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之恋》 第1章 引子 http://.biquxs.info/

晚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随便披了件衣服便出了门，在路边找了个烧烤摊，点了些烤腰子和几瓶啤酒便吃了起来。 身边渐渐聚起了一堆一堆的人，基本都是与朋友一起来的，最不济也是俩人。听着他们聊天发出的欢笑声，不由得有些感慨。几年前，我身边也有那么一群人，一起欢笑，一起伤悲。 想到这，不由得点起一根烟，狠狠地咂了一口；又拿起面前剩下的半瓶酒，一口气干掉。起身结完账后，便一个人离开热闹非凡的人群。 现在是秋季，天气渐渐变冷，加上我没穿什么衣服，不由有些哆嗦。“真冷啊。”我自言自语道，眼前也开始出现了一层薄雾。 透过这层薄雾，仿佛看到了那些个人，在一起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熟悉的人。 摇摇晃晃地回到家，摸到书桌处，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即便许久不打开，但因我定期清理，表面没有什么尘灰。 我将它抱到床上，在床头柜中取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股木香随之扑鼻而来。 里面放了一本相册，一个笔记本，以及一些信件。 我捧出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看。一会后，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我们的一张合照，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什么忧虑的笑。 泪水渐渐不争气地落下，将照片打湿。我将相册合起来，捂着脸，躺在床上。 过了会，我起身，又翻开了那个笔记本，那是我们几人的誓言，心愿，全部记在了这个本上。 散落在一旁的还有数封信件，但我没有勇气打开，因为那些信代表着分别。自第一次拆开后，便再没有动过。至今，我都不敢去面对。 曾几何时，我们几人还坐在一起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如今，人走茶凉，人去局散。 想到这，手又不由得去摸向口袋，取出一根烟，点上。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那么喜欢抽烟。 “一根烟解千愁嘛。”这是他经常说的话。当时觉得可笑，如今却又不得不承认。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吧。 抽完烟，我把头埋在了被子里，正准备睡觉。一连串“咚咚咚”的敲门声便传入我的耳朵。“这么晚了，谁啊？”我自言自语。 可能嫌我动作慢，敲门声又急促了些许。“来了！别敲了！”我吼道，随后下床赤脚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牛仔服，画着淡妆，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显得十分清秀。“开个门怎么这么慢，属乌龟的吗？”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来，“有点冷，进去说。” 这个女孩叫白岚，我的高中同学，关系十分要好。毕业后，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也是刚刚照片里的其中一人。 我随手关了门，便坐到沙发上。她轻车熟路地取杯子，接水，然后坐到我对面。一边喝水一边盯着我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脸上长痔疮了？”我半开着玩笑。她放下杯子，道“眼睛怎么红了？刚哭完？”我打了个哈哈，“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她显然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便也不深究，顺着我的话说“没事就不能看看你这位老同学了？” 我笑了笑，不语，一直看着她。因为我知道，她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当面来对我说。 白岚显然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还是你了解我啊，行，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跟你说吧，夙琦要结婚了。” 我愣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吗，那你代我祝福她吧。”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白岚倒没有笑话我，因为她知道我在想什么。“确定不再见一面她了吗？”“不了，没有任何意义。替我转告她，我对她感到很抱歉，祝她幸福。”我摇了摇头回绝道。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别想那么多。”她说完，起身便离开，还不忘把一次性杯子带走扔掉。 等她走后，我靠在沙发上，开始回忆，回忆那段青涩懵懂的时光。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2章 http://.biquxs.info/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高中阶段。我站在北柳中学的校门口，心中五味杂陈。刚刚经历与老同学别离，转眼又要与新同学相遇。 我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别想这么多。随后便走进校门。放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估计全都是看自己被分到了哪个班吧，我想着。 通报栏上贴着数张a4纸，上面全是学生姓名、班级什么的。 我站在人堆外，由于距离较远，加上我有些近视，自然而然看不见我的名字。正发愁着，人堆突然响起一阵骂声，推推挤挤。 正纳闷怎么回事，难道发生口角要干架？然后一个女生就被挤了出来，脑袋直接撞到我的胸口。 突发其来的情况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突然后面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后背，稳住了身形，才没有使我发生尴尬的一幕。 那女生转头对我说了声“抱歉”便嘀咕着转身离去。 我转头看着帮我挡了这一下的人。一看也是震惊了，居然比我这个一米七八的人高了快一个头，这是吃激素长大吧。惊讶归惊讶，我还是对他道了声谢。 这哥们也非常豪爽，一边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一边一把搂着我的脖子，指了指前面说道：“怎么，看不见？” 我点了点头。 他踮起脚尖问我“哥们你叫什么，我帮你看看。”“秦昭，左日右召。”我回答着。 他瞅了半天，可能是没有看到，随后一边挤开前面的人，一边道“抱歉抱歉哈，借个道。” 于是人群中又响起了比刚刚更激烈的骂声。我顿时满脸黑线，“这哥们够猛的啊。”我小声嘀咕着。 不一会儿，他又挤着出来了。头发变得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了些皱。 虽然有些感动，但还是对他说：“有点不文明啊，感觉你得罪了一帮子人。” 他大手一挥：“不打紧。对了，你跟我一样，分到五班了。”我点了点头，正欲问他姓名时，他手一拍对我道：“哦对，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自己了。”他用手拨拉了几下头发，顺了顺衣服，“陈晟景，学习不咋地，特长生嘛。” 我点了点头，随后跟他走进教学楼。 路上我们又聊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 第3章 http://.biquxs.info/

很不凑巧的是，当我和陈晟景到班里时，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老师正在讲台上站着点名。 陈晟景这小子跟我说话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抬头一看是高一五班，索性直接走进去，由于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倒没有注意讲台前的老师。 直到听到我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他才反应过来，尴尬的侧头看了一眼老师。 那老师倒是没有计较，新学期第一次见面为了能给学生留下好的印象，总不能显得太苛刻。 于是挥了挥手，道“进来吧，下次注意，尤其是你。”说着，她指了指陈晟景。 这小子忙点头，嘴上说着“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班里还剩两个位置，你们去挑着坐吧。”班主任指了指教室的两个空座位说道。 陈晟景迈着大步坐到了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小男生旁边。我则坐到了他侧后方，邻座是一名女生。 两侧看了看，发现刚刚那个撞到我身上的女生也在这个班，我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也正盯着我看。四目相对，都不由尴尬的把头转了过去。 我正欲和我的新同桌打招呼，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后，便又把头转了过去，貌似还对我翻了个白眼！ 我嘴抽了抽，把想好的话又“吞”了下去。 “秦昭。”老师在上面点了我一声，“到！”我举手答应了一声。她对我点了点头，又点了下一个，“陈晟景。”“到！！”这小子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坐。”班主任翻了个白眼说道。 “李黎。”“到。” “白岚。”“到。” “穆靖。”“到。” …… 待点完名后，班主任合上了花名册。目光看向我们，“同学们，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说着，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连柳婷三个大字，“我叫连柳婷，你们叫我连老师就好。” “……” 之后便是一些听了十几年的话，无非是新学期新气象，大家要用功学习，不要荒废时光等。 “明早正式上课，课表我会贴在这里”连老师指了指黑板旁边的班级公告栏“各位同学记得提前准备好开学所要用到的物品。” 她收拾了一下讲桌，道“放学。”随后便夹着文件夹出了班。 我将桌上提前发好的课本整理好放进课桌里后，便准备离开。 这时，我的同桌起身向我伸出右手，看着我说：“你好，我叫苏夙琦，以后互相关照。”我愣了愣，心道“刚刚还冲我翻白眼，现在又要处关系。”出于礼貌，我回握住她伸出的手，“秦昭。”我微笑着介绍自己。 “明天上课，你东西够吗？一起去买吧。”我也正准备去购买一些本子油笔之类的，便应了一声“行，那一块走。” “哎，秦昭你准备和这妹子去哪啊，一来就开始撩妹了？”陈晟景一把搂过我道。 “满嘴乱放，别瞎说。”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苏夙琦抱着胳膊看了他一眼说：“想来可以一起，不拦着。”陈晟景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听完后我一巴掌拍了过去，他躲过后，便大笑着跑了出去。苏夙琦在一旁倒没有什么介意，看他走了，撂下一句“走吧”便先一步走出去了。 “秦昭同学刚刚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我正准备跟上，背后突然穿出一声女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回头笑着回了句：“没事，别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手背在后面，说：“我叫鲜琼，嘻嘻。” 短短的接触，我就知道鲜琼很爱笑，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由就有些好感。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喂，还走不走了！”门口传来又一声，显得很不耐烦。我知道是苏夙琦等急了，便跟鲜琼告了别后走出去。 跟在苏夙琦后面，小声嘀咕着，“同样是女的，差距咋这么大。”“什么？”苏夙琦转身问了我，“没，没什么啊。”我尴尬地抠了抠脸回应着。不由纳闷这人耳朵怎么这么灵。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离学校有一站路的文具店，一路二人无话，不由得感到有些无聊。 到文具店后，我们去找本子和笔，由于我不怎么在乎外观，随便抽了些便到前台结账。回头看她，只见她一根根仔细地挑选，时不时用笔在旁边的废纸上画几下，感到满意后也来到前台准备结账。 正当老板算账的时候，她又从旁边的冰柜里取了两根冰棍，对老板说：“算在一起。” 付完钱后，把其中一支冰棍递给了我；我也没有推辞，道了声谢，接过来一看，抹茶味的。随后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顿时清凉了很多。 “歇会，吃完再走。”她说完，便找了一处坐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和风的吹动下，她有些棕色的长马尾一甩一甩的，丝滑飘逸，清新飘扬。 “你染过发？”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 这反倒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一言不语地吃着手中的冰棒。 “拜拜，我走了。”不一会她起身将吃完的冰棍扔掉垃圾桶里，背身对我挥手道。 “明天见。”我回应着。过了会，我起身也离开，坐上公交车回家。 由于是下班放学高峰期，车上挤满了人，加上炎热的天气，即便车上开了空调也无济于事。在煎熬下终于到了站，门刚一开，我就急忙下了车。 “我回来了。”开了门，我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新同学怎么样，好相处吗？”我妈端着一碗绿豆汤对我说。 我接过碗，猛灌了一口道：“还好，就是新同桌有些怪。”“没事，慢慢相处，时间还长呢。” 我“嗯”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着明天上课所需要的东西。 第4章 http://.biquxs.info/

第二天，六点半的闹钟便吵醒了睡梦中的我。我翻了个身，正欲把闹钟关掉，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开学的日子了；不能再像暑假的时候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揉了把脸，坐起身来，开灯，穿衣服。 我妈已经在外面叫了：“快点起床了，第一天上学可别迟到给老师留下坏印象。”“哦。”我回道。 洗漱完坐到沙发上，早餐已经做好了，还是以前的样子：俩荷包蛋，一杯奶茶，以及夹了果酱的面包片。 一边吃饭，我爸一边和我：“在学校，多与同学交流，你们这个年龄容易因为一句话而发生冲突，一定要理智对待。”“知道了，老秦同志。我保证，一定不会发生过激行为而给您二老添麻烦的。”我咬了口面包说道。 匆匆吃完，与父母道了声别，便骑上自行车出发了。与其在公交车上挤人肉饼干，还不如骑车轻快的多，我想道。 学校距我家的路途不算太远，三站路距离。十分钟左右便到达学校。存好自行车，便朝着班走着。 刚一进门，就看见陈晟景被鲜琼拿着扫把追来追去。“你你你....你连我吃过的饼干都不放过？你是有多饿！”鲜琼一边追一边喊道。 “不能怪我啊，谁知道你去上厕所了，我还当没有人吃了呢，放着多浪费啊。”陈晟景抱头鼠窜道。 我算是听懂了，敢情是这小子偷吃人家的饼干啊，完事后居然还振振有词的以“光盘行动”为借口。 陈晟景一见到我来了，连忙往我这边窜，躲到我后面，扯着我衣服道：“秦昭，快帮帮我赶走这个母老虎啊。”我连忙擦汗，道：“管不了管不了。” “你刚说什么？母老虎说谁呢，今天你找谁也没用！”鲜琼大喊一声便飞扑过来，我连忙闪避，只见鲜琼抓着陈晟景的头发就是一顿胖揍。“哎哎，鲜琼，差不多行了，这小子就是好吃。” 她听罢后，松开了手，呲着牙吓唬着陈晟景：“再有下次绝不饶你！”说着，还两手握在一起捏了捏关节，可惜因为力气小的缘故倒没有传出什么声音。 见到这一幕，我强忍不笑，连忙转移话题：“一块去吃饭吧，正好我早上也没吃饱。” 其实早上我已经吃的很撑了，单纯想拉进同学感情才这么说。 “走走走。”两人说道。 看来早上都没怎么吃呢，我想着。 学校食堂的饭很单调，无非就是稀饭包子豆浆什么的，于是三个人每人点了一笼包子；啃着包子，喝着豆浆。鲜琼一边吃一边“唔唔唔”，似乎想说什么。 “慢点，吃完说。”我对她说道。 她喝了口豆浆将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道：“赶快吃，快上课了。”我看了眼表，也催促道：“快快快，第一节课要是迟到了肯定要遭殃。”于是三人狼吞虎咽，急急忙往教室赶。 临走时，我又单买了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前脚刚进教室，后脚还没踏进，铃声就响起了。我看了眼我旁边的座位，没人；心中疑惑：“第一天就迟到了？” 第一节是物理课，我把书和课堂笔记本拿出来放到桌上，等着连老师来。忽然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只见苏夙琦提着包跑进了教室。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显然，她起晚了。 待她坐到座位，我把买的早餐递到她面前：“你请我吃冰棒，我给你买早餐。”她顿了会便接了过去。“起晚了？”我问道，她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吸管插到豆浆杯上。一手拿起了包子咬着。 “同学，上课期间不准吃喝。”一声声音传来，我转头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看着我们说着。 “哦。”苏夙琦应了一声，便把没吃完的东西放回了桌兜里。 那同学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坐下。 正式上课铃声又响了起来，连老师伴随着铃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我们“上课之前跟大家讲件事情，白岚，起立。”刚刚那个女生随声站起，“白岚暂且担任为我们班的班长。至于原因，她是我从初一带上来的，自初一就一直连任为班长一职，管理一直很到位，从无包庇行为出现。” 她顿了顿，“当然，日后我会采取一系列的方法来重新选任班中职务。希望大家对于白岚不要有什么意见。” “闲话不多说，上课。” “起立。”白岚叫着。 “课本翻到第一课，透过初中，我们知道力是有方向有大小的，我们称之为矢量，那么标量.......” 正听讲，突然塑料袋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我侧头一看，苏夙琦正把头藏课桌下偷吃呢。由于陈晟景这个大个子在她前面挡着，老师没有注意到她。 吃到第二个包子，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拿出笔在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菇青菜包？ 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好哪口，随便买的。我在纸上回道。 …… 下课后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苏夙琦咬着吸管说着。我笑了笑，“那当然，国民暖男嘛。” “蹬鼻子上脸了？”她笑了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她笑，与她之前冰冷的脸简直判若两人。 她的笑，没有鲜琼笑得那么灿烂，给人阳光少女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冰雪女王之感。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她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打了个哈欠，趴到桌上，对我道：“上课叫我，我睡会。” 晟景转过身来，流露出一个很难受的表情，对我说：“好难啊，完全听不懂。”“就是啊，我初中物理就够差的了，现在感觉更...”鲜琼也抓着头发过来抱怨道。 正准备说些鼓励的话，白岚过来说：“现在这只是最简单的东西，这节课与初中的关联不算太大，多看看书上的概念。”她顿了顿“当然，最好有空还是去复习巩固一下以前的知识，即便一年后不选理科，但还是有学考一关要过的。” “可我现在看初中知识还是看不懂啊，中考我理化评分是c，c啊！”鲜琼做痛苦状。 “有不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知无不言。” “啊，谢谢班长哈。”鲜琼的眼里仿佛快冒出星星了，感激道。 白岚说话一直伴着微笑，无论是站姿还是上课时的坐姿都十分标准，给人一种很有素养的感觉。 “不客气，都是同学，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她回应道。 第5章 http://.biquxs.info/

“铛铛铛”数学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一道题，说道“第三组第五排靠左那位同学，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夙琦用笔捅了捅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晟景的后背。“啊！”这货直接直起身子叫了一声，“上去解题”我说道。 他听罢后看了看数学老师，老师的脸基本快被气紫了，他赶紧走到讲台，拿了支粉笔，在上面使劲盯着题看。似乎这样答案就能出来似的。 约三分钟后，数学老师等不了了：“同桌，上来解一下。” 我前面坐的小男生站了起来，走上去接过了晟景手中的粉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晟景在上面一会盯着老师，一会又看着他同桌写题，手足无措。 三十秒后，那男生放下了粉笔看着老师。“正确，下去吧”随后指着晟景道：“站后面去。” “刚刚这道题其实是下一课我们所要学习的内容。通过这道题，可以反应出谁提前预习了，谁有着良好的学习习惯。显然，这位同学做到了。”随后看了看那个小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张禾...安。”他连忙起身道，紧张地说不清楚话。“好，那么张禾安同学以后就担当我们的数学课代表。一会下课来我这里，给你布置些任务。” “好..好的，谢谢老师。”禾安说道。 “坐吧，我们继续上课。” 没了晟景这个大个子在前面挡着，夙琦倒是不敢那么放肆的睡觉了。一会一个哈欠，终于是熬不住了，单手撑着脑袋，假装看书，然后就睡着了。 我摇了摇头，强忍着没有笑。 …… 终于熬到了午休时间，由于这个时间较短，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回家吃饭。我和晟景，夙琦，鲜琼三人也不例外，于是一商议，便准备出校门外吃一顿。 “把白岚也叫上吧。”鲜琼提议道。晟景听后大声地喊道“班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呀？”白岚听罢回应道：“嗯，可以，那一起走吧。” 晟景是个爱热闹的人，于是又搂着禾安说道：“小张，一起去呗。人多热闹，一个人在食堂吃有什么意思。” “呃，你们去吧，我就算了吧。”禾安挠了挠头道。 晟景也没有继续强邀，我们五人便出了校门。 一路上我和晟景，鲜琼聊着天，白岚时不时说句话外；夙琦愣是一句话没有说。 可能还不适应新群体吧，我想着。 我们找了家川菜馆，进去后点了几份菜，便等着上菜了。 “咦？苏姐，你也在这啊。”边上突然传来一声。我抬头一看，好家伙，站着的这四个人看模样就是校园里的小混混。一人叼着一支烟，说话的那人还刻意把手臂上的纹身露出来。 我十分想说：自我感觉真良好。但为了不惹是生非，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嗯，和朋友一块吃饭。”夙琦看了那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那就不打扰了，你们吃好喝好。”说着便坐到了靠里面的一张桌子。 “敢情你是个社会大姐啊，姐，以后罩我啊。”晟景在一旁惊讶地讲着；另两人也是一脸吃惊。 夙琦瞪了他一眼没理他。晟景自讨了个没趣，便咬着吸管玩。 “你还认识这种人？看样子你还是他们的＇老大＇？” “以前认识的，当时帮了他们几个忙，然后就开始这么叫我了。”她看着我淡定地说。 “尽量别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不太好。”我看了眼那帮人，小声地说着。 夙琦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然后直到饭都上桌后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周末大家有时间吗？到时候一起去动物园玩吧。”鲜琼受不了这样的静默，提议道。 众人示意没问题，“时间嘛.......下午放学之前商量一下好了。”她又说着。 吃过饭后，回到学校，又度过了下午的四节课。 刚一打放学铃声，鲜琼便蹦蹦跳跳地过来说：“周六，也就是明天，我们早上九点在西湘路公交车站牌见吧。” “好的”“没问题”“到时候见” 我们几人应着。 随后便各自收拾书包，一起走到距校门口约150米的十字路口，几人便开始各自走着不同的路。 “拜拜！”临走时大家各自道别。 “嗯？你也走这边？”我问着鲜琼。看样子她和我是一路的。 “对啊，怎么，你也是？真巧。”她笑着说。 “大热天的，喝点什么不？我请。”我说着。 “蜂蜜柚子茶吧。” 进了商店，拿了瓶柚子茶和一瓶可乐，便去结账，看见有卖棒棒糖的，随之又拿了两支。 “给。”“谢谢哈。” “今天数学课讲的集合你听懂了吗？”她问道。 “还好吧。”我喝了口可乐回道。 “回头给我讲讲呗，我对理科真的是一窍不通诶。”“成。” 随后她又问了我一大堆脑筋急转弯，诸如“有人打劫银行，警察见了却不抓捕”“房间里放着唯一一个苹果，你却看不到”“一个圆有几个面”一类的问题。 我承认，在这方面我真不如她，她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却一个没答上来。每当我苦思冥想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哈哈大笑，仿佛看我出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于是一路上我们便嘻嘻哈哈地走着。我们坐的不是一辆车，但两人要坐的车一起进站，于是道了别便各自上车。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我明天九点不要迟到。 “我像是爱迟到的人吗？”我喊着。 过了一站后，两辆车便并排开着，透过窗户我还看见她在冲着我挤眉弄眼，然后挥了挥手。我也笑着回着。 到了家，我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但我却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我的自行车落到学校了。 第6章 http://.biquxs.info/

周六本是赖床的好时间；由于前一天答应鲜琼今天要去动物园，于是七点半便爬起床了。 父母去上班了，不在；我自己热了点剩饭，匆匆洗漱完，吃了点早饭便出了门。 赶到见面地点，还没有人到，于是掏出手机正欲打把斗地主。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明显，是要我猜对方身份。 “鲜琼，别闹。”我抓了抓她的衣袖说道。 “唔，不好玩，一下就猜到了。”鲜琼失落地说，似乎还不甘心，又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这该怎么让我答，我心道。总不能说“因为只有你会这么无聊吧。”正犹豫着怎么说，她又转身躲了起来，我纳闷道：“什么情况？” 四下一张望，发现盛景也快到我跟前了，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向这边走来。 我目光一转，看到鲜琼蹑手蹑脚地轻步走过去，接着一跳，看样子本来想捂晟景的眼睛；结果因为身高的差距，导致成了直接扯着人家的头往下拽的结果。 “我靠，什么玩意！”晟景挣脱掉，往后看了一眼道；然后就见鲜琼一脸尴尬的站在他身后。 鲜琼一边匆忙解释，一边指了指晟景身后的我。 “哦哦，这样啊，但就算你真捂到了，我也能猜出来是你啊。”晟景吃了口包子回应道。“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这么无聊。”晟景淡定地说着。 随后就是一阵沉默，我心中为晟景点了无数个赞，真男人，有话直说；不过后果你可得承担住啊哥们。 然后那两人就在人行道上追过来追过去。 路人饶有兴趣地在旁看着，时不时还有人往我这瞅一眼。我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他们装作不认识这俩人。 “呦，又打上了？”白岚也到了，站到我我旁边看着那俩人道。 “是啊，一见面就是这，也不消停一会。”我低头看了看表“挺准时啊，九点整。” 她抿了抿嘴笑了笑。 “夙琦人呢？还没到吗？”她又四下看了看“诶，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是夙琦，依旧是散着头发；正往这边赶，看见我们，停了停脚，找这边招了招手。 “看这样子，又起晚了。”我苦笑着说。 鲜琼那边也消停了下来，一边走过来，鲜琼一边用手掐了掐晟景的腰：“别再有下次了奥，不然就没这么客气了”说着呲了呲牙。 “我......我先去.......买份早餐。”夙琦过来后断断续续地说着。看来是一路跑来的啊，都快喘不过气了。 “你吃吗？”她看了看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 然后她又问了其他三人，之后便去买早餐，片刻后便回来。 于是几人坐在椅子上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不一会，我们便到了动物园门口，各买了张票，然后进去。 “先去喂兔子吧。”鲜琼说道。 几人没有意见，便跟随标识走着。一会就见到一堆兔子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好可爱啊！”鲜琼说着。 “诶，慢点啊，别把兔子先生们都吓跑了。”我急忙提醒，但还没说完兔子就跑开了。 鲜琼一脸遗憾。 “去买点胡萝卜吧。”白岚说。 “ok”晟景一边应着，一边到旁边的商店，一会便提着一大袋子胡萝卜出来，给每人分发开来。 我把胡萝卜拿着，示意一只兔子过来；那兔子见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过来，试探了几下，确认没有危险后，才开始吃起来。 其他人也都如此地做着，不一会我们身边便围了一堆兔子。 “让兔子有自由，往往比关在笼子里要好的多呢。”鲜琼感慨道。 “难道这些不一样吗？它们始终也不可能逃离这里。”夙琦看了她一眼道。 “说的也是呢。”鲜琼点了点头。 “夙琦，你喜欢什么动物？”白岚问。 “我？相比于这些兔子，我更喜欢狮子老虎一类的动物。”她闭着眼睛说。 我听后一惊，一般女生不都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吗，夙琦这真是特别。 其余三人大概都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秘密。”她淡定地说。 “行了，兔子们差不多也都饱了，去看看狮子吧。”夙琦看了我们一眼说。 “行呗。”我们应。 之后在狮虎园，大家的神情、表现都大不一样。夙琦貌似很激动，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望望那个；时不时向它们招招手。 当看到这些“大家伙”进食的时候，鲜琼很是把脸都捂了起来，晟景在一边似乎也看不下去了，一直喝着饮料压惊。白岚出于礼貌，一直在配夙琦看东看西，强忍着微笑；面对夙琦对她科普的这方面的知识的时候，时不时“嗯嗯”几声。 我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老虎狮子，但真的面对面时，还是感觉有些害怕，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在恐慌什么。应该怕它们散发出的那种气势吧，我想。 但这只存在了一会，适应过来，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我又从塑料袋中掏出刚刚没喂完的胡萝卜，看了看狮子们，又看了看胡萝卜，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除了中午随便吃了顿饭，我们一天几乎都在看这看那。 以至于最后各人都感觉累到走不动路。 “要不，回吧，有些累呢。”鲜琼说。 众人应了一声，便往出口走去。 “今天挺开心的。”夙琦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又瞅了瞅我“累吗？” “还好吧，腿有些软。”我说。然后发生了一件让我很意外的事——夙琦竟伸出手搂着我的胳膊，就像搀扶病人那样子。 “喂喂，不至于这样吧，我腿还没断呢。”我苦笑着。“嗯。”她应着。 嗯.......嗯？“嗯”是什么意思。不过算了，看她也不打算松手，我也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片好心，二人便这个样子走着。 晟景回身看了眼我们，眼睛都瞪圆了：“你们......有一腿啊。”另两人闻声也看过来，不过什么也没有说；但我似乎看见原本和白岚畅谈的鲜琼的目光黯淡了。但也就是那么一瞬，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二人转过身继续说着话。 对于晟景的表现，夙琦瞪了他一眼，他便赶紧转过身去，步子又加快了些许。 “别介意啊，他嘴就是那么贱，不过都是玩笑话。”我说。 “知道。” 之后一直到车站都保持着这样。直到我所坐的车进站后，她才松开了手。 “拜拜。”她跟我道别。 “拜。”我回道。心里又开始纳闷起来，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一样，懂得关心我这个同桌了。 第7章 http://.biquxs.info/

回到家，整个人累的快瘫了。顾不上与父母打招呼便回房间趴到床上。 脑边突然有铃声响起，我把手机凑到面前瞅了一眼，夙琦打来的。 不由纳闷，什么时候存了她的手机号了。 又仔细想了一下，才释然。在动物园时，我们五人就已经互留了手机号了。 我起身拍了拍脑袋，心道：脑子也不好使了，提前老年痴呆？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啊。”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大小姐，你开心就好。” “在哪呢现在？” “家。”我不由疑惑我还能去哪，这不是没事找话题尬聊么。 “哼哼，没事了，你休息吧；就是打电话确认一下你死了没。拜！” 随后她便挂了电话。“莫名其妙啊。”我自言自语道。 直到多少年后，我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夙琦破天荒地主动给我拨电话询问，但却因为我的语气而有些伤心。但当时的我，浑然不知。 被她这么一吵，我也没有睡觉的心思了，随后拨通了鲜琼的电话。与鲜琼闲聊了一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顿时没有累感了。挂了电话后，起床倒了杯水，喝下便睡了。 周日一觉睡到自然醒，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穿衣到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回家了。但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东西，我坐在沙发打了把游戏，结束时不经意撇了一眼书包：“哦对，作业还没写。” 连忙收起手机，提起书包回到房间，摊开书本开始“恶战”。 “我靠，什么鬼，好难啊！”我抓着头发仰天咆哮。看来只能求助了，我心道。打开手机看了眼通讯录，鲜琼和晟景，自身难保，哪还有功夫帮我解决问题；夙琦我倒是不太清楚，平时上课都在睡觉，应该也不怎么会吧。 看到“白岚”时，我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这个学霸班长忘了。”我拍了拍脑袋道，随后打了过去。 “哈喽，有事吗？”白岚说。 “那个物理的练习题第四题怎么写？我是想了半天都没思路啊。”我说。 “嗯，你等等啊，我在电话里给你讲吧，我去拿书。”说完便听见手机扣到桌子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喂，还在吗？” “嗯，我在听。”我回答，随后翻开了书。 “这个题，你得注意这个加速度......”于是她便讲了起来，每当讲完一个点，她又会继续问我的理解以及是否听懂。当我不懂时，她会调整思路继续跟我讲解。 “哦哦，会了会了，多谢啊。”整题讲完，我急忙道谢。“小case啦，还有什么不会的随时来问。” “好，那先挂了，拜拜。”我道。 挂了电话，我便开始按着刚刚的思路做题。 “唔，总算写完咯。”我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了两下；看了看表，父母也快回来了。于是将明天要用到的东西收拾好后，便去客厅拿杯子给父母泡茶。 “嗯，长大了，懂得关心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了。”老秦同志回来后，一边喝着茶一边开玩笑道。 “哪有，我明明一直都很关心您二老的。”我笑着说。 喝罢茶后，我妈起身去做饭，转头问了句：“今天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吧。”我回应着。 “嗯，这个好，咱仨好久没吃过了，就做这个。”老秦同志也赞同着。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难得地出去散步。路上老秦同志突然对我说：“想当年，我和你妈也是在高中认识的，但那时你妈学习好啊；而我当时连二本能不能上都是个问题。于是我就下定决心要和你妈考上同一所大学，下苦用功学习。最后高考还是没有达到理想的成绩，但你妈放弃了原本考上的、向往的学校。和我待在一起了。”他顿了顿“你现在是青春期，难免会有早恋的现象出现，这我不反对，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孩，就去追吧。” “但一定要有理想抱负，不能成天腻在一起放松了学习。”我妈补充道“有时候，为了爱情，同时也得面临一个难题：你能否舍弃一些东西。” “你们是不是讲的有些早了，我现在哪会早恋啊。”我笑了笑说。 “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反正不管如何，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嗯，我知道了。” 我脑中出现了一种是不是喝茶也会喝醉的错觉，怎么今天讲的话这么有内涵，这么让我感动呢。 转悠了一圈回到家，早早便关灯睡觉了。我可不想像夙琦那样每天都无精打采的。一想到这，突然对夙琦开始感到好奇。 但毕竟我也不是多么八卦的人，以她的性子，就算我真的去问，她也不一定会说。万一到时候再触犯她什么底线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保持“咱啥都不知道，啥也不敢问”的态度。 …… “快起床，都七点半了，周末还没睡够吗？”我妈拍了拍我说。 我起身看了看她，又瞟了一眼闹钟，愣了一会，急忙穿衣下床。 “这什么鬼闹钟啊，早上都不响一声。”我一边刷牙一边抱怨。“闹钟又不是没有电，肯定是你昨晚没有定表。”我妈喊着“快快快，都要迟到了。” 洗漱完，我回到房间背起书包，抓了两块面包片便飞也似地跑出门。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保安大叔正准备关门，我一见，急急忙推着车跑进去。 车刚一锁好，就听见预备铃声响起。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进班。坐到座位上，还在大喘着粗气。 “嗯，看来我还不是来的最晚的一个啊。”旁边传来了一声，“意外，这是个意外。”我转头看了一眼夙琦说着。 “早上没怎么吃是吗？我猜你最多就吃了点面包什么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由好奇。 “因为……”夙琦话还没说完，有一包卫生纸丢到了我的桌子上，我顺着方向看了看。“面包屑还在嘴上呢，擦擦。”鲜琼对我做了个鬼脸说道。 我抽出一张擦了擦嘴，随后把那包纸丢了回去：“谢了。”又转头看夙琦“因为什么？” “没什么。”她随意地应了一声就趴到了桌子上。这时，晟景站了起来，往教室外走。 “喂喂，你干嘛？”我急忙问着。 “大哥，我特长生啊，要训练的嘛。”他淡淡地说。我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一茬。 夙琦也坐起了身子，看样子是不能爬课桌上睡觉了。 正式上课铃声响起，英语老师也是胳膊夹着本子随声进班。 一站到讲台上，她把本子放到讲桌上。 “上次的作业，我选了几本好的，和几本差的。”她一边说一边翻开了第一本。 “先颁个奖吧，这位同学的作业我硬是瞅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写什么，一塌糊涂，陈晟景呢？上来领奖，拿着本子给咱班同学欣赏欣赏。” “老师，陈晟景出去训练了。”白岚起身说。 “是吗？那算他运气好，他回来以后让他来我办公室找我。”英语老师说。 “苏夙琦同学是哪位？”她翻开了另一本，夙琦闻声站了起来。老师看了她一眼，“字如其人，人长的清秀，字也好看；上次要求写的作文写的很不错。课后大家可以借过来学习学习，请坐。” “张禾安写的也不赖，哪位同学，让我认识认识。”张禾安慢吞吞地举起了手。“嗯，好。”老师看了一眼道。 “当然还有一些作业写的也很出众的同学，因为时间原因，就不一一念了，我们先上课。” 我不由看了眼夙琦，这个上课一直睡觉的家伙，居然还被表扬了，看起来学习还很不错？ 可能注意到我在看她，她扭头对我说：“怎么了，有问题吗？”我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但对夙琦又多了几分好奇感。 正当想着怎么开口，她笑了一下：“想了解我？以后有机会了告诉你吧。” 第8章 http://.biquxs.info/

下午第一节课课间，白岚急急忙从教室外走进来。叫了几个比较壮的人出去，“你们和我来，咱去拿校服。鲜琼，上次你帮我做的全班人的身高胸围统计整理好了吗？” “好了。”鲜琼说着，从书里抽出一张密密麻麻的a4纸递给了白岚。 不说不要紧，这一说，部分男生开始笑了起来。上次鲜琼给男生测胸围时，由于胳膊短，个子低等诸多因素，测胸围和身高时总有尴尬的事情发生。每次测的时候，鲜琼的脸都红的厉害，可能对于与男生近距离接触比较害羞。 尤其像晟景这样的一米九几的大个子，鲜琼给他测身高时都是站在椅子上测出来的。 “笑什么笑，不许笑，憋着！”鲜琼气鼓鼓地叉着腰喊道。于是笑声更加激烈。 “好了好了，晟景你别笑了，快过来帮忙拿校服。”白岚说着。 “得嘞！”晟景应着。 一节课过去后，他们才搬着校服进班。 “怎么这么久？”我有些好奇。 “你问他为什么这么久。”其中一个男生指着晟景说着。晟景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考虑大家的尺寸，多检查几遍嘛。” “是吗，你总共搬了十三件校服，光检查就检查了十五分钟；完了看还没到下课时间，又跑来把我们的抢过去看了几遍来拖延时间。”白岚气呼呼地说。 “呃，别在意这些细节；至少校服的尺寸一定与上报的数据是符合的。”晟景振振有词道。 “行了行了，把这些搬到教室后面放着吧。放学之后大家都别走啊，等着发校服。”白岚站在讲台上说。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老师走出教室后，白岚小跑上讲台，抬了抬手道：“各位同学，大家先坐下，保持安静。” 待全班静下，白岚示意晟景等人把校服搬到前面。“我现在开始念名字，念到的人上来拿校服，鲜琼，你来帮我一下。” “好！”鲜琼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走到白岚旁边。 我拍了拍刚穿上的校服道：“难得啊，晟景终于靠谱了一回。”等全班领过校服后，教室只剩下了我们五人。 “什么叫终于靠谱了一回？”晟景不满道。 “我初中的时候去拿校服的人不走心，随便抓了一把就往回抱，最后根本穿不上，太大了。”鲜琼看了看校服说。 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得穿校服了，不由得有些懊恼。因为北柳中学的校服特别土，大红色，衣袖和胸口印上我们学校的标志。 “难看。”夙琦第一个说出来，随后大家都应了起来，就连白岚也不例外。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收拾东西走人吧。”晟景说着。然后几人各回座位收拾书包，完后一起往校门走。 路上几人还在对着校服指点，毕竟是校服，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既然发了下来，再不愿意也得穿三年。 在十字路口几人各自道别后便分开，“一会有空吗？”鲜琼问我。 “有啊，怎么了。”我一想今天作业不算多，回去也没什么别的事做就应了一声。 “骑车带我出去兜兜风吧。”鲜琼试探着问我，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成，上来吧。”我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 等我先上了车后，她咧嘴笑着侧坐了到后座上，双手抓着我背后的书包。 “坐稳了？走咯！”我说了一声便蹬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骑车带人，而且还是个女生。觉得多了一个负担，不能像平常一样骑的飞快，需要考虑到后座的她，生怕骑快了把她掉下去。 于是我慢慢地骑着，扭头问她：“这位乘客，去哪呀？”“西山公园吧。”她笑着回答道。 “得嘞，走你。”我扭过头，脚下开始骑快了一些逗她。 “诶，慢点，别把我甩下去了！”她赶忙说，手上抓我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于是我放慢了一些算是回应她。 路上两人嘻嘻哈哈地聊着，西山公园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离我们学校相差五站的距离。但一路上，因为鲜琼的存在，使我没有感到一丝无趣。甚至还特意又放慢了速度希望和她多这样待一会。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爸妈对我说的那一番话，突然有些惊讶，心道：不是吧，就这么准？ 我也不知道我对鲜琼的情感是怎么样的，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喜欢。 放慢速度，想和她多待一会；注意周围的车辆，有情况了提前将车停下，不想突然急刹让她掉下去受伤。 这些在以前时，我是从来不会关心的。 脑里还在想，我们就已经到了西山公园。园内的人比较多，为了方便，我将车停到了路边，锁到了人行道的护栏上。 “走。”安置好自行车之后，转身朝鲜琼说。 她应了一声，我们便进到公园内。 “来这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她笑了笑没说话，又走了一百米左右，她指了指前面：“来这看它们啊。” 前面是一片草地，现在是下午七点，住这附近的人吃完饭后都会来这里遛狗散步。鲜琼所指的“它们”就是指那些猫猫狗狗。那些猫猫狗狗都没有栓着，好几只狗正抱在一起打闹。主人则在旁边坐着。 “多可爱啊。”鲜琼说着便跑了过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完全不顾主人的反应。 当然那些主人也没有出来阻止，毕竟只是鲜琼喜欢而已，又不会伤害狗。 我本以为那些狗会像动物园的那些兔子一样，看到鲜琼冲过来就往开散。没想到个个都扑了上来，在鲜琼腿上闻闻，然后围着她转来转去。 “小心别被咬到。”我上去提醒道。 “不会啦，它们都很友好的，一般不会随便咬人，不然那些主人也不可能把它们放开不是？”她抱着一条小狗对我说。 我一想也是，便帮她把书包拿上，坐到一边看着。 一玩就是半个多小时，渐渐狗主人们也都纷纷带着狗狗回家了，看没有狗狗了，鲜琼走过来坐到了我旁边。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仰着头看天。 过了会，她抱怨道：“唔，夏天就是不好，天黑的晚，这会连个星星月亮的影子都没见着。” “那没办法，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六点天就差不多黑下来了。”我笑了笑道。 “我其实特别想养一直小动物，但我妈妈就是不答应。”她低着头说。 “为什么？”我疑惑道，现在家里普遍会养些小猫小狗什么的；有老年人的，还会养几只鸟。像这样鲜琼妈妈这样的还真是不怎么常见。 “因为她嫌麻烦，每天得带它出去转转，有时候还会在家里解决，都是臭味，所以我妈妈一直不喜欢小动物。” “回头找机会再说说吧。”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她点头表示知道。“走吧，作业还没写呢，明天还得上课嘞。”她站起身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手背在后面笑着说。 我也起身，拍了拍裤子，背起书包示意可以走了。“我把你送回去吧。”一路上我犹豫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要是不麻烦的话。”她显然也很意外，愣了会小声说。 我笑了笑，小跑到自行车跟前，开了锁后掉头骑回来停在了她面前：“上车。” 待她坐好后，问了她家地址，便骑车上路了。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被认识的人看见了不好。”在离她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她示意我停下。 我一想也是，便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今晚……谢谢陪我啊。”她慢吞吞地说，眼睛朝四周瞟了瞟。 “没事，你回吧，我也先走了，拜拜。”我正准备蹬着车走。 “好，天晚了，你路上小心点，别骑太快。”她关心道。 “行，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转头挥了挥手道。 第9章 http://.biquxs.info/

回到家，因为提前没有跟父母打招呼，他们急忙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出啥事吧？” “没有啊，你们就别操心了，就是跟同学出去逛了一圈，下次提前和你们打招呼。”我说。 “没吃饭吧？还剩了点菜，倒米饭里热一下凑合着吃吧。”老秦同志放下了报纸说。 我点了点头，随后回到房间摊开作业。 草草写完作业，吃完饭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脑子里一直浮现出鲜琼的身影。 “啊！我这到底是咋了啊。”我起身拍了拍脸，发现脸上火热火热的。不由心下一沉。 于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到了学校把众人给吓了一跳。 “兄弟，你昨晚修仙了？”晟景瞅着我的黑眼圈说道。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 “诶，你别说，你这黑眼圈挺喜感的，要再黑一点指不定还能当个国宝。”夙琦也过来凑热闹。 “失眠了？”白岚搬了一个椅子坐到我旁边道。 “嗯。”我应了一声随后继续喝着豆浆。 “鲜琼来了，快来参观一下＇新国宝＇……哎我去，现在很流行留黑眼圈吗？”晟景起身看着进来的鲜琼说着。 我抬头看了看，也惊了一下，鲜琼的黑眼圈看起来比我的还严重。 “怎么了？”众人关心道。 我顿时有些不平衡了，为什么同样是黑眼圈，就那么多人关心。 “没睡好呢。”鲜琼打着哈欠道。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于是四目相对，过了会，两人齐笑。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 一天放学后，我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家。鲜琼今天要去上补习班，于是没有与我同路，将她送走后，我便一人走开。 路过一个巷子，里面若隐若现有些红色衣服的人在晃来晃去。我停下车看了一眼，发现是身着我们校服的人。 出于好奇，我将车放在一边，只步过去。凑近一看，发现一堆人在围着一人在拳打脚踢。 只看了一眼，我就往回走去，这些事情，不能管，也不敢管。但是里面有着一个十分微小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中。我停下脚步，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听，那不是张禾安的声音吗！一直在说：“对不起，放我走吧。” 虽然我们并不相熟，但也是同班同学。我一咬牙，转身冲了进去，使劲拉开众人，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一扭头看，果真是张禾安，只见他脸上已经多出了两道血迹，眼镜已经不见，双眼红肿。身上的校服已经沾满灰尘，显得极其脏。 我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四人怒道：“你们干什么？欺负人吗！” “小子，你最好不要乱管闲事，这小子欠着我们钱呢，要不回来，只能用些极端的方式不是吗？”其中一人点上一根烟瞪着我说。 “我没有！”张禾安带着哭腔道“你们整天追着我要钱，一听我没有钱就打我，我根本不欠你们什么！” 看样子是小混混看张禾安是老实人，好欺负，所以逼他给钱。 但是已经插手了这事，再想脱身已经不好办了。我从小到大最多就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有打过什么架。更何况对方有四个人，看来今天得认栽了，我心道。 但输人不能输阵，我又朝他们凶道：“今天这事我管了，想怎样你们看着办。”说完便有些心虚了，我毕竟不认识什么“社会人士”，这话一放出，这顿打是肯定挨定了。 果不其然，刚刚那人一听，撸了撸袖子向前踏了一步：“行，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硬，哥叫赵广成，不服尽管来找我！” 随后四人一起扑了上来，摁着我们俩就是一顿打。我使出全力反抗，但作用微乎其微。 过了几分钟他们似乎是打累了，于是停下来，恶狠狠地指着我们骂道：“你小子赶快准备好钱，还有你，少tm多管闲事。” 待他们走后，我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又扶起了张禾安。两人扶着墙慢慢往巷外走。 “没事吧？”我吐出一句话。 “没……没事，今天连累你了，不好意思。”他揉了揉眼睛说。 “没事，就挨顿打嘛，不至于。” “话说，他们看样子还会找你麻烦，你怎么办？”我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办法。” “为什么不跟父母和老师说呢？”我又问。 “老师不管这些事情的，父母……他们早就抛弃我了。”他低着头说。 我一听，知道问到了他的伤心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无意的。” “没事，我早就想开了，没有他们，我一样能好好活着。”他拭干眼泪道“我跟爷爷一样能过下去。” 万一哪天你爷爷也走了呢？这话我没有说出口，不想他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碎掉。于是强笑地说：“是啊，你爷爷对你的爱不比父母的少。” “谢谢。”他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不然我爷爷该担心了。”随后拿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土灰走了。 我一边抱怨着倒霉一边去取自行车。“嘶，好痛啊。”我捂着脸道“不会毁容了吧，这帮人下手真够狠的。”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回到家我妈一见，便急忙放下正在切菜的菜刀过来关心地问着。 “哪有啊，刚刚路上骑车的时候，让一个摩托车把我车带住了一下，然后摔倒了。”为了不然父母担心，我编了个理由道。 “这摩托车也真是，来坐着，我帮你抹点药。”站在一边的老秦同志道。 “你看这弄得，青一块紫一块；诶呦，这还有血。”他一边抹药一边说着。 待抹完药膏，吃过饭后，我站在厕所的镜子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只见脸上红色的血迹和白色的药膏混在一起，显得特别丑陋。“这让我怎么见人啊！”我咆哮道，我已经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了。 “没事的，儿子，男孩子就得有几个疤，明天洗一下就好了。”老秦同志在外面喊着。 “你少说几句！”我妈的吼声随后也传来。 “好好好。”老秦同志的声音明显小了几个分贝。 第二天一起床，衣服还没穿便迫不及待地洗起了脸，顿时脸上一股痛感传来。于是沾湿毛巾，照着镜子，小心地擦着。 忙活了半天，终于是清理完成了。再一看镜子，只是多了两道伤疤和几处擦伤而已。 清洗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匆忙穿上衣服，吃完早饭便去了学校。 “你这是怎么了？”一进门还没坐到座位上，几人就过来看着我脸问道。 “不小心摔了一下罢了。”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众人一看是小事，便都散去。鲜琼则风一样地冲出教室。 过了会，又跑了进来，手上多了几瓶药酒和一袋棉签。拉着椅子坐到我跟前，道：“脸伸过来。”随后撕开包装，打开药酒，取了根棉签沾了沾。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把脸凑了过去，“有点疼，忍着点啊。”她一边抹着一边小声说道。 我应过一声，便不吭声了。 约三分钟后，她停了下来。“ok了，下次你注意点啊，摔的这么严重；下午再给你涂。” “真羡慕啊，看来以后老婆有着落咯。”晟景的声音慢慢飘了过来。 “说什么呢！”我和鲜琼异口同声道。 “连话都说的一模一样，啧啧啧。” 鲜琼一看没法说了，抄着我桌上的书就朝晟景甩了过去。“错了错了。”晟景急忙捂头说。 “捡回来。”鲜琼粗声说道。晟景慢慢弯下腰，把书捡起递了过来。 上课铃响起，众人回位，夙琦也踩着铃声跑了进来。一进门她就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回到座位问：“怎么弄的？” 我继续拿着之前的理由骗她。她没有吭声，从书包拿出作业交给课代表，又摆着书在课桌上，等着老师来上课。 下课后，夙琦示意我出去，看样子是有话要跟我说。于是二人来到操场，她盘腿坐下，抱着胳膊，说道：“谁干的？” “那人撞完我就跑了，我也不认识啊。”我也坐下道。 “呵，有意思吗，我从小就打架，你这伤我真是见怪不怪了，一看就是让打的。”她冷笑道。 我一看瞒不住了，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她听完后攥着拳头，起身道：“赵广成是吗？这小子胆子真大啊，你放心，这账我帮你算。” “别，别去找事了，小伤没事的。”我一看夙琦是要去找人干架，急忙起身拉着她说道。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便用手拉下我的胳膊离开了。 第10章 http://.biquxs.info/

我一个人留在了操场，看见晟景独自在篮球场上打球，便过去跟他一起玩“砸点”。 不得不说，他的球技真的非常好，一连换了四个点投球，个个都进。终于在五点的时候失了手，我才得以摸到球。 “你的伤，应该不是摔的吧。”我第一球没进，他捡过球瞄着篮筐说道。 好家伙，现在人眼睛都这么尖的吗？连晟景都看出来了。 最后一个三分球投进后，他将球放在地上坐着：“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看不能再瞒着了，好奇地问着。 “因为我同桌的脸上也有和你一样的擦伤，两人都是一副模样，几率太小。所以你们肯定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缓缓地说。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吧，但你答应我，听完以后不准有什么过分举动和想法。”我生怕晟景听完后去找赵广成的为我报仇，提前打了个招呼。 “放心，不会的。”他应了声。 于是我也向他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哦，赵广成啊，我知道了。走吧，快上课了。”他说着。 我应了一声，并步走回教室。进门又闲聊了一会，上课铃打响。 待连老师走进教室，我才发觉不对劲——夙琦的座位还是空的。想到刚刚夙琦的举动，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传来。 “苏夙琦同学呢？”连老师问道。白岚站起来说不知道，我也跟着摇了摇头。 “可能，去上厕所了吧。”白岚猜测道。 “不管了，我们先上课。不能因为一人而拖累了全班的进度。”连老师一边翻课本一边说“讲课本翻到二章第三课。” 我心里祈祷夙琦真的只是去上厕所了，没有出什么事。约上课十分钟左右，突然冲进来一名老师。急忙喊道：“停停停，连老师，你跟我来一下。” 连老师放下粉笔，停下了课程走到那个老师跟前。“怎么了，叶主任。”“你们班有个女生，跟高二的娃打起来了。”叶主任扶了扶眼镜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发生，我去看看。”说罢两人急忙走出教室。 我心里担心的事终于是发生了。全班也开始议论着此事，晟景转过身道：“不会是夙琦吧？这么快就去找赵广成的事了？” “赵广成是谁？”鲜琼也凑了过来。 我低头看着桌子没有理他们。一咬牙，我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哎，你干什么？”二人急忙喊住我。 白岚也起身拉住我说：“怎么了？这事和你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一起去看看吧。”鲜琼走到我跟前说。 “不行！”白岚立马拒绝道“现在是上课期间，不许乱跑。”“班长，就这一次嘛。你难道忍心让秦昭在这瞎担心吗？”晟景甩下书本过来道。 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为了我考虑还是单纯的不想上课去凑热闹。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道：“白岚，就这一次，班主任要罚，我自己担着。” “行吧，避免你们乱跑，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了。这样班主任问起来，我也好说些。”她放下拉着我胳膊的手。 “穆靖，你帮我管一下班上纪律。”随后四人便急匆匆地往高二楼层赶。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赵广成在几班，但出了这事，班门口肯定围了一堆人，很好辨出。 一上到高二楼层，就看见三班门口站了一堆的人，保安还在里面往后拽着夙琦。 四人连忙跑了过去，就看见门口淌着一摊血。赵广成捂着头在地上坐着，夙琦硬生生被人拽着，但好想还是不甘心，一直在挣扎。 “你们怎么来了？”连老师质问道。我们顾不上去回答，帮着保安等人把夙琦往外拉。 几人说道：“夙琦，快停下，别打了。”“停手，再打这哥们就要嗝屁了。”“这都是我的事情，夙琦你别管了，别连累自己。” 夙琦一听我们来了，渐渐地停下了挣扎，转头一直盯着我看。 “你，先去医务室包扎。”叶主任指了指赵广成，随后拍了拍夙琦：“你跟我来。” 夙琦恢复了平静，跟在叶主任后面走着。突然叶主任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我呵斥道：“你刚说，这是你的事情？你也有责任？一起来！” 我听罢后，一攥拳，也跟着走了上去。 跟他走进了校长办公室，里面坐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这想必就是校长吧，我想道。 我最后一个进门，转身轻轻把门带上。静待校长开始训骂。 “讲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叶主任冷声道。 于是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夙琦是如何知道、去打架的原因说了一通。 “你是说，我们学校有校园欺凌的现象存在？”校长抬头问道。 “是的。”我应着。 “叶主任，给连柳婷老师打个电话，把他们班那个……那个张禾安叫过来。还有高二那小子，看样子头烂的不轻，先去医院缝针吧。”校长说。 过了会，一串敲门声传了进来。 “进。” 随后连老师和张禾安前后进来。校长问了问张禾安的情况，张禾安结结巴巴地说完后，校长站起了身：“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我决不允许我们市重点学校有此等事件发生！” “但是，你们的做法太过极端。必须要收到处罚。”他看着夙琦说道。 “要罚就罚我一人吧，这件事与他们没有关系，是我要去打他的。”夙琦抱着胳膊说道。 “你能说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做法出现吗？你是怎么想的？” “以暴制暴。”夙琦冷声道。 “你……唉，算了，处分就不给你下了，但你必须要在全校面前进行自我检讨。”校长指了指她，叹了口气道。 “免了，谢谢您的好意，直接下处分吧。”夙琦冷声道。 “别这样啊，下处分以后会有很多麻烦的。”我急忙劝道。 她看了我一眼，转头道：“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罢，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之后，我一直在跟校长求情，希望不要给夙琦开处分；但校长明显也被夙琦气到了，怒道：“不可能，你要再求情，也和她一样处置！” “至于那个高二的，我会严肃处理。给你们每个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听后只好作罢。 回班后，班主任换用了下一节数学课，给我们普及有关校园欺凌的知识以及应对方法，并且当众批评了夙琦的行为。 夙琦听着，一句话没有说，但一直攥着拳头，咬着牙。我生怕她站起来与老师理论，于是拍了拍她示意冷静。 之后夙琦一天也没有讲话，只是爬在桌子上睡觉，虽然我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就连中午去吃饭叫她时，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只能给她打包了一份，临近下午放学时起来扒拉了几口，透过眼睛看不到任何光泽，显得十分空洞。 放学后，我让鲜琼等三人先行离开。自己则在她旁边等她起来。 待全班走完后，她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那个，今天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她只是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收拾着东西。 “如果需要，我可以补偿你的。”我一咬牙说道。毕竟这是还是因我而起，夙琦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参与此事而受处分。 “不用补偿。”她慢慢吐出一句话“只要是为了你，怎样都值得。”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瞬间让我不知所措。我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表达出心中想法，虽然我心中此时也乱成一麻。 “开玩笑的，以后每天帮我买早饭好了。”她笑了一下，但看起来是那么的勉强。 我一口答应了下来，道“没问题。” “走吧。”她甩了甩手“自行车骑了吗？载我一程。” “可以。”我点了点头，跟她出了班，然后掏出从白岚那要来的钥匙，锁住了门。 第11章 http://.biquxs.info/

将夙琦载到车站，我便先行离去。回到家，也没有跟父母提半个字。 周一升旗时，领导照常在主席台讲话。但此次不同以往——本周由校长亲自上台讲话。 之所以这样，我的也心知肚明。首先他讲了有关校园欺凌事件的严重性以及危害性。 其次给参与此事件的人下达处分。 “因我校高二三班赵广成、王康、张恩泽、刘佳晗于上周对低年级同学实施暴力，抢劫等行为；影响恶劣，破坏校园风气。经决定，对其四人进行开除处置。” “其次，因高一五班苏夙琦同学处置问题不得当，不听劝告等行为，记大过一次。”他顿了顿“望同学们以此为戒，若身边出现此等欺凌行为，一定要迅速告诉老师，父母；通过正当方式来解决问题……” 之后便又是一堆大道理，等到他说散会时，每个人都仿佛吐了一口气。 “脚都站麻了。”鲜琼抱怨道“夙琦可真惨。” 夙琦听到后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回教室。 跟她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样子夙琦很自强，很注重面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当众点名通报，自然面子过不去，于是可能在生闷气呢。 我趁着离上课还有段时间，飞奔到食堂。想起她上次说喜欢吃香菇青菜包，于是买了五个装回去。 “你最爱吃的包子。”我笑着递给她。她眼睛一亮，接过去便吃了起来。 “这么一算，快到国庆节了啊，怎么样，出去不？”我找着话题道。 她停下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 “那就咱们两个吧。”她喝了口水说。“不叫他们三个了吗？”我疑惑。 “那看你吧，我无所谓。”看她这个样子，似乎不太喜欢热闹。人越少越好，于是点头答应。 之后的几天，其他人也没有来问我国庆节的安排，于是国庆节只是我跟夙琦独处。 “就咱们俩人，准备去哪啊？”我问着。 “我也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地回应。 我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于是提前把自行车骑了出来。我拍了拍车说：“那我带你兜风？” 她不禁一笑，“我就说你怎么骑着车出来，原来是这样啊。” 我嘴向上勾了一下：“那还等什么，出发！” 她侧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手抓着我的衣服。由于我的车技有些渣，以至于好几次差点把她甩下去。索性她直接抱着我的腰，不由让我脸上一热，这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抱着。 我尴尬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她依旧是那副表情，显得无所谓。既然夙琦都不当回事，那我一个大男人这么计较干嘛，我想道。 载她跑了大半天，看看电影，吃吃饭，逛逛商场什么的。一天下来我钱包都瘪了很多。 但夙琦看起来还是蛮开心的，跟她相处这么久，难得见她心情好一回。不然整天吊着个脸，还可能会得抑郁症什么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问了她家的地址，便准备送她回去。但由于六点为下班高峰期，路上全都是人跟车。即便是这样，总也有一些不规范停车的人；我骑车在车群里穿来穿去很是麻烦。 可能嫌我骑的慢，后面的车一直在摁喇叭，我靠边骑着，让那车先行过去。待那车走后，我又转回之前的道上。就在这是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我匆忙转头一看，夙琦的腿在我转道时碰到了不规范停车的车身上。 脚下顿时加快了起来，靠在人行道边停了下来检查她的伤势。她强忍着疼痛从车上下来，但脚刚挨到地上，便有往下倒的趋势。我急忙抽出扶着自行车的手去扶住了她，才没有导致悲剧发生。 “嘶。”她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顾不上摔在一旁的自行车，把她扶到路边的椅子坐下。 “掀开裤腿看一下，没事吧？”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 随后我揭起她裤腿，滑下了一道血。“忍着点，会有点疼。” 她“嗯”了一声，咬着牙等我继续。 我一点点的掀起来，一道血口慢慢地出现在我眼前。我闭着眼，心道怎么夙琦跟我待在一起从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过，于是开始自责起来。 “不要紧，小伤而已，别一副愁眉苦脸的。”她的声音传来。 我起身拦下一辆出租车，将她扶上去后，将自行车放到了后备箱，之后坐到了夙琦旁边。 “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医院。”我探头对着司机说道。 一会便到了一家二甲医院。我将夙琦安置好以后，东跑西跑忙活了一阵子。最后医生只是涂了些药，又开了点药水。示意道没什么大事。 听到这话，心中的那块巨石总算放下了。“这些天尽量不要做些剧烈运动，最好连跑步都不要有。否则伤口可能会恶化，按着开的药，一天涂两次；一周后差不多就能好了。” 夙琦目前情况有些不好，自己一个人走路踉踉跄跄的。正欲扶她，她一把推开道：“我自己能走。”出于她的性格我也没有阻拦，毕竟她一会就会撑不住，我想道。 但她居然扶着墙一直走到了医院大门口，脸上流露的表情也愈来愈痛苦。我不忍心便上去搀扶着她。“还走？想过后果吗？原本一周就能好，你这样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好。”我好言相劝道。 她想了想没有推辞，任由我扶着。 这副模样，我只能将她送回家才会放心，路上也没有再敢骑车带她，坐了辆出租车便向目的地前去。 到了她家楼下，又有一道难题出现在了我面前，她们院子是没有电梯的。只是八层的小单元楼而已，上下楼都只能走楼梯。 但此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累就累点吧。而后弯下腰，示意让她上来。 “你……你干什么？！”她红脸喊着。 “上来，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她小声嘀咕。 “别闹，快上来。反正周围也没人，这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瞟了瞟四周。 她犹豫了一会，便慢吞吞地爬上来，用胳膊搂着我脖子，我则用手拖住她的双腿。 今天发生了好多“第一次”啊，还都是被一个人抢的，我心中不由感慨道。 夙琦不算太重，背着她上四楼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真正一口气爬到四楼，我还是喘着粗气。 “那我走了啊，你自己好好的，每天记得抹药。不要出去瞎跑……”我又开启了话唠模式。 看她一脸心不在焉，用钥匙把门开开，转身打断我：“进去坐坐？” “啊？不好吧，让你父母看见怎么解释？”我小声说道。 “让你进就进，别那么多废话。”她甩下一句话便慢吞吞地扶着门槛走进去。 第12章 http://.biquxs.info/

既然夙琦都这么说了，那想必家中是无人的。随后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不忘把门带上。 进去后，屋里没有什么光鲜亮丽。很平常的一套两室一厅规格的房子。 “想喝点什么？”她坐在沙发上将手轻抚伤口上的绷带说道“自己拿。” 我也没拒绝，走到冰箱跟前，打开后发现只有啤酒和咖啡豆。 嫌咖啡豆弄着麻烦，取出两罐冰啤，转身丢给她一罐。 之后两人便喝着啤酒，没讲一句话。是不是有些太静了，我想道；正准备开口打破这寂静，反倒是夙琦先开口。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对我身世很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家；但跟你们不同的是，我是一个人住。” “那不挺好的，没有父母成天管。”我回道。 “我从初一就一个人了。”她笑了笑道。 听罢后有些惊讶，一个女孩子，从初一就开始一个人自理生话。我初一时，貌似连饭都不会做吧。 “其实，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们的，父母都在身边，一家人和和气气。即便有时会啰嗦一些，但你们却感到反感，太不知足了。”她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脚放在桌子面说道。 “你……”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夙琦的父母出过什么问题。 “对，我小学的时候，我父母就离婚了。当初原本他们是想要生个男孩的，于是从小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家里头都不太待见我，两人分开后更是没人想照顾我。但至少他们不算太绝，还是每月会给我打生活费的。” 听后不由震惊了，因家庭保留封建思想，重男轻女，导致夙琦从小就收到不同于其他同龄孩子的对待。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夙琦基本是可有可无的，从不会关心她的感受。 因此，夙琦从小就十分自强，早早自立。因为除了她之外，谁都靠不住。缺乏关爱的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不用依靠他人。 想到这，对夙琦有些心疼，也有些伤感。我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我知道，夙琦的性格是不需要同情的，即便我说出关心什么的大道理，她也不会有何反应，甚至可能一气之下起身把我踹到墙上。 所以，我只能奉献自己的爱心，让夙琦感受到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黑暗，还是有爱的。 “你这样，怎么做饭啊？”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道“没事，有办法的，饿不死。” 我就知道是这么个回答，看她沉默的时候的表情，我也能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留下来吧，帮你做做饭，涂药什么的。毕竟你这伤也是我弄出来的，再不照顾你，我心里也过不去。” “你说什么呢，不行。”她脸红地吼道。 “等你伤好了，我立马就走，就当补偿你而已。我睡在沙发上就行了，绝不会有什么让你不适的行为出现。”我发誓道。 她犹豫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掏出手机，给老秦同志打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表示这几天不回家了。 但是没有提对方是女生，离婚什么的字眼。只是说“他”父母出差不在家。 老秦随后同意，并询问需要钱的时候尽管说。我回应着，之后挂了电话。 “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我询问夙琦。她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说不饿，但就是那么不巧，话音刚落她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随后她将头埋到抱枕里，不说话了。 我笑了笑，刚刚开冰箱取啤酒时，貌似没有什么菜了。于是起身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钥匙，跟她说了一声便去超市买菜。在超市东瞅西瞅，估计夙琦平时在家也都是凑合着吃，从不讲究什么营养。于是我选了些有营养的菜准备跟她补补。 之后又买了些牛奶什么的一大堆，去结账时发现现金不够。索性从钱包掏出银行卡刷。 我往这张卡里存了好久的钱，一直没有舍得花。要在以往，可能会心疼好一阵子，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没有过多计较。 原路返回，生疏地做起了饭。我并不太会做饭，父母不在家时也一般都去外面吃。 但以前跟着我妈也看过菜谱，学会了几道菜，但从未亲手下过厨。加上时间有些长，此时也是记忆模糊。 好在现在互联网发达，浏览器搜一下基本都有，参照着网络菜谱及视频好容易才做出一桌菜。 “来尝尝。”我把菜端到她面前，又盛了碗米饭给她。心道厨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如夙琦吧。 她吃了一口我炒的蒜苔炒肉，做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这在刚刚受伤时都没这么强烈。 “炒的太老了吧，你看这都不脆了。”她夹起一个蒜苔道。 随后她给我讲起这道菜的具体步骤。我心道我也是个神人，把夙琦这种高冷的人都整的话多起来了。 满以为她炒菜的功夫很菜，但貌似我秒被打脸啊；我也尝了一口，发现确实如此。 于是两人硬撑着着把三个菜吃完，一边吃一边和我说每道菜的做法。“这个盐放多了，加半勺就够了。”“这个炖的时间有点短。”“而且炒菜前油还放少了。” …… “煎熬啊。”夙琦抱怨着。 我没有搭什么话，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好然后洗干净。从桌子上把今天医院开的药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笑着看她。 本以为她会一脸惊恐地盯着我拒绝。然而她却满脸无所谓的表情，顿时觉得无趣；坐到她旁边慢慢给她涂着药。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呢。”她低着头。 “其实你渐渐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不要总拘泥于过去，你该去寻找、发现这些美。” 她缓缓点了点头。 涂完药，我瞥了眼钟表，快十点了。“睡吧，不早了。” 她“嗯”道一声便准备下沙发穿鞋，我起身扶她。将她送到房间门口，便松开了手；房间里多少会有些隐私，我也不方便进去。 她发觉后，说道：“没事的，进来吧。你睡沙发多少也拿点东西盖吧。” 我一想也是，既然主人都同意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走了进去。 房间里贴着淡蓝的壁纸，看着分外寒冷。 她坐到床上，指了指柜子，示意里面有被褥。但我犹豫在原地，没有去动，总怕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尽管开。”她不耐烦地说了声。 于是我打开柜子，发现确实没有什么。柜子内上方挂着衣服，下面则是几个小柜子，显得井井有条。顺着看去，一套被褥在左侧放着，我把被子抱出放在床上，随后将柜门关上。 回身拿起被子，对夙琦说完“你早点睡。”后便出了她房间。 “这星期有的忙活咯。”我自言自语道。 铺开被子躺在沙发上，仰面想着夙琦的事，但因累了一天，慢慢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3章 http://.biquxs.info/

“带我出去转转吧，天天憋在家里都快闷死了。”夙琦抱怨道。 我一想也是，这几天都蛮枯燥的。经过几天的磨练，以及她在一旁的指导，我的厨艺也算有些进步。至少夙琦不会再一边吃一边抱怨了。 虽然夙琦的走路还是有些不便利，但我可以当她坐骑嘛，我狗腿地想。 “还敢坐我的车嘛？”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切，有什么不敢，坐就坐呗。”她表示不屑。 出了门到了楼梯处，她倒是很自觉地爬到我的背上。看来我头一天对她说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她也慢慢开始懂得依靠别人，而不是一个人默默地撑着。 改变需要时间，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我背着她下楼，经过上次的教训，我也不敢骑的太快，路过障碍时，转弯的幅度都会更大些，以免重蹈覆辙。 我带她转了十几公里的路程，一路上她都将头靠在我的背上。经过了几次这样的状况，已经有些习惯了，不再像之前一样面红耳赤。 待夜色稍暗，我带她去吃了些烧烤。总是在家做，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早就吃腻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倒不如吃些平时吃不到的。 之后的几天也跟以往一样，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早晨时，我在给夙琦端水，看到她正在课桌上写作业。这时才想起我作业只字未动呢，但由于夙琦腿还不利落，我只好匆匆回家取了作业，便又回来。 高一的作业还不算太多，写了大约八个小时左右就全部搞定。写罢后，又匆忙扑到厨房去做饭。 “家庭主妇大概就是这样吧。”我自嘲道。 这天吃完饭俩人便早早入睡。 之后的几天都由我来当夙琦的保姆、司机，上下学送她，回去后急忙去做饭，以至于这些天精神总不太好。 终于在国庆后的第四天，夙琦终于能自己走了。其实早在几天前她便可以行走，但依旧很缓慢，为了省去大量时间我才继续留在她家里。 “终于可以走了，大小姐。”我对她说。一想好几天也没有回趟家了，但父母的电话却每天都能打来，每次接到电话都心下一暖。 “嗯，差不多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总这么麻烦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依旧保持着那张冰冷的脸说道。 如果是才认识她的时候，我可能会因为这表情而心灰意冷。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对这已经不是那么感冒了，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我回来了！”一放学我骑着车匆匆往回赶，一到家就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总算回来了，让老爸看看瘦了没。”老秦一见我回来，便激动地冲上来抱着我左看右看。 “我妈呢？”我抽了眼厨房，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 “哦，你妈知道你要回来，一下班就去买菜了，说要做顿好的。”老秦同志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这会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那我先去做功课了。”我说了声便钻进了房间。 两月后的一天，鲜琼给我打电话说是邀我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消息来的突然，我提前也没有什么准备，去她家的路上我挑了家店给鲜琼买了块手表。纯白色，右上角有只兔子。 因为知道鲜琼喜欢这类小动物，一进店看见这块表便掏钱买了下来。 上次送鲜琼回家倒是知道她的院子的位置，而她提前又告诉我具体楼层，门牌。于是路上倒是省去了很多时间，不一会便到了。 敲门进去以后，其他人都到齐了，夙琦也难得的没有迟到。正因如此，晟景开始就此事数落起了我。我没有理他，目光一瞥，发现张禾安也坐在一边看着我。 我不由得有些纳闷：张禾安也喜欢凑热闹了？ 等没人注意时，我用唇语询问鲜琼，她也同样用唇语回应我：晟景把他叫来的。 看来这对同桌关系不浅啊。 鲜琼的父母一直到生日派对开始都没有出现。看起来是不想打扰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后出了门。 生日开始后，众人关灯，拉窗帘。搞得深不见手指的房间与阳光明媚的外界似乎存于两个时空中。 晟景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蛋糕，将蜡烛插上，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这小子还抽烟？怎么净学些坏的东西，我心道。 他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吸了一口。随后将已经插好在蛋糕上的蜡烛用烟点亮。 “咳咳。”正当他想再抽几口，众人捂嘴咳嗽，晟景一看，也就将烟掐灭。 “好呛啊。”白岚一边捂嘴一边道。 其他人疯狂点头。 晟景尬尬的笑了笑，没说话。之后我们看向鲜琼，现在是属于她的时间了。 鲜琼手抱在一起，眼睛闭上做出了许愿的姿势。我们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发出怪声。 十秒后，她睁开了眼。露出了招牌的笑容，“吃蛋糕吧！” 我自从进门之后一直在留意他人，看别人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因为我是来的最晚的一个，我不能确定他人是否在我来之前就将礼物已经送出。 倘若众人都送过了，那倒好说。 但也可能没有人送，我这时要是当着众人的面把礼物掏出来，反倒会有些尴尬。所以我只是等着，等着派对结束，该走人的时候，我留在最后把礼物塞给鲜琼。 心里这么想着，但吃蛋糕的动作却没停下。抹茶味的，如果我没记错，夙琦貌似也对抹茶有些好感。当初开学时，她买的冰棒貌似就是这个味道的。 果不其然，夙琦匆匆两下就把自己盘中的蛋糕吃完，放下盘子，嘴里咬着叉子，眼睛还只瞅着桌面上的大蛋糕看。 鲜琼看到，笑着又切了一块给夙琦递去。众人一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夙琦似乎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低着头一点一丁的吃着新切的那块蛋糕。 “唉，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真快啊。”晟景发愁道。 “喂！我今天过生日诶，能不能不要提这么悲伤的故事。”鲜琼不满。 “要不，我给你们突击补一补课？”白岚说。 “好啊好啊！”鲜琼眼里又冒起了星星。 “你们补吧，我就免了。”晟景满不在乎道。“下周我还得去比赛呢，估计考试是考不了了。” “嗯？那你成绩怎么办？”张禾安看着他小声说道。 “补考呗。”晟景喝了口饮料说。 因为鲜琼的父母没有在家，她自然得留下看家。庆祝过后，我们并没有再出去瞎逛。吃罢蛋糕又聊了一段时间，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我刻意留在了最后一个，待他人走过以后，我偷偷把放在裤兜里的手表盒掏出来递给了鲜琼：“生日快乐。” 她接过去，左看右看。 我看她在犹豫着该不该当着我的面打开盒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没事，打开吧。” 她听后，飞快地拆开包装。打开盒子，取出手表。看了以后，愣了会神，她将头低下，以至我看不到她的神情。 不会不喜欢吧，我心想。 “哎，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样式的，看着上面有个小动物，就给你买了。”我挠了挠头。 她将头重新抬起，脸上挂着笑容。那是充满幸福的笑。 她就那样笑着看着我。过了半晌，她缓步走到我跟前，踮着脚尖，凑在我耳边说：“谢谢。” 第14章 http://.biquxs.info/

高一第一学期，临近期末。每个人都在忙碌，或是复习，或是买通成绩优异的人以让其在考试时帮忙。 在此之前的三次考试，年级第一、二无一不是在我们班——白岚和夙琦。 每次考试结束后，对于排名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白岚是当之无愧的好学生，夙琦？就是那个上课一直在睡觉的人吗？她也名列前茅？作弊了吧！ 加上之前夙琦打人的行为，以及受到处分等诸多因素，各科老师也是如此认为。 可夙琦对此往往不屑一顾，对于这些言语，她没有去辩护，甚至从未理睬；依旧我行我素。这种心理素质，也使我感到惊讶。 白岚为帮我们应付期末考试，专门每天下午放学将我们聚齐来补习。即便考试对于夙琦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她依旧每天都到，不过去了以后也只是看些杂志罢了。夙琦的想法，终究还是不能琢磨到。 不得不说，这些天的补习还是很有用的，至少拿到题还是有些想法的，不会和之前一样，完全看不懂它在讲什么。 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晟景总是在做题时摸出烟来抽。 “你能不能少抽点烟，熏死了。”鲜琼捂着鼻子抱怨道。 “我思考的时候不抽几根难受啊。”晟景不满道。 “歪理。”我打断他。 白岚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不过看她一直皱着眉就知道她也是一忍再忍。 夙琦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她的杂志，好像这些事与她无关一样。不过看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不难想象她也碰过烟。 “行了，明天就考试了。补了几天，我自己感觉效果还不错。好好发挥吧，不拿个像样的成绩，这个年也不好过啊。”白岚总结道，“今天就早些结束吧。” 说罢起身开始收拾。 “秦昭，去网吧玩会不？”晟景凑过来对我说。 上高中之后，家里的电脑我基本动不了，也有种想去玩会的念头；但明天还要考试，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去玩会吧，就一会，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以，就玩俩小时吧。”我点头答应。 晟景走过来照着我胳膊就是一掌，随后搂了过去，“走嘞！” “哎哎，别这样，很难受的。”我挣扎着。 晟景对这一片的网吧倒是蛮熟悉的，路上节省不少时间。看来这小子没少来啊，我心想。 越娄网咖。我抬头看了看，看起来规模挺大，两层楼。进去付款后挑了个吸烟区，虽然我极力反对，但在晟景软磨硬泡下也只好被他拖去吸烟区。 看着烟雾缭绕的环境，我还是抖了三抖。最后挑了个人少的一排机子扯着晟景过去。上机之后，看着琳琅满目的游戏窗口界面，一时不知道该玩些什么。 我侧头瞥了眼他的显示屏——枪火征途。 “试试？”他注意我的目光，转头看了我一眼道。 “怎么玩？” “就跟cs差不多。” 我盯着界面寻找，找到图标后，点开，注册，登录。 “加我，一起玩。”他看我上号以后，欲互加好友组队。 我侧目看清他名字后，输入，添加。 枪战游戏，基本操作都是那些按键，虽然有些时间没有玩过，但一局下来瞎扫几下还是能有不少人头的。 “喂，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打的起劲，晟景突然来了一句。 “怎么了？”我仍盯着屏幕。 “这游戏好玩吗？”旁边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声，声音似乎我还有些熟悉。 但此时我也没想那么多，随便应了一声。 画面前面突然冒出个人，正欲开枪击杀，晟景碰了碰我的胳膊。视角猛地一转，一波子弹全扫到墙上。那人反应过后，转身将我击杀。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我把耳机一卸，怒道。 他用手指了指我身后，我脸色一遍，又仔细想了想刚刚那个声音。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我尬尬地将头转过去，果不其然，鲜琼在我旁边坐着。她身后又探出了一个脑袋——夙琦。 我脑袋“嗡嗡”作响，搞不清楚状况。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来。陈晟景，你就不能教他点好的！”鲜琼怒斥。 “咳咳，我的错我的错。我不应该带秦昭同志来这种地方，尤其是在期末大考前一天这么严峻的环境下做出这种非人之事。虽然这次是在秦昭同志强烈要求下来网吧玩，但我不应该同流合污，下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阻止此事件发生。” 嗯？我瞪了瞪眼睛，前面说的还像个人话，怎么话锋一转就变成我是主谋一样。顿时有种把显示屏甩他脸上的冲动。 “冤枉。”我只能扮哭丧脸，总不能真把显示屏拆下来砸他吧。 “一起玩？”晟景突然来了一句。 我满脸“黑线”地扭头瞟了他一眼。 “成啊，枪火征途是吧？”两人应着。 目瞪口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词来表达我此刻的神情了。 敢情这俩人也是来网吧玩的，我欲哭无泪。 四人组队玩了两个小时，又随便组了个路人打爆破模式。也就是警察和土匪之间拆弹装弹的玩法。我和鲜琼往往开局出门就让对面的狙击手击杀。整盘下来，差不多全是靠晟景和夙琦两人撑着。 夙琦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想着。 期间鲜琼实在受不了晟景的烟味，果断把他的烟抢过来藏着。这让晟景又难受了一段时间，最后忍不住居然还朝旁边一个路人要了一根烟。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两小时仿佛就是一瞬，我的电脑已经提示欠费了。 夙琦和鲜琼一看，也就一起拿着票去前台退票了。 “你不走吗？”我看了眼还在专注游戏的晟景。 “不了不了，你们先走吧。”他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屏幕半寸。 “对了！”他猛地转过头，“烟还我。” “抽死你！哼。”鲜琼嘟囔着把烟给他丢过去。 出了网吧，我停下脚步问他们：“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跟踪我俩呢？” “没有啊。”“怎么会。” 两人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看鞋说道。 “好吧。” 看了他们的反应我已经知道确实是像我猜的那样。我又纳闷了：为什么没事要跟着我和晟景呢？难道就认定我们会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么。 虽然我们确实去了不应该去的地方打游戏，我一边想着一边苦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我问鲜琼。 “没事的，回去就说补习稍晚些结束就好。”她眨巴眨巴眼睛。 话音刚落，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赵广成。夙琦倒好像早些就注意到了，正死盯着他看。赵广成身边倒还围了一堆人，一想可能是他的狐朋狗友，也就没有在意。 “他好像被人堵了。”鲜琼指了指那边小声说。 第15章 http://.biquxs.info/

“我们要插把手么？”我问。 “看你。”夙琦转头盯着我。 自上次之后，每想到赵广成的校园霸凌行为，我就会咬牙，就会气愤。可是眼见这种事情发生到他身上时，本应拍手叫好的我，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有了上回的亲身体验，我也知道被摁在地上、被拳打脚踢、被欺凌辱骂的感觉不好。我也不想再有人受此事件影响。但好像这种事情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施暴者以此为趣；旁观者坐视不理；受害者敢怒不敢言。 我自幼心软，况且我也不想充当一个袖手旁观的旁观者；哪怕自己的力量有限，哪怕眼前的受害者是曾经的施暴者。 我都于心不忍。 “要不，帮帮他吧。”我将自己所想之事向两人阐述。 “蛮有爱心的嘛。”夙琦冷笑一声啧啧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就这样上去以暴制暴吗？他们人还挺多的。”鲜琼抖着声音说。 “智取吧，虽然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我凑在两人耳边说了一番。 听罢后，夙琦皱着眉头：“你确定这样能行？” “试试吧，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耸了耸肩道。 三人分开行动。 “警察来了，一个都别跑！”鲜琼在路边大喊道。那些人听了后，手下一停，正欲回头看时，我和夙琦冲了过去。 “警察先生，就是这些人，拉帮结派，对他人实施霸凌行为！”我一边跑过去一边喊。 “全都别放走！”夙琦跟着喊了一声，这倒也是难为她了，不喜欢说话的夙琦，在这种场合也放开面子大声叫嚷。 那些人将准备转过的头引到我们这边，立马骂了一声，四散逃开。 “警察来了？”赵广成迷糊地问了一句。 “哪有，都是虚张声势。”我低吼了一声，“要不这么说怎么把他们引开？” 我扯起赵广成的胳膊就把他拽起来往后跑，那些人必然会转回头看，意识不对之后必然要追过来。那样我们又会陷入不利的局面。 四人一口气奔到老远，鲜琼弯下腰喘着气，扭头看了看道：“没追过来，歇会吧。” 我们一听也停下了脚步，扯着赵广成的那只手也甩到一边。 “这样都能把他们支开？这帮人的智商都是负数么？”夙琦冷哼一声。 “谢谢啊。”他直接坐到地上，看起来体力不支。 刚刚局面混乱，他貌似也没有看清我们，只知道抓住了救命稻草便拼命狂奔。 我再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死盯着我和夙琦看。渐渐眉头扭成一团，身体仿佛定住一般，除了急促的呼吸无任何动作。 我没有问他被揍的理由，因为对那些人而言，这种事往往不需要缘由。 因为一句话？因为一件事？没有。他们可能只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罢了。 “我们走吧。”我撇了眼手表，九点十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先行离开。二人随后跟上，都没有讨论什么，更没人注意赵广成的表现。 四天后，也就是考试结束的那一天，出校门时看见赵广成在校门口附近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不出我所料，他见我出来，朝我招了招手。 “咦，这不是那谁么？”晟景挠了挠头道，“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欺负我哥们、然后让夙琦痛扁的那个是吧？” 他快步过去拍了拍赵广成肩膀，“不得不说，你打球真的菜啊，分分钟虐爆你还让你没话说。” “什么打球？”我疑惑。 “上回我在球场见到他，跟他打了会。”晟景咂吧了嘴，“欺负你那就是欺负我了，但我又不像你同桌那样暴力行事，就用球技欺负了下他。”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赵广成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看着我说：“以前的事我感到抱歉，还有前几天，谢谢了。” 我不经心地答应了一下，“你是不是该向张禾安也道个歉啊。”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会的。” 张禾安最近跟我们相处的倒还不错，至少不再像以往独来独往。 众人知道张禾安的家境不太好，都不时为他给予帮助，尤其是夙琦。 夙琦和禾安无论是家庭还是性子都有些相像。 他们都没有父母，但禾安至少还有个亲人——爷爷。相比夙琦反倒幸福许多，可能夙琦在禾安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情之情不禁也流露出来。 禾安和鲜琼等人出来后，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景象，他低下头往后缩了缩。不得不说，在性格方面，禾安与夙琦有着天壤之别。 我过去向禾安解释了一番原委，他也渐渐释然，接受了赵广成的歉意。 “考完，放假咯。今天人齐，一起去吃个饭吧？”晟景提议。 众人无异。 “你也要一起么？”夙琦侧目对赵广成冷冷道。 晟景笑着过来打圆场，随后几人挑了家川菜馆。 餐桌上，我有意坐到赵广成身旁。手托着头轻声道：“你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上次的教训让我反省了一番，想了两天，我觉得我确实是做错了许多事。想改。自那过后，我便不与之前的朋友打交道，但毕竟以前得罪过一些人，前些天那就是来报仇的。”他叹了口气缓声道。 “报应。”旁边夙琦传来一声。开学那天我就知道她耳朵灵，但没想到听力好到这地步。 夙琦的声音不大不小，一桌人都能听到，众人不解地望着她。我们知道原因的三人都没吭声，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 夙琦一路上都不太待见赵广成，他倒也无什么反驳，只是默默忍受着。即使在一桌欢乐的局面下，我也能感受到周围沉重的环境。压的我透不过气。 我后悔为什么要夹在这俩人中间，此刻也只能用欲哭无泪来描述自己了。 第16章 http://.biquxs.info/

聚会散后，我跟赵广成走了一路。他告诉了我继开除后的一些事。 离校以后，他悔改当初，与父母进行了一次沟通。父母见他有悔改之意，也不计前嫌，掏钱重新为他选了一所学校。 赵广成家境不错，掏的这些钱对他们来讲不算大数字，也就没有在意。但校园欺凌这些事情已经进入档案，原本校方也不同意让他就读。 赵广成一再认错，又塞了些好酒好烟，于是校方也睁只眼闭只眼，索性让他入学。 部分知道真相的老师和同学也不太待见他，但他在学校的学习态度，为人处事方面表现较突出，渐渐地大家也开始接待起了他。 “变化挺大，不错。”我淡淡地说。 赵广成笑了笑没说话。 三天后，全校成绩公布，我们也要回学校去取卷子，记作业。 五十六，还行吧，我朝传过来的排名表上瞅了一眼。 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看后尤为震惊。 白岚降到了年级第二名，原本在第二的夙琦这次总比她高了十二分！我扭头看了一眼一脸困意的夙琦，“这么强？”我脱口道。 “嗯？第几啊。”她无精打采地瞟了我一眼。 我把成绩单拿给她看，她不在乎地“哦”了一声便又趴下。 我将目光重新移回成绩表，张禾安紧随其后，第三。 鲜琼排到了两百多名，晟景……三百八十四，倒数第二。 我看的时间有些长，后排的人已经开始催促。我又匆匆扫了一眼便递到后面。 班主任来后，表扬一番年级前三。就连一直不被看好的夙琦也不例外。鲜琼和夙琦在一个考场，据鲜琼说，全校他们是唯一一个有两个老师监考的考场。其中一位全程似有似无地关注着夙琦，避免有作弊行为。 但考试结束后，那位老师也不怎么惊讶，毕竟有老师在附近夙琦也不可能打的了小抄。直到最终成绩出来后，老师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学生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也没人说夙琦的不对，她是完完全全用行动来让别人闭嘴。从不会口头解释，有的，只有行动。 实力派、行动派一词渐渐被安在夙琦身上。 面对老师的赞扬，同学的掌声，夙琦也没有什么改观，依旧是那副样子。就好像当时他人指责她时。 “这么多作业！”看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时，晟景抱头大喊。 班主任停下手中的粉笔，转身白了他一眼，瞪着他道：“全班的平均成绩全让你拉了后腿，没点名批评你就算好的了，别不知足！别以为是体育特招生就可以肆意妄为。” 晟景闭了口，老实了下来。待老师转过去后，又再小声嘟囔起来。 寒假。 大部分人都回了老家，由于我是本地的，自然不用挤火车高铁。还有……夙琦，自父母离婚后年年她都是一个人度过。 闲时我打电话叫她出来，她也都以应对分班考试做准备而推辞。 我心道夙琦也有复习的时候啊，不过一想也是，天才那么少，常人不都是靠努力取得成绩的么，夙琦也不例外。 她倒也提醒了我，下半年还有分班考试这一茬，我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想好学文学理。老师一直跟我们强调不要那么着急选，把一年的各科成绩总结一下看看自己适合什么，不要觉得哪科轻松云云。 我就近选了一家书店，挑选了一些辅导书，练习册，准备大干一场。 一天后，我便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又玩起游戏。 “三分热度啊你！”老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 我一想也是，但懒癌犯了谁也挡不住，索性撑了一把，又支到书桌前看起书来。看的心不在焉。以至三小时过去我再回忆时都不知道学到了什么。 晚饭过后，我如同一条咸鱼一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其实当条咸鱼的感觉也不赖嘛，我心道。 脑海突然又蹦出一个想法——跟夙琦待一块学。有人在旁边监督，这些知识也能看的进去……吧。我其实心中也没底。 次日早晨，我骑上单车往她家方向驶去。我知道她在家，便也没有提前打招呼，找到门就敲了起来。 里面没有传出丝毫声响，“不在家？不应该啊。”我嘟囔着，但手下敲门的动作却没停下，又急促了些许。 过了会，门被无情地拉开，一张凶狠很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没有提前准备，反倒把我吓了一大跳。 夙琦一看是我，神色缓和下来：“干什么。”她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我眯眼一看，还穿着睡衣，头发散披在身上。我心道敢情是还在睡梦中让我吵醒了啊。 “还没起床？”我试探问道。 “不然呢。” 我又把背后背的包取下来，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书展给她看。示意我是来干正事的。 她心领神会，把头向里面扭了扭让我进去。我跟在后面，她让我坐到沙发上，随后自己回房间，五分钟后又转头进了洗手间。 “吃了没？”夙琦收拾完毕，站在我对面问。 我摇了摇头，“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厨艺？” “呵，行啊，等着。” 早餐一份份地端到了我面前。正前方的面包应该就是主食了吧，我想。 她眼神示意我尝尝，我拿起咬了一口，嘴里发出了一串奇奇怪怪的声音。 不是难吃，而是太美味了。 我竖起个大拇指示意给她。 又把面包片掰开，生菜、肉片、酱料……一大堆呈现在我眼前。只是简单的石材能做出这种味也是厉害。 几口下去便吃完，旁边还有盘荷包蛋，似乎还有些黑胡椒粉吧，我没想那么多，好吃就行了。 “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吃罢后，我斜靠在沙发上感慨。 “你这是在夸我么？”她笑了笑。还是那种冰雪女王既视感。但传入心里却没有表面那种冰冷的感觉。 早餐过后，我们在茶几上摊开书本，进入学习状态。一直到除夕之前，我们每天几乎都是这样度过，虽然有些枯燥乏味，日复一日重复着几件事。但每晚入眠前我都急不可待地盼望明天的到来。 想着想着，便傻笑起来。在我床边趴着的新养的金毛犬也起身一脸看智障的神色盯着我。 “看什么看，睡觉。”我回过神，冲它轻吼了一声。 它一脸无奈地侧趴在地上没再理我。 第17章 http://.biquxs.info/

除夕夜这一天，我收到了好多祝贺电话。除了白岚有些新意以外，其他人都是千篇一律。夙琦更是，打来电话随便说了句“新年快乐”就把电话挂断。一股忧伤莫名袭来。 我又把电话给夙琦回过去：“过年有啥安排？” “没。”她淡淡地应了一句。 以往我都是一个人在家吃年夜饭、看春晚、熬除夕夜，但总觉得没什么新鲜感。 “去网吧包个夜机？”我提议道，虽然是过年，但总有些点不会关门，网吧也不例外，细细找总能找到几家营业的门店。 “哦，行。” “晚上十二点我去你家找你咯。”我算了算，吃过年夜饭差不多也到那个点了。 夙琦草草“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又不要你电话费，挂那么急干什么，我有些纳闷。但对此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过多计较。 这时腿上被什么东西扒拉了一下，我低头一看，金毛伸出爪子抓了抓我裤腿。瞟了一眼表，也该到遛它的时间了。 我抓起桌上的绳索套到它身上：“小家伙，我们走。” 带它一路走到西山公园，远处隐隐看见一群狗在打闹，它似乎闻到了同类小伙伴的“体味”，撑着绳子就要往那边窜。我不由也加快了脚步，到了那边，把它绳子解开，它飞一般地扑到另一只金毛的身上。 两只金毛张口咬来咬去，当然没有下狠口。旁边还围观了一群小一些的狗，一看谁落了下风，也窜过去骑到它身上。就好像胜利者是它一般。 “咦，哪个是我的金毛啊。”一声女声传来，我也没去看是谁。 “金条！”我叫了一声，这是我家金毛的名字。 其中一条猛地起身，朝我跑了过来，趴在它身上的那条小狗也被甩了下去。 “这是我的。”我朝刚刚发声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留着双马尾，看起来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正盯着金条看。 “金条？名字蛮好听的，金条！”她调皮地叫了一声，金条又转头摇着尾巴向她跑去。到底谁才是你主人啊，是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叫你的名字你都会扭着屁股跟他走？我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想着。 女孩弯下身子摸了摸金条的脑袋，金条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一脸讨好。 又想起当时金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跟此一对比，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那女孩又朝另一只金毛招招手，带到我面前：“碧万。”这是她家狗的名字。 “公的？” “母的。” “名字听起来不像啊。”我打趣道。 “那有啥。”她笑了笑。 我没管金条，任由它和碧万去玩，原地坐在草坪上。那女孩也跟着坐到我旁边，“介绍一下，我叫曹瑜昕。” “秦昭。”我说。 “你是学生么？”她问。 “是啊，高一生，北柳中学。” “这么巧，我三班的。”她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我五班的。”我笑着说。 “那你们班学霸挺多的啊，把前三都占了，害的我只能排到第四。”她轻叹了口气说。 又是一个学霸？我有些自卑了，怎么身边随随便便成绩都这么好。现在学霸很好养成么。我冥思苦想。 “新年快乐啊。”曹瑜昕祝贺道。 我回了句“同乐”后，感觉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但她好像还在尽力找话题“你喜欢什么演员？”“最近新出了一部电影你看了吗？”“以前那个xx网红让封杀了你知道么？” …… 一连串问题使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出于礼貌我耐着性子一一回复。 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我的漫不经心，自始如终滔滔不绝地说着话。才认识不到一小时，她就仿佛把我当做知心朋友一样，对高中生活诉苦道累。我不知道平时在家时，她是不是也这样拉着碧万聊天聊地。 会不会碧万也像金条看我的眼神看曹瑜昕。 想着想着有些走神了，她拍我一下，问道有无事情。我随口回答“没事”后，准备带着金条回家。 “那个，今晚有安排吗？”她问。 “有啊。”我答。 曹瑜昕又追问具体信息，就好像别人的事都必须让她知道一样。 我如实与她说道。 “去什么网吧啊，就玩那么些游戏，多无聊。我带你去个地方呗。”她嘟了嘟嘴。 “呃，下次吧。”我急忙推辞。拿起绳套把金条栓住就往回走。跟这人待一起总觉得毫无秘密可言，就好像自己一丝不挂的被挂在大街上，过路人都能看到自己全部隐私。 我走到公园门口，听见有人在唤我，转头一看，曹瑜昕正拖着碧万往我这边靠。我真想立马奔走，可又不想显得尴尬，只能如钉子般挺在原地。已经做好了听她畅言和查户口一样的话语的心理准备。 “留个电话号码吧。方便联系。”她说。 嗯？我愣了一下，她就说了一句话？是不是还没说完，要不要再等等。随后心里默扇了自己一巴掌：别人不说难道还不好？这么贱地指望她多说？ 过了半晌，我一字一字地报着我的手机号。双方道别后往不同的方向走。 路上我心道每个学霸貌似都挺有个性的，各色万千，当然不乏有些让人反感的。对我而言，曹瑜昕就是其中之一。我相信当她某一个朋友遇到什么事情，无非抉择时，她会以“为你好”为理由给其指出自认正确可行的方法。 我一直比较注重自己隐私方面的问题，这种不只是身体方面，还有身心。 金条一直“唔唔”直叫，似乎在对与碧万相处时间过短而抱怨。金条恋爱了？我皱了皱眉。 可能只是见到同品种的异性莫名有些激动吧。 回到家没多久，一个电话打来。我低头一看，本地陌生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我假装没有听见手机铃声。将手机扔在一旁，一分钟后，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谁曾想第二通电话随之而来。 第三通，第四通，第五通……同一个号码源源不断地拨打过来。我有种想开飞行模式的冲动，但还是抑制住了。这样做会把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吧，我心道。最后只是默默关上静音，去一边忙活年夜饭的菜料准备工作。 待收拾完后，再提起手机，只是看到未接电话52个。“真有毅力啊。”我感慨。但对她的心情有些理解的同时，也开始自责起来。感到自己十分自私，因为对曹瑜昕有些反感而有意疏远她。可人家貌似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对底线把控没有到位罢了。 心中也起了回拨过去的冲动，左右为难之下，我还是决定有必要把话说清。 刚刚响了两声，很快便接通，我眉毛跳动了一下，这是一直在手机旁边守着才会有的动作吧。 “你没出什么事吧？”电话中传出一声，听起来有些哽咽。 “没有，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忙，手机还开的静音，没有听见。”我随便扯了个谎。 “那就好。”对面好像吐出一口气。 这是在担心我吧，我想。顿时也有些感动，但更多的还是惭愧。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曹同学，你人哪都好，但就是对人知根知底的行为有些过激。”我实话实说。 她解释道只因对我感到好奇，想跟我做个朋友，但看我有些内向，不由只能自己找着话题，结果一不小心就问的有些多了。 这样啊，看来是我理解错，有些多心了，我心道。 第18章 http://.biquxs.info/

消除了误会，我与曹瑜昕的谈话也变得畅快。甚至时不时还打趣着。性格真好，我心道。 想到这，脑海中也浮现出鲜琼的样貌。嗯，这俩人确实很像。曹瑜昕具备和鲜琼相差无几的性格，同时也拥有鲜琼所向往的生活。鲜琼不像曹瑜昕，她只有养狗的想法却鲜母的反对从未实现过。 曹瑜昕就是鲜琼梦中的样子吧。 尽管如此，鲜琼就是鲜琼；曹瑜昕也就是曹瑜昕。他们可能相似，但不会相同。这就是现实吧。 挂断电话，我瞟了眼时间，距面见夙琦的时间还早，也就没有操心。慢悠悠地吃着才上桌的饭，金条安分地趴在我脚边，这也是我养金毛的理由：温顺，热情。当然还有些许因素，比如不怕生，即使路边随便一个人过来拍着它脑袋，叫着它名字，他也会义无反顾任由其。搞不好还会摇着尾巴跟人回家。就算被卖都很开心的样子。 我掐着时间，到了十二点，夙琦还没有拨过来电话，“还没忙完？”我有些纳闷。通讯录找到夙琦的备注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一阵忙音传来。更纳闷了：什么情况？不会出啥事了吧，我心想。跟父母招呼了一声匆匆披了件衣服飞一般出门。 这个日子，这个点，别说公交车，就连出租车都少的可怜。我骑上我的山地自行车，马不停蹄地朝她家赶去。这车从初二就开始骑了，时间久，加上不怎么保养，每蹬一步都发出一串“刺啦”声响。就好像它快累的虚脱在抱怨一样。 “撑住啊兄弟，就这一次。”我心里默念，希望自行车不要突然虚脱散架。不知是不是我的念叨起了作用，声响渐渐小了下来。路上望眼放去也看不到一辆车，我又加快了脚，就像飞一般。 现处寒冬季节，我心中烦闷，即便是在冷风吹打着面庞下依旧燥热。我从未如此烦躁过，也从未如此急切的想见一个人，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我的习惯已经改变。 到夙琦院子门口，我停放好自行车，一边打着她的电话一边朝她所在单元快步跑去。手机仍然传出的是那个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奔到楼下，就着路灯看到长椅上侧躺着一个人，蜷缩在一起，时不时还有些抖。我本身就近视，尤其是在这样黑的情况下，更分辨不出此人相貌。可隐约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缓步走去，生怕吵醒这人，一步一步摸到“他”旁边，“他”的脸是靠里的，倒是看不到。但那棕色的长发我却认得很清，心里顿时冒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终于走到长椅边上，这短短半分钟的路途对此时的我而言更像是熬了一个世纪。我也终于看到她的相貌。正是苏夙琦无误。 我心道怎么躺在这里。看她哆嗦的厉害，我脱下大衣盖到她身上。她眼睛猛的一睁，和我对视，我心下一凉，这一刻感觉相比于这个眼神的冷，这个冬天也挺温暖的。我愣在那里，手还没有从大衣上移开，此时我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知如何安放，就像被定在了那里一般。 夙琦眉头皱成一团，似乎在辨认。看清是我后，眉头舒开，眼神也缓和下来。我反应过来，想向她问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手从大衣上挪开，头也移向一旁。 她坐起身来，将身体裹在大衣里。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问，声音在“呼呼”的冷风中显得很轻。 “停电了。”她答。还没有缓过来，声音有些哆嗦。 刚刚来的路上还是能见到几家灯是亮的，但到夙琦楼下时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反倒没有注意其他。现在抬头往上仰着看了看，似乎全院子只有这栋楼是黑的。 没电的话不应该在家里睡觉吗，为什么要受着苦跑楼下来睡。我有些想不通。低头看了看在不远处路灯的映射下地上拉长的影子，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怕黑。夙琦这么坚强，天地不怕的人居然会怕黑？我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没这么简单。 “上去吧，今晚我陪你。”我盯着她看道，即便知道真相，我也没有揭穿。 她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我走在前面，用手电筒打照着前方。 到门口时，她冻的通红的手从衣服里伸出来，摸索着钥匙欲插进锁里开门。但一直抖动的手几经周折也没有插入到指定位置，手仿佛拿不住钥匙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在地上。我接过钥匙，手触碰道她手背上，感到一阵冰冷。 没敢怠慢，开了门后拉着她进去。房间黑漆漆一片，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再恰当不过了。她前脚进门，我后脚就把门关上，生怕再钻进一丝冷风。 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她脱下鞋蜷缩在沙发上。 该不该帮她暖一下手呢，我想起刚刚那股寒劲。犹豫再三，终于决定。我往她身边挪了挪，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寻到她胳膊，我示意她把手伸出来，她没有反应。 我咬了咬牙，冒着被摁在沙发上暴打的风险，拉着她胳膊往外抽，她也没抗拒。拉出后，我将她的手握在我的手里，一股冷意传来，但也就是那么一瞬，慢慢我也习惯了这种温度。 我叫她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这次倒很听话，默默抽出，再默默放在我另一只已经张开的手中。我就蹲在沙发旁，两人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多了，你坐上来吧。”她开口说。 我早已感到脚发麻，但一直强忍，听到这话急忙起身靠在沙发上。脚下传来一股麻感，遍布全身。 我起身后，她松开了一只手，另一只仍死死不放。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度过着这个除夕夜，没有言语，没有灯光，更没有电视机。 这样也挺好的，我想。夙琦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了眼，嘴角划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困意渐渐袭来，我的眼皮不又自主地合在一起。 梦中，夙琦一人坐在长椅上浑身打战，在路灯的映照下，夙琦被拉长的影子显得形单影只。似乎与这个冬季格外般配。 但还好，我来了。 第19章 http://.biquxs.info/

次日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散进来，打在我脸上，包括客厅的每处都打照到。瓷砖明亮如镜，就好像能反照出此刻的我们一样。 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苏琦靠在我肩上的头也动了动，移开了。‘’醒了？‘’我揉了揉发酸的右肩膀问着，发出的声音极为嘶哑，若不是知晓此时房间仅有两人，我都会怀疑是不是沙发下还藏了一个人。 我又使劲咳嗽了两声，再发声依旧是那副样子。苏琦说道：“可能得喉炎了吧。”说着在柜子中取出一盒药，递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消炎药。拆开包装拿出两片，夙琦又把刚刚在我低头看说明书的时候为我接的水放到我面前。就着水我一仰头把药吃了下去，用沙哑的声音道谢。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她瞟了眼时间说。 我知道她说的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一摆手示意没事。 “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她说着就要起身。 我点了点头，“老样子。”我冲她说着。 我又回忆昨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会主动握住她的手。我以前是个很害羞的人，要是有个女生一直盯着我看，我绝对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昨晚…… 我锤了锤脑袋，手拉了，肩也靠了，甚至，还在一起“睡”过觉了。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亦或是其他的什么。在我的认知里，异性朋友之间，会做这些事的只有情侣吧。 我眼睛一直盯着沙发上的大衣想着，我看得有些出神，以至忘掉了时间。夙琦已经把饭做好了，她端着盘子走过来，很快就注意到了我。 “在想什么？”她问。 我回过神，“没事。” 拿起三明治，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但此时却显得无味。 夙琦吃的快，吃罢后抱着抱枕，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我。“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她突然来一句。 过了半晌，我问道：“什么？” “你知道，我从小不受家人待见。”她没回答我，自顾自地说着。“以前，他们那也不让我去，就把我锁在家里，对他们而言，让别人看见我就是丢了他们的脸面。但我不想被此束缚，每次见到同龄孩子在外面玩，我就蠢蠢欲动。” 她红着眼睛，失声道：“我也好想像他们那样子，没有那么多束缚，没有那么多不公。”她顿了下，“我就趁他们不注意，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然后他们就会把我关到一个房间里。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一关就是一晚上。没有丝毫光芒，有的只是黑暗。更黑暗的是我父亲的内心，有时喝醉，或是不顺心都会把我关在房间里撒气。” 夙琦转过身，用手将衣服撩起让我看她的后背，一道道伤疤展现在我眼前。那些疤痕排列的就像是一张笑脸，在嘲笑着夙琦悲惨的童年，成为她毕生的阴影。 夙琦将手放下来，重新转了回来，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光泽。一滴滴泪水从脸颊滑下，滴到身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夙琦最脆弱的一面，本想着离婚后，夙琦也算是解放了。但那经历却永久地存于她的脑海之中。像是那些身上的伤疤一般，童年阴影深深刻在脑中，再多的安慰鼓励，也无法褪去。 我四下寻找纸巾，却无果。一看如此，我坐到夙琦身旁，用手拭干她脸上的泪水。想了想，还是将她搂到我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过去的事都过去吧，咱们向前看。未来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到这些痛苦了。” 咱们向前看，不要再管那些了。既然无法为你承担那种疼痛，就只能做你路上的同行者了。如果可以，我想为你分担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在你悲伤的时候，有个肩膀供你依靠。 夙琦就这样靠在我怀里，默默流着泪，再一句话没有说。在我看来，我是她值得信赖的人。她没有把最强硬的态度面向我，而是把最脆弱的一面呈现于我眼前。 想到这，我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这个春节，我三天两头往夙琦家跑。或是买些蔬果，或是带些抹茶味的果糖，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口味。 两人虽没确认关系，但似有似无的亲密了些许。当人生中有了想保护的人，那便是你在意的人。苏夙琦便是我的心上人。但真正要我当面讲出告白的话语，我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想吐出真心话，但就是无法说出。 真奇怪。人好矛盾。 夙琦把备用钥匙给了我，这样也方便了些，至少来的时候不用再敲门打电话。 这天，我偷偷摸摸打开门，前几天有些忙没有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她房间门半掩着，我轻轻推开，轻步摸过去捂着她正在看书的眼睛。 “你成绩有些堪忧，我勉为其难地给你补一补吧。”她放下手里的笔说。 “什么啊，给你个惊喜，你好歹表示下啊。”我有些不满道。 “别闹。”她淡淡说了句，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得嘞。”我坐下，她开始给我预习数学必修三内容，从第一课讲起，如同老师讲的一样绘声绘色。 有模有样啊，我心道。 我不太喜欢数学，上课时，基本全程在走神，此时我却聚精会神。必修三和必修一、二没有太大的联系。我倒也不用担心没有基础造成听不懂的困境。 两小时后，我断了一杯水如同一个仆人一样伺候着夙琦，“姐，您喝水。”“姐，你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姐，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现在不是流行一个词么？叫什么……舔狗？对就是这个。我觉得此时我就是一只舔狗一般。但不知为何，舔的很开心，很带劲。 毕竟这两小时受益匪浅。 “不用了，你那厨艺……哈哈，不是我说，楼下的流浪狗都看不上。”她大笑道。 “那你上次不是吃了么？”我反驳。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感到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夙琦把关节摁的“啪啪”响。我又想起以前鲜琼掐关节的囧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可能是夙琦吾会错意，以为我在嘲笑她。起身把我推到地上，夙琦房间课桌旁铺路一圈海绵，我倒没有摔疼。她知道我怕痒，就把能挠的地方都抓了一边。 “别闹，哈哈哈哈……错了。”我笑的快断了气。 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第20章 http://.biquxs.info/

天天和夙琦泡在一起，我能感觉到父母已经发现我的不正常了。好在他们没有问，不然我真找不出什么借口来应对。 我们家一直没有登门拜访的习惯，毕竟不认识什么人，一般都是去在我爷爷家、姥姥家待几天罢了。 一闲下来我就会去夙琦家，跟她一起度过的时间总会飞快。转眼就已经是开学的前一天了。但与以往不同，今年在夙琦的监督下，我提前把作业全部写完。不用再赶在最后一天熬夜做功。 睡前在班级微信群看了一眼，基本都在抱怨作业多，熬夜作战已经成立了小分队，作业答案通过搜题软件已经截图一一发送到群里。一阵刷屏，但没有人多说一句，只是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埋头抄。 往常谁要是连续刷屏都会受到其他人一阵鄙视，现在每人却都是不偢不倸。 我笑了笑，关了手机入睡。 次日回到学校报道，前脚刚踏进门，晟景就冲过来问我要化学作业。我也装了一把逼，书包一放，掏出作业以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给他甩了过去。他结果后看也没看我一眼，低头狂抄。 “哈哈，现在没人注意力在你这。”白岚捂嘴偷笑着说。 我“嘁”了一声表示不屑。 “看你这架势，作业都写完了？”她又凑过来说。 我做了个“ok”的手势道：“必须的。” 背后传来一声冷笑。我转头一看，夙琦也到了。 “笑什么？”我不满道。 “没事没事，你开心就好。” 将作业交齐后我便满教室转着看他们补作业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以往的我。一边看一边嘲笑着，感觉一瞬间吸引了一大波仇恨。不知道等他们作业写完之后我会不会被按在桌子上一顿狂扁。 这学期就这么开始了，方方面面都与以往九年不同。新环境，新同学，新目标。 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想追赶的人。开学典礼上领导照例讲话，慷慨淋漓的讲话之后，好像每个人都开始奋斗起来，晟景也不例外。尽管学习方面没有什么进展突破，但在三月底参加本市运动会时，为他自己，为我们学校赢得掌声，赢得赞赏。 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目标，为之坚持，上课睡觉的人数大不如前，每节课教室中都会弥漫着一股咖啡味。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用功钻研，尽管方式不同，但目标却都是一样的——文理分班考试。 所有人都期盼分到重点班，下功读书，最终都为了两年后，考上自己心怡的大学。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他人的赏识。 这与初中有些不同，初中每天几乎都在游玩，偶尔听听，也能随便上所高中。但高中则不一样，稍有松懈，便会被淘汰。 现在不苦不累，高中生活又有什么滋味？这是各科老师经常讲的一句话。 期中考试过后，几人挑着一个周末聚了一下。 “你们有什么理想？”鲜琼开着话题。 “如果有机会，我倒想成为一名语文老师。”我缓声道，因为我妈就是一名中学教师，受此影响，我从小也立志要成为一名园丁。 “考上全中国最有名的大学。”白岚喝了口饮料说道，“之后去外国读研，做个哲学家。这就是我三十岁之前的理想。” “我嘛，当然是当个运动员，出征世界赛场，为国争光咯。”晟景提了提精神说。 “我只希望世界上少些欺压，每个家庭和睦共处。”禾安推了推眼镜，直着身子说。 众人将目光移到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的夙琦身上，她察觉到后起身揉了揉眼睛。目光转向我，已经张开的口又合上。过了半晌，无精打采道：“没有。” 刚与夙琦四目相对，本以为她会说出诸如“想和我在一起”一类的话。但她又好面子，此话一托出，晟景必然会嘲笑她一番，甚至可能让晟景这个大嘴巴传的全校都知道。想到这，也就释然了，我勾起嘴笑了笑。 “你呢？”白岚冷不丁问了一句，众人目光又指向鲜琼。 “我理想很简单啊。”她低着头说，手也跟着比划起来，“考个好大学，毕业后和男朋友出国，在家里扬好多好多小动物。” 各人点了点头，鲜琼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黑白相间的笔记本，中间单独圈出来一块黑底色，上面画着一张女人的笑脸。 “我们就把这些理想都写在上面吧，许多年后再打开，看看有没有实现。”鲜琼建议。 众人无异，掏出笔传着笔记本依次签完。晟景是最后一个，签完后将本子“啪”的一声合上。从包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照相机：“来来来，拍张照纪念一下。” “你带支架了？”我不解，难道那么小的一个包能像机器猫的口袋一样有装不满的空间？ “没有。”晟景一脸正经。 “那怎么把人都拍进去？” “找路人拍呀！” ……众人无语。 “来，看镜头啊！1，2，3！”一个热心肠的大叔笑呵呵地摆着照相机喊道。据晟景与他的几句闲聊，似乎这位不起眼的大叔以前还是一名知名报社的记者。但随着互联网的高速发展，网络新闻看着更加简便快捷，渐渐没有人再买报纸了。久而久之，报社关门，员工离职。 “谢谢大叔！”晟景一脸满意地接过照相机，调出刚刚的照片放给众人看。 我接过一瞅，心道真好看。我是指每个人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无任何虚伪。 一样的人，在几年后，各人都笑的意味都与现在不同。 临近傍晚，鲜琼把笔记本递给了我，笑着说：“越是看重的事物，越容易离我而去，自小就是如此。你比较谨慎一些，我相信你所重视的，一定不会轻易丢失。所以你留着吧，拿好。”随后转身快步离去。 这个笑，有些强硬，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难看的笑。就好像，半边脸是笑，另一边脸是哭。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混搭在一起。 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暗语，当时的我想。 但很显然，多年以后，我所珍视的东西、人都一一离我而去。她的话，也不是很准嘛，我时常靠在床边，醉着酒想。 第21章 http://.biquxs.info/

临近五月，春季运动会也拉开了序幕。突如其来的放松使一直埋头学习的众人有些不自在。课后作业不如之前那么多了，老师的意思无非是让我们放松几日，迎接这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为了不辜负班主任的好意，本次运动会全班每人都积极报名，踊跃参加。也就是一个课间的时间，各项目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包括1500米和1000米的长跑项目。 晟景这个体育生更是直接拿下了两个长跑名额，外加一个短跑。若不是规定每人最多只能报名两项，我估计以晟景的性子，八成会在每个项目人员名单里都看见他的大名。 这不，一下课就先一个带队跑出教室训练了。鲜琼也报了一个项目，200米。晟景前脚刚出门，鲜琼右脚就已经伸向门框。我们余下的几人倒是什么项目都没有，于是白岚把没项目的人安排在一起，组了个拉拉队，到时候为运动员加油呐喊。 “快快快，最后一圈了，加油！”我盯着秒表对经过面前的晟景助威。 “得嘞。”他又跑了几步，吐出两个字，那声音听着真是……疲惫。也对，谁一天跑这么多个1500米啊，尽管如此，晟景的脚下也加快了一些。 “哈哈，看来是感受到我为他加油的力量了。”我望着远处的晟景笑了笑说道。 “想多了，那是人家最后的一百五十米冲刺阶段。”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能不能别这么真相，好歹让我自己好受一些也行啊。”我苦着脸对夙琦。 她走过来使劲往我肩上拍了一下，“你那力量还是留着给我呐喊好了。” 我有些纳闷，脱口道：“你也报项目了？” “陈晟景都能报，我为什么不能报？”她一脸认真说，就好像在对我说“母猪都能上树，我为什么不能上”。 “可名单没见你啊。” “4x100米有个人今天训练的时候脚崴了，怕到时候上不了场，白岚就来找我。”她捋了捋垂在耳边的头发，“虽然名单上不是我的名字，但谁替代谁又有谁知道呢。” 好嘛，简直连带我下个问题一起回答了。说话的时间，晟景已经冲到了终点。我把手里提前备好的水给他递过去，她饮了两口便放到一边。 “爽啊，哈哈。”他躺倒地上一边擦汗一边大笑。 “疯了。”我瞥了他一眼道。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起身慢慢朝我走了过来。我搞不清他的意思，只是定在原地。晟景的脸渐渐暗了下来，以至于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此时他的表情。白岚看出他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他没答话，目光只是死盯着我，使我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么，转念一想，刚刚我才说他有病，现在不会是要打击报复我了吧！我们之间的距离大约两臂距离，他停了下来，缓缓抬起了手，我急忙退后一步。但他的手停留再聊半空，与地面平行。 他开口道：“快快快，借我点纸，憋不住了！” 这猝不及防的剧情发展让众人一脸黑线，旁边有几个刚看见晟景那副模样前来围观的人也都一一叫骂着散去。 “我靠！”我爆了一句粗口，“要纸直接说不就好了，吓什么人啊。”我一边从裤兜掏出纸，一边气愤地说着。把纸扔给他后，待他转身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解气。 “哈哈，走了走了，回教室吧。”鲜琼捂着嘴笑道。 五天后，运动会开幕。 全校近千号人坐在看台上围着操场，马上参加高考高三学生也不例外。与我们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并不参加比赛项目，只是充当看客。尽管这是让全校放松的一个活动，但依旧有不少人背着书包前来准备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复习。 这就是高三。 校长照例在主席台宣读开幕词，半小时过后，众人终于等来了“现在开始”四个大字。 “哎，别动！”鲜琼蹦到我面前举着手机说。我刚要伸手挡，“咔嚓”一声便先声到来。我苦着脸坐在那，她过来拍了拍我道：“哎呀，挺帅的啊。喏，你看。”说着，她把手机摆在我面前。 上面一张瞪着眼睛、张着嘴，手还准备挡脸却之伸到胸前的照片赫然呈现在我眼前。我抓准时机，上手一抢。她却先一步把拿手机的手缩了回去。“略略略。”她摆着一张鬼脸嘲笑我。 又“咔嚓”一声，我扭头一看，晟景正举着他的照相机拍下了鲜琼做鬼脸的模样。 晟景露出照相机后面的脸，嘿嘿一笑便跑开了。“你！别跑。”鲜琼指着晟景，一阵狂追。 “真无聊，有什么好拍的啊。”一直坐在我旁边的夙琦出声道。 “是啊，真够有意思的。”我手捂着脸咆哮道。 耳边又响起了那讨厌的一声，我捂着脸的手露出一个缝，盯着夙琦。只见她正欣赏着刚刚拍下的照片，显然还是我的照片。 “靠！”我嘴不自觉骂了一声。刚刚是谁说这种行为无聊的来着，现在拍照比谁都嗨。 我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手伸去抢她的手机。“别闹啊。”她一边躲一边笑道。此时我浑然不知这在外人的眼里就是“秀恩爱”啊。 “咳咳。”一旁传来一阵声音。我抬起头看去，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女生站在我们旁边。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我心道。 “呃，没打扰到你们吧？”她先开口。 我收回手，摆了摆姿势说：“没有没有，别瞎说。” “你不认识我了？”她作伤心状说。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想不起来。“曹瑜昕啊，上次遛狗的时候我们见过。还留了联系方式呢！”她重读着“见过”和“联系方式”。 我一拍脑袋，也有了印象。“奥，记起来了，抱歉啊，你不在二班么，来这干嘛？” “来找你们班的那个特长生啊，好像叫陈晟景是吧？”她一脸痴笑。 “昂昂，对，他在那边。”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谢谢啊，先告辞了。”她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我也回了她一个，她点着头跑开。 “哎呦，认识的人挺多的嘛。”夙琦淡淡说了声，还不忘砸吧砸吧嘴。 “没有，别瞎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把操场上已经开始的运动会忘掉了。 “明明就有。”夙琦抱着胳膊，头扭到一边道。 “吃醋了？”我笑着挑逗她。 她红了红脸，闭上了嘴。之后我再找她聊天，她却闭口不说。没有办法，我也只能使出我的“杀手锏”了。 “放学一起走。”她面不改色。 “带你去吃冰激凌。”她神色缓了缓。 “抹茶的。”没等我说话，她就先一步把我要说的话接了过去。 “好。”我笑了笑。 第22章 http://.biquxs.info/

运动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对此，一部分人漫不经心，一部分人热情似火。 晟景当然属于后者。完全没有闲下来过，有他比赛了，他去热身参赛；反之则在操场上为别的运动员加油。虽然他可能也不认识对方。但他的精力就好像使不完一般。 当然，精力无限的还有一人……曹瑜昕自第一天和晟景相识后，就一直缠在晟景后面，晟景到哪，她也一路跟到哪。为此我还跟晟景打趣说找了个“小迷妹”呢。他也就是笑笑。 男子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很快拉开序幕，在此之前的一千米，晟景毫无吹灰之力便拿下第一。可在冲刺阶段，一个不小心，在临近终点线时晟景扭伤了脚。 全年级不是只有晟景一个体育特长生，那些人一样被派上了长跑比赛。即便晟景是所有人里最突出的，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相比晟景来说，他们身上的光辉会暗淡一些。 比赛本就不是为了一个人而举办的，跟不可能因为晟景脚扭暂停、延缓下一场比赛。 “还能跑么？”曹瑜昕一脸担心地问着。 晟景一脸轻松，说：“不影响，让他们一条腿照样能赢。” 与其说一千五百米的长跑是各班学生的较量，倒不如说是各班体育特长生的一次对决。能选入进去，无一不是如狼似虎。 “晟景这次有些够呛啊。”我靠在墙上，望着还在与别人吹嘘的晟景，自言自语道。 “一千五百米不是明天进行吗，应该能缓过来吧。”鲜琼听到后，细声说道。 白岚摇了摇头不认可。其实心里最清楚的还是晟景了。 放学后，众人团团将他围住。 “喂，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倚在树上漫不经心地说。那副表情和口气就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此话一出，各人反倒不知要对他说些什么。 “要不换个人替你跑吧。”鲜琼建议。 “我能跟你们一样？我可是全校红人欸，那些领导都认识我的。”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道，“况且，那些饿狼，就咱们班那些瘦小的男生，谁跑的过。” 说罢还看了我一眼。我不淡定了，敢情后半句话是在针对我啊！而且怎么还自封了一个“红人”，搞得好像全校都得认识他一样。正想反驳，但又找不到话语，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晟景在市运动会，那个各校领导云集的地方拿了一等奖，很难不会被注意到。赛后必然要当面夸几句晟景，就算没有，再见到晟景也会知道这是那个谁谁谁。 “总之，加油吧。抗不住别死撑着。”我走过去，把他嘴里剩一半的烟拔出来，丢掉；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说。 无法替他上场，无法改变他的想法；那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祝福。 次日一早，我坐在站台上，老远就望见晟景。走路倒还真没什么事，就如同平常人一样。心也安稳了下来，如果他脚不利索仍要死撑着，我倒真会再去劝一劝。 我朝他挥了挥手，他嘴上翘，笑了笑，没有其他动作。之后就见他走到操场另一端，开始做起热身。曹瑜昕也注意到了他，不一会便提着两瓶矿泉水坐在他旁边。 “这么明示，大块头怎么还不懂呢？”鲜琼不知何时已经到我旁边坐下了，望着那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啊，这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应和道。 “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吧。”坐在下方的禾安扭过头突然冒了一句。 对啊，这些对于眼下来讲都是次要的了，怎么脑回路顺着鲜琼就过去了呢。虽然我有时也很八卦，但此时只能抑制住我心中那股八卦气焰了。 今早第二场比赛便是男子一千五百米。 至少目前看晟景的状况，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让这些坏想法都飞出我的大脑。 “听天由命吧，真有意外了，我们也无法预测阻止不是吗？”夙琦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真的很奇妙。”我笑道。谁都知道，夙琦是最不会相信“听天由命”这一茬的，她总是与命运抗衡。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的，只是你不够努力罢了。这是她的作风，同样也是她的座右铭。 上次我在她家的课桌上发现了刻下的这一行字。当时还感慨万分，那晚睡前，我也立下了自己的座右铭，与她不同的是，第二天我便忘的一干二净。甚至现在我都记忆不起当时的座右铭究竟是什么。 “请参加男子一千五百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第一场比赛——女子四百米即将结束时，广播传来通报。 不一会，就见晟景站在了比赛跑道上。 我带上眼睛，望向那边，让我吓了一跳。第三跑道上站着的晟景，与我印象中那个遇事莫不经心的晟景有些不一样——满脸坚定，眼神坚定的好像能刺出一把剑一般。 这是追求胜利的神情吧，我心道。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往往只是集中于第一，尽管前三名都有奖励，都能为班级加分；但聚于灯光下的只有第一，相较下亚、季军显得黯然一些。冠军的掌声会更激烈，鲜花会更鲜艳。 任何比赛都是如此，因此参赛者们都全力向冠军冲刺。那是一种荣耀，那是一种信仰。每人都想成为冠军，可惜的是，冠军只有一个。有人没日没夜训练，却因天赋欠缺；有人天赋极佳，却因努力不足，都一一与这份荣耀远去。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唯有二者具备，最优秀者，才可担得起这个称号。 晟景也是如此。 一枪令下，准备动作的各位起身开跑。众人都保持着一样的速度，排成一列，在一号跑道——最内侧开始这场比赛。 晟景是队首，目前而言状态调整的不错。我们这些哥们姐们也都放下了心中那块添堵的巨石。 但好景不长，在第三圈，差不多九百米的地方，他开始一跛一跛的。很快，就被后方的猛虎反超，不到五秒，晟景已经从队首落至队尾。 第23章 http://.biquxs.info/

“怎么办啊，都这样了，大块头还要跑么？”鲜琼一脸担心地问。 “他哪有这么容易就放弃啊，要不他也不会上场了不是。”白岚回应着。 “既然这样。”我清了清嗓子道，“陈晟景，加油！”我朝场上喊着。一呼百应，全班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晟景没理由听不见，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许。我带着眼镜，他脸上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咬着牙，整个脸都仿佛扭在了一起。他完全可以退出这场比赛，减轻痛苦。他没有这么做。 多年后他告诉我，如果他退出，身体上是会好受些，但心灵上却会被千刀万剐之般痛苦。每场比赛，都必须要到达终点，或许你不能达到理想的成绩；或许你收到一阵阵的嘲讽。但你身处于赛场，就必须要跑完全程。也正是这种精神，才让他走到今天这步。永不言弃。 我跳下看台，不顾一切地跑到操场内侧，来到他旁边，与他并齐跑。他冲我笑了笑，眼神也更坚定了起来。 洒在草坪上的太阳光照射出一个个影子，跟在我身后，我回头一看。 不由会心一笑。那是我们的小团体。 一声声“加油”在耳边不断响起，远处的，近处的。也不知是晟景这种精神，还是我们的友谊，看台上越来越多的目光照向我们。高三的学姐学长终于放下了书本；高一高二的同学也都收起了手机；广播中也传来甜美的声音。万众瞩目。 曹瑜昕由于是二班的学生，场上也有她的同学，自然不能大声喊，否则今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她也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心灵上鼓励晟景。 晟景慢了脚步，用衣袖擦了擦脸。再次放下的时候，上面全是水。那是汗水，那是泪水。汗泪交错，这就是青春。 伴随着目光，鼓舞，晟景咬了咬牙，不顾脚伤，一股脑冲了出去。渐渐与前一名拉进距离，超过。那名同学瞪着眼睛，就好像不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脚步也加快了些。 “高一男子一千五百米，最后的两百米，我们的参赛者也到了最终的冲刺阶段。陈晟景同学一路穷追猛赶，反超第四名。此场比赛真的是看的人热血沸腾啊！”男广播员嘶吼着。 一百米，与第三名已经相差十米。 五十米，与第三名相差无几。 最后十米，终于反超了第三名。全校沸腾。 踏上终点线的一瞬间，晟景顺着躺倒了地上，四脚朝天。 我冲了过去，拉住他胳膊，激动道：“哥们，可以啊！” “第一太变态了，我是真尽力了。”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我。 “我做到了！”他的手从我的胳膊中抽出，举起，大喊道。曹瑜昕在一旁激动不已，无奈当着他们班参赛者的面不好发作。只能“虚心假意”地去对第一送予赞美。 对，本场比赛第一名是二班的。 那人谦虚地笑了笑，摆了摆手，随后走过来，弯下腰，伸出手。 “老林，你这次够狠的啊。”晟景手也伸了过去，一用力，站起来。“嘶”了一声。 “哪能啊，要不是你脚受伤了，我哪能这么轻易就夺冠。”他挠了挠头，接过一旁志愿者递过的水，喝了一口道。 “谦虚了啊，赶紧的，上台领奖去！”晟景一把搂过那人脖子，一蹦一跳的朝主席台走去。还不忘回头对我们摆摆手。 “这家伙，真看不出来啊。”我嘟囔了一句。 “那就不要看了，等着给我加油吧。”夙琦凑过来轻声道。 “得嘞，大小姐。”我比“ok”手势对她说。 当夙琦上场时，我们几人团簇在操场中央，像鼓励晟景那样，支持她。她也不负众望，第四棒接棒时，爆发“洪荒之力”，从第四名超过第一，也算是完成了晟景留下的遗憾。 最后几场比赛也渐渐结束，就好像回到四天前，校长开开幕式一般，开着这个结束仪式。 “本届运动会十分成功，同学们秉承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坚持不懈，顽强拼搏的精神展示出我们挥汗如雨的青春。” …… “干杯！”放学后，几人聚在公园，每人举着汽水，碰到一起。 是啊，就像校长所说的，青春不就是如此么。奋勇前行，不知失败为何物。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了，反正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的脚，更严重了吧。”我放下手里的瓶子说。 “确实啊，这段时间估计不能训练了。”他点了根烟道，“我还得请个假。”说着，掏出了手机翻到通讯录准备拨号。 鲜琼皱了皱眉头，正欲上去夺下晟景手里的烟，我拦了下来，摇了摇头。用唇语对她说：先忍忍吧。毕竟场上那么拼，也该抽根烟，权当放松了。 晟景对着手机草草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还得分班考试，烦。” “是啊，这次一考，说不准我们以后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天天见了。”禾安取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拭道。 “没事，周末想见时，随时打电话，还能这样聚一聚。”鲜琼心态倒是不错。 “直接都考进重点班不就好了？”夙琦突然来了一句，我赶紧塞了块饼干进她嘴里，这种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谁能想她一样次次成绩都那么好。 果不其然，夙琦白了我一眼就低头折腾吸管去，没再说话。 “既然这样，我们三个成绩好的帮你们补一补功课？”白岚一针见血道。末了还不忘加句：“一对一补习。” “赞成！” “同意。” 我跟鲜琼手脚并举赞同，除了某人…… “又要学习？求放过。”晟景一脸苦闷。 “别啰嗦，免费都不要。”鲜琼冲着晟景喊着，好像生怕因为他一个人拒绝而引起学霸们的不悦。 晟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后白岚分配了一下一对一任务。 白岚，鲜琼一组；我，夙琦一组；晟景和禾安一组。 “开始吧，时间各组定。为了分班考试，加油。”白岚鼓舞着，率先伸出一只手，一张张手盖在上面。 “加油！” 第24章 http://.biquxs.info/

距离分班考试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每天放学后，我没有与同路的鲜琼一道行走。而是到夙琦家。 说到鲜琼，貌似自从我与夙琦接触多后，我们俩之间渐渐疏远了一些，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又想起来去年我们躺在公园望着夜空的时刻，那时我好像是第一次对她有感觉，同样也是十几年人生中的第一次。 再此以后，我几乎就和夙琦整天待在一起。她或许读懂我与夙琦之间微妙的关系，但依旧如以往一样，对我的关心不减反增。 想到第一次去动物园时，看到夙琦搀扶我，鲜琼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黯淡，虽然就是那么一瞬，但仍让我收入眼中。 莫非，她对我也有那种感觉？我有时也会那么想。 “喂，想什么呢，看题！”一旁的夙琦用笔敲了下我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的想法。 也是自这次以后，一直到考试结束，我们都没有再聚过一回。这段时间，每天都在下苦学习，中途曹瑜昕倒是老来我们班我们，让进出的同学把东西带给晟景。或是早餐，或是零食，亦或是等晟景训练过后递过一瓶矿泉水。 周内我们每天在放学后，如同高三生一样主动留下来加俩小时的晚自习。老师们也没有阻拦，对这种事情，班主任也是很欣慰，支持。在没有加班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陪我们留着。 六月份，高三生去参加人生最关键的十字路口——高考。一时间总归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学校突然少了几百号人。学校组织志愿者去高考考场为考生提供一些服务，很多人都积极报名，老师、学生。有的人想去提前体验一下高考考场的氛围；有的人发自内心地想为高三生提供帮助；也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不想上课，因为当志愿者会放两天假。 一打开手机，各处都有为高考加油的话语、视频。其中不乏有些蹭热度的，但此时又有谁会去管。 “为什么都是为高考加油的，有关中考的寥寥无几啊。”鲜琼看着手机嘟囔道。 “是啊，真的很奇怪。”我关上手机抬头望着天花板发愣。 没有中考，又哪里来的高考呢。都说高考是人生的分岔路口，中考又何尝不是？只有中考打下的基础，才会有三年后的十字路口，否则高中都没有考上，又何来下一场选择的机会。 想着，我又重新打开了手机，在刚刚看到的视频下方评论：高考罢后，就轮到中考生们了，愿你们考上理想的学校。 即便对我而言，中考已经是过去式了，与我关系并不太大。我又想起我初中时，因初一初二并没有认真学习而对中考报以畏惧的态度。偶然一次机会，我将事情告诉了一位饭店老板。 是他给予了我鼓励，让我在初三那一年，无人看好的情况下，考上了市重点，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这所学校。当成绩出来后，我欢天喜地的再来到那家店，却发现已经转让了。 而我也明白了鼓励对一个人有着多大的作用。自此以后，我也一度如他一般。 一生中有许多过客，很有可能因一句话，一件事，一个行为改变对方。 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古人早已提出。 连柳婷老师最近看我们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分班考试过后她就无法再带我们全部人了。她来班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只是希望多看我们一眼，多陪我们一会吧。 经过这么久，我也下定决心，在分科意向单上填上了理科。 鲜琼历史政治成绩不错，我本想她要选择文科。老师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供我们进一步思考，三日过后，当我瞟向她的单子时，看到了“理科”二字。班主任劝她再考虑考虑，她只是摇着头笑着：“不必了。” 认识鲜琼的人都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理科。可天知道这次她受了什么刺激，就好像没人能琢磨出她的想法一般。 一月后，分班考试结束。据鲜琼所说，这次考的并不理想。这也难怪，她的复习重点绝大部分在文科上。 暑假随之来临，本次成绩将在开学后贴至学校公告栏中。 我挑了个时间把鲜琼约出来，准备探一究竟。 “你到底怎么想的？”我手垫着脑袋，躺在公园草坪上，望着夜空问道。 她犹豫了一会，开口：“没有啦，就是看你们都那么拼，我也想突破一下自己。” “可你知道这有多大的风险，关乎于两年后的今天。”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从小都是按着别人给我安排好的道路走，我也想改变，不想拘泥于现状。”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不太喜欢仗着关系好，用“为你好”为理由进行道德绑架。更不能以自己的想法而改变别人。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转移着话题：“啧，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是啊，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怎么办呀。”她叹了口气，闭着眼自言自语。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八年后我通过到她这段时间的日记，我才明白此时的鲜琼有多么迷茫，多么无助。自看到此篇日记的第一眼，我便萌生了一种惭愧，更不如说是一种罪恶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想了想，还是不着调，只能伸手在鲜琼头上揉了揉，把她的头发弄得凌乱。嘴上安慰着：“没事，总会等到的。” 她苦笑了一下，拧开身旁的柚子水，小饮了一口。 送她回去后，准备回家。突然接到赵广成的电话，邀请我去ktv。正好蛮久都没去k歌了，再加上最近心中的压抑过多，也该释放一下。随口答应下来，问清地址后便拦了辆出租车朝目的地行去。 “哎呦，哥们好久不见了啊，想死我了！”他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见我下车，立刻冲过来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松开后，扯着我转身就往门口走。 “等等。”我连忙开口。 他回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还没结账呢。” …… 第25章 http://.biquxs.info/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秦昭。”赵广成带我到已经包好的房间，推开门，在墙壁的按钮上关上正放着的音乐。 屋内俩人放下了手中的麦克风。 “这位是夏悦荷。”赵广成继续介绍着，那个短发女孩正看着我。 “你好。”她向我打着招呼。 “他，我铁哥们，唐杰。” 他摆了摆手，示意问好。 “你们好，你们好。”我把门关上，扭头回应着。 “能喝酒不？来点。”唐杰把放在桌脚的酒拿出来，取了个杯子倒上，问我道。 我点头接过他已经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表情扭曲起来。“白的啊？” “是啊，啤酒喝着多没劲。”他也给自己倒上一小杯，一饮而尽。 “喝的惯不，要不去点瓶鸡尾酒？”赵广成笑着把我手里的杯子接过去，放到桌上。 我摇了摇头：“就喝这个吧。” 之后的几个小时中，四人唱不动了后，该摇骰子。俩骰子放在塑料盒中，总数字最小的人要么喝酒，要么有其他人提问，讲真心话。我的运气有些不好，往往我都是最小的那一号。 我与他们本就不太熟，自然也没什么真心话可讲，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好在杯子较小，四杯下肚后，夏悦荷提议买一扎啤酒，可能害怕以我的运气，再加上度数较高的白酒，过不了多久就会倒地不起。 早在唱歌时，唐杰和夏悦荷就不停地给我灌酒，也不知是热情还是另有居心，当着赵广成的面我也不好发作。 不一会，我已经感觉眼前已经开始摇晃起来，看物不清，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三人都点上烟，笑着问我是否继续。又几杯入口，意识也开始迷糊起来，隐约记得我好像问他们要了根烟。 学他们的样子点上，抽了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自那之后我便没有理记忆。 事后赵广成告诉我，当时的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但讲的太模糊也听不清一句话完整话。 次日醒来，已是中午了。我艰难地抬起愈发疼痛的脑袋，四周环视了一圈，发现我正躺在一个宾馆中。 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我拿了起来： 哥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到中午了吧。本想着你早上就能醒，还买了早餐给你。左等右等不见你醒，如何拍打你就是不肯睁眼，无奈我们只能提你解决了。你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早知如此就少给你喝点了。昨晚你醉酒时，嘴里胡话满篇，可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听清，只是听到你一直在喊“烟”。给你留了半包在桌上，少抽点，注意身体。具体也不知你何时醒来，我们帮你订了两天的包间，不用担心付钱的问题。我们就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常联系。 落款：赵广成。 我瞥了眼床头放着的烟，抽出一根，点上。稍微适应后，也没有了被呛的感觉。抽罢后，碾灭在一旁的烟灰缸中，来到卫生间，用一次性洗漱用品漱洗完后，也出了宾馆。 拿起手机看了眼，注意到有数个未接电话。老秦同志打来的。回拨过去报了个安，准备去夙琦家待会，顺路吃了些饭，结完账后才想起来夙琦做的饭不比这些好吃？ 但已无法，总不能再吐出来还回去不是？ 上次夙琦把备用钥匙给了我，我蹑手蹑脚打开门，就如同做贼一般。 “surprise！”锁开后，我使劲一推，冲进门大喊一声。 夙琦正好在接水，转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继续着刚刚的动作。我兴致少了一大半，这人怎么一点惊喜感也没有。即便没有，好歹装个样子满足一下对方啊。 她把手里接好的水放在一边，用另一个空杯子接了一杯递给我。 “喝酒了？一身的酒气。”夙琦捂着鼻子，端起她的杯子往卧室走去。 还没等我说话，就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我跟了进去，看见书桌上一摞书，夙琦正在翻看买来的课后题。我搬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看见上面已经有批改的痕迹了。一整面下来，红对勾满篇，要真说没错题，倒也不至于。还是有一个叉号的，不过也就我搬个椅子的功夫，她已经提笔开始纠错。目光才移过去，她手中的笔也放下了。 “这么快？”我惊讶，手中的水差点洒在地上。 “没有，刚刚接水前我就在思考这道题了。思路完成后正好有些口渴，接完水就开始按着刚刚的想法写下去。”她转着笔，轻描淡写地说。 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 也对，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夙琦提起兴致的事情。 除了去动物园看老虎。想到上次夙琦对老虎就跟面对一个老朋友一般谈笑自如，我就一阵冷汗往外直冒。 “抽空去趟狮虎园？”我提着胆子问道。 “好啊好啊。”夙琦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原先无精打采、冷若冰霜的样子也消失了，两眼炯炯有神起来。 次日和夙琦在动物园门口见面，拿着事先买好的两张票进去。即便天气炎热，但因暑假原因，动物园人山人海。随处可见与我们同龄，或是更小的一些由父母带着的小朋友指指这个，说说那个。 夙琦没有停留在别处，进去后拉着我直奔狮虎园，拽着我的劲道大到我感到疼痛，就好像生怕我半路突然后悔跑掉一般。 “咦，人没之前多了。”进入狮虎园，她停下脚步低声道。 我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道难道你真以为全部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这些大家伙么。就像上次她拉着白岚一样，带着我东瞅西看，我也终于能体会到白岚当时痛苦的心情——看着自己害怕的动物，同时还要保持着笑脸应和着夙琦。 转眼到了下午五点。 “不早了，回去吧。”我恳求道。 夙琦就好像精力无限，还没看够一样。但看到我的表情，多少也有些理解。 “好吧好吧，那下次再来吧。” 听到回答，我也终于吐出口气。 第26章 http://.biquxs.info/

“让一下让一下。” “不要急，别挤！” “谁摸我屁股！” 人群中一阵骚乱。就好像一年前刚入学时，每人查看分班情况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更加激烈。众人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奋斗许久的成绩。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每个班的人数都是定死的，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塞到重点班中。看到成绩后，有人欢喜有人悲。 分班考试我也算是“超常发挥”了，年级排名第十五，自然而然的我也被分到了理科重点班——理科一班。白岚等人也毫无悬念。 鲜琼由于反常地填写意向单，被分到了理科最次的班级，三班。 晟景最终选择了文科，现处于二班。 视角一转，看到鲜琼在一边唉声叹气。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没事，反正这都是轮动制，每次都会按照排名再分的。你加点油，早晚能进理科一班。” “嗯！加油。”鲜琼嘟着嘴说，显得有些可爱。 白岚出色的管理能力让大多数老师都赞不绝口。果不其然，此次班级职位分配白岚依然是班长。 “欸，这不是那个第一名吗？”夙琦瞅着后排坐着的一名男生对我说。 很凑巧，我们这对老同桌还没有被拆散。 “哪个第一？”我撇了撇嘴道，看了那男生一眼，只是有些面熟罢了，记忆不起来。 “就春季运动会男子一千五百米的第一名，林川啊。”后排的一名男生探过来头，接着话。 一时间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晟景喊他“老林”，赛后的广播我也没有认真去听。自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隐约记得每次看成绩单时都会见到这个名字。 “体育特长生？考到了理科一班？”后座另一名女生眼冒金星说着，“人长的也挺帅的。” “别想了，人家都有女朋友了。”男生说。 “你怎么知道？”女生问。 “有次放学看见他和一个女生手牵手走呢。”男生答。 “那也是以前了，说不定现在都分手了。”女生有些不甘心，但底气已经没之前那么足了。 “那也不会看上你，癞蛤蟆。”男生嘲笑道。 随后俩人撕扯了起来，动静闹得前后桌都有些不愉快，眼看夙琦要发作，我急忙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别冲动。 “咳咳。”门口传来咳嗽声，伴随着走进一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老师。同学们安静了下来。 “等会收拾你。”那女生还没罢休。 “同学们，我是你们的新任班主任，之后的两年中，不出意外的话，都会由我陪伴你们的学习生活。” “什么叫意外啊？”没等老师介绍完，林川举手喊道。 “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是轮动制的，一次考不好就会被刷到其他班，这是其一。”他拧开手中的杯盖，喝了口茶水，继续说，“其次，我大学刚毕业，才来我们学校工作。学校可能会根据各位的成绩来判断我是否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如果不行，我则会被调走，由新老师来担任班主任。” 林川可能只是想捣蛋引起注意力罢了，看老师认真地回答了他随口一提的问题，觉得无趣，也闭了口。 “我姓胡，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私下大家伙可以叫我老胡。” 他说话时总喜欢咂嘴，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但都是个人习惯，虽然不好，也不能指责。谁身上还没个坏习惯坏毛病了？ 正想着，我耸了耸肩。 “你这毛病啥时候能改改，总把人吓一跳。”夙琦皱了皱眉说。 介绍完自己后，别看老胡是刚毕业当老师，但流程和其他老教师学的是一点瑕疵都没有——点名。 老胡与我们年纪相差小，代沟没那么大。私下偶尔还会跟女生聊聊电视剧，跟男生打打游戏。一周相处下来众很快也接受了这个年轻的班主任。 晟景跟我说，原本林川打算当众让老胡下不来台，捉弄捉弄他，结果第二天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老胡不教我们任何科目，只是做我们的思想工作以及课堂、课后的管理。有可能学校不信任老胡的教课能力，也有可能是学校新的一种班级管理方式。 住惯高楼的我可能是想不到现在还有人在住着平房里住着。一个周末，我根据禾安给的地址来到他家。 确认地址无误，我敲开了房门。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开门的是一位老人，满头白发，牙齿没有几颗了，驼着背拄着拐杖。语气倒十分祥和。 “爷爷，禾安在家么？我是他同学”我笑着问张爷爷，想给他一个“好孩子”的印象。 “啊，在，快进来吧，今天风大。”张爷推进屋里，把我唤进来。 “小安，你同学来了。”他坐在沙发上，朝里屋喊道。 禾安的家面积不大，也很简朴，这些摆设家具几乎都是几十年前的。但每一样的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缘故。 沙发旁就是通到各个房间的过道，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证书。墙中有一块两米多宽的凹处，立着张年代久远的木桌，都是刻画痕迹。上面摆着三个奖杯，应该都是禾安中小学时的荣誉。 过道虽然非常灰暗，狭小，但有了这些东西的存在，显得辉煌。 “欸，来了。”禾安从最里面，正对着大门的门出来。我才看清，那扇门后面是后院。 禾安挽着衣袖，手上还粘着泡沫，显然是正在洗衣服。 “在干嘛呢，需不需要帮忙？”我好心问道。 “没事，就几件衬衫，问题不大。”禾安摆了摆手。 我才发现他讲话变得流利起来。我心道从何时开始的呢？冥思苦想许久也记忆不起，可能长时间相处，与我没有了开始的那份拘束感、陌生感了吧。 “对了，爷爷，我给您拿了点茶叶。我听禾安说您最喜欢喝茶了，专挑您爱喝的牌子买的。”我把手里提着的茶叶放到张爷面前。 “嘿哟，别别别，小伙子，你收回去。”张爷推辞着。 第27章 http://.biquxs.info/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这一说，来来回回和张爷绕了几步，他也就收下了。 “小伙子，你怎么称呼啊？”张爷盯着我看道。 “秦昭。”我回答。 他“哦”了一声，对禾安摆了摆手，“小安，你先去忙吧，我和你同学说会话。” 禾安听后点了点头，转身回后院继续忙活。 “小秦啊，真是谢谢你了。”张爷握住我的手说。 我以为他在谢我送的茶叶，于是说：“没事的，张爷爷，见面哪有不送东西这一说。” 他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件事，小安那性格你也知道，从小身边就没什么朋友，整天吊着个脸。他父母都离开了，老婆子呢，也走的早。我这老古董又不会教育现如今的小孩子。”张爷叹着气，“反正我知道，他从小就受苦，家里也没什么钱，都是每月我这退休工资勉强撑着。每次一想到这，我就心疼啊，只怪自己没把儿子培养好，闹了个这。” 说着，张爷抬手使劲锤了锤自己的腿。我急忙拉住他，“没事的，张爷爷，禾安现在朋友很多，不会再孤单了。” “谢谢你们能接纳他。”张爷眼里闪着泪花，我从口袋抽出一张纸，递给他。握住他的右手，认真地说：“张爷，您放心，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只是我不知道，听到我这话的不止张爷一个人。禾安此时也靠在门上，静静地听着。 下午张爷留我吃晚饭，我婉言谢绝，强留不住，爷孙二人也没法。“有空常来玩啊。”张爷让禾安把我送到门外。 “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到了门口，禾安小声跟我说。 我笑道：“偷听呢？没事，都是朋友，谢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道了别，我也就顺着巷子走了出去。 才打开家门，就听见老秦在沙发上坐着，用手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报纸说：“欸，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坏，就一点小事情就叫一帮子人欺负同学。” “谁知道呢。”老妈端了盘才切好的西瓜放到桌上。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回头，“儿子，吃西瓜，你爸才买的。沙瓤，特甜。” 我走过去拿起一块，“现在这事真的很常见啊，我那次都……” 他们抬起头看着我：“什么？” 我断掉之前的话，敷衍着：“没事，我是说啊，上次我有个朋友就是让人欺负了。六七个人把人家堵在墙角，太过分了。” 我一直没有和父母说我因为出手相助也被欺凌的事情，不太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遇到这种事情，藏着掖着只会加强他们的颜气，及时告诉老师家长才能解决问题。”老秦一边单手拿着西瓜，一边用另一只食指敲了敲桌子。 吃过晚饭，遛过金条以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一整天的东跑西跑，让身体有些软。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安静地休息一下。 就这样过了好久，我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觉。无奈只好起身，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夜景。从口袋摸出最后一根烟，点上。 脑海中全是张爷白天跟我说的话，又想到夙琦。心道，为什么总有人这么倒霉，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有人富贵，有人贫苦；有人无事可做，却吃喝不愁；有人没日没夜地劳动，却也只能解决温饱。太不公正了。 烟烧完，在窗台上碾灭，用纸擦干净，再把烟头包在里面，丢到垃圾桶里。父母现在还不知道我染上这个毛病，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期中考试，鲜琼进步了。从理科三班突飞猛进，经过半学期的努力，进入了理科二班。 “可以啊你，哈哈哈。”晟景一边拍着鲜琼的肩膀，一边大笑着。就仿佛鲜琼进了理科二班都是他的功劳一样。 “可以了，冠军，别拍了。人本来就矮，你这一拍更长不高了。”我挑逗着说，鲜琼一听，不乐意了，伸手过来就要打我。我朝旁边一闪，她打了个空。 没错，晟景在一星期前，区级运动会又取得了第一名，两千米。也算是一个突破了，更算是弥补上一次校运动会未取得第一名的遗憾。晟景现在更是成了领导们的掌上宝，什么好吃好喝的都让给晟景。食堂都立了牌子：排队时，体育特长生优先。 更是把晟景调到了文科一班，每班院规定五十人，现在更是在原本定好的人数上又加了一个，晟景成了那个特殊的“第五十一人”。 听林川说，最近报特长生训练队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个个年级的都有。有可能是想锻炼身体，有可能是想进更优秀的班级，还有可能是想在食堂打饭时可以优先。 “听说了吗，体育特长生只要通过考试，高考时三百五十分就能上二本。”后座那个女生遮着嘴，小声跟同桌说着。 “我说你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么，全校人都知道了，你才发现？”男生表示不屑。 那女生“嘁”了一声就也不说话了。 伴着上课铃，白岚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我皱了皱头，虽然上周才体检过，但这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嗯，数学老师这节课有事，来不了了。所以，随堂测验。”她站在讲台上说，台下听完后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尤其是林川。“胡老师，麻烦您来监督一下吧。” 老胡用本子敲了一下林川的头，走了上来，拆开纸袋一边数着，一边给第一排传着卷子。 “没多少嘛，半小时就做完了。”老胡拿着多出来的那张翻来翻去地看着，随口说道。 “老胡，你在开玩笑么？”林川大叫着抱怨。 老胡瞪了他一眼，“做题。” “怎么样，难不难？”下课铃声响起，各组收过卷子，夙琦转着笔问我。 “呃，还好吧，数学基础本来就不行，突然袭击也没做啥准备。勉强能及格吧。”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回答。 “讲解的时候认真听，注意改错。”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嘴角抽了抽，心道学霸就是不一样，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28章 http://.biquxs.info/

这一年，没有再发生什么重大事件，平平淡淡。 我们又一次送走了高三的学长学姐，转眼间我们也成为了曾经那个以为遥不可及的高三学子。有人离开就有人进来，我站在教学楼上看着刚刚入校的高一学生，好像两年前刚入校的自己。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就在我们入校的时候，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就已经在校补习了。 “同志们，最后一年了，撑住啊！”这天一早，晟景还没放下东西，就跑到我们班门口喊。 晟景经过这一年天天串班，甚至比我都熟悉我们班的人。经常出现课间在班里数人围成一团的情形，晟景幽默细胞多，随随便便几句话都能逗的其他人捧腹大笑。在加上林川，两人一唱一和，二人转一般，很快成为了理科一班的“红人”。 虽然校方多次强调学生之间不能乱串班，白岚也一管再管，晟景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就好像理科一班是他的家一样。 这不，晟景又来了，才刚进门就被一小撮人扯进来。白岚刚想制止，我拉住了她。 “都高三了，整天死气沉沉的也不好。正好这小子来把人逗乐，调整下心情，更有利学习不是吗？”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一想，可能觉得也是那个理，索性也就没有再管了，叫上夙琦，两人去了商店。 “帮我带瓶可乐！”我伸着懒腰对刚迈出门的两人叫着。 “想的美！”夙琦没好气地说。我笑了笑，没再说话，每次都是这样，但她最后都会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 可这天有些不同。 “给。”两人回来，夙琦把一瓶瓶装牛奶放到我面前。 “怎么是牛奶啊，可乐呢？”我皱了皱眉头说，眼睛还东瞅西看，看是不是把给我买的可乐藏起来逗我玩。很快我就发现并没有，没有什么可乐，有的只是我面前的这瓶牛奶。 “老喝可乐不好，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你喝过别的东西，天天都是可乐。”她拧开手里的苹果汁，又瞟了瞟桌上的牛奶说，“亏你还是学理科的，那些成分你没看见？磷酸会脱钙的，喝点这玩意补点。” 这话说的我着实没什么可反驳的，人费了半天口舌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再不接受反倒有了种不知好歹的意象了。 “好的，大小姐，听你的。”我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抬着眉毛看着她。 她“噗”的一声笑了。 桌兜的书渐渐塞满，无奈只能将部分书转移到桌子上。没有多久，桌子上的书叠的老高，一趴下，老师就没有视野了。 “你别说，借着这些书趴后面睡觉还真不错。”正上课，后座女生对同桌窃窃私语道。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那女生绑的老高的头发。她再低一点，不知道的甚至以为后面没有坐人。 “趴在书后面做小动作的同学，都把头抬起来！”讲台上老师把粉笔扔到地上吼道。 课后，班主任命令把桌子上的书的一半放到课桌下面。这样一来，想睡觉的同学便没了机会。 理科一班之所以称作重点班，其实与别的班是有区别的。在这里，大部分时候都会弥漫着茶叶、咖啡和风油精的味道。课后，教室只有低声讨论声。 反观别班，诸如理科三班。上课满教室都趴的是人，下课就像放羊一般，吵闹声甚至能隔着楼层传到高二楼层。看他们没有学习的动力，老师们也没有管理，任由他们。当然，这是在不影响别的班的同学的情况下。 他们大多都对学习有些厌倦，没有冲劲，浑浑噩噩地消磨着这最后一年最辛苦、且最美好的时光。只注重眼下，从未像远处考虑，其中不免有些刚入高中用功学习的人。可能他们原本是分班发挥失常，错入差班，受到环境的影响，也渐渐懈怠下来。 不得不说，有时环境也是有很强的影响力的。它改变着一个人，或是奋进，或是堕落。 “别走神，看题！”夙琦瞪着我说。 四月份，我与夙琦同居。父母看到我成绩日益上爬，也就同意了我的选择，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对方是女生，只以为有个学习的每天和夙琦学习、生活着，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 我睡沙发，她睡房间。两人互不相犯，我到现在其实都没有真正确定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三年的相处我发现夙琦对惊喜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去年她过生日，我假装不知道，一直到那晚十一点，我才将准备已久的蛋糕和礼物拿出来。如果我没看错，当时她似乎落泪了。她强硬地跑到厨房说是拿饮料，但我仍看到她用手背拭干眼泪。 所以，表白这事，不能草率。眼下还是要先应对最重要的高考。等考完，毕业了，再给她来次盛大的表白。这是我所想的。 令我吃惊的一件事，四月月考，鲜琼的成绩突飞猛进，窜到年级第二十三名。校方没有再把理科一班的人刷下去，而是增加了一个位置，把鲜琼放了进来。报道第一天，她就冲我炫耀着那几张试卷和一张年排成绩单。 “你知道我的排名么？”我翻开着她递上来的试卷问道。 “知道啊，第七嘛。”她很快回应。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停下手，抬头看着她道。 她冲我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就抱着书包去她的座位上。过了会，又奔回来把遗忘在我这里的东西拿走，临走前还不忘朝我呲着牙。 “进步真大。”我低头自语。 “你也不问问是谁的功劳。”白岚双手撑在我桌子边说。 我盯着她看，没说话。 “不光是我，还有禾安啊。前几个月每天缠着我们俩补习，这段时间都在禾安家学习的。”她扶了扶额头，“不过结果还算好。” 我点着头：“努力就一定有回报！” 白岚捂着嘴笑着离开。 “很好笑么？”我转头推了推看书的夙琦问。 “嗯。” …… 第29章 http://.biquxs.info/

学生时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高考了，回想刚入校园时的青涩懵懂，真的是感慨良多。 我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高三学子，迎来了一波又一波高一新生。有离别就有相遇，无论是毕业的还是入学的。 我们也该上场了。 高考前应届考生都会放一周的假期来自己复习，北柳中学也不例外。临近放假的最后一天，班主任慷慨演说，完后众人集合去操场拍毕业照。 早在早晨来时，我就看见操场上已经支起了供人站立的架子。校长等领导正在和一个拿着照相机的人交流，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前几年好像就是这个人来给高三生拍的毕业照。 进入班级，已经有大堆人在那里议论。 果不其然，早读完了以后，广播通知全体高三生在操场集合。具体什么事广播也没有说，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先是一张全年级的合照，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只能照着规矩站好。 拍过后，因为我们是第一班，自然就先上了台子。班级合照就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和规矩，跟谁站、站在哪、怎么站都是凭自己的想法来。 由于晟景在文科一班，也就不能和我们同框出现。小团体剩下的五人站在了一起，将我夹在了正中间。白岚和鲜琼身高最低，本该站在前面，鲜琼和禾安口语了几句后，站到了禾安的地方——我的左边。 “来，同学们看镜头啊！3，2，1……” “同学们，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三年的艰辛大家也是知道的。我们难免会有疲惫，甚至厌学的冲动和想法，临近最后关头，我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继续努力。”拍过照后，全员回到班级，老胡此时正站在讲台上给我们道最后一别。 “等到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你们一定会感谢现在拼搏的自己。” “老胡，身后！”待老胡演说完，林川当堂喊了一声。 一拍完照，在白岚的安排下，找了两个写字好的马不停蹄地跑回班里在黑板上写“请假条”。 “近几年挺流行这东西啊，一到毕业季网络上都是这个。”夙琦指着黑板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请假条 尊敬的老胡：由于毕业原因，我们决定向您请假，时间：永远。 意见： “哈哈，你们这搞得挺专业啊。”老胡笑着说，拿起粉笔在意见处写下“同意”二字。我们看到后有些失落，可能是觉得请假条若是批准都该写同意吧。 “你们……”他有些哽咽，话就像卡在喉咙里，没出一个音。 他又转身在“同意”前加了一个“不”，背对着我们，擦拭着眼睛。 他将粉笔狠狠摔到地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放学！高考加油！” 有些泪点低的同学直接哭了出来，起身抱住了老胡，起身的人愈来愈多。不一会，在一个不大的教室门口，挤满了人，将老胡团团围住。 …… 六月五日，众人商讨高考住哪里。禾安破天荒地决定和晟景住在离考场较近的酒店，白岚和鲜琼租了个民宿。 夙琦没有住在外面的习惯，我们继续同居着。 “你说，禾安这一走，张爷怎么办？”我停下刷题的笔，转头问着夙琦。 “怎么，担心张爷会有什么事？”她收起演草本敲我，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揉了揉被她敲的地方，心想也是，不能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用心对待高考吧，我还想咱们以后……”她说到一半，闭了嘴。 我用力点了点头，道：“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北京。” 是的，夙琦梦想全国最好的大学——京大。还记得刚入高中时，我想着三年后随随便便上个大学、玩四年，领个毕业证就可以了。 可一步步走来，一件件事发生，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有了更远大的目标，更多的打算。 可是，因为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方向。 六月七号，也就是高考的第一天。那一天，我起的比较早。张爷上了年纪，多有不便。平时做饭、家务什么的都是禾安干的，想必禾安这些天不在，张爷会有些生活上的困难。 于是，我决定先去趟张爷家，给他买份早餐带过去。原定的计划一切执行下来，我还会有一小时的时间去考场准备。就这样慢腾腾地往禾安家去。 禾安家在一个城中村中，大清早路旁就已经摆起了早餐摊。买了两笼鲜肉包子，我记得张爷最爱吃这个。提着包子绕了几圈，来到禾安家前。 敲了敲门，没人答应。又敲了几下，脑袋贴在门上，屋内没有传出丝毫动静。 张爷虽然上了年纪，但耳朵一直很好使。不像一些老人，要跟他说话必须得贴在耳朵边喊。 难道出门了？我心道，但也没可能啊，张爷不像一些早上起床打太极、遛鸟、晨跑的那类人。 我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又砸了几下门，叫着张爷。依旧如故。 我咬了咬牙，将包子撂在一旁，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飞身踹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我也摔了个跟头。没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我飞一般地起身冲进去。 进去后，发现张爷正安详地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我缓步走过去，凑近到他面前轻声叫道：“张爷。” 没有一点反应。 我用手指伸到张爷鼻子下面，试探着气息。可惜已经断气了。我皱了皱眉，闭上了眼。 这该怎么办。现在告诉禾安？可能他会不顾一切都要回来，尽管不会，高考他照样因为担忧、悲痛而不能发挥正常实力。 很奇怪，身边有位已故之人，我却一点不觉得可怕，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感觉。脑中浮现出以前张爷如何招待我们，如何关爱我们。 他对待我们就像我们亲人一样，无微不至。可能之中会有报答我们善待禾安的意思。 我把张爷手中那本还张开的书，拿起，合上。轻轻放在茶几上。摸了摸桌上还有一半茶水的茶杯，已经凉的透透的，如我的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