快,您别生她气。”铁女侠摆手道:“算了,没打算怪她。” 董宽笑道:“既如此,师伯和师傅您们先歇着,弟子去下厨烧菜。”石月影道:“师弟我来帮你。”说着,跟着去下厨准备。 金女侠笑道:“师姐请坐!喝杯茶水润润嗓子。”铁女侠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用了,我还不渴。”人也没坐下,韩星雨跟在师傅身前,也没有坐,金女侠摇头苦笑,独自喝了一杯茶水。 单说董宽,来到后厨一看,青菜可不少,地上还有两只大白鹅,董宽微微一笑,上前抓起一只大白鹅,拎着走到院中。 此举大家有些愣神,就看董宽坐在木椅上,开始动手给大鹅拔毛,众人都张口结舌,这也太干脆了。没多大一会儿,大白鹅全身光秃秃的,不停的鸣叫着。董宽仰头喊道:“烦劳大师姐拿壶酒来。”石月影从屋中出来,拿着酒壶,有些不解道:“师弟,你现在就喝酒么?”董宽笑着道:“非也,小弟是自有用处的。” 接下来董宽揭开壶盖,慢慢将一壶酒灌入大白鹅的嘴中,大白鹅还扑颤几下子。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董宽拿出准备好的刀子,直接将大白鹅开膛破肚,来了个大卸八块,大鹅肉装入盆中准备着。 别人还好些,铁女侠可受不了了,慌忙跑出去,韩星雨也跟着跑出去,金女侠跟着去看,原来这师徒二人都哇哇吐了起来,脸色煞白。金女侠素知师姐虽然自身武艺高深,但自幼看不惯宰杀猪牛羊。 金女侠递上两块手帕,轻声问道:“师姐、星雨丫头,你们没事吧?” 韩星雨摇着手说道:“谢谢师叔的关心!”铁女侠瞪了金女侠一眼,口中喝道:“看你招的好徒弟!他是故意的。”金女侠赶忙赔笑道:“师姐勿动怒,阿宽刚拜师,他浑然不知情。” 院里的石月影笑道:“看师伯二人情况,准时受不了去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师伯,竟然害怕宰杀动物,哈哈哈哈。”冷玉梅和谭婉玲也笑起来,恰巧铁女侠走进来,高声道:“你们三个丫头在说什么?” 石月影忙道:“回禀师伯,我们姐妹在讨论,认为这鹅肉做出来绝对好吃美味。”哪知,话音未落,铁女侠二次跑出去。石月影有些尴尬,自言自语道:“师伯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后厨内,董宽准备好各种调料,将鹅肉倒入锅内翻炒,大鹅好像还在跳动,董宽加入各种调料,这道菜叫做爆炒鹅肉。这是昔日董宽和邻居学的,肉香味飘荡空气中,董宽不断地翻炒着,肉味越来越香,真是色香味俱全。 石月影拿来一条海鱼,董宽笑道:“全让我来吧,师姐等着吃即可。”石月影笑道:“想不到小师弟厨艺这般精湛。”董宽道:“小弟从小就和家人学习烧菜,有时候和邻里学习烧菜,烧菜的本事倒是学了一身。”石月影笑着道:“好啊,期待着美味上桌。” 董宽道:“我以后天天烧菜,给师傅和众师姐品尝不同的菜系。”石月影笑道:“没想到师傅带回一个小神厨。” 后厨香味扑鼻,清蒸海鱼出锅了,董宽连续做了十道菜。可谓每道菜都是特色,所有菜端上桌面,众人无不吃惊,心里均佩服董宽。 董宽笑道:“弟子忙了半天,也不知口味合不合适,请师傅和师伯先品尝,如若不合口味,弟子再去重做。” 金女侠笑道:“师姐,阿宽没少费心,我们快品尝这些菜肴吧。”说着,动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肉,放入口中咀嚼着,顿感味道鲜美,又夹了一块鹅肉,边吃边笑道:“这爆炒鹅肉真好吃!师姐快来尝尝。” 铁女侠先是有些犹豫,但看师妹夸赞,遂夹了一块鹅肉放入口中,还真是美味无比。不由得称赞道:“真好吃!”金女侠招呼众人入座,笑着道:“大家都动筷子吃,感谢阿宽烧的菜。” 石月影、冷玉梅、谭婉玲、韩星雨各自夹了一块鹅肉,鹅肉入口鲜美无比,心里都暗赞董宽手艺好。董宽也入座,没一会儿,爆炒鹅肉被吃空了,清蒸海鱼也只剩下鱼刺,酱香牛肉也见了底,菜肴被吃的干干净净。 铁女侠道:“烧得一手好菜,今天我是有口福,本打算和师妹较量,但今天还算开心,暂且算了,下次我再登门造访。” 看见铁女侠师徒准备告辞,金女侠道:“师姐!如今天色已晚,您留下来住着,我们姐妹有很多话要说,明日再回去也不迟啊。”铁女侠冷声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多说的,你可别忘了,我是来找麻烦的,现在要回去,要不要让我和你打上一场。” 董宽没想到师伯瞬间变脸,语气冰冷异常,看师傅神情,很是委屈,心里更是替师傅不平。当即喝道:“师伯!我师傅好言好语,你却恶语伤人,你们师出同门,姐妹情分比天高,你要马上和家师道歉。” 铁女侠神色一变,目光如电,紧盯着董宽看,气场十分强大,让董宽有些喘不上气来。但董宽并不怯意,目光对视着铁女侠。 铁女侠冷声道:“我和你师傅讲话,哪轮到你发言,识趣的马上闭嘴,看在你尽心准备菜肴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如若再敢顶撞与我,别怪师伯我心狠手辣。”手中茶瓷杯轻轻一捏,立即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此举让众人齐吃一惊,冷玉梅下意识的将师弟拉到身后,石月影和谭婉玲左右护住师弟。 金女侠出言道:“阿宽不可无礼,这是我和你师伯之间的事情,与你等晚辈无事,快与师伯道歉,请她原谅。” 董宽朗声道:“回禀师父,弟子实在不明白,同为同门师姐妹,有何矛盾不能化解,非要弄得与仇人一样,师伯真是糊涂蛋。” “你敢责备我。”话音刚落,人影快速闪动,身法宛如流星。大出众人的意料,铁女侠早来到董宽近前,左手牢牢掐住董宽咽喉,由于情况突然,再者铁女侠身法太快,谁也未加防备。 金女侠更没想到徒弟非但不认错,还会顶撞师姐。看见徒弟被拿住,厉声喊道:“师姐你怎可如此,快快放下阿宽,有什么不满,你大可找我。”石月影三女内心焦急,齐声喊道:“师伯不可伤害我师弟。” 铁女侠冷哼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香饽饽,刚刚入门,你们大家就这么关心他,看来这小子品质不错呀。” “您拿我师弟,我就拿您徒弟。”冷玉梅一声冷喝,亮出手中长剑,直奔韩星雨而来。韩星雨是来者不拒,也亮出长剑恭候。 谭婉玲提着宝剑也上前,被石月影拦下,轻喝道:“二位师妹糊涂,师弟在师伯手中,不可胡乱行事。”金女侠道:“玉梅、婉玲,听你师姐的话。” 二女气得直跺脚,将长剑收回匣中,韩星雨看她们如此,也撤回长剑,归入匣中。 想起先前的话语,铁女侠手下稍微用力,董宽脸色更红,顿感呼吸困难。铁女侠怒喝道:“小子,你和师伯道歉,我保证不伤害你分毫。” 董宽语气艰难的道:“弟子本......本无错,何必和.....师伯您......道歉,家师好言好语,而师伯却......恶语相加,师傅心里必定不......不好受,你们师姐妹有什么......深仇大怨么,非要弄得与......冤家一......一样啊,弟子决无心和......师伯过......过不去,师傅是我的长辈,我不允许......不允许有人对她不敬,哪怕您是......是我师伯,您二人如此,太师傅若是......泉下有知,会有多伤心啊,请师伯......三思后行。” 这一席话,屋里人都沉默了,董宽语气端正,态度诚恳,金女侠心里很受触动。徒弟是新入门的,但对自己如此敬重,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像董宽这样的人品真是不多见。 金女侠忙喊道:“师姐,你放下阿宽,想要出气你来找我。” 铁女侠可不是铁石心肠,相反人很不错,只因和师妹之间发生纠葛,才会变得如此。 看见董宽话语真诚,不畏险恶,再看这孩子眉清目秀,惹人喜爱,对自己很尊敬,哪里还下得去手。慢慢松开手掌,对着董宽手掌灌输一丝真气。董宽顿感神清气爽,这才知道师伯是给自己调理,董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哼,这小子油腔滑调的,倒也尊师重道,我可不与这小子一般计较,天色已晚,星雨丫头我们走。”铁女侠已经闪出房门,韩星雨快步跟上。 “师弟!”三女迅速围上前,关心董宽有无大碍,金女侠运内力,拉住徒弟的手,准备灌输真气。董宽忙道:“师傅,方才师伯并未下重手,她还帮弟子调理身体呢,我没事的。”金女侠笑道:“这样就好。” 喝过一杯茶水,董宽开口问道:“恕弟子之言!您和师伯原本很要好,为何您二人变成如此,这中间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冷玉梅也问道:“师傅,您以前说过,拜太师傅学艺,和师伯一起学武,是您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后来你们师姐妹关系破裂,弟子也未听您深说起,师伯隔三差五登门来找,言语无礼,您大都是外出回避,究竟是为何?” 金女侠深深叹气,轻声道:“自你们太师傅仙逝,为师和你们师伯闯江湖,到处惩恶扬善,武林人尊称我们金女侠和铁女侠。一个偶然的机会,为师遇上一个人,当时我二十岁,你们师伯二十一岁,那人叫黄迁,很有才华,仪表堂堂,为师当时对他很倾心,后来我发现,你们师伯也爱上了黄迁,爱得很深。你们师伯也知道为师爱慕黄迁,为此你们师伯神情憔悴,为师不忍她这样相思过度,便主动与黄迁划清界限,成全师姐二人。随后师姐和黄迁二人订婚,师姐当时修炼拳法,答应一年后再完婚,二人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原本以为一切安好,岂料黄迁其人表里不一,为师无意中发现,此人经常出入妓院,看见他和经常漂亮女子幽会。为师心里替师姐不平,可黄迁总是想和师姐同房,师姐虽深爱他,但怎会纵容他荒谬,哪知这家伙无耻至极,居然用迷魂香迷倒了师姐,把其他女子请入家中。碰巧我找师姐研究新的内功心法,就把师姐救下来,亏得我到达及时。不想那黄迁还要对为师无礼,我当时心头大为恼怒,将他给杀了。师姐醒来后,发现黄迁的尸体,认定是为师出于嫉妒,下毒手杀了黄迁,任凭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自那以后,师姐与我不对付,三番两次来找我比武,实则是找我拼命,同门怎能相残,为师就来到这里,建立了这座清心院,潜心研究武学,我和师姐谁也没有再寻找爱情,师姐花了三年时间找到我,虽不像往昔那般极端,但我们师姐妹关系仍是冰点,而后我们各自收了徒弟,师姐和我赌气,她们师徒故而屡次来登门比拼。” 谭婉玲道:“可惜师伯不知内情,男女之情真会让人蒙蔽双眼么,我以后不要嫁人了。”石月影道:“师妹别多想,黄迁表里不一,师伯亦是被他欺骗,幸而师傅杀了这个混蛋,否则师伯受的伤害只会更深,师伯虽无礼,对师傅却没有太过分。” 董宽点头道:“照此看来师伯和师傅之间还能有缓和的余地,早年是见面就拼命,现在师伯只是单纯的比武,师伯想要彻底将师父打败。家父生前说过,人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逐渐明事理的,弟子相信你们师姐妹会重归于好的。” 金女侠叹息道:“为师很怀念以前和师姐的姐妹情谊,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真希望师姐不要深怪我,我们姐妹也能和好如初。” 董宽微笑道:“师傅不用感慨,您和师伯肯定会恢复往昔的情谊,我以前路过一个寺院,寺里的师父经常说什么时机未到,您二人也是如此。” 冷玉梅笑道:“小师弟,你不止善良,还很有善缘,师傅会收你当弟子,你真是心地豁达。”她平日里严肃威严,只有在师傅和师姐妹面前才会流露笑意,精致的容颜如海棠绽放。 董宽微微一笑道:“二师姐过奖了,家父从小就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要堂堂正正,人不可有歪念,那是招灾引祸。” 金女侠点头道:“你有个好父亲!”董宽笑道:“现在我有个好师傅,弟子一定跟师傅认真学武,走的正行的端,绝不给师门和自己丢脸。”金女侠非常受感触,握着徒弟的手,轻声道:“好孩子!” 自从来到清心院后,董宽开始和师傅学武,从基本功练起,学得很认真。加之董宽的悟性优良,教一两遍就能会,金女侠心里非常高兴,发现董宽很有武学天分,领悟能力非常不错,几位师姐格外看好他。 董宽每天早起练功,晚上三更后才休息,一招一式都下了苦功。三位师姐打心里佩服师弟刻苦,也都刻苦练武,怎么也不能落后师弟。 她们有着和董宽身世相似的经历,都是自幼没了双亲,飘泊江湖。后让金女侠收留,带回清心院传授武学。 时光一晃,两年过去啦,董宽的拳脚功夫非常出色,与三位师姐相互切磋武艺,都能支撑八九十招。 这期间,铁女侠师徒来过多次,每次铁女侠都想与金女侠较量,均被董宽好言化解。铁女侠师徒发现董宽的武艺大有提升,都感到惊讶不已,没想到董宽悟性甚佳。 “今天为师传你劈风掌,这套掌法讲究外柔内刚,看似轻若鸿毛,打在人身上就是重如泰山。这是你太师傅自创的绝技之一,另一个绝技是无极鸳鸯拳。劈风掌法分为十二式,分别是:第一式的云淡风轻、第二式的顺风使帆、第三式的运斤成风、第四式的顺风吹火、第五式的反风灭火、第六式的风驰电掣、第七式的和风细雨、第八式的风扫落叶、第九式的流风回雪、第十式的乘风破浪、第十一式的抹月批风、第十二式的风雨无阻。前两式并不难学,普通人五年内就可学会,以你的悟性,数月内即可学好。至于这第三式的运斤成风练习极为不易的,这一式如果练不好,就会走火入魔,为师会告诉你掌握方式方法。你三位师姐入门学武,以你二师姐的武艺最高,她已经练习到了第八式风扫落叶,为师当年花了七年的时光才刚好掌握这套掌法,你的悟性甚佳,会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学的快,你要勤加练习。”金女侠详细的介绍着,董宽在一旁认真听着。 按照师傅的悉心指导,董宽掌握方式方法,短短三天的光景就把劈风掌法的第一式‘云淡风轻’学会啦。他掌握的很好,师徒等人无不感到惊讶。 光阴似箭,又过了三年,董宽已然十九岁,中等的身材,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整个人神采奕奕,这和武学修为有关。在这期间,金女侠传授掌法外,还教徒弟剑法,九九八十一路‘流星剑法’倾囊传授,董宽加以勤练,已经基本掌握。 劈风掌法董宽学到第十式,已经赶上了三位师姐,三女也是刚学到此一式。金女侠查看众弟子武艺进展,董宽与三位师姐逐个比试,武功已经追过大师姐,几乎能与三师姐互角。二师姐的武艺比起三位同门都要好,她认为师弟一两年左右就能超越自己。 这大大超出金女侠的预料,暗想道:“以阿宽的悟性怕是天底下怕是找不出五个,就连师傅当年的悟性也没有这般精。”金女侠心里替徒弟感到高兴,真是学有所成。 第四章 米家山寨 运用劈风掌法,董宽发现练到第十式‘乘风破浪’后,再往后练习很困难。师傅也常常告诫自己,学武之人不可急于求成,否则会适得其反,不受其利,而反受其害,董宽亦不勉强自己。 与三位师姐练剑,大家坐下休息,董宽看见师傅忙忙碌碌的,就想起了今天是师伯的生辰。师傅准是在制作师伯最爱吃的桂花糕,师傅每年都会亲手去制作桂花糕,然后送到一百里外的宛家村,师伯和韩师姐就在那里居住。 这几年师伯仍然是登门找师傅比武较量,二人每次都要斗个七八百招,总是不分胜负。 师伯还像以往那样的秉性,师傅过生日,师伯因有间隙可不来看,只是派韩师姐备礼过来问候。但师伯过生日,师傅必定亲自到场。董宽很庆幸有这样的好师傅,若没遇到师傅,自己早已经被杀害,又何来一身的本领呢。 金女侠微笑道:“徒儿们!为师去看你们师伯,今天是她的生辰。”冷玉梅道:“师傅,弟子愿留下看守清心院。”金女侠深深叹了口气,每年都是如此,自己这二弟子从不参加她师伯的生辰,金女侠也素知,她主要是与韩星雨不睦。 谭婉玲笑道:“师傅,弟子也留下和师姐为伴,您代我们向师伯问好。”金女侠道:“也好,你二人留下,为师带领阿宽和月影前往,如有急事就立即飞鸽传书。”二女齐声道:“知道了师傅!” 一百里地,对于师徒三人来说不算什么,施展轻功飞腾术,没多久就到达了宛家村。 这村里有三十多户人家,这里依山傍水,植物茂盛,周围风景很好。 昔日此地经常出没山贼,聚众不下一百余人,经常打家劫舍。自从铁女侠师徒来后,帮忙赶走了山贼,村民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建造一所房屋,供师徒二人居住。董宽心里对师伯师姐很是敬重,毕竟师伯也是闻名江湖的侠女。 村民们都认得金女侠师徒,也知道他们和铁女侠的关系,纷纷上前打招呼,三人热情回应,向着里面走去。 “哎呀!是金女侠师徒啊,你们好。”三人回头一看,这人年龄三十二三,身高九尺左右,相貌堂堂,面上有些憨态,正是村民沈四。 董宽笑道:“是四哥呀,今天是我师伯生辰,我们师徒是前来祝贺的。”沈四就是一愣,忙道:“说来也怪,铁女侠和韩姑娘已经将近一个月没看见了。” “什么?”师徒三人闻听皆是一愣。 石月影疑惑道:“莫不是师伯她们搬走了,不太符合呀,师伯她们在这里居住近十年,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董宽道:“怪不得近来不见师伯找师傅比武,问题出现在这。” 师徒三人向里走去,来到铁女侠的住所,看到大门紧闭。董宽看了一眼,上前推开大门。 “师傅!看来师伯她们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你们看看。”董宽用手指着墙体的灰尘,院子里虽然打扫的干净,但墙体的灰尘却能看出端倪。 金女侠道:“看情形师姐她们有段日子不在家了,按照沈四所言,她们师徒差不多一个月不见踪影,一个月前师姐她们来找,我二人还在一起比武,照此看来,师姐她们根本就没回来,究竟去了哪里呢。”金女侠柳眉紧皱,低着头思索着,俏脸露出担忧。 石月影看出师傅的心情,关心道:“师傅您没事吧!”金女侠道:“为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总是担心什么。” 石月影笑道:“师傅多虑了,凭师伯武艺,世间鲜有对手,加之还有韩师妹在身旁,弟子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敌得过她师徒两人的,您别再担心了,说不定师伯有什么要事处理。” 金女侠道:“可是已经这么久没有她二人消息了。”石月影笑道:“师傅,师伯和您怄气,每次来比试武艺,您躲着还来不及呢,现在却期盼她们出来。”金女侠道:“你们师伯面冷心善,为师实在有些担心。” 董宽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但心中隐隐约约感觉不太正常。看情形而言,师伯二人不像是出远门,屋子里面的灰尘积多,桌面上、椅子上都有,况且女子最爱干净,她二人的衣衫均在。 发现徒弟闭着眼睛思索,金女侠道:“阿宽,你想到了什么,直言无妨!”石月影也问道:“师弟,你察觉到了哪里不对么?” 看了师傅和师姐一眼,董宽一字一句道:“如果弟子所料不错,师伯和韩师姐怕是出了事,应该是被人控制住了。” 金女侠和石月影各自吃惊,金女侠惊呼道:“这......这不可能啊,虽说人外有人,但师姐十多年未逢敌手,星雨丫头武功很好,有谁会降得住她们二人,这不可能的。” 一声叹息,董宽道:“江湖险恶,所谓明枪易躲,暗箭可难防啊,江湖上三教九流都有,那塞北双怪就是例子,看起来一团和善,实则阴险无比,若非师父搭救,弟子早已丧命,师伯的朋友不多,近年来更是隐退江湖,弟子想不出其他解释。” 石月影道:“就算是有人如此,但师伯本领通天,江湖经验丰富,怎会轻易落入圈套。”董宽叹息道:“问题就在此处呀,怕是动手之人,师伯很熟悉,甚至有渊源,师伯二人才未加防范,才会着了道。” 此刻,金女侠和石月影感觉董宽分析的很有理。金女侠心中焦急,联想到昔日和师姐学艺的时光,泪水从美目滚落。石月影急忙拿出手帕,亲自给恩师擦拭泪珠,董宽出言安慰师傅。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董宽飞门而出,石月影知道师弟的性格,留下安慰着师傅。金女侠此时并无半点侠女气质,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心里挂念铁女侠师徒的安危。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董宽折身返回,看见师傅伤心难过,心里不是滋味。走上近前说道:“师傅别担心!弟子感觉师伯她们暂时应该没性命危险,先前弟子出去,是了解一下情况,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听到徒弟如此说,金女侠精神一震,忙道:“阿宽,有何发现你说说看。”石月影也道:“师弟,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董宽道:“刚才弟子去找过沈四哥,询问宛家村周围的状况,据沈四哥的讲说,在宛家村往西二百里地,有一个山寨,唤作米家寨,其实那是个大贼窝,除此之外,周围再无其它。弟子料想,师伯她们现在无异是大海捞针,不如我们去趟米家山寨,明察暗访,现在也只有如此啦。”金女侠点头默许道:“你所言有理,目下也只好赶往米家寨探个虚实了。”董宽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出发。” 师徒三人施展轻功飞腾术,这功夫在身,远比寻常人要快的许多。行出了很远,师徒三人发现前面有家客店,店中的食客不少,师徒三人腹中发空,看看天色已到了晌午,就进入客店中用餐。 董宽吩咐店伙计,点了三大碗米饭,要了六个小菜,点了一壶茶水,师徒三人饱餐一顿,也是为了夜探米家寨所准备。 选了两间客房,董宽先让师傅和师姐休息,自己在客店角落喝茶,品尝着糕点,思考着夜里如何暗访米家寨。 自打学了武艺,董宽的视觉、听觉、嗅觉等大幅度提升。听见有人谈论,声音虽然不大,可他听得真切。 就听一个人嬉笑道:“嘿嘿嘿,真是可惜啊,那俩妞真是标致,咱三寨主不让任何人碰。”另一个嬉笑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还不是想独自享受,大寨主和二寨主都让他三分。”先前那人继续道:“嘿嘿,昨晚真好,慧月楼那头牌真不错,嘿嘿嘿。”另一个道:“嘿嘿,那是自然,下次你请我哦。”那人笑道:“兄弟,这个自然,嘿嘿嘿,来喝酒。” 这时董宽轻轻回首,发现隔着三张桌子,有两个人在那里奸笑着。这俩人一个是矮胖子,阔口冽腮;另一个是高个的瘦子,生得尖嘴猴腮。二人年纪三十多岁,身上穿着蓝布衣服,有趣儿的是,俩人衣裳前面绣个‘米’字,还是个白色字体。 董宽灵机一动,暗想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二人必定是米家寨的喽啰,进入米家山寨办事,这二人可是好帮手。” “小二哥!给这张桌再上五斤驴肉,再来个特色烧鸡,这张桌的菜钱我来付啦。”董宽用手指着米字服的二人桌子说道。 小二哥笑道:“哟!这位客官您心肠真好,请稍等,菜马上就上来。” 他们这一对话,早就让矮胖子和高瘦子听见了,董宽顺势坐了过来。矮胖子和高瘦子上下打量着董宽,看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身穿灰布衣衫。二人拱手笑道:“多谢这位兄弟!敢问尊姓大名啊?”董宽笑呵呵的道:“小弟姓倪,名达业,山西大同人氏,看二位大哥好气魄,小弟心下十分佩服,想与二位大哥结交。” 二人笑道:“原来是倪兄弟呀,你够意思,够义气!”董宽笑道:“还不知二位大哥尊姓大名。” 胖子笑道:“我叫陈虎,这是我兄弟叫庞九。”董宽故作惊讶道:“噢!是陈大哥和庞大哥啊,看二位兄长仪表不俗,肯定很有本事。” 陈虎和庞九性情大大咧咧,根本不疑有他,看这个倪达业很会说话,相貌不凡,心里自是非常高兴。 庞九低声道:“兄弟,咱可别张扬,实不相瞒噢,我们是米家寨的小头目,看你人够义气,加入我们米家寨吧。”陈虎低声道:“咱以后就是兄弟了,米家寨里吃喝不愁。”董宽佯装惊讶道:“二位大哥,米家寨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做米饭的啊。” 陈虎低声道:“嘿,兄弟说哪去了,咱们是山寨,用老百姓所述,咱们是山贼。” 董宽故作惊讶道:“我的天啊,二位大哥好胆量,大白天出来,难道不怕官府么?”庞九低声道:“怕个屁,咱米家寨实力雄厚,聚众不下五百,山上有八大寨主,个个武艺高强,官府那帮搜刮民膏的货色,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屡次来围剿,哪一次不是损兵折将,只要加入米家寨,你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惧,我们可看好你。” 董宽笑嘻嘻道:“哈哈,听起来米家寨很逍遥自在,那有劳二位大哥给小弟指路啦。”二人齐声笑道:“没说的。” 酒菜都上来,董宽分别给三个杯子满上,董宽低声道:“二位大哥,咱米家寨这么厉害,一定有不少能人异士罢。” 陈虎笑道:“倪兄弟你可问对人了,老哥我是最早加入米家寨的,如今也有七个年头了,山寨有八大寨主。咱大寨主唤作米长远,善使一把金背砍山刀,重达六十五斤,江湖人称‘嗜血神刀’,米家寨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庞九接着道:“二寨主叫司马横江,据说是司马懿的后代,江湖人称‘赛仲达’,很有头脑的,是山上的军师,官府屡次来征剿,一半靠他的计谋,是最早跟随我们大寨主的元老。” 吧嗒下嘴,陈虎道:“三寨主说来奇怪,上山寨才短短一年,姓黄,至于叫什么,除了大寨主外,我们无人知晓,长得相貌堂堂,他这一到来,原来的三寨主变成了四寨主,这位武器是流星锤,锤法真不错呀。四寨主叫做万里宝,使得一对镔铁锤,人称‘铁锤太保’,论武艺仅次大寨主。五寨主叫做汪仁,善使一条熟铜棍,人称‘火眼狼’,脾气最是凶狠。六寨主叫冯逵,善使双刀,人称‘双刀将’,原来是个军营的将军,后来犯了军纪,就来到了山寨。七寨主叫做邢大涛,其人没什么大武艺,但算账很快,在山上主要掌管钱粮。八寨主何凌,善使暗器,可谓百发百中,人称‘暗器妙手’,我们八大寨主各有所长。” 庞九笑道:“倪兄弟你不用担心,陈大哥乃是山寨元老,兄弟为人这么够义气,陈大哥再美言几句,你来米家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董宽佯笑道:“哎呀呀,咱米家寨果然强大,难怪官府无力对抗,能加入米家寨,多多拜托二位哥哥,等会吃完饭,小弟带领二位大哥快活去。” 陈虎和庞九相视一笑,陈虎低声笑道:“倪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啊,昨天我们兄弟快活了一番,咱改天再去香合楼,嘿嘿嘿,等一会儿我们要回山寨了。”庞九也说道:“等会儿你就和我们一块动身。” 董宽笑道:“二位大哥,山寨距此也不下五十里,难道山上就没有女子享用么,何必来这么远,怪麻烦的。” 陈虎苦笑道:“不瞒兄弟啊,那山寨上是有女人,最近还来了俩大美人,我们兄弟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其他的女人都是几位寨主的压寨夫人,我们可不敢去碰,那可是掉脑袋的,山上的女人都是寨主爷的。” 董宽故作惊讶道:“哦?山寨来了俩大美人,不知是哪位寨主这么幸运,有两个美人陪伴左右,也不枉此生呀。” 陈虎低声道:“这不清楚,这俩女子打扮利落,看上去一个三十左右,另一个却是二十上下,个个都是标致的大美人,是三寨主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就是酣睡不醒,面容憔悴,三寨主也确实够心狠,如此对待两位美人。” 董宽心中吃惊不小,暗想道:“照此看来,这二女的形象和年龄符合师伯和韩师姐,这个可恶的三寨主,必要他挫骨扬灰,我先留下纸条,沿途留下记号,先和这俩贼上山。”董宽笑道:“太好啦,小弟结识陈大哥和庞大哥,真是三生有幸,都有些迫不及待去见几位寨主了。” 陈虎笑道:“兄弟,说走咱就走,这就回米家寨。”董宽道:“小弟行李在楼上,容我去拿来。”陈虎挥手道:“快去拿,我们好赶路。” 准备好一切,董宽就下来和陈虎、庞九上路。途中董宽悉知,大寨主喜好字画,董宽在店房掌柜那买来唐代的字画,准备拉扯这位大当家。 三人骑上快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米家寨外,这山寨周围怪石嶙峋,地势的确易守难攻。山中间有口瀑布,在山外就能看得真真切切,瀑布水流湍急,倒也构成一道风景线。 “开山门!”陈虎高喊道。 山前的喽啰兵举目一看,笑呵呵的道:“哟,是陈大哥和庞大哥回来了。”又问道:“这位是?”庞九喊道:“这是倪达业倪兄弟,路上遇见的,人很仗义的,要加入我们山寨,就跟着一起来了。”喽啰喊道:“这就开山门。” 一进入山门,这里有道石岗,有二十名喽啰兵看守,看见陈虎和庞九回来,身后带着一名俊少年,少年身披灰布衣衫,手持一柄长剑。 有个头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虎道:“这位是倪达业倪兄弟,来加入山寨的。”头目笑道:“欢迎兄弟啊,但需卸下兵刃才可入内的。” 董宽十分的配合,递上了兵器。有俩喽啰兵上来搜身,发现除了包裹和一些银两,并无其它,这才允许他通行。 行走了一段路程,这有个寨门拦住去路,有五十名喽啰兵把手。正中间有一个黑大汉,看年龄三十多岁,身高有一丈挂零,头大如斗,虎体猿腰,一身青色衣衫,身后背着双刀,站在那里有股威风劲儿。董宽就知道,这就是六寨主‘双刀将’冯逵,看他神态严肃,确实有股军人气息。 冯逵喊道:“陈虎、庞九,你二人身后所立者何人?”陈虎忙道:“禀告六寨主,这位兄弟叫倪达业,我们是中途相识,为人很仗义,打算加入山寨,和我二人一道回来。”庞九低声提醒道:“倪兄弟,快见过六寨主。” 董宽躬身施礼道:“小弟见过六寨主,六寨主真是威风,有您把守山门,那真是一夫当关。”冯逵大笑道:“这兄弟真会说话,哈哈哈,本寨主看好你。”董宽笑道:“多谢六寨主赏识。”冯逵大笑道:“好兄弟,加入米家寨算对了,快进去见大寨主吧。” 三人过了寨门,行走了五六里地,董宽发现前方还有一道寨门,这里喽啰兵不下百人。为首有个光头大汉,身穿黑色衣衫,手里一条熟铜棍,身高丈二,浓眉大眼,双目赤红,董宽知道,这是五寨主‘火眼狼’汪仁。 汪仁喝道:“陈虎、庞九,谁允许你们带外人进入的?还不赶出去。”这位是性如烈火啊。 陈虎忙道:“五寨主莫怒恼,这位是倪达业倪兄弟,我们半路相遇,人很够义气,他想加入山寨,我们就带来见大寨主。”庞九忙道:“回禀五寨主,六寨主方才也查看了,小的们这才进来。”汪仁想了想,然后道:“那就带进去,听大寨主的发落。” 二人把董宽带到了大厅,董宽沿途看见,米家寨防守森严,大小头目把守各个路口,的确易守难攻。 进了大厅,这里面宽阔明亮,往上看去,石阶上八个虎皮椅子。正中间有一把虎皮椅,上面坐着一人,这人面如活蟹,粗眉大眼,鹰钩鼻子,阔口冽腮,身穿红布衣衫,外披着黑色斗篷,看年龄四十二三,这就是米家寨大寨主米长远。在米长远的左边椅子上坐着一人,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珠不停转动,年纪四十上下,手里把玩着铁球,就是二寨主司马横江。 “来人!把这小子拿下。”司马横江突然吩咐,两边上来四个喽啰兵,上来就要捆绑董宽。 董宽心里大惊,莫不成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自觉没有什么破绽啊。 陈虎和庞九更是吃惊,陈虎喊道:“且慢动手!二寨主啊,这位是倪达业倪兄弟,人很够朋友的,特来加入我们山寨,您不能直接就拿下人家啊,这样以后天下英雄谁还敢投奔米家寨呀。” 米长远点着头道:“二弟啊,陈虎之言也有理,投靠山寨,就以礼相待,你这不是待客之道。” 司马横江起身施礼道:“大哥,并非小弟不讲礼节,这少年来路可疑,看他眼神中暗藏杀机,试问来投奔山寨,怎么会带着杀气来,陈虎所言,这少年够朋友,依小弟看来,无非是请他二人吃顿酒菜,给了不少好处,你看这少年文质彬彬,丝毫没有怯意,此人眼中暗藏杀机,留他不得。” 话一出口,董宽仰头大笑。司马横江道:“臭小子,你笑什么,被本寨说中了,想掩盖事实么。” 董宽道:“人人都说司马寨主足智多谋,依我看碌碌之辈罢了,米家寨如此雄伟,山寨兄弟个个勇猛,四周陈列刀枪剑斧,旁人看见,都会有恐惧感,小弟自幼习武,会武之人无形中会激起杀气,这很自然啊,在下虽是文质彬彬,司马寨主又何尝不是,来米家寨做事,是想与大寨主共计大事,小弟在路上结识了陈大哥和庞大哥二位,以酒会友,我们成为兄弟,这才一道赶来山寨,二寨主只看其表,肆意妄加揣测,真让人寒心,这米家寨难容一人。” 这让司马横江有些词穷,一时间无言以对,脸色憋得通红。 米长远大笑道:“倪兄弟快人快语,真是性情中人,我二弟纯属玩笑之言,还望倪兄弟别往心里去,快请入座。” 董宽拱手笑道:“大寨主之言,这才合人心,多谢大寨主收留,小弟为了山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与诸位哥哥荣辱与共。” 米长远笑道:“痛快!陈虎、庞九,马上叫来各位寨主,来见倪兄弟,这倪兄弟绝非俗人,本寨让他坐第九把交椅。” 陈虎和庞九忙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 司马横江走过来道:“倪兄弟,司马某人心直口快,言语冒犯,还请兄弟见谅!”董宽赶紧起身道:“二寨主您言重,小弟方才措辞严厉,还望您不要见怪呀。”司马横江道:“倪兄弟客气了,以后大家一起共事。” 董宽借机拿出买来的字画,言道:“大寨主,这是在下收藏的唐代字画,听闻大寨主喜好收藏名家字画,对古人的字画颇有钻研,在下今已效力山寨,恳请大寨主笑纳。” 再看米长远乐得眉开眼笑,看着董宽双手奉上字画,他急忙接过阅览。董宽偷眼观瞧,发现米长远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字画,口中还连连称赞。 米长远大笑道:“倪兄弟啊,如此珍贵的字画,哥哥我岂能夺人所爱,这是初唐的名家字画呀,还是兄弟你收着吧。”话是这么说,米长远却牢牢的抱着字画,生怕被谁给抢走。 董宽感觉好笑,暗想道:“分明喜欢的不得了,偏要装成大义凛然,活得这么虚伪,也不嫌累么。”口中笑道:“寨主哥哥哪的话,对欣赏名家字画,你是行家,在下哪里及得上寨主您,来了山寨,承蒙寨主不嫌,在下无以为报,字画还请大寨主收下。” 米长远开怀大笑道:“好兄弟,够意思,本寨恭敬不如从命了。”司马横江笑道:“倪兄弟初来赠予大寨主名家的字画,足见为人慷慨。”董宽笑道:“二寨主过奖,稍后酒宴,在下想去洗漱。”米长远忙道:“陈虎,你带着倪兄弟先下去歇息,酒宴还要等待一阵,即刻令人给九寨主打扫房间。”陈虎忙道:“小的领命。” 大厅里剩下米长远和司马横江,米长远捧着字画爱不释手,咧着嘴大笑。 司马横江的笑容逐渐消散,出言道:“大哥,倪达业此人可疑。”米长远皱了皱眉头,说道:“二弟啊,方才的芥蒂刚消散,你为何还怀疑倪兄弟。”司马横江道:“外面守把的弟兄暗告,倪达业进山寨探头探脑,别再是官军细作,不可不防。”米长远笑道:“二弟呀二弟,你多虑了。” 有喽啰给打扫了一间明亮的屋子,董宽喝了杯茶水,静静的思索着。如今混进了米家寨,下步要探访师伯与韩师姐是否落在此地。 这会儿庞九跑来禀告,笑呵呵的道:“倪兄弟,酒宴已备好,大寨主让我来请你过去,兄弟你真不是寻常人,初到山寨,深受大寨主重视,真了不起。”董宽笑道:“还是多亏了你和陈大哥,没有二位大哥牵引,如何能认得大寨主,小弟忘不掉庞大哥与陈大哥。”庞九大笑道:“好兄弟!” 来到大厅,董宽同米长远、司马横江打过招呼,米长远吩咐董宽落座,菜肴正一一奉上。看着诸多美味,董宽清楚这都是抢夺拦截得来的,不知损害多少无辜性命,董宽心里有气,表面很是从容。 “哎呀,小弟正在温柔乡。”人还未到,声音飘来,不一会儿这人走过来,看身高七尺六,面如姜黄,大粗眉,狮子眼,两撇黑胡须,身披一件黑色衣衫,这正是八寨主‘暗器妙手’何凌。这位为人极为好色,他刚从女人身上下来,身子还有些发虚,走路就能看得出来。 “嘿嘿嘿,八弟呀,你也太贪了,连续三天都在女人身上,小心你的暗器打不准,那可有损你的名声哦。”说话之人身材消瘦,一对细长的眼睛,穿着黑色衣衫,这正是七寨主邢大涛。 “山寨来了新人,能入大哥法眼的,想必不是泛泛之辈啊。”说话之人声音洪亮,大步走出来,这人身高九尺左右,面如冠玉,两道浓眉,一对虎眼,微微有些胡茬,身披蓝色衣衫,这就是四寨主‘铁锤太保’万里宝。 在场七位寨主,董宽心里发恨,这全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前上山寨,隐隐约约听见女子的哭泣声,还不止一两个,准是受尽了凌辱。 董宽这才发现,那个神秘的三寨主没有来,自始至终不见踪迹。还真是够神秘的,想到这里,董宽和几位寨主打上招呼。 得到唐代的字画,米长远异常喜爱,主动端起杯子来敬董宽。董宽心中恼怒忿恨,面上仍是从容,端起酒杯与米长远同饮三杯。 第五章 平山灭寨 席间,刑大涛疑惑道:“咦,怎么没见三哥,他又去哪里了?”司马横江笑道:“估计是又去折磨那俩女子了,三弟和她们有深仇,这也难怪了。” 董宽听在心里,怒火燃烧,不管是不是师伯与韩师姐,无辜女子饱受折磨,董宽忿怒不已。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机,董宽压住怒火,脸上佯装淡笑。 董宽佯笑道:“小弟倪达业,初来山寨乍到,承蒙大寨主看得起,给在下第九把交椅,以后小弟为各位寨主哥哥马首是瞻,效力鞍前马后。”说罢,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米长远大笑道:“倪兄弟你客气了,加入米家山寨,咱们就是兄弟。”董宽笑道:“多谢大寨主赏识,小弟定当鞠躬尽瘁。”米长远大笑道:“倪兄弟够豪爽,今天本寨很高兴,今晚弟兄们要喝个尽兴。” 到了晚上,山寨点起火把,通光明亮。董宽和七个寨主饮酒说笑,听他们说劫得多少钱粮,掳来多少妇女,劫来多少金银细软,董宽是强忍怒火。 正喝着酒,董宽他捂着肚子直哼哼。汪仁便道:“倪兄弟,好端端的,怎么不舒服了?”董宽道:“五寨主,小弟可能要拉肚子,我先出去方便,各位兄长先喝着。”说着,慌忙跑出去。 米长远道:“怎么回事,倪兄弟怎么了?”汪仁笑道:“大哥,倪兄弟闹肚子了。”米长远笑道:“这是酒水吃多了,我们弟兄先喝着。” 且说董宽跑出来,看周围的喽啰兵都在饮酒。董宽绕到了后山,看见了陈虎和庞九二人,他们二人领队在站岗,并没有饮酒。 董宽拿出酒壶,上前笑道:“陈大哥、庞大哥,快来喝酒啊,特意给你二人拿的。”二人一听很高兴,陈虎又摇头道:“不行的,山寨有规矩,站岗不可饮酒的,大寨主会处罚。” 董宽道:“什么话,他们都在喝酒吃肉,你二人饮几口没大碍的。”二人闻言,看董宽专程拿来酒,急忙接过酒壶畅饮一番。 董宽好奇道:“真是奇怪,七位寨主我都看见了,就是没看见三寨主,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陈虎道:“肯定是在地牢啊,折磨那两个美人。”董宽笑道:“哈哈哈,谁不喜欢大美人,我还真想去看看美人芳容呢。”庞九道:“往前走五里地,往左拐就是山寨的地牢,那里很潮湿的。” 董宽笑道:“实不相瞒,小弟一者喜好武艺,二者喜欢美女,为了看一眼你们口中说的美人,小弟失陪。”说着,佯装兴奋的跑了过去。 陈虎和庞九仰头大笑,陈虎笑道:“看把倪兄弟给急的。”庞九笑道:“美人谁人不爱,可三寨主不能分享他。” 按照陈虎所述,董宽走出五里地,往左拐了大半圈,发现前方有三十名喽啰兵,手里拿着武器。 其中一个大喝道:“干什么的?” 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衣男子,都称他为张头,低喝道:“放肆,这是山寨的九寨主,你们没有酒喝,还没眼睛嘛。”吆喝的喽啰满脸赔笑道:“对不住九寨主,天色黑,小的没看清。” 董宽笑道:“无妨。” 张头笑道:“九寨主,你怎么不喝酒,来了这里?”董宽压低声音道:“我可听寨主哥哥说的,里面关着两位绝色美女,兄弟这心里很是好奇,总想一睹芳容。”张头低声道:“您是寨主身份,看一看倒是可以,只是三寨主性情古怪,不让任何人碰她们,几乎每天过来折磨她们,吩咐每天只给一顿饭吃。” 董宽心里怒火冲天,脸上笑道:“哈哈,三寨主辣手摧花,够狠心的。”张头低声道:“可不是嘛,据说其中一个和三寨主有仇。”董宽道:“我进去看一看,决不耽搁太久,不会连累诸位弟兄。”说着,递上一壶美酒。 张头眉开眼笑道:“九寨主人够义气,千万别耽搁太久,三寨主刚出去没多久,被他撞见喽,可就不好了。” 董宽暗想道:“我刚来,他刚去,算他幸运。”口中道:“少时就出来。”张头递上钥匙,董宽道谢往里走去。 一进地牢里面,顿感阴森异常,周围散发着冷气。还有六个喽啰把守,正在划拳解闷。 董宽笑道:“诸位弟兄辛苦。”六个喽啰知道这是山寨的第九把交椅,六人笑道:“九寨主好。”董宽笑道:“听几位寨主哥哥讲,这里关着俩美人,我是想一睹芳容。” 六名喽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道:“九寨主,看看可以,三寨主发话,禁止任何人碰她们。”董宽笑道:“这个自然。” 忽然,董宽双手快速挥动,早把六个喽啰穴道封住,出手之快,手法之准,让人惊叹不已,六个喽啰无力的躺下去。 董宽拿根火把继续往里走,这地牢不是太大,走到了尽头。董宽发现牢里躺着两个女子,衣衫脏旧,蓬头垢面,但也遮掩不住秀美的脸庞。 董宽拿起钥匙打开了牢门,近身上前观看,这二人正是铁女侠和韩星雨,她们昏迷不醒。 董宽又惊又怒,轻声呼唤道:“师伯、韩师姐!” 连着呼唤十几声,二人也不答应。董宽心下着急,用手探着脉搏,发现韩师姐还好些,师伯气息很弱。董宽拿出水壶,给二人各自灌了一些水喝。 少时,韩星雨慢慢醒转,朦朦胧胧看见人影是董宽,表情很是欢喜,她急切的道:“董师弟,快救师傅!快救师傅!”情绪一激动,人又晕了过去。 事到如今,董宽也顾不得危险了,必须马上解救师伯二人。董宽背着师伯,手里抱着韩师姐往出走。 刚走出地牢,张头等人瞧见,张头大惊道:“九寨主,你这是做什么?” 董宽随口道:“这俩女子交给我啦。”张头大怒道:“好小子,看来你和她们是一伙的,快把人留下。”说着,亮出钢刀,身后三十个喽啰兵也是如此。 董宽轻轻放下二女,纵身跳将过来,身法极快。抬腿就是一击,正中张头的软肋,张头发出一声惨叫,人飞出五丈,当场毙命。众喽啰兵皆是一愣,吓得急忙后退。 想起先前客栈留下纸条,董宽估计师傅和师姐也快到了,当即大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突听一声锣响,杀来一队人马,亮起灯球火把,来的人不下三百,为首的正是大寨主米长远,身后跟着几位寨主。 米长远冷笑道:“倪兄弟,要走也不打个招呼,真不够义气。” 董宽冷笑道:“明人不做暗事,在下姓董名宽,可不是什么你大爷。” 司马横江走上前来,口中冷笑道:“本寨早觉得你可疑,有兄弟说你进山门时探头探脑,料是官军奸细,还和陈虎、庞九打听地牢,正好瓮中捉鳖,官府的奸细,你还不赶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米长远怒道:“亏得本寨主拿你当兄弟,起初二弟怀疑你,本寨还不信,现在看来,你果然是细作。” 董宽心头一惊,责怪自己不够谨慎,到底江湖经验不太足,没看出其中的门道,还要连累师伯和师姐。 早有人押着陈虎、庞九,二人是五花大绑,被狠狠推跪在地。俩人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看。 米长远大喊道:“这俩饭桶被你一顿酒菜迷惑,带着官军的奸细进入山寨,真是死不足惜。”说着,只听两声惨叫,陈虎和庞九双双毙命。米长远喊道:“谁敢出卖山寨,这就是榜样。”手中的金背砍山刀鲜血流淌,米长远面色愤怒。 事出突然,董宽心头大怒,陈虎和庞九虽然是贼,但和自己相处不错,董宽发现二人本质并不算坏。不管怎样,也是因自己而丧命,董宽有些同情。 当下恶向胆边生,董宽猛地一脚踹中一个喽啰兵,当即脑浆迸裂。董宽夺过手中钢刀,大喝道:“让你们三寨主出面,我有话说。” “臭小子,你敢解救她二人,今天就让你暴毙当场。”说话之人身高八尺五寸,五官端正,微微有些胡须,身穿青色衣衫,腰里缠着流星锤,这就是神秘的三寨主。 看外表却是玉树临风,怎么也不像恶人,也难怪,坏人脸上不会刻着‘坏’字。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董宽大怒道:“混账匹夫,你可抛头露面啦,你怎敢对我师伯和师姐无礼,她们二人差点被你折磨致死,今晚就是你的大限。” 三寨主大怒道:“哼,原来你小子和她们是同门,难怪不惧艰险前来搭救,铁如欣杀了我大哥,老子没杀她,已经是仁慈,我就是要慢慢折磨她,到最后再杀了她,也好给我兄长报仇,铁如欣死有余辜。” 董宽灵光一闪,大怒道:“你的死鬼大哥莫不是叫什么黄迁么?” 三寨主恼怒道:“说话注意言辞,我是他的同胞兄弟黄迈,想不到你也知道事情,看来金晨语和你讲过喽。” 米长远惊讶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是金女侠的弟子。” 司马横江仰头冷笑道:“闻名江湖的铁女侠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多少绿林人士惨遭毒手,她和金晨语依仗着武艺绝伦,到处屈杀绿林人士,有此下场实属罪有应得,金晨语那婆娘早晚必要给她扒皮抽筋。” 董宽厉声道:“司马匹夫,大爷第一个先杀你,我师父和师伯惩恶扬善,所杀之人都是欺男霸女、心肠歹毒的无耻人物,你敢辱骂家师,我就索你狗命,董大爷要血染米家寨。”董宽的眼神冰冷异常,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打个寒颤,这眼神太可怕了,黄迈也是后退数步。 就见司马横江拍了拍巴掌,周围闪出五十名弓弩手,早已张弓搭箭。司马横江冷笑道:“你是金女侠的弟子,武艺自然非比寻常,本寨主岂会给你杀我的机会,莫说救人,连你的性命也要葬身此处,到时候拿着你的首级当诱饵,金晨语必定上钩,也好给我绿林人士除去一害,呵呵呵呵。” “是哪个混蛋口出狂言,胆敢杀我徒弟啊,真大言不惭。”这道声音清脆悦耳,声音中柔中带刚,内劲十足,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全场大惊失色,武功浅薄的喽啰兵们感觉头晕眼花,一时间意识都有些恍惚。 半空中人影划过,动作优美敏捷,在人群周围急速转一圈。只听连声的惨叫发出,五十名弓弩手倒地毙命,每个人都大口喷血。此举吓傻了群贼,有不少喽啰兵吓尿了裤子,有一些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什么人?”米长远大惊失色道。 群贼都闪目一看,面前来了两名女子。前面这位女子看年纪二十七八岁,身材适中,面容姣好,柳叶弯眉,一对美目十分有神,黑白分明,圆下颌,身披紫色长衫,气质威严。 后面这女子年纪也就二十上下,身材十分苗条,容貌秀美,显得典雅大方,身穿素衣,腰悬长剑。 来人正是金女侠和大弟子石月影,金女侠闪目看见昏迷的师姐,再看师姐脸色苍白如纸,精神极差,蓬头垢面,心中疼惜不已。 金女侠快步上前呼唤道:“师姐!您别吓我,快醒醒!”董宽低声道:“师傅!师伯虽然惨遭折磨,但尚有气息。”金女侠看了看韩星雨,这丫头也消瘦了不少,头发散乱,轻声道:“星雨丫头怎样?” 董宽道:“韩师姐无大碍,先前还行醒了一会儿,只因情绪激动,昏迷了过去,大师姐马上医治。” 号称‘妙手芙蓉’的石月影,本身会医术,平日里也看了很多医籍书卷,当下给师徒二人调治。 金女侠站起身,惊呼道:“你是黄迁?”又忙道:“不对,你是他同胞兄弟黄迈,听你兄长说过,他有个同胞兄弟,想必应该就是你了。” 黄迈冷声道:“没错,我就是黄迈,金晨语呀金晨语,当年我听说兄长很是深爱你,不知何故你们没有走到一起,你既然来了,就算上你一个。” 董宽大怒道:“又不说人话,你家兄长死有余辜,你哪知内情,当年师傅出走江湖,结识了黄迁,师傅喜欢令兄。不曾想师伯也认识了黄迁,深深爱上了你家兄长,师伯爱的深切,每每看见师傅和黄迁在一起同行,就伤心落泪。师傅为了成全她二人,令兄和我师伯很快就订婚,黄迁是伪君子一个,背着师伯,在外面和别的女子幽会鬼混,还经常逛妓院,由于师伯修炼拳法,规定一年后完婚,黄迁竟人面兽心,企图想对师伯无礼,下药迷晕了师伯,还带来青楼女子回家,刚巧师傅研究武学心法,来找师伯一同参考,看见这一幕,你兄长无耻,也要对我师傅无礼,师傅一怒之下杀了黄迁,皆因你那卑鄙的兄长,师伯和师傅矛盾重重,黄迁死不足惜。” 黄迈摇着头道:“不可能,有人说是铁如欣亲手杀我兄长的,我要折磨她,然后再杀了她。” 金女侠道:“那是因为黄迁死在师姐的屋中,有人误以为是师姐杀害他的,其实是我杀的,你若想报仇,大可来找我,何必为难师姐,你是怎么抓到她的,凭武功而言,三十个你也奈何不得。” 黄迈咬着牙说道:“当年我拜师学艺,兄长来了书信,说是再有大半年就完婚,我很高兴,就提前下山。谁料我下山以后,听到了兄长的死讯,还死在未来的嫂子手中,铁如欣也不见了踪影,我就料定铁如欣毁约,一气之下杀了兄长。这些年你们师姐妹早名震江湖,知道她武功绝顶,我就暗里查询铁如欣住处,可一直没有收获。就在一个多月前,我带人下山劫粮,无意间看见了她们师徒,铁如欣当时精神恍惚,把我当成兄长,我在水里下了迷魂药,足足下了五包,将她们师徒二人麻翻。本打算杀死铁如欣的,可这也太便宜了她,我就想慢慢的折磨她,兄长因她而死,我要她十倍来奉还。” 听他解释完,金女侠喝道:“你心真狠毒,星雨丫头是无辜的,你为何还要折磨她。” 黄迈惨笑道:“谁让她是铁如欣的弟子,只要和铁如欣有关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怪只怪她是铁如欣的弟子,每天给她一顿饭,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铁如欣嘛,每天可就是一碗稀饭哦。” 金女侠大怒道:“你还不知悔改么?”黄迈怒道:“我为兄报仇,我有何过错。”金女侠气愤道:“你兄长所作所为,不值得你报仇,不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 米长远大叫道:“黄大哥昔日对我有恩,却惨死你手,本寨不管你金女侠三头六臂,米家寨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董宽起身道:“师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帮混蛋一丘之貉,山寨里抓来不少女子,物以类聚,没一个好饼,今天弟子就除掉米家寨。” 石月影摘下佩剑,扔过来给董宽手中,口中道:“师弟,不必手下留情。” 董宽大喝道:“司马匹夫,大爷言出必行,说先宰你就先杀你。” 只看手中长剑变化招式,一道霸道无比的剑气席卷过来,司马横江吓得七魂出窍。有三个喽啰兵挡在前方,只听一声暴喝响,剑气穿胸而过,三个喽啰兵以及司马横江全部毙命。这一招正是流星剑法里的‘流星赶月’的一招,讲究快、狠、准,司马横江瞪大双目,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杀我兄弟,要你偿命。”汪仁抡动熟铜棍打来,冯逵晃动双刀也来助战。 汪仁棍法大开大合,董宽出手更快,反手一剑刺向汪仁咽喉,汪仁吓得冷汗直流,不想对方剑法如此快。董宽左腿横扫冯逵下面,冯逵急忙跳起身,举起双刀猛劈董宽两肩。哪知这是虚招,董宽迅速换腿,右腿正踹在冯逵手腕上,冯逵吃痛,早扔了右手刀,左手刀连挥五下,均被董宽轻松闪过。 与此同时,董宽一拳袭向汪仁心口,汪仁撤棍格挡,这一拳正打在棍杆上,汪仁感觉虎口发麻。心惊道:“不可思议,我这熟铜棍重五十八斤,这小子拳头比铁还硬啊,力气比我还要大。” 董宽纵身跃起,一剑劈向冯逵头顶门,突然一条流星锤快速袭来,直奔董宽面门,董宽迅速变招,用长剑侧击锤身,将流星锤击到一边。 出手之人正是三寨主黄迈,大怒道:“休要猖狂,我来领教。” 汪仁拎棍从后方袭来,熟铜棍横扫董宽后腰。董宽出手迅速,竟一把抓住棍身,汪仁施展平生力气没夺下来,气得大叫一声,猛一把抱住董宽后身。 “好机会!”冯逵大喜道。 他抡着单刀直劈董宽胸膛,董宽大吼一声,一把将汪仁抡起,冯逵这刀也到了,正好劈在汪仁前胸,直接来个大开膛,鲜血涌流而出。 所有人皆是一惊,董宽抬脚正踹在冯逵胸膛,这一脚可谓力贯千斤,夹杂着深厚内力,冯逵口中血柱喷出,铁刀也扔了出去,正巧扎在一个喽啰兵身上。倒地的冯逵手刨脚蹬,早已断了气息,胸膛整个凹了下去。 “我的天啊,快跑!”七寨主邢大涛武功不高,吓得惊慌失措。“啊!”紧接着他口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流星锤打在了他的脸颊上。 黄迈冷声道:“动摇众心者杀无赦,我看还有谁敢逃跑。”有一些准备逃跑的喽啰兵直接停住脚步,都畏惧这位三寨主。 石月影在一旁施救着,金女侠护身,看见徒弟大胜,恐他初次临敌有危险。当即喊道:“阿宽退后,保护你师伯等人安全,剩下的交给师傅。”董宽撤身回来,嘱咐道:“师傅您小心。” 金女侠点头道:“为师会小心的。” “看招!”有人大喝一声,金女侠手疾眼快,双指齐出接到一支飞镖,这正是八寨主何凌的手笔。 金女侠大怒,柳眉一挑,娇喝道:“还给你。”飞镖甩手扔出,出手又疾又快,打得太精准啦。何凌可躲不开,这一支飞镖正中哽嗓,何凌再也感觉不到疼痛,闭上了眼睛。 八大寨主一眨眼没了五个,米长远、万里宝、黄迈各自出招,米长远抡起六十五斤的金背砍山刀猛劈金女侠的头顶心,万里宝双锤一碰,从身后狠狠砸来,黄迈挥起流星锤叩向咽喉。 三大寨主同时动手,来势可谓迅猛,金女侠却丝毫不慌张,抬起后脚正踹在万里宝锤杆上,‘嘎巴’一声响,锤杆子正被踹断。这可是镔铁打造的,群贼吓得惊呼出声。 万里宝就是一愣,他忘记了这是打仗,金女侠招中带招,横扫一脚将万里宝头颅踢碎。说时迟那时快,金女侠抬手一拳挥出,正击在米长远刀身上,金背砍山刀折为两段。再看米长远前心被击穿,已然活不成。 黄迈的流星锤刚到,金女侠抬掌迎接,锤链子应声而断,滚落在地,吓得黄迈三魂出窍。 金女侠轻声道:“看在与你兄长昔日相识的份上,我不杀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切记。” 喽啰兵是树倒猢狲散,一个个撒脚如飞,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鸟无头不飞,大寨主和二寨主等人都丧命,留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众喽啰如漏网之鱼的往出逃脱。 黄迈哪里甘心,这家伙懊悔没有早杀了铁如欣,招了这么大祸端,米家寨算完了。想到了这里,黄迈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刀,正好金女侠背对着他,正在看铁女侠的状况。 黄迈眼珠一转,大喊道:“多谢金女侠留情。”金女侠听他如此讲话,刚转身回头,黄迈的刀子早已扔了过来。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道灰影闪出,用手中剑打落了小刀。直接将长剑抛掷而出,这把剑力道强悍,剑锋穿过黄迈的胸膛,扎到了后面的大树上。 石月影惊呼一声,看见师傅平安无事,心里很开心。金女侠方才未加防备,以为自己命丧此地,晃过神情一看,出手之人正是徒弟董宽。 这一招正是‘流星追日’的剑术,先前董宽就提防着黄迈,董宽看师傅平安无事,开口道:“师傅,这家伙外善内恶,他连七寨主邢大涛都能杀,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师傅答应过放他,但弟子为了后患,只好杀了他。” 金女侠过来拉住徒弟的手,轻声道:“好孩子,为师得你救命。”董宽笑着道:“弟子说过,一定会保护师傅和师姐们的,说话算话。”看着眼前的弟子,金女侠内心温暖,有这样的徒弟,自己也是三生有幸。 师徒三人搜遍山寨,发现山寨内有十九个被抓来的姑娘,询问下得知,都是附近百姓家的姑娘。她们中有的来山寨一年多,有的来五个月左右,期间被米长远等人祸害了不少女子,期间还有很多女子不堪耻辱,已经跳崖而亡。 第六章 还灵草药 看见石月影拿着俩火把,董宽笑道:“大师姐,你是想占山为王么。”石月影娇笑道:“刚才医治师伯和韩师妹,你和师傅力拼群贼,我没有帮上忙,来了也不能白来,放火烧山的事儿,就让师姐来做吧。” 董宽哈哈大笑,心想这师姐也太有意思了,金女侠听了微微一笑。师徒三人带着铁女侠师徒以及十九个女子下山。石月影一把火烧了整个米家山寨,据说大火着了足足两天两夜。 众人留住客店一宿,点了许多饭菜。 次日天明,由董宽和金女侠把十九个女子各自送回她们家中。百姓们见到女儿回来,大喜过望,这些女子见到家人失声痛哭,师徒二人悄然离去。 将铁女侠师徒带回清心院,石月影每天细心医治,金女侠从旁照料,连续三天,韩星雨渐渐醒转,气色恢复了不少。 看见眼前的众人,韩星雨内心划过一股温馨之感,登时痛哭,泪如雨下。金女侠抱着她,好言安慰着,石月影详细说出经过。 韩星雨起身下床跪倒在地,说道:“弟子承蒙师叔等人相救。”说着,给众人连磕六个响头,早被金女侠拉起。 冷玉梅道:“你以后要尊重我师傅,不可言语冒犯。”金女侠摇摇头道:“玉梅,星雨丫头刚刚好转,少说几句。”韩星雨道:“冷师妹说的是,弟子再也不会对师叔傲慢了。” 谭婉玲掐着腰道:“韩师姐记住你说的话噢。”韩星雨低着头,俏脸通红。董宽皱着眉头道:“大家别责怪韩师姐啦,师伯状况异常常啊。” 韩星雨看见师傅还在床上躺着,双目紧闭,面如白纸,毫无血色。她跌跌撞撞跑过来大哭道:“师傅啊,您怎么了,别吓弟子啊。”众人心情都不好受,石月影拉起韩星雨,轻声道:“韩师妹别太伤心,师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体质非常虚弱,还好她功力深厚,能扛住下来。”韩星雨哭成泪人,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师傅。 大厅内,石月影道:“当年太师傅传下两大药物,一为清香灵芝粉,可治疗刀剑创伤;二位五补玉花丸,可治疗内伤。目下师伯症状是昏迷不醒,精神深受损害,虽无生命危险,但有可能长眠不醒,我等虽运功医治,只能保她心脉稳定而已,也算转危为安,师伯她饱受近一个月折磨,气血不足,现下我是无法医治过来。” 韩星雨跪在石月影身前,焦急道:“石师姐!一定要治好我师傅,星雨恳求你。”石月影拉起韩星雨,轻声道:“韩师妹勿急,我虽医治不好,但也不是没办法。”韩星雨神情一喜,忙道:“只要师傅她能好过来,让我做什么都行。”冷玉梅劝道:“韩师姐不要太着急了,办法总是有的。” 韩星雨看着冷玉梅,这些年她二人就是不睦,见面就是吵嘴打架。如今听她叫自己一声韩师姐,还关心自己,才知道冷玉梅只是外冷内热,心里一切不满都释怀了。 拉着冷玉梅的手,韩星雨哭着道:“冷师妹谢谢你!”冷玉梅笑道:“韩师姐你别伤心!我们是同门师姐妹,理应相互帮助。” 打这以后,冷韩二女从未犯过口角,彼此更没动过手,更是尊重对方,情感十分好。 石月影道:“江湖能人异士何止一二,我数年来细心研究医学典籍,也了解过江湖的医术之士,师伯这种症状,需要还灵草这种药物医治不可。” “大师姐,什么是还灵草哇?”谭婉玲好奇问道。 韩星雨道:“这名字好怪,但又感觉很奇特,哪里有这种草药呢。” 喝了一口茶水,石月影起身道:“这还灵草是物以稀为贵,据传这草药能清神解疲劳,对于失忆症状很有效,可缓解人神经,正好可以医治师伯,据我了解得知,岭南的宝真观就有此草药,如若医治好师伯,一定要赶往岭南宝真观。”董宽笑道:“太妙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前往。” 石月影忙道:“师弟且慢,此去岭南千山万水,更重要的是,据说这宝真观的一元道人性情古怪,从不和外人打交道,索要还灵草,中间少不得一番麻烦,万不可与其发生冲突,一元道人是世外高人,万不得已不可得罪。” 董宽道:“我们去拿还灵草救人,又不是与道长动干戈。”韩星雨很是欢喜道:“太好了,我也要去岭南,给师傅取药。”石月影道:“韩师妹不可,你身体尚是虚弱,精神状态不佳,不利于远行,在家等候即可。” 金女侠道:“但凡一线生机,我们都不能错过,月影有医术在身,星雨丫头身体刚好,不宜久动,米家寨刚破,提放来人报复,依我看,此行阿宽、玉梅、婉玲前往,不要和一元道长动武,诚心以待,拿到还灵草立即返回。” 次日辰时,董宽三人准备完毕,带好足够盘缠和水壶,起身离开清心院,骑快马上大道而行,目标直指岭南。 不知不觉,师姐弟三人到了荆州地界,这里真是热闹非凡,这里美食丰盛,吸引四面八方的人物。街头上有不少打把卖艺的,引路人纷纷围观,来来往往的商贩也不在少数,到底是荆州古城。 荆州美食中,鱼糕很出名,在战国时期,楚国就定都于此,楚人多喜食鱼,京都鱼肴也就极为丰富了。相传,一家鱼馆生意相当不错,老板专有养鱼池,后来生意淡下来,池中鲜鱼死了不少,店掌柜一时舍不得丢掉,干脆捞出来去刺。冲净污渍剁成肉泥,加豆腐等材料做糕,再洒上美酒去腥,放入笼清蒸,蒸熟以后,一股鱼香味道传遍,鱼糕也由此而来。 看见不远处有家客栈,食客可不少,谭婉玲道:“肚子早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的美食可不少。” 冷玉梅娇笑道:“原来三师妹肚子唱空城计了,你要少吃点噢,吃多会胖的哟,到时候嫁不出去的。” 谭婉玲一跺脚,撒娇道:“二师姐!你欺负人家,我不理你了,回去告诉师傅。”说着,故意把脑瓜转到一边,嘟着小嘴,表情很是可爱。冷玉梅笑道:“三师妹别生气,师姐错了。”自己这师妹故作生气,冷玉梅也看得出,但她比自己小一岁,为人可爱,冷玉梅很是疼惜她。 董宽笑道:“好了三师姐,再吵上一会儿,肚子会更饿的,我们去吃特色美食,难得来一次荆州,可不能错过。” 谭婉玲仍是不听,也不理会。董宽眼珠一转道:“二师姐啊,听说这里的鱼糕很好吃的,我们去品尝一下吧。”冷玉梅笑道:“好啊,咱们去吃鱼糕喽。”二人牵着马往前走去。 谭婉玲急忙道:“唉!二师姐、小师弟,你们等等我。”牵着马也跟上来,董宽笑道:“三师姐,你还吃什么啊。”谭婉玲一愣,说道:“当然吃饭了。”董宽笑道:“都气饱了吧。”谭婉玲娇嗔道:“师弟你也欺负我啊,讨打。”董宽急忙道:“小弟不敢了,师姐莫生气。”惹得冷玉梅、谭婉玲不住发笑,三人拴好马匹,有说有笑的往里走。 天气炎热无比,三人乘马进入树林中乘凉,拿着水壶饮水。谭婉玲最开心,平时外出都是和师傅一起,还有些拘束,现下是跟随师姐弟,没有太多拘束,姑娘在林中蹦蹦跳跳,尽显小女儿态。 谭婉玲跑了一段路程,坐在树下喝水,看见一块白色物体,距离自己有一丈远,谭婉玲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她用脚踢了踢旁边的沙土堆,里面露出一堆白骨,饶是谭婉玲武功过人,胆气十足,可也吓得不轻,惊慌道:“啊呀!” 正在喝水聊天的董宽和冷玉梅皆是一惊,冷玉梅亮出长剑,大呼道:“三师妹你别怕!二师姐来了。”董宽喊道:“三师姐莫慌。” 师姐弟提着长剑奔声源方位赶过来,看见谭婉玲吓得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还用手指着一堆白东西,口中道:“有鬼啊,有鬼!有鬼呀。” 冷玉梅上前抱起师妹,谭婉玲搂住师姐身躯,哭着喊道:“二师姐,好吓人啊。”董宽跳跃过来,用剑鞘挑了几下,惊声道:“是人骨头,而且还是小孩子的。”玉梅姑娘柳眉倒竖,低喝道:“是谁这么心肠歹毒,连小孩子都伤害。” 再仔细一看,董宽发现有几块烤焦的肉,心头一紧,骂道:“狗畜生。” 冷玉梅平时看师弟性情温和,从来不吐骂脏字,看他满面杀气,遂问道:“师弟,有什么发现么?”董宽叹气道:“真是造孽,不知哪个畜生吃了小孩儿的肉,还活生生的烤了吃,手段残忍无比,心肠万分歹毒。”冷玉梅惊慌道:“有这种事儿,江湖虽说三教九流,但再怎么险恶,也不至于吃小孩儿肉啊。” 谭婉玲怒喝道:“可恶,本姑娘若是撞见行凶者,一定砸碎他的头颅。”董宽低声道:“看这些白骨,死亡时间在半月之内,料想凶手仍在附近。”冷玉梅道:“先把这些白骨入土为安,随后在找凶手不迟。”谭婉玲大怒道:“可恨,凶手必遭天谴。” 董宽道:“如所料不错,这些孩童白骨,应该就是附近住户的孩子,他们准是出来玩耍,惨遭歹人毒手。”说这话的时候,董宽眼角含着泪水,自己从小是孤儿,很羡慕父母双亲陪伴的孩子,看到这些孩童白骨,董宽想起自己的父母。可怜这些孩子,还有很多美好时光,却到此终结。 董宽气得火冒三丈,势必要找出凶手,也好给孩子们雪恨报仇,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大约一炷香时间,冷玉梅走回来,开口道:“这方圆三十里,只有一个典家村,这些孩子应该就是典家村的。” 谭婉玲柳眉一挑,说道:“师姐、师弟,我们前往典家村,凶手必定还会出现,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怪物,如此穷凶极恶,便是十殿阎王,我也要卸他每人一条胳膊。”姑娘手中长剑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寻思一会儿,董宽道:“我们乔装打扮再去,收起手中的兵器,且不可惊扰村民。”冷玉梅道:“师弟之言甚善,我们藏好随身包裹和利刃。” 师姐弟三人换好衣装,一副路人打扮,转瞬来到典家村外。这村子能有六十多户人家,却看不见人员出入,站在村外看,家家紧闭大门,显得安静异常。三人料想,准是担心自家孩子深受其害,都足不出户,更确定遇害者是典家村的。 三人走进村里,里面过于安静,根本看不见一人。三人都身怀绝艺,听觉自然灵敏,尽管大门紧闭,但还是听见哭泣声,不止一人在哭,哭得很凄凉,三人心里不好受,看这家房子不小,董宽上前叩门。 “谁?”有人惊呼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感。 董宽道:“我们一行三人赶路,壶中水用完了,现在口渴难耐,特来讨些水喝,还请主家行个方便。”就听有人喊道:“开门,是人,不是鬼,快开门。”听见这些话,董宽有些好笑,哪里有什么鬼啊。大门被人给推开,这是一个仆人打扮,身上穿着白服。这人看了看董宽三人,男的俊女的俏,不像什么邪恶之流,忙道:“哟,三位里面请吧。”说着,迅速闭上大门。 进入里面,三人才发现,里面到处挂白,哭声一片,仆人说道:“我家小少爷刚刚过世,老爷和夫人在灵堂。” 谭婉玲问道:“这位大哥,你家小少爷年纪不大,如何病逝的?” 仆人唉声叹气,神色有些惶恐,低声道:“不是什么病症,小少爷身体很健康,他是......他是被恶鬼杀害了,真的是太......太凄惨了。” 董宽道:“这说的有些荒谬。”仆人一跺脚道:“你看看,我说你也不信,的确有鬼啊,典家村近日屡屡闹鬼,有不少孩子被恶鬼带去,都没了性命啊。”冷玉梅道:“你家小少爷离世多久啦?”仆人叹了口气道:“前天刚刚故去,这恶鬼缠上了典家村,村里都走了十多户了,昔日我家老爷原本在城里居住,听说典家村风景不错,五年前就搬了过来,原本一直平安无事,可近些日子,典家村倒霉,开始闹鬼了。” “丁二,是客人来了吧,请进来吧。”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痛心之感。 仆人也就是丁二,忙道:“三位,快进去见老爷吧,喝完水马上走,典家村闹鬼,别深受其害,切记。” 师姐弟三人大步进来,被请进后堂。上面坐着一对四旬上下的夫妇,这就是丁员外和丁夫人。夫妇俩泪水不停,用手帕擦着泪水,旁边有两名丫鬟站立着。 董宽拱手道:“丁员外、丁夫人,我们一行三人路过此地,水壶用完,口渴难耐,进来讨杯水喝,不想令郎离世,多有打扰,还请谅解。” 丁员外道:“三位请坐。”又吩咐丫鬟端茶。 丁夫人哭着道:“可怜越儿,他才九岁啊,这些恶鬼怎么不杀我,偏偏对越儿下手。”董宽道:“员外、夫人,这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魂,必是人所为,只是手段残忍。” 丁员外忙道:“小兄弟,真有鬼,一会儿喝完茶水,你们就马上离开此地,典家村不太平啊。” 董宽不以为然道:“哪有什么鬼,依在下看,最大的鬼就是人,既然您口口声声说有鬼,我这人好奇,还真想看看究竟。 听董宽言语,丁员外很好奇,忙问道:“怎地,小兄弟莫非会抓鬼?”丁夫人也说道:“小兄弟如果真会抓鬼,那全村人都会感谢大恩大德,村里已经有十几个孩童被恶鬼吃掉,如能抓到恶鬼,我丁家愿意平分家产。” 丁员外道:“夫人之言也是我的意愿,恳请小兄弟帮忙啊。”丁夫人道:“帮帮我们吧,早日找到恶鬼,还典家村一个祥和,这里人每天提心吊胆的,真是造孽。” 这夫妻二人一口一个鬼,董宽心里有些好笑,这夫妻二人过于迷信。 董宽自思道:“只管解释,丁员外夫妇肯定不听,只好编造下谎言。”口中却道:“实不相瞒,在下略懂治鬼之法,但您二位怎就知道这是恶鬼所为呢?” 丁员外唉声叹气道:“小兄弟,实不相瞒啊,本村闹鬼已经快一个月了,经常有小孩子被带走,说来也怪,恶鬼专门杀小孩,我家越儿和小伙伴玩耍,天色渐暗,我就令人去找越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在二十里外的山谷发现了越儿,除了他身上的衣物,旁边只剩下几根白骨,死的太惨了。”丁员外大哭,丁夫人也哭了起来。 董宽心道:“真是岂有此理,这根本就是人力所为,只不过手段毒辣,每每都近夜里行动抓人,让大家误以为是鬼魂所为。” 董宽起身道:“原来如此,抓鬼的事情,包在我们三人身上。”丁员外夫妇看了看三人,有些不太相信。 董宽微微点头,轻喝道:“起!” 就见桌子上的茶杯起来半丈高,屋里人全都吓了一跳,丁员外夫妇吓得抱在一起。 董宽又喊道:“落!”茶杯平稳落下,茶水一点也没洒出来。 丁员外夫妇大呼好本领,他们哪里知道,这是董宽运用内力,使的是劈风掌法里的‘顺风使帆’的一招,可以隔空让物品起落。 丁员外喜道:“马上去通知罗大爷,村里有希望了,孩子们有救了。” 师姐弟三人祭拜了丁越,师姐弟三人很伤感。 丁员外去迎接罗大爷等人,这个罗大爷今年六十七岁,是典家村的管事人,村中大事小情都归他负责。 屋里没有其他人,谭婉玲道:“师弟,你几时会抓鬼,我怎么不知道,连师父也不会这功夫啊。”冷玉梅微笑道:“三师妹,哪有什么鬼啊,师弟若不顺着他们话语说,咱们怎能留下呢,师弟想要抓住凶手,还给大家一个真相。” 董宽称赞道:“知我者二师姐也,刚才我左思右想,凶手很会玩障眼法,经常夜里出没,造成闹鬼的假象,还总是屠杀小孩子,村里闹得鸡犬不宁,江湖人物何其多,吃人的事虽不多见,但确有其事,你们还记得我是如何拜师的么。”谭婉玲点头道:“当年你遇到危险,差点被塞北双怪吃掉,是师傅出手解救了你,击杀了作恶多端的双怪。”董宽拍着手掌道:“对!我料想凶手手法和塞北双怪有几分相似,让我想起了师傅所说的一些人物,他们最有嫌疑。” 谭婉玲急忙道:“都是谁?” 坐在椅子上,董宽平静的说道:“妖魔鬼怪!准是他们无疑,这些家伙行事风格另类,手段毒辣异常,江湖人物心怀恐惧,并且个个武艺高强。” 这让冷玉梅和谭婉玲陷入深思,二女灵光一闪,想起了师傅所说过的,江湖上有妖、魔、鬼、怪四大势力。 怪指的就是那塞北双怪,古文中和景文阳二人。 魔则指西北川蜀四大魔,分别是:闹天魔海玄、霸天魔凌淼、翻天魔达润、定天魔李茳。 鬼指的是西域五鬼,分别是:嗜血鬼鲁米亚、恶魔鬼克萨勃、钢铁鬼扎仑、丑鬼弥根、绝命鬼普叡五位。 妖指的是梅岭三妖,两男一女组成,都有:美人妖葛丽萍、大力妖蓝猛、追风妖邢智。 这妖魔鬼怪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可手段多是下三流,很让武林人士忌惮。经常神出鬼没。 “谁能抓住鬼?老朽要看看。”说着话进来一个老者,这人就是罗大爷。 这老者看着很面熟,董宽惊呼道:“哎呀老人家,原来是您啊。”罗大爷细细打量董宽,好半天才欢喜道:“小伙子是你啊,没想到咱爷俩还能遇到。”董宽笑道:“可不是嘛,没想到还能遇见您老,您老体格还不错。”一老一少高高兴兴的抱在一起,村民们以及冷谭二女都疑惑不解。 原来,罗大爷就是当年董宽仗义出手解救的那位老者。五年时间过去了,董宽人也更加精神了,个头也高了不少,罗大爷一时未认出来。老少喜相逢,彼此非常开心。 罗大爷笑道:“当年我去潞州看望一个老伙计,好孩子呀,当年的你小小年纪,路见不平,把我老头子救出来,我直接去报官,好不容易见到县老爷,我和衙役们赶到现场,发现没有一个人在,我还担心你出事,自责到现在,今天看你平安无事,我可放心了,一切都好吧?真不错,还娶了俩漂亮媳妇。” 话一出口,董宽脸蛋通红,冷玉梅和谭婉玲面红耳赤,都很尴尬。 第七章 妖魔鬼怪 董宽起身介绍,笑道:“罗爷爷说笑啦,当年分别后,我遇到了师傅,和她苦学武艺,这二位是我的师姐冷玉梅和谭婉玲,我三人有要事路过此地,听说这里出事,就想查个究竟。” 意识到言语唐突,罗大爷一拍脑子道:“老朽心直口快,莫要见怪,看你神采奕奕,想必身怀绝技,敢问令师尊姓大名。”董宽道:“家师金晨语。”罗大爷惊喜道:“莫不是江湖中号称‘凤凰无影’的金女侠?” 董宽笑道:“正是,罗爷爷认得家师?”罗大爷道:“金女侠的大名,老朽也有所耳闻,她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有几个人不知晓的,你们是她的弟子,武艺肯定了得。” 董宽把众人请到院中,开口道:“各位乡亲们,根本没什么恶鬼,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魂。”丁员外惊讶道:“可是,本村的孩子们有几个惨遭毒手,吃的只剩几根骨头了,真是太惨了,人哪有这么干的。”董宽道:“我要说的就是此事,这都是人为的。” 一句话,如同雷轰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董宽道:“这江湖事大家知道的不多,武林中有几股势力,行事异常狠辣,被人称为妖魔鬼怪,分别为:梅岭三妖、川蜀四魔、西域五鬼、塞北双怪。” 大家都是一惊,有个村民道:“那不就是恶鬼么。” 董宽道:“非也,非也,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没良心的人,当年在下和罗爷爷分别,又遇到了塞北双怪,他们哄骗我,把我灌醉想要吃掉我,幸亏家师出现,解救我于水火。这妖、魔、鬼、怪做事另类,他们有的就嗜好吃人,本村的孩子们无辜被吃,就是他们其中一伙所为。料想他们还会再来,总是夜间行动,故让大家以为有鬼。实则不然,他们是一群邪恶坏蛋,只是手段残忍。” 罗大爷恍然大悟,说道:“好孩子,那你们一定要抓住他们啊,还给村中一个平静。”董宽道:“老爷子,我们来就是帮忙的。” 村民们就要摆宴,董宽给拒绝了,认为不能大肆张扬。董宽姐弟三人叫上罗大爷以及一些村中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共同商议,还需设立鱼饵。便叫来丁员外的次子丁文,这孩子年仅七岁,为了引出真凶,就要有所为。 丁员外叮嘱道:“董兄弟,越儿已经没了,我只剩下文儿这点骨血,不可让他出事,我们夫妻指望他继承家业呀。” 对于丁员外的心情,董宽自然理解,忙说道:“员外放一万个心,这孩子我保他平安无事,今晚就让真凶露面。” 天色渐暗,小丁文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外玩耍。天空月光透亮,星辰闪烁,一丝微风吹过,气候干爽,天真活泼的性情,几个孩子已经忘记了危险,欢快的打闹着。 时间一晃,过了两炷香时间,只听恶风刮起,四周的树木乱颤,沉睡的飞禽都惊慌飞走,空气中弥漫着恐怖气息。 一声怪叫响起,一道黑影略过,潜藏在草丛里的村民们都心生寒意,大家都屏住呼吸。又发出两声怪叫,又有两道黑影飘出,这三道黑影都披着黑斗篷,看不清颜面,快步走向小丁文几个孩童,身形特快。 “呔!大胆邪徒,安敢伤害孩子。”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三个黑影身子一颤,同时低喝道:“走!” 早有人大喊道:“哪里去!”早有两个女子仗剑拦住去路,正是冷玉梅和谭婉玲二女。董宽也从半空中跳出,怒目而视。 听得一棒锣响,村民们从周围冲了出来,都是一些身轻体壮的青年,手里拿着木棍、铁器、小刀之类。贼人胆虚,三个黑影大惊,竟有些不知说错,怪他们一时大意,没详加注意。 上来几个大汉,抱着小孩们就跑,村民们举起火把,大喊大叫道:“我们抓住凶手了,抓住了,别让他们跑了。”三个黑影惊慌不已,左右瞧看着。 冷玉梅娇喝道:“明人不做暗事,三位也不用隐瞒,村中小孩屡屡遇害,就是你们三个所为,如果没有猜错,三位就是梅岭三妖了。” 果然,三个黑影短暂慌神,随即站稳脚步。有人冷笑道:“这山村之地,也还有人识得我们三个。”说话声音铿锵有力,还真有些门道。 三个黑影摘下斗篷,露出了本来面目,这是两男一女。 这女子居中,两名男子紧随其后。看这女子年纪三十六七岁,脸色苍白,但却容貌秀丽,身披黑色衣衫。她左边这男子身材高大,面如白纸,两道浓眉,一对豹子眼,身穿黑色短衫,腰系鹿皮带。她右边这人面无血色,身材适中,细眉小眼,大狮子鼻,方海阔口,全身穿青挂皂。 三个人给人阴森森的感觉,董宽迅速挥手,村民们马上退后数十步。 女子冷笑道:“这俩俊丫头,还有这俊少年很有识人之明,明人不做暗事,姑奶奶姓葛名丽萍,左边这位是大力妖蓝猛兄弟,右边这位是追风妖邢智兄弟,我们就是梅岭三妖。小孩子也是我们吃的,为了练习血骨风化掌,即便如此,你们三个娃娃能耐我们何为。” 蓝猛道:“这三个家伙不知深浅,想来也是初入江湖,不知武林险恶,可惜今天时运不济,看她们三人细皮嫩肉的,很适合我们的盘中餐。”邢智冷笑着道:“用她们练习血骨风化掌法,那再好不过,她们的血液,一定很新鲜。” 任谁听了也会气炸连肝肺,董宽怒吼道:“满嘴胡说八道,你们为了所修炼的邪门武功,肆意枉杀无辜,造了许多杀孽,还尚且不知悔改,今夜若不将你等铲除,更多无辜人会遭殃,也好为屈死的亡魂报仇。” 葛丽萍娇喝道:“小匹夫口出狂言,邢智兄弟,把他给我宰了。”邢智大喝一声道:“大姐,你瞧好吧。” 这个邢智跳起来就是一掌,奔着董宽脑门就来,下手之手段可见歹毒。董宽初生牛犊不怕虎,并未闪躲,抬手就是一掌。 二人双掌相对,邢智感觉膀臂发麻,虎口被震开,心下大惊道:“怪哉!这少年内力如此深厚,真是平生罕见,看他年纪不过二十,这内功修为可真不止二十年。” 他哪里知道,金女侠武艺绝伦,教徒弟武艺一日千里,教一年胜过别人的十年。董宽学艺五年,岂能是一般高手可比。 董宽也感觉膀臂有些酥麻,知道梅岭三妖绝非泛泛之辈,心下提起一百万分小心。冷玉梅看师弟面对强敌,提着长剑就过来助阵,忽感一股阴柔冰冷的气息划过,玉梅姑娘迅速飞身闪躲,动作格外漂亮。 葛丽萍口中赞道:“女娃娃好武艺。” 谭婉玲看见蓝猛,用手点指着对方,道:“蓝妖精,你别闲着,本姑娘来会你。”蓝猛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很少有人主动挑战自己,还是一个长相可爱的漂亮姑娘。蓝猛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子早已到了谭婉玲近前,二人交手在一处。 场上三拨人斗在一起,村民们看得眼花缭乱,打斗相当激烈,却又帮不了什么忙。人们这才清楚江湖人物如此了得,身手个个非凡。 面对冷玉梅,葛丽萍手中没武器,她招数怪异,解下腰带对抗长剑。玉梅姑娘微微冷笑,长剑如同雨点般攻击对方。 葛丽萍暗想道:“好一个女子,不但内力深厚,剑法也这么出色,不知师出何门,就是八大剑派的掌门也要逊色三分。” 二人斗了十八九招,葛丽萍的腰带缠住长剑,玉梅姑娘挥动长剑,借着剑锋打算划断对方腰带。哪知腰带丝毫未损,玉妹姑娘微微惊讶。 葛丽萍冷笑道:“女娃娃,姑奶奶这是百年蟒皮制作而成的。”一愣神的功夫,玉梅姑娘长剑被对方拽走。冷玉梅性格就不服输,当即心头大怒,赶紧虚晃一招,抬腿踢向对方下颌。葛丽萍急忙躲闪,不知这是虚招,玉梅姑娘迅速抓住对方腰带,一招‘云里探雾’夺下了腰带。 冷玉梅微笑道:“我看过了,确实是蟒皮制作的。”葛丽萍哪里受得了这个啊,大怒道:“该死的女娃娃,你敢消遣我。”晃动双掌来打冷玉梅,看她掌法怪异,应该就是血骨风化掌法。玉梅姑娘不敢马虎,当即稳住心神,运使劈风掌迎敌。 另一边,董宽大战邢智,左掌猛拍对方前胸,邢智出手迅速,拦下董宽的手掌。照着董宽前心就是三掌,看对方掌法怪异,董宽翻身闪躲,避开了三掌。 邢智道:“小子,你本领不错。”董宽调侃道:“比你强上一些。”邢智多年行走江湖,天下能与之匹敌的不算多,听一个后生讽刺,登时心头大怒,掌势加快。 董宽正打着,忽一招‘反风灭火’使出,这掌力柔中带刚。邢智惊呼道:“劈风掌!你是金女侠的什么人?”董宽朗声道:“那是家师。” 邢智大惊,他们梅岭三妖和金晨语打过交道不止一次,根本不是对手,都是侥幸逃脱。如今知道对方身份,邢智可不敢大意了,接连催动血骨风化掌,恨不得立即灭掉对手。 “哈!”两声大喝,却是婉玲姑娘与蓝猛对掌,二人各自后退三步,均佩服对方内力深厚。不过蓝猛感觉对过一掌之后,胸口有点发闷,谭婉玲号称‘托天玲珑’,以力道见长,同门师姐弟中数她力气最大,两臂一晃有两千斤气力。 婉玲姑娘暗自惊讶,对方不愧是号称‘大力妖’,身手很强。谭婉玲当即娇喝道:“再来!”蓝猛斗志激发,口中道:“来!”招式变换,使出了血骨风化掌。看他掌法怪异,谭婉玲急忙施展劈风掌,一招‘运斤成风’使出。 蓝猛惊呼道:“劈风掌法。”谭婉玲笑道:“你倒识货。” 三妖都看出门道,葛丽萍大喊道:“二位弟兄小心,这可不是寻常角色。”她本身内力不浅,这么一喊,周围山谷都带着回音。蓝猛和邢智同时回道:“明白了。” 六个人相互斗了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打得尘土飞扬,杀气冲天。村民们都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一时间为董宽三人呐喊助威。 打斗中的董宽不住思考,暗想道:“武林中果然不简单,若非恩师传授满身武艺,如何能克制强敌。” 想到那些被吃的孩子们,董宽一声怒吼,掌力顿时加强,掌上风声不断。 邢智正在还击中,看见对方掌力加强,心惊道:“这少年实属了得,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啊,今日若不除去,来日必是大患。”想到这里,邢智也加强掌力,二人双掌缠绕,打得不可开交。 地面尘土扬起来数丈高,董宽一招‘风驰电掣’,邢智看对方掌法威力加强不少,不敢去硬接,身子撤到两丈外还击。这血骨风化掌诡异无比,董宽也不敢小觑,刚好躲开一掌,就见身后的大树瞬间倒下,化成了木头渣子。 董宽暗惊道:“这要是打在身上,必定化为血水,梅岭三妖绝非塞北双怪可比。”当即心头怒火燃烧,接连打出十六掌,邢智吃惊非小,急忙催动掌力,好不容易避开十六掌。 蓝猛大喝一嗓子,将树旁的磨盘大石举起,真不愧是‘大力妖’。他双臂一挥,力量何止千斤,蓝猛施展内力,用出了平生力气,将巨石砸向谭婉玲。这力道可就无法估量了,眼看着巨石砸向谭婉玲身躯。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婉玲姑娘一不躲二不闪,口中一声娇喝,探出双臂竟将磨盘巨石牢牢抓住。 此举吓呆了所有人,实在想不出一个可爱的姑娘力道竟然如此惊人。蓝猛看得心惊胆战,婉玲姑娘抡起巨石,攒足平生力气,猛地将巨石猛然扔了出去。 巨石犹如飞速的冲击波,直接奔向蓝猛砸来,蓝猛探臂去抓巨石。谭婉玲施展劈风掌,一招‘顺风吹火’使出,内力推动巨石的力量不下数万斤。 蓝猛顿感五脏六腑受到冲击,巨石正撞到身上,一口鲜红的血柱喷涌而出,身子从半空中滚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婉玲姑娘飞身跳过来,身法真快极了,当即大喊道:“匹夫你就死这罢!”耳轮中就听见‘啪’的一掌,正击在蓝猛脑袋瓜上,打了个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早就命丧当场,在场的村民魂飞天外。 再说葛丽萍,斗了八十回合,她真不是玉梅姑娘的对手。加之余光一瞧,看见自己人身死,冷玉梅一掌击来,葛丽萍赶紧闪躲,正打在左肩上。葛丽萍痛呼一声,半空中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她翻了两个跟头才立稳身躯,一口血喷出。 这边邢智也斗不过董宽,被董宽一脚踢在小腹上,嘴角鲜血喷出。董宽飞身上来,邢智连打三掌血骨风化掌,董宽急忙闪避,邢智这才侥幸跳出圈外。 “蓝兄弟!蓝兄弟啊。”看着蓝猛的尸身,葛丽萍嗷啕大哭。邢智赶紧跑过来,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董宽暗想道:“这三人虽然可恶,但彼此情感深厚,比起一般的江湖人物,可是要真诚许多。” 邢智一把拉起葛丽萍,低声道:“大姐,马上离开。”葛丽萍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大骂道:“贪生怕死之徒,蓝兄弟刚死,你他奶奶的就打算逃跑,他的仇岂能不报。”邢智劝解道:“大姐,必须马上走,留得青山在啊,蓝兄弟不会白死的。” 婉玲姑娘大喝道:“你们俩还想跑麽,留下狗命再说。” 葛丽萍咬牙切齿道:“小女娃算你厉害,咱来日方长。”看她手里一动,董宽急忙喊道:“三师姐快闪开。”谭婉玲也注意到了,急忙飞身闪避,就看数十颗小黑球打在地上,浓烟滚滚,迅速蔓延开来。 师姐弟三人急忙捂住口鼻,迅速往回撤退,村民们也迅速奔跑躲避。 浓烟飘了很长时间才消散,等众人再一看,三妖早已不见,包括蓝猛尸体。大家暗呼可惜,事出突然,让对方趁机逃走。 典家村的村民摆酒庆贺,罗大爷最高兴,三妖作乱,虽然跑了俩,但也杀了其中一个,等于给死去的孩子们报仇。料想他们不敢再来捣乱,董宽三人被村民留下庆贺,推脱不过,只得留下吃饭。 村民有的担心其他两妖报复,就挽留三人,董宽三人就小住三日,村民每日设酒款待,董宽等人倒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没有把三妖一网打尽。丁员外又留三人住三天,人家很热情,三人只好多住三天。三天时间一到,罗大爷又是苦留三人,三人拗不过只好又住了三天,心里想着还灵草一事,感觉是度日如年。 这些天没有异常情况,典家村恢复了以往气息,三人提出告辞,村民们舍不得。董宽和罗大爷简单说明缘由,罗大爷也祝三人早日找到还灵草药,村民们送出十几里地,还有些依依不舍,三人告别村民,继续赶路。 师姐弟三人翻山越岭,辗转来到了岭南地界,这里光照充足,空气新鲜,花草树木也生长茂盛,资源物产丰富。 对于周边景色,三人无心观赏,四处打听宝真观位置,连续两天光景,一切毫无结果,三人心里都有些急躁,希望师伯能早日恢复。 这一天,师姐弟三人来到一处鱼塘,这里环境很特别,周围食客付钱自己捞鱼。 旁边有家鱼馆,写着‘彭记鱼馆’四个大字,食客络绎不绝。鱼塘里的鱼儿可不少,周围有几个伙计在捕捞,忙得不亦乐乎。 进入鱼馆里,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店掌柜打扮,身边跟着一位中年女子,看样子二人是夫妻,店里的食客有说有笑的谈论着。 彭掌柜看见两女一男进来,器宇不凡,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物。他微笑道:“三位风尘仆仆,辛苦了,快楼上请。” 三人跟随彭掌柜上楼,二楼没几个食客,大多都在下面。彭掌柜笑道:“看三位应该是踏遍千山万水到此,快快请坐。”董宽笑道:“掌柜的为何说我等是走远路的。”彭掌柜笑道:“三位仪表不凡,但靴子上都是泥土,应该是连续走了很久路程。”还用手指了指三人的靴子,冷玉梅道:“掌柜的观察细腻,我等三人确实走了很远路程。” 早有店伙计端上茶水,董宽道:“我们从山西而来。”彭掌柜惊讶道:“我祖籍也是山西的,我是大同的。”董宽大喜道:“真巧!在下也是大同的。” 彭掌柜笑道:“真是有缘啊,小兄弟,我叫彭启山,十年前就和内人到此,我们有个女儿,现在也嫁了出去,就在附近不远的小镇,真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同乡人,你们到此所为何?” 董宽道:“我们是专程拜访宝真观一元道长。”彭掌柜笑道:“宝真观距此四十里地,在大山深处,一般人还真找不到,两年前,我女儿得病,恰巧一元道长打此经过,医治好我女儿,我们一家三口还到过观上住过两天,既然是同乡,等下我给你绘制地图,你按照图所示,就可以找到宝真观。” 师姐弟三人大喜,真是天公作美,师姐弟三人纷纷道谢。 彭掌柜摆宴,都是美味佳肴,见到老乡很是高兴。董宽三人饱餐一顿,彭掌柜安排房间,三人有了目标,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这一觉睡得也香甜。 早上起来,三人换上干净衣衫,按照彭掌柜所绘地图,直奔宝真观。这大山深处,树木交杂,若不是彭掌柜指点,还真不好办。 出门遇贵人啊,三人心里很高兴,翻过大山,看见前面一排排竹林,竹子笔直挺拔,枝繁叶茂,鸟儿欢快的鸣叫着,此刻夕阳西下,景色优美。 董宽开口道:“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此刻有此意境呀。”冷玉梅笑道:“吴均的诗很适合现状,这竹林清新优雅,很适合修身养性。”谭婉玲笑着道:“这里比清心院还要美。” 三人继续前行,看见一座观园,周围被竹林环绕,大门和围墙都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正中间三个斗大的黑字,写着:宝真观。 两边还有对联,看见对联,三人有些好笑。 上联写着:医活救活救苦难。下联写着:医死治死早超生。 董宽暗想道:“都说一元老道性情古怪,看来还真是如此,此行恐难免有些麻烦。” 三人来到门前,董宽上前去叩门。早走出来一个道童,年纪十七八岁,相貌堂堂,开口道:“三位施主,到此地有何贵干?”董宽三人施礼,董宽说道:“在下董宽,与师姐冷玉梅、谭婉玲特来拜会一元道长,还请通融。” 道童微笑道:“三位请稍候,我去禀告师傅。”董宽笑道:“有劳了。”不一会儿,道童出来道:“三位久等啦,家师请三位入内一叙。”三人大喜,跟随道童进入。 沿途看观中都是竹木所作而成,真是别具一格,里面还有条小溪,溪水是清澈见底,里面还有鱼儿,进入观中,三人就感觉身心放松,仿佛置身事外。 进入内中,这里宽阔明亮,两边摆放各种医学书籍。正上方端坐一位道者,年过古稀,体格健硕,面如红枣,五官端正,二目如灯,头上带着柳木道冠,身披杏黄色道袍,长得慈眉善目,手中拿着拂尘,坐在那里,是稳如泰山。 这就是宝真观的一元道人,道长放下手中书籍,开口道:“无量天尊,欢迎各位大驾光临。” 三人赶紧施礼,齐声道:”参见前辈!”道长笑道:“三位小友客气了,快快入座,玄一摆茶,玄三拿点心。”俩道童端上茶水和点心,欠身告辞下去。 一元道长笑道:“三位小友气质非凡,必有绝技在手,来者是客,贫道以茶代酒,来饮此杯。”三人受宠若惊,齐声道:“前辈客气,折煞晚辈。”一老三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长哈哈大笑。 董宽起身施礼道:“前辈在上,晚辈等三人此行,特求助前辈帮忙。”一元道长道:“小友说说看。”董宽道:“前辈发话,晚辈据实相告,是这么回事......” 董宽把前因后果详细说出,一元道长静静的听着。待等董宽说完,一元道长脸色一变,大怒道:“像铁如欣这般的人物,不救也罢,你等回去吧,恕贫道不送。” 一句话让三人心里凉半截,董宽三人跪倒在地。冷玉梅道:“前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道家也是慈悲心肠,求您救治我师伯。”董宽道:“恳请前辈指点迷津,晚辈不胜感激。”谭婉玲道:“前辈求您救我师伯。” 一元道长喝道:“跪着也没用,贫道不救她,贫道只医治好人。”婉玲姑娘忙道:“我师伯不是坏人,她只是和家师怄气,恳请前辈了。”一元道长道:“都起来吧,贫道不会救她的。” 玉梅姑娘柳眉一挑,站起身道:“道长你好不知趣,晚辈平生从未求过人,救人如救火,你还推三阻四,我师弟、师妹都是苦口婆心,你却这般推脱。”一元道长笑道:“哟,女娃耍脾气了,怎么,贫道救与不救,全凭自己所想,莫非你还想动武不成么?” 冷玉梅亮出长剑,说道:“前辈如此之说,晚辈只好造次了。”一元道长笑道:“贫道要看看,金女侠的弟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玄一和玄三俩人仗剑进来,齐声道:“大胆。”董宽身形一转,竟把二人穴道封住,出手之速让人咋舌。一元道长见状喝道:“怎敢如此无礼。”只见拂尘一挥,直扑董宽。 一元道长的身法出乎三人意料,董宽刚拔出宝剑,一元道长拂尘一挥,长剑立刻归鞘。董宽还想拔剑,就看道长拂尘挥舞,长剑早已离了手。 董宽心惊道:“道长武艺惊骇世俗,怕是不在恩师之下。” 谭婉玲仗剑过来,一元道长拂尘一甩,婉玲姑娘的长剑立即飞出手掌心。谭婉玲感觉手臂发麻,让姑娘惊讶万分。冷玉梅见状急忙护住师妹,剑尖直指道长心口,一元道长反手一击,玉梅姑娘翻手就是一剑,剑尖袭向肋下。 一元道长口中赞道:“好剑法!”探出手指,朝着玉梅姑娘剑锋一点,直接点在剑身,长剑在手中左右乱颤。 冷玉梅顿感手臂发麻,心惊道:“道长这等武艺让人匪夷所思。” 三人如同走马灯,将一元道长围在中间,冷玉梅一把长剑不离左右,董宽、谭婉玲拳脚遮拦。 一元道长暗自惊道:“罢了!不愧是金女侠弟子,名师出高徒,将来成就非凡啊。”一元道长拂尘挥动几下,将三人震开,三人身躯一歪,各自稳住身形。道长飞身跳了出去,三人紧跟着跑了出去。 第八章 黑衣马队 师姐弟三人团团围住一元老道,冷玉梅长剑纵横,一元道长探出手指,夹住了袭来的长剑。玉梅姑娘往怀里拽,哪里拽得动分毫,一元道长轻喝一声,长剑从冷玉梅手中脱出,直接掉在地面上。 一元道长微微一笑道:“姑娘剑法真不错,只是略有些急躁。”他这话一出口,玉梅姑娘认为这是羞辱自己,姑娘双掌发力,猛击道长前心,一元道长不敢大意,迅速侧身闪避。 董宽的双掌平推而出,扑向道长脑门。一元道长喊了句:“来得好!”运使内力,也是还了一掌,董宽手掌正好碰在对方掌上,感觉一股极强的内力席卷。身子一歪,后退了八九步远,董宽运气立住身躯。一元道长亦后退一步,观他年纪不大,功力让人震惊,一元道长暗下惊呼对方内力深厚。 一元道长笑着道:“小伙子好掌法啊,真厉害!”他早知道劈风掌威力无穷,柔中带刚,但若是力气大的人使用,效果会更佳。适才对了一掌,方知董宽力气非凡,这一掌力道竟不下千斤。 一元道长抡动拂尘,婉玲姑娘侧面扑过,探手抓住拂尘,打算往怀里拽,居然没有拽回来。婉玲姑娘心中惊讶,不想一元道长的气力极大。 一元道长心惊道:“好个厉害的丫头,力气真大,拂尘险些撒了手。” 与此同时,玉梅姑娘一掌猛拍过来,一招‘运斤成风’使出。一元道长回手还了一击,一股强悍的内力抗衡。 玉梅姑娘不敢硬接,连翻六个跟头才立住身形,暗道声好险。 董宽大叫道:“得罪啦。”施展劈风掌朝一元道长侧脑袭来,一元道长拂尘一横,迅速探出手指,正正的点在董宽手腕上。董宽感觉整条臂膀力气仿佛消失无踪,他这一掌变得丝毫没有力气。但也打在道长肩头上,完全没有任何大碍。师姐弟三人震惊无比,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元道长的武艺超乎三人想象。 虽说只是普通的拂尘,但是这拂尘使得又快又巧,不离三人周身左右。董宽长喝一声,劈风掌法的一招‘和风细雨’打出。一元道长见来势迅猛,身子飘然闪过,道长快步跟上,攻向董宽面门。 冷玉梅和谭婉玲二女疾速飞身跳过,双双拉住道长脚腕,身上一较劲力,竟将一元道长身躯拉出一丈多远。一元道长双腿旋转,巧妙分开二女合击,震得二女膀臂发麻,虎口作痛。 一元道长招式以柔克刚,身子转来转去,师姐弟三人暗暗佩服人家,这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一元道长双臂一动,一股强悍内力席卷而来。董宽见状当即高喝道:“小心留神!”赶紧一招‘和风细雨’使出,玉梅姑娘和婉玲姑娘同时娇喝一声,催动掌力帮助师弟抗击对方内力,地板砖受力纷纷破碎弹起。 一元道长暗想道:“真了不得!这师姐弟三人个个武功卓绝,江湖上能与之匹敌的为数不多。” 只见一元道长的力道一变,董宽三人感觉吃力,对方的内力强悍无比,师姐弟三人各自后退六七步,惊讶的看着道长。 婉玲姑娘纵身略过,动作甚是灵敏,竟然一把扣住了一元道长手腕。婉玲姑娘右手猛击老道的手臂,一元道长不敢大意,发力弹开婉玲姑娘的手掌,谭婉玲顿感手掌酸痛。 董宽眼看师姐有难,侧身飞转过来,冷玉梅看见如此情况,飞起一脚踢向老道的下颌。一元道长连连发招,击开董宽和谭婉玲的攻击,纵身跳起,刚好冷玉梅的脚踢到了道长的胸膛,冷玉梅感觉仿佛踹到了钢铁上一样,整个大腿发麻,身子也倒飞出去。 董宽一个跟步跃起,出手接下了二师姐。一元道长早就赶过来,婉玲姑娘看见这样的情况,急忙施展劈风掌,一招‘运斤成风’亮了出来。一元道长知道劈风掌柔中带刚,威力无穷,道长快步闪身躲避,避开掌锋。 这边董宽飞身踢腿,横扫道长的脑袋瓜,一元道长一拳打在董宽脚底掌,董宽受力身子已是不稳,玉梅姑娘快速接住。一元道长早到了二人近前,挥手将二人打翻在地。 婉玲姑娘从身后袭来,一元道长一个大翻身,动作甚是快速敏捷,出手一把掐住了婉玲姑娘的咽喉。 此举让董宽和冷玉梅大惊不已,董宽忙呼道:“前辈请手下留情!不可伤我师姐。”玉梅姑娘急忙道:“您放下婉玲,我们不要还灵草便是。” 婉玲姑娘艰难的说道:“不可以,二师姐、小师弟,你.....你们别管我,救治师伯要......要紧呀,不能耽搁......耽搁太久的,还灵草就......就在这观中。” 一元道长冷声道:“小丫头你少说话,你都自身难保了。”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婉玲姑娘感觉呼吸困难,脸色红胀。董宽和冷玉梅急忙喊道:“请前辈手下留情。” 深呼一口气,一元道长道:“亏得贫道会点武艺,不然还真奈何不了你们三个,一个个年纪不大,怎么都这么能打呀,金女侠的徒弟高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噢。” 玉梅姑娘娇喝道:“道长,你什么意思?”一元道长笑道:“你们要救这小丫头,也不是不可以,方才你们对贫道无礼,你俩只要当贫道面前自刎,贫道就放了她,还灵草贫道让她自带回去,你们看如何啊。” 婉玲姑娘呼喝道:“老道你太阴险了,我不能.......”言未毕,一元道长稍微用力,婉玲姑娘感觉呼吸困难无比,说不出话来。 董宽忙道:“一言为定!若是我二人自刎谢罪,道长能放过我师姐,并送上还灵草,我们还要感谢你呢,总算是不虚此行。”冷玉梅喊道:“老道你听着,若是你谎话连篇,纵使化为鬼魂,本姑娘也要找你索命。“董宽道:”希望道长一言九鼎,万万不可伤害我三师姐。” 二人拿起长剑,看了看婉玲姑娘,心里想着恩师金女侠,想着大师姐,想着一点一滴,往事历历在目。 “不要啊!二师姐!小师弟!你们不能自刎,我们一起学武,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我姓谭的宁死不屈。”说着,谭婉玲弹出香舌,张着嘴巴就下了口。 “啊呀!” 一元道长惊叫一声,他手疾眼快,直接点住婉玲姑娘的穴道,点穴手法非常怪异,婉玲姑娘嘴巴却无法合上。道长一把撒开她的脖颈,而后又替她解开了穴道。这让三人大感意外,不知道长唱的是哪一出。 就看一元道长满面赔笑,开口道:“对不住三位小友,贫道试探三位,看看此行是否带着诚意,玩笑有些过火,还望恕罪!” 三人喜出望外,闹了半天人家道长是为了考验三人。三人心中怒火早已化为乌有,各自撩衣跪倒在地,齐声说道:“适才晚辈以下犯上,请前辈处罚!” 一元道长大笑道:“哈哈哈,无量天尊,三位快快请起,咱们里面谈话。”道长上前主动拉起三人,董宽上前给玄一和玄三解穴,立即给二人道歉。二位道童也没生气,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皆仰头大笑。 大厅中重新摆茶,一老三少围坐一起。一元道长道:“贫道三十年前就隐退了,却也听闻江湖的后起之秀,金女侠和铁女侠名冠江湖,合称江湖双侠。两人行侠仗义,都是女中豪杰,听说她师姐妹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二人也是形影不离。而后突听武林传言二人不睦,铁女侠是好人,贫道观外的两副对联,就可说明一切,若是良善之辈,贫道一定救治,反之,我非但不救治,还会结果性命。原来其中竟有这些原因,可见铁女侠太过感情用事了,命里该有此劫。金女侠为人大度和善,你等三人不远万里到此,贫道焉能不救。适才只是看看各位心诚与否,贫道没有失望,江湖上像你等这般肝胆相照的人物是凤毛麟角。贫道有缘结识三位,亦是缘分,还灵草药稍后奉上。” 师姐弟三人笑颜道:“多谢前辈慷慨相助。” 宝真观的后园,种植各种草药,奇形异状。一元道长指着西北角那片土地,三人举目细看,金黄色的草叶生长茂盛,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金光,格外的耀眼。往前走几步,立即闻到一股清香味道,使人心旷神怡。 摘下一颗还灵草,一元道长开口道:“还灵草摘下,需两个时辰内使用,不然就会干枯失效,吃下反而有害无利。” 董宽急忙道:“前辈,这该如何是好?”一元道长笑道:“董大侠莫急!将此草药研磨成末,装入特质瓶中,就可保持药效,用热水冲即可服用,一个时辰左右就可好转。”婉玲姑娘笑道:这么神奇呀,还灵草真是灵丹妙药。” 一元道长微笑道:“哪有什么灵丹妙药,世上万物,原本就是一物降一物,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有毒药必然有解药。” 稍后一元道长亲自研磨,放入三个特质瓶中。交给师姐弟三人一人一个,以防万一,三人千恩万谢。道童准备好素斋素饭,款待师姐弟三人,一元道长留三人小住一日,掐指算出后天的天气晴朗,可出行上路。 第三天早晨,三人用过了早点,收拾行囊,告辞了一元道长。道长带领弟子出门相送,将三人送出二十里地方还。 日上竹竿,远方的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看人数不下百人。 这些人都是黑衣打扮,黑色头巾、黑色衣衫、黑色裤子、黑色靴子。马匹高大,周身也是黑色的,人人腰里悬挂弯刀,刀鞘也是黑色的。这些人大都是人高马大的青年,个个都身材魁伟,表情严肃,远远望去,显得有些诡异。队伍里没有人说话,只听马蹄銮铃之声,周围没有半点风声,空气都格外冷静。 马队中央,有两辆囚车,里面关押着两名妙龄女子,姿色甚美。两女身上并无链铐,却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怜惜不已,神色有些憔悴,没有人和她们说话。 前方道路上,一匹骏马快速奔驰,马鞍桥上端坐一位女子,看年纪不到二十岁。往脸上看,胖胖的脸蛋很是可爱,皮肤细嫩光滑,一对柳眉,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身披一件橙色长衫,腰悬挂佩剑。 这女子正是谭婉玲,先前师姐弟三人赛马,婉玲姑娘为人俏皮,当先策马扬鞭,将二人甩出很远。 “咦!这些人好怪。”谭婉玲挑目观看前方,自语道。 发现一对黑衣人马过来,再闪目瞧看,发现有俩囚车,车上关押两个女子,面容俏丽,却痛哭流涕。 婉玲姑娘低声自语道:“这两个女孩子哭泣,莫非这些人是山贼不成,待我看个究竟。”姑娘策马扬鞭,奔着黑衣马队飞速赶来,眨眼之时,就来到面前,婉玲姑娘策马拦截去路。 “什么人大胆,敢拦住去路。”前面一个黑衣人厉声喊道。紧接着他又惊呼道:“好美的姑娘!” 其他黑衣人看见一位漂亮姑娘策马走来,另一个黑衣人笑道:“真是美貌无比,和我们回去吧,门主一定很喜欢的。” 谭婉玲闻听,柳眉高挑,认定这些人就是山贼,当即娇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等强抢民女,还不立刻放下那两位姑娘。” 黑衣队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婉玲姑娘,而后全都仰头狂笑。认为这姑娘很是幼稚,甚至白痴。 先前那名黑衣人冷笑道:“哟嗬!这妞儿很泼辣,长得很俊俏,门主肯定喜欢,跟我们回去吧,门主绝不会亏待,嘿嘿嘿。” 话语激怒了婉玲姑娘,姑娘挥动马鞭子,抽向黑衣人面门。黑衣人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吓得急忙翻身躲避。这一鞭子走空,从额顶划过,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一众黑衣队也是唏嘘不已,不料这姑娘武功深高深莫测。 婉玲姑娘也微微吃惊,看样子这些黑衣人有点门道。姑娘二次挥舞长鞭,正好缠到为首这位黑衣人的脖颈上。姑娘口里轻喝道:“你下来吧。” 黑衣人真是听话,大头朝下,摔了个狗啃屎,还磕掉了两颗门牙,满嘴都是泥土,狼狈不堪。 婉玲姑娘气愤,再次挥鞭抽打,刀影闪过,长鞭立刻断为两截。黑衣马队上来十个人围住谭婉玲。 姑娘抬头一看,面前一个大汉,掐着一把虎头亮银刀,年纪三十多岁,身材十分魁梧,相貌端正,身披褐色长衫,骑着高头骏马,显得很剽悍。 这人言道:“姑娘好武艺,适才手下人多有得罪了,惊扰了姑娘,在下替他赔罪了。”婉玲姑娘道:“你这人说话还好听,请好好约束手下人,气焰真是嚣张霸道。”魁梧大汉一挥手,围住谭婉玲的十个黑衣人赶紧撤下。 魁梧大汉深深看了婉玲姑娘一眼,拱手道:“敢问姑娘芳名,师从何人,武艺如此了得。”谭婉玲冷笑道:“怎么,想找本姑娘的晦气么。”魁梧大汉拱手道:“岂敢,只是好奇姑娘的身手。” 婉玲姑娘道:“我这身手算不得什么,江湖的高手何其多,天外有天,人外还有高人。”魁梧大汉道:“既如此,我等不打扰姑娘,告辞。”魁梧大汉刚策马前行,马匹前面多了把长剑,胯下马受惊,扬起前蹄,口里不住的嘶鸣着。 “大胆!”瞬间有三十多个黑衣人亮出弯刀,跳下马围住了婉玲姑娘,婉玲姑娘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魁梧大汉神色一冷,言道:“姑娘你这是何为?”婉玲姑娘道:“明知故问啊,车上的俩姑娘是人,不是牲口,劳烦把她们放下来,这么对待女子,可非大丈夫所为。”魁梧大汉道:“这恐怕不归姑娘的干涉,这俩姑娘对我们有用,奉劝姑娘不要干涉为好。”婉玲姑娘冷笑道:“本姑娘最痛恨欺负女人的男人,奉劝你等放下两位姑娘。”魁梧大汉双眉一挑,神色充满杀气,冷声道:“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罚酒也好啊,那也要看看谁吃。”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子策马赶奔过来。魁梧大汉举目一看,口中赞道:“好一个威风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一对剑眉倒竖,一双美目光彩透亮,表情严肃端庄,容貌极为秀丽,身上披着一件蓝色长衫,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身后背着一柄长剑。来人正是冷玉梅,她和师弟在后追赶师妹,到此发现师妹和一众黑衣人泛起口角,好像是要动手。黑衣队众都看得发呆,心里暗赞女子美丽无比。 “谁要请我们罚酒呀,我还真没喝过罚酒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策马跑来,身披灰布衣衫,足蹬鹿皮靴。骑着一匹银合马,斜里挎着佩剑,却是董宽赶来。 看了一眼黑衣队,董宽口中笑道:“这伙山贼还真会打扮。” 魁梧大汉道:“我等不是山贼。”董宽冷笑道:“不是山贼,怎么还强抢民女呢,和山贼没什么区别。”一众黑衣人大喝道:“放肆!” 婉玲姑娘微笑道:“一言不合,就想动手啊,人多又能怎样。”言语之间,丝毫不在意。 那名魁梧大汉喝道:“不得无礼,这三位只是要赶路,把路让开。”黑衣队真听话,迅速一分为二,闪出一条去路,师姐弟三人谁也没走。魁梧大汉道:“三位,这是为何?” 董宽道:“你也不是贵人,怎么还多忘事呢,囚车的两位姑娘,你们还没给放下。”有个黑衣人大喝道:“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董宽迅速挥舞一鞭,黑衣人口中“啊!”的一声,侧身掉下马,肩头上出现一道血痕。魁梧大汉见了大吃一惊。 “找死!”十多个黑衣人舞动弯刀圈住董宽,魁梧大汉眯着眼睛,他沉声道:“都住手!放下两位姑娘。”一众黑衣人喊道:“堂主这......”魁梧大汉喊道:“放人。” 看见两名女子被放下,师姐弟三人心头高兴。两名女子低头哭泣,玉梅姑娘和婉玲姑娘好言安慰。 魁梧大汉深深的看了看师姐弟三人,一挥手,带领黑衣队继续赶路了。 详问下得知,这俩姑娘家在附近镇子居住,只因在附近山上采药,被黑衣队看见。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二女装入囚车里,沿途倒也给吃给喝。师姐弟三人很是气愤,先前就想教训这些人,一是对方人多且来路不明,二是人家依言放了两个姑娘,董宽三人也不想大动干戈。 玉梅姑娘亲自送两个女子回家,两家人千恩万谢,不必细说。 黑衣队慢慢前行,魁梧大汉神色冰冷,一语不发。 旁边一个黑衣人低声道:“堂主,这口气难咽啊,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魁梧大汉道:“你没看出嘛,那三个年轻人个个武艺精通,丝毫不畏惧我等,身份也是不明,稍有不慎,对我们不利。”黑衣人叹着气道:“小的真好奇他们的身份。” 魁梧大汉看他一眼,低喝道:“既然好奇,还不快去弄清他们身份。”黑衣人应答道:“遵命。”皮鞭一挥,过来四个黑衣人。五个人换下黑衣,短衣襟打扮骑马而走。 小溪旁,师姐弟三人喝着溪水,这水甘甜解渴,董宽将三匹马牵到下游给喂水。天气虽炎热,但微风轻吹,却也感觉惬意凉爽舒适。 “马上赶路,师伯的情况耽搁太久啦。”吃完干粮喝完水,玉梅姑娘提议马上动身。 师姐弟三人上马,突然三人耳朵一动,同时低声道:“有人!” 董宽飞身下马,施展轻功进入草丛。刚好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董宽眼尖,发现这二人正是先前的黑衣人中两个。微微冷笑道:“二位,跟踪人可不礼貌,来了也不打招呼。” 两个人一惊,对视一眼,从身后拿出弯刀就砍。董宽侧身避开,双手十字交叉,早掐住二人的脖子,遂问道:“说!你们什么身份?” 两个人瞪着眼睛,抡刀刺向董宽的心口以及软肋。董宽手里一较劲,二人喉咙被捏断,身体慢慢滑倒。 “不好!”草丛中另外三人起身就跑。 早被玉梅姑娘和婉玲姑娘截住去路,谭婉玲怒道:“又是你们,真是卑鄙可耻。” 这三人拽出弯刀,恶狠狠的劈过来。玉梅姑娘和婉玲姑娘双双躲避,其中一个家伙刀尖朝上,直刺玉梅姑娘的喉咙。玉梅姑娘抬脚踢中对方手腕,弯刀脱离手掌,正巧扎在另一个人身上,这人大叫一声丢命。 婉玲姑娘掐住剩下一人的脖子,怒喝道:“你等什么身份,为何沿途跟踪我们?”这人咬牙道:“要你们命的人,何必多言。”正说间,他忽然抬手就是一刀,婉玲姑娘扣住对方手腕,侧身挥动一下。刀锋略过,这人的脖颈出现一条血痕,人已经毙命。 三人圈住仅剩下的一个家伙,董宽踢走这人身旁的弯刀。玉梅姑娘道:“你最好说实话,我保证不伤害你。” 这人仰头大笑,狰狞说道:“你们三个不知死活,敢杀我们的人,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我们是你等得罪不起的人。”婉玲姑娘大怒道:“敢咒骂我们,本姑娘要你的命。”抬手就给了一巴掌,这人衣袖甩动,从里面露出一把小刀。 董宽三人下意识往后躲闪,这人手掌一翻,小刀直接插在胸膛,脑袋一歪,人已经倒下。此举让师姐弟三人吃惊不已,没成想此人如此倔强。 三人耳朵一动,董宽轻声道:“还有人。” 看见两个黑衣人惊慌逃跑,这是随后跟来的人。这俩黑衣人慌张下,将手中弯刀抛出,董宽抬手一掌,两柄弯刀应声落地。两个黑衣人被击中后心,身子如同断线风筝,嘴角溢血而亡。 杂乱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黑衣队走过,人数上百人。 队伍中两辆囚车,车上押着两个漂亮女子,都在伤心地哭着。为首这人身材高大,面如蜡黄,虎体猿腰,身穿鹦哥绿长衫,手里一条枣木槊,重量足有百斤重。 为首这人看见前面有条溪水,张口吩咐道:“原地休息,就地取水。”黑衣队下了马,过来俩人帮忙抬兵器。黄脸汉滚下马鞍,早有人递上一壶溪水,恭声说道:“堂主请慢用。”黄脸汉微微点头,仰头喝下。 黄脸汉神情一冷,旁边一个黑衣人问道:“堂主您怎么了?”黄脸汉道:“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血腥味,附近必有过打斗,你立即带几个精细的弟兄查看方圆二十里动静。”黑衣人神色恭敬说道:“属下立刻照办。” 黄脸汉闭目养神,手中的水壶不停的旋转。看得出他手上的功夫不错,转出十数个壶影。 “祸事了!”有人惊恐的呼喊着。 这黄脸汉双目睁开,就看手下人抬来了七具尸体,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地上。黄脸汉面色凝重,急忙站起身躯。 有人禀告道:“禀堂主,五里以外发现七具尸体,看样子是司寇堂主的人,不知为何被杀。”黄脸汉细细查看,低喝道:“果真是四堂的弟兄,看情形他们是去执行任务了,应该是跟踪什么人,被发现反而遭毒手,下手之人的武艺非比寻常。” 黑衣队皆是一愣,有几个人问道:“堂主,实在想不出哇,有谁敢与我们作对。”黄脸汉面无表情,道:“江湖本身就奇怪,总有喜欢太岁头上动土的无知家伙,这不奇怪,令人抬着尸体,怎么也要给弟兄们入土为安。”两个黑衣人嘀咕道:“谁下的毒手啊。”黄脸汉淡淡的道:“以后会碰到的。” 一座占地不小的庄园,装修得很华丽,周围建筑古色古香。内中还有喷泉,喷头是亮银打造的鱼嘴,周围有树木环绕。 庄园里面建造的很是宽阔透亮,让人心情舒畅。 石阶上一把金交椅,椅子上坐立个漂亮青年,这人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站起来身高能有八尺开外,皮肤白里透红,宽膀细腰,浓眉倒竖,目若朗星,通关鼻梁,方海阔口,身穿一身白色长衫,真个干净利落。 但他两只眼睛放出两道寒光,见其外知其内,这是一位武林高手。这青年手里一把折扇,扇面华丽无比,他手中端着茶杯,慢慢地品着茶。 下面两旁站立五个人,还有一个魁梧大汉跪在当场,大汉低着脑袋,面色有些惭愧的模样。其他五人的神色有些紧张,看着上面的美青年,大气儿也不敢喘。 美青年轻声道:“司寇堂主,我想听听解释,门主喜爱漂亮女子,其他堂口兄弟都献上两名绝色美女,你不但空手而归,还给我带回七具尸体。” 这名魁梧汉子叫司寇达,他忙解释道:“属下有罪,但事出有因。”美青年微笑道:“你说说看。”他虽是男儿身,可这轻轻一笑比女人还要美三分。 司寇达忙道:“回禀三护法,属下寻到了两名女子,途中却碰见三个武功高深的年轻人,两女一男,此三人不畏惧我等,先出来的姑娘扬言要属下放掉囚车的人,属下准备与她动武,而后又到来一男一女。这三人个个都是武艺高深,属下看出门道,故未敢轻举妄动。若是一对一,属下自然不惧,权衡利弊,属下无奈答应三人要求。后来属下派堂口弟兄暗里跟踪三人,连续派了两拨人马,不料派出的弟兄们全部蒙难,属下有罪,请三护法发落。” 品茶的美青年神色一紧,言道:“柏堂主发现的尸体,有两名弟兄受了掌力,司寇堂主,这事出有因,你先起来说话。”司寇达道:“多谢三护法。” 黄脸汉叫做柏东仁,说道:“三护法,弟兄们的尸体就在外面,属下认为您应该能看出些细节来。”美青年吩咐道:“抬进来一看。” 有人把七具尸体分别抬进来,青年没看其他的,直接奔两具黑衣尸体过来。看见后心被击中,美青年神色一紧,将两具尸体翻转,再一看前心被击穿,五脏六腑俱已震碎,掌锋威力无穷。美青年握紧拳头,目露寒光,剑眉高挑着。 司寇达低声问道:“三护法,敢问您发现了什么?”其他几位也是竖起耳倾听。 美青年瞪着眼睛,面色凝重道:“两名弟兄被人击中后心,前心击穿,这掌力发出时轻软绵绵,打在人身上,却可说重如泰山,掌法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所中的掌力就是劈风掌。” “什么?”几个堂主神色大惊,三护法判断能力,他们毫不怀疑。 柏东仁惊讶道:“三护法,武林中会劈风掌的只有江湖双侠的金晨语,莫非她......” 美青年道:“这些身手不凡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金女侠的亲传弟子,听说她有三大弟子,年少成名,在江湖也很有名气。头一个便是石月影;二一个叫做冷玉梅;最后一个就是谭婉玲。至于那个小子,料想应当是金女侠后来收的弟子,不想却碰到了她们。” 司寇达怒道:“不管是何人,杀我弟兄者,吾必杀之。”美青年淡淡的道:“这事先且放下,门主交代的事情重要,我们要办好。”司寇达道:“已经有了眉头,弟兄们不能白死。” 美青年淡淡的道:“司寇堂主请稍安勿躁,我们的弟兄什么时候有过白死的,办理好门主交代的事情,再去寻仇也不迟。” 第九章 大显身手 近几年来,江湖出现一个神秘门派,据传门众不下三千,遍布在江湖各地。这些人屡屡抓捕年轻漂亮的女子,多是大家门户女儿。手段也很毒辣,若是大门大户人家稍有不从,满门尽皆遇害。这些人武艺强悍,令江湖的黑白两道闻风丧胆,它的名字叫做青霄门。 三个多月前,青霄门盯上了崆峒派,素闻崆峒派掌门千金胡美霞貌美如花,姿色出众。青霄门带上贺礼前去索要,崆峒掌门胡振北怎可答应,还击杀了几名青霄门弟子,却惹祸上身。 仅仅一夜之间,崆峒派三十多名高手被屠杀殆尽,掌门胡振北遇害,女儿胡彩霞消失,崆峒派几乎一蹶不振。这让江湖各方势力胆颤心惊,都见识到了青霄门的厉害,手段非比寻常,这个诞生不久的门派,一时凶名远扬。 很多人就传言,青霄门教众都是三头六臂,甚至有人说他们会撒豆成兵。往来行事极为神秘。只知道这些门众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弯刀,骑着高大的黑马,行踪飘忽不定,不知道他们的总坛究竟在何处,很有神秘色彩。 来来往往历经了三个多月,师姐弟三人终于回到了清心院。 金女侠等人喜极而泣,上下打量着三人,发现安然无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师徒等人高兴得抱在一处,董宽详细说出经过,金女侠等人又惊又喜。惊的是前行坎坷,喜的是平安无恙,还拿回了还灵草药。眼看见三个徒弟有些沧桑之感,尤其是董宽,人都瘦了一圈,面色有些憔悴。金女侠内心中心疼万分,亲自下厨熬汤,制作美味佳肴。 师徒等人用过午饭,进来瞧看铁女侠的状况。经过石月影的调治,面色是红润了许多,气色也恢复一些,人还是昏迷不醒,如同酣睡的婴儿。 石月影兴奋道:“谢天谢地,师伯总算有救,还灵草药到来,我们坐等师伯醒转。”董宽三人各自拿出一个药瓶,冷玉梅道:“一元前辈想得周到,担心我三人带一瓶会丢失,就带了三瓶,还灵草采摘下来,需尽快使用,不然就会失去疗效的,相反还会有毒,好在前辈将还灵草磨碎成末,装入这特制的瓶中,可以保持药效,马上烧开水,需用热追浸泡,然后即可服下。” 韩星雨忙道:“我去烧热水。” 石月影道:“多久会见效?”董宽道:“一元道长说过,一两个时辰左右,人就会醒转。”石月影笑道:“到底是还灵草哇,功效奇快呀。”金女侠笑道:“真是谢天谢地,师姐马上就会醒了,你们真辛苦啦。” 董宽笑道:“不辛苦,能救治好师伯,这点苦算不得什么的。师伯若是能和师傅和好如初,弟子们就更高兴啦。”对于董宽的话,大家都很默许,真希望师伯和师傅能恢复曾经的姐妹情谊。 金女侠扶起师姐身躯,石月影端起热水煮的还灵草药,其余人静静的看着。石月影一点一点将草药灌入师伯口中,喝的很顺利,韩星雨粉拳紧握,目不转睛的看,冷玉梅轻轻握住她的玉手,轻轻的点头,坐等铁女侠恢复过来。 众人感觉时辰很漫长,全都在床前守候着。金女侠牢牢握着师姐的手,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看见铁女侠仍是一动不动,众人有些惶恐,金女侠美目间泪水流下。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众人满心欢喜。铁女侠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情景,一股两世为人的感觉划过心头。 看见众人关切的目光,她心头一动,泪水缓缓流下,轻声喊道:“大家都在呀!”看着面前的金女侠,见师妹殷切关心的眼神,铁女侠哭着道:“师妹!” “师姐!”金女侠喜极而泣,师姐妹高兴得抱在一处。 金女侠感觉,以前那个呵护自己、关心自己的师姐又回来了。众人都是热泪盈眶,这是大好事儿。 金女侠将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叙述一遍,铁女侠连连叹息。 真是造化弄人,自己一时的感情用事,竟和师妹闹了这么久误会。人家都是大度包容,反是自己无理取闹,心里暗骂自己糊涂透顶。自己屡次挑事端,师妹根本未怪过自己一丝一毫,想来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三位师侄,阿宽、玉梅丫头、婉玲丫头不远万里寻求还灵草,为的就是治好自己呀。看三人面容有些憔悴,铁女侠心中感动、惭愧、自责、心疼、温馨,各种感觉都有。 铁女侠看着董宽三人,轻声道:“阿宽、玉梅、婉玲......” 董宽开口笑道:“师伯,您千万别说谢字,咱们可是同门一脉相成,互帮互助是应该的。”铁女侠道:“你这孩子心胸坦荡,你师傅有你这样的弟子,真让人羡慕。”董宽道:“弟子从小没了双亲,养父养母相继过世,自己一人孤苦伶仃漂泊江湖,幸得师傅救我出虎口,亲传武艺,教导弟子,让弟子重新体会家的感觉,从师傅身上,弟子学会很多,受益终身。” 铁女侠笑道:“师妹!你这弟子我也要传授武艺。”金女侠笑道:“阿宽能得师姐教导,那真是他的幸运。”铁女侠道:“你我师姐妹,就将当年师傅的拳掌双绝,倾囊相授每个弟子,他们就会多了一项自保的武学。” 对于铁女侠的话语,金女侠感觉模棱两可,遂问道:“师姐,您的言外之意是?” 就看铁女侠正色道:“先前师妹叙述事件,阿宽她们三人中途遇见一伙黑衣人,这些人来路不明,还囚禁漂亮女子,这等行径绝非善类。我听说近几年来江湖新诞生一个神秘门派,门中人物个个武艺了得,四处搜寻漂亮女子,这些人锁定的目标,就没有幸免的。阿宽他们仗义出手营救两名姑娘,此举必然激怒这个神秘门派,我们要做好防范准备。“ 金女侠吃惊道:”师姐的意思,阿宽她们所遇的黑衣队,就是你所说的神秘门派?”铁女侠神色凝重道:“十有八九啊。” 月影姑娘问道:“师伯,这个神秘门派叫什么啊?”铁女侠看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青霄门。”谭婉玲道:“师伯,这有什么可忌惮的。” 摸了一下师侄婉玲的脑袋瓜,铁女侠道:“万万不可大意呀,平日你等很少外出,我和星雨偶尔行走江湖,江南的肃名山庄你们应该知道罢。” 玉梅姑娘忙道:“那可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钱庄,听说庄中高手众多,聚众不下千人。”铁女侠道:“除此之外,可听说其他事么?”众人都是摇头,铁女侠道:“也难怪,你等闭门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肃名山庄几乎从武林除名。” 玉梅姑娘大惊道:“难道这都是......” 铁女侠道:“都是青霄门的手笔,听闻青霄门的掌门酷爱漂亮女子,到处网罗美女,肃名山庄荀庄主的千金荀亚楠长相标致,听说青霄门登门送礼,庄主荀朋直接拒绝。哪知第二天晚上,一众黑衣人奇袭肃名山庄,荀庄主夫妇被杀,庄中上百名高手被屠杀殆尽,肃名山庄血流成河,只剩下一些不会武艺的下人和丫鬟婆子等人,荀亚楠离奇消失。荀庄主在江南的一些朋友,扬言声讨青霄门,结果这些人无一幸免。至此,青霄门三个字让武林人士极度惶恐不安,青霄门的报复心极强,一旦有仇怨,立即反扑对手,丝毫不给喘息机会,一时无人敢与青霄门为敌,都怕深受其害。” 董宽义愤填膺道:“真是阴损毒辣。” 谭婉玲想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按照师伯所述,我们杀了七个跟踪者,青霄门若知我们所为,必定前来寻找麻烦。”董宽道:“跟踪者都已被杀,无其他人看见我们,对方猜不出是我等所为。”铁女侠点头道:“这样最好。” 连日来铁女侠身体大好,恢复得十之八九,众人非常高兴。师姐妹二人传授众弟子拳掌双绝。 说到无极鸳鸯拳,此拳法共分六式。分别为:无极万里、伏日冲天、皓月无边、啸天奔腾、鸳鸯归一、横推八方。这拳法走的是刚猛路子,威力强悍无比,和劈风掌不相上下。 铁女侠惊讶发现,众弟子当中,董宽虽非武艺最突出,但悟性确是最高的。同样学习拳法,比其余人要快许多,短短一月,就已经练到了第二式伏日冲天,其余人则刚刚掌握第一式而已。 对此,铁女侠很是惊喜,记得自己当年,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练习到第二式,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呀。 这天吃过早饭,董宽来拜师傅,道:“师傅在上,弟子承蒙您出手搭救,亲传武学绝艺。弟子和您讲过,在之前遇到了云家庄的云水清姑娘,弟子被劫匪欺负,幸得清姐仗义相助,她还赠给弟子金钱做盘缠。现在师伯已经大好,如今时隔五年,期间虽有书信往来,弟子打算前往云家庄看望清姐,特来与师傅打声招呼。” 金女侠笑道:“做人不能忘本,为师也了解过,云家庄二位庄主为人豪爽,掌管北方镖局,素有侠义。云姑娘虽是年少,却素怀侠义心肠,有侠女之称,并且乐善好施,在山西境内颇有名气,你尽管前往。” 董宽收拾一下,告别同门众人上路。婉玲姑娘嘟囔着小嘴道:“师弟这一走,吃不到他烧的菜了。”星雨姑娘掐了掐她的脸蛋,调侃道:“你呀还是少吃些,小心发胖哦,身材可就走样了。”婉玲姑娘急忙道:“人家身材很好的。” “糟糕!”众人正在说笑着,突听月影姑娘来了这么一句。 看她神色紧张,铁女侠快步走过,忙问:“月影丫头,你是身体不舒服么?”金女侠也关切道:“月影啊,这些天你有些劳累,快回屋休息。” 月影姑娘摇了摇头,喊道:“你们快来看。”众人上前一看,月影姑娘正在占卜。 众人知道她除了武学,还精通医术,而后又学习了占卜,在占卜方面也有些门道。 玉梅姑娘神色一变,马上道:“师姐你的意思是......”月影姑娘神色担忧道:“从卦象上看,师弟此行有危险,我应该早些占卦的。”月影姑娘急得直跺脚,对于她的话,大家自然相信。 金女侠忙道:“事不宜迟,为师立刻去找阿宽。” 铁女侠拦住师妹,开口道:“这些天你照顾师姐,没有休息太多,精神也是疲惫,让师姐去找阿宽,我带上星雨,我们飞鸽传书联络。” 金女侠想说什么,铁女侠说道:“师妹你放心,有师姐在,绝不会让阿宽受到伤害,让月影丫头她们在家陪你。若有困难事,你们也好当援军。”金女侠道:“那好!师姐你们需加小心。”铁女侠笑道:“经历了这么多,师姐会小心的。” 且说董宽施展陆地飞腾术,没多久就到达了潞州。四下一打听,得知云家庄的详细位置。心里想着当年清姐仗义帮忙,近年来学习武艺,云姑娘又经常保镖,未曾拜会。董宽想到这,脚步上也加快许多。 等来到云家庄三里以外,看见眼前的景象,董宽暗赞道:“好个气派的庄园啊。” 前面一座庄园很雄伟,占地面积很大,周围依山傍水。砖头墙瓦锃亮,建筑规格很特别,大门两边立着两个石狮子,显得很是气派万分。 董宽正高兴的看着,目光一闪,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云家庄大门外,站着二十多个黑衣人。 董宽暗想道:“昔日见过云家庄的庄丁,都是蓝衣打扮呀,兴许是庄中换了衣衫。”仔细一看,这些人腰里带着弯刀,满面杀气。董宽暗自道:“这是为何?云家庄庄丁佩带的是笔直钢刀,这些人带着弯刀,他们穿着黑衣、黑裤、黑靴。” 忽然,董宽脸色苍白道:“是青霄门的人,云家庄有难。”他就要跳出去,转念一想,这有点冒失,需要探个究竟。想到这里,董宽抓起一把泥土,往脸上摸了摸,感觉看不出本来面貌,这才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来到大门前,这些黑衣人早看见一个少年,脸蛋脏兮兮的。其中一个大黑衣人喝道:“干什么的,赶紧离开这里。”说话态度十分强横,还拔出了弯刀。 董宽压住心头火,满面惊讶道:“我是庄里的仆人,五天前二庄主让我外出办事,你们又是何人啊?” 这些黑衣人上下打量董宽,为首这黑衣人道:“你是庄里的下人,那就进去吧。”董宽大步往里走,这人喊道:“慢着!”董宽回头道:“干什么,为何阻拦我。”为首黑衣人喝道:“你带着兵器入内,不知里面来了客人嘛,卸下你的佩剑。” 董宽暗自道:“的确是青霄门无疑,先且看看里面如何。” 想到这里,董宽道:“这是我们云家庄,凭什么听你的。”一众黑衣人大喝道:“你放肆。”每个人亮出弯刀,牢牢围住董宽。见此,董宽佯装畏惧,急忙赔笑道:“小弟开个玩笑,诸位别生气。” 为首黑衣人接过佩剑,冷笑道:“若不是上有吩咐,管叫你丢命,既然进去了,出来可就难了。”董宽故意问道:“阁下什么意思?”为首黑衣人喝道:“废话太多,进去。”直接把董宽推了进去,态度十分的蛮横。 进入庄园内,董宽无心观赏庄园景色,径直往里走。隐隐约约听见打斗声,董宽内力深,一听之下,发现里面不少人,就奔着声源处赶过来。 来到庄园中央的空场,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云家庄本来就庞大人多。董宽大概估计,这里不下千人,西边一众黑衣人,个个腰挎弯刀,排列整齐站立着,人数绝对不下二百。东边一众大队,有一些身穿蓝衣的,董宽认出来,这些是云家庄的庄丁,还有一些其他服色的人马,人数近千,有些人还受了伤。 董宽细心一看,人群里一个容貌秀美的靓丽女子,气质非凡,手持长剑,被众人护住周围,那正是云水清云姑娘。 “哈哈,此地好热闹哇!”这一声中气十足,声音洪亮透彻。加之董宽内力精深,在场众人耳边嗡嗡作响,全都吃惊非小,同时回头观看。 没人认识这个灰衣少年,都有些不解,是因为董宽脸蛋上全是些泥土。董宽直接朝着东边阵营过来,这些人神色都是一紧,有十几个人跳出,拿着武器围住了董宽。 有人高声喝道:“不可无礼。”董宽闪目一看,这人看年纪四十出头,身高九尺,身材魁伟,浓眉大眼,方海阔口,下颌处三绺胡须迎风飘动,身穿灰色衣衫,满面的和气。 这人开口道:“小兄弟不是敌人,若是敌人,他大可悄无声息,何必声张,这便是君子坦荡荡。” 董宽心里不由暗自佩服,这人继续讲道:“在下云家庄二庄主云广平,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董宽拱手行礼道:“小子董宽,见过云二庄主。”群雄就是一愣,没听说有过这个朋友啊。 “你......你是阿宽!真的是你呀。”人群里云水清惊喜的跑出来,声音柔和动听。 董宽没想到清姐尚能认出自己,再看云姑娘,比以往更加美貌动人。当即喜极而泣,道:“清姐!我是阿宽啊,是我呀。”云姑娘笑道:“真的是你,见到你真好。” 二人内心欢喜,激动得抱在一起。云姑娘也不知为何,见到董宽,心里就特别高兴。分别了五年,近年来武林动荡,云姑娘随镖师们护镖,董宽跟着师傅学武。期间多是书信往来,如今得以相见,二人分外高兴。 在场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特别是云家庄这边的人,素知云姑娘对男子不加辞色,现在却主动抱住一个俊少年。 云姑娘高兴的拉着董宽的手,来到群雄身前。笑着给介绍道:“大伯、爹、娘、二位兄长,这就是我和你们昔日提起的董宽兄弟。” 云家两庄主、梁红、云家两兄弟听云姑娘说过,当年董宽小小年纪,却不惧艰险,仗义出手营救罗大爷,自己反而落入劫匪手中。云水清救下董宽,对于一个当年不会武艺的人,却还能路见不平的年轻人,云家的人都很钦佩。 董宽发现,面前一个男子,年近五旬,长得和二庄主有几分相似,就知道是大庄主云广林。靠近二庄主身边,一个中年美妇,这位是清姐的母亲梁红。三人的身后,站立两个俊美青年,这就是大庄主云广林的两个儿子云海明和云海鹏。云大庄主笑道:“早听我侄女说过,有个不会武艺且还敢仗义出手救人的年轻人,我这侄女常提起你,哈哈哈哈哈。”一边的云姑娘闻言脸蛋通红,微微低首,甚是动人。 云二庄主笑道:“你就是阿宽。” 董宽一一和群雄打招呼,发现这些人都是云家庄请来的朋友。各个镖局的镖主都来了,还有十一位镖主受了伤,董宽拿出师门的药物给众人服下,伤情有所好转。 董宽拱手道:“诸位!咱先打发走不速之客,我们再好好详谈。”云二庄主神色一变,急忙道:“只顾着高兴了,阿宽你快走。”董宽微笑道:“二伯父哪里话,他们是青霄门的,这我是知道的,青霄门也不是四个胳膊,更不是横着走路的,何惧之有。” 梁红道:“好孩子,青霄门手段毒辣,你来帮忙,云家庄很是感激,岂可让你冒险。”云大庄主道:“阿宽你快走,你与他们无关。”云海明和云海鹏也言道:“好兄弟,快远离此处,决不能连累你。” 云姑娘暗怪自己糊涂,高兴之下忘记眼前危险重重。急忙喊道:“立即让他离开,他与此无关,不许为难他。”却是朝着青霄门众呼喊,言语中透露自责、关心。董宽内心一暖,清姐还是那么关心自己。 董宽朗声道:“青霄门听着,我清姐一家侠肝义胆,你们休得在此闹事,迅速离开云家庄,万事皆休。” “这么说来,小兄弟打算替云家庄出头了。”话音虽不大,但也洪亮透彻。董宽顺着目光去看,对面中央坐着一个青年,皮肤粉红,浓眉倒竖,目若朗星,通关鼻梁,方海阔口,身穿一身亮白色衣衫,手里一把折扇,在那里细细品着茶水。 董宽心赞道:“青霄门却有这等人物。”当即喝道:“请问阁下是青霄门哪一位?”青年微微一笑,道:“果然有胆气,在下行不更名,青霄门三护法华文龙是也,奉劝阁下,不要惹火上身,那时悔之晚矣,快请离去。” 董宽哪里怕他们,朗声道:“你等多行不义,今番又来云家庄闹事,还气焰嚣张。”华文龙笑道:“小兄弟说错了,我等并非来闹事。”董宽道:“出手伤人还说不是闹事么。” 华文龙道:“门主欣赏云姑娘,我等奉命请云姑娘移驾青霄门。”董宽沉声道:“大胆,你青霄门屡屡抓捕漂亮姑娘,肆意草菅人命,可谓无恶不作,着实可恶,似你等这般藐视法度,强抢民女,真应该屠杀殆尽以绝后患。” 青霄门众大怒,皆迈步而出,华天龙折扇一摇,这些人强忍着怒意,都怒视着董宽,董宽丝毫不惧。 华文龙冷笑道:“你想与青宵门为敌。” 董宽微微冷笑,言道:“早就为敌啦。” 只见董宽拿起手巾擦去脸上污泥,露出本来面目。看着董宽成俊朗清秀却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庞,旁边的水清姑娘芳心一动。 人群里有人惊呼道:“是你!”说话之人身材魁梧,正是青霄门的四堂主司寇达。司寇达勃然大怒,暴喝道:“好个小匹夫,本堂七个弟兄被害,有你小子一份,当日你们三个人,我自知得罪不起,今番你必死无葬身之地。”他这话喊出口,青霄门一众都很吃惊。谁也未曾料想,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会如此了得,他就是击杀四堂弟兄的凶手之一,青霄门众纷纷亮出兵刃。 华文龙目光一挑,两道寒光射出,摄人心魄,眼神冰冷可怕。 董宽双眉倒竖,喝道:“他们死不足惜,你们都死有余辜。” 华文龙冷笑道:“本打算办完眼前事,就去找你们师徒算账,你倒无知,自己送上门,还与云姑娘认识,我倒要会一会金女侠的亲传弟子,看看是否能耐了得。” 董宽心里一紧,对方竟然知道他师承。华天龙看出他的神色,冷笑道:“你不用这么惊讶,我们两个弟兄身中掌法,就是劈风掌法,除了金晨语金女侠,武林中恐怕只有她亲传弟子会了。” 他声音虽不大,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了。金女侠大名谁人不知,群雄心喜,小声道:“原来董兄弟拜了金女侠为师。”群雄大喜,金女侠的高徒,武艺自然差不了,云家庄多了一分希望。 “你纳命来!”司寇达怒喝一声,抡起虎头亮银刀就下手。出手一招‘力劈华山’自上而下,打算把董宽劈成两半。董宽左脚点地,身子向后撤出一丈外,司寇达一刀劈在地面上,地板砖粉碎,发出一声暴喝响。 董宽暗自道:“这刀法刚猛无比,不愧是青霄门的堂主身份。” 云姑娘娇喝道:“阿宽接着!”将手中宝剑扔过来,董宽接下长剑。司寇达一招‘抽刀断水’,横扫董宽膀臂,打算斩掉双臂。董宽手腕一翻,一剑格挡住对方攻击。司寇达好似疯了一般,虎头亮银刀往前一划,直奔董宽手腕,董宽急忙退步闪避,紧跟着一招‘流星逐月’使出,直刺对方心口。 司寇达大惊,知道对方剑法奥妙,急忙撤刀防守。董宽见此微微一笑,招式迅速转变,一招‘流星飞电’用出,司寇达急忙躲避。身形还未站稳,哪知董宽一招‘星流霆击’使出,司寇达闪躲稍微慢一些,肩头衣衫被划破。司寇达吓得目瞪口呆,还好未伤到肌肤。 两边观看的众人齐吃一惊,华文龙神色凝重,牢牢的抓住折扇,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拼打,其余的几个堂主心里也替司寇达担心。 司寇达心头大怒,恨不得一刀劈碎对手,当即快速挥出六刀。董宽也是佩服这堂主刀法,接连六招防守,挡住了对方六刀。 董宽纵身跃起,朝着司寇达肩头抓来,出手如电。司寇达惊慌,赶紧抬刀抵挡,董宽的手抓到虎头亮银刀的刀身,司寇达紧忙翻手带刀,刀锋朝上划过,这把刀削铁如泥。董宽迅速收回手,一剑刺向刀身,将刀给硬生生弹了回去,司寇达感觉手臂发麻,虎口发烫。 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五十回合,董宽出手一招‘流星赶日’使出,司寇达感觉被剑气包围,手中刀被弹飞。董宽一击直朝哽嗓咽喉,司寇达侧身闪躲,哽嗓咽喉是躲开了,但这一剑正扎在左肩上,登时鲜血涌流。董宽抬腿猛踹,司寇达情急之下,双臂十字交叉,这一脚踹在手臂上。司寇达身子倒飞了出去,华文龙一把接住,司寇达嘴里一甜,一口血液喷洒而出,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华文龙从怀里拿出药丸,塞进司寇堂主嘴里,司寇堂主渐渐醒转,身体有些发虚。 “好!”群雄大声欢呼,纷纷挑大拇指喝彩。 这边早已激怒柏东仁,作为青宵门的十二堂堂主,他与司寇达交情莫逆。眼看同伴重伤,柏东仁大喊一声,挥舞百斤枣木槊劈来。 枣木槊分量重,柏东仁力大无边,讲究一力降十会。施展枣木槊大开大合,上下翻飞,董宽连连闪躲,手中宝剑轻巧,不能去硬碰沉重兵器。 董宽暗想道:“难怪青霄门敢胡乱造次,一个赛过一个,这家伙武艺在方才那位之上。” 董宽刚闪开身,柏东仁的枣木槊直接拍在了地面上,将地板砖击得粉碎。再看地面砸出数尺深坑,足见其力量惊人。 面对强敌,董宽施展流星剑法,刷刷刷盖顶三剑,柏东仁急忙用枣木槊一一挡下。抡动枣木槊就是一顿猛拍,他力气大招式怪,二十个回合过去,二人未分胜负。 有人高喊道:“董兄弟接着。”董宽顺声去接,细看是一条七十斤重的狼牙棒,董宽一看正是烽火镖局的镖主董大山,口中一声道谢。 董宽挥舞狼牙棒接连反击,兵器撞击声音,火花四射,柏东仁挥起枣木槊砸来。董宽大呼道:“来得好!”抬起狼牙棒就是一击,半空中一声巨响,柏东仁惊呼道:“好家伙!” 这二位都是高手,自身力量非同小可,所用兵刃沉重,拼打声音嗡嗡做耳。在场功力浅的都赶紧捂住耳朵,声音太震耳。 柏堂主偷眼一看虎口震裂,发觉膀臂酥麻,后退了五六步。董宽也感觉膀臂酸麻。柏东仁心惊道:“这少年气力惊人,当中夹杂着内力修为,我要加上千百分小心。”此刻二人一来一往,又斗了十五个回合。 武学境界,董宽融会贯通,招式一变,狼牙棒猛刺对方腮边两肋。柏东仁暗自道:“罢了,这小子很有武学天赋,以狼牙棒化作剑招,招招快速异常。” 又战了十六七个回合,董宽手中狼牙棒一转,正击中枣木槊头。‘当啷’一声,枣木槊折断,董宽出腿踢翻柏东仁。抡起狼牙棒大喝道:“匹夫,你栽这儿罢。”吓得柏东仁脸色煞白,闭上双眼。 突听身后声响,云姑娘大喊道:“阿宽留神些。”董宽眼观六路,顾不得地面的柏东仁,急忙跃起三丈高,一把宝剑扎在地面上,也救下了柏东仁。 出现一位虬髯大汉,头扎蓝巾,身披古铜色衣衫,腰大十围,瞪着眼睛看着董宽,这人就是青霄门十五堂的堂主方保。眼见董宽击杀自己同伴,方保这才急忙出手攻击,一招‘夺命斩’使出,攻其不备。 方保怒喝道:“姓董的,你乖乖自刎吧。”董宽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人真是白痴,我不与你对话。”方保喝道:“你狂什么,你虽厉害,再厉害你还能厉害过崆峒派掌门嘛,胡振北就是老子干掉的。” 话语惊涛骇浪,都听说崆峒派高手被屠杀殆尽,掌门千金神秘消失,胡掌门被一剑封喉,门派高手死伤甚多。 这时云广平叹息道:“青霄门的确不俗,崆峒派深受其害啊,竟为了一个女子,你们就血染崆峒,胡乱杀人,真可谓狠辣阴险。”云广林怒道:“你们门主不得好死。” 方保大喝道:“云广林匹夫,我们门主看中哪家姑娘,那是她的福气,若非门主让我等以礼相待,云家庄早就夷为平地了。哪里还轮到你口出狂言,你们都要感谢门主大恩,识趣的话,就奉上云姑娘,咱们万事皆休。” 可气坏了董宽,一听他们门主索要清姐,董宽就心里震怒,当即大喝道:“狗匹夫,你伤天害理,乱杀无辜,还蛮横无礼。大爷定要斩下你的狗头,来祭奠屈死的冤魂。” 方保冷笑道:“只怕你小子没这个福分,倒是你的脑袋要搬家了,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与青霄门为敌。”董宽抄起长剑,大喝道:“匹夫,你拿命来。”二人各自大喊一声,就战在一处。 别看方保外表粗犷,剑法真不一般,一出手就是八仙剑法。招式玄妙异常,剑法是快、狠、稳,董宽施展流星剑法迎敌,顿时杀气漫天。 青霄门有三大护法,还有十六个堂主,个个骁勇异常。单论起剑法的造诣,方保在青霄门绝对是前三的好手,这个人心狠手辣,这样更是加剧其剑术精髓。此人左右手均是擅长用剑,剑法威力极大,八仙剑术千变万化,论精髓竟似不在流星剑法之下,董宽与他拆了三四十招,讨不到什么便宜。 两柄剑交相辉映,剑光闪闪,方保一招快过一招。董宽暗想道:“青霄门个个了得,若非恩师传授一身本领,流星剑法掌握火候,自己早已丧命多时。” 想到这儿,董宽剑法挥动,接连发起反击,一连施展十六剑,方保急忙出招化解。他心颤道:“了不得,我倒小看了这小子,难怪司寇堂主和柏堂主连吃败仗,他剑法深入精髓,他要是到我这年纪,简直难以想象。”二人你来我往,真是山中虎遇到海中龙,各显神通。 坐着的华文龙脸色凝重,暗自道:“董宽剑法高明,不在方堂主之下,适才经历两场生死大战,此人仍精力充沛,今日不除,青霄门必受其害。”想到了这里,华天龙道:“方堂主,全拜托你。” 方保听见护法开言,当即怒喝一声,剑势顿涨,八仙剑法一招分八式,将董宽圈入其中。前后左右仿佛都是方保身影,剑气不离左右,云家庄众人替董宽担心挂念,生怕他有伤害。云姑娘后悔自己没接替他,粉拳紧握着,担心之下她手掌心全是汗。一双美目紧盯着场地上的董宽看,她从旁抄起一柄长剑,就准备援助,群雄握紧兵刃,随时蓄力待发。 场上二人剑气环绕,方保发出三击,招式快狠,目的为了削掉董宽手臂,让他无法用剑,到时再一击必杀。 董宽发起反抗,护住周身上下,方保反手就是一剑,劈刺对方面门,董宽挥手一剑击出,两把剑磕碰一处。方保感觉膀臂发麻,意识到对方力气惊人,遂避其锋芒。董宽看他手法伶俐,再一想眼前危机四伏,若不及时解决对手,恐困难重重。 方保剑身摇动,身形旋转着,董宽举起宝剑自上而下劈来,方保微微冷笑,身子早闪开,来了个虚招,绕到董宽身后就是一剑。董宽情急之下将长剑撤到身后,论实战经验,董宽清楚自己远远不如人家,只有全神贯注,才能保持不败。 只看二人同时跳起,双剑各自划向对方咽喉,两边人都惊呼起来,看得胆战心惊。两柄剑的剑锋挨上,火花四溅而起,方保衣袖处划了一条大口子,却没伤到皮肤。反观董宽,丝毫未怎样。 这可让方保沉不住气了,大吼道:“我要你的狗命。”董宽冷笑道:“你也就这些本事啦,再见。”这个‘见’字刚出口,二人同时奔向对方,周围受到剑气影响,爆裂声四起,尘土飞扬,沙尘漫天,一切归于沉静。 第十章 女侠神威 两边人都瞪大眼睛,看见尘埃落定,两个人紧挨在一处,两柄剑剑尖穿过二人的衣衫。空气仿佛静止了,再细心一看,董宽的剑在滴血,长剑直穿对方胸膛。方保的长剑扎透的只是董宽的衣衫,肋下位置的衣衫,丝毫没伤到肌肤。 方保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董宽朝他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再见!”话音一落,长剑脱离方保躯体,血液滴滴的流淌。方保心口处一个血窟窿,董宽大喝道:“说话算话,说要你的脑袋,就要你的脑袋。”只听‘咔嚓’一声,方保首级卷起三丈来高,滚出数丈远,脑瓜滚落到华文龙的脚下。 青霄门众集体傻眼,个个屏住呼吸,好似木偶一样立在那里,就连华文龙也是张口结舌,脸色异常的惨白。 董宽额头见汗,身子摇摆着,连番恶战,他大显神通,自身精力也是耗损。加之临敌经验不多,董宽感觉头重脚轻,急忙运转内功,气色恢复不少。 这边云姑娘急忙过来搀扶,关心道:“阿宽,你怎么样。”董宽笑道:“清姐担心了,小弟没事!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简单一句话,水清姑娘心里温暖,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升起。她握住董宽的手,董宽轻轻一笑。 眼见董宽得胜,群雄一片欢呼,无不钦佩董宽的武艺。 “死了!方堂主居然死了。”青霄门众嘟囔着,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带领他们血战崆峒派的堂主,脑袋混丢啦,被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斩杀,青霄门士气是深受影响,人群里炸了锅。 三护法华文龙脸色苍白,语气平静道:“打仗就会死人,瓦罐不离井口破,将方堂主尸身装起,过后再入土为安。”到底是护法身份,他一开口,青霄门众瞬间安静下来,有人装起尸首,抬到了后面,人群里还是有些震惊。 华文龙缓缓起身,慢慢说道:“奉门主号令,邀请云姑娘,你等万般阻挠,门主令我等好言相劝,以礼相待。可恨你等不识时务,还敢屠杀青宵门人,今天即使违了门主的意愿,本护法也要铲平云家庄。”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如同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在场的人感觉毛骨悚然。 有人喊道:“呸,你青霄门死有余辜,你们命是命,武林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真是死有余辜。”说话之人就是泰安府万安镖局的镖主鲁景雷。 鲁镖头话音未落,他身子卷起数丈高,口中哀嚎一声,痛彻心扉,人重重的落在地上。 群雄大惊失色,走上前一看,鲁镖头已经断了气息,死状极其惨烈。众人心头大震,不知对方何时出手的,根本未察觉到,纷纷抬头观看,出手之人正是三护法华文龙。再看三护法华文龙神色自然,仿佛刚才与他无关。 三护法淡淡的道:“既然是这样,还是让你死有余辜罢。” 董宽心头大震,暗惊道:“这等身手远不是司寇达等人可比,在场众人怕是无人能及,难怪青宵门敢横行霸道。” 看见鲁镖头毙命当场,云姑娘柳眉倒竖,厉声道:“华文龙,你怎可无礼,本姑娘让你们青霄门偿命。” 华文龙看了云姑娘一眼,对着众黑衣人道:“听令,血洗云家庄,除了云水清,一个活口也不留,连猫狗也不留活口。” 随着华天龙吩咐,青霄门弟子亮出弯刀,杀气腾腾。云家庄这边毫不示弱,众人取下兵器,喊杀声惊天动地。眨眼之时,就有一些人倒在血泊里,哀嚎声、厮打声不绝于耳。 青霄门的黑衣队果然不简单,作战能力很强,倒下的大多是云家庄这边的庄丁和各个镖局弟子。一时血光冲天,日光消失,愁云惨淡,似乎想要遮掩这场厮杀惨迹,血腥味随风飘动着。 三护法击杀了三个庄丁,突感身后剑气席卷,华文龙大惊,判断对方剑法精妙,急忙抽身躲避。 这把剑正好扎在一个黑衣人咽喉上,三护法一看,非是旁人,正是姑娘云水清。有俩黑衣人奔向这边,云姑娘娇喝一声,一道剑气划出去,这俩黑衣人胸口破裂,鲜血流淌,齐声惨叫倒下。 华天龙皱着眉头,道:“不愧是侠女,素闻云姑娘早年拜黄山的慧芸师太为师,学得一手隔空剑法,本护法来了雅兴,特此领教一二。”云姑娘娇喝道:“废话少说,本姑娘让你给鲁叔父偿命。” 三护法冷笑道:“那就看云姑娘能耐了。”华文龙夺下一柄长剑,仗剑迎战云姑娘。 云姑娘心惊道:“好厉害!此人不但内功修为深厚,剑法也是威力强悍,难怪青霄门无人敢去得罪。” 二人俩相互拆了八九招,董宽刚好打死两名黑衣人,知道清姐不是华文龙对手,赶紧过来帮忙。 还不等董宽过来,早有人把他拦住。这人身高一丈一左右,披头散发,粗眉大眼,长相凶恶,身穿青褐色布衫,手里一对镔铁钩寒光闪闪。 董宽不认得,当即喝道:“匹夫把路让开。”这人冷声道:“青霄门十一堂堂主祖博冄讨教,杀你还用不着三护法动手。”董宽冷笑道:“那你就给他当替死鬼罢。”祖博冄大怒,晃动双钩就打,董宽晃动双掌迎战对方。 看见女儿对抗强敌,云二庄主奋不顾身,熟铜刀砍死八名黑衣人,奔着华天龙就杀过来。早被司寇达拦下,司寇达冷笑道:“云二庄主,我来讨教。”大庄主云广林看见兄弟抗强敌,舞动双刀过来助阵,柏东仁挺刀相迎,他们俩打在一处。 烽火镖局的镖主董大山过来帮忙,跳来一人拦住他,这位是身材肥胖,鼓脑门,狮子眼,穿青挂皂,正是青霄门的九堂堂主李湛。他手里一把三股托天叉,十几个回合过去,董大山就不是对手了。辽东的柳家镖局镖主柳晟拖着镔铁棍助威,李湛冷笑道:“两个饭桶我一起杀。”早激怒了陕西天威镖局镖主吴冠峥,吴镖头抡动铁索加入战团,李湛不愧是青霄门堂主,一战三面不改色。 刺倒了五名黑衣人,梁红担心女儿安危,挥动长剑过来帮忙。有人拦住了梁红,这人冷笑道:“云夫人,以多欺少可不是英雄。” 梁红闪目一看,这人身高九尺多,身材显得瘦弱,一对骆驼眼,身穿棕色衣衫,手里一把开山斧,重量八十斤上下,知道这是青霄门的十三堂堂主欧阳瑞。二人打斗一处,战了二十多回合,梁红累得汗流浃背。有人高喝一声,梁红举目一看,正是河北安和镖局镖主蒙轩,还有镇远镖局的镖主冯镇远,二人舞动兵器帮忙。 双方是兵对兵,将对将,打得尘土飞扬,日月无光。 云姑娘和华文龙斗了三十多招,有些眼花缭乱,三护法剑气飘洒,每每从云姑娘额头略过。本以云姑娘武艺,远不是三护法对手,若非门主的吩咐,华文龙真想杀掉云姑娘,他不能违背号令。相反云姑娘竭尽全力,势必为鲁景雷鲁镖头报仇雪恨,加之她剑法不凡,才与华文龙又斗了二十多招。 华文龙得到便处,一个扫堂腿踢倒云姑娘,剑尖直指对方的下颌。华文龙笑道:“云姑娘承让了。” 云姑娘大怒道:“妄想以我要挟大家。”说着,勃颈伸出,就要香消玉殒。华文龙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情急之下急忙收起长剑。云姑娘也迅速站起身,拾起长剑二次攻来。 华文龙心头大怒,手上加快招数,缠到对方的兵刃,直接将兵器挑飞。顺势上前,连封云姑娘全身十二处大穴。华文龙微微一笑,调侃道:“承让了。” 突感一股极强的内力袭来,华文龙急忙推掌迎接,哪料抵挡不住。三护法神色慌张,急忙转身闪躲。身后十多名黑衣人可遭了殃,齐声惨叫,斜飞而出,身体叠成一堆,全部毙命当场。 “什么人敢袭击本护法?”华天龙暴叫如雷,他从未受过挫,眼下自己差点受到伤害,如何能不恼怒。可也着实惊慌,来人的内力修为是他平生罕见。 就看云家庄房檐上飞下两名女子,轻功飘洒自如,早就来到群雄近前。 董宽见状大喜道:“师伯、韩师姐,你们从何而来。” 铁女侠上前解开云了姑娘穴道,云姑娘拱手抱拳道:“多谢大姐相救。”铁女侠闻听嫣然一笑,开口说道:“我叫铁如欣。”云姑娘惊讶道:“请恕晚辈失礼!原来您是闻名江湖的铁女前辈啊。”铁女侠摇手道:“谈不上什么前辈。” 铁女侠来到董宽身边,看他无大碍,心里放心许多。众人可都听见了,这女子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女侠,平素里锄强扶弱,素有侠女之名。群雄都过来打招呼,如同众星捧月一样把铁女侠围在中间问好。铁女侠倒有些不好意思,自从经历上一次的磨难,她又恢复往昔的性格,不再那么冷漠,一一和众人打过招呼。 铁女侠转过头看着董宽道:“阿宽,你前脚刚走,你大师姐就占了一卦,卦象上说你此行有危险,我们都不放心,我和你韩师姐就先行过来。你师傅她们连日来不辞辛苦照顾我,就没让她们过来,留下等候消息,可作为援军帮忙。”星雨姑娘关切道:“师弟你没受伤吧?”董宽笑道:“没有!这些人不好对付。”董宽说出事件起因、经过,师徒二人闻言义愤填膺。 华文龙神色一紧,他早知铁女侠武艺绝伦。与金女侠是同门的师姐妹,向来伸张正义。多年前就传言二人不和睦,甚至屡屡见面动手,如今一看,她们师姐妹应该和好如初,这可是个头号强敌,全神提高戒备,私下吩咐门众小心在意。 转身看着对面的青霄门众,铁女侠道:“阁下是青霄门的三护法,水清丫头我们保护着,你们回去禀告贵派门主,铁如欣早晚拜访。” 华文龙拱手道:“铁女侠名震江湖,早已是置身事外,何必再趟浑水。你虽是名满江湖,但门主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连你也不配。”韩星雨娇喝道:“华文龙你少大言不惭,还从没人敢如此和我师傅这样讲话。” 铁女侠也不恼怒他的话,微微冷笑道:“阁下贵为青霄门的三护法,武艺自不必说,我这人不识抬举,领教华护法高招。” 青霄门的十一堂堂主祖博冄高喊道:“铁如欣!凭你也配讨教三护法,真是蚍蜉撼大树,螳臂来当车不自量力,本堂主可不服你。” 铁女侠哈哈大笑,说道:“阁下又是哪一个?恕我眼拙。”董宽回答道:“师伯,这个狂妄之徒就是青霄门十一堂的堂主祖博冄,武艺甚是了得。”铁女侠道:“能得你的夸赞,那就是高手了,祖堂主可敢领教么。”祖博冄大喊道:“有何不敢,你‘威震九霄’也不过是空头名衔,有什么可怕的。”铁女侠道:“祖堂主既已开口,那就出招罢。” 只见铁女侠紧了紧衣带,早已准备出战。韩星雨道:“师傅,这等跳梁小丑让弟子收拾他即可。”铁女侠笑道:“为师昏迷数月,正好拿他练手。”祖博冄冷笑道:“本堂主看看你有何过人本领。” 华文龙也想一战探虚实,提醒道:“对方强敌,祖堂主需小心为上。”祖博冄道:“请护法观敌料阵。”司寇达等人道:“祖兄多加小心。”祖博冄道:“料也无妨。” 并非祖博冄狂傲,青霄门众堂主之中,论武艺他名列前三。手上一对铁钩,不知战胜多少对手,他这人很清高,向来瞧不起别人,除了门主和三位护法,其余人他也瞧不上眼,毕竟能者大多是狂傲的。 单说祖博冄,抡动双钩下了绝情,他手劲很大,猛击铁女侠的头顶心。铁女侠双足点地,娇躯快速滑动,灵巧的闪到五丈以外。祖博冄微微惊讶,跟着蹦过来,双钩侧击铁女侠两肋。 铁女侠暗叹对方好身手,抬腿一击踢向对方心口窝,祖博冄赶忙变招,双钩十字交叉,身体向后运转,铁女侠一脚踢空,紧接着一个跟步上前,猛地一脚踢向对方软肋,祖博冄紧忙横过铁钩,这一脚踢中铁钩。祖博冄身躯一颤,手臂登时酸麻无力,钩子掉在地上,发出声响。他抡起另一个铁钩,使出一招‘蛟龙出海’,袭击铁女侠前心。铁女侠轻喝一声,娇躯悬起在半空中,铁钩挂着风声划过去,未伤及分毫。 再看铁女侠,抬手一掌打过来,祖博冄一招‘海底翻身’,勉强躲过掌法。迅速拾起掉落的铁钩,铁女侠人已到他近前,一掌直扣前胸,祖博冄顾不得地上的铁钩,抬起铁钩硬碰,一掌击在铁钩上,直接将铁钩打成七八个弯儿。祖博冄虎口震开,鲜血流淌出来,‘碰’一声响,铁钩却折成六段落地,在场众人无不吃惊。 董宽暗想道:“师伯武艺毫不逊色师傅,以她们师姐妹的武艺,只怕江湖上匹敌者不超过五个。” 祖博冄惊恐不已,这铁钩跟随自己多年,如今毁了一个。更使得他吃惊的,数十斤重的武器,居然被一掌打断数节。可见铁女侠的掌力惊人,武功绝伦。 韩星雨心赞道:“恩师武艺又提高了一些,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可谓凤毛麟角。” 祖博冄一脚踢在地上的铁钩上,他脚下劲力十足,铁钩如箭般飞快而来。铁女侠抬拳随意打过去,直接将铁钩击落在地,铁钩竟然折为两段。 铁女侠笑道:“祖堂主的武艺不错。” 气坏了祖博冄,在他看来,这比羞辱他还要气愤。晃动双掌来战铁女侠,抬手就是一掌,直朝脑门,看他出手如电,铁女侠侧头闪开,一拳击打而出。祖博冄眼见对方拳法刚猛异常,怎敢去硬接,急忙抽身回避,铁女侠跟着上来,祖博冄猛冲过来,挺起双掌齐发,铁女侠探出手臂,双手快如闪电,一把抓在对方的双腕上,祖博冄想要挣脱,真是势必登天。他发现,铁女侠手劲非常大,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啦,铁女侠将他身子抡起,在半空中抡了五六圈,猛地一下子扔了出去。祖博冄已不受控制,身子正撞在旁边的巨石上,一口血液喷出,祖博冄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还得说铁女侠未用全力。 黑衣队大呼,急忙过来五六个查看伤势,发现祖博冄双目紧闭,咬紧牙关,气和血液闷在胸膛。柏东仁赶忙过来,对着他后背拍击了一下,祖博冄这才呼出口气吸,喷了一口鲜血,这才算得救。 董宽等人大喜,都敬佩铁女侠武艺高深。华文龙等人神色不正,特别是华文龙,没想到铁女侠武艺这么精深,超乎想象。原本听过大名,他心里很是不服,现在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 云姑娘更是惊讶不已,以前闻名未见面,现如今铁女侠就在眼前,施展高超绝艺,真令人大开眼界。 这边的堂主欧阳瑞急眼了,抡起八十斤的开山斧就打。他力猛斧沉,对着铁女侠头部就是三斧头,铁女侠早就闪开,欧阳瑞抡动大斧头,接连发起攻击,铁女侠左躲右闪,接连避开他十二斧。 铁女侠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掌,欧阳瑞知道她内力深厚,横着斧头招架,一掌打在斧杆上,斧杆瞬间成了弯曲状,欧阳瑞双臂发麻,身子后退十来步才立住身子,他的斧头猛甩而出。原来,他这兵器特殊,斧头是灵活的部位,连接着铁链,足有一丈八,铁女侠微微惊讶,侧身闪开这雷霆一击,欧阳瑞舞动斧杆,大斧头如同猛虎一样扑向铁女侠身前,铁女侠抬腿踢开。 欧阳瑞按上机关,斧头弹了回来。铁女侠赞道:“好兵器。” 欧阳瑞挥起大斧头,机关按住,斧头迅速弹出来,朝着铁女侠面门劈来,铁女侠刚闪躲开,欧阳瑞大斧往回抡,铁链斧头朝着后心劈来,铁女侠娇喝一声,一拳击出,铁链应声而断。欧阳瑞两臂酸痛,早扔了斧杆,铁女侠可没停下,身法何其快,跳过来一脚踹在对方下颌,将下颌踢碎,脚法奇快,劲力十足。欧阳瑞惨呼一声,重重趴在地上,人已经不行了。 须知,铁女侠本身就内力雄厚,这一脚力气不下万斤,野兽挨了也足矣毙命了,欧阳瑞如何承受得住。 黑衣队上前看时,欧阳堂主已经没了气息,恐惧感划过他们每一个人内心。真是出师不利啊,短短一天时间,两大堂主身死。这可是青霄门过去从未发生过的,华文龙看在眼中,心里打了个冷颤,自己如何交代。 不等其他人动手,华文龙喝道:“铁女侠之威,在下见识了,特来讨教。”铁女侠微笑道:“华护法可下出头了。” 这话大有讽刺之意,三护法大怒,杀气顿涨起来,手上发力就是一掌,一道极强的气息飞过。 铁女侠有些吃惊,暗想道:“真是怪哉,这是什么功法,感觉热气腾腾,皮肤仿佛被吹开一般。”当即喊道:“各位全都闪退到一旁,谁也不得靠近。” 董宽、云水清、韩星雨等人不敢马虎大意,急忙招呼群雄后退,大家退出数丈远,有些人仍感觉皮肤发烫,好似被开水浇到一般。 铁女侠问道:“华护法这是什么功夫,真是从来见所未见。”华文龙道:“你肯定听说过的。”铁女侠忙问:“是什么?”华天龙道:“烈阳烽火掌。” 铁女侠如遭晴天霹雳,烈阳烽火掌那是百年前无良老祖的成名绝技。无良老祖为人阴险狠毒,性格怪异,凭借烈阳烽火掌名震江湖,在当时无任何功法能与其匹敌,无良老祖得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他从未收过弟子,一向独来独往,后来是病死于深山,被人发现时候,已经剩下一堆白骨。 烈阳烽火掌由于当时杀伤力极强,被称之为邪门的武功。自打无良老祖过世后,已经失传很久,从未听过它任何消息,没想到青霄门的三护法居然深得此掌法。 众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全都神色慌张,脸色惨白。云二庄主瞪大眼睛道:“这套掌法重出江湖了,还在青霄门手中,江湖会是血雨腥风呀。”云大庄主目光无神道:“不知华文龙是否学全这套掌法啊。” 年长的人都是大惊失措,董宽、云水清、韩星雨等小辈困惑不已。看着大家的神色,都是好奇万分。 董宽忍不住问道:“大伯父、二伯父,你们知道烈阳烽火掌么?为何一听这几个字就面露慌惶之色?” 云二庄主叹息道:“这套掌法百年前被称为邪功,修炼者就是当年危害武林的无良老祖,这是他的成名绝技。无良老祖心肠歹毒,凭借烈阳烽火掌法名震江湖。令江湖豪杰尽低首,当时无良老祖无人能及,江湖血雨腥风。相传,这掌法分为上册和下册,练成上册,就是当世一流好手,若是再把下册炼成功,那就是无敌于天下。如今烈阳烽火掌重现江湖,落入青霄门手中,危害不可限量。”云大庄主叹息道:“这套掌法倘若打在人身上,轻者成为焦炭,重者化为血水。” 董宽道:“既然这样,华文龙必杀。”当即喊道:“师伯,不要手下留情,宰了华文龙,否则危害无穷。”他功力精深,声音不断的徘徊着。 没有人知道,华文龙十三岁时候,去山中玩耍,发现个山洞,他出于好奇就走了进去。里面有两堆白骨,衣衫破损不堪,两把刀各自插到对方腹中位置。两堆白骨手中托着一个铁盒子,华天龙惊恐下拿起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红本小册子,写着烈阳烽火掌法。 华天龙很是好奇,就四下寻找名师学武,基本功纯熟后,他秘密修炼烈阳烽火掌。这一练就是八九年,他发现自身内力大幅的提升,后来他又加入青霄门这一派,凭借出色武艺,夺得护法一职。 高手过招,内功气流极大,华天龙虽然心气儿高,但也分跟谁。 铁女侠威震江湖多年,‘威震九霄’的名气不是空穴来风,自身剑术精伦,一套无极鸳鸯拳更是天下无双无对。先前力胜了两阵,轻而易举击败青宵门两大高手。 华文龙心头怒火旺盛,发誓要击毙铁女侠,为同伴报仇雪耻。他掌下下了绝情,烈阳烽火掌接连催动,恨不得将对手击成傅粉,以消心头之恨。 铁女侠武学修为远非常人可比,性格不狂妄,她相信人外有人。金女侠也是如此心境,师姐妹二人纵横江湖十余载,几乎无对手。 现在烈阳烽火掌重出江湖,铁女侠更不敢大意,烈阳烽火掌法就是刚强的路子,自己的无极鸳鸯拳亦是如此,对方掌法进攻迅猛。想到此,铁女侠口中一声长喝,娇躯飘动,从华文龙头顶飞过。与此同时,抬腿一击,这一脚力贯千斤,华文龙大感意外,紧忙收招,使了个云里翻。 铁女侠招式变换异常迅速,猛然一拳打出,却是无极鸳鸯拳的‘皓月无边’招式。这股力道强悍无比,三护法自认会过的高手中,从未遇到这般强悍的内功修为,不敢去硬接。他身形如同陀螺一样,连转八九圈,左掌抬起就是烈阳烽火掌。 铁女侠飞身形跳到一旁,华天龙一掌走空,铁女侠感觉空气中炎热无比。暗想道:“烈阳掌法果然霸道强悍,华文龙尚且如此,当年的无良老祖功力更不可限量。” 接连斗了六七十回合,铁女侠微笑道:“华护法果然骁勇啊,但是所学掌法怕是不齐全的。” 华文龙想起当年自己所学的掌法不过是上册,自己就已经武艺精深。华文龙也不否认道:“不错,若是学全此套功法,你焉有命在。”正说着,华文龙突然一掌,这可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董宽大呼道:“师伯当心啊,这小子阴损刻毒。” 铁女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青霄门手段极端,门派的人员大多如此,早已加了万分小心。迅速施展无极鸳鸯拳法,拳掌相对,聚气到一处,二人的真力相互较劲,爆裂声不断响起。两旁众人大感身心不适,急忙纷纷后退出数丈之远,全都紧紧的盯着二人过招。 突听铁女侠笑道:“三护法,到此为止啦。”言毕,拳下内力延伸。 这边华文龙早已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身子向后飞去。吓坏了青霄门众,司寇达和柏东仁相视一看,同时高喊一声,双双起身接住三护法。 青霄门众齐喊道:“三护法!” 华文龙顾不得伤势,低喝道:“对手厉害,速速撤退。”说罢,青霄门众戴上遮巾。人手拿着两颗黑球,全都扔到地上,噼里啪啦声不断发出,顿时浓烟滚滚,黑烟迅速蔓延。 看见对方手里一动,云二庄主呼喊道:“大家都闪开。”群雄不知是何暗器之类,还有爆裂声,浓烟四起,众人紧忙遮住口鼻,纷纷匆忙躲避。 半响后,浓烟逐渐散去,除了地上尸首,再无青霄门一个人。 云海明和云海鹏哪里甘心,大喊道:“追击。”几十名庄客舞动兵器跟着出去。 云大庄主喊道:“都给我站住,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云二庄主道:“二位贤侄不可莽撞,今天死伤不少人,先处理死者,他们来帮忙,无辜惨死。”云氏兄弟面露伤感,带人打扫混乱的现场,心里十分不甘。 仔细清点发现,此一仗云家庄阵营阵亡九十七人,其中帮忙的各镖局弟子就折损了五十八人,伤者不下六十人。青霄门阵亡一百一十八人,其中包括两个堂主,此次来者不下二百,此战青宵门也算是伤亡惨重。 众人陷入悲伤,此一役损失太大。董宽在旁边蹲着,手里拿着黑色的碎片,眉头紧皱着,盯着碎片发呆。 韩星雨看见董宽发愣,走上前问道:“董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董宽起身道:“韩师姐,我和你们说过,岭南之行遇到梅岭三妖,被三师姐击杀一个,当时其余二妖逃脱了,扔的就是黑色物体。先前青霄门狼狈逃窜,扔出的也是黑色物体,我仔细详看,发现这些黑色物体竟和三妖的一模一样,可以推断,梅岭三妖归顺了青霄门一派。“ 韩星雨震惊道:“那敌人岂不是如虎添翼。”董宽道:“与其他等来找,倒不如我们找对方,当下应当召集武林豪杰,寻查青霄门总坛所在,一举歼灭之,永除武林后患。”韩星雨摇着脑瓜道:“行不通的,武林人大多被青霄门吓破了胆,就连江湖大派也不敢得罪青霄门,惊恐的人物有再多也无济于事,也是一盘散沙。” 董宽无奈叹息道:“这武林人士还真有趣,青霄门再强大,也是势单力孤。江湖群雄何止百万,上下一心,青霄门必灭。”韩星雨娇笑道:“都像师弟这样的心态,江湖也不至于如此啦。此次青霄门虽然受了打击,但整体的实力仍不可小觑。” 有说话声响起,金女侠带领三位弟子赶到了。她心里不放心,就做好准备,带领石月影、冷玉梅、谭婉玲三女赶奔云家庄。得知云家庄渡过险境,董宽和云水清安然无恙,心里大喜。师徒等意识到青霄门可能报复,决定留下来帮忙。 金女侠等人的到来,众人悲中带喜。董宽和师傅以及众师姐相见,将众人分别作了介绍,大家相互了解。 两位庄主率众祭拜阵亡者,青霄门黑衣队的尸体也都安葬。云家庄上下哀悼三日,有纷争就会有牺牲,江湖更是如此。 云二庄主令人打探青霄门虚实,连续俩月也无所获。群雄认为青霄门受到重创,暂时不会出手了。耽搁太久,各大镖局均有事务要处理,群雄纷纷提出告辞,云家庄上下对此千恩万谢。这些人够义气,不畏惧青霄门手段,不远旅途劳顿赶来相助。各路人马带着阵亡者的骨灰,依次告别,纷纷返回原籍。 此次铁女侠功不可没,云家大摆筵席,感谢董宽、铁女侠等人助阵。董宽等人在这已经住了俩月有余,就是担心青霄门反扑。现看没有任何异常,也准备明天告辞返回。 第十一章 虚实迷境 值得高兴的是,铁女侠要收云姑娘为关门弟子,她打内心里喜欢云水清这丫头。 自从恩师慧芸师太在三年前病逝,云姑娘心里总是怀念师傅,若师傅尚在,自己武艺修为会更精湛。如今铁女侠收自己为徒,云姑娘惊喜万分,当即跪拜了师傅,云家庄上下都很高兴。 云广平梁红夫妇最高兴,女儿能在铁女侠身边学艺,自身安危有了保障,还能学到上乘武学。可谓一举两得,夫妻二人由衷感谢铁女侠。 云姑娘微笑道:“这回要称呼阿宽师哥了。”董宽笑道:“清姐,你我还是以往昔称呼。” 婉玲姑娘娇笑道:“对呀,清姐姐比师弟年长,这是改变不了的噢。”星雨姑娘笑言道:“谭师妹!你的意思是清妹显老么。”婉玲姑娘连忙摇头道:“才不是,韩师姐你冤枉人家。”又笑道:“这样说来,师姐你比我和清姐年长,会更快衰老。” 众人闻言大笑不止。 大家有说有笑的谈论着,忽听外面脚步声急促。两个庄客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人进来,所有人都是一惊。 云二庄主认得,这是河北镇远镖局的镖师崔翔。 其中的一个庄客道:“回禀二位庄主,大门外发现了崔兄弟,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众人全都起身,云二庄主忙问:“崔老弟,你这是为何?” 崔翔看着众人,忽放声大哭,口中哭喊道:“完了,全都完了。”云大庄主惊慌道:“难道说......”他没敢往下继续说。崔翔哭喊道:“各位!各路来帮忙的好朋友全都完了,我们镖头惨死当场啊。” 众人听了如同五雷轰顶,两位庄主身躯一颤,险些摔倒,幸得董宽和玉梅姑娘分别搀扶。这些人大多是与二位庄主是老朋友,如今噩耗传来,二位庄主失声痛哭,众人心里都难过不已。 董宽道:“朋友,究竟发生了什么,详细说来。”崔翔哭着道:“昨日我等陆续告辞离开,大家东西南北都有,谁料想在云家庄五十里外,我们遭到不明人物袭击。大家一场浴血奋战,无奈这些人武功精湛,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对方还有弓弩阵,我等遭受突袭,人都死光了。在下也是挨了三刀,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后,发现周围全是尸体,都是自己人的,在下好不容易爬到了云家庄。” 云二庄主哭着道:“只因给我云家帮阵,导致诸多朋友遭此浩劫,皆因我之过呀。”言罢,猛地用头撞击石柱。 正好董宽搀扶二庄主,急忙劝道:“二伯父不可这样,世事茫茫难自料,只怪敌人太过歹毒,我们眼下要去收回死难者尸骨。”云姑娘泪如雨下,夫人梁红上前哭喊道:“平哥,你千万不要摧残自身。” 金女侠伤感道:“这必是青霄门暗下所为,让人防不胜防。” 铁女侠劝道:“二位庄主,先收起悲伤,寻回死难者尸骨。阿宽说得在理,当下应马上通知各大镖局的亲属。” 云姑娘想起各位叔伯因自己遭难,怒中火燃烧,粉拳握得咯咯发响。但方寸未乱,令人带下崔翔,找好的郎中给医治。月影姑娘给他服清香灵芝粉,这是师门专治兵器创伤的妙药。 云姑娘让母亲留下劝解大伯、父亲。当即分配人员数前去赶往出事地点,自己和董宽一组。金女侠和铁女侠一组。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一组。月影姑娘和婉玲姑娘一组。云海明和云海鹏一组。分别赶往不同的方向,几路人马各自带着二十名庄客前往。不得不说,云姑娘临危不乱,指挥有度。 隔着数里,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血腥味,董宽和云姑娘带着人朝着东方赶来,这是烽火镖局的返回道路。 山谷里横七竖八都是尸体,皆是烽火镖局的人马,大多是中了暗箭,又被乱刀砍死,连马匹也未能幸免。董宽等人心里又气又悲,云姑娘泪如雨下,董宽听觉超乎常人,直接进入草丛,他早听见有人呻吟,进来一看,正是烽火镖局的镖头董大山。只见他满身都是鲜血,这些时日相处,董宽发现,这个和自己同姓的镖头人很豪爽,董宽急忙过来扶起他。 董大山气息微弱,开口道:“他们这些......这些家伙,简直是......是灭绝人性。”董宽轻声问道:“董镖头,这都是青霄门所为么?”董大山听后微微点头,董宽道:“我先给你疗伤。” 扶着董大山,董宽先拿出清香灵芝粉,要先止血。正要揭开瓶盖,董宽眉头就是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产生。 可了不得啦,就看面前的董大山眼露寒光,衣袖里一把刀子弹出,直接刺向董宽的心口窝。事出突然,董宽急忙躲闪,刀子正扎在左肩上,登时鲜血流出。董宽稳住心神,手臂晃动,一招‘云淡风轻’打出来。正拍在对方胸膛上,董大山一声惨叫,身子飞出四丈远,已然气绝身亡。董宽赶紧封住穴道止血,洒出清香灵芝粉,治疗肩头刀伤,鲜血已经止住。 “阿宽!”云姑娘正在带人处理尸体,忽听草丛里发出一声惨叫,满心担忧,飞身形跳过来瞧看,有两个离得近的庄客也跑过来。 看见董宽肩头带伤,董大山毙命在旁,颇为惊讶。董宽回头道:“清姐我没事儿,快看看这个董镖头是何许人物,他肯定不是真正的董镖头。” 云姑娘就知道董宽伤口是面前这个董大山所为,跳过来瞧看对方尸体,发现死去的董大山皮肤有点瑕疵。云姑娘心细,发现这是个精致易容的面皮,不细看绝对看不出门道。愤怒之下一把撒开易容的面皮。口中惊呼道:“是江湖败类百脸魔君。” 百脸魔君擅长易容,为极度人阴险,行踪诡异。据闻常常装成目标熟知的好友亲朋,欺骗大众。武林中不少英雄豪杰就是这样丧命的。 董宽一拍大腿,道:“糟糕,师傅她们有危险。” 乌云密布,狂风怒吼,树林内充斥着血腥味道。这条道路正是镇远镖局的去路,尸体三五成堆,死者都是瞪大双眼,七窍流血惨死。身体并没有什么刀剑伤痕,金女侠与铁女侠神色凝重,带着人清理尸体,空气中隐隐一股花香味。 往前一看,一具尸体仰面朝天,满脸都是鲜血,但从服饰看,辨认出这就是镇远镖局的镖头冯镇远,冯镖头的武器合扇板门刀折成两段。 铁女侠道:“冯镖主这把大刀重量达六十三斤,是镔铁打造而成,从折断痕迹看,这是掌力所为。出手之人掌法十分精深,内力极强,再看冯镖主前心和后背各挨一掌,五脏六腑被震碎,他皮肤黑紫,显然是中了毒掌。” 看了几眼尸首,金女侠也很赞成,开口道:“可以看出来,下手之人是江湖中很有身份的人物。这些镖局弟子几乎无反手之力就被杀,顷刻间丧命当场。”铁女侠问道:“师妹可识得凶手么?”金女侠道:“如果不出所料,镇远镖局的朋友都是中了天魔毒砂掌。” 铁女侠柳眉一挑,重复道:“中了天魔毒砂掌法,凶手难道是......”金女侠回答道:“川蜀四大魔。” 铁女侠轻轻点头,道:“武林中会这套阴毒掌法的,大概只有这四个邪恶的家伙啦,听闻天魔毒砂掌施展时候,会散发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花香气味,能持续两个时辰左右。这空气中的花香味,就是天魔毒砂掌的内力催动发出的。当日华文龙等辈狼狈逃窜,打出一种特殊的黑球气雾,据阿宽所述,竟与梅岭三妖当时所用的黑球一模一样。” 金女侠叹气道:“说明妖魔鬼怪的各方势力,都已归顺了青霄门,对手又强大了。” “两位前辈!这儿还有三具尸体。”有个庄客大喊道。 金女侠和铁女侠站起身,几乎同时说道:“去看看。” 师姐妹二人走过来,看见这三具都是镇远镖局镖师的尸体。铁女侠吩咐道:“来几个人,这儿还有尸体。”五个庄客闻声跑过来,金女侠吩咐道:“将尸体抬到马车上,先且带回云家庄。” 六个庄客应声道:“是。”六人过来抬尸体,刚一碰尸身,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六个人连连惨叫,满脸都是金针,全身皮肤发黑,立即倒地身亡。 金女侠和铁女侠身法敏捷,身子闪出五丈开外,才避开这些毒针。其余的十几个庄客吓得目瞪口呆,索性距离远些,才幸免于难。 师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奸诈小人。” 心中是怒气无边,金女侠要拿起金针,铁女侠忙道:“师妹别动它,这些金针涂满剧毒,稍有不慎,性命不保。”金女侠拿起两根木棒,夹起两根金针,仔细的观看着,轻喝道:“坏血针。” 铁女侠道:“坏血针是四大魔头的护身暗器,让人防不胜防。敌人真是煞费苦心,这应该都是青霄门的馊主意,我现在对青霄门的门主越来越好奇了,这坏心眼坏得这么透彻。” 金女侠面色一惊道:“不妙,阿宽她们可能也遇到危险啦。”铁女侠摇了摇头,道:“师妹不必太担心,这几个孩子深得我们真传,不会轻易出事,目下应当火速赶回去,防止敌人调虎离山。” 金女侠看着这些庄客,吩咐道:“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你们先把尸体装到马车上,立即赶回云家庄。我二人担心对方诡计多端,会对庄上不利,就先一步赶回。”众庄客应道:“这里交给我等,二位前辈小心为上。” 董宽和云姑娘带人赶过来,看见十多个庄客在打扫场地。董宽就问道:“可曾看见我师父和师伯,她们怎样?” 一个高大的庄客道:“董大侠不必担心,两位前辈已经赶回了庄中,担心对手调虎离山,袭击云家庄。”接着就把刚才发生的情况,与董宽二人说了一遍,二人又惊又喜。急忙施展轻功绝技,火速去其余几路查看,担心众师姐有危难。 再说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二女带着人马赶到现场,发现天威镖局人马全部遇害,受到了突袭,大多中了毒箭身亡。镖头吴冠峥被乱刃砍死。 二女见状心里悲伤,虽不曾和这些人熟悉,他们不畏艰险,前来帮忙助阵,确实够义气。不像武林中其他大门大派,听说是青霄门,吓得躲躲藏藏,如今惨遭报复,全都身首异处,二女朝着吴镖头尸身恭恭敬敬行了三个礼。 还有八具尸体挂在树枝上,二女心头大怒,痛恨青霄门手段惨不忍睹。二女亲自过来解下尸体,刚一碰躯体,两边树丛里乱箭齐发,如同雨点般攻向二女。一群庄客大惊失色,就要过来解救。 玉梅姑娘呼喊道:“站下,你们谁也不许过来。”边说边挥动长剑拨打弓弩,星雨姑娘吩咐道:“你等尽管处理阵亡朋友尸体,不必过来。” 两柄长剑不断拨打弓箭,二女施展流星剑法,护住全身上下。这套剑法讲究先护己再杀敌,剑气频频发出,震开飞来的弓箭,还将一些弓箭击断,二女一丝一毫也没伤到。 星雨姑娘经验丰富些,喊道:“冷师妹,看情况我们触碰了机关消息,机关必定连接树丛中,朝着树丛里发力。”玉梅姑娘点头道:“师姐言之有理。” 冷韩二女施展流星剑法,二人悬到半空,同时举剑娇喝一声,一招‘流星赶日’使出来。剑气迅速略过两旁的树丛,一声巨响发出,弓箭群立刻停止。再一看身边的八具尸体,已经成了刺猬,二女一阵心疼,这笔账迟早找青霄门去算。 另一边儿,月影姑娘和婉玲姑娘带人已到目的地,柳家镖局无一幸免,镖头柳晟全身插满弓箭,足足二十二支。看现场是遭遇突袭,柳家镖局众人是猝不及防,吃了大亏,大多数人都是中了暗箭,又被活活砍死的。六十二具尸体,六十二条人命,月影姑娘和婉玲姑娘心中伤感,更是气愤无比。 婉玲姑娘怒道:“可恨的青霄门,真是阴损毒辣。”月影姑娘道:“他们就是一群嗜血的魔鬼。” “师姐你看,那边两具尸体,衣着不大一样,应该是青霄门的。”婉玲姑娘边说边走。 她来到了两具尸体旁,这两具尸体面目全非,身穿黑衣,手里握着弯刀。突然想到了什么,月影姑娘大呼道:“师妹不要碰尸体。”身形一晃,人也跟着过来。 话音还是慢了一点,婉玲姑娘伸手触碰尸体,好像触碰了机关,一时间弓弩乱飞。二女大吃一惊,拉出长剑拨打弓弩,跟着来的庄客愣在当场。 月影姑娘忙呼喊道:“众人听着,谁也不许靠前。”婉玲姑娘道:“弓弩甚是厉害,都不要过来帮忙。”众庄客知道二女武艺精通,不会有大麻烦,仍继续处理着尸体,全都目露担忧之色。 月影姑娘道:“机关在这树丛内,施展剑法摧毁它。”婉玲姑娘应道:“明白。” 二女双剑齐出,一招‘流行逐月’亮出,早已击碎树丛中的机关。弓弩群突然而止,众庄客面露喜色,更是佩服她二人好武艺。 月影姑娘道:“师妹你太大意啦,这附近方圆哪有青霄门的尸体在,他们突袭得手后,一定会打扫战场,绝不会遗留自己人尸体,这两具尸体是柳家镖局的朋友,定是青霄门给他们换了服饰,用的障眼法,亏得恩师传授绝艺呀。” 婉玲姑娘有些后怕道:“对不起大师姐!小妹一时大意,还险些连累你。”婉玲姑娘心里自责,自己有事无关紧要,若是连累了师姐,该如何是好啊。 月影姑娘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好妹妹,师姐不是责怪你,有师姐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婉玲姑娘心中温暖,抱住了师姐,轻声说道:“有你和师傅关心照顾,我很幸福!”月影姑娘柔声道:“我们同门即是一家人,师姐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云氏弟兄带人到了现场,安和镖局也是无一幸免,兄弟二人很是悲感。 镖头蒙轩尸体被挂在树上,蒙轩和两位庄主交情莫逆,云氏弟兄心里大怒,上来解开蒙轩的绳索。 有人大喊道:“且慢!”声音中气十足,洪亮透彻,震耳发聩。云氏弟兄感觉到熟悉,就知道是董宽到了,也没上前动手解绳索。 早看董宽和云姑娘跑过来,云姑娘喊道:“二位兄长万万不可触碰蒙叔父,这是青霄门的障眼法,尸体连着机关埋伏呢,稍有马虎,性命丢失呀。” 哥俩闻听大惊,云海鹏道:“可是蒙叔的尸体不能吊着呀,青霄门实在太阴损了。”云海明大怒道:“青霄门可恨,不铲除青霄门党羽,誓不罢休。”董宽道:“两位兄长带人后退三丈以外,待我破了机关。” 云海明吩咐一声,众庄客纷纷后退数丈远。董宽拿一块石子,朝着绳子打过去,绳子应声而断,蒙轩尸体掉在地面上。 林中顿时箭如雨下,云氏弟兄以及众庄客看得大惊失色,吓得脸色煞白。青霄门的确安置了机关,董宽手中发力,长剑划出数道剑气,击中了林中的机关。大家这一路遭到袭击,自己肩头受伤,董宽不放心其他人,从师父那里跑出来,就意识到其他人也会遭到袭击。这些人中云氏弟兄的这一组战斗力最弱,他和云姑娘直接朝着这里赶过来,所幸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可想象,折了这么多各方朋友,二位庄主已经悲痛万分,如果云氏弟兄出事,真的让二位庄主无法活下去。 云家庄内,二位庄主守着昏迷的崔翔,夫人梁红下厨熬粥。二位庄主沉默不语,等着众人回归。 这会儿崔翔渐渐醒来,二位庄主大喜,都上来搀扶他。 岂料崔翔神色一变,双目露出两道寒光,二位庄主刚看出端倪,已是猝不及防。崔翔双掌奋力推出,正打在二人小腹之上,二位庄主口中喷血。哥俩心头大怒,知道这是冒牌货,顺势就是一掌,双双击中崔翔的腹上。崔翔也没料到二位庄主能迅速反击,还能出手伤人。他一口鲜血喷出,二位庄主用了四五成功力,不然崔翔就会死翘翘。 二庄主云广平上前踩住对方的小腹,冷喝道:“匹夫,你究竟是何人?”大庄主云广林眯着眼睛,喝道:“兄弟你来看,这人有易容。”说着,一把撕开易容的面皮,露出个生脸。二位庄主齐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不说就宰了你。” 事已至此,假崔翔冷笑道:“能让你们集体受骗上当,老子也值了,我是百脸魔君的弟子何永,我和师傅数月前归顺了青霄门。门主看中令爱,特令三护法带人过来,要求以礼相待,邀请云姑娘入住青霄门。哪知你等众人不知好歹,公然对抗青霄门,还杀了两大堂主,更伤了三护法。门主勃然大怒,命令派中高手截击各路人马,然后各个击破,知道你二人和冯镇远八拜之交,崔翔也经常出入云家庄。我就易容成他的模样,来到云家庄散布消息,你等悲痛之下,果然都上了钩,现在这时候,只怕他们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二位庄主听得魂不附体,云二庄主忙道:“青霄门倾巢出动了?”云大庄主喝道:“快说详细些。” 何永狂笑不止,狞笑道:“门主大人布下重重陷阱,专等你们入网,那里的现场已然是机关重重,董宽等辈插翅难逃。” 两位庄主脑袋嗡了一下,怒中火燃烧,云二庄主就要打死何永。云大庄主阻拦道:“兄弟不可莽撞,我还有话问。” 何永冷笑道:“休想从老子嘴里套话,你们知道自己人完蛋就行,其余的老子一概不说。”只看何永猛地一掌击中自己头颅,打个脑浆迸裂,人已毙命。二位庄主唏嘘不已,没料到他这么效忠青霄门,不肯吐露半句信息。 这时候,金女侠和铁女侠赶回,发现床上一具尸体,二位庄主都受了伤。金女侠拿出师门的五补玉花丸,专门治疗内伤的,二位庄主吃下,神色恢复不少。 云夫人梁红看见大伯子和丈夫受伤,心惊不已,看见床上的假崔翔尸体,就明白了一切。二位庄主详细说明经过,师姐妹二人和云夫人吃惊非小,心中担心董宽等人安危,就要出去寻找。外面马蹄声响起,众人都平安回来了,二位庄主这才放心。 早派人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往各个镖局,告知他们的家人。书信里写得很详细,各地镖局的家属陆续接到书信,都失声痛哭,纷纷赶奔云家庄,不必细表。 客厅内,众人都陷入沉思。月影姑娘道:“现在想来也不奇怪了,假崔翔是以假乱真,激起我等的担心焦躁,也就失去判断力,从而赶到现场。当真是杀机重重,假崔翔打伤两位伯父,为的是拿你们当鱼饵,诱使云妹妹入网,但他机关算尽,低估了我等实力,功亏一篑。” 玉梅姑娘道:“青霄门手段有目共睹,绝不会让一人漏网,假崔翔迷惑我们大家,是我等当时情急大意。试问青霄门怎会留活口,假崔翔说自己受了重伤,这的确是真的,他们为了演戏,可谓煞费苦心,我等更加深信不疑。”董宽叹气道:“怪我们悲伤大意,没详加察觉对方的破绽。” 金女侠道:“青霄门两大堂主毙命,四个堂主重伤,护法华文龙遭重创。今天看出门道,青霄门暗地里网罗了江湖歹毒的高手,妖魔鬼怪之流估计都归顺了青霄门派。他们也是士气受挫,未敢轻举妄动,云家庄已经是危机四伏,应当加强戒备,尤其要保护好水清丫头。”铁女侠开口道:“当下只有号召武林人士,寻找青霄门,并歼灭之。” 星雨姑娘道:“可是武林人士大多胆小怕事,也被青霄门吓破胆,怎会来帮助呢。”金女侠道:“不指望所有人过来帮忙,有部分能出面的,我们也就多了份援军。青霄门在暗,我们却在明,不占任何便宜,只有号召武林正派人物,早日铲除青霄门。” 早有庄客入内报告,说道:“回禀诸位,门外有一人,宣称自己是青霄门弟子,有要事禀告大家,请令定夺。” 众人皆是一愣,说什么来什么,青宵门居然派人来访。 云二庄主问道:“二位大侠,该当如何?”铁女侠道:“兵来将挡,请这人进来答话,一探虚实。”二位庄主也很赞成,吩咐道:“请客人入内禀告。”庄客应了声,急忙跑出去会告。 没过多久,俩庄客带着一个黑衣人进来,此人看年纪三十多岁,一张黄脸,身材结实,满脸的嚣张气焰,冷冷的看了众人几眼,撇着大嘴。 别人倒还沉得住气,云氏弟兄可发火了,云海明上前就给黑衣男子一个嘴巴子,打得十分响亮。黑衣男子痛呼一声,嘴角溢血,看着云海明,嘴里不住的冷笑道:“云大公子莽夫一个,云家庄怕是后继无人了。” 云海明气得火冒三丈,上前就要二次动手,云大庄主喊道:“明儿快住手,听他说话。”黑衣男子笑道:“还是云大庄主讲理,好好管教一下令郎。”云海鹏喝道:“废话少说,速说明来意。” 黑衣人拿出两封书信,看了众人几眼,说道:“门主令我前来送书信,一封交给云二庄主的,另一封交给金女侠和铁女侠的。”分别将两封书信递给云二庄主和金女侠手中,众人疑惑不解。 等二庄主打开书信,上面写道:青霄门主拜上云二庄主,素闻令爱貌美,秀丽端庄。在下无意中见过云姑娘画像,一见倾心,心生怜爱,欲与令爱永结同好。恳请二庄主念在下一片真心,送来云姑娘,吾必待之如珠如宝。实不忍破坏情谊,遂令属下人以礼待之,不忍杀戮。未知两位庄主误会,双方火拼,造成隔阂,我已痛责手下人。请二庄主三思后行,送来令爱,化干戈玉帛,青霄门不愿滋生事端。如若不然,玉石俱焚,悔之晚矣,万望二位庄主谨慎思考。 二庄主看毕,火气冲天,传与众人观看。众人接到手中详细看过,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痛恨青霄门猖狂至极。 等金女侠打开书信,和师姐二人同看,上面写道:青霄门主拜上二位前辈,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心中钦佩不已。二位素有侠名,纵横天地,然二位早已淡出江湖,即为方外之人,不便插手武林事端。令徒董宽霸道嚣张,屡屡挑衅我派门人,念其与云姑娘相识,在下不予追究。但铁女侠身为前辈高人,身份甚高,无端打伤我派护法文龙,是与青霄门为敌。且念阁下昔日英名,暂且一笔勾销。奉劝金铁二侠女慎重,回到深山闭门修行,我派绝不寻衅。若反其道而行之,必挫骨扬灰。 看完了书信,金女侠和铁女侠柳眉高挑,杀气显露。两人身处江湖从未有人如此嚣张之徒,师姐妹二人纵横江湖十余载,几乎未逢敌手,看罢书信,如何不动怒。 大家一一观看,是火冒三丈,青霄门太狂妄了。名为拜上,实为警告,言语中多有威胁之意,意图很明显。 云海明再也忍不住了,上来一拳打倒黑衣男子,口中骂道:“去你奶奶的青霄门罢,什么狗屁门主,安敢耀武扬威。我云家庄在江湖数十年之久,从未怕过任何歪道邪门,区区一个青霄门,有他奶奶的什么可怕。” 黑衣男子鼻口窜血,不住的哀嚎,云大庄主喝道:“明儿退下,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他不过是无名之流,何必与其计较。”云海明咬牙道:“这厮欺人太甚,活该挨打。”云大庄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稍安勿躁。” 云二庄主拉起黑衣男子,冷声道:“书信已收到,回去告诉你们门主,杀人是要偿命的,各方豪杰无端丧命,二百三十九条人命,此恨此仇,云某必报。我自己的女儿,绝不嫁给杀人魔头,更不可别人来染指,将我的话一字不落,全带给你家门主,我早晚找青霄门算总账。”语气冰冷万分,如同三九气流。黑衣男子浑身颤抖,吓得冷汗直流,急忙道:“我一定原话带到。” 望着黑衣男子离去,董宽开口道:“时机来了,此人必定迅速赶回报信,一定是青霄门的所在地。我去暗中跟他,找到青霄门落脚点,沿途留下特殊记号,各位好好准备。”金女侠道:“阿宽,你一人很危险,让为师前去。” 董宽忙道:“青霄门已经盯上这里,为防止声东击西,师傅留下保护大家,我会加倍小心的。”玉梅姑娘道:“师弟一人不妥,师姐跟你去查看。”月影姑娘和婉玲姑娘同时道:“我们一起去。” 董宽道:“不可,恐防青霄门诡计多端,趁机钻空子,你们都留下,我和二师姐前往即可。”水清姑娘走过来道:“我也和你们前往。”玉梅姑娘道:“清姐,对方抓的就是你,这样太危险了,你留下来。” 水清姑娘道:“正因为如此,我跟着你们前去探路,青霄门不会想到,要抓的人会去探他们的路,这样反其道而行,他们意想不到。”众人也感觉有理,董宽道:“好罢,我们立即动身。” 单说董宽三人,看着黑衣男子骑快马上大路速行,三人骑马随后跟踪。一路出了山西,绕过潼关,直奔汉中方向。黑衣男子休息,三人也休息;黑衣男子前行,三人一刻不停的跟着前行,势必要找到青霄门的落脚地。 黑衣男子很谨慎,不断绕路而行,不知不觉已进了蜀地,蜀道之难,道路崎岖。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谷,这里怪石嶙峋,四处悬崖峭壁,道路崎岖坎坷。 三人施展轻功跟随,黑衣男子继续绕弯,不知不觉进入山谷深处,这里树木丛生,山林十分茂密。此处旁人确实是难以发现,黑衣男子饶了九转,他很是狡猾,这才进入山林里。山林里枝繁叶茂,三人紧紧跟随,此刻天色已经渐黑,终于来到一处大庄园附近。 这处庄园的确隐蔽,外界难以发现,四周驻扎黑衣队。庄园装修得很气派,夜里闪动光芒,看起来很是华丽,四周静悄悄的,显得很祥和。 三人飞身上了房檐,是悄无声息。董宽低声嘱咐道:“深入腹地,须加倍留神,我等此行,只为探路,如遇麻烦,马上撤退,不可力拼。”二女低声同答道:“明白。” 董宽慢慢的揭开两片瓦,下面的屋里很明亮,就看先前的黑衣男子走进来,屋子里人员不少。董宽认识几个,有司寇达、柏东仁、李湛等堂主,看情况他们的伤已经痊愈了。 上垂首端坐一人,这人年纪四旬左右,身材雄壮,这些人对他是毕恭毕敬。往脸上看,面如蓝靛,披头散发,脑门拴着黑布条,两道黄眉,一对虎眼,二目透着寒光,高鼻大梁,阔口冽腮,下颌一把胡须飘动,身穿干净的白色长衫,外披黑色斗篷。 雄壮男子道:“你回来了。”黑衣男子跪倒道:“属下奉命前往云家庄送书信,已经交代完毕。”雄壮男子点首道:“很好,下去休息,一路劳苦了。”黑衣男子道:“属下遵命。” 听他们交谈,董宽暗想道:“这男子就是青霄门的门主了,果然凶恶异常,看起来修为极高。” 第十二章 青霄门主 只见柏东仁、司寇达等人站起身,行了一礼,正准备下去。雄壮男子大笑道:“各位,鱼儿已经上钩了,他们来了,还是三个人呢。” 就这么一句话,房顶上的三人齐吃一惊。三人认为对方这是使诈,三人武艺都不错,轻功自然了得,悄无声息上了房顶,根本无人发现。 雄壮男子冷笑道:“三位小朋友,都别藏了,下来喝杯茶水。”三人还是不动,认为是使诈空喊。 屋里的司寇达、柏东仁、李湛等人怒喝一声,跳着出了屋子,朝房顶一看,可不是三个人嘛,有两个还是旧相识呢。但其中的一个女子柏东仁和李湛却不认得,司寇达可是认得。 雄壮男子也跟着出来,董宽三人这才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心下惊讶。三人被发现,稳而不乱,董宽吩咐道:“撤退!”三人施展轻功纵下房顶,纵身就往外跑。 一道白光闪动,身穿白衣的雄壮男子拦住了去路。冷玉梅暗自道:“好快的身法,此人轻功实属罕见。” 雄壮男子冷笑道:“此路不通,三位请留下。” 足足有六个堂主人物拦住去路,四下里灯火通明,黑衣队迅速包围三人。司寇达大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云姑娘主动登门,门主知道了可是大喜啊,这还有一个漂亮美人,门主一定高兴不已。” 董宽道:“阁下不是青霄门门主么?”雄壮男子摇头道:“非也,我乃青霄门二护法邢万答,鱼饵可是上钩了。”董宽道:“原来你们早知道我们会来。”邢万答冷笑道:“门主聪明绝顶,送书信是虚,引鱼饵是实,料定你等必会派人来跟踪,全在门主的掌握之中。本打算擒获你等,素知云家庄讲义气,必会前来营救,到时候云姑娘必定自投罗网。令人意想不到啊,云姑娘主动前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简直太省事了。旁边还白送来一位漂亮姑娘。” 司寇达道:“禀告二护法,方堂主就是折在这小子手中,他就是董宽,金女侠的小徒弟。”本来邢万答没怎么正眼看待董宽,看他眉清目秀,还显得有些文静,没太当回事儿。不想派中高手方保竟是死于此人之手,邢万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董宽眉宇间杀气浓浓,气质绝非寻常,武艺绝对不弱。 董宽怒道:“你们门主真煞费苦心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当真是好手段,我等可不是羔羊,任你等欺负。” 邢万答拍手道:“艺高人胆大,反正你等已是囊中物,这里是青霄门重地,外人绝对进不来,乖乖的放弃抵抗,本护法保证绝不伤害。” 董宽冷笑道:“邢万答匹夫,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等放弃抵抗,无异于是痴心妄想。我师父刚正不阿,惩恶扬善,弟子随师傅,今夜,大爷拿你们开刀。”玉梅姑娘道:“师弟,何必与他们废话,杀了他们便是。” 可把邢万答气坏了,咬牙道:“简直大言不惭,本护法看看你们是不是三头六臂,还是会吞云吐雾。”早有人道:“二护法,杀鸡不用宰牛刀,不劳护法您大驾,这几个年轻人口出狂言,属下替你教训。”邢万答回头细看,正是九堂的堂主李湛。 邢万答说道:“也好,有劳李堂主。”李湛忙道:“二护法言重了。” 看了看玉梅姑娘,李湛高喊道:“那姑娘你过来,你口出狂言,目中无人,本堂主让你知道青霄门的厉害。”玉梅姑娘冷笑道:“无知匹夫,你来充当替死鬼,本姑娘成全你。”李湛闻言大怒,拖动三股托天叉来战玉梅姑娘。 对于陌生的冷玉梅,邢万答等人也是好奇,都想看看这姑娘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司寇达提醒道:“李兄小心啊,此女也是金女侠的弟子之一。” 李湛使动三股托天叉分心便刺,玉梅姑娘长剑挑开叉子,快速就是一剑。李湛大惊失色,急忙收招放守,这才不敢小觑。 玉梅姑娘刷、刷、刷三剑奔着对方的脑门、咽喉、肋下刺来,李湛赶紧还击,避开这危险的杀招。李湛跳起身,抡动三股托天叉猛劈玉梅姑娘头顶,对方兵器沉重,玉梅姑娘自然不能硬接,倩影一闪,反手就是一剑,李湛还未站稳脚步,对方一剑快速袭来。李湛急忙抡动三股托天叉,亏得兵刃招架,这一剑扫在叉子上,护住了肋下。 司寇达心惊道:“真了不起,这姑娘武艺竟比董宽要好,兴许是金女侠高徒中武艺最好的一个了。”其他的堂主惊讶不已,都暗赞玉梅姑娘好功夫。 李湛三股托天叉力贯八方,施展起来大开大合,讲究一力降十会。玉梅姑娘沉着应对,讲究一巧破千斤。长剑施展开来,如同雨点一般攻击对手,眨眼间二人已经战了三四十个回合。 李湛抡动三股托天叉刺过来,玉梅姑娘灵巧闪动,一脚撂倒对手,李湛身子早摔倒,兵器也撒了手。玉梅姑娘一个跟步,早将李湛首级斩下,在场众人无不惊骇。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有如此好武艺。 玉梅姑娘得理不让人,娇喝道:“这个太饭桶,换个有本事的,青霄门不是无人敢敌么。” 气坏了青霄门众,邢万答恼怒道:“行,丫头你本领高,本护法与你比试,也好挫一挫你的锐气,也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玉梅姑娘早看出一些门道,对方能贵为护法,不是堂主身份可以比拟,心里加了小心。 董宽大喊道:“你要不要脸,欺负一个姑娘家,大爷来会你。”邢万答大怒道:“本护法先拿你小子开刀,反正你是男人,门主可没兴趣,杀了你也好震一震她们二人。” 董宽毫不畏惧,纵剑上前。知道邢万答武功卓绝,玉梅姑娘和云姑娘也不顾什么公平,纷纷亮出宝剑,来助阵董宽,三人好似走马灯,圈住了邢万答。 二护法毫不在意,大怒道:“不用别人帮忙,本护法一个人对付。”他这一发话,其他的堂主急忙退后。门众素知二护法性如烈火,为人目中无人,加之武功精湛,没人敢得罪他,他向来都喜欢一打多,给自己扬眉吐气。 邢万答怒道:“你小子杀我门人,今夜留你不得,至于这二位姑娘,本护法虽有心杀之,恐门主不悦喜。就先留她二人性命,至于你小子嘛,本护法看你仗义,给你留个全尸罢。” 说话之间,人影如同弓箭,奔向董宽这个箭跺。董宽抬手就是一掌,邢万答一腿重踢而出,董宽大感对方力道万斤,不敢硬扛着,急忙侧身躲避。只听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空,身后的巨石成了无数个碎块。董宽三人吃惊万分,这等力道生平罕见,却不知是何门功夫。 董宽暗想道:“这个二护武功比华文龙还要高明,这腿法隐约呼喝之声,威力实在强悍,真是邪门。” 邢万答二次进攻,玉梅姑娘和云姑娘纵剑过来,异常猛烈拼杀呈现出来,在场者也都举目观瞧。 邢万答怒吼喝一声,只见其双腿挂风,腿影挥舞,二变四、四变八,腿法变化莫测,大有横扫千军的气势。董宽三人一时看不出门道,其腿法凌厉无比,将攻击的三人圈住在内,根本无法乘虚而入。 董宽疑惑不解,心里奇怪道:“所遇之人都是以拳掌为主,似他这样以腿为功的,还当真少见,这腿法怕是不下万斤气力,纵是当世的一流高手挨了,也要性命难保。” 董宽身子腾起,冲着对方快速攻击一掌,劈风掌的一招‘运斤成风’使出,掌法以柔克刚。邢万答哪敢不敢小觑,撤回双腿,腾空翻转两个跟斗,才避开这一击。 与此同时,玉梅姑娘和云姑娘双剑齐出,奔着邢万答两肋刺过,邢万答弹出手指,将两柄长剑给牢牢夹住,欲要夺下兵刃。哪知二女长喝一声,剑锋旋转而过,突奔心口窝袭来,邢万答大吃一惊,方知二女剑法精妙绝伦。 董宽晃动长剑朝后心猛刺,邢万答气运丹田,身子飞起数丈高,三把剑同时击空。邢万答呼喝一声,双掌猛拍董宽,董宽来者不拒,施展劈风掌还击一掌,受到内力的阻隔,董宽后退了五六步。 董宽暗想道:“单论掌法或许他不及我,但此人内力实在精深,我却是不及他。” 邢万答也后退了两步,暗自道:“久闻劈风掌法柔中带刚,威力无穷,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竟然如此了得。假以时日,简直不可估量,若不除之,日后必然是劲敌啊。”想到这,他施展腿法快速攻击,他这腿法气势霸道刚强,三人不敢靠近,外围攻击对方。 这个邢万答的腿法叫做凤麟腿,意思就是此腿法动作飘逸,力量刚猛无比。此腿法讲究以力克敌,横扫千军。这其中还有些渊源,二十多年前,邢万答身居塞北,在附近游走,碰到一个白发老者。这老者已是昏迷,邢万答将老者带回家中调养,老者是逐渐苏醒。细问下得知,老者与另外一人决斗,将那人给击落悬崖,老者也受了内伤,就晕倒在半路上。 当时老者感念邢万答搭救他命,就将自身所学的凤麟腿倾囊传授,邢万答和老者苦学武艺,一连学习了七年。后来老者消失,邢万答始终不知道老者尊姓大名,打这以后,他再也未见到这位老者。 四个人激烈大战,青霄门众看得呆若木鸡。这几位都是当世的一流好手,董宽和玉梅姑娘长剑快速挥动,邢万答接住了十六七招,师姐弟二人将长剑抛出,邢万答赶紧招架。董宽和玉梅姑娘身形一转,人也到了邢万答跟前,双掌齐发,邢万答急忙推出双掌抗衡,啪的一声响,董宽二人各自后退六七步,邢万答亦后退六七步。 师姐弟二人隐隐感觉到手掌发麻,邢万答亦感觉膀臂发酥,他心惊道:“果然好内力修为,不愧是金女侠的弟子哇。” 这一愣神的功夫,云姑娘长剑已到,施展的无天剑法威力惊人,剑招既巧妙又快捷。邢万答大惊,身子迅速转动,闪出了三丈外,云姑娘杀招落空。剑气掠过,但也把附近的七名门众击杀。 董宽大吼一声,身子突然跃起,手指猛戳对方的太阳穴,邢万答赶紧出掌接架。玉梅姑娘倩影飘动,人已到了近前,抬手就是一掌,目标是对方的胸膛。邢万答不敢大意,左手赶紧出掌对抗。 云姑娘仗剑运气,一道凌厉的剑气席卷过来,邢万答抽不开身,暗自运使内力,凤麟腿踢出,瞬时化解了剑气,力道竟突破而出。 玉梅姑娘忙道:“清妹妹快闪开。” 云姑娘早看见剑招被攻破,急忙飞身跃起,避开了凤麟腿法。她长剑猛刺邢万答咽喉,邢万答正抵抗董宽二人的掌力,突见云水姑娘长剑扑刺过来,无奈之下赶紧收掌,躲开长剑的攻击,如此一来,登时占了下风。 董宽喊道:“大爷高估你啦,你也就这几下子。”摆明了故意气对手,邢万答平生还未吃过亏,当即大怒道:“小兔崽子,不杀了你,本护法誓不为人。”董宽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人。”云冷二女亦笑道:“甚好、甚好!” 邢万答怒不可遏,施开凤麟腿发起反攻,三人见状连连闪躲。后面的巨石、柱子不断粉碎,凤麟腿施展力达万斤,加之对方内力深厚,董宽三人一时不敢靠近,邢万答借此将局势扳回,与三人战个平平。 董宽蹦起连挥五掌,邢万答急忙躲避,岂料这是虚招。三人借此迅速调息,精神大振。 董宽大喊道:“匹夫接招!”双拳攒足力气,内中畅通,快速打出两是拳,却是无极鸳鸯拳法,铁女侠的绝招刚猛异常,大有摧拉枯朽之势。 邢万答感觉极强的气息扑面而来,心惊道:“看起来这是铁女侠的绝技拳法了,真是凶猛强悍。”邢万答的凤麟腿踢出,奋力来化解对方拳法,这一脚力大无比,董宽不敢硬抗,隔着数丈发招。 在他二人对招同时,玉梅姑娘施展劈风掌快速进攻,邢万答也豁出去了,施展凤麟腿横扫八方,气浪将自己护住周身,挡住了拳法掌法。 对照而言,云姑娘虽剑法精妙,但内功修为不够,一时还无法靠前。在数丈外施展无天剑法,剑气磅礴,但也攻不进去。邢万答一对三,牢牢将自己护住,双方不断攻击,相互拆了二百招。 董宽与玉梅姑娘主攻,水清姑娘辅攻,她内力修为不够,又无法靠近对手。即便如此,邢万答亦是大汗淋漓,他双腿频频发攻,丝毫不敢大意。 “师傅您可来啦!”董宽大喜过望,口中高兴的喊着。 邢万答心头震惊,金晨语号称‘凤凰无影’,闻名江湖久矣。自己虽未与人家交过手,但人的名树的影,听闻董宽喊出‘师傅’二字,心中难免着急,再一看董宽惊喜的表情,邢万答深信不疑。身法就慢了些,高手之间对战,容不得半点马虎,他这一愣神,董宽三人有了可乘之机,内力突然加强,邢万答立刻处在下风,忙得他眼花缭乱。 柏东仁怒道:“姓董的小混蛋太阴损,二护法不必理会,我等给您观敌料阵大可放心。”其他堂主也各自开口,邢万答大为放心,身法飞速旋转,气势顿时上升。 邢万答大喊道:“小兔崽子,你怎敢消遣我。” 董宽冷笑道:“匹夫贼人胆虚,今日算你幸运,用不着我师傅,若是我几位师姐再来一人,你早已毙命。” 邢万答并不言语,自己虽是狂妄,但也有分寸的。他也看得出,三人之中云姑娘虽剑法精深,但内力修为不精,对自己威胁不是太大。素闻金女侠几大弟子闻名江湖,均非等闲之辈,看面前这蓝衣女子功力非凡,武功比董宽要高出一些,应当就是冷玉梅了。据闻金女侠众弟子中,数二弟子冷玉梅的武艺最好。他力敌三人已是相形见绌,若是再到此一个弟子助阵,那自己就会顷刻间毙命。虽然双方属敌对状态,二护法邢万答对三人的武艺也是大为钦佩赞赏。 下面的柏东仁沉不住气了,高喊道:“启禀二护法,我们来帮你,免得节外生枝。”司寇达也呼喊道:“如果走了云姑娘,门主会不高兴的。” 董宽哈哈大笑道:“邢护法乃是豪杰,一言九鼎嘛,怎会让别人助阵,你自己也夸过海口的。”他抓准了邢万答的性情,邢万答虽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是说话算话。他以高人自居,又喜欢出风头。董宽这一开口,他立即说道:“本护法自己应对即可,你等谁也不准帮忙。” 众堂主以及门众自然听令,干着急也没办法,由于说话时愣神,董宽三人发起反击,又占了上风,邢万答险象环生。 忽然,一道黑影超速闪动飘过,双手挥动间,早将董宽、云水清、冷玉梅全身穴道给封住。 三人全神贯注迎敌,虽眼观六路,却是惊得一身冷汗。暗道这黑影简直比流星还快,动作异常的敏捷,瞬时封住三人全身穴道。 董宽心中惊恐道:“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高人,纵然师伯、师傅也是不及,不知是青霄门哪位高人。” 云姑娘心惊道:“这等身手我平生仅见,今夜凶多吉少。” 玉梅姑娘惶恐道:“这武艺简直匪夷所思,竟然比师傅和师伯还要厉害,真是不敢想象,难怪青宵门无人敢惹。” 黑影轻飘飘的落到尘埃,未发出半点声响,双手抱着臂膀站立当场。 只见邢万答神色慌张,急忙跳过来俯身跪倒在地。所有堂主以及黑衣队人员全部跪倒,神情大为恭敬,众人齐声喊道:“属下参见门主!” 三人余光细看,这黑影生得五大三粗,周身上下一身黑装,蒙着面,戴着黑帽子,双手戴着黑手套。但却显得威风凛凛,这人轻轻一挥手,在场所有人一齐起身,都不敢直视黑衣人。 董宽三人神色巨变,原来这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就是堂堂的青霄门主。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让人震撼无比,竟让人升起顶礼膜拜的冲动。 意识到情况不妙,加上心里窝火。董宽大声喊道:“肥胖子,大肥猪!解开我们的穴道,大家各凭本事对抗,输了大爷也甘心。” 青霄门所有人都怒视着董宽,全都亮出兵刃。邢万答震怒道:“小混蛋,你敢大言不惭,怎敢肆意辱骂我们门主。”说着,掌中发力,就要结果董宽性命。黑衣人摇了一下手,邢万答急忙收招,低头退在一旁。 黑衣人表情一动,仿佛在笑,深深的看了眼董宽。走到董宽的跟前,转了两圈,手中轻轻挥动一下,董宽意识模糊,身体软绵无力,晕在了地上。 玉梅姑娘和云姑娘看得真真切切,心中甚是担忧。 “师弟!” “阿宽!” 黑衣人又在二女身边转了几圈,紧盯着二女瞧看,看得二女有些惊慌。黑衣人双手一抖,二女意识消失,与董宽一样,软绵绵的倒下去,但被黑衣人双双扶住。看着昏睡的二女,又看了看昏迷的董宽,黑衣人仿佛嘴角在笑。 云姑娘不知睡了多久,渐渐的醒转,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在一间卧室里。云姑娘坐起身,发现身体没有什么异常。 听见有人说话:“你醒了。”声音甚是优美动听,云姑娘精神为之一振,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云姑娘下意识转回头瞧看,镜子旁边坐着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 容貌真是美艳无双,精致的五官,细嫩的皮肤,看年纪二十来岁,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美目清澈透亮,精致的鼻子,樱桃小口,双手细滑无比,十指尖尖如春笋,身披紫色衣衫,显得华丽典雅,衣着一尘不染。 云姑娘心赞道:“不想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佳人,气质超凡脱俗。” 看着面前的绝色女子,云姑娘不知为何,竟有股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女子梳理秀发,面带微笑瞧看云姑娘。云姑娘被她盯着看,俏脸如同晚霞,变得通红无比,竟不敢与其对视,赶紧低下头。 绝色女子微笑道:“一会儿有人送来菜肴,你吃些饭。”声音美妙动听,云姑娘拱手行了一礼,微笑道:”原来是姑娘照顾我,多谢姑娘。” 绝色女子淡然一笑道:“云姑娘客气了。”云姑娘急忙道:“我有两位朋友也在此处,烦请姑娘带我去见他们。”想起了前事,云姑娘面色焦急,担心董宽和玉梅姑娘安危。 绝色女子微笑道:“云姑娘不用挂念,你的两位朋友很好,门主没有亏待他们,你先在屋中好好休息着,过会儿饭菜有人送来。”绝色女子慢慢起身,动作也是那么优美。 云姑娘道:“恳请姑娘带我去见他们,我希望和我的朋友在一起,这里是青霄门,我不放心。”绝色女子轻声道:“云姑娘先在此休息,请放心!”云姑娘柳眉一挑,冷声道:“奉劝姑娘应允,我不想与你动干戈。” 绝色女子看着水清姑娘,缓缓道:“怎么,云姑娘想要伤害我么。”说着,女子低下了头,模样惹人怜惜。意识到自己语气颇重,云姑娘轻声道:“对不住姑娘,是在下担心两位朋友,请求姑娘慈悲,带我去见两位朋友。” 绝色女子道:“没有门主的命令,我可不敢私自安排你们会面。”想到身处青霄门,等于龙潭虎穴。云姑娘道:“姑娘不必拿你们门主来吓我,本姑娘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里只挂念两位朋友安危。” 深深的瞧看了云水清几眼,绝色女子摇头笑道:“云姑娘不愧是侠女,重情重义,不顾个人安危,先担心自己朋友,真是临危不乱。” 云姑娘还要说什么,就看绝色女子走过来,照着云姑娘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水清姑娘未加防备,没想到这女子点穴手法很高明。云姑娘慢悠悠倒在床上,绝色女子轻声道:“你还是歇息一阵吧。”轻轻推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董宽朦胧中醒来,轻轻摇摇脑袋,看见自己在一间宽阔的卧室中,董宽坐起身,这才想起身陷虎穴,先前被青霄门主捉到,想起师姐和清姐,董宽心中万分不安。 刚要走出去,房门缓缓打开,一位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看见女子的容貌,董宽愣了神,心中暗赞道:真是国色天香,纵是清姐和诸位师姐也要逊色三分,这等绝色容颜,人间罕见呀。” 绝色女子微笑道:“你醒了!”她笑容甜美,如同绽放的花蕊。 董宽暗自道:“我身处青霄门,原以为会命丧黄泉,不想安然无恙,这位姑娘貌美面善,是她照顾我的。”遂拱手道:“多谢姑娘照顾。” 绝色女子笑道:“董大侠客气了。”董宽又道:“请问姑娘,在下还有两位同伴,贵派没有难为她们罢?”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焦急不已。 绝色女子微微一笑道:“她们安然无恙,董大侠不必担心,你们真有趣儿,都是为先为对方着想。”看她如此说,董宽微笑道:“看来姑娘之前见过我的同伴啦,多谢姑娘直言相告。” 董宽拱手抱拳,转身离去,绝色女子道:“董大侠现在出去,也不知她们身在何处啊。”董宽一拍脑袋瓜,转身笑道:“还请姑娘坦诚说明!” 绝色女子慢慢坐在床上,举手投足的动作极具诱惑力,董宽看得目不转睛。看了看董宽的神情,绝色女子咯咯笑道:“我这副皮囊,世间男子都会陶醉其中,董弟弟这样的男子汉也不例外哦。” 董宽是面红耳赤,自己何曾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董宽拱手说道:“恳请姑娘说明在下同伴身在何处,我要去找她们。” 绝色女子看着董宽,把董宽看得心里砰砰发跳。绝色女子笑着道:“弟弟可知现在危险重重么?”董宽朗声道:“来都来了,也身陷其境了,反正是危险,倒无所谓啦。”绝色女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董宽道:“既然姑娘不肯相告,在下自己去寻。” 刚迈一步的董宽,听见身后说道:“弟弟!我不及她二人貌美么。”声音婉转动听,甚是娇媚诱人。 董宽身躯不由自主的转过来,绝色女子解开衣带,露出一件薄纱轻衣,娇美的身材若隐若现。董宽呆滞住了,似乎忘却自己要去做什么,面前的娇躯,是这世上最动人的存在,董宽目不转睛的看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绝色女子轻声道:“弟弟,你过来好么。”声音几乎恳求,似乎带着无限的魔力,董宽大步走来。绝色女子言语柔声说道:“让姐姐好好侍候你。”董宽轻声道:“嗯!”绝色女子笑啦,笑得格外开心,董宽双手轻轻的抱住女子的优美身躯。 绝色女子抚摸着董宽俊朗的脸蛋,诱人的嘴唇靠近董宽的耳朵,柔声道:“抱住我。”没人能抗拒这诱惑力,董宽也不能,俯下身轻轻抱起了漂亮女子,慢慢的把她放在床榻上,生怕把她摔疼。绝色女子轻轻的闭上美目,双手抱住董宽的身体,轻声道:“望君怜惜!” 忽然,一只大手牢牢的掐住绝色女子的脖颈,情况大大出人意料,绝色女子的眼神中惊讶、慌恐、好奇等尽皆体现。董宽手下微微用力,绝色女子顿感呼吸困难,脸色变得苍白,玉指轻挥,点击在董宽的手腕上,董宽感觉整条膀臂瞬间酥麻无力,手掌也撒开了。 董宽心中波澜,绝色女子身形轻轻转动,灵敏的闪出床榻上,轻轻的飘落在木椅上。二人都惊讶的看着对方,谁也没说一句话。 还是绝色女子打破寂静,开口道:“你这却是为什么?”语气中显得颇为不甘,更多的是不可思议,绝色女子不由得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董宽回答道:“你是毒药。”语气义正言辞,甚是铿锵有力。绝色女子表情更是吃惊,看着床榻的男子,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董宽道:“虚虚实实,以假乱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青霄门的门主,你真是好本事。” 绝色女子脸色大变,显得有些惨白,苦笑道:“你才是好本事呢,居然猜出了我的身份。”董宽道:“在下也只是猜测,方才你说见过我的同伴,现在又前来见我,青霄门中你能随意走动,身份自然不一般。看你言行举止,岂是一般丫鬟可比。看你的点穴手法,竟与当日我三人被抓时有些相似,我思前想后,料定阁下即是青霄门主,当真是意外,准确的来说,是意想不到。” 绝色女子微笑道:“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儿了。”董宽叹息道:“那真是我的悲哀。”绝色女子好奇道:“这是什么话啊。”董宽道:“被姑娘这样的人盯上,岂不是要遭殃,在下是在为自己哀悼呢。”绝色女子微微一笑道:“你这人很有趣儿。” 看着缕着秀发的绝色女子,董宽道:“请问芳名!” 绝色女子微微一笑,看了看董宽,一字一句的说道:“凌雨霄。” 董宽称赞道:“好名字!” 凌雨霄轻声道:“你能拒绝人家,真是想不到,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世事茫茫难自料呀。”董宽朗声道:“我这是保命。”凌雨霄微笑道:“弟弟真有趣儿,那你不怕姐姐现在动手杀了你么。” 董宽摇头道:“你现在不想杀我,即便你来杀我,我也不会害怕,更何况你不杀我。”凌雨霄道:“那你可以杀我呀。”董宽又是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不明智。”凌雨霄娇笑道:“我喜欢上你了。”董宽叹息道:“这福分在下可受之不起。” 凌雨霄起身道:“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我,难道是我不美么,看来真是。” 董宽回答道:“你很美,可以说倾国倾城,是在下生平见过最貌美的女子。阁下年纪轻轻,短短数年时光就把青霄门弄得如此庞大,令武林群豪闻风丧胆。依在下来看,凌掌门欲望过大,喜欢别人俯首,征服心更大,倘若方才我真的给你宽衣解带,对你轻薄无礼,只怕在下都不知是怎么死的,顷刻间性命就会断送掉。人生在世,坦坦荡荡,喜爱或不喜爱,也要看我自己,我若不喜欢,这东西就是再华丽、再美艳,也入不得我的眼角。凌掌门太喜欢占有,一旦真正的占有了,即使是珍品,你的眼中也会成为赝品。” 凌雨霄点头道:“你已经揣测了我的内心,我要杀了你。”董宽摇头道:“你不会杀我。”凌雨霄紧盯着董宽看,慢慢的说道:“你这么自信?”董宽面不改色道:“若是真杀我,你岂会让我活到现在,我猜你不会下手的。” 凌雨霄重重叹口气,轻声道:“青霄门三大护法,十六位堂主,算上本人,二十名高手就让数万的武林人士胆颤心惊。与其你说我的野心大,甚至是占有欲强,一大半是这些人成全的。昆仑的掌门孙则康,我看中他的掌上明珠孙宁,派人送好礼,一番好话说出,他却不识抬举,打伤我门下弟子,还辱骂青霄门。我就令司寇堂主和柏堂主带人马上山,袭击了昆仑派,昆仑数十名弟子被杀,孙则康一家不在山上,算他便宜。可他为了活命,竟然主动送来自己的女儿,带来千两黄金,堂堂的江湖大派掌门,竟是这般人物。从那之后我发现,立于江湖,手段就要狠毒些,武林中的所谓豪杰义士,华而不实,有的人叫嚣青霄门,一旦青霄门出动,这些人便会委曲求全,丑态百出,美女、钱财出手阔绰,为的就是保住狗命。私底下对外则声称,青霄门如何残忍,如何的阴险,似乎忘记了自己苟且活命时的丑态,人心真的很复杂很险恶。” 董宽深深叹息道:“你说的一点儿不错,所谓的武林正道,本就可笑荒谬。依在下看,都不如普通百姓,这些名门正派为了名声利益,甚至可以变得丑恶残暴。” 第十三章 凄惨往事 凌门主道:“你一定好奇,我既身为女儿身,却厌恶男子,反而喜爱漂亮女子,这不是我的本意。”说话间,她美目湿润,泪珠滚落。 董宽叹息道:“每个人都有意想不到而又伤感的往事,你的痛苦经历,才使得你的性格颠覆,我愿作为倾听者。” 凌雨霄擦掉泪水,原本秀美无比的她,此刻更是有股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开口道:“世事本无常,岁月改变一切,原本生活在祥和的乐土中,我父亲是书塾先生,母亲是大家闺秀,我和弟弟无忧无虑。九岁的时候,一切发生改变,镇子上来了山贼,大肆烧杀抢掠,父母就惨死在我们身旁,我和弟弟受到惊吓,都晕死过去,身上还盖着邻居的尸首。也是老天眷恋,我们逃过一劫,醒来后,周围血流成河,家园狼藉不堪,当时我才九岁,弟弟刚七岁,哪里经得起这些,我二人受到惊吓,再度昏迷。醒后我二人掩埋双亲,我带着兄弟到处飘落,去投奔亲戚,伯母对我们总是打骂,舅母对我们更是百般刁难。我无可奈何,带领弟弟流落江湖,四处乞讨,那群有钱有势的家伙,对我们不屑一顾,将吃剩的残食扔给我们。弟弟幼小经常饥饿,久而久之,身体越来越差,竟活活的饿死,没有人看一眼,当时我唯一的亲人都没了。” 此刻,凌门主已经失声痛哭,门外进来两个挎剑女子,齐声问道:“门主你怎么了,属下很担心。”凌门主一摇手,两个女子急忙退出。 董宽唉声叹气,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童年遭遇,非常替她惋惜。童年心灵遭受重创,七岁的弟弟离她而去,那种感觉让人肝肠寸断。 凌雨霄继续讲道:“我磕头求助,希望有人能施舍些钱财,好掩埋弟弟,却没有一个人肯施舍。当时我发誓,将来一定让世人恐慌。亏得一位游方道士帮我厚葬兄弟。经过一户庄园,我二人进去讨水喝,这家人看我可怜,决定收留我,我就留下。本以为可生活无忧,不料落入虎穴,这家员外夫妇让我砍柴拎水,对我又打又骂,一旦我哭,就将我锁到屋中,在这里我熬过一年,简直度日如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逃了出来,竟然跑到了荒山,林中还有野兽,我惶恐不已,正当我无助,出来一位高大的男子,将我从狼群里救出,就是我后来的师傅。” 董宽道:“总算是因祸得福。” 凌雨霄冷笑道:“你心太善。自那以后,我和师傅学武,师傅将满身修为传授我,他独自离开,我一学就是十年。当时已二十岁,师傅又出现了,我非常开心。万万想不到,我内心敬重无比的恩师,他是人面兽心,企图对我无礼,他告明真相,他有个嗜好,生平喜爱年轻漂亮的女子。他其实是去外寻找漂亮女子享用,当年他是看我颇有姿色,才打算将我养大,供他以后取乐。论武功我当时不是他对手,几乎要失去女儿身,幸得老天眷恋,师傅突发病症,一命呜呼。我在师傅尸骨上扎了一百刀,从那之后,我便厌恶世间男子,看见男子便杀之。” 董宽重重叹息,道:“万万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经历。你也是苦命人,过往的环境改变了你的性格,可你这样做法未免太偏激了,被你所害的也有无辜者。” 凌雨霄道:“我担心在武林受欺负,久居深山继续苦学武艺,又学了三年,自认武艺青出于蓝,这才下山历练。与其杀戮男人,不如让他们听我号令,我决定震慑武林,就到处召集江湖好手。经过一年光景,青霄门成立了,门中人唯我独尊,皆听我号令。我渐渐爱上漂亮女子,这几年来,江湖的名门大派千金、大家闺秀,甚至小家碧玉,只要是容貌秀美,我都令人带回,自然有人不同意而反抗,但顺我者生。” 董宽点头道:“青霄门虽然行事风格令人不齿,但真的是大名冲天,武林人士无不畏惧惶恐。” 凌门主道:“水清姑娘的画像我见过,容貌标致秀美,这些年她在江湖行侠仗义,乐善好施,也是小有名气。我真有些动心,就派华护法带礼登门,吩咐他以礼相待,不可与以往那样杀戮,云家庄才得以幸免。岂料云广平和云广林这俩老家伙召集八方人马,阻止华护法,你们师徒出手,这才致使华护法等人功亏一篑。” 董宽朗声道:“凌掌门太极端了,这些请来的朋友,他们没有过错,却惨遭贵派袭击,数百条人命没啦。”凌雨霄点首道:“这些人算是豪杰,肯替朋友出力。可他们阻碍了青霄门办事,那便死不足惜。”董宽道:“那被你携来的众多姑娘呢,她们有何过错。同为女子,还请凌掌门大发慈悲放过她们。” 凌雨霄冷笑道:“都没了。”董宽当即大怒,口中大喝道:“妖女,你心肠太狠毒啦。” 出其不意,董宽抬手一掌猛击对方额头,出手极速,岂料凌门主身子一闪,已退出三丈外。董宽一脚踢起木椅,木椅如同弓箭,疾奔对方脑瓜,凌门主反手一击,木椅顿时粉碎成渣。早惊动了外面的人,闯进来六个持剑女子,各自拔剑。 凌雨霄挥手道:“都退下。”六个女子急忙退出,关上屋门。 董宽飞身过来,劈风掌使出,凌雨霄感觉这掌法柔中带刚。知道是劈风掌,忙运使内力,娇喝一声,回击了一掌,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弹出,董宽身不由己而飞,正好落到了床榻上。人影闪动,凌雨霄快步跟上来,迅速出手封住穴道,董宽一时毫无还手余地。 看了看凌雨霄,董宽道:“你杀了我罢。”凌雨霄冷声道:“姓董的,我不杀你原因有二。一是你这人行事坦坦荡荡,心地良善,不畏强权,实属难得,确实与众不同;二是你......你和我已故的弟弟有些相似。” 董宽义正言辞道:“我师父她们会找到这里的。” 凌雨霄微笑道:“你师傅?金女侠虽武艺精通,但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可要好好享受两位美人。”董宽震怒道:“你胆敢伤害二师姐和清姐,我让你挫骨扬灰。”凌雨霄笑道:“莫生气,气大伤身,你休息一下。”衣袖一挥,劲风突出,董宽顿时晕倒,看了看董宽,凌雨霄微微一笑,跨步走出房间。 外面六位持剑女子,看见凌雨霄走出,齐声施礼问好。凌雨霄走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身前,轻轻的抚摸女子脸颊,女子身子一颤,不敢乱动,感觉门主的玉手柔滑,她竟有些陶醉。 凌门主轻声道:“看住屋里那小子,他武艺高深。”女子忙道:“属下知道了。”凌雨霄亲吻一下女子的脸蛋,笑道:“乖!”女子呼吸急促,脸蛋通红。其余人等不敢抬头看,直到门主消失,这才各自抬首。 宽阔的床榻上,冷玉梅和云水清沉睡着,美女睡觉也是种美态,二女呼吸匀称,美目合闭,就好像熟睡的仙女。 床榻之上多了个女子,正是凌雨霄,玉手轻轻抚摸着二女光滑的俏脸,美目中透露着无限的柔情,仿佛得到两颗爱不释手的明珠,爱不释手。 深深的看着昏睡的二女,凌雨霄感慨道:“真是两个美貌无双的侠女,得到任何一个,都是三世福分。”又叹气道:“我若不将你二位请到此地,以后白白便宜了那些臭男人,你二人说来也该感谢我才是。” 正当凌门主诉说着,猛然间二女美目睁开,晃动双掌猛击凌门主头颅,门主短暂吃惊,到底是当世高手,身躯飘动而起,退出数丈远。水清姑娘和玉梅姑娘飞身跳下床,心里震惊不已。美目中露出寒光,二女对视一眼,各自开口道:“不想青霄门主竟会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门主淡然一笑,不答反问道:“我真是好奇,你二人如何解开穴道的?”水清姑娘道:“梅姐姐穴道早已解开,你令人将她抬到这里,把我二人关在一处,梅姐姐替我解开穴道,我二人佯装昏睡,就是出其不意杀掉你。”玉梅姑娘道:“算你幸运,捡了条命。”凌雨霄笑道:“二位妹妹真是心狠精明,姐姐没有恶意,你们却辣手摧花。”说话间,表情楚楚可怜,显得妩媚动人,二女看得微微发愣。 玉梅姑娘怒道:“可惜了这幅绝美容颜,华丽的外表,包裹的却是险恶内心。”水清姑娘道:“有这般绝美的容颜,没有质朴的心肠,那也是华而不实。”二女又异口同声问道:“阿宽在何处?” 凌雨霄脸色转变,神情冰冷异常,缓缓开口道:“那个臭小子,已经死在我的掌锋下,天下男子都该杀。” 话语如同雷击,云冷二女身子一颤,伤感涌上心头,泪水登时滚落。想到青霄门门主到处抓捕漂亮女子,自身又是女人,心头必定痛恨男子,想是董宽已经遭了毒手,二女拥抱在一起痛哭。 伤感处让凌门主也内心感慨,暗想道:“若是我有危险,有人能这样想念,也不虚此生了。” 玉梅姑娘哭着道:“师弟!师姐没能保护好你,今天拼了命也要给你报仇。”水清姑娘哭道:“阿宽!清姐连累了你,我这就给你报仇雪恨。”二女擦干泪水,怒视着凌雨霄,粉拳握得咯咯直响。 门主微微一笑,娇声说道:“哟,那臭小子还有两个红颜知己关心想念,也是他此生的造化了,既然二位妹妹要报仇,那就请出招吧。” 爱恨情仇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想到董宽惨遭毒手,凌雨霄还出言调侃,云冷二女大吼一声,上来夹攻凌雨霄。悲痛化为力量,二女精神大振,玉梅姑娘美目中寒光闪闪,一招‘顺风吹火’使出,正是劈风掌法,凌雨霄刚躲闪开,房门轰隆一声七零八落,连同外面的八个黑衣人也被震飞而死。 凌门主赞道:“好功夫。”三女身形一转,各自飞出屋子,在空场上猛打在一处。 柏东仁和司寇达带领黑衣队围住,凌门主喊道:“众人听令,谁也不许上前。”门主一声令下,黑衣队往后退五步,司寇达与柏东仁紧紧抓着兵刃,随时准备出手。 玉梅姑娘大喊道:“妖女,给我师弟偿命。”双掌不离左右,掌力极猛。凌门主躲开她六掌两腿,水清姑娘也快速猛攻,招式变得凌厉。 凌门主笑道:“二位美人当真是要辣手摧花啊。”水清姑娘恼怒道:“你少油腔滑调,真是厚颜无耻。”凌门主笑道:“云姑娘生气的模样都格外动人。”水清姑娘大怒,照着对方胸膛就是三掌,门主轻松躲过,照着水清姑娘一掌袭来,她没打算下狠手,功力也就三成而已。 玉梅姑娘呼喊道:“云妹妹快闪开。”她心知水清姑娘内力不精,忙跳过来扛住,双掌对碰一处,玉梅姑娘身子一震,后退了八九步,将身后的鼎炉也给碰倒,玉梅姑娘娇喝一声,稳住心神,才不至摔倒在地。 水清姑娘快步跑来,关心道:“妹妹你怎样!”玉梅姑娘呼出口气,马上回答道:“别担心,我还没事儿。” 这让门主倍感惊讶,没想到玉梅姑娘能凌空过来硬抗自己一掌,她身子也后退了一步。心道:“这冷姑娘的武功,就是江湖各派掌门也要心生惭愧啊。”黑衣队皆是愣神,司寇达和柏东仁同时赞叹道:“这姑娘好武艺。” 玉梅姑娘抬腿踢飞鼎炉,鼎炉带着风袭卷凌门主,看见飞来的鼎炉,门主手掌一挥,千斤重的鼎炉七零八落为碎片,二女见状大惊不已。凌雨霄身形灵敏转动,奇快无比,出手如电,早将二女全身的穴道封住。 看了看二女,门主纤细的手指挑起二女的下颌,微笑道:“二位妹妹好身手,归顺我青霄门,我可就多了两名护法噢。”水清姑娘闭上美目道:“要杀就不必多言,我们姐妹技不如人。”玉梅姑娘冷声道:“凌掌门不必啰嗦,我们姐妹不是贪生怕死之流,只恨师弟之仇不能亲手报。”凌门主咯咯的笑道:“姐姐才舍不得下手呢,二位妹妹侠肝义胆,比起武林所谓的正派人物都让人佩服。再者说,如此秀丽的容颜,若是从世间消失,岂不是可惜了。” 水清姑娘冷笑道:“再好的容颜,心术不正,也只是空有其表。”玉梅姑娘跟着冷笑起来,门主怎不知她是在嘲讽自己,却毫不在意,拍着手笑道:“说得好!可人心复杂,若不心狠些,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哦。”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表情说不出的凄凉。 水清姑娘道:“阿宽的尸体现在何处,带我二人去见,算我求你。”凌门主好奇道:“区区一具尸体有什么好瞧的。”云冷二女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三人一同前来,自然有难同当,只求同死。”门主重重叹了口气,轻声道:“真是重情重义呀,我若有你们这样的亲人,死而无憾了。”二女闻听微微一愣,都看着凌门主,此时的青霄门主,神情落寞哀伤,竟让二女有些心疼的感觉。 就看凌门主打了个手响,早过来两名持剑女子,凌雨霄吩咐道:“好生照顾二位姑娘,也要看守住她们。”两名女子躬身施礼道:“得令!”凌门主微笑道:“忘了告诉二位,那小子还安然无恙呢。” 看着转身离去的凌雨霄,云冷二女心头惊喜不已。虽然现在受困,但听说董宽还活着,二女喜极而泣,均同时看向对方,二人脸蛋通红,都各自低下头。 大厅里来了四名男子,皆是戴着草帽遮住脸,每人手里一柄宝剑,四个人分别穿着棕色、橙色、蓝色、黑色不同的衣衫。旁边坐着二护法邢万答和三护法华天龙,四个人拿着水杯饮茶,一句话也不说。两大护法也不说话,细细的品茶,静静的看着四个人,两旁十个门中黑衣人神色紧张,各自握着弯刀,因为他们感觉,空气中无形的弥漫着杀气,让人很有压迫感。 “江南四大剑客到了,真是大驾光临啊。”凌门主从外入内,笑声动听美妙。 两大护法以及黑衣众等躬身行礼,凌门主一挥手,门众各自坐下。 来的四个正是闻名武林的江南四大剑侠,四个人神色凝重,适才凌雨霄说话声音虽不大,但中气十足,柔中带刚,岂是寻常人物。 想到这儿四个人起身道:“不敢当!”棕色衣衫的男子道:“闻名江湖的青霄门主,却是风姿卓绝的大美女,真让人大开眼界。”橙色衣衫的男子道:“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青霄门,是一个武功卓绝的漂亮女子领袖群雄,的确非凡。”蓝色衣衫的男子道:“佩服、佩服。”唯有那黑色衣衫的男子却坐下来,并未开口说一句。 门主看了看四个人,口中道:“这位沉默寡言的,就是镔铁剑主宇文远啦。”黑衣男子道:“然。”凌门主闻听笑道:“阁下果然惜字如金。”转过头问道:“请问余下的三位是?” 橙色衣衫男子道:“白金剑夏侯纯。”橙色衣衫男子跟着道:“亮银剑尉迟胜。”蓝色衣衫男子接着道:“青铜剑东郭杉。” 凌门主笑道:“来都来了,还请几位露出本尊,素闻江南四大剑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本座很好奇。” 江南四剑行走江湖,行踪飘忽不定,青霄门四下打探,三护法华天龙找到了他们,邀请四人加入青霄门。这四位对于青霄门这个神秘组织很是好奇,就跟着赶奔过来。 江南四大剑客经常是头戴草帽,脸遮纱布,因此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四个人的真正面貌。因为见过他们面貌的,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单论剑法而言,这世上没有人能超过江南四大剑,哪怕是金女侠和铁女侠精妙的流星剑法也只是与四剑客伯仲之间。四人擅长万象剑法,剑法招式包罗万象,变幻莫测,没人敢与他们比试剑法,更没有人敢与他们交手,除非是你有两条命。据说这四个人融会贯通,可以以掌化剑取人性命。 尉迟胜冷笑道:“好奇心是害人的,凌掌门还是收起吧。” 邢万答和华天龙当即恼怒,哪里听不出其中的威胁,齐声呵斥道:“放肆。”江南四剑早已握住剑柄,冷眼撇着两位护法。 凌门主笑道:“二位稍安勿躁,四位剑侠是客人,咱不可莽撞无礼。”夏侯纯笑道:“还是凌掌门识大体。”凌门主微微一笑,表情很是迷人,轻声道:“我这人好奇心太强,既然如此,还是让我亲自寻找答案吧。” 四大剑客神色一愣,尉迟胜眯着眼睛道:“凌掌门还是不要赐教为好。”东郭杉冷笑道:“我们可不想欺负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凌门主放声大笑,开口道:“四位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出招,本座也好活动下筋骨。” 四大剑侠神色一紧,同时说道:“你要以一敌四。”凌门主微笑道:“我正有此意。”夏侯纯正色道:“这世上没人能抵得住我四人联手的,哪怕是少林的千鸣大师,甚至凤凰无影金晨语和威震九霄铁如欣。”凌门主摇头笑道:“事情总是人改变的,别人不能做到的,我就喜欢把它做到。”宇文远朗声道:“凌掌门请赐教。”凌雨霄笑道:“还是宇文兄痛快。” 青霄门的校场,宽阔整洁,四周陈列着十八般兵刃,江南四剑客一字排开,凌门主嘴角挂着笑意,轻轻的点头。 四剑客看凌雨霄神色自然,背着双手站立当场,颇有王者风范,四人暗自佩服。各自亮出宝剑,其中镔铁剑一分为二,宇文远所用的是双剑,五把宝剑闪光夺目,内里透着层层杀气,让周围气息都冰冷不少。 青霄门两大护法,五十名黑衣门众都举目观瞧。邢万答和华天龙面沉如水,紧盯着江南四剑客看,这四人可不是寻常角色,任意一位都是江湖的一流高手,何况是四大剑客联手。门主稍有不敌,二人就会蓄力待发。 第十四章 江南四剑 江南四剑动了,几乎同时出手,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圈住凌雨霄,四个人齐喝一声,四道剑气飘出,出手极其凌厉迅猛。 凌门主暗暗吃惊,就看她凌空跃起,如同敏捷的燕子,空中翻了三转,身子早闪出五丈多远,四道剑气磕碰一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地面裂痕频频,四周尘土飞扬。四剑客大为惊讶,凌掌门太快了,轻松闪躲开这雷霆一击,还能退出数丈之远,大大超出四人预料。 尉迟胜大喝一声,挺剑过来分心便刺,亮银宝剑直逼过来;东郭杉劈头一剑;夏侯纯剑奔哽嗓;宇文远双剑斩向双肩,四大剑客再次同时出手,瞬间到了凌掌门面前,青霄门众吓得黯然失色,均想上前帮阵,但门主有规定,不准任何人来帮忙,这也是青霄门的规矩,门众需唯命是从。 反观凌掌门不慌不忙,动作灵敏迅捷,左右双手的指头分别夹住赤金剑和青铜剑,双脚竟缠住亮银剑和镔铁双剑,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宇文远双手一翻,镔铁双剑挣开束缚,照着凌掌门顶门劈来。凌掌门微微吃惊,暗自道:“此人剑法奥妙无穷,招式千变万化,四剑客中应当是第一好手了。”几乎同时,凌掌门翻身跃起,宇文远双剑劈空,剑势太快,却朝着东郭杉劈来,东郭杉满面大惊,翻身快速闪过。他奔着凌雨霄就是一剑,凌掌门暗暗点头,不成想东郭杉身法这般快,能以退为攻,不愧是剑客的身份。与此同时,尉迟胜、夏侯纯二人两侧攻击,宇文远手持双剑背后劈来。 在旁观战的华天龙暗道:这四人身法奇快无比,加之剑法极快,互相配合,剑术造诣更是天下无双,当世怕是只有门主能挡住四人合击。” 四剑客虽快,凌掌门更快,双脚抬起夹住东郭杉的宝剑,手掌一晃动,出手如电,居然抓住夏侯纯和尉迟胜二人手腕,顺势往后一抬,宇文远的双剑正劈在赤金剑和青铜剑上,这力道十足,三人顿感手臂发麻。夏侯纯和尉迟胜手臂运力,弹开了凌掌门的手掌,金银铜铁四把利刃对准凌掌门就猛刺,凌掌门迅速转身,退出了三丈以外。 四剑客一击不成,持剑紧跟着过来,施展剑法大战凌掌门,一招快过一招,五条人影闪动,动作加快,分不清谁是谁。 场地上五条身影左窜右跳,晃得在场人二目昏花。四剑客剑招攻击得密不透风,招招要人命,亏得凌掌门武艺高深,以一战四斗了三百五十招不落下风。四剑客颇感吃惊,都知道凌雨霄的厉害,没想到是这么的厉害。自打行走武林,四剑客都是单独会战对手,今日却四人合力仍占不下对方,在四剑客看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凌掌门口中娇喝一声,反手一掌敲在宇文远左手腕上,宇文远吃痛,早扔了一把宝剑。就看宇文远左手一挥,一道气浪弹出,这气浪好似利刃般袭击过来。凌掌门大惊,急忙抽身闪躲,身后的木桩成了碎块。凌雨霄大惊道:“以掌化剑法,宇文剑侠果然名不虚传。”尉迟胜道:“你想不到的多啦。” 四剑客大喝一声,四把宝剑顿时齐出,四人均是剑中王者,用掌力操控宝剑,对剑法的领悟,已达到自如境界,四把宝剑不离凌掌门肋下、额顶和脖颈。 此刻凌掌门沉着应对,四剑客右掌挥动,以掌化剑之法的确高明,相当于八把宝剑攻击她。青霄门众看得呆若木鸡,就看门主周身上下白气飘飘,她本身就国色天香,此时舞动着身躯,好似仙女下凡。这是她自身的仙灵功运转效果,仙灵功可以护住周身,身体如铜墙铁壁。 只见凌掌门双手摇摆,控住了四把宝剑,手掌之上白气飘动,这便是仙灵掌法的作用。凌掌门口中大喝一声,白气四散开来,强大的冲击力瞬时震飞了四把宝剑。 四剑客顿感身体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缠住一样,四剑客各自叫呐喊一声,身躯斜飞出去。这力量无边无际,四大剑客紧闭双眼,身体早不受控制,一股地狱般的气息划过,让四大剑客感到无比恐惧。四剑客皆闭上双目,却迟迟感觉不到疼痛,睁开眼睛细看,均已经平稳落地。这边凌掌门早已收招,面带微笑。四大剑客深知这是手下留情,不然都不知如何死的,四剑客面带愧色,都默不作声。 凌掌门抚掌大笑道:“四位剑侠果然好本领,本门主领教了,万分佩服。”说罢,朝着四剑客拱手抱拳。四剑客急忙施礼,齐声道:“多谢凌掌门留情面,您才是好本领。”凌掌门微笑道:“我想请几位帮忙。”宇文远道:“我等心服口服了。”夏侯纯抱拳施礼道:“承蒙凌掌门看得起,我四人敢不效命。”尉迟胜和东郭杉也道:“我等愿意帮忙。” 凌掌门拍手笑道:“好,有四大剑客相助,青霄门简直如虎添翼。”回头吩咐道:“华护法,即刻令人备好宴席,为四位剑客接风洗尘。”三护法忙道:“属下得令,马上令人去准备。” 三更时分,凌掌门走进了房门,水清姑娘和玉梅姑娘都在床上,二女穴道尚未解开,桌子上饭菜吃了不少,这是侍女亲自喂下的。这会儿二女可不会折磨自己,有饭就吃,有水就喝。 看见凌雨霄进来,二女心里一惊,目露慌惶之色。凌掌门淡然一笑,看了看二女神情,微笑道:“二位妹妹放心,姐姐绝不会强迫你们,我可是对你二人一片真心哦。”说话间,在二女的脸蛋上各自亲吻一口,凌雨霄口中带着芳香。二女脸蛋通红,齐声喝道:“你真无礼!”凌掌门咯咯笑道:“二位妹妹对我是情有独钟噢。” 二女气得脸色煞白,纷纷怒视着凌掌门,凌掌门也不以为然。玉梅姑娘冷声道:“劝你还是杀了我们。”凌掌门摇晃手指,轻声道:“不可,二位妹妹貌美秀丽,况且武艺高深,人品端正,姐姐可舍不得伤害。”水清姑娘道:“舍不得伤害,那就放了我们,算你菩萨心肠。”凌掌门仰头笑道:“云妹妹错了,姐姐是妖女,可不是菩萨,再者说心肠太好会吃亏的。”玉梅姑娘喝道:“少得意忘形,我师傅和师伯她们到来之时,就是你命丧之日。” 喝了一杯茶水,凌掌门轻声道:“玉梅妹妹这么崇拜令师啊,姐姐可不怕什么凤凰无影和威震九霄。”玉梅姑娘冷笑道:“你也是聊以自表罢了。” 凌掌门轻轻拍了几下巴掌,开口道:“我青霄门高手如云,江南四大剑侠已经加入,姐姐我可不担心什么江湖高人来捣乱。” 玉梅姑娘神色震惊道:“江南四剑!你连他们四个都收买啦。”水清姑娘同样震惊道:“江南四剑归顺青霄门了,这......”都是江湖侠女,自然听过江湖成名的人物,况且江南四剑名气大振,极少有人不知道他们的。 门主轻轻掐了下玉梅姑娘的粉嫩脸蛋,轻声道:“不是收买是邀请,姐姐从不收买任何人物,他们都是自愿加入青霄门的。”水清姑娘冷笑道:“还不是你威胁人家,少装好人啦。”凌掌门大笑道:“本座从不胁迫任何人加入青霄门,但凡青霄门的弟子,哪个不是自愿加入的。”玉梅姑娘嘲笑道:“加入冷血组织,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类。”凌掌门冷笑道:“你们自诩正派人物,所谓的江湖正派人物还不是明里慈善,暗地里损人利己,就算坏,我等好歹也是坏得正大光明。”二女同时说道:“谬论。” 门外有人道:“回禀门主,属下有要事禀告。”说话之人声音不大,但声音透亮。 凌掌门轻声吩咐道:“文堂主进来回话。” 门外闪进一人,这人身高七尺二寸,面如红枣,两道浓眉,二目如电,五官端正,身披白色衣衫,足下一双鹿皮靴。此人正是青霄门的二堂堂主文准,文准躬身施礼,开口道:“禀告门主,衡山派掌门孙羽伦送来姑娘孙秋美,言明从此不再和青霄门为敌。”凌掌门仰头大笑,笑声很甜美,冷笑道:“看见了么,这就是江湖大派的所作所为,一己之私,牺牲骨肉,他怎么就不敢与我放手一搏呢。”文准轻笑道:“说自己是君子的,大多是伪君子,说自己是正派豪杰,大多是歪门邪道。”凌掌门笑道:“文堂主言之有理,下去歇息罢。“文准告辞离去,带上了房门。 这些话语,云冷二女一字不差的听到耳中,二女紧咬牙关,心里更多的是失望。江湖人心叵测,是非善恶飘忽不定,人性更是难以摸透。 看了眼云冷二女,凌掌门笑道:“二位妹妹还认为姐姐方才之言是谬论么,不过还是佩服云二庄主真豪杰,云妹妹有个好父亲。”二女谁也没出言反驳,水清姑娘心中高兴,自己有个深深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帮助。自己现在落入虎穴,又迟迟不回,家人一定心急如火。想到了家人,水清姑娘美目湿润,一只手帕擦掉泪水,却是凌掌门帮忙。 门主笑道:“妹妹不必哭泣,姐姐可不会亏待你,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水清姑娘冷喝道:“荒唐。”凌掌门笑道:“你何必动怒呢。”玉梅姑娘道:“你还是考虑自己将来的下场罢。”凌掌门笑道:“不劳妹妹担心,姐姐会把对手一个个灭掉。”说话间,语气虽是平淡,但内中却是冰冷异常,云冷二女身上发凉,此时的凌雨霄让人恐惧万分。 水清姑娘咬着牙说道:“魔头就是魔头,云家庄的各路朋友的血海深仇,本姑娘若不死,早晚取你性命。你手上人命无数,迟早必遭报应。” 静静的看着水清姑娘,凌掌门淡淡的道:“本门主才不怕什么因果报应,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你若比我有本事,江湖豪杰也一样畏惧你。对于云姑娘,我可是很客气了,不然云家庄早就夷为平地啦,你的家人我没伤分毫,做人尚需感恩戴德,你应当感谢我手下留情。”不等水清姑娘说话,玉梅姑娘冷笑道:“不愧是妖女,无耻起来都一本正经。”水清姑娘厉声道:“果真卑鄙。” 凌掌门轻声道:“无耻也好,卑鄙也罢,既然我是妖女,无耻一点儿或是卑鄙一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二位妹妹是侠女,自然与我这妖女不同。”二女没想到她丝毫不在意,一时都有些语塞。 “不好啦!禀告门主,坏事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喊出来,急促的步伐也早进了房间,这是一个持剑的漂亮女子,面色带着焦急神态。 持剑女子急忙跪倒在地,青霄门可有严格门规,未经门主允许,不得私自进入门主房间,违令者杀无赦。女子身为门中下属,当然明白门规,所以急忙跪下参拜,身躯吓得发颤,不敢抬头正视门主。 再看凌雨霄双眉倒竖,面如冰霜。她虽霸道,但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物,闻言恢复神色,轻声道:“小美你先起来回话。”持剑女子心中一喜,还好门主未计较,急忙道:“回禀门主,董宽消失啦。”凌掌门神色瞬间冰冷透骨,低喝道:“你再说一遍。”女子吓得浑身发颤,回答道:“先前他头冒虚汗,脸色苍白,他说肚子不舒服。加之门主特意吩咐照看他,我等不疑有他,就给他解开穴道,哪料这小子出手迅速异常,将我等全部击晕,属下佯装晕倒,这才马上赶来禀告您。”凌掌门微笑道:“准是这臭小子运转内功,将自己弄成一副病态,瞒天过海。放心他跑不掉,这俩妹妹还在此,这小子品行端正,不会独自逃脱的。吩咐众人迅速找到董宽,我可要活的,谁要敢杀了他,本门主可不答应。”持剑女子拱手道:“属下得令。” 一旁的云冷二女听见对话,心中大喜,庆幸董宽得以逃脱。凌掌门将二女神情尽收眼底,轻声道:“别得意太早,那小子跑不掉的,你们也逃不掉。” 早跑来两个黑衣人,前面的喊道:“禀告门主大人,马棚失火了,司寇堂主带人正在救火。”另一个忙道:“报门主大人,粮仓也失火啦,三护法带着柏堂主和文堂主正在施救,我们折损了二十二名弟兄。” 闻言的凌掌门不怒反笑道:“那小子调虎离山,无非是分散我等,顺势搭救这俩丫头。告诉华护法,带人扑灭大火,转告邢护法,带人捕捉董宽,我要活口的,这里本门主亲自把守。”两名黑衣人得令,急忙下去吩咐。 单说董宽,放了两把火,青霄门内都急着救火,董宽料想二女在凌雨霄房间,心中担心二人受到伤害,急忙朝着凌雨霄房间跑过来。按照格局所设置,掌门人的房间在正中央,董宽施展轻功飞速奔跑。 忽然一把利刃袭击过来,董宽赶紧挥掌打开,掌锋所到之处,利刃掉落在地面上,这是一把镔铁剑,正是镔铁剑主宇文远。 董宽暗惊道:“好快的飞剑,亏得师傅传授绝艺,不然休矣了。”再一看几根发丝掉落,董宽心有余悸。宇文远得到命令,说是被关押的董宽逃脱,他们四剑客也知道了董宽等人的事情,料定他必前来救人,早在这里等候。 宇文远目光带着一丝赞赏,称赞道:“阁下好掌力,不愧是金女侠的高徒。”董宽不认得他,问道:“阁下是青霄门哪一位?”宇文远答道:“在下宇文远。”董宽就是一愣,再看先前他剑法凌厉,又报了自家姓名,董宽吃惊道:“莫非是江南四剑客的镔铁剑宇文远么,剑术造诣的确非凡。”宇文远回答道:“不才正是。”董宽道:“江南四剑这样的一等好手,竟也甘心投靠了青霄门,凌掌门真会网罗英才。”宇文远道:“阁下不要盲目反抗。”董宽冷笑道:“不用出言威胁,尽管出招便是。”宇文远摇头道:“这样很不好。”董宽朗声道:“既然碰上啦,你请出招吧。” 宇文远动了,镔铁剑也动了,剑锋所指,直扑董宽。劈头就是一剑,董宽侧头闪躲开,抬腿猛踢对方心口窝,宇文远急忙撤回宝剑,镔铁剑护住心口。宇文远轻轻转动宝剑,剑锋显露出来,董宽急忙收住脚,早听师傅说过,江南四剑个个剑法高明,所用佩剑在当世都是锋利无比的兵刃。董宽顺手一掌猛扣宇文远脑门,宇文远急忙抬手招架,董宽另只手掌猛击对方胸膛,宇文远撤剑相迎。董宽微微一笑,招式变动,突然一掌拍向宇文远肋下,宇文远见状大惊,急忙出手拦截,二人你来我往,相互间拆了二三十招,各自佩服对方好武艺。 “好小子,我也来领教,早早拿下你。”却是尉迟胜到了,亮银剑分心便刺。 董宽大惊失色,对付一个剑客都有点力不从心,何况又来了一个。宇文远道:“尉迟兄退下。”尉迟胜知道自家弟兄的性格,忙道:“凌掌门有令,速速抓捕董宽,兄弟不可恋战,你我速度把他拿下,也当是加入青霄门头一功劳。”两大剑客三把宝剑不离左右,十二三个回合,董宽一个没留神,左臂衣袖划开个口子,鲜血流出,亏得自己闪得快,不然左臂必被斩下。两位剑客不敢下杀手,也是门主规定要活口,不然董宽早已命丧剑下,又斗了五六个回合,右臂上衣袖也出个血口子。 可气坏了董宽,何时吃过这么大亏,口中大吼一声,施展劈风掌,一招‘运斤成风’使出。尉迟胜和宇文远二人赶紧躲闪,身后的石柱粉碎,两剑客方知劈风掌的威力。董宽纵身上前,一招‘风驰电掣’施展出,两大剑客大喝一声,三把宝剑齐出而来,用掌法驾驭宝剑,三人抗击内力,董宽没想到二人能把剑法化入掌中,威力变得更大,董宽额头汗水滚落,内力如何抵挡得住,身子倒飞了出去。 凌空中一道人影闪过,身法奇快敏捷,一把接住董宽。挥手又是一掌,尉迟胜和宇文远顿感威力巨大无比,哪还敢硬接,加之对方早有准备,两剑客抱住头部奋力闪躲,这才避开这凌空一击。两剑客急忙拾起地上的宝剑,看见一个气质非凡的漂亮女子,身披紫色长衫,眉宇间杀气腾腾。 两剑客惊呼道:“金女侠!”虽未见过面,但从气势以及掌力来看,认定这是金晨语。 来者确实是金女侠,将徒弟平稳放下,董宽满面欢喜道:“师傅!”想起方才对招,董宽满面羞愧,跪倒身躯道:“师傅,弟子给师门丢脸啦。”金女侠扶起徒弟,摇头笑道:“胜败乃是常事,天下就没有人是无敌的,放宽心态就是。”董宽高兴道:“师傅,您何时赶到的,师伯和师姐她们呢。”金女侠道:“为师始终放心不下,与你师伯动身,依照你沿途留的标记,翻山越岭赶到此地。抓到一个黑衣人,询问下得知你三人没有危险,为师这才放心,你师姐她们随后就到,你师伯去找救兵啦。”董宽笑道:“这次一定要捣毁青霄门。” “弟弟心太狠啦。”说话间凌掌门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邢万答、华天龙、夏侯纯、东郭杉、文准、司寇达、柏东仁、祖博冄,还有五十名黑衣人。 这凌雨霄说话声音婉转动听,让人神情一振,金女侠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绝色女子,衣衫飘飘,风姿卓绝。金女侠口中道:“不想青霄门主是一位秀丽佳人。”凌掌门看着对面一位紫衫女子,面容姣好,柳叶弯眉,一对美目黑白分明,气质非同寻常。凌雨霄笑道:“久闻金女侠大名,晚辈真是如雷贯耳,却还是个美人胚子,在下凌雨霄有礼了。”金女侠拱手道:“凌掌门客气了,听闻我的几个弟子被凌掌门请到青霄门地,这三个孩子若有冒犯,还请凌掌门海涵。”凌掌门微笑道:“那俩妹妹倒不错,这个董弟弟却淘气不已,两把大火烧了我派粮仓和马棚,还好救得算及时。”说完又看了眼董宽,凌掌门笑道:“弟弟你可不乖噢。”董宽笑道:“本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但恐殃及清姐和二师姐。”凌掌门笑道:“董弟弟就是调皮。”举止神情十分诱人,连金女侠也微微发愣。 青霄门众人面带杀机,将师徒二人围住,凌掌门轻声道:“弟弟沿途留了标记,这在我的意料之内。”董宽道:“凌掌门故意没令人毁灭标记,想要众人前来,也好聚而歼之。”凌雨霄微笑道:“算你聪明。”董宽道:“好一个顺手牵羊,凌掌门手段很特别。”门主道:“看在云姑娘份上,我不打算伤害她的亲人,可若是云广平他们不识好歹,也别怪本门主翻脸无情了。” 金女侠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凌掌门心思让人难以琢磨,你没有毁掉沿途的标记,视各路豪杰如草芥啊,当真是自信满满啊。”凌掌门咯咯笑道:“青霄门有足够实力灭掉乌合之众,云广平救女心切,这也是自寻死路。上次的教训,他还是不长记性呀,此次定要消灭云家庄。” 看着眼前的凌雨霄,师徒二人心里不住感慨,这女子武艺深不可测,手段阴狠毒辣,心思可谓缜密。现在云家庄人马以及各路帮兵都在路上,其中高手不少,她却丝毫不惧,还稳如泰山,心性非一般人可比。 细细的打量着金女侠,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凌掌门微笑道:“金女侠真是风姿飒爽,既然来啦,就留下陪着自己徒弟作伴吧,我可舍不得你走。”董宽闻言当即大怒道:“你荒唐无礼,你怎敢亵渎家师。” 凌掌门闻言大笑道:“弟弟请息雷霆之火,令师风采卓绝,姐姐我也是欣赏,漂亮女子谁人不爱。”董宽怒视着她,金女侠轻轻拍了徒弟肩膀一下,示意他无需恼怒。金女侠微笑道:“在下年近四旬,还能得凌掌门称赞,承蒙凌掌门看得起。”凌雨霄笑道:“金女侠谦虚了,您的风姿江湖亦是少有。” 看见身后的四个持剑男子,金女侠好奇道:“如果所料不差,四位持着宝剑,应当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南四大剑客了。” 江南四剑客躬身施礼,齐声道:“金女侠所言不错,不才正是。”夏侯纯道:“我四人久闻金女侠盛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东郭杉道:“早就听说金女侠武艺绝伦,我四人不自量力,特想讨教一二。”尉迟胜拱手道:“先前金女侠的掌法精深,在下非常佩服。” 金女侠笑道:“不想四位归顺了青霄门,几位的剑法精深,据说能以掌化剑,我万万不是对手,恐怕除了眼前的凌掌门外,当世无人能敌得过你四人联手的。”四个人默不作声,他们的确联手大战凌雨霄,却以失败告终,被凌雨霄武力深深折服。金女侠如此讲话,言外之意讥讽他四人入歪门邪道。 董宽道:“四位也是大名响彻江湖,甘愿充当青霄门走狗,不明善恶是非么。”其他三人都不言语,唯独尉迟胜,此人是性如烈火,手指着董宽喊道:“小子少要放肆,方才若不是金女侠出手,你早就没了两条胳膊,看你刚刚多么狼狈。”话音未落,尉迟胜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本以尉迟胜武功,绝不会被打,可出手之人正是凌掌门。尉迟胜就是一愣,凌掌门这才注意到董宽两臂各有两个血口子,美目中尽是担心。青霄门众都是一愣,不明门主为何如此极端,连董宽师徒也是倍感困惑。 “谁让你们伤他的?”凌掌门怒喝道,脸色如同冰霜,众人都后退一步。尉迟胜刚要发火,宇文远急忙道:“属下等知罪。”夏侯纯和东郭杉拉住尉迟胜,旁边的邢万答和华天龙冷眼看着尉迟胜,几个堂主也是满面杀机。 走上前两步,凌雨霄柔声道:“弟弟你还疼么?”神色中满是关心。董宽明白对方看自己像她已故的弟弟,潜意识里形成保护欲,董宽倍感温馨,忙道:“多谢凌掌门关心,在下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凌雨霄微笑道:“那便好!”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看见董宽受伤,心里就心疼不已,活了二十八年,自打弟弟亡故,还从未如此关心过一个人,看来自己真把他当成了亲人。 董宽拱手道:“凌掌门真拿在下当兄弟,就请格外开恩,放了我二师姐和清姐她们,在下自当感激不尽。”凌掌门微笑道:“弟弟开玩笑,别的事的姐姐都可依你。”董宽道:“既然是这样,别怪我翻脸无情。” 司寇达大喊道:“姓董的,别不识抬举,门主对你等仁至义尽。你若是识趣,就加入青霄门,在下可以让出堂主一职,我等一起共事。”董宽冷笑道:“司寇堂主一派胡言,在下走得正行得端,无愧天地,要我加入青霄门,真是痴人说梦。”邢万答怒道:“若不是门主留情,我真想取你性命,别不知好歹。”董宽道:“不识好歹的是你们,滥杀无辜,视人命如儿戏。” 青霄门众人个个火冒三丈,都看着门主,只要她一声令下,立即上前击杀董宽和金晨语,门主不发号施令,还真没人敢去动手。 凌掌门没有恼怒,仍然微笑道:“看样子今天难免动干戈啦,既然如此,本座要讨教啦,金女侠请罢。”金女侠走上前,拱手道:“凌掌门请教,我自当奉陪。都说青霄门主武功深不可测,我也想看看虚实。”凌掌门轻声道:“如此看来,免不得一场苦战,请金女侠你先出招。”金女侠道:“凌掌门的领域,还请凌掌门先行出招。” 第十五章 山谷鏖战 董宽道:“凌大掌门,你可要全力以赴哦。” 凌掌门仰头大笑,柔声道:“好弟弟!你也太看得起你师傅啦,姐姐我的意思是铁女侠和金女侠一起动手。铁如欣应该也来了,凭金晨语一人,不配本座用十成功力。”这话可是狂傲,在场的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 想起先前的交手,董宽低声道:“师傅,凌掌门武功极高,内力精深,我们一起对付她。”金女侠低声道:“阿宽别鲁莽,等会儿救兵便到,你趁机解救两个丫头,为师缠住凌雨霄。”董宽忙摇头道:“不行!并非弟子贬低,此女武艺在您之上,弟子绝不会不管师傅安危。”金女侠低声道:“为师并非逞强好胜,过会儿救兵会到,你想办法就出两个丫头。再配合众人攻进来,咱一举摧毁青霄门,为武林除害。” 交待完毕,金女侠上前拱手道:“凌掌门请了。”说着,双掌一晃,飞身形上前,步伐迅猛异常。看得凌掌门暗暗吃惊,她怎敢大意,双臂一摇,急忙纵身上前,二人斗到一处。 三护法华文龙道:“诸位都别闲着,拿下姓董的,但不可伤他性命。”一声令下,司寇达等人围住董宽。 忽见金女侠凌空一掌,一道气浪疾袭而来,邢万答、华文龙、江南四剑等辈纷纷闪躲,后排的石柱立即粉碎,众皆是大惊失色。 董宽利用这机会,施展轻功跳出圈外,朝着里面的房间赶过来。发现有八名持剑女子,董宽双手连挥,打了个出其不意,八名持剑女子穴道被封,好似木偶一般,这是董宽手下留情。他说道:“诸位得罪啦。” 抬腿踢开了房门,早看见云冷二女,二女看见董宽大喜过望。董宽赶紧替她们解穴,二女活动几下筋骨。三人刚出房门,邢万答、华文龙、江南四剑等人就围上来,双方更不答话,打斗在一起。江南四剑、邢万答、华文龙任何一人的武艺都是顶尖的,更何况六大高手合击,董宽三人险象环生。 突听有人娇喝道:“小师弟、二位师妹,师姐来啦。”又有人喊道:“青霄门的狂徒们,少要以多欺少。” 邢万答等人皆是一愣,董宽三人大喜,听声音就知道石月影和韩星雨到了,二女纵身飞下房檐,加入战群。 就在此刻,突见半空中飞过来两个磨盘巨石,如同流星般划过。随即有人大喊道:“休要猖狂,我来了!”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青霄门众高手齐吃一惊。两块巨石不偏不重,正拍到文准和祖博冄头上。事出突然,两位堂主未加防备,顿时脑浆迸裂,双双栽倒在地。 婉玲姑娘早已出现,青宵门众大吃一惊。邢万答动作稍慢,让董宽趁机一掌击在胸膛上,顿时嘴角鲜血喷出。 邢万答怒道:“可恶,本护法绝饶不过你等。” 此刻,董宽对抗邢万答;韩星雨力战华文龙;石月影围战司寇达、柏东仁;冷玉梅、云水清、谭婉玲三女力拼江南四剑客。 只见凌雨霄纵身上前,右手出拳猛击金女侠额头。金女侠看她来势迅猛,口中喊道:“来得好!”手掌一翻,二人拳掌划过,手腕相碰,手掌回旋,各自抓住对方手腕。金女侠出腿快攻,凌雨霄急忙出腿回击,二人的膝盖相碰,分开了彼此的手腕,身躯一晃,均后退一步。 二人二度交锋,身形相互转动,转瞬间斗了四五十招,金女侠和凌掌门都是神情惊讶,眼神带着敬佩之意看向对方。 董宽力战邢万答,先前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了对方一掌,邢万答受伤吐血。可尽管这样,这厮武功极高,董宽拼上全力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二人出拳踢腿已经战了八九十招,二护法虽然受伤,大有越战越勇的架势,出拳如同猛虎,出腿犹如捷豹,逐渐把董宽引到墙角。 董宽边打边想:“此贼的武功绝高,虽身有伤却也斗他不过,倘若把我引到墙角处,更是施展不开了,岂不是让他所摆布。”想到这里,董宽朝他下三路展开攻击,邢万答急忙招架。 趁此机会,董宽运足真气,反手一招‘运斤成风’使出,邢万答知是劈风掌法,急忙甩开身子躲避,身后的两名黑衣成员连同一块巨石直接震飞,巨石在半空中四分五裂。 见此邢万答暗惊道:“劈风掌果然威力强悍,如果发掌的是金女侠,以我现在的伤势是万万躲不开的。” 快速绕开邢万答,董宽直扑凌雨霄这边,他担心师傅。正好凌雨霄背对着他决战金女侠,董宽为人善良,向来坦坦荡荡,遂高呼道:“凌掌门看掌。”这也是有心提醒对手,其实不用提醒,凭凌掌门的听觉也察觉到了。 凌掌门步伐一闪,董宽双掌击空。凌掌门微笑道:“弟弟是光明磊落之人,让人佩服之至。”董宽道:“我不忍背后突袭,为了恩师,才会这样出手。”凌掌门拍了拍手掌,口中称赞道:“金女侠有如此高徒,她真是三生有幸。” “阿宽你没受伤罢?”金女侠关心道,方才乱战,她用余光看见徒弟力抗二护法邢万答,心中替他捏把汗,真担心他有三长两短。眼下看他无事,心情立刻放松了不少。 董宽笑道:“让师傅担心啦,弟子无大事。”他正说话呢,邢万答紧随其后跟上来,对着董宽就是一掌。金女侠手疾眼快,一把将徒弟拉到身后,挥手一掌推出,邢万答感觉一股极强的内力席卷而来,他大叫一声,半空中倒飞出去。 这边凌掌门见状,出手接下邢万答,把他平稳放到地面,邢万答大口喘气,顿感气血翻涌,心惊道:“都说金女侠武艺绝伦,我还不信邪,照此来看,纵使我没受伤,怕也不是她敌手。” 邢万答转身施礼道:“多谢门主相救。”凌掌门摆了摆手道:“邢护法不必客气。”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说道:“这是疗伤的圣药,赶快服下。”邢万答拱手道:“多谢门主大恩。”他接下药丸吃下,脸色改善了一些。 金女侠师徒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为何这些高手心甘情愿替凌雨霄做事,此女虽然手段毒辣,但对待自己人是真心好。 邢万答气色改变不少,当下道:“门主,董宽小子交给属下。”凌掌门叮嘱道:“邢护法我要活人,切不可伤他性命。”邢万答道:“既是门主吩咐,属下依言而行。” “这里还真热闹,师妹别担心,师姐到了。”这声音清脆响亮,却又柔美动听,内力十足,在场的众人听得真切。金女侠和董宽听了大喜,知道是铁女侠到啦。 再看铁女侠,腾空纵身落下,身躯摇摆,宛如流星,早来到二人近前。 “师伯,您来的太及时啦,外面什么情况啊。”董宽很兴奋,师伯这一到,如此合师伯师傅二人之力,便不担心凌雨霄什么。 铁女侠道:“各路帮忙的朋友均已赶到,本地官府也派一千兵马助阵,此刻正在外围厮杀,我担心里面情况,就赶紧过来帮忙。”董宽疑惑道:“师伯,官府怎么会到此?”铁女侠摸了下他脑瓜,笑道:“我叔父铁安平官拜二品将军,兵马驻扎在潼关,我和他老人家说明缘由,他立刻派遣崔副将率一千兵马赶来,青霄门势大,多些人就多些力量。” 他们的对话,凌掌门和邢万答听得一清二楚,万万没想到官军掺和进来。凌雨霄忙道:“邢护法,马上带二百人前去支援周堂主他们。”邢万答担心道:“可是这里您难免势单力孤哇。”凌掌门道:“尽管放心前往,守住山口即可。”二护法立刻道:“属下这就带人前往,速战速决,尽快赶回支援。” 只听几声娇呼,再看玉梅姑娘、婉玲姑娘、水清姑娘均被江南四剑打退。 金女侠忙道:“阿宽,江南四剑武艺个个高深,马上去助你师姐她们。”铁女侠道:“凌雨霄我们拦住,你无需担心。”师伯到来,董宽放宽了心。他抄起一把长剑加入战团,与众师姐力抗江南四大剑侠。 董宽上阵,双方变成一对一形式。董宽挑战尉迟胜;水清姑娘对阵东郭杉;婉玲姑娘与夏侯纯对打;玉梅姑娘力拼于文远。 双方都是用剑高手,剑术在当世都是一流的。八个人九把剑相互辉映,让人眼花缭乱。江南四剑一向自负剑法造诣优良,今日一战,均叹佩董宽等人剑法高超。董宽等人更是惊讶,发觉这四大剑客的剑术竟不在师伯和师傅之下,剑招精妙,可谓变幻莫测。 本以水清姑娘虽剑法出众,但内力不精,好在董宽、玉梅姑娘、婉玲姑娘几位相互配合默契,一时倒也抵挡得住。 玉梅姑娘嘱咐道:“大家谨慎仔细些。”董宽三人均言:“明白!” 打斗间,东郭杉发现水清姑娘内力不深,他挑开对方长剑,一道剑气席卷向水清姑娘。董宽、玉梅姑娘、婉玲姑娘均被各自对手缠住,也是宇文远、尉迟胜、夏侯纯三个瞧出来,缠住各自对手,令他等无法脱身救援。 早见月影姑娘飞身跃来,挥手施展劈风掌,一招‘运斤成风’,挡下东郭杉的霸道剑气。月影姑娘更不答话,早持剑在手,挺剑来斗东郭杉。水清姑娘深知东郭杉武艺高深,剑法精妙,此刻顾不得江湖规则,晃动长剑来助月影姑娘。 适才月影姑娘勇斗司寇达、柏东仁两位堂主,这二人本以受伤,加之本领挡不住月影姑娘。一百招前尚且能抵挡,一百招后边抵挡不住。让月影姑娘给打翻在地,本可解决二人,她刚好看见水清姑娘危急,顾不得两个堂主,急忙驱身来救应。 这令东郭杉大惊,他看得出这位上来的漂亮姑娘内力深、剑法好,加上还有水清姑娘这样的剑术高手助阵,东郭杉慌忙迎战。 山谷间,喊杀声一片,青霄门的黑衣队已经与各路赶来的豪杰厮杀到一处。呼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由崔俊将军带领一千兵马指挥,然而青霄门的人马实力着实让官军大吃了一惊,这些黑衣队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 青霄门这边是由一堂堂主周浩率领,此人身高一丈,头大如斗,腰大十围,面如黑炭,掌中一把八十斤的方天画戟。 围着周浩的官兵一时不能靠近,崔将军见状挺枪来战,才七八个回合,崔俊的铁枪就被震飞,虎口鲜血流淌。周浩大怒道:“狗官,去见阎王罢。”抡着方天画戟就猛刺过来,崔俊一看休矣,把眼睛一闭等死。 一条狼牙棒飞奔过来,拦住了周浩,崔俊急忙捡起铁枪站起身。早有人把周浩拦下,周浩仔细瞧看,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男子,看年龄二十三四,体格健硕,虎背熊腰,往脸上看仪表堂堂,所谓观其外知其内,周浩就知道这人很有本事。 “呔,你是何人?”周浩高声问道,声音如铜钟一般,他把手中方天画戟抡动几下放在肩上。 青年把狼牙棒横在身前,大怒道:“匹夫听着,在下是烽火镖局少镖头董万雷,我父董大山便是你青霄门杀害的,今日一报父仇、二是替江湖除害,识趣的让出道路。”周浩一听冷笑道:“呵呵,大言不惭之辈,只怕不能报仇,你也要小命送于此地,随你父而去。”董镖头大怒道:“空口说大话。”说完,挥动八十斤的狼牙棒劈头就打,周浩哪里惧他,抡动方天画戟迎战。 狼牙棒和方天画戟磕碰,顿时火星四溅,一声巨响,二人各自退后三步,均感觉膀臂酸麻,虎口发烫。周浩道:“有把子气力,看样子你比乃父强。”董镖头怒道:“你废话少说,接招。”二人猛战一处,打个难解难分。 人群中一个身材短小的壮大汉手舞双刀,正是青霄门十六堂堂主孙达通。他在人群中左右穿插,不断有人倒下,正当孙达通杀得性起,早有人手持浑铁刀劈来,孙达通赶忙招架。 孙达通稳住心神,一看面前是个英俊的少年,年龄二十出头,身材很壮实。孙达通喝道:“娃娃,你是何人?”少年回答道:“我是万安镖局镖主鲁景雷之子鲁恺,我要为父报仇。”孙达通冷笑道:“黄口白牙,专门赶来送死,那就成全你小子。”鲁恺听了恼怒道:“匹夫,我就拿你先开刀。”孙达通冷笑道:“怕你没这个能耐。”单刀对双刀,二人厮杀在一处,二人相互斗了三四十招。早有人喊道:“鲁兄弟,我来助你一臂。”有人拿剑加入战团,来人正是云家庄二公子云海明。 这边云海鹏带领人手激战,刚杀掉十几名青霄门弟子,他看董万雷战不下对手,云海鹏大喊道:“董兄别慌,我来助你。” 周浩一看对方有人助战,这家伙不在乎,冷笑道:“你们还有多少高手,大不了一块上,你周爷爷全包啦。”不怪周浩这么说,论武功除了门主和三大护法外,青霄门属他厉害,手中的方天画戟不知杀了多少江湖豪杰,为人心高气傲,加之他有本事,所以养成了目空四海的性子。虽力战二人,他全然不惧,抡动方天画戟横扫四方,云海鹏、董万雷两个人也刚好与他斗个旗鼓相当。 这时,一阵呼喊声惊动整个山谷,原来是云家庄的二位庄主带领人手赶来,崔俊将军分配兵力猛攻,青霄门的黑衣队可顶不住了,一轮冲锋黑衣队就死伤一片。 孙达通用余光一看,知道抵抗下去只是徒劳,忙命令一声:“诸位弟兄,迅速撤回山上。”他又回过头喊道:“周堂主不可恋战了,敌方攻势太强,速速撤退。”周浩正在酣战,心里不甘,但考虑全局,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嘴里高喊道:“弟兄们,随我撤退,弓箭手断后。” 几十名黑衣弓箭手搭弓放箭,崔俊将军忙吩咐道:“盾牌,护住众人。”官兵忙举起盾牌防御,众人也都撤到盾牌手身后。 崔俊暗下吩咐,高举令旗,官兵弓箭手迅速放箭,对面的青霄门弓箭手吃了大亏,几十名弓箭手成了箭垛,却也保证了己方人马安全撤离山谷。 云海鹏和云海明兄弟二人看见对方逃回山里,担忧董宽等人危机,“追。”二人一声令下,数十名庄丁追了出去。董万雷大叫道:“小心对方伏兵陷阱。”说着,带着镖局人马也冲了出去。 崔将军吩咐道:“跟上。” 众人往山里面冲杀,追出了五六里地,云海鹏、云海明不见对方踪影。董万雷道:“二位兄弟,这里地势险要,我等需多加小心提防。”云海鹏道:“对方已经溃败,正好趁此杀上去。”董万雷道:“青霄门凶徒聚集于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一旦我等贸然上去,极容易遭到埋伏。”云海明道:“我妹妹、董兄弟和冷姑娘等深陷其中,金女侠和铁女侠二位前辈也在里面,若不及时,恐性命难保。”云海鹏道:“纵使刀山火海,也要救出大家。” 云家兄弟救人心切,带人继续往里面冲,董万雷哪里放心,吩咐一声紧随其后。可了不得啦,刚进入半山腰,突听一声锣响,顿时弓弩、石头、滚木齐发,霎时间死伤一片。 云海明大惊道:“有埋伏,速速撤离。”一阵喊杀声,周浩和孙达通带领人马拦住去路,二人纷纷冷笑道:“有勇无谋之辈自来领死。” “糟了,这隐约间有惨叫声,准是他们中了埋伏。”二庄主云广平听觉优于众人,大庄主云广平也听见了,忙道:“速速支援。”崔将军道:“留下三百兄弟把守此处,余者随本将冲杀进去。”军兵们听号令,众人一起掩杀进去。 “呵呵呵呵,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有人大声冷笑,在山头上站立一人,正是青霄门的二护法邢万答。他率领二百黑衣队来接应,这山间有机关,是特意打造的,瞬间就把众人困在其中,弓箭、滚木齐发,早有四五十人身亡。 崔俊忙道:“盾牌掩护,不许慌乱。”两支弓箭射中崔俊的战马,崔俊翻身罗马,大庄主云广平手疾眼快,急忙把他拉起,几名盾牌手过来掩护,此刻的局面是,众人既上不去也出不来,趁此机会,二护法带领人马攻下山。 铁女侠看了眼凌雨霄,淡淡的道:“青宵门主,闻名不如见面,在下会你一会。”这个‘会’字未落,铁女侠犹如闪电,眨眼到了对方近前。凌掌门见状微微惊讶,随即道:“来得好!”这个‘好’字未落,她已然挥出右掌,采用后发制人,气势非比寻常。 “师姐当心!” 金女侠纷纷出言提醒,没想到凌掌门出手相当灵捷。 紧接着一声暴裂,铁女侠与黎掌门已经对了一掌,威力影响,将地面震裂,二人掌锋交汇处,发出光亮。凌掌门转身跃起,迎面就是一击,铁女侠也纵身跃起,挥手还了一击,两大顶尖高手掌锋再次相对,发出轰隆之声,周围距离稍近的黑衣众的衣衫震碎,片片残布滚落尘埃。 两人身形转动,腾空翻跃,遇对方内力波及,均后退五六步。青宵门众急忙过来搀扶门主;金女侠连忙扶住铁女侠。 铁女侠感觉气血翻涌,连忙运功,这才感觉好些。她暗叹对方掌力惊人,内功浑厚。凌掌门顿感手臂酸麻,手掌疼痛,重重呼出一口气,暗自佩服铁女侠功力深厚。 金女侠道:“师姐你坐下来调息。”铁女侠道:“不碍事,师妹别担心。” 凌掌门拱手道:“铁女侠好武艺,内力精深,够资格当本座的对手。”铁女侠拱手道:“凌掌门功力雄厚,在下不是对手。”凌掌门道:“铁女侠自贬了,方才两掌对过,本座也没占到便宜。” 第十六章 古怪老者 这厢董宽大战尉迟胜,后者手中亮银剑运转,霎时出现数十道剑影,登时罩住董宽。董宽发现他剑招轻灵,飘逸中带着浓烈杀气,显然是经受过顶尖剑术高人指点。董宽挺动长剑,剑光闪烁,将尉迟胜的亮银剑格挡在外。 酣战的尉迟胜见状,暗想道:“好家伙!姓董的剑术与众不同,称得上奥妙绝伦,深得金女侠真传。” 两柄剑交相互动,寒光犹如星辰,剑影好似闪电。斗过五六十招,尉迟胜的剑法愈来愈快,董宽顿觉前后左右都是尉迟胜的身影。董宽暗自道:“尉迟胜这小子称得上剑侠,剑术造诣非同凡响,真大开眼界。”董宽纵剑相迎,身形腾挪闪转,严守门户。尉迟胜见此暗道:“姓董的攻中带守,守中带攻,竟能接得住老子的雷霆十九式。况且他先前力战二护法,体力已然耗损,若再拿他不下,亮银剑客的称号是颜面无存喽。” 忽见尉迟胜飘然跃起,凌空一剑狠狠劈来。董宽躲避是来不及,只得纵剑招架,两柄剑的剑刃相对,‘嘎巴’一声巨响,董宽手中长剑断成两截。知道对方手中是上等兵刃,董宽并未惊慌,手中断剑旋转一圈,猛地抛掷而出。断剑犹如流星划出,这一招正是‘流星追月’,转眼间到了面门旁,尉迟胜急忙纵剑抵挡。 紧接着董宽纵身一跃,晃动双拳,运动内力,双拳齐出,光芒飘闪,正是无极鸳鸯拳。尉迟胜刚避开断剑的快攻,见状大惊失色,他赶忙跃身纵起两三丈,轰隆声响起,身后的十数名门众发出惊惨哀嚎,崩出五六丈远。 吓得尉迟胜冷汗频出,岂料董宽已经到了近前,出手就是鹰爪力,抓向尉迟胜的肩膀。尉迟胜深知,肩膀一旦被抓住,势必骨断臂残。尉迟胜来不及多想,急忙横亮银剑往上撩,意欲是斩断对方手腕,摆脱臂膀断裂之危。 董宽手臂轻挥,擒住了剑柄,尉迟胜倍感惊讶,劲力甩动来卸力,亮银剑撒了手,发出金属声,滚落在地。这亦是董宽临敌应变,尉迟胜称之为剑客,剑在手如同虎生双翼。他攻尉迟胜,就知道对方会用兵器招架,目的就是要夺下对方的兵刃。董宽非常明白,论武艺尉迟胜在自己之上,夺下对手兵器,亦可抵消对手的气焰。 尉迟胜怒道:“姓董的匹夫,你让老子掉剑出丑。”董宽微笑道:“是你学剑不精,在下这是用智不用力。”成名已久,被人说成学剑不精,尉迟胜恼怒道:“你可恶。”言未毕,抡拳来打,董宽出拳来迎。 倒地的司寇达和柏东仁跳起,擦拭了嘴角的鲜血,抓起兵刃来攻。水清姑娘长剑挥舞,挡下两位堂主。水清姑娘以长剑拨开两人兵器,连续刺出八剑,司寇达和柏东仁急忙闪躲。 长剑在玉梅姑娘手中快捷凌厉,频频挡住宇文远的剑招。宇文远擎着镔铁双剑攻击,暗想道:“这冷姑娘武艺非凡,纵然武艺不及我,可招式上却几乎不弱我,实属难得。” 却见宇文远右手铁剑划圈,剑尖飘忽,铁剑化作一道长虹,猛刺而来。这招堪称凌厉雄伟,乃是其彩虹剑法的‘白虹贯日’,讲究招至力推。玉梅姑娘不慌不忙,手中长剑旋转,口中娇喝一声,剑气顿出。两道剑气碰撞,发出震耳声响,化解了‘白虹贯日’。宇文远暗暗喝彩,这招看似朴实无华,却极速巧妙。 宇文远道:“敢问冷姑娘,这招可是流星剑法的‘快步流星’。”玉梅姑娘点头道:“镔铁剑主说得不错。”宇文远赞道:“果然精妙,领教了。” 轻轻一笑,凌掌门俏丽的脸庞甚是迷人,海棠盛开也莫过如此。如竹笋般的玉指轻挥,开口道:“铁女侠,再来。”这‘来’字刚出口,凌掌门人至掌到,身法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未等铁女侠出手,金女侠飞身而上,出腿猛踢对方小腹,腿法之快,锐不可当。凌掌门翻腿回击,轻声道:“很好,那就先战金女侠。”说话间,二人已经对了十数招。 铁女侠纵身跳来,口中道:“师妹!你我并肩战她。”忽然一掌,攻向凌掌门。正战金女侠,凌掌门忽觉旁侧风起,挥手招架,挡下铁女侠一掌。凌掌门道:“以二战一么。”铁女侠笑言道:“适才听阿宽讲,凌掌门要以九成功力对抗我们师姐妹俩,凌掌门既然讲了,在下亦是成全。”凌掌门冷笑道:“那又何妨。”金女侠道:“凌掌门,委屈你啦。”凌掌门道:“不委屈。” 凌掌门翻手推双掌,金女侠在左,铁女侠在右,二人各自挥掌还击。哪料凌掌门这是虚招,凌空翻转身躯,双腿如电般袭来。铁女侠与金女侠在武林中见识过三教九流,江湖经验足,师姐妹二人侧身出腿相抗。只见三大高手身子一晃,都纵身落下,均后退一步,各自稳住身躯。 突然间,凌掌门大喝一声,双掌快速攻向两位女侠胸口。铁女侠和金女侠手臂摇动,各自出掌,双方四掌相交,脚下地面爆裂,周围的门众纷纷躲避。 三大高手相互出招,拳掌腿碰撞,密如雨点,连绵不绝。看得周围人呆若木鸡,都纷纷喝彩。凌掌门以一敌二,此刻已经拆了一百八九十招。凌掌门手臂扬起,掌如斧刃向下劈,铁女侠翻身避开,金女侠驱身躲避。二人身后的两座石狮登时粉碎,吓得周围门众纷纷倒退,稍微近的被内力波及,已经受伤。 金女侠跃起,左手轻飘飘挥出一掌,凌掌门顿觉一股浑厚的掌力袭来,知道是劈风掌,她连忙转身闪避。她后方的大石像被打得结结实实,变成石粉,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铁女侠跳起,口中娇喝一声,重重打出一拳,凌掌门察觉一股刚猛的拳劲攻过,知是无极鸳鸯拳,来不及多想,再次翻身躲避。后方的茅屋立即化为乌有,不复存在。 “啊!”惊得青宵门众魂飞魄散,发出惊魂呼叫。 这时的凌掌门怒从心中起,运使仙灵功,她这绝艺即可护体防身,亦可攻击夺命。运用之时,犹如仙气飘飘,可自行护体,可让拳、掌、腿三绝发挥巨大威力。 施展仙灵功,凌掌门左掌右拳,周围的门众顿感呼吸困难,气浪扑面,让人心生寒意,皆吓得急忙奔逃。 同时,铁女侠双臂挥摇,双拳发出耀眼白光,好似光辉闪烁;金女侠双臂催动,手掌处风声响起,如同寒风呼啸。 “哈!”三声娇喝。 随后,只听‘轰’声巨响,周围建筑连根拔起,砖瓦乱飞,顷刻倒塌。余力扩散下,尘土飞扬,地面出现十数道坑缝。三大高手急忙纵身跳跃,避免跌进坑缝中。 双方激战的众人顾不得交锋,纷纷奔向自己人。 “门主!” “师傅!” “师伯!” 三护法华文龙抢先冲来,急忙扶住凌掌门。夏侯纯、尉迟胜、东郭杉、宇文远护住左右,司寇达、柏东仁目带关切,站立在凌掌门身后。门众纷纷从旁跑过来,围拢住门主。 三护法问道:“门主,您感觉怎样?”话音未落,凌掌门‘哇’的一口鲜血喷洒,她急忙运功,三护法、司寇达、柏东仁赶紧帮忙运功。 “门主!”华文龙等人关切,急忙呼唤。 这边玉梅姑娘扶住铁女侠;星雨姑娘扶住金女侠。董宽、水清姑娘、月影姑娘、婉玲姑娘护着周围,都目露担忧和关心之情。 忽然,铁女侠与金女侠各自喷出鲜血,两人急忙运功疗伤。董宽和水清姑娘帮金女侠运功疗伤;月影姑娘、婉玲姑娘帮铁女侠运功治疗。众女已是泪珠掉落,心疼两位师尊。董宽纵使男子汉,也是双目泛泪花。 金女侠闭目运功,边安慰道:“孩子们别担心。”铁女侠亦道:“不碍事的,都把心放肚子里。” 董宽忙道:“师伯、师傅!您们先别说话,待我等助您二位疗伤。”月影姑娘吩咐道:“四位师妹,护法准备。”玉梅姑娘、星雨姑娘、水清姑娘、婉玲姑娘横剑在前,紧紧的注视着周围。 三护法大怒道:“众人听令!即刻取了对面人等性命。” 江南四剑以及柏东仁、司寇达等刚想往上闯,听见一阵慌乱脚步声,视之是三名门徒。这仨衣衫脏乱,各带刀伤剑伤,好不狼狈。 跑到凌掌门近前,三人到底下拜,其中一个比较魁梧的门徒哭着道:“禀门主,官军闯进了,山外失手了。”话一开口,青宵门众大惊失色。 话分两头,山谷中,群雄和崔将军率领的一千官军奋力冲杀。二护法邢万答带着周浩和孙达通两位堂主率众抵抗。云氏兄弟急于救人,率人往里冲,中了青宵门的计策,伏兵四起,损失惨重。 堂主周浩和孙达通带人杀出,云海鹏拦住孙达通;云海明和董万雷挡住周浩,双方在山谷中展开厮杀。云大庄主和二庄主带着群雄赶来援助,二护法邢万答率人抵挡,双方激烈交战。 单说邢万答,他武艺惊人,瞬间击杀了二十多名豪杰。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双手持铁叉,嘴里大叫:“匹夫,今次让尔等偿命。”二护法冷笑道:“老子杀的人多了,你报个名万。”大汉怒道:“我乃镇远镖局副镖头冯国远。”二护法仰头笑道:“碌碌之辈。” 冯镖头为给大哥报仇,给遇难的群豪雪恨,舞动双叉直扑二护法。未及十个回合,二护法邢万答拦开双铁叉,一掌击在冯镖头胸膛,当场殒命。二护法冷笑道:“说是报仇,实则是来凑数的。” “啊呀!爹!”镇远镖局的镖师冯智翔一声悲鸣。见父亲下场,他刺倒两名青宵门徒,举剑来战邢万答。 云二庄主刚砍倒三名青宵门徒,急忙过来助战。口中喊道:“贤侄退后,一齐战他。”话也出口了,长剑被二护法掌力打断,冯智翔也交待啦。云二庄主疼得直哆嗦,怒喊道:“恶徒,纳命来。”云大庄主看兄弟力战强敌,他杀开一条血路,急忙赶来帮阵。 “叔父!翔哥!”镇远镖局的少镖头冯世强刚杀过来,悲痛万分。见到亲人惨状,少镖头掐着明晃晃的轱辘剑,猛冲二护法。 这会儿天威镖局的三位少镖头吴少龙、吴俊虎、吴中豹杀来,三兄弟三把熟铜刀砍向二护法,加入战团。西南柳家镖局的少镖主柳松以及镖师何旺、秦文德也赶来帮阵,安和镖局的副镖头马奎、镖师王哲、宋恺也赶至,二护法邢万答不住的冷笑。 吴氏三雄举刀猛砍,邢万答侧身一转,左腿连踢,踢在三把铜刀的刀背之上。瞬时震得吴氏三雄膀臂酸麻,铜刀险些松手。柳松舞铁钩,冯奎挥铁鞭,两人左右开攻,二护法出手接住铁钩和铁鞭。宋恺、秦文德两把刀往肋下劈,二护法双腿侧踢,击开两把刀的攻袭。何旺挥动宣花斧,拦腰就是一斧,二护法双腿夹住斧杆,何旺忙往怀里拽。王哲抡着鬼头刀,斩向二护法双腿,二护法松开斧杆,抬腿踢在刀柄上。王哲顿觉虎口发疼,膀臂酸麻,鬼头刀离手,他急忙跳起抓住兵刃。 二护法挥拳猛打,云大庄主、云二庄主急忙招架,正打在兵器上,将二人震退两步。邢万答翻身就是一脚,冯世强纵身避开,举起兵器就是一剑,二护法闪转避开,表情微微惊讶。 细看之下,二护法发觉这把宝剑四尺多长,剑刃锋利,寒光夺目。二护法问道:“小子,你手中的可是轱辘剑?”冯世强道:“正是,昔日始皇佩戴之轱辘剑。”二护法冷笑道:“这把宝剑削铁立断,正好送给门主。”冯世强闻听怒道:“狂诈匹夫,拿你祭剑。”二护法不住冷笑,言道:“那要看看阁下有几斤几两啦。” 只看冯世强人随剑转,剑随人转,剑招轻灵巧妙。二护法避开六剑,口中道:“难怪你武艺不俗,这是武当的两仪剑法。”冯世强并不多言,道:“然也。” 二护法暗想道:“听闻武当的两仪剑法是二人合力施展,威力才大。这小子一人施展,威力竟有此强,剑法他虽不如董宽、冷玉梅等人,却比云姑娘高明。这些人当中,多半以这小子武艺最好,依此来看,这武林的后起之秀当真不能小觑。” 另一边,云家兄弟和董万雷大战周浩、孙达通两大堂主。此刻,双方斗了三四十招。董万雷暗想道:“我二人俩对一倒无妨,云二弟力战孙达通,久战不是人家对手。不能在此间耗着,这俩堂主得除去一个。”董万雷看了眼云海明,把手中狼牙棒掂了掂,云海明立即明白,两人一左一右夹攻。 就看董万雷跳起,将手中狼牙棒掷出,周浩连忙躲避。刚避开,背后云海明的长剑就到了,他急忙闪开。董万雷挥手把长剑掷出,云海明也把狼牙棒抛来,周浩立即闪身躲避。 在这一瞬间,云海明接住长剑,董万雷抓住狼牙棒。兄弟二人齐道:“趁现在。”只见狼牙棒和长剑好像弓箭般袭向孙达通,他正集中精力对抗二公子云海鹏,逐渐占了上风。突听身后异响,刚想躲避,云海鹏举剑猛扎,孙达通顾不得其余,赶紧舞刀格挡。 他挡住了云海鹏的剑攻,可狼牙棒和长剑扎在了他的后心,力道过大,直接穿透前心。惯力作用,将他击出三丈多远。 “啊哟!”孙达通大声惨叫,兵刃撒了手。云海鹏蹦过来,举剑怒道:“匹夫,你就躺这罢。”一剑扎在哽嗓,孙达通脑瓜一歪,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旁边的周浩惊魂未定,这才明白董万雷和云海明的本意。他恼怒道:“可恶,你们竟敢杀害青宵门的堂主。”云海鹏怒道:“杀了这败类算什么,接下来就是你。”周浩大怒道:“真以为本堂主好欺负呀,别说你们三个,就是再来三个,能奈我何。”董万雷冷笑道:“少大言不惭,留下狗命。” 这时的邢万答一己之力对抗十二位高手,除冯世强外,余下众人都被他打伤,吴少龙、宋恺伤比较重,已经失去战力,吴中豹、王哲、秦文德三人伤重已亡。二护法听到惨叫声,就知道孙达通出了事,赶紧跳出圈外。 董万雷和云家兄弟围攻周浩,这时的周浩只有招架之力,左臂、肋下和后背都有伤痕。二护法怒吼道:“我让你们给孙护法偿命。”口中一声大喝,施展凤麟腿攻向最近的云海鹏。 云海明离得稍近些,他立即大叫:“二弟当心!”他挺身拦在兄弟前面,邢万答一腿击中大公子云海明,须知这凤麟腿力贯千斤,邢万答又是发狠的,云海明一口血柱喷出,身躯倒退而飞。 兄弟手足之情,血浓于水。云海鹏一把接住大哥,痛哭道:“大哥,大哥呀!”董万雷急忙跑过来,口中呼唤道:“云大哥!云大哥!”云海明硬撑一口气儿,说道:“别伤心,你......你们一定要救出水清和董兄弟他们。”言毕,云海明不动了,时年二十四岁。 “海明!”云大庄主惊叫一声,丧子之痛让他急火攻心,登时晕迷。 “大侄子!”云二庄主悲鸣呼叫,猛地起身,大叫道:“给我侄儿偿命,留下脑袋。”冯世强咬着牙道:“云老弟,在天之灵别散,哥给你报仇。”两人怒气冲天,举起兵刃杀奔邢万答。董万雷和云海鹏抄起兵刃来帮,周浩过来截住厮杀。 二护法怒容满面,大吼道:“今日违了门主意愿,老子也要杀光云家庄的人。”二护法双目泛红,施展凤麟腿攻向二庄主和冯世强。 忽听有人道:“都别打了!” 在场人皆惊讶,邢万答一愣,暗自道:“好厉害的武功修为,听声在十数里开外,竟可传音清晰震耳。” 密林中,一人左蹦右跳,顷刻间到了二护法近前。邢万答闪目一看,面前是个邋遢老者,个头高大,长得慈眉善目,再看两道微白的长眉下垂,往脸上看红光满面,面露笑容。肚子却大得出号,好似孕妇一样。身披一件古铜色长袍。有趣的是,他光着一双脚丫,一双脚板大得出奇。 二护法发现老者拦住身前,当即眉头紧皱,道:“老先生,你来此有何贵干。”邋遢老者嬉笑道:“大个子,我是为了帮你。”二护法一听,脸色恢复些许,问道:“您怎么帮?”邋遢老者笑道:“多简单呀,你把武功废掉,别作孽了。”二护法登即怒道:“糟老头子,你是消遣本座嘛。” 摇了摇头,邋遢老者笑道:“你看你,常言道和气生财,整天杀气腾腾,怒容满面的,有伤体质。”二护法怒道:“不管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请让开,否则......”邋遢老者截话道:“否则咋样。”邢万答跺了下脚,只听‘轰’的声响,脚下地面塌陷。邋遢老者面露惊讶,言道:“啊哟哟!了不得,了不起。”二护法道:“那就让开。” 邋遢老者笑道:“看来你腿法不错,论腿法,普天之下应该没人是你对手啊。这样罢,你用腿踹我,踹得动,我就让开。” 一句话,在场人都是咧嘴惊讶。云二庄主看得出老者实意帮忙,可毕竟年迈,有差池怎好。二庄主忙道:“老人家!多谢您好意,晚辈不能让您身犯险境。您还......”未等说完,邋遢老者忙道:“你别说话,他还没踹我呢。” 本来挺悲伤的,群雄闻听差点笑出声,暗想还有人主动让别人踹的。青宵门众憋不住,都捧腹大笑。 青宵门这边唯独二护法没笑,他暗想道:“这老者真古怪,言谈举止与众不同。他肯定是帮云家的,那就留他不得,即使老头你武艺高,挨了老子的凤麟腿也是毙命。就是门主功力雄厚,也不敢说硬抗凤麟腿,老头你武艺再高,终究是血肉之躯。”二护法道:“老头你想出头,休怪本座手狠。” 哪知邋遢老者嬉笑道:“真啰嗦!你一点不痛快,难怪是混蛋。”二护法顿怒道:“糟老头,闭上你的嘴巴。”邋遢老者笑道:“你踹,我就闭嘴,你不踹,我还接着说。”转回身道:“你们,谁也别过来。”二庄主等人刚想上前,听老者吩咐,都面面相觑,驻足停步。 “凤麟腿!”二护法邢万答大喝一声,施开凤麟腿猛击老者。邢万答攒足气力,出招迅捷,连踢了十二腿。 “啊!”只听邢万答暴叫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半悬空掉落下来。周浩急忙接住,惊呼道:“二护法!”邢万答忙道:“快通知门主撤。”说罢,人晕死过去。周浩冷汗直流,惊慌吩咐道:“快!快撤呀。” “快跑啊!”青宵门众撒腿就跑,跑得极快,仿佛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邋遢老者惊呼道:“喂!你踹我,你晕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再踹你,所以假装晕倒。你这是欺负老人,捡便宜玩,真没劲。” 在场者无不惊骇,邢万答何等武艺,凤麟腿何等厉害。偏偏邋遢老者挨了他十二腿,竟毫发无损,面不改色。 第十七章 突破瓶颈 听闻官军攻入,华文龙恼恨众人,剑眉倒竖,杀气顿生。一边助门主运功疗伤,一边吩咐道:“众人听令,姓董的除外。余者杀无赦,速战速决,不得有误。” 门众一声呼应,江南四剑客、堂主司寇达、柏东仁等众一拥而上。董宽、玉梅姑娘、水清姑娘、星雨姑娘、婉玲姑娘连忙横剑相迎,只剩月影姑娘相助师伯、师傅疗伤。 玉梅姑娘娇喝道:“擒贼擒王。”身形晃动,早来到凌掌门近前。三护法顾不得相助疗伤,纵身站起,大喝道:“少要放肆,休得伤害门主。”两人摇动臂膀,催动双腿,相互斗了十招。 意识到险情,凌掌门就准备出手,奈何运功中真气散乱,她口中溢血。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运功疗伤。 正斗中,玉梅姑娘想道:“目下凌雨霄重伤在身,不宜行动,拿她易如反掌。这位三护法功力高深,我必须先以雷霆一击。”玉梅姑娘手往外拨,三护法顿觉一股阻力,玉梅姑娘手掌扬起,口中娇喝一声,正是劈风掌的‘和风细雨’。三护法手掌摇晃,平推而出,早使出烈阳烽火掌。二人双掌相对,轰隆声响起,内力波及,周围尘土溅起。 这是劈风掌对烈阳烽火掌,都是由武学高人衍创出来的,一刚一柔,可谓各有所长。玉梅姑娘翻身回转站稳身躯,整条手臂火烫,顿觉气血翻涌。三护法身形一颤,后退了两步,他顿感膀臂酸痛,胸口发痛。如论武功,华护法要胜玉梅姑娘一筹,但玉梅姑娘抢先出招,先发制人,奋力出击。三护法是仓促出掌,又挂念门主安危,因而二人打了个平手。 此刻的金女侠和铁女侠正在运功中,见状想过来帮忙,稍微一分心,真气混乱,元气重创,二人喷出鲜血。月影姑娘急切道:“师傅!师伯!您二位不可分心,否则会走火入魔。”铁女侠忙道:“月影丫头,速去帮阵。”月影姑娘急道:“可您二位伤势......”金女侠截言道:“不碍事的,江南四剑皆武艺了得,阿宽他们抵不住。你速速帮忙,别理会我二人。”说着,金女侠用手拍了下徒弟肩膀。月影姑娘道:“那您二位集中精力疗伤。” 眼看师弟以一敌二,只能遮拦,毫无还击之力。月影姑娘毫不犹豫,上来截住尉迟胜,让师弟专心对抗东郭杉。而一边水清姑娘对阵司寇达和柏东仁;宇文远纵剑迎战星雨姑娘;婉玲姑娘与夏侯纯拼杀。 夏侯纯仗剑频频攻击,婉玲姑娘沉着应对,以拳掌拆招。夏侯纯手持金剑斜里一刺,婉玲姑娘翻身躲开,出腿卷起巨石,左手直接抡出。夏侯纯急忙后退两步半,手中金剑一晃,剑气飘动,巨石登时分为两半掉落,婉玲姑娘后退一步,却也让夏侯纯倒退一步。夏侯纯暗惊道:“这姑娘一力降十会,我须一巧破千斤。” 星雨姑娘避开宇文远十三剑,宇文远避开星雨姑娘六掌三拳两腿,你来我往,二人斗了四五十招。 正运功的铁女侠和金女侠用余光看着宇文远,师姐妹清晰,四大剑客中宇文远武艺要胜过另外三人半筹,宇文远手持镔铁双剑,剑术威力更甚。星雨又没兵器,如斗下去,星雨丫头撑不过二百招。 谁知金女侠手里多了颗石子,金女侠大拇指和中指运力弹出,石子疾速发出,快似流星。宇文远集中精力,仗剑对抗星雨姑娘,没注意其余。石子正中他左手的虎口,宇文远痛呼一声,左手剑早撒了手。宇文远刚欲来拾,铁女侠手中的石子发来,宇文远这回看清了,急忙躲避,石子贴脸边划过,差点伤到肌肤。这让宇文远心惊焦急,招式竟有些散乱。 星雨姑娘知道是师傅和师叔帮忙,心中大喜,姑娘出手抄起镔铁剑,施展剑法来战宇文远。 随着青铜剑的寒光闪烁,东郭杉招式迅变,剑法大开大合,大有横扫千军之势。董宽掌锋催动,动作迅捷,接连挡下对手的杀招,暗自赞叹东郭杉剑法妙绝,后者也佩服董宽身手敏锐。 董宽拳发出力,一股劲力攻出,气势阳刚。东郭杉转动身躯闪避,身后石柱粉碎。董宽刚跃身,东郭杉手中剑一挥,一道剑气扑面卷来。董宽翻身朝上空翻,后排石柱粉碎。双方往来间,已经拆了五六十招。 董宽忽见东郭杉手中铜剑左右挥动,青铜剑发出耀眼光芒,十六道剑影重叠。东郭杉腾转挪移,青铜剑已然如此,变化出八八六十四道剑影;六十四又变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八又变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六变幻五百一十二;五百一十二变成一千零二十四;一千零二十四变为两千零四十八;二零四八又变四零九六;四零九六变化八千一百九十二...... 董宽面色凝重,暗自道:“怎回事?他的剑影越多威力越大,竟让人心头沉重感和压迫感双足,我居然仿佛被困在剑势中。” “万象剑法!”东郭杉猛地大喝。 顿时,强悍庞大的剑气涌出,董宽觉得不可抗抵的力量袭来。虽对手剑法绝妙,其实锐不可当,董宽性格铁骨铮铮,哪甘退让。他手臂攒动,无穷的风吼声骤起,董宽大吼一声,蓄力出击。 响烈的爆声发出,地面尘土掀起十数丈高,盆栽、石凳等震倒,地出现个七尺深坑。打斗中的众人皆是一惊,彼此各自分开瞧看。 “啊呀!”东郭杉痛叫声震耳发聩,身躯倒飞三丈有余,跌落在尘埃,哇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啊!”江南三剑以及华文龙连带司寇达、柏东仁发出惊声,不可思议的瞧着董宽看。 三护法震惊,低声自语道:“姓董的功力提升如此高,此刻我已经不是其对手了。门主虽袒护他,可他是青宵门的绊脚石,如不除之,青宵门必毁他手中。” “啊!”同门师姐妹虽是惊讶无比,更是惊喜。 “这怎么可能!”说这话的是凌掌门、铁女侠、金女侠,且异口同声。 凌掌门暗道:“董弟弟哪里是青铜剑主对手,莫非他故意隐藏实力?如果他真这般,那这人心机忒深。不对劲,董弟弟为人坦荡,莫不是他武学突破瓶颈不成?教训东郭杉也好,本座早有言在先,任何人不许伤及董弟弟,他不但不听,更用绝招万象剑法,真岂有此理。” 金女侠惊讶道:“师姐!阿宽这......”铁女侠面容惊讶,却笑道:“恭喜阿宽啊,师妹传授他劈风掌,他竟突破瓶颈。方才那招正是劈风掌的最后一招‘风雨无阻’,师妹你看看。”金女侠看了看,喜道:“正是劈风掌法最强的一招,当初阿宽学至第八式,短短数载却已是难得。今日他对阵强手,危急时刻彻底激发他的潜在斗志,让他武学贯通,把劈风掌发挥极致。”铁女侠点头笑道:“今而来看,他武学更精进不少,单打独斗,江南四剑已不是对手,这孩子前途无限呀!” 宇文远离得近,忙扶起东郭杉,问道:“东郭兄你怎样?”东郭杉咬着牙怒道:“可气呀!”说着,又喷出鲜血,脑瓜一歪,昏迷在宇文远怀中。 见状的宇文远暗自道:“这姓董的真令人惊奇,依武功而言,他如何是东郭兄对手。毕竟眼见为实,东郭兄惨败他手,此人武学突破极大,真让人匪夷所思啊。” “冲呀!”喊杀声震天动地。 数十名青宵门众慌忙跑来,当中一人正是青宵门一堂主周浩,他此刻发髻散乱,身上三处刀伤剑痕,是刚才混战中,让镇远镖局少镖头冯世强和云二庄主砍刺的。有四名门徒抬着昏迷的二护法邢万答,这些人皆狼狈不堪。 周浩慌忙道:“禀门主!官军以及武林人士冲杀进来啦,弟兄们死伤大半啊,孙堂主已殁。” 凌掌门面沉似水,挺身起来,言道:“听令!随我一战,杀光武林人士,消灭官军。”说罢,一口鲜血喷洒,青宵门众一阵惊呼,都过来搀扶。三护法急忙上前,低声道:“门主且住!目下形式已经不利,二护法都受伤昏迷,乌合之众中必有高手暗助,应走为上。” 董宽见状道:“凌门主,你伤势过重,不宜拼斗,好自为之。”凌掌门淡笑道:“多谢关心。”她尽管重伤在身,脸色苍白,她这一笑,仍不失美感。 瞧见凌雨霄起身,铁女侠和金女侠一并起来,师姐妹二人伤了元气,口中咳嗽数声。董宽、星雨姑娘等人急忙过来搀扶,月影姑娘怀中取药,给师伯和师傅各服下。 趁这时,三护法暗施眼色,门众都明白,动作迅速,都戴上遮巾,每人拿出两颗黑球,噼里啪啦声响,立即黑烟滚滚,弥漫开来。 三护法出言道:“门主,属下冒犯了。”言罢,出手连封凌掌门周身十二处穴位。凌掌门伤重,又不曾防备,登时昏迷。三护法扛起她,示意速撤。 周浩吩咐道:“放箭掩护!”一声令下,二十名门众张弓搭箭齐放。 婉玲姑娘大叫道:“青宵门的人要逃。”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齐道:“追赶!”二女纵身躲避弓箭,径直往前冲来,均使出擒拿手,奔着周浩而来。 “当心!”铁女侠和金女侠失声大惊,铁女侠出手拽过玉梅;金女侠拉起星雨,身形旋转,退出了两丈之外。再看地面,落下数十根金针。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惊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险。 董宽喊道:“黑烟弥漫,又有暗器,大家留神些。” 此刻,崔将军带领数百骑兵冲杀进来,云二庄主等群豪紧随赶至。群豪看董宽等人安好,也都放宽心。 待到刺鼻的浓烟消散,众人发现不到一个青宵门人的身影。崔将军吩咐人搜寻,看是否有被劫持的。地面之上,足有数百根金针,这是阻止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等人追击的。 众官军搜寻数遍,一无所获,都来禀报。崔将军顿足道:“青宵门是做好了撤离准备。”云二庄主叹息道:“真狡猾。” 早有庄丁来报:“禀二庄主,董少侠、冷女侠以及大小姐在一处隐秘山洞中救出十一名少女。”二庄主、崔将军等人大喜,急忙出去察看。 月影姑娘蹲下身,一双明亮的美目注视着地面金针。看了一会儿,月影姑娘伸手来取针。早有人出手拦阻,用膀臂架住姑娘玉手。 “不可触碰,这针有毒。”说话之人正是镇远镖局少镖主冯世强。冯镖主用细木棍夹起金针,接着道:“姑娘请看,这金针极细,但由五金制成,这上涂满了五毒之物炼制的药。如所料不差,乃是川蜀四大魔的暗器坏血针。” 月影姑娘研究医学,自认见识广阔,恰恰不识得坏血针,心中惊讶无比。连忙称谢道:“多谢兄台告知,不然在下险些丧命。”冯镖主道:“姑娘客气啦,同为江湖儿女,岂有危险不提醒。”月影姑娘拱手道:“在下请教兄台大名。”冯镖主还礼道:“不敢当,在下镇远镖局冯世强。”月影姑娘笑道:“原来是镇远镖局少镖头,在下石月影。”冯镖主抱拳当胸道:“姑娘原来是金女侠高徒,有‘妙手芙蓉’之称的月影姑娘。”月影姑娘道:“少镖头言重,多谢你出言提醒。”冯镖主道:“月影姑娘太客气啦,若是调换下,姑娘也会出言提醒在下。” 看月影姑娘盯着坏血针瞧,冯镖主道:“姑娘可有疑惑。”月影姑娘微微点头,言道:“坏血针毒至深,川蜀四魔也会触碰,岂不损害自身。”冯镖主道:“猜测应当是他们在手上涂好解药,才不畏惧毒针,为的是瞬间置对手死地。”月影姑娘拱手道:“听少镖头一席话,在下茅塞顿开。”冯镖主道:“不曾想川蜀四魔归顺了青宵门。”月影姑娘道:“岂止他们,西域五鬼、梅岭三妖、江南四剑都归了青宵门。”冯镖主震惊道:“竟有这事。”月影姑娘叹道:“凌雨霄真有手段。” 崔将军见过铁女侠、金女侠,双方相互问候。崔将军奉铁老将军之令来帮忙,也准备返回交令。收拾阵亡将士骸骨,崔将军率领人马启程回营。群豪纷纷相送,再由崔将军组织人手,护送十一名少女,各送各家,与亲人团聚。 水清姑娘左瞧右看,不见大伯和大哥,问言:“伯父和大哥呢?”群豪都露出悲伤,低首不语。二公子云海鹏悲声道:“小妹,大哥没了。父亲大为打击,昏迷不醒。”董宽等人闻听,都悲痛万分。 水清姑娘失声痛哭,悲痛道:“大哥!是小妹连累了你。”失去亲人,姑娘伤心至极,当即昏迷。星雨姑娘离得近,急忙扶住她,帮她运功输气。 醒来后的水清姑娘坐在角落痛哭,董宽走过来,拿着帕巾替她擦泪。水清姑娘美目泛红,已经红肿,董宽看了心疼不已。 水清姑娘哭道:“我害了大哥,害了众叔伯,害了诸多豪杰。当初我顺从青宵门,哪会有诸多无辜者丧命。”董宽轻声道:“青宵门势大,十数万武林人士恐慌。为活命,他们有的奉上珠宝金银,有的顺势投靠,更有甚者把妻女奉出。云伯父不畏强势,护你周全,是非常在意你这掌上明珠。帮忙的群豪置生死不顾,全力以赴,伸张正义,维护江湖太平,这是正义者、真朋友。清姐方才之言,实在荒唐,岂不是大家白白送命么。”水清姑娘擦了擦泪水,起身道:“是我胡言,不能辜负大家好意。”董宽道:“众人在搭设灵堂,我们一起祭拜亡灵罢。” 就地搭建灵堂,上面是亡者牌位,摆好果品糕点。群豪焚香祭拜,无不伤感,哭声一片。 早有人埋锅造饭,众人心情不佳,简单吃过。群豪关心铁女侠和金女侠伤情,如不是二人及时赶到,阻拦凌雨霄,后果不堪设想。 抿了口茶,金女侠道:“我和师姐伤重,若想恢复,需一月有余,多谢大家关切,请各位不必挂怀。”铁女侠道:“凌雨霄伤势很重,她想恢复如初,起码两月光景。两月之内,青宵门应该不会有大动向。” 天威镖局的二少吴俊虎咬着牙道:“可惜凌雨霄逃跑了,邢万答剩一口气儿,逮到他扒皮抽筋,给三弟和众豪杰雪恨。”董宽问道:“吴少镖头,邢万答是何人打伤?”吴俊虎叹息一声,满面羞愧道:“董少侠相问,在下惭愧,交战时让邢万答打伤昏倒,全然不知。” 冯镖主开口道:“是位性格古怪的老前辈。”玉梅姑娘道:“我与师弟和水清三人联手才战胜这位二护法,老前辈能把他打成重伤,武功之高,让人匪夷所思。”水清姑娘问道:“冯大哥,前辈姓甚名谁,到时我亲自登门感谢,不枉前辈出手帮忙。”冯镖主摇头道:“实在不知,前辈并没吐露名姓,看年纪怎么也有八旬开外了。” 云二庄主惊呼道:“这位老前辈功力之高,是我生平仅见。他站立不动,挺身让邢万答打,邢万答施展凤麟腿法,连发十二腿,非但不起作用,反而震伤他自身,老前辈毫发无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奇人异事。” 话一出口,众人都暗吃一惊。铁女侠和金女侠面面相觑,思索着江湖中的人物。邢万答武艺精深,能匹敌者不多,思前想后,着实想不出是哪位。 水清姑娘道:“师傅、师叔,这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啊。”少镖头董万雷也道:“二位前辈,您们见多识广,请问这是江湖中何门何派的高手。”群豪纷纷出言相问,都想知道结果。 金女侠叹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恩师仙逝,青宵门主凌雨霄是我见过者武艺最出众的,即便这样,她也不能挺身不动抗着凤麟腿呀。武林中人,回想数遍,实在不知是哪位。”铁女侠感慨道:“前辈武学精深,超凡脱俗来形容也不为过。” 云二庄主道:“当时青宵门众溃逃败跑,我等趁势追击,再也没看见这位前辈高人。”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众人闻言,皆唏嘘不已。 关西万和镖局总镖头李伯宁道:“虽损失很大,却也打败了青宵门,打消了青宵门的嚣张气焰,此战青宵门损失不小。” 董宽面色沉重,言道:“青宵门此战虽损失了数名堂主和数百门众,邢万答和华文龙都还在。而且西域五鬼、川蜀四魔、梅岭三妖不曾抛头露面。更重要的是,青宵门大护法是何人?这位神秘的大护法始终不见真身。”月影姑娘道:“那邢万答凤麟腿天下无双,武艺高深,这等身手只是二护法,可见大护法有多厉害。大护法和鬼怪妖在暗行动,凌雨霄在明处,明暗结合,青宵门主好手段。” 婉玲姑娘气愤道:“这个魔女真是滑头。” 星雨姑娘道:“倘若青宵门的大护法率双妖、四魔、五鬼来袭,当时内外夹击,后果难以想象。”玉梅姑娘道:“终究是青宵门主自大高傲了,她认为凭借山谷的人手可以全部拿下我等。”云二庄主叹道:“若非老前辈帮忙,邢万答这关都不好过。” 群豪倒吸口冷气,只看表象,没有深思,这才清楚青宵门主留了后手。 放下茶杯,铁女侠道:“列位务必留意西域五鬼,这五人来历莫测高深,皆是心狠手辣之徒,据说每人都会一门上乘武功绝学。他们年纪均过花甲,甘西一带曾有人见过他们,传言他们外表彷如二十来岁,我猜想应当是武功日益精进,练成返老还童。” 众人议论纷纷,都听过功力到达一定程度,能成返老还童,并没有见过。 冯镖主道:“这西域人士为何要加入青宵门,难以琢磨。”金女侠道:“这不得而知,恳请诸位务必小心。”鲁镖头道:“这凌雨霄真会网罗人,山谷大战,那些门众奋不顾身,不知凌雨霄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星雨姑娘开口道:“她虽残忍狠毒,却能让青宵门在武林迅速崛起,汇聚人心,的确有独到的手段。” 董宽道:“各位,在下建议立刻撤离此地,不让青宵门有机可乘。各路豪杰暂不宜分别,防范青宵门突袭,先齐聚云家庄休整。”群豪表示赞同,纷纷出言道:“董少侠想的周到。” 董宽亲自找来马车,师伯和师傅受伤,不宜骑马前行,月影姑娘和水清姑娘随车照料。 婉玲姑娘笑道:“师弟考虑得真周到,有马车休息,师伯和师傅可安心疗伤。”董宽道:“师伯和师傅受伤太重,马车都会颠簸,留这里又恐青宵门伺机突袭。” 撩开车帘,金女侠笑道:“阿宽,为师不打紧,别担心。”铁女侠道:“师侄啊,我和你师傅没那么娇气。习武之人,身子骨怎么比寻常人硬朗,你这孩子不必自责。” 群豪收拾妥当,众开始启程。董宽、玉梅姑娘、少镖头冯世强当先开道。云大庄主、云二庄主居中调度。婉玲姑娘、云二公子、星雨姑娘、少镖头董万雷负责压后。路上行程,不必细言。 单说众人行到了华阴县,天色变阴,雷声阵阵,细雨绵绵。 车中水清姑娘看了看天色,言道:“天色不早,雨水又急,不如我等在这投宿一晚。城中有弟子表弟陈鹏居住,他家宅院多,足可供大家歇息。”铁女侠与金女侠齐道:“也好!” 旁边月影姑娘道:“师妹!既是姐弟,云家有危,他为何不来助。”水清姑娘道:“师姐有所不知,姨母虽是母妹,自幼却爱读文章,不曾习武。姨父本是秀才,因而表弟自小不学武艺,只读圣贤书,为以后考取功名。可惜姨母命薄,外出时跌落悬崖亡故,姨父思念姨母,随之而去。”月影姑娘叹道:“竟有这般痴情之人,让人钦佩。” 铁女侠道:“你表弟如今一人孤苦,要多关怀他。”水清姑娘道:“每逢佳节,父亲与我就找表弟来云家庄聚会。” 来到云二庄主近前,水清姑娘道:“爹!天色渐暗,雨水又起,不如去表弟家中歇息。”云二庄主道:“甚好!未知二位女侠意何。”水清姑娘微微一笑道:“师傅和师叔都同意。” 早有庄丁前去禀报,少时,来了六匹马,其中一匹是庄丁的。四匹马端坐四名棕衫仆从,身材魁梧。为首一匹骏马,端坐一位俊少年,面如冠玉,浓眉大眼,薄薄的嘴唇含笑,身穿鹦哥绿衣衫,书生气浓。 俊少年正是陈鹏,他瞧见两位庄主和云姑娘,急忙下马跑来。来到大庄主和二庄主面前叩拜,道:“不知姨父前来,还望见谅。”大庄主和二庄主轻轻一笑,二庄主下马,走来扶起他,笑道:“孩呀!自家人不必客气。”大庄主也下马,笑道:“这么客气干什么。”陈鹏忙道:“我已让人收拾房间,请诸位英豪到寒舍休息。”群豪皆道:“有劳陈公子。”陈鹏笑道:“不妨事。” 陈鹏走到水清姑娘身边,笑道:“表姐!小弟令人准备你爱吃的菜肴。”水清姑娘微笑道:“有劳兄弟,请头前带路。” 陈宅可不小,修建得别具特色,后园种植的是青菜,清香十足,前园种植花草,香气缭绕。再看建筑是古色古香,亭子、石桥尽有。房屋有八十多间,仆从丫鬟有四十多位。 有丫鬟在客厅摆茶,群豪入座,坐不下的到两边的偏厅。 伤情的状况,铁女侠与金女侠须静养,见过陈鹏后,就回屋疗养。玉梅姑娘和星雨姑娘跟随照料,拿了些饭菜回房。 二庄主备说前事,陈鹏神情气愤,恼怒青宵门残忍跋扈。听说折了不少豪杰,陈鹏深表痛惜。 寻视了数眼,陈鹏忙问:“明大哥何在?怎么不来吃茶。”众人都悲痛,低首不语。水清姑娘泪珠如雨,哭诉道:“鹏弟,大哥已遇不幸。”陈鹏咧嘴大哭,哭着道:“明哥啊明哥,你年纪轻轻就离我们而去,小弟不会武,否则定为你报仇雪恨。”哭得伤心欲绝,涕泪横流。大庄主擦了擦泪,道:“鹏儿啊,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云二公子擦拭泪水,劝道:“鹏弟,别太伤心了。” 一名丫鬟走进,生得千娇百媚,说道:“酒菜已备好,请诸位用膳。”陈鹏用帕擦掉泪水,道:“各位途中劳顿,想是早已腹空,快请用餐。”群豪皆拱手道:“多谢陈公子盛情款待。”跟随陈公子,走出客厅。 唯有董宽坐立不动,面色凝重,剑眉高挑。 第十八章 口蜜腹剑 酒宴很丰盛,群豪经历大战,路途急行,腹中已是发空。又想起折损不少豪杰义士,众人都没动筷。 作为大宅主人,陈鹏赶紧招呼道:“常言说人以食为天,盼请诸位英豪莫摧残身体。我敬大家一杯,各位请了。”众皆端起杯,还未举起。 “喝酒也不招呼在下,我不到场,怎能开席呢!”董宽迈着大步,面含笑容走进来。 群豪闻听大多不乐意,认为这董少侠狂妄自大了。如果是其师金女侠这么讲,倒无可厚非,毕竟金女侠辈分高,名望大。况且这是陈宅,来者虽是客,如此讲话,难免不妥。 陈鹏赶紧起身,满面赔笑道:“董兄勿怪!众英雄到寒舍做客,一时没注意董兄。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董宽笑着道:“不敢当,陈公子读圣贤之书,讲究仁义礼智信,在下深感佩服。”陈鹏道:“是在下怠慢了董兄,我敬你一杯酒。” 董宽好奇道:“唉!陈公子这杯盏精致,你我一换。”言罢,出手夺过陈鹏手中杯,把自己的杯盏递给陈公子手中。 在场者面面相觑,不少人认为董少侠过分了,有失礼节。水清姑娘、月影姑娘、婉玲姑娘等同门,都以目光示意,让他别失礼分。 此举让陈公子微微一愣,赔笑道:“董兄真风趣,这盏杯是十五年前,家父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在下自幼喜爱把玩,家父就赠给在下,多年来始终用着品茶喝酒。倘若董兄喜欢,饭后我让人清洗干净,再送与董兄。”说着,来拿杯盏。 董宽笑道:“喝茶吃酒专用,刚刚陈公子饮茶用的可不是这盏杯。还是我敬你杯酒,感谢公子待客之道。”不待陈公子拿杯,董宽仰头饮下杯中酒。陈鹏表情呆然,一动不动。瞧了瞧陈公子的杯子,董宽道:“陈公子,你也喝,又不是毒酒,你担心什么。”陈公子强颜欢笑,有些不知所措。董宽又道:“诸位,陈公子要敬咱酒,等他喝完,我们再饮,这可是陈宅。” 有人拍了下桌子,厉声道:“董少侠你着实过分了,陈公子一片好意,盛情款待我等,你怎可失了礼数。”众人视之,乃是天威镖局二少镖头吴俊虎。他为人直来直去,见不惯董宽所为,直言来说。 群豪大多不快,看来董宽无礼慢待,不少人议论纷纷。 有人低声道:“董少侠忘乎所以了,哪管什么礼数。”有人小声道:“你懂什么,现今他是人人称呼的侠客,谦虚礼仪早都丢了。”还有人议论道:“这算什么侠者,表里不一,无礼之徒罢了。” 在场之人虽不少对董宽不满,但在陈宅下榻,讲的是客随主。陈公子没喝酒,众人也不能动筷先喝。 月影姑娘和婉玲姑娘异口同声道:“师弟,不可对陈公子无礼。” 水清姑娘道:“阿宽!你这是做什么,快跟鹏弟赔礼。”转念一想:“阿宽待人温和,向来光明磊落,他为何这般对待陈鹏呢。我与他荣辱与共,彼此情深义重,怎能责怪他。除非是奸诈邪门之徒,他才会顶言冲撞,莫不成......” 云二庄主起身,走过来笑道:“阿宽呀,鹏儿一时怠慢,各路豪杰好朋友们众多,你勿见怪他。快快落座吃酒,这是十数年的纯粮佳酿。” 哪知董宽夺下二庄主手中杯,放在陈鹏手里,笑着道:“在下的酒,陈公子未及品饮,二伯父的酒,你不可不喝噢。” 这陈公子面色苦笑,比哭都难看,看了看云二庄主,看了看董宽,手臂颤抖起来。 云二庄主忙道:“阿宽,不可强人所难呀。”他有心呵斥,在场之人又众多,担心伤阿宽自尊。 月影姑娘暗思道:“我与阿宽相识数载,同门之谊深重。很了解其为人,他为人自是上上者。师弟有反常之态,他现在过而失礼,事必有因。我误会他傲慢无礼,实属不该呀。” 在场的人发觉陈公子手臂颤抖,感觉费解。有些人已经起疑,比如说镇远镖局少镖头冯世强、烽火镖局少镖头董万雷、月影姑娘、云大庄主等。 月影姑娘端着杯子,走出来笑道:“陈公子,我师弟调皮无礼,你别和他见识,我来敬你一杯。”姑娘刚举起杯,杯子从手心滑出,掉落在地。 ‘呲、呲!’的响声发出,群豪亲眼所见,都是大惊失色。此举是月影姑娘有意为之,为的是看看究竟。 冯镖主大喊道:“酒菜有毒!诸位当心!” 眼看被揭穿,陈鹏随手一扬。董宽手疾眼快,拽住云二庄主肩头,双腿朝后发力,闪出一丈之外。两名陈宅仆从瞬间倒地,浑身痛痒难耐,满地打滚。 群豪怒从心起,纷纷拍案而起。有的人直接踹翻桌子,众人都咬牙切齿怒视着陈鹏。 云二庄主惊怒道:“鹏儿你为何如此。” 再看陈鹏陈公子,面目狰狞,咧嘴冷笑道:“只差一点点,不过你们休想活着离开。”婉玲姑娘娇喝道:“你大言不惭。” 水清姑娘难以置信的摇着脑瓜,淡淡的道:“爹和娘待你视如己出,我当你是亲弟,你读圣贤书,讲诚待礼,为何你会陷害我等。阿宽刚才表现极为反常,他待人对物友善,不曾失过礼节。其实我已经怀疑了,可我宁愿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害我们。” 陈鹏冷笑道:“世事茫茫难自料,表姐你何必不信。人本就反复无常,谁能永久不变。” 婉玲姑娘截言道:“呸!你这满嘴仁义道德,暗里假仁假义的小人,当坏人你还有理了。”陈鹏咬牙道:“少教训我,别看你等暂时无事,金晨语和铁如欣她们可完了。” 众人一惊,他弄毒药自然是全毒,铁女侠与金女侠伤重,需要安心疗伤。之前拿来些饭菜,后果不可想象。 “师傅、师伯!” “师傅!师叔!” 月影姑娘、水清姑娘、婉玲姑娘都惊呼起来,都往内宅跑去。云大庄主和云二庄主等也急忙跑去。 早有董宽拦着,言道:“大师姐、三师姐、清姐、二位伯父!你们都别惊慌,更不要担心,师傅和师伯以及二位师姐安好。先前我去内宅告知,她们并没用膳。”三女闻言面色转忧为喜,群豪听闻都松了口气。 陈鹏冷笑道:“姓董的,你懵谁啊,怕是你两位师尊和二位师姐已遭不测了。你为稳住众心,才胡言乱语。” 有人娇喝道:“胡言乱语的是你。”说话者正是玉梅姑娘。她搀扶着金女侠,星雨姑娘搀扶着铁女侠,几位一起走过来。 星雨姑娘冷声道:“姓陈的,你真是异想天开。” 铁女侠道:“真是人心叵测,幸得阿宽及时提醒。”金女侠看着陈鹏,言道:“以为你是好意,不想却是歹意。” 月影姑娘怒道:“你这口蜜腹剑之徒,无情无义,有何颜面苟活在世上。众人险些命丧你手,是谁让你这么做,速速说来。” 这下陈鹏慌了,他本以为能毒杀屋中几位,未曾想平安大吉。 陈鹏惊声道:“尔等不要得意,一个也跑不掉。”吴俊虎怒道:“痴人说梦,凭你也想拦住我们么。” 有人喊道:“他不能,我们能。” 听说话之音是个女子,声音婉转美妙。再看陈宅的丫鬟仆从,个个甩掉外衣,皆是黑衣打扮,都拿出利刃。门外走进两个人,是两名漂亮女子,年纪都在二十上下,都斜挎一柄长剑。左边这位穿着蓝色长衫,中等个头,生得千娇百媚;右边这位身穿黄衫,身躯娇小,却生得玲珑秀丽。在二女身后,跟随着数十名黑衣人。 董宽直言道:“你们是青宵门的。” 蓝衫少女微微一笑,说道:“董少侠讲得不错,本姑娘是青宵门大护法麾下,梅兰竹菊四大使者的兰使者,旁边这位是菊使者。” 董宽道:“就是阁下出现,才让我清晰,陈宅这里暗藏杀机。”兰使者神情惊讶道:“本姑娘自觉做得天衣无缝,董少侠是怎么看出端倪的,我倒想听一听。”董宽道:“你们计划周密,这陈公子也配合得当。使者姑娘这张脸,在下曾见过。”兰使者道:“本姑娘在之前不曾见过董少侠。”董宽道:“前者在青宵门驻地,你门主曾让一位芳名为梁冰的姑娘看守在下。这位冰姑娘长相与你极为相似。来到陈宅,是你招呼大家吃饭,恰好让我认出这张脸。世间长相相似者也不算少,极为相似的可不多,在下就怀疑这陈公子被青宵门收买了,果不其然。” 兰使者道:“董少侠说得对,你之前见到的是吾妹,本姑娘名唤梁雪,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她归门主调遣,本姑娘由大护法调度。事有凑巧,居然让你认出了。” 董宽道:“你家门主已受重伤,急需静养。即是你们大护法授命,何不让她出来一叙。”兰使者淡淡的道:“少侠的两位师尊均受重伤,对付你等,我们姐妹足矣,何劳大护法亲临。前者你等打伤门主,这笔账还没算呢。”婉玲姑娘冷笑道:“凌雨霄和三位护法没来,任你等折腾,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兰使者冷笑道:“双方较量,不全在武力,本姑娘敢来,就有本事全身而退。你等不信,大可拭目以待。” 星雨姑娘冷笑道:“对比你的嘴巴,你的脑子更令我惊讶。”兰使者淡然笑道:“韩姑娘武艺高深,本姑娘自认不是对手。我们姐妹能来得了,也能回得去。”星雨姑娘冷声道:“不必废话,出招罢。”兰使者道:“不急!分胜负,不在这一时。韩姑娘,我们来日方长。” 云大庄主大喝道:“陈鹏,你因何投靠青宵门。”陈鹏狞笑道:“人不为己,则天诛地灭。使者姑娘探知你等行程,料到经过华阴会来陈宅,到时将尔等一网打尽。只可惜让董宽匹夫搅了局,功亏一篑呀。”玉梅姑娘大喝道:“住嘴!你才是匹夫混账。” 云二庄主叹息道:“你图什么?”陈鹏冷笑道:“使者姑娘答应,帮忙铲除你等,赏黄金万两。” 水清姑娘悲声道:“你自幼锦衣玉食,田宅甚多,还缺金银珠宝么。”陈鹏仰面笑道:“表姐呀表姐,谁嫌金银多呢。这东西又不扎手,当然是多多益善喽。”玉梅姑娘冷笑道:“果然是小人,无耻起来都理直气壮。” 董宽忿忿道:“可惜呀,万两黄金你是得不到啦。薄情寡义之辈,贪财狡诈之徒,有不如无。” 兰使者拍掌道:“董少侠之言甚善,此辈有不如无。” “啊!” 一声惨叫震耳发聩,群豪惊讶细看,陈鹏的肋下被长剑贯穿,滴滴答答的鲜血涌流不止。出手之人是那位不曾开口的菊使者,她表情冷漠。 陈鹏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兰使者和菊使者。他嘴角流血,道:“使......使者姑娘,这却是为......为何。”菊使者淡淡的道:“你的价值不复存在了,有不如无。”陈鹏不甘道:“可你二人说过,将众引......引进陈宅,也有黄金......金千两呀。”菊使者冷笑道:“陈公子放心,本姑娘会在你坟头烧千两纸钱的。”菊使者说着,长剑已经回鞘,陈鹏双目瞪大,仰面摔翻在尘埃。 群豪看得又惊又气,怒目而视。云大庄主和云二庄主唉声叹息,侧目闪过去,不忍去看。水清姑娘微微叹息,她是替故去的姨母惋惜。尤其二庄主,尽管陈鹏应有此下场,但毕竟是看着长大,有一定的感情在里。二庄主暗道:“鹏儿啊,这全是你招灾引祸得的下场。” 婉玲姑娘冷喝道:“对待牲口,没必要讲理,管你什么四大使者。”兰使者出手阻拦道:“谭姑娘且慢。”婉玲姑娘嗔道:“怕了立刻束手就擒。”兰使者笑道:“谭姑娘未免着急。”月影姑娘道:“你是何意?”兰使者道:“石姑娘问得妙!” 就见菊使者打了个手响,外边黑衣人押上二十多名仆从丫鬟。这些人面露惊慌,口中呼喊饶命。二十多个黑衣人把刀架住,随时准备下狠手。 兰使者冷笑道:“诸位自诩侠义之士,本姑娘相信,你们不会置之不理。陈宅下人皆在此,哪个胆敢上前,立刻让这些人成为亡魂。” 水清姑娘道:“给你们条活路,立即放掉他们。”兰使者笑道:“云姑娘明事理,本姑娘正是此意。” 群豪有心上前,恐陈宅的下人们遭遇不测,在场者都是侠肝义胆,谁能鲁莽坏事。 兰使者笑道:“柳妹!我们走。”菊使者笑道:“雪姐说的对,这些人还好没杀,自有用处。”兰使者看了看水清姑娘,看了看董宽,表情得意至极。 双使施展轻功,跃上墙头,当先遁走,门众紧随其后跑出去。留下的二十多名黑衣人胁迫手中人质,急忙往出退,众人迈步跟上来。 冯镖主忽然惊叫道:“青宵门主!” 这二十多名黑衣人见他神色慌张,说出“门主”二字,都回首瞧看。一刹那,董宽、水清姑娘、婉玲姑娘、星雨姑娘、玉梅姑娘、月影姑娘纵身跃来。玉梅姑娘双手挥舞,连续夺下黑衣人众手中利刃,翻手抛掷在旁。出手之快,巧妙之绝,令群豪暗暗喝彩。 董宽衣袖连挥,劲风呼啸,击开这些黑衣人。星雨姑娘与水清姑娘挺身挡在被救者面前。月影姑娘以及婉玲姑娘出拳踢腿,解决掉一众黑衣人。 后方的铁女侠微微一笑,赞道:“这冯家小子急中生智,是个人物。”金女侠点首道:“从呼喝声看,这孩子武艺不错。” 陈宅里,下人们诉说前事。夜中被人挟持,关在地窖里,有几名丫鬟打算溜走,却惨遭不幸。众人清楚,青宵门不只是利诱,还有威胁。 虽然陈鹏遭报应是理所应当,大庄主和二庄主依然为他处理后事。包括几名遇害的仆从丫鬟,均一并料理。 二庄主深深叹息,道:“陈门不幸,有此逆子。吾妻妹只有这一骨血,今已不存,又如之奈何。府上积蓄,你等分去,各回家乡,安稳度日。”陈宅下人等无不感激,各自拿了些钱财散去。 大庄主、二庄主、水清姑娘、云二公子望着偌大的宅院,内心惆怅不已。 想起前事,错怪人家,群豪来找董宽赔礼作揖。 吴俊虎羞愧道:“董少侠,我这人直来直去,言语多多冒犯,望董少侠大人不记小人过。”董宽忙道:“少镖头哪里话,是青宵门之人狡诈狠毒。吴少镖头坦诚直言,在下亦是佩服。”吴俊虎赶忙道:“惭愧!惭愧!” 信阳通达镖局总镖头孟晟深深施礼,道:“董少侠,孟某不但嘴中说你,心里还骂你了,特来给少侠你赔礼了。”董宽笑道:“孟总镖头您骂我,说明您是好人,明辨是非。倘若您不骂在下,说明您没有正义之感。”孟镖头感叹道:“董少侠真大丈夫也!”群雄闻听哈哈大笑,无不暗挑大拇指。 偏堂,月影姑娘等同门还有冯少镖头、董少镖头、云二公子等论事。 看着师弟沉思,表情十分的沉重。婉玲姑娘道:“小师弟!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董宽道:“在想兰使者。”众人都笑了起来。婉玲姑娘笑道:“兰使者秀美俏丽,师弟是心动啦,不如你加入青宵门罢。以你的能耐,凌雨霄定会让你当护法。”众人又是一笑。 董宽摆弄着茶杯,言道:“兰使者和菊使者撤离前,那兰使者看着清姐,又看着我,她的笑容高深莫测。”水清姑娘道:“她神情颇显得意,又蕴含几分冷酷,让人琢磨不透。”冯镖主道:“莫不成有什么阴谋,她得意的是我们没发觉。”玉梅姑娘点首道:“是啦!” 忽然,董宽撩衣起身,开口道:“云家庄!” “什么!”众人闻听,皆惊起身。 董宽道:“陈宅施毒计害群雄,计划已经落空。我猜想,青宵门的那位大护法会对云家庄出手。”云二公子忙道:“庄内只有二婶和三十多名庄丁守护着,情形危矣。事不宜迟,立即动身,在青宵门人马之前,赶回庄中。” 董宽安慰道:“云二哥切勿急躁,料想青宵门人马还未到庄中。师傅和师伯伤重疗养,在场之人论轻功而言,大师姐、二师姐以及我相对较快。冯少镖头轻功出色,还请随同。”冯镖主道:“在下义不容辞。” 玉梅姑娘道:“我们先行出发了,就不与诸人打招呼了,你等和众英雄随后。” 众人嘱咐四人小心谨慎,备好水和干粮。师姐弟三人以及冯镖主带上水和干粮,即刻出行。 路途无话,四人加快行程,抄近路奔走,这一日急行至小孤山,此地距云家庄只有四十多里地。四人拿出水壶畅饮,吃了些糕点。 “救命!” 几人正吃着糕点,瞧见西南方位跑来一名少女,跌跌撞撞的,神情惊恐慌惶,所穿衣衫片片碎裂,秀发凌乱不堪。 月影姑娘、冯镖主跃过来左右护住,董宽和玉梅姑娘纵身蹬上大树,身法相当敏捷,向着四周瞭望。 二人跃下高树,玉梅姑娘摇首道:“没有人跟随。” 董宽开口问道:“姑娘别慌!发生何事?”少女抱着膀子,瑟瑟发抖,惊慌道:“我家在山下住,本想进山采些药材,不知从哪里出来两个蛮汉,欲对人家无礼。我拼死出逃,好害怕!”月影姑娘闻言义愤填膺,安慰道:“姑娘别担心,我送你回家,以后断不可一人出行了。” 少女紧紧抱住月影姑娘,哭着道:“多谢姐姐!”月影姑娘轻拍她背部,柔声道:“没事啦!姐姐送你回家。”忽而,一股危机感划过,习武之人直觉敏锐。何况是月影姑娘这样高手,她暗叫不妙,忙闪身躲,一根细针扎在了左肩上。 针刺肩头,月影姑娘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冒虚汗。再看少女,一把搭住月影姑娘右肩,左手连挥,封住她周身八处穴位,点穴手法高明。 事出瞬间,董宽、玉梅姑娘、冯镖主都猝不及防,一时惊然。 玉梅姑娘、董宽、冯镖主震怒道:“卑鄙!” 少女仰头狂笑,表情妩媚道:“怎样?本姑娘装的还可以罢。”冯镖主怒声道:“我们与姑娘素不相识,立刻放开石姑娘,保证不难为你。”董宽用手点指着少女,喝道:“敢伤师姐,让你挫骨扬灰。” 玉梅姑娘瞪着少女,口中道:“师弟!冯镖头!她是青宵门之人,看来这一路都有青宵探子暗中盯着。”少女得意道:“冷姑娘说得对,青宵门大护法麾下梅使者乔盼儿是也。从陈宅出行,我们就料到你们会抄近路回云家庄,小孤山是回云家最近之路,早在这里恭候啦。本姑娘的软骨针可是一绝,中者无不骨酥筋软,摔倒地面。石姑娘不愧是金女侠高徒,竟能屹立不倒。” 董宽道:“你如何才可放过师姐。”梅使者露出迷人神情,说道:“很简单,请三位当即自刎,本姑娘会给解药,放掉石月影。”月影姑娘忙道:“你们别受制她,不要顾及我,立刻杀掉她。” 梅使者眼眉一挑,出手击在月影姑娘后颈,姑娘顿时昏迷。冯镖主见状大怒道:“你给我住手,在下愿意用命换月影姑娘平安。”梅使者笑道:“冯少镖头这是喜爱石姑娘啊,如此的在乎。”冯镖主脸颊绯红,怒视着梅使者。梅使者笑容消散,怒道:“怎么,你们不想救人么。” 董宽、玉梅姑娘跨步上前,梅使者喊道:“董宽、冷玉梅听着,本姑娘知道你二人武艺高强,保证你等过来之前,石月影断气。”边说着,她出手掐住月影姑娘脖颈。董宽道:“在下愿以命换取师姐一命。”玉梅姑娘道:“加上在下,我愿以命换师姐一命。冯镖头非我同门,与他无关。”冯镖主喊道:“再加上在下性命,请使者姑娘言而有信。” 梅使者忙道:“你们快些动手了断,休再迟疑,否则本姑娘不保石月影安危。”说罢,手指动了动,月影姑娘洁白的脖颈出现红印。 三人各拽兵刃,横在脖上,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啊呀!” 惨叫声不绝于耳,三人闪目一瞧,梅使者已是当场毙命。三人大为惊讶,环视周围,什么都没有。跑过来细看,梅使者额头鲜血涌流,淌出了一颗围棋子,显然是这颗黑色棋子要了梅使者性命。三人见此,心中惊涛骇浪,更惊讶万分。 董宽朗声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他中气十足,内力精深,声音传出很远。 玉梅姑娘连忙扶师姐,出手解开穴道,一手运功,一手掐人中,口中轻声呼唤着。 冯镖主道:“但凡使暗器或毒之人,随身必备解药,以防自身受害。”董宽道:“有理!解药在这恶女人身上。”冯镖主忙搜身,从梅使者怀中取出一瓶子,瓶身尽是花纹。 董宽道:“应当是解药了。”看了看梅使者,冯镖头道:“得罪!”虽是痛恨对方,到底是女流,冯镖主为人正派,况男女授受不亲。为寻解药,才搜身而为,因而赔礼示歉。 冯镖头发现瓶中是颗粒,就知是口服。玉梅姑娘扶着师姐,冯镖头亲手把丹药放进月影姑娘口中。董宽在旁递上水壶,让师姐喝水。 一盏茶时光,月影姑娘渐渐苏醒,三人相视一笑。月影姑娘惊喜道:“你们没事罢!”董宽笑言道:“我们没事,师姐你看看恢复如何。”月影姑娘起身活跃筋骨,并无异常。玉梅姑娘笑道:“师姐!过两招看看。”师姐妹出手比试,对了十招。月影姑娘欢喜道:“我没事。”又看旁边躺着的梅使者,顿觉惊讶,问道:“发生了什么?”冯镖主叹道:“真一言难尽呀。” 玉梅姑娘道:“师姐!我们路上再说,先赶奔云家庄。”月影姑娘道:“耽搁许久,希望云家庄别有事。”董宽道:“梅使者出现这里阻拦,料想云家庄暂时无事。师姐平安,我们即刻启程。” 第十九章 除魔卫道 一条人影迅速飞跃,脚下轻灵迅捷,身后数丈紧跟三人。董宽、月影姑娘和玉梅姑娘看着前方的冯世强,大跨步迈出,身躯跃在半空,属阳刚路径。而脚步轻松自如,身快脚捷,又偏些柔和。他轻功端的是刚柔并存,师姐弟三人无不赞叹。 冯镖主年方二十三岁,真正习武却是在十七岁开始。其父掌管镖局,武林中波澜不止,自幼教授其武艺,让他有防身本领。怎奈这位少镖头习武十年,学得很认真,仍稀松平常,书画方面倒是颇有专长。冯总镖头就这一骨肉,其妻早已亡故,也不忍责备孩子。少镖头早起晚睡,刻苦习武,总无长进,冯总镖头摇头叹息。 至少镖头十七岁,正巧镖局外来了一位邋遢道人,身材极高,身形消瘦,手中拿着竹竿,言明讨水喝。总镖头热情接待,素斋好茶端来,邋遢道人也不客气,大吃大喝着。老道吃喝完事,走出来看见少镖头练武,见了放声大笑,还说了几句,言语中尽是轻蔑。少镖头年轻气盛,上来就对邋遢老道出手,只一个照面就让老道撂翻,直接摔晕了。镖局中人无不惊讶,老道抄起少镖头,掌心运气,少镖头登时转醒。少镖头佩服老道武功了得,直接叩首拜师。邋遢道人抚掌大笑,当场收了弟子。 少镖头爷俩询问才知,邋遢道人是武当前长老不凡道人,已经古稀之龄,喜欢云游四海。不凡道人说明,不准把这事对外诉说,因而冯总镖头让镖局内外严格保守。 不凡道人又说,只传授两年武艺,少镖头能学多少,都是缘分。老道还专门找幽静的树林传武,避免闲人打扰。道长把武当拳法、轻功教给弟子,又教他两仪剑法。两年下来,少镖头武艺突飞猛进,已在其父之上,让冯总镖头非常惊喜。两年光景很快,临别前,不凡道人拧开竹竿,里面是把宝剑,名为轱辘剑,道长亲手传给弟子。不凡道人飘然而去,至今师徒也无见面。 跃行前进的董宽赞道:“冯大哥好轻功,让人大开眼界。”前方的冯镖主笑道:“董兄弟才让人大开眼界,老弟口中讲话,真气却能运使自如。” 不多时,几人已到云家庄西侧,门口两名执刀庄丁把守。董宽等人快步过来,两名庄丁都认得,笑着过来招呼。得知庄中太平,四人这才安心。其中一名庄丁入内禀报,夫人梁红赶紧出来相迎。 厅中茶点摆好,夫人打听情况,董宽几人详细说明,听闻折了侄儿海明,伤折不少豪杰,夫人泪如雨下,董宽几人难过不已。 “嘿嘿嘿嘿嘿!”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音有几分苍老,但厚重有力。 本以董宽、玉梅、月影几人武艺绝佳,方才伤心难过,思绪念在折损的众豪杰,因而未发现动向。董宽和冯镖主当先跃门而出,夫人以及玉梅姑娘、月影姑娘跟着出来。 院中总计来了八人,前排四个年纪都过花甲,皆穿青色长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者身材消瘦,秃脑门,一对狮子眼,二目如电,鲶鱼大嘴,下颌一撮微白胡须;矮者梳一绺辫子,一对母狗眼,鹰钩鼻,薄嘴唇,两撇须髯;胖者虎体熊腰,腿粗如腹,脚大如船,面如蜡黄,高颧骨,微白的长发散披;瘦者骨瘦至极,青筋暴鼓,三角眼,阔口咧腮。 光看这几位长相凶恶,目露凶光,董宽等人就知绝非善类。再看后排站立四个,年纪也在四旬开外,全身穿青挂皂,个头都是一样。脸色是两白两黄,左边白脸者秃脑门,一对狮子眼,鲶鱼大嘴,两撇黑胡须;右边白脸者大脑壳子,长一双母狗眼,鹰钩鼻,薄薄的双唇,两撇黑胡须;左边黄脸者生得腰大十围,大腹下垂,一抹黑胡须;右边黄脸者身材消瘦,一对三角眼,大嘴巴,一绺黑胡须。 董宽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来云家庄撒野。” 青袍高者放声大笑,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气盛无边,等你们听说我等大名,看还有何嚣张气焰。”青袍胖者道:“介绍下罢,这位高个子是我大师兄海玄,武林诨号‘闹天魔’。这位矮个子是我二师兄凌淼,武林诨号‘霸天魔’。老朽我叫达润,人称‘霸天魔’。这位瘦者是我师弟李茳,人称‘定天魔’。” 青袍胖者看了眼冯镖主,冷笑道:“你这厮长得像镇远镖局的总镖头,你爹是老朽亲手杀的。”冯镖头怒从心中起,大怒道:“家父和数十名镖师弟子命丧你们手,此仇不共戴天。”月影姑娘拉他衣袖,低声道:“冯大哥且勿急躁,见机行事。”冯镖主强压怒火,虎目怒视四大魔。 海玄冷笑道:“我们就是川中四魔,听说过罢。”董宽道:“人都不是,我听它做什么。”海玄面色一变,怒喝道:“什么?川中四魔这么大的名号,你小子竟然没听过。”董宽笑道:“名号大不大不知道,牛皮吹得是震天响,竟不害臊。”话一出口,夫人梁红、玉梅姑娘、月影姑娘以及冯镖主都忍俊不禁,众庄丁也哈哈大笑。 嘴中说得轻松,董宽暗惊道:“亏得赶回及时,如迟一步,云家庄可不复存在了。” 脾气暴躁的李茳恼怒道:“小猴崽子,你不知天高地厚,羞辱我同门,老朽岂能饶你。”董宽道:“慢着!”李茳转怒为得意,道:“你肯叫我三声爷爷,老朽给你留全尸,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董宽道:“狗东西说谁。”李茳喝道:“狗东西说你。”董宽笑道:“好极了。”玉梅姑娘等人放声大,笑得前仰后合。 恼羞成怒的李茳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迎面一拳,董宽不躲不闪,也是出拳迎击。双方两拳对碰,李茳身子一晃,后退了两步。李茳又惊又怒,蹦起身来打。 观看的海玄惊道:“这小子有些门路,老二你帮师弟。”凌淼也不答话,出手上前,来战董宽。海玄大怒道:“大护法有令,铲除云家庄。”玉梅姑娘纵身过来,娇喝道:“你痴心妄想。”言未毕,出腿猛踢海玄,海玄见她腿招凌厉,不敢大意,急忙出手攻击。见玉梅姑娘英姿飒爽,生得秀美,武艺异常出色,海玄不住暗叹。 月影姑娘跃过来迎战达润,后者恼怒,急忙出招相还。达润蹦起就是一记手掌,迎头劈面打来,月影姑娘转身避开。达润一掌劈空,打在地面,顿时尘土纷飞,地上出现一深坑。 冯镖主欲想帮忙,那两白两黄的四个中年过来拦截。秃脑门的黄脸汉大怒道:“小兔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今番让你毙命在此。”冯镖主出轱辘剑,剑身打出一道金光,喝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一并收拾掉你等。”秃脑门黄脸汉冷笑:“呵呵!好个大言不惭的狂徒,我四人是四大魔的弟子。四打一岂不是掉身份,老子楚烈足矣。”说着,拉出浑铁刀来攻。 夫人梁红纵剑来助阵,瘦子黄脸汉嬉笑道:“云夫人!我严允和你玩,让夫人舒服。”这位是好色之徒,言语轻薄。夫人怒道:“匹夫无礼,看剑!”众庄丁立即围拢过来。 忽剑光一闪,严允脖颈侧出现一柄宝剑,严允急忙躲避。冯镖主道:“你的对手是我。”又道:“梁伯母闪在一旁,侄儿对付这混账。”冯镖主深知,梁伯母武艺不如严允,百招内必败,恐她有闪失。夫人忙道:“岂可让众侄儿女承险。”夫人举剑来挑助战。 旁边的大脑壳白脸者道:“云夫人,老子庞刈来会你。”夫人更不答话,长剑出招来刺,庞刈拉出浑铁刀猛攻。余下的那位黄脸汉贱笑道:“夫人你貌美秀丽,我隋立也想和你亲热。”众庄丁围来,被庞刈、隋立击倒十来个。 气急败坏的严允怒道:“臭小子,你坏老子好事。”冯镖主怒道:“严允匹夫,我第一个杀你。”楚烈怒叫一声,抄着浑铁刀来帮师弟严允。冯镖主以一战二,一时脱不开身,看伯母一人斗俩高手,此时只有招架之力。 其实隋立与庞刈合力十招内就能制住云夫人,这俩素来喜欢轻薄欺辱少女良妇。见云夫人貌美,就想先逗她,而后再出手制服。 这厢玉梅姑娘已和海玄拆了五十余招,用余光瞧见云夫人捉襟见肘。姑娘虚晃一招,反手劈向海玄肋下,海玄赶紧驱身躲闪。 玉梅姑娘身形旋转,正挡下庞刈。忽然出现一人,庞刈大吃一惊,慌忙用浑铁刀砍玉梅姑娘双腿。玉梅姑娘出手敏捷,挥拳一击,庞刈避开,又是一拳打来,打在刀柄上。庞刈顿觉手臂发麻,虎口作痛,浑铁刀左右乱颤,险些撒手。隋立见状大惊失色,措手不及,夫人梁红趁势一剑,割破隋立小腹,疼得隋立叫喊不休。玉梅姑娘招中带招,一脚踢在隋立手腕上,‘嘎巴’一声,手腕断折,浑铁刀撒了手。左手用力拨,打落庞刈手中铁刀。 云夫人上前扫堂腿,撂翻隋立,手中长剑往上一挑,一刃断喉。 海玄刚过来就看师侄毙命,他怪叫一声,直扑玉梅姑娘。玉梅姑娘微微冷笑,飞身跃起迎战。 夫人梁红脚下猛踢,地上铁刀滑出两丈之外,举起长剑就扎。隋立手中没了兵器,刚刚又失了锐气,加之右臂酸麻,只得躲闪云夫人快剑。二十招后,夫人手中剑前劈,剑势来得快,吓得隋立急忙用左手格挡,虽护住脖颈保命,也让长剑把左手斩掉。隋立发出惨叫,疼得满地乱滚,十几名庄丁往上一闯,将他乱刃分尸。 刀劈剑挑,寒光闪烁,冯镖主一战二,已和楚严二人斗了九十招。冯镖主沉着对敌,他随恩师不凡道人学武,武当派讲的是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招。冯镖主守中有攻,逐渐上风。反观楚烈、严允两个,已经汗流浃背,大口喘气儿。 今时的楚烈、严允又羞又恼,何时这般狼狈,竟拿不下一个小辈。双方正斗间,冯镖主轱辘剑刚撤回,楚烈、严允跳身悬空,两柄铁刀自上而下猛砍,使出平生技艺。冯镖主双腿一蹬跃起,手中轱辘剑左右各一剑,击开两柄浑铁刀,轱辘剑锋利,两柄铁刀各带缺口。冯镖主身躯转动,轱辘剑两道寒光,一招‘左右逢源’,割断楚烈、严允咽喉,双双跌下尘埃。 双魔缠斗董宽,彼此对决了百招,未伤及董宽分毫。双魔惊怒交加,惊的是面前晚辈好武艺,拳脚功夫极强,后生真可畏。怒的是两个对一个尚且战不下,要知川蜀四魔从不曾两对一,而且甚是自负。当初与三护法华文龙对决,也是单打一,皆败三护法之手,才归顺青宵门。 董宽拳掌腿开攻,把凌淼、李茳的拳掌脚逐一挡开。董宽拳掌频出,双魔奋力化解。李茳、凌淼各自暗惊道:“这小子真厉害,当今武林年轻一辈,当以他武艺最佳。”李茳拳似猎豹,凌淼拳如贪狼,招招尽是狠辣。董宽边打边想道:“四魔的武功在三妖之上,如果是以往,我对付一个能胜一筹。今时不同往日,战两个也不在话下。” 突见双魔分列两边,将董宽圈在正中,凌淼、李茳膀臂摇动,运转内力。董宽内力凝聚,口中大喝一声,施开劈风掌打向两旁。双魔各自双掌平推,一股黑气疾出,夹杂着香气,乃是绝技天魔毒砂掌。两股掌力相会,发出巨响,相互抵消。董宽武艺更胜往昔,掌力波及范围更广,双魔的两双袍袖被震碎。 “啊唷!”李茳、凌淼惊得魂不附体,急忙悬空落地。 董宽抢步来攻,李茳、凌淼口中怒喝,施展天魔毒砂掌,四掌平推,霸道刚猛的黑气袭来,奔六丈外的董宽攻袭。董宽双臂一挥,双掌向外猛推,乃是劈风掌法其中的‘乘风破浪’。双魔均知劈风掌看似轻若鸿毛,打在身上无疑是重如泰山,双魔较劲,施展平生功力抗衡。岂料,对方的掌力延绵不绝,波及甚远。 劈风掌对天魔毒砂掌,一正一邪,邪岂能压正。双魔哇一口鲜血喷洒,身躯倒飞三丈多远,仰面摔翻尘埃,再也不动。 董宽朗声道:“今日除魔卫道。” 这边玉梅姑娘与海玄也分了胜负。斗了二百七十多招,海玄施展天魔毒砂掌,先行下手。玉梅姑娘使用劈风掌,先以其中的‘反风灭火’出击,接着又是‘和风细雨’后续,犹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掌力叠加。海玄断臂折腕,浑身筋骨尽碎,已活不成了。 月影姑娘力战达润,一来一往,相互斗了三百招,达润还挨了一脚。达润气急败坏,发出天魔毒砂掌,月影姑娘毫不示弱,左手施展劈风掌,右手施展无极鸳鸯拳,拳掌双绝。达润如何抵挡得了,登时重伤丧命。 回想往事,镇远镖局数十名镖师弟子,命丧四魔手里。冯镖主泪珠滑落,朝着镇远镖局方向跪地,大叫道:“爹!各位镖局的好友!四魔已除,你等可以瞑目啦。” 身后的月影姑娘倍加伤感,虽与冯总镖头相识短暂,然总镖头为人慷慨,不惧艰险来帮云家庄,乃侠义心肠,比那些沽名钓誉且畏手畏脚之人强许多。 月影姑娘走过来,轻声道:“冯大哥请节哀,四魔已经铲除,我亲手杀了霸天魔达润,算是替冯伯伯报了仇。”冯镖主擦了擦泪,说道:“多谢月影姑娘!只怨我不能亲手替父报仇,平心而论,我的武功抵不住达润。”月影姑娘道:“生而为人,首要谈品质。冯大哥为人心善,足够侠义,质朴难得。那四魔纵然武艺不凡,却品质低劣,为武林中人唾弃。我等伸张正义,无论谁杀得四魔,又有何区别。” 冯少镖头宽慰些许,拱手道:“多谢月影姑娘开导。”月影微笑道:“冯大哥客气啦,前者在陈宅是你出言提醒,我才避免中毒。路中我听阿宽说过,你为从梅使者手中救我,甘愿以命换命,这份恩情,我石月影永记在心。”冯镖主忙道:“月影姑娘有险,岂有不救之理。” 月影姑娘娇笑道:“冯大哥!我们也算荣辱与共,就别姑娘叫着了,你以后称呼我影妹罢。”言毕,姑娘脸颊通红,俏丽中多了几分可爱,惹人怜惜。冯镖主轻声道:“好,影妹!”说着,少镖头顿时脸色绯红,怦然心动。 清点人手,三十六名庄丁,折了十一人,还有八人受伤,董宽拿来金疮药给伤者。夫人梁红领人清理血迹,处理尸首,连同四魔及弟子的,妥善安置。 晚霞出,明而亮,湖畔凉亭,微风吹拂,清水荡漾,波浪叠起。亭中站立着两名少女,模样娇媚,衣着一蓝一黄,身后背着长剑。 居中端坐一女子,生得一张瓜子脸,一对卧蚕眉英武不凡,一双丹凤眼放射寒光,鼻正口方。再看她头戴玉簪,绢帕罩头,身穿红色长衫,风一吹而轻轻浮动,颇为耀眼,外披着斗篷。女子却在抚琴,琴声悠扬,听之让人舒心。 “多久啦?”女子随口道,声音轻柔有力。 身着黄衫的侍女拱手道:“回禀大护法!已经三个时辰啦。”不用说,这位就是四大使者中的菊使者。蓝衫侍女接着道:“按理说也应当回来了。”她就是兰使者。 “回不来了!”大护法淡淡的说,停止了抚琴。 兰使者小声问道:“大护法,何以见得?”大护法道:“四个老匹夫说三个时辰内即回,他们向来说一不二。至今不见身影,多半是被人灭掉啦。”兰使者和菊使者闻言大惊,菊使者忙道:“四魔带领四个徒弟,铁如欣、金晨语伤重,谁能匹敌他们。”大护法冷笑道:“你们真以为金晨语和铁如欣的弟子是吃闲饭的么。蕊儿擅长伪装、点穴,她非要自告奋勇,四个老匹夫也没回,接应云家庄的人已到,足以说明蕊儿完蛋了。”她口中的蕊儿,就是四大使者的梅使者。 俩使者面面相觑,眼神尽是疑惑。大护法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尽管说来。”兰使者道:“既知四魔难以成事,护法您......您为何?”大护法笑道:“为何还派他们前往对么。”兰使者小声道:“是的。”大护法抿了口茶,道:“四个老匹夫对门主有非分之想,对本座亦是如此,瞒不过我。昔日三护法打败他们,他们是口服心不诚。一起共事,免不得遭黑手,故而借助对手除之。”兰使者和菊使者听了很忿恨,菊使者怒道:“这几个老东西简直妄想。”兰使者忿忿道:“想不到他们竟敢亵渎门主和护法您。” 离座起身,大护法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提他们啦。” 兰使者道:“大护法,下步怎么执行。”大护法微微一笑,说道:“灭掉云家庄。”菊使者道:“可是已经打草惊蛇。”大护法道:“对方料到云家有险,火速赶来支援。然而他们却想不到,我会二度对云家庄出手。”兰使者欢喜道:“护法您高明。” “哈哈哈哈哈!借刀杀人!反客为主!好手段噢!”突听苍老且浑厚的声音传来,不见半个人影。 “谁?”兰使者和菊使者慌忙拽出长剑,目光寻视周围。 大护法喊道:“来者何人?”她吃惊不小,自问武艺高深,内力精深,有鸡司晨、犬守夜的能耐,怎料竟丝毫未发觉来人动向。 “哎呀!在你们身后呢。” 冷不丁传来一句,大护法抓起双使,向后一跃,闪出三丈,三人急忙转身瞧看,身后不远站立一人。是名年过古稀的老者,身材高大,两道浓浓的微白长眉自然下垂,面如晚霞,鼻直口方。往身上看,穿着破旧的棕色长袍,肥大的肚子也不系腰带,大脚穿着一双麻鞋。 邋遢老者嬉笑道:“哟!青宵门大护法孟无影适合为官,三十六计玩得淋漓尽致,老朽不佩服都难。”孟无影道:“你认得本座,可本座不认得你。”大护法吃惊不已,这位老者她自问没打过交道。 邋遢老者笑道:“青宵门三大护法、十六位堂主可都是有名人物,老朽必须认识,万一不小心得罪岂不自讨没趣。”大护法笑道:“前辈可谦虚了。”邋遢老者面露惊慌,忙道:“阁下有‘笑面判官’称号,可谓笑里藏刀啊,你这一笑,老朽我心都突突。”大护法道:“前辈既敢露面,何不告知名姓。”邋遢老者笑道:“老朽姓倪。”大护法拱手道:“原来是倪前辈。”邋遢老者继续道:“名祖宗。” 兰使者和菊使者听罢大怒道:“放肆!”两把长剑举起,对着邋遢老者。 大护法摆了摆手,说道:“干什么,高人面前也敢班门弄斧,可别自取其辱。”双使听了,忙放下长剑。大护法暗想:“二护法被人震伤,据门中弟兄交待,是一名古怪老者。莫非就是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老糟头么,虽未交手,这老家伙武艺必在我之上。” 大护法拱手道:“事出皆有因,前辈至此,说明来意就是。”邋遢老者笑道:“老朽说,你听么。” 大护法笑道:“看前辈说的是什么了,你让我死,我肯定不答应。”言未毕,抬手就是一支袖箭,来势极速。 这老者探出双指,早已是夹箭在手,手法异常巧妙。邋遢老者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听得‘嗖’一声,袖箭划出一道弧线,直取大护法面门。大护法空中一翻,已是抄箭在手。 邋遢老者大笑道:“你这老女人身手可以呀。” 本来还笑脸的孟无影登时笑容全无,羞恼道:“糟老头,你说谁是老女人啊。”邋遢老者嬉笑道:“自然是大护法您呀,你都三十有八了,难不成还是小姑娘,想得美。”大护法羞怒道:“本座割下你的舌头喂野狗。”邋遢老者笑道:“气大伤身,容易长成四十八。” 大护法咬牙切齿,手掌一动,掌中袖箭顿为数十碎片,呼地一掌,尽朝老者下盘攻来。数十个碎铁片带着劲力,邋遢老者衣袖轻挥,数十个碎铁片全部成渣。大护法抬手打出两支袖箭,目标是老者双目。邋遢老者双手往前一提,将双箭攥在手心。 那边兰使者用玉手拧机关,亭子是带着机关的设计,出现了地洞。大护法跃身跳下,双使紧随而进,地洞迅速合闭。 里面传来大护法声音:“糟老头,你坏青宵门好事,今日之耻,本座一定加倍奉还给你。”地中她尚且吐字清晰,内力着实充沛。 邋遢老者来拧动机关,地洞顿开,老者纵身跃下。下边突发暗器,有铁蒺藜、铜镖、石子等,老者半悬空翻转三下,避开众暗器,灵巧的跃出地洞,地洞再次合上。 邋遢老者摇头而笑道:“嘿嘿!真有阴招。” 第二十章 发难点苍 雪花漫天舞,大地点白纱。寒气透穿骨,冬风似剪刀。 白雪大地上,娇喝声骤起,一名容貌秀丽的白衣女子正在练武,她出招迅敏,毫不拖泥带水,雪花纷飞中,宛如雪中仙子。旁站一名黑衫女子,相貌端庄,一双丹凤眼流露出赞赏之意。 就看白衣美女双臂攒动,看不清臂膀,双拳猛然挥出,一股强悍的阳刚之力瞬时击出。拳法波及甚远,十丈外的枯木化为木渣。这一手正是无极鸳鸯拳的‘无极万里’,此招式讲究力至行远,气势和威力并存。白衣美女玉容含着微笑,她就是云家庄的云水清姑娘。旁看的黑衣女子非是旁人,正是铁如欣女侠。看着徒弟的表现,铁女侠拍着巴掌喝彩。 转瞬已过仨月余,铁女侠和金女侠伤势早已恢复。期间并无青宵门扰乱,武林中也未听说青宵门的动向。云二庄主派人暗探,始终一无所获,仿佛世间蒸发。群豪已各回原籍,书信传来云家庄,都相安无事。 在此期间,华山派、点苍派、巨鲸帮、盐帮、崆峒派、铁剑帮、衡山派、昆仑派等武林各大门派遣人来云家庄祝贺,言明大败青宵门可喜可贺。有的说铁女侠与金女侠如何了得;有的夸董宽、玉梅姑娘、水清姑娘等人后起之秀;还有人说青宵门徒有虚表。对这些门派的嘴脸,云二公子、冯镖主、董宽和众师姐妹最看不惯,各镖局人物也大多不满。当初书信号召,共讨青宵门,根本无任何门派赶来集合。 处理完堂哥云海明后事,水清姑娘专心和师傅习武,住在了清心院。她跟随恩师慧云师太学艺数载,武艺自然可以,就是内力方面不足。铁女侠认真教且倾囊传授,将流星剑法和无极鸳鸯拳传给弟子。一个多月下来,水清姑娘武艺颇有精进,尤其无极鸳鸯拳的初式已融会贯通。期间金女侠把十二招式的劈风掌传授,水清姑娘悟性很好,掌握了前两式。铁女侠和金女侠倍感惊讶,都认为众弟子里,这水清丫头的悟性仅次阿宽。 宽敞明亮的内厅,上垂一人正襟端坐,身穿橙色衣衫,长得国色天香,一双美目如灯,非常秀美。她轻晃春笋般的玉指,表情面沉似水。下垂跪着一貌美女子,神情恭敬,低着脑瓜。这位跪着的女子就是青宵门大护法孟无影,上垂坐着的是青宵门主凌雨霄。 经过数月疗养,凌掌门伤势已痊愈。念想再与铁女侠、金女侠一较高下,这期间她内功外功又有提升。 “是你派人去华阴县陈宅的?”凌掌门随口道,声音柔美动听,让人如沐春风。 大护法答道:“是属下派兰菊二使去的,未能除杀他们给门主出气,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责罚。” 凌掌门柳眉高挑,言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大护法困惑道:“还请门主示下。”凌掌门道:“群豪皆在场,内有董弟弟,你若施毒,岂不把他也毒害了。我有言在先,余者皆可动,唯他不能害。”大护法忙道:“禀门主!董宽武艺今非昔比,这小子为人精明,乃青宵门大患。是他发现端倪,导致功亏一篑,让属下计策落空。为了门主,为了青宵,属下宁愿门主责怪,也要取掉姓董的性命。” 凌掌门面沉似水,紧盯着孟无影,后者闭上双目,等候处置。凌掌门放下双手,说道:“孟护法你起来罢。”大护法神情带喜,道:“多谢门主!”凌掌门道:“孟护法,你要牢记,不可伤及董弟弟。本座之言,传遍门众,谁敢违反,定不饶恕。”她话语轻柔,听着却极带威严。大护法急忙应道:“属下谨记。” 云岭山脉主峰即是苍山,苍山十九峰,巍峨雄壮,风光无限。 苍山中的门派就是点苍,武林大派之一。现任掌门丁凯轩有‘厚德郎君’之称,为人淡泊名利,喜欢乐善好施。丁凯轩武艺高强,精通点苍绝学飞花掌法,习有六十八式风舞剑法。其武功在武林门派中仅次少林方丈普善大师、武当掌门玄朗道长,可他年纪却是各门派掌门最年轻的。 早年丁凯轩有一女,在四岁时丢失。其兄丁凯哲膝下两女一子,把二女儿过继给胞弟。丁凯轩先后收了七名亲传徒弟,武功均是江湖一流,武林人士称为‘点苍七俊杰’。 光照充足,万里无云。丁凯轩在武场练武,周围数十名弟子拍手叫绝。他拳法轻柔有力,出招快而不燥,周围数十名弟子拍手叫绝。 等丁凯轩练罢,一名蓝衫少年上前递上毛巾,笑道:“简单朴实的拳法,师傅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徒儿眼界打开。”蓝衫弟子是点苍七俊杰之一的司徒全,丁掌门的五弟子。丁凯轩笑道:“你等用心,皆可做到。武学犹如逆水行舟,不能掉以轻心。”司徒全恭敬道:“弟子记下了。” “谁?”丁凯轩面色一冷,忽而大叫。 挺拔的大树坐着一人,轻飘飘的落在尘埃。在场者无不惊叹,点苍素来以剑法和轻功著称,来人轻功之巧,身法之捷,点苍众弟子暗暗喝彩。 来的这位身法极好,飘然来到,看守的点苍弟子丝毫未发现其。这位已经看过丁凯轩演练武艺,点苍上下仍无人发现其。丁凯轩给众徒教武,并没注意来人,待丁凯轩教学停止,他武艺高强,这才发现有人到来。 众视之,是位女子,而且是极其漂亮的绝色佳丽。点苍弟子更震惊的是,人家何时来得竟一无所知,观其身手,皆知是绝世高手。 美女身着黄衫,一双柳眉斜飞入鬓,一对美目如宝石般明亮,嘴唇鲜艳湿润,玉容绝顶俏丽。点苍弟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生怕再看不到这等绝世容颜。然点苍弟子大多性情温和,讲究礼节,无奈女子国色天香,任谁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见此丁凯轩暗惊道:“莫非看守的弟子都被此女美貌迷晕不成,来客竟无人通会。但山有山规,这女子悄无声息而来,武艺的确非凡。”想到此,丁凯轩拱手道:“姑娘何人?请问有何贵干?” 黄衫美女道:“青宵门主凌雨霄,专程来找丁大掌门。” “啊呀!”在场的人听闻无不惶恐失色,只因青宵门名头太大,手段令武林人胆颤,人家突然到访,怎能不惊恐。点苍弟子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如此绝色美女是青宵门主。 丁凯轩大惊,面色反而从容,说道:“原来是青宵门主,未知到我点苍所谓何干。点苍虽不起眼,可非任尔欺辱。” 凌掌门道:“丁大掌门贵人多忘事。”丁凯轩眉头一皱,问道:“还请凌掌门示下,丁某自认从未与你有何交集。”凌掌门道:“十九年前,德安镇丁大掌门还记得么。你曾亲手把个小女孩买来的饼子打落在地,更用脚踩踏。” 点苍弟子都面面相觑,师傅素来性格良好,为人乐善疏财。听青宵门主一说,目光都不由得看向掌门人。 丁凯轩陷入了深思,他暗想道:“是了!十九年前他曾随师兄弟路过德安镇,当初才二十一岁。那时自己年轻傲气,与同门师兄弟比试轻功,输给大师兄穆勇。当时心情极差,看见一男一女俩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吃大饼,不由分说过去将大饼打落,用脚踩踏饼子。世事茫茫难自料,这青宵门主居然是当年的小女孩。” 再看丁凯轩面色愧疚,拱手道:“当年丁某年轻无知,竟与孩童撒气,实在对你二人不住。” 凌掌门冷笑道:“好个厚德郎君,你的德行何在?你知不知因为你撒气,我姐弟要饿着肚子,当时是好不容易讨到几文钱,买来两张大饼。你踩碎的饼子,是我姐弟当年一天的食物。本座处理门中事务,才让你多活几载。” 丁凯轩愧疚道:“全怪丁某糊涂,铸成错事。凌掌门说得对,厚德郎君称号,丁某再担当不起啦。” 凌掌门道:“你的歉意太迟啦,本座来这,就是索你性命。”语气柔和,内含却是冷酷异常。 有人喝道:“姓凌的,你休要得寸进尺。当年之事,师傅已然给你赔礼致歉,你偏要咄咄逼人,以为点苍派好欺负么。”说话者身穿白衫,浓眉大眼,乃是点苍七俊杰之一,点苍七弟子苗霖。 凌掌门柳眉高挑,膀臂挥动,一股劲力顿出。苗霖急忙仗剑迎挡,登时衣衫破碎,口喷血柱,毙命当场。 “七师兄!”点苍弟子悲声大叫。 “七师弟呀!”司徒全哭着喊道,双拳紧攥,青筋暴起。 这下激怒了丁凯轩,丁掌门怒喝道:“杀吾弟子,不共戴天。”跳过来迎面一掌,凌掌门闪身避开,丁凯轩连续七掌两腿,招式凌厉快猛,凌掌门一一闪开。 抄起一柄弟子腰间佩剑,司徒全怒不可遏冲杀过来。丁凯轩与司徒都是武艺高强之士,师徒俩一前一后夹击凌掌门。且看凌掌门左手外后撩,顿时化解掉司徒全的剑势,弄得司徒全直趔趄。凌掌门右掌轻挥,击开丁凯轩掌力,丁凯轩身躯晃动,倒退一步。 长剑高举的司徒全口中大喝,施展风舞剑法来攻,剑气频频飘出。凌掌门手掌抡起,掌势穿透剑气,打在司徒全胸膛,把胸膛打凹,司徒全大叫而亡。 “五师兄!”点苍弟子哭喊声一片,各自抄剑来战。 “住步!”丁凯轩大喝一声道。他清楚这些弟子上来亦是白给,不过徒增无辜性命。 丁凯轩见又折一名弟子,大喊大叫冲来。二人斗到二十招,丁凯轩左肩挨了一掌,疼得他面目狰狞。 愤怒的丁凯轩挥掌使出飞花掌,一股绵柔的力量袭来,掌法滔滔不绝。凌掌门抡动手掌,反手一掌打出,强悍的力道抢出。两股力道抗衡,地砖粉碎,尘土溅弹。只见丁凯轩嘴里鲜血喷洒,身躯倒飞出数丈,仰面摔翻尘埃,已然断气。 身形转动,凌掌门轻飘飘跃上大树,口中冷笑,笑声悦耳迷人。口中悠悠道:“本座恭候尔等报仇。”她双足跨步跳动,倩影立即消失不见。 在场的点苍弟子惊恐不已,纷纷过来哭喊掌门人及两名师兄。 雪方停,白茫茫,月影姑娘、星雨姑娘、婉玲姑娘打扫挺庭院。铁女侠、金女侠教水清姑娘武艺,恰好董宽、玉梅姑娘买菜归来。 厅内,董宽言道:“弟子和师姐集市买菜,在庄记茶馆听三名武林人士品茶谈论,言说点苍派遭创,丁掌门惨遭杀手,两大弟子司徒全、苗霖被杀,据传凶手是青宵门主凌雨霄。”玉梅姑娘接着道:“点苍掌门夫人岑莉遇害,丁掌门夫妇的侄女丁莹失踪。点苍的大弟子孙辙、二弟子王文元、三弟子严衡、四弟子游亮、六弟子杜伟明期间在外,得以幸免。孙辙暂任掌门,其师弟等不服,严衡和游亮支持孙辙,杜伟明支持王文元。两方险些火拼,幸得少林大师普善到场劝说才作罢。” 金女侠道:“看这手法,多半是凌雨霄所为。”铁女侠道:“那丁凯轩武艺高强,江湖各大门派中只有少林和武当两派掌门能与其比肩。凶手能来去自如,是青宵门主无疑啦。” 星雨姑娘道:“可笑孙辙、王文元之辈,不思为师报仇,反而惦记掌门位置。这几位号称点苍六俊杰,真是辱没俊杰美称。”水清姑娘道:“钱财名利始终是世人追求者,俊杰亦不例外。” 月影姑娘道:“要随时做好防范,严防青宵门突袭。”婉玲姑娘道:“师姐说得极是。我们在明,对手在暗,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叩门声忽起,师徒人等放下茶杯,董宽跨步出去开门。董宽开门一看,来人二十多岁,体格健硕,视之乃是庄记茶馆的伙计辛三。清心院喝的茶都是庄记茶馆的,而且都是辛三赶车送茶,与师徒等交往不错。 董宽微笑道:“是辛三哥到啦,快请进。”辛三神色带有痛苦,他捂着右腿,董宽急忙搀着他走进屋子。 进了屋,辛三拿出个精致的囊袋,说道:“冷姑娘,你看看是不是你落在茶馆的。”玉梅姑娘拍了下额头,欢喜道:“这是当年娘亲留给我的香囊,准是先前饮茶,落在茶馆里,我竟还不知,多谢三哥亲自送来。”辛三道:“冷姑娘客气,物归原主而已。” 金女侠笑道:“有劳辛先生登门送物,这物件对玉梅丫头很重要。”又问道:“辛先生腿伤怎回事?”辛三道:“回禀金女侠,刚刚小人急匆匆赶来,途中跌了一跤,摔破膝盖。”金女侠忙道:“阿宽!快拿些药品,替辛先生涂上。”董宽赶紧去内房取药。 玉梅姑娘娇容带着疚色,躬身施礼道:“皆因我粗心,竟让三哥受伤,玉梅赔礼了。”辛三忙拱手道:“冷姑娘无错,都是小人慌手慌脚导致跌伤。” 调制好药材,董宽嘱咐道:“三哥请坐,在下替你涂药。”辛三忙道:“董老弟,还是小人自己涂罢。”董宽道:“都是大丈夫,三哥何必扭捏。”给辛三涂好伤口,董宽道:“两日左右,三哥的腿伤即可恢复。”辛三道:“感谢董老弟和各位。”董宽笑道:“三哥就别客气啦。” 喝过水,辛三道:“各位,茶馆繁忙,小人要赶回。”金女侠道:“婉玲丫头与水清丫头在煮饭烧菜,辛先生吃过饭再回不迟。”辛三道:“多谢金女侠款待,小人还要回茶馆帮忙,腿上伤口已经不再痛,不碍事。”董宽道:“三哥,我送你回去。”辛三道:“怎好烦劳。”董宽道:“三哥腿伤未愈,实不放心,你我交往数载,不用客气。”辛三道:“多谢董老弟了。” 注视着走出门的辛三二人,铁女侠柳眉微皱,面沉如水。旁有星雨姑娘问道:“师傅您在想什么?”铁女侠道:“丫头你发觉辛先生哪里不对么。”星雨姑娘一愣,然后道:“弟子不认为三哥不妥。”铁女侠道:“为师总觉得辛三神色有异,目光飘动。” 月影姑娘道:“师伯一说,弟子也发觉三哥神色异样,他似乎有言不能吐露。同我等谈话,又仿佛有愧疚之意。”金女侠道:“为师亦觉得他不自然,但他素来品行正,为人质朴,不能有害人之心。”玉梅姑娘道:“如此质朴之士,实难想象他会害人。”铁女侠轻声道:“兴许是我多疑多虑了。”玉梅姑娘道:“弟子不是针对师伯。”铁女侠道:“师伯也不相信他有歪心。” 雪漫道路,寒风吹拂。董宽赶着马车,载着辛三踏路而行。 忽而,董宽觉得危机起伏,马蹄前方出现绳索,绳索为白颜色,伏地不易发觉。车内有辛三在,董宽急忙探手拎住辛三肩膀,冲破车顶,纵身平稳落在雪地。 十数条锁链犹如蛟龙出海,朝奔董宽而至,董宽推开辛三,反手打落两条锁链,双足腾转挪移,又避开三条锁链。董宽探手抓下一条锁链,他的力道极大,早把对方带起腾空。闪目看是一名白衣大汉,膀臂挥舞,早将这名白衣大汉掷出三丈外摔翻。董宽右手一挥,连抓数条锁链,劲力使动,又掀翻数名白衣人。 “呵呵呵呵!”一阵张狂且带娇柔的声音发出。 董宽暗自道:“这女子声音着实有门道,武艺修为堪称一流,必然与青宵门有关。却又不像凌掌门,青宵门又从哪儿网罗的高手,偏在去往集市道路相遇,莫非是与辛三哥有关麽。” 雪堆里钻出十多名白衣人,手中执着弯刀,在寒风中,刀光更增寒栗。 白衣众簇拥着一名白衫女子,瓜子脸,丹凤眼,卧蚕眉,生得娇艳迷人。左右各站一名背剑少女,长得千娇百媚。 对面人等,董宽就认识这俩背剑少女,乃是青宵门的兰使者和菊使者。董宽朗声道:“阁下就是青宵门大护法么。”白衫女子道:“本座青宵门大护法孟无影便是,都说董少侠武艺精深,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兰使者拍了拍辛三肩头,笑道:“事情办得可以。”辛三低首道:“希望你们说话算数。”兰使者道:“亏不了你。” 辛三跑过来,面含愧疚道:“董老弟,姓辛的对你不住,害你入虎口。” 董宽道:“三哥你本无害我之心,这位大护法心眼坏得透彻,你是不得已听她安排,我不怪你。”辛三叹道:“老弟不但武艺精深,胸襟更是广阔,姓辛的好生愧疚。” 菊使者道:“董少侠很好奇罢,我等偏在此出现。”董宽道:“没什么好奇,你们想对清心院打主意,早已谋划好。”兰使者道:“董少侠所言不差,有辛三帮忙,顺手牵羊的计策才更完美。” 大护法道:“一个时辰前,辛三打这经过,手里拿着一件香囊。菊使者出手制住他,询问得知,他是去往清心院。兰使者打伤他右腿,喂下药丸,佯称毒丸,本座知晓你师徒会帮手送他,言明诓来一位即可,便可与解药给他。不想把你诓来了,真踏破铁鞋无觅处。” 在旁的辛三气恼道:“可恶,原来你们心存欺骗,你们好阴险。”兰使者笑道:“你也一样,不也是出卖了董少侠么,呵呵呵。” “啊!”辛三一声痛叫,后心挨了一支铁标,扎得极深。 董宽大叫道:“三哥!辛三哥!”扶着他身躯,灌输内力搭救。辛三弥留之际道:“董老弟,小人对不起你。”言罢,登时丧命。董宽伤感道:“三哥呀,我不怪你。” 兰使者笑吟吟的道:“董少侠,他为苟且,诓骗你们师徒。本姑娘看不惯这种混蛋,替你把他打发喽,省却董少侠出手了。” 董宽怒道:“恶婆娘,你给三哥偿命。”说话间,董宽跃起身,竟瞬间摔翻在地,董宽顿觉全身酸软无力,想动不能动。 大护法冷笑道:“呵呵,这是软骨散发作,骨酥筋软,疲惫不堪,中者无不立即晕倒。功力越高,药效发作越快,你只能任人摆布。”兰使者笑道:“董少侠抱歉,适才本姑娘拍打辛三肩膀。他受伤后你搀扶,少侠你的手掌触碰他的肩膀,软骨散当然发作喽。” 董宽咬牙切齿道:“拼了性命,我也为三哥报仇。”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力排解药效。 大护法冷笑道:“奉劝你听话,不识好歹的下场很惨。你就算是生力,也不能把我怎样。纵使你师傅至此,本座也不在乎。” “是么!”威严而又悦耳的声音传来。 倩影飘闪,金女侠出现眼前,紫衫飘飘,端庄秀丽中仪态威严。 十几名白衣人顿感耳中作痛,皆是神色慌惶,均后退数步。兰使者与菊使者花容失色,急忙亮出长剑,观视着金女侠。 大护法出口道:“凤凰无影金晨语。”金女侠道:“金晨语是我,凤凰无影担当不起。”大护法怒道:“前者你和铁如欣打伤门主,这笔账还没算。”金女侠道:“找晦气大可找在下,欺负我徒弟干什么。”大护法怒道:“择日不如撞日,本座会一会你凤凰无影。”言未毕,猛然拍出一掌。 金女侠手腕抬起,磕在大护法手腕上。大护法右膝狠撞金女侠肋下,后者以右膝架住。大护法迅速一拳迎面打来,大有开山般的气势。金女侠素来会者不慌,手臂往外撩,化解大护法的拳势。 再瞧大护法空翻跃起,口中怒喝一声,先发制人,挥掌猛击过来,一股阴柔透骨之力发出,正是她的绝技玄幽掌。玄幽掌特点柔中带刚,分为十二式,威力无穷,与劈风掌相似。 金女侠手臂一摇,双腿一跃,人已在半空。挥掌使出‘运斤成风’,口中一声娇喝,手掌与对方掌力相碰。周边雪土震散,方圆三丈内的白雪变成了黑土。两人各自翻身飘落尘埃,都退一大步,又各自运转内功,打通胸口所存的滞气,谁都没继续进招。 打坐运功的董宽见状惊讶道:“这孟无影不怪是大护法职位,竟与师傅斗个旗鼓相当。可惜这等武艺,却不走正道。” 大护法拱手道:“金女侠武艺绝伦,今日一会,佩服之至。” 金女侠还礼道:“阁下好武艺,出乎我想象。” 大护法摆了摆手,兰使者急忙走过来,大护法比划一下,兰使者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大护法道:“瓶内是软骨散解药,闻一闻后就能恢复如初。”说着,小瓶丢过来,金女侠探指夹住。 金女侠暗想道:“她为何突然递来解药?刚刚拼命的架势,性子转变这么快,真令人不解。” 端倪一会儿,金女侠道:“收下了。” 大护法道:“领略了金女侠风采,这次你我平分秋色,下次再领教,能和本座打成平手的,世上不多。”金女侠道:“随时恭候阁下。” 青宵门的人离去,金女侠快步过来看望徒弟。 董宽道:“弟子让师傅担忧了。”金女侠笑道:“你没事就好。”扶起徒弟,金女侠道:“这瓶是软骨散的解药。刚刚为师察言观色,那大护法并不像骗人。” 瓶塞打开,阵阵幽香的味道飘出,董宽顿感神清气爽,发觉周身的气力已然恢复。董宽就地练了几招,没有什么异样。 董宽喜道:“师傅!弟子没事了。”金女侠笑容满面道:“很好。”董宽道:“师傅,您如何知晓弟子有危险。”金女侠道:“你二人离开,你师伯发觉辛先生异样,我们都不放心。你几位师姐妹都要跟来,为师担心凌雨霄会出现,没让她们跟来,独身一人赶来,好在及时。”董宽自责道:“弟子让师傅费心啦。”金女侠道:“好孩子!别自责。那大护法武艺不在为师之下,你中软骨散,为师亦担心青宵门还会增派人手来,故而没去追赶。” 望了眼后边,董宽伤感道:“其实三哥也身不由己,可叹他丧命在此。”金女侠叹声道:“通知庄记茶馆的庄老板罢,阿宽你前往辛家送些银两。”董宽道:“弟子这就去办。” 第二十一章 欺佛骗道 山林间,孟无影施展轻功快捷移动,到一颗大树下停步。她脸色苍白,忽感气血翻涌,口中喷洒鲜血。她倚在树身,身躯缓缓坐下,微微咳嗽,突出血水,她赶紧运功调伤。 两道身影随后而至,一个是蓝衣少女,一个是黄衣少女,乃是兰使者和菊使者。双使看见护法倚树盘膝打坐,慌忙奔跑过来。 兰使者焦急道:“大护法,您这是怎么了?” 先前走路,大护法不知为何跳跃起身,展开轻功狂奔,身法极快。双使以为她受了什么刺激,也跟着用轻功追来。若不是在这发现她,还真追不上大护法。 菊使者急道:“大护法您说话呀,属下等好生担心。” 大护法闭目言道:“本座受了伤,你二人防范周围,不得有误。” 听闻护法受伤,看起来伤势不轻,双使倍感惊讶。她们跟随护法数年,何从见过她受伤,也不敢多问,更不能打扰。双使密切注视四周,目光不放过任何一角落,生怕陌生者忽然出现。 大约两个时辰,大护法舒了口气,睁开凤眼。口中却道:“劈风掌果然威力强大,金女侠武艺绝伦。” 兰使者小声道:“护法您武艺极高,怎会轻易受伤。”大护法叹道:“都怪本座自视甚高,本来不至受伤。前者与金晨语对掌,我二人各退一步,本座若再退半步,便能消散她的掌力。然而本座念及颜面,不肯让步,大耗真气,伤了元气。”兰使者接着道:“大护法您伤势好了罢。”大护法道:“如想彻底恢复,怎么也得六七日。” 菊使者道:“属下实不明白,护法为何还要给董宽解药。” 大护法道:“本座当时胸口生疼,知道伤了真元。当时情况,若不及时送还解药,金晨语势必与我周旋到底,你等皆会毙在她手。她亦担心她徒弟,解药送出,会首先救助董宽。亦担心有埋伏,故而未来追,加之与她对掌,她也顾及本座。” 且说董宽与师姐玉梅来至濮阳,往辛家问候,吊唁了辛三。二人倍感心情烦闷,走出濮阳城,遂来到郊外散步。看着雪花纷飞,树木枯萎,秋去冬来,感叹人生无常。 忽听一阵吵嚷,师姐弟顺着目光探望,两个穿青衫的青年互相争吵。两人服饰相同,身高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肤色,一个白脸,一个是黄脸。 师姐弟认得白脸青年,前番在云家庄会过,他是铁剑帮三弟子,有‘八臂剑客’之称的万磊。曾代表铁剑帮来云家祝贺,嘴中尽是阿谀奉承,董宽等人对他无好感。那位黄脸青年看着比万磊大两三岁,却不知是铁剑帮的哪一个。 玉梅姑娘道:“看来铁剑帮出事了,别让他们发现,先听个究竟。”董宽道:“好的!”师姐弟纵身跃在树顶,伏耳倾听动静。 只听万磊道:“师傅最得意的不是你,帮主之位轮不到你来。”黄脸青年冷笑道:“笑话,我周砷论资排辈在你之前,我入门三年,你才进帮。各位师弟都支持周某。”万磊冷笑道:“只怕是你自己支持自己罢。” 玉梅姑娘低声道:“这人叫周砷,乃铁剑帮的二弟子,其称号是‘追风剑客’。”董宽低声道:“铁剑帮的帮主鲍旭初年纪不过五旬,好端端的为何传位。”玉梅姑娘低声道:“应当是刚亡故,这俩莽夫急着争位,功名利禄有几人能不惦记。” 寒光一闪,周砷亮出浑铁宝剑,万磊哪肯让步,早把浑铁宝剑执在手里。 万磊怒道:“师兄,你当真与师弟过不去嘛。”周砷叫道:“万磊匹夫,你欺人太甚,不给你颜色看,你不知有几斤几两。”万磊怒道:“休怪不讲同门情分,看剑。”周砷叫道:“废话少说!匹夫看剑。” 狂怒的周砷出手一剑直刺万磊胸膛,万磊倒翻而起,用手中浑铁剑挡住师兄周砷的浑铁剑。万磊双足朝天,手中浑铁剑连出三剑,他双腿发力,犹如陀螺一样攻击。周砷出拳格挡,一边用浑铁剑进攻,接下师弟万磊的招式。 雪中来了一人,穿一件蓝袍,斜挎一柄宝剑。董宽与玉梅姑娘细看,来人身材高大,面如黑铁,浓眉大眼,三十来岁的年纪,显眼的是他额上有条细长的剑痕。 蓝袍青年神情严肃,紧紧的注视着厮杀的倆人,目光放射两道寒光。 董宽低声道:“二师姐,你认得这人么。”玉梅姑娘看了两眼,摇首低声道:“不认得。”师姐弟又同时道:“这人是个高手。” 雪地上,两人拆了数十招,周砷旋转数步,浑铁剑猛的挥出,‘呲嘎’声发出,万磊腹部出现一条长口子。 蓝袍青年淡淡的道:“追风剑客不过尔尔。” 树顶的董宽和玉梅姑娘互相一视,不由得点首赞同。须知周砷这一击如掌握好,万磊非得肚皮大开膛,显然是周砷这一剑没能拿捏稳妥,招式掌握的不均匀。 惊怒的万磊大喊大叫,手臂施展剑招,仿佛八只膀臂出剑,拦下周砷的兵刃。万磊往前跟步,手里的浑铁剑刺来,‘呲嘎’声响起,周砷的衣料从腹部至胸部出现一道长口子。 蓝袍青年摇首道:“八臂剑客却也不过尔尔。” 上面的董宽和玉梅姑娘亦赞同,方才万磊这剑招拿捏若得当,周砷怎能避过,当场就会殒命。 蓝袍青年喝道:“你们俩还不住手,同门相残成何体统。” 听见怒喝声,周砷和万磊急忙收剑,各自退后观瞧。俩人紧盯蓝袍青年,目不转睛的端倪着,俩人露出惊讶表情,随即仰头大笑。 万磊冷笑道:“万某当是谁,原来是铁剑帮弃徒。”周砷冷笑道:“弃徒师哥,别来无恙否,从哪冒出来的。” 玉梅姑娘低声道:“这人原来是铁剑帮大弟子岑岩,听师伯说过,他七年前就被逐出帮中,传闻这位极有侠义。”董宽低声道:“照此来看,鲍旭初非明事理之辈。” 岑岩淡淡的道:“帮中上有师傅,下有帮规。你俩竟争夺帮位,毫不顾同门情分,真岂有此理。” 恼怒的周砷道:“呸!岑岩你少教训人,你早是铁剑帮弃徒。称呼你声师哥,算给你颜面,狗拿耗子乱管闲事。”万磊讥笑道:“二师兄啊,什么样的货色都能蹦出来嚎吠,龟缩数年不见形影,出来就咬人。”周砷笑道:“人家好歹是开州一剑,蹦出来是让世人知道他还活着呢。”说罢,师兄弟俩放声狂笑,眼神中尽是轻蔑。 万磊走过来,打量了岑岩两眼,说道:“岑先生,下有帮规是真,上可没有师傅。”岑岩喝道:“住口,你一身武艺是谁传授,幼时孤苦是谁收留,师傅岂是你能乱语。”周砷冷笑道:“岑大剑客,实情说与你罢。你听好喽,帮主师傅他没了。” 岑岩震惊道:“你待怎讲。” 周砷吧嗒嘴道:“还不是怨师傅自己,青宵门主看中小师妹,派人送礼说合。师傅他不答应,还把青宵门来者都打杀。青宵门十六堂新任堂主谭弘率人登门,师傅与他交战。师傅逐渐上风,谁料谭弘打出铁蒺藜,师傅躲闪不及,一命呜呼了。幸亏当时同师弟回乡祭祀,这才幸免。”万磊截言道:“师妹她偏不从,让谭弘给杀掉,帮中折损数十名弟子。” 再看岑岩虎目流泪,哭道:“师傅!师妹!可恶的青宵门。” 树顶的董宽和玉梅姑娘听得真切,原来又是青宵门造孽,导致铁剑帮一蹶不振。 岑岩怒声道:“你二人不思为师傅、师妹报仇雪恨,反而在这争夺帮主,师傅泉下有知,岂不痛心。” 万磊冷笑道:“没都没了,还痛什么。那可是青宵门,武林人士无不胆寒恐慌。”周砷接着道:“争夺帮位,亦是延续铁剑帮,否则铁剑帮就从武林除名了。帮里尚有数十名弟子,且依附青宵门,铁剑帮仍可存在。” 董宽暗想道:“这俩狂徒无耻起来还一本正经,人心叵测,人心难防。鲍帮主如知,他作何感想。” 玉梅姑娘柳眉倒竖,刚欲下来教训两人,董宽拉住师姐衣袖。董宽轻声说道:“师姐勿恼!此二人虽卑劣,然而铁剑帮之事,自有同门解决。”玉梅姑娘低声道:“黑白颠倒,周万二人可耻至极,倒是这位岑兄好心肠,真不知当初鲍帮主让什么冲昏头,如此好徒弟给撵走。” 岑岩怒道:“你二人还知廉耻么。” 万磊笑呵呵道:“你知道廉耻,有能耐你去找青宵门,去找谭弘报仇,少在这教训人。”周砷道:“师哥出现濮阳城外,莫不是奔着帮主之位来得。”万磊冷笑道:“他早知铁剑帮之事,来此惺惺作态,早已是弃徒,还贪图帮主之位。” 岑岩喊道:“万师弟你无耻,也当别人卑鄙么。”万磊冷笑道:“既然你这弃徒来了,休怪万某不讲薄面哦。”说罢,执起浑铁剑,又大叫道:“二师兄,多了这么一个弃徒争帮主,你不反感嘛。”周砷叫道:“相当反感。”说完,亮出浑铁宝剑,二人一前一后冲杀而至。 寒光闪烁,岑岩已经亮出浑铁剑,曾被逐出铁剑帮的他,只有这把师门亲传的浑铁剑终日跟随。 两柄铁剑疾攻而来,周万两人身法倒也轻灵。 注视的玉梅姑娘道:“周砷和万磊出手即是杀招,万磊用‘苍鹰探海’;周砷用‘猛虎登山’。这两招都是铁剑帮剑法精髓,他们是恨不得立刻杀掉岑岩。”董宽边看边道:“如岑岩能抵,自不用抛头露面。反之,你我立即出手相助。”玉梅姑娘点首道:“见机行事。” 观那岑岩不躲也不闪,手中浑铁剑左右连挥,登时化解周万二人招式。万磊斜里一脚踢向岑岩裆部,岑岩用膀臂一架,挡住万磊。与此同时,周砷以拳打向岑岩肋部,岑岩用腿格挡住。 但看三柄浑铁剑翻动,剑影叠叠,斗了十余招,岑岩手中的浑铁剑左右快挥,剑尖罩住周万两人胸口。惊得周万两人连忙横剑护身,岑岩手腕一翻,浑铁剑又奔周万两人肋下劈来,周万二人赶紧撤剑护住肋部。三柄浑铁剑相交,擦出火花,吓得周砷和万磊冷汗直流。 此刻的周万二人均想:“怎的他剑法这般凌厉,当初彼此切磋武艺,他只是略胜我俩半筹。” 其实他们哪知,岑岩十岁拜师,深得帮主师傅真传,剑法造诣极好。十八岁时,周万两人加入铁剑帮,此时的岑岩无论是剑法或是武功,都不在师傅鲍旭初之下。岑岩为人不爱张扬,担忧两位师弟嫉妒,每次与之比武,都是胜个三招两式而已,旁人看不出门道。 而今岑岩武功已超越其师,剑法更是愈加精妙。又斗了六七招,岑岩摆动浑铁剑,将周万二人手中铁剑震撒手,横剑在两人脖颈上。 两个都是惜命之辈,当即哀嚎道:“师哥饶命!师哥开恩啊。”鼻涕泪水滚落,哭得泣不成声。脑袋瓜朝地磕得嗡嗡作响,顺脑门流溢鲜血,似乎忘记疼痛。 董宽和玉梅姑娘对此更是厌恶,这俩好歹是名门正派弟子,骨子里竟卑劣软弱,枉为武林子弟。 岑岩忽道:“上面的二位,还请下来一叙。” 师姐弟微感惊讶,纵身跃下大树,稳立雪地。 岑岩赞道:“两位好身手!”又道:“本来不曾发现二位,先才打斗,耳听树上有人轻声交谈。不知二位来自何方,是何人物,如果二位不想说,我不再相问。” 董宽拱手道:“在下姓董名宽,这位是我师姐冷玉梅。路经此地,听见有人争执,遂蹲在树顶瞧看。无意间听见各位谈论,还望阁下谅解。”岑岩拱手道:“董兄弟客气!吾同门不幸,让二位见笑。”玉梅姑娘道:“岑兄正大光明,不似这俩卑劣阴险。” 这会儿万磊与周砷大惊失色,不成想有人听到看见,两人又羞又惊。尤其万磊,在云家庄见过师姐弟俩,更是惊恐不安。 万磊惊呼道:“董少侠、冷姑娘!你二人怎会至此?”听他一说,周砷惊道:“原来是金女侠的两位高徒。” 岑岩拱手道:“二位是金女侠高徒,果然名师出高徒,失敬!”董宽、冷玉梅拱手道:“岑兄过奖。” 周砷忙道:“师兄明鉴,七年前你被师傅驱逐,前因后果都是万师弟做的手脚。”万磊怒道:“周砷你奶奶的,屎盆子胡乱扣,你敢说你没参与嘛,有你一份儿。” 董宽、玉梅姑娘听得一头雾水,岑岩脸色巨变,紧盯着万磊,吓得万磊瑟瑟发抖。 岑岩道:“二师弟,你详细说来。”周砷忙道:“师哥相问,师弟不敢隐瞒。当年师傅对你青睐,料帮主之位早晚给你。小弟与万师弟看不惯,万师弟献计策,将师哥排挤出帮中。”万磊惊怒道:“你胡说。”岑岩喝道:“你住嘴,让你二师兄说完。” 周砷道:“当年师傅率你我他三人去往武当,参加玄朗道长执掌门户的盛会。途中寄宿何家集,师傅的家传玉佩丢失,师哥你外出寻找,是枣糕坊祝兰娟姑娘拾到并送来。万师弟垂涎祝姑娘美貌,妄想行不轨之事,让师哥阻拦。他记恨师哥,在衣馆买来与师兄相同的服饰,夜里他潜入枣糕坊,玷污了祝姑娘。他恐祝姑娘禀告师傅,当场杀害祝姑娘,故意在现场存留一片衣料,当场留下浑铁剑。万师弟返回客栈,暗里将师哥的衣料去掉一片,盗取你的兵器,栽赃给你。祝老爷子拿着浑铁剑和残存的衣料找上门,铁剑帮的帮规有不得欺辱妇女,师傅恼怒,小弟与万师旁推波助澜,师傅将你驱逐出帮。” 旁听的师姐弟齐声道:“好卑鄙!” 岑岩眉头紧锁,叹息道:“原来如此!事情竟是这样。当年师傅本可依照帮规除掉岑某人,他念及师徒情分,只是拿剑在我额头留下一道剑痕,我虽是冤枉,终究是师傅待我至亲。” 万磊哭喊道:“师哥,是师弟糊涂,小弟不是人,小弟对不起你。看在年少一起习武,你就饶过我罢,把小弟当个屁放喽,小弟从今起再不与你见面,求求师哥开恩。” 岑岩淡淡的道:“你坑害师哥,我可以不计较。祝姑娘无辜,好好的人生断送你手,她能饶过你么。上有天理,下有正义,良心能饶恕你么。” 知道求饶不行,万磊起身开溜,董宽身形闪动,早拦下去路。万磊匆匆如丧家之犬,急忙转身开溜,玉梅姑娘横剑拦截住。 万磊涕泪直流,哭道:“师哥、董少侠、冷姑娘,你们饶了小人罢。”董宽道:“君子可以饶,小人不能饶。”岑岩道:“当年我怀疑害祝姑娘凶手,你和周师弟必有一个,尚未查清不便下手。你俩终日在帮中,师傅逐我时已言明,不可再回帮内,却让你侥幸活到今日。” 擦拭泪水,万磊哭道:“师哥,事已至此,只求你能给小弟全尸。看在同门,这点要求答应师弟吧。”玉梅姑娘怒道:“你无耻下作,败坏伦理,有何颜面提要求。”万磊哭喊道:“冷姑娘、董少侠,小人就这一个要求,你们就积点德罢。”董宽喝道:“该积德的是你,少大言不惭。”万磊忙道:“是小人口误。” 跪在雪地的万磊忽而大叫:“快来救我啊。”边说还边挥手。 董宽、冷玉梅、岑岩看他兴奋姿态,还挥舞着手,只道是后方来了人,各自回首探望。千钧一发时刻,万磊目露凶光,从怀中抖手洒出迷散,董宽三人得知上当,刚转过头,三人登时晕迷。 得意的万磊狂笑道:“呵呵呵呵!玩心计你们差远喽,小爷一人一剑,给你们全部解决。” 周砷惊道:“万师弟你......你这样做,这俩可是金女侠弟子啊,杀了他们,金女侠会把你碎尸万段。”万磊冷笑道:“你这会儿装好人,你我卑躬屈膝,这师姐弟全都看见,再有你我暗害师哥,他俩可全都听到。这俩活着,满江湖都知道你我的勾当,届时有何颜面存于武林。再者说,杀了这俩,金女侠只当是青宵门做的,她和凌雨霄斗个两败俱亡,我执掌铁剑门就容易许多。” 地上的董宽朗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吓得万磊、周砷惊慌失措,董宽翻身立起。玉梅姑娘拾起佩剑,秀丽的脸庞露出冷笑,慢悠悠起身。岑岩拄着浑铁剑,也同时站起来,怒视着万磊看。三人自有提防,避开迷散,佯装晕迷。 岑岩手中浑铁剑抡动起来,忽脱离掌中,一道金光猛扑万磊。吓得万磊大喊大叫,浑铁剑贯穿万磊胸膛,钉在后方树干上,万磊大叫而亡。 吓得周砷忙道:“师哥宽恕,还请师哥留我性命。”岑岩道:“你虽自私自利,不似万师弟诡诈无情。当年事情首恶是他,祝姑娘大仇得报。而今师傅已遭不幸,师妹无辜丢命,父女二人之仇必报。周师弟,安抚帮中上下,离不开师弟你,我已是方外人,只盼你以后走正行端。”周砷大为感触,当即跪地道:“师哥大仁大义,都怨小弟嫉妒作梗,请师哥执掌铁剑帮。”岑岩道:“周师弟你起来,跪我作甚。本来三天后是师傅五十寿诞,作为弟子,专程来看望他,不料突闻噩耗,你我回帮,祭拜师傅、师妹。”周砷感慨道:“师哥有心啦。” 董宽道:“岑兄,青宵门实力庞大,三大护法及十六位堂主均是武林中一流武者。十六个堂口,门众何止千人,实力雄厚。恕我直言,铁剑帮一帮之力难以抗衡,请岑兄谨慎行事。” 岑岩道:“自出走铁剑帮,在下就往浙东一带走动,寻处田园生活,不曾过问江湖是非。如今恩师和同门中人数十条性命俱是青宵作孽,为师门报仇,在下义无反顾。之前听传言,尊师徒同北省镖局群豪力抗青宵,大挫对手。如不嫌弃,愿与众位同抗青宵门。” 董宽拱手道:“如此最好。” 岑岩道:“现下我与周师弟回濮阳城祭拜恩师,料理完师傅、师妹后事,再行给师门报仇。”周砷走来道:“师哥,万师弟如何安置。”岑岩道:“毕竟同门一场,让他入土为安。”周砷道:“师哥大度。” 辞别岑岩师兄弟,师姐弟二人往回返。这一日行至林县,赶上午时,师姐弟二人在回香面馆用膳。 忽闻外面一阵叫好,掌声、喝彩声不断。不少人纷纷往前跑,男携女、老携幼。面馆内的食客也匆匆结账跑出门,掌柜的觉得莫名其妙,嘱咐一名伙计去看。 董宽道:“师姐,我们也去看看。”玉梅姑娘道:“嗯!这些人去看,应该很有趣。” 出了面馆,往东走出二里,街上挤满了人,一片叫好声。师姐弟二人往里进,来至最前排,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表演武技。两人窜上跳下,看起来很灵巧,围观人众纷纷喝彩。 少女笑吟吟的抱拳道:“南来北往的朋友们,我叫阿兰,这是我弟阿祥。常言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今我姐弟在这给大家表演武技。各位如果觉得经彩,还望多多捧场。”她声音婉转,非常柔和。 这少女说着话,原地来了二十个空翻,引得周围人鼓掌喝彩,有些人当即赏了银两。 少男笑道:“我姐弟初学乍练,请各位多包涵。” 他来了个‘猴蹬树’和‘老鹰翻’,引得全场掌声不断,又有些人赏了钱财。少男少女满面微笑,抱着拳朝四面八方行礼。 观看的玉梅姑娘微微冷笑,董宽低声道:“师姐觉得有何不妥。”玉梅姑娘低声道:“这俩卖艺人非善类,看着银两,眼里冒着精光。眼神上闪着贪婪之意,多半是招摇撞骗之徒。” 只见少女道:“接下来准备给各位来手招牌技艺,感谢各位的捧场。”少男道:“请看。”再看姐弟俩,人手各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刃锋利。 少男突喝一嗓子,一刀往前扎,少女喝了一声,蹦起身,头朝下,身躯腾空,手中刀扎在下方刀面上。周围人大喊精彩,响起雷鸣掌声,人们嘴里尽是夸耀之词。 少男举刀跳起,身躯腾空,头朝下而来,刀尖朝下扎来,少女转身落地,两柄刀的刀尖相对。围观人们更是鼓掌助威,喝彩声连连。 足足坚持了一盏茶时间,少女和少男这才收起利刃,围观人们叫喊声、惊喜声连续,掌声持续不断。 少女笑道:“接下来,给各位再来个武技,名称死而复生。”少男道:“刀砍刀扎,照样生存。”少女道:“大家不要惊慌,只管看就行。” “啊!”人群发出惊叫,都议论开来。 少男恶狠狠一刀砍过去,砍在少女腹部,登时鲜血流淌。围观人群发出惊叫,不少孩童吓得哇哇大哭,一些妇女惊得捂住嘴巴。 董宽见此怒道:“互为姐弟,怎能这般狠绝。”玉梅姑娘拽住师弟,口中道:“阿宽勿怒,人家都说了别惊慌,我们看就行。”董宽有些不解,玉梅姑娘朝他眨眼,董宽这才作罢。 少女笑吟吟道:“让大家受惊了。” 围观人群大吃一惊,其中不乏有习武之人,但看少女面色从容,笑容展露着,知道她并无大碍,如是金钟罩横练技艺,应当不出血才是,都倍感疑惑。短暂愣神,人群呼喝声不断,掌声连连,不少人陆续打赏。 但见少女挥刀扎向少男,一刀扎中肋部,鲜血顿流。人群又是惊呼,却比先前的惊呼少了许多。 少男笑道:“呵呵,让各位担忧了。” 围观人群又惊又喜,喝彩声一片,掌声爆发。在场者或多或少都打赏,称赞姐弟俩奇特。唯有董宽、玉梅姑娘没打赏,而是转身走开。 师姐弟从城北牵马出来,前面是条林荫小路,师姐弟俩骑上骏马,准备继续赶路。 听后面有阵阵马蹄声,有人道:“两位且住!” 师姐弟回首看,来的两个正是城中卖艺的少男少女姐弟两个,骑着马匆匆赶来,手里都拿着长剑。 少女道:“二位观看技艺表演,何不留下赏钱。”少男道:“在场的都打赏了,你俩偏不打赏,莫非与我姐弟过不去吗。” 董宽正色道:“献艺观赏,全凭自愿,岂可强求。二位好本领,在下自是佩服,何来的过不去。”少女笑吟吟道:“既是这样,请两位留些赏钱,也不枉我姐弟一番辛苦。” 玉梅姑娘冷笑道:“两包苏母水,两把伸缩刀,当真用得妙。献艺观赏,全凭己愿,奉劝二位适可而止。” 董宽暗自道:“难怪二人说死而复生,如果练得铁布衫横练功夫,可谓刀枪不入,挡刀避箭。这二人一砍一扎即鲜血喷洒,我还好奇,真以为人可以止血再生,还是二师姐江湖经验足,瞧出了其中端倪。” 少男少女大惊,不想让眼前的美女瞧出端倪,两人又惊又羞。看玉梅姑娘秀丽无比,神情冷淡,自问不认得。 姐弟俩异口同声道:“你这姑娘是何人?” 玉梅姑娘道:“听闻这中州有俩败类,一个称号‘欺佛’;一个称号‘骗道’,到处招摇撞骗,专行盗窃,我料不错,当是二位了。” 第二十二章 外秀内腐 少女一愣而笑道:“所言不差,姑奶奶就是‘欺佛’,大名华兰儿。这位是吾堂弟,称号‘骗道’,大名华祥。今儿姑奶奶心情特好,你俩拿出随身钱财,姑奶奶不为难。如果这样美貌要是香消玉殒,多么可惜。” 董宽道:“你姐弟俩年纪轻轻不走正道,你们父母如知,定会寒心。” 玉梅姑娘道:“师弟,他俩可不年轻,十五年前就臭名昭著了。这俩年纪少说四十来岁,据传中州华家外表均是宛如少儿。至于她们父母更不会寒心,因为他们父母生平专做欺诈坑骗,还以此为乐。”董宽冷笑道:“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华祥闻言怒道:“臭小子住口,华家岂能由你编排。” 董宽朗声道:“笑话,你姐弟不争气,胡作非为,招摇撞骗,俱是事情,何谈来的编排。”华祥大怒道:“小匹夫,你欺人太甚。今儿小太爷便索你性命,以出胸中恶气。”董宽呵斥道:“大胆的贼徒,你恶人反咬,既然你是武林败类,饶你不得。” 董宽纵身跃来,一脚蹬出,华祥没想到他身法极快,赶紧驱身避闪。董宽腾空翻身,回旋腿再踢华祥头颅,吓得华祥滚下马鞍,才得以活命。 这边华兰儿见堂弟不敌,恶婆娘拉出钢刀就上。玉梅姑娘飞身上前,拦截住她,挥拳就打,华兰儿不甘让步,同样挥拳来攻。二女双拳对碰,震得华兰儿膀臂酥麻,拳骨发疼,后退八九步。反观玉梅姑娘纹丝未动,稳如泰山。 斗了六七个照面,董宽大跨步向前跃,肩膀撞肩膀,将华祥撞翻在尘埃。董宽本就内力精深,武艺更胜以往,撞击之下,内力反弹,将华祥震伤,口吐鲜血。就见华祥大叫一嗓子,双目睁大,竟一动不动。 交锋十数招,玉梅姑娘用臂肘磕在华兰儿腹上,劲力可不小。华兰儿口中溢血,钢刀撒了手,她摔翻再也不动。 师姐弟倍感困惑,自身虽内力深厚,并未施展拳掌腿,能致伤但不致死。怎料华家姐弟没了气息,脸色惨白,显然是已毙命。 师姐弟披上斗篷,各自跨上骏马,继续前行。 董宽言道:“师姐你刚才为何不对众讲出实情,阻挠俩骗子勾当。”玉梅姑娘道:“二人献艺,百姓观看,从内到外夸赞两人。我如当场讲明,这二人就会另变法子,众人非但不信我们,更会袒护他们。”董宽恍然大悟道:“倘若师姐说明,这二人会告我们诬陷,到时官司缠身,我们反而里外不是人。”玉梅姑娘道:“正是如此呀。” 然而董宽和冷玉梅不知道的是,二人骑马走出数里,躺地的华兰儿、华祥睁开眼睛坐起。此乃华家的技艺,名唤‘闭息诀’。施展时可令气息停止,脏上停动,脸色改变,手脚冰凉。旁人搭脉,就会发觉脉搏已绝,没了气息。 华兰儿心有余悸,说道:“好险!多亏家传闭息诀骗过二人。”华祥恐惧道:“幸亏这俩人没趁机补掌出拳,否则焉有命在。”华兰儿道:“终是这二人心地良善。” 华祥忿道:“定要查清这俩是何人,日后报仇。”华兰儿道:“报仇?人家一只手就能揍扁我们俩,你要着急投胎你去,姐姐不会舍命陪君子。”华祥不甘道:“这伤白受了。”华兰儿娇喝道:“能喘气儿已经不错了。” 小路茶棚,掌柜与伙计擦桌摆凳,路旁积雪早已清理干净。风一吹过,些许雪飘洒在地,伙计拿着扫帚打扫起来。 马蹄乱铃声起,两匹骏马赶至,董宽和玉梅姑娘下马,伙计过来牵马去喂草料。掌柜的笑着招呼,暗叹二人器宇不凡。董宽点一壶香茶,两碟点心。掌柜的端上茶水、点心,玉梅姑娘直接给了钱,多给了二两,掌柜的开心致谢。 门口出现六个人,都是粗壮的大汉,穿着褐色短衫,每人手里握着一对铁钩。其中一个拿着白布在桌上认真擦拭,生怕再有半点不净。弄得掌柜和伙计面面相觑,这张桌子伙计早就收拾得当,掌柜与伙计没想到粗壮大汉居然如此洁癖,虽觉得可笑,但不敢笑。 师姐弟二人也倍觉好奇。董宽低声道:“大丈夫何拘小节。”玉梅姑娘低声道:“这不是正主。” 那五名大汉在门口并未进来,等到这名大汉擦拭完桌子,又走到门口垂手站立。掌柜和伙计发现一名少年背着双手慢悠悠走进,少年看上去很斯文,相貌英俊不凡,穿着白色长衫,手持折扇,脸上堆着笑容。 在少年后面还有一人,是位高个瘦子,一双细长凌厉的眼睛,穿着黑色长袍。高个瘦子紧挨着少年坐下,从伙计手里拿过壶,先替少年斟茶,而后给自己斟茶。 少年目光看了看周围,看到董宽、玉梅姑娘在品茶,少年看着玉梅姑娘,又看了眼董宽,他抱拳施礼。师姐弟自然不能失礼,各自抱拳还礼。 伙计端着两盘点心走来,这几位刚进屋,脚底沾的雪印成了雪水,伙计不防脚下踩到。伙计身躯趔趄,两盘点心全落在少年的白衣上,碎皮油腻避免不得,点心相继掉落地面。 惊得伙计连忙道:“公子对不起!小的不是有意,糕点重新上。公子衣衫弄脏,实在过意不去,小人愿赔。” 少年仍是脸上堆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但这个‘事’字刚出口,伙计嘴里凄声惨叫,血柱冲出,残肢滚落在地。伙计疼得直打滚,叫喊一声,随即晕迷。 掌柜吓得魂不附体,惧惊双至,当即昏厥。瞬息万变的局面,董宽、玉梅姑娘虽是武艺高深、反应敏捷,哪料这位笑容满面且嘴说不妨事的少年忽而发狠,手段阴狠惨绝。 少年依旧脸色堆笑,缓缓道:“扰了本公子雅兴,用你一条膀臂作为补偿不为过。你当感恩戴德,本公子留了你小命,嚎叫个什么劲。”又说道:“掌柜的宰喽,偏偏找个手脚不利落的当伙计,让人扫兴。” 师姐弟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两把长剑出鞘之际,人跟着闪出,剑尖罩向那少年。少年大惊失色,面露慌惶,不曾想这喝茶的男女身法极佳,端的是好武艺。 ‘咔’的两声,两条锁链好似二龙戏珠,师姐弟发现手中剑受制,正被钢爪抓住锋刃,是一对链子飞爪。出手之人正是那名高个瘦子,他目放寒光,双臂拉扯。这高个瘦子可谓枯瘦无比,谁曾想臂力却大,师姐弟手中剑的剑尖偏转,差得半寸未伤到那少年。 若以董宽和玉梅姑娘的本领不致让对方缠住兵刃,师姐弟俩恼怒少年,没顾及其余,更不曾料到高个瘦子奇特的兵器。 董宽怒喊道:“冤有头,债有主,别做欠杀之事。”高个瘦子攒足气力,阴沉道:“想杀公子,问过你家爷爷么。” 师姐弟手中剑一晃,劲力外伸,钢爪及锁链尽皆震断。高个瘦子的虎口震裂,身躯摇晃,倒退七八步,脚下不稳,当场摔翻。高个瘦子就地滚起,掏出一支铁镖,他突觉心头发寒,董宽手中剑挑中其喉咙,高个瘦子手臂无力,铁镖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玉梅姑娘仗剑而至,六名大汉怪叫一声,各自亮出铁钩,如贪狼般冲来。玉梅姑娘执剑一挥,剑气疾出,冲上的六名大汉齐刷刷倒地,连哼声都未曾发出来。 走至昏迷的伙计身旁,玉梅姑娘取出清香灵芝粉,洒在伙计的伤口。玉梅从斗篷拽块布料,替伙计包扎。 少年吓得面色苍白,他本就面白,现下更如同白面罗刹。剑影闪烁,董宽横剑在其脖颈。 少年忙大呼道:“慢动手!”董宽冷声道:“又想说你爹是无敌盖世,你娘是武林名宿之言罢。”少年急忙道:“家父乃许州铁钩会会长柳鹏远,家母乃‘千手燕子’陶五娘,本公子柳德柱。你如杀本公子,到时悔之不及。”董宽冷笑道:“就算你娘你爹是电母雷公,也得讲诚公理。你阴损毒辣,被受制就搬出双亲,可见你爹你娘也不是正经货色。” 这下柳德柱更怕了,直接驱身跪地,哭诉道:“大哥!大哥饶了小弟罢,怪我有眼不知泰山。”董宽呵斥道:“呔!谁是你大哥,你又是谁兄弟。纵与猪狗称兄道弟,岂能与你这双脚豺狼同系。” 柳德柱跪爬过来,哭道:“娘亲!你劝劝爹,你们就饶恕我嘛。” 玉梅姑娘羞得玉容通红,登即恼怒道:“混账!纵然我与阿宽成婚,有儿有女也是人,岂会有你这牲口。” 震怒的董宽抬腿踹翻柳德柱,疼得这小子苦叫不停,一口血水吐出。玉梅姑娘出腿踹在其肚上,柳德柱发出惨叫,半空转了数圈滚落,口喷血柱,在地哀嚎着。 董宽喝道:“伤天害理之事你必不少做,你这种人活着残害无辜,今番了却你狗命。” 重伤的柳德柱道:“铁......铁钩会追你......你们天涯海角,家父家母给你们剥......剥皮抽......抽筋。识相就......就立刻放过本公子,以后铁钩会绝不......不找晦气。” 玉梅姑娘截言道:“青宵门我都不怕,铁钩会算得了什么。杀了你,世上少个作恶的畜生,非常划算。” 柳德柱捂着肚子道:“够......够胆量的报......报个名万,不说实......实话是孙子。” 董宽朗声道:“杀你者董宽。” 地上的柳德柱目露狠意,拿着折扇排开。这把扇子设计独特,内藏铁针,可伤人无形。十数根细针发出,董宽袍袖轻挥,铁针尽数掉落。柳德柱大吃一惊,已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师姐弟两柄长剑挺动,扎进柳德柱胸膛,这小子手刨脚蹬,顷刻而亡。 董宽端来水,扶着掌柜喝下,掐了两下人中,掌柜的慢慢苏醒。看见屋中情形,掌柜吓得面如土灰,口打唉声。 董宽道:“店家,事出有因,你和小二哥速寻去处,离开是非之地。这些人是铁钩会的,快些撤离,免得丢失性命。破碎的桌椅,在下会照价赔偿,不会让您吃亏。小二哥伤口,我师姐已帮敷药,血已止住。” 掌柜道:“多谢少侠,铁钩会在中州地带算小有名气,不想这伙恶徒是铁钩会的。传言铁钩会的会长柳鹏远心狠手辣,他老婆陶五娘本领更在其之上,你二位也尽快远离这里。” 伙计也苏醒了,看了眼右臂,面容伤感,怒意频频。伙计好奇道:“咦,伤口不疼了。”掌柜过来道:“虎子,还不感谢这二位恩人。不但替你报仇,也给店里出气,这位姑娘用药粉帮你治伤,你伤口才不觉疼痛。”伙计赶忙过来道:“多谢二位!感谢姑娘相助,小人得以捡条命。” 玉梅姑娘道:“小二哥无需客气,你和掌柜立即离开这里,另寻去处安生罢,不宜久留。”说罢,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继续道:“请二位收下,我二人聊表心意。” 掌柜与伙计忙拒,齐道:“这怎可以啊。”掌柜道:“店里虽利薄,所攒钱财足够重新开店。” 玉梅姑娘道:“掌柜的,难道是在下的银两咬手麽。”掌柜忙道:“不是的,姑娘误会。”玉梅姑娘笑道:“既然不是,还请收下。”她面容娇美原是冷淡,绽放笑意,颇显温柔可爱。 掌柜感激道:“姑娘不但貌美武艺高,品质更优秀。”遂收下银两,掌柜与伙计千恩万谢。 董宽拿出一瓶清香灵芝粉,言道:“小二哥伤口虽已不痛,这瓶药对伤势有效,你且带好它。” 伙计躬身施礼道:“多谢少侠相助,小的还没知晓二位大名。”掌柜也说道:“还请二位告知。” 董宽道:“在下董宽,这位是我二师姐冷玉梅。” 掌柜和伙计惊喜道:“原来是董少侠和冷姑娘,是金女侠高徒,我二人失敬。”说着,躬身施礼。 师姐弟忙还礼,董宽好奇道:“二位怎知晓。” 伙计笑道:“邱掌柜与小的虽非武林人士,却对江湖事略知一二。青宵门为非作歹,幸得你师徒奋力抗击,挫败穷凶极恶的青宵门。四面八方来往客人经常议论,对你等师徒钦佩不已。”掌柜笑道:“得见董少侠和冷姑娘,我亦三生有幸。” 董宽、玉梅姑娘忙道:“掌柜的谬赞。” 邱掌柜和伙计辞别师姐弟二人。他们携家人去往兖州一带生活,仍然经营茶馆。一来二去客源渐多,而后开了十数家分号,生意兴隆,都发了大财,且不细表。 一路而行,师姐弟赶回清心院,内里空无一人,二人顿感好奇。厅桌摆放一张纸条,玉梅姑娘忙打开看。 上面写得分明:速来云家庄。 师姐弟非常震惊,玉梅姑娘柳眉微皱道:“师傅的笔迹向来工整,这五个字却显急躁,莫非是青宵门突然发难。”董宽忙道:“你我即刻出发。” 半日前,两名庄丁策马而至,两个神情慌急。正与师姐星雨姑娘练武的水清姑娘急忙询问缘由,两名庄丁说明来意。 居住绛州七星山庄的庄主窦彦廷六十大寿,窦老庄主与云大庄主彼此是旧相识,云大庄主率人携礼登门祝寿。 窦老爷子少年时习武,练功不慎导致双腿残疾,膝下无儿无女,与老伴终日生活在庄内。老庄主并未通知亲朋好友,加之他年老身残,知道的故友也并不前来,因而宾客稀疏无几。 北省镖局事务繁多,云二庄主迟迟不见兄长归来,总觉心神不宁。云二庄主召集二十名庄丁,亲自赶往绛州七星山庄探望。 等到达七星山庄,云二庄主等人惊呆了,好好一座庄园化为灰烬。里面有二十多具烧焦驱体,已分不清模样。最里面有两具尸首,虽未烧焦,都是五脏六腑俱碎,是掌力所为。云二庄主认得,这两具驱体就是窦彦廷窦老庄主夫妇的,二庄主好生伤感,庄丁们倍感惋惜,诸人清理现场,让窦老庄主夫妇入土为安。 内外寻遍不见云大庄主,云二庄主心情焦急,闷闷不乐,无有结果,只得返回云家庄。二庄主派人继续寻找兄长,书信传达北省诸镖局,另方面派人往清心院通知。 师徒众人迅速赶往云家庄,近地的镖局人马已先到,大家彼此招呼,聚集议事厅。 内有庄丁杜恺道:“小的曾当过仵作,庄主我等到时,小的检查发现,窦老庄主夫妇亡故有七八个时辰,为刚强的掌力击杀。庄中仆从均是让软兵器所杀,看痕迹应当是长鞭之类,出手狠绝凌厉。” 二公子云海鹏道:“几番与青宵门较量,门中高手并无使用软鞭的。难道这次爹他失踪,不是青宵门所为,而是武林其他势力。按此来看,凡是江湖用软鞭的高手都有嫌疑。” 婉玲姑娘道:“云伯父失踪,首先他是暂无生命危险。云二哥才说青宵门无人用软鞭,各位都清楚妖魔鬼怪几股势力加入青宵,那梅岭三妖之首的葛丽萍用的兵器就是蟒鞭。” 云二庄主道:“谭侄女是说行凶者是梅岭三妖。”婉玲姑娘道:“小女是按理猜测。” 水清姑娘道:“此事与青宵门脱不了干系,只是掳走大伯,对方也应派人来以此威胁呀。”旁边月影姑娘秀眉微皱道:“无论是青宵门所为,或者其他势力所为,早晚会来告知。” 星雨姑娘道:“纵使龙潭虎穴,也要救出云伯父。” 云二庄主伤感道:“大哥失踪,寻找无果,等同大海捞针。可惜了窦老庄主夫妇,无辜枉送性命,生辰日遭此浩劫,痛哉!”二庄主虎目流泪,夫人梁红拿手绢替夫擦泪,劝道:“相公节哀!七星山庄血仇我们来报。” 铁女侠道:“二庄主,事已发生,故者不能复生。诚如月影丫头讲述,无论是何人所为,都会登门告知。找之时,也要等,肯定的是大庄主暂无大碍,你别太伤感。” 金女侠道:“如果是青宵门做的,就会利用大庄主当鱼饵钓我等。前者对方失利,巴不得一雪前耻。” 云二公子拍案而起,怒道:“可恨的青宵门,杀兄之仇,捉父之恨,折故的众豪杰。我率人搜寻武林定要挖出青宵门总坛,锄贼剿匪。”水清姑娘提醒道:“二哥,你这急躁的性子要改,你忘记了大哥么。”云二公子羞愧低首,说道:“小妹说得是。” 倩影闪动,玉梅姑娘到来,同在场人打好招呼。刚才师姐弟俩听庄丁简单说明,二人都担心云大庄主状况。 水清姑娘问道:“师姐,阿宽何在?”金女侠也问道:“你们没有一起来么?”婉玲姑娘道:“师弟轻功与师姐不分伯仲,人去哪了。” 玉梅姑娘道:“阿宽与我一起到来,刚刚庄外西北角人影跳动,阿宽去追踪,我在庄外发现个物袋。”边说边从囊中取出个黑色物袋。 众人都围过来看,去掉黑色物袋,里面是块精致的玉佩。 云二公子惊呼道:“是爹的随身玉佩。”二庄主看了看,说道:“确实是大哥的玉佩,这是来消息啦。” 玉梅姑娘道:“这还有纸条。”水清姑娘忙道:“快来看看。” 众人阅览,上面写着:踏灭七星,挟云广林。前番损折,尔等有份。三思后行,勿做抗斗。盼请识相,群雄束手。尽归青宵,一笔勾销。反道而行,自取灭亡。帖至详阅,华文龙笔。 在场人皆义愤填膺,云二庄主虎目圆睁道:“大哥果然在青宵门手里。”夫人梁红道:“信中无交待至何地点,这该如何营救大哥。” 金女侠道:“这张字条是警示,还会有第二张字条。”铁女侠道:“意图是先扰乱我们大家心智,诸位分散寻找,青宵门会逐个击破。当以静制动,不可妄动。”金女侠道:“的确如此。” 这时董宽从外而进,同众人打好招呼。他端起杯子一饮而下,水清姑娘递他一杯水,他再饮下。玉梅姑娘递他一杯水,他又饮下。 董宽道:“那人影穿着黑衣,轻功极快,不在冯世强大哥之下,追了二十余里,对方踪迹不见。黑衣人身法轻盈,体型苗条,应当是女子。”月影姑娘道:“冯大哥未至,他在场会同黑衣人较量一番。” 云二公子道:“难道是凌雨霄亲至?”董宽苦笑道:“不会,如果是她,跑的就是我了,她何必遁逃。” 走来一名庄丁,道:“禀二庄主、夫人,庄外来了名云游僧人,言明化些斋饭备路用。”二庄主道:“请来。”庄丁应了一声,快步走出。 金女侠、铁女侠、云夫人等女流进了内堂。 少时,庄丁引一名僧人进来,众人闪目观瞧。和尚身材高大,肤色白嫩,两道浓眉,一对月牙眼,大耳垂肩,生得笑脸,穿着灰布僧衣,圆领大袖,看年纪不过三旬。 和尚双手一合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施主请了。”众人以礼相还,均言:“小师傅客气。” 二庄主道:“在下二庄主云广平,听闻小师傅化斋,故而请小师傅进来。不知小师傅出家哪座名山古刹,如何称呼。”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出家五台山显通寺,法号慧智。多谢二庄主相邀,阿弥陀佛。”二庄主道:“小师傅不必客气,速备摆宴,供小师傅享用。” 慧智忙道:“小僧路过宝地,已是叨扰。还要赶回五台,恳请二庄主简单备斋,小僧路上用。” 早有人去备素斋备水,且不细言。 二庄主问道:“小师傅原来哪里人氏?”慧智答道:“小僧出家前居住大同府。”董宽笑道:“小师傅原来是大同人氏,恰与在下相同。”他自幼生长大同,见得同地乡人,倍感亲切。 慧智道:“阿弥陀佛,施主是大同人氏,这与小僧尚算一脉。”董宽拱手道:“在下幸会,请问小师傅何时落发出家的。”慧智道:“小僧十三岁出家五台,算来也有十五载。” 正聊着,有人来报:“斋饭和水壶已备好。” 慧智收好斋饭及水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二庄主盛情,小僧告辞。”二庄主还礼道:“小师傅不用客气,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送小师傅出门。”慧智道:“请庄主留步,外面天寒。” 董宽笑道:“二伯父,慧智师傅与在下同乡,由在下出送罢。”云二庄主道:“贤侄,由你送小师傅出门。”慧智道:“阿弥陀佛,有劳施主。”董宽笑道:“小师傅请!”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 走出庄门,行了一里。董宽拱手道:“雪停风散,适宜赶路。若回大同,在下亲往五台山探望,请小师傅珍重。” 慧智道:“施主留步,小僧告辞。”哪知这个‘辞’字刚脱口,慧智双拳忽至,董宽冷不防,肚子挨了重重两拳,力道刚猛异常。 事出瞬间,董宽虽反应敏锐,武功精深,哪曾想这位和颜至礼的同乡和尚会对自己袭击?慧智面带狠色,露出奸笑嘴脸,与前大不相同。 第二十三章 散沙一盘 董宽剑眉倒竖,他右掌挥动,一招‘风驰电挚’使出,猛击慧智脑骨。本想再补两拳的慧智顿感对方掌势极快,他虽能补拳结果对方的性命,可董宽的掌力也能击碎他的脑骨。慧智连忙收招撤拳,身躯侧跃,避开了掌势。 董宽嘴中发甜,喷出鲜血,元气大伤。受对手内力波及,他倒退数步,才站稳身形。董宽大喝道:“秃驴,你真实身份是什么。” 慧智咧嘴狂笑,说道:“贫僧真小瞧了你,挨了两击大力金刚拳,你还能好端端活着,真是难得。实言相告,贫僧并非出家五台,更非什么慧智。贫僧来自西域佛宗,大名普叡。你小子伤在贫僧手里,却也不亏。” 盘膝而坐的董宽惊讶道:“西域五鬼的绝命鬼普叡麽。” 普叡狂笑道:“呵呵呵呵,西域五鬼称号,中原武林人尽皆知。贫僧年过花甲,你岂能知,突施手段,让你始料未及。” 董宽暗想道:“听师傅和师伯说过,西域五鬼手段狠辣,各负上乘武功绝学。传言他们内外功精湛,达到返老还童,外表变得年轻。这凶僧面善,颇有礼节,我才着了道。看来武林险恶,片刻疏忽不得,如今凶多吉少。” 普叡得意道:“别妄想逃脱,阁下老老实实,贫僧不断你性命。董少侠斗败青铜剑东郭杉,一战成名,贫僧佩服。如果你没受伤,贫僧还有几分顾虑,现你重伤等同没牙的老虎。跟随贫僧回青宵门,听门主发落,免动干戈。” 这普叡奉青宵门主号令,专程来云家庄打探虚实。他外表彷如青年,任谁都料他是寺院的小和尚,他深知云二庄主、金女侠、铁女侠等人情义深重,佯装化斋进来。普叡虽未见到铁女侠和金女侠,但料定她二人均在,他没敢贸然动手。门主曾言,门中谁捉拿住董宽,重重有赏,但不得损他性命。 恰好董宽念及同乡出送,普叡计上心来,突袭打伤他,再带回青宵门中,以彰显他的本事。 嘴上是一套,普叡暗中道:“只为立功,忘记叮咛。幸而未将他打杀,门主不致怪罪。贫僧的大力金刚拳衍变少林派七十二绝技的大金刚掌,这董小子功力之高,超乎我预料。” 这边董宽暗运功调治,口中道:“笑话!秃驴你狡诈狠毒,在下认栽。休想拿我要挟群豪,事已至此,命何足惜。”说着话,董宽抡起手掌打盖天灵。 眼见董宽欲自绝,不想他威武不屈,普叡心肠狠辣,本不想理会。想起门主之言,他还想立功表现,赶紧跳起来阻拦。 有人高喝道:“贼秃,少要逞凶。” 董宽熟悉声音,暗自道:“是冯大哥到了。” 冯镖主凌空跃来,如风似电,两个翻身踏上尘埃,轱辘剑护住董宽,怒视着普叡。 出现个武生打扮的年轻人,擎着一柄锋利的宝剑挡住身前。普叡赞道:“阁下轻功一流,贫僧生平罕见。” 冯镖主不理会他,抢步来到董宽面前,道:“董兄弟伤势不轻,你速回庄中,我来抵挡他。”董宽道:“冯大哥,这凶僧是西域五鬼的绝命鬼普叡。你一人应付难免捉襟见肘,你我合力收拾秃驴。”冯镖主道:“你的伤势太重,动起手对伤情影响大。你通知云二伯他们,我先抵挡一会儿。” 普叡狞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俩都是囊中物,板上菜,贫僧包圆了。”他说着话,双手一出使用擒拿抓二人。 冯镖主忙推开董宽。噌声弹出,冯镖主握着轱辘剑,寒光闪烁杀气生,罩住对手腕部。普叡心知这少年手中宝剑锋利无比,赶紧撤手抬臂,同时出掌拍打冯镖主胸膛。冯镖主看对手收招出掌一气呵成,他身形旋转躲避掌势,轱辘剑斜里朝肋刺出。普叡驱身后移,探指攻向对方胸部五处穴位,冯镖主横剑挡住一指,以剑鞘挡住另一指。 跳起的普叡迎面出掌,冯镖主左手发拳,普叡感到生铁般坚韧内力弹来。他看冯镖主轻飘飘一拳使出,绵柔中带着阳刚,普叡发觉是武当派的震山拳,惊讶时晃掌侧移。普叡自语道:“小瞧了这少年。” 普叡双腿狠踢冯镖主两肋,冯镖主后跨一步半,急忙翻身躲闪,化解了对手腿招。 董宽见状暗想道:“秃驴武功不在川中四魔任何一个之下,不能让冯大哥孤身犯险。我已经受伤在身,也不在乎伤势更重了。” 董宽挥起手掌,一招‘云淡风轻’使出。拼斗的普叡大耳忽动,他急忙闪身,雪中的岩石顷刻散碎。董宽跃在半空,紧接着一招‘顺风使帆’用出。普叡正待还击,冯镖主宝剑大开大阖,剑势雄浑,剑气突至,两仪剑法出动。 可把普叡吓得三魂出窍,抱住脑袋瓜就地滚动,滚出两丈之外,才避开雷霆双击。 惊魂未定的普叡想道:“贫僧自问能两击只能避开一击,斗下去不死也重伤,半分好处没有哇。” 普叡顾不得什么立功了,撒开双脚用轻功开溜。冯镖主看他武艺虽好,轻功算不得高明,仗剑去追,又听身后‘噗通’响。回首一瞧,董宽伤重躺地,人已昏迷。 这时,镇远镖局的众镖师赶至,冯镖主扛起董宽,吩咐人马赶回云家庄。 众人瞧见冯镖主扛着董宽进来,都震惊起身过来探望。 铁女侠、金女侠前后运功,给弟子疗伤。只瞧董宽头顶冒出阵阵白气,董宽泛白的脸色恢复些许。 婉玲姑娘呼唤道:“师弟你醒醒!快醒醒!”月影姑娘和星雨姑娘关切师弟,都示意婉玲姑娘别打扰。 玉梅姑娘柳眉挑起,水清姑娘美目圆睁,均问道:“何人将他打伤?” 云二公子握紧双拳,道:“可是碰见凌雨霄么。” 冯镖主道:“是年轻的和尚,他是西域五鬼的普叡,秃驴偷袭董兄弟,他重伤昏迷了。”云二庄主大惊道:“什么?和尚是绝命鬼普叡。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世事茫茫难自料。”夫人梁红切齿道:“真阴险至极。” 冯镖主道:“普叡惊逃,董兄弟昏迷,我实在担,只好先带他回来。”云二庄主道:“冯贤侄非他对手,追上亦不能奈何。” 众人吃惊不小,原来化斋的和尚是绝命鬼普叡,众人始料不及。都怨恨普叡狡诈狠辣,恨不得把他万剐千刀。 烽火镖局、通达镖局、天威镖局、安和镖局等各路豪杰陆续而至,闻知董宽受伤,都来后堂看望。 董万雷董镖头道:“金女侠,董老弟的伤势如何了。”金女侠道:“阿宽所中拳法与少林的大金刚掌相似,威力很大,伤势颇重,需要半月能恢复。”董镖头忿忿道:“西域五鬼出身少林,少林派竟不约束。青宵门作孽,这群弥陀佛的大师却袖手旁观。” 金女侠道:“少林乃武林名门正派,断不会收普叡等恶劣之徒。普善大师慈悲为怀,不喜争端,佛门清净地,尘事不料理。”董镖头道:“他们尚在尘事修行,与我等有何不同。”金女侠笑而不语。 有庄丁禀报道:“禀二庄主、夫人,点苍派到访。”云二庄主道:“所来着何人。”庄丁答道:“点苍五俊杰均来,随行有二十八名门人。”夫人梁红道:“是来结盟对抗青宵门的。”二庄主道:“客厅摆茶。”庄丁领令出去迎接了。 并排连坐五个少年,衣着是黄棕白绿青。黄衫者二十七八年龄,生得粗眉大眼,虎体猿腰,斜跨长剑。棕衫者宽肩细腰,黄面阔口,斜跨长剑。白衫者净白面皮,笑面薄唇,斜跨长剑。绿衫者弯眉大眼,身形消瘦,斜跨长剑。青衫者紫面英俊,中等个头,斜跨长剑。 黄衫少年是点苍大弟子孙辙、棕衫少年是点苍二弟子王文元、白衫少年是点苍的三弟子严衡、绿衫少年是点苍的四弟子游亮、青衫少年是点苍六弟子杜伟明。 在场人都知这是点苍五俊杰,都是仪表不俗,个个气质优佳,难怪武林人士皆称人家‘俊杰’。 点苍五俊杰同金女侠、月影姑娘等人打过招呼,与群豪逐一招呼,云二庄主招呼他们坐下谈话。 王文元起身拱手道:“二庄主、云夫人,我等不请自来,还望见谅。青宵门危害武林,我等武林同道与其誓不两立。” 孙辙起身拱手道:“家师遭遇毒手,师娘被害,师妹失踪,皆因青宵门。点苍势单力孤,晚辈专程来访,盼与诸位同抗青宵门,一者惩恶除暴,二者为师门报仇。” 云二庄主道:“伸张正义,乃我辈分内之事。五位大侠名震江湖,有各位加入,可谓如虎添翼,二位请入座。” 喝茶的游亮道:“大师兄说得冠冕堂皇,莫不是想提高名望,再来执掌点苍门户嘛。”孙辙性如烈火,恼怒道:“姓游的你放肆,别说我没这心思,即便有这心思,那是理所当然。”游亮怒道:“哼!凭什么理所当然。”孙辙大叫道:“凭我是掌门大弟子。”游亮冷笑道:“凭你不要颜面罢。” 群豪互相对视,没成想这两位吵开了,谁都不甘退让半分。董镖头拉住游亮,冯镖主拉住孙辙,两方各劝。孙辙与游亮相互瞪着眼较劲,彼此甩过脑瓜不理对方。 云二庄主道:“二位师出同门,可不能彼此动干戈。” 严衡抱拳施礼道:“铁女侠、金女侠在上,两位大侠德高望重,云二庄主仁义闻名武林,诸位豪杰明辨是非。师兄你身为点苍大弟子,公然吵闹,致在场豪杰于何地。师弟你亦性急,要加以改造。” 孙辙大叫道:“严衡你胡言乱语,师兄我如实谈言,何有过错,你我虽是同门,也有上下之分的。”严衡道:“你我皆为掌门弟子,同属平辈,何来上下之分。”孙辙怒道:“我可比你入门早三年。”严衡笑道:“那师兄更应摆正长兄的德行。”孙辙怒道:“你再说一遍。” 俩人互相一言一语,愈吵愈烈,群豪先后出言劝阻。 金女侠欲阻劝,铁女侠道:“这丁凯轩教出一群莽夫俗子,点苍内事,让他们自己争去罢。师妹别理会,在云家庄他们不致火并。”金女侠叹息道:“名利争斗何时休止。” 婉玲姑娘微微一笑,低声道:“点苍弟子真有趣儿,来此是为争掌门,不是抗衡青宵门的。”星雨姑娘低声道:“他们此行就是争掌门之位的。”婉玲姑娘道:“哦?何以见得呀。” 水清姑娘道:“谁杀得了青宵门主,谁就能担任掌门人。”婉玲姑娘强忍笑意,低声道:“青宵门的堂主他们都不一定对付得了,凌雨霄武功绝高,这几位是凑数么。” 玉梅姑娘轻声道:“还有我们可以利用。”婉玲姑娘咧嘴道:“什么?他们是想利用我们各位。” 月影姑娘道:“就算不能格杀凌雨霄为他们师傅报仇,到时也看谁功劳立得多,自然是掌门人的最佳人选。无论谁击杀青宵门主,他们会揽为己功,提高声望。”婉玲姑娘鄙夷道:“这是什么名门正派,私欲太重了。”月影姑娘道:“私欲不重,那就是相互推举了。名利是江湖子弟自始至终追逐的,从未停止过。” 婉玲姑娘道:“我们怎么不是这样。”玉梅姑娘道:“我们姐弟妹都是无私坦荡的人。” 有人拍案大喝道:“住嘴!云家庄是你们争执的地方么。”众视之,说话者正是云二公子。 争吵的孙辙与严衡都闭了嘴,扭头不看对方,好像俩赌气的孩童。群豪觉得好笑,但无人笑出来。 云二公子道:“铁女侠和金女侠两位前辈在此,我二叔二婶在这,群豪在场,这岂是你点苍派的为客之道。”听得呛啷声,云二公子执剑在手,口中大喊道:“谁敢再放肆,莫怪剑下无情。” 杜伟明拱手道:“云二公子请息怒,是点苍造次啦。” 二庄主道:“鹏儿不得无礼,收剑。”云二公子合上长剑,返身落座。二庄主道:“孙大侠和严大侠都是想为武林除害,为丁掌门报仇。二位为同门连枝,倘若火拼,丁掌门泉下有知怎不寒心啊。” 有庄丁来报:“禀二庄主、夫人,铁剑帮弟子来访。”二庄主吩咐道:“快请来。” 两个人并排进来,一个穿灰色长袍,高大威武;一个穿黑色衣衫,中等个头。长袍者是岑岩,昔日铁剑帮大弟子。黑衣者是周砷,绰号‘追风剑客’,铁剑帮的二弟子。 岑岩、周砷躬身施礼道:“岑岩、周砷见过二庄主、云夫人。”云二庄主笑道:“两位大侠别客气,快请入座。”夫人梁红道:“二位请坐。” 岑岩问道:“请问大庄主可有消息?”云二庄主叹声道:“大哥陷落青宵门,对方未说明具体地点,好生着急。”岑岩道:“照此看大庄主暂无大碍,二庄主还请宽心。” 云二庄主给一一引荐,群豪大多知道岑岩被驱逐铁剑帮。听二庄主说,岑岩为师报仇,返回铁剑帮,早有言会盟来抗衡青宵门。他已为铁剑帮所弃,还以弟子身份肯为师报仇,群豪很是佩服。 来到铁女侠、金女侠近前,岑岩拱手道:“在下见过铁女侠、金女侠,二位侠名远播,赏善罚恶。今天有幸会面,实乃岑某三生有幸。”铁女侠与金女侠均起身还礼道:“岑大侠过奖。” 来到玉梅姑娘近前,岑岩道:“冷姑娘别来无恙。”玉梅姑娘道:“岑大哥好。”岑岩道:“为何不见董兄弟?”玉梅姑娘俏容露忧,言道:“阿宽受伤修养,具体过后再说。”岑岩一惊,说道:“稍后我去看望他。” 刚落座的岑岩,听有人冷笑道:“呵呵,铁剑帮的弃徒消失数载复出,图的是帮主职位,谈什么报仇大话。”众视之,说话者是点苍二弟子王文元,他撇着嘴,坐那里冷嘲热讽,目光全是轻蔑。 周砷叫道:“师哥至仁至义,你这匹夫胡乱编排,难道点苍派教的都是讥语无德功么。”王文元怒而起道:“姓周的,你再说一遍看。”周砷道:“我再说两遍又怎滴。”自前次事件,他对师哥很钦佩,隔阂已经散去。 云二公子刚欲训斥,水清姑娘轻声道:“二哥且住,师傅师叔以及爹娘在这,他们不敢打。”云二公子忿道:“点苍门下多是疯狗。” 点苍弟子孙辙、颜恒、游亮、杜伟明都面色不悦,师兄弟即使不和睦,哪能让外人来评论点苍门户。孙辙、游亮站起,跟王文元对视周砷,后者也瞪着眼睛看他们。 岑岩道:“周师弟,别失了礼数。”周砷压着怒火,抬腿坐下来。岑岩朗声道:“在下是铁剑帮弃徒,然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遇害,师仇徒报,岑某武艺尽得铁剑帮,自当义无反顾。” 他言辞慷慨公正,群雄纷纷暗挑大拇指,口中叫好。反观王文元、孙辙等哑口不言,面显尬色。 星雨姑娘感叹道:“真乃有情有义之士。”婉玲姑娘称赞道:“这才是大丈夫气魄。” 天威镖局的二少吴俊虎喊道:“点苍的朋友,同为名门帮派,你们何必挖苦人家。”孙辙道:“吴少镖头批评得是。”吴俊虎乐道:“我可不敢批评贵派,只是据实而谈。”他一向直言直说,无所顾忌。 金女侠转首道:“师姐!我去看望阿宽。”铁女侠道:“一起!”师姐妹与众打好招呼,返回会后堂去啦。 却说一名庄丁跑进来道:“禀庄主、夫人,巨鲸帮的帮主范成安率人到,言明来会盟对抗青宵门。” 云二庄主暗思道:“想当初广发帖函,希望武林群雄齐心抗击青宵门,没什么门派响应。这次对抗青宵门,知会了北省群豪,但尚未联络各帮各派。巨鲸帮名不见经传,却敢来赴盟,肯为正义出头,倒也难得。” 吩咐请巨鲸帮进来,庄丁领令去迎。群豪多为北省镖局子弟,大多参与抗击过青宵门的战斗,听说有帮派来会盟,都倍觉惊讶。水清姑娘、月影姑娘、冯镖主等感觉稀奇。 庄丁引领,走进一个秃头中年男子,五短身材,一撮黑胡须,穿着黑色大氅,手持熟铜鞭。在场有认识的,知道他就是范成安。 范成安当先道:“诸位英豪,范某不请自来。”众人起身还礼,云二庄主笑道:“范帮主能来,可谓如虎添翼。”范成安笑道:“二庄主赞扬,折煞范某。青宵门猖獗,枉杀无辜,范某愿同群雄对决青宵门,顺便救出大庄主。”二庄主、夫人梁红拱手道:“多谢!范帮主请上座。”范成安道:“不敢,二庄主请,云夫人请。” 二庄主给逐一介绍,彼此相互通名。范成安赞扬月影、星雨、玉梅、婉玲等同门。 范成安问道:“如何不见铁女侠与金女侠二位?”水清姑娘道:“师傅与师叔后堂替阿宽疗伤。”范成安道:“董少侠伤势怎样了?”水清姑娘道:“承蒙范帮主关心,阿宽伤势已无大碍。”范成安道:“既如此,范某过后再拜访两位女侠与董少侠。” 却说方才的庄丁再跑进来,说道:“禀庄主、夫人,恒山派水道长率众赶来。”云二庄主忙道:“快快有请!” 听见咳嗽声,众人去看。走进一位戴乌簪的青袍老道,身材消瘦,枯瘦的手拿着拂尘,身后带着长剑,细长的眼睛锃亮,鹰钩鼻子,宽大的嘴巴,一绺长胡须飘动着。 云二庄主起身施礼道:“水道长远道而来,快请入座。”恒山派掌门水道长还礼道:“云二庄主不必客气,贫道此来为与众位对付青宵门。在场的江湖朋友,贫道大多不认得,二庄主给介绍罢。” 还不等二庄主介绍,点苍弟子游亮说了一句:“水盗来了。” 水道长当时恼怒,红着脸喊道:“你游某人休要放肆,你师傅丁掌门也不敢对道爷不敬。” 游亮冷笑道:“老道你少放厥词,游某人可没污蔑,你本就是海洋飞贼。二十五年前你在太湖劫水路,当时长宏道长经过,也就是敝派前掌门,将你等击败。长宏前辈心怀慈恩,遂收你至门下,临终前把掌门位传给你。” 在场众人都很惊讶,还真没谁知道这事。这大派掌门是水盗出身,在武林中真是稀奇,都端详着老道看。 水道长倍感惊讶,暗想道:“这事当年极少人知,怎的点苍小辈掌握详细呢?”老道并不知,当年太湖行船的艄公之一就是游亮之父游通。游通目睹耳闻,并未对旁人讲,回乡后对妻讲过,游妻后对孩子说明,游亮就得知这事。 水道长气急败坏道:“游亮你太放肆了,狗屁的点苍俊杰,道爷今天饶不了你。”说着,出手要拼命,云二庄主赶忙拽住老道袖袍,道:“道长息怒!气大伤身。” 游亮怒道:“贼老道,你虽大我四十岁,论武功也不能把我怎样。”他亦要拔剑来战,董镖头从旁拽住,劝道:“游大侠,这里是云家庄,别造次。”游亮住了手,冷眼看着水道长。 王文元喊道:“想欺负点苍么,问我等答应否。”他与游亮为争执掌门有隔阂,本不会帮腔,可听老道侮辱点苍俊杰,自然不会答应。孙辙喊道:“水道人,这地点不对,找机会再与你算账。”他同游亮相处可以,游亮又支持他担任掌门,无论公私都会帮忙。严衡喊道:“老道嚣张,日后算账。这是云家庄,二位师兄不能动干戈。”杜伟明虽未发话,却也怒视水道长。 水道长咬着牙道:“好哇,点苍派弟子好大的威风。云家庄不便,日后再与你辈了账。”游亮冷笑道:“游某奉陪到底。”孙辙道:“随时恭候牛鼻子老道。” 他们在内争吵,外面的点苍弟子与恒山弟子各拉兵器对阵。夫人梁红从里走出,立即劝阻,双方才罢手。 玉梅姑娘摇首轻笑,婉玲姑娘道:“二师姐,这有什么好笑。”玉梅姑娘轻叹道:“这群名门正派要么贪名,要么图利,哪个门派是真正为伸张正义而来。”玉梅姑娘叹声道:“哗众取丑的乌合之众,贻笑大方耳。” 星雨姑娘轻声道:“指望这些家伙能同心协力,比兔子上树都难。”水清姑娘叹道:“散沙一盘,如何其利断金。” 有庄丁进来道:“禀二庄主、夫人,华山派掌门许华阳率众到。”二庄主吩咐道:“有请。” 夫人梁红小声道:“武林名门帮派接踵而至,对付青宵门自是容易许多,妾身总觉蹊跷。”二庄主低声道:“为夫亦觉得蹊跷,来者是客,你我夫妇别怠慢。”夫人梁红点首道:“妾身知晓。” 少时,走进来一人。这位年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面色泛白,却是仪表堂堂,身披月白色大氅,斜挎一柄长剑。在场有不少人认得,正是华山掌门许华阳。 云二庄主拱手笑道:“欢迎许掌门。”许华阳拱手道:“二庄主威望享誉北省绿林,今日有幸相见。”云二庄主道:“许掌门言重啦,请入座。”许华阳客气道:“多谢二庄主。”许掌门道:“请问铁女侠和金女侠何在啊。”云二庄主道:“二位大侠在后堂照料董贤侄。”许华阳道:“稍后许某前去拜访三位。”又问道:“董少侠如何受伤?” 二庄主叹息道:“董贤侄让歹人暗施手段击伤,出手者就是青宵门的。”许华阳怒道:“卑鄙小人,奸诈恶毒,行凶者何人。”二庄主回应道:“绝命鬼普叡。”许华阳惊道:“西域五鬼之一的普叡?”二庄主道:“正是他。”许华阳恼道:“果真鬼手段,暗中出手。” 看了眼周围,许华阳道:“点苍派、恒山派、铁剑帮、巨鲸帮的朋友来得真快,许某处理门派事务,来迟一步。我等均是名门正派,汇聚云家庄,为的是同仇敌忾,除掉祸害江湖的青宵门。” 云二公子朗声道:“许掌门有正义心,前番书信递至,为何不见踪影。”二庄主提醒道:“鹏儿,休得冒犯。” 许华阳叹道:“二公子叙说俱是事情,当时许某修炼紫霞神功,稍有差错会走火入魔,故让弟子白朗主持门派。不想这孩子畏惧青宵门,并未出动。许某出关后才得知详情,已责罚白朗面壁思过。幸而二位女侠及云庄主携群豪挫败青宵门,武林甚幸,真乃我辈楷模。” 突听有人娇笑道:“胡说八道,竟有人愿意听。”声音柔和无比,让人非常舒适。 第二十四章 少林恶徒 厅内众人先后出来瞧看,发现西厅房顶站着一名黑衣蒙面人,背负双手打量着下方人众。黑衣蒙面人身躯摇摆,犹如旋风,轻飘飘的立稳尘埃,与众相对而视。 观其身法,轻功堪称顶绝。众人齐言道:“好俊的轻功!” 月影姑娘道:“冯大哥,黑衣人轻功比你如何。”冯镖主道:“她轻功在我之上,就是恩师轻功与之相比,亦逊色两分。你看房顶几乎无脚印,她灵敏自如,这位显然精通踏雪无痕、燕子抄水的绝技。”月影姑娘赞道:“难怪无人发现其,轻功真是举世无双。” 水清姑娘道:“足下轻功之高是我生平罕见,不知来云家庄有何贵干。”她话音清脆,极是悦耳。 黑衣蒙面人打量数眼,笑道:“云姑娘果然是娇美无边......” 忽听许华阳道:“敢问姑娘,你刚刚所讲,泛指的是哪位。”蒙面女子仰头笑道:“自然许掌门你呀,难不成还是本姑娘不成。”许华阳正色道:“姑娘是痴人说梦,请以真面目示人,让许某见识真尊。”蒙面女子笑道:“本姑娘才不要呢,你报复人家咋办。”许华阳顿时语塞。 有人恼怒道:“何方的无名鼠辈,竟敢侮辱家师。”说话声又娇又嫩,动听不已。 只见说话者是青衫女子,斜跨长剑,二十出头的年龄,生得细眉大眼,尖下颌,相貌算得艳丽。她是华山弟子刘静秋,剑术不凡,武艺在华山派可排在前三。 蒙面女子道:“侮辱许掌门的明明是你。”刘静秋怒道:“胡讲,分明是你诋毁家师,不知羞。”蒙面女子笑道:“你说的是鼠辈,刘姑娘恰好属鼠,还敢强词夺理,呵呵。”刘静秋气得脸色红胀,斗嘴不过,跺脚不再言语。暗自道:“怪了!她如何知道人家的属相?” 众人看她言语调皮,声音柔和悦耳,倒也不反感。华山派的弟子悄悄在后围住,恼她方才出言对掌门人不逊,以防她逃脱。 内有范成安嚷道:“阁下出口污蔑许掌门,到底是何居心?” 蒙面女子笑道:“呵呵呵!紫霞神功许掌门四年前就熟练,白朗欲响应云庄主号召,同抗青宵门。他许华阳反将白朗训骂一顿,逐其面壁一年,他躲藏密室,宣称修炼紫霞神功。分明是他许某人畏惧青宵门,居然对众说白朗畏惧青宵,这还不算胡说八道麽。” 在场者听闻大惊,尽管蒙面女的话不可全信,不少人也是抱怀疑态度,目光纷纷扫向许华阳。 许华阳恼得脸色煞白,怒道:“你无中生有。”蒙面女子笑道:“要不许掌门朝天发个誓。”许华阳正色道:“发誓又如何。”蒙面女子忙摇手道:“还是别了,万一天老爷怪责,一道雷劈下,许掌门该挫骨扬灰了。”许华阳让她几句言语抢白,说得是哑口无言。 巨鲸帮主范成安喊道:“姑娘舌灿莲花,肆意诋毁人。来都来了,何不显露本尊,这算你光明磊落。” 蒙面女子冷笑道:“范帮主你三十八房小妾,对外宣称是三房,可算光明磊落嘛。” 众人惊讶的望向范成安,他面色红胀,手颤颤巍巍指着蒙面女,一时为之语塞。 点苍大弟子孙辙笑道:“范帮主让人刮目相看,各派掌门妻妾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如你。”点苍四弟子游亮笑道:“那当然,南海派掌门梁俊亭风流成性,却不过是八房小妾。” 冯镖主叹道:“蒙面姑娘若所言非虚,这些名门正派之士可有违正派的称呼啊。”月影姑娘道:“名正,心非正;心正,名非正。” 范成安叫道:“住口!你点苍弟子休得污蔑。”孙辙笑道:“要不范帮主你对天发个誓。”王文元冷笑道:“点苍众弟子可替你作证。” 蒙面女子笑道:“还是别为难范帮主啦,天雷万一降落,殃及在场的正义之士可不妙。” 旁边的刘静秋恼道:“女贼狂逞口舌之利,诋蔑名门正派。你不用装疯卖傻,说出姓甚名谁。” 蒙面女子笑道:“你甭用语激,本姑娘亦会讲出。我乃青宵门主麾下大护法座前竹使者,芳名铁幽香。” 听说‘青宵门’仨字,在场的帮派弟子纷纷后退数步。群豪义愤填膺,青宵门人好生狂妄,孤身一人来此耀武扬威。 刘静秋恼道:“姓铁的都是贱人。” “放肆!”星雨、水清、月影、玉梅、婉玲齐声娇喝,瞬时围住她。刘静秋一句话,算是把铁女侠包括了,众女哪能答应。 吓得刘静秋急忙赔礼道:“几位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口误冒犯。铁女侠威名远扬,身为晚辈我倍加钦佩。”她边说边用手擦汗,双腿直打颤。 许华阳忙道:“实在抱歉,小徒无意冒犯,她绝无轻视铁女侠之意。许某教管不严,请诸位姑娘海涵。” 竹使者笑道:“你师徒道歉的速度都追过本姑娘的轻功啦,本姑娘彻底甘拜下风。” 恼羞成怒的刘静秋拉出长剑,她怨恨竹使者,也不答话,挥剑就刺,连着两剑分别刺往对方咽喉、心窝。竹使者左右摇摆,避开刘静秋两剑攻击,挥拳打击刘静秋右肋。刘静秋急忙撤剑抵挡,剑刃对外划。竹使者招式变动,出腿狠踢对方后心。 群豪怒恨青宵门,理应出手相助,可是刘静秋言语恶讥,不为人所喜。多数人想,她能抵御竹使者,自不用相助,倘若不敌对方,再出手相助不迟。还有不少人纯粹看热闹,顾虑竹使者武艺,没敢帮忙出手。 观看的婉玲姑娘道:“这竹使者出招敏捷,配合她的轻功,可谓事半功倍的效果。”玉梅姑娘道:“单看招式,竹使者在当初的梅使者之上。刘静秋的作为华山弟子,剑术不错,巧灵多变,只是她性子急躁,影响她招式切换。”婉玲姑娘娇嗔道:“她活该!言语粗俗,欠收拾。”玉梅姑娘道:“这位铁姑娘就能替我们教训她。” 水清姑娘边看边道:“师姐!你说她二人多少招分胜负。”星雨姑娘注视道:“兴许超不过三十招,如果刘静秋性情稳些,还能多战个一二十招。” 月影姑娘道:“竹使者性格调皮,招式亦调皮。”冯镖主点首道:“她这招式挺奇特,配合她的轻功,先立不败之地,伺机扭转局势。” 见对方出招疾迅,刘静秋连忙来个‘苏秦背剑’,剑锋直出,意图削断对手大腿。竹使者翻身跃起,施展双腿连环踢,腿影连续闪烁。刘静秋出手挡下两腿,手中长剑来招‘一剑飘花’,竹使者双腿朝上,倒挂翻转,避开剑击。 两人斗至二十余招,竹使者拦开刘静秋长剑,一拳揍在其小腹上,疼得刘静秋痛呼两声,身躯跌落尘埃,长剑撒了手。两名华山弟子过来扶起,刘静秋满面羞红,手捂着腹部,嘴中不停的喘粗气儿。 竹使者笑道:“华山女剑客也不过如此。” 华山的掌门许华阳正色道:“竹使者真有手段,许某会你一会。”竹使者伸手掌示意道:“许掌门想打仗,本姑娘不退缩,我来此有书信呈给云二庄主和董宽少侠。再说人家刚打过一场,许掌门就来讨便宜,真不害臊。”许华阳顿时语塞。 云二公子拔出长剑,喊着道:“青宵门狂徒,云海鹏来会你。”夫人梁红道:“二侄且慢,她交待有书信给你二叔和阿宽,定是事关你父安危。” 兄长失踪半月无消息,云二庄主非常挂念,喊着道:“书信呈来。”群豪欲动手教训竹使者,听说有书信来,各都罢手。 竹使者目光看遍周围,然后道:“怎么不见董少侠。”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我在这!” 众视之,董宽大踏步走来,金女侠和铁女侠跟着出来。后堂内董宽盘膝疗伤,金女侠、铁女侠运功助他,伤势恢复可观。虽间隔前院较远,毕竟三人功力深厚,心中挂怀,故而出来。 群豪走过来,问候道:“董兄安好。”董宽道:“感谢诸位挂念,在下伤势恢复了六七分。”群豪皆道:“甚好!”众又拜会二位女侠。 竹使者道:“董少侠伤势可观,门主让我问候。”董宽道:“替我给你家门主道谢。”竹使者笑道:“好说,好说。”董宽道:“书信拿来,我看看凌掌门有何交待。” 拿出两封信件,竹使者道:“董少侠、二庄主,你们接着。”说着话,两封飘轻的信件掷来,足看出竹使者手法高明。董宽和云广平出手接住信件,闪目阅览。 竹使者躬身施礼道:“晚辈见过铁女侠、金女侠,久闻两位威名。”同为女子,她心中佩服二侠。铁女侠、金女侠还礼道:“姑娘不必客套。” 待董宽拆开书信,内容写着:董弟弟别来无恙!门下狂辈暗施黑手,致使贤弟重伤摧体,姐姐甚为挂怀。逞凶者普叡,吾已惩罚,盼望贤弟早日康复。弟重情有义,铁骨铮铮,端的世上少有男子汉。请贤弟隐居,避江湖纷争,逍遥世外,乐得自在。然贤弟心慈良善,武林凶险多恶,望弟保重。 看罢信函,董宽想道:“凌掌门一片心意,在下无限感谢。江湖无纷争,武林无杀戮,众皆安好。你若能解散青宵门,解消争杀,归隐闲居,亦当乐得自在。” 拆开信函,二庄主举目详看,内中写着:青宵门主拜上云二庄主,云家纠集乌合众徒抗青宵,实乃螳臂当车。令兄已请入坛口,忧你挂念,暂无大碍。两方拼杀,积怨至深,如化干戈,赴天目山,奉上令爱,送还令兄。如不从,前仇旧恨并算,阁下三思而后行。 二庄主忿恨道:“痴人说梦,岂有此理。” 活动膀臂的竹使者道:“奉门主令,信函送达,我告辞啦。” 孙辙怒道:“小贱人,这里不是集市,你想来去自如,简直痴心妄想。”王文元喊道:“击杀恶女,为师报仇。”水道长冷笑着:“武林正派人物均在场,正是惩凶除恶,道爷第一个不放过你。” 在场的点苍弟子、恒山弟子、华山弟子、巨鲸弟子等团团围住竹使者,只待齐上把她乱刃分尸。孙辙跳上房顶,拦住西边;范成安上房顶,阻住南边;许华阳上房顶,挡在东边;水道长蹿在房顶,堵住北边。 各镖局子弟虽心怀恼恨,想杀敌雪恨。念及云大庄主尚在魔手,诸人义气深重,并没阻拦。 竹使者冷笑道:“很好,你们尽管动手。”刘静秋怒喝道:“任你手段再高,绝挡不住诸多人士,你自刎是唯一出路。”竹使者笑道:“你是让本姑娘打傻了不成,好端端的谁自绝作甚。”刘静秋恼道:“休逞口舌之争。”王文元恶狠狠道:“你命休矣。”话音方落,刘静秋跟王文元挥剑就攻。 一柄长剑格挡住刘静秋、王文元两柄剑,出手者是水清姑娘。 王文元不解道:“云姑娘,大庄主身陷魔爪,你偏胳膊肘往外拐,莫不是怕了青宵门。”刘静秋道:“除贼驱恶,理所当然。姑娘是惧怕青宵门,想对付名门正派嘛。” 玉梅姑娘冷笑道:“说得浩然正气,究竟是谁惧怕青宵门,苍天知道,厚土知道。”话语驳得王文元、刘静秋哑然无语,两个面红耳赤。 水清姑娘道:“正因为大伯在敌手,才不能伤害竹使者。她身首异处,大伯凶多吉少,恳请两位罢手。” 房顶的水道长冷声道:“云姑娘未免舍大取小,青宵门恶徒,人人得而诛之。杀此贼女,震慑青宵,方显我辈浩然正气。岂可因大庄主一人,私放恶徒遁去。” 云二公子大怒道:“掳走的不是你家人,你自然是无所谓。”水道长正色道:“换做是贫道,不会因私废公。”云二公子冷笑道:“口是心非罢。” 范成安嚷道:“大局为重,诛杀恶贼,讨伐青宵,替天行道。” 董宽道:“大局为重就要不顾人家性命么。” 孙辙喊道:“各路豪杰会盟,为的是铲除青宵恶徒,维护正义。此贼猖獗无比,如不除之,青宵门气焰更盛。青宵门欠下多番血债,恶贯满盈至极,恶徒不杀,不足泄愤。” 月影姑娘出言道:“话虽如此,云大庄主安危怎能不管。” 许华阳道:“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华山、点苍、巨鲸、恒山等弟子纷纷喊着:“惩奸除恶,责无旁贷。” 星雨姑娘冷笑道:“责无旁贷时候可不曾见到尔等。”话一出口,场面瞬时鸦雀无声。 各路镖局虽有不少亲朋子弟遭青宵杀戮,然而多是仗义之辈,挂怀云大庄主,动身拦住各门派弟子。 岑岩开口道:“各位是名门正派人士么。” 许华阳、水道长、范成安均道:“自然是。”孙辙喊道:“你脑袋浆糊不成,我辈当然是名门正派,武林侠义之士。” 岑岩朗声道:“侠义之士说得真响亮,敢问众位,侠何在?义何在?云家大庄主乃有名义士,今身陷魔爪,安危难测。所谓名门正派,必当伸张正义,维护公理。致大庄主安危不顾,人命怎可视如草芥?似这般行事,名门正派同屑小恶徒有何区别,尔等的声名何存。” 婉玲姑娘拍着巴掌,娇笑道:“岑兄说得好!”她光滑的脸蛋露出酒窝,表情可爱极了。 金女侠道:“青宵门敢杀云大庄主,我们不能杀竹使者。她如身首异处,大庄主必性命不保。坐视云大庄主安危不顾,诸位可有违侠义之道。” 各门各派子弟大多初次会见金女侠,却多闻其名。看她气质威严,声音清脆,都竖耳倾听,无人妄动。 许华阳当先道:“绝不能坐视大庄主不管,名门正派不能有违侠义。”孙辙道:“金女侠句句在理,晚辈实属荒唐。”言毕,两个驱身跳下房顶。 范成安道:“开州一剑岑老弟、凤凰无影金女侠两位之言令范某醍醐灌顶呀,云大庄主安危不能不理。恒山派的,你意如何啊。”水道长道:“贫道糊涂,考虑不周。”两个先后跃下房顶。 竹使者笑道:“见利忘义源卓越,侠肝义胆自平庸。本姑娘最瞧不上武林末流镖客,今起是由衷的钦佩,比那虚张声势的武林派系真诚得多。”说着,她向镖局群豪拱手施礼。 她这话在场的镖局人物倒无何,各大门派的弟子脸露怒容,瞪着眼看着竹使者,有的张口怒骂。 笑吟吟的竹使者扭动身躯,人影已踏上房顶,倾身摇晃,早是踪迹不见。在场者瞧她来去无踪的绝妙轻功,都下意识的喝彩。 铁女侠赞叹道:“这丫头年纪轻轻,轻功造诣令人望尘莫及。普天之下应是无人能比啦,却不知是何方高人传授。”金女侠道:“轻功不同武功,她自身天赋异禀有很大关系。”铁女侠道:“上次的书信亦是她送来的。”金女侠道:“是了!” 跑来一名庄丁,口道:“禀二庄主,少林普善、普化两位大师到了,随行还有十名僧人。”云二庄主道:“有请两位少林高僧。”庄丁领令,出去迎接少林僧众。 众人听是少林僧人来到,均知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慈悲为怀,武林中威望甚高,都赶至大厅相迎。 厅前,十二位僧人缓步走来,众人上前迎接。 看那普善大师身材雄伟,两道微白的长眉自然垂下,鼻正口方;普化大师中等个子,貌相威武。 云二庄主、云夫人躬身行礼道:“晚辈云广平、梁红见过普善、普化二位大师。”普善、普化齐道:“阿弥陀佛,二庄主、云夫人太客气了。”二僧声音很轻,话音却清晰传入众人耳里。 众人行礼问候道:“见过两位高僧。”普善大师双手合十,道:“众位施主请了。” 水道长、许华阳、范成安等帮派掌门一番行礼,普善大师对他们是合十还礼。孙辙、王文元、严衡、游亮、杜伟明、刘静秋等是晚辈,又是一番客套,普善大师仍然合十为礼。 铁女侠和金女侠躬身行礼道:“铁如欣、金晨语见过普善、普化大师。”普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幸会!幸会!久闻两位女施主侠义威名,贫僧佩服之至。”铁女侠、金女侠合十还礼道:“大师过誉啦。” 各大镖局的人极少见过少林高僧,均来招呼问候,云二庄主一一引见,普善大师甚是谦抑,对每个人都合十待礼。 介绍到董宽、石月影、韩星雨、冷玉梅、谭婉玲、云水清,普善大师逐一合十为礼,赞扬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伸张正义,维护公理,江湖中侠名远扬,实乃武林幸事。”董宽、月影姑娘等人道:“大师过奖!” 众进大厅,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坐好,早有人备好茶点,两位高僧喝了一杯茶。 天威镖局二少吴俊虎当先道:“两位高僧前来,可是为对抗青宵门?”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吴施主所言不差。”吴俊虎道:“请恕晚辈耿直,前次云家两位伯父书信送往嵩山少林。贵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降魔除恶自是有责,因何避而不出,任由青宵门猖獗。” 众人不曾想吴二少直言顶问,不少人感到惊讶。云二庄主道:“吴贤侄不得无礼,大师是得道高僧,你怎可无礼冒犯。”大少吴少龙忙道:“二弟好生失礼,快与大师道歉。” 只见普善、普化两位高僧口打唉声,神情伤忧。普化大师叹道:“不怪吴施主有此一问,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与师兄当时功力尽失,爱莫能助哇。” 在场者闻言大惊,听他说“功力尽失”,更是惊讶不已。有些人认为普化所言非实,嘲笑他表里不一。 金女侠道:“少林武功享誉江湖,两位高僧武艺忽然尽失,必是奸小鼠辈作祟导致。两位莫不是中过毒,从而致使武功消去。”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金女侠一语中的。准确来说是三位,当时还有玄朗道长。” 内中刘静秋怒道:“可恶,武当派竟然做出无耻勾当。”冯镖主喝道:“你能把话听全么。”他虽非武当正式弟子,可一身本领源自武当,听不得有人编排武当的不是。 望了眼徒弟,许华阳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刘静秋脸色一红,低首不语。 普善大师道:“贫僧入少林后潜心习武,本派七十二绝技领会十一绝。正是这武学,让贫僧吃了大亏,连累了师弟与玄朗道长。十五年前,贫僧四十九岁,接手掌寺刚好一载。贫僧从青城山赶回的路中,遇到关西七霸在路口抢劫商客,贫僧欲出手搭救,恰逢一中年壮士出现,会战关西七霸。贫僧与他同抗七霸,很快把七霸制住。未料七霸之首的葛定以暗器梅花针袭击,那壮士奋不顾身,替贫僧挡下梅花针,他重伤昏迷,贫僧出手结果葛定,六霸惊逃。当时距离嵩山不远,贫僧感怀他相救之恩,遂把壮士带回寺中疗伤。”说到此,普善大师摇首唉声。 铁女侠道:“大师带回的是个歹人。”普化大师答道:“正是。” 普善大师接着道:“半月间,壮士伤势痊愈,贫僧得知他叫蓝原。这蓝壮士恳请贫僧收他为徒,打算落发出家。贫僧念他有慈悲心、仗义手,感恩他相救,当即收了徒,但未赐他法号。贫僧将大金刚掌传授与他,不想他天赋非常好,学得很快,他七十二技掌握其五。谁想蓝原名为拜师,实则贪图本寺七十二绝技。藏经阁屡屡失窃,贫僧倍感诧异,连续一月的排查,终堵住行窃的蓝原。他跪地祈求饶恕,当时武当的玄朗道长也在,贫僧从以宽处。贫僧与师弟让其自废武功,令他不得作恶,有道长从旁见证。谁知这蓝原暗里使了手段,贫僧与师弟及道长忽而晕倒,浑身酸麻无力。蓝原欲行凶加害,寺中弟子奋力解救,使出罗汉大阵,贫僧三人勉强支撑抵抗,还是让受伤的蓝原逃跑。”说到这,普善大师神色伤感不已。 普化大师道:“道长和师兄我三人运功无效,只能勉强走路,跑步都要摔倒。无奈之下寻找各地郎中,始终看不出所以然。后来有弟子请来大理的大夫乾宇,才知所中之毒并非中土,乃天竺的五彩膏。此毒无色无味,中者酸麻无力,动弹不得,习武者轻则功力全失,重则性命不保,极其霸道。我三人功力较深,虽使性命保存,一身的武功化为乌有。” 董宽不解道:“可是晚辈能察觉到二位高僧功力仍在呀。” 普善大师道:“当时听说这话,毕生武学成果无存,贫僧三人万念俱灰。乾大夫说,如得解药调理,半月内可恢复功力。如不得解药,全凭天意了,功力可能终身无法恢复,又或者数载十数载自可恢复。善哉!说来也巧,贫僧与师弟功力今夕刚好恢复,可惜道长仍未恢复。青宵门为害江湖,贫僧与道长爱莫能助,深感愧疚。” 众皆哗然,不想两位高僧还有这样的遭遇,让人唏嘘不已。 董宽、月影、玉梅、星雨、水清、婉玲等均想:“总以为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致武林安危不顾,任凭青宵门胡作非为。现今来看,真是误会了普善大师和玄朗道长,误解了少林和武当。两位高僧功力刚恢复,即来帮忙,确实是慈悲为怀的有道高僧。” 云二庄主问道:“二位大师,可曾有蓝原恶贼的消息?” 普善大师道:“在蓝原受伤逃跑后,贫僧派出俗家弟子暗中打探,总无其消息。十二年前,西域出现了佛宗的新门派,贫僧顿觉好奇,着三名俗家弟子前往西域。数月后,三名俗家弟子回到寺中,贫僧才知佛宗在西域一带广收门徒,不分年纪,武学招式与本寺很相仿。掌门人是个眉毛蓝色的僧人,年逾花甲,号称蓝眉武僧。三个俗家弟子带回蓝眉武僧的画像,贫僧与师弟这才发现,蓝眉僧即是当年的蓝原。” 在场者大惊,不成想恶贼蓝原尚在,还摇身变成西域佛宗的掌门。 董宽道:“晚辈曾让西域五鬼之一的普叡暗算,他当时称说来自什么西域的佛宗。照这来看,他多半是蓝眉僧蓝原的弟子啦,得其武学真传。” 金女侠补充道:“阿宽所中的拳法与少林七十二绝之一的大金刚掌极为相像,西域五鬼是蓝眉武僧的弟子无疑啦。”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惊声道:“竟有这种事。” 水清姑娘疑惑道:“蓝眉武僧的弟子如何肯给青宵门效力呢,让人百思不解。”云二公子道:“难道是青宵门重金收买了西域五鬼,甚至是佛宗。”水清姑娘道:“二哥,青宵门风格是或降或亡,绝不会出钱收买。” 铁女侠道:“另立门户,就要有区别不同别门别派之武学。按照普叡的武功看,蓝原成立佛宗,应当是把学来的少林武艺尽数改良更变,衍化成佛宗的新武学。” 普善大师点首道:“阿弥陀佛!铁女侠分析得有理。” 董宽道:“早年我浪迹江湖,听关西商贩说关西七霸武艺高强,凶狠手黑,非常贪财。关西七霸忽现中原,巧遇方丈大师,蓝原恰好出现。晚辈猜测这一切都是蓝原安排计划,收买关西七霸,赚的就是成为少林弟子,伺机窃取七十二绝技。” 普善、普化两位高僧一愣,口打唉声道:“阿弥陀佛。”普善大师叹声道:“董少侠一说,贫僧醍醐灌顶,蓝原本意正是如此了。” 众人惊讶万分,有的恼恨蓝原卑鄙,有的为少林鸣不平。 月影姑娘道:“这蓝原心思也太深了。”星雨姑娘道:“被劫的商客兴许亦是蓝原雇佣的。”婉玲姑娘忿道:“他心眼太坏啦。” 第二十五章 江南霸主 五匹马缓缓而行,最前的是一匹白马,马鞍桥坐着一个持剑的白衫青年,披件白色斗篷,人马皆白,显得焕然脱俗。他后面跟随四名大汉,坐骑都是卷毛青鬃马,腰悬着钢刀。 云家把守大门的六名庄丁瞧见五人五骑出现,其中一名高个庄丁走出来,打量了五人数眼,并不曾识得。 高个庄丁抱拳当胸,道:“五位朋友,这里是云家庄,请问有何贵干。”白衫青年道:“哦,这就是北七省镖局总辖地啊。”他神态惫懒轻蔑,说话阴阳怪气,六名庄丁面露不悦。高个庄丁再次道:“公子有何贵干。”白衫青年嚷道:“让里面的主人立即备酒菜,小爷饱餐一顿。” 二人说话之间,另一名庄丁走过来道:“公子衣冠楚楚,何故言语粗暴无礼,我们可不是你奴才。”话音刚落,这位庄丁脸上多出一道血痕,他仰面摔翻,疼得直打滚。 白衫青年手里多出一条长鞭,撇嘴道:“看门小辈,胆敢与本少爷嚣张,不可原谅。” 有两名庄丁扶起被打庄丁,五名庄丁齐喝道:“匹夫无礼!”白衫青年冷笑道:“本少爷心情好,不然他命休矣。滚进去通禀庄中主人,速备好酒好菜款待,小爷要享用。”身后四个大汉发出狂笑,异口同声道:“滚进去速速准备酒肉。” 五名庄丁欲动手,高个庄丁劝阻道:“慢着!来者不善,我去禀报二庄主和夫人,贾应速带宗斌去疗伤。”说着,高个庄丁入内禀报去了,一名庄丁带着受伤的庄丁去拿金疮药了,余下的三名庄丁拦住大门。 江湖群雄正在交谈,高个庄丁匆忙跑进来,详细说明了经过,众人均感惊讶,竟有人光天化日敢来云家庄寻衅滋事。 云二庄主忙道:“宗斌伤势怎样?”高个庄丁道:“回禀二庄主,宗兄弟伤了面门,贾应兄弟带他涂药去了。”夫人梁红道:“对方是何人物?”高个庄丁道:“一行主仆五人,没交待身份。态度野蛮粗俗,扬言让庄主速备酒肉伺候。” 云二公子怒道:“惊扰云家庄,着实可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言未毕,云二公子提着长剑跑将出去。 董宽道:“来者不善,对方人虽不多,云二哥一人容易吃亏。”云水清、石月影、冯世强、韩星雨、董万雷、冷玉梅、谭婉玲、岑岩等纵身跟出。 云二庄主领着十名庄丁跟去。铁女侠和金女侠紧随后至,各大镖局的镖头镖师争先恐后出动。 有个巨鲸帮弟子惊声道:“该不会是青宵门找来罢,还是罢手言和罢。”话一出口,在场不少人神色惶恐,发出惊恐声,有的人吓得瑟瑟发抖。 夫人梁红娇喝道:“你巨鲸帮是来会盟的还是来捣乱的。”说着,夫人召唤数名庄丁出行。 臊得范成安暴怒道:“狗熊货,简直给帮户丢人。”这个巨鲸帮的弟子立即闭言不语,身躯仍然颤抖着。 水道长高喊道:“慌什么,做为名门正派人士,成何体统呀。”范成安怒声道:“恒山弟子神色皆慌,道长你说成何体统。”水道长羞怒道:“你一派胡言。”范成安怒道:“你才是一派胡言。” 普善大师正色道:“列位不要争执,就算来得不是青宵门之人,伤人跋扈也非善类。不法之徒,岂容放肆。”说罢,普善大师迈步出去。普化大师一挥手,十名僧徒抢步走出。 杜伟明道:“诸位师兄,我点苍子弟崇尚的是侠道。”说话之间,他当先跃出。孙辙、王文元、严衡、游亮齐身跳出去。 铁剑、华山、巨鲸、恒山等帮派或掌门或弟子也赶过去。其中有的人想法是:“武林正派弟子当维护正义,不能败坏名声。”还有的人想法是:“这里人多势大,有铁女侠、金女侠、普善大师等高手撑腰,怕个什么劲。即使打不过,也可借机逃脱,不会杀身丧命。” 董宽、水清姑娘、玉梅姑娘等赶到时,看见四名大汉躺在地上哀嚎着,嘴鼻流着血,云二公子活动着筋骨,长剑尚未出鞘。 白衫青年蹦起来,右手长剑疾向二公子云海鹏胸口刺来。他这一剑攻得很快,云二公子用长剑突刺,两柄剑的剑尖相对。云二公子徒然间跃身斜刺,剑招快迅,白衫青年连忙举剑招架。 观这白衫青年武艺虽不弱,董宽诸人深知云二公子应付绰绰有余,诸人也不担心。只忧对方逃脱,诸人圈住八方,闪目观看战势。 这时,云二庄主、云夫人以及金女侠和铁女侠赶来,普善大师、普化大师及水道长等先后而至。 一来一往间,战至四十回合,云二公子剑影三变化,白衫青年腰带脱落,右手腕流血,长剑丢落在地,右肩见红淌血。疼得白衫青年叫喊连连,步伐站立不稳,捂着右肩摔倒躺下。 未及起身的白衫青年,下颌被云二公子长剑抵着,寒意让他打颤。吓得他求饶道:“别!饶命!大哥饶命,大哥开恩。”卑膝的模样,与先前的嚣张跋扈大不相同。 云二公子怒道:“是你叫嚣庄里给你备酒备菜,还伤及云家庄的人,你之前的威风哪去了。” 白衫青年忙求道:“本少......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庄。大哥别动怒,你就饶恕小的罢。” 众人以为是扎手货,不料是软柿子,倍觉可气又可笑。 水清姑娘开口道:“且问你姓甚名谁。”白衫青年忙答道:“小的姓熊,狗熊的熊,名叫熊大勇。” 在场者闻听忍俊不禁,就连普善、普化两位高僧不免也流露笑意,孙辙、范成安、游亮、刘静秋等更是大笑不止。 婉玲姑娘低语道:“这是哪家仗势欺人的少爷郎。”星雨姑娘低声道:“张扬跋扈惯了,来头必然不小。” 二庄主走来,淡淡的道:“公子你赶路饥饿口渴,吃饭讨水无可厚非。你伤人在先,无礼在后,该当何如。”白衫青年忙道:“小的愿意赔偿。”边说边从怀内取出二十两银子,说道:“这是给受伤的大哥医药赔偿,都是小的不对,小的知错。” 听得‘叮啷’声,是白衫青年掏银子时从怀里带出块铜牌。 拾起牌子,云二庄主看是黄铜打造,牌子小巧精致,显眼的是铜牌刻着一个‘封’字。云二庄主深深看了眼熊大勇,又看了看牌子,将铜牌交给熊大勇手,熊大勇忙放怀里。 云二庄主沉声道:“银两放下,你走罢。” 众人很困惑,只见二庄主看块牌子,众人没看清具体。不明二庄主出自何意,他既然开了口,众人也没说什么。 二公子云海鹏道:“二叔,这厮百般无理取闹,不能轻易放他走。”云二庄主道:“鹏儿,放他走。”听二叔语气坚持,云二公子撤剑还匣,喝道:“你快滚!” 留下二十两白银,熊大勇喜上眉梢,笑道:“谢谢!多谢了!” 熊大勇招呼声手下,四名大汉摇摇晃晃起来,各自拾起兵器,看着周围僧道俗一堆人,吓得连忙滚上马鞍。熊大勇翻身上马,也不捡兵器了,急忙催动马,五人一齐落荒跑走。 有两名庄丁走过来,言道:“饭菜已备好,请诸位用膳。” 夫人梁红招呼道:“请众位移步中厅吃酒宴。”众人齐言道:“有劳二庄主和夫人。” 人们陆续前往中厅,剩下董宽、水清、玉梅、冯镖主、月影、董镖头、星雨、婉玲姑娘等。 冯镖头道:“云二伯,请问方才的铜牌有何来历,小侄未看清晰。”水清姑娘道:“女儿看父亲若有所思,铜牌来历必不同寻常。”婉玲姑娘问道:“云伯父,铁牌子代表什么身份?” 云二庄主道:“江南武林的局势你们可知?”月影姑娘道:“小女听师傅讲过,江南武林有两位霸主,称雄南八省。一个是南省镖局总辖主雷炎,有‘铁刀太岁’称号。一个是霹雳会的会长封千秋,武林称号‘魔手’。” 董宽暗想道:“雷炎擅长刀法,一手‘旭日刀法’鲜有对手,雷家堡和云家庄并称南雷北云。封千秋其人没听师傅交待过,他这称号看来本领不凡,却不像正派人。” 云二公子道:“照二叔讲,那狗熊可与这两位霸主有瓜葛么。”云二庄主点首道:“是了,从熊大勇怀中掉落的牌子是‘封’字令牌,拥有‘封’字令牌是江南封家无疑。此令牌是‘魔手’封千秋三十七岁建霹雳会所制,至今已有二十七载啦。” 董宽道:“封千秋称号‘魔手’,其人是心狠手辣咯。” 云二公子道:“贤弟差矣,封老爷子非但不狠辣,为人豪气,是非分明。只因他早年除暴安良,无数恶徒毙在他霹雳金刚掌之下,出手时凌厉干脆,得了这‘魔手’称号。” 董宽苦笑道:“是我肤浅了,只凭绰号断定人物善恶,实属不该啊。”二庄主道:“武林许多人都是这般认为,贤侄不用自贬。” 水清姑娘自责道:“连我当年亦觉这称号不是什么好人,年少口无遮拦,说了封前辈许多坏话。后有幸见过封老一面,人很随和。” 玉梅姑娘道:“这封前辈固然是侠义之士,云二伯不会因此饶恕熊大勇。而今饶他,想来是有渊源。” 云二庄主道:“贤侄女说对了,在我少年时,曾与兄长去常州护镖,遇到了山贼劫道。当时我与兄长奋力拼杀,怎奈贼众浩大,我们身负重伤。封老爷子经过,掌毙贼首,惊退群贼,将我兄弟带回救治。我兄弟感恩封老爷子,帮过霹雳会护十数次镖,彼此交情深厚。有封老的关系,北省各镖局护镖到江南一带,从无人敢劫或刁难,每次非常顺利。” 冯镖主道:“听家父说过江南护镖屡次顺利,小侄不曾到过江南,未能亲见封前辈尊颜。”董镖头道:“小侄亦听家父说过,承蒙封前辈照料。” 水清姑娘道:“爹念及往日恩情,故而熊大勇今天逞凶,本欲惩罚,看见令牌才放他一手,算是给封前辈薄面。”云二庄主道:“言之不差,熊大勇固然可恶,所幸宗斌兄弟伤而未折,我才放过熊大勇。” 星雨姑娘道:“这几年我与师傅行走武林,霹雳会的地址已改换门面,云伯父可知是何缘故。” 云二庄主叹息道:“霹雳会在七年前宣布退出武林,封前辈隐居谢客,我与他七年未见啦。” 董宽道:“七年前的封老前辈将年近花甲,他养老闲居无可厚非。看二伯神情,似乎有隐情。” 二庄主道:“七年前,武林传言‘塞外三花’流窜武进县作案。‘塞外三花’是臭名昭著的采花恶贼,个个武艺高强,作案无数。封前辈赶往武进县,意欲除恶驱邪,多番探知‘塞外三花’夜宿城隍庙。封前辈到了城隍庙,正看见‘塞外三花’休眠,一掌一个结果掉。” 董宽、水清姑娘、玉梅姑娘等人齐赞道:“杀得好。” 云二庄主唉声道:“杀是杀掉了,可却杀错了人。这‘塞外三花’不知从哪得知封前辈寻找他们,暗中做了手脚。封前辈杀得这仨是无辜者,被提前易了容,封住了穴道,只当是熟睡模样。” 董宽等人愕然,不想这‘塞外三花’心思缜密且歹毒至极。 二庄主继续道:“封前辈责悔不已,据传被错杀的三人中一位还是举人。封前辈召集会中弟子,搜寻‘塞外三花’踪迹,终在扬州西门妓院发现,封前辈亲手狙杀作恶已久的‘塞外三花’。从此后他解散霹雳会,归隐江湖。” 董宽、玉梅姑娘等钦佩封老爷子,能理解他当初的心情,替这位侠士的归隐而惋惜。 夫人梁红走来,言道:“好一阵子不见你等来用膳,我过来看看。”二庄主招呼道:“我们去用膳。” 席宴过后,云二庄主夫妇、金女侠师徒、铁女侠师徒以及各镖局镖头和各门派负责人聚在偏堂。 通达镖局的总镖头孟晟先言:“武林豪杰云集,干脆杀向天目山,一举捣毁青宵门,救出云大庄主。”雄武镖局的总镖头唐毅道:“青宵门存在愈久,危害就越大,群雄荟萃,剿除青宵。” 水道长接着道:“孟总镖头和唐总镖头说出众人心声,青宵门祸害江湖,一日不除,如鲠在喉,芒刺在背。我方声势浩大,尽快前往天目山,荡平青宵众贼,早日还江湖太平。” 岑岩道:“贸然行事,有弊无利。” 范成安嚷道:“阁下好歹是开州一剑,昔日铁剑帮的首徒,胆小怯事何能剿灭青宵门。”水道长叫道:“岑岩你畏首畏尾,丢名门正派颜面,难道是怕了青宵门嘛。”许华阳道:“你惧怕青宵门,还来此何干。” 孙辙冷笑道:“这铁剑弃徒怯战,反而阻挡我等勿动。”王文元喊道:“你是何居心。”严衡喊道:“你胆怯请立即离去。” 一旁的云二公子气恼这几位出言争执,刚欲起身训斥。董宽拽住他衣袖,低言道:“来者是客,云二哥且不能顶撞。”云二公子压住火气,低语道:“好罢!” 岑岩道:“在下不怕青宵门,也不小觑青宵门。竹使者送信,谁能肯定青宵门一定驻扎天目山?如不在,众岂不徒劳。再者而言,青宵门驻在天目山,准备亦是妥当,贸然前往,非但不能击败青宵门,群雄会损失更甚,云大庄主会依然身陷贼巢。”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岑剑客考虑万全,料敌在先。众人草率赶赴,吃亏且不说,云大庄主仍不能脱困。” 许华阳道:“倘若这般,如之奈何?大师可有良策?” 普善大师道:“为今之计,当探天目山虚实,以做下步打算。”杜伟明开口道:“大师之意是遣人赶赴天目山,查探青宵门是否驻扎,免得众人枉费辛劳。”普善大师道:“杜大侠言之不错,贫僧亲身赶往。”云二庄主道:“岂可让大师孤身亲往,晚辈随大师亲往。” 杜伟明拱手道:“在下自问轻功尚可,听闻道长与许掌门轻功均好,在诸派掌门中名列前茅,由我三人动身往天目山打探。” 水道长顿时恼怒道:“放你奶奶的紫花屁,杜伟明你存心找道爷晦气。青宵门高手如云,危机重重,是想让道爷与你垫背么。” 许华阳道:“许某自问武艺尚可,轻功比起点苍诸俊杰相差甚远。武林皆知点苍以轻功和剑法闻名天下,你们师兄弟来去快捷,自不耽搁误事。” 品茶的玉梅姑娘、星雨姑娘颇觉好笑,都自语道:“又来了。” 孙辙怒道:“许小人你贪生胆怯,竟拿我点苍派玩笑,真卑鄙龌龊。”游亮冷冷的道:“许掌门一向敢为先,今次怎么退缩藏首了。”王文元怒道:“你许某人良心安在。”众人互拉互劝,阻止彼此争执。 颜恒怒道:“武功可比轻功重要,不如许掌门当先锋,必定所向睥睨,直捣贼巢。” 金女侠道:“各位不必争吵。”话音虽轻缓,可却清清晰晰的传入在场人的耳内,场面瞬时鸦雀无声。 董宽想道:“师傅不愧是名满江湖的女侠,寥寥数字能稳控局面。这些帮派人物犹如散沙,多是私心过重,何能齐心协力呀。” 金女侠放好茶杯,言道:“青宵门要破,大庄主要救,天目山形式状况,尚需打探得知。诸位乃侠义道,不宜争执,伤彼此和气,与团结不利。由我走一趟,一探便知。” 听金女侠言语,在场者大多叹服她胆略十足,赞佩之情油然而生。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她狂傲逞威,暗讥她不自量力。 普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金女侠巾帼不让须眉,着实令人钦佩。贫僧虽不才,愿同往。”金女侠道:“大师乃武林正派大纛,况年事已高,不宜反复奔波......” 范成安截言道:“金女侠神武盖世,乃我辈榜样。”许华阳接着道:“有金女侠这样女中豪杰,真是武林之幸。”水道长道:“贫道佩服者为数不多,金女侠占一个。” 婉玲姑娘笑道:“范帮主、许掌门、水道人皆为武林名宿,不如随家师同往天目山走一遭。”话音方落,范成安、许华阳、水道人顿时语塞。 岑岩道:“在下愿随金女侠同往。”水道人冷笑道:“你这弃徒莫不是欲害金女侠。”岑岩冷声道:“道长脏心烂肺。”水道人震怒道:“只怕你狼心狗肺。” 云二庄主道:“两位勿伤和气,都请坐。”二人罢言,各自入座。 铁女侠道:“我书信一封,着人骑快马送至潼关,呈给家叔。让他老人家集合军马,以备战用。天目山之行,依我看由师妹、月影、玉梅、阿宽、冯公子同行,不致人单势孤。” 旁有严衡道:“这未免人少了点罢。”铁女侠道:“如果严大侠觉得轻功出色,可同往随行。”严衡赔笑道:“晚辈怎能与金女侠和董少侠等相比,蚍蜉撼大树耳。” 商量一番,夜已深沉,众人散去。只留二庄主夫妇、云二公子、铁女侠师徒及金女侠师徒、冯镖主、董镖头。 夫人梁红呼出一口气,说道:“总算是清净了,彼此争执不休,哪里是来对抗青宵门,分明是冤家聚头。” 云二庄主道:“铁女侠、金女侠,恳请二位解惑我之疑虑。”铁女侠微笑道:“二庄主,令爱是我徒弟,咱们大家交情深厚,有话但说无妨。”金女侠道:“二庄主只管说来。” 云二庄主道:“自青宵门成立,武林群雄胆寒,畏之如狼如虎。上次对决青宵门,我广发英雄帖,诚邀武林各大门派同仇敌忾,却无赴约。如今接踵而至,出乎我意料,实不明其中原理。” 董宽道:“点苍、铁剑、巨鲸、恒山、华山、少林先后而至,忽然来了诸多帮派,着实令人莫名其妙,弟子亦有疑虑。” 看了眼月影姑娘、星雨姑娘等,铁女侠道:“你们如何看待。” 水清姑娘道:“弟子所想,点苍派到来,名为师门报仇,实为争夺掌门。从丁掌门丧命,点苍五俊杰互争互斗,普善大师从中调和才罢止。我等维护正义,曾击败青宵门,点苍派看中这点,赶至来会盟。为争掌门位,点苍师兄弟闹僵,不会轻易妥协。弟子猜测他们私下定夺好了,谁能击杀凌雨霄,为师门报仇,谁可接手点苍。” 冯镖主、董镖头均、云二公子均道:“凌雨霄岂是他们能对付的。” 月影姑娘道:“因为还有我们在。”冯镖头问道:“影妹何意?”云二公子道:“我听着一头雾水,请石姑娘详细说。” 月影姑娘道:“说到底就是捡便宜,无论谁人击杀青宵门主,点苍几位俊杰都会揽为己功,以提高声望。即便他们不能亲手格杀凌雨霄替丁掌门报仇,期间还看谁功劳多,掌门人选就有了。” 云二公子喝道:“哼!这群混账是想利用我们当掌门人的跳板。”董镖头拍了下大腿,说道:“你们当早时提醒呀。” 玉梅姑娘道:“各门派先后而至,人多耳杂,综上只是推理猜测。”董镖头道:“照此来看,猜测错不了啦。点苍这五位俊杰到来就争吵,句句离不开掌门二字,简直利欲熏心。” 婉玲姑娘道:“当初他们来这争执,几位师姐就猜到他们是何居心。当时人太多,才没有说明。” 董宽叹道:“原来多是为名为利而来。”玉梅姑娘道:“这名利可比上乘武功绝学威力大得多,世间有不习武的,可没几个不图名利的。” 二庄主夫妇惊叹不已。云夫人道:“人心隔肚皮呀。”二庄主道:“那其余来的门派亦是各有所图了。” 铁女侠道:“到也不见得,少林的普善、普化二位高僧慈悲为怀,功力刚恢复即来赴盟。铁剑帮遭受重创,岑剑客临时主持大局,欲为师报仇,他心怀正义。余者实不好说。” 金女侠道:“如竹使者所言,许华阳生性胆小,今次反而来会盟,不知葫芦里卖何药。水道人为人怪异,点苍的游大侠说他是水盗出身,二庄主前次送往书信至恒山,他未有答复,不见得能靠得住。范成安其人言过其实,表里不一,帮忙未必真心。” 婉玲姑娘嗔道:“这几位的嘴脸让人家恶心至极,虚情假意,虚张声势,虚伪不堪。” 云二公子恼道:“与其说是名门正派,不如说是乌合之众。嘴里念叨伸张正义,心里尽是欲望算计。”冯镖主感慨道:“人嘴两张皮,做事两不知。本来还指望各大门派众豪杰齐心协力,现今是半分不想指望了。” 金女侠道:“无论他们是何目的,是何等居心,目下当团结齐心。这次青宵门准备会更全面,大家都不能掉以轻心。” 董宽道:“我好奇这竹使者从哪掌握的消息呢?各门派掌门情形她貌似尽知。”水清姑娘道:“从这些掌门的反应看,竹使者所言不虚啊。” 冯镖主道:“竹使者轻功实是太快,不然在下跟踪她,便知她究竟去往何方。”月影姑娘道:“她的轻功真让人望尘莫及呀,我就算长对翅膀都不见得能追住她。” 第二十六章 老兄少弟 董宽道:“常州行由我和云二哥同往,能找到封前辈最好。”水清姑娘忙道:“你伤势尚未痊愈,不宜劳途奔波。”玉梅姑娘道:“你安心养伤要紧,我同云二哥走一趟。”云二庄主道:“贤侄养好伤,还是我随海鹏同往。” 董宽笑道:“我伤势已恢复八九,不碍事啦,大家不要担心。二伯父还需留下坐镇,这里离不开您。”二庄主道:“贤侄你养伤要紧,况我与封老交往频多,还是我与海鸥去罢。” 金女侠道:“庄中尚需二庄主来主持,让阿宽与二公子前往,人多有个照应。料想青宵门会有耳目,我们出行时都要乔装改扮,小心为上。” 日出天明,吃过早膳,准备妥当。金女侠带领月影姑娘、冯镖主、星雨姑娘和玉梅姑娘,赶赴天目山。董宽和云海鹏收拾完毕,备好了水粮,动身踏上路程。彼此盼望出行平安,再三嘱咐安全,挥手道别。 单说董宽和云二公子,一路急行,出中州,过淮南,不觉间到了常州界。 时值严冬,南国而是气候宜人,惠风和煦,花绽植绿。云二公子是初至江南,美景风情让其流连忘返。董宽二到江南,观南国风光,连口称赞。二人兴致盎然,喜不自胜。 正当午时,董宽和云海鹏来到秦家客栈吃饭。听人介绍秦家客栈开设才二年,宾客是络绎不绝,只因这家的厨子手艺高。二人点了俩菜,一壶水,菜肴可口美味,二人连声称赞。 突听右侧处有人道:“请容在下回家去取,少时登门送来。”另位道:“空口白牙,到这里吃白食,讨打是不。” 董宽和云二公子向着声音之处瞧望,只见一位蓝衣青年被两名伙计抓着衣角。青年举止有礼,脸上有些脏乱,面露尬色,模样很为难。用餐的食客都指指点点,彼此议论纷纷。 一位伙计嚷道:“想走不可能,你免不掉一顿拳脚,还要随我见官。”青年抱拳施礼道:“小二哥,在下钱袋不见了,并非吃白食,请允许在下回去取钱来送。”另位伙计叫道:“你去而不回,我管谁要呀,找打!” 董宽道:“别欺负人!”他声音不大,却回荡人们耳中。 俩伙计闪目来瞧,看说话者是个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的少年。俩伙计不敢小觑,急忙松开手,放开青年。 走过来的董宽道:“小二哥,这位兄台的饭账,在下替他出啦,一共是多少。”其中一名伙计赞道:“小兄弟真仗义。”又道:“他酒菜钱二两。”董宽掏出二两银子,说道:“请拿好!” 俩伙计看他为人有礼且仪表堂堂,还仗义助人,打内心里钦佩,遂双手接过银子。 蓝衣青年躬身施礼,说道:“多谢兄台慷慨相助。”董宽笑道:“兄台不必客气,如不嫌,请过来吃杯酒。”蓝衣青年道:“恭敬不如从命。”云二公子递上一副碗筷,青年开口称谢。 董宽道:“未请教兄台大名。”青年道:“在下姓唐名寅字伯虎,敢问二位兄弟大名。” 二人闻听很是惊讶,唐寅在江南是名气不小,二人听说过。云二公子拱手道:“唐兄好!在下云海鹏,这位是我兄弟董宽。”董宽笑道:“原来是江南才子唐公子,幸会!” 唐寅听他说“江南才子”,面色不淡定,吃酒没钱付账,顿感羞愧难安,只道是对方讥讽他。 董宽心领神会,忙赔笑道:“唐大哥误会,在下无嘲讽之意,今日你必事出有因,不用挂怀。”云二公子道:“唐兄勿恼,我们绝无轻蔑阁下意思。” 唐寅叹气道:“实不相瞒,访友归来,在下之前遇到俩孩童玩耍,其中一个摔倒,从而大哭。在下过去搀扶,看他并没摔伤。恰好孩家大人过来,在下将孩子交给家人。赶午时路过这里,发现脸上被涂灰,吃过酒饭才发现钱袋不见,在下认为就是俩孩童和大人做了手脚。” 董宽道:“唐大哥是一片善心,却遇上窃贼,暗耍了把戏。你别太失落,今后多多注意就好。”唐寅道:“多谢董兄弟开导。” 看他神色惆怅,董宽二人瞧在眼里。董宽问道:“唐大哥面露忧色,有事但讲无妨。” 唐寅苦笑道:“说来怨在下荒唐,实在懊悔。参加录科考试期间,在下与好友宿妓饮酒,为御史方大人所恶,致使录科考试落榜。” 董宽和云海鹏没想这唐公子才华风流,人亦风浪。 董宽道:“唐兄别灰心,改过从之即可。你才华无限,他日必定能平步青云。”云二公子道:“有才之人会被赏识,唐兄放宽心。”唐寅拱手道:“多谢二位劝导。” 彼此吃了数杯酒,董宽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唐寅路用。唐寅再三推脱,董宽直接把银两放他手里,唐寅感激万分,连口道谢。 出了客栈,二人告辞唐公子,云二公子欲往城中走。董宽道:“云二哥住步,封老既然隐居,不会选择在城内。州府周围的山川峡谷人迹罕至,环境优雅,不妨去找找看。”云二公子道:“兄弟有理,是我欠考虑,先往城东一带看瞧。” 行了十余里,二人来到一片开阔地。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山,真是湖光山色,花红柳绿。 董宽剑眉一挑,说道:“有人呼救。”他内力高深,听觉优异,能察觉异静。又道:“在山上的西北方位。”云二公子忙道:“咱们快看看,兴许是遇到野兽啦。” 二人施展轻功登山,董宽先到,发现三个少年正围打一个壮年男子,被打男子哀声求饶着。 董宽大喝道:“快住手!” 三个少年以及被打的壮年男子都吃一惊,董宽纵身跃来,三个少年大惊失色,急忙踱步后退。董宽拉起壮年男子,发现他鼻口流血,脸颊红肿,伤势显然不轻。董宽拿出清香灵芝粉,专门治疗刀剑创伤和跌打损伤,替壮年男子涂抹伤口。 一个绿衣少年冷笑道:“充好汉当英雄,可惜你一个人不济事。”另外俩少年发出贱笑,异常嚣张。 有人喊道:“谁说他一个人。”话音刚落,云二公子赶到,来至三个少年近前。 董宽道:“这位大叔,他们因何打你。” 壮年男子捂着鼻,说道:“多谢二位!我是六里外韦家集的人,来山里采草药,得了两颗灵芝。不想碰见了这三位,向我索要灵芝,只因我不肯给,他们就动手打人。灵芝让他们抢去了,还不肯放我,一顿拳脚相加。若不是二位阻拦,我命休矣。” 董宽和云海鹏听后义愤填膺,光天化日,野蛮嚣张,实在无耻妄为。 云二公子怒喝道:“灵芝拿出来。”绿衣少年冷笑道:“你们两个人,我们三个人,动起手来你们吃亏。今日这事你二人全当不知,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闲事少管,热闹少凑。” 那青衣少年咧嘴笑道:“装什么英雄,无非是你二人想见者平分。”黑衣少年笑道:“妄想,敢与咱兄弟作对,不知天高地厚。” 听这仨胡说八道,云二公子怒火燃烧,抬腿把绿衫少年踢翻。这家伙仰面摔翻,疼得泪水流淌。青衣少年与黑衣少年见状大惊,分左右来攻,两人四拳捶打过来。云二公子出手架住两人拳头,双腿往前猛蹬,两人急忙转身,云二公子双腿踢空。 发现这俩有些功夫,云二公子跨步跃来,双手以掌击打。俩少年各自以掌对抗,三人四掌相对,俩少年被震退五六步,倍感膀臂酸麻,手掌疼痛。绿衣少年起身,出腿踹向二公子肋部。二公子扭身避开,顺手抓住对方脚腕,膀臂一抡,给他扔出两丈外,正砸在那俩少年身上,三个一堆倒下。摔得三个七荤八素,各自发出哀嚎。 董宽发现这仨少年虽有武艺,顶多算四流。欺负不会武的人倒实用,遇到稍有武艺的,就得吃大亏,更何况云二公子这样的身手。 云二公子大叫道:“拿出抢来的灵芝。”三个少年惊慌道:“马上拿!”只看绿衣少年从怀里拿出两颗灵芝,云二公子一手夺过,转身过来交给壮年男子手中,壮年男子连连道谢。 取出五两银子,董宽道:“大叔你回去养伤罢,买些好吃的。”壮年男子拒绝道:“这万不可,请大侠收回去。”董宽道:“你拿好。”说着,把银子放到壮年男子手里。壮年男子感激道:“出门遇贵人,多谢二位好意。” 眼看壮年男子走去,仨少年起身来追。董宽喝道:“站住!敢跑就把腿给你们砸断。”仨少年吓得面如土灰,急忙求饶道:“大哥误会,我们不跑,我们不跑。” 云二公子叫喝道:“老实交待,你们搜刮多少不义之财物。”绿衣少年哭丧着脸,说道:“回禀大哥,我们这是头一次。” 董宽沉声道:“撒谎牙给你们掰下来。” 仨少年吓得堆作一团,个个浑身颤抖。黑衣少年忙道:“二位大侠,他刚才撒谎。抢物夺财我们通常干,但从未害人性命,苍天明鉴。”青衣少年跟着道:“最多是恐吓殴打,从没害过人性命。” 听这一说,云二公子抡起巴掌打了绿衣少年,喝道:“大胆的狂徒,事到如今还敢骗人。”绿衣少年发出“哎哟”一声,嘴角淌血,哀嚎道:“小人知错,大侠开恩。” 董宽打趣道:“小人从不会知错。”绿衣少年忙改口道:“阁下知错。”刚说出口,他冷汗流出。董宽笑道:“在下无错。”绿衣少年立时语塞。 那黑衣少年哭着道:“二位大侠如何肯放饶小的们。” 董宽眼珠一转,说道:“罪责多的,肯定不饶。” 黑衣少年指着绿衣少年,忙道:“大侠,他尤琦敲寡妇门,刨富家坟,屡逛妓院,偷香窃玉。”又指着青衣少年,说道:“这小子叫汪野,自幼盗窃耍滑,长大打爷骂奶。至于强抢妇女,他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把尤琦、汪野气坏啦,用手点指着黑衣少年,气得脸色煞白。 尤琦忙道:“二位大侠,别听他一面之词。这王八羔子叫涂光辉,抢财夺物分赃,就是他提出的。”汪野赶忙道:“两位大侠在上,姓涂的这混账最不是东西。他坑人骗财,逞凶伤人,踢瘸子,打哑巴,追疯子,溜傻子,恶事做尽呀,二位大侠可以详查。” 听得董宽二人又气恼又好笑,暗说这三位果然“非同凡响”,下作卑劣的典范。 突而,跪着的汪野、尤琦、涂光辉目露狠意,这仨甩手抛出迷散。他们都是地痞,随身带有迷散熏香之类,亦不奇怪。董宽手疾眼快,迅速推开云二公子,他纵身跃起两丈,避开了迷散的袭击。 见状不妙,涂光辉、汪野、尤琦撒腿开溜。董宽翻身跃来,手起拳落,击在涂光辉胸口,打个腑脏碎裂。云二公子大怒,抢步追上汪野,照着汪野后部连击五掌,汪野鼻嘴喷血,手刨脚蹬而毙。 剩下的尤琦惊慌失措,加快脚步使劲跑。人影一闪,有人高喝:“奸诈小人,索你狗命。”出腿一击,重重踢在尤琦胸膛,将他胸膛踢凹,尤琦惨叫数声毙命。 突如其来,董宽、云海鹏都微微一愣,听对方话音洪亮,但略显苍老。人影转身一跃,径往山下奔去。 董宽道:“云二哥,这位身手非常了得,我看看去。”言未毕,董宽纵身跟过来。云二公子大喊:“兄弟多加小心。”说话间,他紧跟后来。 后追的董宽发觉前方的那位身法极快,董宽施开轻功疾冲,二人始终相距三丈。董宽半悬空翻转,大踏步跨越,追了一阵,与前方这位相距一丈左右。就见前方这位跃在空中,腿下犹如旋风,两人相距又是三丈远。 二人一前一后,一跑一追,董宽追不上他,这位也甩不掉他。 董宽边追边喊:“前方的老兄,你武功高深,轻功迅捷,在下望尘莫及。你击杀恶贼尤琦,实是侠义之举,在下无恶意,只想认识老兄。” 前面这位暗惊道:“好一个少年俊秀,口中讲话尚能真气运用自如,实在难得。”口中喊道:“区区小事,算不得什么,老弟止步。” 对方这么一说,董宽瞬即停步,望着这位背影渐渐远消。天色渐暗,风声涌起,董宽坐等云二公子到来。约一炷香,云二公子赶来,他大汗淋漓,拿起水壶喝水。 放好水壶,云二公子问道:“贤弟,那是个什么人?”董宽摇首道:“这人轻功几乎不在冯大哥之下,他的身份未知。”云二公子感叹道:“只看他踢杀尤琦那一脚怕是有千斤之力,武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 二人在镇上投宿时,天色也黑,风声不止。吃过晚膳,二人回房歇息,准备明日继续找寻封前辈。 董宽困意全无,踱步走出房间,来到外边,遥望天空,月明星稀,此刻风声已止。董宽往东北方散步,来到一处山谷。 进到谷中,道路蜿蜒曲折,周边怪石嶙峋。又行数里,发现有道院墙挡住去路,董宽倍觉好奇,山谷中还有这古色古香的建筑。董宽纵身跃进院中,身法非常捷敏。 忽听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足下既然来了,就请进来罢。” 董宽发觉声音好熟,判断出是白天追赶的那位。董宽朗声道:“是!在下叨扰啦。”便奔着声源方位推门而入。 步入大厅,董宽看见一人端坐看书。长得面如晚霞,长发微白,两道浓眉如剑,目光如炬,披着青色大氅。董宽发现桌上放着一柄镔铁刀,寒光闪闪,已隐隐觉出一丝杀机。 董宽躬身行礼,说道:“晚辈董宽,拜见前辈,深夜叨扰,望请见谅。” 老者细细打量董宽,问道:“金女侠是你何人?”董宽回答道:“金女侠是家师,上有三位师姐,晚辈是她排行第四的弟子。”老者道:“怪不得你武功和轻功出类拔萃。”董宽抱拳道:“请恕晚辈白天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老者笑道:“无妨”随即脸色一变,喝道:“深夜闯院,不怕老夫杀你么。” 董宽朗声道:“前辈光明正大,心怀坦荡,您若对付晚辈,又怎会让晚辈进来呢。” 老者站起身,说道:“年轻人你太自信了,不要乱下赌注。”说着话,镔铁刀抄在手,刀尖对准董宽的胸膛,寒意袭身。 董宽挺身站直,没挪开半步。开口道:“赌又何如,晚辈相信您的为人。前辈击杀恶贼尤琦,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是侠义之举。可见前辈人品和武艺都是上等,您怎会伤害晚辈。” 老者哈哈大笑,言道:“好!董少侠心怀坦荡,铁骨铮铮,真是难得少见的一位英雄豪杰。”这一笑,杀机顿无,镔铁刀放回桌上。 董宽道:“前辈称呼晚辈少侠,可是谬赞晚辈啦。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大名。”老者道:“董少侠请坐。”董宽称谢入座。 老者道:“什么大名不大名的,糟老头一个,姓封名千秋。” 董宽又惊又喜,笑道:“前辈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封前辈,晚辈失敬。”说着,董宽再次躬身施礼。封老忙道:“董少侠不用客气,封千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吃多了也拉,喝多了照样吐。”这位封前辈风趣幽默,董宽从内心欣赏。 封老道:“你师傅金女侠和你师伯铁女侠早年享誉武林,都是不让须眉的大侠客,我非常钦佩。听说二位大侠后来收了数名弟子,都是侠肝义胆的人物,后生真可畏。我虽退隐江湖七载,对江湖事仍知一二,近年来新崛起的青宵门滋事非为,扰乱武林安宁,我听说全是你师徒出力,战败了为非作歹的青宵门众。” 董宽道:“击败青宵门是群豪齐心奋力,晚辈师徒尽绵薄之力而已。”封老笑道:“董少侠谦虚啦,请喝茶。” 董宽称谢饮茶,言道:“实不相瞒,晚辈这次就是来请前辈您帮忙。前者云家庄的云大伯赶赴绛州七星山庄,给旧友窦老庄主拜寿,不料被青宵门的歹人盯住,大伯父被擒,窦老庄主夫妇遇害,七星山庄覆灭。” 封老大惊道:“什么?广林被青宵门抓去?多久了?”这件事封老尚未知晓,他幽居山谷,消息闭塞。知道群豪大败青宵门,挫败凌雨霄之事,已过月余,早知道青宵门去云家闹事,封老早就出山了。 董宽点首道:“是的!对方派人送信来,云大伯暂无生命危险。”封老沉声道:“青宵门提了什么条件?”董宽道:“让送出几位师姐和水清姐,北省各大镖局群豪尽归青宵门。”封老怒声道:“青宵门休想做春秋大梦。” 董宽道:“这次晚辈随云家二哥海鹏同来,他在客栈歇息。晚辈是毫无睡意,出来透风散步,无意间发现了山谷住户。” 封老道:“不瞒董老弟,我数年前错杀三人,痛心疾首之下解散霹雳会,寻到这山谷隐居。姑娘已出嫁,生活顺利,我了无牵挂。如今青宵门猖獗,广林有难,我不能置之不理。” 听他说“董老弟”三字,董宽忙道:“区区晚辈不敢高攀前辈。” 封老明白他所指,微笑道:“大丈夫不为世俗困扰,白天你喊我老兄,我喊你老弟,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呼。”知道封老性格怪异,有些离经叛道。董宽笑道:“既如此,小弟见过封老哥。”封老笑道:“愚兄见过董老弟。”二人相视大笑。 董宽连夜回客栈寻云海鹏,二公子听说见到了封前辈,大喜过望,同董宽一起来到山谷雅院。 云二公子撩衣跪倒,说道:“晚辈云海鹏见过封爷爷。”封老把他扶起,开怀大笑道:“许久不曾见,你都长这么高啦,岁月无痕呀。白天见过,还不知是你这孩子。”云二公子笑道:“晚辈看封爷爷贵体康安,精气神更胜往昔啊,晚辈替您高兴。” 封老摇首道:“老喽!老喽!”又说道:“我备些酒菜,咱三个边吃边商讨。”董宽道:“好!在下帮封老哥。” 听董宽说“封老哥”仨字,云二公子刚喝一杯水,全都喷出来。云二公子忙道:“贤弟你差辈啦,玩笑别乱开。” 封老和董宽哈哈大笑,齐声道:“没差辈。” 云二公子莫名其妙,董宽简单叙述,云二公子这才明白其中缘由,也跟着笑起来。 三人饮酒畅谈,云二公子详细说北省镖局近年来状况,说了云家庄之事。谈到开心事,封老自然高兴。说到攻打青宵门,期间折损诸多豪杰,封老不胜伤感。 吃了口菜,董宽眉头皱起,说道:“有一事未与老哥您说。”封老放下酒杯,说道:“老弟你尽管说来。” 董宽道:“半月之前,有五人骑马来到云家庄。这些人嚣张跋扈,殴打庄丁,威胁二伯父,云二哥出手教训了他们。为首者身上掉落一块铜牌,二伯父一眼认出是霹雳会时老哥您刻制的令牌。二伯父念及他可能与您有渊源,所以放饶他五人。” 封老忙道:“为首之人叫什么名字?”云二公子回道:“禀前辈,为首的狂徒自称熊大勇。” 封老起身大叫道:“他叫什么?”老爷子脸部肌肉跳动,双目放射寒光。 董宽和云二公子都放下杯子,各自起身。云二公子再次道:“他说他叫熊大勇。”董宽问道:“老哥认识么。” 封老气得火冒三丈,怒喊道:“这个猴崽子,二年无音讯,他竟然在外逞凶作恶。” 董宽过来扶他,说道:“老哥勿恼!”云二公子劝道:“前辈别动怒!气大伤身的。” 封老坐下来,唉声叹气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董宽道:“他与老哥有何渊源。” 封老道:“七年之前,在武进县我对付‘塞外三花’,却中计错杀好人,我懊悔不已。被错杀的三位,我查明了彼此身份。一个叫白三,是城中做豆腐的,只有一位闺女未出阁,令人拿了三百两银子,让孩子后半生无忧。一个南宫括,是城中老郎中南宫合的后嗣,还尚未婚配,我令人拿了三百两银子。还有一位叫熊德利,是名举人,妻子早亡,尚有一子,那时才十岁。我把孩子接到霹雳会居住,找人传他武功,教他剑术。后来我散去霹雳会,找地隐居。这孩子让我安置一富户人家,每逢他生日,我都亲临。” 董宽道:“不想熊大勇与老哥有这段渊源。”云二公子忿道:“那小子跋扈作歹,这富家显然没教好他。” 封老唉声道:“说来也怨我没亲自照看他,两年前他不告而别,那家人到处寻找,至今都没他的下落,谁想他竟然学成这般。”云二公子道:“人学坏是自己不争气,他自身自甘堕落,前辈别太自责了。” 封老怒道:“看来他是拿着我给的令牌胡作非为了,混账的猴崽子,广平真当把他宰喽。” 董宽道:“兴许是有人撺掇,他才变成这样子。看得出他结交的都是逞凶跋扈之辈,他两年前不告而别,应当是给人引诱导致了变化。” 封老道:“先且不提他,谈正事。我们要尽快动身,赶往天目山。”云二公子不解道:“前辈,我们返回云家庄集合才是啊。” 封老道:“听你二人讲述,青宵门多半就在天目山,恭候我等大驾。海鹏你书信一封,着武林急传使,乘快骑兼程送往云家庄,广平他们直接往天目山行。天目山应是危机四伏,金女侠等不容乐观,我们尽快汇合,争取捣毁作恶多端的青宵门。” 董宽道:“封老哥能否再找些侠义人士,人多力量大。”封老道:“昔日的旧部还能联络些人,四大护法有召必来。润州的铁叉帮的帮主荀中和与我是旧相识,还有淮南的勇威堂、黑豹堂,苏州的苗家寨。至于别者,我隐居了数载,交往稀薄,不见得能助。” 董宽笑道:“能有这些豪杰相助,老哥威望甚高啊。”封老笑道:“兄弟别抬举我了。”云二公子笑道:“这人可不少啦。” 第二十七章 为虎作伥 天方亮,云二公子拿着书信往镇上,找来武林急传使,将书信分别送往:山西云家庄、苏州苗家寨、润州铁叉帮、淮南黑豹堂和勇威堂。送呈铁叉帮、勇威堂等地书信,自然是封老亲笔。 山谷雅院来了人,来的是三俗一僧。僧人身材矮胖,阔面黑须,穿着灰布僧衣。挨着他的是个青面汉子,身形消瘦,阔口咧腮,穿着青色长袍。他旁边是个高大汉子,披头散发,二目如电,披一件黄色大氅。挨着他的是个黑脸大汉,连鬓络腮胡,穿着白色衣裳。 这一僧三俗见到封老倒头便拜,封老一一阻住。他们与封老相视大笑,笑声中是喜悦、是轻松,夹杂着想念。 经封老介绍,董宽和云二公子得知和尚是‘铜罗汉’广申;青面汉子是郭永,绰号‘青面雄狮’;披头散发的是‘独霸淮西’池远航;黑脸大汉是孙新礼,号称‘捣海掀江’。 自霹雳会解散,郭永等在一座荒山闲居,不过问世事。原为霹雳会的四大护法,他们与封老交情莫逆,知道封老仍居常州境内,只是不知详细,因为封老未对任何人提过。 董宽想道:“广申罗汉几位都是重情讲义的豪杰,他们之所以留在常州地界,为的就是封老有吩咐能及时来帮忙。得道者多助,足见封老哥为人优良,四位前辈甘心如一追随。” 封老给引荐,笑道:“这几位跟随我多年,都是身怀绝技的好手。池老弟成名淮西,一手细雨刀法天下无双。孙老弟是金陵人氏,自幼潜水,可在水下待三天三夜。郭老弟成名淮北,一手黑砂掌甚为了得。广老弟擅长横练功夫,能挡刀避箭。” 封老将董宽、云海鹏介绍给四大护法,彼此相互问候,非常投缘。 撂下茶盏,郭永道:“昔日会众能联络到六七十位,弟兄们都说过,会长如有吩咐,捎信他们准来。”封老感慨道:“众弟兄义气深重,老夫亦不虚此生啦。”董宽和云二公子都感叹不已。 七人吃过午膳,骑乘骏马走出山谷,绝尘而去,踏上天目山的旅程。 古语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乃东南繁华地带,景色优美至极,买卖兴隆盛旺。 城南的福来客栈,往来食客颇多,皆因这家客栈的特色美食繁多,佳酿的美酒闻名苏州府,上中下三层宾客布满。客栈外是石湖,乘船作曲的少女弹奏美曲,食客纷纷侧耳倾听。 在二层的北角桌子,董宽、封老七人正在吃着佳肴,相互间谈话论事。 听得一阵杂乱脚步,走上来五个人,看打扮是四仆一主。为首的是个持扇公子,二十六七的年华,相貌英俊不凡。四个随从皆膀大腰圆,都佩着钢刀,寸步不离的跟随。 持扇公子扫了眼周围,他眼冒异光,嘿嘿一笑,直奔西角的桌位走来。这张桌坐着一老一少俩人,老的年纪六旬开外,身材消瘦。少女年纪十五六岁,长得如花似玉。 正吃餐的少女发出惊呼,姑娘的手腕让持扇公子一把握住,拉动臂膀就往外拽。用餐的食客都很惊讶,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着。 老者忙起来护住少女,说道:“这位公子,你意欲何为,老朽爷孙俩不曾得罪你。”持扇公子奸笑道:“老东西听好喽,你家孙女归本少爷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者满面惊恐,忙道:“公子你别胡说,老朽的孙女是唯一的亲人啦,她找丈夫须她满意,岂可强求。” 当中一名随从喝道:“老东西不识好歹,我们马少爷看中你孙女,这是你们的福分,别他奶奶的自讨没趣儿。”老者惊怒道:“你们简直目无法度。”马少爷仰头贱笑道:“嘿嘿嘿,本少爷就是法度。” 老者上来护孙女,马少爷扬起巴掌狠打。董宽掰下一块桌角,挥手掷出,正中马少爷的肩头。马少爷一声痛呼,膀臂登时酸麻,扬起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放下,身躯摇摆,倒退五六步。 马少爷气急败坏,怒道:“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混账,破坏本少爷的美事。这姑娘本少爷要定了,谁敢阻拦,叫他血溅当场。” 二层的食客都摇首,急忙呼唤道:“不是我!”有的人匆匆去结账,还有几个仗着会水,抬腿跳进湖里游逃去了。 董宽、封老等义愤填胸,云二公子咬着牙,出手拽出长剑。 忽听悦耳的响铃声,一条长鞭缠住了马少爷的膀臂,人影悠动,从外跳跃而进。来人娇喝道:“贼小子,想动这位妹子之前,最好问问本姑娘的鞭子答不答应。” 见势要打仗,用餐的食客急忙退到两边,为的是腾出地方看热闹,胆小的更是躲在桌角下观看。 董宽等人闪目一瞧,来的是位美貌姑娘,年纪十八九岁,身披红色衣衫。 说话时,美貌姑娘已经动了手,四名随从举起钢刀,鞭影一挥,四把钢刀折断两截,掉落在地。美貌姑娘双腿迈开,施展连环踢,将四名随从大汉踢翻倒地,腿法干脆利落,再瞧四个大汉,早已吐血晕迷。 封老看在眼里,自语道:“八卦旋风腿。” 董宽见状想道:“红衫姑娘的鞭法几乎不弱梅岭三妖之首的葛丽萍,手段的确非凡,却不知来自何门何派。姑娘是个热心肠,与清姐和师姐她们一样是行侠仗义的侠女,稍后一定请教。” 那马少爷大惊,丢掉手中扇,腰间寒光一闪,竟是一把软剑。云二公子迈步跃过,长剑一横,隔开对方的软剑。马少爷手一晃,软剑来回颤动,猛刺云二公子胸膛。云二公子用长剑一撩,弹开马少爷的软剑,反手一拳打出,揍在马少爷的腹部,直接打出一丈五远,身子摔在桌子上,把桌子摔碎两截。疼得马少爷哀声痛叫,嘴角溢血,倒地直打滚。 美貌姑娘笑道:“大哥好剑法!”云二公子拱手道:“姑娘好鞭法!” 来到一老一少爷孙旁,董宽道:“两位没事啦,还是离开是非地为好。” 爷孙俩都松了口气,老者忙道:“老朽多谢各位帮忙。”少女道:“谢谢哥哥姐姐出手相助。”爷俩千恩万谢,转身下楼离开客栈。 倒地的马少爷忙嚷道:“老东西,留下你孙女,咱万事皆休。否则本少爷定让你血溅当场,少爷我说到做到。” 气恼了云二公子,走上来抡起巴掌给掌嘴,打得马少爷脸蛋红肿,还吐出一颗血牙。 马少爷叫喊道:“你们竟敢欺负本少爷,绝不善罢甘休。让舅父来,你们都遭殃,谁也跑不掉。” 董宽道:“仗势欺人惯了,威胁的言语毫不彷徨多让。当外甥的尚且欺善霸道,跋横非为,你舅舅也不见得有多么光彩。不劳他辛劳,在下去找他,你只管带路。” 马少爷吃惊非小,惊声道:“你.......你真敢去?”董宽道:“你舅舅也不是三头八臂,我有何不敢,纵然虎穴龙潭又何妨。” 美貌姑娘笑道:“大哥真是血心仗胆的英雄豪杰,小妹钦佩。” 董宽道:“姑娘过誉,在下董宽,可否请教姑娘名姓。”美貌姑娘道:“小妹姓冉名然。” 董宽仔细看了看她手中鞭,说道:“姑娘可是‘响铃鞭’之称的辽东女豪杰冉姑娘。”冉姑娘笑道:“董大哥谬赞了,辽东冉姑娘是小妹,辽东女豪杰可不敢当。” 等董宽一出口,云二公子才知道眼前的冉然就是闻名辽东的女豪杰,封老等五人虽是隐居,可都曾耳闻过。云二公子等都听说过,辽东地界多匪患,劫道夺财之事时有发生。冉然冉姑娘在辽东一带伸张正义,锄强扶弱,美名传遍辽东。 冉姑娘的父亲冉升是昔日辽东第一镖局鸿升镖局的总镖头,母亲崔美芳是鸿升镖局的副总镖头,夫妻俩武艺不俗,经营镖局十载,当地很有名望。崔副总镖头是苏州人氏,夫妻俩带着年仅四岁的女儿回娘家探亲,归来的途中出了变故。路遇‘河间三恶’,这仨是武林中凶名狼藉的恶贼。想当初鸿升镖局刚建立时,‘河间三恶’曾到辽东劫财,遇到鸿升镖局的镖队,冉镖头夫妇合力杀退‘河间三恶’。不想冤家路窄,再次遇到这仨恶贼,双方大战。怎奈对方人多势众,冉镖头夫妇力竭而亡。 看到马车里的小女孩,这‘河间三恶’杀心不止,欲杀掉冉姑娘。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吓晕过去,她不知的是,一位出家的女僧人出现,打败了三恶,惊跑了众贼。 年仅四岁的冉姑娘被接往外公和外婆家中,得知女儿女婿的遭遇,老夫妇痛不欲生。担心外孙女安危,老夫妇找来几名江湖武者,教传冉姑娘武艺。冉姑娘认真学武,十八般兵器都会用,十一岁之时,把六位师傅打败。冉姑娘钟情的兵器是长鞭,外公专门找人打造一条长鞭,冉姑娘使起来得心应手。外婆拿出当年女僧人留下的书籍,是本腿谱,名为八卦旋风腿。女僧人有言,须孩子长大些才可修炼这套腿法,那时的冉姑娘十二岁,外公和外婆认为孙女可以修炼了。 在一年的时光,冉姑娘把腿谱练熟。不幸却接至,外公与外婆先后过世。冉姑娘万分悲伤,安葬好外公与外婆,守孝一载,姑娘动身回了辽东老家。没想到遇见了那作恶的‘河间三恶’,冉姑娘以一敌三,终究替父母报了仇。而后姑娘在辽东地带打抱不平,锄强扶弱,名震辽东数载。 马少爷看情形不妙,悄悄坐立,滚起来就跑。封老手中杯子一掷,正揍在马少爷的腿肚上,疼得他痛叫数声,打了个单腿跪。马少爷用手去碰,发觉左腿肚子肿起,彷如馒头块。 封老冷喝道:“竖子,你舅父何许人也。” 马少爷忙回复道:“老头你听好,你们都听清喽,别站不住脚板。本少爷的舅父是江南镖局的总主事雷炎雷堡主,本少爷马天行,你们还不放了本少爷嘛,当真敢太岁头上动土不成。”顿了一会儿,他又道:“害怕了就求饶,本少爷可保你们安然无恙。” 董宽、冉然等八人听明白了,姓马的这小子是雷炎的外甥,怪不得敢为所欲为。旁观的众食客听了都一片惊呼,南省的人都知道雷炎掌管南八省的大小镖局,财力以及实力雄厚,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霸主。 封老手捻须髯,冷笑道:“你舅父也不是三头八臂,老夫怕他作甚。” 本以为众人能畏惧,再灰溜溜逃跑,可惜马天行想错啦。他忙道:“你们可听清喽,本少爷的舅父是雷炎,雷家堡的雷堡主。” 池远航喝道:“江南的霸主不止雷炎一个,区区雷家堡算得了什么。”孙新礼道:“雷家堡主名头虽大,也不能只手遮天。”广申道:“弥陀佛,雷堡主有你这外甥,实属倒霉透顶。” 马天行颤抖着手,点指着众人,颤声道:“你......你们都疯了,连雷家堡都不放眼中,你们都走着瞧。” 他言语威胁,二层的食客们都慌忙离散,生怕得罪雷家堡。有的着急连酒菜钱都没付,靴子都跑丢了,两名伙计连忙追赶出去,甚是滑稽。 凑近董宽、云二公子近前,冉姑娘低声道:“他是雷家堡的少爷,我们还是避其锋芒为好。” 冉姑娘久居辽东,也知江南武林事宜,雷家堡与云家庄是南北大小镖局总辖地。冉姑娘没想到仗势欺人的少爷是雷炎的亲外甥,雷家堡势力大,南省的帮派都要礼让三分。 云二公子道:“冉姑娘别担心,他是雷家堡的少爷,我是云家庄的公子,何惧雷家堡。”冉姑娘很惊讶,说道:“这位大哥你是云家庄的人。”云二公子道:“在下云家庄云海鹏。”冉姑娘拱手道:“原来是云家庄的云公子,失敬!”云二公子拱手道:“冉姑娘客气,在下并非卖弄。”冉姑娘道:“云兄当然不是这样人。” 马天行听在耳中,惊道:“你是云家庄的。”云二公子冷笑道:“怎么,少爷是想找云家庄晦气么。”马天行急忙赔笑道:“在下绝无此意。”同为保镖业,南雷北云他自然听过。 董宽道:“正主已找到,封老哥咱去雷家堡一趟。”封老道:“老夫许久未见雷小子啦。” 马天行仗着胆子问:“你们又是何人?”云二公子介绍道:“老爷子就是封千秋前辈,昔日霹雳会的会长,你肯定听过。这位是名震江湖的豪侠董宽,这几位是霹雳会昔日的四大护法。” 吓得马少爷三魂出窍,虽为酒色之流,身在雷家堡,对江湖事耳濡目染。他当然清楚,曾经的南国两霸主封千秋、雷炎,无论是能耐还是势力,封老远在他舅父之上。霹雳会的护法都是武林一等一的好手,均非他舅父可比。董宽师徒抗击青宵门,董少侠力挫东郭杉,早已传遍全武林。 一旁的冉姑娘听得清清楚楚,她本是侠义之人,又能见到侠义之士,喜悦心情是无以言表。 冉姑娘道:“原来前辈是封老爷子,久仰大名,晚辈失敬!”说着,躬身行礼。封老笑道:“区区老翁何足挂齿,冉姑娘无需客套。”冉姑娘笑道:“封前辈虚怀若谷,真让人钦佩。”冉姑娘又给广申等行礼,广申等还礼问候。 冉姑娘拱手道:“方才大哥说出名姓,小妹尚有困惑,以为是重名。大哥驰名武林,伸张正义,今日相见,堪称小妹的荣幸。”董宽拱手道:“冉妹是辽东女豪杰,匡扶正义,惩恶扬善。能得相见,在下才是荣幸。” 封老欣慰道:“武林有你等侠义人物,奸盗邪徒便不敢轻易妄为了。” 烛光通明的屋子,一名中年男子在用刀练武,他刀法沉稳扎实,施展起来刀光闪动,好似旭日一样。这位就是雷炎,以一套四十九招‘旭日刀法’闻名武林。 有个神色慌张的趟子手跑进来,说道:“禀堡主,马少爷被人挟持,来者共八人,还让您立刻出去接见。” 雷炎面色一沉,道:“拿雷某当了什么,恶犬登门,自然是挥棒打狗。” 门外有人喝道:“挥棒打谁?”声音略显苍老,但非常洪亮。 雷炎火冒三丈,推门走出,说道:“挥棒打......”随即惊讶道:“封前辈,您老从何而来?”又暗思道:“封千秋解散门会,数年不问江湖事,无人知晓其隐居地。他忽而到访,来者不善,莫非是天行这小子得罪了他。” 封老道:“雷堡主别来无恙。”雷炎行礼道:“老爷子威风不减当年,看见您老,晚辈甚为喜悦啊。”封老道:“堡里多是生面孔,老夫让人通禀,他们出言不逊,老夫只好不请自入。” 雷炎忙赔笑道:“前些年的那些下人多娶妻生子或返故乡做买卖,近年来招些新人。这些家伙目无尊长,居然待人失礼,晚辈一定加以教训,请老爷子息怒。” 封老一笑道:“算啦!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此来,有事请教雷堡主可否。”雷炎忙道:“老爷子您但有吩咐,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做。您说请教,这是折煞雷某了。” 封老喊道:“董老弟你们进来罢。”他话音出口,声音传出很远,震得周围人耳根发麻。 雷炎暗惊道:“许久未见,只当他年老体衰,精力大不如前。谁想他精神矍铄,雄风犹存,功力比往昔只高不低。” 半空中掉落一物,结结实实的摔在尘埃,发出“哎哟”一声。雷炎大惊,细看下发现是外甥马天行,模样突显狼狈。 董宽、广申等七人纵身跃下,一字排开站在封老身后。 对昔日的霹雳会四大护法,雷炎自是熟悉,一眼认出四位。再看两男一女三张是陌生面孔,却都气宇非凡。雷炎就知道外甥得罪了这些人,他狠狠的瞪了眼马天行,后者吓得忙低下首。 董宽斩钉截铁道:“雷堡主,这少爷说是您外甥,可是事实。” 雷炎脸色红胀,说道:“雷某是他亲娘舅,敢问他犯了何事,还请小兄弟详细说明。” 董宽接着道:“他马某人在雷家堡生活多久了?”雷炎道:“自家姐夫妇过世,天行在雷家堡已有五载,小兄弟何故有此一问呢?”董宽正色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天行品行处事,雷堡主应当知根知底。” 这雷炎脸更红胀,道:“堡里事务繁多,雷某平日无暇顾及天行。但他做事中规中矩,不会有何偏差。” 云二公子截言道:“你外甥欺男霸女,逞凶作恶,这叫哪门子中规中矩?雷堡主你管是不管。” 雷炎皱眉道:“公子何人?无凭无据,妄自菲薄可不妙。”云二公子眉毛一挑,道:“在下云家庄云海鹏,云家名望,据实阐述,分量足够。”雷炎沉声道:“原来是云二公子,南雷北云齐名,名望自然尚可。但无凭无据,只怕分量不足。” 封老冷喝道:“加上老夫封千秋,分量是否足。” 雷炎行礼道:“封老爷子德高望重,惩凶除恶,造福江南,自是上等。”封老道:“福来客栈中,这竖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跋横嚣张,这是老夫等看见的。那么老夫等没看见的,只怕是不胜枚举,雷堡主你说该当如何。” 气急败坏的雷炎抡手给马天行俩巴掌,打得马天行惨叫痛呼。雷炎厉声呵斥道:“混蛋,你如实说来。”马天行交待道:“舅父,是外甥糊涂,一时色迷心窍,险些铸成大错。” 旁边池远航冷声道:“马大少可是说了,他舅父是雷炎,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广申道:“阿弥陀佛!莫不是雷堡主纵容么。” 把雷炎臊得羞怒不已,外甥的作为他都清楚,没少呵斥。不闹出人命,雷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马少爷是他姐唯一骨血。雷炎自小是姐姐雷欢带大,雷炎一向敬重家姐,故而对马天行格外照顾。 雷炎道:“承蒙封前辈和各位阻止这畜生作为,怪雷某管教不周,让这畜生误入歧途。不加以严惩,他还会为非作歹。”言未毕,出手废掉了马天行四肢,疼得马天行倒地打滚。 董宽暗想道:“雷炎虽与云家两位伯父齐名,品性作为可却天壤之别。为人者首谈品质,武功再高,名气再足,不过是沽名钓誉。” 封老喝道:“真便宜了这竖子。”雷炎忙道:“雷某从今起一定严加管教这小畜生,请封老息雷霆火,请诸位息怒。”封老郑重道:“他再敢做一件坏事,雷堡主可别怪老夫。”雷炎急忙道:“绝不会,请封前辈放心。” 活动几下筋骨,封老道:“老夫等告辞,不叨扰雷堡主啦。” 雷炎道:“好不容易得见封前辈,雷某吩咐人备酒席,同诸位畅饮。”云二公子撇嘴道:“不劳你费心了。”雷炎赔笑道:“云二公子是生雷某气,都怪雷某糊涂透顶。” 封老道:“罢了,老夫尚有事处理,谢雷堡主盛情,改日再喝。”雷炎拱手道:“前辈办事,雷某恭送您。”封老摆手道:“雷堡主留步,刚才打伤了数十名堡丁,你别见怪就行。”雷炎忙道:“是下人们莽撞。” 郭永取出纹银五十两,说道:“这是医药费,权当给堡内受伤的朋友一点心意。”雷炎推辞道:“这怎么可以。”郭永将银子塞给雷炎,说道:“请雷堡主收好。”雷炎道:“如此多谢了。” 冉姑娘笑道:“雷堡主记着你说过的噢。”雷炎一愣,问道:“姑娘是哪位?”冉姑娘道:“无名小卒。”雷炎摇首,不再答话。 容等封老、董宽八人离去,地上的马天行痛苦哀嚎,哭得十分委屈。 雷炎怒道:“小畜生你够了。”马天行哭诉道:“舅舅啊,舅舅呀,从今起外甥是废人了。”雷炎怒喝道:“住嘴,如若不然,你命休矣。对比丢命,你残废活着已经是格外之幸,还有什么不知足。” 谁知马天行哭道:“舅舅您怎么不打他们啊。”雷炎气恼道:“我先打你个牲口。”说罢,甩手给了俩巴掌。 乘马奔行的封老开口道:“冉姑娘你在客栈用的是八卦旋风腿法对麽。”策马奔行的冉姑娘道:“前辈说得对,小女幼时遭逢变故,幸得一女僧解救。她老人家将小女送往外公家,临行时留下了一本腿谱,她老人家就是小女的恩师。只可惜至今寻她不到,小女还不知她是何人。” 董宽道:“封老哥可知解救冉妹的女高人是谁。”封老思索片刻,道:“老哥我所料不错,这位是南海独孤岛的宝月僧人。”董宽道:“宝月僧人从未听说过。”云二公子道:“晚辈亦未听说过。” 封老道:“难怪你们没听过,我是听父亲提过才知道宝月僧人的。这宝月僧人听说俗家姓谭,还是户大富人家,人丁兴旺。宝月僧人自幼好武,十岁时就已经精通十八般兵器,十五岁自创八卦旋风腿,可也是武学害了她。” 云二公子困惑道:“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强身健体,伸张正义,武学如何害了她呢。” 封老叹息道:“听说宝月僧人在山中习武,偶然拾到一本秘笈,好像叫什么‘巅环诀’的。这本秘笈修炼可提升自身内力修为,宝月僧人拿来修炼,内力大进,武功提升不少。可这‘巅环诀’有弊端呀,修行之人难控心境,会陷入癫狂状态。” 董宽道:“难道宝月僧人误杀了好人。” 封老道:“岂止呀,她心智难控,把一大家子的人全部杀光。等她清醒过来,真是懊悔莫及,痛断肝肠。有人知会官府,府衙派兵来抓,她再次陷入癫狂,一举杀光百名差官。她欲自杀,让两名云游女僧搭救,带回寺院,随之落发出家。而后她去了南海一带为生,找了一处岛屿,定名为孤独岛,从而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 董宽感叹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呀,宝月僧人虽铸成大错,可也是身不由己,惜哉!痛哉!” 封老道:“传言八卦旋风腿施展开别具一格,隐隐有旋风之音。冉姑娘略微施展,我断定是这套腿法。” 冉姑娘自语道:“师傅解救我脱难,未曾留下传我武功,为的就是担心她癫狂,伤及我和外公等人。” 封老道:“想来是了,这是她一片心意,所以留下自创的腿谱,供你倾心学习。你资质不差,想来掌握熟练啦。” 冉姑娘落泪道:“师傅啊师傅!您救命之恩,传艺之情,弟子无以报答。弟子一定找到您,拿您当母亲一样孝敬。”云二公子劝道:“冉妹别哭了,宝月前辈是为你着想。”董宽叹道:“良师苦心,弟子贤诚!” 第二十八章 恶人恶果 看着氛围不佳,封老提议赛马比试,八个人策马奔腾,宽敞大道八匹马并驾齐驱。冉姑娘的坐骑是从漠北商贩那买来的,能日行九百里,夜走七百里。她策马当先,骏马奔驰,后方不见七人身影。 冉姑娘勒住缰绳,美目寻遍周围,前方有个山包,侧方有条溪流。冉姑娘把马牵到溪下饮泉,冉姑娘拿出水壶喝水观景,一面等候董宽、封老七人。 却跳出来一个黄脸大汉,手持一对狼牙钉,相貌凶恶。大汉吼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说完,嘴里哇哇暴叫,还舞动狼牙钉示威。 冉姑娘有好气又好笑,说道:“朋友你似乎少说了一句。”大汉一愣,忙问道:“小丫头,你说少了哪一句?”冉姑娘发着粗音,道:“牙崩半个说不字,大爷我只杀不管埋。”大汉嘿嘿一笑道:“有点意思。”他学着道:“牙崩半个说不字,大爷管杀不管埋。”冉姑娘听了哈哈大笑。 大汉不乐意道:“呔!小丫头你不知江湖险恶麽,把随身钱财全部拿来,老子可以饶你小命。”冉姑娘笑嘻嘻道:“我要是不拿会如何。”大汉恶狠狠道:“那就宰了你。” 发觉这贼有趣,冉姑娘存心想戏弄他。遂道:“银子么倒是有,它可没长脚丫,不能溜到你手里。”说话时,冉姑娘手里掂着十两银子。 大汉恼怒道:“小丫头你敢消遣老子,你命休矣。”大汉舞动一对狼牙钉就打。 冉姑娘提气一跃,从大汉头顶飞过,大汉一对狼牙钉打空。大汉怒喊一声再来攻,左手举着狼牙钉往冉姑娘脑瓜砸,右手抡着狼牙钉往冉姑娘肋部打。冉姑娘跳起身,右腿踢在大汉的手背上,他左手的狼牙钉撒了手,大汉口中还痛叫一声。冉姑娘半悬空转身,随手一拳打中大汉的后腰,大汉痛呼着,庞大的身躯摔出两丈五,另一条狼牙钉撒了手。 大汉领教了姑娘的能耐,急忙跪地道:“小人无礼,冲撞了姑娘,恳求姑娘饶了小人贱命。” 冉姑娘撇嘴道:“你们拦路劫财的是不是都这副德行,遇弱趾高气昂,遇强苟且求生。看你蛮横跋扈,谋财害命的事情必不少做,少了你不过是缺一祸害,饶你何用。” 谁知大汉突然大喊道:“救命!救命呀,要杀人了。” 冉姑娘出手来杀,吓得大汉神色惊恐,张大嘴巴,冷汗滚落额头,颤巍着身子,慌忙往后躲。 娇喝声响起:“住手!” 剑光闪烁,直奔冉姑娘面门,招式巧妙,出剑极快。冉姑娘顾不得杀那大汉,身躯摇摆转动,闪避剑攻,左手拽出响铃鞭,长鞭形成一道直线攻去。来人翻身躲闪,手中剑震开长鞭,长剑同时挑向冉姑娘手腕。冉姑娘抬手避剑,双足快速后跨五步,横鞭观望对方。 来人是位黄衫女子,柳眉弯弯,一双美目清澈而明亮,脸蛋洁白无瑕,貌美无比。 黄衫姑娘看着对面一位身着红衫的美貌姑娘,手中一条精致的长鞭,英姿秀丽。黄衫女子朗声道:“对面的朋友,你欺人害命,未免太可恨了。” 冉姑娘道:“对面的朋友,你不知内中缘由,这家伙他......”边说着边去指大汉,却发现大汉踪影皆无。冉姑娘自言道:“好个狡猾的软蛋包,让你趁机溜逃了。” 马蹄銮铃声起,董宽、封老、广申七人先后策马而到,发现冉姑娘正与黄衫姑娘对峙着。 董宽大喜道:“韩师姐!” 黄衫姑娘正是韩星雨,她看见了师弟,顿时笑容满面。星雨姑娘笑着跑来招呼道:“董师弟!能在这里相见真是太巧啦。” 董宽笑道:“师傅、大师姐、二师姐、冯大哥在哪儿,我好想她们呀。”星雨姑娘娇笑道:“我们也想念你!从路人那打听,我赶这来取水喝。师叔她们在后方,过会儿就到。” 云二公子招呼道:“韩小妹。”星雨姑娘逗趣道:“云二哥,你笑意浓浓得合不拢嘴,难不成我有嫂夫人啦,恭喜!”云二公子顿时脸颊绯红,嘴里嘟囔道:“哪有。”说着,目光瞧了眼冉姑娘。星雨姑娘看了一眼,抿嘴而笑。 冉姑娘笑道:“董大哥还不给引荐。”董宽敲了下脑瓜,道:“只顾着高兴了。”他给逐一引荐,得见武林的一众老英雄,星雨姑娘挨个行礼问候,封老等得见后起之秀的江湖侠女,都回礼招呼。 星雨姑娘面含歉意,走至冉姑娘身旁道:“误会了冉姑娘,我实在过意不去,还让贼徒给趁机溜走,对不住!”说着,星雨姑娘欠身行礼。冉姑娘欠身还礼道:“事出有因,韩姐姐路见不平,小妹由衷佩服,韩姐姐何须道歉。”星雨姑娘赞道:“然妹气度宽宏,不输男子汉。” 马蹄銮铃声响,正是金女侠、月影姑娘、冯镖头、玉梅姑娘一行到了。 彼此途中相见,大家非常开心。董宽给相互介绍,得见武林名宿封老,金女侠等躬身行礼,问候封老等人。封老、广申等还礼问候,对金女侠等是赞不绝口。 说话间,老少众人听笑声入耳,众皆皱眉,只因笑声中充着猥琐惫意。老少众人目光去探,瞧见两个少年各搂名女子,边走路边亲吻女子脸蛋,手也不闲着,在女伴周身游走。那俩女子并不抗拒,扭扭捏捏,嬉笑着与男伴搂抱。 云二公子怒声道:“俩无耻狂徒。”迈步欲过去教训,让池远航拦住。池远航摇首道:“这几个是两厢情愿,咱不用理会。” 两个少年衣着光鲜,服色一白一绿,背挎铁刀,长相八分相似,两个都面白英俊,唯有眼圈发青。 望见老少英雄,看其中女者均容貌秀美,俩少年好似发现奇珍异宝般,目光紧盯着看,贱兮兮的表情显露无疑。俩少年猛然推开女伴,俩女身子趔趄,当场摔翻地面,口中发出一阵痛呼。 俩女伴同时道:“公子,你们做什么嘛。”绿衣少年喝道:“他奶奶的,都给小爷闭嘴。”俩女吓得直缩脖子,再不敢言语。 白衣少年走过来,看了眼封老爷子,贱笑道:“老头,你这些漂亮孙女都留给小爷了。”他认准老者是爷爷,月影姑娘等是孙女。 封老呵斥道:“放肆。”双拳紧攥,响声动耳。 虽然白衣少年说话声轻,金女侠、玉梅姑娘等听得一清二楚,当即羞怒满面。董宽、冯镖头等义愤填膺,怒目而视。 绿衣少年一笑:“嘿嘿嘿嘿嘿,老头你甭动怒,你无非是索要金银。想钱帛门都没有,小爷看上哪家姑娘,是她家的造化,别不识好歹。”白衣少年贱笑道:“大哥你吓唬人家作甚,这老东西明明是活够了,打发他就行了。” 董宽喝道:“卑劣狂徒,你们才不不知好歹。”冯镖头怒声道:“两个无耻败类,纳命来。”他出手拽出轱辘宝剑,寒光夺目。月影姑娘、云二公子、池远航等各亮兵刃。 封老朗声道:“各位且住,老夫要活动筋骨。”大家深知封老武艺精深,亦不担心,各自闪退一旁观战。 那俩女伴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撒脚就跑,鞋子跑丢了都不知晓。 白衣少年冷笑道:“老匹夫很急着投胎。”绿衣少年冷笑道:“那就成全老夫你。”话音方落,两人拉出两柄铁刀,分左右来攻。 识出两人奔两肋攻击,封老双手一探,意图扣住两人手腕脉门。岂料两人刀锋切换,朝着封老双肩斩来。封老倍觉诧异,身躯往后移,两个空翻避开了双刃攻袭。 众人都觉得俩少年招式怪异,劈砍方位能转换迅速,有出其不意之效。 金女侠目不转睛的瞧看,下意识道:“丧门刀。”董宽、玉梅姑娘等晚辈都嘀咕道:“丧门刀。”池远航、广申、郭永、孙新礼几乎同声道:“的确是丧门刀。” 四位护法均思索道:“不应该啊,昔日丧门刀主祸害武林,十一年前已让会长击杀,门徒亦让我们杀尽。何以这俩少年还会丧门刀法,真是怪哉。” 郭永道:“这二贼似曾相识。”星雨姑娘道:“郭前辈是觉得他们和您遇见的某一位人物像么。”郭永道:“嗯,但一时想不起了。” 听得两声惨叫,斗至十余招,封老双拳打中两贼脖腔,击断了脖筋,二贼顷刻丧命。 董宽道:“师傅您方才说什么丧门刀,究竟是何方人物,弟子没听您说起过啊。”玉梅姑娘道:“这丧命刀法极为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创出此套刀法的人可谓武学奇才了。” 金女侠道:“说来有十四个年头啦,那时为师年少行走江湖。兖州府境内屡有行凶之事,被杀者多是相貌优俊的青少年,为师颇觉奇怪。在东平发现了行凶者,竟是个体型肥胖的女子,为师与她交手,她所用的刀法与这如出一辙呀。她言明叫花三姑,还说刀法叫丧命刀法,是她亲自创出的。后来我们斗到河边,让为师把她踹进河中,她不识水性,又受了重伤,她沉没河中。” 郭永道:“金女侠打伤这贼妇,真不知她如何活命的,十一年前又在岳阳一带作恶,闹出二十多条人命。”金女侠惊道:“竟然有这事。” 冉姑娘道:“晚辈在辽东亦听过丧门刀的凶名,后来听说丧门刀毙命,我还为此高兴呢。” 池远航道:“当时我们霹雳会就在岳阳办事,赶上贼妇逞凶,她还带着十八名弟子,均是貌美少女,却都是狠如蛇蝎之辈。会长率众围堵,将之一一铲除。贼妇的刀法怪异多变,连伤会中十数名弟兄,让会长打伤,跌进山谷里,终除了恶贼。” 月影姑娘道:“按照郭池两位前辈说,花三姑让封前辈击杀。为今又有这俩贼人擅长丧门刀法,依小女猜测,丧门刀多半还尚在人世间。” 冯镖头道:“她一定是侥幸得命,又隐姓埋名了。”云二公子忿道:“真是属王八的,祸害千年。” 封老嘀咕道:“当初我打了花三姑一拳两脚,她跌进万丈山谷,断无生机的可能。” 董宽道:“人生无常,师傅将她打成重伤落水,她尚且得命。老哥你将她打成重伤,她跌进山谷,想必是有奇遇,她苟且活了下来,不再抛头露面。这两个少年行为不端,寻花问柳和丧门刀法就是这花三姑所赐。” 封老跺脚道:“怪我太忿恨,出手宰了俩败类,应当抓活口询问丧门刀所在。”董宽劝道:“老哥别自责,花三姑只是教了他们武功和下三滥,不见得会把行踪告诉二贼。”封老点首道:“老弟你说得不无道理。” 阵阵马蹄声,老少众人抬头看,一红衫女子策马过来,外罩披肩也是火炭红,刀鞘也是红色,头巾也是红色,连靴子也是红色,唯有马匹是白色。她红衣白马,身材窈窕,相貌美丽,格外的触目。 发现两具路旁尸首,红衫女勒住缰绳细看,神色诧异。随即怒道:“你们两个恶徒,残害无数无辜,真便宜了你们。”红衫女下了马,过来朝尸身乱踢乱踹。 封老阻拦道:“姑娘,人亡不结怨,他们已经遭了报应。”红衫女看了看众人,问道:“请问是哪位朋友仗义出手,狙杀俩恶徒。” 封老道:“是老夫出手。”红衫女撩衣跪地,说道:“多谢老前辈。”封老拦住她下跪,把她拉起,道:“解决两个恶贼而已,姑娘不用行大礼。”又问道:“姑娘怎么会追杀这两个恶贼?” 红衫女回应道:“晚辈姓戚名欢,舍妹戚喜就是让这两个恶徒糟蹋而杀害的,当时晚辈并不在家中。官府画影图形,街坊认出吕桐、吕梧两贼,晚辈在泰安城发现两贼,一路追杀到此,倒让他们甩掉,幸而苍天有眼。”说着,戚欢哭了起来。 老少众人心里不是滋味,对她深感同情。月影姑娘拿着手帕过来替她擦拭泪珠,冉姑娘言语安慰着,星雨姑娘和玉梅姑娘搀她站起身。 戚欢擦掉泪水,说道:“还未请教各位名......”这个“名”字刚脱口,她脚步转动一圈,一股刺鼻的气味飘出,众人吸入鼻口,戚欢咧嘴大笑。 任何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封老这样的老江湖不例外,江湖经验丰富的金女侠也不例外。 老少众人顿感头晕目眩,知道了戚欢有歹意,急忙各自运功抗衡。 就看戚欢得意道:“封会长、金女侠你们别白费气力,功力越高,药效越快,奉劝各位都停止运功。” 封老、金女侠都倍感惊讶,这位戚欢姑娘从未打过交道。况且近年来封老隐居,金女侠深居简出,武林中晚辈后生多闻二人名气,但少有认识二人的。戚欢竟识得二人,二人感觉惊讶,就连董宽、玉梅等都倍觉惊异。 在场者以云二公子功力最浅,他听这话挥出长剑,戚欢转身躲开,长剑扎在地里。云二公子抢步来打,仰面摔翻倒地。 冉姑娘喊道:“云二哥你怎样。”云二公子道:“我无事,让冉妹你担心啦。”冉姑娘一笑:“你没事就好。” 戚欢见状笑嘻嘻道:“老娘还没说完,运动发作更快。”云二公子用手指着她,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戚欢狂笑道:“哎呀!好久都没人这么问了,老娘都差点忘记自己是谁了,嘿嘿嘿。” 玉梅姑娘娇喝道:“废话少说,你究竟是哪一位。” 戚欢笑嘻嘻道:“我都变成艳色秀美的姑娘了,居然还有人比我漂亮,真让人羡慕又嫉妒。” 月影姑娘惊道:“莫非你......你就是丧门刀花三姑。” 戚欢笑得更欢了,笑嘻嘻道:“姑娘你不但貌美俏丽,更是冰雪聪明,真是岂有此理呀。” “什么?”众人听她一说,等于默认了身份,无不惊骇。并非是惧怕她,在场者都知道了花三姑是个肥胖女子,长相可怜,谁曾想得到这艳丽的少女就是花三姑。 郭永喊道:“骗人,花三姑即使活着,年纪也有五旬开外了。”花三姑笑嘻嘻道:“你是霹雳会的郭护法,这秃驴是广护法。那边两个是池护法以及孙护法。当年你郭永还打了老娘一掌,稍候老娘就补回来。” 郭永吃惊道:“你真是丧门刀。”花三姑道:“如假包换。” 董宽道:“你十三年前让家师打伤坠河,容貌怎会改变这样,我实在是费解,还请告知。”董宽此举是有意拖延。 花三姑笑容止住,怒声道:“看来你就是金晨语的弟子董宽喽。”董宽反问道:“你如何知道我?”花三姑道:“武林人士皆知,金女侠四大弟子都是武艺高深的侠义人物。犹以董宽武艺最厉害,还是金女侠的唯一男弟子,也就是阁下你了。董大侠相貌俊朗,真让我心动,不过大侠你放心,我会最后一个杀你的。” 董宽截言道:“你还没说你容貌何故变化巨大呢。” 花三姑怒气冲冲道:“还不是拜你师傅所赐,她将老娘打入河中,那河水有瘴气,让老娘卧床两载。你等身中酥骨烟,周身酸软无力,任人宰割喽。” 董宽暗想道:“你心肠恶毒,行为放浪,相貌随心,俱是丑恶。三番两次得以活命,却不从善去恶,一定会遭天谴。” 花三姑继续道:“老娘自知得罪不起你师傅,转展到了江南。没成想又遇到了封千秋这老东西,屡次坏老娘美事,邀请各路人士追杀老娘。卧虎崖旁让老匹夫打伤,跌进山谷里,老娘侥幸活命,面目擦破,以至毁容。”她虽是笑着,那笑里充满了恶毒、凄凉。 封老道:“你自作自受,能苟活狗命,还是不安分守己。” 花三姑怒喊道:“封老头,老娘把你丢进万丈深渊,看看老匹夫你能否得活。”封老喝道:“你敢。”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你省把气力罢,现如今的你,就是来个三流武者都能要你命,何况是姑奶奶我。” 封老欲起身,四肢酸软无力,重新坐在地面。花三姑笑嘻嘻道:“江南的霸主,霹雳会的会长,从此要从武林除名了。”封老恼火道:“毒妇,老夫饶不了你。”花三姑冷笑道:“老娘本来就是毒妇。” 月影姑娘自思道:“封老爷子太过耿直,容易激怒这毒蝎妇人。看她现在气盛,倒不如以言语拖她一时。”想到这说道:“丧门刀果然好手段,我等现已受制,只是还有两事不明。”花三姑道:“你且说来。” 月影姑娘道:“其一,你的容貌如何变化的。其二,你和这吕家兄弟如何认识的。” 花三姑道:“得活性命后,我找偏僻山岗藏身,每日每夜练武,一来二去身形消瘦下来,苗条了许多。脸面遭毁,不宜示人,老娘每日戴着面巾,到处寻医找药。终在浙东一处山坳见到了独臂神医解德,治好了容貌,成了焕然一新的面孔。时至今天,刚好恢复五年,这副皮囊不知迷惑了多少俊男。” 金女侠惊讶道:“解神医还在世。” 花三姑笑嘻嘻道:“当时却在,现在嘛......嘿嘿嘿嘿嘿。”金女侠柳眉一挑,呵斥道:“你杀了解神医。”花三姑道:“谁让他清高了,说什么三不救,其中包括不救武林恶贼,这把老娘算在其中,自不能饶他。好在老娘身形巨变,声音也改变了,解独臂没认出来。”老少众人听后怒气燃烧,恨不得把花三姑挫骨扬灰。 金女侠伤感道:“可惜了解神医,是他老人家医治好你,你恩将仇报。”花三姑冷笑道:“正好他的利用价值没了,谈什么可惜。你我不相同,你是侠骨无双的金女侠,天下人负你,你都不负天下人。老娘承认是混蛋毒妇,只为有利可图,有福可享,烂人贱命与我何干。” 星雨姑娘道:“这俩恶贼你又如何认得的?”花三姑笑嘻嘻道:“他们的父亲就是玉面蝴蝶吕冠达。” 老少众人自然听过吕冠达这号采花贼,没少糟蹋良家妇女,他行踪飘忽不定。 郭永道:“难怪我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原来是恶贼吕冠达之后,九年前我在福州将此贼击杀。” 花三姑道:“偶然的机会,老娘在岳阳借宿,户主就是吕冠达的舅父。吕家双子留在那里,这俩贼徒拜我为师,老娘我看他二人相貌英俊,收为徒弟,留为己用。一年后他们舅爷病故,老娘带着吕家双子闯荡武林,老娘这丧门刀算是后继有人,可不想让封老头杀了他们。” 董宽自思道:“恶师遇恶徒,花四姑厚颜无耻,吕氏哥俩卑劣下流。” 月影姑娘道:“你将计就计,佯装追杀吕桐、吕梧,让我们放松戒备,伺机施放迷烟。” 花三姑笑嘻嘻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冤家路窄。不然老娘也打算找封千秋、金晨语算账,如今你等凑在一起,囊中之物还想跑了不成麽。我知道你们问东问西想拖延,如实相告是让你们死得明白,可惜没人能救你们,嘿嘿嘿嘿。” 金女侠厉声道:“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花三姑笑嘻嘻道:“少拿天谴唬人,老娘恶事坏事做多了,还不是好好的活着。倒是你们这些侠义之辈要遭殃喽,从今起江湖可是正消邪长了,除掉你等,再也无人能妨碍姑奶奶了。” 封老喝道:“老夫但有三寸气,绝不让你这毒妇为非作歹。” 花三姑冷笑道:“老匹夫呀老匹夫,姑奶奶将你抛进山谷深渊。金晨语金女侠么,姑奶奶就将你毁容抛进河中。至于你等,嘿嘿嘿,绑起来用马踏。” “啊!”花三姑发出惨叫。 老少众人闪目去瞧,只见花三姑捂着脸庞,痛苦的叫唤着,老少众人均感困惑。 花三姑惊声喊道:“怎么回事啊,为何脸部胀痛酸痒,究竟何故?”她疼得满地打滚,声音痛苦难耐。 疼得花三姑大声嚎叫,将脸皮抓破,鲜血流淌出来,面目狰狞无比。众人一看,花三姑的脸庞枯朽,她依然抓挠着脸,脸上是道道爪印。花三姑来回打滚,嘴里痛叫不停,血水流进嘴里。 花三姑突而跳起,从马鞍取下钢刀,用刀扎进胸膛,刀尖穿透后背,她惨叫数声,倒地毙命。 众人均想:“她为何发疯,变成这模样?” 董宽道:“先取解药再说。”说着,董宽提起一口气,他离马匹最近,走到花三姑身旁。 从对方的百宝囊中取出个红瓶,打开后清香味扑鼻,顿觉神清气爽。董宽知道这是解药无疑,他让每人传递闻解,众人发觉精神缓和许多,非常高兴。众人原地打坐运功,一盏茶后,众人先后恢复。 看了眼地上的花三姑,封老冷声道:“丧门刀,你这不就是遭天谴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少英雄喝水吃干粮,感叹方才险之又险。 月影姑娘走过来,她吃块糕点,就去钻研药物,董宽将水壶递给她。遂问道:“大师姐,可有发现?”月影姑娘喝了一口水,道:“观察了一番,从花三姑脸部提出一种药材,医书记载是黑叶花,产自西域一带。” 云二公子问道:“这黑叶花有什么功效?”月影姑娘道:“黑叶花对皮肤有养颜改善之效,想来是解神医配药材时放入的。而酥骨烟中含有麻球叶,产自东海一带,乃是有害药物。” 玉梅姑娘道:“师姐,是不是黑叶花和麻球叶相互克制。”月影姑娘点首道:“这两种药物相克,一旦相遇,黑叶花的功效就丧失了。” 星雨姑娘道:“对了,先前这毒妇用手碰过她脸庞,兴许是暗算我们时,手中沾有带麻球叶的迷烟,导致她面部酸痒枯朽,她尚不知。”冯镖头道:“这就是恶有恶报。”云二公子咬牙道:“她报应来得正好,恶事做绝,天理难容。” 金女侠道:“恶因得恶果。” 孙新礼忿忿的道:“便宜了这恶妇。”冉姑娘感慨道:“老天垂佑,我等相安无事。”封老叹道:“恶妇遭了报应,若非如此,我等都让她害了性命,想想就窝囊。” 第二十九章 乔装枉然 有福客栈,距天目山五十里地,建所环境清幽,凡是住在此的客商都会感觉舒畅。 偏角的雅间,烛火通明,封老、金女侠等老少英雄围在桌边。 池远航道:“禀会长,会中的弟兄陆续到来,共有七十二位,我让他们扮作客商,分批居在北川镇的客栈里,只等群豪到来。” 封老道:“做得周全,也严防青宵门的耳目,必要时给对方迎头痛击,来个措手不及。” 郭永道:“夜已深沉,正适合行动,探一探山中部署。等群豪云集,再收拾青宵门,给江湖除害。”云二公子接着道:“郭前辈说得是,趁夜色昏暗,摸进天目山,探清山内虚实,做到知己知彼。” 金女侠出言道:“不可。”董宽道:“师傅您是有什么疑虑麽。”冯镖头道:“夜黑风高,正适合出动啊。” 金女侠道:“青宵门立稳天目山,防御准备必多,凌雨霄其人颇有谋略,办事毫无章法。如果夜探,正中下怀,山中杀机频频,稍有不慎,非但救不出云大庄主,自身亦会凶多吉少。” 封老手捻须髯,笑道:“金女侠之意是白天探山。”金女侠笑道:“恰让前辈言中,晚辈正是这意。” 池远航忙道:“白天行踪太露啊。”广申不解道:“请金女侠详言。”孙新礼附言道:“还请金女侠点明。” 月影姑娘道:“师傅之意是扮做山农,乔装进山打探,而后见机行事。”金女侠微笑道:“为师就是此意。”众人微微点首赞同。 广申罗汉道:“办法可行呀,可在场列位多和青宵门打过交道,很轻易能被认出的。” 董宽笑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大师姐擅长化妆,有她帮手改扮,很难让人认出的。” 玉梅姑娘笑道:“大师姐有三绝,武功、医术、化妆三者。”星雨姑娘笑道:“石师姐的‘妙手芙蓉’称呼,妙手就是武艺高、医术精、化妆妙。只不过武林人只以为她人漂亮武艺好,却不知她所学繁多。” 封老、广申、冉姑娘等都觉稀奇,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月影姑娘,充满了好奇感。 冉姑娘笑道:“请石姐姐展示。”封老好奇道:“石姑娘,能否让老朽瞧一瞧啊。” 月影姑娘客气道:“封老、冉妹吩咐了,月影只好班门弄斧。”她娇美容颜颇显神采飞扬。封老大笑道:“石姑娘谦虚喽,谦虚者必有过人之处。” 月影姑娘召唤冉姑娘,二女走出房间。两盏茶的工夫,月影姑娘进来,随后又进来一人。 封老、郭永等惊然连连,就是金女侠、董宽、冯世强、云海鹏等都发出惊呼。尤其冯镖头、云二公子是连挑大拇指,佩服月影姑娘手艺高明。 再看冉姑娘,哪还是美貌少女。身高都比之前高出一头,粗布衣襟,两撇黑胡,分明成了中年汉子。 封老鼓掌喝彩,笑道:“好一个妙手芙蓉,石姑娘让我眼界打开。”孙新礼、郭永、池远航等齐呼:“石姑娘好本事!” 金女侠思想道:“月影丫头的化妆乔扮又进步些许,医术也更进一步。玉梅、婉玲、阿宽武艺都有精进,为人亦愈发沉稳。星雨和水清也是同样,师姐教导有方。作为师长,我心甚慰,真替孩子们高兴。” 冉姑娘欢喜道:“石姐姐手艺真高,若非我照镜子看,实在难以想象。如果这幅装扮回辽东,乡亲父老只怕无人认出了。” 池远航道:“干脆我等集体乔装,探清天目山动向。”封老道:“人不宜过多,多则眼杂生事端。依我之见,探山有两三人足矣,山外还要有接应。客栈中要留人,不可全出动。” 董宽笑道:“封老哥虑事周全。”众人都点首赞同。 封老道:“那老夫就倚老卖老啦,请缨探天目山。金女侠和池兄弟负责山外接应,就这么办。” 金女侠忙道:“老爷子,还是晚辈探山,您在外接应罢。”封老道:“老夫绝不当累赘。”金女侠解释道:“前辈会错意了。”封老道:“金女侠好意我心领,探山任务,老夫必须亲为。” 众人知道封老为人正派又固执,都劝说不住。金女侠道:“既然前辈决定好,那请带上玉梅和阿宽。只您一人亲往,晚辈不能答应。”封老点首道:“好!董老弟和冷姑娘同我前往。” 经众商议决定,郭永、池远航、孙新礼、广申随金女侠在山外接应。冯镖头、月影姑娘、星雨姑娘、云二公子、冉姑娘在客栈等候。 商量已定,时至三更,众人各自回房歇息。封老叫住董宽。 董宽道:“封老哥有何吩咐。”封老道:“你我老兄少弟,相逢投缘,一见如故,老哥我打算把霹雳金刚掌传给老弟。”董宽连忙道:“封老哥您武学绝技,小弟怎能学得。”封老一瞪眼珠道:“有何学不得,男子汉别婆婆麻麻的,你且随我来。”说罢,封老推门出去,董宽快步跟出。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封老与董宽来至郊外,封老面对着董宽。 封老缓缓道:“老哥我这套掌法是年少时悟出的,掌锋威力无穷。我那闺女学得不及我十分之一,老哥演练一遍,你且看好看仔细。” 旁边的董宽瞧得详细,封老爷子施展霹雳金刚掌,走大开大合路子,掌法刚猛无比,大有翻江倒海之威。董宽不由自主拿劈风掌和霹雳金刚掌对比,发觉师门的掌法比霹雳金刚掌精妙,霹雳金刚掌比劈风掌刚猛。 董宽暗想道:“老哥的掌法简单实用,掌掌威力无穷,掌法一出,大有翻江倒海之势,刚猛之威不在少林的大金刚掌之下。封老哥和太师傅都是武学奇才,自创武艺端的是无双无对,实属罕见啊。” 只听封老呼喝一声,周围竖立的巨石登时化为数十万碎块,每块巨石底部的泥土裂了数道纹。 封老收招立稳,言道:“你试试看。”董宽拱手道:“是。”他出掌发力,呼喝声不绝于耳,掌法生威。 封老惊叹道:“好个奇才,好个豪侠,真难得!”老爷子边看边喝彩,喜悦之情顿起。 待到董宽收招撤掌,立稳身形。封老哈哈大笑,用拳头轻捶了董宽肩膀,笑道:“哈哈哈,好兄弟真了不起,老夫都认为武学天资很好了,你更是青出于蓝,太高兴啦。” 董宽撩衣跪拜,道:“多谢老哥传授武艺。”封老拉起他,瞪着眼道:“少来,你我是兄弟,客气什么劲。”董宽赔笑道:“封老哥您别生气,别瞪眼珠子,小弟不客气就是了。”封老开怀大笑道:“这就对啦,哈哈哈哈哈。” 天明用过膳,乔装改扮的封千秋、董宽、冷玉梅当先赶赴天目山。金女侠以及池池远航、郭永、广申、孙新礼五位随后出行,冯镖头、月影姑娘等留守客栈。 临安境内的东西两座天目山是郁郁葱葱,峰峦叠翠,古木葱茏。看奇岩怪石,望流泉飞瀑,真是山明水秀。 看似山明水秀的祥和闰土,封老、董宽、玉梅感应到了重重杀机,老少三人面色凝重。各背篮筐,粗布衣襟,三人俨然是山农模样,任谁都瞧不出三人的真实面孔。 老少三人缓缓行走,一边采着草药。封老低声道:“你俩留意步下。”经封老提醒,董宽、玉梅发现植被里有陷坑痕迹。老少三人密切留意,避开陷阱机关等暗物。 三人正前方走过来一人,封老并不识得,玉梅姑娘和董宽认出是三护法华文龙。他手持折扇,锦衣华服,俊秀的容颜挂着淡淡笑意,足令万千少女为之迷醉。不熟悉的人见了都会对这位生出好感,却不知这人畜无害的笑意中蕴含千层杀机。 封老低声道:“我原以为董老弟你和冯镖头、海鹏相貌俊朗不凡,不想这位公子相貌更是出彩,普天之下应该再没有哪个男子长相超过他啦。” 董宽压低声音道:“老哥您不知,您口中这位美男就是青宵门的三护法华文龙。” 封老始料未及,曾听兄弟董宽介绍过青宵门的人物,云二公子也曾说给他听,都言过华文龙相貌非常出众。封老当然想的是你俩长相就很俊朗了,华文龙小儿相貌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今日亲眼所见,封老才知道两人所说并非言过其实。 封老攥紧拳头,低言道:“待我拧他脑袋。”玉梅姑娘低声道:“他不会是孤身一人,乔装改扮后,他认不出我们。”董宽轻声道:“老哥您要稍安勿躁。”封老低声道:“那咱见机行事。” 三护法缓步走来,经过三人身旁时,脚步忽而停下。老少三人采着药,表情非常淡然,看着就是老老实实的山农。 “三位是来救援云广林的。”三护法突然来这么一句。 老少三人心下惊然,自问化妆后没什么破绽,出门时客栈伙计还以为哪来的三个陌生客,嚷着要银两。 董宽从容道:“公子,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封老装糊涂道:“这位公子啊,你说的云什么林,是什么药材么。” 三护法把折扇慢慢合上,冷笑道:“本座虽不认得三位,三位既然赶来,还遮掩做什么。扮山农探山,算得好主意,可惜不顶用了。” 董宽佯装迷惑道:“公子,你到底打什么哑谜。”封老嚷道:“我们爷仨就住此不远,可没得罪过公子你,你所言莫名其妙的。” 三护法依旧冷笑,说道:“破绽彻底出来了。实言相告尔等,方圆二十里的山农商贾绝得差不多了,哪里来的山农。” 老少三个立即明白,青宵门屠杀了附近的山农,根本不会有什么山农再进山采药材。三人怒火燃烧,青宵门的残忍令三人忿恨无比。 听得鼓声大作,从四面八方冲出百十来人,穿黑衣佩弯刀,却是青宵门的黑衣队。 玉梅姑娘抬手就打,三护法后翻一跃,闪出三丈开外,他发觉这白布衣襟的山农身手甚为了得。 “嘿嘿嘿嘿嘿。”四道笑声发出,来自东南西北不同方位。 老少三人发觉四道笑音中气充沛,显然内力高超。玉梅姑娘眼神示意,一老两少纵身撤离。 霎时间,弓弩齐发,老少三人驱身避箭,步下腾挪闪转,躲开数百弓弩。挠钩绳索齐出,三人避箭之时,还要防备挠钩袭击。紧接着是铜网成群,足有数十张,却都被老少三人以内力震碎。 此举让青宵门众吃惊非小,叹服三人武艺精湛。 出现四名僧人,看着都是二十来岁年华,穿着黄、绿、青、灰不同颜色的僧袍。董宽一眼认出其中一位是普叡,就知道来者是西域五鬼的四个,另外三个不认得。 有十几名黑衣人朝着三人扔来白色的小球,老少三人纷纷闪避,小球发出响动,顿时白雾飘飘,刺鼻的气味发出来。 老少三人不知,这物叫迷幻球,产自西域。一旦烟雾散开,人的鼻、口、眼、耳触到,瞬间会酸软无力,疲惫不堪。这是老少三人不曾想到的,口和鼻遮住了,眼和耳没遮住,如何不吃亏。 董宽、玉梅感觉头重脚轻,二人奋身挡住封老,封老及时捂住口鼻。两人抓起封老肩膀,用力抛将出去。 封老大喊:“董老弟、冷姑娘。”老爷子返身回赶,董宽大叫道:“封老哥快走。”玉梅姑娘喊道:“前辈您快撤。” 封老有心上前,又一想两人为自己奋不顾身,不能辜负二人,况且自身感觉酸软疲惫。封老咬着牙一跺脚,施展轻功往出跑。 三护法见状动身来追,董宽蹦过来,挥手一掌‘运斤成风’打出。三护法见是劈风掌,来势特快,哪敢大意,他翻身跳跃躲避。十余名门徒被震飞,顷刻丢了性命。 董宽被白雾侵袭,功力已经大减。他发力使出劈风掌,更催动了白雾含有的药物发作,董宽栽栽晃晃,仰面倒地不醒。 青宵门众往上一闯,打算乱刃分解。玉梅姑娘挥掌用出‘顺风使帆’,击杀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吓得余者不敢向前。 三护法心明,吩咐道:“倒地者是董宽装扮的,门主有令,任何人不得伤他性命。” 众高声道:“谨遵门主号令。” 玉梅姑娘打翻数名黑衣人,跳过来搭救师弟,她运功时更觉意识模糊,看人都数道影子。猝不及防下,两名黑衣人踹倒玉梅姑娘,玉梅姑娘奋力击倒俩人,她眼前发黑,人事不省。三名黑衣人提刀欲下手,三护法示意住手,三人忙收刀撤步。 普叡道:“弥陀佛,这位杀了便可,三护法留他何用。” 三护法淡淡的道:“你没看出他用的是劈风掌法么,金女侠众弟子中只有董宽一位男徒,方才逃走的喊冷姑娘,这位多半是女扮男装的冷玉梅了。”普叡道:“那又如何。” 三护法道:“这时候生擒比杀掉更有用,钓鱼须鱼饵,群豪必然来救,况且门主喜欢美女。”普叡嘟囔道:“门主兜的什么圈子,痛快些岂不更好。”三护法眼神凌厉,盯着普叡,说道:“阁下你对门主成见次数有点多。”普叡膛口结舌,不敢言语。 西域五鬼来的其余三位是克萨勃、扎仑、弥根。三个见此纷纷道:“请三护法息怒。” 三护法语气缓和道:“门主做事向来令人琢磨不透,她有她的用意,我等尽心辅佐即可。”普叡等同时道:“我等尽心辅佐门主。”三护法道:“擒得董宽二人,全赖各位的迷幻球,门主会有重赏。”四个乐得合不拢嘴,各自说道:“愿为门主赴汤蹈火。” 用轻功前行的封老忽觉全身酸软,老爷子身形不稳,从半悬空掉落。好在金女侠、广申、郭永、孙新礼、池远航五人看见,广申罗汉跨步跳跃而起,拖住了封老。 池远航惊讶道:“会长您怎会这般?”封老唉声叹气道:“真一言难尽,着了奸小诡计。”郭永问道:“董大侠和冷姑娘呢?”封老甩手打了自己两巴掌,自责道:“让我连累了。” 金女侠忙问:“前辈这究竟是怎回事?”说话时,金女侠担忧俩徒弟,手心和额头全是冷汗。封老把事情一五一十讲出,五人听后大惊不已。 池远航与孙新礼忙助封老运功驱解,封老渐渐恢复常态。 封老愧疚道:“我没能保护好二人,反而是让冷姑娘、董老弟保护我,还连累了他俩身陷贼窝,我是老饭桶啊。”金女侠担忧俩弟子,可看老爷子懊悔自责,劝道:“前辈别自责了。” 封老咬着牙道:“我去解救。”池远航起身道:“杀进天目山,营救董大侠、冷姑娘。”郭永拍掌应道:“现在就动身。”广申、孙新礼起身跟随。 金女侠出言道:“五位站住。”孙新礼回首,有些愕然道:“金女侠,董大侠和冷姑娘随时有危险,我等一定要救人。” 金女侠道:“玉梅丫头与阿宽是我亲传弟子,我更焦急担忧,然我等不能意气用事。山中遍布埋伏,高手众多,非但不能救二人,我们都是自投罗网。封老爷子明鉴,玉梅和阿宽的良苦用心,不是让我等莽撞行事的,事情要从长计议。” 封老深深叹息,说道:“我不能辜负董老弟和冷姑娘,我们贸然进山,就更对不起二人了。” 池远航焦急道:“可是董大侠与冷姑娘困在魔爪,如不及时解救,必性命不保哇。” 金女侠想了想,说道:“那青宵门主暂不会为难阿宽、玉梅。”封老忙问道:“何以见得啊?”金女侠道:“凌雨霄数次下令不得伤害阿宽,其中原理曾听阿宽说过,凌雨霄其弟酷似阿宽,凌雨霄是把他阿宽当作亲人看待。” 池远航立即道:“这样冷姑娘会有危险啊。”金女侠道:“有阿宽周旋,青宵门暂不会为难玉梅丫头。”广申罗汉道:“我等先回客栈,大家再好好商量。”封老点首道:“现只能如此。” 一人持剑踉踉跄跄跑着,封老、金女侠等举目看望,发现来人是云海鹏,发髻散乱着。六人知道出事了,赶忙快步走上去。 金女侠搀住他,问道:“出了什么事?海鹏你何以这样狼狈。”封老接着问:“石姑娘、冉姑娘她们何在?” 云二公子面露忧色,喘了口气,孙新礼将水壶递给他喝。 云二公子喝下水,叹息一声,然后道:“各位离开客栈不久,忽然闯进一批黑衣人,就是青宵门的黑衣队。我等与之动手,谁料青宵门主凌雨霄亲身赶来,我们奋力迎战,凌雨霄武功绝高,石姑娘、韩姑娘、冉妹接连被她擒。晚辈与冯大哥去救,青宵门人多势众,冯大哥为掩护我,也失手被擒啦。有福客栈烧为灰烬,晚辈拼力守护,才跑脱两名伙计,掌柜和其余伙计都完了。”六人听闻大惊。 封老咬牙切齿道:“天杀的青宵门,老夫誓灭之。” 金女侠暗自道:“月影丫头她们暂无生命危险,只是青宵门因何知道我等宿留有福客栈?星雨她们这些孩子武艺均不凡,旁者来不能一并捉住月影等,偏是青宵门主亲至,莫非......” 池远航摩拳擦掌,道:“大家一起杀进天目山,和青宵门拼了。” 郭永阻言道:“凌雨霄既是擒住石姑娘等人,料无生命危险,我们急切进山,反而会让被擒者危机万分。当务之急要等候群豪到来,共同打破天目山,方可救出云大庄主和董大侠人等。” 金女侠道:“当下应另辟宿地,等候各路英豪,不宜再探山。” 这次众人选的是佟家老店,店址地势较高,能俯瞰周围。虽知被擒人众等尚无危险,金女侠、封老几位心中很是挂怀,饭菜都没吃多少。 封老在偏厅坐立,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冰冷。金女侠走进来,封老倒了两杯茶,金女侠称谢入座。 封老开口道:“老夫百思不解,池兄弟、郭兄弟一番探访,方圆百十里的客栈都未遭遇青宵门众。唯独有福客栈出了事,青宵门何以知晓我等居于那里的,真让人困惑。” 金女侠微微点首道:“老爷子想的全面,晚辈心中亦有不解,晚辈甚至怀疑有内线。” 封老道:“金女侠和老夫想到一处啦,我等一路南下,与广平书信传达,与各路豪杰也互有书信。书信中的内容准是让人送往了天目山,青宵门贼去往有福客栈,扑了个正着。老夫真是猜不透哪个混蛋出卖我们,因此居在这佟家老店之事,信中并未详细说明。” 金女侠道:“老人家您可曾听阿宽说过各大门派会盟云家庄,决定共讨青宵门。” 封老疑惑道:“这事我听董老弟、海鹏讲过,据说广林和广平当初广撒英雄帖,各门各派都有推脱。哼!老夫看来都是胆小畏惧青宵门。偏这回都不请自到,蹊跷极大,很让人费解。” 金女侠道:“晚辈想的是,各门派中必有青宵门的细作,究竟是谁,晚辈还不能妄下言论。” 封老拍了下巴掌,道:“你说的我赞同,老夫请的都是故交好友,对为人来说,我很清楚。少林和尚吃斋念佛,可能性不大。铁剑帮的岑岩么,老夫听董老弟说过,其人被其师冤枉驱逐师门,还能不计较给其师报仇,称得上是位侠士,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夫认为,细作多半藏在点苍、巨鲸。” 金女侠好奇道:“哦?请前辈分析。” 封老手捻须髯道:“巨鲸帮名不见经传,老夫隐居前听说范成安此人暗里奉承溜须,唯利是图,可能性比较大些。点苍派掌门丁凯轩被杀,等同群龙无首,听董老弟所讲,点苍几位弟子争执不休。贪图掌门位,暗里投靠青宵门不是不可能。” 金女侠点首道:“听前辈分析,晚辈受教了。”封老苦笑道:“老夫也只是猜测。”金女侠道:“要给二庄主书信一封,让他留意巨鲸帮和点苍派的人物,示意警惕防范。” 封老道:“也好,这能让广平有心里准备。” 郭永跨步进来,笑言道:“会长、金女侠,荀帮主到啦。”封老笑道:“太好了。” 他口中的荀帮主是铁叉帮的帮主荀中和,荀中和是封老的故交,得到书信专程来帮忙。封老、金女侠起身出去相接。 来者是一老二少,老者端坐品茶,两个年少者两旁正襟危坐。广申、池远航等陪坐饮茶。 老者六旬开外的年纪,面如黑炭,二目如电,须髯泛白,披着件古铜色衣衫,这位就是荀中和。左边少年膀大腰圆,面显憨态,穿着黑色长衫,他叫荀亮,荀中和的长孙。右边的少年中等身材,黑脸大眼,穿着棕色长衫,他叫荀芳,荀中和的次孙。 封老走进来笑道:“荀兄弟别来无恙。”荀帮主急忙起身,笑迎道:“封大哥还是那么硬朗。”老哥俩相互捶打,又拥抱一起,非常的亲切。 荀中和道:“接到大哥信件,兄弟点拨五十名身上不错的弟子,让亮儿、芳儿跟随,一路马不停蹄。”封老笑道:“贤弟你来的正是时候哇。” 荀亮、荀芳走过来跪地磕头,口中道:“晚辈见过封爷爷。”封老双手搀起,笑道:“俩孩呀都起来,客气什么。”荀亮、荀芳道:“谢谢封爷爷。” 封老招呼道:“贤弟,这位是金晨语金女侠。”又介绍道:“这位是润州铁叉帮的帮主荀中和。” 金女侠躬身施礼道:“晚辈金晨语见过荀老前辈。”荀帮主忙还礼道:“原来是名满天下的金女侠,久仰大名。”金女侠道:“荀前辈言重。” 荀中和道:“你二人过来,这位是武林闻名的金女侠。”荀亮、荀芳久闻威名,兄弟俩快步走过来,跪地拜会金女侠,金女侠急忙扶起二小。 听封老、金女侠叙说了前事。荀中和道:“为不打草惊蛇,我让众弟子驻扎南山坳,只有我爷仨趁夜色只身过来。” 封老捻着须髯道:“这样最好,人多目标大,诸路豪杰未到,行踪尽量不让青宵门发觉。会中的弟兄我也安置在北川镇一带,只等群雄到来,协力瓦解青宵门。” 第三十章 正邪区分 黄昏将至,残月星稀,风声怪吼,沙土飞扬。街道无人,畜物无声,环境中遍布着苍凉感。 原本繁华的建平县,商户夜不打烊,为何会变得街头无人?因为县城近日来不太平。为何变得不太平?县里有采花盗夜间出没,奸害了数名良家妇女,致使天黑县城的百姓都闭门不出。 县令崔成为此烦恼,凶手狡猾异常,蛛丝马迹不曾留住。有目击百姓称,凶手是个戴骷髅面罩的人,穿的是黑色长袍,甚至有人传言是妖魔作祟。崔县令惶恐不安,夜深休息就带着妻妾子女躲在地窖,生怕让骷髅贼坏掉性命。 而捕头温淼对此不惧,她虽是女儿家,胆子却比男子大。温淼自幼习武,一套‘拂柳刀法’让无数盗贼胆怯。她不到二十岁当了铺头,三年的光景,她先后捉住六十七名盗贼,其中有五个是朝廷下令缉捕的奸恶贼徒。 安排好人手暗查,温淼亦穿便装,她穿着黑色衣衫,暗藏着利刃,发誓定要抓住骷髅贼。 风刮得甚快,吹起了温淼的披风,吹起了她的束发头巾,窈窕的身躯显现出来。她周身黑色,披风是黑色,头巾是黑色,是让人看不透的黑。 一番查寻,终无所获,温淼停步看,她已来到城南的罗汉寺。这座寺庙早就荒废,温淼听老捕快说过,十余年前这里发生火灾,折损不少人,打那以后就再未修建。 刚拿葫芦喝口水的温淼,隐约听见寺庙内有婴儿哭泣,让姑娘神色诧异。温淼迈步往里走,寺庙的墙壁损坏不堪,距离婴儿哭声愈发近,温淼加快步伐往内走去。 烛光起,人影现。温淼停稳脚步,瞧见前面一个黑衣人抱着膀臂背对她。 “姑娘你好哇。”说话者声音明显苍老。他慢慢转过身,温淼仔细盯看,这位身材高大,周身黑色长袍,最为诡异的是他脸遮着骷髅面罩。 如果是寻常女子,必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可温淼胆子大,武功好,不在乎这个。她立刻知道,婴儿声就是这位发出的。 温淼娇喝道:“骷髅贼,今番叫你伏法。”话音未落,寒光一闪,她已经提着弯刀在手。 骷髅贼奸笑道:“嘿嘿嘿!温捕头果然不让须眉,听说你想抓住老子,那老子得如你愿,这不亲自来了。” 温淼羞怒道:“恶贼你自寻死路,本姑娘绝不会让你逃脱。” 骷髅贼得意笑着:“你尽管放心,你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多看两眼。为夫又怎会逃脱,还要好好享用呢。” 听见“为夫”二字,温淼羞得面容通红,她虽是二十四岁,但尚未婚配。温淼也不答话,出手一刀劈来。只看骷髅贼斜里翻跳,温淼一刀劈空,将供桌劈成两半。 骷髅贼拍手称赞道:“好!温捕头好刀法。”说话时,骷髅贼手中多出一对短斧,照着温淼就猛砍。温淼能怕他么,姑娘提着弯刀来战。 刀光斧影,杀气奔腾,刀光不离脖颈,斧影不离额头。一来一往,两个战了六七十合,骷髅贼只有招架之力。骷髅贼虚晃一斧,翻身跳出门外,温淼提着弯刀紧追其后。 飞奔的骷髅贼忽而转身,随手一扬,温淼以为是暗器,赶紧横刀遮挡。其实是迷幻散,温淼嗅到杏花味,就知是盗贼的下三滥手段,赶忙遮住口鼻。 骷髅贼仰头狂笑道:“晚喽!完喽,你已经吸入迷幻散了,一会儿只能任老子摆布。” 温淼怒道:“休想,着刀罢。”姑娘举起弯刀,发觉浑身酸软,手臂无力垂下,弯刀掉落地面。 骷髅贼嬉笑道:“嘿嘿嘿,你这名气足的女捕头是老子囊中物了,你跑不掉的。老子倒要看看,给你剥光衣衫,与寻常娘们到底有何不同。” 温淼强撑着精神,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骷髅贼嬉笑道:“好奇心真重,你且看好。”待他摘下恐怖的面罩,又发出贼笑声。温淼惊愕道:“居然是你。” 温淼还要拼斗,身躯哪还听使唤,困意涌来,温淼娇呼一声,仰面摔倒,顿时晕了过去。 乐得骷髅贼手舞足蹈,抱起温淼就胡乱亲吻,口水沾在姑娘的脸庞。骷髅贼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温淼的娇嫩脸蛋,用手掐了两下,发出阵阵贱笑,扛起她往荒庙走了进去。 位在建平城的德惠客栈,这是县城最大的客栈,已让人包了下来。二楼里角的房间,大圆桌围满了人。 铁女侠、云二庄主、梁夫人、水清姑娘、婉玲姑娘、董镖头六人端坐,每个人神情都严肃,神色都隐约透着担忧。 晚膳前夕,云二庄主接到封老传递的书信,信中内容讲明一切,着重提示留意青宵门的内线。云二庄主只把书信给铁女侠和夫人梁红阅览,二人看后惊忧交集,铁女侠提议暂不宜声张。饭后,云二庄主找来夫人、女儿、铁女侠、婉玲姑娘、董镖头。 婉玲姑娘道:“天目山方圆数十里的客栈都相安无事,只有师傅和师姐她们居住的客栈出现了青宵门的人,这内奸真害人不浅。”说话时,姑娘一咬牙将杯子捏成碎渣。 董镖头皱眉道:“范成安老小子总问东问西,一路上他总是去解手,十有八九是这个匹夫,我已让吕镖师暗中盯着他了。” 婉琳姑娘怒道:“如果真是他,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水清姑娘道:“内线藏不住,师傅和我商议计策,会揪出内线的。我非常担忧阿宽和师姐等人,前次青宵门重创,抓到我们的人,必然会报复。” 梁夫人忧虑道:“真担心阿宽等人,凌雨霄手段狠毒,不知会怎样折磨他们。”云二庄主担忧道:“好生让人挂念,望老天垂佑。” 铁女侠道:“那凌雨霄对阿宽如兄如弟,料也无妨。再者有阿宽的情面,青宵门不会为难月影、星雨她们。大家别太焦躁,揪出内线要紧,不能被动,要反客为主。” 屋外敲锣声大响,有人高喊着:“出人命啦,快来人呀。” 云二庄主等人一怔,住在客栈的群豪都听见啦,休息的也起来了,大家纷纷出来看究竟。天色将暗,街头巷尾的人听见锣鸣人喊,不少人都出来观望。 敲锣者边敲锣边喊:“大事不妙啊,罗汉寺发现尸首。” 铁女侠询问道:“请问罗汉寺在哪?” 敲锣者一看是个秀美端庄的女子问话,他就是一怔,忙道:“少打听,你个姑娘家才最不安全,命案不要太好奇,骷髅贼专门奸杀妇女。” 云二庄主再问道:“老哥,请问这罗汉寺在何方?” 敲锣者道:“你是外地来的,这罗汉寺在城南,早已荒废多时。奉劝你和你的朋友,夜里不要出走,尤其是女眷。”说完,敲锣者走开。 听围观人议论开了。有人道:“天呀,这都第十条命案了,什么时候能抓住凶手。”还有人提醒道:“你小点声行不,万一骷髅贼在人群里,当心你的脑袋瓜。”刚刚说话的那位急忙闭嘴不语。有人继续道:“县令老爷声称半月内破案,怎么还不见动向。”又有人咒骂道:“呸,狗屁县令,成天躲在自家地窖里,破案没他奶奶指望喽。”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竟发生数条人命,看来多半是骷髅贼作孽,进城时贫僧就听人说县里近来不平静。” 水道长道:“大师悲天悯人,不单这县城,武林何曾平静过,哪一天不折掉一批人啊。” 岑岩道:“刚进城我看见了公文,说是县中出现了采花盗,嘱咐夜间不要出门。这采花贼真猖獗,一定除了这祸害。” 水道人冷笑道:“岑剑客是名门正派子弟,铲恶除魔不在话下,采花贼跑不掉的。” 婉玲姑娘冷笑道:“道长,难道你衡山一派不是名门正派,是邪门歪道不成。名门正派是武林正义之师,理当荣辱与共,你这见外了罢。” “这......贫道......”水道人为之语塞,羞得面色红胀。 铁女侠道:“我往罗汉寺探看。”水清姑娘道:“弟子随师傅前往。”婉玲姑娘道:“弟子也去抓贼。” 岑岩道:“看看能否在罗汉寺发现什么线索,我要擒住恶贼。”杜伟明开口道:“惩奸除恶算我一份。” 游亮道:“师弟你做什么。”杜伟明道:“当然是惩恶除害。采花贼犯下众多命案,除掉这祸害,也算保一方太平,诸位师兄可同往除贼。” 孙辙、王文元、严衡、游亮相互注视,谁都不言语。杜伟明微微冷笑,不再说话。 叫过同门师弟,岑岩提醒道:“帮内的人与巨鲸帮的人犯口角,师弟你约束大家,切不可火拼。”周砷道:“好,听师兄的。” 云二庄主道:“我立刻组织人手。”不少镖局子弟争先要捉贼,嚷着跟随查线索。铁女侠道:“人多贼会胆虚,就不轻易抛头露面了,商讨的事宜请二庄主谨慎。”二庄主明白铁女侠所指含义,当即点首示意。 梁夫人思想道:“大是大非面前镖局子弟从不含糊,情深为重。反倒是这些武林有名的门派只说不做,多是自思胆懦之辈,真叫人可发一笑。” 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能袖手旁观,恶贼猖狂,必要抓住恶贼绳之以法。”铁女侠道:“各门派互有间隙,一路上是大师从旁协调,大师德高望重,您在场能制约这些人。采花贼作恶多端,必无好果,我一定会击杀恶贼。”普善大师道:“阿弥陀佛,铁女侠出手必无差池,但要小心为上。”铁女侠道:“请大师放心。” 由铁女侠、水清姑娘、婉玲姑娘、岑岩、杜伟明五人去往罗汉寺看探。 罗汉寺门外围着不少县民,人群中发出了惊呼,哀嚎哭泣声一片。铁女侠五人挤到前边,看见八名捕快并排站立,神色很伤感,仵作正在检验。连仵作都落了泪,旁有一对老夫妇以及一名少年哭得撕心裂肺,少年和老夫妇抱头痛哭着。铁女侠等伤感不已,虽素不相识,都替故者惋惜。 岑岩转身问一名老汉,道:“老人家,请问这是哪位遭了不幸,因何大家都伤心落泪。” 老汉擦了擦泪,说道:“看你是外地口音,不知其中内情。躺着的这位是温淼温捕头,她在这江南都有些名气,为人好,武艺高。曾抓捕无数的江洋大盗,保一方平安,本县的百姓皆赞颂温捕头。谁曾想她遭此不幸,不但让恶贼糟蹋,还给开膛破肚,简直是太残忍了。可惜了温捕头,她家中只有年迈的祖父母以及年少的兄弟。”说着,老汉大声哭了起来。 水清姑娘暗自道:“温捕头你惩奸除恶,我们虽未谋面,你所作所为让我深佩。你在天之灵别散,你和枉遭不幸的几位姑娘之仇,我会替你们报。” 铁女侠、岑岩等对温淼有耳闻,对她同情惋惜,恼恨恶贼行径。 岑岩又问:“何不见县太爷来吊唁。”老汉哭诉道:“那狗官极惜命,不知现在躲在哪个耗子洞藏着。”岑岩切齿道:“着实可恶。” 水清姑娘擦拭泪水,走过来道:“师傅,弟子问清了,温捕头是昨夜子时遇害,凶手没留下什么线索。”铁女侠抹泪,道:“恶贼连续作案,县城上下惶恐不宁,恶贼猖獗高傲,他还会出来作案,我等筹划番,一举消灭贼人。” 五人走出人群。杜伟明道:“请铁前辈吩咐。”婉玲姑娘道:“师伯您说计划。”几个人围拢过来,铁女侠说明了计划。 三更时分,寂静异常,风声骤起,沙土掀扬。黑影飘悠悠出现,让黑夜更为诡异,苍凉更甚。 骷髅贼绕城一圈,避开了巡逻的差官。在城西发现两名少女正结伴挑灯行走,二女相互答话,骷髅贼听明了,这是探亲后走回家之路。骷髅贼很兴奋,他又可以达到目的,遂悄悄的在后跟上来。 人生无常,骷髅贼怎么也想不到,他跟踪人,身后会被人跟踪,而且他毫无发觉。 两个少女乃水清姑娘、婉玲姑娘所扮,二女早察觉有人悄悄跟随。骷髅贼歹意旺盛,只当是俩寻常人户的姑娘,膀臂伸来抓二女。婉玲姑娘掐在骷髅贼的左手腕,水清姑娘掐住骷髅贼的右手腕,二女手劲大,当即掐断对方双腕。 骷髅贼大惊,前面两女武艺之高让他始料未及,骷髅贼惊出冷汗,身形一缩,宽大的长袍飘落,他转身逃脱。 水清姑娘、婉玲姑娘闪目一看,暗呼骷髅贼狡诈。原来骷髅贼的长袍连接一对仿制手爪,骷髅贼坏事做多,就担心不测,特意找能工巧匠制作一双假手臂。假手让二女掐断,惊得骷髅贼慌张不安,他心虚惶恐,打算溜之大吉。 双影闪动,杜伟明、岑岩两柄宝剑堵住去路。骷髅贼吃惊惶恐,意识到中计,他跳身开溜。 凌空一道蓝光,蓝衫飘飘的铁女侠出现,柳眉倒竖,凤目圆睁。骷髅贼惊叫一声,赶紧跃地溜跑,哪能如他所愿,东有岑岩;南有水清姑娘;西有杜伟明;北有婉玲姑娘。 铁女侠冷喝道:“恶贼你阴损毒辣,残害无辜,双手血腥,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今天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骷髅贼连连贱笑,说道:“乱管闲事的糊涂虫们,活该你们倒霉,老子杀过五六百号人,照样活的开心。” 铁女侠厉声道:“你的开心结局了,你的狗命到头了。” 骷髅头放声贱笑道:“凭你等想拦截老子,真是天方夜谭。江湖是由胜者谱写,失败者是垫脚石,杀了你们这群充当正义的人,江湖记载的就是老子的英雄事迹。” 水清姑娘娇喝道:“公论断是非,为人处世自有皇天后土见证,岂容是非不分。” 骷髅贼怒道:“是非不过见人见智,不是你们这些人判定的。你等崇尚侠义,老子偏薄情寡义,既然你们自居正义,可否敢与老子单打独斗。” 婉玲姑娘恼怒道:“你毫无人性,恶贯满盈,还想讲武林规矩,别痴人说梦啦。” 杜伟明大叫道:“像你这丧心病狂的贼子,谁和你顾及武林规矩,只盼杀一个少一个。” 岑岩冷声道:“你我一对一,算公平了罢。” 骷髅贼不住贱笑,说道:“讲公平,为何不让老子挑对手。” 婉玲姑娘震怒道:“你有完没完。”杜伟明喝道:“恶贼得寸进尺,休想拖延逃脱。”水清姑娘怒道:“被人迫害的无辜者找谁谈公平。” 铁女侠摆手道:“让他选。” 骷髅贼一看这容颜冷俏的女子说话好使,暗思道:“这漂亮娘们是当中管事者,老子就挑战她,拿住她就可威胁这群人,顺便品一品这冰美人。”骷髅贼嚷道:“老子就挑战你。” 水清姑娘、婉玲姑娘、岑剑客、杜侠客颇觉好笑,在场者以铁女侠武艺最好,偏偏骷髅贼挑选铁女侠。 铁女侠往出迈步,骷髅贼抢先出手攻击,双掌劈顶狠击,铁女侠挥手甩掌迎击。单掌拼双掌,三掌对碰,骷髅贼倒退八步,骷髅贼每退一步,脚底地便出现深坑。骷髅贼震得手臂酸疼,顿感气血翻涌,他吃惊的望着铁女侠。 铁女侠翻身跃到近前,吓得骷髅贼胆颤不安,就知武艺远非人家对手。骷髅贼不敢再战,亮出一对斧子,挥手掷出双斧。铁女侠闪转步伐,探手接住双斧,甩手再掷出来。斧刃砍在骷髅贼的双腿肚上,鲜血疾疾冒出,疼得骷髅贼惨叫打滚。 岑岩出剑挑落骷髅贼的面罩,庐山真面出现,五人一看是个四十来岁的白面汉,仪表不俗。 水清姑娘厉声道:“你是何人,如实说来,不许隐瞒。” 事到如今,骷髅贼不敢隐瞒,忙道:“小人王定祥,乃是县中师爷,求诸位高抬贵手。” 五人着实惊讶,为害一方的恶贼竟是官府之人,声音还可模仿年迈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五人继续询问。 原来王定祥曾是个江洋大盗,原名陈文举,以抢财杀人、欺男霸女为生。他犯案众多,日夜惶恐,遂改名换姓,在淳安县谋个差事。从淳安县来到盱眙县为师爷,在盱眙害了数条人命,案件无从破获。又从盱眙县转至建平县,伤害九位女子的性命,又害了女捕头温淼。先后数十条人命,血债累累。 讲述完的王定祥忙道:“诸位开恩呀,小人如实具禀,没有隐瞒事件,请诸位高抬贵手。” 铁女侠冷笑道:“我会高抬贵手的。”话音刚落,耳轮中‘嘭’的一声,铁女侠掌击王定祥,结果了恶贼。 次日天明,县中百姓多聚拢在城南,城墙拴着一具尸首,骷髅面罩贴在肩膀,旁有醒目文字。写得分明:江洋大盗陈文举,骷髅恶贼王定祥。善恶是非终有报,铲奸除恶正义存。 在温淼的祖父家院,老夫妇看见灰色包裹,打开是三百两银子,老夫妇和孙子非常惊讶。旁有封皮纸书信,阅览后的老夫妇和孙子喜极而泣,大呼苍天有眼。 崔县令听闻消息,先是吃惊万分,接着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当即上述狙杀了恶贼陈文举,说他如何殚精竭虑,如何的布置罗网,终了结恶盗。知府庞公权继续上表,说他亲力亲为,如何的指挥有方,除掉江洋大盗陈文举。 孝宗皇帝看到奏折,作恶多年的贼盗陈文举伏法,龙颜大悦。但对奏折的内容深表疑惑,派遣锦衣卫暗访查询,得知崔县令、庞知府所言非真。圣上大怒,将二人革职杖责,发配边疆。 董宽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由三护法华文龙亲自送来。连续数天足不出户,因为他出不去。为何出不去?醒来后他察觉功力消失,董宽非常惊讶。看守的持剑侍女对他讲,这是门主的点穴手法,能让人外功内功尽失,董宽暗叹门主高超的点穴法。至于众师姐、冉姑娘、冯镖头都安然无恙,侍女嘱咐自己安心住着,门主暂不接见。 嬉笑声传来,从外进来一男一女。男子高身材,一对豹子眼,面如白纸。女子弯眉杏眼,脸色苍白,神态妩媚。董宽当然认得,来者是葛丽萍和邢智。 董宽剑眉高挑,言道:“你们俩阴狠毒辣,双手血腥,屠杀七星山庄上下数十口人命,我要你俩血债血偿。” 葛丽萍、邢智冷笑不止,后者笑道:“董大侠,今非昔比了,以你现今身手,连个喽啰都不能对付,拿什么和我俩耀武扬威。”葛丽萍笑道:“董大侠仗义行侠惯了,忘记他现在几斤几两了。” 董宽咬牙道:“诡诈狂徒一时得意,他日必无好报。” 葛丽萍冷笑道:“自古是成王败寇,大众记住的永远是成功者,失败者无非是垫脚石。门主特意吩咐,你等才能侥幸存活,不然大豪侠董宽有二十条命也都用尽啦。” 邢智冷笑道:“大姐你看,侠义之士就喜欢捕风捉影,道理繁多,全是无稽之谈。” 董宽朗声道:“公道自在人心,邪永不压正。” 葛丽萍撇嘴道:“公道不是你来断定的,董大侠道德仁义,双手还不照样沾满鲜血。正邪没区别,不过是二者立场不同,论人格而言,还不是一样。” 董宽正色道:“区别在我等尊重生命,尊重别人的权益,你等肆意孤行,践踏人命。纵然刀山火海,我辈勇往直前,讲诚公理公道。生而为人,你等却自甘堕落,枉杀无辜,草菅人命,就是人间的鬼怪妖魔。” 说得葛丽萍、邢智面红耳赤,神色羞怒难当。邢智怒叫道:“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 两名持剑侍女闯进来,一粉一青,齐声道:“住手,休得无理取闹。” 邢智、葛丽萍连忙收手,双妖忙解释道:“我二人只是惊吓他。” 粉衣侍女道:“门主专门叮嘱,任何人不得伤及董大侠和他的好友,连威胁都不行。”青衣侍女道:“两位不会是拿门主的号令当耳旁风吧。” 吓得葛丽萍、邢智忙道:“属下不敢违背门主号令。”双妖察觉在这不合适了,急忙走出门去。 董宽起步,二女阻拦。粉衣侍女道:“抱歉!请董大侠用餐,房门你走不出的。”青衣侍女道:“若是之前,我两个远非董大侠对手。门主点的穴道,大侠你解不掉,我俩任意一人就能拦住董大侠。” 董宽道:“请带我见师姐她们。” 粉衣侍女道:“对不住,门主不允许,请董大侠安心用膳罢。冷姑娘、石姑娘、韩姑娘、冉姑娘、冯公子都安好,门主不发令,没人敢伤害她们。” 董宽道:“在下非要去会见呢。” 门外柔美动听的声音传来:“哈哈,董弟弟你可真调皮,真有不到黄河不罢休的魄力。”声音从远传来,在场的人听得清晰至极。橙衫飘拂,倩影闪烁间,凌雨霄飘然而至。 第三十一章 望见门主忽至,粉衣侍女和青衣侍女各自放下佩剑,忙欠身行礼。凌掌门洁白如玉的纤手轻轻伸出,示意二人退下,青衣侍女、粉衣侍女拿着佩剑,躬身退出房门。 凌掌门清丽的容貌含着笑容,轻声道:“董弟弟坐下答话。”声音彷如清泉般悦耳动听,让人惬意不已。 董宽抱拳回礼,拉过木椅入座。只见杯盏一飘,早有浓香的茶水递到了近前。董宽怔愕,根本没瞧见对方何时倒的茶水,更没瞧见茶水从何方传来,不由得叹服凌雨霄技艺盖世。 端坐的凌掌门开口道:“董弟弟喝茶。” 喝下茶董宽道:“你这般要到何时?”凌掌门微笑道:“我说无休无止,董弟弟就要动怒么。” 董宽深深叹气,口中道:“有时真不知如何看待你。”凌掌门笑容满面的道:“尽管说来。” 董宽道:“阁下你心思缜密,阴狠毒辣,手段非比寻常,我又气又恨。你武艺高深莫测,威严霸气,气慑武林群雄,但身世悲苦,我又佩又惜。” 凌掌门微笑道:“那你岂不是很矛盾。” 董宽道:“你率门众祸害江湖,践踏人命,穷凶极恶。蒙恩师教诲,崇尚伸张正义,惩恶扬善,必与青宵门抗击到底。”放下茶杯,董宽又道:“人皆有私心,你虽凶恶,却屡屡善待我,又不希望你受害。甚至盼你幡然悔悟,隐匿武林去,当然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凌掌门笑道:“你能有这念想,我已经很高兴了,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董宽朗声道:“是非有公论,正与邪不能兼容。凌掌门多番留情,姓董的自是感激不尽,望你三思后行,切勿再枉害无辜。倘若您执迷不悟,你我只能形同水火,凌掌门感觉多个绊脚石,大可出招解决在下。” 凌掌门不怒反笑,拍着巴掌道:“好!这才是坦荡无虚的大丈夫,比那口蜜腹剑、表里不一之人好过千百倍。董弟弟铮铮铁骨、血心仗胆、豪气冲天、侠义满怀,对得起豪侠的称呼。” 董宽道:“凌掌门你无须好言安抚,如果你是让在下加入青宵门,恳请阁下断了梦乡。” 凌掌门摆手道:“这你可错啦,你的性格我了解,刀山火海都勇往直前,让你加入门中,可说天方夜谭。知你秉性,遂让门人捉你,我才能无所顾忌。你在当中,恐伤及你,实不忍心。” 她这片言语,董宽自然相信,之所以如此,为的就是能将不顺从她的群雄灭掉,避免伤及自己。不然以这位门主的风格,青宵门也不会这么被动。 董宽欠身行礼,说道:“感谢凌掌门好意,你多番不杀我,还挂怀我的伤势,我好生感激,姓董的欠你人情。然而你辈掀起血雨腥风,把武林搅得天翻地覆,在下不能任由青宵门胡作非为,只能得罪你了。” 凌掌门微微一笑道:“明和暗并存,正与邪兼容,善与恶互补。弟弟是一概而论的判定,坐井观天的想法。江湖之广,派系之多,彼此明争暗斗,相互尔虞我诈,何曾休止过。人皆胆怵青宵,无非是青宵门动静大,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董宽面色不悦道:“你是强词夺理。” 凌掌门笑道:“董弟弟不用发怒,即使没有青宵门,江湖就能平静么。欲望、贪婪、权势,人会背信弃义、凶狠暴虐、反复无常。北有漠北七狼,东有东海十三水豹,南有苗区骷髅寨,西有玉门血衣堂。哪个不是为害一方?你师门为正义公理行天下,可是恶人杀的尽么?” 董宽脸庞显露愧色,愧疚道:“这些祸害行踪不定,几番巡查一无所获,奈何不能一举消灭。” 凌掌门道:“弟弟存有善念之流,怀悲天悯人之志,是真正的侠者。姐姐的遭遇,注定我当不得好人,那一坏到底又何妨。” 望了她两眼,董宽道:“有时候真不知如何评价你。” 抿了口茶,凌掌门微笑道:“所谓别人评价,有时听听就好,人心是隔着肚皮的。”又问道:“你可知陆文贤么?” 董宽道:“当然知道,听家师讲过,十七年前的淮西大侠,陆大侠一生光明磊落且仗义疏财。为护钱帛,可惜他遭恶贼暗害。” 凌掌门道:“这是你听闻的,实际的你却不知晓。” 董宽一怔,言道:“你这是何意。” 凌掌门道:“聚鑫钱庄曾是淮地最大的钱庄,黄金白银不计其数,引得许多江湖人士觊觎。庄主万全找来陆文贤,目的是保护钱庄安全,提防盗贼窃金盗银。当时的江洋大盗扈文宝以及海外盗贼屠雄、花蕾夫妇盯上聚鑫钱庄,三番五次来袭,钱庄折损不少护卫,三人均让陆文贤击退。一次陆文贤外出,让屠雄、花蕾、扈文宝堵住,双方一场大战,陆文贤打退三人,他也受了重伤,钱庄的十几名护卫赶至,救下了陆文贤。” 董宽道:“这并无不妥之处啊。” 凌掌门微笑道:“你就没发觉其中的隐情么。” 董宽猛然道:“陆大侠以一抵三多次占上风,后次却受伤险丧命,难道陆大侠......” 凌掌门冷笑道:“这是演把戏给人看,你口中的陆大侠与扈文宝等是一丘之貉。他亦觊觎钱帛,暗中和扈文宝以及屠雄夫妇勾结,谋取钱庄的财产。陆文贤受伤需居家调治,扈文宝、屠雄、花蕾纠集一群盗贼,洗劫了钱庄,夺走五万两白银和两万两黄金。” 听得董宽义愤填膺,咬牙切齿道:“这陆文贤居然是个狡诈凶狠的恶贼,他又如何被杀。” 凌掌门道:“数万两黄金白银让他们运出城,其实平分了就相安无事。无奈贪念太强,这群家伙都想独吞钱帛,展开了火拼,混战中屠雄被陆文贤给击杀。扈文宝与花蕾血拼陆文贤,本来陆文贤已经将两人打伤,顷刻就能夺取两人性命。得意无比的陆文贤不提防花蕾的暗器,反而让扈文宝趁势杀掉,扈文宝与花蕾互相厮杀,结果双双丢命,只有金银活下来。淮西的百姓非常伤感,认为是陆文贤护送钱帛,遭了屠雄等辈埋伏杀害,为纪念陆文贤,专门给他供长生祠。” 董宽深深叹气道:“所以人们看见的往往是外表,不明其中原理。” 凌掌门点首道:“没错!不过陆文贤的长生祠我令人毁了,他若是好人一个,供奉就罢了,这样的人没必要。” 董宽好奇道:“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详细清晰。” 凌掌门道:“因为扈文宝就是柏堂主的舅舅。”董宽愕然道:“他竟是柏东仁的舅舅。”凌掌门道:“不然我都会以为陆文贤是真正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