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古今傍上小仙男后,她一夜暴富》 第1章 重伤少年送黄金 宁惜对着镜头展示漂亮小蛋糕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撞开。 少年一身白衣,却满是血迹,他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宁惜,杀气腾腾。 宁惜被吓得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 或许是看出宁惜没有威胁,少年神色一松,直直向前栽倒,发出“砰”的巨响。 好半晌,宁惜才敢走过去,用脚尖轻踢他:“……喂,你没事吧?” 有血从他脸边流出,宁惜赶紧往后退,拨打120叫救护车。 “这里有人受伤,我的地址是——” “刺啦!” 宁惜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一道光击碎,变成粉末在空中飘扬。 少年趴在血泊中瞪她,虚弱无力地威胁她:“若你再敢妄动,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宁惜又急又气,“我是在叫救护车,你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少年急急喘息几口,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一边警惕盯着宁惜,一边取下腰后囊袋,拿出一颗洁白莹润的药丸吃下。 浓郁清冷的药香顿时充满房间,宁惜的心神瞬间得到安宁。 接着,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 少年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很快,除了满身血迹外,他就是个正常人。 宁惜大为震惊! 再结合少年的衣服、击碎手机的光,她脱口而出道:“你是修仙者?” 虽然已经2024年,但生活中很多无法解释的事都被大家归结于玄学。 很多人相信世界上存在修仙者,宁惜以前只当八卦看,没想到竟然让她亲眼看见这么玄学的画面。 少年看出宁惜没有灵力是个普通人,他摸了摸储物戒指,一块巴掌大的黄金凭空出现。 “这个给你,别打扰我休息。” 宁惜:?! 她的眼睛差点没被这块黄金亮瞎,伸手接过时,沉甸甸的重量差点没拿稳! 她迅速退出房间,捧着黄金依旧不敢置信。 直到咬在上面差点把牙磕掉,她才笑得嘴都合不拢,在心里大喊“发财了”。 一个小时后,宁惜端着清粥小菜敲开房门。 少年喝粥的时候,她也有点馋,随手拆开一袋辣条静悄悄地吃。 少年忽地皱眉看向她。 宁惜一时紧张被呛到,辣得不停咳嗽,眼泪狂飙,脸也通红。 少年站起身走过来,抽出一根辣条仔细打量,然后,试探性把辣条送进嘴里。 宁惜发誓,那瞬间,她真的看见少年眼里燃起一簇火苗。 跟特效似的。 少年飞快把这袋辣条吃完,他脸烧得通红,却问宁惜:“还有吗?” “有,有!”宁惜连连点头,从柜子里拉出一箱辣条。 她最近正在干吃播,囤了不少零食在家里。 不到五分钟,少年就把一箱辣条全部吃完。 宁惜看得胃疼,他却满面红光,仿佛辣条能带给他能量。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灵物,它叫什么?” “辣条,你没吃过吗?”宁惜诧异。 少年摇头,又问:“你还有吗?我想带走。” 说完,他又凭空变出一块玉佩。 能看出他很不舍,但他还是递给宁惜,“灵石我已经用完了,这块玉佩蕴含灵力,先押在你这,等我战胜后再用灵石与你换回来。” 宁惜连连摆手,“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一块黄金吗?够了够了。” 她又从柜子里拉出一箱麻辣小鱼。 “辣条没了,但是这个吃起来和辣条差不多,你先凑合吃。我明天去多买几箱辣条,你下次来拿走。” 宁惜不要,但少年坚持,硬是把玉佩塞进她手里。 “我叫萧迟,是玄黄道宗的外门弟子,如若我没能回来找姑娘,姑娘可带着这块玉佩去宗门索要灵石。” 萧迟将一箱麻辣小鱼收进储物戒,捏碎传送符石,身影眨眼消失。 宁惜左瞧瞧,右看看,不禁感慨:“这和神仙有什么区别……” 宁惜原本打算把玉佩包好收起来,可她越摸越觉得身心舒畅,睡觉都舍不得放下。 她平时有点失眠,这晚却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 起床后,就连气色也异常好。 宁惜猜,应该是玉佩里蕴含的灵力滋养了她。 真是好东西! 宁惜揣着黄金和玉佩出门。 她不知道该去哪卖黄金,索性进商场,进了一家知名连锁金店。 当她把巴掌大的黄金拿出来后,全店震惊! 店长赶紧把她请进贵宾室,好茶好水伺候着,接过黄金检验纯度。 没一会儿,一个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笑着走进来,店长毕恭毕敬跟在他身后。 “宁小姐,您这块万足金品相非常好,我们拿出最大诚意,按照每克800的价格给您。称重192克,共计元,您看可以吗?” 宁惜点头,嘴角比ak还难压。 现场转账,确认收到后,宁惜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中年男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店长大惊失色,大喊一声“我去拿药”就跑没影。 宁惜手足无措地站着,眼看中年人吐出的白沫越来越多,眼白都翻到天灵盖,她忽然想到蕴含灵力的玉佩。 她将玉佩塞进中年男人手里,她看不见——莹蓝色的灵力从玉佩中散发出来,钻进中年男人的七窍。 等店长气喘吁吁找到药回来,中年男人已经擦干白沫,正坐在沙发上和宁惜闲聊。 “张总,您……好了?”店长震惊。 “多亏小宁。”张龙笑呵呵道。 他对宁惜的态度发生转变,不再是商人姿态,而是长辈看小辈的亲昵。 宁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前学过一些急救措施,也是误打误撞上了。” 张龙主动加宁惜微信,约好明天请她吃饭。 宁惜从金店出来,顺便买了两个新手机。 萧迟连辣条都没吃过,估计也没手机。 因为他,她一下赚了十几万,送他个手机洒洒水啦。 宁惜没忘记买辣条,她直接冲去批发市场,手一挥,便买下100箱辣条,花费六万。 她看着琳琅满目的零食,想起萧迟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每样挑了点,杂七杂八又花一万。 老板笑成菊花脸,加上她的微信,让她下次有需要网上说,直接送货上门! 这倒提醒宁惜,这么多辣条出租屋根本放不下,于是她又租了个仓库。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宁惜回到出租屋美滋滋煮螺蛳粉。 加麻加辣,加肥牛加毛肚。 美味刚出锅,大门猛地被人撞开,浓郁的血腥味袭来! 第2章 辣条换祖母绿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宁惜看见浑身是血的萧迟时,淡定抽出几张湿纸巾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还有……辣条吗?”萧迟艰难开口。 宁惜点头:“有,我买了一百箱呢。但你得像上次一样,先吃一颗药丸治愈伤口,毕竟辣条很刺激。” “我没有疗伤丹了……”萧迟拽住宁惜的衣角,黑眸深深盯着她,“我想吃辣条。” “行行行。”宁惜没招,只能妥协。 面对一个受了重伤只想吃两口辣条的俊美少年,她怎么忍心拒绝? 好在仓库不远,她抱着一箱辣条很快回来。 萧迟连站都站不起来,直接趴在箱子上撕开一袋又一袋辣条吃。 宁惜在一旁看着,眉头不自觉拧起。 人都伤成这样了,光吃辣条一点营养都没有。 不就是想吃辣的吗? 宁惜将她一口没动的加麻加辣螺蛳粉推过去,“你尝尝这个?” 好歹里面还有毛肚和肥牛。 萧迟被螺蛳粉的味道熏到,他看宁惜一眼,宁惜满脸写着鼓励。 他放下辣条,尝试性吃了一口—— 接着他一发不可收拾,很快便把一大碗螺蛳粉吃光,就连红油油的汤都没放过。 宁惜瞠目结舌。 她看看仿佛被狗舔过的汤碗,再看看意犹未尽的萧迟,果断拎起两包火鸡面,去厨房给萧迟加餐。 等她端着拌好的火鸡面回来,就见萧迟已经站起来,伤口也再一次神奇地恢复了。 “你不是说没疗伤丹了吗?”宁惜将火鸡面放到桌面。 萧迟的眼睛无法从火鸡面上移开,“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宁惜见他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无奈又好笑:“……是。” 等萧迟吃完火鸡面,他终于露出餍足的表情,“姑娘的大恩大德,萧迟没齿难忘。” “叫我宁惜就行。” 萧迟凭空变出一堆东西,拱手道:“宁姑娘,这是我的全部家当,我知道很寒酸,你先看有没有能看上的。等我战胜后,一定会将我获得的所有灵石都上交给你。” 这堆东西很杂,有手帕、有玉佩、甚至还有一截木头。 宁惜能看出来,它们应该是某种信物。 目光扫到最后,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映入眼帘。 它灰扑扑的,看起来就是平平无奇的石头。 “我要这个。”宁惜指着它道。 “好。”萧迟伸手,石头飞进他掌心。 灵力作用下,石头外壳像香蕉皮般剥落,眨眼便露出一片幽绿。 宁惜:!!! 萧迟说:“很漂亮的石头,就是太小了。你要是喜欢,下次我留意,挑块大的。” 宁惜双手颤颤巍巍接过这块祖母绿。 就算她再不懂宝石,光看这完美无瑕如水般的绿,也能猜出它绝对价值不菲。 “你说有一百箱辣条,剩下的那些在哪里?螺蛳粉和火鸡面,可否麻烦你帮我多弄些来?” 说着,萧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知道光凭我给的那些东西,不足以换取这么多。但我以天道起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必会兑现承诺。” 宁惜捧着祖母绿,义正言辞开口:“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弟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想要的东西我肯定会帮你弄来。你先好好干你的事,干完咱们再谈别的。” 一个随手就能给出巴掌大黄金和祖母绿的修仙者,这个大腿她可得紧紧抱住,绝不撒手! 宁惜想带萧迟去仓库取辣条,但萧迟被空气墙挡住,出不来。 “怎会如此?”萧迟也纳闷。 尝试多次无果后,宁惜决定付费请人来搬。 但她刚到仓库,萧迟就推开仓库大门走了进来。 宁惜:“……” 这不是能出来吗?逗她呢? 萧迟连忙解释:“你走后,我在屋内继续尝试,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到了这里。” 两人没有过多纠结。 萧迟将剩下99箱辣条收入储物戒,宁惜还给他一箱其他零食。 萧迟刚想开口,就被宁惜堵回去:“吃吃看,要是有喜欢的就告诉我,我好多准备。” 萧迟把话咽进肚子,用力点头。 捏碎传送符石前,他深深看了宁惜一眼,随后身影瞬间消失。 宁惜回到出租屋。 她什么都没吃,却一点不饿,激情四射。 她给祖母绿称了重,96.5克,又给祖母绿拍了很多张照片。 就算她拍照水平很差,照片也美得令人窒息。 她想了想,把照片发给张龙。 嘻嘻:张总,你们店收宝石吗?这个大概能多少钱? 张龙是金店在江省的总负责人,宁惜默认他很忙,甚至都做好他不会回复的准备。 没想到他秒回。 张龙:这是祖母绿吗?照片看不清楚,给个地址我去接你,我们见面聊!! …… 盘龙大陆。 血沙荒漠。 漫天沙尘下,有一处窄小的洞穴,几个身受重伤的男女挤在里面。 他们感受到灵力波动,赶紧往旁边挪挪。 下一秒,萧迟出现。 “大师兄!”众人异口同声喊道。 萧迟也没废话,先拿出一箱辣条,一男一女不顾伤势扑上去,开启他同款的狂吃状态。 接着他拿出宁惜多给的零食箱,招呼其他人尝尝。 “这是笋吗?”二师姐好奇地拿起泡椒野山笋尖,尝了一口。 她眼中亮起绿色光芒,她赶紧低头去看腹部伤口,发现居然愈合一半! 她吃完一袋野山笋尖后,浑身伤势基本愈合。 “这是水吗?”四师兄喝完一瓶可乐,伤势痊愈。 “这是土?”五师弟吃完脏脏包,伤势痊愈。 “这肯定是水。”六师妹喝完一瓶苏打水,伤势痊愈。 萧迟见状,眼眶泛红,又情不自禁笑起来。 等东西全部吃完,七人恢复最好状态,齐齐走出洞穴,再次面对血沙妖兽。 这是他们接下的宗门任务,本来打不过可以逃跑,没想到血沙妖兽特别记仇,跟他们不死不休。 他们已经鏖战数月。 两天前,六个师弟师妹设计让萧迟捏碎最后一颗传送符石,想用他们的死,换萧迟的生。 萧迟因此传送到宁惜房间,他发现吃辣条可以增强他体内的火灵根灵力。 他带回辣条分给师弟师妹,却只对三师弟和七师妹有用。 好在这次,大家都能受益恢复。 尘沙漫天,烈风阵阵,无数血沙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对着七人露出尖利獠牙。 七人取出佩剑,眼中冒出各异光芒,四散向血沙妖兽们冲去:“杀!” 第3章 价值千万! 宁惜没想到,张龙居然会亲自来接她。 张龙嘿嘿一笑,兴奋地搓搓手,“看照片像是极品祖母绿,我一秒都等不了,我要第一时间看见它!” 宁惜也没拿乔,直接把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她揭开一层层毛巾,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祖母绿宝石流光溢彩,惊艳每一个人看见它的人。 “我的天呐。”就算张龙见过很多珍宝,还是深深被震撼到,“我从来没见过纯度这么高的祖母绿……” 宁惜很满意张龙的反应,问道:“那大概能卖多少钱?” 张龙的视线黏在祖母绿上,“我带你去见一个珠宝大亨,待会儿你跟他聊。” 两个多小时后,抵达海市。 车开上山,在山腰处的别墅门口停下。 管家笑着上前迎接:“张总晚上好,先生在书房等您。” 张龙下车,转身贴心道:“慢点啊小宁,要不我扶你一下?” 这里地势有点低,商务车底盘又高。 宁惜婉拒,小心地扶着车壁成功着陆。 管家领着张龙和宁惜上楼,他们一走,佣人们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女的谁啊?又黑又胖,不可能是张总的情人。” “我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胖的人了,不过她五官不错,瘦下来应该挺好看。” “张总好像挺关心她的,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管家出现咳嗽一声,佣人们顿时闭嘴,作鸟兽状散。 管家看向楼梯,也很好奇宁惜究竟什么来历。 书房内。 张龙简单介绍双方后,便迫不及待让宁惜展示祖母绿宝石。 珠宝大亨周正天一开始闲散地坐着,祖母绿一亮相,他立马坐直身子,严肃认真起来。 “稍等。”他迅速拿来一个箱子,里面满是鉴定的专业设备。 十分钟后,他摘下单目放大镜,声音都激动到颤抖:“第一例……全世界第一例这么完美的祖母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宁惜吃惊。 她知道这块祖母绿一定很好,但没想到是第一例。 她又想起萧迟对它无所谓的态度,难道修仙者真的能视钱财如粪土吗? 这也太高尚了! 张龙看了一眼发愣的宁惜,问道:“那这块你能给多少钱?” “市场上品质好的祖母绿,最高一克,这里有96.5克,所以至少也能卖。但因为品相太好了,我也不废话,凑个整直接一千万。” “一千万”三个字差点没震碎宁惜的耳膜。 在遇到萧迟之前,她连一万都没见过,现在连一千万都唾手可得。 “不好意思,我不卖了。”宁惜收起祖母绿,冲周正天鞠躬致歉,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周正天连忙追上去,赔笑道,“觉得价格不合适咱们再聊嘛,又不是我一锤定音。” 周正天给张龙使眼色,张龙也过来劝宁惜。 “是我的问题,很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宁惜态度坚决,张龙只能先送她回家。 车上,张龙不解问道:“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卖了?价格真的好商量。” 宁惜摇头没解释,看向窗外。 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凌晨。 宁惜洗完澡出来,发现周正天加她,想了想,还是点击通过。 周正天:小宁,要是你改变心意,随时跟我说,我今天说的价格不算数,我们重新谈![呲牙笑] 嘻嘻:[敬礼说好的] …… 宁惜起了个大早,去批发市场买螺蛳粉和火鸡面。 又去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家折腾一下午,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坐在餐桌边努力咽口水,看着门的方向等待萧迟。 这一等就等到深夜十一点半。 萧迟来的时候,宁惜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嘴巴微张,有口水流到胳膊上,肚子时不时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一听就是没吃饭饿的。 再看满满一桌已经冷掉的饭菜,萧迟怎么不懂? 他学着宁惜的样子,抽出几张湿纸巾帮她擦掉口水,又用灵火加热好饭菜。 这时他才轻轻唤醒宁惜。 宁惜正做着啃椒盐猪蹄的美梦,一睁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版的帅脸。 她有点懵。 “吃饭吧。”萧迟微微一笑。 宁惜差点沉溺在他的盛世美颜里,还好残存一丝理智把她拉回来。 不行不行,他还是个小孩呢! 两人吃饭,主要是宁惜猛猛炫,萧迟偶尔夹一筷子。 吃饱后,宁惜把祖母绿拿出来,说明一切。 “你应该也不知道它这么独一无二吧?我不想占你便宜,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要是想拿回去,我就还给你。” 这就是宁惜反悔不卖的原因。 萧迟却听得云里雾里,“一千万什么?黄金吗?” 宁惜:“……那倒也不至于,就是一千万人民币。” 萧迟真诚发问:“人民币是什么币?” 宁惜无奈一笑:“……别闹,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萧迟:“我也没开玩笑。” 气氛沉默半晌,宁惜忽然问他:“你知道今年几几年吗?” 萧迟犹豫道:“你是问年份吗?今年是仙魔大战后三百六十年。” 宁惜说:“今年是2024年,我是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华国人,我们住在地球上,地球是太阳系八大行星之一。你呢?” 萧迟模仿道:“我来自莲花村,六十二年前被仙人发现有资质,带回玄黄道宗成为外门弟子。我们住在盘龙大陆,盘龙大陆是八大陆地之一。” 宁惜瞪大眼睛:“你居然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几秒后拔高音量:“你居然已经六十二岁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完全搞清楚状况。 “所以黄金和宝石对你而言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辣条能起到疗愈作用,还能激发火灵力?”宁惜觉得好笑。 辣条在地球可是垃圾食品,没想到在修仙界成了香饽饽。 萧迟说:“我之前答应你的不会变,等我回到宗门拿到奖励灵石,一定全都给你。” 他们七人已经逃出血沙荒漠,还收集到大量血沙妖兽的内丹,远远超出任务目标。 “可以给我一点,不用全给我。”宁惜心安理得收好祖母绿,美滋滋道,“在我们这个世界,有钱就能过得很幸福。你下次再有黄金或者宝石,一定要来找我买东西啊。” 萧迟带走螺蛳粉和火鸡面,也带走没了灵力的玉佩。 宁惜兴奋到失眠,天一亮就没忍住给周正天发消息。 嘻嘻:一千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哪见面? 第4章 你别脏了霍少的手 见面的地方是周正天选的,本地一个高端茶楼。 依旧是张龙带宁惜过来。 这次周正天亲自站在茶楼前迎接他们,笑得特别灿烂不值钱的样子。 包间内,茶香袅袅,专业茶艺师在一旁冲泡洗茶,动作赏心悦目。 周正天取出一张支票,在桌面轻轻把它推到宁惜面前。 不是一千万,而是一千五百万。 宁惜淡定推回去,“就按照上次的价格。” 周正天又推回来,笑眯眯道:“这次我诚意满满。” 宁惜也笑:“周总,上次是我的问题。我们不会只做一次生意,大家互利共赢才最重要。” 闻言,周正天眼睛一亮。 听这话的意思,宁丫头手里还有极品? 他也不争了,唰唰又写一张新支票,一千万。 这次宁惜坦然收下,同时将祖母绿宝石交给他。 “完事了?来来来,喝茶。”张龙笑呵呵举杯,“上次小宁救了我,我还欠她一顿饭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中午吧,位置我都订好了,海市的和平饭店!” 周正天无语:“你早说要去海市啊,我还跑过来了。” 张龙一副跟宁惜告状的语气:“哎呦小宁你看看这个男人,刚刚还说‘诚意满满’,结果让他多跑一趟他就要叫喽。” “谁叫了?我没叫!”周正天急了,“张龙,你挑拨我和宁丫头的关系是吧?” 两个中年男人吵吵闹闹,和往日里在商界杀伐果断的样子完全不同。 宁惜偷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不懂茶,但看见这是大红袍——红茶对女性好。 细节满满。 两个多小时后,三人抵达和平饭店。 宁惜看见不远处有一条金融街,她说:“你们先点菜,我去把支票换了,很快回来。” 这可是一千万,轻飘飘一张纸揣身上,她是真不放心。 宁惜走进华国银行,取号,前面有9人在等待。 她不知道一千万是巨额存款,可以走贵宾通道不用等待。 她找个空位坐下玩手机,给上次加的零食批发老板发信息,野山笋尖等零食饮料一样一百箱。 但尴尬的是,她只剩九万,不够付钱。 还好老板说,把货送到再付款。 “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道隐含怒意的娇俏女声响起。 宁惜抬头一看,本来心情挺好,立马变得糟糕。 她选择无视。 但林鸢对她不依不饶,低声质问道:“你从哪打探到消息,知道今天我和霍哥哥要来银行?你是故意来堵我们的对不对? “宁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都已经发生过那样的事,你竟然还敢在霍哥哥面前出现,你竟然还没放弃那份可笑的妄想! “就算跟林家有血缘关系的人是你,又怎么样? “你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踏进林家的大门,霍哥哥永远不可能正眼看你。我才是林家承认的千金,是爸妈的骄傲,林家的产业也只会留给我!” 林鸢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自认为能把宁惜怼到哭。 但宁惜非常平静,哪怕有人放屁,她的反应都会比这大。 林鸢很愤怒,但她余光瞥见一抹黑色身影即将走进大厅,她立马收起狰狞的表情,伸手要去搂宁惜的胳膊。 “姐姐,这么多天你去哪了?爸妈都很想你。你们之间毕竟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你跟我回去,好好向他们认错,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宁惜才不想被林鸢这条美女蛇再次缠上,她一甩胳膊,明明没用多大力,林鸢却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林鸢皮肤娇嫩,胳膊和膝盖都被不锈钢座椅撞破,擦出丝丝血迹。 霍言烈大步走过来,心疼地公主抱抱起林鸢。 “霍哥哥,是我不小心跌倒,跟姐姐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怪姐姐。”林鸢抽噎着说。 霍言烈看向宁惜,满眼都是厌恶,“跟上来!” 他要先去医院为林鸢处理伤口,再让宁惜给林鸢下跪认错。 但他走出去几步,宁惜还稳如老狗地坐着。 霍言烈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宁惜,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a1030号请到3号窗口。”这时广播响起,宁惜起身走过去。 林鸢脆弱开口:“霍哥哥,算了吧,我不疼。姐姐还要办理业务,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这话一出,霍言烈怒火加倍。 “今天我要跟她新仇旧恨一起算!”霍言烈小心翼翼把林鸢放在座位上,迈着狂拽酷炫的霸气步伐走到3号窗口。 “我要存……”宁惜刚把手伸进包里,就被霍言烈拽起来。 宁惜皱眉:“你干吗?” 霍言烈不说话,拽着她衣服往外走。 他手劲大,宁惜又在抵抗,衣服很快被扯得变了形,渐渐露出宁惜的肩膀。 “霍言烈你放手!”宁惜怕衣服撕破,只能顺着他走,一边走一边打他的手。 保安很尽职,上前阻止霍言烈,却被大堂经理一巴掌拍到一边。 “霍少,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大堂经理点头哈腰,殷勤至极。 宁惜喊道:“我要办业务,你快让他放手!” 霍言烈说:“这人不是来办业务,而是来捣乱,我把她带走。” 大堂经理恭维道:“真是脏了霍少的手,霍少您慢走。” 宁惜知道她只能自救,便用力一口咬在霍言烈胳膊上,疼得霍言烈终于松手。 只见胳膊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牙齿印记。 宁惜迅速从包里抽出支票,高举着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我根本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我是来存钱的!” 大堂经理模糊看见支票上的签名,觉得挺眼熟。 但没等他看清,支票就被霍言烈一把夺走,撕了个粉碎! 第5章 打成猪头 霍言烈将支票碎片往上一撒,不屑道:“你什么身份?也能拿支票来兑现?我看这就是你的道具!” 宁惜问大堂经理:“支票被撕碎还能兑现吗?” 大堂经理嗤笑一声:“那肯定不能啊。” 宁惜立刻用手机录视频,录下散碎一地的支票,再原地360度绕一圈,简单说明情况。 “抱歉周总,支票被人恶意撕碎,你看你方便再给我开一张吗?” 视频发出去后,周正天立刻打来电话。 宁惜接通:“我在华国银行。没事,你让特助送来就行。啊?我不知道,那我很快就能办完,待会儿见。” “周总?”大堂经理心中犯嘀咕。 他脑海闪过刚才支票上的签名,但又觉得眼前这个黑胖的女人不可能和周正天扯上关系。 “霍言烈,待会儿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张支票究竟是不是真的。”宁惜举着手机,上面是按好110的界面,“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报警!” 霍言烈和大堂经理都被宁惜唬住,林鸢见状心里很着急。 她见宁惜这么笃定的样子,甚至怀疑支票是林父林母私底下悄悄塞给宁惜的。 该死!他们不是说血缘不重要,这么多年的陪伴才重要吗? 难道他们从来都没放弃宁惜? 没一会儿,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跑进来,张口就是一句“林小姐”。 林鸢纳闷地看他,这人谁啊?没见过。 男人环视一圈,发现只有宁惜和林鸢看着他。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锁定林鸢,走过去恭敬问道:“您是林小姐吗?” “我是。”林鸢点头。 男人双手奉上,“您的支票。” 林鸢接过来一看,好家伙,一千万的支票! 林家虽然也在海市豪门之列,但平时林鸢能支配的,最多也就一百万。 再加上签名也很陌生,她立刻就知道,这张支票送错人了。 但她不动声色,还笑着对男人道谢。 “林鸢,你的支票给我看看。”宁惜发觉不对劲,走过来伸手。 “姐姐,这不好吧……”林鸢扮柔弱,眼泪汪汪看向霍言烈。 霍言烈过来揽住林鸢,他还没开口,宁惜眼疾手快抓住支票! 但没想到,林鸢早有打算,她看似没抓牢,实际上抓着签名位置。 宁惜把支票撕扯走,只能看见金额,看不见是谁签名。 “一千万,这就是我的支票!”宁惜问男人,“是不是周正天让你过来的?” 男人懵懵点头,“周总让我送给‘林’小姐。” 宁惜被气笑:“是‘林’还是‘宁’?你怎么前后鼻音不分啊!” 霍言烈冷哼一声:“没想到你做戏做全套,居然还请人和你一块演。那就连你和他一起抓回去,给鸢鸢磕头认错!” 霍言烈一个手势,外面就有好几个人冲进来要抓宁惜和男人。 原来刚才等待期间,霍言烈也摇人了! 宁惜绕着圈子跑,他们紧随其后追。 林鸢忽然喊道:“姐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你别报警啊。” 霍言烈怒吼:“把她手机砸了!” 一颗弹珠划破空气打向宁惜的手机,宁惜手被震麻,手机也黑屏。 她咬牙,凭借体重优势强行冲散门口的人,跑出银行。 “别跑!”后面的人高喊。 宁惜很胖,没跑多远就撑不住,她只能拐进公共卫生间,躲进隔间大口喘息。 那些人不能进女卫生间,就在外面守着。 宁惜看了一圈,无路可逃。 她心中顿感悲凉,好不容易才从林家逃出来,难道又要被抓回去折磨吗? 就在这时,反锁的隔间门忽然被人推开,宁惜吓得缩进角落。 “这是哪里?怎会如此窄小?” 是萧迟! 宁惜抓住萧迟的胳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被人堵住,我打不过他们,你有办法吗?” 萧迟犹豫开口:“有,但是……” 宁惜打断他:“有就行,你帮我!” “可是……” “求求你帮我,萧迟。” 面对宁惜的泪眼,萧迟终于点头。 他咬破自己手指,将血喂给宁惜。 宁惜则喂给他。 公共卫生间外,一群人守株待兔等宁惜。 没一会儿,宁惜闭着眼走出来。 他们一拥而上,这时,宁惜猛地睁眼!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虽然宁惜的身体笨重,但萧迟武艺精湛,两分钟就把众人打趴下。 霍言烈抱着林鸢走过来,林鸢不忍直视。 “姐姐,你怎么能把他们打成这样?他们对你没有恶意的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凶残?” 霍言烈眼中震惊。 这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怎么会被宁惜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宁惜明明是个又丑又有心机的废物胖子! “宁惜”面无表情地走到霍言烈面前,她先扯下林鸢,再一拳砸到霍言烈脸上。 一下,两下…… 霍言烈那张帅脸很快就被打成猪头,甚至鼻梁都歪了。 “宁惜”松开霍言烈,飞快往和平饭店跑。 霍言烈失去“宁惜”的支撑,软趴趴倒在地上。 “霍哥哥!”林鸢失声尖叫。 宁惜跑进和平饭店的卫生间里。 她坐在马桶上闭眼,再睁眼,萧迟站在她面前。 而她脱了力,连自己坐稳的力气都没有。向右栽倒的时候,萧迟扶住她。 “抱歉,你被我附身后,我会被动接受你的记忆和感情。当我看见霍言烈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那么做,所以才会耗尽你的体力。” 宁惜内心尖叫:什么?萧迟看见我的记忆了?那他岂不是知道我所有秘密? 但她没有一丝表情——实在是太累了,感觉能睡三天三夜。 这么想着,她也就闭上眼睛。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宁惜重新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超级大的床上,房间内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一看就是个高档酒店。 她下意识掀开被子,看见里面穿着睡衣,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怪她想太多,她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总裁文女主。 房门打开,周正天先走进来,他惊喜道:“宁丫头,你醒了!” 宁惜刚想说话,可当她看见跟在周正天身后的两人时,立刻反胃,张嘴便干呕起来—— 第6章 你体内有大量不致命毒素 宁惜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她真的睡了三天三夜,全靠葡萄糖注射液吊着。 “没事吧?怎么想吐?”周正天递来两张纸,担忧不已。 宁惜摇摇头,努力无视那两人。 可他们竟然走到她床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林培明:“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找不到,再见到你,没想到是你昏迷。” 惠芝抹眼泪:“我可怜的女儿,你都瘦了,等你回家后妈妈一定好好给你补补。” 周正天笑着说:“宁丫头,没想到你是林家遗落在外的女儿。我跟你爸妈是十几年的朋友,这下我们可就亲上加亲喽!” 他们三个都在笑,宁惜却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她该想到的。 周正天是海市的珠宝大亨,林家是海市豪门,他们肯定认识。 惠芝说:“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让鸢鸢进来,她想为前几天发生的事向你道歉。” 宁惜很想拒绝,但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 而且两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直接叫人。 林鸢进来,她穿着白裙没化妆,看起来更像是一朵无辜脆弱的小白花。 “姐姐,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张支票是你的,我没想抢你的东西,我也不想你受伤,都是我的错,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姐姐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只要能让姐姐解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到最后,林鸢甚至双腿一软,要给宁惜跪下。 宁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没任何反应。 林鸢很尴尬,腿弯在半空,不能站起来,跪下去更不可能。 还是惠芝伸手扶了一把,“亲姐妹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惜惜肯定已经原谅你了。” 林培明点点头,“既然你们两姐妹的事情解决了,那你收拾一下,跟我去给霍少赔罪。” 宁惜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一家三口到她面前演这么一出戏,原来最终目的是这个。 虽然林家和霍家都是海市豪门,但林家是底层,霍家是上层。 林鸢高攀霍言烈,两人相处中她也讨好献媚居多。 旁人连霍言烈的一根汗毛都不敢碰,结果宁惜倒好,直接把他揍成猪头,鼻梁断裂。 要不是宁惜和周正天扯上关系,林培明会直接给她背上荆条,跪到霍言烈病房前负荆请罪。 宁惜没动,她对着周正天做出喝水的动作。 周正天一拍脑门,赶紧倒了一杯水。 宁惜喝完才开口:“不去。” “不去?!”林培明脸色大变。 但碍于周正天在场,他不好发作,耐着性子劝道:“毕竟是你打伤霍少,你需要给霍家一个交代,你也不想爸爸妈妈被刁难,对不对?” 宁惜疑惑:“谁?你们不是林鸢的爸妈吗?我只是个乡巴佬,学历低,什么都不会也干不好,完全比不上你们心爱的女儿。 “是谁说让我滚出林家,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们的关系,否则没我好果子吃? “林先生,林太太,你们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两人大惊,他们没想到宁惜竟然在周正天这个外人面前曝光家丑。 林鸢鸣不平:“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你……” “闭嘴。”宁惜冷声呵斥,“否则下次我连你一块打。” 萧迟不打女人,但宁惜可以。 林鸢像是被掐住脖子,悻悻低头不敢多嘴。 林培明不再扮演慈父,瞪眼威逼道:“不论如何,你都要给霍少道歉赔罪,直到霍少愿意原谅你为止!” 说着,他就伸手来抓,竟然想拖拽刚醒的宁惜去赔罪。 周正天及时挡住,隔开他和宁惜,“老林,你过分了。” 林培明着急道:“老周,你很清楚霍少是什么身份,你真的要为了这丫头跟霍家作对吗?” 周正天张张嘴,没能说出话。 最后,他叹息一声:“孩子刚醒,先让她缓缓。” 三人走了,病房归于寂静。 周正天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惜。 “很抱歉把你扯进来。”宁惜下床,“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联系。” 霍家的权势,她早就体验过。 以前她孤军奋战怕得要死,现在她认识了萧迟。 萧迟附她身的短短几分钟,让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宁惜进衣帽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宁丫头,对不住。”周正天将一千万的支票放在桌上。 他“珠宝大亨”的名号听起来很响亮,但和霍家一比,简直屁都不是。 在海市,霍家想灭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惜出来,拿起支票塞进口袋。 周正天说:“外面有你爸妈……有他们的人看着,我已经派人暂时清理掉。停车场有我安排的车,送你平安回到苏市。”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谢谢。”宁惜出门,一路顺利上车。 回到苏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宁惜找了一家华国银行兑现支票,这次她一进去就说要存取一千万,果然受到贵宾待遇,不到十分钟就办好。 办完大事,她心情放松,美美吃完一顿烤肉后回到出租屋。 等她洗完澡出来,萧迟正坐在沙发上。 “你来了。”宁惜拿出两个八喜,分他一个。 萧迟变出一个瓷瓶,“这给你吃。” 宁惜好奇接过,“这是什么?” 打开,浓郁清冷的药香袭来,她问:“疗伤丹?” “是洗髓丹。”萧迟解释,“附身能让我了解你的体质,我发现你体内有大量不致命的毒素,你的体型和身体素质都被毒素影响。 “洗髓丹可以帮你彻底清理毒素,同时清理杂质,增强身体素质,百益而无一弊。” 宁惜一直保持握着瓷瓶不动的姿势,萧迟以为她怎么了,连忙凑过去看。 就见她正无声掉眼泪,眼眶红红一圈。 第7章 原来她这么美 萧迟见过很多人哭,也见过很多人死,他以为他的心已经麻木。 可当他看见宁惜哭的时候,突然就慌了神。 “你、你怎么了?”他结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扯出几张湿纸巾去擦宁惜的脸。 宁惜被糊得满脸都是水,很快破涕为笑。 情绪平复后,她看着洗髓丹说:“我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想,我要怎么跟你说,要用什么跟你交易,你才能帮我变得强大? “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三两下就能把想要欺负我的人揍趴下。 “但是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萧迟,从来没有人这么为我着想,没人对我这么好,你是第一个,谢谢你……” 说着,宁惜忍不住又无声地哭了。 萧迟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八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很可怜的老爷爷。他浑身是伤快要饿死,村民们都很善良,每家轮着送饭送药。 “可谁也没想到,他伤好的那天竟然化身妖魔,屠杀整个村落! “爹娘把我藏在地窖,他们的血从木板缝里流下,落在我的脸上。 “后来仙尊路过发现我,他说我天赋异禀,将我带回玄黄道宗。 “我以为我可以成为像仙尊那样厉害的修士,为爹娘和村民们报仇。 “但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测灵根时,我被测出伪灵根,别说像仙尊那么厉害,我连筑基都难。” 宁惜早就不哭了,听得聚精会神,“伪灵根是什么?有没有可能测错?” 萧迟摇头,“在我们那儿,灵根有五种,金木水火土。 “天赋异禀的人只有一种灵根,叫天灵根。天灵根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升级速度快,上限也高。 “两种及以上灵根可能会形成变异灵根风雷冰,叫真灵根。一旦变异,和天灵根不相上下,不变异就一般。 “四种以上灵根叫伪灵根,修炼难度大,很难有突破。” 萧迟苦笑道:“我测出五灵根。” 宁惜安慰他:“说不定这是老天爷给你的考验呢? “你也说了,仙尊一开始说你天赋异禀,也许以后你能五条灵根全面发展,每一方面都超级厉害,吊打天灵根、变异灵根,成为修仙界永远的神!” 萧迟没有说话。 自他出生以来,从没听过伪灵根的大能修士。 测出伪灵根,就代表已经写好人生的结局。 这么多年,就算他拼命修炼,也无法跨越炼气八级的大坎。 炼气九级后才能迎来筑基,才能将百年寿命延长至五百年。 但他没有这个机会。 宁惜叹口气:“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惨,和你一比,显得我好矫情啊。” 萧迟连忙摇头,“不能这么比,我理解你的痛苦。” 他说理解,那是真理解。 经过一次附身,宁惜在萧迟面前没有秘密。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道德,但萧迟的自曝确实让宁惜没那么难受了。 他们去仓库,萧迟拿走宁惜订好的上千箱食物,给她留下一本《玄黄道宗入门功法·上》后离开。 宁惜回家进入浴室,打开花洒,坐在小板凳上。 她看着瓷瓶里的洗髓丹,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后,仰头一口吞下。 萧迟说,服用洗髓丹有奇效,但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只有经历过痛不欲生的折磨,身体和灵魂才能得到洗涤净化,才能脱胎换骨。 很快,洗髓丹生效。 大量黑色粘稠液体从宁惜皮肤里冒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仿佛被车轮来回碾压。 骨头似乎断了又被接上,再被打断。 灵魂似乎被架在火上灼烧,又像在油锅里煎烤。 这种级别的疼痛,让宁惜压根叫不出声。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掉进无边深渊,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了。 …… 宁惜被一阵温暖的雨浇醒。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淋浴间地上,花洒的水一直没停。 瓷砖上残存一些黑色粘稠的东西,她好奇地用手指粘来闻一闻—— 一阵干呕! 这味道说不出的恶心。 就在这时,宁惜发现不对劲,她的手指好像变了样! 再看她的腿,又白又细。平时总挤在一起的肚子也没了,露出平坦小腹。 宁惜赶紧爬起来,感觉身体一阵轻盈。 她走到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鹅蛋脸,脸型清晰流畅。 脖颈优美纤长,锁骨精致突出,腰腹窄平,双腿笔直修长。 皮肤雪白中透着健康的淡粉,细腻到看不见毛孔,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块上等羊脂玉,灯光一打,甚至隐隐透着莹润的光泽。 要不是五官很熟悉,宁惜都要以为镜子里是另一个人。 她摸着脸,对镜中人笑着流泪,庆祝新生:“生日快乐,宁惜。” …… 盘龙大陆。 玄黄道宗。 小院子里,众人感受到灵力波动,不禁欢呼:“大师兄回来了!” 下一秒,萧迟出现。 他二话没说,先拿出一百箱食物,每种类型都有,众人蜂拥而上,猛猛开炫。 七师妹一边往嘴里塞辣条,一边含糊不清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不吃?” 萧迟慈爱地看着他们说:“我在那边吃过了。” 他说谎,他根本没吃。 他知道自己是五灵根的废物,吃再多也是浪费,还不如留给师弟师妹们。 他们多是双灵根、三灵根,多吃点,说不定能激发出变异灵根。 到那时候,他们都会比他有出息。 “这些信物你们都拿回去,下次不可再这么做。”萧迟将玉佩、手帕、一截木头等物一一归还。 当时情况凶险,六人想以他们的死换萧迟的生,便把最重要之物放进他的储物戒。 六人嬉皮笑脸,嘴上说着“不会啦”,但心里非常坚定:若有下次,依旧如此。 大师兄是他们甘愿用命守护的人。 突然,嚼着辣条的七师妹剧烈咳嗽,她痛苦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小脸迅速变得火红! 第8章 什么天骄?不过是废材罢了 小院里,众人将七师妹团团围住。 不过几息时间,她的脸就像是被火烧一样,他们离得近,都能感受到火的炙热。 但肉眼看不见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兄,要不我们请李神医过来看看?”三师兄着急道。 各大宗门内没有大夫,弟子受伤要么靠丹药治愈,要么自我疗伤。 李神医是药王谷出来历练的弟子,途经玄黄道宗,正好到此拜访。 但他们只是外门弟子,连见到李神医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让李神医诊治。 萧迟咬牙决定:“我去。” 哪怕豁出他这条命,也要请李神医来救小七! 萧迟还没踏出院门,便听众人一阵惊呼,他赶紧返回。 只见七师妹盘腿而坐,双眼冒着火光,双手摊开,精纯的火苗暴涨,一颗血沙妖兽的妖丹悬浮在半空中—— 她竟是在炼化妖丹! “这……这!”萧迟震惊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只有炼丹师才能炼化妖丹,小七她如何能做到? 一炷香后,妖丹落下,七师妹身上的火光、火苗也消失不见。 她筋疲力尽,躺下就睡,直到第二天才苏醒。 众人纷纷围在她床边,听她说当时的感受。 “……我身体里面有很多火,我要释放出来,正好手头有颗妖丹,妖丹又烧不坏,我就放火烧它了。” 七师妹紧张地问:“妖丹应该没事吧?” 三师兄取出妖丹。 血沙妖兽的妖丹原本是深红色,内含杂质,现在是正红,完全纯净。 完成宗门任务上交一定数量的妖丹后,剩下的妖丹都属于个人。 但是妖丹不能直接使用,需要经过丹修之手,将妖丹中的妖气炼化,才能得到纯净的、对修士无害的灵力。 三师兄又取出一颗妖丹,“这是丹堂炼化的妖丹,这是七师妹炼化的妖丹。 “它们原身都是血沙妖兽的妖丹,为什么七师妹炼化的妖丹灵力更加深厚?” 答案呼之欲出——丹堂中饱私囊,窃取妖丹中的灵力。 “我们去找丹堂堂主要个说法!”众人气愤不已。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丹堂门口,请求拜见堂主。 但见堂主要有通行玉简,他们自然没有。 萧迟拱手:“劳烦师兄跟堂主说一声,血沙妖兽的妖丹炼化有问题,我们手里有证据。” “大胆萧迟,你竟然敢质疑丹堂!”一声厉喝传来。 萧迟七人不同程度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都很难看。 简青山大迈步而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弟。 他看见萧迟七人没受内伤很惊讶。 不应该啊,刚才那一声厉喝他用了七成灵力,按照这几个废物的修为,一定会受内伤吐血,狼狈不堪。 但他们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简青山和萧迟同时期入宗门,年龄相当。 当时萧迟被仙尊看重,被传天赋异禀,肯定会成为仙尊的亲传弟子。 很多人拿简青山跟萧迟对比,得出结论:长相差,天赋差。 天骄就是天骄,简青山这种普通资质的人,连萧迟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但后来测灵根,舆论逆转。 萧迟闹了个大笑话,天赋异禀的他,居然是个五灵根的废材! 而简青山测出金火双灵根,如今已经是练气九级,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迎来筑基。 筑基后,他成为内门弟子的概率将大大增加,扬眉吐气的日子就在眼前。 因此,简青山处处跟萧迟过不去。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萧迟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要将萧迟踩进尘埃里。 “简青山,这件事很重要,请你不要捣乱。”萧迟皱眉。 简青山笑了:“捣乱?请问我什么时候捣乱过?倒是你们,在庄严肃穆的丹堂门口吵闹叫嚣,成何体统?” “妖丹确实有问题,不信你可以自己看。”萧迟拿出两颗妖丹。 没想到简青山直接夺过去。 只有接触妖丹,才能感受到里面的灵力。 简青山明明感受到不一样,但他怎么可能说实话?他就是要给萧迟添堵啊。 他故意不解道:“有什么问题?灵力不是一样吗?” 萧迟没想到简青山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恼怒伸手:“既然如此,妖丹还我。” 简青山非但不还,还一口将两颗妖丹都吞入腹中。 “你!”萧迟被气得立刻红温,“那是我们的妖丹!” “把妖丹还给我们!”其余六人都快气哭了。 简青山却心情很好道:“差点忘了正事。你们小队这次的宗门任务奖励取消,并要如数奉还剩余的血沙妖兽妖丹。” “不可能!”萧迟睁大眼,“我们明明超额完成任务,怎么会这样!” 简青山嗤笑:“为什么会这样,你这个‘大师兄’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冒领我们小队的功劳,居然还有脸要奖励。 “萧迟,你好歹也有过几天‘天骄’的名号,如今怎会堕落至此?” 萧迟双目赤红,“血沙妖兽是我们一只只亲手杀的,我们没有冒领任何人的功劳!” 简青山说:“以你们的修为和疗伤丹的数量,根本不可能从血沙荒漠全身而退。 “但你们回来的时候,有人亲眼看见你们完好无伤,这一点你们怎么解释?” “我……”萧迟无法解释。 他附身宁惜后,了解到她所在的世界是那样和平、幸福。 普通人可以平凡度日,没有打打杀杀。 他把那个世界的存在说出来,要是给他们带去灾祸,他此生绝不会原谅自己。 “说啊,说不出来是吗?”简青山恶劣捏住萧迟的下巴,逼近他,“因为那些血沙妖兽是我们小队杀的。 “我们筋疲力尽累晕了,你们这群小偷就趁机把妖丹全部收走。” 萧迟挣脱他的手,死死咬牙瞪着他。 “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小偷,是我们杀了妖兽!”其余六人不停重复这句话。 “所以,把剩余的妖丹还给我。”简青山一个字一个字恶心萧迟,“小、偷、天、骄。” 第9章 妻女被杀 周围看热闹的外门弟子议论纷纷,舆论一边倒,全部偏向简青山。 因为简青山说的话有理有据,他的小队整体实力也远远高于萧迟的小队。 众人看向萧迟几人的眼神充满鄙夷,仿佛他们是玄黄道宗的耻辱。 面对简青山的索取,萧迟忽然笑了。 “他们没有受伤,是因为我每次都帮他们挡住血沙妖兽的攻击。 “所有疗伤丹都在我这里,我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吃一颗。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简青山一愣,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他当然没去血沙荒漠,也没杀妖兽,他就是借题发挥,顺便抢萧迟功劳,不让萧迟好过。 简青山眼珠子一转,又有一计浮上心头。 “我不信,除非你再重现一遍。”他取出佩剑,剑尖直指萧迟,“让我看看你在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如何躲过攻击吃下疗伤丹。” 战斗一触即发。 围观的外门弟子越来越多,简青山的小弟纷纷叫好。 六个师弟师妹眼泪汪汪:“大师兄,不要答应他!” 虽然萧迟和简青山只相差一级,但这一级天差地别。 两人对战,毫不夸张地说,简青山能把萧迟虐到只剩一口气。 但萧迟的话已经说出去,他别无所选,只能应战。 不出大家所料,战局刚开始,简青山就把萧迟打得节节败退。 一道又一道伤口,一次又一次吐血。 简青山出招又快又狠,哈哈大笑,嚣张至极:“萧迟,这么多年你在干什么?我养的狗都比你能打,你真是个废物!”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萧迟已经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时候他应该要吃疗伤丹。 偏偏这时,简青山就跟疯了一样,变本加厉攻击萧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就是想趁这次机会杀了萧迟! “大师兄!”六个师弟师妹想加入,却被简青山的小弟拦住。 萧迟伤势加重,他眼前发黑已经看不清,只凭本能防守。 他从开打第一招就知道,简青山没想给他留活路。 但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没了他,六个师弟师妹在宗门内的处境会更差。 他承诺宁惜的灵石还没给。 他还没有找到当年屠村的妖魔,没能为爹娘和村民报仇…… “哈!”萧迟大吼一声,主动用身体迎上简青山的攻击。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趁着这个间隙,从储物戒中取出疗伤丹。 可简青山怎么会让他如意? 气势磅礴的灵力袭来,储物戒被击碎,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萧迟血流如注,瘫倒在地上。 好在来丹堂之前,他把所有零食取出放在小院,储物戒只爆出一些零碎的东西。 疗伤丹咕噜噜往前滚,刚好滚到简青山脚边。 简青山狰狞地笑了,一脚狠狠把它碾了个粉碎。 “不要!”六个师弟师妹哭得肝肠寸断。 他们被简青山的小弟死死钳制,动弹不得。 简青山朝萧迟走来,把地上每一个属于萧迟的东西踩碎。 到最后,他抬起脚,要往萧迟的脑袋上踩。 这一刻,他已经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容,他认为萧迟死到临头,绝无逆袭的可能。 可就在这时,萧迟也扬起一个带血的笑容。 他举起手中的黑色小匣子,大拇指轻轻往下一压—— 巨大的火龙腾空而起,它在天上盘旋一圈,又直冲而下,张嘴吞噬简青山全身!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回过神来,哪还有什么火龙的身影? 只有被烧伤晕过去的简青山。 …… 宁惜在衣柜里足足挑了半个小时,总算找到一套勉强能穿的。 没办法,身型变化巨大,几乎所有衣服都得丢掉。 好在卡里有一千万,她可以放肆买买买。 宁惜斗志满满,做好逛街一整天的准备,但电梯门刚打开,就有一群看起来不好惹的雄壮男人走出来。 他们只是瞥了宁惜一眼就收回视线,宁惜却莫名觉得不安。 她走进电梯,特意按住开门键,直到看见这群男人在她家门口站定,一个男人夹着嗓子说:“你好,上门查燃气抄表。” 其余男人都做好要抓人的准备。 宁惜松手,浑身发寒。 很明显,这些人要么是林家派来,要么是霍家派来,目的只有一个:抓她回去。 幸运的是,她刚因为洗髓丹脱胎换骨,他们没有认出她。 宁惜完全没了逛街买衣服的想法,她现在只想逃得远远的! 她有一个好习惯,每次出门都会带上重要证件,她可以立刻离开。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急急道:“去火车站。” 车子启动没多久,她又改口:“师傅,你能送我去京市吗?路上所有开销我负责,车费按十倍付你。” 宁惜想到霍家权势滔天,她用身份证买票,霍家肯定能知道。 到时候恐怕会在出站口把她堵个正着,还是坐车去安全。 出租车司机听到这话,立刻表示:天空一声闷响,老奴闪亮登场。小姐您坐好,老奴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当出租车开上高速,宁惜总算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她刷了几条某音后,看见一条社会新闻—— 今日凌晨三时许,海市某别墅发生惊人惨案。 凶手惨无人道,虐杀孕妇和儿童,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血腥。 目前凶手属于潜逃状态,希望广大市民朋友注意安全。 宁惜惊呆了! 她暂停视频,反复观看,最后确定那栋别墅就是周正天的家。 所以被杀害的孕妇和儿童,是周正天的妻子和孩子?! 痛苦,后悔,害怕,愤怒…… 各种极端的情绪汹涌而来,压得宁惜快要喘不过气。 能干出这种事的,只会是霍家。 周正天在海市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现在却家破人亡。 没有别的原因,肯定是被她连累。 宁惜抹掉眼泪,鼻音很重道:“师傅,先去海市,这个地址。” 第10章 假古董花瓶却大有用处? 出租车停在大厦楼下。 宁惜给司机转了一千,让他在附近买点食物和生活用品。 她进入大厦,坐电梯上23楼。 她从某度上搜到周正天的公司在这里,她想来碰碰运气,假如能碰见他呢? 没想到一进23楼,就是满眼凌乱和萧条。 员工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吵架,经理们忙得焦头烂额。 反正没人看着,宁惜悄悄溜进董事长办公室,震惊地发现秘书竟然在偷东西。 “我不是,我没有!”秘书立刻举起双手,“是董事长让我这么做的!” 一番对话后,宁惜才知道,公司一夜之间破产,周正天个人还负债八百万。 秘书摇头,“八百万,以前对董事长来说根本不算事,但现在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宁惜和秘书对视:“他在哪儿?我能帮他。” …… 城中村,一居室。 周正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死不瞑目。 门打开他也没反应。 宁惜让秘书先走,她来到床边,轻声道:“周总。” 周正天眼珠子动了动,又转回去。 “我是宁惜。” 这四个字,终于让周正天有反应,他突然暴起抓住宁惜的胳膊,嘴里不断念叨:“逃,你快逃,他们也要杀了你!” “对不起……”宁惜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在周正天面前,“都是我连累你们。” 周正天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是宁惜。” “我是宁惜。”宁惜哭得眼眶通红,梨花带雨,美貌惊人。 她语气坚定:“我知道我的变化很不可思议,如果你相信我,我向你保证—— “总有一天,我会向霍家复仇,我会让霍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会用霍家人的血,祭奠你妻儿的亡魂。” 这一夜,周正天流了太多眼泪,以至于现在只能流出血泪。 “你做不到的,霍家的权势太大了……” 宁惜:“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要活着就会有可能,你说对吗?” 周正天看着她,缓缓点头。 周正天跟宁惜离开之前,把床上已经拧开的敌敌畏扔进垃圾桶。 …… 三天后,他们抵达京市。 宁惜租了两间一居室,和周正天舒舒服服安顿下来。 霍家在海市权势滔天,但在京市屁都不算。 京市这个地方到处卧虎藏龙,一块砖头砸出去,都能砸到个富二代官二代。 霍家的手伸不进来。 周正天懊恼:“那块祖母绿被砸了,要不然我们至少能靠它在京市站稳脚跟。” 宁惜说:“等一等,会有的。” 周正天情绪依旧不佳,宁惜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她出门转转。 家附近有一条古玩街。 出租屋里光秃秃的,宁惜随便买了几个花瓶插花做装饰,叫人送货上门。 她去商场买了一堆衣服,打包饭菜带走,经过超市又买了点菜和肉。 她跟周正天一起吃完饭,回到自己家后,萧迟几乎是同时跟着她进屋。 “咦?”宁惜惊讶。 萧迟看见她平安无事后,明显松一口气。 这几天他每次捏碎传送符石,睁眼后都在原地。 他怕是他受伤牵连宁惜,也担忧再也不能来到宁惜的世界。 好在今天终于成功了。 宁惜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迟轻松道:“没事。” 他的伤势早就好了,会引起担心的事没必要说。 他变出一堆东西,笑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宁惜第一眼就看见那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 西瓜大小,很沉,她需要两只手才能抱得动。 她非常心动,但还是觉得无功不受禄。 “你帮了我大忙。”萧迟变出打火机,掐头去尾,将火龙那一段说给她听。 “要不是它,有很多麻烦我都没法解决。 “我拿这些礼物过来,不是因为数量够了,而是因为我暂时只有这些,它们完全不够表达我的谢意。” 宁惜没买过打火机,她猜可能是工人装货时不小心落在零食箱里。 没想到打火机的火居然能激发萧迟的火灵根,从而放出瞬间火龙的大招,这也太神奇了! 宁惜说:“我明天就去买一百箱打火机,就算以后不能放出火龙大招,也能给你们当暗器!” 既然是谢礼,宁惜便坦然收下。 还是和上次一样,萧迟用灵力使石头剥落原皮,露出里面鲜亮的绿色。 这种绿和上次的祖母绿不一样,宁惜也恶补过宝石知识,隐约猜出这是帝王绿。 她用毛巾把帝王绿小心包好,萧迟递来一个瓷瓶。 “这是什么丹药?”宁惜接过。 “培元丹。”萧迟解释,“你的身体经过洗髓丹的淬炼,再用培元丹疏通经络后,就算你没有灵根不修仙,学习普通功法也能得心应手,事半功倍。” 宁惜问:“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吃下培元丹,别人花十年学的武功,我用一年就能炉火纯青?” 萧迟:“普通武功吗?” 宁惜:“是的。” 萧迟:“一天。” 宁惜:!!! 她立马倒出培元丹,一口吞下。 她决定明天去学华国武术,后天去学柔道,大后天去学拳击,大大后天去学…… 萧迟说:“这里有三块下等灵石,一块中等灵石,是我这次任务的奖励。” 宁惜光是看着中等灵石,就觉得身心舒畅。 但她摆摆手,只拿了两块下等灵石,“我拿两个就行。灵石既是你们那儿的货币,又能修炼,你比我更需要它们。 “毕竟你越厉害,我能得到的东西就越多嘛。” 萧迟笑了笑,没强求。 他又拿出一颗妖丹,作为货款。 “这个和灵石有点像。”宁惜刚碰到它,就觉得身心安宁,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世界一片美好和谐。 宁惜放下妖丹,震惊道:“好神奇!它应该和中等灵石差不多吧?但中等灵石光看就能被打动,这个必须得碰。” 萧迟叮嘱:“必要的时候吃下它,在你的世界,应该没什么可以对你构成威胁。” 宁惜两眼放光,好家伙,这不就是保命符吗? 东西给了,货款也付了,萧迟刚准备走,眼角余光扫到宁惜从古玩街随手买的古董花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第11章 好东西,却只有他能用 宁惜对妖丹爱不释手,一抬头,看见萧迟呆愣看着花瓶,不禁问道:“怎么了?” 萧迟如梦初醒,大迈步走到花瓶面前,他眼中闪动不可思议的光。 “这花瓶你是从哪弄来的?”他语气激动。 宁惜听出不对劲,走近了说:“就是古玩街随便买的,假货,不值钱。你喜欢?那我明天再去多买点,算送你的。” 宁惜看不见,花瓶内正流转着精纯的火灵力。 修仙界的灵石可以作为货币,也可以用来修炼。 灵石根据其中蕴含灵力的多少和纯度,依次划分为上等灵石,中等灵石,下等灵石。 不论哪种灵石,都没有属性,平等地滋养每个人。 但传闻千万年前,曾经出现过五行灵石。 修仙者是哪种灵根,就吸收哪种属性的灵石,即便拥有多灵根,修炼也能事半功倍,升级飞快! 萧迟不敢相信,他曾经听过的传闻竟是真的! 宁惜吃惊,连忙跑到隔壁周正天屋子里把其他花瓶也拿来,“你看看,它们几个有没有灵力?” 萧迟眼睛一亮,又发现一个水灵力。 “得看概率是吧?”宁惜摸着下巴思考,“那全买下来就不值当,我想想办法。” …… 萧迟回到小院,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师弟师妹们。 大家兴奋过后,找来两颗空了的灵石。 他们齐心协力,花了一整夜才将火灵力和水灵力从花瓶中提取出来,注入灵石中。 萧迟将火灵石分配给七师妹,七师妹连连摇头摆手:“不行啊大师兄,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给我?” 萧迟强行塞进她怀里,假装严厉道:“给你你就拿着。 “再过几日,你就要去丹堂做炼丹学徒,要是学的好,通过比试,你就能成为一名正经的炼丹师,前途无量。 “丹火是炼丹师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火灵根越强,丹火就越强。” 萧迟拍了拍七师妹的肩膀,鼓励道:“师兄想看你站稳脚跟,想看你成为我们中第一个希望,而不是唯一。” 七师妹眼泪汪汪地看了一圈大家,含泪收下。 二师姐笑骂:“哭什么?自从咱们回到宗门,遇到的可都是好事啊。 “大师兄从异世大陆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不仅能帮我们恢复伤口和灵力,还能帮你加强火灵根,从而炼化妖丹,揭穿丹堂徇私枉法的行为,让所有弟子受益。 “现在你马上又能破格进丹堂,以后你要真成炼丹师,咱们几个还用愁丹药吗?出去做任务还怕会死在外头吗? “再加上又有五行灵石,我看啊,连天道都在帮咱们,咱们以后肯定会成为盘龙大陆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众人哈哈大笑。 一阵闹腾后,大家催促七师妹吸收火灵石。 七师妹盘腿而坐,闭眼凝神,像以前吸收普通灵石那样对待火灵石。 但不过两息,她脸色骤变,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血落到地上发出灼灼热气,极为不正常。 七师妹皱眉痛苦道:“不行,我承受不了……” 众人的心情大起大落,一个个失望又遗憾。 原以为五行灵石能让他们翻身,没想到以他们的资质根本不配。 萧迟拿起火灵石,眼中情绪翻滚。 最后,他下定决心,盘腿闭眼开始吸收。 “大师兄!” 在师弟师妹们的惊呼中,火灵力迅速被他全部吸收。 他睁眼,没有任何不适,但也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一滴水汇入海洋。 萧迟心中惊疑不定,又如法炮制吸收水灵石。 还是同样。 要不是有七师妹的反应在前,他甚至以为它们是假的。 七人面面相觑,没人能解释这是为什么。 …… 周正天起来的时候,宁惜已经晨跑结束,并带回早餐。 即便周正天不是第一天见到大变样的宁惜,但他还是在吃早餐的时候,忍不住打量宁惜。 “除非你遇到神仙,不然你不可能一夜之间暴瘦。”他说。 宁惜笑:“没错,神仙帮我变了个身,要不然第二天我就会被霍家派来的人抓住,就算不死,估计也是生不如死。” 提到这,周正天手一顿,低头不语。 宁惜也意识到她说的话不妥,正准备借口离开的时候,周正天开口了。 “那人问我你在哪,我是真不知道,但他以为我在说谎。 “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他更觉得我在作秀。” “他的精神应该不正常,他越折磨我老婆孩子,他就笑得越疯狂。 周正天抬头,双眼通红看着宁惜:“如果真有神仙,我想向神仙许愿:让霍家落败;让我亲手杀了那个畜生,为我老婆孩子报仇!” 宁惜哽咽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周正天的状态这么差,宁惜只能单独出门。 她对霍家的恐惧和恨意一点都不比周正天少,毕竟霍家就是冲着她来的。 但她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霍家如此愤怒,不惜闹出人命? 难道就因为她把九代单传的霍言烈打成猪头? 霍言烈的脸面,竟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果然在这些“上等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蝼蚁。 一路想着,宁惜来到昨天的古玩街。 今天是周六,古玩街的人比昨天多了些。 古玩街两边是商铺,商铺门口又铺成两条长长的摊位。 相比摊位,商铺里的“古董”价格更高,真实性也更高。 宁惜要帮萧迟找到含有灵力的花瓶,但买下所有摊位上的花瓶又很不值得,于是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走进一家“旺铺出租”的商铺,谈好价格后租下。 接着随便来到一家摊位面前,装作很苦恼道:“帅哥,跟你商量个事行吗? “我家老头子看不惯我啃老,非要我出来找点事做,我只能出来装装样子。 “我刚租了家商铺,你愿不愿意把你摊位上的东西放进去,再假装是我员工,算是我开了家古玩店? “房租水电不需要你出,你正常用,你也正常卖东西,我只要能把我家老头糊弄过去就行。” 第12章 不能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无偿进商铺售卖,原本卖100的东西能被吹成1000。 这种天大的好事,摊主有什么不愿意的?高兴地连连点头,麻溜收拾东西跟宁惜走。 其他摊主见状,纷纷羡慕嫉妒恨,甚至还有人阴阳了几句。 宁惜说:“如果大家愿意而且不嫌麻烦的话,我的商铺每隔三天就能换人,你们都可以免费进去卖货。” 此话一出,整条街的摊主都陆续沸腾起来,他们嚷嚷着要加宁惜好友。 “大家别着急,我会按照摊位顺序一个个加。”宁惜早就计划好了,从容不迫开始加人。 半天时间,她加上古玩街所有摊主,标好序号,拉好群。 她还在群里发了十个红包,不仅坐实她“富二代”的人设,还瞬间拉近和这些摊主的距离。 到晚上九点,古玩街就差不多没人了。 “宁老板,明天见啊。” “明天见。”宁惜站在店铺大堂挥手,目送摊主远去。 她关上大门,拎着外卖的烧烤和奶茶坐到桌边,静待萧迟出现。 直到十二点,萧迟才推门而入——不管在哪,不管是什么门,不管门锁没锁,他都以这种方式出现。 宁惜对着空袋子、空杯耸耸肩:“本来还想让你尝尝,但你来得太迟,只能下次了。” “无妨。”萧迟是个修仙者,他根本不在乎口腹之欲,也早已开始辟谷。 要不是宁惜给的食物能恢复伤口和灵力,他不会吃。 宁惜问:“你看看店里的花瓶,有没有你想要的灵力?” 萧迟点头,开始仔细查看。 虽然五行灵力很奇怪,只有他能吸收,但收集它们肯定没有坏处。 这家商铺有上下两层,没想到摊主的东西也不少,居然还真放满了。 一个小时后,萧迟将蕴含五行灵力的物品挑选出来,放在一楼地面。 宁惜惊讶道:“原来不止花瓶有概率蕴含灵力,其他东西也有?” 她觉得买下所有花瓶不值,想出的这个省钱办法,没想到歪打正着。 不过两层的东西,只有三样蕴含灵力,数量实在很少。 萧迟看出宁惜的想法,连忙说:“已经很多了。五行灵力对我们而言,只存在于传说中,能遇见已是万幸,不能再奢求多少。” 宁惜:“没事,我和他们说好了,过两天又有一家新的,到时候你再来看。” 宁惜记住这三样,准备明天跟摊主买下。 她离开商铺,打车去批发市场,只有一家还亮着灯,老板专门熬夜等她来拿货。 宁惜:“辛苦。” 老板笑容谄媚:“您是爽快人,下午过来看中后,货款一次性结清,还给我发大红包让我等会儿。 “别说等您几个小时,就算让我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愿意。” 宁惜手里有钱,也不吝啬花钱。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很快,宁惜叫的货拉拉来了,司机和老板一起将100箱打火机搬上车。 司机按照宁惜吩咐,将车开到一处仓库门口。 宁惜给他200吃夜宵,让他半个小时后再回来。 司机走后,宁惜进入车厢,萧迟紧接着推开车门进来。 他将100箱打火机收进储物戒中后,向宁惜保证道:“我下次出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去找黄金玉石,决不让你吃亏。” 萧迟附身过宁惜,他对现代不是一无所知。 这100箱打火机最起码要一百万,而宁惜手里一共只有一千万。 宁惜不在意道:“没事不着急,你上次给我的帝王绿还没出手呢。你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你好我才能好,互利共赢嘛。” 萧迟点头,对她露出一个浅笑。 通过车厢和车头的小窗,皎洁月光洒在他英俊的脸庞。 两人对视中,宁惜觉得他的笑意莫名带了些勾人意味。 密闭空间内,氛围似乎慢慢变得暧昧起来。 “……”宁惜心跳加快,慌乱地转移视线。 她假装咳嗽两声:“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也快回去吧。” “明日见。”萧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道别离开。 萧迟走后,宁惜跳下车厢,抬头看月亮。 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双手轻拍脸颊嘟哝道:“瞧你这出息,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还没习惯他的高颜值? “绝对、绝对不能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不提他是个修仙者,肯定得拔情绝爱不能谈恋爱。 “就说他能给我黄金宝石,让我暴富,他就是财神爷啊! “我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钱。 “我不能让肮脏的爱情玷污这份纯洁的金钱关系!” 宁惜很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她必须和萧迟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任何可能摧毁这种关系的杂念,都应该被她摒弃。 …… 一个月后。 周正天的状态差不多稳定,他终于可以和宁惜一起出门。 他们来到古玩街,正好轮到三天换位,新的摊主在往商铺里搬东西。 “宁老板好。”大伙都跟宁惜打招呼,关系融洽。 周正天凑近她低声说:“你要是真想开店,我们可以去珠宝街看看,那是我的强项。” 宁惜不能说出在古玩街租商铺的真相,她只说是为了找点事干玩一玩。 周正天能这么说,证明他确实不再沉溺悲伤,准备重新开始奋斗,是个好兆头。 宁惜笑:“好啊。不过去珠宝街之前,我有个东西需要你帮我掌掌眼。” 她带周正天去二楼包厢,从背包里取出被毛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帝王绿。 周正天顿时瞪大双眼:!!! 经过一番精密的研究后,他震惊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是一颗完美的帝王绿,又是世界首例……” 他看向宁惜,欲言又止。 从祖母绿到一夜骤变的体型,再到眼前的帝王绿,他知道,宁惜身上一定有无数秘密。 而他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闭嘴。 宁惜很满意周正天的反应,她把帝王绿包好重新放进背包,再把背包塞进周正天怀里。 她说:“既然这是你的强项,那你就负责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 第13章 挨揍了 周正天曾经是海市的珠宝大亨,主要人脉和业务都在海市。 现在他们来到京市,相当于是重新开始。 很多人无法接受从高处掉到底层的落差,但周正天斗志满满。 他想起当年刚到海市打拼的日子,不由得热血上头。 他对宁惜说:“保证完成任务!” 周正天带着帝王绿走了。 宁惜在古玩街逛了一圈后也没多待,打车去武术馆。 这一个月以来,她学习很多国家的格斗技巧。 正如萧迟所说,吃了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她,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每种格斗技巧,她最多学两天就能完全掌握。 但这样的学习速度太恐怖逆天,为了掩人耳目,她依旧会去上课。 今天轮到华国武术。 半天课结束,宁惜大汗淋漓。 她拎起背包刚想走,就见手机闪过周正天的来电,只有一声响就挂断。 她立马回拨,又被挂断。 再回拨,对面已经关机。 宁惜顿感不妙,赶紧打开一个软件,迅速定位周正天在哪。 另一边。 死胡同里,周正天趴在地上,满脸都是血,动弹不得。 几人围在他身边,一胖子从背包里搜出帝王绿,双眼放光对精瘦男人说:“狼哥,我们要发财了!” 精瘦男人叼着根烟,眯着眼看周正天,摇头晃脑示意胖子看他死没死。 胖子去探鼻息,摇头。 “狼哥,这可是极品好货,为了避免麻烦,不如我们——”胖子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一刀。 精瘦男人猛吸几口烟后,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压,“把人带到江边上待着,等到天黑没人的时候,丢进去。” 其余小弟得令,先帮周正天擦干净脸上血迹,再往他身上倒酒,造成他喝醉需要人扶的假象。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可见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 正当小弟们一人一边扛着周正天的肩膀,想要走出死胡同时,迎面走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运动装,颈边发丝被汗湿,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健身人士。 甚至于说她是“健身人士”都是夸她,因为她皮肤白皙,身形娇小,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运动痕迹。 胖子嘿嘿邪笑,转头道:“狼哥,这妞长得不错,你——”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歪了脸,连连后退几步不说,被毛巾包裹着的帝王绿也砸到地上。 毛巾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璀璨光华。 精瘦男人目露凶光,挥拳吼道:“找死!” 宁惜连躲都不躲,抬起拳头跟他硬刚。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个拳头在空中相撞。 随着“咔嚓”一声,精瘦男人捂着右手痛苦哀嚎。 宁惜趁热打铁,又连打带踹,把他打到躺着不能动后,再去打下一个。 不过五分钟,局势反转。 死胡同里趴下一大片,站着的只剩宁惜和周正天。 周正天意识模糊,宁惜拿出妖丹塞他手里。 没一会儿,他清醒过来,伤口也不流血了,甚至还有要愈合的迹象。 宁惜暗道不好,赶紧把妖丹拿回来。 周正天恢复意识后看到地上受伤的几人,再看看身边宛如神兵天降的宁惜。 他抖着嘴唇问:“……他们是你打成这样的?” 宁惜但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经过妖丹的滋养,周正天已经可以正常走路。 他们走出死胡同没多久,几名警察匆匆赶来,和他们擦肩而过。 宁惜在赶来的时候报了警,这种社会渣滓,就该每人配一双银手镯。 两人走到路边长椅坐下。 宁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你?要不是我们给彼此手机都装了定位器,恐怕我只能靠警方找到你的尸体。” 周正天叹息一声,心情复杂,“京市不愧是首都,机遇多,危险也多。 “我跑了一上午,偶然间得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嘉德拍卖行即将举办夏季拍卖会,但一件很重要的拍品不翼而飞。 “如果在夏季拍卖会开始前不能找回这件拍品,或者找到和它同等价值的拍品,那么嘉德拍卖行这次不仅会成为业内笑柄,还将面临巨额的、足够令它破产的违约赔偿。 “我觉得这个消息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马不停蹄就去嘉德拍卖行,告诉他们我手里有一颗价值连城的极品帝王绿。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周正天看宁惜,眼中满是不解,“他们连看都没看,就说我是骗子,直接把我轰了出去。 “也正是因为这么一闹,那些人才盯上我,把我逼到死胡同一顿暴揍。 “幸好你来了,不然帝王绿就没了。” 宁惜看见染在背包上的血迹,能想象当时周正天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交出背包的样子。 她正色道:“周叔,不论到什么时候,你的命永远比东西重要。 “要是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不用护着,直接把东西交给他们。” 周正天皱眉:“可那是帝王绿,还是极品——” 宁惜打断他:“东西可以再有,但你的命只有一条。” 简短的话语,却深深震撼周正天。 他在商海浮沉数十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他深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当宁惜将帝王绿交给他的那一刻,在他心中,宁惜就是他的老板,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可宁惜说,他的命比利益更重要。 大白天,马路边,年过四十的周正天哭得毫无形象,像个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个月来,他在心里无数次埋怨过宁惜。 如果不是宁惜,他的妻女不会死,他也不会家破人亡。 最后理智占据上风,告诉自己仇人是杀手,不应该是宁惜。 他这才调整好状态出门。 现在他看见宁惜的真心,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狭隘和卑劣。 周正天哭完后,两人去嘉德拍卖行附近的商圈吃饭。 “他们一听你要提供绝世藏品进行拍卖,第一反应是轰你出门。”宁惜吃了口蛋糕,思考道,“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我们肯定不能再贸然进去。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第14章 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在钞能力的作用下,宁惜和周正天乔装成清洁工,顺利进入嘉德拍卖行。 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 宁惜戴着口罩,推着保洁车,对周正天开玩笑道:“这身衣服倒还挺适合你。” 这一个月来,周正天暴瘦,形容憔悴。 哪怕宁惜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准备食物,他也吃不了几口。 而宁惜就算有口罩遮挡,光凭一双美眸,也能让人生出无尽探究欲—— 想知道口罩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周正天担心道:“清洁工应该有帽子,我去找找。” 把眼睛也挡住才安全。 他很快找到帽子,两人刚戴上,便被叫去打扫会议室的卫生。 会议室内满地狼藉,可以看出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一场闹剧。 保洁车内有很多清洁工具,宁惜和周正天进入角色,开始沉浸式做卫生。 当他们打扫到一半,突然有人闯进来。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须给我找到合适的拍品!”年轻男子暴怒,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扔在会议桌上。 中年男人赔笑,满头冷汗,“小吕总,我们肯定会努力到拍卖会开始前的最后一秒。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不容乐观。” 他顿了顿,犹豫着试探开口:“要不,您去问问吕总……?” “不行!”吕靖死死咬牙,看起来有难言之隐,“你快去找。” 中年男人退下,吕靖红着眼反复深呼吸。 等他终于平复好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我可以帮你。” 吕靖被吓一跳,转过身来才发现,会议室里居然还有两个清洁工。 他皱眉,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一个清洁工从保洁车里掏出一颗……蛋? 宁惜一层层揭开包着帝王绿的毛巾,当这颗无与伦比的宝石映入吕靖的眼眸中,他惊艳到忘记呼吸。 宁惜捧着帝王绿说:“不管你识不识货,你都能看出来它不是普通东西。” 吕靖回过神,狂喜着掏出手机,“我找人来鉴定!” “等等。”宁惜制止他,“如果你想找刚才那个人办事,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吕靖愣住,“为什么?” 周正天站出来说:“因为我上午来过,却被他轰走。” 周正天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吕靖听完后脸色很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他喃喃自语,连连摇头。 宁惜说:“你让他找合适的拍品,他嘴上答应得很好,但有人主动上门献宝,他却连看都不看就把人轰走。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有问题。 “甚至这次拍品失踪,都有可能是他监守自盗。” “不可能!”吕靖眼里有泪花,“张叔从小看着我长大,就算我再怎么惹事,他都没生过我的气。 “他怎么可能会背后捅我刀子?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拍卖会对我有多重要!” 宁惜和周正天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这种“家事”他们没法插手,实在不行,他们放弃吕靖找别人呗。 最后,吕靖还是妥协道:“我自己联系人来鉴定。” 他们找了家茶楼,从傍晚四点半等到深夜十一点半。 宁惜撑着下巴,困得直打盹。 吕靖又一个电话结束,还是没头绪。 “算了吕少,”宁惜站起来伸懒腰,“现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相信我们手头这块帝王绿是真的,拍卖会当天直接拿它上去; “二,在缺少重要拍品的前提下正常举办拍卖会,颜面尽失后破产。” 吕靖恼羞成怒:“我只是找不到鉴定师,又不代表我找不到除你们外的拍品!” 宁惜淡淡道:“你找不到。” 吕靖嘴硬:“我找得到!” 宁惜说:“你头发有一股染发剂的味道,但你很年轻,排除白发染黑的情况,那就是彩发染黑。能到需要染黑的地步,那必然不会是普通的棕色、深蓝色,我猜应该是红、粉、绿之类的亮眼色。 “你有耳洞,嘴唇、眉骨上也有打洞的痕迹。手指细看,你之前应该纹过身,最近刚洗掉。 “这身西装是量身定制,你穿着应该很舒服,但你的肢体语言表明你很不喜欢它。 “以你的身份地位,找到一个业内知名鉴定师不是难事,但从你打电话的对象,到说话方式和内容来看,你连这种小事的人脉都没有。 “综上所述,吕靖,你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富二代,因为某些原因接下这次拍卖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但似乎除了你自己,没人希望你成功。” “闭嘴!”吕靖暴怒掀翻桌子,“滚!你们给我滚!” 宁惜淡定地找来纸笔,写下她的手机号放在隔壁桌上。 “等你后悔的时候联系我。”宁惜留给吕靖一个背影,“以你的能力,查不到我的号码。” 但让宁惜没想到的是,一晃数日过去,眼看着明天拍卖会就要开始,吕靖竟然没联系她。 周正天纳闷:“难道他真找到帮手了?不可能啊。” 宁惜咬一口金灿酥脆的炸蛋,陷入沉思。 凌晨三点半。 宁惜被手机振动吵醒,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喂。” “是宁惜吗?我是吕靖!” 吕靖说话跟做贼似的,几乎是气音。 “之前我态度很不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来不及多解释了,你要是相信我,你明天像上次一样装成清洁工进来,把帝王绿塞进保洁车,放到工具房!我发誓我不会——” “好。” 宁惜干脆利落的答应,让吕靖沉默。 然而没沉默几秒,吕靖那边手机掉进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 “哥,我看你在厕所待这么久,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事,就是有点便秘,走吧。” 通话结束,宁惜觉得奇怪,又去搜索一遍有关吕家的事。 她没记错啊,吕家不是只有吕靖一个儿子吗? 他哪来的弟弟? 第15章 谁入了谁的局?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一小时。 宁惜一手喷剂,一手抹布,走到拍卖厅门口跟接待生闲聊。 “今天来了这么多大人物,你脸都快笑烂了吧?” “哎呦别提了,我脸笑僵了,寻思着动动嘴巴缓解一下,结果被不知道哪家千金盯上,哭着说我狗眼看人低!” “这人有病吧!” “你看我脸上的巴掌印。” “天呐,她下手这么重?” “不是她打的,是她男伴打的。我想到现在,都没想起来京市豪门哪家姓霍,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一点脸面都不要,当众对服务人员动手。” 有宾客来,宁惜退到一边。 她回想接待生刚才的话,几乎可以确定,霍言烈和林鸢来了。 霍家越是能在海市只手遮天,就越是想来京市发展。 就算非常艰难,霍家也得一步步走出来。 拍卖会的确是崭露头角的绝佳场合,但嘉德的这场拍卖会,少一件重要拍品的事已经闹到人尽皆知。 霍言烈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却还是来了,甚至带上林鸢一块来。 恨不得脸上写着“我是来看笑话”的这一行字。 但是以霍家在京市的身份,就算看笑话也不够资格。 更何况在外人看来即将破产的是嘉德拍卖行,它只是吕氏集团的一部分。 霍言烈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吕父的反感? 还没踏进京市,就被一家豪门厌恶,这绝对不是霍家想走的路。 宁惜深深锁眉。 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感觉不对劲。 但吕靖有太多事没跟她说,她对情况没有完全了解,她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她只能回去找周正天,问道:“帝王绿放到工具房了吗?” 周正天:“放了。怎么?” 宁惜摇头,“没事。” 她看向拍卖厅的方向。 希望真的没事吧。 …… 拍卖会开始。 霍言烈和林鸢坐在第二排,别误会,这当然不能代表他们地位尊贵。 嘉德拍卖会没有固定宾客位置,大家都是随便坐。 林鸢娇滴滴地开口:“霍哥哥,虽然我们是过来看吕靖笑话的,但是假如,我是说假如哦。 “假如我要是看中某一件拍品,我可以拥有吗?” 霍言烈还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男人便开口道:“林小姐有看上的尽管说,多的送不起,一件两件还是可以送的。” “真的吗?”林鸢朝霍言烈看一眼,得到他的肯定后高兴道,“那就先谢谢小吕总啦!祝小吕总的计划一切顺利,很快就能得偿所愿。” 吕山智笑得一脸温润,看起来十分和气,“借林小姐吉言。” 霍言烈笑道:“吕少大气。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去海市,我全权招待。” 吕山智也没客气,“那到时候霍少可得好好给我介绍介绍。” “没问题!” 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不提要求。 有来有往,互相有利益交换,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 拍卖会一共两个小时。 前面的拍品都很顺利,但越是顺利,大家看笑话的心情就越是强烈。 那件丢失的重要拍品本应该在倒数第二位压轴出场,但现在已经被挪到最后。 有人凑到吕山智耳边说了什么后,他跟霍言烈打声招呼,站起身离席。 压轴拍品呈上来,主持人开始介绍。 吕山智走到工具房,推开门,嘴里塞着抹布的吕靖被人押着跪在地上。 保洁车在他的身后。 吕山智弯腰,手一下下拍在他脸上,“我的好哥哥,说实话,你的演技还不错,但你低估了我。 “你难道不好奇吗?家里到处都严防死守,为什么你能找到一个没人要、没锁屏密码的手机? “你确实动作很快,但没用啊,我在手机里装了窃听器。” 吕山智走到保洁车旁,对着吕靖笑得恶劣,“帝王绿是吧?” 吕山智一个眼神,立马有人搜查保洁车。 当一颗“毛巾球”被捧出来时,吕靖情绪激动,挣扎不止。 吕山智看一眼手表道:“这个拍品很快就会结束,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但你只要拿这块帝王绿出去,就能立马扭转局面。 “亲爱的哥哥,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放你走呢?” 吕靖闻言,立马给吕山智不停磕头。 当他额头磕出血时,吕山智掀开一层层毛巾,露出里面的宝石真面目。 他啧啧称奇:“帝王绿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它是我的了。” 吕靖浑身一愣,然后像疯牛似的拼命挣扎。 旁边人一时不察没按住,他拔掉嘴里的抹布,大骂出声:“吕山智,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我真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丑恶嘴脸!” 在这个窄小隐秘的工具房里,吕山智揭下他那张虚伪的面具,阴冷看着吕靖。 “你都知道,那又怎么样?拍卖会马上就要失败,嘉德拍卖行即将面临破产。 “而你,再也没有资格跟我竞争继承人的身份。 “不论吕家还是吕氏集团,都将是我的!” 吕山智狂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妈的医药费,我们好歹是兄弟,我会让你妈舒舒服服地去死。” 吕靖呸出一口血沫,“怪我们当初瞎了眼!我妈顾念你没了妈妈,又和我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会同意我爸带你回来养着。 “这么多年,哪一点缺了你?结果你居然常年往我妈水里下慢性毒药,害我妈得癌症! “吕山智,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绝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吕山智笑得猖狂,“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但你有证据吗? “如果我倒打一耙,说你残害亲妈,以你我对外的形象,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的说法?” 吕靖目眦欲裂想发狂,却被吕山智一脚踩在脸上,五官都变形。 吕山智满脸都是胜利者的笑容。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敲门这一步被直接省略,一股大力袭来,吕山智直接被撞到货架上,疼得龇牙咧嘴。 吕靖睁开红肿的眼睛,看见细白的手朝他伸来。 第16章 霍言烈认出宁惜? 吕靖被宁惜拉起来。 来的不止宁惜一个人,在她身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 他们堵在门口,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地死盯着吕山智。 吕山智很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门被撞开,拍卖厅的声音传过来,隐约能听到众人的惊呼声。 吕山智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摇头,“拍卖会应该结束了,帝王绿在我手里,怎么还在继续?” 吕靖抹掉流到眼前的血迹,大笑着痛快道:“只许你给我设局,就不能我给你设局?” 他摘下胸口位置的纽扣,翻转,露出一个针孔摄像头。 “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你的结局就注定失败。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证据吗?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扎到你身上的回旋镖。 “刚才的一切都被现场直播,你的假面已经被你自己戳破!” 吕山智瞳孔收缩,“不可能,没人会帮你!” 吕靖:“你就带着这些疑问去接受审判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穿过人群,给吕山智戴上一副银色手铐。 吕山智不断喊冤,但正义不会让罪恶的他喘息半分。 吕山智被警察带走,人群散去,吕靖迫不及待来到拍卖厅。 果然,此时正在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是宁惜带来的帝王绿。 全场气氛极佳,好几个大佬在竞价,眼都红了。 他们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宝,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块帝王绿不仅是真的,还是极品,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想要拿下。 价格已经被喊到三千五百万。 中年人微弯着腰走到吕靖身边,他眼中含泪,看着吕靖的伤口没有说话。 “张叔,谢谢你。”吕靖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张叔嘴唇颤抖,“疼吗?” 吕靖咧嘴一笑,阳光中透着点傻乎乎,“不疼。” 张叔走后,吕靖跟宁惜说明一切。 那天他们在茶楼不欢而散,其实当天晚上吕靖就想给宁惜打电话。 但他意外听到吕山智的通话,得知吕山智的真实面目,以及所有阴谋。 他知道,就算他靠自己找到新的拍品,也会被吕山智提前破坏。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帝王绿到最后一刻再上场。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眼看着拍卖会将近,吕山智竟然直接软控制他,让他无法和外界联系。 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手机,也是一时疏忽,没想到它是吕山智计划的一部分。 “但当我看见那颗‘帝王绿’时,我就知道,你提前调了包。 “所以我才会说出暗号,让张叔帮我直播到拍卖厅的大屏幕上。” 说到这,吕靖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调包?” 宁惜淡淡一笑。 她和接待生聊过天后,总觉得不安,便临时出门到古玩街,找了块差不多大的假玉替换帝王绿。 如果没事最好,如果有事,那也不会出问题。 宁惜说:“我向你那位张叔道歉,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他。” 宁惜和周正天一致认为张叔被人收买,才会赶走献宝的人。 吕靖解释:“是吕山智骗了张叔。” 张叔从小看吕靖长大,他比谁都清楚吕靖是什么德行,更没有从商的头脑。 吕山智跟他说,吕靖这次筹办拍卖会是在跟吕父抗争胡闹,不论结果好坏,都对他们的父子关系没好处。 要想让吕靖好过,那就得搞砸它,让吕靖认清自己,不再试图插手生意,安稳当个米虫富二代就行。 吕靖说:“张叔没什么文化,一心为了我好,再加上吕山智这么多年都是老好人形象,他就这么上了道。 “今天我告诉他真相让他帮忙,是他找来针孔摄像头。 “没有他,大家也没机会看见吕山智的真面目。” 吕靖身边能有这么一个为他着想的非血亲,宁惜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两人说话间,帝王绿的拍卖价已经飙升到一个亿。 “……一个亿一千万三次,成交!” 宁惜和吕靖握手,两人都喜气洋洋地恭喜彼此。 这场拍卖会圆满结束,让许多来看热闹和笑话的人感到失望。 尤其是林鸢,她甚至感到恐惧。 “霍哥哥,小吕总怎么还没出现?他不会真的被警察抓走了吧? “那之前我拍下的两个拍品怎么办?他说好要送我的呀。” 霍言烈非常烦躁,眉头紧皱,起身往外走。 倒数第二件拍品结束后,大屏幕上忽然出现吕山智的脸。 他当着所有宾客,露出丑恶的真面目。 那一刻霍言烈就明白,吕山智完了,他想通过吕山智走进京市的第一步也完了。 紧接着帝王绿出现,填补遗失拍品的位置,也代表拍卖会不会失败。 那个时候霍言烈就想走了。 可他坐在第二排,特别显眼,只能算了。 林鸢小跑着跟在霍言烈身后,但在门口被接待生拦住。 “林小姐,您拍下的拍品还未付款,请您跟我来。” 林鸢求助地看向霍言烈,霍言烈黑沉着脸不说话。 林鸢强装镇定道:“小吕总说可以挂在他的账上,你去找他。” “小吕总?”接待生看向吕靖。 吕靖冷笑一声:“我可没说过这话,难道这位林小姐是想赖账? “那我劝你可得想想清楚,毕竟所有拍卖行的黑名单都是共享的。 “你在我嘉德赖账,未来要是想在别的拍卖行消费,那绝无可能。” 吕靖看向林鸢身旁的霍言烈,加一句:“你的男伴也会因此加入黑名单。” 霍言烈恼怒:“凭什么?” 吕靖针锋相对,“凭这里是京市,不是海市。” “可小吕总之前答应过我——” “林小姐,”吕靖打断她,“吕家只有一个小吕总,那就是我,希望你谨言慎行。” 林鸢和霍言烈都被吕靖怼得哑口无言,双双吃瘪。 宁惜见状,心情特别好,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愤怒地看向她。 宁惜早已将口罩摘下,只戴着帽子。 定睛一看,她小脸白皙精致,五官绝美。 但眉眼之间,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霍言烈眼神怀疑,“你是……” 第17章 一个亿哪里多了 “霍少。”周正天走过来挡在宁惜面前,打断霍言烈想说的话。 虽然宁惜的外形变化巨大,但还是减少接触比较安全。 果然,霍言烈的注意力顿时被周正天吸引过去。 “周总。”霍言烈皮笑肉不笑,“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原来你跑到京市发展。” 帝王绿上场时,是周正天捧上台给主持人。 周正天笑意不达眼底,“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居然也能被霍少注意。 “海市是我的伤心地,除了配合警方调查外,我暂时不想回去。” 霍言烈敷衍两句,问出关键:“你这段时间跟宁惜联系了吗?” 吕靖听到这一愣,下意识想看宁惜,又生生忍住。 周正天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霍少,你让我想起那晚的凶手,你们不会有关系吧?为什么都问我宁惜的事?” 霍言烈有一丝的慌乱,但迅速恢复正常。 他理直气壮道:“还不是因为你送的拍品?你跟宁惜就是因为一块祖母绿认识,现在你又拿出帝王绿,我还以为你们一直有联系。” 周正天说:“这块帝王绿是我老板的,我现在只是一个打工人,不值得霍少费心。” 霍言烈想想也是。 周正天在海市发家,他的根基都没了,怎么可能拿出极品帝王绿? “那这位是?”霍言烈看向周正天身后的宁惜。 “老板的女儿。” 此话一出,霍言烈本就不多的猜疑顿时消失。 原来是京圈千金。 他刚才竟然觉得她是宁惜,真是脑子糊涂。 宁惜就是个废物丑肥婆,怎么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变成身材纤细的美女? 吕靖讽刺道:“霍少东拉西扯这么久,还不如劝劝这位林小姐,尽快把两件拍品的钱款付清。” “我……”林鸢的脸涨成猪肝色。 是吕山智承诺送她,她才敢拍下两件总价三百万的拍品。 她自己哪有那么多钱! 退一万步说,就算吕山智反悔,但只要今天的计划成功,心情很好的霍言烈也一定会帮她买单。 可为什么每一步都出错? 林鸢又羞又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本以为是来京市装逼,没想到却是来丢脸! 霍言烈嫌弃地看她一眼,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个胖男人匆匆赶来,跟着接待生去付款。 他带着两件拍品回来,对霍言烈点头哈腰。 他看见周正天时愣住,随后也笑脸相迎,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和霍言烈林鸢一块走了。 宁惜看出周正天脸色有点不对劲,问道:“那人是谁?你跟他有过节?” 周正天苦笑:“如果我是海市珠宝第一人,那他就是第二。现在我破产了,他应该就是新的珠宝大亨。” 宁惜辣评:“没关系,他已经成了霍言烈的狗。看他刚才那样,尾巴摇得还挺欢。” 周正天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笑出声。 吕靖简单清理额头伤口后,请宁惜和周正天吃饭。 他算给两人看,“扣除佣金缴税后,到手是一个亿,打到谁的账户?” 宁惜说:“我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银行办,别开支票。” 她对支票有阴影了。 吕靖:“好。另外我个人再额外给你一百万,聊表谢意。 “要不是你调包,吕山智可能狗急跳墙砸碎真的帝王绿,拍卖会的流程也会卡住,宾客观感很不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圆满成功。” 吕靖挠挠头,笑得不好意思,“我知道有点少,但我手头比较紧。 “我保证,等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补上。” 宁惜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而且我不想和你做一次性买卖,我想和你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吕靖惊喜道:“你还有极品宝石?” 成交价一个亿,光赚佣金就能让嘉德拍卖行活三年。 宁惜也不确定有没有,她只能说:“如果有,我会放到你这儿拍卖,不一定都是极品。” …… 次日,宁惜和吕靖去银行转账,一切顺利。 拿到钱后,她先给周正天转一千万。 周正天惊讶:“这是?” 宁惜说:“虽然你的公司破产了,但你的八百万债务还在,你是失信人,连飞机都坐不了。 “以后需要你全国、甚至全球的奔波不少,为了提高效率,得先还债。 “更何况我说过,我能帮你。 “多的那部分,就算我提前预支你工资。”宁惜开玩笑道,“你可别拿了钱就跑路啊。” 周正天眼圈一红,字字铿锵:“我周正天这辈子对宁惜绝对忠诚,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周正天买票回海市处理债务,宁惜去古玩街,把所有待出租的商铺都租下。 还是老规矩,摊贩可以进店卖货,每三天一换。 不用愁摊贩不够多,别的古玩街摊贩听说宁惜这个大善人,哪怕坐车两小时都要过来凑热闹。 正好也省得她一条条古玩街去跑。 宁惜买了杯奶茶,在街上闲逛。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兜里揣着一个亿,那她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能躺平享福。 可她的敌人是霍家。 在海市只手遮天的霍家。 想势力扩张,积极往京市发展的百亿豪门霍家。 这么一比,一个亿多吗? 她没地位,没人脉,没权力,但有钱。 这真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宁惜感到焦虑,手里的奶茶都不香了。 她在路边长凳坐下来,主动给吕靖打电话,准备联络一下感情。 毕竟现阶段她能接触到的京市豪门,只有吕家。 电话响了很久,快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 “喂。”吕靖的鼻音很重,明显刚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 吕靖猛吸鼻子,还是溢出哭腔:“我妈的病情突然恶化,正在icu抢救,医生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可她昨晚还吃了一碗粥,她说感觉好多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宁惜想到什么,噌的站起身,“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她抵达医院。 抢救已经结束,吕靖站在icu病房外,扒在小小的玻璃窗看躺在病床上的中年女人。 他流泪,“医生说,我妈还能这样活一个小时。 “我不能进去看她,一丁点可能存在的细菌都会让她立刻死亡。” 宁惜沉默,片刻后才问:“吕靖,你相信我吗?” 吕靖双眼通红看向她。 宁惜直视他道:“你要是相信我,就让我进去。” 第18章 活死人,肉白骨 吕靖非常纠结。 医生再三叮嘱过他,如果还想让母亲多活一小时,那就千万不要进icu。 如果想让母亲脱离痛苦,那就进去送她最后一程。 可听宁惜的意思,她有办法让母亲活得更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宁惜没有催吕靖,而是伸手进口袋,摸了摸坚硬的盒子。 十五分钟后,吕靖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好,但我要和你一起进。” “不行。”没想到宁惜直接拒绝,“我需要和你母亲单独相处。” 吕靖背靠墙壁,眼神涣散,似乎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他知道他应该拒绝,但面对刚让他打了场“胜仗”的宁惜,他又没由来地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行。” 宁惜一秒都没耽搁,迅速跟医生去做全身消毒,穿好隔菌服进入icu。 icu里很安静,显得医疗仪器发出的声音更加刺耳。 宁惜走到病床前,背对吕靖而站,她掀开隔菌服,掏出口袋里的盒子。 门外的吕靖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发了疯似的拍打厚重隔音的房门。 “你在干什么?不可以拿出来,你要害死我妈!” 别说宁惜压根听不到,就算听到,她也不会停止手中的动作。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羊脂玉般的石头—— 这是萧迟送她的妖丹,可以治病救人。 宁惜掀开被子一角,将妖丹塞进吕母的手中。 上次周正天挨揍受伤,意识模糊,只是握住妖丹两分钟就差不多痊愈。 但妖丹在吕母手中,似乎对她没什么用处。 她的脸依旧苍白如纸,眉心处发黑,看起来随时会死。 宁惜没有耽搁,又掏出一把美工刀。 她小心地切割妖丹,不敢切多,大概是小拇指指甲盖四分之一那么大,薄薄一片。 临喂之前她犹豫几秒,又切了一半,这才将妖丹碎片喂给吕母。 不是她舍不得,是她怕吕母的身体承受不住。 吕靖看不见宁惜拿出什么,他只能看见宁惜给他妈喂东西吃。 他崩溃大哭:“我错了,我就不该让你进去! “宁惜,你出来,我想让我妈活着,哪怕十分钟也好……” 妖丹碎片不需要吕母咽下去,它接触到唾液就自动融化。 吕母原本苍白发灰的死人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有光泽。 她过分凹陷的脸颊变得饱满,眉心处的黑色也不见踪影。 就算宁惜有心理准备,但看见这神奇的一幕,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 真不愧是修仙界的东西。 这才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吕母仿佛脱胎换骨,重新回到身体状态巅峰期。 她猛地睁开眼,眼珠黑白分明,精神奕奕。 …… 一个小时后。 vip病房。 吕靖呆呆地看着吕风华,总觉得他在做梦。 医生不可思议道:“所有检查结束,吕夫人身体各项指标极其健康,这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迹!” “也可能是玄学。”宁惜插嘴,意味深长道,“吕夫人前半辈子应该做了很多善事,积累很多功德,所以阎王不收她,添了阳寿。” 面对这么特殊的病例,就算是医生,也无法反驳宁惜的话。 试问,一个在icu病房被宣告只剩一小时生命的绝症病人,不仅自愈了癌症,还让身体机能恢复如初,甚至回到巅峰状态。 除了华国的神秘玄学,难道还有第二种解释方法吗? 医生一走,吕靖立马“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宁惜面前。 他不说话,只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宁惜没阻止他。 妖丹太珍贵了,就算刮一点她也挺心疼的,就该他磕。 吕靖足足磕了32个头才停,不是他不想继续磕,是他头太晕了跪不住。 “宁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吕风华牢记在心,但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块玉是我家祖传的,先作为一个小谢礼。” 吕风华扯下脖子上的玉坠递给宁惜。 然后拎起吕靖:“走,儿子,我们去报警。” 豪门恩怨,宁惜没兴趣掺和。 她买了一堆吃的喝的,拎着回到古玩街。 天黑之后,古玩街基本就打烊了。 宁惜随便进一家她的商铺,边刷视频边吃喝,好不惬意。 吃到一半,门被人推开,萧迟如约而至。 “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宁惜抽出一根铁板鱿鱼给他,“你尝尝。” 萧迟一手接过鱿鱼,一手将瓷瓶放到桌上。 “这是七师妹炼出的培元丹,虽然只是下等品质,但胜在温和。 “就算没有吃过洗髓丹的人,只要体质足够强健,或许也能承受得住。 “你可以挑选一些值得信赖的人,让他们吞食下等培元丹,慢慢组建一支队伍保护你的安全。” 宁惜闻言,眼睛一亮,同时脑中迅速展开一张未来畅想图。 “你也太聪明了吧!”宁惜对萧迟大夸特夸,笑得眼睛眯起来,“告诉七师妹,她想要什么尽管提!” 萧迟放下没吃完的鱿鱼,掏出一张纸念着:“七师妹说昨日那份水煮牛肉效果很不错,如果还有同类型的,她想试试。 “四师弟说哇哈哈矿泉水更有效,二师妹说……” 宁惜点点头,全盘接收。 她可是兜里揣着一个亿的女人,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事。 萧迟从储物戒中拿出花瓶等各种假古董,“我已经将这些物品中的五行灵力取出,你看它们是否还能接着售卖?” “它们本来就是假的,不值钱。”宁惜扫一眼它们,声音逐渐低下去。 她拿起一个花瓶,奇怪地说:“我怎么感觉它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萧迟紧张地凑过来看,生怕是被他弄坏。 “说不上来。”宁惜不在意道,“既然你都拿回来了,那就放这儿吧。” 两人边吃东西边闲聊,宁惜说完今天发生的事,掏出吕风华送她的玉坠给萧迟看。 没想到萧迟见到玉坠后,异常震惊地瞪大眼…… 第19章 你知道大白菜是怎样的存在吗! 宁惜见萧迟对玉坠反应这么大,不由得联想道:“它该不会也有五行灵力吧?” 萧迟重重点头,十分惊喜:“是的,而且它上面的火灵力很浓郁。” 虽然五行灵力除了萧迟外没人能吸收,而且就算他吸收了,似乎也没什么效果,暂时很鸡肋。 但可以肯定的是,五行灵力绝不可能有害。 那能做的只有不断积累,一直等待。 等着看量变能不能引起质变。 宁惜一拍脑门,懊恼道:“我也是笨,假古董都有概率存在五行灵力,真古董的概率肯定更高,我早该带你去看真古董的!” 假古董好操作,只要给摊贩们一点甜头,他们嗷嗷叫着送上门。 还能从一堆假古董里捡漏到真的。 但真古董怎么搞? 宁惜摸着下巴,又把主意打到吕靖身上。 “这块玉坠可否让我先拿回去?明日还给你。”萧迟有点不好意思。 宁惜佯装生气,实则表忠心:“你怎么跟我这么客气?就凭我们这关系,你别说拿走玉坠,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 宁惜说话时盯着萧迟看,她双眼明亮,神态鲜活,再配上她说出的话。 萧迟心跳忽地重了两拍,视线往下,莫名不敢与她对视。 “我不会要你的命。”他低声说。 萧迟临走前,带上宁惜外卖的水煮鱼、毛血旺等川菜,还有各种奶茶、蛋糕,可谓是满载而归。 …… 盘龙大陆。 萧迟回来时,师妹师弟们已经睡下。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小小的玉坠,开始吸收其中的火灵力。 这些天他已经吸收不少火灵力,但一直都宛如石沉大海。 这次刚开始也一样,但很快他就察觉到异样。 丹田处泛起一阵阵热意,随着火灵力的不断吸收,热意高涨,演变成火一般的炙热。 萧迟浑身发红发烫,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 不,应该说他已经成为火本身。 极大的痛苦一寸寸袭来,萧迟颤抖着、坚持着。 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废材,但他又曾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 他不想永远是废材,也不奢望是天才。 他只想做一个能够筑基的普通修仙者。 萧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地狱般的烈火。 当他睁开眼,窗外鸟语花香,阳光正好。 他的师妹师弟们围在床边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担忧。 “大师兄,你醒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萧迟嗓音沙哑:“……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七师妹笑中带泪,“你要是再不醒,我打算今晚就去偷九转还魂丹。” 萧迟表情严肃,“尤萌,你谨记,就算我真的要死了,你也不可破坏宗门的规矩偷药!” 尤萌没反驳,但神情很倔强,明摆着不服。 萧迟叹口气道:“我没办法一直护着你们,你们不能鲁莽行事,要学会——”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 “大师兄,你怎么了?”众人紧张问道。 萧迟不敢置信,再三用神识探查自身。 他对上众人关切的目光,喜极而泣:“我升级了,现在是炼气九级!” 萧迟已经卡在炼气八级许多年,百年寿命快要用完。 跨过八级这道坎,寿命就能延长到五百年,也能拥有筑基的资格。 这么多年,萧迟尝试过各种办法都没用,连他自己都认命。 却没想到一朝穿越,他遇见宁惜,也迎来改变命运的机会。 “恭喜大师兄,贺喜大师兄!” “我就说嘛,大师兄有异世大陆的奇遇,绝不可能泯然众人!” “那我就提前恭贺大师兄筑基成功,带领我们成为盘龙大陆最厉害的小队!” 众人叽叽喳喳,热闹喜庆。 萧迟罕见地露出轻松笑容,将昏迷前的事说给他们听。 他认为,五行灵力绝对是有用的,否则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升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能吸收。 如果有个办法,能让师妹师弟们也能吸收就好了。 尤萌问:“大师兄,是这块玉坠吗?里面还有火灵力,别浪费。” 萧迟接过玉坠,想吸收时却发现,里面的火灵力竟和他体内的火灵力同源。 也就是说,当时他已经把玉坠中的所有火灵力都吸收进身体。 接着他体内火灵力已满,这些是从他体内轮转过一圈后溢出的部分。 萧迟心中有个猜想,转而让尤萌吸收玉坠中的火灵力。 尤萌有点犯怵,毕竟她试过一次,结果被伤。 不过既然是大师兄让做的,她还是鼓起勇气去吸收。 几息之后,尤萌惊喜地睁开眼,“我全吸收了,一点都不难受!” 萧迟悬着的心落地,这下他笑得更加轻松舒心。 他让众人找来空的灵石,一个个往里面释放五行灵力。 金木水火土,每个师妹师弟都能分到。 “大师兄,你怎么突然掉到炼气六级?”二师姐惊慌道。 修为高的人能看见修为低的等级。 萧迟:“无妨,我能补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从没听过缺少灵力就会掉级,但在大师兄进入异世大陆前,也从没见过那些奇怪却对他们有极大帮助的食物。 自从大师兄和异世大陆产生联系后,似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发生。 他们相信大师兄。 五行灵力全部释放完毕后,萧迟掉到炼气二级。 众人对外说闭关,实际各自在屋内慢慢吸收五行灵力。 萧迟坐在院中,想从储物戒里拿点零食出来吃补充灵力,却看见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等物品。 这些原本是给师妹师弟们准备的,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吃掉吧。 正当萧迟吃得满头大汗时,忽然有一人从院外闯进来,死死地盯着水煮鱼看。 萧迟认出这人是药王谷的神医李述,他途经玄黄道宗,特来拜访。 像李述这样的客人,以萧迟外门弟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他有交集。 但没想到,李述竟然会主动闯进他们的小院。 萧迟见李述似乎对水煮鱼有极大的兴趣,主动递上碗筷邀请道:“吃点?” 李述指着水煮鱼里的配菜大白菜,红着眼瞪他:“谁让你吃它的?你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吗?!” 第20章 我可以借宿吗 萧迟看过宁惜的所有记忆,他知道,大白菜是现代一种非常普通常见的蔬菜。 人们还以“白菜价”来形容便宜。 但李述反应这么强烈,难道大白菜在修仙界有什么特殊含义? 李述又气又急。 他没指望萧迟能知道白菜是什么,直接解释道:“这是一枚极其重要罕见的药材,可以说我这次出谷历练,几乎就是为了寻找它的踪迹。 “但你居然把它做成一道菜?! “你不能因为自己修为低,又是外门弟子,就自暴自弃不辟谷啊! “口腹之欲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萧迟:“……” 他看看痛心疾首的李述,再看看水煮鱼。 百口莫辩。 李述不死心,将大白菜小心夹出,再用清水洗净。 他期待大白菜还能有药效,哪怕是一丁点儿。 但这是不可能的。 李述僵在原地,极力忍耐滔天的愤怒,声线颤抖问:“你从哪里找来的白菜?带我去看。” 萧迟绝不可能暴露现代,他含糊其辞:“应该是上次出任务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带回来。 “我不知道它如此珍贵,只以为是寻常野菜,便炖煮吃了。” 李述急急问道:“任务在何地?” 萧迟回答:“血沙荒漠。” “荒漠不适宜白菜生长。”李述分析,“你仔细回忆从血沙荒漠回玄黄道宗的路线,记录下来,白菜肯定是在其中出现,才会被你不经意带回。” 说完,李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三枚上品解毒丹,作为酬劳。” 萧迟收下,开始画路线图。 “此路多凶险,神医若是只身前往,恐怕有危险。” 李述重重叹息,“我何尝不知?但世间很多事,并非我主动想去做,而是迫不得已罢了……” 今天之前,萧迟只知道李述是来自药王谷的神医,身份尊贵,宗主见了都得客气相迎。 现在,他隐约窥见李述正在面临无法解决的难题。 但这道难题对他而言,可以轻松解决。 没一会儿,路线图画好了。 李述接过,“多谢,还不知你的姓名?” “萧迟。” “萧兄,再见。” “等等。” 李述转头看他。 萧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道:“神医,这路我走过一次,我可以代替你去。” 李述睁大眼睛,“你……” “我当然不白去,我要酬劳。” 李述:“你可要想好,这跟宗门任务不一样。 “你不能结成小队出发,只能独自一人,搞不好你会把命丢在那儿。” 萧迟点头,“我想好了。” 李述也不磨叽:“好!你想要什么酬劳?我现在就给你。” 萧迟拒绝:“不用,等我带回白菜再说。” 李述是神医,他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各类丹药。 萧迟不是为自己要酬劳,他是为尤萌。 尤萌认识的丹药越多,对她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炼丹师就越有帮助。 …… 时隔三天,周正天终于处理好海市遗留的债务回来了。 他走时是一人,回来却是两人。 宁惜看着黑瘦憔悴的张龙,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当初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周正天不忍心道:“我去姑市找他,却看见他在扫大街。 “他也被霍家针对了,所有能挣钱的行业都不允许他进,就连工地也不行,只能干卖苦力又挣得少的活。 “他还不上房贷,狠心离婚,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妻女,也算是让她们逃过一劫。 “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所以我擅自带他回来了。” “如果你不想要他,我能不能申请让他和我住一起?” 宁惜淡淡道:“不能。” 张龙充满期待的眼神黯淡,他苦笑道:“老周,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宁惜说:“一居室,两个大男人怎么住?换个房子。” 张龙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宁惜问:“你房贷每个月还多少?” 张龙愣愣道:“两万三。” “我每个月给你开两万三的工资,包吃包住。”宁惜假意威胁,“但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我随时开了你。” 这一刻,张龙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脸无声痛哭起来。 他曾是全国知名连锁金店的省负责人,年薪百万,无数人排队拍他马屁,风光无限。 然而被霍家针对后,他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空有一身本事,对外找不到工作,对内护不住家人。 张龙的遭遇没周正天惨烈,所以他一点都不纠结,他深知他的敌人是霍家。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对宁惜,他只有感激之情,更别提宁惜还救过他的命! “宁老板在上,我张龙对天发誓,一定会为你的事业殚精竭虑、拼尽全力! “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要是不介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一条狗!” 宁惜:“呸呸呸,别胡说! “在我这里,你们永远是有尊严、有独立人格的人。 “我要你们答应我,你们的生命比生意重要。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不是第一次听这些话,周正天依然红了眼圈。 他忍住泪意,笑着重重点头。 而第一次听的张龙根本控制不住,哭得稀里哗啦,拦都拦不住。 下午,他们重新租房子,都从一居室换为两室一厅。 他们去古玩街,宁惜说,想开一家真正的古玩店。 周正天和张龙是老生意人,顿时产生很多想法,嘴巴叭叭一路说到家。 宁惜对做生意一窍不通,除了拨经费外,其他全权交给他们。 回到家,吕靖刚好打来电话。 宁惜:“事情都处理好了?” 吕靖:“别提了,我以为这事只跟吕山智有关,没想到幕后黑手竟然是我亲爹!太复杂了,下次见面跟你说。” 宁惜:“别下次,就明天吧,我也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话音刚落,萧迟推门而入。 “接下来几天,我可以借宿你这里吗?” 宁惜抬眼看他,他这才发现宁惜在打电话。 他赶紧捂住嘴,白皙英俊的脸瞬间弥漫淡淡粉色,看起来特别可爱。 第21章 学狗叫,给我咬死他们! 宁惜跟吕靖约好时间地点后,挂断电话。 萧迟站在原地,有点局促。 宁惜说:“正好我换了房子,你可以住在另一间。不过发生什么事?” 萧迟将事情说了一遍。 宁惜笑出声:“大白菜居然是你们修仙界的珍贵药材? “那我在这里低价买入,你回修仙界高价卖出,岂不是发财了?” 萧迟摇头,“物以稀为贵,一旦泛滥,大白菜在修仙界的价值也会大大降低。” “你说得对。”宁惜也想到什么,“而且怀璧其罪,别到时候因为这些大白菜给你惹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商量后决定,带回一颗大白菜,和十颗大白菜种子。 就这点东西,连十块钱都不要。 宁惜打开次卧房门,“今晚你先凑合下,明天我给你买新的四件套,和牙刷拖鞋之类的。” 萧迟连连摆手,“其实不用麻烦,我可以坐在地板上练功。” “说到练功,你正好帮我看看。” 宁惜将之前萧迟给她的《玄黄道宗入门功法·上》翻找出来。 “我跟着上面练了,心法口诀也跟着念了很多遍。 “但不知道是我做的不标准,还是念得不标准,总之对我来说,没看见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宁惜当萧迟的面又练习一遍,确实每一步都很规范。 萧迟猜测道:“也许跟你们这里灵力稀薄有关。” 毫不夸张地说,现代社会的灵力浓度,比修仙界灵力最贫瘠的地方还要少。 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修炼也得看环境条件。 宁惜遗憾道:“行吧,那我就当它是太极拳,纯粹修养身心了。” …… 次日,宁惜早早出门。 她先去买了日用品和大白菜种子,让人送货上门,接着去赴吕靖的约。 当她赶到约定的餐厅,发现吕靖已经坐着等她。 侍应生为她拉开椅子,她说:“不是说好十二点吗?我可没迟到。” “是我无聊来得早。”吕靖递来菜单。 宁惜点好后,吕靖开始说他们家的狗血大戏。 那天吕风华带着他去报警,因为吕风华的病情之所以恶化,是吕山智的助理往她吊水的药瓶里注射洗洁精。 助理和吕风华无冤无仇,明眼人都认为他肯定是受吕山智指使。 但不报警不知道,一报警吓一跳。 这件事抽丝剥茧,竟然查到吕父身上。 警局里,吕山智也招供。 从吕父带他回家的那天起,就一直给他洗脑。 说虽然一家人都姓吕,但只有他们两人的吕是同源,只有他们是亲人。 吕父就这样给他种下仇恨的种子。 吕靖冷笑道:“我爸是入赘的上门女婿,婚前就说好,生的孩子和我妈姓。 “正好他也姓吕,所以他没异议。 “他要不是靠我妈,靠我外公,怎么可能变成‘吕总’? “但我外公刚去世没两年,他就从外面带回只比我小两岁的私生子吕山智,说他小小年纪没了妈很可怜。 “我妈是个恋爱脑圣母,还真就把小三的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养,结果养出个白眼狼。” 吕靖很后悔,“也怪我,没看出吕山智的狼子野心。 “我妈宠我,我爸是捧杀我,所以这些年我也挺无法无天。 “直到我妈患癌后,我才发现大部分股份都在我爸手里。 “吕山智在总公司实习,已经坐到经理的位置,我却是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富二代。 “我冲进董事会拼命争取,才争到嘉德这次拍卖会的机会。 “如果成功,我也能进总公司实习; “如果失败,我再也不能插手公司的事。 “拍品失踪的事,是我爸在背后暗中操作,吕山智负责稳住表面。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妈会去世,估计我也活不了太久。” 吕靖举起酒杯,帅气的脸上满是认真,“宁惜,你是我的恩人。 “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宁惜跟他碰杯,“确实需要你帮忙。” 嘉德拍卖行每天都会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拍品,但只有质量上乘的拍品才能被选中,剩下来的则原路退回。 但拍品的主人跋山涉水而来,不愿意空手而归,就会在京市直接出手卖掉。 “没被选中的拍品在退回去前,先送到我这。”宁惜说,“我要它们的优先购买权。” 拍品送来后,萧迟查看它们中哪些具有五行灵力,宁惜买下。 萧迟抽走五行灵力,对拍品的自身价值没有任何影响。 这些拍品便转到她的古玩店,后续可以继续售卖获利。 一鱼两吃,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好,完全没问题。”吕靖爽快应下,还直接升级,“就算是挑选好的拍品,你也可以过来看有没有看中的。 “我给你所有拍品的优先购买权,只要你和卖家商量好就行。” 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饭吃得很尽兴。 “本来今天我妈也要来的,但董事会那边临时出了点事,她必须要去处理。”吕靖抱歉道。 虎父无犬女,吕风华年轻时也是商场的一把好手。 只是身为一个恋爱脑,婚后她更倾向相夫教子,才会被吕父一步步吃干抹净。 如今吕父和吕山智双双入狱,吕氏重新回到吕风华手中。 她又被妖丹医治,状态重回巅峰,搞起事业来更加得心应手。 宁惜笑道:“没关系,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吕靖坚持要送宁惜。 两人刚到地下停车场,便听见一阵训狗般的骂声。 停车场空旷,骂声反复回荡,宁惜忍不住皱眉。 偏偏吕靖的车在骂声附近。 走近一看,是个衣着和妆容都很精致的女孩儿,正在训骂一个长得很高、却格外瘦削的男人。 吕靖认识她,厌恶道:“文心如,你还有没有素质? “这里是公共场合,要摆谱回家摆去,别在外面污染路人的耳朵。” 文心如看见吕靖愣住,好几秒才试探性问道:“你是吕靖?” “我是你爹。”吕靖翻个白眼。 “你!”文心如气到爆炸,“你打扮的人模狗样我才没认出你,一张嘴就全都暴露了。 “你连吕山智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吕靖说:“搞笑,我为什么要跟杀人犯比? “我劝你也吃点好的,对个杀人犯爱得死去活来,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文心如被吕靖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一巴掌打在高大瘦削男脸上。 她命令道:“趴下学狗叫,你给我咬死他们!” 高大瘦削男一脸麻木,竟然真要趴下。 就在这时,细白的手抓住他衣服,让他无法再往下半分。 第22章 一命换一命 宁惜将高大瘦削男拽起来,冷淡看向文心如,“他只是你的员工,不是你的仆人。” 文心如跟宁惜对视时愣住,那一瞬间,她被宁惜的美貌震惊。 她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真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美得像是天仙下凡。 可惜这天仙不仅是吕靖的朋友,还要来管她的闲事。 文心如自信道:“谈敬东,你自己说,你是我的什么?” 谈敬东眼神麻木地开口:“我是主人的狗,汪,汪。” 宁惜皱眉,却还是松开他。 文心如骂道:“愣着干什么?上啊,去揍他们!” 谈敬东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到宁惜和吕靖身上。 “草,快跑!”见文心如来真的,吕靖赶紧抓住宁惜的胳膊往车上跑。 但车门刚开,谈敬东就赶来。 他大掌按住车门关上,揪住吕靖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扔到一边。 他面向宁惜,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但还是对宁惜伸出魔爪。 却没想到,他的手不仅扑空,还被宁惜反扣住穴位,利用巧劲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谈敬东躺在地上,脸色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是雇佣兵的他,居然会被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撂倒! 文心如骂骂咧咧:“谈敬东,你真是个废物!你今天表现不好,未来三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谈敬东闻言,连忙爬起来,再看向宁惜时,满脸都写着愧疚。 刚才肯定是他一时大意才会被撂倒,现在他要展示他的真实实力。 他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钱。 他知道宁惜是好人,但他也没办法。 然而一分钟后,谈敬东被宁惜打得连连后退,鼻子、嘴巴都在往外冒血。 宁惜最后一拳挥出去,谈敬东脸被打歪吐出一口血,几步踉跄,跌倒在地。 他瘫坐在地低着头,粘稠的血液滴下来,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文心如震惊宁惜的身手,但还不死心地喊道:“谈敬东,你给我站起来,继续打! “不然我扣你三个月的工资,半年的工资,一年,两年!” 宁惜走到文心如面前。 她面色冷淡,右手垂在身侧,上面也有粘稠的血液滴落,看起来很不好惹。 宁惜问:“他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文心如害怕地缩起身子,她想硬气,但一开口声音就抖得不像话:“……两、两万。” 宁惜转身对谈敬东说:“我给你三万一个月,你来当我的保镖。” “……”谈敬东抬起头,脸上有淤青有血迹。 可他那双眼不再像之前般麻木。 “他是我的保镖,你不能抢!” 文心如又气又怕,只能冲吕靖嚷嚷:“你就这么干看着?我回去就让我爸中止和你们家的合作!” 吕靖本来还沉浸在“宁惜居然有这么厉害身手”的震惊中。 一听文心如的话,他立马阴阳怪气学道:“‘我让我爸中止和你们家的合作’。 “你去呗,小爷我就等着你爸不跟我们家合作。 “看到时候是你家亏钱,还是我家亏钱!” 谈敬东站起身,漆黑深眸紧盯宁惜,哑着嗓子问:“你没开玩笑?” 宁惜:“这不好笑。” 他说:“好,我愿意。” “谈敬东!”文心如简直要被气死,“我不允许!” 谈敬东朝她看去,那双眼里再也不是麻木的顺从,而是恢复成他最初的血性。 “我不会再听你的任何指令。”谈敬东指向宁惜,“我现在的主人,是她。” …… 吕靖开车送谈敬东回家。 这里是京市的最外围,几乎快到外省。 地处偏僻,交通不利,唯一的好处就是租金便宜。 车停在一个简陋的平房门口。 谈敬东先下车,宁惜要下车时被吕靖叫住。 “这人身手很厉害,听说之前当过雇佣兵。 “之所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因为他妹妹生了一种很罕见的病。 “这种病全球能治的医生都很少,文家有医学界的关系,一直承诺会帮他找到。” 吕靖叹口气,“刚才他估计也是一时上头才会反抗文心如,你也别真让他当你保镖。 “假如他让你帮他找医生你找不到,他对你生出杀心怎么办? “毕竟他当过雇佣兵,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有多少人命。”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宁惜直接下车。 吕靖在车上长吁短叹,狠狠捶了下方向盘后,也咬牙下车。 平房采光不好,一进去就感觉很阴暗潮湿。 家具很少,床倒是很大,有个瘦成皮包骨的女孩儿躺在上面,正笑着跟谈敬东说话。 宁惜一进来,女孩儿便朝她看来,扬起灿烂的笑容道:“姐姐,你好漂亮,像个仙女,你就是哥哥的新老板吗?” “我是。”宁惜快步走上前。 “哥哥真的不需要减肥,他一点都不胖。他有一米八七,150斤才是正常体重,姐姐仙女,你能不能不让哥哥减肥呀?” 谈敬东脸色爆红,手忙脚乱来捂嘴。 女孩儿灵活躲过,还又喊道:“姐姐,让哥哥吃顿饱饭吧!” 宁惜挡住谈敬东的动作,弯下腰,轻柔抚摸女孩儿凹陷的脸颊。 “姐姐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你哥哥每一顿都能吃撑。” 女孩儿咯咯笑着:“太好啦,哥——” 她话还没说完,一大口血从她鼻子和嘴巴喷出来,喷了宁惜满脸。 谈敬东连忙推开宁惜,来不及拿软木头,直接用手塞进女孩儿嘴里。 女孩儿开始浑身抽搐翻白眼,像是鬼上身,血迹从她嘴角流出。 这次不是她的血,而是谈敬东的血。 半小时后,谈敬东疲惫地走出平房。 吕靖已经走了,宁惜站在路边等他。 “对不起。”谈敬东深深鞠躬,为妹妹喷宁惜满脸血道歉。 “我有办法治你妹。”宁惜开门见山道,“但需要你用命来换,你愿意吗?” 第23章 区区黄金玉石 谈敬东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 小妹比他年轻十岁,还没有机会见识这个世界。 如果能用他的命去换小妹的命,那很值得。 宁惜点头,她果然没看错人。 她让谈敬东待在外面,自己进屋走到床边。 “姐姐仙女,对不起,我弄脏你了。”女孩满脸愧疚。 宁惜笑着表示没关系,从盒子里取出给吕风华用剩下的妖丹碎片。 薄薄一片,小拇指指甲盖大小,还剩四分之三。 宁惜用牙签小心抠出一点,又倒来一杯水,将这点几乎看不见的妖丹粉末放进去,搅匀后递给女孩。 “喝点,不要全部喝完。” 女孩对宁惜非常信任,没多问,只照做。 喝完一半水时,宁惜便给她添满。 这样反复多次后,女孩摆手求饶,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宁惜也觉得够了,不再逼她。 女孩很快沉沉睡去。 宁惜出门叮嘱谈敬东,一旦女孩有什么异样立刻先送医院,再给她打电话。 谈敬东忍住询问的念头,不断道谢,目送宁惜坐上网约车离开。 宁惜走后,他迫不及待进屋查看小妹情况。 却见向来睡不了安稳觉的小妹,此时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睡容恬静美好。 他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越看小妹越惊喜。 半小时前的小妹形容憔悴,脸颊凹陷,骨瘦如柴。 现在的小妹虽然不至于精神饱满,但脸颊竟然添了点肉,面色有两分红润,也没之前那么蜡黄。 谈敬东笑中带泪。 这么多年,他试过无数种办法,但没有一样对小妹起作用。 有的办法甚至还让小妹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他不会问宁惜到底对小妹做了什么。 只要小妹能一直保持这么好的状态就行。 …… 宁惜乘车来到古玩街。 周正天和张龙在这泡了一天,也列出很多想法,一一说给她听。 吃过晚饭后,他们先回去。 宁惜走进一家她租的商铺,关上门给萧迟发消息。 几秒后,萧迟推开商铺的门走进来。 原来宁惜把她的手机留在家里,教会萧迟怎么使用后,跟他约好,只要她发消息让他过来,他就开始传送。 因为只有宁惜一个人待在密闭空间时,萧迟才能被传送过来。 宁惜感慨道:“果然很好用,如果它能联通现代和修仙界就好了。 “我们可以靠它约定见面时间,这样你就不会传送不过来,也不会让我空等。 “但它到了修仙界后,估计连块砖都不如。” 毕竟修仙界没有基站。 按照惯例,萧迟查看商铺,搜寻蕴含五行灵力的古董。 宁惜拿着白天刚买的新手机,外卖各种各样的奶茶果茶。 等萧迟吸收完五行灵力,外卖全部到齐。 宁惜说:“我给你们买过各种矿泉水、苏打水、碳酸饮料,还没试过奶茶果茶。 “你每样都尝尝,看哪几家能为你们补充灵力。 “你临回去前,我多买点,你带回去给师妹师弟们分享。” 自从五行灵力出现后,萧迟就很少通过现代食物补充灵力。 但苍蝇再小也是肉,这些东西对他和师妹师弟们是鸡肋,对其他人可是新鲜玩意儿。 萧迟边喝奶茶,边在心中盘算着一个计划。 宁惜将白天的事说给萧迟听。 “你上次说让我组建一个小队,我觉得谈敬东很适合,准备让他吃那颗培元丹。 “但他以前当过雇佣兵,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了他。 “所以我想问问,七师妹能不能炼毒药? “就是定期吃解药没事,不吃解药就会死的那种?” 宁惜身体经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加强,再加上谈敬东长期吃不饱身体素质差,她才会在今天的对战中获胜。 谈敬东不像周正天和张龙,宁惜要想用他,必须确保能完全控制他。 萧迟想了想道:“你说的应该是五毒丹,容我回去问问她。” “好的,不急。”宁惜已经打算好,一手毒药,一手培元丹。 …… 一眨眼,五天过去。 萧迟揣着大白菜和种子回到玄黄道宗,用灵雀告诉李述他回来了。 李述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却在看见萧迟的模样时愣住。 “这是你要的白菜。”萧迟满身伤痕,大白菜却完好无损。 “我还发现一些种子,不知道是不是和白菜有关。”他将装有种子的瓷瓶一并交给李述。 李述知道萧迟这一去肯定会受伤,但没想过会伤得这么重。 他心里过意不去,想帮萧迟疗伤,却被拒绝。 于是除了先前说好的上品丹药酬劳外,他还给了几颗疗伤丹药,外加满满一袋下品灵石,夹着几颗中品灵石。 “萧兄,你辛苦了,你好好修养,过几日我再来看你。”李述很不是滋味。 他生出吃萧迟人血馒头的愧疚感。 两人分开后,萧迟回到小院揭下“伤痕”,悬着的心落地。 他压根没受伤,这些“伤痕”是宁惜买的纹身贴,造型逼真,竟然能骗过神医李述。 “大师兄,你回来了!”师妹师弟们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说着近况。 上次萧迟分给他们的五行灵石,他们全都顺利吸收完。 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每个人都往上晋了一到两级。 尤萌激动地说:“我炼出了上品培元丹!” 她作为一个刚进入丹堂没多久的外门弟子,能炼制下品培元丹已经算很有天赋。 换做旁人,炼丹品级从下品变成上品,怎么也得十年打底。 她却只用了五天! 其他人似乎也找到方向,分别对炼器、制符、阵法感兴趣。 玄黄道宗是一个很大的宗门,只要弟子有天赋,想学什么都有机会。 他们准备去试试。 萧迟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但人群散去后,他坐在石桌边,内心不免生出些许惆怅。 师妹师弟们不再迷茫,都有了可以追寻的方向和目标。 似乎只剩他一人留在原地…… 萧迟深呼吸一口气,扫去这些消极念头,努力打起精神。 这几天他在现代想出一个好计划。 他摸了摸储物戒指,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捏碎传送符石。 没多久,在玄黄道宗的死对头洪荒道宗山脚下,出现一个奇怪的摊位。 摊主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他边吆喝边拿出奇怪的食物。 “你有火灵根吗?那你千万不能错过这袋辣条! “不要灵石,不要丹药,只要区区黄金宝石就能带回家! “什么?你说我骗人?来来来,给你尝半根。” 第24章 我要做你小弟 这几天,周正天和张龙忙得昏天黑地,加起来一共没睡到十小时。 终于在今天,做好开店前的一切准备。 虽然宁惜一直说她不懂,全权交给他们,但他们还是做了一个ppt讲解给宁惜听。 说实话,宁惜只听懂5%,但不妨碍她觉得他俩很厉害。 她安慰道:“别有太大压力,这家店就是试试水,不赚钱也没关系。” 周正天和张龙表面答应,私底下更加卖力。 有这么好的老板,他们怎么能让店铺不赚钱? 更何况这是他们东山再起的第一仗,他们一定要打得漂亮才行! 宁惜买下两人精心挑选后的商铺,拨出两百万给他们装修和营销。 又带他们跟吕靖吃饭聊天,拉近彼此的距离。 毕竟等古玩店开了,他们得经常见面。 在此期间,萧迟每天都会带来大量黄金玉石。 他说他在修仙界倒卖现代食品,生意火爆。 对修仙者而言,用黄金玉石买东西简直跟白捡没什么两样。 更别提现代食品居然还能增强灵力,虽比不上灵石,但白捡啊! “有人一时找不到黄金玉石,便用丹药跟我换。”萧迟递来一个瓷瓶,“这是你要的五毒丹,是上品,效果极佳。” 宁惜好奇地打开瓷瓶看,发现里面是一个个黑白相间的药丸。 萧迟解释:“分两半服用,黑色半边是毒药,白色半边是解药。” 宁惜开玩笑道:“那应该叫太极丹嘛。” 萧迟说:“因为发作时有五重毒性,一重比一重痛苦,直至七窍流血而死。” “……”宁惜想象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抖了一下。 萧迟又递来一个瓷瓶,“这是七师妹炼的上品培元丹。” 满满一瓶,宁惜看了担忧问道:“她偷拿这么多,丹堂要是发现了会不会罚她?” 萧迟笑道:“不是偷拿,是偷炼,这还得多亏有你。” 自从萧迟给李述带回大白菜和种子后,李述就真的把他当朋友。 在丹堂内炼制丹药,每个弟子手中的药材都由丹堂发放,数量严格把控。 但对尤萌而言,只要她想炼丹药,就不需要担心药材的问题。 因为药王谷弟子李述那儿,最不缺的就是各色药材。 培元丹所需的药材非常基础,李述动动手指就能拿出一大堆。 萧迟:“不够用跟我说,七师妹最近很勤奋,炼丹炼得快走火入魔了。” 萧迟拿出被吸收完五行灵力的假古董,带着宁惜事先准备好的一大堆现代食品离开。 宁惜抱着假古董放进仓库,仓库已经快被放满。 宁惜在她和周正天张龙的三人群发消息,让他们有空找人来鉴定一下满仓库的假古董。 她想验证一下,究竟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感觉被萧迟带进修仙界又带回现代的假古董,似乎成了真古董。 …… 宁惜一大早就起来,买了三份早餐去见谈家兄妹。 她帮他们也在同小区租了两室一厅,家具齐全,阳光通透,很有家的温馨。 谈敬东不再被虐待,每天都能吃饱睡饱,迅速长肉,体重终于恢复到他这个身高该有的重量。 谈笑也因为妖丹粉末的滋养,肉眼可见变得健康起来。 以前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吃东西就呕吐甚至吐血。 现在她生活自理完全没问题,吃嘛嘛香。 但不能劳累,做点家务就难受,出门更是暂时别想了。 即便如此,兄妹俩也非常满足。 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把宁惜视为救命恩人,决心要终生报答的那种。 吃完早饭,宁惜和谈建东去阳台说话。 “吃下这个。”宁惜将五毒丹的黑色一半递过去,“你不按时吃我给你的解药,你会死。 “不到毒性发作的那一刻,你身体检查不出来任何毛病。 “但等到毒发时,你又会死得很快,没有医生来得及救你,你想好再——” 宁惜的话还没说完,谈敬东便拿起五毒丹,一口吞进去。 宁惜微愣,随后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用这个威胁你干杀人放火的事?” “你不会。”谈敬东黑眸幽深,“但如果你真让我这么做,我心甘情愿。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也知道不论我说什么话都没用。 “所以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忠诚,你是我永不背叛的主人。” 宁惜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起鸡皮疙瘩:“那个……能不能换个称呼?要不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老板。” “……好土。” “老大。” “……事先声明我不混黑啊。” “惜姐。” “……你好像比我大。” 谈敬东的眉头几乎拧成死结,绞尽脑汁想还有什么合适的称呼。 “算了,叫我老大吧。”宁惜妥协。 谈敬东这个一米八九的硬汉型男顿时立正,一脸庄严肃穆喊道:“老大!” 一个人喊出一个排的气势。 宁惜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妈呀,耳朵好像被他震聋了…… 宁惜缓了缓,又拿出一个瓷瓶。 一打开,扑鼻的药香袭来,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是好东西。 宁惜倒出仅有的一颗下品培元丹给谈敬东。 不是她小气不愿意给上品的,她是怕谈敬东的身体承受不住。 要是有洗髓丹就好了。 像她一样先用洗髓丹打底,后续培元丹随便吃也不碍事。 可惜七师妹还不会炼。 谈敬东二话没说,拿过培元丹就吞进去。 他以为他梅开二度表忠心,但没想到下一秒就痛到昏死过去。 宁惜:“……” 你说你急什么呢! 谈敬东昏迷了三天三夜。 期间体温一下飙到40度,一下降到28度,谈笑眼睛都哭肿了。 但她信任宁惜,所以听宁惜的话,没把谈敬东送医院。 宁惜心里也过意不去,便给谈笑多喝了些妖丹粉末。 三天后,谈敬东清醒过来。 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状态回到十八岁! 再一看守在床边的谈笑,她皮肤白皙红润,眼里仿佛有万丈光芒,哪里还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第25章 被开瓢 宁惜带着谈家兄妹去医院做全身体检,就连脚趾头都没放过。 当谈敬东看到小妹完全健康的体检结果后,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没能忍得住,流出激动和喜悦的泪水。 一路上,他都只顾着看谈笑傻乐,没问宁惜一个字。 到了小区,他让谈笑先回自己家,他则跟着宁惜回家。 宁惜刚把房门关好,就听“扑通”一声,谈敬东稳稳跪在她面前。 “我嘴巴很牢,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说出这些事。” 他甚至主动要求道:“如果你觉得不保险,你可以多给我喂几颗不同的毒药。” 谈敬东不是傻子,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妹的病有多难治。 宁惜只花几天时间,竟然能完全治愈。 他当雇佣兵那些年,受过大大小小不少伤,身上积累很多沉疴旧疾。 即便正处壮年,他也会经常这里不舒服,那里难受。 但他吃下宁惜给的药丸再醒来,身体状态仿佛回到十八岁。 谈敬东甚至觉得宁惜不是人,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些神奇的事? 宁惜觉得好笑,把谈敬东拉起来。 “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你说的那样忠诚。” 宁惜知道,如果不是谈敬东对她的感激到达巅峰,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式报答,像他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可能轻易下跪。 她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可以有80%的把握拿捏住他。 但剩下的20%可能经不起考验,只能先用五毒丹控制了。 …… 谈笑在床上躺了五年,身体一经恢复,干什么都充满新鲜感。 谈敬东在家陪了她一天,确定她不论出门还是在家都可以完全自理后,便立刻上任宁惜的保镖。 其实以宁惜目前的身手,一般人没本事伤害到她。 但宁惜怕的不是单打独斗,她怕有一群人计划好要围攻她。 所以她不需要谈敬东当贴身保镖。 她需要谈敬东离她远一点,观察周围有没有人流露出要对她不利的想法和行为,从而避免危机。 某种意义上来说,谈敬东就相当于古代的暗卫。 暗中观察,暗中行动,暗中保护。 这样一来,谈敬东的工作量比之前小很多,他也有时间坐下来享受一杯茶。 他沐浴在阳光下,竟然生出一种恍惚。 很多年以前,他是因为向往这样平和安静的日子才会回国。 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绝望,让他觉得人生一眼看到头,往后全是黑暗。 可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达成了。 谈敬东看向不远处的宁惜,眼里是浓浓的感激、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崇拜之情。 宁惜采买完给萧迟的食物后,去古玩街的商铺找周正天和张龙。 工人已经进场,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装修。 周正天一手拿着图纸,一手招呼工人们。 宁惜扫了一圈没看见张龙的人,问周正天才知道,张龙去找吕靖了。 上次她让两人去找人鉴定古董,张龙在京市唯一的人脉就是吕靖,当然先问他。 嘉德拍卖行要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宝贝,因此各方面的鉴定师齐全。 吕靖让张龙自己过去挑,顺便坑他一顿饭。 宁惜闻言,二话不说给张龙转了十万块。 张龙秒回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包。 嘻嘻:好好请吕靖吃顿饭,多薅几个鉴定师回来,让他知道出来混是要还的。 张龙回了个奸笑的表情包。 宁惜完全不懂装修,她叫了外卖给大家当下午茶,又叮嘱周正天不要太累后便回家。 她现在不缺钱,但提升人脉、权势和地位这种事又急不来。 她倒躺在沙发上,琢磨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忽然,楼上传来小孩子的哭声,还有妈妈崩溃的骂声。 “2x3等于6你不是知道吗?怎么3x2等于几你就不知道了?我问你它们俩有什么区别?!” 宁惜听着“母慈子孝”的对话,脑海中有一道灵光闪过。 她立马坐正身子。 对哦,她应该提升一下学历! 宁惜上学时成绩一般,高考还发挥失常,去了一家一般的大专。 她总感觉自己的反应比别人慢半拍,知识也进不去脑子。 本来以为是错觉,遇到萧迟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被人下毒。 宁惜兴致冲冲地上网买高中教材。 她要重新学一遍,重新高考。 在上流社会里,没背景的人有高学历不一定有用,但没背景又没高学历一定没用。 宁惜选购到一半,谈敬东打来电话让她过去吃饭。 她一路走一路挑,总算在到谈家的时候买完。 六菜一汤,全都出自谈笑之手。 “好多年没做饭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谈笑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表情却很自信。 宁惜十分捧场,尝了一口便竖起大拇指吹彩虹屁。 饭桌上,宁惜闲聊说起要学习的事。 谈笑先是沉默,接着表示也要加入进来。 “我第一次发病是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明明我已经拿到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可我不能去上。 “我只能躺在床上,用手机窥探同学们酸甜苦辣的大学生活。” 谈笑抹掉眼泪,笑着说:“惜惜姐,我们一块复习,到时候考进同一所学校!” 宁惜:“行,那我现在就去找老师补习。” 谈笑害羞着阻止:“不用啦。” 宁惜不明所以,谈敬东哈哈大笑道:“笑笑不好意思说。 “当年她是被华清录取,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学习,以她的能力,根本不用请老师。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她就行,保准能帮你弄明白。” 宁惜震惊! 谈笑?华清? 学霸大佬竟在我身边! 宁惜刚想来一波彩虹屁,手机振动打断她。 来电是吕靖。 “喂。” “快来二院,张龙被人开瓢了!” 第26章 犯我小弟者,虽远必诛 宁惜三人赶到医院时,缝合手术已经结束。 张龙的麻药还没散,人依旧处于昏迷当中。 他头发被剃光,脑袋上包着厚厚一圈白纱布,看起来很是可怜。 宁惜退出病房,紧皱眉头问吕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靖脸上也有伤,但他顾不上包扎,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生怕张龙出现意外。 现在大伙都到了,他也总算松口气,跟宁惜说来龙去脉。 张龙一早就去嘉德拍卖行找吕靖,要挑古董鉴定师。 他们俩算是忘年交,这些天张龙忙得够呛,两人时不时插科打诨,不仅减轻他的精神压力,还让他迸发出新的灵感。 张龙选好鉴定师就想走,但吕靖拉着他让他请客。 晚饭定在一家吕靖常去的大酒店,这里的菜色他百吃不腻,强烈推荐张龙尝尝。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却没想到吃到一半时,居然有几个蒙面男人手持凶器冲进包间! 他们一进包间就直直奔着吕靖而去,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目标是吕靖。 吕靖吓得东逃西窜,没注意到还有人躲在暗处,正要给他致命一击。 在这危急关头,是张龙挺身而出,替吕靖挨了这一下。 否则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吕靖。 宁惜问:“查到那些蒙面男是谁了吗?” 吕靖失望摇头,“我报警了,但警察说他们明显事先有准备。 “那块区域的监控全部损坏,连他们的背影都没拍到。 “想找他们,比大海捞针还难。” 宁惜:“你猜会是谁想对你动手?” “吕山智。”吕靖脱口而出,“但他已经进去了啊。” 宁惜思路清晰,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她说:“还有文心如。” 文心如喜欢吕山智,又在不久前被吕靖狠狠怼过,还失去谈敬东这种强大好拿捏的保镖。 她的作案动机非常充足。 “她?应该不会吧。” 不是吕靖想为文心如开脱,而是在他的印象中,文心如是明着坏,甚至可以说坏得有些愚蠢。 这么阴险毒辣的招数,她不敢。 “会不会的,问问就知道了。”宁惜让吕靖打听文心如在哪。 她得知文心如正在某家夜店嗨时,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 夜店内。 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文心如喝了好几杯酒,起身摇摇晃晃去上厕所。 她在半路遇到林鸢,亲热搂住林鸢的胳膊,也不管林鸢愿不愿意,拉着就往卫生间走。 “好姐妹,虽然今天的计划只完成一半,但把那个贱人的手下脑袋开瓢,我也很高兴!” 文心如打了个酒嗝,浓郁的酒臭味几乎要把林鸢熏死。 她想逃,可胳膊被文心如死死扣住,根本逃不掉。 文心如眼神迷离,在半空中乱指:“过几天再让他们去一次,开瓢吕靖。 “再去一次,开瓢那个贱人。 “让他们笑话我,让他们抢我的东西,都得死!” 林鸢懒得听酒鬼骂街,终于在文心如进隔间后成功逃走。 文心如上完出来,喝醉的她已经忘记之前的事,走到水池边洗手。 可水才刚沾湿掌心,她的脸就被人狠狠按在玻璃上! 冰凉的触感,强硬的态度,瞬间让文心如的酒醒一半。 “你们今天有什么计划?”清冷的声音质问。 文心如听着有点耳熟,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一点的时候。 她有意拖延:“我们……” “不说把你脖子扭断。”声音有种疯批到极致的冷静,仿佛随时会这么做。 文心如被吓得完全酒醒,一个字也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原来霍言烈见搭上吕山智这条线失败,便把目光投向和吕家差不多的文家身上。 他先是跟文心如聊吕山智,拉近距离,获取信息。 再提出要帮文心如和吕山智共同出一口恶气,也就有了蒙面男的出现。 文心如的脸被更用力按在镜子上。 清冷声音质疑道:“霍言烈是海市的人,他怎么能那么快在京市找到人帮他干脏活?” “因为根本不是他的人,是智哥的人!”文心如脸都变形,“他去见过智哥,智哥准他用!” “那些人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但霍言烈应该知道!” 话音落下,一直钳制文心如的力量消失。 等文心如回头去看,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她来不及想更多,就觉得脸上传来轻微刺痛,下意识看向镜子,下一秒—— “啊!!” 叫声凄厉惨烈,被淹没在动感的舞曲中。 只见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成蛛网状,细碎的玻璃渣划破文心如的脸,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 林鸢回到卡座,猝不及防看见未婚夫翻车现场。 霍言烈正左拥右抱两个美女,美女身上的布料加一块都没她上衣多。 他们似乎玩了什么游戏,两个美女输了,纷纷噘起小嘴要往霍言烈脸上亲。 林鸢气得双眼发红,都忘记维持她在霍言烈面前的小娇妻形象,拉起霍言烈就往外走。 两人走到走廊时,霍言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霍哥哥,对不起嘛,人家就是有点吃醋。” 林鸢勉强维持人设,抓住他的手左摇右晃,“很晚了,我们回酒店好不好?” 她羞答答说:“人家新买的内衣到了,想穿给你看。” “还不到11点,哪里晚了?”霍言烈依旧不耐烦,“早知道你这么多事,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带你来京市。” 林鸢眼泪汪汪道:“霍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自从上次在银行见过宁惜后,你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假千金?我真的好怀念以前的霍哥哥。” 这话不知怎么就激怒到霍言烈,他用力推了林鸢一下,大骂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怀念我,你是在咒我吗?” 林鸢后背撞到墙壁,疼得呜呜呜地捂脸哭泣。 当她不知道怎么破局的时候,她就开始哭。 霍言烈最受不了她哭,屡试不爽。 但她没发现,她的哭声掩盖住一句震惊的“卧槽”。 干嚎一分钟,无事发生。 林鸢感到奇怪,手指露出一条缝偷看,然后立马放手,左顾右盼。 霍言烈人呢?! 第27章 砸场子 夜店里本就光线昏暗,走廊更是黑乎乎的。 所以当一双手不知道从哪伸出来拽走霍言烈时,他也被吓了一跳。 他被拖拽进一间没人的包厢。 门一关,包厢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弱的光亮从门上小窗户泄漏进来。 不等霍言烈开口,神秘人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他脑袋砸去! 这下砸得很有技巧,既能让他流血,又不至于昏迷。 虽然霍言烈看不清,但他伸手一摸,满手濡湿和铁锈味,他也知道自己被开了瓢。 他气急败坏喊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打我?” “当然是有冤有仇。”宁惜的脸暴露在微弱光亮下,漂亮眼眸里充满嫌恶。 霍言烈认出她:“……你是周正天的老板?” 宁惜掂了掂染血的烟灰缸,冷笑道:“听说你不止想开瓢吕靖,下一个就轮到我?” “误会,绝对是误会!”霍言烈不可能承认。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都是私底下暗搓搓进行。 成功就受益,失败就甩锅。 这是上位者们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宁惜可不听霍言烈的狡辩,她手起烟灰缸落,又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下。 霍言烈想挣扎,但他搞不懂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的劲。 单单一只脚就能把他踩得死死的,几乎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他真的很想昏倒。 但不知道为什么,头越痛,血越流,他的意识反而越清晰。 “还是误会吗?”宁惜灵魂质问。 “……不是误会……对不起……”霍言烈就像一只逃不掉的老鼠,只能先忍辱负重装怂。 宁惜:“那些人在哪?” 霍言烈装傻说不知道。 宁惜又给他一缸子。 霍言烈抱头痛哭,“我打给他!” 然而电话拨出去,对面关机。 眼看宁惜又举起烟灰缸,霍言烈连连求饶:“你看通话记录,我之前真靠这个号码联系他们! “我真不知道他关机了,我犯不着为了他们自己挨打吧! “我想起来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好像特别喜欢去一家酒吧喝酒,我找找地址!” 宁惜放下烟灰缸。 霍言烈求生欲爆棚,没过一分钟就找到酒吧地址。 宁惜记下,这才挪开脚,让霍言烈有喘息的机会。 临走前,她说:“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想对我的朋友动手,那我会加倍、甚至多倍还给你。” 霍言烈低着头没说话。 等宁惜走后,他才抬头,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芒。 …… 宁惜来到流光酒吧。 这里地处偏僻,一下车就有浓郁的烟味和槟榔味袭来。 宁惜忍不住皱眉,早知道就该戴口罩过来。 有很多不同年龄段的男性聚集在流光酒吧周围,各种吹牛各种嗨。 当宁惜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出现,他们不约而同投来目光。 有打量,有惊奇,但更多的是如毒蛇般黏腻又危险的淫邪。 有个光头男手指夹烟走过来,他一笑,牙齿发黄发黑,“美女,一个人啊?” 宁惜目不斜视往前走。 光头男见宁惜竟然敢无视他,把烟头一摔,伸手就要拽宁惜。 所有男人都在跃跃欲试地看好戏。 假如光头男能得逞,那他们每个人都能尝尝这位天仙般大美女的滋味。 然而下一秒,只听光头男一声惨叫,他的手腕被整个折断。 宁惜冷脸道:“滚远点。” 这么闹一下,没人再敢调戏宁惜,她顺利走进流光酒吧。 酒吧内更加烟雾缭绕。 强节奏感的dj舞曲,五颜六色的转动彩灯,在舞池里暧昧贴紧的男男女女。 走进这里,仿佛如今不是2024年,而是穿梭时光回到二十多年前。 宁惜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只能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找人。 她找到操控台,停止所有音乐,用麦克风说:“有没有人知道,今天是谁去嘉德拍卖行要对吕靖下手,却砸了另一个人?提供一条线索我给五千块。” 全场哗然! 人群中有人眼珠子乱转,蠢蠢欲动。 也有人感觉不妙,转身就想跑。 宁惜的身体经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洗涤后,五感的敏锐度大大提升。 她一眼就瞄准想跑的人,迅速下台,三两步便抓住他。 没想到这人居然随身携带刀具,抽出一把水果刀就朝宁惜砍来! 但他的速度落在宁惜眼里简直慢如蜗牛,宁惜直接抢走水果刀,横在他的脖颈。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 当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宁惜已经大获全胜。 宁惜问:“你是参与者,还是想去通风报信?” 他不吭声。 宁惜冷笑,抄起一旁桌上的烟灰缸,朝他脑袋砸去。 他被砸第二下后,大门忽地被人踹开,好几个男人气势汹汹走进来。 当宁惜看见这些人的脸时,只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他们居然就是那次把周正天围在死巷子里打,想抢帝王绿的人! 事到如今,宁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根本就没有巧合。 当初周正天去献宝被拒,被混混盯上乃至可能会丢掉性命,都在吕山智的计划之中。 新仇旧恨叠加,宁惜不由得怒火中烧。 当初她明明报了警,可他们又被放出来,说明背后有人。 那就不要怪她以暴制暴! “臭婊子!” 狼哥看见自家小弟竟然被宁惜开瓢,怒骂一声,举着杀猪刀率先冲上来。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向前冲。 酒吧众人赶紧躲到一边,生怕波及自己,但又赖着不走看热闹。 有武器固然很重要,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武器算个屁! 宁惜先一脚踢飞他们的武器,再浅浅展示一波各国的打法。 最后左右手开弓,一个个烟灰缸像砸地鼠一样砸在他们脑袋上。 “贱人!”狼哥吐出一口血,面色狰狞地瞪着宁惜,“我是恒泰的人,你今天这么对我,恒泰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吧!” “恒泰?”宁惜莫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想不起来。 不过她倒是听出别的意思。 “你这么重要啊?”宁惜环视周围一圈,“你该不会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吧?” 满头是血的胖子暂时忘记伤痛,得意道:“对,狼哥是流光的老板,狼哥很受恒泰的器重! “怎么样,怕了吧? “怕了就赶紧下跪认错,让狼哥把你暴揍到进医院,再给狼哥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这样狼哥才能考虑是不是能原谅你!” 第28章 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 胖子的话说完,狼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恒泰在道上名声响亮,就算普通老百姓,也听说过恒泰集团。 这女人就算身手再厉害又怎样? 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对抗恒泰这个庞然大物。 他们都等着宁惜下跪求饶,磕头认错。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宁惜听完胖子的话,非但没流露出害怕后悔的情绪,反而还冷笑一声。 她转身对酒吧内的其他人说:“我给你们一分钟,一分钟后,你们是死是伤我概不负责。” 这话要是旁人说,只会引起哄堂大笑。 但众人刚刚看完宁惜爆锤狼哥几人,了解她的实力,连忙一窝蜂跑出去。 人走完了,宁惜开始砸店。 金属凳子砸向台面发出巨大响声,手心也被力道震麻,但宁惜乐在其中。 她的压力太大,需要发泄。 狼哥几人都看傻眼。 他们没想到自报家门后,反而会遭受宁惜新一轮更强的报复。 不是,她难道不知道“恒泰”二字在京市的分量吗? 她怎么敢的啊! 此时此刻,宁惜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不要命的疯批。 所以当宁惜砸到他们这边时,就算他们已经身受重伤,也要努力拖动身体为她让路。 砸完整个酒吧后,就算是宁惜也有点累。 她微喘着走到几人身边,丢下一张写了她号码的便签。 “我知道你们老大会查到我的号码,但不用麻烦,可以直接联系我。” 宁惜离开流光酒吧,又去医院。 张龙还没醒,吕靖正坐在床边守着他。 宁惜注意到:“你脸上的伤怎么还没处理?” 吕靖摇头苦笑,“我这点伤算什么?再不处理就好了,真正受罪的人是张哥。” “你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宁惜深呼吸一口气,“真论起来,是我害了你们。” 通过今晚的调查,宁惜逐渐拼凑整件事的真相。 动手的是狼哥几人,他们原本和吕山智有勾结。 吕山智入狱,霍言烈必须另找出路打入京市,所以他和吕山智达成什么利益交换后,从吕山智手中获得狼哥几人的合作权。 霍言烈找到文心如,想利用文家再次尝试打入京市。 文心如提出条件,要好好教训吕靖和宁惜,这才会发生悲剧。 从文心如和吕靖的相处模式来看,他们不是第一次互骂。 但这次文心如这么生气,肯定是和宁惜抢走谈敬东有关。 吕靖坚持要守着张龙,宁惜也没多劝,只是拿出一个盒子让他捧了几秒后便走了。 吕靖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之后他上完厕所,下意识朝镜子看的时候不禁愣住。 “诶?真好了?”他摸了摸脸,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到伤痕。 …… 宁惜打车回小区。 到家后不久,她收到谈敬东的消息。 【安全。】 从宁惜去夜店开始,谈敬东就一直尽职尽责地做着暗卫。 不论是在夜店,还是在酒吧,他一直隐匿在周围,观察四周的动静。 所以宁惜才能那么肆无忌惮。 抵达小区后,谈敬东确定没人跟踪才会发消息,两人都能彻底放心。 宁惜躺在沙发上,脑中回想今晚发生的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是萧迟来了。 但她一点都不想动。 “待会儿再带你去仓库。”她懒洋洋地说。 萧迟在她面前蹲下来,清俊的脸庞放大,眼神充满担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萧迟这么一问,宁惜居然鼻子酸酸的。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和压力,全世界她能说点心里话的人,也就只有萧迟了。 她将今晚的事说一遍。 “为什么就算霍言烈不知道我是宁惜,他也会阴差阳错针对我?我不想再躲了! “我用烟灰缸砸他的时候,我很爽,但也很害怕。 “可我一想到张龙躺在床上的样子,一想到我也有可能变成那样,我就又不怕了。 “在酒吧,我一开始只觉得‘恒泰’这个名字很耳熟,后来想起来是在大广告牌上看见的‘恒泰集团’。 “但我不信这么大一个集团,会容忍手底下的人作奸犯科。 “所以我砸了酒吧,也留了号码,我想见到权力更大的人谈判,谈完了我会照价赔偿。 “但我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云淡风轻,我也怕恒泰集团就是那么肮脏,怕他们会报复我。 “到时候我腹背受敌,路该怎么走下去?” 宁惜捂着脸,无声流泪。 在外人面前,她好像无所不能。 一夜之间爆改成为仙女; 绝症可以帮忙治愈; 动不动就能拿出全球第一例极品宝石; 武力值超强,单挑从没输过。 不知不觉,宁惜已经成为团队中的精神支柱。 只要她淡定,她从容,她清冷,那仿佛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只有在萧迟面前,她才能放下坚强,展现脆弱。 萧迟看见宁惜哭,便用哄七师妹小时候的办法哄她。 干燥温暖的大掌轻轻抚摸她的耳边发,一下,一下。 无声的动作,却带来抚慰人心的温柔力量。 萧迟说:“宁惜,别害怕。 “三师弟在学习炼器,等他学有所成,我让他帮你做护身法器。 “五师弟在学习阵法,到时候可以在你家附近布阵,坏人进不来。 “六师妹在学习制符,伪装后,可以作为简易攻击武器。 “而且正如你所说,恒泰集团不一定是坏的。” 宁惜呜呜呜哭得更厉害了。 她边打哭嗝边说:“萧迟,我以后会买更多食物,会找更多有五行灵力的古董给你。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辈子能遇到你,真是我最幸运的事。” 萧迟笑得温润又好看,“我也是。” 有萧迟的安抚,宁惜这晚睡得很好。 早上,她是被手机振动吵醒的。 “喂。” “宁惜小姐你好,我是恒泰的陈唐。” 宁惜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你是什么职位?” 对面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似乎是捂麦请示了谁,才回答:“我是总经理助理。” 宁惜:“那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话。” 说完便直接挂断! 第29章 他给她挖了什么坑? 等宁惜洗漱完吃早餐时,陈唐的号码再次打来。 宁惜按掉,但又打来。 反复两次后,宁惜接通道:“我不是故意为难你,但你只是一个助理,我们的谈话毫无意义。” 对面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宁小姐,我是恒泰的总经理白陆瑾,听说你有话想跟我说?” 其实宁惜更想见恒泰的董事长,但总经理也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就勉强凑合。 “还是见面说比较好。”宁惜问,“白总什么时候方便?” 白陆瑾的声音温润谦和:“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宁小姐安排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宁惜也没矫情,说好定下后短信通知他。 虽说宁惜已经来到京市两个多月,但她对京市也不是很了解。 幸好谈敬东告诉她,有个茶楼很不错,许多老板谈生意都喜欢去。 一个小时后,宁惜抵达茶楼。 果然如同谈敬东所说,这里不仅安静,而且看起来低调奢华,很上档次。 茶楼里全是包厢,私密性极强。 宁惜推开订好的包厢门,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一身新中式竹叶装,正在洗茶,手腕的佛珠透着莹润光泽。 “白总?”宁惜不确定问道。 白陆瑾抬头,一张脸英俊贵气,笑容温润,“宁小姐真是年轻有为。” 确定对方的身份后,宁惜关门,坐到他对面。 白陆瑾手上动作不停,每一步都做得令人赏心悦目。 就算宁惜不懂茶道,她也看得出来,白陆瑾绝对是个高手。 “宁小姐,请。”第一杯茶,白陆瑾笑着送到宁惜手边。 就那么一小杯,宁惜又正好有点渴,索性全喝了。 喝完发现白陆瑾正端着杯子看她。 宁惜评价道:“挺好喝的。” 白陆瑾忽地笑了,眉眼都舒展开,能看出来他很愉悦。 他也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水。 茶喝了,场面话也说了,宁惜开门见山道:“首先我为我昨晚砸了流光酒吧向恒泰集团道歉。 “后续我会为我的行为买单,一切赔偿都由我负责。 “但我想你已经派人了解过,我不是无缘无故去闹事。 “你手底下那个叫狼哥的以及他身边人,三番两次对我的朋友下手。 “如果我再不出手,下次他们针对的人就会变成我。 “恒泰是个大集团,不管小道消息怎么说,我相信恒泰现在以及未来想走的路,一定是在阳光下。 “你们不会和大方向背道而驰,更不可能想走所谓的老路。 “白总,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来的路上,谈敬东跟宁惜说了恒泰的事。 恒泰的前身主黑。 不过在那个混乱的年代,能做成大生意的企业多多少少都沾点,也不足为奇。 但随着国家大方向的确定,恒泰负责人敏锐察觉到转型的重要性。 于是,本来商业只占其中一部分的恒泰帮,重心逐渐转移。 靠着牺牲、利用一部分人进去,成功完成由黑到白的转变。 如今再提起恒泰,已经是响当当的全球百强大集团,国内龙头集团。 白陆瑾听了宁惜的话,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笑容,眼神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问:“宁小姐费了这么大的劲,不会只是担忧恒泰的前途吧?” 宁惜也没遮掩,大大方方道:“我的诉求很简单:管好你们的人,不要再来招惹我。 “白总应该也看见我的实力,我可以砸流光酒吧,也可以砸其他地方。 “我不会主动惹事,不代表我会怕事。 “反正我在京市一无所有,谁想害我死,我就会拉上谁当垫背的。” 白陆瑾眼中笑意更深,“宁小姐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宁惜跟他对视,“比起敌人,我当然更想和白总做朋友。” 白陆瑾为两人倒好茶,率先举杯道:“这点我和宁小姐不谋而合,那就祝我们友谊长存。” 宁惜有点懵,但还是碰杯喝完。 白陆瑾还有事要忙,他跟宁惜互加好友后便离开。 谈敬东见宁惜久久没出来,进包厢查看她情况。 却见她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谈敬东警觉地查看四周,无异常后才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宁惜摇摇头。 没有不对劲,而且特别顺利。 顺利到她不禁产生阴谋论,怀疑白陆瑾是不是给她挖了个坑,但她没注意到。 她将这个想法说给谈敬东听。 谈敬东挠挠头,憨憨一笑说不知道。 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内味了。 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后,宁惜去医院看望张龙。 吕靖依旧守在床边,胡茬都长出来了。 在宁惜的眼神示意下,谈敬东强行拉吕靖去洗澡吃饭,病房内只剩下宁惜一人。 宁惜再一次检查病房,确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后,她拿出装有妖丹的盒子,在张龙身上放了一分钟。 触碰妖丹的效果太强,像吕靖、张龙这种没有经过洗髓丹、培元丹淬炼的普通人,光靠丹气就能受益良多。 果然,张龙很快苏醒,宁惜第一时间叫来医生检查。 张龙不像吕风华和谈笑是常年患病的人,还能说用了偏方突然治好。 他脑部受了重创,又在医院留档,要是一夜之间就跟没事人似的,这不上赶着让人怀疑么。 吕靖回来后看见张龙醒了,又是抱又是哭,搞得还挺煽情。 周正天也赶来了,看见这一幕笑着抹抹眼泪。 这时,宁惜收到白陆瑾的消息。 【那几人已经处理。】 【谢谢。】 宁惜收起手机微笑。 就算白陆瑾真的给她挖坑也没关系,至少眼前这一关是过了。 另一边,白陆瑾放下手机。 昏暗的地下室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 手下走到他面前复命,“白少,已经全部交代完毕。 “他们曾私下利用恒泰狐假虎威,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脏活,也涉及不少人命。 “但每次进去,都会因为证据不足等原因被各家捞出来。 “根据他们的口供,证据也都收集好了,请白少指示下一步。” 明暗光线中,白陆瑾笑容温和,气势却冷酷强大。 他没开口说话,但只需一个眼神,手下便心领神会退下。 白陆瑾转身走上楼梯,出来后,陈唐关闭地下室入口,跟在他身后。 这是工厂的办公室,不远处便是喧闹的生产车间。 轰鸣的机器声,足以掩盖任何撕心裂肺的叫喊。 上车后,陈唐递来手机,是“苏老”打来的视频电话。 白陆瑾接通,语气中充满尊敬:“苏老,下午好。” “小瑾啊。”老人一头银发,面容慈祥,笑颜中隐隐能看出曾经的威严,“你发来的照片我看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第30章 见一个人 苏老口中所说的“小姑娘”,正是宁惜。 白陆瑾笑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带她去见您。” 苏老笑得合不拢嘴,约好明天一起吃午饭。 挂断视频电话后,陈唐问:“要去找宁小姐吗?” 他早已查清宁惜在京市的住址,以及经常活动的区域。 白陆瑾摇头,反问道:“你说她最近准备开个古玩店,其他都差不多好了,但有个证一直卡在流程上?” “是的。” 白陆瑾说:“去局里看看什么情况。” …… 医院。 医生给张龙做完全面检查后,告知众人他恢复得很好,只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回家休养。 吕靖终于不再守着张龙。 他为张龙选了个优质护工,和宁惜几人一起离开病房。 这会儿是晚饭时间,加上吕靖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他非要请大家吃饭。 上车前,宁惜给谈笑发消息让她也过来一起吃。 吕靖选的这家餐馆生意火爆,人满为患。 他反复强调这家有多好吃,大家一定要尝尝。 但他去取号时,前面竟然已经排了32桌。 他一拍脑门,“哎呦,我怎么忘了今天周五啊!我去找找有没有黄牛。” 吕靖一溜烟窜没影了,众人坐下排队。 谈笑很快赶来。 她素面朝天,马尾辫,一身宽松舒适的运动服,背着书包,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 “这里。”宁惜冲她招招手。 谈笑坐到宁惜身边,得知排队进程后,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 “你妹妹是高中生吗?”周正天笑着问谈敬东,“她成绩一定很好,出来吃饭都不忘带书看。” 除了宁惜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谈笑原来的情况。 但谈笑打开书后,却是用笔指着讲解给宁惜听。 谈敬东说:“老大想重新高考,我妹也是。” 周正天笃定道:“那她们肯定能考上清北。” 没一会儿,吕靖灰溜溜地回来。 原来最近餐馆严厉打击黄牛,只能老老实实排队等号。 他见宁惜和谈笑在“上课”,也凑过去看了会儿。 没想到被宁惜当场抓住:“你什么学历?” 吕靖惭愧道:“我没参加高考,出国去上了个野鸡大学,面子上过得去就回来了。” 宁惜:“过来一起学,重新考国内大学。” 吕靖先是震惊,然后连连摆手:“别了吧,我还是算了,就我这脑子——” “最近你妈是不是很辛苦?”宁惜忽然岔开话题问道。 吕靖叹口气,“是啊,每天睡得比我晚,起得比我早,好像董事会那边也出现什么问题。 “我想帮她,但她总是让我不要担心,她能解决。” 宁惜直白道:“因为你能力不足,甚至反而会添乱,所以她才会这么说。” “……”吕靖笑不出来,“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扎心啊。” 宁惜说:“你要是真想帮你妈,真想改变,就不该只停留在思想阶段。” 她拍了拍书本,挑眉道:“知识改变命运,来么?” 就这样,吕靖也加入学习小组中。 等了两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们吃饭。 可他们刚坐下,就听到隔壁桌不满地训斥服务员。 “我是你们家的老顾客,提出问题是为了让你们做得更好。 “你们要是不听意见,餐饮这条路走不长!” 服务员点头哈腰,姿态放得很低,但隔壁桌只顾着发泄情绪。 其他桌也有人窃窃私语。 “他不说我没觉得,一说还真是,今天的口味好像确实没以前好。” “不会是生意太好老板飘了吧?觉得不管做成什么样都会有人买单?” “最近好多博主都来拍他家,肯定是花钱营销了。心思不纯,想变成网红店,那还要什么品质?要什么回头客?光是收割一波游客都赚翻了。” 有一桌和宁惜他们一样刚坐下的顾客,听到这些议论,商量后直接起身离开。 吕靖满不在乎地招呼众人点菜。 但等菜上来,他尝过以后,不由得拧眉道:“我还以为那些人是黑子带节奏,怎么味道还真变了?” 宁惜几人一尝,不能说难吃,但绝对不值得等这么久。 吕靖还没来得及发火,店外便传来警笛声。 警察进来后,先是驱赶顾客,再带走后厨所有人和老板。 餐馆停止营业。 听说今晚在这家店吃过饭的顾客,很多人都食物中毒送进医院。 有人以店家故意投毒为理由报警,警察带他们回去调查。 “这叫什么事儿啊!”吕靖又气又抱歉,“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再请你们吃别的。” 这时,宁惜收到白陆瑾的消息。 【有空一起吃个宵夜吗?有事想请你帮忙。】 宁惜说:“你们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宁惜一走,谈敬东自然也要跟着走。 谈敬东走了,谈笑也要走。 周正天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栋。 转眼间只剩下吕靖一人。 吕靖用力跺脚,气呼呼看向已经被查封的餐馆。 可恶!亏他以前那么喜欢吃,结果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等老板被放出来,他一定要套麻袋打老板! …… 宁惜来到夜宵地点,是一家很热闹的烧烤店。 白陆瑾换了身衣服,不过依旧是新中式,几片竹叶点缀在白衬衣的领口袖口,简约贵气。 宁惜坐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 白陆瑾温润笑着为她倒了杯柠檬水,“时间太晚,喝茶会影响睡眠。这家店常年夜宵排行第一,可以试试。” 宁惜扫码,库库一顿点单。 晚饭等于没吃,她快饿扁了。 串上齐后,宁惜左手羊肉串,右手烤鱿鱼,还要抽空喝口可乐。 白陆瑾偶尔吃口拍黄瓜,基本全程笑着看她。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将古玩店需要的最后一张证推到她面前。 宁惜擦擦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白陆瑾的温润笑眼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跟我去见一个人。” 第31章 宁惜被献祭 宁惜什么都没问,直接答应。 于是沉不住气的人反而变成白陆瑾,“你连我要带你去见什么人都不问吗?” 宁惜嚼嚼,看得很通透,“我问你你就会说吗?你说了就一定是真的吗?” 宁惜总觉得以白陆瑾的身份地位,他不该那么好说话,更不该这么好接近。 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她怀疑白陆瑾对她有所图。 但对于白陆瑾而言,她能有什么价值? 要想得知真相,必须以身入局。 …… 次日上午十点。 宁惜坐进路边的黑色商务车。 “上午好。”白陆瑾身穿淡杏色改良唐装,上面印有莲花刺绣,典雅大气。 他真的很喜欢新中式,也确实很适合他。 路上的时间,宁惜没有发呆虚度,而是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开始旁若无人地背书。 白陆瑾瞥了眼课本,没说话。 车开一小时后,路越来越宽阔,人越来越少。 快到两小时,车速终于慢下来。 宁惜也正好背完高中语文所有考试部分,收拾好课本。 车停在巨大的栅栏门前,衣着笔挺的门卫过来登记访客信息。 走完流程,栅栏门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蜿蜒而上的道路。 宁惜打开车窗,好奇观看沿路风景。 这里的每一处景色都很精致,一看就知道经过大师设计。 还有很多漂亮但她不知道叫什么的花草树木,肯定是名贵的品种。 视野逐渐开阔,出现一望无际的草坪,以及如园林般美丽壮阔的中式大宅。 宁惜心中万分震撼,脸上却隐藏得很好,波澜不惊。 车在大宅门口的假山小桥流水边停下。 宁惜下车,抬头一看,牌匾上笔力遒劲写着两个字:苏宅。 白陆瑾说:“我要带你见的人,是我很尊敬的一位老前辈,苏老先生。” 宁惜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微笑着跟他走进大门。 苏宅内部古色古香,长长的连廊有种穿越时空的美,仿佛真的走进古代某个大户人家。 毫不夸张地说,真的一步一景。 门卫小哥带领他们走到中院,有人早已站在那儿等候,满面笑容带领他们继续往前走。 穿过景色优美的花园,他们终于来到餐厅。 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大红色唐装站在门口,他一看见他们,就拄着拐杖笑呵呵地朝他们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招手。 特别热情。 “苏老。”白陆瑾赶紧上前搀扶他,同时介绍道,“这位就是宁惜宁小姐。” “好……好看,真好看。”苏老的目光早就黏在宁惜身上。 他几乎眼睛都不眨,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宁惜看。 宁惜感觉不舒服,她心中甚至浮起一个阴暗的想法。 “先进去吃饭吧。”苏老似乎也意识到气氛微妙,招呼道。 餐桌很大,菜式非常丰富,三人身边都配备专人布菜。 “不用了,我自己来。”宁惜撸起袖子,想吃什么就夹一大筷放盘子里。 她的吃相放普通人里很正常,但和白陆瑾、苏老一比较,那是相当野蛮。 白陆瑾和苏老对视一眼,苏老眼中是满意的笑意。 吃得差不多了,白陆瑾率先举杯,跟苏老说宁惜是个好苗子,希望以后能沾沾苏老的光。 两人一通场面话,都是为了最后的碰杯。 宁惜毫无防备,就这么喝下杯中的西瓜汁。 不到十分钟,她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软趴趴倒在桌上。 “苏老,那我就先走了。”白陆瑾起身离开。 苏老叫人过来,将宁惜抱进事先准备好的房间。 又有女人进来帮她擦洗身子,换上睡衣,盖好被子后退出去。 房间内一片死寂。 忽然,房门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熟悉的淡香袭来,萧迟还没开口,宁惜便睁开眼睛。 “你没事。”萧迟松一口气。 宁惜坐起身,“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萧迟掏出一张黄色符纸道:“这是六师妹刚刚制成的第一张火符,虽然是初阶下品,但给你临时应急也是够的。 “假如你遇到危险,将这张符箓丢到对方身上,同时心中暗念‘临’即可。” 宁惜接过火符,心中非常感动。 她虽然没有见过萧迟的师妹师弟们,但她对他们的好感度一直在上升。 萧迟问:“你搬家了吗?房间变化很大。” 宁惜说了一遍她的遭遇。 “我猜到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对我不利,你之前不是给我一枚上品解毒丹吗?我割了一小块贴在胳膊上以备不时之需,还真就用上了。 “他们以为我没看出西瓜汁有问题,却不知道我是将计就计,想看看他们要玩什么把戏。” 萧迟取出一把匕首,“这是我的本命法器,虽然你不能使用灵力,但它也比普通武器更锋利,你拿着防身。” 宁惜摇头,“没事,谈敬东隐藏得很好,就在庄园外面,我一直跟他保持联系。 “要是真遇到危险,他负责报警,我赶紧逃跑。” 萧迟没有坚持,但临走前的眼神,暴露出他对宁惜的担心。 宁惜轻松笑道:“别担心啦,想想你们还需要什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 萧迟走了,宁惜收起笑容,面色凝重。 最糟糕的事她没说—— 她怀疑苏老有特殊癖好,她是被白陆瑾献给苏老的。 这样想,一切都能说得通。 为什么她和白陆瑾的第一次见面交谈就那么顺利,还能加到他私人微信; 为什么白陆瑾屈尊降贵让她帮忙; 为什么苏老看见她,目光都快黏在她身上; 为什么她被下药后,送到房间还洗干净。 宁惜心中一阵恶寒,但现在她只能等待。 如果是苏老进房间,她会撂倒所有人逃出去,带着小伙伴们立刻出国。 但刚刚才有点好转的境遇,又重新回到原点甚至更差。 如果是她想法龌龊,苏老和白陆瑾都是正义善良的人,那她就会得到新的人脉。 她会收获更多、更大的助益,说不定很快就能到达不怕霍家的地步。 此时此刻,宁惜就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等待她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第32章 她不愿意当替身 窗外天色渐暗。 宁惜在床上玩了5个小时手机,外面都还没有任何动静。 她决定主动出击。 她想换下睡衣出去,但找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只有一套新衣服放在沙发上。 她拎起这套衣服看了看—— 黑色铆钉吊带,铆钉超短皮裙。 很狂野也很暴露的装扮,露肤度高达80%以上。 宁惜尊重穿衣自由,但这种类型不是她的风格。 况且衣服肯定是苏老让人准备的,一想到他可能存在的恶劣癖好,宁惜就忍不住皱眉。 她宁愿穿长袖长裤的睡衣出去,也不愿意迎合苏老的品位。 宁惜将火符藏进袖子里用作防身。 打开门,外面挂着大红灯笼。 长长的连廊空无一人,安静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假山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一阵风将大红灯笼吹得微微摇晃,满满的中式恐怖氛围。 宁惜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沿着连廊往前走。 走到一个拐角处,她偷听到几个佣人在闲聊。 “苏老好像很喜欢今天这个新来的。” “真羡慕她啊,要是她能牢牢抓住苏老的心,那她这辈子真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那也得看她能不能豁得出去啊,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事。” 这段话让宁惜想吐。 看来她还真猜对了,这个苏老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已经得到答案,她也不用再等,转身就跑。 可即便是逃跑,也没有那么顺利。 苏宅实在是太大了,大红灯笼里面不是灯泡,而是真蜡烛,光照有限。 小路又多,条条道路相通,不知不觉就会迷路,像鬼打墙一样总是回到原地。 宁惜放弃自己出逃的想法,一边走一边大喊,很快便赶来几个保安。 “宁小姐?” “带我去见苏老。” 几分钟后,宁惜再次来到餐厅。 苏老依旧穿着喜庆的大红唐装,但在此时的宁惜眼里,他不再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而是一名邪恶大反派。 餐桌上是各种清淡饮食,苏老笑呵呵招呼道:“我刚想让人去叫你吃晚饭。” 宁惜很直接:“我不吃了,要不然还得晕半天。” 苏老还是笑:“你很聪明。” 宁惜说:“我不知道京市上流圈子喜欢怎么玩,但不管怎么玩都跟我无关,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我不想参与。 “白陆瑾跟你说过什么,那都是他的意思,我没答应。 “我现在只想离开,我不会讨好任何人。 “你肯定也知道我的实力,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番话似乎取悦到苏老,他笑得更开心了。 “到我苏宅来,你不用再辛辛苦苦开店,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我会给你卡,你想买什么随便买,保证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这样你也不愿意?” 宁惜往后退一步,“我不愿意。” 苏老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才说:“先吃饭。” 宁惜坚持:“让我走。” 苏老长叹息一声,开始说他的故事。 他曾经有个孙女,性格活泼好动,特立独行,总喜欢干危险刺激的事和极限运动。 有次受伤住院后,他们便不让她再做这些事。 可她还是偷偷去了,这一次就丧了命。 宁惜觉得可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和你孙女长得像,所以你想让我陪你?” 苏老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两声。 白陆瑾从屏风后走出来,解了苏老的困局,“宁小姐,我们外面聊。” 现在的宁惜怎么看白陆瑾怎么不爽。 她跟着白陆瑾出去,倒是想听听他要怎么狡辩。 “这些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得像苏老的孙女,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带进苏宅。 “但她们太精明,也太心急,就算她们明知道自己长得像苏老孙女,也要主动献身苏老、或者苏老大和苏老二。” 宁惜没想到会是这样。 白陆瑾向她道歉:“对不起,虽然我认为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为了让苏家人安心,我还是出了这个损招。 “下药是为了让你产生你被看上的错觉,包括安排佣人闲聊,都是引诱你,看你会不会往歪路上走。” 钓鱼执法这招虽然损,但很有用,的确能筛选掉心怀不轨的人。 “给我看看苏老孙女的照片。”宁惜还是有点怀疑。 白陆瑾直接带宁惜去苏心蕊的院子。 这里保存得很好,到处都是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宁惜看到她从小到大的照片,确实和自己有四分相似。 白陆瑾说:“以前有个比你还像心蕊的,苏老每次看见她都会恍惚,总跟我说是心蕊回来了。 “她被允许住进这个院子,但没想到她喜欢上苏老二,竟然还求苏老成全他们。” 宁惜八卦地问:“后来呢?” 白陆瑾揉了揉眉心道:“苏老当然不会答应。 “她表面上装安分,私底下竟然爬苏老二的床。 “气得苏老二把她扔出去,连夜回了军营。 “苏老也被气得够呛,那次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宁惜嘴角抽了抽。 好吧,真够奇葩的。 难怪白陆瑾这次会想出钓鱼执法这一招,也难怪苏老会愿意配合他。 逛了一圈后,他们回到餐厅。 饭菜全都热过一遍,苏老有点尴尬,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吃饭。 宁惜快速喝完一碗粥,郑重地说:“苏老,我现在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 “但如果你想让我当苏心蕊的替身,很抱歉我做不到。” 从苏心蕊的照片中宁惜可以得知,那套铆钉衣服是苏心蕊的风格。 她被安排那身衣服,不是她之前想的意思,而是为了让她演苏心蕊。 但宁惜就是宁惜,她演不了别人,也无法承载长辈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和宠爱。 苏老急了,连忙解释道:“不是让你当蕊蕊的替身,就是穿穿她喜欢的衣服,让我看看,如果她能平安长大,她会是什么样……” “抱歉。”宁惜看向白陆瑾,“我要离开。” 宁惜和白陆瑾走出餐厅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老人脸上不复笑容,他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在看他们,又似乎没在看他们。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闭眼,遮住里面的悔恨和心痛。 第33章 获取致富密码 宁惜又坐上那辆商务车。 白陆瑾再次向她道歉,态度很诚恳。 “算了,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宁惜狮子大开口,“那就算你欠我三个愿望吧。除非涉及到违法犯罪,其他的你都必须满足我。” 白陆瑾笑意直达眼底,“好。” 宁惜先到医院看张龙的情况,他可以说是生龙活虎,但气得不行。 “医生来复查过,说我特别健康,完全可以出院,但他就是不让我出!”张龙指着吕靖控诉道。 吕靖义正言辞:“我也是为他好,他毕竟是脑袋受伤,不多养养,以后要是有后遗症怎么办?” 张龙:“我不会有后遗症,我要去看专家鉴定!” 原来今天,嘉德的古董鉴定师们已经开始鉴定,直到现在都没结束。 张龙激动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听说那些古董都是真品,距今至少有一千年的时间。 “但工艺又非常现代,不符合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这种能见证历史的重要时刻,他居然不放我出去!” 就算宁惜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想和怀疑,但当她听到古董鉴定师的鉴定结果,还是忍不住震惊! 她比谁都清楚,那些东西分明就是假古董。 因为它们含有五行灵力,所以被萧迟带到修仙界吸取后再送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假古董居然就变成真古董? 这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宁惜当即拍板:“我们一起去看!” 三人来到古玩街,古董鉴定师们正在店里忙得热火朝天。 周正天没让他们加班,他们完全出于自愿。 他们也非常震惊,干鉴定这行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在自己手上发现历史新朝代。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吕靖一来,古董鉴定师们纷纷打招呼。 宁惜蹲到一名鉴定师身边问:“能确定是新朝代吗?” 鉴定师为难道:“它们肯定是古董,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具体是不是新朝代,是哪个朝代,我们确实没法判定,还需要更专业的人来。” 吕靖闻言立马掏出手机,一副要摇人的架势。 宁惜按住他,摇头示意。 她点了顿丰盛的夜宵外卖给古董鉴定师们后,才喊吕靖几人跟她出来说话。 吕靖兴奋地计划道:“这么多新朝代的古董,都放我的拍卖行里拍卖,少说也得一个亿!” 宁惜却拒绝:“不拍卖,只在我的古玩店卖。” 宁惜还是有良心的,虽说它们现在确实是真古董,但它们毕竟是假的。 真拍卖的话,她过意不去。 吕靖又说:“也行,那我回头跟他们说,这事先保密,不许外传。” 宁惜又拒绝:“不保密,要外传,而且要大大地传。 “你那边应该有渠道吧?帮我把这个消息散出去,能炒多热炒多热,为古玩店开业造势。” 吕靖恍然大悟,直呼宁惜牛逼。 宁惜说:“肯定会有很多人不相信,没关系,不用给证据。 “越多人不相信、质疑、嘲笑,在我们开业那天,就会有越多人关注。 “这波流量和泼天的富贵,我们一定要接住!” …… 宁惜到家后,洗漱好刚躺到床上,萧迟就来了。 他见宁惜已经回家,眸中担忧总算退去。 宁惜闲聊事情经过。 萧迟也很感慨:“逝者已逝,老者一直沉溺在过去的伤痛中,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宁惜点头,“而且我觉得他们还有事瞒着我。 “苏老最后流的那滴泪,应该跟我不愿意当苏心蕊的替身没关系。” 宁惜没一直说自己的事,开玩笑道:“你们想好要在我这进什么货了吗?” “要这些。”萧迟递来一张纸。 上面除了寻常必备品外,还有十颗大白菜种子。 宁惜下意识说:“上次种的大白菜吃完了吗?我就说十颗种子很少,要不然这次我给你一百颗?” 萧迟无奈笑道:“全都种失败了。” 上次萧迟给李述一颗大白菜和十颗种子,种子确实种出大白菜,但此大白菜非彼大白菜—— 它竟然不含灵力。 萧迟说:“李述是药王谷的弟子,种植药材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但十颗种子没种出一颗有用的大白菜,他深受打击,已经好几天都闭门不出。 “我再要十颗种子,打算用土灵力和水灵力试试能不能种出来。” 宁惜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大白菜在我们这儿真的很便宜,我每次买一车给你带回去。 “就算不是每一颗大白菜都能有用,那成本也不高,大不了就像在假古董里找五行灵力那样慢慢找。” 萧迟摇头,解释道:“我可以看见五行灵力,但我看不见药材中的灵力。 “想知道大白菜有没有用,必须经过李述的眼睛。” 连李述都觉得珍贵的药材,萧迟却能一个接一个拿出来,这样只会招惹祸端。 “好吧。”宁惜表示理解,“不过你又要去洪荒道宗摆摊卖零食,又要种大白菜,还要到我这来回跑,真是辛苦。 “要不然你隔几天来一次,多出来的时间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萧迟急忙反驳:“不辛苦!” 宁惜讶然看他。 温黄灯光下,萧迟的脸清俊无双,一抹嫣红爬上他的耳后。 他别开视线,看着宁惜被子上的卡比巴拉说:“我的意思是,修仙之人不怕累。” 宁惜没看出萧迟的害羞。 她刚想跟萧迟闲聊假古董变真古董的事,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 她问:“你说李述种出来的大白菜全都没有灵力,那些大白菜现在在哪?” 萧迟愣愣道:“他全扔给我了。” 当时李述气得发抖,骂萧迟给的是假种子,大白菜全往萧迟脸上砸。 宁惜双眼发亮,期待地搓搓手道:“能给我吗?” 萧迟二话没说,从储物戒里拿出十颗大白菜。 修仙界长出的大白菜,外表看起来和普通大白菜没什么区别,顶多看起来更新鲜。 宁惜也没耽搁,洗菜、切菜、炒菜。 没一会儿,一盘清炒大白菜出炉。 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毫不夸张地说,她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美可口的大白菜! 第34章 你确定要鉴定这玩意儿? 有假古董变真古董的例子在前,面对口感绝妙的大白菜,宁惜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普通的大白菜在修仙界生长,变得更好吃的同时,会不会也富含更多营养? “剩下的大白菜能都给我吗?”她问。 “当然可以。”萧迟说。 反正他留着也没什么用。 宁惜非常小心地将大白菜放进冰箱,准备明天找个专家检验一下。 她把假古董变真古董的事当个笑话说给萧迟听。 “这只会当古玩店开张的噱头,等消息放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它们本质上是假的,也不代表什么未知的朝代,我不会拿它们去骗人。 “不过要是遇到奸商或者坏人看中它们,那我也会卖给他们,他们的钱不赚白不赚。” 宁惜的笑容狡黠,像个顽皮的小狐狸。 萧迟也忍不住笑了。 忽然,他想到什么:“如若我从凡人界收来花瓶首饰给你,是不是就成了真古董? “不骗人,也确实来自某个未知的朝代?” 宁惜一拍大腿,“是哦!” 刻板印象害死人。 自从她遇到萧迟开始,就先入为主认为萧迟只能带黄金、宝石以及和修仙相关的东西。 但萧迟所在的修仙界不仅有修仙者,还有凡人,有封建王朝! 宁惜双手抱在一起,星星眼期待地看着萧迟:“如果不麻烦的话,你可以先带几样过来,要是种类不一样的话就更好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萧迟似乎难以面对宁惜这种期待又崇拜的目光,扭头飞快离开。 残影中闪过他染红的耳后根,以及嘴角快要压不住的上扬弧度。 宁惜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她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 不到八点,宁惜就打电话骚扰吕靖,让他帮忙找能化验食物的专业人士。 这完全是吕靖的知识盲区,吕氏集团也一点都没涉猎这方面。 所以就算他再努力,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宁惜当然不会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吕靖身上,她也在网上寻找各种相关信息。 很快,她看见一则新闻报道。 图片正是之前吕靖要请他们吃饭,却反被举报投毒的餐馆。 吸引宁惜的不是餐馆,而是报道中提到的“食药警察”。 这次餐馆出事,正是食药警察出马,取证后厨的食品带回去检验。 宁惜认为,能进国家机关工作的人不说是个中翘楚,最少也得是优秀人才。 不正是她想找的专业人士吗? 宁惜从冰箱里拿出一颗大白菜,准备带去警局。 但她想了想,又把这颗大白菜放回去,只扯下一片菜叶子放进保鲜袋带走。 半个多小时后,宁惜来到报道中提到的警局。 没想到警局门口还挺热闹,围着不少人。 走近一听,好家伙,全都是过来找餐馆老板要赔偿的。 一位中年警察非常耐心地安抚大家道:“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一切都得按照规章办事。 “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错抓一个好人。 “等刘金强的罪名判下来后,该给你们的赔偿一个都不会少。”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但群众显然没有理智,他们依旧吵吵嚷嚷,只知道发泄情绪。 反正话里话外只有一个中心思想:别管什么规章,什么流程,就应该立马给刘金强定罪,就是应该立马给他们赔钱! 宁惜绕开这群人,走进警局。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女警迎上来。 宁惜结合实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是金强楼投毒案件的受害者家属,我就是想问问,赔偿款什么时候能下来? “我父亲本来就有基础病,症状比别人更严重,我家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说着,宁惜的眼圈泛红,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 女警一听又是这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宁惜的态度比外面的人好太多,她便继续耐心地给宁惜解释。 “好,我知道了。”宁惜擦眼泪,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为难你们,我就是太着急了。” 女警表示理解。 宁惜说想去洗把脸,整理仪容再离开,女警指给她卫生间的位置。 就这样,宁惜成功获得在警局自由行走的机会。 她从卫生间出来后,查看楼层介绍,大大方方来到食药警察所在的楼层。 接着顺利找到鉴定科的办公室。 办公室不多,只有两个,宁惜选择直接开门。 第一间办公室里没人。 第二间办公室里有个年轻男人正在看显微镜,听到声音抬头:“你找谁?” “不好意思找错地方了。”宁惜关门,下楼离开警局。 晚上十点。 谈敬东拎着两袋烧烤饮料回来,宁惜接过大口吃大口喝。 他们蹲守在警局不远处,已经蹲了一天。 宁惜怀疑道:“会不会有后门?他该不会从后门走了吧?” “不会。”谈敬东笃定道,“我已经全方面查探过,只有大门这个出入口。” 那就只能再等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刚吃完夜宵,警局门口便有动静。 宁惜白天在鉴定科办公室看见的那名年轻男人,终于出来了! 宁惜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这里毕竟是警局辐射范围内。 她缀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年轻男人,谈敬东则隐匿到暗处警惕观察。 年轻男人没着急回家,而是去夜市点东西吃,在路边的简易桌子边坐下。 他刚掏出手机,还没刷两条抖音,就见对面有阴影,随后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坐下。 不对,这张脸好像并不完全陌生。 “你是上午走错房间的那个人?”年轻男人拧起眉头,眼中满是戒备,“你跟踪我?” 宁惜赶紧解释:“警官,我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也实属无奈,我是想让你帮我鉴定检验一下这个东西。” 她飞快掏出保鲜袋放在桌上。 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年轻男人就会摇人叫来一堆警察制裁她。 年轻男人盯着宁惜打量半晌后,才迅速瞥一眼保鲜袋。 就是这一眼让他愣住。 他的无奈仿佛具象化,拎起保鲜袋哭笑不得:“你确定你要鉴定检验一片大白菜叶子?” 第35章 谋杀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今天李落豪才切身体会到这句话。 他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人拿着随处可见的大白菜让他鉴定检验。 甚至连一整颗大白菜都不舍得给,只给他一片大白菜叶子! 但面前的女人完全没有忍不住要笑的迹象。 她一脸认真地说:“我对天发誓,这颗大白菜真的很神奇。 “我爸有很多基础病,所以气色一直都不太好。 “但那天吃完清炒白菜后,他精神状态真的不一样! “我们很惊讶,但也挺害怕的,想找专业人士鉴定一下,但又没有途径。 “我是在报道上看见有你们的存在,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李落豪仔细看了看这片非常普通的大白菜叶子,狐疑问道:“你没骗我?你爸只吃了清炒白菜没吃别的?” “真的只有白菜。”宁惜说,“虽然我爸已经检查过很健康,但我们还是担心这个白菜有问题。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加班,该给你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李落豪摆摆手,“不是钱的事,我不要钱。” 他欲言又止,最后妥协道:“行吧,这个我带走,明天我抽空帮你检验一下。” 宁惜彩虹屁:“警官,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李落豪有点无语,但还是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这大概率就是个普通白菜。” 说是大概率,其实就是99.9999%的概率。 两人互留号码后,在李落豪的极力拒绝下,宁惜还是钻到空子替他付了款。 李落豪看着跑远的宁惜背影,又看一眼手中的大白菜保鲜袋,无奈笑着摇头。 次日,宁惜没出门,一直跟谈笑在一起学习,吕靖也来了。 宁惜的身体经过洗髓丹的淬炼,培元丹的稳固,她的智商和记忆力、领悟力都飙升,谈笑说的她听一遍就能记住和学会。 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谈笑在给吕靖讲课讲题。 吕靖从小被渣爹捧杀,智商逐渐退化,学习能力也很弱,更是学不会举一反三。 家里经常能听到他发出—— “啊?怎么就跳到这步了?” “啊?作者写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还有这层深意吗?” “啊?辅助线居然还能这么画?” 吕靖,在外酷帅多金富二代,吸引漂亮小妹妹; 对内痴傻弱智儿,同一个类型的题目,给他讲一万遍,一万零一遍还是不会做。 吕靖的发问如同魔音贯耳,宁惜被深深折磨,恨不得立马掏出一颗上品培元丹给他吃。 但就凭他这脑子,估计吃培元丹也不顶用。 得靠洗髓丹彻底净化才能升级。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吃饭休息时间,谈笑亲自下厨。 自从她大病痊愈后,她享受每一个幸福生活的瞬间。 谈敬东帮她打下手,吕靖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宁惜则接到李落豪的电话。 “这个大白菜真不是普通的大白菜!”他的语气很激动,“你现在来找我,我当面跟你说!” 宁惜立马冲出去。 谈敬东一直眼角余光关注她的动向,见状也连忙跟出去。 “你干吗去啊?下午不学习了吗?那我也不学了!”吕靖双眼放光,爬起来就要走。 但很快,他被人抓住扔进沙发里。 谈笑露出和善但不容拒绝的笑容,“继续躺着,等吃饭,吃完继续学。” 吕靖瑟瑟发抖。 妈呀,谈笑看着娇小,力气怎么这么大? 好像宁惜本人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简单。 等等,他不也是宁惜的“身边人”吗? 他也想变得“不简单”啊! …… 宁惜赶到警局附近的咖啡店。 坐在落地窗边的李落豪冲她招招手。 她一落座,李落豪就迫不及待地分享道:“我用显微镜看到这片白菜叶子里有不属于它的微分子,这些微分子一般只会在肉蛋奶中出现!” 宁惜吃惊,“你的意思是,吃了这种白菜,补充的营养相当于吃肉蛋奶?” 李落豪龇牙乐:“不止!我继续对比观察发现,这种微分子和肉蛋奶中的居然不是完全一致,它甚至比肉蛋奶更营养! “不过这种微分子的数量不算很多,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菜叶子不新鲜导致。 “如果你还能再找到这种白菜,多点样本我再去看看。 “如果不能的话,那也没——” 宁惜说:“有。”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颗被保鲜膜包裹的大白菜。 李落豪抱着大白菜,急吼吼地走回警局。 “下午还有工作,我得抓紧午休的时间研究一下。” 他满脸抑制不住的喜色,畅想未来。 “如果这种大白菜真能代替肉蛋奶,那给偏远山区引进它们这个品种,孩子们就再也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吃不饱营养不良了。” 宁惜一愣。 不知道李落豪想到什么,他忍不住笑出声。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 “麻烦帮我拿一下。”他将大白菜递给宁惜。 当他看见来电显示后,下意识抬头看宁惜一眼,再往后退了几米远,这才接通电话。 “我不是说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吗?”李落豪刻意压低声音。 对面声音:“只要你同意松口,让刘金强定罪,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李落豪:“你的话有问题,不是我同不同意松口,我只看证据。” 对面:“后厨菜品有毒,这就是能证明刘金强有罪的证据。” 李落豪:“菜品是有毒,但不是所有原材料都有问题,我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如果你再打电话骚扰我,我将合理怀疑金强酒楼的出事和文心酒楼有关,也会将近几日的通话汇报给办案民警。” 李落豪挂断电话,回到宁惜面前,接过大白菜进了警局。 正常人那么远的距离,再加上刻意压低的声音,确实什么都听不见。 但宁惜的五感因为洗髓丹而加强,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上网查了下“文心酒楼”,发现果然是文家的产业,光京市就开了三十多家连锁店,全国连锁店无数。 而金强酒楼是去年刚开的店,但一经开业便吸粉无数,每天爆满。 无数人宁愿在金强酒楼排好几个小时的队,也不愿意去附近的文心酒楼吃饭。 宁惜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今晚李落豪加班到更晚,凌晨两点,他才从警局出来。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宁惜笑着让他上车。 他抱着半颗白菜,满脸倦容,眼神却在发光。 “我的能力有限,我已经请假了,准备明天带它去给我的老师看看!” “好。”宁惜也被李落豪的精神感染。 她已经决定将神奇的大白菜上交给国家,自己不会利用它做任何事。 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很自豪骄傲! 谈敬东开车很稳,都到家门口了,李落豪还睡得很香。 “回家睡吧。”宁惜轻轻推醒他。 李落豪睡眼朦胧下车,还不忘给宁惜鞠躬道谢:“多亏你送来的白菜,如果以后真有大用处,一定会加上你的署名。 “对了,真是抱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隔着车窗,宁惜弯起唇角笑道:“我叫宁——”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辆车忽然加速冲向人行道,直接把李落豪撞飞! 第36章 我认识你,宁惜 李落豪被突然加速的轿车撞飞,鲜血溅到宁惜脸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宁惜的嘴角甚至还挂着笑。 三秒后,宁惜惊慌地推开车门,叫上谈敬东一起帮她把李落豪抬上车。 她有妖丹,只要李落豪还剩一口气,她就有办法让他继续活下去。 “小心!”随着谈敬东的一声惊呼,宁惜被他扑倒。 疾风掠过两人身边,只见刚才已经开过去的肇事车,居然又加速倒车回来! 它以一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来回碾压已经昏迷不醒的李落豪。 鲜血染红车轮,如水般在地面弥漫,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仿佛身处地狱。 宁惜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浑身抖得厉害。 她双眼猩红,又恨又怕。 她很想阻止这场悲剧,但就算她的身体被洗髓丹淬炼过,她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面对加速行驶的轿车,她毫无办法。 两分钟后,李落豪已经被碾压得看不出人形,轿车才一脚油门开走。 宁惜连滚带爬来到李落豪身边。 她忍不住干呕,也忍不住流泪。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尸体,还是具残破的尸体。 明明几分钟前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还对大白菜的研究充满期待,他们差点就能成为朋友。 曾经是雇佣兵的谈敬东则见惯这种场面,十分冷静地先后拨打110和120。 这里虽然不是十字路口,但也是马路边,各种摄像头都能拍到刚才的事故。 所以即便肇事车已经逃逸,但肇事者一定会被抓住。 宁惜捡起滚到一边的半颗白菜。 她正伤心时,一阵引擎轰鸣声传来。 惹眼的红色敞篷超跑里,坐着两个熟悉面孔。 驾驶位是眼神阴暗的霍言烈,旁边是脸颊贴着纱布的文心如。 刺耳的刹车声后,超跑停在宁惜和谈敬东附近。 谈敬东下意识护在宁惜面前,文心如阴毒地盯着他道:“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忠心。” 要是换做以前,谈敬东只会沉默以对。 但现在的他经过宁惜的熏陶,直接回怼道:“你都没拿我当人看,我为什么要对你忠心?” 文心如没想到谈敬东居然会回嘴,一时哑然。 霍言烈看向不远处血肉模糊的李落豪,咂吧着嘴摇摇头。 “真惨啊,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人来回碾压至死? “你们好像认识他?那你们知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 宁惜心里一紧,从谈敬东身后走出来,盯着霍言烈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言烈恶劣地挑起嘴角笑:“如果他没有得罪人,怎么会惨死?难不成是被你牵连?” 比起文心如脸上明显的纱布,霍言烈头发间的伤疤就很隐蔽。 那天晚上,宁惜在夜店的无人包厢用烟灰缸猛砸他。 他当时表现得有多怂,现在的眼神就有多狠。 再加上他的反问,宁惜瞬间觉得轿车撞死李落豪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有计划的谋杀。 但是霍言烈和李落豪无冤无仇,两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联系,他为什么会对李落豪下手? 等等。 宁惜脑中灵光一闪。 她忽然想到昨天中午“偷听”到李落豪的那通电话。 文心酒楼,文家——坐在副驾驶的文心如! 宁惜目光如箭射向文心如,痛心疾首道:“是你让人杀了李落豪!” 文心如一脸无辜的表情,“李落豪是谁?不会就是前面那个死人吧? “你可别瞎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兜风路过这里,看见叛徒才停车打算奚落他两句。” 宁惜完全不信她的说法。 文家的人让李落豪快点确认罪证,好给刘金强定罪。 这样风头无两的金强酒楼就会消失,文心酒楼的生意会重新回到以前的红火。 但是李落豪坚持寻找真相,不愿意配合文家。 所以文家出此下策——既然问题没办法解决,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事故刚结束,文心如和霍言烈就抵达现场? “拜托大姐,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搞得好像我是全天下最恶毒的人,而你最纯洁善良。” 文心如看向宁惜的眼神中充满仇视和怨毒。 她指着脸颊的纱布说:“这么纯洁善良的你,不会忘了那天晚上对我做过的事情吧?我的脸因为你而毁容了。 “我跑遍所有医院和美容整形机构,他们都暗示我,我这块肌底受损,修复是可以修复,但要想完全恢复,不可能。 “哪怕后续我植皮,也不会像我原皮那样平整光滑,看起来一定会觉得别扭,摸起来也像是一块死皮。” 文心如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有什么资格装好人? “我倒是觉得那个人不该死,该死的是你才对!” 宁惜微愣。 她回想起那一晚的情况,只记得她将文心如的脸压在镜子上,并没有过多行动。 但是文心如的恨意非常强烈,不像演的。 难道因为她压文心如的力道太大,导致压碎玻璃,玻璃又扎进文心如的肌肤? 宁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心情,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没想毁你的容,对于这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她那儿有特效药,可以治愈你的伤——” “呵,道歉?”文心如粗暴打断宁惜的话,她眼中写满疯狂,“我不接受你的口头道歉,除非你用命赔我!” 宁惜闭嘴。 原本她想着一码归一码。 因为她的失误导致文心如毁容,她可以偷偷用妖丹碎屑帮文心如恢复,这样她对文心如就没有亏欠。 可文心如好像已经心理变态了。 宁惜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跟心理变态无法进行正常交流。 文心如冷笑:“说什么道歉?根本就没有诚意。宁惜,你还真是个虚伪的人。” 宁惜耸肩,“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文心如被她的无赖话术气炸。 霍言烈拍了拍文心如的手背,示意她冷静。 他看着宁惜缓缓道:“说来也巧,我也认识一个叫‘宁惜’的人……” 第37章 罪名成立 霍言烈说认识宁惜,宁惜立马紧张起来。 虽然她知道她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但至少不要是现在。 霍言烈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虽然你们长得不一样,但都是一样的贱人! “我已经查过了,你在京市毫无根基,根本不是哪家的千金,你和周正天居然敢骗我!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要让你跪在我脚边痛哭流涕求饶,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一次,霍言烈和吕山智合作,差点就能搞垮吕靖。 没想到不仅被宁惜的极品帝王绿救场,还被吕靖反将一军,吕山智和渣爹都被送进去。 第二次,霍言烈为了和文心如合作,利用吕山智的人帮她出气去揍吕靖。 没想到出现意外打了张龙,从而引来宁惜的报复。 不仅害文心如毁容,霍言烈自己也被开瓢。 第一次霍言烈因为宁惜的“千金”身份畏手畏脚,不敢吱声。 第二次被开瓢后他得知真相,怒气直接翻倍。 但不论哪次,霍言烈干的都不是好事,能有那样的结局也是他咎由自取。 宁惜怀中抱着半颗大白菜,双眼微微发红。 “李落豪的死和你们脱离不了关系。 “我现在没有证据,不代表我永远找不到证据。 “正义会迟到,但它不会缺席。 “我会等,等着看你们被审判,等着看你们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文心如翻了个白眼,觉得宁惜的这番话简直可笑,“你还真是个土包子。” 在权力地位的倾轧下,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还正义? 正义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吗? 宁惜说:“一个金强酒楼倒了,未来会出现千千万万个金强酒楼。 “你们家饭店生意不好,不先反省自身的问题,反而要先解决对手。 “这招用一次或许有用,但绝不会屡试不爽。” 文心如阴阳怪气模仿宁惜:“‘不先反省自身的问题’,多谢哦,这句话我正好还给你。 “你作为一个欺凌我导致我毁容的恶女,是怎么有脸义正言辞说出这种话? “而且不要给我搞隐喻,要么说直白点,要么就别说,没人想要浪费时间精力去猜你的意思。” 宁惜平静开口道:“我会开酒楼,对标的就是你家文心酒楼。 “一年之内,我会让全京市的文心酒楼消失。”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十几秒。 随后霍言烈和文心如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霍少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真是太好笑了!”文心如拍着大腿,眼泪都笑出来。 霍言烈看宁惜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我建议你上网查查文心酒楼在全国有多少家连锁店,那样你就会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可笑。” 宁惜低头看染上几丝血迹的大白菜,淡淡道:“说一年,确实是我欠考虑。” 文心如冷笑:“就你这种胸大无脑的货色,能考虑什么? “恐怕成天都在想怎么欺凌其他女人,怎么雌竞。 “居然还敢踩我家的文心酒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霍言烈也嗤笑一声:“你别以为靠嘉德卖出一个帝王绿,手里有点钱就能天下无敌。 “这里是京市,光有钱你算个屁?权力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两个,恐怕你一辈子也摸不到边。” 宁惜看着他们,也淡淡地笑了,“三个月。” 霍言烈和文心如的笑容止住。 宁惜的话就是在宣战:“三个月,我会让全京市的文心酒楼消失。” “你放屁!”就算知道这不可能,文心如还是忍不住爆粗口。 “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她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理智尚存的霍言烈拉住他。 没人比他更清楚宁惜拥有一身怪力,亲自跟她近身搏斗绝不是一个好选择。 没想到宁惜还继续说:“一年,我会让全国的文心酒楼消失。” “你居然还敢说!”文心如气急了,拼命挣扎,“霍言烈你放开我!” 她跟发疯的牛似的,霍言烈只能把她箍在怀里。 霍言烈冷冷道:“退一万步,就算你真有这种能力,至少在海市,我不会让文心酒楼消失。” 宁惜嘴角的笑容充满挑衅,“那就拭目以待。” 这时,远处传来110的警笛和120的鸣笛声。 霍言烈不再逗留,一踩油门,引擎轰鸣着离去。 宁惜也卸了力,不由得往后踉跄两步,不再是刚才那副劲劲的模样。 谈敬东赶紧上前扶住,“老大你没事吧?” 宁惜摇摇头。 她眼白里有很多细淡的红血丝,暴露出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的态度。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到来。 宁惜站在一边,看着医护人员收整李落豪破碎的尸体。 空气里弥漫着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但宁惜不再想干呕。 她在看李落豪,但看的又不仅仅是他。 她仿佛看见被杀害的周正天的妻女; 仿佛看见她被霍言烈的人抓住后的惨烈下场; 仿佛看见张龙被砸得血肉模糊的脑袋。 从来都不是她想和别人斗。 她根本没有选择。 …… 宁惜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跟着去了谈家。 吕靖学到累炸,直接趴在桌上睡着。 谈笑一边看书一边等谈敬东回来,看见宁惜也来了,笑着问他们要不要吃宵夜。 宁惜摇头,反问道:“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谈笑下意识看一眼谈敬东,同时点头,“当然可以呀。” 洗漱完毕,宁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只要她单独在某个空间,萧迟就能推门进来。 但是现在她的脑子很乱,状态很差,她想等理清思绪后再见萧迟。 谈笑也洗漱好,躺到床的另一边。 虽然是一米五的床,但她们两人都清瘦,一起睡也不挤。 谈笑已经从谈敬东那儿了解事情经过,但她没有多说话。 只是在关灯后问:“惜惜姐,你觉得最好听的摇篮曲是哪首?” 宁惜:“我没听过。” 宁惜怀疑她的养母早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怎么会从小就对她那么差,连首摇篮曲都没唱过? 要不然她怎么会被常年下毒? 谈笑沉默片刻后,直接唱了起来。 清浅温柔的小调,是宁惜从没听过的旋律。 逐渐抚平她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令她缓缓陷入沉睡。 第二天,获得优质睡眠的宁惜满血复活。 她先和谈敬东一起去警局做笔录,毕竟他们是李落豪遇难的第一见证人。 听民警说,肇事司机已经抓捕归案。 这人喝了很多酒,到现在都神志不清。 问他知不知道虐杀了人,他却说以为是猫猫狗狗。 宁惜紧紧攥着拳头。 她知道肇事司机绝对是霍言烈和文心如找的人,但她没有证据,只能压下愤恨离开。 经过大厅时,她听到民警间的对话。 “根据李落豪同志留下的鉴定检验报告,以及金强酒楼几个大厨的指认,刘金强罪名成立。” 第38章 死局 听到民警们在说刘金强,宁惜不由得放慢脚步。 “可如果这些证据足够证明刘金强有罪,为什么李落豪同志还不断加班?我觉得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还能有什么隐情?金强酒楼的所有厨师都指认了他,这是人证。菜品证明有毒,这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刘金强犯罪事实成立。” “真可惜啊,金强酒楼我也去吃过,价格跟文心酒楼差不多,但更好吃,分量也足。我还以为它能像文心酒楼一样开很多分店呢,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民警们纷纷摇头散开,宁惜和谈敬东走出警局。 昨晚她说要让文心酒楼开不下去,并不是装逼说气话。 李落豪已经鉴定出:修仙界生长的大白菜确实比普通大白菜更有营养。 再加上摆在明面上的超绝口感,这种大白菜只要烧熟,不需要任何烹饪技巧都能好吃。 这就是宁惜有信心打败文心酒楼的底气之一。 底气之二,正是刘金强。 宁惜从那天中午偷听到李落豪和文家人的通话内容,以及李落豪之死可以分析出金强酒楼的“投毒”事件,很大概率是被陷害。 听说金强酒楼最初只是路边摊,纯靠刘金强本人的超高厨艺一点点积累名声和财富。 金强酒楼的厨师们都是刘金强的徒弟,酒楼开起来后,他基本不再掌勺,只做指点。 即便如此,金强酒楼的生意也异常火爆。 所以只要宁惜能帮刘金强洗清冤屈,就能让刘金强为她所用。 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刘金强没有被定罪的前提下。 眼下的局面非常糟糕,处处针对刘金强。 能看出来,霍言烈和文心如把事情做得很绝,完全不给刘金强一丝可能翻身的机会。 宁惜想了想,回警局问刘金强开庭的日子。 还有两天。 她该怎么做,才能用两天的时间找到真相的证据,为刘金强逆天改命? …… 宁惜先去找金强酒楼的厨师们。 按理说,就算他们指认刘金强,说一切都是刘金强做的,这件事也不可能跟他们毫无关系,至少也得再配合几天调查。 但事实就是,他们已经被放出来,重获自由。 宁惜在金强酒楼的员工宿舍楼下,堵住拖着行李箱要离开的几人。 “我知道刘金强没有投毒,你们也知道,但你们为什么要做伪证? “当初要不是他收留你们,教你们一身厨艺,你们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他对你们的恩情,你们就这样回报吗?”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斜着眼睛睨宁惜,“你谁啊?我们认识你吗? “刘金强是犯罪嫌疑人,我们可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你长得这么漂亮,该不会是他养的小情人吧? “你要是再想道德绑架我们,我们不介意帮刘金强好好管教他的女人!” 几人的眼神不怀好意,上下来回打量宁惜。 宁惜没有说话,只是往没有监控的角落走。 几人还以为宁惜是在邀请他们,纷纷目露淫邪之色,笑着跟了上去。 没一分钟,他们全被打趴在地。 宁惜踩着一人的脸说:“去警局重新做笔录,告诉警察真相。” 这人连连求饶,明明害怕得尿都流出来,但还是没有松口。 “女侠饶命,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既然你这么关心师父,那你肯定知道李落豪的事。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想落得他那样的下场,求女侠放过我们吧!” 宁惜这才意识到,李落豪的死竟然不止一个“好处”。 这趟算是白来,宁惜无功而返。 正好是吃饭的点,谈笑知道他们要回来,已经做好四菜一汤等他们吃饭。 吃饭的时候,吕靖狼吞虎咽,像是饿死鬼投胎。 他一边吃一边嘟哝:“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学生时期好多人看起来都瘦瘦的。 “因为学习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明明我早饭吃得也不少,但现在超级饿! “另外我打算在这个小区租个房子,省得来回跑浪费时间,而且这样我至少也能有张床睡。” 昨晚他趴在桌上睡着,今早起来落枕严重,一转头就剧痛无比。 等吕靖叽哩哇啦地说完,才发现饭桌的气氛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坏事了吗?”他不像谈笑那么有情商,主打一个刨根问底。 好在经过昨夜的休息,宁惜的状态已经恢复正常。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居然死人了……”吕靖震惊,“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文家怎么能允许文心如干这种事?她二叔可是走仕途的啊!” 宁惜:“展开说说。” 她对文家的了解一方面来自吕靖的科普,一方面来自网络搜索。 她还真不知道这茬。 说起来也很简单,文家本来和吕家一样,都是祖辈白手起家做生意,慢慢积累人脉和财富,在京市站稳脚跟。 但就在前些年,文心如的二叔不知道在哪个大人物面前露了脸,立了功,踩狗屎运般踏上仕途。 虽然现在的职位不高,但是含金量很高。 他要是能在这个方向稳扎稳打,一步步升上去,以后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逐渐走上人生权力的巅峰。 其实吕靖对那个圈子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但就算再不懂,也能看出文心如二叔坐在一个拥有实权的职位。 即便他现在是最底层的存在,还没晋升,也已经足够无数人趋之若鹜地迎上来跪舔。 吕靖觉得奇怪:“可她二叔毕竟还没晋升,他们家人肯定再三强调过不能犯事。 “上次霍言烈教唆小混混来打我,别说跟她只有间接关系,就算真是她教唆的,这件事也可大可小,不算什么。 “但这次可是实打实一条人命没了,她就不怕查出来连累她二叔吗?” 宁惜想到文心如嚣张的态度,她想,文心如不怕被查出来。 因为这件事应该是全程由霍言烈处理。 设计杀人这种事,霍言烈又不是第一次。 他只会做得更加干净。 吃完饭,宁惜也跟谈笑、吕靖一块学习。 她记忆力和领悟力都强,知识点过一遍就行。 吕靖气得咬断三根黑笔,恨恨发誓要头悬梁锥刺股。 晚饭后,宁惜回家,坐在沙发上发呆等萧迟。 十点,萧迟推门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他手里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碗。 第39章 神奇的黑土地 这两天,萧迟下山去了凡人界一趟。 虽然他小时候也是个凡人,但他对凡人界的了解也仅限于当初生活的村落。 他在某座城池里逛了一天才找到方向,来到一家当铺。 当老百姓急需用钱的时候,就会拿东西抵押给当铺换钱,之后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赎回。 如果超出时间还没来赎回,那么当铺就会将抵押物卖出去。 萧迟在一堆抵押物里,挑中手上这个琉璃碗。 他将桃粉色的琉璃碗递到宁惜面前,“你看看这个跟你们的古代工艺像不像?能不能放进你的古玩店?” 宁惜也不懂。 但她以前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见过不少被谨慎保护的琉璃碗。 至少能说明这个类型是有价值的。 宁惜找了个泡沫箱,把琉璃碗放进去,这才跟萧迟说起这两天发生的事。 “我是这样想的,我给你一些其他蔬菜的种子,你试着种出来,我尝尝看它们是不是也像大白菜一样鲜美。 “如果是,那我的菜源就有了,口味上一定比文心酒楼特别。 “如果不是,那至少还有大白菜当特色菜。 “当然,后续要大批量种植的话肯定不能让你负责,你可以去凡人界找凡人种。 “你不是说凡人界也有灵气,只是凡人没有根骨修炼不了吗? “只要有灵气,菜种出来应该就会不一样。” 萧迟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宁惜见状赶紧补充道:“要是一切顺利,都像我说的那样,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到时候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直接买,不用拿东西跟我交换,直接给种菜的凡人就行。” 萧迟解释道:“我没有想这个,我是在想,或许不用找凡人帮忙种菜。” 宁惜迟疑:“我到时候开饭店,菜量可能会很大,你能种得过来吗? “就算你能种得过来,有那么多地让你种吗?” “……你先给我种子,种出来第一批再说。”萧迟欲言又止。 算了。 他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是什么情况,就先不说给她听了。 宁惜下午就在网上买好各种蔬菜的种子,以及上次萧迟给的清单上的东西。 她先独自出门来到仓库,萧迟再过来把它们收进储物戒指。 回到家,宁惜瘫在沙发上,不抱希望随口问道:“你们修仙界有没有能强制让人说真话的法术或者法器?” 那样就能让霍言烈和文心如亲口说出真相,不仅能还刘金强的清白,还能让李落豪、周正天妻女的在天之灵安息。 萧迟:“有,搜魂术。” 宁惜眼睛一亮,“你会吗?” 萧迟摇头,“那是筑基以后才能学的法术,我现在没资格。” 宁惜不免失望,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你总会学的,到时候你再帮我。” …… 盘龙大陆。 一阵空间波动,萧迟回到小院中。 月光很亮,足以让他看清那十块被开垦的黑土地。 其中一块黑土地上,一丛嫩黄花朵开得正娇艳。 谁能想到这丛花是他临下山前才埋下的种子? 按照正常生长速度,要想开花,至少也得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才不到三天! 这就是为什么萧迟欲言又止的原因。 他自己都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贸然跟宁惜说,假如以后是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萧迟没急着回屋休息。 他将嫩黄花丛移植到别处,拿出宁惜给的各类蔬菜种子,一块黑土地种一种蔬菜。 他本来想浇水,但想到种花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也就忍住。 次日一早,萧迟刚醒就听见外面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洗漱后出门,看见几个师妹师弟们都围在十块黑土地旁,边看边指指点点。 “大师兄早上好。”尤萌指着黑土地里的各色蔬菜,好奇问道,“这些都是你从异世大陆带回来的种子,种出来的东西吗? “白菜我们已经认识啦,是李神医想要的珍贵药材。 “可其它的是什么?也是药材吗?” 几人往两边散开,露出十块黑土地上的情景。 萧迟快步上前,眼中充满不可置信。 明明昨晚还是种子形态,只过了一夜,它们竟然全部成熟! 可他压根没给五行灵力,甚至连水都没浇,仅仅只是开垦了这十块土地而已。 忽然,有人冲破大门跑了进来。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李述满脸惊疑不定,跌跌撞撞地跑到黑土地面前。 当他看见十种形态各异的蔬菜时,居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大家都被惊呆了,互相对视不敢吱声。 萧迟见状,心中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李述先是大笑,然后喜极而泣,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他揪住萧迟的衣摆,模样看起来有点癫狂,“你是怎么找到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对不起,上次是我误会了你。 “你给的绝对不是假种子,而是我能力有限,种不出真正的药材。” 萧迟扶起李述,看向某块黑土地上种出的大白菜问:“所以这颗有灵力是吗?” 药材上的灵力,他看不见。 李述的表情说不出来是笑还是哭,“这块田里所有药材都有灵力,都是特别珍贵的药材啊! “和你的能力一比,我算什么药王谷的弟子?我简直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李述的情绪波动特别大,一直没办法平静。 他说他是因为看见冲天的灵力才急忙赶过来,萧迟一听这话,当机立断摘下所有蔬菜,让李述收进储物戒。 李述一拍脑门,十分懊悔。 他安慰萧迟:“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稀有珍贵药材所蕴含的灵力,不是一般人能看见的。 “虽然药王谷弟子个个都能看见,但这里是玄黄道宗,离药王谷十万八千里。” 李述拿到这么多珍贵药材,迫不及待回去查看。 萧迟将师妹师弟们聚集到一起,看向学习阵法的五师弟说:“我需要一个阵法,可以掩盖珍贵药材散发出的灵力。” 虽然李述让他不要担心,但玄黄道宗藏龙卧虎,谁能保证全宗上下只有李述一人能看见? 怀璧其罪,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五师弟严肃地点头。 萧迟说:“种子我昨晚才种下,但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不仅成长迅速,还长得完美。 “但匪夷所思的是我连水都没浇,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其他人都摇头,二师姐和四师兄互相对视一眼,站出来说明情况。 “大师兄你开垦完以后,我俩有点手痒,就又给翻了一遍。”二师姐傻笑一声,“是真的用手翻的。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萧迟百思不得其解,又拿出几颗种子准备再试一次。 这次他不仅浇了水,还释放出五行灵力中的“土”和“水”灵力注入黑土地中。 只见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堪称神迹,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但眨眼的功夫,刚发芽的蔬菜便迅速枯萎,烂在地里。 第40章 萧迟毁容 被五行灵力灌溉后,刚发芽的蔬菜竟然直接枯萎在田地里,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二师姐皱眉道:“如此精纯的五行灵力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怎么对它们而言,反倒像是成了毒药?” 四师兄也觉得纳闷,“什么都不做,种子能一夜之间生长成熟。给它们浇水和五行灵力,反而枯萎死去,这不符合常理啊。” 大家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萧迟却迅速从震惊中回神。 他拔出所有枯萎的蔬菜幼苗,取出十颗相同种子分别交到二师姐和四师兄的手中。 两人迟疑问道:“大师兄,这是?” 萧迟:“你们种下试试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二师姐和四师兄还是乖乖照做。 他们一人种下五颗种子,等了会儿,并没有出现如刚才一般飞速生长的神迹。 萧迟说:“散了吧,晚上回来再看。” 师妹师弟们都去各个堂学习,萧迟也没闲着,准备去藏经阁找书看。 他将宁惜的话记得很深,他知道宁惜现在需要能令人说真话的法术。 虽然以他目前的等级,还没有修习搜神术的资格。 但藏经阁内有数万本藏书,说不定能在其中找到类似的、他有资格修习的小法术。 说不定能对地球的普通人有用呢? 萧迟来到藏经阁。 藏经阁无人看守,只有一个常年醉醺醺的老汉做洒扫。 这老汉修为等级很低,只有练气二级。 按理说他能在玄黄道宗找到事情做,是一件很荣耀的事,他应该好好珍惜。 但事实相反,他很会偷闲躲懒,经常见不到他人。 循着酒味找过去,必定能看见他瘫在哪个角落喝酒。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不仅没被赶出玄黄道宗,而且还有闲钱买酒。 萧迟在藏经阁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找到一本心经,他觉得很适合宁惜,还好不算是空手而归。 只是他刚踏出藏经阁,便听到某个角落传出殴打和闷哼声。 他只犹豫了一秒,便迅速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去。 简青山揪住老汉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个死老头子,知道我这鞋有多贵吗?就算用你这条烂命赔都赔不起!” 老汉醉眼醺醺,嘿嘿傻笑,即便脸上已经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也还没醒酒。 难以想象他到底喝了多少。 “还笑?”简青山愤怒地丢开老汉,“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不笑,打到他下跪求饶为止!” “是!”简青山的几个小跟班大声应道。 就在这时,“住手!” 简青山和小跟班们纷纷转头—— “哟,真是冤家路窄啊。”简青山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萧迟看了一眼受伤的老汉,不赞同道:“他弄坏你的鞋子,你可以上报给执法堂,让执法堂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私自殴打他。” 简青山瞪着萧迟,说一句话往他面前走一步。 “所以你现在是要伸张正义?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善良? “难不成是上次你用乱七八糟的法器侥幸赢我,给了你勇气和信心,让你觉得也能跟我相提并论了是吗?” 话说完,简青山已经走到萧迟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萧迟能看见简青山脸上烧伤未痊愈的痕迹。 上次他们在丹堂门口发生冲突,萧迟节节败退。 千钧一发之际,萧迟使用打火机扭转局面,简青山当场被烧伤到昏迷不醒。 没人见过打火机是什么东西,都以为是个一次性法器。 而简青山和萧迟都是外门弟子,他们之间的矛盾在上位者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所以也没人追究打火机究竟是什么东西。 简青山羡慕嫉妒恨:“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拥有那么厉害的法器。 “但那又怎么样?筑基前就算我们能得到法器,也只能使用一次。 “你想为这个死老头子出头是吗? “来啊,有本事再用那火烧我一次,否则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他揍到只剩一口气。” 简青山的话充满挑衅,非常恶劣。 他让跟班们将老汉拽起来,强迫老汉正面面对他。 当着萧迟的面,他笑着给老汉一拳。 萧迟要上前阻止,但跟班们人多势众,他近不了身。 他着急喊道:“简青山,我和你之间的矛盾,你没必要拿别人撒气!” 简青山:“什么叫撒气?你这话也太难听了。 “明明是他弄坏了我的鞋子,他又赔不起,我才打他泄愤,就不要他赔了。” 说着,简青山又猛揍老汉几下。 老汉受了内伤,接连喷出几口鲜血,表情狰狞痛苦。 萧迟看不下去,问道:“你的鞋子要多少钱?我帮他赔!” 简青山嗤笑一声,“本来要一颗中品灵石,不过既然你开口了,那我怎么也得算个友情价。 “这样吧,你让我打三拳,我就放过这个老头。” 萧迟没有中品灵石。 上次出完血沙荒漠的宗门任务后,他确实领到一颗中品灵石,但他转手就给了宁惜。 简青山是练气九级,萧迟现在的真实等级也是练气九级,只是表现出来是练气八级。 所以被平级的简青山打三拳,萧迟觉得后果他可以承受。 于是他答应:“好。” 简青山使了个眼色,示意小跟班们放开老汉。 他迅速从储物戒中取出什么东西罩在手上,手握成拳朝萧迟的脸庞挥来。 萧迟被打得往后踉跄两步,随后感到脸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火辣痛感。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原本光滑的脸庞变得凹凸不平,掌心赫然一滩血迹。 不等他做出反应,简青山的第二三拳接连而至。 打完后,不需要用手摸,萧迟就能看见鲜血从他脸颊两边滴落。 仔细看去,不止是鲜血,竟还有极为细小的碎肉…… 第41章 这个老汉不简单 “哈哈哈哈哈!”简青山爆发出一阵爽快大笑。 他手上罩住的法器随风消散,不复存在。 “原本我还犯愁,想着该用什么方式骗你再跟我打一场。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妇人之仁的一面,为了这个老头,主动把脸凑过来让我打。 “你是不是以为不过三拳而已,最差的结果你也可以承受? “哼哼,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练气期弟子能拥有法器。 “用了这个法器,毁容只是第一步。 “这种无法医治的皮肤溃烂会逐渐蔓延到全身,让你慢慢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到时候,不仅人人会厌恶你,你也不能再修炼,连外门弟子都当不了。” 简青山凑近萧迟,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的眼神愈发兴奋。 “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废材,修仙界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萧迟的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再也不复之前的清冷俊美。 他抬头望向简青山,眼神漆黑幽深。 稀碎的血肉顺着他的脸,往下掉在素白的弟子服上,晕染开朵朵血色红莲。 简青山不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干什么,你又要提执法堂是吧? “但一来,是你自己愿意挨打; “二来,这个角落没人看见,谁能给你作证是我做的? “三来,你不是要保护这老头吗?你想告去执法堂,随便你。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出来后,绝对会想办法弄死他。” 简青山幸灾乐祸道:“最后,就算我受到执法堂的惩罚那又如何? “你这张脸毁了,你的修炼生涯也毁了。 “我再也不用在玄黄道宗看见你,整个修仙界也不会再有你的身影,多爽啊,值得!” 让简青山感到意外的是,萧迟没有如他所想得那样崩溃。 萧迟黑眸深深地盯着他,吐出几个字:“这仇,我记上了。” 或许是萧迟的眼神太过骇人,简青山居然被吓住几秒。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放声大笑,指着萧迟对跟班们说:“他是不是脑子被我打坏了? “他马上就要被踢出修仙界,他还记上了。 “该不会还指望着要对我复仇吧?我真的好害怕哦!” 跟班们和他一起奚落嘲笑萧迟,就这样,一群人带着轻蔑和不屑离开。 萧迟和老汉都不配再被他们放在眼里。 简青山几人走后,萧迟先去查看老汉的情况。 经历了这些,老汉竟然还是醉醺醺的,眼神看起来很朦胧。 萧迟试图跟他搭话,却只能得到无意义的哼叫,只能作罢。 萧迟从储物戒中拿出下品治疗丹药塞进老汉嘴里。 效果立竿见影,老汉脸上、身上的伤痕很快淡去。 也因为治疗丹药的作用,老汉终于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眼神恢复清明。 他一看见萧迟就大声嚷嚷:“哎呦小伙子,你这脸是怎么弄的?怎么血肉模糊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萧迟见老汉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也就没提。 见不了老汉挨打的人是他,答应简青山三拳的人也是他。 既然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那不论后果如何,他都不能赖别人。 “我没事。”萧迟睁着眼说瞎话,行了个对长辈的礼,“那我先回去了。”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怀中的心经忽然掉出。 “小伙子,你的书掉了。”老汉眼疾手快捡起来。 他奇怪问道:“你不是已经练气九级了吗?怎么还看基础心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因为心经是准备给宁惜的,所以这一瞬间,萧迟有种被抓包的紧张感。 他找借口:“不是我自己看,是给我的师妹——” 话还没说完,他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看向老汉,“你……” 他展示的修为等级是练气八级,老汉怎么看出他是练气九级? 而且只有高等级者等看见低等级者的等级,但老汉分明是练气二级啊! 面对萧迟的震惊,老汉却笑呵呵地摸了把胡子,继续问。 “你在藏经阁内找了一天,明显不是找这本心经。小伙子,你想要什么?” “我……”萧迟再次震惊。 今天一天,他确定他没在藏经阁看见第二个人。 但老汉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动态? “刚才在别人面前不是挺能说的吗,小嘴叭叭的,怎么现在变哑巴了?”老汉逗萧迟道。 萧迟嘴巴一张,不自觉就将心里话说出来:“我想学搜神术。” 老汉微微皱眉,摸着胡子说:“搜神术啊,这得是筑基后才能学的。不过——” 他看向萧迟好奇又隐含期待的眼神,故意拉长语调。 半晌才接下去说:“不过老朽刚好有一招,让你不用筑基也能搜神。” “真的?”萧迟惊喜,脸上的疼痛都仿佛减少许多。 老汉:“肯定假不了,但因为修为限制,此等搜神术也有诸多限制。 “一是只能对凡人有用,对修士无用; “二是搜魂时间只能在一月内,多一个时辰都不行; “三是每次搜魂都会消耗自身大半甚至全部灵力,如若不能及时补充灵力,很容易遇到危险。” 萧迟坚定点头,“没问题,我要学。” 老汉摸着胡须眯眼笑,活像个趁火打劫的土匪:“那学费我给你算便宜点,我要你的储物戒和里面的所有东西。” “好。”萧迟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摘下储物戒递过去。 还好他每次从地球回来,都会将宁惜给的物品放进房间。 此刻储物戒内只有他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甚至没有储物戒本身有价值。 老汉捏着储物戒,忽然打量起萧迟,“诶,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 也真是难为他了,对着萧迟这张不断掉下血肉的脸,居然还能眼熟。 萧迟笑了笑,解释道:“我刚来玄黄道宗的时候,想进藏经阁看书却被几个师兄拦住。 “他们欺负我不懂,说必须要我磕头,再学狗从他们胯下爬过去才算过关,才有资格进藏经阁。 “是您挥舞着大扫帚,指桑骂槐拆穿了他们,还把他们打跑,我才躲过那一难。” 或许在老汉眼里,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是顺手而为的善举。 要不是萧迟提,他都不会想起来。 但在当时的萧迟眼里,老汉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这份恩情,他一直放在心里,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还给老汉。 老汉走到萧迟面前,轻拍他肩膀,“不是这件事。” 随着老汉的动作,萧迟瞬间觉得脸上不疼了。 不仅如此,还有什么东西“倏”地窜进他脑海。 第42章 你是掌管药材的神吗? 萧迟下意识捂住脑袋,连连往后退好几步,赶紧用神识查探脑中是否有异常。 这么一看,他就愣住。 他不敢置信:“前辈,这是……” 老汉捋一把胡须,眯眼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搜魂术,限制条件我已经说过了。” “……”萧迟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确实得到搜魂术,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正常传授功法,不说需要焚香沐浴,但至少需要两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先进行一番心灵上的交流,再开始传授。 而且传授过程不可能这么简单,甚至不可能顺利,一般至少需要折腾三天。 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汉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仅瞬间拥有搜神术的功法,而且他有一种感觉—— 他可以立马完美地实施搜神术! 普通功法就算顺利传授后,也得至少适应、学习半个月才能完全掌握使用。 萧迟看着眼前的老汉。 老汉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衣服虽不至于破烂,但也皱巴巴的能看见酒渍。 不远处的地上还放着一个竹制大扫帚,平时他就用它做洒扫。 半炷香之前,萧迟和所有人一样,认为老汉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洒扫大师傅。 但从老汉醉酒清醒以后展露出来的实力,萧迟对他彻底改观。 老汉绝对不可能是练气期。 不过萧迟也能看得出来,老汉不想暴露。 所以他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沉默地跪下来,对老汉行了个跪拜大礼。 “前辈在上,请受晚辈三拜。” 老汉也没阻止,笑呵呵地捋须点头,眼中笑意更深,显然对萧迟很满意。 跪拜结束后,老汉亲自拉萧迟起来。 他手一挥,萧迟素色弟子服上的血迹眨眼间便消失。 他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道:“很多次我喝醉了睡着躺在一边,是你帮我清扫院子,收拾藏经阁内凌乱的书架; “是你给我盖上毯子,生怕我着凉; “我喝完了酒,没钱买酒被赶出来,第二天酒壶却满了,我也知道是你偷偷帮我灌满。 “所以你不要觉得亏欠我,因为你早就还清了,现在是我欠你才对。” 萧迟连连摆手,脸涨得微微发红,“不是的前辈,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您不欠我。” 老汉按住萧迟的手,语重心长道:“那个小伙子说得不对,你这不是妇人之仁。 “你这是善良,你拥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优良品质。 “孩子,虽然我们身处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但保持善良没有错。 “修仙修仙,最后要得道成仙成神,而神仙要心怀大爱,庇佑苍生。 “你做得很好。” 这番话让萧迟心中微动,似有所悟。 “去吧。”老汉摆摆手,“我也要喝酒了。” 萧迟连忙拱手:“不知道前辈能否告知名讳?” 老汉背着手走远,三个字慢悠悠地飘过来:“公冶阳。” …… 萧迟回到小院,师妹师弟们还没回来。 他先去看黑土地,只见早晨种下的蔬菜种子已经生长大半。 照这样的生长速度来看,等晚上大家都回来,它们也就生长成熟可以收获。 萧迟进屋,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虽然已经不再流血掉碎肉,但这张脸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简青山把他那件法器说得那么恐怖,说什么无药可救,却在公冶阳抬手间止血。 由此可见简青山的认知有多么狭隘。 不过就算没有公冶阳,萧迟也不会走上绝路。 他身怀传说中的五行灵力,而且只要他去现代,就能找到源源不断的五行灵力。 他相信五行灵力能为他治疗法器带来的伤害。 虽然暂时只止住了脸上的血,但他想等等。 总觉得像公冶阳那样的前辈,不会只治一半。 他贸然使用五行灵力,那不就浪费了吗。 于是等晚上师妹师弟们都回来,看见的便是戴上斗笠的大师兄。 大家都好奇他这是怎么了。 尤萌不愧是炼丹师,她小鼻子嗅了嗅,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 她紧张地拽住萧迟的袖子,“大师兄,你受伤了吗?” “无碍。”萧迟转移话题,“二师妹,我记得你更喜好吸收的五行灵力是‘土’,对吗?” 二师姐点头。 萧迟说:“四师弟,你更喜好吸收的五行灵力是‘水’,对吗?” 四师兄点头。 “那就没错了。”萧迟看向十块黑土地。 里面的蔬菜已经全部生长成熟,也全都被他摘下来放到一边。 “事实证明只有你们播种的种子才能迅速成熟,我猜是因为你们的自身灵力温和纯粹,而且非常适宜种植。” 四师兄下意识开口:“那要不我和二师姐跟李神医商量商量,让他带我们去药王谷?” 说曹操曹操到。 李述又冲破大门飞奔进来,满脸喜滋滋道:“怎么一天不见又种出药材了?萧迟你是掌管药材的神吗?” 萧迟有点头疼,他也不想放任药材的灵气冲天。 但五师弟也只是个学习阵法的小新人。 他只能给五师弟一个目标,不能强迫五师弟立马就能摆出掩藏药材灵气的阵法。 李述冲到黑土地旁,当他看见被采摘下随意放到一边的蔬菜,痛心疾首骂道:“你们真是暴殄天物!” 他一边说一边上手挑挑拣拣。 同样的十颗种子,却只有两颗种子长出来的蔬菜有灵气。 可这种概率落在李述眼里,已经非常高了。 李述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我可不是占小便宜的人,我会用丹药换你的药材,你可以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 他将两个瓷瓶递给萧迟,“这些算是我送你的。” 李述哼着小曲儿走了。 萧迟打开瓷瓶一看,里面分别是上品洗髓丹和上品培元丹。 都是最基础的丹药,他们用不上,但对宁惜那边应该有用。 萧迟对师妹师弟们说:“你们想想,想要什么丹药。” 然后复盘为什么只有两份蔬菜有灵气。 经过一番讨论后得知,早上那波蔬菜之所以都有灵气,因为二师姐和四师兄两人都去手动翻过土。 而刚种的十颗种子,他们分别种下,大多数都是只有一人接触到黑土地。 只有离得最近的两颗,两人的手同时触碰到那一块黑土地。 四师兄看向二师姐,嘿嘿一笑:“看来咱俩就得双剑合璧才能发挥出威力。” 这样也好,毕竟连药王谷的弟子都种不出来珍贵药材,只能种出一两个也很正常。 剩下没有灵力的蔬菜便能交给宁惜。 这一晚,七人都没休息,把院子里能看见的土地全部开垦一遍,二师姐和四师兄负责洒下种子。 第二天中午,宁惜刚关上卫生间的门,就见萧迟推门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竹筐大篮子,竹筐篮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各色新鲜蔬菜。 第43章 是谁的目光锁定她? 其实从宁惜了解清楚萧迟是怎么到现代来的以后,她就一直担心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她单独处在密闭空间的机会太多了。 不论是上厕所还是洗澡,这都是每天必须要做、而且不止做一次的事情。 但这么多天,萧迟从来没撞见过这种隐私的情景。 宁惜还反思过自己,怎么脑子里成天都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以萧迟的性格,他肯定比她谨慎。 估计是有什么办法能规避,不然多尴尬啊。 就在今天,宁惜心中对萧迟的滤镜破了—— 他竟然真的没有办法规避! 原来之前没撞见,只是因为刚好没碰见啊! 萧迟抱着大竹筐子,里面的菜挡住他的视线。 他一进来还没发现不对劲,直接将大竹筐子放到地上。 “这里是新鲜种出来的蔬菜,你可以做出来尝尝,看是不是你要的味……道……?”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终于发现不对劲。 他立马低头,抱起大竹筐子就走,“……我待会儿再来!” 过了一个小时。 宁惜坐在客厅沙发上,萧迟犹豫地推开门。 当他看见眼前是熟悉的宁惜家客厅,身影消失一瞬,很快又出现。 这次他又抱着大竹筐子进来,直接将大竹筐子送进厨房。 “要是修仙界也能用手机就好了,那样我们可以约见面的时间,会方便很多。”宁惜再一次感慨手机的好处。 萧迟也觉得手机很好,可以即时通信。 盘龙大陆那么大,他们七个兄弟姐妹不可能每次都会出同一个宗门任务。 到时候分散在大陆各地,说不定好几年都没法见上一面。 要是有手机,随时随地都能视频通话,也能缓解挂念之苦。 宁惜这才注意到:“诶,你怎么戴着面具啊?而且你怎么抱着大竹筐子过来?你的储物戒呢?” 暂时性毁容和没有储物戒这两件事瞒不过去,萧迟只好告诉宁惜发生了什么。 宁惜气愤地拍沙发道:“那个叫简青山的也太坏了吧?他居然还有脸怪你用打火机烧伤他! “拜托,你们当时是切磋好吗? “前期他那么压着你打,要不是有打火机翻盘,你都快被他打死了,他这就一点不提是吧? 萧迟冷冷道:“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我也一直顾念和他的同门情谊。 “日后在宗门大比,或者去秘境试炼的时候,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宁惜:“对,就不该放过他,这人真是红眼病成精了! “我跟你说,他就是对你太羡慕嫉妒恨,所以才会一直针对你。 “我们这儿小人也多,但毕竟是现代法治社会,大多数小人做的事就是恶心人,吃点暗亏。 “但你们那儿不同,遇上小人,那可是会送命的。 “我非常支持你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说着,宁惜还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再闭上眼歪头吐舌头,做出被杀的效果。 萧迟被她逗笑,气氛总算轻松许多。 宁惜分析道:“按照你的说法,公冶阳就是妥妥的扫地僧。 “总感觉这种大佬宝贝会很多,不可能要你的储物戒,估计是拿去升级了。” 宁惜没过多纠结这个事,她摩拳擦掌期待道:“那我们先去收集五行灵力,够了之后就去找人搜魂!” 宁惜来到古玩街。 她先去店铺看看装修和开店准备情况。 这些天,周正天一直盯着进展,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今天张龙终于被允许出院,便马不停蹄过来帮周正天分担压力。 “老板,你来了。”周正天上前汇报情况,“你上次交给我的琉璃碗,我已经找数名专家鉴定过,确认是未知名朝代的古董。 “不过这一批和上一批明显有很大的差别。 “因为有上一批做宣传在前,这个琉璃碗一出现,就引起各方注意。 “我已经按照你的交代,请人拍了一百张琉璃碗各个角度的超高清照片发给他们,勾起他们的兴趣,从而让他们能在开业当天亲自到场。” 上一批未知朝代的古董事实上都是假的,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现代烧制工艺,量产的。 但怪就怪在工艺是新的,东西是老的。 这种能吸引到的都是新锐势力,老玩家们就算听到也只是当个乐子听。 最初宁惜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引流,让业内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古玩店。 顶多割一割坏富豪的韭菜。 毕竟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能被知道,就已经踏上成功的第一步。 但当萧迟拿来真正的“古董”时,宁惜的想法便发生改变。 谁说古玩店不能开遍全国呢? “辛苦了。”宁惜帮周正天整理衣领,“后续还会再有类似的古董,但不需要再像琉璃碗这么细致宣传。 “让他们知道个大概就好,其他都等到开业当天再揭晓,留点神秘感和期待感。” 周正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感慨一句:“你永远能带给我们惊喜。” 这时张龙凑过来哼唧:“你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周正天无语走开。 张龙紧跟其后,不停叭叭:“老周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我一说话你就跑?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医院住了几天就没你能干了? “我这就让老板见识见识,我俩到底谁更有本事!” 张龙操起一把大扫帚开始扫古玩店里的灰尘。 工人们都戴着帽子和口罩,不受影响。 大量灰尘直接被扫到周正天那边,周正天眼睛被迷得都睁不开,连连后退咳嗽。 他想阻止张龙,但他一张嘴便吃一肚子灰尘,只能被迫退出店外。 张龙挥舞着大扫帚喊道:“你就给我在外面待着!” 面对宁惜询问的眼神,张龙小声解释道:“我都听工人们说了,老周这些天都没休息好,我也看见他眼睛都发红。 “好好跟他说他不听,只能先把他打出去。 “外面有椅子,他坐会儿,指不定就能眯会儿呢。” …… 看完装修的古玩店,宁惜又去几家租的古玩店,给钱让摊主们提前下班。 一下午的时间,萧迟吸收完足够的五行灵力,做好充足的准备去搜魂。 宁惜分别找了刘金强的几个厨师徒弟。 萧迟使用搜魂术后,发现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被李落豪的死吓破胆,才会做伪证指认刘金强。 今早宁惜也没闲着,她和谈敬东一起找到金强酒楼的食材、调料供应商,但聊得不太愉快。 现在她再次找到那几个供应商,萧迟使用搜魂术,也没发现异样。 什么都没问题,顾客怎么会中毒? 凌晨1点,宁惜来到金强酒楼附近,悄悄揭开封条,打算从窗户翻进去。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被一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锁定…… 第44章 太好了,是田园犬,我们有救了 宁惜感觉到有目光正在紧盯着她,下意识停止动作,顺着感觉看过去。 她想过有可能是霍言烈或者文心如的人在这守着,十分警惕和戒备。 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黑色的中华田园犬。 田园犬长得很精瘦,毛光水滑,一看就被主人养得很好。 从它的神态能看出淡淡的忧伤,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微微耷拉着。 但即便如此,它整体表现出来的是防守和戒备。 再结合刚才宁惜想要拆开封条偷偷溜进金强酒楼的行为,很轻易就能看出,田园犬是在看守金强酒楼。 宁惜觉得田园犬比任何犬类都聪明,而且对主人非常忠心听话。 所以这只田园犬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宁惜蹲下身,和田园犬保持安全距离的同时,伸手给它闻她的气味。 这一步对于陌生狗狗而言,是建立信任和友好关系的基础,也能防止狗狗贸然产生攻击性行为。 田园犬嗅完宁惜的手后,宁惜顺势去摸它的脑袋,问道:“你是不是刘金强的狗?” 田园犬听到刘金强的名字,“汪”了一声。 “嘘。”宁惜捂住它的嘴巴,朝四周看了看,小声叮嘱,“别叫,要不然把别人引来那就不好了。” 田园犬真的很聪明,之后宁惜松手,它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看,再也没叫过。 既然是“自己人”,宁惜便继续拆封条,再从窗户翻进去。 她刚落地,就见一道黑影窜进来。 定睛一看,是田园犬也跟着来了。 金强酒楼已经断水断电,里面一片漆黑,宁惜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便看见田园犬已经走出去好几米,正转头望着她。 仿佛在说:“跟我走。” 就这样,田园犬在前面带路,宁惜打着手电筒在后面跟着,他们很快来到后厨。 宁惜将手机固定好,看见田园犬在偌大的后厨这里闻闻,那里嗅嗅。 它似乎是在找人,宁惜想,它应该是在找刘金强吧。 找不到刘金强,田园犬低低地呜咽两声,转而走到一个角落。 宁惜这才发现,那个角落里竟然有个草编的小窝。 田园犬乖巧地蜷缩在小窝里,这个视角刚好能完全看见灶台。 宁惜在后厨里仔细翻找,边边角角全都摸遍、看遍。 但她注定不会有什么收获,因为在此之前,食药警察也都地毯式搜查过一遍。 宁惜不愿放弃,又用手电筒查看整个金强酒楼,主要是看犄角旮旯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小东西。 两个小时后,宁惜疲惫而失望地回到后厨。 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 但不管是厨师徒弟们说真话,还是供应商说真话,证据都很有限,无法帮刘金强洗清罪名。 除非能有铁证证明是有人进了后厨,将毒药放进菜饭里才会导致顾客中毒,才能有用。 可据宁惜所知,后厨的监控偏偏这么巧就坏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全都是从一开始就被算计好的而已。 宁惜靠在灶台边,沉默地叹了口气。 她走向仍然蜷缩在角落草窝上的田园犬,准备带它一起回去,不让它成为流浪狗。 当宁惜的手再次抚摸上田园犬的脑袋,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萧迟只能在有她一个人的密闭空间出现,所以前几次萧迟对那些人施展搜魂术,都是附身宁惜,再次一人两魂。 所以宁惜很清楚施展搜魂术,必须五指张开按在那人的天灵盖。 而她现在抚摸田园犬的动作,加上田园犬喜欢待在这个能看清灶台的角落草窝上—— 她不禁联想:能不能也对田园犬使用搜神术?能不能看见田园犬的记忆画面? 宁惜跑到隔间关门,很快萧迟便推门进来。 她跟萧迟说了这个想法。 萧迟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毕竟在修仙界,搜神术只用来查看人的记忆画面,只让人回答真话。 没有用在动物身上的先例。 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萧迟附身宁惜,重新回到后厨,来到田园犬面前蹲下。 他伸开五指,轻轻覆在田园犬的小脑袋上,闭上眼—— 一个月内发生的无数画面从他眼前掠过。 他从今天的记忆开始往前推,推到顾客中毒事件发生的那天。 顾客很多,田园犬迅速穿过众多人腿,轻车熟路来到后厨。 后厨众人忙得脚不沾地,每人脸上都挂满汗珠。 田园犬一眼锁定正在统筹全局的刘金强,呲溜一下跑过去蹭。 刘金强忙里抽闲狠狠撸了田园犬一把,又继续工作。 田园犬很懂事,乖巧到角落草窝趴下。 它睡了一会儿,被肉香吸引,睁眼便看见一碗没加调料的肉。 午市忙完了,刘金强正笑呵呵地摸摸狗头让它吃饭。 田园犬埋头苦吃,吃到一半的时候,负责洗碗的大妈们进来。 她们一边戴手套一边闲聊,朝大池子里挤满洗洁精,水一放,泡沫很快起来。 田园犬看起来很喜欢泡沫,但碍于肉还没吃完,便加速干饭。 它吃完后飞速奔向洗碗池,伸出小爪子想去掏浮在表面的泡沫。 这不是它第一次这么玩,以前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一个洗碗大妈突然用力打它的爪子,大声呵斥它不要这么玩,很脏。 田园犬很委屈,但它也很聪明,知道这个大妈不喜欢它这么玩,便绕到另一边继续伸爪子。 可这次依旧被同一个大妈呵斥。 甚至这个大妈还舀了一勺烫水,直直地朝田园犬泼来! 田园犬从没被这么欺负过,躲闪不及,下巴被烫到,发出一声惨叫。 这下田园犬老实了,低声呜咽着回到角落草窝趴好,默默地舔舐伤口。 渐渐地,洗碗大妈们一个个散去。 只剩泼烫水大妈留在那儿,将所有洗干净的碗放进消毒碗柜里。 从田园犬舔伤口的余光里,可以看见她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后,将一些粉末铺在消毒柜里。 消毒柜启动后,她又拿起她的那瓶洗洁精,将剩下的洗洁精全部倒进下水道。 第45章 长成这样你无需自卑 搜完田园犬的记忆后,“宁惜”又进隔间,萧迟出现。 宁惜一脸兴奋的神色,“我说怎么都查不到呢,原来是把毒药放到那些地方。 “她不让狗狗碰泡沫,因为怕狗狗舔了以后当场中毒事情败露。 “洗完碗之后把剩下的洗洁精倒进下水道,是为了消灭证据。 “放进消毒柜的那些毒药也会因为高温作用溶于水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明天就去警局,申请让他们检查下水道和消毒柜,肯定能找到毒药的残存!” 刚才宁惜和萧迟两魂一体,她也看见田园犬的记忆,就跟看第一人称电影似的身临其境。 她很清楚记得泼烫水大妈的长相。 如果让她在人群中看见泼烫水大妈,那她一定能认出来。 但宁惜还没高兴两分钟,就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是狗狗的记忆,要怎么作为证据? 萧迟刚吸收完五行灵力,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愣住。 在修仙界,修士使用搜魂术是为了得知消息,不是为了拿证据给别人看。 就算罕见地出现这种另类情况,也可以用玉简记录下搜魂的内容。 虽然玉简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但也有隐形获得门槛:等级必须是在筑基及以上。 很遗憾,萧迟现在只是练气九级。 宁惜刚才看见田园犬记忆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难过。 她明明已经看见真相,也知道第一作案人长什么样。 甚至可能通过第一作案人拉扯出幕后真凶霍言烈和文心如。 但她拿不出证据。 她总不能跟警察说:她是通过修仙者对田园犬使用搜魂术后,看见田园犬的记忆才知道第一作案人是谁、又是怎么作案的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人判定她为神经病。 凌晨三点多,本就是一个容易emo的时间段,又遇到这种事。 宁惜丧气地蹲下来,产生认命的无奈感和绝望感。 手机的手电筒还开着,因为她的动作而移动,强光刺眼。 她带着情绪拿出手机,用力一按电源键,白光消失。 几秒后,宁惜赶紧打开手电筒,双眼放光问萧迟:“要不你试试把那段记忆画面弄到手机里?” 公冶阳传授给萧迟的搜魂术功法里,含有如何向玉简传输记忆画面的教程。 萧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教程后,左手握着手机,右手虚握成拳。 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闭眼,指尖指向太阳穴,开始抽取记忆画面。 宁惜看不见的灵力从萧迟指尖溢出,随着他的指尖动作,缓缓落到手机上。 手机屏幕常亮,宁惜为了萧迟方便操作,还特意调到相册界面。 仅仅一秒,宁惜只看见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就像信号不好的电视。 下一秒,相册中的视频分类里便多出一段。 “成功了?!”宁惜惊喜万分,抢过手机查看。 那段起到关键证据作用的狗狗第一视角的视频,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相册里。 泼烫水大妈的脸清晰可见,不过相比较宁惜“亲眼”看见的画面,还是稍微模糊了点。 毕竟视频的上限只有4k。 宁惜简直不要太高兴,今晚的遭遇就像坐过山车,希望和失望并行,差点没搞垮她的心态。 好在最后结局是好的。 她反复将视频看了两遍后,小心翼翼收起手机。 现在它可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宝贝”,千万不能出岔子。 做完这些,宁惜才美滋滋地抬眼看向萧迟,“那我们就回——” 她的话卡在嗓子眼,脸色微变。 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男人,焦急问道:“萧迟,你没事吧!” 萧迟很努力地想要自己站直身子,但强烈的头晕和虚弱让他无法做到。 他看人已经重影。 此时宁惜站在他眼前离得很近,他仿佛看见无数个宁惜在他眼前晃悠,晃得他恶心想吐。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微微勾起唇角说:“……我没事。” “……”宁惜咬牙,又气又担心,“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脸有多惨白! “配上你这身衣服,你要是能出现在第三个人面前,别人肯定以为你是鬼,当场就能被你吓晕过去!” 萧迟愣了下,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去摸脸。 果然。 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他那张还没痊愈的、坑坑洼洼的、血肉模糊的脸,就这么突兀地展示在宁惜面前。 他沉默地别过脸去。 宁惜真是被他给气笑了。 她的双手扶着他没法抽走,索性用额头去拱他的下巴安慰他,哄他。 “你那天跟我说简青山打你脸以后,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你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戴着面具,我想着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看,我也就不主动戳你的伤心事。 “我刚才说的,是你的脸色惨白配上这身素白的衣服,和你脸上的伤势无关。” 萧迟还是没有转过脸来。 宁惜继续说:“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 “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有多自卑。 “那时我还是个体重三百斤的胖子,皮肤很黑还有很多痘痘,你却是个超级大帅哥,自带清冷破碎感,比任何男明星都耀眼。 “从小到大,我见过很多异样的目光,厌恶、嫌弃、怜悯、嘲笑…… “但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拿我当正常人相处。 “别说你的脸只是暂时毁容,就算你顶着这样的脸一辈子,我也丝毫不会介意。 “我们认识这么久,应该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你从不以貌取人,我也不。” 萧迟终于转过脸来。 手机手电筒的光线明暗交织,因此宁惜没看见萧迟隐匿在黑暗中发红的耳后根。 宁惜认真看他的脸,感慨道:“是修仙界的人都很好看,还是你长得格外好看? “就算你脸上的皮肤已经烂成这样,但五官还是这么能打。 “你也就是没生在现代,就你这条件,美颜相机一拍,脸上所有瑕疵全都消失,照片绝对能迷倒万千少女。” “我。”萧迟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宁惜懵道:“啊?” 萧迟的丹凤眼眼尾染上淡红,却还是努力坚定眼神看着宁惜说:“修仙界不是所有人都很好看。 “他们都说我……比较好看。” 第46章 天还会亮吗 萧迟没有说谎。 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人对他容貌的惊艳和夸赞。 即便来到玄黄道宗,他的容貌也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 他没见过内门弟子,但偶尔不小心听到有人聚在一起背后议论,也说他的长相不输内门弟子。 在修仙界,修为等级越高,外貌就越是精致完美。 因为灵力可以滋养人身,外貌只是最浅显的表现。 就算再丑陋的人,只要有资格修仙,也会慢慢变英俊或变漂亮。 修仙也算是一种“整容”。 “整”到最后,只要愿意,所有修士都是风华正茂的俊男美女。 但萧迟的修为很低,又是外门弟子,他的外貌几乎没有经过灵力的滋养和改变,纯靠天生。 所以才会那么惹人注目。 就算后来他测出是个五灵根的废材,旁人提起他,也能遗憾地夸一句“可惜这副好皮囊”。 但旁人说和萧迟自己承认,是两码事。 尤其还是在宁惜面前承认,他耳后根的红都蔓延到眼角了。 宁惜听了萧迟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道:“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绝世大帅哥,到哪都是稀有品种。”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后,萧迟不再抗拒让宁惜看见他的脸。 但也正是因为放松下来,他强撑着的那股气也没了。 本来他还能靠着宁惜勉强站住,现在几乎全身的力量都压到宁惜身上。 幸好宁惜是吃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女人,否则肯定无法承受成年男人的重量。 宁惜先将萧迟安顿在隔间里,迅速跑出去到24小时便利店买来辣条等一堆零食。 虽然它们能补充的灵力和五行灵力比起来太少,但五行灵力已经耗尽。 临时去找哪些古董里含有五行灵力也不现实,只能先凑合着。 萧迟用最后一丝理智支撑自己不要陷入昏迷沉睡。 等宁惜回来后,他又努力咀嚼食物,感受微薄的灵力慢慢汇聚丹田。 吃完后,他的状态总算好点,可以自己站起来。 他跟宁惜告别,准备回盘龙大陆。 但他捏碎传送符石后,震惊发现自己竟然依旧留在原地。 传送符石随之恢复原状。 宁惜也很惊讶,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她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萧迟又尝试一遍,结果这次连传送符石都没捏碎。 “……”萧迟下意识看向宁惜。 宁惜安慰他道:“可能是你太虚弱了,灵力不够,你别想太多。” 两人试了一下,宁惜到另一个密闭空间,萧迟照样可以传送过去。 也就是说,传送符石在现代有效,只是暂时无法回到盘龙大陆。 宁惜留下手机给萧迟,出去带着田园犬打车回家。 到家后打给萧迟,下一秒萧迟推门进来。 房间里充斥着温暖醇香的味道,宁惜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 “吃点再睡觉。”宁惜说,“正好你也尝尝在你们修仙界种出来白菜的味道。” 萧迟坐在餐桌边吃面,吃相优雅,赏心悦目。 地面,田园犬也有夜宵,是宁惜去24小时便利店时顺便买的鸡肉罐头。 它吃得欢快,吃完后尾巴像螺旋桨般摇得飞起,不断向宁惜示好。 吃完面,萧迟的状态又好了点。 宁惜不介意他直接躺在床上休息,但他坚持要洗漱,不想弄脏床单被罩。 因为附身过宁惜,所以他知道该怎么使用淋浴设备。 但问题是—— “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多余的浴巾,也没有一次性浴巾,你只能用我的浴巾了。” 宁惜手里捧着一条碎花浴巾,有点不好意思。 她见萧迟犹豫,赶紧说:“这浴巾洗得干干净净,也用烘干机高温消过毒。 “但你要是实在嫌弃的话,我也可以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再买一条。” 话音刚落,萧迟便将碎花浴巾接过去。 “不嫌弃。”他微垂着眼,挡住眸底翻滚的情绪,“它很好。” …… 即便将近凌晨5点才睡觉,宁惜也在7点半艰难起床。 警局8点开门,她要在第一时间向警局提供证据,还要让警察去调查金强酒楼的下水道和消毒柜。 时间紧迫,下午3点就要开庭,她必须争分夺秒。 可事情并不如宁惜想象得那么顺利。 当她提出有新的证据、而且是视频这类铁证时,却被告知案子调查过程已经结束。 她再想说什么,已经没人再听。 她眼角余光看见有人想朝她走来,却被另外的人拉住,转眼淹没在忙碌的人群中。 宁惜能察觉到什么,但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般无力。 解救刘金强这条路,她已经走了99步。 眼看胜利就在前方,她前面却堵着一道无形的墙。 她再也无法走完最后一步。 一只无形又强大的手在操控这件事。 它的名字叫:权力。 宁惜走出警局。 抬头看,天空一片阴沉,没看见乌云,因为到处都被乌云笼罩。 还能看见天亮吗? “你好。”忽然有人出声。 宁惜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男人穿着黑衬衫,肩宽腰窄,身高腿长。 他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嘴角扬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弧度:“请问你是宁惜吗?” 十分钟后,星巴店内。 “我叫段殷,这是我的名片。李落豪是我的朋友,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 宁惜接过名片一看—— 段殷,正阳律师事务所。 李落豪居然有个律师朋友? 不过想想也是,两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律师,能玩到一起也很正常。 “他们都说李落豪是因为司机醉酒无意识撞死,但我仔细查看过现场,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 “所以我才会调查到你,知道你的一些信息,我在这里先向你道歉。” 段殷站起来,非常诚恳地鞠了一躬。 他的态度很真诚,“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 宁惜捏着段殷的名片,盯着他看了几秒后,突然问道:“你的专业水平怎么样?” 段殷愣怔一秒,自信回答:“不说京市第一,但也名列前茅。” 宁惜:“行,你帮我打一场官司,赢了后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第47章 谁是小丑,谁是玩物 宁惜需要段殷帮她打下午3点刘金强的官司。 据她所知,刘金强没有请律师,这种情况法院会为他请法律援助。 但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那种法律援助怎么可能会尽心辩护? 大概率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现在是早上8点半,时间非常紧迫,段殷拿到视频证据后就赶紧走了。 到此,宁惜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 剩下来的只能交给段殷,交给天意了。 9点半,宁惜带着打包的早饭回到家。 萧迟正在客厅和田园犬大眼瞪小眼。 她一进门,田园犬就热情地扑上来,又是蹭她,又是在地上打滚,仿佛已经拿她当主人。 宁惜也没忘记给它带吃的,买了鸡胸肉,煮熟后放到它碗里。 给萧迟的则是一份火烧和奶茶,都是能为他提供微薄灵力的食物。 宁惜看一眼田园犬,奇怪道:“昨晚它就在这,但你能传送过来,今天你们也能共处同一空间,难道因为它不是人?” 萧迟摇头,表示同样不理解。 宁惜关心道:“你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萧迟:“好多了。” 他分不清凌晨那么虚弱究竟是因为使用搜魂术太多,还是因为将搜魂术得到的记忆画面传送进手机里消耗巨大。 但不管哪种原因都让他明白一件事:他还是太弱了。 萧迟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这本心经很适合你。” 要不是凌晨洗澡换衣,他都差点忘记它。 “情绪有好有坏,值得体验。 “但如果你主动地不想沉浸在某种情绪里,却又无法控制自己时,可以跟着练一练。 “心经能帮助你控制情绪,避免被外界干扰,从而能更专注去领悟、创造和提升。” “谢谢。”宁惜将心经按在怀里。 她确实很需要这种东西。 …… 直到下午2点半,段殷都没有给宁惜打电话。 宁惜打电话过去,又是无人接听。 她已经抵达法院,站在外面焦急等待。 2点45她就会作为旁听群众入场,2点55就会准备开庭。 段殷不是说他作为律师在京市名列前茅吗? 就算不能全部搞定,至少也能搞定一部分吧? 此时,宁惜怀疑段殷根本没他说得那么厉害。 可看他的长相、举止和谈吐不像是个骗子,况且她还上网查过,正阳律师事务所里确实有他这个人。 2点45分,宁惜入场。 2点55分,法官等人陆续就位,全场严肃。 3点,正式开庭。 但段殷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本人更是没有出现。 戴着手铐的刘金强被警卫带进来,他是被告。 原告是受害顾客的家属代表,一看见刘金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是宁惜第一次亲眼看见刘金强。 和网络上意气风发的宣传图不同,此刻的他精神萎靡,胡子拉碴,双眼无神耷拉,看起来比网图老了十多岁。 不过从他的五官还是能看出,他是个忠厚老实的善良人。 原告律师开始细数刘金强的罪行,每说一条,刘金强就苦笑一下。 被告律师非但没有辩护的意思,反而还皱着眉点头,似乎是在同意原告律师的观点。 果然和宁惜想的一样。 原告律师还在发言,这时,有两个人入场。 明明旁观席上空空荡荡,有那么多位置,但这两人非要选择坐到宁惜的后面。 “怎么,还不死心呐? “你不会以为光靠你一个人,就真能把刘金强救出来吧?”文心如压低声音在宁惜的耳边说话,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我说你那天怎么有底气跟我放狠话呢,原来是想把刘金强救出来,让刘金强帮你做事哦。 “啧啧,你那天放狠话的时候有多狂,现在就有多可怜。 “我看你就别忍了,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不过就算你哭死,你也不可能在三个月之内让文心酒楼在京市消失,更别提在全国消失。 “宁惜,你真是个小丑。 “你知道吗?其实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就像李落豪一样。 “但你太好玩了,我才舍不得。 “你可千万别被这次挫折打倒,加油,你要向打不死的小强学习。 “接下来一定也要继续在我面前蹦跶,当我的玩物啊~” 霍言烈盯着宁惜的后脑勺,像一条阴毒的蛇在盯着他的猎物。 他已经在场外布置好了,他不可能让宁惜白开他的瓢。 他看着这颗饱满完美的头颅,想象不久后它就会变得累累伤疤,丑陋又光秃秃,不免扯起嘴角恶劣地笑起来。 宁惜在心中默念几句心经,压下汹涌澎湃的各色情绪后,冷淡开口道:“是吗? “游戏还没开始,到底谁是小丑,谁是玩物,还不一定呢。” 文心如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凑近霍言烈低声质问:“怎么回事?她有后招?” 霍言烈毫不在意,嗤笑一声:“她能有什么招? “所有渠道要么被你打通,要么被我打通,刘金强的罪已经板上钉钉,今天开庭只不过是走下流程。 “别说她没有通天的本领,就算她有,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可能在这儿翻起风浪。” 霍言烈的话让文心如安心。 刘金强这件事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简单,牵扯到李落豪的死,千丝万缕之后终究会查到她二叔。 事态升级,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宁惜瞥一眼两人亲密靠头说话的姿势,毫不遮掩嘲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霍言烈不是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吗? “有妇之夫,你却上赶着凑过去。 “文心如,到底谁是小丑,谁是玩物呢?” 这话让文心如瞬间拉开和霍言烈的距离。 她脸色爆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羞。 她忍不住想对宁惜动手,但想到两人的实力差距,再加上这里是法庭,只能恨恨道:“你给我等着!” 不用等太久了。 只要等开庭结束,只要这个贱人走出去,霍言烈安排的人就会让她好看! 流程很快走完,法官开始宣判。 宁惜看着心如死灰的刘金强,眼里透露出不甘。 该死,果然不该信赖陌生人! 她诅咒段殷每次吃外卖都没餐具! “……综上所述,被告刘金强的犯罪事实成立,判处三年有期徒——” “等等!” 第48章 他真的是为了报仇吗 就在法官即将宣判刘金强要受的刑罚时间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喊一声:“等等!” 宁惜猛地转头看去。 段殷穿着黑色西装出现,他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迈开大长腿,没几步便走到旁观席最前面。 他口齿清楚,说话条理清晰:“法官,我是正阳律师事务所的段殷,也是宁惜女士为刘金强先生请的律师。 “很抱歉我现在才赶来,但幸好我赶上了。 “这些都是我临时拿到但绝对有力的证据,也全都经过官方检验,没有任何弄虚作假。” 段殷将牛皮纸文件袋递出去。 在法官的示意下,有专人拿走文件袋,送到他面前。 每一次开庭都是公正公开有实时录像,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文件袋里的东西会不会被掉包。 当宁惜看见文件袋里有什么的时候,她原谅段殷到现在才来。 里面不仅有狗狗第一视角的视频,还有警察出现场调查金强酒楼下水道和消毒柜的记录。 调查结果显示,下水道内和消毒柜内均含有微量毒素。 这种毒素和顾客中毒的毒素完全一致。 视频也经过专业人员检验,没有任何剪辑或者ps的痕迹,完全真实,可作为证据。 铁证如山,证明犯罪嫌疑人刘金强无罪,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另有其人。 段殷唇角微翘:“法官,那人已经被抓到了,就在立案的警局。” 十分钟后,法官修改宣判词。 宣布刘金强——无罪释放! 刘金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早已做好吃牢饭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可以直接走人了? 段殷回过头看向宁惜,眼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宁惜没忍住笑出来,越笑越收不住。 “有这么惊喜吗?”段殷走过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京市名列前茅的律师。 “只要是我接手的案子,99%都能胜诉。” 宁惜好奇:“那剩下的1%是什么情况?” 段殷无奈扶额,“那是他们自己放弃。” 两人愉快聊天时,后方却传出文心如的声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文心如连连摇头,不愿意相信宁惜居然能拿出铁证。 她揪住霍言烈的衣领,“你不是全都处理好了吗?怎么会有监控视频?哪来的监控视频?!” 霍言烈也非常震惊。 他确定金强酒楼的所有监控都坏掉,没有一处遗漏。 谁能想到还有人随身携带摄像头,拍出这个清晰且角度刁钻的视频? 宁惜:“文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处理好’?处理什么? “这里是法庭,如果文小姐和霍先生产生什么分歧矛盾,不如直接跟法官说,让法官帮你判个是非对错,公平公道?” 文心如知道自己失言,又气又怕地闭嘴。 宁惜却没放过她,故作疑惑地问:“刚才文小姐说了什么? “哦,说你自己是小丑、是玩物啊? “但是很遗憾,我不喜欢看小丑表演,也不需要玩物。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到我面前丢人现眼了好吗?” 宁惜的话直戳文心如心窝,她肺都快气炸了,但又无处发泄。 她死死地咬着牙,“噌”地站起来走出去,脚步声特别重。 霍言烈凶狠地瞪一眼宁惜,又剜了段殷一眼,这才跟着离开。 “记住这两个人。”宁惜说,“待会儿能用得上。” …… 刘金强慢慢走出法院。 明明没过去几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好刘先生,我是宁惜。”清冷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见一个约一米六的女孩儿。 她衣着打扮都很简单平常,但皮肤白皙,五官艳丽,笑容灿烂,美貌惊人。 女孩儿旁边站着一个穿西装的至少一米八大长腿。 男人虽然戴着金丝边框眼镜,但他眼中天生的桀骜和犀利还是藏不住泄漏出几分。 刘金强干的就是和人接触的生意买卖,他能看出这两人都不简单。 不过简不简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他的恩人。 刘金强情绪上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现在不可能自由地站在这里,真是太感谢了……” 段殷长腿一迈,迅速往旁边挪开,让刘金强只对宁惜一人鞠躬感谢。 “你要感谢就感谢她,毕竟我也没做什么,证据都是她找的。” 宁惜也没推辞,直接揽下,“对,是我帮了你,但我不是白帮你,我有目的。” 刘金强抹掉眼泪,“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罪,我都愿意!” 都是成年人,他很清楚互相利用是绝大多数人的交往方式。 现在不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适合跟刘金强说事。 宁惜让刘金强先去她家。 本来刘金强还有点犹豫,一听田园犬也在她家立马同意。 宁惜帮他打车走了。 法院附近有个公园,宁惜和段殷走在鹅卵石小道上。 她隐匿掉大白菜的真实功效,边走边说和李落豪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段殷停下脚步:“你怀疑刚才那两人买凶杀李落豪? “就是因为李落豪想查明刘金强这件事的真相?” 宁惜点头,“事实证明刘金强真的没罪,李落豪一直坚持着一条正确的道路。可惜……” 段殷气愤道:“我一定要找出证据,为李落豪报仇!” 宁惜却是没有太大期望。 全程霍言烈和文心如都没沾手,就连肇事司机本人都承认罪行,也已经判刑。 这案子不比刘金强的案子,它已经尘埃落定,要想翻案,难度巨大。 “你怎么这副表情?你不想为李落豪报仇吗?”段殷问。 “想,但急不来。而且,”宁惜叹口气,抬眼看段殷,“我建议你最好别插手,否则很有可能惹火上身。” 段殷不服气道:“你一个只跟李落豪认识几天的人都能插手都能管,我和他这么多年兄弟,你让我别插手?你怎么不怕惹火上身?” 宁惜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只丢下“随便你”三个字转身就走。 “宁惜?宁惜!”段殷连喊她好几声,她都没答应。 直到她拐弯,身影消失在段殷视线,他才闭嘴。 确定宁惜不会回来后,段殷脸上的表情散去,伸手摘下没有度数的金丝边框眼镜。 没有外人,他眼中的桀骜毫不顾忌地释放出来,眼神犀利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上了路边一辆黑车,车上有完整的监控设备。 无人机画面盯着在路边行走的宁惜。 还没看几秒,无人机画面突然一片漆黑。 有人惊慌汇报:“段少,我们的无人机被人打下来了!” 第49章 有好多人在跟踪监视你 宁惜上了网约车后,看见谈敬东发来的消息。 【有人用无人机跟踪监视你。】 宁惜刚想回他,又一条消息发来。 【没事,我用石头把它砸下来了。】 宁惜:! 要说果然是雇佣兵出身吗?居然光用一颗石头就能砸下无人机。 这手劲,这准头,这…… 宁惜忽然想到,她之前给谈敬东吃过一颗下品培元丹。 谈敬东现在的身手,应该也有培元丹的加持,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难以想象,谈敬东要是有机会服用一颗洗髓丹,他会变得有多厉害? 不过洗髓丹好像比培元丹更珍贵一点,估计暂时不会有。 宁惜晃了晃脑袋,重新想回正事。 什么人会用无人机跟踪监视她?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苏老。 她已经拒绝苏老,不愿意当苏心蕊的替身,苏老没有强迫她。 可能是苏老思念孙女心切,又不想打扰她,才会用这种方式“见”她? 宁惜承认,苏老也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不是侵犯她隐私的理由。 她打给白陆瑾,想试探问问他知不知情。 “宁小姐,好久不见。”白陆瑾的笑声温润清雅,“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宁惜斟酌用词开口:“苏老最近还好吗?” 白陆瑾很意外,他没想到宁惜会主动问苏老。 “苏老身体依旧康健,但是心理问题越发严重。” 白陆瑾忍不住叹气:“苏老的两个儿子不在身边,就算苏老按时定点看心理医生,也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他需要亲人的陪伴。” 宁惜有点气愤:“苏老都这样了,他两个儿子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非得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才愿意回来吗?” 这个问题迎来沉默,似乎有不能开口的隐情。 宁惜深呼吸一口气,索性直接说出无人机的事。 但没说无人机已经被打下来。 “不会是苏老。”白陆瑾很笃定,“你已经明确拒绝过苏老,以苏老的为人不可能做这种卑鄙的事。”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宁小姐,你大可放心。 “不论是苏老还是我,都不会做出私下监视你的行为,也不会私下查探你的过往和人际关系。 “我承认第一次和你交流时带着目的,那也仅仅因为我看到流光酒吧的监控,发现你和苏心蕊长相相似。” 宁惜:“行,我相信你。” 白陆瑾的声音重新染上笑意,“那宁小姐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断。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明明可能是白陆瑾自己想挂电话,但语言艺术加工后,同样的目的,却被冠以关心他人的理由。 长得帅,能力强,说话又好听。 宁惜不由得感慨:活该白陆瑾能成功! 另一边,白陆瑾挂断电话,清俊脸庞冷若冰霜。 “陈唐,去查一下,是什么人在跟踪监视宁惜。” “是。” 没过半小时,陈唐敲门进来,脸色有点难绷,“小白总,我们的人被打晕了丢在路边。” 白陆瑾皱眉,“随身监控画面拍到对方是谁了吗?” 陈唐神色尴尬:“每个人随身佩戴的针孔摄像头都被取走。” 白陆瑾表情严肃。 每个人身上的针孔摄像头位置都不一样,能在短时间内打晕人、又迅速找到针孔摄像头离开,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查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人来了京市。”白陆瑾眼眸深暗,“比如南方的那个。” 宁惜下车走在小区里,又收到谈敬东的消息。 【有几个人跟踪你。】 宁惜等了等,第二条消息如期而至。 【我把他们打晕,还在他们身上搜到了针孔摄像头。我已经到小区附近,先不进去,再转转,确定安全再汇报。】 此时此刻,宁惜无比庆幸自己救下谈敬东,并让谈敬东成为她的“暗卫”。 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有这么多人试图跟踪监视她? 又怎么可能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解决掉这帮人? 宁惜打定主意,等萧迟完全好了后,就问问他有没有多余的洗髓丹。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先给谈敬东预定一个。 反正她还有五毒丹拿捏谈敬东,不怕谈敬东变得更强后制不住他。 虽然外面有谈敬东在巡逻检查安全,但为了绝对的安全起见,宁惜还是等到他的【确认安全】消息发来后,才上楼回家。 她一开门,便看见田园犬腻在刘金强的身上。 它左舔舔,右舔舔,仿佛刘金强不是人,而是人形逗狗棒。 田园犬看见宁惜,没像之前那样飞奔过来摇尾巴,反而往刘金强怀里拱了拱。 宁惜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忍不住发笑。 “你这狗真聪明,之前你不在,它知道我能给它吃住,就在我面前卖乖。 “现在你回来了,他就只顾着你这个主人了。” 宁惜走过去拍拍狗头,“它叫什么名字?” 刘金强:“小黑。” 宁惜看了看通体黑色的田园犬,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宁惜从冰箱里拿出萧迟带来的各色蔬菜,让刘金强过来观察和制作。 刘金强看了后说:“比寻常蔬菜要更新鲜点。” 等他迅速炒出几盘蔬菜,试吃时,简直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这味道……”此时此刻,刘金强就像是中华小当家里的品鉴官,自带光晕旋转特效,“这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蔬菜,它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宁惜淡淡道:“什么都没加,这就是它本来的味道。 “我想让你放弃金强酒楼,放弃当老板,过来给我当大厨。 “我能为你提供最优质的食材,让你的厨艺达到百分之百的巅峰效果。 “你,愿意吗?” 第50章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面对宁惜的询问,刘金强几乎没有犹豫就回道:“我愿意。” 他这么爽快,宁惜反而觉得奇怪。 刘金强苦笑几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餐饮业更是如此。 “就算我已经被无罪释放,但对于消费者们来说,他们只能记住‘金强酒楼的饭菜让多名顾客中毒住院’这条爆炸性新闻。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我究竟有没有罪,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在这条新闻下发表自己的看法,扯出他们以前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大倒苦水,发泄情绪。 “金强酒楼的名声已经被毁了个干净,就算我重新开业,就算还有老顾客愿意相信我,过来给我捧场,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没用了。 “所以我愿意退居幕后,我不想再管是是非非,我只想好好做菜。” 都说人经历过大起大落后,思维和想法都会上一个台阶。 刘金强能看得这么透彻,肯定和他这几天的遭遇脱不了干系。 宁惜承诺道:“放心,我不是吸血资本家,只要你能给我创造价值,我一定会付给你超出市场价的薪资。 “而且等以后生意做起来,要开分店时,你也可以像以前一样找几个徒弟教他们。” 说到这,宁惜开玩笑道:“不过这次我会帮你一起挑徒弟,省得又选出几个白眼狼。” 从几个徒弟指认刘金强开始,刘金强就知道自己看走眼,选错人。 他想起当初那几人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的画面。 他们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绝对会拿他当亲生父亲看待,以后还要给他养老。 可真遇到事,他们毫不犹豫背刺他,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反而是身为陌生人的宁惜,为他跑前跑后找证据找律师,还把小黑带回家照顾。 就算她是抱着目的来救他,那又怎样? 他终究是无罪释放,终究是自由了! 刘金强恭恭敬敬低头,“一切都听老板的安排。” 有新人加入,那不得好好搓一顿? 宁惜本来想订餐厅请所有人吃饭,但刘金强表示他想露一手,也能展现他一个新人加入团体的诚意。 宁惜答应。 但介绍新人的场合,也不能让新人过多劳累,所以晚餐主基调定为小炒。 晚上8点半,众人陆陆续续抵达宁惜家。 鸳鸯火锅,牛油底料是刘金强现炒的,香辣的味道钻进鼻尖,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大棒骨骨汤是刘金强熬了两小时,奶白的色泽,口感浓郁鲜美,光是这汤都能喝两大碗。 各色蔬菜看起来水灵灵的,现切的牛羊肉纹理漂亮。 “这个锅底闻起来真不一样。”平时不怎么爱吃火锅的周正天都忍不住嗅嗅鼻子,“这肉这菜看起来就很新鲜,一定很好吃。” 谈笑端着个大托盘走出厨房,招呼道:“大家快过来调调料。” 托盘上有各种小料供挑选。 众人都坐下后,刘金强奉上一道道凉菜、炒菜,搭配火锅吃刚刚好。 宁惜拉他坐下,帮他倒了杯可乐。 宁惜举杯道:“从今天开始,刘叔也加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让我们热烈欢迎他!” 众人欢呼着碰杯。 刘金强十三岁出来打工,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过各种勾心斗角的场合。 但是这么温馨又热情的场合,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有点害羞,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所措地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正天笑了,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 “老刘,我们年纪差不多,遭遇也差不多,我能对你感同身受。 “你可能一开始不习惯,但宁惜是个好丫头,更是个好老板。 “你没有跟错人,你将来也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张龙连连点头,也叙述他的经历。 “你千万别钻牛角尖,觉得宁丫头是对你有所图才会帮你。 “日久见人心,以后你就知道她有多好。” 谈敬东闷掉一口酒,也说了他们兄妹的事。 “老大是我这辈子誓死效忠的人,她值得所有人为她卖命,值得所有好事发生在她身上。” 谈笑端着可乐笑眯眯道:“我同意。” 刘金强震惊了! 这顿饭之前,他能看出宁惜是个有能力的人,但他没想到,宁惜居然这么有能力! 她也才二十出头,不靠外貌,光靠实力就能救下好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再用人格魅力让他们成为她死心塌地的下属。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顿饭让刘金强心中种下对宁惜崇拜又敬畏的种子。 ……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 古玩店的筹备工作终于结束,店面也全都装修完毕,只剩最后的收尾。 开业的日子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下,正是三天后。 开业请柬也都陆陆续续发出去,别管对方会不会来,让他们知道那天要开业就行。 这半个月,刘金强一直在寻找合适位置的店面,想盘下来作为新酒楼。 但其中似乎有人作梗,每次他看中的店面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拒绝他。 甚至有一次都约好第二天签约,对方负责人半夜打电话说取消。 宁惜和刘金强都知道是谁在暗中阻挠,但宁惜不着急。 这个不行就下一个,总会找到合适的。 晚上11点半,宁惜从谈笑那儿学完回家。 没一会儿萧迟就推门而入。 自从经历过上次相遇在厕所的尴尬场面后,宁惜就和萧迟约定时间见面,总算杜绝可能撞见尴尬场合的可能。 萧迟直接进入正题,凭空拿出一个柜子,“你看这个怎么样?” 宁惜对这些不了解,只能说顺不顺眼,反正它们都是真古董。 不过比起柜子,她更在意的是:“你的储物戒终于回来了?” 这半个月,每次萧迟过来都得徒手抱东西。 幸好他是修仙者,再大的东西也能抱得动,不然早就被压垮了。 萧迟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淡淡笑开:“不仅回来,而且正如你所说,老前辈还帮我给它升级。 “原先只有一室一厅大小,两层楼高度。 “现在是两室一厅大小,三层楼高度。 “不过老前辈查看过我的储物戒,他对里面的奶茶很感兴趣,你可否帮我买点?” 不就是奶茶嘛,宁惜大手一挥,在外卖平台买了几十杯不重样的奶茶让萧迟带回去。 除了柜子,萧迟还带来各色蔬菜。 宁惜听他说整个小院能翻的地都翻了,全都开垦作为种植用地后,提出一个想法—— 第51章 黄金树 说实话,宁惜提出的这个想法,她自己都觉得不太现实。 但万一呢? 宁惜:“你说过,被二师姐和四师兄亲手翻过的土地,再亲手种下的种子,能一夜长成李述需要的带有灵气的药材。 “而只要在玄黄道宗的土地上种植,就能正常种出我想要的蔬菜。 “如果二师姐和四师兄只是亲手播种,那些我想要的蔬菜就能一夜之间生长成熟,对吗?” 萧迟点头。 宁惜:“那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你偷点玄黄道宗的土给我,我把这些土按比例掺在现代正常的土里。 “平时二师姐和四师兄也会洗手吧? “洗手水不要倒,攒着留给我。 “我先播种,再用他们的洗手水浇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他们亲手播种,是不是?” 萧迟顺着宁惜的思路想,觉得没毛病。 宁惜继续说:“我也没想要达到他们亲手播种的效果,那种生长速度太可怕了。 “只要能缩短一半的生长周期,不,哪怕只缩短四分之一,那也足够了。 “如果能成功,就不用麻烦你们每天抽时间忙活播种收菜; “如果失败,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对于萧迟来说,照顾黑土地不算麻烦。 但既然宁惜想试试别的办法,那他肯定是听她的。 萧迟又取出两个瓷瓶。 “这是之前李述为了感谢我们种出珍贵药材给的,分别是上品洗髓丹和上品培元丹。 “当时我没有储物戒,怕传送的时候弄坏它们,就没带来。” 宁惜接过,打开闻了闻,果然是熟悉的、沁人心脾的药香。 “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笑容灿烂。 第二天晚上,萧迟带来一麻袋玄黄道宗的土,和一缸二师姐和四师兄用过的水。 宁惜惊讶:“他们洗手用这么多水?” 萧迟犹豫道:“这是他们的洗澡水。” 萧迟想,之所以他们亲手播种有用,是因为他们的灵根已经偏向土和水。 那不仅局限于洗手,洗澡也可以。 毕竟洗手水实在是太少了,他怕宁惜不够用,便在征得两人同意后收集洗澡水带来。 宁惜干劲满满,“得嘞,我明天就找地方试试。” 第三天晚上,萧迟来的时候,宁惜已经累到躺在沙发上睡着。 今天她按照她的想法,找到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地试验种植; 又去参加古玩店明天的开业彩排; 还去谈笑那儿学习几个小时。 生产队的驴都没她忙。 “宁惜,醒醒。”萧迟先是口头呼唤。 叫了几声没用后,他看着宁惜熟睡到嘴巴微张的脸,突然产生一种顽劣的念头—— 想用手指戳她脸颊,让她痒醒。 但瞬间他就打消这个念头,并为自己刚才产生这个念头感到羞愧。 如果放在平常,他见宁惜在沙发上睡着,顶多给她盖个毯子就会离开。 但今天他带着“任务”过来,只能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温柔地强行唤醒她。 “啊?~”宁惜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等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便看见眼前一片金光闪闪。 “!”这画面惊得宁惜立马清醒。 她使劲眨巴眼,这才看清眼前的金光竟然是—— 一棵由纯黄金打造的发财树! “天呐!”宁惜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盯着这棵约一米八的黄金发财树看半天,才惊喜地问萧迟:“这是给我的吗?” 萧迟淡淡笑道:“明天你的第一家店就要开业,这是我们给你的开业贺礼。” 黄金的原材料大部分由萧迟收集,小部分由其他师妹师弟们收集。 再由正在学习如何炼器的三师兄炼化,变成现在这棵栩栩如生的黄金树。 每一片叶子都像是真的,高大夺目,往那儿一放不用打光就能亮瞎人的眼。 宁惜笑得合不拢嘴,“谢谢,我宣布:这是我收到最好的开业礼物!” 她越看黄金树越喜欢,喜欢到想去拥抱它,但又想到纯黄金的材质很软,怕碰坏它。 萧迟见宁惜犹豫,解释道:“纯黄金材质确实柔软,但三师弟是炼器师。 “加入他的炼制手法和金灵力后,不管怎么碰它、拽它、破坏它,它都不会变形或者掉落。 “再加上黄金本就可以千锤百炼,所以只要它没有被整个偷走,那就不会被损坏。” 宁惜再次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 她放心拥抱黄金树,冰凉触感贴在她脸上,她简直乐开了花。 除了黄金树外,萧迟还带来几样古董。 宁惜也没空手,她去仓库,里面有堆满的东西让萧迟收。 …… 早上8点,宁惜准时来到通古今。 她站在门口看写有“通古今”三个字的牌匾。 这三个字遒劲有力,很有风骨。 不知道牌匾的材质是什么,能在阳光下显示出五彩斑斓的黑,低调又奢华。 宁惜对此很是喜欢满意。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开业这天赶出来了。”周正天擦擦汗。 本来他们商量好的名字叫“聚宝阁”。 但宁惜临时起意上网搜了一下,发现叫“聚宝阁”的古玩店实在太多。 光周围3km都有数十家! 重名率高得可怕,到时候就算顾客有心想到他们店参观消费,也找不到究竟是哪家“聚宝阁”。 宁惜果断改名,干脆就叫“通古今”。 既符合古玩店的属性,又能纪念店里古董的来源处,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名字。 不过正因为是临时改名,所以牌匾需要重做。 很多店都说来不及赶出来,但幸运之神眷顾,牌匾还是按时到位了。 “这字是不是很好看?”温润笑语从身后传来。 第52章 你知道它多少钱一克吗 白陆瑾刚下车,陈唐跟在他身后,怀里捧着一个精美的大红盒子。 他见宁惜、周正天和张龙正抬头看牌匾,声音温润开口:“这字是不是很好看?” 宁惜转头,看到白陆瑾很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开业请柬当然也给白陆瑾送了一份,但白陆瑾作为贵客,只要上午十点前到达就可以了。 白陆瑾一身白西装,笑容文雅,好一个谦谦贵公子。 “正好顺路,就先送来贺礼。” 他微一偏头,身后的陈唐便上前两步,抬手将大红盒子呈给宁惜。 白陆瑾说:“祝宁小姐开业大吉,愿‘通古今’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一份小小的心意,还望宁小姐笑纳。” 宁惜亲自接过大红盒子,里面沉甸甸的重量表明这绝非“小心意”。 “谢谢。”她淡淡微笑。 白陆瑾果然是路过,送完礼就上车要走。 只是临走之前,他多看一眼牌匾问道:“宁小姐喜欢这张牌匾吗?” 这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第二次提到牌匾。 宁惜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如实回答:“喜欢。字有韵味,匾很有质感,整体非常棒。” 白陆瑾笑着点头,车窗升起,慢慢挡住他的脸。 车开走后,张龙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对这张匾这么感兴趣?恒泰集团也不适合这种风格啊。” 负责牌匾事宜的周正天则是有点咂吧出味来,“我找了那么多家店,都说来不及赶不上,只有做出来这家店说完全没问题。 “诶,这家店该不会跟白陆瑾有关系吧?” 宁惜又盯着“通古今”三个字看了半天。 这样苍遒有力的笔法,她想,她已经猜出是谁写的。 原来这块牌匾也是一份贺礼。 “滴滴。”一辆货车在路边停下。 张龙走过去驱赶,“别停在这,我们今天新店开业。” “是我找的车。”宁惜跟司机核对信息后,司机打开车厢门。 谈敬东先从里面跳出来,接着开始搬东西。 前面都是萧迟从凡人界当铺里买来的古董,除了第一个粉色琉璃碗外,其他古董都没找人鉴定,更没人知道。 最后是黄金树闪亮登场。 华国人没有一个可以抵挡黄金的魅力。 当这棵足足有一米八的黄金树出现,周正天和张龙两人的眼睛瞬间就看直了。 “这这这这这……”张龙都结巴了,指着黄金树激动到不行。 周正天相比之下比较镇定,“这是真的吗?” “真的。”宁惜挡着眼睛,以防被太阳下的黄金树亮瞎眼,“不信你们可以去咬一口,或者用火烧。” 张龙凑近观察,不由得感慨道:“是谁这么土豪?竟然送一棵黄金树?这得多少钱啊!” 周正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何止是黄金原材料的钱,纯黄金质地柔软,要想锻造成这样一棵黄金树,光是手工费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更别提这棵黄金树栩栩如生,每一片叶子,每一处经络都这么传神。” 说到这,周正天想到什么,着急问道:“宁丫头,你要把这棵黄金树放在店里吗?可店里没有这么高的夹层玻璃。” 古玩珠宝店里的玻璃没那么夸张,基本都不是防弹玻璃,而是夹层玻璃。 夹层玻璃受到冲击后不易破碎,碎片会和胶膜紧紧粘合在一起。 在华国,已经足够抵挡普通攻击。 宁惜摆摆手,不在意道:“没事,就这么放在门口,还能吸引路人。 “这棵黄金树工艺比较特别,碰不坏。 “就是谈大哥得一直注意看着,别被人抱走就行。” 谈敬东点头。 但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 毕竟这棵黄金树重达90斤,长得又这么招摇,一般人还真没法抱着它跑路。 大家把宁惜带来的古董搬进店里,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夹层玻璃里。 给宾客和顾客准备的茶水点心也在紧张准备中。 宁惜抽空打开白陆瑾送的贺礼,只见大红盒子中,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貔貅。 如果宁惜没有收到黄金树,这个大貔貅肯定能让她惊喜。 但此时她的胃口已经被黄金树养刁,所以只是态度淡淡地将貔貅拿出来,让周正天把它放在店内明显的位置。 忙忙碌碌,很快就到9点半。 已经开始有宾客抵达。 他们的车都是在通古今门口的道路停下,当他们一下车,率先映入他们眼帘的,便是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的黄金树!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僵在原地,不敢置信自己看见的。 随后便会快步上前,想伸手去碰黄金树,又怕自己碰坏。 等他们如痴如醉地观赏一番后,赶紧掏出手机,开始跟黄金树以各种角度合影。 通古今的开业还没正式开始,黄金树的照片已经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疯传。 有震惊的,有不相信觉得是p图的,有仇富的…… 不论哪种观点,不论是夸还是贬。 毋庸置疑的是,这棵黄金树正在带着“通古今古玩店”的名字,热度迅速飙升! 宁惜看着热搜嘴角翘起,心里美滋滋的。 忽然有磁性男声响起:“宁小姐不仅财大气粗,还实力雄厚,居然敢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前提下,放一棵黄金树在门口,是生怕没有贼惦记吗?” 穿着黑灰条纹西装的段殷走进店内,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 他和宁惜的视线对上,略显僵硬地勾出微笑,祝贺道:“恭喜开业。” 宁惜接过礼盒。 段殷的贺礼跟白陆瑾的贺礼是两个极端。 一个很重,一个很轻。 宁惜说:“谢谢。” 段殷挑眉示意,“不拆开看看吗?” 他都这么说了,宁惜要是不拆反而不给他面子。 打开包装一看,里面是团纸包的茶叶,很少很小。 纸上什么字都没有,宁惜对茶叶本来就不懂,只以为是普通贵价茶叶,看一眼就准备收起来。 “你这个反应让我有点伤心。”段殷假装叹气,幽幽道,“这可是我的珍藏,你知道它多少钱一克吗?” 第53章 有人来砸场子 宁惜对茶叶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让她猜茶叶的价格,她就只能瞎猜了。 “800块钱一克?” 宁惜想,黄金才七八百一克,她往黄金的峰值说,应该也不掉价吧? “八百?”段殷听到这个数字,没忍住笑出来。 他礼貌微笑的时候显得很僵硬,但露出这种嘲讽的笑容却是很自得。 宁惜好奇:“很低吗?一克茶叶比一克黄金还要贵?” 段殷也不卖关子了,“这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一克一万块。” 宁惜被深深震撼到,无比震惊地再次看向这一小团茶叶。 虽然还是同样微不可察的重量,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手上仿佛有千斤重。 段殷说:“这里不是很多,只有4克,一次就能泡完喝完。 “你喝喝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 “要是你觉得好喝,下次我再想办法给你弄点。” 一克一万,4克就是四万。 而且只喝一次就没了! 这喝的哪是茶水?这是仙水啊! “谢谢。”宁惜真心感谢。 段殷送完礼走开,跟着工作人员参观店内的古董。 宁惜捧着价值千金的茶叶来到内室房间。 她不懂茶,也不爱喝茶。 就算这茶叶非常昂贵,对于她而言,价值不是在收藏上,而是在使用上。 因为通古今是一家古玩店,所以即便宁惜对茶道不感兴趣,但为了符合古玩店的调性,她还是买了几套上档次的茶具。 她挑出最贵的那套茶具,用茶夹小心地夹起茶叶放在瓷盘上。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贵客上门享用。 …… 上午9点55分,通古今的开业仪式即将开始。 店内店外都挤满了人。 一部分是看到热搜过来凑热闹的路人; 一部分是收到请柬的业内人士; 一部分是宁惜没请,但闻风而动的媒体们。 虽然通古今真正的老板是宁惜,但开业仪式上台讲话的人是周正天。 周正天反复看他亲手写的发言稿,手心都紧张得出汗。 明明他以前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活动,那个时候发言稿都是别人帮他写好,他只是上台之前稍微过一遍。 每次活动他的心态都挺放松,甚至放松到有点厌倦那样的场合。 可是这次完全不一样。 像是开启新人生的第一站,他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10点一到,慷慨激昂的音乐响起,主持人率先笑着上场。 很快,周正天被邀请上台,开始他的演讲。 闪光灯从各个角度亮起,照亮周正天人生的新旅程。 宁惜和张龙并排站在台下。 张龙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热血道:“老周在海市失去的,一定会在京市拿回来!” 宁惜:“还有你。” 张龙一愣,看向她。 宁惜淡淡笑道:“你在海市失去的,也一定会在京市拿回来,而且会得到更多。” 随着剪彩结束,开业仪式也圆满完成。 因为人来得太多,所以只能无奈实行分流制,分批次进入店内观赏、购买。 好在店门口有一棵一米八的黄金树,几乎每个人都对它非常感兴趣,所以也没觉得等待很无聊。 这个时候,事先准备好的茶水点心就派上用场。 但是数量好像有点不够? 没关系!宁惜大手一挥,外卖很快送达。 奶茶小蛋糕,新鲜果切,薯片零食…… 她丝毫不吝啬,不管买不买,统统免费送给他们吃! 这一幕也被路人和媒体拍下来,在社交平台四散流传。 周正天跟普通员工没什么两样,招待排队的人们,外卖到了分发给大家,忙得脚不沾地,满头是汗。 但他内心很满足,也很高兴。 忽然,有人惊讶叫他:“老周,真的是你啊?” 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令周正天停止手上动作,抬头看去。 “老林?”周正天更惊讶。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向宁惜看去,但又硬生生将视线收回来。 “哎呦,老周,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居然在京市开店了!”林培明笑着走到周正天面前。 他见周正天和普通员工一样端茶送水,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夺过周正天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 他伸手揽住周正天的肩膀,像是许久未见的熟稔老友。 “老周,这种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嘛,你怎么还亲自干上了?” 周正天不自在地拿开林培明的手,往旁边站了站,跟他保持距离。 “老林,你也知道我之前遇到什么情况。 “这店好不容易才开起来,我又没有以前的身价,和普通人有什么两样? “他们能干,我这个当老板的自然也能干。” 林培明微愣,“老周,你的思想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周正天只是微笑,没再说话。 从前他是海市的珠宝大亨,人生路走得顺遂,心态和对人对事的看法确实有点飘。 那个时候,虽然他跟林培明的观点也有不合,但勉强也算是朋友。 可如今的周正天不论是思想觉悟,还是立场,都不可能再和林培明站在同一条线上。 惠芝开口当和事佬,笑容温柔道:“好了好了,都多长时间没见了,咱们不提这些小事。 “老周,老朋友来了,你该不会一直让我们站在这聊天吧?” 周正天侧了侧身子,露出后面正在排队等候的人群,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让你们进去,只是你们也能看见,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 “你们要是想进去参观或者购买,那也只能排队了。” 惠芝的笑容有点僵硬,“……你让我们排队?” 周正天公事公办,点头:“是。” 林培明气愤道:“周正天,你新店开业连个请柬都没给我发,要不是我今天刚好在海市,要不是我刚好看到网上的新闻,要不是我当你是朋友,鬼才会来给你捧场! “结果呢?我一腔真心赶过来,你却把我拒之门外? “好好好!大家快过来看看! “他周正天这么对昔日好友,我看他这店的生意不会好,店也根本开不长,说不定连东西也都是假的!” 第54章 你居然和能当你女儿的人有不正当关系 林培明的声音骤然拔高,在略显嘈杂的环境中也能让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虽然没有前因后果,但一听这番话的内容,就觉得两人之间有故事。 于是有很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手机录下视频再说。 周正天要是还没发现不对劲,那他就是傻子。 “林培明,你要干什么?”周正天也怒了,“说什么来给我捧场,你就是存心要来砸我的场子对吧!” 林培明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音量说:“没错,我就是来砸场子的。 “但是老周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识人不清,得罪了人! “你要是能安安稳稳留在海市,我还能帮你混个温饱。 “但你偏要来京市冲撞贵人,那就只能扬了你妻女的骨灰,先给贵人泄愤,再毁了你的心血,让你生不如死!” 一听这话,周正天瞬间热血上头,失去理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打了林培明一拳! 林培明也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拳,连连往后退好几步。 他摸了摸鼻子,被打出鼻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痛心疾首地喊道:“老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和你十几年的老朋友,你居然为了一个能当你女儿的女人打我?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但你也得想想嫂子和侄女。 “她们才去世不到半年,你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她们的心吗?” 这番话一出,更是劲爆,在场的人拍得更来劲了。 周正天理智回笼,也看清林培明打的是什么主意。 林培明先往他最在意的点戳,激怒他后,再将宁惜扯进来。 林鸢和霍言烈有婚约,霍言烈又和文心如有关系。 这一刻,周正天恍然大悟! 霍言烈和文心如多次在宁惜手上吃瘪,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无能狂怒。 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便利用林培明过来搅局。 不仅想要毁了通古今,还想毁了他跟宁惜,用这种方式让他们无法在京市有立足之地! 周正天慌了:“林培明你不要乱说!” 他面向众人解释道:“大家不要相信这个人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我的私生活很检点,没有任何女人……” 一片混乱之际,清冷的女声响起:“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明明她的音量不高,却能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这位,是林培明先生的独女,林鸢小姐。” 林培明和惠芝赶紧看过去。 宁惜面带微笑,看似友好地揽着林鸢的肩膀,但其实正暗暗掐着林鸢的后脖子,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盛装打扮、浓妆艳抹的林鸢,宁惜则是一身素白旗袍,长发挽起,简单干净的妆容。 明明旗袍和刺绣都是最简单的样式,却被她穿出清丽出尘的绝美气质。 仿若仙子不小心遗落人间。 宁惜开口:“林鸢小姐有个未婚夫,名叫霍言烈。 “这位霍先生长得很帅,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帅哥多是花心。 “林鸢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未婚夫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 “你要是不知道,我不介意告诉你啊?” 宁惜不论动作、神情还是语气,都是那么得淡定从容。 问的话也充满girls help girls的正能量。 所以很容易就将躁动的人群安抚下来,等着听她继续说。 只是没等到宁惜继续爆料,林培明的手机就响了。 林培明接通后,态度毕恭毕敬,模样像极了狗腿子。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很是尴尬。 等挂断电话,他赶紧走到宁惜面前道歉,还转过来面对所有人说刚才是个误会。 宁惜慢悠悠地说:“是误会吗?那我还真是庆幸。 “毕竟以我的年龄,确实可以当周叔的女儿。 “要是别人误会你说的人就是我,那我不就惨了吗?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林培明点头哈腰赔笑。 宁惜灵魂五连问:“如果真像你所说,你跟周叔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为什么周叔在海市负债的时候你没站出来帮他? “周叔刚来京市身无分文的时候你没帮他? “周叔刚站稳脚跟开了店,你就站出来问他要好处? “林先生,这不对吧? “这叫朋友吗?这不是吸血鬼吗?” 林培明抬头赔笑,低头牙齿都快要咬碎。 原本他过来是为了捣乱,是为了让周正天出丑,为了在霍言烈和文心如面前“立功”,从而获得利益。 但现在算什么?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教训,还不能回嘴!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但也只能憋着。 宁惜丢开林鸢,林鸢眼里含泪跑到林培明身边,惠芝一把抱住她,心疼查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宁惜淡淡道:“林先生,林小姐,这里是京市,不是海市,你们应该谨言慎行。” 林鸢刚才命脉被钳制,一点都不敢吭声。 现在她回到惠芝的怀抱,感到安全,也感到委屈和愤怒,直接指着宁惜的脸喊道:“你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明明就是和周正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周正天是海市人,他的产业都在海市,但又负债又破产,他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怎么一到京市就有宝贝拍卖,还能开这么大的店,门口还摆着那样一棵黄金树? “京市根本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你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你的钱来路也不干净!” 林培明吓得赶紧捂住林鸢的嘴巴。 刚才霍言烈已经打来电话,让他一定不要再激怒宁惜,不要再说原本定下的台词。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但霍少的吩咐,他只能照做。 但林鸢没听到电话内容,居然还在往宁惜身上泼脏水抹黑她! 林培明紧紧捂住林鸢的嘴,不顾她的挣扎,脸笑成菊花不断向宁惜赔罪。 宁惜眉毛一挑,刚要开口,就有一道温润的声音插入—— 第55章 他们穿的是情侣装嘛 白陆瑾刚下车,就听到林鸢正在对宁惜泼脏水。 他大迈步向前,穿过人群来到事发中心,语气温润中透出些许锋利,“京市这么大,难道每个人你都能认识吗? “你查不到的、之前不认识的人,难不成都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位小姐说话未免太过狭隘,这样除了暴露出自己的无知外,没有任何好处。” 林鸢皱眉打量白陆瑾,只是有点眼熟。 她现在心情很差,白陆瑾话里话外又都在贬低她,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张嘴就想怼白陆瑾。 却在发出声音前被林培明加固嘴部“封印”,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呜呜呜!”林鸢闷声嚎叫表示自己的不满。 林培明真是恨不得把她给打晕! 林培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带她出来了,尽坏事! 林培明狠狠瞪惠芝一眼,示意她管好女儿。 然后光速变脸,笑得满脸谄媚迎上去。 “小白总你好啊。”他点头哈腰,比之前在宁惜面前表现得更狗腿,还想跟白陆瑾握手,“我叫林培明,我是海市——” “我对海市不熟悉。”白陆瑾用温润的语气说出最坚决的否定,“如果林总想找恒泰合作,可以对接我的助理。” 陈唐适时地走出来,递给林培明一张他的名片。 林培明毕恭毕敬地接过。 就算是白陆瑾的助理,对他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人脉资源。 林培明开始为林鸢的话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平时在家被宠坏了。那些话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八卦,都是假的。” 白陆瑾:“既然是未经证实过的谣言,那就不要说出口。” 林培明连连点头,“小白总说得对。” 白陆瑾又说:“今天是‘通古今’开业的好日子,你们这一闹,可能会影响‘通古今’的财运。 “不如这样,在三大社交平台分别举办一个抽奖活动,奖金由你们出,也算是弥补这场闹剧带来的负面作用。” 白陆瑾都开口了,林培明还能说什么?只能照做。 周正天临时建立三大社交平台的账号,分别发了通古今开业的动态,包括但不限于门口的黄金树和店内的古董照片。 参与者关注、转发加评论,即可获得瓜分十万奖金的资格,七天后开奖。 一共三十万的奖金,对于林培明来说不算巨款。 但三十万全部打水漂,也够他私底下龇牙咧嘴心疼的。 在场的人都去转发三大平台的动态,都把刚才的闹剧抛之脑后。 林培明的脸皮特别厚。 刚才都跟周正天撕破脸了,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凑到他身边,跟他说刚才都是误会,是他开玩笑开得大了一点。 奖金三十万,就当是给通古今的开业贺礼。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三十万分明是白陆瑾逼林培明的赔罪礼。 却被林培明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成是开业贺礼。 既然是贺礼,怎么不一来就送? 但这些鄙夷和吐槽只能放在心里,今天毕竟是开业的日子,刚才那场闹剧已经够折腾的了。 于是周正天摆出假笑,对林培明虚与委蛇。 很快,惠芝带着林鸢回来。 林鸢的脸色很难看,眼神也藏着恶意,但她居然还能扯出一丝笑容。 导致她整张脸的感觉看起来很割裂—— 像是附身想假装正常人的幽灵。 想必是惠芝将事情的严重性跟她说了一遍。 惠芝倒是演技精湛,笑容一贯的温柔,伪装得极好。 她看向宁惜,笑眯眯地夸奖道:“这位就是宁小姐吧?长得真漂亮,气质也很特别。 “说起来我们和宁小姐也很有缘分,我有个女儿也叫宁惜,和你同名同姓呢。” 宁惜盯着惠芝,仔细看她的眉眼。 宁惜是林培明和惠芝的亲生女儿,但吃过洗髓丹瘦下来的她,却和两人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外貌相似度并不大。 这甚至让宁惜怀疑,其实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 但此时她仔细观察惠芝,发现自己还是跟她像的。 可能因为洗髓丹的作用,让她的原生长相变得更加精致。 就像一个是随手绘制的简笔画,一个是经过几个月打磨的巨作,展现出的效果也大相径庭。 所以不管是霍言烈和林鸢,还是林培明和惠芝,都没有认出变瘦后的她是谁。 “哦。”宁惜收回视线,“那还真是巧呢。” 惠芝突然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泪,“可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已经失踪很久了。 “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但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林培明问周正天:“老周,我女儿失踪前你不是还跟她有过接触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儿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她。 “如果你知道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 周正天表面笑嘻嘻,内心已经脏话连篇,厌恶之情翻江倒海。 他以前是眼瞎了吗? 怎么没发现这对夫妇这么虚伪,这么恶心呢! 当初宁惜见到他们时,他还劝宁惜跟父母好好交流,现在想来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时的自己! 事情告一段落,宁惜邀请白陆瑾去内室。 他们从店内大堂穿过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握草”震惊声。 那些萧迟从凡人界当铺拿来的古董,周围都围着一圈人。 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伙的,拿着手机、相机各种设备拍照。 “那些花瓶确实奇怪,但这个琉璃碗绝对是真的!”有人激动大喊,“哈哈哈,它能证明历史上存在一个我们从未发现过的朝代,这是华国历史新的里程碑,这是奇迹!” 白陆瑾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走在身边的宁惜。 宁惜一脸淡定,绾发淡妆。 素白简单刺绣的旗袍穿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单调,但穿在她身上,她的五官足够艳丽,没有其他装点也能绽放异彩。 白陆瑾惊讶于她的平静,又欣赏她的平静。 宁惜瞥他一眼,“为什么这么看我?” 白陆瑾笑得温润谦雅:“你的旗袍很好看。” 宁惜下意识低头,又看见白陆瑾的白西装。 她旗袍上的刺绣是素白线祥云,而白陆瑾的西装居然是中西合璧,用了巧思,点缀祥云刺绣。 白陆瑾也刚发现这一点。 他明明是用来推辞的话,却忽然变了味,仿佛在暗示什么。 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的同时。 外加一点小暧昧…… 第56章 茶水有问题 这种尴尬又有点暧昧的氛围,不管说什么都无法缓解。 两人干脆沉默不语,走进内室。 房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被隔绝。 淡雅的檀香味逐渐弥漫,缓缓抚平略微浮躁的心情。 “你是今天的第一位贵客。”宁惜领着白陆瑾来到茶具边,特意展示瓷盘里的茶叶,“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我不会泡茶,你请自便。” 终于找到事情做的白陆瑾丝毫不介意自己动手,一坐下,便开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白陆瑾惊讶问道:“这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宁惜点头,她也很惊讶。 这就是懂茶的人吗? 光靠看和闻,居然就能将看起来差不多的茶叶辨认出来。 白陆瑾说:“宁小姐破费了。” 宁惜客套道:“招待像你这样的贵客,应该的。” 没一会儿,红茶泡好,淡淡茶香氤氲整间内室。 “宁小姐,请。”白陆瑾先端起一杯红茶递过去。 宁惜接过,隔空跟白陆瑾碰了个杯,两人同时喝下一口。 “牌匾很漂亮,字写得遒劲大气。”宁惜放下茶杯,吟吟笑道,“替我谢谢苏老。” 白陆瑾没有意外,他早知道宁惜能猜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笑意温润和煦,“这件事说来也巧,苏老的人刚好看见你们急需牌匾,又没人接,所以才会有了这样一份特别的贺礼。 “苏老还担心你猜出来后不愿意收下,再三嘱咐我,如果你问我,千万不要承认。” 宁惜回想起苏老那张苍老却慈爱的脸庞,无奈地叹一口气。 “麻烦你告诉苏老,事情一码归一码。 “不管他做任何事,我都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身,我就是我自己。 “但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情送出这块牌匾,当牌匾到我手里,它就只是一份单纯的礼物。 “我会记得他的付出、他的好,找机会用我的方式还给他。” 白陆瑾浅啜一口红茶,小心问道:“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有一天,苏老生了重病躺在床上,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苏心蕊已经去世。 “他就只想见苏心蕊一面,见不到就会死不瞑目。 “这个时候,你愿意完成他生前的唯一心愿吗?” 宁惜没有被白陆瑾的话绕进去,她理智地点出:“你这是在道德绑架。” 白陆瑾一愣,随后笑道:“确实如此,是我唐突了。” 宁惜给出答案:“我不会。” 如果她没有陷入过真假千金的困局,她一定不会介意成为谁谁谁的替身。 十七岁那年,她突然被告知自己其实是海市某家豪门的真千金。 是有钱人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她满怀期待和憧憬去往海市,走进那个连卫生间都比她整个家大的豪门别墅。 她以为见到她的亲生父母,就不会再遭受任何磨难和痛楚。 她以为前十七年的折磨会到此结束。 但现实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 比起她这个亲生女儿,亲生父母明显更喜欢另一个假千金女儿。 她和假千金对比,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处能比得过。 她被贬低,被嘲笑,被陷害,被污蔑…… 人生前十七年受过的、没受过的罪,在亲生父母身边,她全部重新受一遍。 她也不是没想过反抗,不是没想过去争去抢,去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霍言烈根本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她被霍言烈恐吓、精神折磨、霸凌、欺辱…… 她的舌头没有被割掉,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到最后,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只想逃离那个像魔窟一样的家。 那些年,她的耳边总能听到这样的话—— “你怎么不能像妹妹一样?少吃,多学,变优秀,让我们在外人面前长长脸!” “听说她是寄养在乡下的姐姐,和林鸢是亲姐妹,但怎么一点都不像啊?” “你以为你模仿鸢鸢就能像鸢鸢了吗?不管你怎么做,你都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 像? 像?? 不像!!! 她不想再像谁。 她不会再像谁。 她就是她,不管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是愚笨还是聪明。 她只是宁惜。 宁惜端起茶杯,想再喝一口茶压压因为想起往事而变得不平静的心情。 却在茶杯即将送到唇边时被人按住手腕。 宁惜抬眸看向对面的白陆瑾,眼神疑惑。 白陆瑾眉头微皱,脸上一贯的温润笑容散去,看起来严肃冷漠。 “别喝。”他刚开口说两个字,便有一阵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他的脸庞。 他发觉不对,咽下口中没说完的话,拉住宁惜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可两人刚站起来,就双双身体疲软向一边倒去。 宁惜这才明白,为什么白陆瑾会产生异样。 此时此刻,她心跳加快,面颊火热,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她忽然觉得好渴,茶水近在咫尺,她想伸手去拿,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擒住。 人影攒动间,她睁大眼努力分辨,也没认出对方是谁。 通过刚才的表现,白陆瑾知道,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站起来,否则会加快药物作用。 他无法解释,只能控制宁惜的动作,同时向宁惜摇摇头,让她不要再喝明显是被下了药的茶水。 可正是这一举动,导致两人的肌肤相碰。 情欲仿佛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瞬间绵延燃烧千万里! 白陆瑾手上的力道变轻。 他本来是擒住宁惜手腕,要制止她有下一步动作。 现在变为大拇指控制不住地细细摩挲她手腕,暧昧旖旎的氛围随着檀香,丝丝渗透进被迫纠缠的两人中。 随着药物在血液中流动,他们的呼吸如岩浆般炙热。 他们双眼朦胧,却又努力睁大眼,想要辨别眼前人是谁。 两人的距离因此越靠越近,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肌肤的触碰似乎也不再满足于手指和手腕,大手有要顺着手臂往下的迹象…… 第57章 这药我亲手做的,不可能失效啊 周正天在找宁惜。 有几个业内大牛去看琉璃碗等古董,光隔着玻璃观察,他们就觉得一定是真的。 他们问周正天能不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一旦确定为真,他们尽管宁惜开价,肯定会买! 周正天不知道宁惜是怎么想的。 她是想在开业这几天靠着这些古董吸引流量和关注,还是只要有人出价就能卖? 所以周正天必须找到宁惜本人问清楚。 但他里里外外转了两圈,都没看见宁惜的身影。 正当他准备去内室看看时,却在半途被人拦住。 “周总,祝贺通古今开业。”段殷端着两杯香槟,其中一杯递给周正天。 “今天通古今的人气很高,不论在线上还是在线下都刮起一阵风,看来通古今有望成为行业新标杆。” 周正天认识段殷,毕竟刘金强最终能无罪释放,少不了段殷的出力。 段殷主动敬酒说祝词,他要是不给面子那实在说不过去。 “段律师过誉了。”周正天抿一口香槟,笑道,“以后我要是有什么法律方面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让段律师指点迷津?” “当然没问题。”段殷掏出名片递来,“遇到问题给我打电话,随时恭候。” 周正天收下名片,又客套两句便想抽身。 段殷却突然问道:“看你这行色匆匆的样子,你是在找人吗?” 周正天微愣,但没多想直接说:“是,我在找老板。” “宁惜啊。”段殷皱眉思考回想,“哦,我刚才好像看见她了。 “她跟白陆瑾一起往那边走,似乎是在谈什么事情谈得很愉快。 “估计想找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继续谈,比如咖啡厅之类的?” 周正天顺着段殷手指的方向看去,想到那边确实有家星巴店。 “谢谢啊,回头再聊。”周正天忙不迭往星巴店的方向快走而去。 段殷站在原地,长指握着香槟杯悠闲摇晃,嘴角勾着玩味笑意。 他看着周正天穿过人群,离开通古今,身影在道路上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看着张龙招待迫切想要摸到琉璃碗等古董的业内大牛。 看着谈敬东一直在外面守着黄金树。 段殷端起香槟杯浅尝一口,自然而然转身,面向内室方向。 酸味气泡在口中绽放出令人愉悦的酥麻感,段殷忍不住眯起眼眸。 计划按照他预想的那样顺利。 金丝边框眼镜后,他的眼中不可避免泄露出得逞的光芒。 白陆瑾啊白陆瑾。 我们互相压制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 十几分钟后,周正天满头大汗地赶回来。 那个方向所有店铺他都找过,根本没看见宁惜和白陆瑾的身影。 “老板回来了吗?”他冲进店内问张龙。 张龙一脸懵:“没啊,你不是去找了吗?没找到?” 段殷正好经过,周正天有点恼怒地抓住他,“你不是说老板和白陆瑾去那边了吗?你为什么要骗我?” 段殷无辜摊手,“我当时确实看见了,我又不知道他们后面去了哪。 “说不定早就回来,说不定就在内室里面谈事情,这都有可能。” 几个业内大牛等了半天比较心急,一听老板可能在内室,便让周正天张龙直接带他们过去。 就在几人走到内室门口,周正天抬手正在输入密码准备开门的时候—— 段殷对隐匿在人群中的某人一使眼色。 忽然有人大喊业内大牛的名字,说他们即将现场鉴定琉璃碗等古董,立马吸引注意。 人群如潮水般向内室门口涌去,局面顿时变得有些失控。 偏偏周正天已经下意识输完最后一个密码,内室的门在此刻刚好开了! 在人群中某部分人的故意推搡下,内室的门直接被撞开。 淡淡的檀香混着不知名的香味钻进众人鼻尖,仿佛有安定心神的力量。 刚刚还吵吵闹闹、激动不已的人们,几秒后就都安静下来。 内室不算大,但东西少,所以显得空旷。 长长的茶桌两边,坐着两个正在品茶的男女。 他们一个白色西装,以祥云刺绣装饰,温润谦谦贵公子。 一个素白旗袍,同色线祥云刺绣点缀,出尘气质大美人。 两人颜值超高,衣着打扮完美贴合古玩店的氛围。 端着精美茶具喝茶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画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掏出手机猛猛拍。 站在人群后的段殷原本笑容玩味,抱臂站在那儿,准备看白陆瑾出丑闹笑话。 却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这一幕。 他瞳孔地震,万分震惊!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他亲自找的药,亲手采摘的茶叶。 亲手将茶叶浸泡在药里,亲手封层,亲手送给宁惜。 这药无色无味,但威力极大。 在决定用它之前,他已经用无数小动物甚至活人试验过。 他确定它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法逃脱这霸道的情欲之网。 但—— 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段殷目光紧盯放在瓷盘上的茶叶,又看到宁惜和白陆瑾两人居然还在缓缓品茶。 没错啊,是他的茶。 可为什么他们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能继续喝也没事?! 这一刻,段殷的世界观塌了。 宁惜同意将琉璃碗等古董拿出来给几个业内大牛鉴定,也同意让所有人观看鉴定过程。 店内空间小,便在店外临时搭了个鉴定台。 正好和黄金树一左一右,构成两个吸引关注和流量的点。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布置上,段殷混入人群,想不知不觉地溜走。 却在下一秒,尾椎骨的位置被人按住,瞬间无法再往前一步。 第58章 还给你 内室。 宁惜将段殷丢到椅子上。 她和段殷的身高差距比较大,所以是按住他的尾椎骨控制他。 段殷也不是什么傻白甜,重要关节被控制在他人手中,就不会顶着风险反抗,只能乖乖就范。 宁惜问白陆瑾:“茶叶是他送的,这么说药也是他下的。 “你之前认识他吗? “他说他叫段殷,是正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是假身份和假名?” 白陆瑾面无表情地看着段殷,眼中的冷戾几乎要化为实质洞穿他。 但白陆瑾转头面对宁惜时,眼里冷意退却,换上抱歉的温润笑意。 “他的确叫段殷,也的确有个律师的头衔,但他的身份远远不仅于此。” 段殷是天海市华盛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也是大家口中的“粤圈太子爷”。 华盛集团和恒泰集团,一个南方大资本,一个北方大资本。 段家和白家从上世纪初一直“打”到现在,但一直都势均力敌。 谁也打不过谁,谁也不服谁。 到了段殷和白陆瑾这一代,长辈们都老了。 经历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再加上目前国内的形势也不允许再搞那些有的没的,便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有点想握手言谈的意思。 可段殷和白陆瑾不能理解长辈们,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每次参加必须要同框的全国性质的活动时,两人表面上都是友好和平共处的和谐模样。 但私底下已经数不清给对方制造过多少矛盾和麻烦,在事业和生活上又使过多少绊子,谋划过多少阳谋阴谋。 他们无比期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将对方从高位上拉下来,能在全国十强企业名单上将对方集团除名。 能在旁人提起全国青年才俊时,第一时间想到他们自己的名字,而非两人并排齐名。 段殷这次来京市,是因为接收到探子密报,说白陆瑾身边出现一个女人。 这真是奇了怪了。 据段殷这么多年对白陆瑾的了解,他虽然不至于不近女色,但和某个女人有这么频繁、长时间的见面,已经算是例外。 于是段殷开始调查宁惜。 李落豪的死是个很好的切入点,但段殷还没来得及借题发挥,就遇到更好的机会—— 刘金强案件。 这件事就像瞌睡时送上一个枕头,简直不要太及时。 虽然这里是京市,但堂堂粤圈太子爷也不是吃素的,总归有点人脉和资源。 于是刘金强案件完美解决。 段殷总算如愿以偿和宁惜扯上点关系,还以李落豪好友的身份加强宁惜的信任。 最终成功送出浸染药物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段殷非常了解白陆瑾,他知道白陆瑾很喜欢喝茶。 通古今开业这天,白陆瑾肯定会来祝贺。 宁惜得到这么珍贵的茶叶,肯定也会拿出来给白陆瑾喝。 这药效非常霸道,光是发生点什么那还能被洗白成你情我愿,所以一定有强迫元素。 按照段殷的计划,当众人一起挤开内室的门,所有人都能看见京圈太子爷白陆瑾对无辜女孩儿霸王硬上弓。 不仅玩得花,玩得也狠,最好是有点血腥的场景。 这样才能毁了这位京圈太子爷啊。 段殷算准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这药居然对宁惜和白陆瑾没用! 宁惜冷冷道:“你要对付白陆瑾,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事情真如你计划的那样发展,不仅白陆瑾被你毁掉,我也不可能再在京市立足。” 段殷的金丝边框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露出他真实的、桀骜阴狠的眼神。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我想站在最高点,那必须要有人牺牲。 “如果每个人我都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那我一定会失败。 “要想成功,就得心狠。 “我不否认善良是美好品质,但善良的人发不了大财,干不成大事。” 段殷看向白陆瑾扯起嘴角,笑容邪肆又坦荡,“好了,这局是我输了。 “随便你怎么对我,都是我应得的。” 白陆瑾没说话,而是看向宁惜。 宁惜站到段殷面前,挡住他看白陆瑾的视线。 段殷抬头看宁惜。 宁惜冷笑一声:“没想到吧?你以为你是在和白陆瑾对弈,实际上,你的对手是我。” 她用膝盖抵住段殷的腿,一手捏住他下巴,一手拿起长嘴壶往他嘴里怼,逼他喝下壶里所有茶水。 虽然宁惜和白陆瑾喝了茶水都没事,但段殷对自己亲手制作的下药茶叶还是有本能的恐惧和抵触。 他拼命挣扎,却震惊又绝望地发现,他居然无法从宁惜手中挣脱! 明明宁惜只是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典型的娇小江南女子,可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她的手和腿就像两根钢筋,在他的挣扎下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虽然有不少深褐色的茶水从段殷嘴角溢出,但大部分还是被强行灌进去。 直到长嘴壶空了,宁惜才终于松开他。 只见他脸颊两边被宁惜捏过的地方,出现两道深深的掐痕,甚至有点淤青。 白陆瑾将这些细节收进眼底,暗暗心惊。 “咳咳,咳咳咳!”段殷不停咳嗽。 他还抠嗓子眼,试图吐出刚才喝进去的茶水。 但都是徒劳无功罢了。 宁惜拍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我这个人还是很友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你主动对我不利,那就不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来你想让我出什么事,你接下来就会出什么事。” 宁惜对白陆瑾皮笑肉不笑道:“这位‘京圈太子爷’,毕竟你也是受害人,我给你个机会参与报复。 “你帮这位‘粤圈太子爷’找个地方找些人,千万不要压抑他的‘天性’,让他玩得越刺激越劲爆越好。 “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让他的手下找到他。 “再搞个巧合,让他的happy画面被所有人看到,上传到社交平台。 “到时候‘粤圈太子爷’的风评和舆论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如他所想的那样全面崩盘,从此被毁吗? “我真的很期待呢。” 白陆瑾点头。 内室有个后门可以出去,白陆瑾让陈唐在外面接应,顺利将开始药效发作的段殷送走。 “……宁惜,你够狠!”临走前,段殷大笑,笑得邪佞又疯狂。 这次他的眼里只有宁惜一个人的身影。 “我是怀着目的靠近你,但你以为白陆瑾就真是什么好人吗? “他整天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私底下比谁都阴险! “他靠近你是因为——” 第59章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交给国家? 段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唐捂住嘴拖出去。 后门关上,隔绝外面的一切动静。 白陆瑾暗暗观察宁惜的神色,却无法看出她的喜怒哀乐。 “白陆瑾。”宁惜忽然叫他的名字。 白陆瑾因此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一副准备好聆听她说话的模样。 宁惜问:“刚才段殷说的话,你是不是也是那么想的?” 白陆瑾刚想开口,她又说:“你还记得你欠我三个愿望吗? “我的第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听。” 白陆瑾张开的嘴唇又合上。 一分钟后,他承认道:“没错,我跟他的想法一致。” 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人,他们的祖辈父辈手上也都不干净。 就算他们生性再纯良,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下,又怎么可能真的出淤泥而不染? 善良没错。 但在商场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全球资本大乱斗的角逐中,他们更需要狠辣果决、足以把对手踩在脚下的手段。 宁惜想了想,又问:“所以当初我之所以能够轻易地被你联系,跟你见面,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和苏心蕊长相相似,可以给苏老带去慰藉。 “而是因为你可以从‘带我去见苏老’这件事中获得某种利益,是吗?” 白陆瑾怔了几秒,突然笑了。 “是。”明明他眉眼弯起的弧度和之前一样,现在看来,却多了几分真实。 “宁小姐,你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你比我想象得更聪明,也更有实力。” 段殷临走前没说完的话,白陆瑾已经在心中想好怎么撒谎圆上。 反正宁惜早就知道苏心蕊的事,大不了就用“找替身”这个目的敷衍过去。 但他没想到,宁惜通过段殷和他的关系能想到这么深。 就在白陆瑾以为,宁惜会因为他利用她而生气的时候,宁惜却表现得非常淡定。 “虽然我没有答应苏老当苏心蕊的替身,但不能因为你的目的没达到,就否认利用我的事实。” 白陆瑾颔首同意,示意宁惜继续说。 宁惜:“利用这种事也讲究有来有往。 “你已经利用过我,所以之后我也有一次利用你的机会。 “利用这种事不分大小,到时候真发生了,你没资格生气。” 白陆瑾忍不住笑出声。 他真是太惊喜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出过这番言论。 宁惜不仅聪明,而且理性远远压过感性。 不被情绪主导,更不意气用事,而是选择将本来对自己不利的事利益最大化。 白陆瑾眼含温润笑意,“好,宁小姐的话白某铭记在心。 “真到那一天,不管白某损失什么,都不会生气。” 事情谈完,两人走出内室。 白陆瑾还有事要忙,跟宁惜告别后坐车离开。 宁惜站在路边,看着黑色迈巴赫逐渐驶远,心中的石头也缓缓落地。 她一直都在担心白陆瑾问她解毒丹的事。 还好他虽然是个笑面虎,但为人处事确实有分寸,一个字也没提起。 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她和白陆瑾双双中药,意识迷离。 要不是白陆瑾摸到被她贴在手臂的解毒丹碎片,又硬又凉的触感惊醒她几秒。 他们可能真的就像段殷计划的那样,发生不可描述、又黄又暴力的事情了。 解毒丹是修仙界的产物,虽然只是碎片,但也足以让两人立刻恢复神志。 宁惜将剩下的解毒丹粉末分别放进两人茶杯里,所以众人挤进内室时,他们才能正常喝茶而无异样。 宁惜无法确定白陆瑾究竟是忘记她给他喂食解毒丹的画面; 还是明知道她有奇药却故意不说,之后又用各种方式暗戳戳地试探她,又有什么别的目的。 宁惜闭眼,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 白陆瑾和段殷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帅哥,颜值即正义,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没想到一个两个都没安好心,全是白切黑。 白陆瑾走后两小时,几个业内大牛鉴定完毕。 他们喜极而泣,想伸手再去碰琉璃碗等物,却又不敢也不舍得。 “是真的,而且确实不属于我们现有的任何一个朝代。 “这是考古界的奇迹,也是华国历史的奇迹!” 这些话,全都被在场的路人和媒体们录下来。 其中一个大牛杨昊用手虚虚护着琉璃碗看向周正天。 他激动到颤抖嘴唇发问:“这些已经不仅仅是古董,更是文物。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交给国家?” 这话顿时让周正天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还要上交给国家啊! 之前他们都被喜悦冲昏头脑,完全没想到这茬。 这可怎么办? 本来以为可以靠这些未知朝代的古董大赚一笔。 但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非但赚不了,还要免费上交? 周正天一阵慌乱,额头冒出虚汗。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能向宁惜投去求助的目光。 宁惜却非常淡定,用眼神示意周正天别在这里聊,带这几个大牛去内室。 周正天立马有了主心骨。 他定了定心神,重新扬起礼貌的笑容,邀请几人去内室细谈。 他的态度让刚才发问的杨昊感到很满意,也觉得势在必得,就有点得意忘形起来。 “来来来,我们一人至少拿一个。”杨昊分配古董给其他几个大牛。 那自然、顺手的样子,仿佛这些古董不是来自通古今店内,而是来自他家。 进入内室后,其他路人和媒体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没关系,他们迅速编辑文字和视频发到各大社交平台。 通古今开业本来就因为黄金树有不小的热度,新发的有关未知朝代古董的事更加震撼,很快引起广泛关注,热议讨论。 全国各地有不少专业人士已经开始订票。 他们一边觉得这是恶劣性质的炒作,一边又想亲眼过来看看。 不论如何,通古今开业的热度逐渐攀升,隐隐有要冲到全平台热搜第一的迹象。 周正天邀请几个业内大牛进入内室。 他还没开口,杨昊就先皱起眉,不悦地看着宁惜说:“你什么身份?这是什么场合? “这里不需要女人,滚出去!” 第60章 热度爆表,火遍全国 杨昊知道周正天不是通古今的老板。 因为周正天无权决定能不能把古董拿出来给他们鉴定,还要去请示。 但杨昊不知道周正天要请示的人就是宁惜。 不久前,他是亲眼看见宁惜和白陆瑾坐在一起喝茶,但那又代表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貌美的商品罢了! 杨昊对宁惜出言不逊,周正天想喝止他,被宁惜一个眼神挡回去。 宁惜走到杨昊面前,伸手掐住他一根手指。 杨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下意识松手。 眼看价值连城的琉璃碗就要掉到地上,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心被狠狠揪住,几乎窒息! 下一秒,宁惜伸手稳稳接住它。 杨昊捂着手指大骂:“你有病啊?干吗掐我? “得亏你接住了,要是你没接住,就算用你的命来赔也赔不起!” 宁惜没理他,看向其他人淡淡道:“是我动手让你们放下,还是你们自己放下?”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赶紧放下古董。 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断根手指头。 杨昊见状更加气愤,凑到周正天身边质问:“你都不管管吗?这女的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她一个女的怎么敢这样?” 周正天往旁边挪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杨昊怒极反笑:“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 “你们这家店根本就没想着要把古董上交给国家,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着私吞的主意! “但你们不能这么做! “这些古董说到底都是国家的财产,你们敢说你们是用什么方式获得这些古董的吗? “你们要是不上交给国家,那就等着吃牢饭吧!” 宁惜反问:“为什么不敢说?这些都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啊。” 杨昊一愣,“……你家?” 宁惜抱臂,嘲讽一笑,“不是我家,难道还是你这个男的家?” 杨昊这才明白为什么宁惜也能在这。 他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甩锅道:“既然古董是你的,你怎么不早说? “害得闹出这么一番乌龙,浪费大家的时间。” 宁惜阴阳他:“可我看你刚才那副样子,还以为古董是你的呢。” 杨昊恼羞成怒,“是你的那就更好了! “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你要是抗拒上交给国家,那不仅要吃牢饭,古董最后还是一样会到国家手里。” 他得意起来,“所以是你的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乖乖交给我,让我带回去。” 杨昊在相关公家单位上班,因为身份足够权威,所以平时也会参加类似的鉴定活动。 宁惜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其他人睁着眼睛滴溜溜地转。 他们有鉴定实力,但没有杨昊的身份地位。 可以说是跟在杨昊身后吃剩下的,比小跟班好不了多少。 以前这种事他们没少干,虽然有种走在钢丝上的危险感,但事后赚得也很多。 风险与利益并存嘛。 于是他们点点头,“没错,杨师说得对。” 宁惜也点点头,“行。” 她直接走出内室。 杨昊以为她被他吓到了,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她有多牛逼呢,原来是装的啊! “既然这样我也不耽误时间了,周老板,你把这些古董好好打包起来,我们——” 杨昊的话没说完,就见宁惜去而复返。 她手里掂量着一捆粗麻绳向他们走来。 杨昊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周正天抵住他的背,让他退无可退。 宁惜挑眉一笑:“替、天、行、道。” 一分钟后,杨昊几人全被粗麻绳捆住四肢,嘴里塞着一大团纸。 既挣扎不开,也说不了话。 周正天拉着宁惜到角落,悄声问道:“为什么要把他们捆起来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宁惜扭了扭手腕,淡定吩咐:“你去外面正常招待顾客。 “要是有人问起他们,就说他们跟我们有合作,正在跟幕后老板商讨具体事宜。 “其他的不用多说。” 宁惜不愿意说的事,周正天向来不会多嘴再问。 他听从宁惜的安排离开内室。 宁惜则扭着手腕走到杨昊几人面前。 杨昊满眼都写着惊恐,恨不得给她跪下求她放过他。 可惜几人都被绑在一起,别说跪,动一动都困难。 “今天新店开业,我想过会有人来祝贺,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不同的种类。” 宁惜一个个细数:“有林培明、惠芝和林鸢那样的小丑; “有京圈太子爷和粤圈太子爷的低级商战; “还有你们这些贼。” 听到“贼”这个字眼,杨昊震惊到浑身发抖。 他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眼泪也跟着淌下,但只迎上宁惜踹向他肩膀的一脚。 “闭嘴。”宁惜原话奉还,“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什么地方? “再发出这种恶心的动静,下一脚踹你脸上。” 直到晚上九点,萧迟推门而入。 但他看见宁惜是在卫生间后,立马用手挡住脸就要走。 “别走,我特意在这等你。”宁惜及时叫住他,“你方便使用搜魂术吗?” 一个小时后。 一个视频迅速窜上热搜第一,揭露了杨昊是卖国贼的事实! 视频中显示,光是近一个月,杨昊就将两个华国珍宝转手贩卖给外国人。 而他对珍宝主人的说辞和对宁惜周正天的说辞一样:不上交给国家,那就等着吃牢饭。 但事实上他根本没将珍宝带回单位,而是私自出售,暗地里牟取巨额利益! 今天下午,他甚至还想将新发现的、未知朝代的古董瑰宝用同样方式带走,再神不知鬼不觉卖给外国人。 一时间,全网沸腾! 当代华国人的爱国热情高涨,一听说这年代还有卖国贼,一个个恨不得立马飞到杨昊面前,一人扇他一巴掌。 大家连带着也很好奇,新发现的、未知朝代的古董瑰宝长什么样? 无数网友自发搜索“通古今古玩店”。 再加上白天的黄金树、现场鉴定古董两个热搜,通古今的热度终于爆表! 可以说但凡是在网上冲浪的人,都能知道“通古今”是干嘛的。 知名度辐射全国,比花数十亿打广告的效果都好。 打给周正天的未知来电密集到一秒钟来一个,全都是想要购买古董,或者谈各种合作的人。 吓得他赶紧开启拦截陌生来电。 当警察把杨昊几人带走,警车闪着红蓝灯离开后。 周正天强忍住内心的好奇,没开口问宁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忘了身边还有个张龙。 “宁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杨昊是卖国贼?那些视频你又是从哪弄来的? “好神奇啊,居然是第一视角,还那么清晰。 “要不是我们知根知底,我都要以为你是上面哪个大人物派下来的卧底哈哈!” 第61章 私底下玩这么花 虽说张龙和周正天一样,都是从宁惜肥黑丑时期就认识她。 但两人跟宁惜经历的事情不一样,接受的过程也不一样。 相比较周正天独自一人面对一夜之间大变样的宁惜,突然拿出价值上亿帝王绿的宁惜所受到的震撼。 张龙则是先由周正天口述,在见宁惜之前就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因此冲击和震撼大大减小。 周正天选择不多问,因为他既尊重宁惜,也畏惧宁惜神奇的能力。 张龙虽然也尊重宁惜,但不知者无畏,他还没意识到在宁惜身上究竟发生多么离奇的事。 那份因过于离奇而不敢置信产生的本能畏惧,他暂时还没能拥有。 所以他才能大大方方追问宁惜,究竟发生什么事。 通古今已经闭店,警察带着杨昊几人一走,店里就没外人。 宁惜走进店内,告诉他们她是怎么发现的。 “杨昊所说‘必须要上交给国家’的情况,是古董文物刚出土没多久,也就是有盗墓贼偷窃出陵墓内的东西。 “但是他们已经近距离观察鉴定那么久,肯定用各种手段验证过,我们的古董上面没有最近出土的痕迹。 “就算我不说,他们也能猜到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而非盗墓所得。 “既然这样,就没有必须要上交国家的选项。 “但杨昊不仅坚持这么说,还用吃牢饭来威胁我,明摆着就是不从我手里拿走不罢休的架势,这点非常可疑。 “第二点就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尤其是杨昊。 “你们没发现吗?杨昊穿的都是奢侈品品牌的衣服,光一件西装外套就得十几万。 “小到眼镜皮带,大到衣服裤子,全部都价值不菲。 “就算他是业内大牛,但光搞鉴定,既不买又不卖,哪来这么多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宁惜不会说。 上述所有都是她的猜想,要想得到真相,最必不可缺的就是萧迟的搜魂术。 萧迟只能看到杨昊近一个月的记忆。 幸好杨昊不是人,光一个月内就卖国两次。 这下人证物证俱在,不仅轮到他吃牢饭,还发挥余热,帮助通古今冲上热度巅峰。 张龙震惊地瞪大眼,竖起大拇指夸赞:“宁丫头,你可真聪明! “那第一视角的高清视频又是哪里来的?” 提到这个,宁惜假装没听见。 她打了个哈欠道:“今天终于结束了,好累啊,我们各回各家好好休息吧。” 张龙又问一遍。 宁惜往外走,假装找人,“谈大哥?你在哪呢?” 张龙还想跟着宁惜问,被终于忍不住的周正天拉住。 “老周你拉着我干什么?别闹,还没问明白呢。”张龙扒拉他的手。 周正天严肃道:“老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张龙:“什么?” “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周正天板着脸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龙突然爆笑,“老周你再把刚才那个动作做一遍,这次我录下来!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搞笑天赋,太好玩了!” 周正天无语,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讲。 两人吵吵闹闹跟宁惜和谈敬东一起回家。 张龙也确实没再问宁惜。 …… 一连两天,通古今古玩店的热度才降下去。 杨昊几人的消息被封锁。 吃牢饭是肯定要吃的,但以什么方式吃,吃到什么程度,外人就不知道了。 最初宁惜还有点担心上面会强制收走未知朝代的古董,但两天都没动静,便能猜到上面可能根本不在意。 也是,现有历史的文物都忙不过来,这种未知朝代的说辞一听就很滑稽,大人物不在意也很正常。 但无数富商收藏家都对此很感兴趣。 这两天,周正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解除防打扰状态,让一些电话能打进来。 接听电话后,分门别类整理他们的联系方式。 当一个市场供不应求的时候,拍卖是最好、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刚好吕靖手里有个嘉德拍卖行。 之前拍卖帝王绿时,宁惜就和吕靖合作愉快,各种分成也讲得很清楚。 这次宁惜准备将古董拍卖交给吕靖时,吕靖蹲下身,眼泪汪汪地揪住宁惜裤腿看她。 “宁大老板,宁女王! “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为您当牛做马来报答!” 吕靖从第一次见到宁惜开始,就知道她很牛。 但他没想到,她会越来越牛! 虽然上面似乎没动静,不想承认这些所谓的“未知朝代古董文物”。 但只要那些手里有钱的大佬们认就行啊! 这么多古董,哪怕就按一件一千万来算,那也得有好几个亿。 更别提看那些富商收藏家们的架势,绝不止一千万一件。 他什么都没做,躺着收佣金,赚麻了呀! 宁惜拉起吕靖,笑吟吟道:“我不要你下辈子为我当牛做马。 “我就问你,这辈子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事你都愿意?” 吕靖连连点头。 “好。”宁惜说,“我让你跟我们一起考上清北。” 吕靖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看着一堆空白试卷叹气。 “我不上清北,难道是我不想上吗?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但就是做不出数学题和物理题。” 宁惜转身倒了一杯温水给吕靖,“相信自己,努力就会出奇迹。” “就怕努力努力白努力哦。”吕靖端起温水,一口闷掉。 喝完这杯温水没一分钟,他就浑身抽搐,倒在桌上昏迷不醒。 谈敬东也经历过这一幕,所以他当做无事发生。 谈笑从房间内走出来,奇怪问道:“吕靖怎么了?” 宁惜睁眼说瞎话:“累了吧,让他睡会儿养养精神。” 宁惜拉着谈笑下楼走走,放松心情。 谈笑去撸流浪猫,她站在一边看,随意拿出手机。 刚打开某书,第一条点赞五万的帖子标题就是—— 震惊!粤圈太子爷私底下竟然玩得这么花!(他身材也太好了吧好蛊啊! 第62章 重要的事 其实段殷的相关照片和视频,早在通古今开业那天就已经拍好。 但因为这两天通古今一直都在热搜上,热度也一直高居不下。 为了不抢走热度,白陆瑾那边才一直按着没发。 今天通古今的热度终于下来后,他才让人放出段殷的黑料。 这种八卦全民爱看,果然一放出来就热度飙升。 一开始放出来的全是高清无码,绝大多数都是怼着段殷的脸和身体拍。 虽然这些照片和视频很快就被和谐,但常年在网上冲浪的人手速早就练出来。 第一时间存下这些劲爆的画面。 有些人是留着给自己和朋友看。 有些人则流窜在各大热门评论区,像千禧年卖盗版碟片的人一样悄悄打开风衣口袋,露出里面的盗版碟片,问路过的网友:想看粤圈太子爷的私密照吗?1元就可解锁资源哦亲~ 还有些没及时看见的网友急得像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不停问:发生了什么?我也要看,有没有免费资源啊? 大部分吃瓜网友则是只能看见打码的图。 也真是难为那些打码的博主了,毕竟不论照片还是视频都很露骨。 打码打的,最终只能露出段殷的上半身和脸。 不过文字的力量很强大。 某书的五万赞帖子里,贴主声情并茂地讲解视频是什么情况。 是段殷想要的霸王硬上弓且带有血腥元素的大场面。 贴主这样描述段殷—— “他就像是在草原上饿了三天三夜的孤狼,终于找到鲜嫩可口的小白兔,一口叼住,却不立刻吃掉。 “用锋利的牙齿细细摩挲小白兔的脖颈,冒出令他更加兴奋激动的血液,刺激得他浑身血脉喷张,越发卖力起来。” 是的,他们用“小白兔”来形容女主人公。 就算已经有人爆料,这些女主人公都无辜清白,纯粹被段殷找来发泄兽欲。 他们还是进行一场盛大的言情狂欢。 照片里,只要能无视掉段殷身上打的码,就能发现他的身材巨好,眼神迷离中透着原始的野性。 于是明明是一场掺杂性虐待元素的丑闻,却因为段殷的身材和颜值,吸引来无数迷妹的争相追捧。 ——【我的老天爷,男主长得也太帅了吧?果然顶级帅哥不会进入娱乐圈,也根本不会在市场上流通呜呜呜!】 ——【什么丑闻?明明就是活菩萨!要不是发生这种事,我们这辈子也不可能看见顶级大帅哥炒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好吗?真是迷死我了!】 ——【这位不仅颜值身材很顶,就连身份也很顶!那群写小说的快来看看,别总盯着京圈太子爷薅了,来看看我们粤圈太子爷啊,这不更香?】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强取豪夺吗?段殷真是完美贴合我的xp。这种想逃又逃不掉,被他抓住一顿欺辱,唇齿间弥漫血腥味的感觉真是想想都美好!】 很多男性则在少量相关图片中审判女主人公。 脸被打码没关系,身材才是最劲爆最主要的。 “……”宁惜退出帖子,按下锁屏键收起手机。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只要有超高颜值,似乎干什么都能被原谅。 照这么说来,如果当初真按照段殷计划的那样,视频和照片的主人公变成白陆瑾。 估计结果也和现在差不多。 真正能受到伤害的,都是女主人公罢了。 宁惜站在原地看谈笑跟流浪猫互动,脑子里却总有思绪乱撞。 白陆瑾已经承认他和段殷是同一类人,默认他也会不择手段。 她本不该再去问的。 但她还是没忍住,给白陆瑾发了条消息。 【她们是什么人?】 白陆瑾几乎是秒回。 【恒泰旗下夜总会的新人。事先征得她们的同意,也给了大额补偿金,够解决她们现阶段的所有问题。】 得到这个回答,宁惜没再回话,也不再去想。 她闭上眼抬头,深呼吸一口气。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她早就知道。 …… 通古今开业后,大家的生活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周正天和张龙负责通古今,因为未知朝代古董要拍卖的事,他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为黄金树专门打造的防弹玻璃盒到了。 再加上触碰即发出尖锐爆鸣声的警报器,还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摄像头,谈敬东再也不用每天守在黄金树附近。 吕靖吃下半颗培元丹后,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一样。 之前怎么学也学不明白的知识点,现在讲三遍就能领悟,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大大加强。 虽然他还是不能像宁惜那样一点就通,信手拈来,但至少不会“努力努力白努力”。 他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将收到回报。 刘金强也没闲着。 他几乎踏遍整个京市,终于让他找到一家合适的酒楼。 而且这家酒楼不是出租转让,是直接转卖。 奇怪的是,明明酒楼的位置说不上差,但人流量很小。 甚至有人宁愿绕路走,也不愿意从酒楼门口经过。 刘金强多方打探消息,也没打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吕靖也表示不清楚。 还是宁惜去问了白陆瑾,调查后得知,原来这家酒楼在很久以前是火葬场,之后是旅馆。 做旅馆的时候又出了很多人命,这才拆掉改建成酒楼。 可能觉得酒楼来吃饭的人多,能压一压死气,没想到大家压根不愿意来。 刘金强皱眉摇头,也觉得晦气,想重新找一家。 没想到宁惜直接拍板,买了! 大家都想劝劝她改变主意,她却笑道:“越是有反差,才越是能搞噱头。 “这么好的前置条件,还愁咱们的饭店开业没话题没流量吗? “它就是下一个通古今!” 有宁惜的鼓励和信心,刘金强干劲十足。 历史仿佛重演,他负责酒楼的所有装修和布置,就像当初的周正天和张龙。 而宁惜除了每天固定的学习任务外,还在秘密进行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第63章 有你我好幸福 之前萧迟给宁惜送来修仙界的土,以及二师姐和四师兄的洗澡水。 当时宁惜选了块人迹罕至的荒地作为试验田开种。 她每天都会去看它们的生长情况,也都拍照片视频记录。 生长速度很均衡,直到第五天,全部由种子形态变为完全生长体。 虽然这种速度比不上萧迟所说的“一夜之间成熟”。 但在现代,已经是堪比神话的炸裂新闻! 前段时间,宁惜一直在为通古今开业做准备,暂时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现在通古今步入正轨,酒楼也选好地址。 她必须尽快解决食材来源,不可能等酒楼即将开业前再做打算。 于是今晚萧迟来找宁惜时,发现宁惜正在收拾行李。 “你来啦。”宁惜合上行李箱,拍拍手道,“我现在就去嘉德拍卖行。” 这几天未知朝代古董文物要在嘉德拍卖行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本来每天就有全国各地的人往嘉德拍卖行送东西求鉴定、求拍卖。 这么一宣传,人和东西更多了。 宁惜早已和吕靖达成协议,下班后,她能靠瞳孔识别进入嘉德拍卖行。 从而让萧迟从一大堆求鉴定的古董里,找到并吸取五行灵力。 两人到嘉德拍卖行后,萧迟认真寻找五行灵力。 宁惜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之后几天我有事,暂时不能带你找五行灵力,不好意思啊。” 萧迟停止寻找,看向她很认真地说:“不用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去,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做,不必因为我而被拘束在一个地方。 “别说你只是暂时,就算永远不能带我找五行灵力,我也不会有意见。 “你给过我的已经够多了。” 萧迟的话触动宁惜。 她朝他看去,倏然撞进他漆黑干净的眼眸中。 那些被她强制按捺在心底的话蠢蠢欲动。 她升起强烈的倾诉欲。 宁惜将通古今开业当天发生的事全部说一遍。 自打她开口,萧迟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非常认真且耐心地听她说完。 宁惜越说越激动,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在我们这个时代,这样的社会里,善良的人确实发不了大财,成不了大事。 “看看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的大佬,看看那些闻名全球的富商。 “谁没有过去?谁的手是完全干净? “可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如果每一代都默认这样的行事方式,那不就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但如果从我们这一代就开始改变,哪怕只是改变一丁点。 “一代一代积累下去,是不是有个希望,觉得总有一天善良的人也能拥有一切?” 萧迟正在思考如何回答,宁惜就赶紧擦了擦眼睛。 “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些,你可是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你们那儿可比我们这儿更加恐怖,动不动就杀人夺宝,屠杀满门。 “这不是善不善良的事,而是要保住小命的事。 “我这么说真是幼稚天真。” 萧迟摇头,“没有。” 宁惜愣怔看他。 萧迟想好措辞,慢慢说:“我同意你的看法。 “‘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我也曾有过这种疑问。 “我认为善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非常好的品质。 “但如你所说,我身处修仙界,有时候不是我不想善良,而是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被逼无奈不能善良。 “你想要改变,出发点没问题,可这条路会遇到很多问题。 “因为你要对抗的,是既定许久的规则,会有很多既得利益者来阻挠你。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光动嘴皮子就能改变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人。 “公冶阳老前辈说保持善良没错,但得先拥有行使善良的能力。 “所以我们必须自身强大起来,才有能力改变我们看不惯的人和事。” 宁惜点头,眼神逐渐清明,“我知道,我在努力。” 萧迟看她一眼,低头拿出藏青色手帕递给她,示意她眼角有泪花。 其实宁惜有一包餐巾纸,但她只犹豫一秒就接过手帕。 手帕上传出淡淡的暖香。 结合手帕是从萧迟腰腹上的大带中拿出得知:暖香大概率就是萧迟的体香。 想到这一点,宁惜低头,小脸不由得微微发红。 萧迟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拍她的肩膀鼓励道:“你已经很棒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慢慢来,不着急。” 宁惜攥着手帕,胡乱用手擦掉眼角泪花,昂起头露出坚定的神色:“我会加油的!” 很多道理宁惜都知道,她只是缺一个能倾诉的人,缺一个梳理思绪的机会。 她是有信赖的朋友,可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唯一能全盘托出、无所顾忌畅所欲言的只有萧迟。 而萧迟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开导她、鼓励她、支持她、信任她,给予她足够的情绪价值和能量。 宁惜看着继续开始找五行灵力的萧迟,鼻子莫名发酸。 她大声喊出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萧迟,有你这个朋友我好幸福!” 萧迟身形一顿,然后转身和她对视。 他的笑容清冷干净,“我也是。” 萧迟吸取完嘉德拍卖行里的五行灵力,宁惜又带他去古玩街租的店铺中吸取。 只要一直有新摊主带货进来,这些店铺宁惜就会一直开下去。 绝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让萧迟吸取到五行灵力的机会! 临走前,萧迟带走本就是为他准备的手机。 宁惜好奇他要用手机干什么,毕竟修仙界没电没网,手机到了那儿可真就成板砖了。 萧迟:“我先试试,成功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宁惜拖着行李箱去找谈敬东。 谈敬东也收拾好行李,不过两人得先去买辆车。 用来赶路的车没必要买豪华版,主要看座椅的舒适程度和动力性能。 在谈敬东的推荐下,宁惜火速买下一辆十几万的本田。 两人驱车前往隔壁省的宽县。 宽县是宁惜做了很久功课才定下的贫困县。 那里经济条件差,但气候和土壤都很适合种地。 第64章 宽县 宁惜选择宽县作为菜源种植地还有一个原因。 曾经李落豪还活着的时候说过,如果大白菜真有神奇功效,他想引进它进偏远山区。 这样偏远山区的穷苦孩子们就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吃不饱了。 很遗憾,宁惜无法选择偏远山区,路途遥远送菜不方便,也没有特别适合种植。 她便退而求其次选了宽县。 据了解,宽县的年轻人很少,留守儿童和老人很多。 如果这趟考察顺利的话,众多老人小孩都能因为菜源种植地受益,也算是了却李落豪的心愿。 这是宁惜能力范围内的善良。 …… 宽县和京市有八个小时车程。 车不错,加上谈敬东开车又稳,这一路上宁惜基本都在睡觉。 等她最后一觉醒来,天色变黑,窄小的水泥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行驶。 “快到了吗?”宁惜爬起来打开车窗。 深秋晚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带着乡间独有的草木庄稼味。 谈敬东说:“还有一个小时。” 宁惜没打算再睡。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五三,给谈笑打视频电话。 视频那边是谈笑和吕靖的脸,他们刚好休息完正准备继续。 于是三人开始一场不受地点限制的、酣畅淋漓的学习。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 宁惜正学得起劲的时候,谈敬东忽然一个紧急刹车。 五三和手机都掉到地上,宁惜要不是被安全带勒住,脑袋也得撞到前面去。 “怎么了?”宁惜捡起东西朝车前方看去。 只见两束车大灯的强光下,有个老太太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老太太身边是个中年男人,正一脸紧张关心询问她的情况。 中年男人见车停下,气愤地冲到驾驶位,“哐哐哐”用力砸窗户,大声叫骂让司机滚出来。 虽然这辆车今天刚买,但各种设施一应齐全。 行车记录仪记录下全过程,车子在离老太太还有一米远的地方就稳稳停住,根本不可能撞到她。 这明摆着是讹钱。 谈敬东不想搭理中年男人。 他有把握在不擦到中年男人和老太太的前提下冲过去。 但他踩油门之前,宁惜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头。 “前面有很多钉子。”宁惜的视线越过躺在地上的老太太。 这两人明显也想到车会强行突破这一点,居然提前在前面一大段路面铺设钉子。 车轮从这么多钉子上压过去绝对会漏气,到时候依旧开不走,结局都是一样的。 谈敬东有点羞愧。 他作为宁惜的保镖,居然没发现前面有那么多钉子,真是失职! 其实这也不能怪谈敬东。 宁惜的身体经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双重加强,视力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极限,他当然比不过。 这些天太忙了,而且需要谈敬东的场合也太多。 宁惜手里揣着洗髓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让他吃。 钉子这事让宁惜意识到不能再拖了。 等到了宽县,就找个机会让他“升级”吧。 · 李耀祖坚持不懈狂砸车窗的两分钟后,里面的人终于降下车玻璃。 他张嘴就想飙脏话,却在看见那人的面孔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怎样一双眼? 他不像县里的大痞子,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他甚至是个标准的硬汉型帅哥。 可从他的眼神,从他粗粝黝黑的皮肤都能看出深深的不对劲。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可李耀祖心中就是有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吓得他大脑一片空白,腿肚子止不住颤抖。 “儿子,说!说啊!”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还以为他忘词,急得低声提醒。 李耀祖被他妈的声音叫得回过神。 他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跟谈敬东对视。 但余光瞥到倒在地上的他妈,他又有了底气。 “兄、兄弟,你撞到了我妈,这事你别想逃。”李耀祖说起熟悉的台词,越说越流畅。 “我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这么一撞,说不定会诱发出更严重的病。 “你带我妈去医院检查,估计得花不少钱。 “这样吧,咱们干脆私了。 “我也不要多,你给我十万块,这事就算过去了。” 按照原本的台词,李耀祖应该要三万。 但李耀祖认识这辆车,本田的,得将近二十万,还是辆新提的车。 所以他觉得三万太少了,临时改加到十万。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呢?”清冷动听的女声掺着笑意响起。 李耀祖脑袋往旁边偏了偏,这才发现车里不止一个人。 副驾驶位上还有个女人! 当宁惜的脸进入李耀祖的视线,他一下就看呆了。 他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 比抖音里的网红都漂亮,特别有气质,最重要的是还素颜! 李耀祖盯着宁惜看,眼神迷离,张嘴傻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一看就是陷入什么恶心的幻想,跟畜生发情没什么两样。 老太太见儿子今天这么反常,也不躺在地上了。 她假装费力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车旁边。 这样一来她也看见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宁惜。 她看看宁惜,又看看儿子快要被迷晕的傻样,立马明白过来。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改口风道:“这条路是往咱们宽县去的,你们是去宽县玩,还是找亲戚朋友?” 宁惜问:“你们是宽县人?” 老太太满脸堆起笑意,“是啊是啊,我们世代住在宽县,是最正宗的宽县人。 “今天这事是个误会,我看啊,大家都别放在心上。 “都这个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 “既然我们有缘分,你们就直接上我家吃饭,我们得好好招待你们才行!” 谈敬东皱眉。 这对母子拦路讹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临时改主意邀请他们吃饭,更是一场鸿门宴。 他是绝对不可能同—— “好啊,那你们上车吧。”宁惜笑眯眯道。 谈敬东的话在心里拐了个弯。 他是绝对不可能同他们计较的。 “上车吧。”谈敬东解开后车门门锁,皮笑肉不笑道。 第65章 怎么不算是一种考察? 李老太和李耀祖先把前面道路的钉子收起来,再美滋滋地上了车。 李老太上车后,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喜欢的不得了。 她身子凑上前搭话道:“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从大城市来的吧? “这车也很漂亮,在宽县可是稀罕物呢。” 李耀祖虽然没刚才那么迷了,但还是盯着宁惜的后侧脸看,内心和姿势都蠢蠢欲动。 他说:“妈,这车得要二十万! “平时宽县的车最贵也就十来万,还是电车,哪能跟这车比?” 李老太哦哦点头,眼珠子又滴溜溜地转,问谈敬东道:“小伙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到宽县是玩啊,还是来看亲戚朋友?” 谈敬东不动神色地瞥一眼宁惜,这才回答:“来玩。” 考察怎么不算玩呢? “来玩啊。”李老太像是心里有了打算。 她将话题引到宁惜身上,“这闺女长得真俊呐,她是你妹妹吗?” 这回宁惜开口了:“这位大娘,你在这查户口呢? “要不是看你们孤儿寡母可怜,天都黑了还在路上碰瓷讹人,我们不可能带你们一程。” 李老太一听宁惜提起这茬,不由得拍起大腿,眼泪说下就下。 “哎呦喂,你们城里人不懂我们乡下人的苦诶! “难道我们不知道这样做不好吗?可我们没有办法啊! “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干什么?干什么人家都不要我。 “你们别看我儿子长得这么好,看起来好像身强体壮的,但其实他的肾有问题。 “医生反复跟我强调,千万不能让他劳累,否则好不容易保住的命就会没了。 “我们老李家就这么一条命根子,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干这种勾当啊!” 李老太自己哭嚎还不够,偷偷掐李耀祖大腿,让他也哭出鼻涕泡泡。 两人的声音就像苍蝇一样在宁惜耳边嗡嗡嗡。 “行了,闭嘴。”宁惜有点烦躁,“看路,告诉他你们家应该往哪走。” 在李老太和李耀祖的的指路下,车开进一条水泥小路。 老式村庄的房屋出现在视野中,有路灯,但很暗,而且间隔距离很大。 路两边可以看到种着庄稼的田地。 李老太笑得脸上皱纹都挤到一起:“到了到了,这就是我们平照村。” 整个村子还挺大的,除了主路是水泥路以外,其他纵横交错的小路还是泥土路。 车子从水泥路开下来,在泥土路的小路上缓慢行驶几分钟,这才七拐八绕来到李老太和李耀祖的家。 李家还算富裕,至少盖了个两层小楼房,还有一个大院子。 李老太强烈要求谈敬东把车停进院子里。 她给出这样的理由:“要是停在外面,可能会有人眼红,故意划花你的车。” 在宁惜的默认下,谈敬东没有拒绝。 车子缓缓驶入李家院子时,李耀祖看这车的眼神,仿佛它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李老太扯着嗓子喊:“孩她妈,快点生火做饭,来贵客了!” 一个长相清秀只是脸比较黄黑的女人从里屋走出来,她怀里抱着看起来一两岁的女宝正在哄。 她看见宁惜时,眼中闪过很多复杂的神色。 一时让宁惜分辨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看什么?”李老太走过来抱走女宝,狠狠剜一眼女人,“让你去做饭,你没长耳朵吗?” “妈,我……” “你什么你?一天天什么事都不干,就让你带个孩子做点饭,摆出这副委屈样子给谁看?好日子过多了是吧?” 女人的话被李老太打断,没再顶嘴,低眉顺眼地去厨房做饭。 她走动时带起一阵风,风吹起衣袖,宁惜眼尖看见她的手腕处有大量旧伤的伤痕。 普通人的手腕怎么会受伤? 而且那些伤痕看起来很集中,就像是……和锁链摩擦导致。 李老太抱着女宝,满眼都写着嫌弃。 她笑着让宁惜自己转转,然后便跟着女人一起进厨房。 像是要盯着女人做什么事。 通过观察,宁惜心中对李家乃至整个平照村有了些猜想,需要用事实来验证。 谈敬东停好车来到宁惜身边,宁惜掏出用保鲜膜膜住的洗髓丹递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宁惜给了就顺手接过来的谈敬东:“?” 宁惜低声嘱咐道:“待会儿吃饭之前,你把它吃下去。” 如果宁惜没猜错的话,这顿饭里肯定会掺点东西。 一直没机会让谈敬东吃洗髓丹,这不机会就来了吗?保准不省人事。 至于她自己则有解毒丹碎片护体。 她要以身入局,验证猜想。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考察呢? 李家虽然有两层楼房,但厨房是独立在楼房外,和院子在一起。 厨房内也是老式的大锅灶和烟囱,没有煤气灶等现代化厨房设备。 宁惜进来的时候,李老太抱着女宝站在一边,指挥女人干这干那。 可怜女人又要切菜炒菜,又要往灶台里添柴火,忙得满头大汗,活脱脱一个被欺压的奴隶形象。 李老太见宁惜进来,连忙笑着迎上前问:“是不是肚子太饿等急了? “其实晚上是有剩饭剩菜的,但想着你们是客人,总不好拿剩饭剩菜招待你们,还是现做比较好。 “再等等哈,你可以去村子里逛逛。 “不用太久,一会儿就能好。” 宁惜瞥了眼正在忙活的女人,走出厨房。 平照村的水泥路上有路灯,但泥土路上没有。 黑灯瞎火的,就算宁惜能在夜间视物,她也没有出去的想法。 她就在李家的院子里转了转。 角落处围着篱笆,里面养了几只鸡,她一靠近,鸡就咯咯咯地叫起来。 谈敬东忽然警觉,喊了一声“小心”便朝宁惜扑过来。 两人互相搀扶站稳后,发现地上滚落一块砖头碎块。 要不是谈敬东反应快,这砖头碎块应该就会砸到宁惜的脑袋! 第66章 将计就计 谈敬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目光射向隔壁楼房的二楼。 宁惜也顺着看过去。 虽然隔壁楼房没开灯,但她可以夜视,看见那是个右眼戴着假眼珠子、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见砖头没有砸中宁惜,便开始破口大骂。 她的骂声普通话夹杂着方言,不是所有话都能听懂,但也知道骂得很脏。 动静闹得很大,很快隔壁就有男人出来,一边拉走假眼瘸腿女人,一边不断跟宁惜谈敬东两人道歉。 假眼瘸腿女人越骂越来劲,还往宁惜的方向吐口水。 她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很厌恶宁惜的样子。 直到男人甩了她一巴掌,骂声才逐渐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谈敬东皱眉道:“这里很危险,真的要继续留在这儿吗? “宽县不止有平照村一个村子,我们可以去别的村子考察。” 不管是被李老太赶去做饭的女人,还是刚才的假眼瘸腿女人,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如果真有那样的风气,那绝不是一家两家的事。 而是整个村子的大环境就如此。 宁惜摇头,她有自己的想法,谈敬东只需要按照她的计划来就行。 半个多小时后,给宁惜和谈敬东的晚饭终于做好。 从回家就没见到人影的李耀祖也出现,他拿着一瓶白酒,笑呵呵地倒进碗里,准备跟谈敬东好好喝一场。 李老太说:“都是普通的家常菜,你们别嫌弃。 “不过这些菜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很健康,你们尝尝。” 在李老太和李耀祖的目光注视下,宁惜和谈敬东每样菜都吃了几口。 宁惜评价:“味道确实不错,原生态无污染。” 谈敬东也点点头。 听到他们这么说,两人也都放下心,连连招呼他们多吃点。 酒足饭饱,谈敬东头往桌上一砸,不省人事。 宁惜晕乎乎地站起身,扶着额头嘟哝:“我也没喝酒,怎么感觉这么晕啊……” 话没说完,她就重新跌坐回椅子,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李老太和李耀祖双眼放光。 李耀祖试探性戳戳谈敬东的胳膊,假装关心问道:“大哥,你没事吧?要是想睡就回屋睡,在这睡会受凉的。” 反复又问又戳,但谈敬东就跟死人一样毫无反应。 李老太那边也同样试探宁惜,结果相同。 “妈,成功了!”李耀祖兴奋又激动。 李老太笑着戳他脑门,宠溺道:“瞧你这傻样。 “这药咱们村子里的人都用这么多年了,哪次失败过?成功不是应该的吗。” 李耀祖撒娇:“我这不是高兴嘛!村子里从来没有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而这么漂亮的女人是我媳妇,说出去多有面啊! “我都能想象到村里那帮男的会有多么羡慕我。 “到时候再让她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这辈子就圆满了!” 李老太摸着李耀祖的脸说:“只要我儿子开心就行。 “好了,别耽误时间,你先把这个男人送到山上去。 “以前没用药药过这么壮的人,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 “听说最近山上有狼还有野猪,把他丢过去,能不能活下来就全靠他自己的造化,反正不是咱们害死他就行。” “得嘞。”李耀祖想把谈敬东拽到自己身上,他再扛着谈敬东上山。 但没想到谈敬东这么重,他和李老太两人都弄不动,只能再把女人叫来。 三人合力,才将谈敬东压到李耀祖身上。 如山般的压力袭来,李耀祖一个没站稳,两人一起跌倒,他被压在下面。 “哎呦快搬开他,我快被压死了!”李耀祖脸憋得通红。 一顿忙活后,李耀祖气喘吁吁,拿昏迷的谈敬东没办法。 他只能请来隔壁的男人帮忙,一起将谈敬东丢到山上。 “可以是可以,但我总不能白出力吧。”男人吸着烟,淫邪目光落到同样昏迷的宁惜身上。 都是一个坑里的蛆,李耀祖能看不出来男人想要什么吗? 他没好气道:“行,让你弄一次。但她是我媳妇,你必须在我后面。 “而且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不想弄了,才能轮到你!” 男人猛吸两口烟,将烟蒂狠狠丢在地上碾碎,答应下来。 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合力将谈敬东抬起来,一人撑住他一条胳膊,就这么跌跌撞撞往山的方向走去。 李老太虚掩大门,嘴里嘟哝着:“这人看起来也不胖,怎么这么重呢?死沉死沉的。” 说完转身,突然对上女人蜡黄透黑的脸。 “哎呦!你做鬼啊,想吓死谁?!”李老太随手便给她一巴掌,捂着心口深呼吸。 “妈,我才是李家的媳妇。”女人没感情地说。 李老太一口浓痰啐她:“你只会生赔钱货,还有脸说?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当初也不可能浪费钱买你!” “妈,我才是李家的媳妇。”女人像是中了邪,只会重复这一句。 李老太吊着眼睛看她,“既然你这么离不开我们家,那就当耀祖的小老婆。 “家里的事情还是你来做,孩子也可以继续生。” 李老太觉得这个安排很好,满意地走了。 女人却还站在原地,眼里没有一丝光。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微不可察:“妈,我才是李家的媳妇。” …… 宁惜被丢到一个放杂物和柴火的小房间,手上系着铁锁链。 全过程她都清醒着,她亲身验证她的猜想果然正确。 宁惜的嗅觉超出常人,她闻到稻草下有淡淡的血腥味。 扒开稻草一看,那里是经年累月形成的陈年血污。 从这血污斑驳的痕迹可以得出,这个小房间至少经历两代人的悲惨命运。 “吱呀——” 小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悄悄走进来。 宁惜以为是李耀祖回来了,迫不及待想强奸她。 她将团成小球的火符攥在手里。 只要李耀祖开始对她有行动,她就会用火符烧着他,并烧了整个李家。 却没想到,来的人不是李耀祖,而是满脸麻木的女人。 女人手上拎着个大剪刀,月光在她脸上明暗交织,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狠绝。 第67章 反击与报复 女人手中的大剪刀不是家用剪刀,而是钢筋剪。 她走过来,用力剪断禁锢宁惜活动的铁链。 铁链应声落地,女人将车钥匙塞进宁惜手里。 “耀祖上山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赶紧开车走!” 宁惜看着钥匙愣愣道:“可是我不会开车。” 外面传来脚步声,女人立马透过小窗户观察。 确定只是有人路过后,她一把抓住宁惜的胳膊把人往外推。 “我最多只能做这么多,你不会开车总会逃跑吧? “跑,沿着水泥路一直往外跑,不要回头,否则你这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 宁惜出大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女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 宁惜离开李家后,当然不着急逃跑。 她挨家挨户敲门,装出紧张又害怕的样子,“有人吗?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想回家!” 一扇扇大门打开,里面的男性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手电筒,举起手电筒寻找宁惜的方向。 宁惜见状吓得不轻,跌跌撞撞往水泥路上逃跑。 李老太这才发现新媳妇丢了,扯着嗓子大喊:“是我老李家的媳妇,我儿子马上就回来,大家帮帮忙啊!” 宁惜在水泥路上狂奔,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回头一看,整个村子的人家都亮起灯。 她再一次亲身证明,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不无辜。 眼看前面就要跑出平照村,宁惜本就不快的速度开始减慢。 就在她准备装作没力气停下来的时候,突然有手从旁边伸出来,用力将她拽进一垛草堆里。 “你……” “嘘。” 假眼瘸腿女人捂住宁惜的嘴,狠狠瞪她一眼,让她不要发出声音。 后面的人追上来,却不见宁惜的身影,纷纷感到奇怪。 他们兵分几路,从各个小路追击,主路反而倒是没人继续追了。 假眼瘸腿女人听到他们走远,这才松开宁惜。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老式手机,还有一沓碎钞塞进宁惜手中。 “他们专门买了信号和网络限制器,你的手机打不出去电话,这个可以。 “你要是在路上遇到车,千万别说你是城里来的。 “就说你要上宽县买东西,这些钱当做车费。” 宁惜心中感动,拉住她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假眼瘸腿女人苦笑着摇头,“这些东西确实是我偷偷攒下想留着自己逃跑用的,可你看看我现在,还有什么逃跑的必要吗? “对不起啊,之前用砖块砸你也是没办法。 “我是看你身边有个强壮的男人,觉得你们还没被下药,还有机会逃跑。 “可惜……” 宁惜问道:“是只有平照村这样,还是周围几个村子都这样,甚至整个宽县?” 假眼瘸腿女人说:“平照村是宽县最穷也最偏僻的地方,周围离得最近的村子也得开车半小时才能到。 “就是因为封闭,再加上宗族和重男轻女观念强才会变成这样。 “你出去以后千万别想着曝光这里,没用的。 “这里很乱,没人愿意管,生怕惹得一身腥。 “你就当是一场梦,什么都没真正发生过就行。” 宁惜的语调上扬,有点奇怪,“没人愿意管平照村?” 假眼瘸腿女人自嘲一笑,“我这一身伤全是被打出来的,最少最少也是轻伤吧? “当时他们怕我死了,把我送进医院。 “明明那么多人看见我身受重伤,可一听说我是平照村的,就都默契地没有再问。” 宁惜捧着下巴,若有所思。 “好了别说了,你拿好快点走!”假眼瘸腿女人推搡宁惜,催促道。 宁惜没动,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你想不想看坏人遭报应?” 假眼瘸腿女人一愣,好的那只眼里充满怀疑和不可置信。 几分钟后。 几个在小路寻找宁惜踪迹的男人看见前面有人走来,是假眼瘸腿女人押着宁惜。 假眼瘸腿女人说:“她就是李家的新媳妇。” 几个男人用手电筒照向宁惜的脸。 他们看见李家新媳妇居然这么美,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的龌龊心思。 “人交给我们,你先回去吧。”其中一个男人站出来说。 只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宁惜一拳打歪下巴,晕倒在路边。 “这垃圾踩过你的伤腿是吧?”宁惜一脚踢碎某男的小腿骨。 “这垃圾冲你吐过痰是吧?”宁惜对着某男左右开弓,整张脸都肿成猪头。 “这垃圾故意丢你的假眼球是吧?”宁惜砸向某男双眼,揍成淤青版熊猫。 一分钟内,几个男人全被撂倒。 就算没晕,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 假眼瘸腿女人愣愣看着这一幕,再抬头看向宁惜时,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 宁惜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笑道:“走,我们去打下一波。” · 李耀祖和王麻哼哧哼哧把谈敬东丢到山上,累得半死但还是尽快赶回来。 因为他们心里都想着宁惜。 可远远的他们就看见李家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加快脚步。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一进门,就见李老太跪在地上,嘴角有被打出来的淤青。 还有好几个村里人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宁惜完好无损地站着,她左边是假眼瘸腿女人,右边是李耀祖原来的媳妇。 “你……”李耀祖震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宁惜没看他,而是看向他身边的王麻,再转头给假眼瘸腿女人一个鼓励的笑容。 “儿子,我们这是碰到了个妖怪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这种事,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在李老太哭天抢地的抱怨中,宁惜和李耀祖王麻擦肩而过,关上李家大门。 假眼瘸腿女人拿起劈柴火的斧子,脸色坚定,一瘸一拐朝王麻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院子内传出不绝于耳的男人惨叫声。 可这声声惨叫不能再吸引人来帮忙,因为各家的男人都已经倒下。 倒是在一扇扇窗户后,逐渐露出一双双眼睛。 一扇扇大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女人。 她们看见被打趴下的男人们,她们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 她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第68章 无限可能 女人们在假眼瘸腿女人的召唤下,都来到李家院子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都照映得很清楚。 宁惜说:“你们也看见了,村里不管是年轻男人还是老头,但凡是个男性都已经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摆在你们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想离开这里的人,我会叫车找人带你们离开; “二,因为各种原因不想离开这里的人,接下来我会给你们提供工作,让你们有挣钱的机会。 “同时你们也可以脱离这些男人的控制,即便留在平照村,也依旧是自由身。” 被困在这里年数不同的女人们互相对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有人举手:“我想回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地方!” 当有第一个人带头,接下来的人便像是有了主心骨,纷纷举手。 宁惜统计好人数和地址后,立刻用老式手机给吕靖打电话,很快安排好专车送她们回家。 一开始她们的表情还很麻木,仿佛她们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直到专车开到村口,直到她们坐上久违的汽车,才有了美梦成真的真实感。 她们的眼泪才汹涌而下。 “谢谢,谢谢你……”她们对着宁惜泣不成声。 可就在一辆辆专车要开走之前,无数小孩从家里跑出来,哭着大喊“妈妈你不要我们了吗”,“妈妈别走”。 宁惜能从她们的神色中看见不舍和屈辱。 孩子对她们而言的意义非常复杂,是天生的母爱和善良让她们无法果断地做出抉择。 宁惜走上前,亲手掰开一个个小孩扒住车框的手。 她拍了拍车身,示意司机开走。 有的人就此关闭车门,车一路驶远,再也不回头; 有的人哭着将孩子也抱进车内,一起奔赴未来的美好; 有的人车开出去一段路又停下,还是舍不得,下车抱住孩子一起上车。 等所有想离开的女人都被送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留下的女人大约有十个,假眼瘸腿女人在其中之列。 宁惜不问她们为什么留下,而是让她们煮一锅锅热水。 这一夜,男人们已经被拖拽到李家院子里,地方不够就叠着放。 宁惜将几颗五毒丹融化在一锅锅热水里,强迫男人们喝下。 李耀祖被逼的时候,李老太心疼大骂:“你要给我的儿喝什么毒药?你这么做要遭天打雷劈,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宁惜放下李耀祖,又盛了一碗水给李老太喂下。 可没说只能给男的喝,恶毒老太也配得上。 一顿忙活后,太阳升起。 留下来的女人们做好早饭给宁惜端来。 宁惜吸溜一口刚出锅的醇美豆浆,再咬一口鲜美多汁的肉包子,踩着板凳对满地的男性说:“别猜了,刚才给你们喝的确实是毒药,需要我定时给你们解药。 “这种毒药平时看不出来,但一旦发病,就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总之就是特别痛苦。 “你们要想好好活着,那就得好好听我的话。” 昨晚宁惜展现出的超高武力值将这些人揍得服服帖帖。 他们不敢怀疑宁惜的话,全都跪下求饶,表示一定会听宁惜的话,从此以后好好做人。 宁惜:“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看你们本来就在种地,只需要把你们原来种的种子换成我给的种子就行。” 这些人没想到宁惜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居然只是这么简单的要求? 宁惜望向没有离开的几个女人说:“虽然她们没走,但她们以后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谁是村长?” 人群中一个老头跪着走出来,满脸赔笑拱手道:“这位小姐,我是村长。” 宁惜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先挪出一栋空房子给她们住。 “等以后赚钱了,如果她们想自己盖房子你得提供宅基地,如果她们想去别的地方买房子那就跟你没关系。” 村长连连点头,“我现在就去办。” 正好村里人基本都在这,村长也不需要东跑西跑,很快定下哪一栋房子空出来。 留下的女人们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回去收拾东西搬家。 李耀祖的媳妇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宁惜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几乎一直都停留在李耀祖身上。 宁惜知道有一种病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受害人爱上施虐者的畸形爱恋。 看李耀祖媳妇的表现,应该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宁惜不打算插手。 她能做的只有解放她们的人身自由权,至于心灵自由权,只能靠她们自己。 宁惜和假眼瘸腿女人一起去新房子,她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大的女孩约莫八岁,小的男孩约莫七岁。 两个孩子像小鹿一样缩在假眼瘸腿女人身边,不过都注意到不影响拐杖,不影响妈妈走路。 见宁惜在看孩子,她苦笑道:“他们都很懂事,都是好孩子。 “我不想有这样的人生,他们也不想,错的不是他们。” 宁惜问:“是因为他们才留下来的吗?” 她摇头,“当初我是因为不想嫁给爸妈安排的人才逃出来打工。 “就算要走,我又能去哪里? “世界这么大,没有一个地方是我家。” 宁惜停下脚步看她,“相信我,只要你好好干,你以后一定会经济独立,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家。” “经济独立吗?”她眼中闪过期待之色。 可她瞥到自己残破的身体,又看见两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眼里的光又灭了。 宁惜鼓励道:“你还这么年轻,你的未来会有无限可能。” 她苦笑,不再说话。 此时的她认为宁惜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她,说好听的话嘛,谁都会。 之后她回头看才明白,不是因为她年轻所以有无限可能。 而是因为她遇到宁惜,才有无限可能。 两人快走到新房子时,忽然有头野猪从天而降,刚好掉在离她们一米远的地上。 紧接着便有一个浑身裹满黑色泥浆的人出现,拦住她们的路。 第69章 他想要传递这份快乐幸福 两个小孩吓得尖叫往假眼瘸腿女人怀里钻,宁惜下意识把她们挡在身后,皱眉定睛一看—— “老大!” 熟悉的声音从黑泥人身上发出。 宁惜眉头松开,惊喜道:“谈大哥?” 谈敬东用力抹一把脸,抹下厚厚一层“黑泥”的同时,也露出他的五官。 “黑泥”堵在身上的时候不觉得臭,但一被抹下来,就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两个小孩不懂掩饰,直接发出干呕的声音。 假眼瘸腿女人抱住他们往后退了退,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 宁惜倒是可以接受,毕竟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她对假眼瘸腿女人说:“你们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面。” 于是她们相隔五米远的距离继续走。 谈敬东临走时还不忘拽着野猪的腿一起。 宁惜好奇:“这野猪是怎么回事?” 原来谈敬东昨晚吃下洗髓丹后陷入昏迷,等他洗髓完成后醒来,发现身边竟然围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狼和野猪。 这些野生动物们都对他虎视眈眈,却又好像在忌惮什么,没敢上前。 刚好谈敬东刚醒,觉得身体里有使不完的牛劲,便正好用在它们身上。 “我打死了四头狼,八头野猪,应该都全军覆没了。” 谈敬东忍不住显摆,但又觉得奇怪,“按理说有人在的地方不该出现这么多野生动物。” 宁惜却是能理解的。 她昨晚听到李耀祖的话,知道山上本来就有狼和野猪出没。 再加上谈敬东体内有洗髓丹作用,可能动物常年贴近自然,比人更能感受到灵力,所以才会被洗髓丹吸引来,又忌惮如此强大的灵力。 谈敬东就算压低声音,也难掩语气中的激动:“老大,这次你给我吃的东西比上次吃的效果更好。 “不对,是好一万倍! “所以你要不要加大毒药的药量?让我一次多吃几颗?” 宁惜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谈敬东在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后,第一反应竟然是让她给他多吃点毒药,好更控制他。 这是多老实、多忠心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啊? 宁惜忽然觉得,她以前的想法似乎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照她这些天跟谈敬东的相处来看,就算未来谈敬东变得更厉害,他也依旧能对宁惜保持初心。 宁惜说:“暂时不用,毒药都下给这个村子里的男人了。” 宁惜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一遍。 谈敬东恍然大悟:“你早就看出李耀祖母子的异样,猜测不止他们,可能整个村子都是这样,所以才会让他们上车,才会来赴这场鸿门宴?” 宁惜高深莫测地点头。 谈敬东迟疑道:“用毒药会不会很明显? “一次性死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和怀疑。 “他们这么多年买卖人口没人管,一是因为嫌麻烦,二是因为性质不一样,没闹大也不严重。 “可如果平照村一下死掉一半人口,而且全都是男性,假如到时候牵扯到你身上那就难办了。” 宁惜好笑道:“我看起来那么像活阎王吗?谈笑间带走几十条人命? “我给他们喝毒药,目的只是想更好地控制他们。 “这些人都是人渣败类,而且记吃不记打。 “要是没东西压制,别管他们曾经是怎么哭着跪着求饶,之后都不管用。 “不过毒药发作周期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恐怕只能让你留在这看管一下。 “不用多,一个周期就够。 “让他们知道毒性发作起来有多痛就行,长长记性,下个月开始就不用你看着了。” 说到这,宁惜终于想起被她遗漏的一点:她的“暗卫”数量太少。 通古今开业时,需要有人看管黄金树那会儿她就有这种想法,但后来发生太多事,她给忘了。 谈敬东被她重点培养,应该一直守在她身边。 可随着生意的扩大,不论是通古今,还是接下来准备开的酒楼,又或者是未来还没有计划但肯定会有的产业,都需要类似谈敬东这样的安保人员。 这些安保人员的能力不需要达到谈敬东的高度,但要比普通保安强。 不仅能起到震慑作用,还要在发生正面冲突时,保护好所有有关宁惜的利益。 这样以后诸如看管黄金树、看管平照村村民的事,都将交给新招的安保人员。 谈敬东这个最强的“暗卫”,只需要像以前一样顾好宁惜一人就行。 听说宁惜有这个想法,谈敬东心中似乎也有了人选。 “老大,可以给我点时间吗?不会太久,最多三天。 “我看能不能联系上以前的朋友,看他们愿不愿意过来。” 谈敬东口中“以前的朋友”,正是他当雇佣兵那些年认识的队友。 前几年他主要因为照顾妹妹的病,退出国际雇佣兵行列。 次要因为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和另一个团体的人产生矛盾,闹得不愉快。 那人撂下狠话:只要有谈敬东在的一天,他们就不会让谈敬东这个团体接到好活,也会处处针对谈敬东团体。 谈敬东为了妹妹,也为了不给团体中其他人造成影响和麻烦,主动退出。 他甚至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不主动联系团体中其他人,也不让他们联系到他。 造成一种他们决裂的假象。 但现在,没有人比谈敬东更清楚,跟着宁惜这个老大做事有多好! 他自己从其中获得泼天的快乐和幸福,他也想将这份快乐幸福传递给团体的其他人。 来跟宁惜混,比在国际上当刀尖舔血的雇佣兵好一万倍! 宁惜自然同意。 她其实也不着急,反正平照村这边再怎么样也得耽误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在一个月内能搞定就行。 一夜没睡,宁惜到新房子后不停打哈欠。 女人们什么都没收拾,先给宁惜收拾出一个房间,让她舒舒服服躺下休息。 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四楼层的新房被收拾得妥妥当当,女人们脸上挂着罕见的笑容,孩子们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奔跑玩闹。 厨房里有专门为宁惜预留的晚饭,温在大锅灶里,拿出来就能直接吃。 简单的家常菜,宁惜却吃得狼吞虎咽,她是真的饿了。 忽然,萧迟推门进来,一进来就很惊讶地说:“这里居然会有五行灵力!” 第70章 他不想当传话人 萧迟说厨房里有五行灵力,宁惜转头四处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像古董的东西。 没想到萧迟直直地朝大锅灶走来,弯腰细细查看后,吸取她看不见的五行灵力。 “啊?你说的五行灵力是在这大锅灶里面?”宁惜震惊。 她还以为五行灵力只能存在于假古董和真古董里呢! “是。”萧迟也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这种大锅灶在凡人界每家必备,可他从未发现过内有乾坤。 难道是他没注意? 宁惜赶紧往嘴里扒拉饭菜,“那你等我吃完,我带你去其他家看看,这个村子里都是用大锅灶做饭。” 接下来半个小时,宁惜走遍平照村每一家的厨房。 可惜除了新房厨房的大锅灶以外,其他家的大锅灶都没有五行灵力。 宁惜回到她的房间,还是很不解,“为什么大锅灶里面会有五行灵力?” 萧迟找了个板凳坐下,“可能因为用大锅灶做饭的整个过程中蕴含五行。” 大锅灶的锅都是大铁锅,这是金; 用稻草和树枝烧火,这是木和火; 做饭时,锅里有水; 大锅灶的搭建需要土。 宁惜脑中灵光一闪,“很多人都说用大锅灶做饭更好吃,是不是除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外,和可能存在的五行灵力也有关系?” “……或许吧。”这算是问到了萧迟的知识盲区。 自从他进入五行道宗后,因为需要辟谷,所以吃饭的频率就越来越低。 直到他遇到宁惜,才开始重新吃食物,并且保持稳定的规律。 比起口味,他更注重吃这个食物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只要是宁惜推荐的食物,他就什么都不想,只管吃便是。 短短时间内,宁惜就拍板做决定。 她立刻给刘金强打电话,“刘叔,我希望酒楼的厨房专门设置一个大锅灶区。” 开饭店不可能全用大锅灶,那样上菜也来不及。 但设置两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挂了电话,宁惜心情很不错。 她笑眯眯地跟萧迟“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我打算把修仙界的土混进平照村的地里,再把水混进化肥里,多实验几次,争取能把种子的生长周期拉到半个月。 “这个时间和一夜之间长成还是相差很多对吧? “但按照我们现代科学的眼光来看已经非常快了。 “我之前还在发愁,这种生长速度要怎么控制种田人的嘴。 “现在刚好,平照村的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好人,我给他们吃五毒丹心安理得。 “他们体内有我下的毒,需要我给解药,自然就不敢到处乱说。” 救出受困的女人们只是顺手而为,找到合适的人来种菜才是宁惜的最终目的。 她从没忘记踏上来宽县的这条路是为了什么。 这一路的经历,怎么不算考察呢? 萧迟却从这番话中提炼出一个要点:“你现在手上的五毒丹是不是都只剩解药那一半?” “嗯嗯。”宁惜眨巴眨巴大眼睛,双手食指对着碰了两下,“所以又得麻烦你帮帮我了。 “这么多天过去,七师妹的炼丹水平应该有提升吧? “能不能稍微耽误她一点点的时间,让她帮我炼一些五毒丹呢? “我记得你上次说,七师妹能够很轻松地炼出培元丹。 “五毒丹和培元丹比起来会难很多吗? “如果很难的话,那我再另外想想办法好了……” 虽然宁惜嘴上说着“再另外想想办法”,可面对她写满期待的双眼,萧迟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绝她? 萧迟撇开视线,耳后根微微发红,“……我会跟她说的。” “好耶,那就先谢谢大师兄啦!”宁惜故意咬重“大师兄”三个字的发音。 说来也真奇怪,往常几个师妹师弟叫“大师兄”的时候,萧迟只觉得神情严肃,肩上沉重,仿佛背负着什么神圣又伟大的使命。 可当“大师兄”三个字从宁惜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一下变了味。 不再是被视为兄长甚至父亲般尊敬爱戴的长辈。 而染上丝丝缱绻暧昧的异样情愫…… “……”萧迟的视线往下飘,声线也有点飘,“你别这么叫我。” “啊?不能叫你‘大师兄’吗?为什么?我还想当你们的编外小师妹呢。”宁惜有点失望。 她没有兄弟姐妹,从小也没感受过真正的亲情。 虽然她没见过萧迟的几个师妹师弟们,但光从萧迟这么多次的描述当中,她也可以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群可爱又温暖的人。 她想当编外小师妹,一方面因为她的年龄和他们所有人比起来都算小; 另一方面则是她有私心,觉得小师妹就该被团宠。 她真的很想体验一番被爱包围的感觉呐。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迟见宁惜误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索性闭嘴装死。 好在宁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她想起什么,问道:“上次你把手机拿走说有用,用上了吗?” 她实在想不出来,只能用电用网的手机,到修仙界除了变成板砖外,究竟能有什么用。 萧迟今晚也确实是想过来告诉宁惜这件事。 可想到刚才宁惜的请求,他又把话咽下去,只说有效果以后再告诉她。 聊了一会儿,宁惜休息,萧迟回到盘龙大陆。 七师妹尤萌的房间还亮着灯,可以看见她正在刻苦炼丹。 再过一段时间,丹堂有针对新人的比拼赛。 尤萌卯着一股劲想要争第一,萧迟不可能在这个关键节点去打扰她。 他回到自己房间,从储物戒中取出手机。 点开相册,里面有好几个视频,都是几个师妹师弟们在各个堂学习的画面。 原来萧迟将手机带回修仙界,并不是想用它本身去做什么。 而是拿它当媒介,利用搜魂术将师妹师弟们的学习画面传到手机相册里,从而方便他自学。 萧迟知道自己比不上师妹师弟们有天赋,他没有资格进入各个堂。 但他不会认命。 他会拼尽全力去尝试,用生命去验证他能达到的最高临界点在哪。 更何况今晚,让他看见宁惜求人的样子很可爱。 但在她口中,他不是她求人的终点,而只是一个传话人。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让她的目光完全落到他身上。 她求助的对象,也只该是他一人。 第71章 她们的鲜明对比 清晨,天气晴朗,阳光温煦。 宁惜走下楼房,看见正在院中劈柴火的假眼瘸腿女人纪芝。 纪芝的两个孩子围在她身边,虽然不能帮她劈柴,但能帮她整理柴火。 一个个垒得整整齐齐,像座座小山堆在那里。 “你起得很早啊。”宁惜拖来一个小板凳坐上。 两个孩子见到宁惜起床,赶紧跑到井边洗洗手。 再一路小跑进厨房,两人分别端出小桌子和包子。 “漂亮姐姐吃。”小女孩长得可爱,声音软软糯糯。 小男孩放下小桌子扭头又跑进厨房,又端出一碗粥和小菜。 “谢谢你们啊。”宁惜不由得向纪芝感慨,“你说的没错,你这两个孩子真是太懂事了,这才几岁啊。” 纪芝劈柴做事的时候,眼神很坚定甚至有点冷酷。 但是看向两个孩子时,眼中便充满温情和暖意。 “这种环境,我不指望他们能出淤泥不染。 “只能尽可能让他们拥有自理和自立的能力,尽可能让他们学会怎样关心和照顾他人,对别人的好意要有懂得回报的心理。” 宁惜看着给她送完早饭,又颠颠地过去给纪芝帮忙垒柴火的两个孩子,不由得笑道:“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你把他们教得很好。” 深秋的清晨,吃着热乎乎的粥和包子,耳边传来劈柴有规律的声音和小孩低声稚气的声音。 这让宁惜觉得心中很安宁。 可惜这份安宁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小孩的尖叫和哭声给打断。 纪芝久处村庄,倒是习惯这种噪音。 但宁惜立马捂住耳朵,皱眉很不爽。 她的听力本来就比普通人敏锐,这种尖利的声音简直是奔着吵晕她去的。 尖叫和哭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门口。 有人敲门。 小女孩按住要起身的纪芝,一溜小跑过去开大门。 外面站着李耀祖的媳妇刘玉。 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大哭的婴孩,身边跟着一个干嚎的三四岁小女孩。 刘玉往宁惜这边走,宁惜连连喊停:“她们吵得我头疼,离我远点。” 刘玉露出无措的神情,求助地看向纪芝。 纪芝叹口气,无奈伸手接过婴孩,又让自己女儿拉着干嚎的三四岁小女孩,几人一起进屋去了。 世界终于重回安静,宁惜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手。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在家的时候还很乖的,她们平时也不——” “找我有什么事?” 宁惜直接打断刘玉,让她说重点。 刘玉神色不自然了几秒,这才继续说:“你昨晚不是说给他们喝了毒药吗?我觉得不可能吧? “虽说平照村很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管,但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只要报警,还是会有警察过来的。 “你是不是只是吓唬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所谓的毒药? “要不然你把自己搭进去多不值啊。” 宁惜淡淡道:“就是毒药。” 刘玉笑得有点谄媚,“我觉得你在开玩笑。” 宁惜看她一眼。 虽说这一眼没什么情绪,但还是让刘玉感到一阵背后发毛,仿佛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被看穿。 宁惜说:“之前买卖人口的时候不提法治社会,现在报应到自己身上,知道提法治社会了?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说他们想报警? “可以,就让他们报。 “反正我手里有证据,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一起进去。” 刘玉闻言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别激动,他们没要报警,这都是我瞎猜的,你千万别激动!” 陆陆续续有其他女人从楼上下来。 迎着晨光,她们脸上满是安定的幸福感。 离开总是使用暴力的男人,离开充满压迫感的家,她们感到无比幸福。 相比较之下,神色慌张的刘玉则显得格格不入。 “我、我不过来是因为二宝还小,我需要婆婆帮我照顾……”刘玉仓皇地解释。 “不用跟我说。”宁惜摇头,“我只是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至于这条人生路你们到底应该怎么走,是你们自己的事。” 中午吃完饭,宁惜就要走了。 谈敬东暂时留在平照村,看管可能会不安分的男人们。 宁惜临上车前,刘玉凑到她身边,期期艾艾地开口:“那个,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家耀祖肯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所以,你能不能提前把解药给我啊? “耀祖的身体不太好,要是等到毒发那天再吃药,他可能会吃不消。” 说到这,刘玉偷偷往某个方向看一眼。 那里是李耀祖和李老太正躲着的角落。 李老太一脸凶狠样做手势威胁,刘玉浑身瑟缩一下,又继续说:“要、要是你能再多给一份解药就更好了。” 宁惜打开车门坐上去,只给刘玉留下一句话—— “不管你什么时候改变想法,新房都为你敞开大门,里面永远有一间为你准备的房间。” 说完,踩下油门,汽车绝尘而去。 李老太见宁惜走了,刘玉没弄到解药,气呼呼冲过来,用手指用力点在她额头上。 “要你有什么用?孩子孩子生不出来,解药解药也要不到!你这个败家娘儿们,你这个赔——” 李老太刚骂在兴头上,她的手腕就被人攥住,然后轻轻甩出去。 当然,这是谈敬东自以为的“轻轻”。 实际上以他目前被洗髓丹淬炼过的身体来说,他的“轻轻”跟普通人的“重重”差不多。 也得亏李耀祖就在李老太身后,李老太刚好被甩在他身上。 两人一起跌倒时有他当人肉垫子,李老太基本没事。 “哎呦,杀人了啊!欺负我这个七十岁的老婆子啊!”李老太躺在地上哀嚎不起来。 但她忘记身下压着她的宝贝儿子。 要不是刘玉赶紧将李耀祖拉出来,李耀祖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昏死过去。 李老太一看这情况,把怨气全都发泄在谈敬东身上。 她老拳拳砸谈敬东胸口:“你这个丧良心的,都怪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倒,我儿子更不会受伤!” 在谈敬东这,只要是在执行任务中,那就压根没有“尊老爱幼”这个说法。 他轻轻一巴掌扇倒李老太,围观众人都清晰听到“咔嚓”一声响。 那是李老太身体不知哪处折断的骨头。 谈敬东面色冷酷,他目光逡巡在场众人,语气无情道:“再有闹事、欺压他人的情况,这就是例子。”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压下心中有的没的想法。 谈敬东这波杀鸡儆猴,效果非常成功。 第72章 太好了,是宁惜,化肥厂有救了 宁惜开车一半路程到服务站休息时,正好遇上吕靖和谈笑。 看见两人,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谈敬东时不时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哪了。 “不是说不让你们来接了吗。”宁惜无奈笑道。 平照村到京市要开八小时车,谈敬东要留在平照村,他不放心宁惜一个人开这么久,所以提前联系吕靖。 但宁惜已经拒绝过,没想到他们还是偷偷来了。 吕靖有理有据道:“一直闷在家学习也不好,就当是出来散散心嘛。” 谈笑点头赞同。 简单休息后重新上路,这次由吕靖开车。 宁惜和谈笑一起坐在后排,讲述在平照村的经历。 “天呐,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拐卖,而且还这么大范围。”谈笑震惊地捂住嘴巴。 吕靖呵呵:“谈笑妹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觉得匪夷所思但确实存在的黑暗事件,说出来我都怕吓死你。” 谈笑用书敲打吕靖的头,“你叫谁妹妹呢?我们俩年纪差不多好吧?别给我摆谱。” 打闹过后,谈笑若有所思道:“听起来,感觉纪芝应该是个脑子拎得清的好人。 “刘玉也帮过你,至少证明心不坏。 “就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离不开李家人,而且还被李家人精神控制,明知道他们已经中毒,也还走不出以前的困境。 “妈耶,这么一说,觉得刘玉好可怜。” 吕靖说:“我估计她刚被拐去的时候遭了不少罪,估计精神和心理都出现问题才会这样,真倒霉啊。” 宁惜也觉得刘玉倒霉可怜。 所以她打算请心理医生去平照村,不仅帮刘玉看病,也帮其他留下的几个女人看看。 尤其是纪芝。 虽然她看起来不仅没事,还很能干。 但就凭那晚她亲手为她丢失的一只眼、毁坏的一条腿,统统以同样方式狠辣果决报复“丈夫”的手段,也能看出一丝端倪。 …… 回到京市的第二天。 宁惜跑遍整个京市,在多番对比之下,终于找到一家濒临破产的化肥厂。 当化肥厂老板听到有顾客来的时候,喜极而泣,亲自来到工厂大门口迎接。 “这位小姐,多谢你选择我们光明化肥厂! “以前我们化肥厂确实出现过一些问题,有黑历史,但这么多年,我们改了呀! “我们再也不会犯以前的错误,再也不会以次充好! “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你能给我们一点点信任。” 说到最后,化肥厂老板泪流满面。 能看出来,他真的特别特别珍惜这次机会。 宁惜说:“每半个月我需要一千袋化肥,有问题吗?” 化肥厂老板高兴坏了,“没问题!” 宁惜:“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老板豪气地大手一挥:“别说一个,哪怕是一百个,我也能满足你!” 宁惜:“据我了解,化肥的生产过程中需要加水。这部分的水,由我来负责。” 老板还保持着刚才大手一挥的动作,脸部表情却是已经僵硬。 车间主任凑到他耳边,满脸为难地低声说:“老板,咱这回就算是厂子倒闭也不能再这么干了啊! “您忘了咱们厂是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不就是因为上次有人要掺和咱们厂子生产化肥的过程,不知道往咱们的化肥里加了什么。 “结果才会把那么多农民的地给弄坏、到现在都不能种出东西来吗! “要不是因为赔那么多钱,名声又给败坏,咱们厂子不可能运转不过来。 “那么多员工不可能下岗,现在也不至于要破产啊!” 车间主任以为他说话已经很小声了,但落在听力高于常人的宁惜耳朵里,那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冷不丁问道:“上次是谁掺和你们厂子的生产过程?” 化肥厂老板和车间主任同时吓一跳。 车间主任立马捂住嘴,一脸震惊。 顺便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音量在不知不自觉中拔高才会被外人听见内容。 反正都是上网就能查到的新闻,老板便苦笑着说了经过。 当年的光明化肥厂生意不说如日中天,但每年也能盈利颇丰,养活几百个员工不成问题。 直到有人找上老板,说他们手里有个新研制出的化肥配方。 说用这种配方做出来的化肥浇灌农作物,能让农作物的生长周期大大缩短。 “当时他们还给我看了一个专利。”老板想起来就很懊悔,“我也从来没见过那玩意儿,直接被唬住。 “以为连国家都认可这个东西,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谁知道后面出事,我再把那张专利图曝光到网上,所有人都说是假的,连章的名字都写错。 “这么明显的错误我都能信,肯定是串通好这么说想洗白我自己,我也不无辜。” 说到这,老板仰天长叹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不无辜。 “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是我活该。 “谁让我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事实证明,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上只会掉铁饼,会砸死人的那种。” 宁惜没想到这个濒临破产的化肥厂居然还经历过这种事。 她选择这家化肥厂,本来只是为了好拿捏而已。 宁惜说:“我的情况和你们上次遇到的不一样,我只参与水,而且用我提供的水做出来的化肥,只能售卖给我。 “你们要是还有其他化肥订单,就按照你们自己的生产过程来,不允许使用我提供的水。 “我说的这些都可以写进合同单子里,具有法律效应。” 车间主任眼睛一亮,“哪怕后续你用你提供的水做出来的化肥浇坏了田地,让田地从此寸草不生,也跟我们光明化肥厂无关?” 宁惜点头,“嗯,这点也可以写进合同里。” 这回,车间主任也和化肥厂老板一样喜极而泣。 他们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不停喊着“厂子有救了,厂子不用倒闭了”这样的话。 原本光明化肥厂是有法律顾问的,但近两年都濒临破产了,能裁的人全被裁掉。 所以合同单子没办法立刻给,宁惜跟他们约好明天再见面签约。 从化肥厂出来,宁惜一路兜风开车去找刘金强。 只是刚下车,就遇到一群不速之客。 第73章 好消息有天赋,坏消息点错地方了 宁惜不用费力找车位,在酒楼门口轻松停好车下车。 刘金强找的这家酒楼除了有“黑历史”外,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流量都算中等偏上。 纵观整个京市,这种地方一般都很难停车。 但酒楼门口的若干个停车位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有。 就算其他地方的空间都快挤成罐头,也没人开车往这边停,坚决不想和这家酒楼扯上任何关系。 不过宁惜刚下车,就看见一群人摇摇晃晃地走来,明摆着是要进酒楼。 嘿,这还挺新鲜的,居然有人愿意来。 只是这群人似乎来错时间,现在酒楼正重新装修呢,又不营业。 宁惜没吱声,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想干什么。 这群人刚走进酒楼,就吆五喝六起来。 “哟,刘老板,这材料不错啊,你还真舍得花大价钱搞装修,看来这几天是没把哥几个的话听进去。 “像你这么傻的人哥几个也不是没见过,之前经手这家店的几个老板和你一样,都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能把这家店盘活。 “但最后的结果你也看见了,要不然这店面也不可能到你手上。 “哥几个劝你还是趁早放弃,也是为了你的钱包着想。 “要不然你这费时费力费钱投进去,到时候不仅没落得个好,还欠一身债,你说这多不划算呐!” 刘金强正站在折叠梯上和工人们一起刷漆。 听到这话,他连头都没回,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不是我说,你们每天都来好几遍不烦啊?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请你们尊重我的想法好吗? “算我求求你们了,别再来了行不行? “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不会放弃这家店的。” 几人见刘金强是这种态度,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恶狠狠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们只能来硬的! “哥几个,咱们一起把他的漆给泼了,看他还怎么刷!” “好!”其他人异口同声喊道。 只是他们还没有开始动作,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力袭来,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被甩出店门。 宁惜冷声道:“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不会走,还在这哔哔。 “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我把你们一个个扔到马路上去。” 这时,“滴滴”的喇叭声响起。 马路上十分应景地驶过一辆重型卡车。 几人不由得联想他们被宁惜扔到马路上后,重型卡车从他们身上倾轧而过的血腥画面。 就凭刚才宁惜轻而易举将他们甩出店外的臂力,他们丝毫不怀疑宁惜这番威胁话语的实力。 于是几人立马连滚带爬地跑走了,连头都不敢回。 “老板,你来了。”刘金强从折叠梯上下来,惊喜不已,“我还以为你要多休息两天呢。” 宁惜帮他把歪了的纸帽子扶正,淡笑道:“你们都这么辛苦这么拼,我总不能偷懒吧。” 刘金强严肃脸:“谁说不能?而且你是老板,你那不叫偷懒,叫……” 他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那个在年轻人中很流行的词叫什么。 “叫摸鱼!”一道轻快的少年音响起。 宁惜抬头,看见一个皮肤超白、鼻梁超挺、眼窝超深邃的外国男孩出现在门口。 他的出现,让热烈夺目的阳光都为之黯淡。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像是来自大海的真迹,美轮美奂,令人窒息。 不过他手里拎着的两个煎饼果子彻底毁坏气氛,让人一瞬间回到当下的环境当中。 “师父,你要的里脊肉的。”他走过来,将其中一份煎饼果子递给刘金强。 宁惜挑眉,重复这两个字:“师父?” 刘金强接过煎饼果子,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哎呀,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跟大家说的,但不是一直都没合适的机会嘛。” 男孩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看看刘金强又看看宁惜。 他明明长着一张精致的老外脸,一张嘴却是标准的普通话:“师父,怎么回事?这是谁啊?” “刘叔,怎么回事?这是谁啊?”宁惜也跟着问道。 刘金强嘿嘿直笑,冷汗流了整个后脑勺。 中午吃饭时,刘金强将外国男孩的来历说了一遍。 他叫云雀,从小就被一对华国夫妻收养,之前一直在南方生活。 今年因为夫妻俩的工作变动,才会跟着一起来到京市。 他学习能力一般,而且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所以只念了个技校就毕业。 现在年纪大了点,加上毕业后见识到社会的人情冷暖,更加意识到有知识或者有一门手艺多么重要。 他看过网上的新闻,所以认识刘金强,但之前一直没机会和这种级别的大佬见面。 当他得知刘金强准备东山再起,要在这里重新开一家酒楼后,马不停蹄赶过来拜师。 刘金强表情夸张道:“你是没看见啊,那几天他非常热情,而且非常坚持,我实在是被磨得没办法才会收他为徒。 “最重要的是,他在做饭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话刚说完,云雀就端着他的“天赋”过来了。 “当当当当!新鲜出炉的培根奥利奥,你们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第74章 黄金变石膏 宁惜看着眼前这盘黑乎乎的东西,实在是难以将它和刘金强所说的“天赋”联系到一起。 她一言难尽道:“刘叔,你说的该不会是做黑暗料理的‘天赋’吧?” 刘金强还能说什么? 只能嘿嘿傻笑,试图蒙混过关。 最后他们还是吃了一顿正常的、中规中矩的午饭。 宁惜只是过来看一眼,不会在这待太久。 说好酒楼要由刘金强全权负责,那她就不会有任何插手。 正如当初的古玩店,从头到尾都是按照周正天和张龙的想法去装修去设计,宁惜只管出钱。 临走之前,刘金强到车边送宁惜。 宁惜停下来看他,他自知理亏,低着眼眸不敢和她对视。 宁惜叹口气,“刘叔,我知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但我也不是想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是不想看你再被人骗。” 刘金强不是没有收过徒弟,还不止一个。 他确实把那几个徒弟养得很好,徒弟们也都能独当一面。 可当他出事的时候,他的“好”徒弟们都干了什么? 他明明被背刺过一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是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再次决定收徒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好歹缓缓呢? 刘金强低头看手指搅弄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确实经过深思熟虑。 “我觉得这次我没看走眼,云雀确实是个好孩子。” 话都说到这地步,宁惜也不好再劝。 她对刘金强点头示意后,便开车离开。 宁惜走了,云雀从酒楼里跑出来到刘金强身边。 他看一眼逐渐驶远的宁惜的车,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接着面对刘金强时又恢复成一派少年朝气的模样,还委屈地瘪瘪嘴:“师父,你千万别不要我。 “我真的很喜欢做菜,也真的很想做好菜。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厨师,我发誓一定会好好跟你学,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等以后我学成了,变成全世界都知名的大厨,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师父!” 云雀虽然是个男孩,但他真的很会撒娇。 再配上他那张洋娃娃般的精致脸庞,看他就跟看小手办似的。 本来到刘金强这个年纪就该是有孩子的,但他孑然一身。 云雀一撒娇,刘金强老父亲的心都快融化了。 “好好好,我是你的师父,你是我的徒弟。”刘金强牵着云雀往正在装修的酒楼走,哄小孩般说,“没不要你,你别害怕。 “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别听老板说你那是黑暗料理,要我说,培根奥利奥这道菜很有创意嘛! “我还偷偷尝了,没有很难吃,放在国外,可能真的会有人很喜欢。 “但是小云雀,你要记住,既然你学的是中餐,那就得改变想法。 “有创意是好事,但你要把创意放到对的地方。 “有时候,所谓的黑暗料理和天才神厨之间,往往只隔着一条薄薄的界限……” 刘金强的谆谆教导声逐渐拉远。 看他们的背影,云雀一点都不嫌刘金强絮叨,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说。 以这两人的年龄差,和满是长辈教导晚辈的氛围。 要是不知情的外人来看,都要以为他们是父子关系。 · 宁惜开车来到通古今。 能亮瞎所有人眼的黄金树光明正大地放在大门口。 它在防弹玻璃盒、十几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头、还有一触即发出尖锐爆鸣的报警器三方保护下,没有一个人敢对它产生不轨之心。 但想要和它拍照的人数不胜数。 在热搜带来的泼天流量下,很多网友都知道有这么一棵黄金树。 来京市旅游的游客又有了一个新的网红打卡点。 这样无异于又给通古今带来新的流量和关注。 甚至有人专门带着自己的传家宝过来,想让通古今收入囊中,再不济给个展示位也行。 宁惜在车里都能看见店内繁忙的景象,想着还是别挤进去了。 可正当她准备重新发动车子离开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 “什么黄金树?这都是营销,你们还真信了? “黄金那么软,就算有全球顶尖的工艺,也不可能做成这种形状的树,还坚持这么久都不掉下一片叶子。 “依我看呐,这个所谓的黄金树顶多就是外面包了一层薄薄的黄金,里面嘛——” 小胡子男人故意拉长语调,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后,才继续说:“里面就是石膏!”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其实本来就有人怀疑这么大的黄金树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被全网惊叹的声音淹没。 现在小胡子男人说得这么笃定,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参与过这棵黄金树的制作,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但人群中也有人反驳道:“你说石膏就是石膏啊,我还说你是来抹黑通古今的呢!” 一部分人附和。 小胡子男人也不生气,反而笑着摸摸他胡子,“要想验证这件事也很简单,让店家出来把警报解除,把防弹玻璃盒子打开。 “不用多,只要切断一片金叶子,给我们看里面的断层面就行。 “如果里面不是石膏,我会赔偿金叶子的相应价格。” 此话一出,大家又炸了锅。 “神金吧,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切断一片叶子毁了整棵树?你还赔偿,你赔得起吗?” “我怎么感觉是阴谋啊?不管切出来里面到底是石膏还真是金子,怎么看亏的都是商家。” “切!我同意切!我就特别看不惯这种搞噱头吸引流量的商家!还黄金树,这棵树要真是由纯黄金打造,那不得几千万?吹牛逼吧就!” “不切就是假的,就是虚假宣传,商家就该进去!不然以后所有店都这么宣传,还不乱套了?” 很多人混在人群里说话,一听就是在带节奏。 周正天和张龙出来了解情况后想劝一劝,却被人群中不知道哪里伸出来的手推倒。 两人摔了个结结实实,脑门上顿时都鼓起一个包。 周正天愤怒大喊:“你们——” 他话刚开了个头,宁惜挡在他面前,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含笑看向小胡子男人,“好啊,那就开。” 警报解除,防弹玻璃盒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黄金树脱离防弹玻璃盒之后,变得更加熠熠生辉,亮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 周正天接过宁惜递来的榔头,眼神犹豫又不安地看她。 宁惜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于是周正天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胳膊用榔头小心地砸向一片黄金叶子。 黄金叶掉落,露出里面的截断面—— 当然是金子! 要是别人送的宁惜可能还会怀疑,但这棵黄金树可是萧迟送的。 对于修仙者而言,金子跟烂泥有什么区别? 但就在同一瞬间,宁惜听到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张龙失控喊道:“这不可能!里面怎么会是石膏?!” 第75章 到底是谁瞎 宁惜觉得在她和其他人之间,肯定有一方是眼睛瞎了。 要不然这么明显的截断面,怎么会有人看错? 虽然她的视力远超普通人,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凑近金叶子去看。 她发誓,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见金叶子的截断面是金子。 也就是黄金树的里面是金子。 但再看看其他人的表现—— “我靠!居然真是假的,枉我跑这么远过来就是为了跟它打个卡!” “营销号说它是假的我还不信,说商家都敢用‘纯黄金打造’这几个字拿出来宣传,那肯定是有真材实料,没想到真敢撒弥天大谎啊!” “诶,我相机怎么坏了什么都拍不到啊,想到抖音上发视频曝光它都不行。” “哈哈哈我就说它是假的吧!别人至少还能金包银,它里面却连铜都不是,居然是石膏,简直笑死我了!” 周正天和张龙两个人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们对宁惜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宁惜说黄金树是由纯黄金打造,他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即便现在亲眼见到黄金树内是石膏,他们想的也是黄金树被掉包,而不是宁惜造假。 眼看情况愈演愈烈,周正天强行赶走所有人,顶着巨大压力关上店门,将所有嘲笑和谩骂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而宁惜在一片混乱中,重新关上黄金树的防弹玻璃盒,重新开启警报装置。 然后才被周正天拉进店内。 “这是怎么回事?黄金树被掉包了吗?”张龙难以理解,“这几天它一直在门口,警报也没响。 “什么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掉包它,而且换来的这个还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周正天是个行动派,“我现在就去看监控,一分一秒逐帧看,肯定能看出异样!” “我也跟你一起去!”张龙说。 “等等!”宁惜伸开双臂拦住两人,“你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吗?” 张龙焦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跟你开什么玩笑?” 周正天安慰宁惜:“没事,没事的,我们就算今晚上不睡觉,也会把幕后小人揪出来!” 见两人这样,宁惜终于忍不住震惊道:“你们真的看见黄金叶里面是石膏?但为什么我看见的是黄金?” “什么?”周正天和张龙异口同声喊道。 “我们不是在做梦吧,怎么会看到的不一样?”张龙狠狠掐自己一把,直接痛得叫出声。 他点头:“不是在做梦。” 周正天快要被眼前的情况冲昏头,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问宁惜:“我确定我看见的截断面是石膏,石膏和黄金的颜色相差很明显。你确定吗?” 宁惜:“我也确定。” 张龙崩溃地抓住自己头发,“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黄金树到底有没有被掉包?截断面到底是石膏还是黄金?”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夜深人静,店外的人全部走光才得以有机会揭晓。 周正天悄悄打开店门,他们三人分别揣着一个手电筒来到黄金树旁。 即便隔着防弹玻璃盒,一束手电筒光打上去,宁惜也能清晰看见断了的黄金叶横截面是金色。 “看到了吗?是金色,里面是黄金。”她指着对两人说。 周正天和张龙两人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又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同样的情绪。 “宁丫头。”周正天艰难开口,“虽然我们也真的很想说看到的是金色,但事实上,截断面确实是石膏。” “不可能!”宁惜不会连金色和石膏的白色都分不清。 她掏出手机拉近拍照,镜头几乎怼到截断面上。 “这回你们能看清了吧?” 截断面和外表融为一体,明明都是金色! 周正天和张龙也把眼睛贴到手机上看,给出的答案还是“石膏”。 “……”这一刻,宁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这个世界疯了吗? 还是她疯了? 明明是金子啊! 或许是看宁惜快要崩溃,周正天也掏出手机,准备拍下他看到的画面。 可他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复点相机都点不开,仿佛失去拍照功能。 “怎么回事……”周正天的嘟哝吸引宁惜注意。 在宁惜的视角,看见周正天不断对着已经打开的相机戳戳戳。 “你想干什么?”她问。 周正天:“拍照啊,但我怎么打不开相机?真是奇了怪了。 “老张,你试试看你手机的相机能打开吗?” 张龙拿出手机操作,也是跟周正天同样的情况。 但落在宁惜眼里,他们俩的手机相机明明都已经打开,但他们就跟瞎了一样看不见。 宁惜再次震惊,但她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要点。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立马给远在平照村的谈敬东打视频电话。 她离开之前,就让村长解除村里的信号流量控制器,因此手机可以正常联络外界。 没两秒谈敬东那边就接通,“老大。” “谈大哥你看看黄金树。”宁惜将摄像头翻转,怼着金叶子的截断面拍。 谈敬东一看黄金树居然断了片叶子,非常激动,“是谁干的?要不要我现在回去?” 宁惜:“不用。你注意看,这片断了的叶子里面是什么颜色?” 谈敬东:“金色。” “啊?!”周正天和张龙都傻眼了。 他们不信邪,也凑到宁惜的视频通话界面看,可看见的依旧是石膏色。 宁惜挂断视频通话,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连她都没想到,现代居然也有这样的手段。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宁惜说。 张龙欲言又止,但想起之前周正天跟他说不要多嘴的话,便跟着周正天一块走了。 宁惜坐在店内安静地等待。 深夜十点半,萧迟推门而入。 他一进来就微皱眉头,四处查看。 宁惜站起身问:“怎么了?” 萧迟说:“有五行灵力。” 宁惜:“那你先找到吸取吧,吸取完我有事跟你说。” 萧迟摇头,神色凝重道:“不是原始的五行灵力,是正在被使用的五行灵力。” 第76章 你恨不得掐死我 宁惜果然猜对了,这是一种障眼法。 只有她和谈敬东能看见真相,而其他人都被蒙蔽,是因为只有她和谈敬东吃过洗髓丹。 洗髓丹是修仙界的丹药。 虽然宁惜和谈敬东不能修炼,但也因此和普通人拉开距离。 “不是障眼法。”萧迟说,“若真的如你所说,不仅可以改变黄金叶截断面在人们眼中的颜色,还能让人们无法看见被打开的手机相机,这其中包含的可不止两重‘幻境’。 “要想达到这样的程度,必须要列阵。” 这样就和“正在被使用的五行灵力”就对应上了。 说明黄金树附近肯定有相关阵法,普通人一旦靠近黄金树,就相当于主动走进阵法,自然就会陷入阵法所带来的幻境中。 萧迟说:“你出去跟我视频,让我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宁惜想了想,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然你附身我直接自己去看吧,我怕视频里你看不清。” 萧迟却摇头,“此事牵扯到阵法,而我对阵法也仅仅略懂皮毛。 “如若真的由我去看,可能会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又或者会引起阵法突变成其他效果。 “但如若是你,只需要破坏阵眼即可。” 于是宁惜揣着手机再次出门,萧迟则待在店内,用平板和她视频。 视频画面里,黄金树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还是那个熟悉的透明玻璃盒,边缘处有触摸感应器,只要有人触碰到玻璃盒,就会发出尖锐的爆鸣。 抬头看,有数十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头正在轮流巡逻。 萧迟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中传出:“再到别处看看,不用局限于这里,最远可以到路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条古玩街一天黑就基本没什么人来,这个点更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不管宁惜怎么走,哪怕是倒退着走到马路上,都不会撞到人。 因此她专心用手机镜头怼着路面缓慢移动,力求让萧迟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好发现这个阵法究竟是怎么排列布阵,那个最重要且可以捣毁的阵眼在那里。 但让宁惜失望的是,她来来回回将萧迟划定的区域怼着拍了很多遍直到凌晨两点。 萧迟也没有看出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宁惜走进店内,疲惫地瘫坐在实木椅子上。 萧迟一脸抱歉的神色,“对不起,不过从第一次视频开始,我就已经录制屏幕画面。 “我会把录制的视频带回去让五师弟看。 “五师弟修习阵法,比我精通。” 宁惜摆摆手,“没事,这不能怪你。你能帮到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萧迟走后,宁惜像泄了气的气球,从椅子滚到地上坐下。 一股危机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原本她以为,在这个世界,只有她是最特殊的。 谁能想到啊,她居然能和修仙界的人互通有无。 她能从修仙界拿到各种各样珍贵的、神奇的东西,她才是那个永远会让别人惊叹的存在。 可是今天,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也难以想象现代居然有人会布阵! 而且很明显,这个布阵的人是针对通古今而来,是针对她而来! 那就不会是朋友,而是敌人! 想到这,宁惜感觉心在颤抖,那是害怕的滋味。 她在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么厉害的玄学大师? 她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不能给她点提示吗? 她向来是个知错就改的好青年啊! 宁惜欲哭无泪。 旧的仇人还没解决,新的仇人就莫名其妙出现。 她只是想安安稳稳赚点钱,只是想把小命捏在自己的手里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万籁俱寂之时,宁惜的手机忽然强烈振动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但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点半,有什么陌生号码会在这个时候打骚扰电话? 宁惜鬼使神差地按下接听。 “宁惜。”对面的女声听起来很愉悦。 宁惜从地上爬起来,皱眉问:“文心如?” “耳力不错嘛。” 话筒里传出劲爆乐曲和男人女人尖叫的声音,文心如怕宁惜听不清楚她的话,特意走到安静区域才继续说。 “你现在是不是很绝望很无助?” 此话一出,宁惜顿时将眼前发生的事和她联系到一起。 “是你干的?是你找人在我店门口布了阵?” 文心如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啊?什么阵?布阵? “现在可是2024年,可不能宣扬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 宁惜咬牙,知道文心如不可能承认。 毕竟文心如亏心事做多了,生怕什么地方藏着个录音器,把她说过的话给录下来当证据。 在这方面,她一直小心谨慎得很。 “所以啊,不是我劝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就不要急着去帮别人。” 文心如的话饱含深意,“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能想明白,对吧宁惜?” 这一瞬间,灵光闪过宁惜脑海。 她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光明化肥厂的事,“当初那个拿着专利去生产化肥的人,是文家的人?” 文心如不承认也不反驳,突兀地笑了一声。 “宁惜,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京市。 “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会出现很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和你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可以留到另一个地方再解决。 “但如果你继续留在京市,执意要去碰你不知道蕴含多少危险的东西。 “那你作为一个毫无根基又没有背景的外来人,你觉得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这番话乍一听挺有威慑力,也挺真诚的。 但宁惜直接戳破这层假象,反问文心如:“你不可能为我着想,你恨不得掐死我为你的脸陪葬。 “所以这些话是有人教你说的吧? “那个人是谁? “你在哪? “我要见你们!” 第77章 她是礼物 面对宁惜的质问,文心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直接挂断电话。 她拿出气垫和口红,对着镜子精致补妆后,踩着高跟鞋走出卫生间,回到充斥着动感音乐的卡座上。 霍言烈给她递来一杯新的酒,顺势凑在她耳边问:“你和宁惜谈得怎么样?” 文心如摇头。 “她不愿意?”坐在另一边沙发的男人见状,撇开左拥右抱的女人,坐到霍言烈身边。 文心如看见男人,脸上立马扬起笑容,“顾少,我觉得她现在就是在强撑。 “刚才她还问我在哪,想当面跟我说,可能是想求我放过她吧。 “况且顾少有玄学大师辅佐,就算她不听话还想再闹出点动静,对付她这种小喽喽也是轻而易举。” 在京市豪门排行中,顾家在文家之上。 顾文两家很少有生意往来,充其量不过是点头之交。 要不是因为宁惜的事,文心如不会有和顾夜霖私下见面的机会。 顾夜霖闻言,翘起嘴角笑:“她要是个聪明人,就该停下化肥厂和装修酒楼的事。 “要是她不够聪明,那就不能怪大师手下不留情了。” 顾夜霖含笑看向坐在角落处闭着眼,嘴巴念念有词的男人。 男人长相清俊,衣着朴素,不论是神情还是状态,都像是在散发一行大字:我是世外高人。 就算知道男人听不见,文心如还是更加凑近顾夜霖说:“大师真的好有定力,在这种地方也能念经修行。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顾夜霖摆摆手,高深莫测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师之所以会下红尘,就是要经受红尘的历练。 “越是在这种地方,大师的修行速度就会越快,实力提升快,法力变得更强。” “哦……”文心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要不是找上她的人是顾夜霖,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个骗子。 酒过三巡,文心如问道:“顾少,如果宁惜还是不愿意放手酒楼,执意要继续装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要让大师在酒楼那边布个阵,让他们在装修的时候出事吗?” 顾夜霖摇头,眉头微锁,但没有说话。 事情没有文心如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酒楼那边真的可以用布阵来解决,他堂堂顾家独子,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找文家的女儿? 还不是想用别的方式逼退宁惜,最好能把她逼出京市? 霍言烈看出顾夜霖的烦躁,举杯笑道:“来来来,喝酒,今晚不聊那些不高兴的事!” 在场的人中,顾夜霖是身份最高的,他喝酒都很随性。 霍言烈是身份最低的,他一杯一杯必须实打实全部喝完。 没喝半个小时,他就冲去卫生间狂吐。 吐完就着水池洗脸时,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 脸因为醉酒红得厉害,眼神也朦胧模糊,衣衫因为呕吐不整。 虽然看起来依旧是个大帅哥,但总感觉哪里透着一股狼狈。 从小到大,他在海市都是扮演顾夜霖的角色。 向来只有别人给他敬酒的份,只有别人喝到脸红脖子粗的份。 他都是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眼下,他成了那个小丑。 而且他没有任何退路,他无法回头。 这条路,不管他想不想,都只能闭着眼一条道走到黑。 霍言烈擦干脸,打出一个电话。 没过半个小时,林鸢火速赶来,她甚至还来得及化一个楚楚可怜的妆容。 “霍哥哥,你好久没有联系我了。”林鸢摆出精心设计好的笑容,眼神也很勾人。 她善解人意道:“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女人,我会乖乖等你忙完了来找我,就像现在这样。” 霍言烈已经有四分醉。 他没说话,只是揽住林鸢的肩膀把她往里带。 “霍哥哥,你是不是醉了呀?要不然你跟我回去,我煮醒酒汤给你喝。”林鸢瞥了眼霍言烈的手,心里美滋滋的。 霍言烈将林鸢带到卡座,反手就介绍给顾夜霖。 “顾少,这是我的未婚妻林鸢。”霍言烈厌恶自己当小丑,可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却无比舔狗。 顾夜霖一左一右有两个科技感美女。 他抬头看见林鸢,不由得眼前一亮。 林鸢不是大美女长相,但她利用妆容、衣着、神态,把小美女的优势发挥十成十。 对于顾夜霖而言,林鸢这种类型可以说是清新脱俗。 就像是吃惯了油腻重口味的菜,偶尔换换清粥小菜,也会觉得味道可口。 “好,林小姐,坐下一起玩啊。”顾夜霖让身边两个科技感美女退下,笑着邀请林鸢。 林鸢下意识看霍言烈,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霍言烈边对顾夜霖微笑,边在她耳边说:“顾家比文家地位更高,他是顾家的独子,未来的掌权人顾夜霖。” 林鸢一听,立马坐下开始跟顾夜霖套近乎。 这种场合她以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就像见吕山智和文心如。 可她不知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 霍言烈坐到文心如身边,他见林鸢和顾夜霖相谈甚欢,端起酒杯喝酒,同时挡住自己眼神中的渴望和野心。 “怎么,吃醋啊?”文心如幽幽开口。 她把玩手中酒杯,“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霍言烈放下酒杯。 昏暗的光线中,他的手握住文心如的手。 “我不后悔,你后悔么?以你的身份,你明明可以选一个更好的。” 他深情的眼神几乎要看进文心如的心里,让她的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文心如反握住霍言烈的手,“我也不后悔。” 她在和霍言烈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他。 可他有未婚妻,而且她的脸被毁容,她只能藏起这份感情。 没想到顾夜霖找上她后,霍言烈居然对她告白了! 就算霍言烈是想通过她攀上顾家、想利用她在京市站稳脚那又怎么样? 至少她真真切切地得到过他。 酒局结束后,一行人走出夜店。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顾夜霖兴致未减,还想请大家吃早饭。 霍言烈能看出顾夜霖对林鸢很感兴趣,推辞很累,想回去休息。 林鸢走到他身边,顺势搂住他胳膊,笑容满面,想着今天终于可以顺理成章跟他一起住了。 却没想到霍言烈不仅拂开她的手,还将她推到顾夜霖的面前。 第78章 您不嫌累吗 林鸢瞪圆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是霍言烈! “鸢鸢,我们白天都还有事,但你不是没事吗,不如你陪顾少吃早餐。” 霍言烈说得有理有据,让林鸢无法反驳。 “可是……我……”但林鸢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霍言烈笑道:“鸢鸢,你不用担心伯父伯母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 “我相信他们也一定能理解,你说对吗?” 不熟悉霍言烈的人只能看出他在笑,但作为很了解他的林鸢,能看出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想到这段时间来霍言烈对她的冷淡,想到顾夜霖的身份地位。 林鸢咬咬牙答应。 不就是单独吃顿早饭吗,又不是晚饭,她应该是想多了。 “真乖。”霍言烈眼底的怒火消失。 他轻拍林鸢的脑袋,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上文心如的车。 直到车开出去没影了,顾夜霖才邀请道:“林小姐,我们也上车吧,你早饭一般喜欢吃什么?” 林鸢一看,工作人员开来顾夜霖的车,竟是一辆价值五百万的两座跑车! 她从来都没有坐过这么贵的车! 她发自内心对顾夜霖一笑,“我都可以。” “都可以吗?那就按照我的喜好了哦。”顾夜霖也笑了。 只是这笑容中藏着一些林鸢暂时没看懂的东西。 一小时后,林鸢吃完人生中第一顿价值上万的早餐。 走出包厢时,她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脚下踩的地都仿佛不真实。 一会儿觉得京市真是比海市奢靡富贵,一会儿又暗自窃喜,觉得顾夜霖对她这么好说不定是喜欢上她了。 看来她还是挺有魅力的嘛。 但一切美好的、暧昧的、充斥着粉红泡泡的幻想,都在坐上车后被彻底打碎! “顾少,你、你干嘛!” 顾夜霖一改这几个小时的和颜悦色,直接伸手扯拽林鸢的长发,强行让她跪到自己面前。 本来就是空间窄小的两座跑车,加上他不管不顾的强硬动作,林鸢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重重磕碰好几次,痛得她直吸冷气。 顾夜霖露出凶恶却又爽到的表情,“我干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应该干吗吗? “你以为你未婚夫把你送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林小姐,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不该我说的那么明白吧!” 猝不及防,丑陋的真相展现在林鸢眼前。 那一瞬间,她胃部翻滚,几乎要呕吐出来。 可又没能真的吐出来。 “不、不可能的……”林鸢哭着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让顾夜霖得逞。 她拼命挣扎,长长的美甲擦到顾夜霖的肌肤,擦出一小道血痕。 顾夜霖吃痛,停止强行的动作,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脸颊,“滚下去给我买药!” 林鸢终于能从“魔爪”中逃脱。 她跌跌撞撞地下车,拢紧衣服,一边擦眼泪一边打电话。 “……喂,爸。” 她不可能再给霍言烈打电话。 可没想到她一张口,林培明就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你惹顾少不开心了吗?这个点你们不是应该……” 林鸢只感觉浑身冰冷,不由得反问:“应该什么?” 林培明咳嗽一声,没继续说。 惠芝接过手机,关心道:“鸢鸢,你怎么样?你是不是在哭啊?” 林鸢鼻子一酸,哭着喊了一声“妈”,然后抽泣着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以为她能得到母亲的安慰,她想要母亲接她回去。 她不想再待在京市了,她不想要权势和地位了。 她想回海市,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豪门千金。 但她没想到,惠芝嘴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鸢鸢,像顾少这种身份的人,原本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遇见的。 “既然有缘遇见,那就是我们的缘分,就该好好把握住。 “你忍一忍,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霍少,想想我和你爸啊。” “妈?!”林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眼泪滑落。 惠芝继续苦口婆心道:“鸢鸢,这次我和你爸之所以来到京市,就是因为公司出现问题,如果霍氏不出手我们会非常麻烦。 “上次霍少让我们搅黄通古今的开业典礼,我们搞砸了。 “如果这次再搞砸,鸢鸢,林家就真的要完蛋了!” 林家完蛋,就算她如愿以偿回到海市,也不能再当豪门千金,只能做个普通人。 不,她不要做普通人! 否则当初她为什么要千辛万苦挤走宁惜? “好。”林鸢忍住哭泣,用力说话,“我答应你们。” “好好好,鸢鸢真棒,鸢鸢是——” 惠芝的话还没说完,林鸢就挂断电话。 她去药店买来碘伏和棉球,回到车内。 顾夜霖的脸色很臭,他胳膊上的血痕微不可见,几乎都要愈合了。 “顾少,我帮你上药。”林鸢低下头。 这次不用顾夜霖的任何动作,她主动挤到他的位置前。 顾夜霖的眼神变化不定,但很快就飘飘欲仙,看起来十分快乐。 · 与此同时,宁惜驱车前往化肥厂。 昨天来得临时,化肥厂没有律师,不能立刻草拟合同。 他们约好今天签合同。 宁惜出发之前就给化肥厂老板发了消息,可等她到了,也没见老板的人影。 再一看,老板连消息都没给她回。 宁惜直接给老板打电话,打一个挂一个。 要是普通人被这样对待,肯定觉得老板在戏弄人,不可能再继续打电话,更不可能再合作。 但宁惜不是一般人啊。 她就站在化肥厂门口,一直坚持不懈地打电话。 打了大约50多个电话后,对面终于接听。 “宁小姐,您不嫌累吗?”老板的声音里透着无奈的笑。 第79章 没错,我讨厌你 面对化肥厂老板的爽约,宁惜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心平气和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临时取消合作?” 老板的语气听出来很为难,“是我对不住你,总之就是不合作了。 “这个厂子还是任由它倒闭吧,我也要回老家了。” “但我想跟你签。”宁惜语气淡淡,但是态度很坚定,“你是觉得谈好的价格不合适吗? “没关系,可以重新谈,谈到让你觉得满意的价格为止。” 老板:“不是这个原因……” 宁惜:“那是什么原因?” 老板沉默。 宁惜问:“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让你不要跟我合作?” 老板震惊,嘴快道:“你怎么知——” 然后又捂住自己的嘴。 “见面聊。”宁惜说,“就算最后还是不合作,但至少我有权知道真相。” 半个小时后,化肥厂老板和车间主任都来了。 他们约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见面。 暖暖甜甜的珍珠奶茶下肚,老板和车间主任跟宁惜刚见面时的尴尬也渐渐散去。 “当初拿着专利来找你们厂生产的,是不是文心酒楼的人?” 奶茶喝得好好的,宁惜突然一句话冒出来,差点没吓得老板和车间主任把珍珠吐出来。 车间主任被呛得连连咳嗽,老板用纸巾擦完嘴,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盯着宁惜。 他非常震惊宁惜怎么会知道当年的情况。 宁惜双手放在桌面,靠近老板低声道:“不瞒你说,我和文家有仇。 “昨晚文心如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放弃和你们化肥厂合作,但我拒绝了。 “我知道,文家人肯定也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你以为你对坏人忍让,会让坏人放过你吗? “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知道你是个好欺负的,从而欺负你上瘾,让你受到更多伤害。 “当我们受到欺辱时,最该做的就是反击。 “当没有反击的能力时可以蛰伏,但蛰伏也是为了反击。” 老板痛苦地抱住脑袋,“你说的道理我明白。 “这些年我一直在蛰伏,可我没有能力,我蛰伏不下去了,我撑不住了。 “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我这个厂子可以悄无声息地破产,我最差也就是当个普通人。 “但如果和你合作,不仅厂子会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破产,而且还会连累到你,让你比我的厂子更惨。 “宁小姐,你是个好人,我实在是不想连累你……” 老板的话让宁惜沉默。 她原以为文心如让她放弃化肥厂,只是单纯看她不爽,她想干什么就偏不让她干成。 再加上刚好是以前文家人出过事的厂子,这么凑巧而已。 文心如就算让人威胁老板,也该是以她为主角威胁。 比如“你要是敢跟宁惜有关系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种话。 可为什么是以老板良心为基础的威胁? 听起来跟老板合作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厂子别再运营,安安稳稳等破产就行。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和老板谈话之前,宁惜已经想好,如果老板坚持不做这单生意,那她也不会强求。 总得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她之所以会找到濒临倒闭的光明化肥厂合作,是因为她想在化肥的制作过程中动手脚,将修仙界的土和二师姐四师兄的洗澡水加进去。 濒临倒闭的厂子更好说话,更愿意让她操作。 如果京市没有,她也可以去隔壁市找找,总会找到的。 但是老板的这番话一出,宁惜必须要查清其中的猫腻。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惊喜,拿捏文家呢? 宁惜:“老板,你不用怕连累我,我说了,我和文心如之间有仇。 “就算没有这件事,她也不会放过我。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光明化肥厂不会倒闭,你不用回老家,以前下岗没工作的员工也能再回来上班。” 老板仿佛看见宁惜描述的美好未来,感动得热泪盈眶,“真的吗?光明化肥厂真的还能回到以前吗? “我有好多员工下岗后都没找到新工作,他们的日子很难过。” 宁惜眼神坚定,“能。” 老板和车间主任互相对视一眼,两双泪眼逐渐清晰。 老板抹掉眼泪,从公文包里抽出合同拍在桌上,“好,我和你签!” “这份作废,你改改钱款,我给你提一个点。”宁惜说,“还有,我也要加条件。” 一个小时后。 改完的合同被律师送来,宁惜和老板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 临走前,宁惜再次强调:“我看过整个工厂之前,先别开工。” “好好好。”老板看着合同上标明的八位数款项,一扫之前的阴霾和担忧,笑得合不拢嘴。 宁惜一路开车来到通古今。 她没下车,只是以很慢的车速在古玩街滑行。 通古今暂停营业,门口被贴了很多留言,不用靠近看都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黄金树造假的事已经在网上大肆传播,虽然没有照片和视频,但每一个亲眼见过的人都知道“真相”。 当初黄金树的热度有多高,现在被骂得就有多惨。 这波负面流量也影响到未知朝代古董的拍卖,影响到吕靖的嘉德拍卖行。 本来未知朝代古董的专项拍卖会打算在下周举办,现在一闹,也被迫延期。 黄金树默默地站在那里,因为防弹玻璃盒有警报,所以上面没有贴纸。 但不妨碍每一个经过它的人都对它露出嫌弃的表情,做出鄙视的手势。 宁惜感到心痛。 不是因为眼前乱成一团的局面,而是因为这棵黄金树是萧迟和他的师妹师弟们一起制作送给她的开业礼物。 明明它是承载着美好期望的真品,却被如此对待。 宁惜越发厌恶布阵的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车驶离古玩街,来到装修的酒楼。 因为通古今暂停营业,周正天和张龙便到刘金强这边来帮忙。 他们有装修通古今的经验,能给刘金强帮不少忙。 虽然刘金强看黄金叶子的截断面也是石膏,但不妨碍他像周正天和张龙一样无脑信任宁惜。 宁惜来了后,他怕宁惜心情不好,多次安慰她。 云雀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进来,大声疑问:“师父,你不是教我做人要实事求是吗?可你为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金强赶紧捂住他的嘴,对大家尴尬一笑,“童言无忌哈!” 宁惜走到云雀面前,挑眉问他:“你很讨厌我吗?” “他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想多了。”刘金强赔笑。 云雀却从他手里挣扎开,大声说:“没错,我讨厌所有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尤其是像你这样明明做错事却不承认,还搞得全世界你最委屈,要所有人来安慰你的人!” 第80章 其实阵法也不难 云雀的话一出,刘金强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 但是理智告诉刘金强不能打,因为云雀说的没错。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黄金叶子的截断面是石膏,他们是出于对宁惜的无脑信任才会认为有隐情。 云雀会有情绪也实属正常。 刘金强怕云雀的话伤害宁惜,想替云雀道歉:“对不起啊老板,他……” “没事。”宁惜摆摆手,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她淡淡笑着对云雀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云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宁惜,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讨厌之色,“我记性很好,不会忘!” 宁惜不置可否,婉拒大家让她留下来一起吃饭的邀请,转身离去。 宁惜走后,刘金强深深叹口气:“小云雀啊,有句老话说:刚过易折。 “我不是说你这种性格不好,只是你这样到社会上,很容易吃亏受伤。” 云雀将西红柿炒蛋放到桌上,倔强地梗着脖子,“师父,你偏心。 “我是你的徒弟,你应该跟我站在一边,而不是跟剥削你的人站在一边!” 刘金强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老板剥削我了?老板是个很好的人。” 云雀嗤之以鼻道:“好人?我看她是个虚伪的人才对。 “虽然她会叫你‘刘叔’,但依旧让你叫她老板。 “明明酒楼的真正老板是她,可她每天都不见人影,来也只是看一眼就走,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 “如果这都不算剥削,什么是剥削?” 云雀这番话说的,让周正天和张龙两人都忍不住出声反驳。 “孩子,在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叫她老板是对她的尊重,就像她叫我们叔也是给我们尊重一样。 “这是自发的,没有任何人逼我们。 “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宁丫头’。 “至于酒楼的装修她不来,来了也不干活,这是她不想插手我们的想法,她给我们最大的自由去创作出一个我们心中的店。 “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只负责给钱,其他什么都闭嘴的老板有多好。” 刘金强附和两声,连连点头。 云雀哽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对宁惜的看法有误。 但黄金叶子的石膏横截面是个不争的事实,他还是不会改变对宁惜的讨厌。 提到黄金叶子,周正天、张龙和刘金强眉宇之间充满担忧。 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事,只能希望宁惜能想办法抓出幕后捣乱的人。 否则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逐日扩大,通古今能不能恢复营业都难说。 宁惜回到家。 叫了外卖,瘫在沙发里看搞笑小甜剧放空脑子。 她正在和鸭翅奋战的时候,谈敬东打电话来。 “老大,我联系上之前的雇佣兵朋友了。”谈敬东难得声音如此激动,“刚好他们最近手里没有任务,也有想隐退的想法。 “于是我们一拍即合,他们今天已经坐上来京市的飞机了!” 宁惜感慨:“这是我这两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谈敬东说:“还有呢!我跟他们说了有关黄金树的事,有个人在出任务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他说他认识一个大师,刚好又有大师的联系方式,准备落地安顿好以后联系大师,看大师愿不愿意过来看看!” 这下宁惜也激动了。 她连忙坐正身子,手机贴紧耳朵道:“真的吗?” “真的!”谈敬东说,“但这个大师好像没那么容易请,据说他只帮助有缘人…… “反正就挺玄的,不知道能不能成,但至少有个希望。” “好好好!”就算只有1%的可能,宁惜也很高兴。 她让谈敬东跟她保持联系。 等雇佣兵朋友们到了,她先请他们吃顿饭,再送他们去平照村。 …… 盘龙大陆。 玄黄道宗,藏经阁。 萧迟挨个寻找有关阵法的书籍。 他带回视频的第一时间就给五师弟看过,但五师弟反复看了几遍后,惭愧地说看不出来阵眼在哪。 他是阵法堂的新人,正在学习简单的阵法布阵和解阵。 这种可以形成两个幻境以上的阵法,就算他本人在修仙界遇到也得被迷住。 五师弟每天学习阵法加练功已经很辛苦了,萧迟不愿给他压力,便说没事。 转身便来到藏经阁,想看书籍中有没有记载相关破阵的办法。 “上次不还找心经呢吗?这次就找阵法了?”公冶阳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个酒壶。 清冽的酒香味袭来,就算萧迟不懂,也能闻出这是好酒。 “前辈。”萧迟连忙行礼。 公冶阳拽下他的手臂,“别每次见到我都搞这些虚的,你不觉得麻烦啊?” 萧迟笑:“这是对前辈的尊重。” 公冶阳随性地喝一口酒,“你就像以前那样对我就行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出异样。” 这个理由很充分,萧迟点头。 “怎么找阵法?最近遇到有关阵法的难题了?”公冶阳问话的时候,嘴巴不自觉咂吧,眼神还不断往萧迟的储物戒上飘去。 “的确是有点麻烦,差点没能回到宗门。”萧迟半真话半隐瞒,“但我能躲过一次,不知下一次又该如何。 “所以我想找找看有没有破阵之法。” “阵法这玩意儿,其实不难。”公冶阳将酒壶往背后一扔,无形的空间波动,酒壶消失不见。 萧迟见到这一幕,眼瞳微缩。 “你跟我出来。”公冶阳扯着萧迟的衣服往外走。 藏经阁外夕阳正好,橘红色的夕阳光洒在砖石地面。 公冶阳用一根木枝在地上划拉。 他发问:“你看,假如这是一个阵,你觉得哪里是阵眼?” 第81章 男团雇佣兵小队 公冶阳画的非常简单。 十几根小竖线,和一根特别大的竖线。 就算萧迟只是对阵法一知半解,他也能一眼看出大竖线的不同。 于是他试探性指向大竖线,不确定地问:“它是阵眼?” 公冶阳露出“我说吧”的神情,“喏,你看,阵法是不是很简单?” 萧迟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阵法真像公冶阳画的这样,那确实很简单。 可真正的阵法隐匿在世间万物上,是无形的,哪能像大小竖线这么直白明显? 公冶阳看透萧迟心里在想什么,捋着胡须直笑:“小伙子,阵法的本质就在我这幅图里。 “你之所以觉得难,是因为你还没看见它的本质。” 萧迟拱手尊敬问道:“求前辈不吝赐教。” 公冶阳却一改之前爽快的态度,捋着胡须斜睨萧迟,仿佛在等什么。 萧迟愣了几秒,连忙从储物戒中拿出几块下品灵石。 “前辈,我暂时只有这些,你要多少?我去想办法凑来!” “谁要灵石了。”公冶阳嫌弃,看都不看这些下品灵石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道:“上次你的储物戒里面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瓶子,里面的甜水还挺好喝的。” 萧迟瞬间明白公冶阳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前辈,我现在就去找。”他说着就要走。 却被公冶阳拉住。 “看在你这么积极的份上,那我就先告诉你。 “反正你小子的品性我也明白,下次见面,你给我带双份。” 萧迟笑得高兴,“谢谢前辈!” 两人找了个角落。 萧迟坐在蒲团上闭眼,公冶阳在他身边三百六十度打转,声音也宛如立体声环绕。 “你是五灵根,那就是金木水火土都有,你现在感应到你的金灵根了吗?” 萧迟的神识在体内快速窜动,最后落在一脉金色灵根边,“感应到了。” 公冶阳:“行,现在你调用身体里所有灵力送到金灵根。” 这话说得轻巧,但萧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想起每次净化五行灵力时的感受,尝试着找回那种感觉,将浑身灵力也“净化”成金灵力。 公冶阳手在虚空中一抓,一阵看不见的空间波动,酒葫芦又到他手中。 他知道这句话有多难做到,他已经做好萧迟领悟至少七天的准备。 但让他震惊的是,他一口酒刚喝完,萧迟周身便洋溢起金属性的灵气。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着眼前依旧闭着眼盘腿打坐的少年,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前辈,我调用好了,你看对吗?”萧迟问。 公冶阳还处在深深的震撼中没能回过神。 “前辈?” 萧迟的声音拉回公冶阳思绪。 他咳嗽一声做掩饰,努力维持之前的语气说:“嗯,还可以。” 萧迟:“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冶阳:“……你可以睁眼了。” 萧迟睁开眼,看见公冶阳的脸色有点怪。 “前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萧迟有点紧张。 明明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他睁眼别继续做了呢? 萧迟的问话让公冶阳喉头一哽。 这种不知道自己是天才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蠢材的行为,深深刺痛了他。 但他不能丢了“师父”的颜面,便努力压下汹涌的情绪,装作高深莫测地捋胡须道:“那肯定是不能像我这么完美,但也够用了。 “你现在就可以回到差点困住你的阵法那儿。 “别的不用做,只要调动灵力用眼睛去看,你就会发现‘大竖线’在哪。” 萧迟也很震惊。 居然这么简单吗?真的能有用吗?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恭敬对公冶阳行一礼后离开。 公冶阳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看萧迟走。 直到萧迟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松一口气,连连深呼吸拍心口位置。 一大口酒灌下肚,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一点。 “这小子,没看出来啊,竟然比我还有天赋。”他先是露出欣慰的长辈表情。 但很快欣慰表情扭曲,变成咬牙切齿的恶毒。 “该死,早知道就该在他的储物戒里下咒,让他每动用一次就被不知不觉反噬一次,这样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萦绕在公冶阳周身的空气逐渐变色。 温暖的橘红色夕阳光,被黑暗一点点侵蚀,似乎正在形成一个邪恶的暗黑漩涡。 这时,他手中的葫芦微微颤抖。 清冽酒香化为一条实质的白色烟雾飘进他鼻尖,他染上暗色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暗黑漩涡也在无形中消失。 公冶阳如梦初醒,神情怔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异变后,赶紧大口大口地灌酒。 直到喝空所有酒,直到脸颊通红,脑袋晕沉沉,头重脚轻说话大舌头。 “嘿嘿。”他傻笑,跌跌撞撞往前走。 随手操起大扫帚,玩也似的扫起地面上的落叶来。 · 晚上十点。 宁惜手里举着写有“谈敬东”三个大字的牌子,站在机场出口处等待。 “好帅啊,他们不会是什么男团吧?” “也没见哪个男团有这么高的平均身高啊,他们得人均一八五了吧?” “而且肩宽窄腰翘腿,我的妈呀,怎么身材都那么好啊!” “要是我能跟其中一个谈恋爱,让我和他们所有人都睡也行啊!” “你想得美哈哈哈!” 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边说话边往外走,她们的悄悄话都被宁惜收入耳中。 但宁惜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隐约的尖叫和欢呼声传来,越来越近。 等人群到了出口处,宁惜才看见被一群人簇拥着的几个男人。 果然如刚才两个女生所说,他们人均一八五,个个身高腿长,身材绝佳。 统一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双锋利俊朗的眉眼。 统一宽松上衣配工装裤,黑色靴子走起路来,居然意外得整齐划一。 他们的行李箱也都是统一型号的黑色,推着行李箱的手骨节分明,还爆着青筋。 幻想空间留满,男性魅力拉满。 “这是什么明星吗?”有路人好奇问道,同时顺手打开手机相机。 挤着拍照的女生兴奋道:“不知道啊,可能吧!反正这么帅,不拍白不拍啊!” “……”宁惜无语。 忽然,几个男人看见宁惜举着的“谈敬东”牌子,径直朝她走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男团”走向一人的画面被无数路人的相机拍下。 还已经有人开始眼冒粉红爱心脑补百万字长文,现场磕起cp! 第82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说实话,现在帅哥这种生物对于宁惜而言,已经属于是看麻了的程度。 但其实三个月前她还没有麻木。 那时,她也是会对着某个热播剧的男明星犯花痴的普通女孩。 但自从遇到萧迟开始,极品帅哥带给她的震撼,远远不如生活巨变带来的震撼大。 包括后面遇到的白陆瑾和段殷。 他们两个不论谁单独拎出来,绝对是大家眼里公认的极品。 但在宁惜心里,他们都是系数sss+的危险人物。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再和两人扯上关系,以免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云雀,光从外貌看,绝对是能令无数人尖叫的外国美少年。 可宁惜总有一种直觉,觉得云雀似乎并不如他表面上那般单纯。 而且云雀对她的厌恶根本不加掩饰,有种天然的危险让她不想靠近。 在这些极品帅哥的熏陶下,眼前这几个平均身高一八五的挡脸帅哥无法让宁惜心中产生一丝波动。 她也无法理解周围的人都在燃什么。 第一个男人问道:“你好,是东哥的……老大吗?” 说起“老大”这个称呼,他明显卡壳。 应该是无法相信谈敬东竟然会认一个娇弱的女孩为老大。 宁惜淡淡道:“嗯,你们人都齐了吧?跟我走。” 于是宁惜转身走在前面,几个男人控制好步伐节奏,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公主和她的骑士团们般梦幻和美好。 因为人多坐不下原来的车,宁惜专门叫了辆十座的商务车。 宁惜坐在副驾驶位上回头看他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住下,明天一早就带你们去找谈大哥。” 上车了,他们都将口罩和帽子摘掉。 他们的长相气质和谈敬东很像,都是硬朗坚毅的正直脸,是很传统、也中规中矩的浓眉大眼华国帅哥形象。 这个点也没什么正经饭店开门,宁惜便带他们去吃烧烤。 几人话不多,但吃的可不少。 杨柳枝穿的羊肉串,一人吃五十串那是小意思。 现烤的馍馍,三四口就能吃完一个,店家刚烤完一大盘送来,转眼就吃完。 宁惜手里捏着根猪脆骨看他们吃,颇有种看大胃王吃播的爽感。 同时她也在思考,照他们这种饭量和吃饭的速度,得专门请人做饭才行。 翟飞见宁惜一直盯着他们看,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擦擦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可能确实吃得有点多……” “你们这种体型和消耗,吃这么多很正常。”宁惜淡笑道,“不够再点。 “不出意外以后我们也是合作关系,放心吃,我绝不会在吃穿用行上亏待你们。” 闻言,翟飞也笑了。 “东哥说他跟了一个很好的老大,说实话,我们哥几个都抱着怀疑态度。 “因为东哥这个人吧,很有本事,但是脑子有点一根筋,很多时候他都转不过弯来,也容易钻进牛角尖。 “我们这次过来,一方面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机会退出,一方面也是想帮东哥把把关。” 宁惜笑着端起饮料,“那你们现在看到了,感觉怎么样?” 其他人没说话,翟飞和他们交换眼神后,评价道:“至少你很真诚。” 这个评价宁惜还挺满意的。 毕竟真诚是所有关系的第一步。 吃完烧烤,宁惜正要带他们去订好的酒店,就见一辆两座跑车轰鸣而来,很快停在路边。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双美腿高跟鞋先露出来,然后便是波光粼粼的超短裙,露出大片后背和肩膀的上衣。 脖颈上有大量不加掩饰的恩爱痕迹,再一看脸,嚯,是熟人。 顾夜霖突然想吃烧烤,便驱车带林鸢出来。 但他又觉得自己去买很掉价,便让穿成这样的林鸢独自一人下车,进入鱼龙混杂的烧烤店买他想吃的东西。 林鸢下车后也感到很不自在。 她这一身装扮,要是在夜店里,那谁都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句美女。 但在烧烤店这种普通公共场合里,就会吸引很多异样的视线。 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必须在顾夜霖玩腻她之前,好好供着顾夜霖,不能让顾夜霖生气不满意。 否则之前她所牺牲的一切就白费了。 林鸢刚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抬头,刚好和宁惜的视线对上。 相比较衣着过分暴露的林鸢,宁惜穿的和其他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长袖长裤运动鞋,素颜马尾,白净精致的小脸说她是大学生也没人会质疑。 对比之下,林鸢下意识捂住脖子上的痕迹,感到羞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宁惜还有事,暂时不想跟林鸢产生口角冲突。 她移开视线,抬脚往商务车边走。 但宁惜越是这样,林鸢越是觉得宁惜看不起自己,居然都不正眼看她了。 于是当宁惜经过她身边时,她恼羞成怒大声骂道:“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走到今天都靠的什么,搞得好像你多干净似的。 “我就不相信了,光凭你自己,怎么可能弄到那些极品宝石,怎么可能开得起店? “哦,说来真可笑,也不知道那棵黄金树是哪个老男人送给你的,你为了它应该没少伺候老男人吧? “但它是假的! “哈哈哈哈,你被耍了,你活该!” 宁惜停住脚步,静静看向林鸢,“你之所以会产生这些恶毒的猜想,是因为你自己正在经历这一切。 “人说什么话,就会暴露她是什么样的人。” 宁惜瞥了一眼两座豪华跑车,淡声道:“林鸢,我跟你打赌,车里的人绝不是霍言烈。你敢跟我赌吗?” 林鸢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慌乱,偏偏她还要强装镇定地大笑,“我干嘛要跟你赌?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啊!” 宁惜饶有兴致地观察她表情,继续问:“霍言烈为了文心如抛弃你了对吧?” “你胡说!我是霍哥哥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林鸢还是没能压住情绪,失控喊道。 “哦,这样啊。”宁惜忽然恶意涌起,走到林鸢身边。 她凑近林鸢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林鸢听后,浑身如遭雷击,双眼瞬间充血。 她像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颤抖着手指着宁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83章 我知道了! 宁惜告诉林鸢她是谁。 不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宁惜”,而是海市林家真千金的那个宁惜。 听到这个消息的前两秒,林鸢大脑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后,过往的画面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她终于明白在有些瞬间,她心中莫名的不安是为什么。 就算没有认出,但人拥有神奇的第六感,磁场曾经的交叠不会作假。 林鸢震惊地连连后退。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宁惜,但又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内。 就连宁惜的五官,落在此刻林鸢的眼里,都逐渐和惠芝的脸重合到一起。 是像的啊! 她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没发现?! 难怪周正天和张龙会为这个宁惜做事,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伙的! 难怪这个宁惜总是让她和霍哥哥不痛快,原来根本就是蓄谋报复! “我……我要告诉霍哥哥!”林鸢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喊出第一句话。 宁惜无所谓地耸肩,一脸不在乎的淡笑,“随你。 “不过以你目前在他心中的地位,你觉得他会相信你的话,还是会觉得你在发癫?” 林鸢破防:“你懂什么!霍哥哥对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和霍哥哥之间的事你怎么可能了解!” “哦?”宁惜故意看两座豪华跑车一眼,“如果这就是他对你的‘心意’,那我还真是庆幸你当初非要跟我抢这个垃圾。” “你才是垃圾!”林鸢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情绪波动非常大,不仅因为是在跟宁惜吵架,还因为她刚知晓一个惊天秘密。 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跟宁惜纠缠,于是立刻转身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便走了。 顾夜霖在车里刚结束一局游戏,见林鸢还没回来,有些急躁地降下车窗,试图在烧烤摊位上找到她的身影。 但他还没找到林鸢,就和站在路边的宁惜对视上。 宁惜不认识顾夜霖是谁,但顾夜霖认识她。 不过顾夜霖也只是看过宁惜的照片和视频,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宁惜的真人。 就算顾夜霖是从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真美啊! 宁惜的出现立刻刷新顾夜霖心中的美女排行榜,顺理成章登顶第一。 但因为立场问题,顾夜霖绝对不可能有碰宁惜的机会。 他平时浪归浪,但在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此时此刻,既然两人已经对视上,那么就算立场再不对付那也是暗地里的事。 表面上还是要伪装一番,顺便打探点消息。 于是顾夜霖开门下车,笑着走到宁惜身边,自我介绍道:“宁小姐你好,我是顾夜霖。 “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能碰见。” “你好。”宁惜对京市的上流圈子也有个大概的了解,知道顾家。 简单的寒暄过后,顾夜霖非常有目的性地试探问道:“之前听说宁小姐和白少的关系不错,通古今开业的时候白少也去捧了场。 “等下次圈内再有聚会的时候,宁小姐也可以和白少一起来玩玩。” 宁惜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这种试探。 但是顾夜霖的表情很得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能直接翻脸。 宁惜淡笑道:“顾少说笑了。 “白少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怎么配得上和他‘关系不错’? “都是旁人瞎传的罢了。 “至于圈内的聚会,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身份地位档次太低,还没资格。” 谦卑是华国的传统美德,宁惜的这番话说得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而且但凡是个聪明人也都能听得出来,宁惜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自贬。 “那以后有机会再见。”顾夜霖挥手告别,坐回车内扬尘而去。 经过今晚这次简单的交手,他能看出来宁惜的水平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想想也是。 如果宁惜真是一个胸大无脑、智商平平的美丽女人,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资源,并短时间内在京市暂时站住脚跟,还触碰到顾家和文家的利益? 宁惜在顾夜霖心中的标签多了几个。 他对她的态度也多了几分认真。 至少不是把她当成一个玩物看待,而是当成一个对手。 另一边,宁惜和几个雇佣兵上了商务车。 “刚才那个人不是好人。”车开启一段时间后,翟飞忽然说。 宁惜开玩笑道:“你还会看面相啊?” 翟飞摇头,“我们出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次任务,说会看相倒是不至于,但是因为接触的人多,多多少少也能总结出一点经验。 “要是说得更玄乎一点,我能看出他眼底藏着的恶气。” 宁惜敛笑点头,她也觉得顾夜霖不是什么好人。 但顾家的地位比文家高,霍言烈是通过什么方式把林鸢献祭给顾夜霖,又因为这个献祭,获得了什么好处? 宁惜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不可能是好事。 宁惜将几个雇佣兵安顿好以后回到家。 屁股刚沾上沙发,萧迟就推门进来。 “我知道阵眼在哪了!”他的神情和动作难言激动之色。 第84章 你会向我道歉吗 萧迟点开录制的视频,指着通古今路边的垃圾桶桶盖说:“它就是阵眼!” 他经过公冶阳的指点后,迫不及待回到小院查看视频。 之前还平平无奇的视频,在用蕴含金灵力的眼睛去看后,果然发现特别明显的别扭之处,让他一眼就能看见。 “垃圾桶盖子?”宁惜惊讶地跟萧迟对视。 半小时后,宁惜来到通古今。 因为是凌晨,周围没一个人,所以她先进通古今让萧迟传送过来。 再走到垃圾桶旁边仔细端详。 这玩意儿就跟所有公共垃圾桶没什么两样,所谓的“盖子”甚至都和垃圾桶身是一体的。 但是宁惜相信萧迟。 萧迟说得那么笃定,那阵眼一定就是它。 于是,宁惜抬手,露出她从家里带的老虎钳。 萧迟说破坏阵眼,针对黄金树的阵法就能破解,这是最简单的破阵之法。 而垃圾桶是不锈钢材质,必须要用重量级道具才能破坏它。 宁惜用老虎钳一下一下重重砸在垃圾桶上。 也得亏这里都是商铺没有居民楼,否则这哐哐哐的声音肯定会把人吵醒。 砸到第五下,垃圾桶的盖子破了一个小洞。 宁惜用老虎钳钳住小洞的边缘,用力往外拉扯—— 小洞成功变成大洞,大半个盖子都被她撕扯下来。 宁惜功成身退,回到通古今店铺内。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她举着被撕扯下来的大半个垃圾桶盖子问。 萧迟也不确定,“按理说破坏阵眼,阵法自然就破了。 “但你我都不受这个阵法影响,你还是让别人看一眼才好。” 宁惜调出手机通讯录,手指在吕靖的名字上停留,然后划过去,拨通刘金强的号码。 “……喂。”刘金强从睡梦中被吵醒。 “不好意思刘叔,你有云雀的微信吗?” 五分钟后,宁惜成功加上云雀,并给他弹去视频通话。 不到两秒对方就接通,露出一张毫不掩饰烦躁和厌恶的建模脸。 “这么晚了打扰我师父睡觉,还让我师父给我打电话吵醒我,让我必须要通过你的好友申请,让我必须接你的视频。 “宁惜,有病就去治,我不是兽医。” 没有刘金强在场,云雀说的话比以前更难听。 但是宁惜丝毫不介意,她翻转摄像头对准黄金树。 “呵。”云雀嗤笑一声,“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你的造假石膏黄金树?” 宁惜说:“小屁孩,你师父跟我说你就是性子太直了,其实心不坏。 “那我想知道,假如你发现你一直误会了我,你会向我道歉吗?” 云雀“切”了一声,“没有这个假如。 “所有看过黄金树的人都说那是石膏切面,我也自己去看过,眼见为实,我怎么可能误会你? “你就是一个虚伪的女——” 云雀的话还没说完,视频画面就被宁惜怼到黄金叶子的横截面上。 即便视频通话的画质不是4080p超高清,但基础画质也够用了。 他能清晰地看见,黄金叶子的横截面是金色,不是白色。 “这……”宁惜第一次见到云雀露出语塞震惊的表情。 “这不可能!”云雀摇头,“你肯定是p了视频,我亲眼去看过,里面明明是白色!”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明天再来看。”宁惜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云雀还想说什么,宁惜却果断挂了视频通话。 他立刻回拨,却被提示“对方正在忙碌中”。 他又给宁惜发消息,发出去却看见一个红色感叹号。 云雀暗骂一声:“该死!” 是她让师父吵醒他必须要加他; 是她让他看见怪异的一幕; 也是她拉黑了他! 回想起在视频中看见的画面,云雀不可能再睡得着。 他起身穿衣,飞快地往通古今赶去。 他坐在车里,两边景物往后倒退。 他阴沉着脸,已经想好假如到了通古今看见黄金树还是石膏横截面后,要怎么在不惊动师父的前提下给宁惜好看。 可等他真的来到黄金树面前,透过玻璃看见断裂黄金叶的横截面真是金色后,他整个人呆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揉揉眼睛再看。 还是金色。 不可能换树,因为断裂的横截面形状没变。 可前几天他亲眼看见的石膏算什么? 算他眼瞎吗? 云雀呆呆地看了十分钟后,不死心地招手让人过来看。 “的确是黄金。”说话的人也感到非常震惊。 当这个答案出来后,云雀眼底翻滚着挣扎的情绪。 他从见到宁惜的第一眼就对她有诸多不满和厌恶。 但随着周正天几人的解释,只剩下黄金树一件。 现在看来。 难道……他真的误解她了吗? 难道她真的如师父所说,是个很好的人吗? …… 第二天,宁惜到谈家吃饭学习,顺便告诉吕靖,让他按照正常时间举办拍卖会。 “啊?”吕靖嘴里叼着块煎蛋,为难地皱眉,“可是现在的舆论不太好,黄金树的事影响还挺大的。” 宁惜说:“黄金树的事已经解决了,你有空可以去通古今门口看一下。” “解决了?”刘金强震惊,差点没被粥呛到。 周正天和张龙则是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他们对宁惜就是无脑信任,哪怕黄金树的事看起来是个无解难题,但他们就是觉得宁惜总能解决。 “老刘,看来很快你又得靠自己一个人负责装修了哦。”张龙笑道。 吕靖虽然还没看见黄金树,但只要是从宁惜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相信。 “那要不要出点通稿之类的洗白一下?”他问。 宁惜摇头,“直到拍卖会开始前都不要说。 “拍卖会全程直播,直播开始前可以去拍黄金树热场子,到时候大家自然就会知道,而且会给拍卖会引流。” 吕靖朝宁惜竖起大拇指。 宁惜丢出一个重磅炸弹:“另外,最后一件拍品结束后,顺便也把黄金树给卖了。” “什么?要卖掉?”吕靖不理解,“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那也就是说现在的黄金树就是纯黄金打造,放店门口不是一直能吸引人吗?” 宁惜摇头。 她的策略错了,黄金树确实能引流不假,但通过这段时间来看,引来的人流消费力不强。 经过这几次事件,通古今的名声已经打出去。 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不知道的人说明根本没关注。 而且她昨晚问过萧迟能不能卖。 萧迟的回答是:“这是我们送给你的开业贺礼,早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你拥有它的绝对处置权。” 吕靖叹气:“好吧,卖就卖,确实也因为这个黄金树招惹不少事端,卖了之后红眼病的人也会少一点。 “反正有钱进账,也不亏。” 宁惜又摇头,说出来的话令人惊讶:“拍卖黄金树所获得的款项,将用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第85章 这两人谁啊 宁惜要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的想法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在他们看来,慈善基金会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当然可以办,但不应该是现在。 毕竟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 钱不说都花在刀刃上,但也不能花在这种地方吧。 但宁惜有自己的想法。 最初她以为现代没有灵力,后来以为只有萧迟能看见的五行灵力。 经过黄金树这件事后,她发现原来现代不仅有五行灵力,还有能使用这些五行灵力的玄学大师。 原来在普通人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玄幻。 既然如此,那么行善积德也不再是空谈,可能真的有用。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和她同行的这些伙伴们。 不过这些话不能跟他们说,宁惜只能一意孤行地做出决定。 她笑道:“就叫晨曦慈善会,美好的愿望将在晨曦实现。” …… 嘉德拍卖行放出消息,未知朝代的古董拍卖会将会如期举办。 这让业内人士纷纷震惊。 大多数人都觉得嘉德和通古今是在自掘坟墓。 舆论都发酵成什么样了,他们心里没点数吗? 可不管外界的声音有多大,嘉德拍卖行都没再作出任何反应,能看出来态度很坚决。 时间很快来到举办拍卖会的那天。 嘉德拍卖行的抖音官方账号开启直播,很多路人闻讯赶来,都是等着看热闹看笑话的。 更别提一开播,大家发现镜头对准通古今的招牌。 官号直播居然没在拍卖行内,而是来了通古今? 主持人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通古今门口的黄金树前。 此时,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两万。 弹幕区刷得飞起,全都是在阴阳怪气和嘲讽的。 主持人依旧没吭声,只是让人打开防弹玻璃盒,举着摄像头靠近黄金叶子的切面。 当金灿灿的颜色出现在直播间时,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弹幕区都空了几秒,只有飞快显示的“xxx来了”。 直播间人数飙升到五万。 几秒后,人群爆炸! 有不相信的,有震惊的,有事后诸葛亮的,还有觉得这是一场秀的…… 主持人这时才开始cue流程,让手持喷火器的工作人员过来。 工作人员全身包裹严实,当主持人退到安全距离后,他对准黄金树打开喷火器。 这个举动再次震惊直播间的观众们,人数很快飙升到十万! 几秒后,黄金树在火焰中逐渐变红,是纯正的红,没有任何杂质。 火焰收起,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心悦诚服,开始刷起道歉的弹幕。 至于之前那么多人亲眼见到的“石膏横截面”,宁惜也让主持人给出“合理”的解释。 有人故意捣鬼,绕过所有人做了非常逼真的障眼法。 至于这个障眼法究竟是如何做到骗过所有人的眼睛,那就无法细说了。 揪住这一点不放的网友言论,也很快被刷了9999条“对不起”的弹幕淹没。 真金不怕火炼,黄金树已经被火“炼”过,不可能再有假。 等“火烧黄金树”的热场结束后,直播间的人数突破20万。 主持人迅速赶往嘉德拍卖行,开启下一阶段的拍卖直播。 之前因为黄金树的事情,很多原本说要来参加拍卖会的大佬都临时取消行程。 这也是宁惜要直播的原因之一。 直播过程中,大佬可以再改变主意。 不管是临时电话参与叫价,还是临时赶来,嘉德拍卖行都会敞开大门欢迎他们。 主持人抵达嘉德拍卖行时,直播间人数掉到5万。 拍卖开始前一分钟,人数掉到5000。 第一件未知朝代的古董呈上来时,人数掉到1000。 但是当第一个人举起号牌,叫价一千万时,人数几秒便飙升到一万,并且很快到两万。 主持人有点懵。 这件拍品起拍价是一百万,这人上来就直接翻十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但她毕竟是专业的,立马调整状态笑着问:“一千万一次,还有人出价吗?” 主持人觉得不会有比一千万更高的了。 这件拍品只是个簪子,拍卖行给出的心理价位是五百万。 第一件就能拍出这么漂亮的价格,也算是开门红。 “一千万第二——” “一千零二十万。” 主持人的话刚开个头,就有另一人举牌喊道。 今天这场拍卖会每次叫价最低加二十万,按理说这人叫价一千零二十万也没错。 但连一千万都能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吝啬? 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第二次叫价的这人,明摆着是跟第一人作对呢。 大家都不动声色地朝叫价的两人看一眼。 完全陌生的两张脸,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们和业内的谁有关系。 也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哪位富豪的人。 “两千万。”第一个人又举牌叫价,豪气十足。 “两、两千万一次!”主持人激动到差点没闪着舌头。 不能怪她啊! 本来主办方的心理价位只有五百万,一千万就已经超出预期。 现在直接翻二十倍,变成两千万! 主持人琢磨着自己的工资是不是也能翻倍? “两千零二十万。”第二个人淡定地举牌叫价。 这次不论在场还是直播间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第二个人板上钉钉是在跟第一个人有仇,所以才会这样对着干。 网友最喜欢看八卦,尤其是这种平时看不到的豪门恩怨。 于是直播间人数很快就又突破十万。 第一个人也没在怕的,一路报到五千万。 第二个人的人设也很稳定,一路比第一个人高二十万。 诶~就是有钱,就是玩儿。 诶~但就是只比你多二十万。 正在装修的酒楼内,周正天几人都不干活了,围到宁惜身边看直播。 “老板,你认识这两人吗?”周正天纳闷地问。 张龙联想道:“这不会也是你热场子的招吧?” 刘金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妈耶,一个簪子就能拍出五千万,换成他得做多少道菜啊! 宁惜也觉得很奇怪。 她没安排人,也不认识这两人。 他们究竟是真的来拍东西,还是来砸场子的? 第86章 这是我的歉礼 拍卖现场还在进行激烈的竞争。 价格已经来到七千万。 只见第一个人似乎是接收到什么消息,他对主持人做出一个特殊的手势。 主持人震惊,这次是真的舌头打结了。 “点天、天灯!这位先生你是要点天灯吗?” 点天灯是拍卖会上比较罕见的情况,以至于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点天灯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次是现场直播,不等有人发问点天灯是什么意思,就有一群人在科普。 原来点天灯就是不管对方出什么价格,他都会出的比对方高,直到对方不再叫价。 第二个人见第一个人这样,便真的没再硬刚,微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七千万一次,七千万两次,七千万三次。恭喜!”主持人激动得差点破音。 在她的职业生涯中,七千万不是最高价。 但拍卖会的第一个拍品就卖出七千万的高价,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第二件拍品呈上来,是一方砚台,起拍价一百五十万。 这次一开始,第二个人便做出点天灯的手势。 即便如此,第一个人也举起号牌,直接报出八千万的价格。 主持人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直接表演什么叫“瞠目结舌”。 直播间人数飙升到四十万。 这种劲爆又难得的场面,走过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点进来吃瓜。 而一直在直播间的老观众又激动又觉得好笑。 怎么回事,这两人该不会真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打起来打起来! 第二个人已经点了天灯,第一个人出八千万,他就默认出高于八千万的价格。 不过第一个人没有再加了。 于是第二件拍品以八千零二十万的价格被第二个人拿下。 接下来的拍卖就变正常了。 前两局这两人太疯狂,其他人都不敢下场。 不过前两局也给这场拍卖会带来更高的流量,还创造了很多有趣的梗,连带着通古今和嘉德拍卖行都一起上热搜。 其他拍品的价格也卖得很不错。 虽然没有卖出七八千万的超高价,但多数都是大几百万上千万。 作为压轴的淡粉色琉璃碗,拍出除了前两局外最高的价格:两千八百万。 主持人说:“大家先别着急离席,其实还有一件特殊的拍品。” 断了一片叶子的黄金树被抬到台上,灯光打在它上面,耀眼夺目的金光顿时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直播最开始时,我们就已经用火烧过这棵黄金树,鉴定它为纯金打造。 “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为一千万。” 虽然黄金树已经断掉一片叶子,但是莫名更增添一抹韵味。 而且在它身上发生过全网黑的事情,最终它还是坚挺过来。 在很多商人眼里,这是有好事多磨终能成功的寓意,非常适合做生意。 于是众人的叫价热情高涨,价格很快来到六千万。 电话席上的来电络绎不绝,其中一人接到电话后,喜色溢于言表,立刻举牌喊道:“一个亿!” 这个价格令在场所有人和直播间的观众倒吸一口冷气。 有网友戏称,她连吃五十块的疯狂星期四都得斟酌一周,到底是谁一出手就能一个亿? 难道大家不是在同一个华国,用的不是同一种货币吗? 一张口就报出比目前最高价还高四千万的价格,就算大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能看出来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那还是算了吧。 主持人这才说:“黄金树所售出的所有资金,都将投入到晨曦慈善基金会的使用当中。 “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在全平台搜索‘晨曦慈善基金会’的账号关注后续。” 很快,直播结束。 但是最后这番话留给网友的震撼远远没有结束。 通古今、嘉德拍卖行、晨曦慈善基金会等关键词纷纷登上热搜高位。 晨曦慈善基金会在各个社交平台也开始有人关注。 直播结束两个小时后,宁惜来到嘉德拍卖行。 今天吕靖没有去谈家学习,而是在嘉德拍卖行忙碌。 他见宁惜来了,连忙走过去将平板展示给她看。 “黄金树交完税以后到手八千万。 “佣金我就不拿了,做慈善的时候算我一小份。 “其他拍品交完税以后到手能拿两个亿。” 即便已经看过这个数字,但当“两个亿”切切实实从吕靖口中说出,他还是感到一阵心梗。 “之前我们还猜测琉璃碗会是售价最高的,没想到前两个平平无奇的拍品会卖出那种高价。 “不跟你开玩笑,当时我在后台都快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吕靖当时真是特别激动,毕竟他也能从中抽佣金啊。 售出价越高,他的佣金就越高。 干完这一单,他和嘉德拍卖行完全可以休息一年。 宁惜淡定道:“行,八千万先放你账上,两个亿你明天跟我直接去银行转。” “没问题。”吕靖比出一个“ok”的手势,“明天转完以后我就要开启猛猛学习模式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我脑子好清楚,学东西也快。 “宁惜,我怀疑我是个天才,以前觉得学不会只是没认真学!” “可能是开窍了吧。”宁惜言语敲打吕靖,“不过如果你自恃是天才就不努力的话,那也绝不可能成功。 “所以这位曾经的少年,要想稳稳和我们一起考进清北,就一定要坚持学习不放弃。” 吕靖连连点头,挺起胸膛一脸正气道:“我知道,可以自豪但不可以骄傲,可以自信但不能自负。 “请组织放心,我一定会紧跟你们的步伐,直到踏进清北校园!” 吕靖还有别的事要忙,宁惜告别先走。 她刚到地下停车场,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 “今天是我送给你的歉礼。上次的事我很过分,一直没有合适机会向你道歉。” 第87章 心还是没忍住痛了一下 宁惜听出对面人的声音是谁。 段殷。 虽然段殷说出道歉的话,也做出道歉的事,但这也不妨碍宁惜不想原谅他。 宁惜果断挂断电话,顺便拉黑这个号码。 但她刚坐上车,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接通,还是段殷的声音。 “你当然有不原谅我的权利,但我也是想真挚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回宁惜也没着急挂了。 她知道不让段殷把话说完,段殷肯定会用各种各样的陌生号码骚扰她。 “然后呢?”她语气冷漠,“你说完了吗?我可以挂了吗?” 段殷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没有。我想问你,既然你已经接受我的道歉,那我们是不是还能当朋友? “毕竟要真论起来,当时我不仅没能害到你,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才是吃亏最大、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吧。”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宁惜笑道:“你那叫活该。” 当时那情景已经是箭在弦上,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她绝不可能有一丝脱困的机会。 段殷承认得很爽快:“是,我是活该,那我也的确遭到报应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就当那件事没发生,我们扯平?” “不能。”宁惜直接怼回去,“我拜托这位粤圈太子爷,以你的身份地位,你要是想跟谁交朋友,动动手指头就会有无数人奔向你。 “我不知道你又看中我身上哪一点觉得可以利用,但不好意思,我不会再给你靠近我的机会。 “麻烦不要再来骚扰我。 “你要是还想给我送钱我不会拒绝,但别的一切都免谈。” 宁惜又挂了电话。 不过这次段殷倒是没有再打过来。 宁惜不管她有没有误会段殷,不管段殷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是不是真想和她交朋友。 要想安全,那就不要靠近危险源。 段殷就是那个危险源。 宁惜车开到一半,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另一个危险源打来电话。 因为恒泰集团的总部在京市,所以就算宁惜有意想远离白陆瑾,也没有删除他的号码。 当看见白陆瑾的名字出现,她犹豫几秒,还是选择用蓝牙耳机接通。 “前两局那两个举牌叫价的,哪个是你的人?”宁惜率先发问。 就冲那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既然其中一个是段殷的人,那另一个不必猜都知道是白陆瑾的人。 白陆瑾也没惊讶宁惜能猜出来,温润笑声:“七千万成交价的那个。” “挺好。” 宁惜和白陆瑾没有什么明面上的矛盾,所以她也乐意看见段殷出更多血。 知道前两局都是谁的人后,宁惜心中有个猜想。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 两人隔着电话线,白陆瑾却仿佛能看见她纠结犹豫的表情,主动开口问:“你是不是想确定黄金树是谁买下来的?” 宁惜沉默。 但不回答往往就是答案。 白陆瑾也没卖关子,“其实也算是比较明显了,的确是苏老。” 宁惜没忍住问:“他居然有那么多现金吗?” “没有。” “那他哪来的钱?” 这回轮到白陆瑾沉默。 宁惜有点着急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一亿是他强行拿出来的,那我可以退给他。” “也不算强行拿。”白陆瑾终究还是说出真相,“苏老把庄园给卖了。” 宁惜愣住。 她回想起上次见到苏家庄园带来的震撼感。 她当时还羡慕呢,要是以后等她老了也能住进这样的房子养老那该多好啊。 没想到苏老竟然把它给卖了! 黄金树要作为最后一件拍品拍卖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去,但是嘉德拍卖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有心之人稍微打听打听也会知道。 “苏老是专门为了买下黄金树才会卖掉庄园的吗?”宁惜喉咙干涩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宁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白陆瑾这话说得就很重。 他用到了“求”这个字眼。 宁惜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老最近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我只是以一个曾经接受过苏老帮助的晚辈身份,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地求你,能不能去见见苏老?” 宁惜将车停在路边,沉默了许久。 白陆瑾也没有催她,同样在电话那头保持沉默。 大约五分钟后,宁惜还是选择同意。 “你的七千万加上苏老的一亿,还有上次苏老送的开业贺礼。 “如果这样我都不愿意去一趟,那我也太不识好歹了。” 白陆瑾一喜,但在他开口之前,宁惜的话打断他的幻想。 “但我的原则不会变。去见苏老的人只会是宁惜,不可能是别人。” 白陆瑾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宁惜愿意去已经是喜事一桩,他只能不去想太多。 既然决定要去,那择日不如撞日,宁惜就定了今天。 去看长辈,尤其是生病的长辈,不可能空着手去。 更何况苏老刚给她送了一亿。 宁惜分别到水果店和花店亲自挑选礼品。 她将满满当当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刚拉开车门,她还没进去呢,就有一个橘黄色的小东西像闪电一样飞了进去。 “什么东西?”宁惜喃喃自语,坐进去查找。 很快就在犄角旮旯发现一只小小的、橘色的尖脸小猫咪。 “喵。”小橘猫见宁惜朝她看来,小小的身体更加往里缩了缩,还又弱又可怜地叫了一声。 宁惜看着这只虽小但努力想活下去的小橘猫,做出一个决定。 一个小时后,宁惜抵达白陆瑾给的地址。 这是一片老式居民楼,是楼房,但层高不高,只有六层。 居民楼里面的停车位很少,所以宁惜停在路边的收费停车位里。 白陆瑾走过来帮她拿东西。 “谢谢。”宁惜也没客气,水果和鲜花都交给白陆瑾。 她自己则去驾驶位,用一根猫条诱惑出馋嘴的小橘猫。 “这猫是……?”今天白陆瑾穿着淡绿色新中式衣裤,两手都拎得满满的。 宁惜但笑不语。 苏老住在三楼,没有楼梯纯靠步行。 按响门铃后,来开门的竟然是苏老本人。 见到苏老的模样后,就算宁惜的心再坚定,还是忍不住瑟缩刺痛一下。 第88章 可怜的老头 打开门时,当苏老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有宁惜,他肉眼可见的慌乱不似作假。 那一秒,他下意识想关门的动作骗不了人,宁惜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宁惜便知道,这次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白陆瑾没有事先和苏老串通好,苏老的确不知情。 “小瑾你……唉……”苏老开口想说出责备的话,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句长长的叹息。 “苏老,我带了这么多礼物给你,你不会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口干瞪眼吧?”宁惜故作不满地问道。 苏老还能怎么办?只能往旁边挪了挪,腾出空间让他们进去。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普通居民房,装修风格也很符合苏老这个年纪人会喜欢的款式。 但宁惜曾经去过苏老的庄园。 她知道苏老虽然年纪大,但他的审美和喜好都能让年轻人get到。 绝不是这套房子般朴素。 厨房里有人正在忙碌,看背影也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白陆瑾走在宁惜身边,低声说:“他是跟了苏老几十年的管家孙叔。 “虽然表面上说是管家,但他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苏老早已经把他当成兄弟对待。 “这次苏老卖了老宅,遣散所有保姆等人员,孙叔自愿不要一分钱也要留在苏老身边。” 厨房里的人转过身去冰箱拿食材,宁惜看见他的脸确实有点熟悉。 是一张看起来就很和善的好人脸。 这位管家孙叔和苏老两个人住在一起,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相依为命。 厨房里的孙叔注意到外面有人,他用围裙擦了擦手,拉开推拉门,有点局促地说:“白先生,宁小姐,下午好啊。” 宁惜抢在白陆瑾还没开口之前说:“孙叔你好,这个点,你是在做晚饭吗?” 孙叔点点头。 宁惜大大方方道:“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那我就厚着脸皮留在这儿蹭饭,辛苦孙叔多做点。” 苏老刚关好门走过来,便听见宁惜说要留下吃饭。 “那就出去吃吧。”他立即决定道。 宁惜却坚持:“孙叔不是已经做一半了吗?还是不要浪费了吧。” 孙叔看向苏老,苏老沉默半晌后点头。 多了两个人吃饭,孙叔先熄火,换鞋下楼买菜。 苏老跟在他身边,想浑水摸鱼一起下去,不单独面对宁惜和白陆瑾。 宁惜却眼疾手快拉住他。 孙叔走了,苏老被宁惜拉到沙发边坐下。 他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头低着不想和宁惜对视。 宁惜看他半天才问:“苏老,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去医院看过了吗?确定不是身体机能出现问题?” 上次见面时的苏老,是个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老爷爷。 虽然头发银白,但是整体的精神状态很不错,能看出是个健康的老年人。 但今天的苏老仿佛一下苍老十岁。 他银白的头发莫名耷拉下来,眼中的光也消失,皮肤透着一种灰白之感,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很符合那句话—— 有的人看起来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苏老听到宁惜的话,非但没有卖惨,反而还笑着解释:“什么变成这样,就是年纪到了而已。 “你看我都快八十岁了,我这样难道不是八十岁老头应该有的状态吗? “以前那都是用人参吊着才会看起来精神,一不喝人参,那不就打回原形了。 “我没事,我去医院检查过了,还算健康,医生说我这几年还死不掉。” 宁惜不懂心理学,但她听苏老这番话总觉得心里很不得劲。 可能别人听到苏老这么说,会觉得他是在自嘲。 宁惜却感觉心里闷闷的、重重的,一股无形的负面、抑郁的情绪笼罩住她。 她猜,可能和她被洗髓丹净化过有关。 这种场合下,白陆瑾没有再笑。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苏老,在当代社会,八十岁不算很老的年龄。 “很多八十岁老人都在用各种方式享受人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出去旅游。” 苏老笑了笑,只是这笑一点儿都没有灵魂。 “小瑾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 “但你平时工作就已经很忙了,你要是有休息时间,我还是建议你多休息休息,或者去创造属于你的生活。 “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但你还很年轻,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拖累。” 丧。 太丧了。 宁惜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听苏老说话很难过。 因为从苏老的话语之中总能听出自厌甚至自弃的意思。 说句矫情的,此时苏老的心理状态应该是很矛盾的。 他既不想拖累任何人,但又怕自己真的被落下。 宁惜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距离不到一米的苍老老人,忽然从心底升起一阵怜惜。 当这股怜惜之情逐渐弥漫开来时,她知道,完蛋了。 苏老见宁惜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她嫌他话太多。 他立刻站起身,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各种饮料。 “你们看喜欢哪一种?还有很多,要是这里没有我再拿。” 柜子一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碳酸饮料、柠檬茶、果茶等饮品。 宁惜相信苏老和孙叔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可为什么又会准备那么多? 她想起上次在庄园,虽然她没怎么吃东西,但随手开了一罐可乐。 所以这些饮品都是为她准备的? 只因为她喝了一种饮料,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其他饮料,所以就每种都准备一份?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根本不知道她会来的情况下。 这一幕又让宁惜看见苏老的纠结: 不想让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但又时刻做好她会来的准备。 宁惜鼻子微微发酸,她伸手拿起一瓶柠檬茶,拧开仰头往嘴里灌,顺便逼退快要涌出来的泪意。 苏老看见宁惜选择柠檬茶后,回头看一眼柜子。 他简单数了一下,发现柜子里的柠檬茶品类居然只有不到五个。 他心中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将市面上所有大众、小众的柠檬茶饮品都买来。 宁惜一下喝完半瓶柠檬茶,酸酸甜甜的感觉冲散酸涩的泪意。 她残忍地开口道:“苏老,我是宁惜,不是苏心蕊。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可能是。” 苏老原本看见宁惜过来,眼中又亮起的那一点点的光,也因为宁惜的话而黯淡。 他双腿一软,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那模样,像是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的悲惨状态。 第89章 心结居然用这种方式解开 白陆瑾见到苏老这样,忍不住向宁惜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白陆瑾很清楚苏老之所以会变化这么大,并不是喝不喝人参的原因,而是心病。 是心理上出现极大的问题。 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但是能治苏老心病的心药,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了。 宁惜不去看白陆瑾,她盯着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求生欲的苏老,继续说:“你想见我,是因为我长得像苏心蕊。 “但是苏心蕊已经死了,她是个死人。 “你们要我怎么去演一个死人? “就算我真的愿意,你们看着我不觉得心里膈应吗? “再退一万步,听说苏心蕊生前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你觉得她会愿意让别人假扮她吗?” 苏老越听越痛苦,最后捂住耳朵,嘴里喃喃:“不要再说了……” 宁惜却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你要接受苏心蕊已经死了的事实,你要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你才七十六岁,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愿意看看周围,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快乐的事物。” “不要,我不要……”苏老想逃。 可他刚站起来,就眼睛一闭,重新晕倒在沙发上。 “苏老!”白陆瑾发出宁惜认识他以来最大的声音。 他立刻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却被宁惜捂住。 “我有办法让苏老醒来。”宁惜镇定地说。 她抬眸看向白陆瑾,“但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半个小时后,孙叔两手拎着丰盛的食材爬上楼,却在家门口看见站着跟门神似的白陆瑾。 “白先生,怎么在外面?”孙叔还以为白陆瑾是特意出来接他的,连连摇头,“没事,就这么点东西我拎得动,咱们直接进去吧。” 说完,他就要开门。 白陆瑾却伸手挡住他。 孙叔不明所以地看他。 “现在不太方便。”白陆瑾说,“等会儿吧。” 主卧里。 宁惜轻而易举就将苏老抱到床上放好,她取出放下品灵石的小盒子,放在苏老身边。 宁惜平时出门不会带妖丹碎片,只会带浸染过下品灵石的小盒子,再把解毒丹的碎片粘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应付一般的情况足矣。 小盒子上有一丁点儿宁惜看不见的灵力,因为感受到虚弱的苏老,便自动融入苏老的身体。 没过几秒,苏老就醒了。 他的眼神清明,完全不像刚才昏迷中苏醒的状态。 “我这是怎么了?”苏老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脸懵。 宁惜0帧起手:“苏心蕊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活过来,不管跟她长得再像的人去演她,那都是假的。 “更何况苏心蕊根本不愿意让别人演她,她就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人,没有人能演得了她。” “……”苏老一口气没上得来,又晕过去。 但在灵力的作用下,很快他又苏醒。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宁惜重复这样的流程好几次。 直到苏老对“苏心蕊已经死了”这样的话脱敏,不再听到就晕倒。 这次,苏老再次醒来,他先对宁惜做出“停止”的手势。 “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心蕊死了,我也知道她不想被人扮演。” 苏老从躺着坐起身,心情非常复杂地看向宁惜。 诚然,想要从痛苦的绝境中脱离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痛苦的根源问题。 可苏老年纪大,地位高,就算是他的两个亲生儿子,也不敢像宁惜这样猛戳他的伤心处。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苏老的“伤口”。 所以这个“伤口”才会在经年累月下腐烂生疮,侵蚀健康地带,变得越来越严重。 刚才宁惜的一番行为,就像是用刀子剜去这片腐烂的肉。 虽然会不可避免带来剧痛,可这个过程结束后,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恍若新生的希望。 不过,苏老当然不会因此忘记苏心蕊。 只是这三个字不再是他人生中的禁忌,不再既想触碰又不敢碰。 苏老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看不出宁惜的用意? 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宁惜。” 他叫她宁惜。 他承认她是宁惜,也只是宁惜。 宁惜这时才舒展眉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宁惜。”她的手伸出,刚好落在窗边洒下的夕阳光下。 “宁惜你好,我是苏擎。”苍老的手握住年轻的手。 宁惜说:“苏老这个称呼听起来怪怪的,我还是不习惯上流圈子那一套。 “既然你已经把庄园卖了,那我以后就叫你苏爷爷吧。” 苏爷爷。 爷爷。 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听过了? 苏老心中满是触动,只是这次,少了很多伤感和痛苦。 “好。”苏擎抹掉眼角的泪,笑着答应,“那我就叫你惜惜。” 门外。 白陆瑾和孙叔两人相顾无言。 孙叔斟酌着开口:“白先生,你看这都快半个小时了,要是再不让我进去,今晚这顿饭真的来——” 话音未落,一阵嘈杂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很快一群人便爬到三楼。 “白少?”吕靖又惊讶又激动。 他想伸手去整理领带,却发现自己穿的是哥特风私服,耳朵上还挂着一颗闪亮的耳钻。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表面尬笑挥手,实际上咬着牙哼唧:“惜姐怎么不早说白少在这啊! “第一次私底下见面,我却穿成这样,以后要是没机会跟恒泰合作我就全怪她!” 谈笑也礼貌笑着,但嘴唇不动怼回去:“你自己就喜欢这个风格你还怪惜惜姐,你有什么资格,真是给你脸了。” 周正天和张龙互换一个眼神,嘴角翘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金强背着一个超大背包,云雀也背着一个。 里面全是刘金强的家伙事,特别沉。 他忍不住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应该在哪做饭?” 第90章 重聚 孙叔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两室一厅居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他更没有想到,从庄园搬出来后,也还会有这么热闹的一天。 厨房被刘金强和云雀霸占,云雀给刘金强打下手顺便学习,完全没有孙叔的用武之地。 他退出厨房,便看见吕靖、谈笑、周正天和张龙四人在餐桌上打掼蛋。 说实话,今天之前,孙叔压根不知道掼蛋是什么东西。 他本来只想在旁边稍微看一下,理解规则就好。 却不想看着看着就入迷,掼蛋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却很容易上头。 一轮结束,谈笑主动让出位置给孙叔。 孙叔一边笑着摆手推拒,一边坐了下来,参与“战斗”。 谈笑走近沙发,在宁惜身边坐下。 宁惜正在给苏擎拍视频,用了很多抖音上奇奇怪怪但又可可爱爱的特效。 拍好后给苏擎看,苏擎笑得合不拢嘴,气色看起来都红润了些。 三轮掼蛋结束后,刘金强也做好饭菜。 八菜一汤,明明做的都是普通家常菜,却有说不出来的鲜美。 就连吃遍山珍海味的苏擎也忍不住惊讶,对着刘金强竖起大拇指夸赞他的厨艺。 刘金强只是憨憨一笑。 他和云雀的背包里确实装着他常用的锅碗瓢盆,但那些都是障眼法,主要还是菜。 这些菜都是宁惜给的“特殊品种”。 但凡是个会做菜的人,都能用这种菜做出更加鲜美的味道。 这件事宁惜让刘金强保密,谁也不能说,他也一直都守口如瓶,都往自己厨艺好这方面揽。 饭吃得差不多时,宁惜问苏擎开心吗。 苏擎笑了。 根本不需要回答,他的笑容便能说明一切。 “那就搬去我们小区吧,也是两室一厅,还是你和孙叔一起住。” 宁惜这话,让苏擎和白陆瑾都没想到。 白陆瑾不知道宁惜和苏擎之间发生什么。 他只知道一进门就看见苏擎状态很好,还以为是宁惜终于愿意演苏心蕊讨苏擎欢心。 但是随着他观察宁惜和苏擎的相处模式,发现宁惜并没有在演苏心蕊。 宁惜是在做自己。 可眼下宁惜又邀请苏擎到一个小区住。 白陆瑾的脑子很乱,他想不明白宁惜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擎也没想到宁惜会邀请他,不由得愣怔。 “我们各自分开住,但是只要有时间,随时都可以聚在一起。”宁惜说的话很具诱惑力,“就像今天这顿晚饭和晚饭之前的样子。” 苏擎回想这短短两个多小时的画面。 虽然时间很短,可他又觉得很长。 长到似乎能令他短暂忘却所有烦恼,只顾着看镜头,想象待会儿的特效是怎样的搞怪。 长到他站在桌边看孙毅玩牌总出错牌,恨不得抢过来自己上的心情。 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真的很小,小到不足以前庄园的一个卫生间大。 可在这样窄小逼仄的空间里,仿佛更容易发酵出久违的幸福,让他感到温暖。 “好。”良久后,苏擎认真地答应道。 宁惜和苏擎约好,一旦中介找到合适的房子,就过来帮他搬家。 其他人一起回小区,宁惜则要去送谈敬东的几个雇佣兵朋友去平照村。 白天八个小时的路程,夜里能缩短到七个半小时。 到平照村刚好能吃早饭。 出了小区,白陆瑾叫住宁惜,“谢谢你。 “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苏老突然改变主意,改变心情,但还是谢谢你。” 宁惜也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白陆瑾说:“这位京圈太子爷,我现在正式接手苏爷爷。 “以后有关苏爷爷的事,我都会将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以后你不必再以他的事跟我联系。 “如果以后有机会和恒泰合作,我也会走恒泰的基础流程,没资格直接跟你联系。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温黄的路灯照在宁惜脸上,将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晕染得更加绝美。 白陆瑾有几秒的失神。 那几秒他听不见宁惜的声音,不知道宁惜在说什么。 只看她的脸,看她不断张合的红润嘴唇。 “白先生,你有听我说话吗?”宁惜的声音重新回到白陆瑾的耳朵里。 白陆瑾回过神来,视线往下偏移几秒掩饰眸中情绪,然后恢复成一贯温润的模样。 “宁小姐,我刚才回想了一下,我好像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可你对我的态度似乎很抗拒?” 宁惜没有敷衍,而是认真看着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陆瑾联想到那天他说的观点,明白宁惜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有再说话。 他看着宁惜走进车内,看着宁惜开车驶远。 他就这样站在路边,站在温黄的路灯下,像一棵坚韧的竹子。 八个小时后。 宁惜一行人抵达平照村。 谈敬东就在村口站着,一看见车就龇牙笑招手,能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宁惜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除了谈笑被她治好那次外,就没见过他外露这么强烈的情绪。 车停下,翟飞几人也迫不及待地出来。 他们相拥到一起,用力拍打彼此的后背大笑,但眼角又止不住有泪花出现。 新房子里,女人们已经做好丰盛的早饭。 现磨现煮的豆浆,现包的包子,现炸的油条,自己腌制的小菜…… 每一道都是手工制作,热气腾腾,不含任何科技与狠活。 谈敬东这几天吃惯了,翟飞几个却是很多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华国早饭,一个个狼吞虎咽。 宁惜开玩笑道:“慢点吃,没人和你们抢。 “你们这样吃,谈大哥该怀疑我虐待你们,没给你们吃饭了。” 一听这话,他们急得连连摆手。 翟飞嘴里的包子都喷出来,“绝对没有!宁老大对我们很好,酒店特别豪华,怕我们不够吃每天安排很多饭菜送过来。” 谈敬东知道宁惜是在开玩笑,本来也当个玩笑看。 可当他看见翟飞和其他几个兄弟如临大敌的反应,当雇佣兵那些年的记忆重回脑海开始攻击他。 他别过脸去,既是不想回首,也是心疼这些兄弟。 第91章 自卑和不安 谈敬东和翟飞几人是在一次任务中认识。 那次任务的地点在沙漠,要保护的对象是中东的一个王子。 那个王子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特别会折磨人。 在沙漠里就是要比平常更需要补充水分,但他非要克扣他们的饮水,还不让他们吃饱。 美其名曰饥渴感能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不容易睡着。 那时候他们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没出过几次任务,忍到最后忍无可忍便掀桌了。 其实完全没有对那位王子造成任何影响和伤害。 但因为他们的态度不好,直接被辞退回公会。 回到公会,他们连说明是什么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直接被负责人一顿暴揍,各种难听的话骂得狗血淋头。 而且还关小黑屋,没有食物没有水,精神和身体都遭受重大折磨。 这次以后,他们学乖了。 他们终于明白,原来听起来很牛逼的“雇佣兵”,事实上跟幻想中的情况天差地别。 他们只不过是去给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当狗罢了。 而在这个世上,很多特别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看起来很正常,外表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已经腐烂。 他们有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人手段。 他们的快乐就是建立在无辜之人的痛苦之上。 而经受过一次教训的雇佣兵们,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冲动。 他们一次次咬紧牙关,一次次忍受,直到麻木。 之所以能坚持下来,是因为任务结束后拿到的丰厚佣金。 出一次任务,干一次活,可能就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 如果不是谈笑出事,如果不是对家宣称只要有谈敬东一天在,就不会让他的队友接到好活。 谈敬东应该也不会跟公会闹翻,不会宁愿赔偿巨额违约金也要强行离开。 吃完丰盛又地道的华国早餐后,谈敬东带众人去熟悉平照村的情况。 就算分别好几年,但重新见到曾经一起生死与共的队友,他们彼此都感到很快乐。 几个人并排走在乡间小路,嬉笑打闹,充满轻松惬意。 就像曾经出完任务后,一起在异国他乡街头散步时那样。 李耀祖在路边看他们走过去。 一会儿看看他们,一会儿又看看自己。 他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平均身高一米五以上,面容硬朗帅气又刚毅。 而李耀祖等村内的年轻男人,最高的才一米七八,平均身高都不足一米七五。 再加上他们平时不怎么运动,就连田间的活也是糊弄两下,大多数交给父母和媳妇。 所以四肢也很瘦弱,一点儿肌肉都没有。 穿着衣服还好,一脱衣服,一个个就跟白斩鸡似的。 李耀祖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哔哔。 开玩笑,就他这样的要是敢贴脸开大,估计他们一只手就能把他扔出去。 李耀祖扛起锄头,愤愤地往田地里走。 自从平照村被宁惜“统治”后,不论原本下地干农活的是谁,现在一律改成男性。 就算李耀祖等人千不甘万不愿,也不敢忤逆宁惜的意思。 新房子里留有宁惜的房间。 她在卫生间里洗了个热水澡,刚打开门,就见纪芝和她的两个孩子守在外面。 “漂亮姐姐,先擦头发!”小女孩笑呵呵地递来一块干毛巾。 “漂亮姐姐,擦完头发妈妈帮你吹头发!”小男孩手里捧着吹风机。 宁惜坐在床边,纪芝用毛巾轻柔地帮她擦干头发。 宁惜说:“我刚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第一个项目,我想在宽县开希望学校,囊括小学、初中和高中。” 纪芝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是天大的好事。 “虽然宽县也有学校,但是师资力量似乎不太行,老师的待遇不好,就容易跳槽。 “不过现在干什么赚钱都不容易,老师想往高处走也很正常。 宁惜瞥一眼两个小孩。 他们一左一右乖乖站着看纪芝的动作,像两个小小护卫。 她问:“你女儿八岁,今年应该上一年级了吧?” 纪芝的笑意减淡,“嗯,本来应该上了。” 这句话后面本来有“但是”。 现在没了。 纪芝说:“等你的希望小学建起来后,她就能和弟弟一起上一年级。” “那这件事交给你真是再合适不过。”宁惜的话让纪芝动作停住。 宁惜回头看她。 她一只真眼里已然蓄满眼泪。 她不敢置信,但根据她对宁惜的了解,很清楚宁惜不会开这种玩笑,更不会说假话。 “我……我怎么有资格……”纪芝一开口,便忍不住哭腔泪意。 眼泪从她的一只真眼里倾泻而下。 “你当然有。”宁惜伸手帮她擦去眼泪,非常信任道,“或许你自己察觉不到,但在我看来,你身上有一股非常强的韧劲。 “而且你的两个小孩被你教得这么好,已经可以证明你是怎样的人。” 宁惜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认真地问:“纪芝小姐,你愿意当晨曦慈善基金会的会长吗? “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再回答,毕竟我已经准备好合同,一旦你说愿意,你就得在这份长达十年的合同上签字。 “不论未来晨曦慈善基金会的未来如何,你都必须和它同进退,必须肩负起这个责任。” 纪芝还是忍不住流泪。 她边哭边擦眼泪,又边笑,暂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小孩抱住她的两个大腿,一脸关心担忧地昂头看她。 她分别用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笑着示意他们妈妈没事。 “我愿意。宁小姐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我会竭尽全力做好晨曦慈善基金会的每一件事,争取不会让你失望。” “好!”宁惜从背包里取出两份合同。 两人都签完字后,一人手里留一份。 宁惜说:“既然你已经是‘晨曦’的会长,那启动资金就应该直接打到你账户上。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宽县走一趟,你得办张新卡。”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抵达宽县的华国银行。 宁惜跟吕靖通电话,吕靖也在京市的华国银行准备就绪。 宁惜准备给纪芝五百万的启动资金,这种面额可以分几次一百万柜面转账。 纪芝将拐杖放到一边,她坐在柜台的椅子上。 太久没出平照村,加上身体的残缺,她总觉得柜员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她不可避免地产生自卑和不安的感觉。 她忍不住回头看宁惜。 第92章 钱给女人就是打水漂 宁惜坐在等待区时刻注意纪芝的状态。 见纪芝朝她看来,她立马扬起鼓励的笑容,举拳做出“加油”的手势。 纪芝也真的被鼓舞到,深呼吸一口气。 很快,第一个百万到账。 当柜员看见账户中忽然多了很多个零时,原本脸上瞧不起的神色顿时消失,换为满满的震惊。 她轻声细数到底有多少多少个零,又让同事赶紧检测这个账户,是不是诈骗之类的。 很快同事就给出回复,对方是个公司账号,这钱非常清白。 说实话,这一刻柜员心里是羡慕嫉妒的。 她终于正眼瞧坐在外面的纪芝。 她想不明白,一个瘸腿瞎眼的女人,不管穿衣打扮还是皮肤状态,明显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怎么会有人给她打这么多钱? 也犯不上啊。 没等柜员再多想,她就看见纪芝的账户中又多了一百万! 天呐! 她揉揉眼睛,贴近电脑屏幕仔细看。 没错,确实是6个0,1确实变成了2。 柜员如遭雷劈! 一百万对她来说,是个努力跳一跳,还可能摸到的数字。 在宽县买套联排就需要一百万。 但是两百万? 这就有点超出现实了。 这残疾女人在宽县能拥有两百万,已经能打败99%的宽县人。 而且在宽县的账户里能有这么多钱,已经可以列入华国银行的vip用户。 经理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柜员心里不是滋味,又酸又苦。 可还没等她的心理活动结束,账户再次变动。 2变成了3,几秒之后,3又变成4。 眼睛一眨,4又变成5。 不到半分钟就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柜员的小心脏都快要吓停了! 我的老天奶啊! 五五五五百万?! 下一秒,工作区的门被人打开,胖乎乎的经理连忙赶过来。 “纪小姐。”经理越过柜员跟纪芝对话,脸都快要笑烂了,“不好意思怠慢了您。 “因为您账户中的存款余额达到vip客户的标准,劳烦您跟我换个地方。” 等纪芝从vip贵宾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宁惜正在和谈笑、吕靖视频学习,见她出来关掉视频,起身走过去迎接。 “怎么样?” “经理给我介绍了很多理财项目。”直到现在,纪芝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听不懂,感觉他在说天书。 “而且这些钱是用来建设晨曦希望学校的,所以我全都拒绝了。” 宁惜但笑不语。 这算是她对纪芝的第一个考验。 骤然暴富,虽然钱不是给她用,但是在她的账户里。 有很多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多挪用公款的事情。 很显然,纪芝通过考验。 但这才哪到哪,更大、更多的考验还在后头。 “建设希望学校”这件事的复杂程度非常高,需要各方面的统筹。 再加上纪芝本身身体条件就比别人差,她必须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宁惜很期待纪芝能做到哪种程度。 这决定她将会给纪芝怎样的奖励。 回到平照村后,经过宁惜的同意,纪芝向住在新房子里的女人说了晨曦慈善基金会的事。 光靠她一个人,肯定无法开展建设希望学校的事。 她需要帮手。 而这些女人本来就是宁惜希望招纳进晨曦慈善基金会的人,也算是为她们提供工作岗位,让她们有能发光发热的地方和路径。 不出宁惜所料,但凡住进新房子里的女人,无一例外全都想要进晨曦慈善基金会做事。 她们甚至提出先不要工资,等宁惜看见她们的价值、验证她们确实有能力做事后再发工资也不迟。 就冲这份思想觉悟,宁惜都不可能拖欠她们的工资。 宁惜只带了给纪芝签的合同,其他女人的合同当然就由现任会长纪芝来准备。 至于晨曦慈善基金会的工作地点等事宜,也全权由纪芝操办。 宁惜这个幕后老板最好的地方,就在于放权,说不管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管。 手下人的自由度特别高。 没多久,晨曦慈善基金会的事就在平照村传开了。 顶着大太阳在田地里翻土的男性们听到纪芝账户居然有五百万,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可能!”李耀祖第一个反驳,“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 李耀祖口中的她,指的是宁惜。 有人幽幽地说:“她一个女人,还能把我们全都打趴下呢。” 有人都快要急哭了,“既然她又有钱,长得又好看,干吗非得跑到我们村来祸害我们? “要不是她,我们会落到这种地步吗?我真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啊!” 众人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李耀祖趁机怂恿大家道:“老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大伙都不满她,那咱们就一起反抗她!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她吗?” 李耀祖说得慷慨激昂,满身热血,仿佛已经看见宁惜被他踩在脚下求饶的悲惨模样。 可其他人都低下头,又挥舞起锄头认命干活。 “得了吧,我们就算一起上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更何况不是又来了几个男人吗?你们看见她们身上的肌肉了吗?看起来以前应该是当兵的,和谈敬东差不多。” “而且她不是给我们喝了毒药吗?假如她看我们不听话不按时给我们解药怎么办?还是活着留住小命吧。” 李耀祖听到这些话,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怂。 但他偏偏对其他人骂骂咧咧,搞得好像全世界都是怂包,只有他一个人敢对抗邪恶势力一样。 其他人都知道李耀祖是什么德行,也没过多搭理他。 等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李耀祖气愤不已地把这件事告诉全家人。 “要不是他们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今天我肯定要打服宁惜,让她把那五百万给我!”李耀祖狠狠地嚼着米饭。 “真想不明白宁惜是怎么想的,真是个娘们,头发长见识短。 “纪芝那个瘸子瞎子能干得成什么事? “把钱交给她,这跟拿钱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刚说完这句话,李耀祖余光瞥见一个人,吓得筷子都掉到地上。 第93章 安保公司 李耀祖看见他的邻居正站在二楼看着他们。 邻居是纪芝的“前夫”,他被纪芝以其人之道还其人,同样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 纪芝当初没有被送医院,所以“前夫”也没有送医院。 他的伤口发脓溃烂,非常痛苦,和纪芝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 刘玉去拿了一双新筷子给李耀祖,但李耀祖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在院子里吃饭,大家只能把饭桌搬回堂屋。 接下来李耀祖都安安静静不再说话。 因为“前夫”的状况让他深深心惊,也让他想起来纪芝不是什么事都干不了。 至少她手刃了曾经的仇人。 这下李耀祖连纪芝都不敢惹了。 刘玉坐在李耀祖身边,看他神色变化多端,心里十分心疼。 于是等她洗完碗、收拾好厨房的卫生后,她来到新房子里找宁惜。 “听说这里的人都能去晨曦慈善基金会上班,那你看我可以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宁惜正和纪芝的两个孩子玩,头也没抬道:“纪芝是晨曦的会长,所有事情都归她管,你去找她吧。” 宁惜也不是针对刘玉,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流程。 但刘玉觉得宁惜是在区别对待。 还有,凭什么宁惜能跟纪芝的两个孩子玩得这么高兴,而她的孩子只是小小地哭了两声,就遭到宁惜毫不掩饰的嫌弃? 宁惜为什么要这么双标? 刘玉心中有颇多不满,但是她不敢当着宁惜的面发泄。 她又不是傻子,她亲眼看见宁惜有多厉害,怎么敢当面跟宁惜对着干? 她听宁惜的话去找纪芝。 纪芝正坐在电脑面前,从头开始学习了解建设一座学校是什么流程。 刘玉一看电脑的牌子就忍不住叫起来,“纪芝,你也太大手大脚了,居然买这么贵的电脑! “宁惜知道她给你的钱都被你这样浪费了吗?你对得起宁惜的信任吗? “你要是这样糟蹋,还不如趁早把这个会长的位置让出来给真正有实力的人!” 纪芝莫名其妙地看向刘玉,“首先,这个电脑是我在电脑城请人帮忙配的,比直接买成品便宜不少; “其次,买电脑的时候老板一直都在我身边; “最后,我买电脑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工作。 “磨刀不误砍柴工,钱我自认花在刀刃上,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刘玉特别遗憾,没能抓住纪芝的小辫子。 她变脸特别快,立马笑着凑上前去,“我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来是想进晨曦慈善基金会,你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岗位适合我?” 纪芝摇头,“别说重要岗位,已经没有岗位了。” 刘玉立马恼火,“纪芝,我们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你怎么这么冷酷,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给!” 提到“邻居”,过往那段黑暗的记忆又不自觉涌进纪芝的脑海。 她脸色很不好,让刘玉离开。 刘玉叉着腰,非常有她婆婆的做派,“连句解释都没有就直接让我走是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有了点权力就尾巴翘到天上去,真是飘到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以后能混成什么样!” “滚!”纪芝拿起一本书砸向刘玉。 刘玉气冲冲地走了。 宁惜走上楼,问纪芝是什么情况。 纪芝努力平复心情,给宁惜一个笑,“没事。” 宁惜的听力异于常人,就算刚才她在楼下,但也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个清清楚楚。 但她并不打算插手。 处理人际关系,尤其是同一个村子中女人的关系,也是她给纪芝的考验之一。 宁惜她们的午饭等到谈敬东几人回来才开吃。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晃悠,翟飞他们已经将平照村的全部情况都了解清楚。 谈敬东还带他们去后山,几人顺便捉了头野猪回来。 村里有专门的杀猪匠,野猪交到他那儿处理,晚上就能吃到新鲜猪肉做成的各色菜品。 “东哥,你就放心地走吧,平照村交给我们保管没问题!”饭桌上,翟飞向谈敬东敬酒。 他们喝的是啤酒,而且严格控制量,绝不喝醉耽误事。 只是哥几个这么久没见,实在是需要点酒来助助兴。 听到翟飞的话,谈敬东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叫‘走’!”他笑着拍了翟飞的脑袋一下,“你小子会不会好好说话?” 宁惜喝着椰汁,笑眯眯看着他们几人互动。 太有意思了,这样的谈敬东看起来都年轻很多,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等谈敬东跟他们闹完,注意到宁惜的目光,这才想起刚才似乎太冷落她。 “老大。”谈敬东双手恭敬举起酒杯,“我敬你。” 宁惜端着椰汁杯子跟他碰杯,他的杯口远远低于她的。 充分展示谈敬东对宁惜的尊重。 宁惜喝完一口椰汁,对翟飞几人说:“你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等平照村的事情稳定下来后,你们就不需要守在这里。 “到时候,我想开个安保公司。” 宁惜看向谈敬东,淡笑道:“你从现在就可以开始想安保公司的名字了,你是我内定的安保公司董事长。” 谈敬东愣住,“我?董事长?我想名字?” “对啊,我词穷了。你是董事长,你不想谁想?”宁惜一脸头痛的表情。 她其实是个取名废,能想到通古今和晨曦慈善基金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来开的任何店或者公司,她都要从名字开始就甩给别人。 第94章 我可以赢你一次,就可以次次赢你 午饭吃完后,翟飞几人留在平照村,谈敬东终于重回宁惜身边跟她走。 本来谈敬东只需要像宁惜一样坐车就行。 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宁惜给钱给司机,让司机坐高铁回去,由他开车。 车子启动离开平照村,宁惜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开车?多累啊。” 谈敬东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宁惜。 能从他此时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和犹豫,但他最后还是选择说出口。 “老大,你给我吃的那个毒药还有吗?要不然你也给翟飞他们一人一颗吧。” 宁惜惊讶,她没想到谈敬东会主动提起这事。 难怪非要自己开车。 宁惜:“暂时没有。” 所有五毒丹的毒药那一半,都被熬给平照村的男性们喝,用来暂时控制他们了。 “那以后还会有吗?”谈敬东着急问道。 “应该会有。”等下次萧迟过来的时候,宁惜打算问问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谈敬东明显松一口气。 “那等你下次再拿到毒药,记得给我点,我送来平照村给他们。” 宁惜淡笑道:“听你这话,搞得好像那不是毒药,而是什么大补药。 “哪有你这样的朋友,上赶着去送毒药的?” 谈敬东却一脸认真:“没关系,这件事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也同意。 “老大,我知道你是因为相信我,所以才相信我的朋友们。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我们会用实际行动来向你证明,你的选择不会有错。” 谈敬东长得就很正直,说出这么一番话后,莫名让宁惜觉得有点感动。 翟飞说她很真诚,其实谈敬东也是很真诚的人。 宁惜得知翟飞几人听说要吃毒药也能答应,她的心中已经有决断。 不过还是要再等几天,不着急。 毕竟日久才能见人心。 …… 林鸢不断尝试开门密码,却总是显示密码错误。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自从那天晚上在烧烤店遇到宁惜,她得知宁惜就是林家真千金宁惜后,她立马赶来公寓想见霍言烈,告诉霍言烈这件重磅新闻。 但密码错误。 她进不去。 可是明明这个公寓是她和霍言烈一起买下来的,明明密码是她设置的。 为什么她会进不去? 这两天,她一直给霍言烈打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 她还用父母的手机试图联系他,也毫无所获。 她每天都会来公寓尝试开门,想遍霍言烈可能会设置的密码,却依旧打不开。 又一次“密码错误”后,公寓的门却忽然被打开。 林鸢欣喜若狂,“霍——” 可亲昵的称呼刚开个头,就发现来开门的人不是霍言烈,而是文心如。 文心如的头发潮湿,发尾还滴水。 她穿着宽松的浴袍,脸颊有没有完全消散的红晕,如果没有那道碍眼的疤痕,那她看起来非常性感妩媚。 林鸢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她一看文心如这个状态,就知道文心如发生了什么事。 再加上这里是霍言烈的公寓,一切不言而喻。 “你这个小三!你给我滚啊!”林鸢发了疯想去打文心如,却扑个空。 霍言烈将文心如搂进怀里,顺便推林鸢一把。 林鸢一个踉跄差点没被推的头撞到墙上,她心痛万分地看向霍言烈。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伺候顾少,结果你是怎么做的?”霍言烈的眼神冰冷,看林鸢像在看垃圾。 “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们向媒体宣布分手,从今以后霍氏不会再给林家任何帮助; “二,可以不分手,一切如常,但你不要来管我的事。” 林鸢无比委屈:“我是因为知道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才会抛下顾夜霖,但你为什么不理我! “如果你接我电话,如果你愿意见我,那顾夜霖就不会生气了!” 霍言烈:“有什么事情能比顾少还重要?林鸢,你的谎言真的很拙劣。” “我没骗你!”林鸢瞪一眼文心如,“只要你让她先走,我就告诉你我发现了什么。” 文心如见状,挑衅般往霍言烈怀里更缩了缩,娇滴滴说:“霍少,你是打算让她走,还是让我走呀?” 霍言烈没有任何犹豫道:“让她走!” 林鸢又气又着急:“可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霍言烈,你要是不听,你会后悔的!” 霍言烈没再看林鸢一眼,直接把她推出去,重重关上门。 只隔着一扇门,隔音效果没那么好。 林鸢能听见门那边传来文心如娇笑的声音,还伴随着“你讨厌”之类的调情话语。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像个行尸走肉般坐电梯下楼,还没出去,便接到林培明的电话。 “鸢鸢,怎么样,今天见到霍少了吗?他怎么说?你们和好了吗?” 林鸢张了张嘴,但没说一个字就挂断电话。 她不能告诉林培明和惠芝宁惜是谁。 宁惜现在这么优秀,他们肯定会抛弃她,转过头去对宁惜好。 毕竟宁惜本来就是他们的女儿,宁惜是真千金,她是假的! 她只想告诉霍言烈。 可霍言烈竟然是这种态度,当着她的面就跟文心如勾搭到一起,还完全站在文心如那边。 她已经默许他们可以私底下在一起了呀。 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以前那个甜言蜜语、满心满眼都是她、说非她不娶的霍言烈去哪儿了? 林鸢无助地搂住自己,心中酸苦。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的痛苦和悲伤,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而且宁惜还从一个又肥又丑的废物,变成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人。 她好像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她。 ……不! 现在不该是难过的时候! 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她也不是毫无筹码! 林鸢重新燃起斗志,给顾夜霖打电话。 她的手机号当然被顾夜霖给拉黑了,但她不会放弃,借各种路人的手机打。 可顾夜霖一听是她的声音,便立刻挂断电话。 直到第十次,那边一接通,林鸢立马说出一个顾夜霖曾经想要但她觉得很变态抵死不从的玩法。 她说她同意,而且会升级。 顾夜霖才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恢复联系。 两人定下今晚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林鸢站在公寓楼下,恨恨抬头看向霍言烈的那一层。 她暗暗发誓:等着吧霍言烈,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像狗一样跪下跟我道歉,求我原谅,我会把今天的屈辱和狼狈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她又看向远方天空。 还有你宁惜,既然我可以赢你一次,就可以赢你两次,三次……无数次! 想逆袭翻身?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第95章 陷入沉睡的兄弟 公寓里,霍言烈尽心尽力地折腾半天,文心如终于迎来一阵阵浪潮。 她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霍言烈也累得够呛,和她一块躺着。 文心如的手指点在他脸上,笑着问:“虽然你的嘴巴和手都很灵活也很好用,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真的做呢?” 霍言烈面色不改,趁机抓住她的手在嘴边亲吻一下,看着她深情道:“因为我珍惜你。” 这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以。 但问题是,在此之前霍言烈又不是纯情处男。 文心如很清楚他和林鸢是发生过关系的。 不过文心如是真的喜欢霍言烈,恋爱脑上头。 即便是如此不合理的事情,她也能自动归位“真爱”的范畴内。 她的脑回路是:因为霍言烈以前只是想跟林鸢玩玩,所以才会和林鸢发生关系,玩完就甩掉。 而霍言烈对她是真爱,所以才会所有边缘性行为都做了,却唯独不真的碰她。 要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到新婚之夜。 于是她扑进霍言烈怀里,特别感动地贴在他胸膛说:“谢谢你,言烈。 “谢谢你不嫌弃我毁容,谢谢你这么珍视我,让我觉得我像是一件宝贝。” 霍言烈轻抚她头发,笑道:“傻瓜,你不是‘像一件宝贝’,你就是我的宝贝啊。” 一番甜言蜜语的温存之后,文心如先去洗澡。 霍言烈深情目送她进浴室。 等浴室门一关,他的眼神立马变得冷漠。 他低头看向毫无动静的某处,心中怒火越烧越旺。 最后升腾的怒火快要忍不住,他狠狠揪住床单,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外放。 他当然不是什么圣人,他向来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怎么可能只有过林鸢一个女人? 在林鸢不知道的时候,他和各种类型的漂亮女人都有过一夜或者几夜。 他一向都很能干。 但就在那天,该死的那天,他遇到了该死的宁惜! 他从第一次见到那个死胖子就觉得恶心,当场胃部翻滚就想吐的恶心。 当他得知死胖子居然是林家的真千金,是他婚约真正的未婚妻后,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可是霍少,他怎么能死?要死也是那个死胖子死。 于是后来林鸢折磨她的时候,他也没少在暗中帮忙。 当面下黑手也是常有的事。 林鸢不想死胖子待在林家挤走她的位置,他也不想跟死胖子订婚。 两人表面上压根没通过气,但是做出来的事却非常默契。 死胖子逃跑走的时候,他和林鸢一样松了口气。 他让人调查过,死胖子在姑市租了个房子住下,做了个吃播账号。 不温不火,但每个月赚点生活费还是没问题。 他甚至还会让人在死胖子赚不到钱的时候,特意去她的直播间刷点礼物。 这样死胖子就不会想回林家要钱。 可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在海市的银行见到死胖子,死胖子居然还有一千万的支票! 他当然看出支票是真的,但他就是要羞辱死胖子。 像以前一样羞辱她,欺负她,让她出丑丢人,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来海市! 真是太恶心人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死胖子躲进厕所再出来,就像完全变了个人。 她的身手突然变得很厉害,仿佛被谁附身。 那一拳砸在他脸上,他当时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便被告知一个惊天噩耗:他不行了!! 怎么会不行呢? 他被打的是鼻子,怎么会导致性功能障碍? 医生却说面部神经非常复杂,千丝万缕,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几率影响。 大概是亿分之一。 但为什么、凭什么这亿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轮到他身上? 他给了一大笔钱,封住医生的嘴,这件事谁也没告诉。 出院后,他去各家夜店,找来当下最火的模特贴身热舞,各种花招轮流上。 要是放在以前,他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带人出去开房。 可现在。 都三个小时了,他的兄弟还在陷入沉睡。 他不免产生绝望。 他开始相信医生的话。 在美人计没用后,他人生第一次买肾宝片; 人生第一次买万艾可; 人生第一次喝中药补汤…… 这么多办法都试过,却都没有用。 没有一种办法能唤醒他的兄弟。 他的兄弟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 他崩溃又愤怒,疯了般寻找宁惜的下落。 他得知周正天就是给宁惜一千万的人,还得知周正天似乎还跟宁惜关系不错,便在国际上雇了杀手去威胁周正天。 那天,杀手在明处,他在暗处。 他也能看出来周正天不是装的,是真的不知道宁惜在哪。 可他因为兄弟沉睡的事太过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愤怒到急需一个出口。 因此,周正天成了最倒霉的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找到宁惜。 想到这,霍言烈死死咬牙。 他对沉睡的兄弟发誓:不管宁惜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会找到她,再对她千刀万剐! 他要在她身上用尽世界最残忍的刑罚,他要让她为当初的那一拳付出最最最惨痛的代价! 第96章 他真的是天才 盘龙大陆。 小院子。 萧迟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眼凝神静气,将体内的所有灵力都转化成火灵力。 有了上次转化成木灵力的经验,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已经轻车熟路。 过了大约两分钟,他睁开眼,眸内一片火光。 他面前有个废旧的炼药鼎,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各色药材投进炼药鼎内,手心激起一团火焰对准炼药鼎开始炼丹。 大约一个小时后,丹药出炉。 十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莹白丹药落入他的手心,竟是上品培元丹! 萧迟愣愣看着这些胖圆的丹药。 忽然,他眼睛变得湿润,嘴角也不自觉翘起。 这是他第一次炼丹。 用的是七师妹淘汰的废旧炼药鼎,看的是七师妹偷偷录制的炼丹视频。 一般没有经过教习、自学炼丹的修士,第一炉丹药炼失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算屡次失败后能炼成,最好也只有中下品丹药的水平。 绝不可能出现中品及以上的丹药。 毕竟如果真有这资质和天赋,也不可能沦落到自学炼丹的地步。 但萧迟不仅炼丹成功,还炼成上品丹药,而且全炉均为上品! 这种情况,说是顶级天才也不为过! 萧迟将这些培元丹装进瓷瓶,趁着熟练、趁着药材充裕再次炼丹。 这次只用了四十分钟,新鲜出炉十颗上品五毒丹。 萧迟趁热打铁继续炼丹。 这次居然缩短到半个小时,又出炉十颗上品解毒丹。 萧迟睁眼看见时间,有点懵了。 他没被正经教习过,不知道别人的炼丹时间,他只能拿七师妹的炼丹时间来对比。 最初的半个时辰,是和七师妹的差不多。 眼下这么快,很明显能证明他确实天赋异禀。 萧迟余光瞥见身边还有不少药材,想了想,又继续炼制。 这次只有十分钟。 十颗上品洗髓丹出炉。 萧迟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丹药,心中震惊到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 他甚至有点不敢再炼丹,但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更快。 一番纠结后,他再次闭眼开始炼制。 刚开始就结束,这次一分钟炼出十颗上品五毒丹。 等师妹师弟们从各个堂学习归来,萧迟炼制的丹药装进瓷瓶,可绕小院三圈。 七师妹尤萌一屁股坐在石桌边,撑着下巴愁眉苦脸道:“今天五长老教我们炼制美颜丹,说是作为新弟子考核的题目。 “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制出上品美颜丹,就能拔得头筹,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二师姐:“这不是好事吗?” 尤萌:“这个美颜丹实在是太难炼了,比五毒丹难炼太多! “明明之前说能用最短时间内炼制出上品丹药就行,却临时改主意增加考题,那我之前的准备算什么? “算我倒霉吗?” 四师兄安慰鼓励道:“别想那么多,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只要多练习,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炼制出美颜丹。” 大伙互相鼓励一番后,萧迟从房间走出来。 “大师兄。”众人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萧迟对他们点头,看向尤萌,“你刚才说美颜丹很难,你录视频了吗?” “录了录了!”尤萌掏出手机,“大师兄你先看,然后我再炼一遍给你看。 “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总是炼不出来。” 萧迟看完一遍视频便有一种心领神会的感觉。 他将废旧炼药鼎从储物戒中拿出放到地上,尤萌拿出丹堂发的炼制药材,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炼制。 炼药鼎是丹堂发的。 一开始尤萌刚进去,丹堂的人轻视她,才会给她一个废旧的。 后来尤萌展现出超高的炼丹天赋,长老亲自送她一个全新的炼药鼎。 这个才会被拿回来,作为尤萌平时回来自己练习的工具。 尤萌闭着眼炼丹,刚开始就觉得有点怪怪的。 也太丝滑了吧?怎么跟用丹堂的炼药鼎感觉不一样? 如果说废旧炼药鼎是丝绸,那丹堂的炼药鼎就是粗布。 明明丹堂的炼药鼎更新、材质更好、更能炼出品阶更高的丹药啊! “停。”突然,萧迟的声音响起。 尤萌非常听话地中止炼丹,睁眼看他。 “这里不对。”萧迟做出指点。 尤萌后知后觉发现错误,改正后继续炼丹。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萧迟不断指出她的不足之处,她也都一一改正。 一个小时后,丹火熄灭,炼药鼎敞开。 一阵浓郁的甜香散发出来,不仅不腻人,还很能吸引女性,让她们想迫不及待去看看香味的来源。 尤萌取出十颗中品美颜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天呐……”她喃喃道,“我不仅炼出来了,居然还是中品!” 她激动地抱住萧迟,“大师兄,你真是个天才! “没有你的指点我肯定炼不出来,大师兄你太聪明了!” 萧迟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满眼是长辈看晚辈的慈爱。 尤萌拿着刚炼出来的美颜丹快乐地跑出去。 在丹堂的这些天,她也结交几个朋友,急着跟朋友炫耀呢。 大家又说了几句,便各自回房。 萧迟收起炼药鼎,看向地上剩余炼制美颜丹的药材,想了想,也收起来。 他进房间,回想炼制美颜丹的过程,将药材投进炼药鼎。 一分钟,十颗甜香四溢的上品美颜丹出炉。 萧迟看着手中的丹药,眼神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 经历八个小时的车程,宁惜腰酸背痛地回到家。 虽然她没开车,但坐车这么久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幸好她吃过洗髓丹和培元丹,身体被改造升级过。 否则这么久的车程再加晕车,她的痛苦会加倍。 今晚不叫外卖,自己做点东西吃。 宁惜拿出螺蛳粉,取出各种配菜往里加,盛出来的时候简直像螺蛳粉火锅。 她取出冰块,倒了满满一大杯肥宅快乐水。 再嗦一口粉,那滋味别提有多销魂。 在这么快乐的时刻,萧迟也来了。 他不是第一次撞见宁惜吃螺蛳粉,也从第一次的皱眉不习惯,到现在能坦然接受这种又香又臭的别扭滋味。 等宁惜吃完,他取出一个个瓷瓶。 瓷瓶之多,一米五的饭桌都放不下。 “七师妹现在这么厉害吗?能一下炼出这么多丹药?”宁惜震惊。 同时毫不客气打开一个个瓷瓶,寻找五毒丹的踪迹。 只是五毒丹还没找到,便打开美颜丹的瓷瓶。 诱人且不腻的甜香瞬间涌出,冲散房间里残存的螺蛳粉臭味。 宁惜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满脸享受,“这是什么?应该是新的丹药吧?” “是美颜丹。”萧迟回忆在视频里听见长老说的话,“美容养颜,可帮助面容损毁的人恢复容貌,也可改善容貌。” 第97章 早早抱上这个金大腿的感觉真爽! 听到美颜丹的功效,宁惜双眼放光。 美容养颜,还能改善容貌? 这一听就是巨大的商机啊! 不仅可以用来做护肤品,还可以用它来做医美,这效果不得惊艳所有人? 而这时,宁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迟脸上原本还残存的伤痕,没了! 萧迟注意到宁惜的目光,略微有点不自然地说:“正好我脸上有伤,就吃了一颗看看效果。” “让我看看!”宁惜把萧迟推到沙发上坐下。 她双手握住他的肩膀,弯下腰贴近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看。 沙发边有个落地灯,明亮的光线照在萧迟脸上,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连他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当然,萧迟的皮肤极好,又是修仙者,所以细腻到看不见一点毛孔。 萧迟心里很清楚,宁惜这么专注仔细看他的脸,是为了知晓美颜丹的作用效果。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慢慢加速。 他们两人距离非常近,她的鼻尖都快要贴上他的。 一股淡淡的、他说不上来的香味侵入他的鼻腔,偏偏以现在的情形,他不能逃,也无路可逃。 只能任由这种陌生的、他不讨厌甚至有点贪恋的味道浸染他的四肢百骸。 烧红他的耳后根。 炙热他胸膛的那把火。 “天呐,真的好神奇。”宁惜忍不住激动,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特别可爱。 她的视线从萧迟面部移动,跟萧迟对视。 “上次你来的时候,脸上伤痕虽然比之前好了不少,但还是挺明显的。 “这次真的一点都没了诶,就像从来都没受过伤一样! “这个美颜丹在现代能发挥很多作用,肯定能赚很多钱!但是……” 宁惜忽然想到什么,高涨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她离开萧迟,坐到他身边道:“这个美颜丹应该挺难炼的吧? “如果我想用美颜丹做生意,那肯定会经常需要它。 “但尤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帮我炼丹,我也不想影响她在丹堂的升职。 “还是算了,这个生意我也不是非做不可。”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宁惜就想通了。 萧迟平复一下过于快速的心跳,这才将他炼丹的事情告诉宁惜。 宁惜震惊地看向他,“一分钟? “你是说,仅仅一分钟的时间,你就可以炼制出十颗美颜丹,而且还是上品?!” “嗯。” 被宁惜用这样崇拜的目光看着,萧迟心里不由得生出甜蜜的喜悦。 “虽然我不知道别人炼丹需要多久,但你这一分钟肯定是天才的级别!”宁惜毫不吝啬,放肆夸赞,“当初那个什么仙尊说得对,你就是天赋异禀!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做不到,你能做到?” 这话戳中萧迟的心坎。 当他确定自己可以稳定在一分钟炼出丹药后,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他怕这是昙花一现。 明明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丹药,他看向它们时,却像是小偷在欣赏偷来的赃物。 他不敢骄傲,不敢自豪。 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高兴得不知道北。 发生在他这里,却莫名让他产生自卑的不安。 直到这一刻,当宁惜说出夸赞他的话,他心中的不安忽然就烟消云散。 就像是双脚终于踏到地面,让他开始有真实的感觉。 而宁惜还在继续夸。 “萧迟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人。 “你看,既然你挥挥手就能炼出美颜丹,又不占用你多少时间。 “那我以后需要美颜丹的时候,你就随随便便帮我炼一炉好不好?很快的!” 宁惜双手交叠抱在一起,对着萧迟噘嘴卖萌撒娇,不断作揖。 “你看过我的记忆,你也知道在现代卖护肤品、开美容院有多赚钱,我真的很想干这个,求求啦。” 到最后,宁惜甚至还夹了起来。 但她一秒破功。 “不行哈哈哈哈哈!”她自己先笑了,双手去搓自己的胳膊,“不好意思夹得太难听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萧迟说。 “啊?”宁惜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萧迟:“你需要多少颗美颜丹?我待会儿回去就开始炼。” 宁惜激动开心地跳起来,“谢谢你萧迟,你人好好哦!” 定下美颜丹的事情后,宁惜叫的外卖也到了。 公冶阳喜欢喝奶茶果茶,所以现在每次萧迟过来,宁惜都会事先点好它们的外卖,方便他带走。 萧迟的手从一堆奶茶果茶上扫过,它们便全都被收进储物戒里。 宁惜看着那颗古朴但不好看的戒指,忽然灵光一闪。 “诶!你说你刚挖掘出炼丹的天赋,你要不要也去试试其他的? “上次你看出阵眼,算是涉猎了阵法,但你没去试试能不能布阵。 “还有炼器,你要是学会炼器,就把这个储物戒换个外形,到时候我给你看我们现代流行的戒指款式,那些好看。 “你上次说还有制符是吧? “你曾经给过我一个火符,我特别宝贝,都舍不得用。 “要是你学会制符,那我就可以随便用了嘿嘿。” 宁惜说着说着忍不住傻笑。 她仿佛已经看见未来萧迟全能的模样。 而她早早地抱上萧迟这个金大腿,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萧迟有的她也会有? 萧迟见宁惜幻想得这么开心,也没好意思开口打击她。 他能炼丹成功就已经非常荣幸了。 上次之所以能看出阵眼,是因为有公冶阳老前辈的帮助。 他怎么可能样样全能? 不过宁惜说得也没错,萧迟也打算试一试。 虽然有很大几率不可能,但也不能还没试就放弃。 就算不能像炼丹这样精通,略懂一二,也是好的。 除了美颜丹外,萧迟将其他丹药也全部交给宁惜。 洗髓丹,培元丹,五毒丹,解毒丹。 这么多瓷瓶宁惜根本抱不过来,她乐得嘴都合不拢,有种穷人乍富的爽感。 第98章 他的害怕和期待 清晨,宁惜去苏擎家吃早饭。 以前都是在谈家吃,因为谈笑生病躺在床上那么多年,觉得做饭才是生活,她能从中获得幸福感。 其实苏擎也表示可以跟大家一起去谈家,不用搞特殊。 但谈笑还是坚持在家里做好后,带去苏家,大家在一起在苏家汇合。 宁惜也赞同这个方案。 这个小区都是智能大门,可以用指纹或者密码解锁开门。 宁惜打开门后,见到的便是一番热闹情景。 谈笑今天做了豆腐脑,不锈钢桶放在茶几上,她正在小心地挖豆腐。 吕靖端着两碗粥从厨房走出来。 其实他走得挺稳的,但是小橘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蹿出来,刚巧就从他脚边跑过。 他差点踩到小橘猫的尾巴,吓得赶紧收回脚,却没站稳,一下撞到谈笑后背上。 这么一撞,谈笑手一抖,这块豆腐脑便碎了。 “不能怪我哈,要怪就怪小橘,都怪它突然蹿出来吓我一跳!”吕靖连忙甩锅。 小橘此时已经跳到窗台上,蹲在那儿,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众人,像个纯洁可爱的小天使。 谈笑见状道:“猫好,人坏。吕靖,这块碎的豆腐脑你吃。” 周正天、张龙和刘金强正坐在一起讨论酒楼接下来装修的事。 拍卖会圆满成功,黄金树的问题也解决了,通古今很快就会重新开业。 他们俩要去忙通古今,酒楼装修的事只能靠刘金强自己了。 厨房里,谈敬东的背影在忙活着。 苏擎和孙叔坐在饭桌边,乐呵呵地看着谈笑、吕靖和小橘猫这一幕。 他们两人面前已经有粥碗、豆腐脑、油条等食物,是第一波先吃的人。 所有人见到宁惜来,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很快,大家都上桌吃早饭。 苏擎说:“今天我和孙毅就出去看看,换张大桌子。” 这么多人在一起吃饭,这张桌子确实不够用,好几个人都紧巴巴地挨着。 “没事的苏爷爷,不换也行。”吕靖笑道,“挤在一起吃更有氛围感。” 坐在他身边的谈笑往旁边挪了挪,嘟哝道:“谁要跟你挤在一起。” 吃饭时,吕靖看向宁惜,“惜姐,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妈终于忙得差不多了,想请你吃顿饭。” 要不是有宁惜的救治,吕风华这辈子根本不可能醒来。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早在刚醒来的时候就跟宁惜郑重道过歉。 她恳请宁惜能给她点时间,处理好吕氏的事情后,她再负荆请罪,跟宁惜道歉并感谢。 宁惜知道吕氏的情况不太妙,而且吕风华态度这么真诚,她当然不会介意。 宁惜说:“我今天就有空。” 吕靖:“那太好了,我现在就跟我妈说!” 没一会儿,吕风华给宁惜打电话,两人约定好中午一起吃饭。 早饭结束,孙叔严词拒绝谈笑帮忙收拾,坚定地关上厨房门。 大家都各自散去,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学习。 宁惜是最后一个走的。 她看苏擎给小橘喂小山似的粮。 看小橘吃完躺在地上晒太阳,舒服得露出毛绒绒、粉嫩嫩的肚皮。 她淡笑道:“爷爷,得控制她的饭量。 “有句话说得好,十个大橘九个胖,还有一个超级胖。 “橘猫本来就能吃,你还不限量给她吃,很快就会变成猫猫猪。” 苏擎乐呵呵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 “猫猫猪就猫猫猪吧,不就吃点粮吗,这点钱我老头子还能出得起,胖胖的多可爱。” 宁惜神色认真了点,“可以胖,但是不能太胖,不然对她身体不好。” 苏擎无奈笑道:“好好好,听你的,控制饭量。” 宁惜临走前换鞋,不经意看见放在客厅的黄金树。 环境能影响人的看法,这句话的确不假。 就比如这棵价值上千万的黄金树,放在这个普通的两室一厅里,即便它再金灿灿,也让人不自觉认为它是个假货。 但宁惜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那片被她砸断的黄金叶。 实在是太显眼了,是个败笔。 “爷爷,我联系一下做这棵黄金树的大师,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把黄金树拿回去返工修一下叶子。” 苏擎的第一反应是:“修一下得不少钱吧?既然这棵树现在已经是我的了,那这钱我来出!” 宁惜摆手,“不贵的,反正坏了的叶子还在。” “我这真的还有钱!”宁惜不要苏擎的钱,苏擎还急了。 宁惜哭笑不得。 碍于苏擎的坚持,她只能答应:“行,那到时候看大师要多少,我再跟你要。” 苏擎这才安心。 宁惜走出去等电梯,房门忽然又打开。 苏擎充满关心的脸出现,“惜惜,要是缺钱就跟爷爷说,爷爷手里真的还有钱。” “知道啦爷爷。”宁惜眯眼笑。 眼看电梯的数字慢慢靠近本楼层。 “叮——” 电梯到达,电梯门打开。 宁惜迈腿走进去,苏擎终于没忍住问道:“惜惜,今晚回来吃饭吗?” “应该回来的,要是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电梯门关闭,但宁惜的话已经飘出来。 “好,好……”苏擎满足地笑着,关门进屋。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十几分钟前这个小屋里还满满当当全是人,现在却空空荡荡。 苏擎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么小的房子,竟然也这么大。 他有些落寞地坐进沙发里,情绪低落。 这是,“喵——” 小橘绵长地叫了一声,她从窗台跳下,来到苏擎身边,用小脑袋蹭他的脚踝。 苏擎将她抱进怀里。 “喵。”小橘又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舒舒服服躺在苏擎怀里。 苏擎慢慢抚摸她的毛发,看着她,眼前却浮现出宁惜的脸。 “啊秋!”苏擎开始打喷嚏,连续打了十几个。 小橘被吓得跳下去,爪子还在苏擎手上留下血痕。 孙叔连忙从厨房走出来,一边给苏擎递纸巾,一边找过敏药。 “老爷,你猫毛狗毛过敏,以前从来不养宠物的,为什么要留下小橘?”孙叔心疼道。 苏擎使劲擤鼻涕,很痛苦,但他却是笑着。 他想养的不是小橘。 而是小橘代表的那个人啊。 等苏擎这一阵过去后,孙叔也收拾完厨房。 他摘下围裙问道:“老爷,待会儿我出去买点菜备着吧,保不齐他们中午或者晚上过来吃饭呢?” 苏擎原本空荡的心被小橘填了一半,现在又被这句话填满。 他重新扬起笑容,乐呵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是啊,以前他不喜欢热闹,是因为热闹过后,他想见的人都会离开。 又重新留下他一人。 而现在,热闹是循环的,是不会散的。 这份热闹有了盼头。 从早到晚,周而复始。 他不再害怕热闹。 他开始期待热闹。 第99章 联手搞新事业 宁惜到餐厅时,吕风华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就她两人吃饭,不过为了说话方便和隐私,还是订包厢更方便。 “吕总。” “宁小姐客气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阿姨。”吕风华帮宁惜拉开椅子,给足尊重。 宁惜也没见外,直接大大方方一声“吕阿姨”,叫得吕风华喜笑颜开。 吕风华将菜单递过来,“我已经点了一些招牌特色菜,你看看有没有忌口的,然后再点一些你爱吃的。” 这家餐厅是中西结合的菜式,品质上乘,服务高档。 为了给客户更好的服务体验,餐厅内配备点餐二维码的同时,也可以用菜单点单。 宁惜选了几道后,服务员退下关门。 “感谢宁小姐救命之恩!”吕风华突然站起身朝宁惜跪下。 宁惜也没伸手去拦,淡定地接受她的跪拜。 吕风华当时的病情特别严重,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让她醒来。 除非有大罗神仙来才能救回她。 而正巧,宁惜就是她的“大罗神仙”。 “吕阿姨,你这一跪就已经抵消我救你的恩情。 “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和吕靖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说,你是我救的。” 吕风华的身体状况,但凡有心人能查到医院的记录,都会知道她当初有多严重,已经是回天乏力的地步。 当然,医学上确实会发生奇迹,现在也是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其他人。 但假如有人非得钻牛角尖,追查到底呢? 宁惜不想暴露自己有这个能力。 至少现在不想。 吕风华严肃道:“宁小姐你放心,这一点我们母子俩谨记在心,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其实这件事她和吕靖私底下已经讨论过,但吕靖劝她不要深想。 据吕靖所说,宁惜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人,反正不会害他们,那只管好好相处就行。 宁惜扶起吕风华,两人坐在一起。 “我要感谢你当初救了我儿子,还要感谢这段时间你们带着他一起学习。 “我的儿子我知道,虽然他样子没变,但我感觉他的气质变了。 “而且他跟我说想考清北,不管他最后能不能考得上,最起码他能有这份积极向上的心,我特别满足。 “嘉德在他手里也做得不错,算是红火,这也少不了通古今的帮助。 “宁小姐,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说到最后,吕风华忍不住捂住脸,小声抽泣。 宁惜默默地递过去纸巾。 “吕靖人不坏,所以有时候能拉他,我就拉一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也不用把全部功劳都放在我身上。” 吕风华擦掉眼泪,感激地看着宁惜道:“但你绝对是我们娘俩命中注定的贵人,如果没有遇见你,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美好。” 这点宁惜不否认。 吕风华很会做人,她没有一直哭哭啼啼。 等菜上齐后,她便招呼宁惜开吃,话锋一转,跟宁惜说起生意上糗事趣闻和八卦。 宁惜听得津津有味,一顿饭吃下来还挺开心的。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宁惜总算进入今天的正题。 “听说吕氏曾经想往美业进军,但是尝试一番后失败了是吗?” 美业有很多种类,包括但不限于美容护肤、美容美发、美容整形外科、美容院服务等等。 宁惜了解到的是,吕氏曾经尝试过开美容整形院。 而且当时吕氏的动静还不小,一下就铺了十家美容整形院。 广告也做得不错,公交、地铁、出租车、商场大屏幕都能看见。 可是不到半年,这些美容整形院就相继关闭,宣告失败。 “是的。”提起那段岁月,吕风华就很遗憾,“当初那个项目是由我负责。 “我不是有个想法就去干的鲁莽类型,在干之前,我做了很多市场调研,我还带人专门去国外多个城市学习。 “可以说,当时我是带着国际上最先进的技术回来的,我手底下的美容整形师个个都有资格证,专业素质非常高。 “美容整形院虽然不都是黄金位置,但人流量也都不差,装修风格也很高级。 “广告也是花了大价钱去做,很多人也都知道我们吕氏美容整形院的名字。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客都喜欢去顾氏的美容整形院。” 吕风华叹口气,“或许美容整形院这个领域,还是老牌子比较吃香。 “老顾客会口口相传,毕竟前面有那么多人做过,也会更加放心。” “顾氏?”宁惜问,“这是哪家?” 吕风华一边介绍顾氏,一边调出顾氏相关人的照片给她看。 “等等。”宁惜将屏幕划上去,看到顾夜霖的官方照片。 她的身体被洗髓丹进化过,记忆已经是恐怖的过目不忘。 她的大脑就像是个超级电脑,调取那天在烧烤店的记忆,便能找到顾夜霖的脸。 和官方照片一对比,果然是同一个人。 这下宁惜算是大概清楚霍言烈那边是什么情况。 哦~原来霍言烈靠文心如搭上顾夜霖的线,再拿林鸢“上供”顾夜霖,想从顾家得到好处啊。 “怎么了?你认识他?”吕风华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宁惜:“不算认识,怎么这么紧张?” 吕风华松口气,同时给宁惜打预防针:“这个顾夜霖从小就爱睡女人,身上估计染了不少脏病,千万离他远一点。 “这种人,要不是某些场合必须要去,我绝对不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我都怕空气传播他身上的病毒给我。” 宁惜被吕风华的表情逗笑。 “走吧。”她站起身。 “去哪?”吕风华一脸懵。 宁惜淡笑道:“去看看顾氏的美容整形院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为我们的美容整形院打基础。” 第100章 要变美,选新生 顾氏的美容整形医院叫“新生”,寓意是让所有怀揣着变美梦想的女孩能在这里获得新生。 第一家新生开业于十八年前,在全国美容整形医院中都属于老资历。 新生在全国有数千家连锁店,打开三大社交平台搜索有关“新生美容整形医院”的消息,也能看到很多大v网红打的广告。 而且线下也有不少广告,具有一定的国民度。 宁惜和吕风华先来到新生总部,也就是第一家新生的店。 虽然这家新生已经开了十八年,但是明显可以看得出来内部经过很多次装修。 目前的装修风格非常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潮流。 就算只是陪朋友过来自己不做,也会在等待的时候忍不住自拍两张。 这样等照片发出去,不就是一波免费的宣传吗? 宁惜记住这一点。 她来新生就是为了考察和学习,然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欢迎光临新生,请问你们想做什么项目呢?”刚进门,就有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笑着迎上来。 她们的漂亮没有攻击性,暖暖的,软软的,很容易获得顾客好感。 宁惜挽住吕风华的胳膊,也笑着说:“我带我阿姨过来看看,她还没同意我具体做哪个项目呢。” 这种情况两位招待小姐不是第一次见。 其中一位轻车熟路带着两人上楼,“那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好呀好呀。”宁惜故意做出很兴奋的样子。 正合她意。 吕风华也看明白宁惜想要演一个什么样的剧本。 于是她配合演出一个“觉得美容整形都是坏东西绝对不能碰但因为溺爱侄女只能勉强过来看一看”的长辈形象。 总之就是眼高于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 “这边是做脱毛的。”三人上了二楼,招待小姐介绍道,“只要你不喜欢毛发,不论是身体的哪个部位都可以进行脱毛。 “这是最基础的美容项目,全国新生每年脱毛次数高达十亿次。” “这么多啊。”宁惜一边看脱毛大厅,一边适当给出反应。 招待小姐解释道:“对,因为不论脱什么地方的毛发,都不可能说能一次性脱完。 “一旦开始,那就是买下十次的套餐才能根除。” 招待小姐又讲解有关脱毛的方式,比如冰点脱毛、激光脱毛、光子脱毛等等。 宁惜对这些没有了解,只知道蜜蜡脱毛和用刮毛刀刮。 所以她想尝试一下。 这只是基础美容项目,吕风华以前也做过。 但她没忘记自己要扮演一个难搞的阿姨,硬生生脱了半个小时才松口。 轮到宁惜进房间,她躺在床上被工作人员操作,脱掉咯吱窝的毛发。 说实话还挺痛的,好在时间短,可以忍受。 但是要想彻底不再生长毛发和毛茬,得坚持来十二次。 宁惜默默记下这一点,要在自己的美容院改进。 她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被一人撞到肩膀。 她没被撞歪,倒是撞她的人往后踉跄一下。 仿佛撞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面坚硬的墙。 “不好意思啊。”女孩儿懵了几秒后,对着宁惜连忙道歉。 “没关系。”宁惜微笑。 女孩儿出了走廊后,来到一个正在打游戏的男孩身边。 两人的穿着都很精神,男孩从头到脚就是个精神小伙,而女孩儿好歹长相清秀。 “我好了阿强。”女孩儿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甜蜜笑意。 “行,走吧。”叫阿强的男孩站起身,边走边打游戏。 他的眼神一下都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走路都得靠女孩儿拉着他胳膊。 要不然随时都会一头撞到玻璃门上。 宁惜走回吕风华身边。 招待小姐一直都在,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 “很好。”宁惜连连点头,装作很心动的样子。 她用招待小姐能听到的音量跟吕风华说“悄悄话”。 “阿姨,我喜欢这家店,她们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好专业,说话也很温柔。 “你就让我做我真正想做的项目嘛……” 吕风华冷笑,虽然没说话,但用眼神告诉宁惜:不可能。 招待小姐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后,笑容更加殷勤,“没事的,就算今天不做其他项目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带你们参观的嘛。 “走,我们去看看其他部门?” 在宁惜的软磨硬泡下,吕风华终于愿意继续参观。 招待小姐介绍道:“这里也是非常基础的美容项目,可以点痣、纹眉、纹唇、做皮肤检测、祛痘、祛斑、去黑头收缩毛孔。 “不过看您二位的皮肤状态,这些基础项目都不需要。 “您二位可以看看稍微进阶一点的美容项目,比如光子嫩肤、水光补水、瘦脸针、淡化颈纹、超声炮、热玛吉、热拉提等。 “这些项目你什么年龄做,就会让你的皮肤状态停留在什么年龄,所以不要担心年龄不合适,现在做就是最合适的。” 宁惜完全不知道这些名词都是什么含义,好在招待小姐觉得她们是一条大鱼,便耐心解释给她们听。 这些进阶项目都是能让皮肤焕发新彩的方式,根据价格的高低,皮肤焕亮的程度也是逐渐升高。 但这些同样不是打一次就行,要想看见效果,至少也得做三次。 要想一直维持效果,那就得按规律的时间一直来做。 听完这些,宁惜总算明白为什么美容整形医院能这么赚钱。 因为压根就没有一次性结束的买卖,只要踏进美容整形医院,只要想变美,那就会拉长战线。 每次顾客来都得花钱,赚的自然就多了。 然而这些只是稍微进阶的项目。 接下来招待小姐介绍的,才是真正要动刀子、也是真正赚大钱的项目。 打玻尿酸、祛眼袋、眼部综合、双眼皮、眼睑松弛矫正术、硅胶隆鼻、鼻部综合、缩鼻翼、抽脂吸脂、假体隆胸、精雕下颚线…… 在走到某个地方时,招待小姐压低声音说:“现在已经是2024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 “这里是很多人对自己的私处不满意,所以来进行的私处美化。 “我们新生的私处美化技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师们也都去国外专门学习过。 “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选择新生准没错!” 第101章 给美业一点小小的震撼 招待小姐介绍完全部项目后,吕风华表示她们自己再看看,等有需要再联系她。 招待小姐说,只要她们买项目的时候顺便填上她的名字就行。 这样她会有提成。 宁惜又默默记下这一招。 招待小姐走后,宁惜和吕风华坐在大厅里观察。 这里是整形大厅,比最基础的脱毛大厅大三四倍。 沙发也更加高级,茶几上还配备名牌矿泉水、知名巧克力糖果和饼干点心。 有一本非常精致的《变美指南》,杂志大小,硬纸板外壳,拿在手里还挺有分量。 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各样经过真人同意的变美案例。 通过成功案例来介绍各种整形项目,对于消费者来说,实在是无法抵挡。 “她们赚的都是昧良心的钱。”吕风华很生气,“你的这张脸可以说是完美,正常人都都不会觉得有能挑剔的地方。 “但你刚才听见那个招待小姑娘说的话吗? “她虽然是夸你皮肤好,但她是为了让你做后面更贵的项目。 “她甚至还贬低你,说你的鼻子不够小不够精致,说你的眼睛眼型不太好,想让你去做鼻子做眼睛!” 吕风华都被气笑了,“如果你这样的鼻子和眼睛都不好看,那我敢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看的鼻子和眼睛!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家的美容整形医院会干不过新生了。 “因为我亲自培训的工作人员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家医生认真负责,对真正需要美容整形的人认真负责,提出诚恳、合理的建议。 “对不需要美容整形的人提出劝告,让她们不要轻易动脸。 “就是因为没骗人,不赚黑心钱,才会沦落到倒闭的下场!” 吕风华说完后,就有几个脸上包着纱布的人从她们面前走过。 这些人很明显是刚做完手术,要转移到病房去。 宁惜眼尖地看见其中一人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一张生活自拍照,应该就是手机主人以前的照片。 是张很高级很有韵味的脸,很独特,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色彩。 但从她露出的眼睛来看,她已经先整过眼睛。 从原来狭长有特色的丹凤眼,变成当下流行的幼态可爱杏仁眼。 不用想也知道,她纱布包裹下的脸庞,也肯定是往幼态脸的方向改造。 宁惜沉默。 吕风华的话和刚才看见的一幕,忽然让她想到白陆瑾和段殷的观念。 要想成功,就要不择手段。 顾氏新生美容整形医院的成功,和吕氏美容整形医院的失败,不就验证了这一点吗? 割顾客韭菜的店能一路长虹; 一昧为顾客着想的店,迎来的下场反而悲惨。 似乎正验证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可因为这样能做赚钱,就说明这样做是对的吗? 整个行业都这样,所以随大流就是对的吗? 不。 绝对不是。 这个行业的规则,就由她来改写。 又待了一个小时,宁惜和吕风华才离开新生,坐在车里说话。 吕氏以前做过美容整形院,所以吕风华负责去联系以前曾经接触过的医师,再让手下人置办一切有关美容整形院选址、装修的事。 而宁惜则向吕风华交了个底。 她拿出装有美颜丹的瓷瓶递给吕风华。 “这是什么?”吕风华很惊奇地捏起瓷瓶,“药吗?” 这年头还有人把药放进瓷瓶里,怪新鲜的,像在拍古装剧。 “美颜丹。”宁惜也不避讳,直接告知吕风华,“吃下这一整颗,就算浑身被烧伤的重度毁容患者,也能很快恢复如初。 “我需要你调配比例,直到涂抹一次,就可以让它达到做十二次光子嫩肤、水光针、去皱淡斑等等项目的效果。” “?!”吕风华震惊万分!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东西吗? “……你这是哪里的新科技?你是买断这个专利了吗? “是因为我不在美业很久,所以我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吕风华艰难开口问道。 她还在试图用科学来解释这颗药丸的功效。 “不是专利也不是新科技。”宁惜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 她相信吕风华也不会刨根问底。 果然,吕风华闭嘴了。 因为她想到儿子跟她说过的话:不要深想,反正宁惜不会害我们。 她心中默念“大智若愚”,反复十几遍后,激动到砰砰跳的心脏总算稍微平复了些。 吕风华定了定心神,大脑开始疯狂转动,进入商人模式。 “如果要调比例,那肯定需要实验,恐怕一颗不太够。 “就算实验成功,比例都调好了,我们的美容整形医院能推出这种一次性还效果好的项目,那必定会吸引来很多顾客。 “到时候,这个美颜丹的货源能跟得上吗? “如果跟不上,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定成这种普通项目,可以推成高端系列。” 吕风华想得非常周全,宁惜觉得选她当合伙人真是明智之举。 “能跟得上,这些你不用担心。”宁惜说,“你先用这颗实验,不够跟我说,我给吕靖让他带回去。 “但是实验调比例这件事,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去做,而且不能声张美颜丹的作用。” 吕风华神色严肃:“我明白。” 两人又谈了点其他事后,宁惜婉拒吕风华送她一程的提议,开门下车。 她站在路边对吕风华挥手告别。 车很快开走,吕风华要赶紧去安排美颜丹调配比例实验的事。 宁惜在街边闲逛,发现新开的网红奶茶店,每样口味都来一杯,等萧迟来了让他带回去给公冶阳尝尝。 路过甜品店时,她犹豫了一下,也进去每样买一种。 既然公冶阳喜欢喝甜甜的奶茶果茶,那有没有可能喜欢甜甜的蛋糕?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知不觉宁惜就逛了一下午。 她买的东西都让店家包装好,安排跑腿送到家门口。 现在手里只拎着最后买的几样。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先预约网约车,再给苏擎打电话。 “爷爷,我现在打车,回家放个东西就去你那吃饭。 “是孙叔做还是笑笑做? “啊?都不是? “是你做啊哈哈! “没有,我没笑话你,我就是单纯怀疑你的厨艺——” 宁惜正和苏擎开玩笑呢,就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第102章 你补药筑基啊 又简单说了几句后,宁惜挂断和苏擎的通话。 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她的女孩儿,“我们今天在新生脱毛房间的走廊那边遇到过。” 杨萍兰见宁惜记得自己,连连点头,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松口气。 但还是盖不住满脸苦相和愁容。 “美女,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她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惜觉得奇怪:“你的手机呢?” 虽然当时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在宁惜的“颅内3d打印记忆”中显示,那会儿杨萍兰手里分明拿着手机。 “我的手机……”说到这儿,杨萍兰眼里冒出水光。 她胡乱抹去眼泪,哽咽着说:“我的手机被我对象拿去卖了,卖的钱在他手机。 “他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刚睡醒找不到他……” 她这么一说,宁惜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某些痕迹。 下午见到她的时候还没有。 宁惜将手机递过去,杨萍兰连连作揖道谢,用衣袖擦干净脸,才小心翼翼按下一串号码。 可她打了好几遍,对面都不接,每次都等到机械女声说“对方暂时无法接通”,再自动挂断。 “阿强你快接电话啊!”她回拨,急得直跺脚,眼泪又掉下来。 又打了几遍,依旧没人接听。 杨萍兰没办法了,只能把手机还给宁惜,抹着眼泪说:“谢谢你啊,你是个好人,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 宁惜拿回手机时,听到一阵惊天响的叽里咕噜声。 那是从杨萍兰肚子里发出来的。 杨萍兰满脸尴尬的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转身想逃跑时。 “你多久没吃饭了?”宁惜忽然问。 “我……”杨萍兰转回身,低头踢地面,双手搅在一起说不出话。 路边就有一家兰州拉面,宁惜带她进去。 她忸怩地站在宁惜身后看菜单,选了半天,要一份最便宜的素面。 宁惜见状点了一份红烧牛腩盖饭,还多点一份凉拌牛肉。 饭菜上齐后,杨萍兰默默吃着碗里的素面,脸都不敢抬。 宁惜却直接将凉拌牛肉倒进她碗里。 杨萍兰大惊,连连摆手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吃。” 宁惜说:“我还不饿,我喜欢看人吃饭。” 杨萍兰感动得差点又哭。 她是真的饿狠了,一碗牛肉面很快吃完,连汤都喝光。 这时,宁惜将红烧牛腩盖饭推到她面前。 “这……”她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眼中泪花闪烁。 “吃吧。”宁惜的声音温柔。 杨萍兰吃这盘红烧牛腩盖饭的时候很奇怪,将牛腩全部留着,只吃底下的饭和素菜。 宁惜以为她要把好吃的留到最后,也没多在意。 等杨萍兰快吃完的时候,宁惜点出网约车平台,“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杨萍兰擦擦嘴,没回答而是问道:“可以再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杨萍兰又拨出一串号码,这次对方很快接通。 宁惜也不想偷听别人的对话,奈何她的耳力极佳,完全是被迫听见。 大意就是杨萍兰跟她的阿强生气,阿强道歉哄她,再卖惨钱都被偷了,要再没有她就活不下去。 可宁惜能从阿强那边的声音听见有人打牌的声音。 什么钱被偷了? 分明就是赌没了。 这话骗不了宁惜,但杨萍兰特别相信,连忙跟阿强约定好见面地点。 挂了电话,她指着剩下的牛腩,弱弱问宁惜:“这能打包吗?” “……”宁惜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起身离开。 她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纯正的恋爱脑。 很明显那个叫阿强的不是良配,连好人都算不上。 她却在没联系上他的时候,就想着要把最好吃的牛腩留给他。 真是浪费这半个小时! 宁惜打车走了。 上车时刚好看见阿强来找杨萍兰,杨萍兰举起打包的牛腩跟他说什么,两人开心地抱在一起。 宁惜发誓,下次绝不会可怜恋爱脑。 · 宁惜从苏擎家吃完饭回来没几分钟,萧迟便推门而入。 桌上摆满宁惜今天下午的“战果”,萧迟手一挥,将它们尽数收进储物戒内。 他又从储物戒内拿出若干个瓷瓶,里面全都是美颜丹。 宁惜随手打开一个瓷瓶,惊讶道:“哇,升级了?这里面居然有二十颗!” 萧迟泄露出一丝小骄傲的神情,“本来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将成倍药材放进去,也炼出丹药,事实证明确实可以。” “那以后岂不是可以一次性炼出三十颗、四十颗,直到一百颗?”宁惜想到一炉能出一百颗丹药就兴奋。 萧迟却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犹豫再三还是没打破她的美好幻想,“……或许吧。” 等他学会炼器后,看能不能改造升级废旧炼药鼎。 说不定真能如宁惜所说的那样呢? 这次萧迟过来,主要是想跟宁惜分享一个好消息,“我可能要筑基了。” 筑基是修仙者在修炼过程中的第一个关键阶段。 筑基时会迎来天雷,也就是修士们口中的“天劫”。 成功熬过天雷,便是闯过天劫的考验,便能更进一步。 天劫结束后便是天赐,巨大充盈的灵力将会洗涤、灌溉筑基修士全身,大大增益。 但如果熬不过天雷,在筑基过程中被天雷劈死,那就会魂飞魄散。 宁惜本来还挺高兴萧迟能筑基,毕竟听他念叨过好几次。 但一听筑基还有可能失败,直接就魂飞魄散,几乎脱口而出:“你补药筑基啊!” 第103章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萧迟知道宁惜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么说,他安慰宁惜,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按照以往筑基失败的修士比例,可能一千个人里面才会出现一个失败,魂飞魄散。 如果因为忌惮筑基失败的后果就放弃筑基,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来修仙。 宁惜也明白萧迟不可能不筑基,她只是下意识说出那句话而已。 通往成功的道路怎么可能一帆风顺? 布满荆棘才是常态。 不过宁惜想到天雷滚滚只劈向萧迟一人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你们修仙界的人筑基,不可能傻乎乎坐在那儿等着天雷来劈吧?是不是会有什么防护措施?”她问。 萧迟点头,“一般会有些防护天雷的法器,还会布点防护阵一起抵挡天雷。” 尽可能减少直接打击到身上的天雷,也就是减少伤害。 宁惜:“‘有些’是多少?你现在有几个防护法器,准备布几个阵?” 萧迟的沉默便是答案。 他是在不断炼丹中发现自己即将以“火”灵根筑基。 他还没来得及去学习如何炼器,如何布阵。 而以师妹师弟们现有的水平,也无法炼出筑基时所需的法器,布不了筑基时所需的防护阵。 宁惜沉思片刻道:“要不然你去问问公冶阳?说不定这个扫地僧身上有什么好法器呢?” 萧迟摇头。 虽然公冶阳之前帮了他很多,但是他也一直努力用他的方式还回去。 筑基这种事还是隐秘一点比较好,不宜大张旗鼓。 萧迟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大事上,他严格遵循“事以密成”的道理。 就连师妹师弟们都没透露。 之所以跟宁惜说,也是因为宁惜在另一个世界,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宁惜:“你不是说‘即将’筑基吗?那是不是说明你能控制住暂时不筑基? “你赶紧回去,趁着还没筑基之前赶紧学习炼器和阵法。 “说不定你能像炼丹一样天才,一下就学会了呢?” 宁惜催促萧迟回盘龙大陆,萧迟却摇头。 “我有预感,只要我一回去,用不了半柱——半个小时就会迎来筑基天雷。 “所以我回去就得马不停蹄找个山洞,为天雷做准备。” 宁惜震惊:“这么着急啊?! “那你还是先别回去了,你在我这缓缓,我给你想想办法。” 萧迟也是这么想的,他打算静一静,平复心情。 他期待自己能筑基期待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突然就降临。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虽然似乎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两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屋内一片寂静。 宁惜忽然心生烦躁,觉得这样不行,越安静越焦虑。 她外卖点了些鸭货和小龙虾球,还点了些瓜子。 东西送来后嘴巴不停吃,脑子不停转。 但都快吃完了,宁惜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难道真的要让萧迟什么防护都没有,硬生生地迎接天雷吗? 她脑中联想到那个画面—— 一座荒山山顶,萧迟孤零零地盘腿闭眼坐在那儿。 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向他。 闪电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她都能看见他浑身骨骼的形状。 等数十道闪电全部劈完,他浑身焦黑,一头乌黑长发又卷又焦,嘴巴一张,就有黑灰从里面吐出来。 “噗!”想着想着,宁惜忍不住笑出声。 完蛋。 她毕竟没有见过修仙界,刚才的想象纯靠现代影视作品的画面,出来的效果都很搞笑。 但实际上萧迟要真被那样劈,人早就凉了吧…… “轰隆!”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打雷声。 这雷声真的很大,而且近在咫尺,仿佛就在楼顶。 宁惜平时不怕打雷,但是今天这雷太近了,她吓得手上的小龙虾球都没抓稳掉到地上。 萧迟弯腰捡起小龙虾球扔进垃圾桶。 这时,又是一道响亮的雷声劈下,屋内的灯突然灭掉,周围顿时一片漆黑! 窗外再次划过闪电。 只是这次的闪电不是白色,而是仿佛带着排山倒海般气势的紫色。 而且它不是一闪即过,它在黑色夜幕上至少持续两秒。 紫色闪电亮起时,映照出宁惜惊恐的脸。 她赶紧转头闭眼不去看,同时伸手去找放在沙发上的毯子。 只是没找到毯子,就先摸到萧迟长长的衣摆。 萧迟穿的是玄黄道宗的弟子服,古装就是长长大大,一坐下来就会摊开一大片。 宁惜丢开萧迟的衣摆,想继续找毯子。 但这时,又是一道惊雷劈下。 这次更是离谱,仿佛这道雷已经劈到墙壁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惜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整个客厅都在摇摇欲坠。 而且她还闭着眼睛。 当“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四感就会更加灵敏。 她害怕得不行,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拽住刚松开的萧迟衣摆顺势凑过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萧迟身边,手里还紧紧捏着萧迟的衣摆。 她用力捂住耳朵,闭着眼睛,脑袋都快全部埋进曲起的腿里。 能看出来她真的很害怕了。 与此同时,紫色的惊雷继续一道道劈下。 有一种这栋楼里有无数个负心汉同时发誓,不劈死这些人不罢休的架势。 萧迟看着和自己几乎没有距离的宁惜。 看着原本就小小的,此时因为缩成一团变得更小的宁惜。 看着她因为害怕而紧紧捏着的、他的衣摆。 玄黄道宗的外门弟子有两套弟子服,一套常服,一套备用。 它们之间几乎没什么差别,只是细看之下,备用弟子服上存着一抹淡黄。 萧迟向来低调,不想搞特殊化,况且就算是淡黄也太过鲜艳,所以他一直穿那身素白的常服。 但今天因为炼丹时不小心烧坏常服一角,他才会换上这套备用弟子服。 没想到,此时备用服的那一抹淡黄衣摆,正巧被宁惜紧紧握在手心不放。 萧迟忽然将这套备用弟子服看顺眼了。 在又一道紫色惊雷划过窗边时,萧迟用毯子包裹住宁惜。 隔着毛绒绒的毯子,他双手捂住宁惜双耳。 第104章 他是她最重要的 宁惜被毛绒绒的毯子包裹住全身后,顿时安全感爆棚。 接着便有一双手隔着毯子捂在她的手上,很神奇,外面的声音顿时全部消失。 一丁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就好像捂住她耳朵的不是手,而是隔音效果特别好的隔音罩。 全世界安静到极致,宁惜悄悄地在毛绒绒毯子里睁开眼。 要不是还能看见毛毯外亮起的紫色光芒,她都要以为不打雷了。 因为没有恐怖的雷声,所以她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 借着闪电的光,她慢慢看清自己的脚尖绷紧,脚趾下除了毯子外,还踩住萧迟的衣摆。 大脑短暂空白两秒后,她心中一片翻腾! 妈呀! 她什么时候踩上去的? 完全没有印象! 她怎么能踩萧迟的衣服! 虽然穿着袜子,虽然她每天都会换袜子换鞋子,虽然她的脚应该不臭。 但这不是她能心安理得踩萧迟衣服的理由! 于是宁惜支起脚丫子往后挪了挪。 她自认为动作幅度已经很小了,但还是被萧迟察觉到。 萧迟以为她不想被他捂住耳朵,拒绝他的接触,因此立刻松手。 恰好一道惊雷炸在耳边,宁惜从绝对安静的环境“出来”迎上这雷声,仿佛当头一棒。 她脚趾再次绷紧,这回踩住的不是萧迟的衣摆,而是毛毯的边缘一角。 她太紧张害怕,脚趾太过用力,这么一踩,毛毯整个从她身上滑落。 这回不仅看见紫色闪电,她的双手再怎么捂耳朵也挡不住震耳欲聋的雷声。 那一刻,她崩溃了。 智商情商直直下滑,激烈而急切的情绪占领高地。 下一秒,她直接扯住萧迟的双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分别盖到她的左右耳上。 世界终于重回安静。 令人恐惧的雷声消失,就算窗外的闪电颜色再可怕,宁惜也可以用淡然的心情去面对。 只是…… 当手上传来温热的温度,陌生的触感在指尖蔓延时,她才骤然意识到。 此时此刻,她和萧迟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宁惜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萧迟则是侧着身子,双手被宁惜的手按在她耳朵上。 两人都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要不是宁惜怎么也不敢抬起的眼睛,和以不正常速度眨眼的动作; 要不是萧迟直视前方连眼都不眨的异常,和他鲜红欲滴的耳后根。 恐怕真要以为他们不是真人了。 宁惜悄悄地、像做贼似的抬眼看萧迟。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但上次是为了看他的皮肤有多细腻,是带着目的去看的。 这次毫无目的,眼中就只剩下这张精致的、伟大的脸。 宁惜以前也曾痴迷过几个明星的颜值,认为他们的脸是女娲炫技之作,实在是太帅了。 可当她认识萧迟后,她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帅到令人失语”。 最重要的是,萧迟是原生脸,没有因为修仙而改造过,纯纯靠自己长。 剑眉星眸,高挺鼻梁,完美的轮廓,锋利的下颚线,性感的喉结…… 宁惜猛地收回视线,心却止不住地怦怦狂跳。 她在心中警告自己:别越界了哈! 要是真想谈恋爱,就在现代找,千万不能对萧迟产生任何歪心思! 只有做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长久维持下去。 要是成恋人,一旦分手,那岂不是很尴尬?不可能再像现在这么自然。 宁惜深知自己能有今天,不说全部都是萧迟的功劳,最起码90%都是因为有他帮忙。 她不能失去萧迟这个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她绝不能荷尔蒙上头,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她可以不要爱情,但事业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 几分钟后,惊雷终于结束,萧迟松开手。 两人都没说话,宁惜赶紧去找手机。 解锁后,轮流点开各大app。 什么都看了,但什么都没看进去。 主打一个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以前没觉得打雷这么可怕啊,嘿嘿……”宁惜傻笑两声,没话找话缓解暧昧又尴尬的氛围。 “可能有两个原因。”萧迟开口,声线微哑,“第一,以前你的身体里含有毒素,这种毒素会影响你的感知。 “第二,你服用洗髓丹后,不仅将你体内的毒素祛除干净,还强化你身体各处。 “因此你的听觉比普通人更灵敏,前后一叠加,自然会觉得打雷很可怕。” 宁惜的思路被萧迟带着走,想想后点头:“你说得对。” 她瘫在沙发上,神情悲壮,“那下次打雷怎么办? “你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帮我捂耳朵,我自己捂又没用。 “难道这就是变强的代价吗?” 萧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虽然还没有开始学习怎么制符,但他知道有个符箓可以达到阻隔声音的效果。 他想说,就算他不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也没关系,他会带来隔声符,让她在每一次惊雷闪电夜获得安静和安心。 可现在的他有什么立场? 他暂时还做不到,他甚至连制符第一步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去学。 所以不如不说。 “不过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原因外,我觉得今天这雷确实不太正常。”宁惜歪在沙发里刷红薯。 她看见很多帖子都在说京市的这场雷很奇怪。 每个人都觉得仿佛要劈在自己这栋楼头顶,很多小区都因为这场雷停电或者跳闸。 其中有一条高赞评论吸引宁惜的注意。 【真是吓死我了,我和我家猫躲到床底下瑟瑟发抖。 【要不是我非常清楚现代房子楼顶都会放避雷针,我肯定会害怕我们整栋楼的人都会被这雷给劈死!】 避雷针…… 这三个字映入宁惜的眼帘,似乎脱离出这段话,在她眼前不断打转。 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她忽然从瘫着的姿势跳起来,高兴地握住萧迟双肩使劲摇晃。 “萧迟,我想到办法了!” 第105章 吐出一口鲜血 宁惜说的办法,就是要给萧迟买很多很多避雷针。 宁惜解释给萧迟听,说得有理有据。 “你看啊,今晚这雷是不是很大很可怕? “这栋楼是高层,如果没有避雷针的话,那不是‘好像劈在我们头顶’,是真的会劈在我们头顶! “避雷针在我们现代很管用,就是因为有它,才能避免很多雷电伤人的事情发生。 “你今晚安心睡下,我明天去多买点避雷针给你带回去。 “你筑基要迎的是天雷,天雷天雷,它再厉害,不也是雷的一种吗? “既然是雷,那避雷针应该多多少少能有点用。” 说到这,宁惜又想到什么,赶紧低头在手机上敲击搜索。 两分钟后,她又决定道:“我再给你买辆车。 “记住,到时候你迎接筑基天雷的时候不要在山顶、山脊这种高的地方。 “也不要在森林里,不要在树下,不要随便找个洞就钻进去。 “你就找个没人住的房子,先把避雷针放到房顶,再把车拿出来放进房子,你坐在车里渡劫。” 宁惜刚才查的是“打雷时候在户外应该怎么躲避”,底下给出的办法她都一一说给萧迟听。 房子有避雷针护着,雷应该劈不下来。 当然了,修仙界的天雷不是一般的雷,几次之后肯定能劈进房子。 但即便这样,萧迟还有第二层防护:汽车。 雷击中汽车后,电流会经过车的表面传到地面,所以这个时候待在车内反而是安全的。 这样就又能熬过几次天雷攻击。 最后的天雷,那就只能靠萧迟自己熬了。 因为萧迟附身过宁惜,所以他听宁惜说现代的这些东西能理解,不是听天书。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避雷针和汽车能有防御天雷的作用。 虽然他没有修仙界的法器和防护法阵。 但来自现代的避雷针就是他的“法器”,汽车就是他的“防护法阵”。 而想到这两者妙用的人,是宁惜。 萧迟眉眼中晕染开温柔的笑意,他盯着宁惜,耳边是她不断念叨打雷时注意事项的声音。 他在努力维持自己的专注力,努力去听宁惜说的内容是什么。 但没过一会儿,他还是失败了。 他的专注力完全凝聚在面前这人的脸上。 他无法举起手,用指尖描摹她的眉眼五官,便用眼神一寸一寸地细致扫过。 她眉峰的弧度,睫毛的长度,内眼角下那颗浅淡的痣也看得清清楚楚。 精致挺翘的鼻,嫣红小巧的唇,纤细瘦白的脖颈…… 萧迟逐渐失去控制的目光终于在这停住。 他仓皇地收回视线。 胸膛内,心脏的位置突突直跳,像是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低眸闭上眼,强行剔除刚才的所有念头,令大脑暂时空白几秒。 等到他再睁眼抬眸时,眼中竟已是可怕的清明与平静。 “我刚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正好这时宁惜说完所有的注意事项。 “记住了。”萧迟决定进房间后再自己上网搜一遍看看。 宁惜说:“那先休息吧,睡衣什么的都在柜子里。 “明早我就去买避雷针,再买辆二手车。” 似乎是怕萧迟嫌弃,她补充道:“反正这车注定是要被天雷毁掉的,那还不如买便宜点的二手车。 “虽然我也不差钱,但也不能浪费钱呀你说对吧?” 萧迟点头。 他不在乎这些,有的用就行。 两人达成愉快共识,各自回房。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 京市某别墅区。 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里,一男子盘腿而坐,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他长相清俊,衣着朴素,两袖清风,看起来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模样。 有好几个衣着华贵的人围在他身边不远处,其中便有顾夜霖。 顾夜霖紧锁眉头,双臂环胸抱着,看起来像是不耐烦的样子。 他不停去看手上的名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他一旦对身边的贵妇露出想走的表情,贵妇便拽住他胳膊,狠狠瞪他一眼。 注意到母子俩互动的顾父,直接用眼神和表情说出一句:别逼我在这么严肃的时候扇你。 顾夜霖只能翻了个白眼,继续烦躁地站在这儿看大师“作法”。 漂亮又恐怖的紫色闪电划过落地窗,一道惊雷突然响起! 这雷声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但目标只有一个:这栋别墅! “轰隆轰隆!” 雷声响起的一瞬间,顾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顾夜霖更是整个人大叫一声,下意识往顾母怀里缩。 顾母自己也害怕,拉着儿子靠近顾父。 “呵,都多大了,胆子竟然还这么小,一点都不像我——” 顾父威严又不屑的话还没说完,又一道惊雷劈下! “啊!” 顾家三人全都抱在一起。 顾父也顾不上说教了。 这道雷像是要劈开别墅打进他灵魂,这种由内而外的恐惧不是普通人能抵挡得住的。 但这样的惊雷一直不停,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顾父顶着莫大的恐惧看向盘腿闭眼念念有词的大师。 他相信,只要有大师在,就算真的天打雷劈,他们顾家也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数道惊雷,一次比一次更恐怖。 顾家三人蹲在地上抱成一团,别提有多狼狈。 顾夜霖被吓得浑身不停发抖。 在惊雷的这几分钟里,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自己的人生,把他干的每一件坏事都拎出来自我批判。 试图用这种知错的态度,来减轻老天对他的审判。 千万别用雷劈死他啊!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恐怖的惊雷结束。 顾家三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冷汗。 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再看向大师,不由得心生敬佩。 要不然怎么说人家是大师呢,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们都狼狈成这样了,大师还能盘腿闭眼坐着,姿势一点儿都没变,头上、身上也一点汗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牛逼的大人物啊! 可惜,这个想法刚刚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就见眼前镇定自若的大师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第106章 断尾求生 顾父见一直镇定自若的大师居然吐血,连忙过去询问情况。 “吴大师,你没事吧?” 吴庸摆摆手,擦去嘴角血迹,自己站起身。 “刚才那番声势浩大的雷劫,本来是朝顾家来的。 “幸亏师尊提前预料到这个情况,所以让我过来帮顾家渡过这一劫。” 顾父闻言,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对吴庸道谢。 他们的道谢方式当然不可能仅仅表现在嘴上,躲在一边的秘书赶紧跑出来,拿起手机就要给吴庸转账。 吴庸却一改常态,说这次不要钱。 他只想跟顾父好好谈谈。 两人上楼去书房交流,顾夜霖不满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又不是外人。” 顾母瞪他一眼,“夜霖,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对旁人有情绪无所谓,但是在吴大师面前千万不能表现出来,知道吗?” 顾夜霖:“我懂,我对吴庸一直都很好。 “但是妈,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我们家是靠他师父起来的吧? “这不就等于抹杀我太爷爷和爷爷辈的努力吗?” 顾母把顾夜霖拉进房间,确定外面没人在才关上门,压低声音对他说:“你知道吴庸他师父活了多少年吗?至少得有三百年了! “我们顾家从你太爷爷时期就认识他师父,直到现在轮到你爸当家。 “我们家的生意为什么越做越红火?因为他师父给看的风水、给布的阵。 “那个阵你也知道,就在刘金强现在装修的酒楼地底下。 “这么多年,那个地方越衰败,越邪乎,我们家就越旺。 “但是他师父当年也说过了,那个地方其实是一块福地,只是被他的阵压住而已。 “总有一天,福地会迎来命中注定的主人,到时候就会把我们的福运慢慢吸走。” 顾夜霖说:“我知道,不就是因为这样,吴庸才去给通古今的黄金树布阵的吗。 “想让他们自顾不暇,暂时放下酒楼的事,最好是直接离开京市不干了。 “那个阵一开始也挺管用,但后面不知道怎么就被破了。 “吴庸还因为阵破遭到反噬,昏迷好几天才醒。” 提到这茬顾母就忍不住摇头叹气,“是啊,这个吴庸的道行还是不够,布个阵居然还能被破。 “看看他师父布的阵,这都上百年了,也还安安稳稳地守在那儿呢。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刘金强那几个人中,肯定有他师父口中说的‘命中注定的主人’。 “酒楼还在装修,这几天你爸就说有点烦,应该是公司里出现点小状况。 “等到时候酒楼装修好正式营业,还不知道我们家的生意会被影响多少哦!” 顾夜霖急了,“既然吴庸他师父这么牛逼,现在情况又这么紧急,那我爸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师父来解决? “总是让这个半吊子徒弟搞什么搞?搞半天也拦不住。 “而且我上次也说了,既然那块地对我们家这么重要,那不管上面是什么,我们家都买下来不就行了吗? “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再也不用担心下一任买主是谁。 “至于‘越衰败我们家越旺’这个说法,那就随便让谁在那做点买卖。 “反正就算每年亏钱,我们家又不是付不起。” 顾母连连摇头,“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啊,儿子。” 必须要有人在那块地上做生意。 必须要有人出事,以血祭阵。 “以血祭阵……?”顾夜霖觉得一阵寒风刮过四肢百骸。 脑海中闪过很多恐怖片的画面。 他忍不住抖了一下,问道:“所以这个阵,是个邪阵?” 顾母呸呸呸:“哎呀你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邪阵,这是我们顾家的发财阵!” 顾母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但是顾夜霖已经听不进去。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不是隔音门,他耳朵贴在门上,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 吴庸说:“……顾家将迎来大难,这次虽然我勉强挡住,但下一次就难说了。 “按照我师父给的锦囊,如果想躲过这场大难,只能断尾求生。” 顾父不敢置信地问:“吴大师,你说的办法何止是断尾?那是几乎斩断我顾家大半的基业啊! “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那些产业都如日中天,都是顾氏的支柱。 “尤其是新生,成绩非常扎眼,报表也很好看,为什么连它也不能继续做下去?” 吴庸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要回去给师父复命。” 听到这,顾夜霖赶紧跑走躲起来。 很快吴庸走出书房,顾父追出来跟他说了什么,但被拒绝。 顾父站在原地,背影看起来似乎有点绝望。 顾夜霖忍不住开口:“爸,你不会真相信他的话,要把顾氏旗下那么多公司都关了吧?” 顾父被他的声音吓一跳,威严教训道:“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 顾夜霖劝道:“爸,不管那是邪阵还是好阵,我觉得我们都不能再靠着它了。 “我就不相信,以如今顾氏的体量,还不能自己好好发展下去,就非得靠玄乎的什么破阵吗? “我看吴庸说的话我们一个都不要听。 “爸你好好经营,在你英明神武的带领下,顾氏旗下的每个公司肯定都会有好的未来!” 这番吹捧属实是吹到顾父的心里,也动摇他的想法。 其实他也没真正见识过吴庸他师父的本事,全都是从父辈和爷爷的口中听说。 顾氏这艘大船交到他手里后,在商海里也一直都平稳前行。 他下意识跟随长辈们的步伐,听信吴庸师徒俩的话。 可吴庸让他放弃长辈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他还要继续听吗? 顾夜霖继续劝:“爸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觉得吴庸说得不对,我看刘金强的酒楼也不会有多好的生意。 “爸你知道文心酒楼吗?我最近认识了文心如,她好像和那帮人也有过节。 “她跟我说,他们家绝不可能让刘金强的酒楼开起来。 “这样一来,就算那个阵是真的,也还是符合‘越衰败越旺盛’的守则。” 第107章 不对劲啊,这么凶的吗 顾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打算先表面上做做样子,跟吴庸说准备要关那些子公司。 其实能把这个战线拉多长就拉多长,最好能拉一辈子那么长。 再一边观察刘金强那个酒楼的情况。 顾父说:“文家是吧?行,那我尽快安排时间和文家人吃顿饭,讨论讨论这件事。” …… 第二天。 宁惜起了个大早去给萧迟买避雷针。 现代避雷针有很多样式,她也不挑,直接豪气地表示每样来二十箱。 “二十箱?”老板都懵了,以为她在逗他玩。 但宁惜还觉得二十箱不够,改口道:“那就各来五十箱吧。” 开玩笑,那可是迎接筑基的天雷。 昨天晚上现代普通的雷电都那么可怕了,修仙界的天雷会是什么样,她连想都不敢想。 各来五十箱的话,应该够萧迟把房子布置成“刺猬”。 能多抵挡一次天雷,那就是赚的。 宁惜一次性消费上百万,当钱到账的那一刻,老板的所有疑虑全部消失,转而化成灿烂的笑容。 所有货品免费送上门,宁惜让他送到仓库去。 接下来就是二手车。 宁惜在二手车市场逛了一圈,挑了辆最便宜的买下,不到八千块。 这个倒是不要人送,她直接开到仓库。 等老板将所有避雷针送达,仓库里只剩下宁惜一人时。 她打给独自一人留在家的萧迟,让他过来。 话音落下,萧迟便推开仓库办公室的门。 宁惜打开箱子,将里面避雷针的样式和使用办法仔细说给他听。 又将车钥匙递给他。 最后,她一脸凝重严肃地说:“除了这些,我没什么可帮你的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 “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平安晋级啊!” 萧迟重重点头,手一挥,将所有避雷针箱子都收进储物戒内。 幸好宁惜买的二手车是五菱宏光mini,小小的不占太大地方,要不然还真放不下。 宁惜向萧迟挥手告别。 萧迟扬起一个浅笑后,捏碎传送符石。 一阵白光在眼前闪过。 萧迟再睁眼,便回到盘龙大陆他的房间。 房间内有淡淡的药香,是他炼制太多丹药所致。 也正是因为炼制这么多丹药,才会让他的火灵根得到充分使用和锻炼,才会在不知不觉中迎来属于火灵根的筑基。 一回到盘龙大陆,萧迟就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可能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要迎来筑基天雷。 他连忙留下一张字条给师妹师弟们。 他也不知道筑基天雷会持续多久,没办法给准确日期,只能说归期未定,让他们不要担心他。 写完字条后,他就立刻捏碎传送符石,消失在原地。 没过一会儿,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得震天响。 外面有一群人喧闹嘈杂,嚷嚷喊着萧迟的名字。 但这个时候,萧迟已经走了,几个师妹师弟们也一早就各自出门学习,压根没人在家。 所以不论简青山的小弟们怎么喊怎么敲,也没人来开门。 “青山师兄,好像没人在啊。”小弟看向满脸春风的简青山。 “这群人……”简青山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但很快又恢复得意。 “既然都不在,那你们就在这守着。 “不管他们中的哪一个回来,都要让他们转告萧迟:我,简青山,要筑基了!” 上次简青山用法器打了萧迟以后,他美滋滋地等着萧迟灵力尽失,沦为真正的废物。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萧迟不仅没有失去灵力,脸上的伤居然也慢慢好了。 这怎么可能? 他用的明明是特制的法器! 但说什么都没用了。 事实摆在眼前,萧迟就是安然无恙。 他只能再一次心中暗恨萧迟运气真好。 不过这一次他即将筑基,这是萧迟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 简青山原本打算在筑基之前来萧迟面前好好威风一下,让萧迟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 但既然萧迟不在,那他就等着筑基成功后再来。 反正他手中握有各种法器和防护阵法,他丝毫不担心筑基天雷,因为他一定能熬过去。 简青山感应到自己的状态,没有在这里久留。 他利用传送符石来到事先挑好的山洞。 他提前布置过,山洞里干干净净,地上铺着舒服的兽皮,角落里堆积很多灵石。 他盘腿而坐,闭眼开始为筑基做准备。 简青山不知道的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萧迟,就距离他不到一百里的地方。 萧迟也不是随便选的地方。 他根据宁惜的话做出筛选,刚好有一个落败的村庄很符合。 村庄里已经没人了,房屋也破败得不像话,但至少有屋顶。 萧迟选中一个目前相对比较完善的房子,将一箱箱的避雷针拿出来。 也得亏他是修仙者,插避雷针不需要亲自一根根插进去,否则这么多箱避雷针还真是要把他给累死。 其实还没插到一百箱避雷针时,房子外表几乎就没地方再给它们“落脚”。 但是这些都是宁惜的心意,萧迟不想浪费,便又挤出些地方把剩余的避雷针都插进去。 最后呈现的效果一看,这房子果然成“刺猬”了。 布置好避雷针,大约只剩五分钟的时间。 萧迟走进“刺猬房”,从储物戒内拿出五菱宏光mini。 这车小小的很可爱,萧迟人高马大地坐进去,显得比较拥挤。 等他手忙脚乱地调整好座椅后,他听见天边隐隐作响的“轰隆”声。 · 简青山听到了“轰隆”声。 虽然他已经布置好防护法阵,也将法器一个个都整齐摆列在自己眼前。 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产生恐惧的心理。 他害怕发生什么意外,害怕哪怕一丁点的生命危机。 直到要面对的这一刻,他才真实意识到,这是一条不能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的路。 简青山咽了咽口水,又看一眼精良的防护法阵和法器安慰自己。 放心吧。 按照他的准备,只不过是筑基期的天雷而已,他一定能安然无恙地渡过! 此想法一出,第一道天雷应声劈下。 简青山闭着眼睛迎接挑战。 却不想,只是第一道天雷而已,竟然就打破他的第一个防护法阵! 不对劲啊! 这么凶的吗? 不是说第一道天雷的力度很弱,是为了让修士先试试水的吗? 第108章 劈死他了 简青山来不及想更多。 虽然他的第一个防护法阵破了,但好在他准备充分,立刻又布下第二个防护法阵。 第二道天雷随之落下。 只听“咔嚓”一声,简青山的第二个防护法阵,也破了! 简青山没忍住开始骂娘,一边骂娘一边抓紧布置第三个防护法阵。 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筑基的第一道天雷是小打小闹,第二道天雷稍加强度,第三道天雷才开始真正蕴含能量。 第四道天雷及以后的天雷,才是需要全力以赴去抵挡的存在。 所以一般情况来说,第一个防护法阵至少能撑过两道天雷。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抗住三道天雷,从第四道天雷开始破裂。 但他的筑基天雷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第一道天雷的强度和别人第四道天雷的强度一样。 难道天道认定他是绝世天才,才会给他上高强度? 简青山还没来得及暗喜,第三道天雷如期而至。 这次更加离谱,天雷不仅劈开他的防护法阵,甚至有一小部分直接打击到他的身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一口鲜血涌上喉头,简青山“噗”地吐出来。 因为有防护法阵,所以他没有任何防备,才会被天雷伤得又快又狠。 简青山不敢耽误一秒,起手又是一个防护法阵。 在天雷劈下来之前,他又加了两个防护法阵。 这是第四道天雷,也是普通人筑基时需要严阵以待的第一道天雷。 三个防护法阵,应该可以挡得住它吧? 白色闪电般的天雷映入简青山的眼睛,直直劈向三层防护法阵。 简青山觉得他一定出现幻觉,要不然他怎么能看出一道天雷仿佛裹挟着委屈和怒气? 天雷轻而易举地劈开第一层防护法阵,穿过第二层防护法阵。 经过第三层防护法阵的时候,似乎稍微卡顿一下。 然后在简青山以为已经扛过去的时候,天雷丝滑地从第三层防护法阵钻进来,有大约一半的能量劈在他身上! 但是这次,他做了两手准备。 简青山挪开手中的法器,有一缕灰烟从法器上袅袅冒出。 他总算逃过一劫。 他没有时间庆幸和欢呼,因为第五道天雷已经在路上。 他的防护法阵用完了,接下来只能靠法器硬抗。 他准备的法器数量算是比较多的,但面对今天这场诡异又强大的筑基天雷,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能不能靠法器扛到最后。 第五道天雷声势浩大地劈下。 简青山一手一个法器,高举过头顶抵挡。 很快,他的左臂传来一阵剧痛,左手瞬间失去知觉。 左手拿的法器掉在地上的同时,便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这个法器刚在上一场天雷抵挡住一半攻击,没想到这次剩下的一半直接作用在简青山身上。 简青山额角冒出冷汗,右手捂住左手手腕,完全感知不到左手的存在。 第六道天雷隐隐闪现。 他也不管手边的法器是什么等级,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随便抓住四个就往身上放。 天雷轰隆劈下时他闭眼。 虽然这次他没有被天雷伤到,但他却能从天雷的余威中感受到愤怒。 是的,又是愤怒。 如果说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出委屈,这次就全然是愤怒。 但为什么要愤怒? 简青山大脑快速把他做过的事想一遍。 就算他和邪魔做了交易,但他修炼的功法和方式都是按照玄黄道宗的功法,他又没去修炼别的。 他的筑基名正言顺,天道有什么好愤怒的? 他没惹、也不敢惹天道啊。 第七道天雷来临,简青山心中没由来的恐惧。 他也不管剩下来还有多少法器,统统收进怀中。 他原来的想法是:就算天雷再凶,这么多法器至少也能再撑过两次吧。 但天雷劈过,再睁眼,他怀中的法器全部变成齑粉,随风飞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简青山再也支撑不住,崩溃大吼。 明明他准备了那么多防护阵法和法器,足够别的修士渡劫筑基天雷两次! 可为什么到他这里,连一次都不够? 如果这是天道对他的偏爱,那他宁愿不要这份偏爱! 他只想渡一次普普通通的筑基天雷劫啊! 容不得简青山再多发泄情绪,第八道天雷滚滚劈下。 这次,他没有防护法阵,没有法器,只能以肉身硬生生去扛。 天雷过后,他被劈得外焦里嫩,头发全部焦卷,脸烧成黑炭。 一张嘴,有黑灰从嘴巴里冒出,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疼,钻心的疼。 筑基天雷带来的疼痛,绝不只是皮肤外表那么简单,而是直达灵魂。 像是有一条带着倒刺的皮鞭,狠狠抽进最柔软的地方。 再抽一次,皮鞭上还丧心病狂地沾染盐和辣椒水。 第九道天雷劈下时,简青山已经放弃挣扎,倒在地上闭眼。 他身上明明没有伤口,但肌肤却开始往外冒血。 仿佛灵魂被撕开一个口子,由内而外流失生命力。 第十道天雷劈下后,简青山只剩一口气。 他用这一口气扯起嘴角,笑了。 筑基天雷只有十道,他在没有防护法阵和法器的庇佑下,在莫名凶狠愤怒的天雷攻击下,也能熬过来。 怎么不能说明他牛逼呢? 可他还没高兴几秒,就见一道又粗又壮的天雷直直向他劈来。 简青山已经说不出话了。 但从他此刻的嘴型可以看出,他一定骂得很脏。 与此同时,另一边。 萧迟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一道道天雷劈下。 前几道天雷都被房子外的避雷针阻隔,他都能感觉到天雷的愤怒。 等外面的避雷针被天雷打倒后,天雷再劈进来,发现还有汽车这个高手。 萧迟就像是蜷缩进龟壳里的乌龟,不论天雷怎么打,愣是不冒头。 十道天雷之后,汽车的金属外壳已经被打得变形,玻璃也碎了。 仿佛经历过数十场惨绝人寰的车祸。 而坐在汽车里的萧迟,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毫发未损。 第十一道天雷劈下时,萧迟果断跳出破烂不能再躲的汽车。 他将全身的火灵力都集中起来形成一层防护罩,勇敢而坚定地以身抵挡额外的天雷—— 第109章 被骗 第十一道天雷狠狠劈在萧迟身上,有种终于得逞的爽感。 而萧迟也因为这凶狠的一击,直接一口鲜血吐出,单膝跪倒在地。 外伤基本没有,这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好在第十一道天雷已经是额外多出来的,不会再来一次。 否则萧迟肯定也会被劈得奄奄一息。 筑基的天雷到此结束,充沛而精纯的天地灵力开始往他身边聚集。 不用他主动吸收,这些灵力便钻进他体内,修复、滋润他刚刚因为天雷受损的身体。 虽然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但是这种伤势跟真正迎接筑基天雷的修士来比,算是轻伤。 于是精纯的天地灵力便转而在他的体内游走,随着他自然的运转,由天地灵力转化成五行灵力。 现在的萧迟已经是筑基期修士,他的火灵力不再像炼气期那样达到上限。 他可以选择将这些天地灵力全部转化成火灵力,用来增强他的火灵根。 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将天地灵力都转化成木灵力,暂时先存在体内不动。 萧迟坐在房子里,他的身体快速吸收天地灵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与此同时,简青山也在被筑基成功的灵力滋养着。 第十一道天雷劈下后,他离死只差一个呼吸。 得亏天地灵力如潮水般涌过来,他才能得到喘息,才能慢慢恢复。 但他才恢复到一半,这些灵力忽然就不再向他靠齐,而是纷纷往另一个方向飘去。 简青山不顾重伤的身体,想用捞它们回来,却是徒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充沛灵气离他而去,直到周身再也没有一丝灵气。 “怎么会这样……”简青山嘴唇苍白,双眼无神。 如果他是在第一十道天雷劈下后就死了,他都不会这么绝望。 明明筑基成功后的滋养灵力都来了,为什么会半途离开? 还有今天筑基的奇怪天雷。 他原本以为是好事降临,没想到全是霉运。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一切?! 简青山怒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后倒在一遍,昏迷不醒。 一个时辰后。 萧迟的身体不仅完全恢复,而且他能感觉到磅礴的灵力能量。 虽然筑基一级和练气九级只差一级,却是质的飞跃。 萧迟现在对修炼又有了新的感悟。 但他不着急走,而是重新静下心神,闭眼转化体内的灵力。 目前他体内是以火灵力为主,毕竟他是以火灵根筑基。 还有部分是天地灵力转化的木灵力,这些木灵力的能量被他暂时封存。 他将体内的火灵力逐渐转化成木灵力。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修为等级也在往下掉。 从最初的筑基一级,掉回炼气期,最后定格在练气八级。 用火灵根成功筑基后,萧迟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但不确定。 他尝试着将封存的木灵力一点一点放出。 眼看着自己的修为等级一点一点变化,从练气八级升到练气九级,又从练气九级慢慢升到即将筑基的饱满边缘。 萧迟及时收手。 要筑基的感觉他很熟悉,这是第二次。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他剧烈狂跳的心脏声清晰传入耳朵。 他的猜想,居然是真的! 他有金木水火土五个灵根,只要单灵根的灵力充沛,那他可以轮流用五个灵根都筑基一次! 萧迟自认也是看过不少书籍。 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情况发生。 按照常规的修炼流程,每个人不论有多少灵根,都只能筑基一次。 即便是五灵根,只要能修炼到筑基,那也是一次。 可他刚才试了,他竟然可以再次筑基! 萧迟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或许这么离奇的事情,从他当初可以自己控制修为等级上就能看出。 不,要是说得更远一点,那就是他可以去往宁惜的异世界开始。 萧迟毫不怀疑,如果当初他没去现代,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依旧是被大多数弟子嘲讽轻蔑的废材。 他不会拥有五行灵力,不会有筑基的机会,更不会有第二次筑基的可能。 所有的所有,他要感谢的都是同一个人。 萧迟没有浪费时间。 他捏碎传送符石回到小院。 这个时间,师妹师弟们已经出门各自学习。 他拿出手机,看之前五师弟录下有关阵法的视频。 …… 现代。 今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宁惜出门逛街考察。 虽然美容整形医院的事情大头都交给吕风华,但这也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干。 新生只是热门美容整形医院,不能代表所有。 她决定多观察多研究,有没有帮助说不准,但肯定没有坏处。 于是一天下来,宁惜的小号加了很多医美老师。 她们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宝贝,全都在昧着良心劝宁惜一定要动一动脸。 一丘之貉。 天色渐暗,宁惜准备吃顿好的补偿一下自己。 她找到一个好评很多但是位置有点偏僻的小众餐厅。 下车后,发现这条巷子确实有点逼仄,而且周围不远处有很多夜店。 虽然还没到点,但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 这里似乎是酒吧一条街。 宁惜往餐厅位置走的时候,排队的队伍忽然产生一阵骚动。 有人正不顾人群中的谩骂,逆向往外跑。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人在追跑的人。 眼看就要追上,跑的人终于突破人群,一下溜进巷子里。 巷子里的灯光没有外面道路的灯光亮,有些昏暗。 追的人跑进来,只看见宁惜站在路边打电话。 他们瞥了宁惜一眼,便往前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等他们从小巷子的另一头出去后,宁惜才放下连锁屏都没解开的手机,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 第110章 悲哀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杨萍兰不断鞠躬,不断道谢。 她现在不能哭,但她刚从地狱般的地方爬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流眼泪。 但是眼泪里含有盐分,流淌在脸上时感染到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咬紧牙关。 “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宁惜皱眉,“你整容了?” 杨萍兰这才觉得面前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她走出阴暗的角落,借着昏暗的光线定睛去看,才发现是请她吃过饭的好心人! “我……”这一瞬间,杨萍兰真的好想放声大哭。 而宁惜见她状态不对想说什么,但又想到上次好心当做驴肝肺,发誓不再心疼恋爱脑。 便没再问,转身就要走。 “美女。”杨萍兰却在身后弱弱开口,“我能不能跟你走啊?” 宁惜没回头,但也没走。 杨萍兰抽泣着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身上也没有钱。 “我不能被他们抓到,我不想回到那个地方。 “我吃得很少的,我可以蜷在地上睡觉,不会占地方。 “我能做饭,我也能帮你做家务,我很能吃苦的! “求求你,能不能暂时带我回去……” 宁惜没说话,往前走了两步。 杨萍兰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她也不跑了,就等着那些人回头来抓她回去。 她谁也不怪,只能怪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 父母以前讲的道理她都当成耳旁风和笑话,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以为她混清楚了社会,却没想到真正的社会是如此黑暗。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还不跟上来?等着我请你吗?”宁惜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杨萍兰愣了两秒。 “来了!”她赶紧连滚带爬地起来,小跑追上去。 半个多小时后,宁惜带杨萍兰回到小区,但没进她的房子。 “我不习惯跟人住,我已经租下这个车库,你暂时住在车库里。” 宁惜按下车库自动门的钥匙,空间不小,少说也得有三十平。 里面简单装修过,有独立卫生间,有床有桌子和椅子。 休息肯定没问题,但要想有更高点的享受,那就不可能了。 杨萍兰却是非常满意,又忍不住要哭。 宁惜默不作声地递去一包餐巾纸。 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关闭自动门后问:“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在杨萍兰的抽噎声中,宁惜了解到完整的情况。 杨萍兰从小就是留守儿童,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老人家顶多管管孩子的吃喝拉撒,根本不懂孩子也有心理需求。 再加上各种观念冲撞,杨萍兰从青春期开始就很叛逆。 她长得是个清秀小姑娘,也正因为这一点,青春期便有黄毛追求。 杨萍兰本质上是个缺爱的人,黄毛的甜言蜜语刚好踩中她的心坎。 带她出去玩,在各种兄弟面前昭告他们的关系,各种嬉笑打闹,不免令她沉沦。 就在他们感情蜜里调油的时候,在外打工难得回来一次的父母撞见他们,将她带回去狠狠暴揍。 父母说了很难听的话,她当然也不甘示弱反击回去。 父母被气得半死,撒手说不管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外公外婆苦口婆心劝她、管她,以为她能听进去,从此不跟黄毛来往。 但没想到她是装的,只是为了让老人家放松警惕,然后继续偷偷跟黄毛在一起。 黄毛阿强本来就整天无所事事,兜里没几个钱又想花钱。 他开始怂恿杨萍兰偷钱。 一次两次没被发现,他胆子越来越大,让杨萍兰偷钱的金额也越来越高。 直到杨萍兰被发现,外公气得住院,外婆也失望至极,放狠话说不再管她。 在这个时候,其实杨萍兰是后悔的。 她想去医院给外公外婆认错,想跟黄毛阿强分手。 但黄毛阿强强烈表达他的爱意,说他无法失去她,如果分手他就去死。 杨萍兰非常缺爱,她从没被这么坚定地爱过,也从没被别人这么珍视过。 于是她做出一个令她后悔至今的决定—— 她偷走家里剩余的所有钱,跟黄毛阿强一起私奔跑到京市。 黄毛阿强说京市是全国最能赚钱的地方,他们也要当京漂。 等以后赚了大钱,再回去打看不起他们的人的脸。 杨萍兰对于京市非常期待,她希望自己能像网上说的那样逆袭,能像黄毛阿强说的那样赚大钱。 可她忘了,黄毛阿强明明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 一来到京市,黄毛阿强就被大城市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他第一次知道网吧也能这么漂亮这么大,电脑性能这么好,打游戏别提有多爽。 杨萍兰从家里偷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冲进网吧里。 他们没有租房子,没有找工作,而是每天都待在网吧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暗无天日的黑夜与白天。 直到有一天,卡里没钱,连泡面都吃不起,黄毛阿强才愿意带杨萍兰出门。 他们终于去找工作,这才知道要有简历。 可连制作、打印简历的钱都没有。 黄毛阿强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一个朋友,弄来钱打印简历投出去。 还说从朋友那儿拿来一个免费除毛的体验名额,让杨萍兰去做。 杨萍兰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还能把她一直觉得丑的腋毛刮掉,她特别开心,觉得黄毛阿强特别爱她。 于是黄毛阿强让她先卖掉手机周转一下,等赚到钱立马给她买新手机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 手里有钱,他们开了间小旅馆,终于能好好休息。 可是杨萍兰醒来不见黄毛阿强的人影,哭着跑出来找人,这才遇到宁惜。 重新联系上黄毛阿强后,他说朋友帮忙找到一个特别好的工作,只有杨萍兰能做。 杨萍兰充满期待过去后,却发现那是个需要出卖灵魂的场所。 她当然不愿意,都这个时候她还以为黄毛阿强不知情,回去一顿哭诉。 结果被痛打一顿,被逼上岗。 每天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却被黄毛阿强尽数拿走。 用话教人,教一万遍也教不会。 用事教人,一遍就会。 杨萍兰终于意识到黄毛阿强不是好人,软饭硬吃。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她被店里拍了视频和照片,她被逼着贷款,去美容整形医院做了手术。 她的脸和她的身体一样回不到过去。 原来获得真正的成长,只需要几天而已。 “等等。”宁惜狠狠皱眉,“什么叫你被逼着贷款去做手术?谁逼你?” 杨萍兰讲完这些,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也没再哭。 “他们手里有我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他们觉得我不够好看,所以让我去整容。 “当时有个医生跟他们一起,应该之前也干过不少类似的事,很熟悉的样子。 “好像整形医院都有什么贷款?我不清楚。 “那个医生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贷出来十万。 “但是我做的手术根本不需要十万,这些钱大部分都是让他们分了。” 第111章 以身入局 在此之前,宁惜对美容整形医院没有过多了解。 她不知道杨萍兰说的是什么贷款,但是听她整体的叙述,也能知道那绝对不属于正规的流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是什么医院吗?叫什么名字?”宁惜现在已经算是一只脚踏进美业。 哪家美容整形医院能干出这种事,她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下。 “就是我做除毛的那家医院,是叫……对,叫新生!”杨萍兰一提到这个名字就恨得牙痒痒。 “我以为这是个知名的大医院,肯定不会骗人,但没想到越是大医院反而越会干这种脏事!” 宁惜没想到会听到新生的名字,仔细询问其中经过。 杨萍兰努力回想,争取将每一个细节都说给她听。 但即便如此,也只能算有人证而没有物证。 而且杨萍兰还有照片和视频在那些人手里,如果她作为人证出席指控新生,退一万步真的能指认成功,那么后续她担心的事情也依旧会发生。 宁惜让杨萍兰先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 她则是回家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宁惜走后,杨萍兰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眼泪不自觉往下流。 就算辣得脸疼,她也控制不住。 她后悔了,真的很后悔,但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如果可以让她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跟阿强私奔到京市。 她终于明白外公外婆为什么总是唠叨,也明白爸妈的口是心非。 他们可能表现的方式不对,但他们一定是真正爱她的。 不像阿强,只会说甜言蜜语,不仅不会付出,还会无止境地向她索取。 以前总是在网上看见恋爱脑这个词,她也曾坚定地认为自己不可能那么蠢。 可事实狠狠打她的脸。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断情绝爱。 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只搞钱再也不要爱情。 老天爷啊,能不能看在她真心悔过的份上,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杨萍兰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她第二天醒来,见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吓得一激灵爬起来,瞌睡顿时消散,“你……” 她揉揉眼睛看清楚,犹豫问道:“你是宁惜姐吗?” “是我。”宁惜催促,“快洗漱,我们去买点衣服。” 此时的宁惜和昨晚比起来,变化比较大。 首先她的皮肤不再那么白皙,是很普通正常的黄色皮肤。 她的五官也不再那么精致,显得粗糙很多,和她之前没吃洗髓丹的时候很像。 眼皮像是有点肿,从而压住眼睛,所以从视觉效果来看,眼睛自然就变得小了点。 脸和身体也莫名水肿,就好像一夜之间忽然长胖十几斤的样子。 难怪一开始杨萍兰不敢认。 收拾好出门,她们简单吃了顿早饭后去城乡结合部的商场买衣服。 杨萍兰给宁惜挑了一身衣服,穿上后真的就有精神小妹内味了。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杨萍兰不解地问。 女生从来都是往好看的方向打扮,怎么还有人往丑的方向打扮? 宁惜昨晚想到了一个好计划,又能有证据,又能帮杨萍兰把视频照片拿回来销毁,还能重创新生。 那就是以身入局。 杨萍兰经过的事情,她都全部经历一遍,这样萧迟到时候使用搜魂术提取出她的记忆就可以作为证据。 杨萍兰的人证,加上她钓鱼执法的物证,告新生所需要的材料就能备全。 况且宁惜的以身入局,也是为了钓出更大的鱼。 假如杨萍兰的事曝光后,新生那边说是临时工,那也伤害不了新生的根本。 要想牵扯更深,让新生整体都甩不开,只能以身入局寻找更多有力的证据。 当然,要是真跟新生高层无关,只是个别人利用职权作祟,那宁惜也不会硬要往新生内部高层身上泼脏水。 她只会进行正当的商业竞争,不会恶意抹黑竞争对手。 一切准备就绪,杨萍兰做足心理准备,带着宁惜回到她工作的夜店。 这会儿时间还早,还不到11点,夜店里只有清洁阿姨在工作。 杨萍兰跟一个前台小妹借了手机,辗转联系上某个负责人。 半个小时后,满脸横肉的男人出现。 他一见到杨萍兰就冷嘲热讽,眼神里透着凶狠的光。 光骂人还不够,他伸手就想给杨萍兰来一下子。 杨萍兰浑身瑟缩,闭着眼睛准备挨这一巴掌,却被宁惜拉到一边。 男人的这一巴掌落了空,这才注意到杨萍兰居然还带了人来。 “她是?”男人一边问,一边上下仔细打量宁惜。 “是、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杨萍兰按照宁惜教她的话回答。 此时的宁惜不再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五官粗糙平平,甚至还有一点雀斑和痘痘。 整个人看下来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胜在年轻,青涩的味道都快要溢出来。 有这点就够了,男人笑得很满意。 “行,看在你带了朋友来的份上,昨晚你翘班就不扣你钱了。”男人说话的时候悄悄瞪杨萍兰一眼,显然是在警告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这是要让杨萍兰配合他,用同样的办法将宁惜拉下水。 就算杨萍兰知道这是她和宁惜商量好的计划,宁惜也向她保证过不会有事。 但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忍不住为宁惜担心。 男人走后,她将宁惜拉到一边角落,轻声催促:“要不你还是走吧,你真的不要把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是想干好事,但我总觉得这样不对。 “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也不行!” 杨萍兰的脸还没恢复好,她一着急,面部肌肉挤到一起,看起来狰狞丑陋。 但是透过这张怪异的脸,宁惜还是能看见她善良的本心。 宁惜淡笑着安慰她:“没事,相信我。” 愚蠢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愚蠢。 杨萍兰似乎及时止损,不再愚蠢了。 所以,宁惜愿意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第112章 继续往上走 到了晚上,宁惜假装是被杨萍兰说服,跟她一起来上班。 还是白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杨萍兰叫他豹哥。 “妹妹,你放心,在这里打工挣钱肯定比别的地方快,而且不累。”豹哥色眯眯的笑着。 他不仅眼神不老实,而且手也蠢蠢欲动。 但他刚想摸宁惜的时候,宁惜就挽住杨萍兰的胳膊。 “兰姐,我还是有点害怕,待会儿我们能不能一起啊?” 宁惜的演技很好,她表现出三分期待、三分恐惧和四分犹豫。 和刚出社会没有经验的年轻女孩没什么两样。 她越是这样,豹哥越是满意,也不急着动手了。 豹哥给杨萍兰使了一个眼色,杨萍兰磕磕巴巴地安慰宁惜。 “行,那今晚第一场我们就在一起。”这也是豹哥默认的。 化妆间里有很多女人,但只有一个化妆师。 化妆师的技术也就一般,但对于夜场里的人也够用。 趁着其他人都在忙,杨萍兰拉着宁惜悄声问:“你真的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杨萍兰早就将这里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告诉宁惜,她不相信宁惜不知道“进去”是什么意思。 宁惜拍了拍杨萍兰的手,主动去找化妆师化妆。 杨萍兰以为宁惜是真的有点害怕才会想跟她一起,殊不知宁惜是为了保护她。 一小时后,宁惜和杨萍兰都化好妆。 厚重的粉底在夜场昏暗的灯光下,居然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宁惜特意降低的颜值也被提升30%,化妆师都夸她底子好。 杨萍兰的整容痕迹几乎都被遮挡,这么一看,都比宁惜更漂亮了。 只是她的伤口被廉价化妆品覆盖,其中的痛楚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们这些人化完妆后,就在专门的房间里等待。 客人有需求时,便有工作人员来叫她们。 她们需要排好队伍,整齐地进入包厢,这样不仅会显得比较专业,还能让客人心中产生帝王选妃般的爽感。 宁惜和杨萍兰站在一起,两人在队伍的边上。 包厢里的灯光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有种炙热的感觉。 从最左边开始,每个人依次介绍自己。 虽然杨萍兰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但她依旧嘴笨,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 好不容易说完轮到宁惜,宁惜直接编了个假名就闭嘴。 在这样的表现下,没想到这两个客人口味独特,居然让宁惜和杨萍兰留下。 其他人都走了,包厢门关上。 杨萍兰主动走到一个男人身边,另一个男人对宁惜招手,示意她过去。 包厢内被暂停的音乐重新播放,明亮的灯光也关闭,夜场的光线昏暗又暧昧。 杨萍兰已经开始跟男人敬酒,喝第一杯。 而宁惜瞥一眼包厢门上的玻璃窗,问道:“我可不可以借用你们的外套挡住门上的玻璃窗?” 两个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互相对视一眼,爆发出一阵大笑。 其中一个拿起外套丢给宁惜。 宁惜用外套仔细挡住门上玻璃窗,这才转身朝选她的男人走来。 男人见玻璃窗被挡住,宁惜又这么主动。 他先是从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证明他的实力。 接着就开始抽皮带,就冲他此时此刻坐着的姿势,以及眼下他们所处的场合。 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他想要宁惜做什么。 只是他的皮带刚抽出来,正准备解扣子的时候,宁惜来到他身边,拎起他的皮带就往他脖子上绕。 一圈两圈,她的手速特别快,别人几乎只能看见手指的残影。 几秒后,男人就喘不过气,想去解扣子的手死死抓住皮带,拼尽全力想撤除这个生命威胁。 但是他完全挣脱不了,他拼尽全力也比不过宁惜的一根手指头。 另一个男人见宁惜一副要杀人的架势,什么也顾不上,推开杨萍兰就想跑。 宁惜一手抓住缠绕好的皮带头,一手扯住男人的衣服将他拽回来。 很快,她重新整理好皮带,将两个男人的脖子都捆到一起。 姿势很不雅,但没关系,管用就行。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好好听着,不然我随时都能勒死你们。”宁惜的眼神冰冷。 两个男人因为喘不过气而满脸涨红,他们此时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宁惜说什么他们就狂点头答应。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来到这个包厢门前。 他发现包厢的玻璃窗居然被挡住,不禁狠狠皱眉。 正当他打算以送酒的名义进去,将外套拿下来时,外套忽然颤抖两下,就这么水灵灵地掉了下来。 里面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能分辨出沙发上的两道白花花的人影交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腿上挂着宁惜今晚穿的裙子。 男人赶紧掏出手机,对准这一幕开始录视频。 只是他还没录两秒,手机就被人一把夺去。 “诶你——”他还没看清抢他手机的人是谁,就感觉后脖子一痛,随后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宁惜轻松将男人拽到安全通道,见证全程的杨萍兰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天呐,你怎么这么厉害……”她看宁惜的眼神充满崇拜。 宁惜则是在看这个手机里的相册。 无数张照片,无数条视频,全都是一样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很快找到了杨萍兰的照片和视频。 “就是这些,快删掉!”杨萍兰眼中泪花闪烁,又难过又开心。 “删掉也没有用。”宁惜表情严肃,“这些全都上传到云端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杨萍兰感到绝望。 宁惜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只能让他跟我们继续演戏,我们继续再往上走了。” 男人被一股难闻的味道刺激醒。 睁眼看见的却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你他吗——” 话还没说出口,水果刀的刀尖便出现在离他眼前0.1厘米的地方。 男人顿时被吓尿,浑身颤抖却不敢再动,眼泪情不自禁流出来。 “接下来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否则我随时都能杀了你。”宁惜声音平淡地威胁。 男人却一点都不怀疑! 他完全没看见女人是怎么拿出水果刀,更无法想象人类居然能精准控制水果刀到这种程度。 有这种速度和准头,她是真能杀了他! 第113章 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男人回到办公室,里面有两个人在等着。 一个是豹哥,一个是面容精致但满满科技感的女人。 因为医美整形的关系,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真实年龄究竟是多少。 “怎么样,拍到了吗?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怎么这么久?”豹哥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男人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开始门上的玻璃窗被客人外套挡住,所以花了点时间。” “照片和视频拿来我看看。”豹哥喝一口茶,迫不及待地搓搓手道。 男人却没有给,而是看向女人说:“华姐,要不你赶紧过去吧。 “这个新来的妞是个雏,客人玩得又有点过火,我走的时候看见包厢里好像要闹起来了。 “要是真让客人不痛快,那很麻烦,还是需要你去控场。” 华姐一听是这情况,接过男人的手机便往外走。 豹哥明显不太爽,但又没有理由拦下手机,只能恶狠狠地瞪男人。 “你自己是爽到了,也不知道让我也过过眼瘾。”他骂道。 男人的笑容很勉强,他的心到现在都还扑通扑通地跳。 他已经做好打算,待会儿就悄悄溜走,再也不回来。 不仅是这家店,很多店,看起来都要变天了啊。 华姐来到男人说的包厢门口。 她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电视屏幕上的光在跳跃闪动。 她感到不对劲。 她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一股力,将门拉开的同时,也将她整个人拽进去。 玻璃窗上重新盖上一件外套,让外面的人无法看见里面是什么情况。 华姐被拽进屋,一个踉跄差点都没有站稳。 她抬起头,包厢内哪里有客人的踪影?只有两个小丫头片子。 其中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认识,前几天才通过她的手做了贷款,然后动了脸。 另外一个小丫头片子,应该就是今天的“猎物”。 事情好像在预料之中发展,但是又明显不太对。 “你是新生的医生?”宁惜站在门边,眼神冷漠地看过来。 提到新生,华姐顿时变得警惕,“你管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惜直接问杨萍兰:“上次是她给你办的贷款吗?” 杨萍兰连连点头。 宁惜:“是她帮你做的手术?” 杨萍兰:“那倒不是,但是是她联系安排好的人,她让我直接过去就行。” 华姐越听越不对劲,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们难道是警方的卧底?” 但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有警方的卧底愿意牺牲这么多,把脸整成这种样子? 宁惜没回答华姐的话,反问道:“你联系安排的人是谁?现在就按照正常流程联系。” 华姐想明白她们不可能是警方卧底后,态度变得嚣张起来。 “你是她的朋友,想为她出头是吧?小姑娘,你们真是太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在这里撒野,也不先打听打听。” 华姐迅速解锁手机,调出豹哥的号码,但她没有机会打出去。 宁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她的手机,同时掐住她的脖子。 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瞬间涌上脑海,华姐眼中的嚣张气焰还没完全散去,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全部化为恐惧。 “还要我再说第二遍吗?”宁惜声音冰冷,手上越发用力。 对付这种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女孩的败类,她丝毫不手软。 华姐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她只能拼尽全力做出微微摇头的动作来。 在华姐翻白眼快要晕过去之前,宁惜终于松了手。 华姐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此时她对宁惜的态度发生大转变。 她不敢再有一丁点儿嚣张,也不敢耽误一秒,迅速打开手机,找到做手术的医生号码。 “小李啊,老规矩,待会儿会有个小妹妹到你那边,你记得好好招待。”华姐一边努力用正常语气说话,一边不停去瞄宁惜的表情。 等通话结束,她握着手机害怕地看向宁惜,“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走? 当然不可能走。 宁惜让华姐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华姐当即就跪下,哭着求宁惜饶过她。 如果她都说出来,那她在京市也活不下去了。 可宁惜才不管这些,她的善良只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而像华姐这类的人,用武力镇压才是他们应得的结局。 华姐哭诉无果,反而还又被宁惜死亡威胁一次,没办法,为了眼前的活命,她只能说出她知道的事情。 原来新生美容整形医院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光鲜亮丽。 放眼整个国际,新生的技术当然不能和国外比。 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出个国就跟打的出门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们要是想做医美或者整容,率先选择的一定是国外技术。 新生美容整形医院在全国各大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不是因为名气有多响亮,有多少人愿意信任它,而是因为砸钱。 事实上,新生每年的营业额都在往下掉。 越是赚钱少,对员工的各种克扣就越大。 员工越是对本公司不满,就越是容易被其他公司挖走。 就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其实新生内很多好医生都已经跳槽离开。 所以新生目前的情况是:看起来名气非常大,很繁荣,但内里已经被腐蚀一空。 但凡有一个拳头挥过来,就会发现它居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宁惜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这样做是为了能捞一笔是一笔,在新生彻底破产完蛋之前获得更大利益?” 毕竟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按照新生的正常营业时间,晚上九点就会关门。 最晚十点,员工也全都走光了。 但这种营业时间外的“生意”,做手术都是三更半夜回到新生大楼的手术室去做。 华姐连连摆手,试图摘掉自己的关系,“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要不是上面的人点头,我怎么敢啊!” 第114章 要选择对立吗? 宁惜闻言皱眉,“上面的人,指的是什么人?” “具体到多‘上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确定,至少总经理那个级别的人一定知道!” 华姐为了能活命,真是豁出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说出来。 到这个时候,宁惜也意识到,这件事牵扯的不仅仅是眼前这几个人这么简单。 这条线越拉越长,越拉越深,最后说不定会把顾家人给拉进来。 她扪心自问,要这么做吗? 目前她跟顾家没什么恩怨,顶多是顾夜霖可能会因为跟林鸢有染的关系,会稍微针对她一点。 但是就凭那天晚上顾夜霖对林鸢的态度,但凡他对林鸢有那么一点真心的喜欢,都不可能让穿成那样的林鸢下车买烧烤。 再加上吕风华对顾夜霖的评价。 宁惜可以确定,顾夜霖不会因为林鸢大肆针对她。 可如果她继续深究下去,一定会触碰到顾家的利益。 到时候,她想不跟顾家结仇都不可能。 在京市,她已经得罪了文家,要是再得罪比文家还要高一级的顾家,那她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想。 顾家干的这还是人事吗? 对懵懂女孩坑蒙拐骗,利用接近黑色的手段从中牟利。 他们是得到钱了,但是这些女孩的一生直接被毁掉。 宁惜不相信这么多女孩没有一个想过要报警的,但是社会上听不到一点有关新生丑闻的风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顾家用权势把这些事从源头压了下去。 不论是解决发出声音的人,还是不让这些声音散播出去,都是顾家的手段。 是,她可以坐视不管,因为说到底这些事和她没关系。 但她也要开美容整形医院了。 当初吕风华的美容整形医院究竟为什么会倒闭? 她可以想象得出来,一定是新生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 市场上存在新生这种劣币去驱逐真正好的美容整形医院,只会让美业的环境更加乌烟瘴气。 宁惜要干一行,那就要好好干,做大做强。 未来的某一天,她的美容整形医院总会和新生对上。 既然以后迟早都要当对手,成为对立面,那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 找到证据,就算不能彻底击垮新生,也能给它重重一击。 宁惜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沉默不说话。 杨萍兰站在旁边不动声色。 华姐见宁惜不说话,更是一声不敢吭。 几分钟后,宁惜想通了,拎起华姐的衣领凑近她道:“今晚你先跟我们回去。” 华姐眼泪直流,各种说自己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之类的标准话术。 宁惜也没啰嗦,只是用冰凉的水果刀轻轻贴上她的脖颈,她就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公鸡,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宁惜出了夜店,很快便有一辆车停在路边,她们三人上车。 开车的是谈敬东这个暗卫。 “这人偷溜出来想逃,被我揍了一顿又回去了。”谈敬东点开手机相册,上面的人正是负责拍照拍视频的男人。 “你走后,这两人想报警,也被我揍了一顿。”谈敬东手指一划,另一张照片。 这两人就是包厢里点杨萍兰和宁惜的客人。 宁惜:“嗯。” 因为今天出“任务”,宁惜专门在身上安装了一下针孔摄像头。 除了保障她的人身安全外,其次就是将她这边的情况实时传播到谈敬东手机里,方便她向谈敬东传达指令。 两个客人就算了,这种瓢虫全世界数以亿计,抓不过来,也不在宁惜今晚行动的范围之内。 但是所有牵扯到“威逼利诱无知女孩非法贷款整容”这件事的人,她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宁惜问:“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叫翟飞他们过来帮你。” 谈敬东明显心动了,但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摇头说不用。 平照村那边也确实需要人看着,两边都走不开。 宁惜看向窗外飞速闪过的景物,摩挲着下巴,思考安保公司扩招人员的事情。 谈敬东实力最强,就该守在她身边,是不参与评价的人。 而翟飞几人实力其次,以后要是加上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加持,那也比普通雇佣兵更牛,属于第一批次人员。 一个安保公司不可能个个都是精英,也得有普通安保人员存在。 宁惜打算等美容整形医院的事情处理好后,就让谈敬东着手招人的事。 虽然安保公司还没开始操办,但是招人也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慢慢来,两手抓吧。 · 华姐当然没资格跟宁惜一块住,她和杨萍兰挤一挤睡在车库。 临走之前,宁惜给华姐喂了四分之一颗五毒丹毒药部分。 华姐抠嗓子抠半天,除了口水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给你吃的是毒药。”宁惜用最淡的语气说出最狠毒的话。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因为这毒药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但哪天你毒发突然死在街头那就别怪我。” 宁惜说完就走了,没有过多威胁。 华姐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老老实实睡在地上。 她睡不着,半夜问杨萍兰宁惜到底是什么来头。 杨萍兰崇拜地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很厉害吧,她是我的偶像。” 宁惜这一晚也没怎么睡觉。 她翻来覆去,一直在想以后的事。 前半夜她在等萧迟的到来,后半夜萧迟也没来,她越想脑袋越迷糊,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既然她已经做出决定,那就不用再内耗。 她为什么一定要靠萧迟来开导她、帮她分析时局利弊? 难道萧迟就一定会按时出现吗? 昨晚他就没来啊。 以前他也曾有过几天都没来的时候啊。 假如未来某天,通古今的链接消失,那时她是不是就不活了? 这是属于她的人生,不论好坏,这条路都是她一个人走。 那么,就该她来选择往哪走,也由她来承担选择的后果。 宁惜洗漱完后,神清气爽去苏擎家吃早饭。 吃完早饭,大家各自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宁惜要走之前,苏擎忽然叫住她。 第115章 顾家有东西 苏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最近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跟顾家有关?” 宁惜挑眉,似笑非笑道:“爷爷,你跟踪我?” 苏擎神情凝重,解释道:“惜惜,我不是有意要调查你的行踪,只是顾家……你最好还是离他家远一点。” “为什么?”宁惜见苏擎这样,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顾家背后是有东西护着的。”苏擎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继续劝宁惜。 “有东西”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被旁人听来,可能会认为苏擎年纪大了,才会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 但是落在宁惜耳里,她是百分之一万相信。 她也不着急走了,拉着苏擎的胳膊坐到沙发上。 “爷爷,顾家背后有什么‘东西’护着?你展开说说,我很感兴趣。” 苏擎本来不继续往下说的原因,有一方面是怕宁惜觉得他在胡说。 既然宁惜这么感兴趣,他便深呼吸一口气,磕磕巴巴说出他所知道和经历的一切。 原来这件事还牵扯到苏心蕊。 当年苏心蕊曾经和顾夜霖扯上过一点关系。 苏擎知道顾夜霖这小子一直以来都是什么德行,便对苏心蕊严加管教。 他不想让苏心蕊有一丝可能被顾夜霖伤害的机会,或者跟着顾夜霖学坏。 但事与愿违,以苏心蕊的性格和她当时的年纪,最容易被顾夜霖这种坏男孩吸引。 即便苏擎管得很严,但百密一疏,他又不可能让苏心蕊24小时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苏心蕊还是出去跟顾夜霖一块玩了,而且夜不归宿。 虽然后续苏擎调查得知,真的就是在夜店里面玩,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他还是很生气。 “那个时候,虽然我已经退休,但是手上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权力,交情和人脉也比现在硬挺。 “我想给顾夜霖那小子一点教训,也就是给顾氏教训。 “毕竟也不能真的对小孩下手,得让他父母知道痛,再由他父母教训他。” 苏擎说话的时候,脸上带淡淡的苦笑。 不用说到后面,宁惜就知道他想要给顾夜霖的“教训”失败了。 苏擎让人给顾氏暗地里使绊子,想以此来制造一个小困难,让顾氏损失百万。 这个金额对于庞大的顾氏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花钱买苏擎的一个教训也值得。 但是令苏擎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安排人去“攻击”顾氏没几天,后脚反而给他自己带来伤害。 这个伤害的范围之广,不仅影响到他退休后的实权,还影响他两个儿子的前途,最后影响的,就是苏心蕊的命运。 “其实心蕊的死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但我总觉得和顾家有关。 “我还特意找了很多大师问过,他们都三缄其口,闭口不提。 “只有一个人隐晦地跟我提过,不要再招惹顾家,顾家背后有‘东西’护着。” 宁惜越听越玄乎。 她问:“那你觉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守护灵?家仙?邪仙?” 苏擎摇头。 他对这些不了解,专业的人又不告诉他,他无从得知顾家背后究竟有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能离顾家远一点就远一点。”苏擎看着宁惜,眼中满是担忧。 他苍老的手握住宁惜的手,“不管当初心蕊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去世,只要有一丁点可能和顾家有关,我都会选择警惕提防,不再靠近。 “惜惜,我说这些话不是因为拿你当心蕊的替身,我现在已经分得清你们两个人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让你步心蕊的后尘。 “我不想看见我的两个孙女都可能因为顾家而死!” 宁惜反握住苏擎的手,浅笑着安慰道:“爷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知道,苏心蕊的死不一定就和顾家有关。 “不过既然还有一部分概率和顾家关联,那不如让我趁着这次机会查清楚。 “如果最后查出来真和顾家有关系,那我正好能帮苏心蕊报仇。” 苏擎眼中噙泪摇头,“不要,爷爷不要你报仇,爷爷只想你好好活着,健康快乐地活着。” “爷爷。”宁惜双手握住苏擎的手,眼神坚定地说,“在你告诉我这件事之前,我就已经选择顾家为‘敌人’。 “现在你告诉我这件事,我更加不后悔我的选择,并且为我未来可能帮你查清真相感到荣幸。” 宁惜垂眸,轻轻摩挲苏擎的手背,“而且我听明白了,大伯和小叔之所以一直在外面不回来看你,也和你说的这件事有关对不对? “你放心,等我解决完这件事,不管是我还是你,我们一切都会变好的。” 苏擎还想劝,宁惜站起身往外走,同时冲他挥手。 “好了不要送,我走啦。今天应该挺忙的,晚上不要等我吃饭。 “可以留点宵夜给我,以防我半夜回来饿!” 大门关闭,隔绝宁惜的身影和声音。 苏擎叹口气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和宁惜相处这么多天,也算了解宁惜的脾性。 一件事,但凡她已经做出决定,那旁人绝对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她不达目的不罢休。 “老孙,我是不是不该告诉她的?”苏擎惆怅。 他以为说给宁惜听以后,宁惜会打退堂鼓。 没想到说完后,宁惜反而更热血了。 孙叔倒了杯热茶送到苏擎手里,莫名自信道:“老爷,其实我倒是觉得小姐说不定真能调查清楚。” 苏擎不由得抬头望向孙叔,“为什么?” 孙叔笑了笑,“不知道,似乎就是一种直觉,或许这就是小姐自身的魅力吧。” 宁惜离开苏擎家,来到车库。 华姐自己已经化好妆,正在给杨萍兰化妆。 她们的妆都很浓,但很符合刻板印象。 宁惜在来之前已经吃下萧迟给的“易容丹”,将本来精致美丽的容颜下降60% 华姐给杨萍兰化完妆后,小心翼翼给宁惜化。 按照宁惜的计划,待会儿华姐要带她和杨萍兰进新生。 第116章 江湖神棍的屁话 华姐给宁惜化妆的时候,杨萍兰一直在旁边看着。 她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学过特效化妆啊?脸变黄了我能理解,但是眼睛和鼻子怎么也变化这么大?” 最重要的是一点化妆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她天生就长这样。 华姐一边给宁惜化妆,一边暗暗心惊。 要不是杨萍兰说,她根本看不出来这不是宁惜的原生脸。 明明没有任何妆感啊。 宁惜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她是吃了易容丹才会这样的吧? 等华姐帮宁惜化完妆,她也完美融入新生工作人员之中。 她们三人被谈敬东送到新生美容整形医院总部门口。 华姐走在前面,宁惜和杨萍兰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 上电梯时,有人跟华姐打招呼,好奇宁惜和杨萍兰是什么人。 华姐笑得花枝乱颤,“哦,新招的两个小姑娘,正要带过去熟悉熟悉环境呢。” 旁人对这一幕感到稀疏平常,没再多问。 华姐顺利带宁惜和杨萍兰到她的小办公室,关上门后,她浑身紧绷的状态才稍微缓解。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猛喝完才平复好心情。 “我已经把你们带进来了,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她乞求地看向宁惜,“要是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被看出异样,或者在探查消息的时候被逮住,能不能不要供出我?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行不行?” 宁惜微笑:“行啊。” 华姐的喜悦溢于言表:“谢——” 宁惜说:“既然我和你没关系,那你吃的毒药也和我没有关系,你就自己解决吧。” 华姐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转化为苦笑。 “我知道了。”她只能认命。 她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小缝,将每个区域的部门划分大致说给两人听。 “我只是一个小领导,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 “每次我收到钱以后,都要全部上交给我的领导,喏,就是那个办公室里的人。” 宁惜朝着华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办公室确实更大一点。 “据我所知,照片和视频也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管理。 “我听说哈,不保真——那些夜店虽然不是顾氏集团的产业,但好像也有顾氏集团的投资,所以都是有关联的。 “你要是想找,说不定也能在这里找到。” 宁惜记忆力超群,华姐讲过一遍后,她就已经全部记住。 杨萍兰还云里雾里,刚想问问华姐哪里是哪里,就被宁惜拉到一边。 “你的任务就是到处乱转,表面上做点无关痛痒的事,比如端茶滴水,收拾桌面这种。 “但实际上,我需要你搜集员工们口中可能会出现的八卦或者信息。” 杨萍兰握紧拳头,“好的,我一定努力!” 宁惜:“还有,你随时注意我到哪了,如果有人想进来,你要提前通知我或者拦住那个人为我拖延时间。” 杨萍兰连连点头,表情别提有多严肃了。 现在宁惜是她的偶像,而且她们要做的事情又这么重要。 她会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全力以赴做好宁惜交代的事情。 “至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异样。”宁惜浅浅地用眼神威胁华姐。 华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嘴巴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一切准备就绪,宁惜和杨萍兰离开办公室。 大家都很忙碌,没人有多余的精力注意看起来和她们没什么两样的宁惜和杨萍兰。 杨萍兰严格遵循宁惜给她的任务,一出去就先到茶水区域开始煮水,撕开茶包。 而宁惜稍微观察周围后,直接进入华姐说的那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华姐的大一半,办公桌上有本人照片。 宁惜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看见有衣柜,便悄悄躲了进去。 没让她等太久,大约过了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那您要不要喝点咖啡?”门开的一瞬间,宁惜听到杨萍兰询问的声音。 看来杨萍兰是真的有在极力阻拦。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这声音有点熟悉。 宁惜迅速在脑海中寻找,很快便将声音和人脸对上—— 居然是顾夜霖! 顾夜霖不耐烦地骂走杨萍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就开始打字。 又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个满脸堆笑的男人走进来。 “顾少,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宁惜认出这人的脸和办公桌上的照片一样。 那就是办公室的主人了。 男人的殷勤和谄媚没能得到顾夜霖的回应,他依旧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男人也不嫌尴尬,就这么面带笑容地站在一边。 似乎这场景早已上演过千万遍。 等顾夜霖骂了一句丢开手机后,男人脸上的笑容弧度明显扩大:“顾少。” “最近有没有新茶?”顾夜霖语气轻薄,听起来不是真的在问茶叶。 “有有有,刚到一批标致新鲜又干净的新茶,特意压着等顾少您来呢!”男人笑道。 顾夜霖嗤笑一声,“你这还有干净的茶?” 男人举手发誓:“这批是真的干净,和以前的不一样,就连拍照都是让女的去拍。 “要不,您先看看照片和视频?” 顾夜霖不置可否。 男人赶紧拿来一个笔记本电脑。 以宁惜的角度,她正好能看见男人输入的密码是什么。 打开电脑进行一番操作后,整个页面都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 男人说:“所有人拍的照片和视频都上传云端,顾少您要是不喜欢这些,也可以看看别的。 “不过别的您也知道,只能算是标致,没那么干净和新鲜。” 顾夜霖随意选中几个,男人殷勤地记下。 正当男人以为流程走完,顾夜霖要离开时。 顾夜霖忽然问道:“最近一切都还顺利吗?没出什么事情吧?” 男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少,都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是您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顾夜霖摇头,起身就走。 男人笑着送顾夜霖出门。 刚关上门回头,就感到后脖子一痛,随之软趴趴昏迷过去。 宁惜将男人放在沙发上,脚步轻快跟上顾夜霖的步伐。 顾夜霖本来是打算乘电梯的。 但接了个电话,便转而走楼梯下楼。 宁惜跟他错开一个楼层,悄悄跟在他身后。 “最近没法好好玩了,我家出了点事。”顾夜霖就算压低声音说话,也不妨碍宁惜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什么大事,实在要说的话,就是些江湖神棍的屁话。” 顾夜霖的话,让宁惜眼神一凛。 第117章 知道真相 苏擎跟宁惜说顾家背后可能有“东西”,宁惜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当初的事情一定就和顾家有关系,就是纯粹的巧合也说不定。 但是此时此刻,她亲耳从顾夜霖嘴里听见相关词汇。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凝神倾听手机对面人的问话,更不会错过顾夜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手机对面:“什么江湖神棍?他说什么了?” 这两天顾夜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急需一个发泄口,于是便在模糊一些重点的前提之下,将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包括一直被他耐着性子好好对待的大师,还有那个所谓的大阵。 “我真是越想越觉得离谱。 “以前没见识过也就算了,但那天晚上打雷打得那么厉害,全靠我和我爸妈自己扛过来。 “那个神棍居然说是他帮忙的,否则我们家就要被劈死了。 “要不是看在我爸妈的份上,我肯定要揍那个神棍! “我们家别墅装修的时候绝对装了避雷针,怎么可能会被雷劈中?就算骗人也得有点底线! “我一想起以前我因为我爸妈的话对他那么恭敬,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跟傻叉一样。 “而且我居然还真的到哪都带着他,美其名曰让他经受‘红尘历练’。 “这下好了,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我身边有个神棍,我真是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顾夜霖越说越来气,“还有那个什么阵就更可笑了。 “他居然说我们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那个阵。 “那个阵是他一个狗屁师父布的,他这次来还有他师父的锦囊。 “打开一看,竟然是让我们家关公司! “说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躲什么灾!” 顾夜霖被气笑了,“之前刘金强买下那个店要开,他就让我们找人去捣乱。 “他的意思是不能让那家店开起来,可他怎么就能确定刘金强一定能把店开起来? “搞得好像刘金强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 “实际上刘金强根本就没有背景,无权无势,不就是个做菜做得有点好吃的厨子吗?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底还是担心那家店地底下的阵。 “我爸妈信得要死,但我不信。 “我还劝我爸表面答应,实际上一个店都别关,好在我爸也不是个蠢到底的,也能听进去。” 接下来的话宁惜没能再听得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顾夜霖那句“那家店地底下的阵”。 刘叔选的酒楼下居然有个阵?! 顾家背后真的有“东西”! 不管顾夜霖的话是真是假,不管这个阵到底有没有用,宁惜都转身立刻就走。 这种事她自己不可能解决。 她必须要等萧迟。 而且必须以这件事为最先优先级,标红加粗的那种。 好在今天没有让宁惜等空。 晚上十点半,萧迟推门而入。 当他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惊讶。 “这是刘叔要开的酒楼,正在装修。”宁惜从凳子上站起来,简单解释。 宁惜每次要做点什么,都会和萧迟说。 萧迟只是没有来过,但是对这些事都不陌生。 “我可能要二次筑基。”萧迟一双黑眸看着宁惜,“你能帮我再买点避雷针和车吗?” “完全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买。”宁惜爽快答应。 她不是修仙界的人,不知道二次筑基有多么离谱,简直堪比天方夜谭。 那是只出现在某些野史中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现实里还没听说有人能筑基第二次。 不过也正是宁惜这样的态度,让萧迟原本紧张担忧的心情变得轻松。 “你现在阵法的能力怎么样?我想让你帮我看个阵。”宁惜有点忐忑地问。 萧迟闻言沉默几秒,“我的第二次筑基,就是以木灵根筑基。” 而木灵根正是修炼阵法的完美灵根。 “那太好了!”宁惜松一口气。 她担心自己要求太多,而那部分是萧迟不擅长的,从而给萧迟带来负担。 幸好萧迟擅长! 宁惜把她从顾夜霖那儿听到的话复述一遍,指着地面说:“这就是地面那层,他说的阵法是在地下吗? “你先看看,如果是的话,你可以随便拆。” 反正现在正处于装修期,地面瓷砖刚贴好。 就算毁坏瓷砖,也可以立马叫回贴砖师傅重新贴。 萧迟将全身灵力转化为木灵力,双眼闭上再重新睁开。 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世界由点线面构成。 而在这样简单的空间里,他看见几道黑漆漆的、一看就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的线条。 他微微眯眼,“是有阵法,但不是在地下。” 宁惜:“那在哪?也是有阵眼的吗?是不是只要破坏阵眼,就像上次黄金树一样能破除了?” 萧迟还在看,越看眉头越是皱紧。 宁惜没有再出声打扰他,沉默地站在一边。 萧迟不是站在原地不动,他缓缓往四面八方移动,终于在十分钟后停下来。 他闭眼再睁眼,刚才眼中还萦绕着宁惜看不见的淡绿色光芒,现在消失。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种很阴毒的阵法。”萧迟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阴毒?”宁惜心一紧。 萧迟眼神凝重道:“以血祭阵。” “什么意思?”虽然宁惜不懂,但一听这说法就感觉很恶毒。 萧迟解释说:“我在藏经阁里的阵法书中看到过,这种阵法一旦布下,阵法所在地会连续发生人祸。 “必须要有人死去,用他们的血来祭祀这个阵法,阵法则会将好处如数返还给布阵的受益方。 “阵法所在地越衰败,布阵的受益方就会越繁荣昌盛。” 宁惜立马想到顾夜霖的话,她整理思绪,便得出真相。 “所以顾夜霖说的那个神棍,其实根本就不是神棍,而是恶棍! “他们竟然使用这么恶毒的阵法,迫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反倒让顾氏的生意越来越好,繁荣昌盛,变成这么大的集团公司!” 第118章 帮我看看她是谁 当真相展露在宁惜面前,她只感觉浑身发冷。 顾氏集团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成为京市有名有姓的大公司,背后竟然使用这种阴毒的损招。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萧迟,“如果这样的话,那当初黄金树周围布阵的人,是不是也和顾家有关,会不会就是顾夜霖口中‘神棍’做出来的?” 萧迟:“不能确定,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宁惜咬牙,神情越发冷漠。 所以啊,不是她选择跟顾氏站在对立面,而是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氏早就将她列为敌人。 萧迟看出宁惜心情不好,他伸出手,下意识想去抚摸宁惜的脑袋安慰。 但他的手停留在宁惜脑袋上方五厘米处停住。 他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于他和宁惜之间来说,太过暧昧。 毕竟宁惜不是他的几个师妹。 萧迟抬头,看向眼前因为装修而显得比较凌乱的地面。 刚才使用木灵力去看的时候,他已经看见这个阵的阵眼是什么。 萧迟转移宁惜的注意力,说:“不需要破坏地面就可以破坏阵眼,你是打算现在就做,还是要等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就做!”宁惜秒回,“这种阴毒的阵法,多让它留在这个世上一天,就多祸害一天无辜的人。” “好。”萧迟四处找了找,拿起一个铁簸箕给宁惜。 “你出门,按照正常步伐往东面走五步,挖你能看见的所有土出来。” 宁惜百分之百相信萧迟,接过铁簸箕就出门。 只是她走到萧迟说的地方,那是隔壁店面的小花坛。 花坛里面种着几株特别漂亮的花朵,看起来不是普通品种,应该很名贵。 小花坛里面还插着一个可爱小兔子的指示牌—— “有监控 勿乱摘 否则后果自负” 宁惜抬头找了找,果然看见一个不时亮着小红点的监控摄像头。 她再看向隔壁店铺,里面有很多手工制品。 看似堆得满满当当,但她回忆了一下,自从酒楼开始装修后,似乎很少见到这家店开门。 也是,这片区域因为这家名声很不好的酒楼,有人想开店都刻意避开。 只是时不时会有想讨便宜、不信邪的人过来租下、买下。 但今晚,宁惜知道了顾家的事,知道了阵法。 所以她有一种直觉:这家店一定和顾家有关,这个摄像头录下的一定会被顾家人看见。 于是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假装离开,实则绕到一边,用石头砸掉摄像头。 摄像头掉在地上,小红点消失。 宁惜一脚踩碎它,用铁簸箕开始挖小花坛里的土。 与此同时,吴庸正坐在火车上。 他手机猛烈振动,看见是师父的来电,他立马坐正身子接听。 “吴……庸……!”对面的声音骤然苍老,完全不复以前的年轻和精神。 吴庸吓得冷汗直冒,语气不自觉结巴:“师、师父,我在。” “回去,去京市……看!” 这时刚好火车到下一站,吴庸立马拎起行李挤开人群下车。 “师父,要看什么?” 苍老的声音开始颤抖,透着浓浓的恐惧,又仿佛有一种终于能解脱的痛快,“看是谁破了我的阵。” “!!”吴庸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惊叫出声,“师父,你的阵破了?你是说你布下两百多年的阵破了?!” “是啊,庸儿。”苍老声音恢复正常语气。 说出来的话却让吴庸吓得差点尿裤子,“你去看看,顺便也让我看看,我到底死在谁的手里?” · 明明只是一个小花坛,但宁惜挖了十分钟,也没能挖到底。 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宁惜整个人踩进去,深度都达到她的小腿,但底下看起来还有很多泥土。 宁惜想到萧迟说的话,要她挖出她能看见的所有土,便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一直往下挖。 一个小时后,宁惜一铁簸箕下去,挖到的再也不是泥土,而是坚硬的一声—— 这是敲到石头上了。 她抹一把汗,抬头看。 嚯,好家伙,不知不觉她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地下,挖出来的土也在地面堆成一座小小山。 宁惜轻松地爬上来,进酒楼问萧迟挖出来的土怎么办。 她手里攥着一把土,特意带进来给萧迟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萧迟看一眼就说:“是存有五行灵力的泥土。” “那你可以吸取吗?”宁惜问。 毕竟上次萧迟也感应到了五行灵力,也是阵法中的,但那是正在被使用的五行灵力,后续破坏了也就没了。 “可以吸取,但是现在的我不行。”萧迟无奈一笑,“我快二次筑基,灵力已经到极限,你可以理解成装不下了。” “那我把它们扫进来,等你筑基完再来吸取,希望到时候五行灵力还没消散。”宁惜是个行动派,拎着簸箕和扫帚一块出去。 十几分钟,小山似的小土堆便被人工移动到室内。 “这样就破阵了吗?”宁惜拍拍手,“还要不要再挖点什么?” 萧迟睁眼,眼中属于木灵力的淡绿色光芒消失,“不用,已经破阵。 “破阵后,我发现这里应该本来就是一个风水宝地,福气很旺。 “你在这里开店,未来应该会生意爆棚,日进斗金。” 宁惜惊奇看他,开玩笑道:“哇,你现在还会看风水了?业务又扩展了嘛。” 萧迟认真解释道:“修炼阵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看风水有异曲同工之处。 “如果以后你有这方面的问题,也可以问我。”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宁惜的心情明显变好。 她抱拳笑道:“好好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您才是真正的大师,我才是背后有大师撑腰的人呐!” 萧迟见宁惜这样耍宝,也不由得浅浅地笑了。 但他的笑又很快收起来,非常郑重地跟宁惜道歉。 “对不起,昨天我没有来,是因为我修炼得忘记了时间。 “我也不知道我会进入那个状态,下次我修炼之前都会提前告诉你。” 虽然宁惜没说,但萧迟可以从今天宁惜特意等待的态度中看出一丝端倪。 他不由得猜想,今晚的宁惜一直在等他,会不会昨晚也在等? 好在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危险和急切的事情。 如果有,如果宁惜因为他没来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第119章 我不想死,你给我还回来 虽然宁惜已经想明白不能总依赖萧迟,但是此时听到萧迟的道歉,她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 她摆手:“没事真没事,你这跟我道什么歉呐。 “我们都不是无业游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时间不可能永远都能调和得上。 “你要这么论的话,之前还有你想见我却没见到的,难道我还要跟你道歉吗?” 萧迟没有反驳,但是在他心中,这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还有下次筑基的机会,我会选择去炼器。 “或许我能炼制出一种法器,就像现代的手机一样可以联通两界。 “这样我们每次想要见面就可以提前联系,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跑空。” 宁惜连连点头,充满期待的表情:“好好好!” 要是真能让萧迟研究出这种法器,她一定要跟他视频通话,看看修仙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跟电视剧里演出来的样子比起来怎么样。 因为萧迟即将筑基,所以他还像上次一样留在宁惜家里睡一夜。 第二天一早,宁惜轻车熟路去订避雷针和二手车。 虽然这只是她第二次来,但因为她买的量巨大,卖避雷针的老板已经认识她。 “美女,下次要是有需求直接给我打电话,不管是二十四小时内的任何时候,我都能帮你送过去。”老板笑呵呵地说。 宁惜惊讶,“随时都可以吗?” 得到老板肯定的答复,宁惜加了他好友。 如果萧迟还有下一次筑基,那就不用等到第二天了。 二手车老板倒是没有对宁惜这么殷勤,毕竟宁惜买的便宜且量少。 宁惜对着一排二手车想了想,叫来老板,直接订下四辆。 反正占地又不大,先买下放进仓库再说。 萧迟拿好筑基“装备”离开后,宁惜一边给华姐打电话,一边往新生美容整形医院总部赶去。 她到的时候,杨萍兰已经换好衣服在办公室大厅打扫卫生。 她跟杨萍兰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也去换工作服。 等从更衣室出来,她正好看见昨天的男人进入办公室。 她接过杨萍兰洗好的水果,正大光明地走进办公室内。 男人坐在椅子上扭着脖子,眉头紧皱。 他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昏迷过去,等醒来,后脖子的位置疼得要命。 他是按摩也按摩了,拔罐也拔罐了,但还是疼。 突然门被打开,他心里本来就郁闷和烦躁,大骂出声:“进我的办公室之前不知道敲门吗?基本的礼貌呢?!” 宁惜端着水果盘走到他面前,“对不起主管,我只是见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就擅自洗了一盘水果给你。 “是我错了,我现在就出去。” 男人一听这话,心有点软。 只是他刚抬头,下巴就被强势捏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这样被扔进他喉咙里,再下意识地吞咽下去。 宁惜松手,男人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试图去抠嗓子眼呕吐出来,但是那玩意儿遇水即化,一点异物感都没有,早就已经被他吸收了。 “毒药。”宁惜拍了拍手,轻笑出声,“五分钟就能起效的那种。” 闻言,男人反而不害怕,还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连骗人都不会骗。 “怎么可能会有毒药五分钟就见效? “你哪怕说个五小时,我也能稍微相信你一点啊。” 宁惜但笑不语,特别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五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男人也没急着赶宁惜出去,似乎也是在等着看宁惜出丑打脸的样子。 五分钟时间到,没差一秒,男人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胃部翻滚,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不知怎的,男人脑中浮现出一个词:心头血。 普通呕血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味道,除非心头血! 男人害怕极了,浑身抖如筛糠。 他对宁惜伸出手,想开口为自己刚才的无知浅薄道歉。 但他一个字还没说出,就又呕出一口血! 他想站起来走到宁惜面前,但他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刚站起就跌坐到地上,双腿就像是要断了一样。 “噗!”紧接着,他又吐出一口血。 同时伴随浑身剧痛。 这种痛不会让人昏迷,但又剧痛难忍。 说生不如死,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 而男人感受到的这些,也才不过一分钟而已。 宁惜居高临下道:“我会给你一半的解药,接下来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剩下一半的解药我不会给你,你会活生生地疼死。” 男人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他拼尽全身力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宁惜看见后,如约喂了他一半的解药。 不过两分钟,男人就恢复如初。 要不是地上还有他刚才呕出来的鲜血,他都要以为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把所有女孩拍的照片和视频都删了。”宁惜发布第一个命令。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完蛋了。 要做这种事,就算他不会死在这女人的手里,也会死在顾家人手里。 但比起未知的危险,他还是想在眼下保住自己的性命。 于是他一声不吭,默默地在电脑上操作。 宁惜亲眼看见他进入云盘,将里面所有视频和照片都彻底删除。 男人畏惧地看宁惜一眼,“云盘里的是删除了,但是不知道这些照片和视频被下载多少次,又在多少人的手里。” “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云盘的密码?”宁惜边问边拿出一张图。 上面是新生目前的领导班子人员。 宁惜:“把有密码的人都圈出来。” 男人想明白宁惜这话是什么意思,震惊地瞪大眼,“你要找所有人吗?不可能的。” 宁惜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威胁道:“你还想不想要毒药了?” 男人只能老老实实照办。 等所有人都圈好后,他知道自己以后是不可能再在新生、再在京市混了,居然直接反劝宁惜。 “其实你查我们这些人都没用,但是最终的人你又查不起。你说你浪费这时间干什么? “你有这么好的毒药和解药,简直堪称是医学界的奇迹。 “你还不如把这些药卖一卖,拿到钱回老家好好过日子。 “你得罪京城的权贵有什么好处呢?” 宁惜说:“或许我现在是查不起,但我不会浪费时间。另外——” 她靠近男人,冷冷一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男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宁惜便带着图离开办公室。 他好半晌才想起来,剩下的一半毒药是不是还没给他?! 宁惜花了一天时间去找图上那些人。 通过同样的手段,让他们把下载的视频和照片全部删除。 令所有涉事人员感到奇怪的是,宁惜的手段果断狠辣,却除了让他们删除照片视频外,没有其他行动。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种丑闻事件败露,那肯定要逼着他们认罪。 可压根没有这个环节。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虽然害怕,但还是努力当做无事发生。 “炸弹”没有引爆之前,他们能挣一天的钱是一天。 他们不知道的是,宁惜已经让谈敬东调查出他们的家庭住址等情况。 她没有让他们认罪,不是没有这个打算,而是没必要。 她只需要确定从上至下有哪些人参与和知情,等真正需要证据时,让萧迟帮忙使用搜魂术读取转移他们的记忆就行。 还有什么会比第一人称视角的经历更有说服力? 但眼下显然不是一击必中的好时机。 顾氏集团是个庞然大物,宁惜在知道阵法的事情后改变想法。 她不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去攻击顾氏,而是要在顾氏出现一道裂痕的时候,给它重重一击,从而让它失去再爬起来的能力。 调查新生的事情告一段落,宁惜和杨萍兰一起回家。 杨萍兰的脸后遗症来得很快。 本来还算清秀的长相,如今不仅整容痕迹明显,而且脸可以说是整个垮掉。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无异于是毁掉剩下的未来。 地铁上,杨萍兰见宁惜总看她的脸,不由得将口罩扯高了点。 她有些局促地说:“我问华姐了,问我这个脸要怎么办。 “华姐说,当时给我做的时候,材料全用最便宜的。 “有些材料还是第一次的试验品,没有在人脸上使用过。 “而且当时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也是实习生,等于是我当小白鼠,出现任何不好的后遗症都是正常的。” 不正常却是正常,这句话真是讽刺,不怪杨萍兰露出苦笑。 “不过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 “我为什么不听爸妈的话,为什么会觉得外公外婆是坏人。 “为什么要跟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闹翻,跟一个外人私奔? “我真的是太蠢,真的就像他们当初骂我的那样。 “这两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有重生就好了。 “如果我能重生回到过去,我绝对不会踏出这一步,我还会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一张整容失败的脸,连口罩都不敢摘。 “还有一具我自己都嫌弃的身体……” 宁惜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地坐完剩下的路程,出地铁口。 小区的位置很好,离地铁口不远,交通很方便。 杨萍兰心不在焉地走在前面,宁惜错开她一步,走在后面。 宁惜在后面看着杨萍兰的背影。 她想好了,可以把杨萍兰暂时留在身边。 要是杨萍兰能和纪芝一样通过她的“考验”,那她愿意帮助杨萍兰实现“梦想”,让杨萍兰拥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两人快要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路边冲出来。 这人看起来还蛮有仙风道骨的气质,但那是在普通人眼里。 对于宁惜来说,她看过真正有气质的萧迟,再看这个人,总有一种冒牌盗版的感觉。 吴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宁惜,虽然他心中已经确定,但还是问道:“是不是你挖了小花坛里的土?” 宁惜一听这话,便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她不由得皱眉,同时拉着杨萍兰往后一步。 杨萍兰感到莫名其妙,但她这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乖巧听话,直接往后退到宁惜的身边。 “是不是你?”吴庸瞪着眼睛,眼球微微凸起,让人产生有一种眼珠子要瞪出来的错觉。 宁惜不动声色道:“是我。”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明明这么年轻,你是真的只有二十几岁……”吴庸不停摇头。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已经不正常了。 怎么可能正常呢? 昨晚师父给他打电话,说的是看看师父会死在谁的手里。 当时吴庸虽然震惊害怕,也为师父感到难过,但说到底,这件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可是当他去小花坛边和师父视频,确定小花坛里的土全部都被挖干净,一点都没剩下后。 师父又哭又笑,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师父凄凉地说:“庸儿啊,你不要回来了。 “师父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待会儿都打给你。 “你在红尘历练这么多年,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放不下红尘,也有很多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为师不限制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开心快乐。” 吴庸当时就心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师父才说出真相—— 小花坛里的土,被挖走一抔就已经算是破了阵眼,阵法失效,开始反噬。 反噬的不仅仅是顾氏,还有师父。 但眼下小花坛里的土全部都被挖走,一粒不剩,那所有和这个阵法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也就是说,吴庸也会被反噬。 最好的结果是瘫痪痴傻一生。 最坏的结果是某天突然暴毙。 “那些土你都放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土都挖走? “你好狠的心呐!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好多东西没买。 “师父说只要我渡过红尘劫就给我想要的,现在我想要的都能得到,但我不想要这种方式! “你把土还给我,我再重新填进去,我要重新布阵…… “你把我的命还给我!” 吴庸颠三倒四地说着,模样癫狂。 当他喊着最后一句话时,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匕首,红着眼举起匕首便往宁惜的心窝上扎来! 第120章 忠诚就会迎来信任和机遇 吴庸朝宁惜刺来匕首的时候,谈敬东就在附近。 虽然谈敬东一直以来都是保护宁惜外围的安全,但是吴庸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宁惜攻击,他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只是他的反应没有那么快,毕竟在地上捡石头也还需要时间。 于是当他捡起的石头砸中吴庸肩膀之前,杨萍兰就已经挡在宁惜身前,替她挨下这一匕首的伤害。 随着杨萍兰的一声闷哼,匕首没入她的胸膛位置。 鲜血顿时流淌出来,她身体往后倒去,宁惜刚好伸手接住她。 下一秒,谈敬东的石头砸过来。 而且不止一块石头,是一块接着一块。 谈敬东来到宁惜面前时,吴庸就已经被砸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吐血。 谈敬东控制吴庸,宁惜则抱着虚弱的杨萍兰,还用手按住她的伤口,尽量减少血液流出。 “姐,你没事吧?”杨萍兰紧盯着宁惜看,只是眼神有点涣散。 宁惜说:“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那就好。”杨萍兰没有喊疼,表情竟然也很释然,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姐,你的命比我贵得多,能护住你,我也值了。 “如果能有下辈子,我能不能早点遇见你?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你已经成了我的偶像。 “你身上有好多我想学习的地方,我也想变得跟你一样厉害,可惜这辈子我是没机会了……” 杨萍兰开始猛烈咳血。 谈敬东控制住吴庸后,下意识想打电话叫120,却被宁惜一个眼神拦住。 谈敬东心领神会,扯着已经晕倒的吴庸往小区走,宁惜则将杨萍兰打横抱起。 这个姿势可以隐藏住杨萍兰的伤口和血迹,门卫也看不见她的脸。 顺利进入小区后,谈敬东将吴庸带回谈家,杨萍兰则终于有了进入宁惜家的机会。 宁惜拿出一颗美颜丹,没有切开,直接塞进杨萍兰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几乎不需要她吞咽就能被吸收。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杨萍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化。 来自修仙界的美颜丹,效果毋庸置疑,但宁惜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这次一看还是觉得很神奇。 杨萍兰脸上由整容留下的后遗症正在自动修复。 那些肿胀的、看起来有点溃烂的、歪掉扭曲的部位,正在慢慢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 回归正位后还没有停止。 五官开始变得精致,皮肤开始变得白皙。 就连粗糙肥大的毛孔,都开始缩小细致。 原生脸上只能通过整容来改善的地方,比如鼻梁不够挺,没有双眼皮,眼睛不够大,额头不够饱满等。 全都因为吃下美颜丹,而产生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效果。 至于杨萍兰受的伤? 对于修仙者来说,美颜丹就只有美颜的效果,不含治愈。 但是对于现代人来说,美颜丹不仅仅能美颜,还能疗伤—— 它毕竟是来自修仙界的丹药,其中蕴含的灵力对于修仙者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却能让现代人大受裨益。 其实就连五毒丹这种毒药,也是如此。 吃过五毒丹的人,只要能吃下解药,那不仅对他们的身体没有伤害,反而还会觉得身体似乎比中毒之前更健康。 没有解药? 那肯定就死定了。 十分钟后,美颜丹的效果结束,但杨萍兰还没有醒来。 宁惜本来打算将她抱进另一间房,但打开门便看见里面叠得整齐的被褥,上面飘来一股淡淡的、特属于萧迟的冷香。 于是她果断把门带上,抱着杨萍兰回到车库,将她放在床上。 宁惜还特意留了一张字条,写下她的门牌号。 出了车库,她没有回家,而是脚步一转去了谈家。 谈敬东和谈笑都没睡,正在客厅守着已经醒来的吴庸。 吴庸全身用绳子绑住,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 地上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是他还自由的时候造的。 宁惜一出现,吴庸就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是一头濒死的、想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野兽。 宁惜走到他面前,伸手摘掉他口中的抹布。 吴庸张大嘴巴,还想趁机狠咬宁惜一口,却被她反手一个巴掌甩上去。 吴庸愣住。 宁惜又一个巴掌扇过去,左右脸颊分别两个巴掌印,看起来很对称。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宁惜问。 “……”吴庸似乎清醒了一点,满脸都写满痛苦。 宁惜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看着吴庸问:“你师父是谁?他人在哪里?” 吴庸面色狰狞地喊道:“你就死了这条——” 他的话刚开一个头,就被谈敬东面无表情地踢了一脚。 他直接以头抢地,再起来的时候,额头和鼻子都在流血。 谈敬东:“声音小一点,都几点了,别人还要睡觉。” 宁惜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吴庸露出受辱的神色,可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除非他不想活了,就还能再犟。 但他想活。 “我是不可能告诉你我师父在哪的。”吴庸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哦,看来你师父也快死了。”宁惜了然道。 吴庸恼怒绝望,无话可说。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师徒,是不是还有别的门派?”宁惜真正好奇的是这个。 吴庸盯着宁惜看了几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想从我嘴巴里套取有用的消息是吧?我偏不告诉你!” 宁惜见吴庸是这个态度,便知道由她这么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她起身,走到谈敬东身边小声说:“谈大哥,拷问这种事,你们应该很有经验吧?” 谈敬东无声点头。 虽然说起来有点血腥,但他当年干雇佣兵的时候,确实免不了干这些事。 宁惜:“那就把人送到平照村去,问清楚他所知道的一切。” 其实宁惜还有其他更快的办法,那就是靠萧迟的搜魂术去搜取吴庸的记忆。 但一来萧迟要二次筑基; 二来宁惜已经决定,但凡她能有办法做到的事,就不要萧迟来解决。 所以还是交给翟飞他们吧。 “我现在就出发,我会尽快赶回来。”谈敬东这样说,宁惜就知道他要不眠不休去做。 “没事,顶多两天我能应付,你不着急。”说到这,宁惜想到什么,让谈敬东先跟她回去。 吴庸看见宁惜要走,急忙喊道:“喂,你不想知道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是我不可能白白告诉你,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宁惜头也没回,开门走出去。 她不用问都知道吴庸口中的“代价”是什么。 无非就是将土给他,让他重新埋回去,阵法也因此重新布好。 怎么可能? 她不愿意进行这样的交易。 反正她想知道的,一定会以另一种形式得到。 谈敬东跟宁惜回家后,宁惜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他。 “这是毒药吗?”谈敬东下意识问道。 翟飞他们刚回来的时候,谈敬东就曾主动跟宁惜说过,如果宁惜不放心,那就像给他喂毒药一样喂翟飞他们吃。 所以宁惜给出丹药,他下意识就认为是五毒丹。 “是洗髓丹和培元丹,但分别只有一颗。”宁惜说,“至于这一颗你打算给谁,我就管不着了。” “!”谈敬东震惊,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感动的暖流。 不用宁惜解释,他都懂得为什么宁惜会给这两颗丹药。 完全是出自对他的信任,对他兄弟们的信任! “老大,谢谢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谈敬东在宁惜面前哭,这已经是第二次。 “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好。”宁惜说,“你们都是替我做事,都是我的人。 “阵法的事情你知道,那你也知道这个人不普通。 “他被送到平照村,假如他还有什么手段,我给的这些药,至少能让那边的人能扛得住,撑到我们过去。 “我也是为我自己的利益着想,你们可都是人才,很难找到的。” 这番解释确实是宁惜的真心话。 但是落在谈敬东耳朵里,他有自己的理解。 他眼泪不止,嘴角却是翘起。 他是开心的。 …… 第二天,宁惜睡到自然醒。 她起床发现客厅没人还觉得奇怪。 明明昨晚给杨萍兰的字条上写了门牌号和智能门锁的密码,难道她还没醒? 等宁惜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去苏家吃饭的时候。 一开门,就见有人正蹲在她家门口。 杨萍兰听见开门的动静,赶紧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宁惜。 就算昨天是宁惜亲眼见证杨萍兰的脸变化,但此时此刻一看,还是觉得惊艳。 美颜丹的作用确实很大,但它不会改变这个人原来的长相。 它是在原生脸的基础之上,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五官和气质进行调整。 就像是整容成功的案例,和以前相比,看不出整了哪里,但就是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精致、美丽。 “姐。”杨萍兰看见宁惜就忍不住笑,“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又好像做了个美梦。 “我都不知道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我……我的伤好了,脸不仅好了,还比以前漂亮那么多。” 杨萍兰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 “先去吃饭吧。”宁惜淡淡道。 她带杨萍兰来到苏家。 其他人已经吃过早饭走了,苏家只有苏擎和孙叔两人。 见到陌生人,苏擎笑眯眯地问:“惜惜,这是你交的新朋友吗?” 宁惜一改在杨萍兰面前的淡然模样,亲昵地搂住苏擎的胳膊,也笑眯眯地回答道:“爷爷早上好。 “对,是新朋友也是新伙伴,以后你应该会常常见到她哟。” 苏擎很快接受这个事情,但杨萍兰浑身僵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朋友? 伙伴? 以后常常会见到? 姐说的人,真是她吗? 可她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当姐的朋友,甚至做姐的伙伴? 宁惜已经走到客厅,转头一看,杨萍兰还站在门口,拘谨得连鞋子都没脱。 “进来啊。”她向杨萍兰招手。 孙叔也和蔼笑道:“没事,直接穿鞋进来,今天我会去多买一双拖鞋。” 杨萍兰慌里慌张地点头。 她没好意思穿鞋踩进地板,但又没她的拖鞋,她索性脱了鞋子光脚踩进去。 桌上摆满各种种类的早餐,这么丰盛的菜式,是杨萍兰从没见过的。 “小姐,老爷见你没来,特意每样挑了几个放到一边,不是剩下来的。”孙叔笑着解释。 “谢谢爷爷。”宁惜笑得像个小太阳。 她拿起豆沙包咬一口,很惊艳道:“这个豆沙好吃诶!” “好吃你就多吃点,看你瘦的。”苏擎笑得很骄傲。 孙叔适时助攻道:“这个豆沙是老爷自己做的,花了好几个小时——” “咳咳。”苏擎向孙叔使眼色,让他别说这么多,免得宁惜有心理负担。 “哇,爷爷这么厉害,连豆沙都会做。”宁惜却两眼冒出小星星,“那我以后想吃豆沙包,能不能都由爷爷承包啦?” 苏擎愣住。 等他回过神,不由得鼻子发酸,眼中有泪光闪烁。 他连连点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好好好!我的惜惜以后要想吃豆沙,不管什么时候,爷爷都立刻爬起来做!” 对待老年人,要想让他开心,不是什么事都不劳烦他做。 而是要在恰当的事情上,给予他表现和付出的机会。 让老年人体现他在某方面的价值,让他知道,他也是无可替代的。 让老年人适当地做点事,反而更能让他快乐幸福。 宁惜深谙此道,并灵活运用,把苏擎这个小老头哄得高高兴兴。 杨萍兰坐在桌角,羡慕地看着这一幕。 她非常有分寸,本来她也想吃豆沙包,想把肉包留给宁惜。 听宁惜和苏擎的对话后,她果断选择肉包。 一口咬下去,柔软的外皮,香浓的肉馅。 只是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她却幸福得快要哭出来。 从苏擎家出来,宁惜开车带杨萍兰去见吕风华。 杨萍兰跟在宁惜身边,跟着她进入气派高级的吕氏集团大楼,跟着她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杨萍兰的心忍不住怦怦直跳。 她按了按心口,脑海中闪回昨晚她帮宁惜挡刀的画面,下意识看向受伤的胸膛。 她明明记得……怎么会…… 还有突然变得这么漂亮的脸…… 杨萍兰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她都忍住了。 她的这条命就是姐的,哪怕姐要她去杀人放火,她也心甘情愿。 既然她连死都不怕,那还问什么呢? 姐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杨萍兰跟着宁惜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宁惜跟吕风华寒暄过后,将杨萍兰拉到面前介绍给她:“是个靠谱和值得信任的人,美容整形院的事可以带她。” 第121章 紫啧~ 杨萍兰惊呆! 她没有想到,宁惜带她到这么大的公司,带她到董事长面前,居然是为了给她找工作! 她连忙摆手,可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吕风华就十分自然地应道:“好。” 好? 好!! 杨萍兰再次惊呆! 这个看起来就很上流社会的女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 找份普通的工作都得问问年龄和学历什么的,怎么她来到这么大的公司工作,董事长连什么都不问就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吕风华看向杨萍兰。 “我……”杨萍兰一时语塞,下意识看向宁惜。 宁惜这才想起来,“哦,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我叫宁惜,她叫吕风华。 “以后你跟着吕总好好干,要开的美容整形医院是我和吕总一起开的。 “我平时也忙,你要是能学得会,以后就由你帮我负责,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就行。” 宁惜此话一出,杨萍兰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责任感。 她来不及想更多,便喊出铿锵有力的两个字:“好的!” 宁惜不管杨萍兰是不是还需要适应,她直接将人留在吕风华这。 昨天晚上,其实根本不需要杨萍兰为宁惜挡刀。 在宁惜的眼里,吴庸的速度虽然没有普通人那么慢,但也不快。 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躲避他的匕首。 但是当杨萍兰替她挡刀的那一刻开始,杨萍兰就已经提前通过她的考验。 她不仅给杨萍兰重新开始的机会,而且还会给杨萍兰学习的机会。 至于最后杨萍兰能学到什么样的程度,能不能真正成为她的帮手。 那就得看杨萍兰自己的学历能力,和想要改变的决心了。 离开吕氏集团大楼,宁惜驱车前往正在装修的酒楼。 今早起迟了,阵法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几人说。 等她停好车来到酒楼门口,很快便发现异样—— 原本一楼应该有装修师傅们在工作,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地面还干干净净的,就好像今天根本没开工一样。 但是仔细一看,一楼的布置似乎已经都完成了? “刘叔?”宁惜边喊刘金强,边迈步上楼。 这家酒楼一共有三层。 宁惜每一层都看了,越看越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 这好像都装修好了?有这么快的吗? 上面两楼她都看了,没有一个人影。 当她从三楼走下来时,撞见正要上楼的云雀。 云雀穿着一件灰色的冲锋衣,头发也是黑色。 但一抬眼,那双如同大海般深邃的蓝色眼睛,比最昂贵的宝石还要华丽。 自从上次宁惜半夜给云雀打电话,让他亲眼去看黄金树的横截面到底是黄金还是石膏后,他俩就没单独见过面,更没单独说过话。 此时此刻,意外相遇,云雀下意识想逃跑。 但他的理智让他停止逃跑的动作,重新转身面对宁惜。 “刘叔呢?”宁惜倒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神色如常问道。 “他去送人走了,马上回来。”云雀不敢跟宁惜对视,眼神下垂乱飘。 宁惜往下走,“我看了一下,这是都装修好了?怎么突然这么快?” 她就这么自然地经过云雀身边。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擦过云雀鼻尖。 但当他想细细去闻的时候,宁惜已经走到楼下。 “这两天的进度确实非常快,一切都很顺利。”云雀也跟着走下来。 但他跟宁惜之间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不亲近,也不陌生。 “进度很快?很顺利?”听到这话,宁惜不由得想到破阵的事。 萧迟说,这恶毒的阵法破掉以后,酒楼就是一个风水宝地。 既然是风水宝地,那干什么事都很顺利那也是应该的。 宁惜心中喜悦,站着等刘金强回来,问问是不是很快就能开业。 既然顺利,那估计甲醛的事情也根本不需要担心,说不定自己就能散得很快,不用处理就能达标呢? 这时,云雀别别扭扭地走到宁惜身边。 他想张嘴但又说不出口,就这么欲言又止好几次。 宁惜转过身看他,语气揶揄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这样可不像我认识的云雀啊。” 这语气果然瞬间惹恼云雀,他气鼓鼓地问:“怎么,听你这话意思,你认识的我很差劲是吗?” “倒也没有很差劲吧,就是脾气很差,就像你现在这样,一点就炸。” 宁惜改口,“哦不,不是一点就炸,而是我还没点呢,你就已经炸了。” “我才没有!”云雀又生气又委屈,“我的脾气不差,只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不像好人而已!” 宁惜:“那你也说了,你是第一次见我。 “你都还没有跟我接触过,也没跟我共事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屁孩,你明摆着是用过往的人和事形成刻板印象,下意识把我归类成某种类型的人。 “可惜哦,我用事实教会你一个道理。” 宁惜凑近云雀,挑了挑眉毛,淡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是所有漂亮又聪明的女人都是坏女人,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大好人。”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们站在一楼大厅的窗户边,金色阳光刚好打在宁惜的脸上。 都说阳光是最好的滤镜,宁惜又拥有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和她的容颜相比,就连耀眼的阳光都变得黯淡。 而她眼中的揶揄和笑意,充满盎然生机,让云雀感到吃瘪和羞恼的同时,也让他胸膛里的心脏,不可自控地漏跳一拍。 这一秒,时间仿佛凝滞,一切都变成慢动作。 云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面前的漂亮女人,鼻尖又重新嗅到她身上独特的淡淡香味。 他觉得。 他似乎有点头晕。 “诶,老板你来了。”刘金强的声音闯进来,打破这一方天地莫名的暧昧气氛。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云雀迅速收回视线,宁惜则走向刘金强问酒楼装修的事。 明明几人隔着最多两米远的距离,但此时的云雀却什么都听不见。 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里传来的振动声响,也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心脏正在以非正常的频率跳动。 他忍不住用手抚摸,疑惑这种反应,怀疑、奇怪、震惊、到不敢相信。 他又悄悄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要是旁人像她那样夸自己是“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他早就不屑地嗤笑出声。 要是第一次见到她,他也会如此。 可现在,他却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因为她说得对啊。 金色眼光下,她的身影纤细漂亮,侧脸的五官精致完美。 再联想到那天晚上她特意给他打的电话,刚才揶揄中带笑的眼神。 云雀猛地低下头,徒留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扑通扑通”声。 另一边,宁惜已经了解所有情况,“所以现在就是全部装修好,打扫好卫生测一下甲醛指数就行了是吧?” 刘金强也笑得很开心,“是啊,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们做得太快了。 “而且他们走的时候也跟我说,他们自己测过,甲醛是在安全范围内没超标的。 “不过这个东西还是要找专门的人过来测才放心,也是对顾客负责。” 宁惜点点头,“那你今晚早点回家吃饭,我要跟你们说个事。” 刘金强:“行,我简单收拾一下就去买菜,今晚我来做!” “你做的话,那不得让你的徒弟来打下手?”宁惜转头,喊了一声,“喂,小屁孩,待会儿跟你师父一起走,晚上必须得做一桌满汉全席给我们吃!” 宁惜就是想逗一下云雀,没想到刘金强却当真了。 他认真道:“做这么多的话,那我还是不打扫了,明天再说。 “云雀,走,我们现在就去菜市场买菜。” 云雀现在也动不了脑子,刘金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应了一声,还真要跟刘金强走。 宁惜哭笑不得。 难怪这两人是师徒呢,原来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她赶紧拦住刘金强,“没要做那么多,你就普通做够我们大家吃就行了,我是在逗小孩玩呢。” 再次听到“小孩”这种字眼,云雀忽然气恼道:“我不是小孩!我已经19岁了!” 宁惜还是一副逗小孩的语气,“行,19岁,成年了,不是小孩。 “但是怎么办呀,我已经25岁了,我这个岁数就是你的姐姐,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屁孩~ “来来,叫一声姐姐听听。” 云雀别过头去,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爱。 宁惜乐不可支。 一开始,云雀对她很有恶意,她也觉得云雀不简单,所以生出想远离他、不跟他接触的心思。 但是自从黄金树的问题解决后,她跟云雀也在人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云雀对她的恶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看向她的眼神中,明晃晃写着“想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尤其是刚才在等刘金强的时候,他几次欲言又止,宁惜很清楚他想说什么。 没关系,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确实很难说道歉。 他们有奇奇怪怪的各种心理和尴尬,宁惜能理解。 对于宁惜而言,只要身边的人没有恶意,只要能好好相处,那她就愿意和他们成为朋友。 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嘛。 而且她也没想到,云雀居然这么好逗。 估计云雀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耳朵已经通红,看起来真想掐一下。 这个长相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小男孩,欺负起来可真好玩。 宁惜玩得起劲,向刘金强告状:“刘叔,你看你的徒弟一点都不懂礼貌。 “以前误会我,觉得我是个坏女人不给我好脸色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误会全都解除,我不要他一个道歉,我只要他老老实实按照辈分喊我一声姐姐他都不愿意。 “我真的伤心了。” 说着,宁惜还戏精上身,转过脸去偷偷抹眼泪。 刘金强本来就想让云雀跟宁惜搞好关系,宁惜这么一说,他脸上更加挂不住,推了推云雀的胳膊。 云雀腮帮子气鼓鼓的,像只正在生气的可爱河豚。 可他不是生宁惜的气,他是生自己的气。 死嘴,快说话啊!快道歉啊! “……对不起。”云雀声音小小。 “刘叔,是不是有谁在说话啊?”耳力超绝的宁惜假装听不见。 “……对不起!”云雀豁出去了,大喊一声。 “刘叔,谁在跟谁说对不起啊?”宁惜得寸进尺。 “……”云雀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姐、姐!” 云雀是独子,他没有兄弟姐妹。 亲戚之间他也可以不给称呼。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叫过“姐姐”。 所以当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喊出,他不会认为宁惜是年纪大过他的同辈。 反而…… 带了点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宁惜目的得逞,笑容有些贼兮兮的,“嗯,好弟弟,我接受你的道歉。” “好弟弟”三个字落入云雀耳中,又加深了那份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怎么表现,只能再次将脸别到一边。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傲娇的、漂亮的布偶猫。 宁惜从酒楼出来,直奔光明化肥厂。 化肥厂老板一听宁惜来了,赶紧跑到化肥厂门口亲自迎接她。 “我想要的化肥做出来了吗?”宁惜问。 “做出来了,你现在要去看吗?”化肥厂老板满脸堆着笑,看宁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 “不用看,直接装车吧。”宁惜说,“我找人开车送货。” 一袋袋特制化肥被装到卡车上,宁惜找来司机,让他们把一车车的化肥送到平照村。 她给谈敬东发消息说了这事,让谈敬东安排接应的人。 也不知道谈敬东是给谁吃了洗髓丹和培元丹,等他回来再说。 忙忙碌碌,宁惜终于回家吃饭。 苏擎家热闹得很,客厅挤满了人。 刘金强和云雀在厨房里忙活,其他人都不给进。 云雀还给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理由:他师父在教他做菜。 宁惜笑着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拉着苏擎进房间。 “怎么啦,惜惜有什么悄悄话要跟爷爷说?”苏擎满脸红光,气色绝佳,和没住进来前判若两人。 第122章 甜甜的笑容击中他的心 宁惜将顾家阵法的事情向苏擎和盘托出。 苏擎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眉眼变得凝重严肃,还染上一层淡淡的哀伤。 宁惜说:“阵法虽然破了,但是也不能保证顾家只有一个阵法。 “我已经让人处理吴庸,他们是经验老道的雇佣兵,我相信一定能从吴庸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还真有这种东西……”苏擎的眼神略微涣散。 他闭上眼,痛苦的回忆便一幕幕浮上心头。 其实当初那个人说顾家背后有“东西”,苏擎是不信的。 他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事,战场的残酷和无数鲜血的洗礼,早就让他免疫鬼神之说。 在他心里,没什么比那面红色的旗帜更神圣。 他也只会有红色的信仰。 可是后来心理医生为了让他活下去,为了给他生的希望,便催眠他让他相信。 他也清醒过,不过他没有再抵抗,而是顺从地选择相信。 但是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还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然而宁惜今天这么说,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可结合之前同样无法解释的黄金树事件,他终于相信,世上果真存在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他的孙女心蕊,也真有可能是被诡异的玄术影响,才会这么年轻就去世! 他的两个儿子,也可能是被玄术影响,才会莫名其妙碰壁、遭到小人陷害,连家都不能多回。 一想到这些可能,苏擎的内心就忍不住升腾起一阵阵怒火,烧得他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宁惜一直在关注苏擎的状态,见状连忙轻抚他后背,“爷爷,消消气。 “你放心,苏心蕊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帮你调查清楚,我会还你一个真相。” 苏擎的心情平复后,忍不住拍了拍宁惜的手背,语气充满感动道:“孩子,你辛苦了。” 宁惜昂着头,有点小傲娇的样子,“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 “毕竟顾家的阵就在刘叔的酒楼下面,而且之前黄金树的事情也和我有关。 “我和顾家的梁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下,现在只是我的反击而已。” 然而苏擎已经看穿宁惜,手指头轻轻一点她的额头,失笑道:“你啊,就是喜欢把事情讲得这么清楚明白,好像你真没有一点私心。 “但事实上我还不了解你吗? “如果你真的不想帮忙,那你会把界限划分得特别清楚,怎么可能有‘顺手帮忙’这一说? “我不管,就算你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狐狸,等事情办成了,该给你的奖励只会多不会少。” 宁惜猛地抱住苏擎胳膊,夸张地大喊:“天呐,这是真的吗?我居然还能得到奖励吗? “清汤苏老爷,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我这辈子赖定你了,你一定要永远都对我这么好啊!” 自从苏擎跟着宁惜一起在网上冲浪后,他学到很多新词汇。 所以他看见宁惜这样的表现,脑海中便蹦出一个词:抽象。 这小丫头又在搞抽象了,不过还怪可爱的。 苏擎笑得合不拢嘴。 讲真的,他是真想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宁惜。 但他也知道,宁惜只是搞抽象的时候打打嘴炮,真给她,她也不可能要。 祖孙俩在房间里说完悄悄话后出去,云雀已经开始上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所有人都被香味吸引,不自觉围了过来。 因为吃饭的人多,刚搬进来时的长桌被孙叔换成圆桌,大家坐起来更方便。 宁惜在饭桌上直接说了阵法的事。 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且周正天、张龙、谈笑和刘金强都曾亲眼见识过宁惜的神奇之处,他们非常轻易就接受世上真有玄术这种事。 整个桌子只有云雀一个人晕晕乎乎,不明所以。 刘金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之前刚开始装修的时候,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事发生。” 这种小事包括但不限于装修材料忽然消失,昨天才装好的瓷砖今天突然碎裂,工人上厕所的时候忽然踩空跌倒…… 都不会造成多大损失和伤害,但就是非常搞人心态。 “接下来要是再买店铺,我会让我朋友先过来看看。”宁惜在说阵法的时候,隐匿部分有关萧迟的信息。 并用“我有一个朋友”代替他。 大家也没有追问这个朋友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都没见过。 宁惜不主动说的事,大家就都不会追问,就连张龙也渐渐懂得这个道理。 吃完饭,宁惜刚进家门就见萧迟推门而入。 萧迟的眉眼之间都染上喜色,不用问都能知道,他二次筑基成功了。 “恭喜恭喜,你这样是不是能载入你们宗门的史册了?”宁惜打趣道。 萧迟的情绪比第一次筑基的时候更加外放。 他认真地盯着她说:“宁惜,谢谢你。” 了解情况后,宁惜才知道,原来第二次筑基比第一次筑基凶险很多。 不仅天雷的数量比第一次筑基多出一倍,而且每一道天雷都又粗又壮,威力极大。 如果不是靠宁惜多买的三辆二手车,萧迟可能真会交代在第二次筑基的天雷中。 当然,成功熬过所有第二次筑基天雷后的奖励也更多。 现在的萧迟感觉非常好,隐隐有一种能冲破障碍,进行第三次筑基的预感。 相比较于萧迟的喜悦和满足,宁惜却是拧起眉头,后怕道:“这么凶险吗?早知道我应该多买点了。” 对于可能很快就会迎来的第三次筑基,她严阵以待。 先是在微信上通知避雷针店的老板,他店里剩下的避雷针全部都买了。 再打开地图搜最近的4s店在哪。 要是这么严重的话,那二手车还是别买了,多买几辆新车看看效果怎么样。 毕竟按照萧迟的灵根数量,就算熬过第三次筑基,接下来还得有两次。 宁惜在不停地忙活,萧迟也不例外。 他刚渡劫成功,就马不停蹄来找宁惜,都没时间给宁惜准备礼物。 这会儿宁惜正在看手机,他便顺其自然盘腿坐在地毯上,闭眼开始列阵。 等宁惜把有关抵抗天雷渡劫的事情都准备好以后,一抬头,便看见萧迟对着空气摆出各种各样的手势。 这些手势看着有点眼熟。 宁惜回忆起来,哦,上一次看某个仙侠电视剧的时候,里面的男女主似乎也是这样施法的。 不过人家施法的时候带有特效,看起来还挺热血带感。 萧迟这什么特效都没有,只是手指在半空划拉,看起来……很中二,很羞耻。 宁惜忍住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看萧迟“施法”。 但她看不到的是,其实萧迟手指的每一次动作,都有淡淡的绿芒在他指尖萦绕。 精纯的木灵力在作用,阵法正在慢慢成型。 半个小时后,萧迟终于停止动作,睁开眼,刚好和一直盯着他的宁惜对视上。 “……”宁惜瞬间移开视线,莫名有点心虚。 但她干吗要心虚? 看萧迟施法,说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萧迟问:“这是一个传送阵法,你想用什么东西作为阵眼?” 宁惜惊了又惊:“传送?阵眼?” 萧迟解释:“你上次说,每次去往平照村需要开车八个小时。 “有了这个传送阵,你只需瞬息之间就能抵达平照村。 “至于阵眼,你选定后,带着阵眼到另一个位置,也能瞬息抵达平照村。” 宁惜消化他的话后,问道:“那这是不是就相当于定向传送? “我知道你的传送符石,是可以将你传送到任何你去过的地方。 “那你给我做的这个传送阵法,只能传送到制作阵法时就固定的位置,对吗?” 萧迟点头。 宁惜左顾右盼,找到一个钥匙挂件给萧迟,“那就让它当阵眼吧,轻便好拿。” 萧迟接过可可爱爱的毛绒挂件,将传送阵法最重要的一段灵力输入进去。 “这样就好了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咻’地一下到平照村?” 宁惜惊奇又兴奋地接过挂件,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萧迟说:“握住它的时候,心中想着你想抵达的平照村某处。 “第一次可以去往平照村的任何一个地点,以后每次便是第一次固定的地点。” “好好好。”宁惜迫不及待地闭上眼。 等她再次睁眼,她就真的出现在新房子里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下一秒,萧迟也出现在房间里。 “这也太神奇了!”宁惜捂着嘴,眼中溢满了惊喜和开心。 就算她已经接触过很多来自修仙界的东西,但当她面对瞬移的能力时,还是忍不住情绪激动。 有谁小时候没想过自己能瞬移? 没想到小时候的梦想,长大后竟然真的实现了! 萧迟又在这个房间里布了个相对应的阵法。 不需要阵眼,只需要宁惜凝神想着回家。 宁惜再次睁眼,她就出现在京市家中的客厅里。 “这个有次数限制吗?我可以再玩一次吗?”此时的宁惜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双眼期待地望着萧迟。 面对她的期待,那个“有”字,萧迟终究没能说出口。 当萧迟说出“没有”和“可以”后,宁惜闭上眼,瞬间原地消失。 这次萧迟没有跟过去。 他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笑容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些许宠溺。 阵法的维持和延续当然需要灵力加持,不过罢了,无妨。 反正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他每天都会来。 他会随时观察这个传送阵法的灵力还剩多少,是否充足。 不足的时候他默默加点灵力便是,没必要扫了她的兴致。 很快,宁惜又回来了。 她真的很高兴,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明媚。 她珍视地摸了摸手中的玩偶挂件,歪头甜甜笑着说:“谢谢你啊,萧迟。” 在这一瞬间,宁惜的笑容完全击中萧迟的心。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 就像是第一次吃到糖块,甜蜜蜜的口感在口腔蔓延,嘴角忍不住想要往上提。 心间像是被电流激过,弥漫着一阵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她的每一次眨眼都是慢动作,嘴唇弯起的弧度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五感仿佛被无限放大。 他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秒之间。 萧迟耳后根通红,说话也有点结巴,“不、不客气。” 他轻咳一声,故意转移话题道:“虽然我以木灵根二次筑基,修炼阵法可以事半功倍,但我对阵法的了解和领悟还是太少。 “这个传送阵法我也是第一次制作,会比较慢。 “等我多看看书,多看看五师弟在阵法堂学习的视频,多练习布阵,速度应该会像炼丹一样提上来。 “这段时间你可以想想有没有哪里还需要布传送阵,到时候我来试试行不行。” “好好好!”宁惜忙不迭应下。 一想到以后到哪都能瞬间抵达,她就开心得合不拢嘴。 这一晚,宁惜又是带萧迟去古玩街吸收五行灵力; 又是叫了一大堆奶茶店、咖啡店、甜品店外卖让他带回去; 还带他去仓库,让他取走早就备好的各种零食。 总之主打一个不让萧迟空手回去。 等萧迟走后,已经是凌晨两点。 宁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兴奋到一点睡意都没有。 忽然,她一拍脑袋。 哎呀,谈大哥还在平照村,她怎么忘记问萧迟,这个传送阵能不能带人一起回来? 这会儿萧迟已经走了,反正她也失眠睡不着,那还不如亲自实验一下。 于是,宁惜重新穿戴整齐,捏着毛绒挂件闭上眼。 睁眼,她出现在新房子属于她的房间里。 就算已经是第三次,宁惜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奇和兴奋,还带几分刺激感。 她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下楼,离开新房子。 出来后就可以正常行走动作,她很快来到谈敬东居住的楼房下,给谈敬东打了个电话。 只是没有想到,谈敬东的电话居然没人接。 宁惜皱眉。 不可能啊,就算谈敬东已经睡着,也不可能睡得这么死,连电话来了都不知道。 他也没有睡觉给手机静音的习惯。 宁惜站在楼房下,抬头往上面的窗户看。 但窗户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这里不仅是谈敬东来平照村住的地方,还是翟飞几人住的地方。 难不成……他们出事了? 第123章 她是希望,是未来,是光 因为谈敬东的电话没人接,宁惜不再犹豫,直接翻墙进入眼前这栋楼。 她之前是觉得这里相当于男生宿舍,才会打电话给谈敬东。 但看现在这情况,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便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种高度的墙对于经过洗髓丹淬炼、学习过多国武艺的宁惜来说,根本不算事,双手一撑就过去了。 进入院中后,宁惜听到了一点动静。 她推门进去,耳力过人的她听到人声对话,迅速朝着人声的方向而去。 三楼靠里的房间。 所有人都在这里。 翟飞脸憋得通红,别着脑袋看向角落。 而谈敬东的脸色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坚持。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上前劝道:“阿飞,东哥刚才也说了,这种好事以后还会再有的。 “你只是第一个吃,又不是唯一一个吃,你不用非得跟我们分。 “再说了,虽然我们跟宁老大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能看出来宁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相信东哥,也相信宁老大,以后好好干,宁老大肯定会给我们奖励的。”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纷纷点头。 翟飞却涨红着脸喊道:“不行!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说好荣辱与共的吗? “这两个药丸既然这么神奇,是好东西,那就应该我们共享。 “把它切开,我们一起吃! “反正我话就撂在这里,你们要是不同意切开,我就绝对不会同意吃。 “我不会做出自己独享好东西这种事,绝对不会!” 翟飞的语气坚定,在这种事上,他可以算得上是倔脾气。 就连谈敬东也拉不回来。 见状,谈敬东实在是很无奈。 宁惜交给他一颗洗髓丹和培元丹,让他挑个人出来。 他从一开始心里的人选就是翟飞,而翟飞也确实是这几个兄弟队友里实力仅次于他的。 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单独将翟飞拉出来说,并现场演示一番他目前的实力。 就算这事过于匪夷所思,翟飞也没有任何怀疑。 他深知谈敬东不可能开这种玩笑,更不可能随便拿药丸给他吃。 但他随即就提出:既然这两个药丸有这么强大的功效,那他不可能一个人独吞,他必须要跟其他兄弟一起分享。 于是翟飞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但是谈敬东表示不能分。 第一,如果真按照人头平分两颗药丸,那功效肯定也会大大减弱,那就达不到宁惜给药的目的; 第二,谈敬东相信,以宁惜的性格,只要剩下来的人好好干,早晚有一天,每个人都会分别得到一颗洗髓丹和培元丹。 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又不是只有翟飞有。 谈敬东将利弊分析给翟飞几人听,其他人都同意谈敬东的决定,但翟飞就钻进牛角尖再也出不来。 他涨红了脸,也红了眼圈,细数这么多年大家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场合。 干雇佣兵这么多年,见惯生死。 也和太多人嘴上约定好下次见面要干什么,可再见已是一抔骨灰。 他不愿意独享好处,他更不想等以后。 他只想关注当下,只想将所有好的事物都和兄弟们一起分享。 他怕,没有下一次了。 众人听到翟飞的话,不由得沉默。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他们脑海,让人不免生出悲情的惆怅和感慨。 确实,人生苦短。 谁知道是明天先到,还是死亡先来? 干他们这行的,每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命仿佛不是自己的。 每一次出任务都是死里逃生,是死还是活,就像一个致命的盲盒等待开启。 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他们最应该拥有的人生状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们已经不是雇佣兵,你们已经脱离组织。”谈敬东深呼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光逼退。 他的目光逡巡屋内众人,语气充满激励道:“我也是从你们这个状态过来的,我知道想让你们突然改变心态也很难。 “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们不再是没有明天和未来的雇佣兵,我们的明天和未来都很光明。 “老大还说要建立一个安保公司,我是董事长,到时候你们全都是公司元老。 “我们会有自己的事业,有前途,有希望,有未来。 “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是一支支在看不见的海洋面上随海浪翻滚漂泊的小船。 “我们有家了,我们有港湾! “就算我们会再次启航到海洋面上,我们也终究有回到港湾的一天,因为我们有目的地!” 说着说着,谈敬东的眼圈也不由得红了。 但他这次是因为感恩和感动。 这些真情实感的话,必须亲身经历才能说出,而没人比谈敬东经历得更彻底。 他原来被迫跟着文心如的时候,也像这些兄弟们一样,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感觉人生黑暗,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会那样活着。 是宁惜给他带来了光,带来希望; 是宁惜救活他的妹妹,让他重获精神支柱; 是宁惜让他的身体状态恢复到巅峰,让他拥有再次拼搏的实力。 他早就将宁惜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宁惜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宁惜不需要。 宁惜将他放在和她平等的位置上,她甚至还尊敬地叫他一声“谈大哥”。 谈敬东觉得,他过了三十几年的苦日子,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是为了遇见宁惜。 从此他的人生开始幸福快乐。 就在屋内气氛一片胶着僵持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所有人立刻全部向房门投去警觉的视线。 怎么会有人?什么时候来的人? 他们这一屋子可都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尤其谈敬东还服用过神奇的药丸,实力更加雄厚。 怎么没有一个人听见外面人的脚步声? “谈大哥,是我。”宁惜没让他们猜,敲门的下一秒就出声道。 谈敬东擦了擦眼睛,赶紧过去开门。 一开门,果然是宁惜。 谈敬东惊讶地问:“老大,你怎么也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惜晃了晃手机,开玩笑道:“打你电话你不接,我怕我再不来,我就见不到你了。” 谈敬东连忙掏出手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他给设置成了静音状态。 锁屏上显示好几个来自“老大”的未接来电。 “对不起老大。”谈敬东愧疚地道歉。 “没事。”宁惜拍了拍他的肩膀,迈步朝屋内走来,“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你们这是在为谁吃药丸吵架?” 翟飞的脸还涨红着,突然见到宁惜,他有点尴尬,但也用沉默来坚持他的做法。 “老大,阿飞他也是好意,他不是非要作对……”谈敬东看不穿宁惜的想法,于是便先解释。 宁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蓦地笑了。 “算我没看错人。”宁惜淡笑道,“你们有这种团魂,以后谁都拆不散,而我想要的恰恰就是这种团队。” 她这么一说,翟飞立马直勾勾地盯着她,迫切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而宁惜也不负所望地开口承诺道:“好了,不用争了,每个人都有。 “你们等我会儿,我回房间拿。 “不过我事先说好哈,虽然这两个药丸非常神奇,但是吃了以后也会非常痛苦。 “能熬过来才能像谈大哥那么厉害,要是熬不过来,可能会死的哦。” 翟飞激动地喊道:“我们不怕!” 其他人纷纷附和。 宁惜笑着扫了他们一眼,最后用眼神示意谈敬东跟她一块走。 谈敬东跟在宁惜身后,两人一起走出这栋房子。 “老大,谢谢你。”谈敬东激动又高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屋子里的那些人,既是他的队友,又是他的兄弟,他全部都一视同仁。 只是出于对实力的考究,他才会选出翟飞,并不是他跟翟飞关系最好。 现在宁惜承诺每人都给洗髓丹和培元丹,他当然为他们高兴。 “你应该不这样了吧?”宁惜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这个问话有点奇怪。 但谈敬东一秒就领悟到她是什么意思。 他憨厚一笑,挠了挠脑袋说:“当笑笑恢复正常后,我就不这样了。” 他们没有安全感,谈敬东曾经也是。 他对他们感同身受。 所以他相信,未来终有一天,他们也会像他一样充满安全感。 宁惜说:“你这次回去就开始着手办理安保公司的事情吧。” 谈敬东猝不及防,“……啊?” 宁惜笑着看向他,揶揄道:“这也是给安全感的一种方式。 “不是你说的吗,这个安保公司就是你们的港湾,你们再也不是随风飘荡的小船了。 “啧,谈大哥,以前没发现啊,你的文采还挺好的嘛。” 谈敬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他忍不住笑着,又把脸别过去,害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手上沾过多少人的血。 宁惜要回新房子的房间,谈敬东本来打算在外面院子等着。 但宁惜非要拉着他一起进去。 进入房间后,宁惜掏出毛绒挂件,一手捏着它,一手拉住谈敬东的胳膊。 “谈大哥,闭上眼睛。”宁惜说。 谈敬东不知道为什么,但宁惜说什么他照做就是。 两人一起闭上眼后,宁惜心中想着京市的出租屋。 下一秒她睁眼,便回到京市出租屋的客厅。 但再一看身边,空空如也。 好嘛,这个传送阵法果然只对她一个人有效,谈敬东不能一起传送回来。 宁惜赶紧拿了瓷瓶,又传送回到平照村。 这个过程持续一分钟左右,等宁惜回到平照村的房间,就见谈敬东还闭着眼。 宁惜不由得觉得好笑。 谈敬东肯定察觉到她没有再握住他的胳膊,但她没让他睁眼,他就没睁眼。 这听话程度,会让宁惜产生一种她养了巨型忠犬的错觉。 “好了谈大哥,睁眼吧。”宁惜无奈地发号施令道。 谈敬东睁眼,看见宁惜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淡淡的、清冷的药香钻进他鼻尖,但他发誓,他没听见屋内有脚步声。 也就是说,宁惜并没有走路,那她是怎么拿到瓷瓶的? 而且药香也是突然出现,就像是凭空变出来一样。 但还是那句话,宁惜不说,谈敬东就不可能问。 就像他从来没问过宁惜是怎么治好谈笑,神奇的洗髓丹和培元丹是从什么地方而来。 宁惜将瓷瓶交给谈敬东,“这些你去送给他们吧,数量是够的。 “你自己也经历过,所以接下来不管他们有多痛苦,你都不能插手,你也插不了手。 “我没吓唬你们,熬不过来是真的会死,所以你也要做好为他们收尸的准备。” 谈敬东小心翼翼地接过几个瓷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宁惜:“还有,再过几个小时会有卡车送化肥过来,你可以让村民们开始种菜了。 “这些化肥的作用比较强,因为成分有变化,这是一种新专利。 “要是有人因为蔬菜的生长速度太快而表现出异样情绪,就这么说给他们听。 “如果说了之后还是有人蓄意传播恐慌,就单独拎出来,把这个黑色的部分给ta吃下去。” 宁惜又拿出一个瓷瓶,打开让谈敬东看了一下。 “其他药丸都是白色系,你看这个,是黑白的。 “黑色是毒药,白色是解药。 “一分钟之内毒药会起作用,一个小时之内吃解药都不会死。” 这是萧迟新炼制出来的五毒丹。 老版五毒丹的毒药发作时间很长,经过改良后的五毒丹毒药发作立竿见影,非常适合用来威胁人。 当时萧迟给宁惜的时候,宁惜真是恨不得给他磕一个。 由于宁惜表现出的非常喜欢,导致萧迟从那以后每次来,都会给宁惜带一些新版五毒丹。 “好的老大。”谈敬东一丝不苟地收下,回答道。 谈敬东走后,宁惜回到京市的家,躺进舒服柔软的床里,这回没有失眠,很快沉沉睡去。 宁惜睡得很香,她不知道的是—— 在京市的另一个地方,有人愁得不断唉声叹气,感觉天都快要塌了。 第124章 别吃! 顾家别墅。 顾父看着今天集团的各项数据,愁得一直抽烟。 直到三更半夜,一楼客厅的灯还大亮着。 烟雾缭绕,他完全没有一点要去休息的意思。 顾母不是全职太太,她也有参与顾家的相关产业。 她能明白顾父的担忧和恐慌,所以她一直陪在顾父身边。 她有意想要安慰顾父,可是话到嘴边压根说不出来。 也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说出来又怎么会有可信度? 凌晨四点半,醉醺醺的顾夜霖回来了。 他这样的状态当然不是一个人回来,林鸢在旁边费劲巴拉扛着他的肩膀往里走。 其实顾夜霖还没有这么醉之前,跟林鸢说在附近找个酒店开房间。 但林鸢现在有心机了呀,她不想一直在外面当一个无名无分的人。 她想被顾父顾母看见。 就算她和顾夜霖不可能有结果,但至少被顾家人承认,当顾夜霖的某一任女友,说起来听起来也都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顾夜霖放肆喝醉后,她没有按照顾夜霖说的那样在酒店开房。 而是拿走顾夜霖的手机,打开地图软件,找到顾家的具体位置,叫了个代驾把车开回来。 当车顺利进入别墅区,当代驾在顾家别墅前停好车后。 林鸢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拼尽全力将醉醺醺的顾夜霖扶下车。 大门能靠顾夜霖的人脸识别开门,很快管家赶来,看见她扶着顾夜霖便也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进来。 其实顾家别墅和林家的别墅看起来相差不了多少。 但林鸢知道它们的区别。 一个是海市,一个是京市,就算顾家的别墅比林家的别墅小,那也不是林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对权势地位的渴望,迅速治愈林鸢这些天被顾夜霖玩出的伤口。 也仿佛让她生出无限力量,支撑着她一个人将顾夜霖扶进客厅。 但是林鸢万万没有想到,都这个点了,顾家父母居然还没睡! 不仅没睡,他们竟然还齐齐坐在客厅沙发上。 听到声音,他们一脸烦躁不安的模样朝她看来,把她给吓了一跳。 顾父看见顾夜霖醉醺醺的模样,忍不住将怒火发泄在顾母身上,怒骂道:“这都几点了?看看你的好大儿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在这焦头烂额,他倒好,在外面用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天酒地!” 顾母没有回话,只是快步走过来,从林鸢手里接过醉到翻白眼的顾夜霖。 “儿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是不是也心里烦得慌?” 顾母特意说这样的话,就是为了帮顾夜霖的行为辩解给顾父听。 顾夜霖这个时候几乎醉得不省人事,哪里能回应顾母的话? 他身子一歪,全部重量朝顾母压去,顾母毫无准备,差点没被他压倒。 得亏林鸢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又将顾夜霖拉回她肩膀。 她面露心疼道:“伯母,夜霖今晚应酬喝了很多酒,他应该是撑不住了。 “不如还是先让他回房间好好休息,等白天醒了再说?” 顾母闻言,点了点头。 她眼神示意站在后面的管家过来,意思是让管家带顾夜霖上楼。 林鸢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顾父怒气汹汹道:“睡什么睡?我们都没睡他还想睡? “什么应酬?他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老李,接盆冷水来,直接往这逆子的身上泼! “他什么时候能清醒,什么时候停!” 顾母下意识想要阻止。 但第一个字还没发出来,就卡在喉咙口。 她很清楚目前顾氏集团的情况,在这种危急关头,儿子确实应该参与进来,而不是醉酒到呼呼大睡。 管家得令,转身就去接水。 林鸢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她在内心疯狂吐槽:怎么回事?按照调查的情况和圈内人的描述,顾家父母应该很宠溺这个唯一的儿子,尤其是顾母。 但现在怎么会往这么宠爱的儿子身上泼水? 顾夜霖可是喝醉了啊,又不是装的。 他身体很热,这个天气这个温度,冷水一泼,冷热交替,他很容易生病。 难道顾家父母就不担心他的健康吗? 还是说,这是他们演给她看的? 就想看看她对顾夜霖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假意? 几秒的时间,林鸢脑海中便有无数个念头浮现。 等管家端来一盆冷水,她果断站出来道:“伯父,伯母,我是个外人,不知道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这样泼夜霖,他现在很虚弱! “如果你们非要泼的话,那就泼我吧。 “毕竟今晚我全程都和他在一起,是我没有拦住他喝这么多酒,我也有错——” 林鸢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她对顾夜霖有多深爱,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真挚爱情而感动。 然而。 事情完全没有像林鸢想象中那样发展。 因为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冰凉的窒息感迎面而来。 原来顾父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夺过管家手里的水盆,一下子全部泼到林鸢的身上! 从头到脚,林鸢淋个彻底,仿佛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顾父骂骂咧咧道:“吗的,叽叽歪歪地在这说什么? “老子教训儿子还要你在这放屁?给老子滚! “要不然下一盆就不是冷水这么简单了!” 林鸢大脑空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她又气又委屈,满头、满脸地控诉道:“伯父,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没必要这么对我吧? “我好心把夜霖送回来,难道我还有错了吗?我——” 顾父直接打断她:“老李,去打一盆热水来,我要泼到她毁容!” 这话配合顾父恶狠狠的表情,吓得林鸢尖叫一声,立马跑出去。 管家知道顾父说打热水是吓唬林鸢,他端起盆还想去接冷水。 顾父摆摆手,皱眉看向顾夜霖,“行了,也别弄冷水了,把这个逆子直接拉到浴室,用花洒冲醒他!” 十分钟后,顾夜霖被冷水冲得差不多有五、六分清醒。 他愤怒地站起来关掉花洒,刚想发火,就见顾父顾母都站在玻璃门外。 管家送上浴巾,顾夜霖裹着浴巾出来。 “爸,妈,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他这么问不是关心父母,而是转移话题。 顾母示意管家退下。 顾父则是将一沓文件报告砸到顾夜霖身上,“睡觉?怕不是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顾夜霖捡起这沓文件翻看。 本来他只有五、六分清醒,看完这些文件后彻底酒醒,连微醺都没有了。 他不可置信地喊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多公司怎么会一起出问题?股价为什么会一起下跌? “爸,这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做局坑我们顾家啊!” 顾父骂道:“什么做局,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要真动手,我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这都是我没听吴大师的话导致的后果!” 顾母也叹气。 顾夜霖快步走到沙发边,“爸,做人不能太迷信啊! “别一出事就跟玄学扯上关系,你好好查查,说不定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对我们家下手的呢?” “儿子,真的不是人。”顾母终于开口,“你看到集团下面公司出的事吗?都是那么突然就爆发了,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这不是人为,而是天灾。” 顾母的态度甚至比顾父更加消极,因为她知道顾家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顾家人手里都不干净。 她知道那不是天灾。 那是报应。 这么多年都一直没事,所以她没有那么相信玄学。 还听信儿子的话,觉得吴庸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但她现在才知道,报应没来,是因为有大师的阵压着。 现在报应来了,正如吴庸所说,他只能帮顾家挡住上次的劫难。 这次劫难,他挡不住了。 顾家,是不是要完了? “你这个该死的孽畜! “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我当时就会听吴大师的话关掉公司! “只要按照大师的话断尾求生,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地步! “孽畜,孽畜啊!” 顾父一直在骂顾夜霖,边骂边摇头。 顾夜霖也很生气,“爸,你觉得这话说得有意思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往我身上甩锅有什么用?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赶紧给吴庸打电话,让他赶紧把他师父请出来啊!” 顾父拿起烟灰缸就砸过去,愤怒不已:“你以为老子没打吗? “但是吴大师的手机关机,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我和他师父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不知道他师父在哪,更没有联系方式!” 烟灰缸从顾夜霖的耳边擦过去,差点砸到他的眼睛。 他脸边的肌肤被擦出一道血痕,顿时冒出好多小血珠。 “儿子!”顾母惊呼一声,赶紧抽出好多餐巾纸捂住他的伤口。 顾夜霖推开顾母,盯着顾父看,“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怪我对吧?要是将来顾家破产,也都是我造成的是吗?” 顾父这个时候正情绪上头,而且当初确实是顾夜霖劝他,他才会认同顾夜霖的想法,没有按照吴庸说的做。 于是他恶狠狠道:“要不然呢?你不会以为你很牛逼吧顾夜霖? “从小到大,要不是老子辛辛苦苦赚钱养你,你怎么能过上这么潇洒的日子? “天天女人换的不重样,为了找刺激什么都玩,你真以为老子不知道? “要是没老子,你能干成什么事?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尽给老子添乱。 “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好!我干人事!”顾夜霖朝他怒吼,把浴巾重重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顾母去拉他,几乎哭出来,“儿子,夜霖,你要干什么去?你别走啊!” 现在的局势已经乱成一锅粥,她真不想家里也闹起来。 “不是说了吗,我去干点人事!”顾夜霖狠狠甩开顾母的手。 顾母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没摔倒在地。 顾父撂狠话:“别管他,让他出去作! “要是这次顾家熬过来了,以后顾家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顾夜霖大步走出去,闻言死死咬牙,一脸愤怒和倔强。 …… 上午九点多,刘金强来到酒楼。 云雀已经在这等着了。 少年穿着轻便的运动服,脸上洋溢着少年人充满朝气的笑容,“师父好!” “好好。”刘金强也笑着摸了把他的头。 两人走进酒楼内。 刘金强边走边说:“装修好了,现在就打扫打扫卫生。 “我倒不是想替宁丫头省钱,就是这酒楼以后也是咱们自己的地盘。 “反正又不着急,自己每个地方都打扫干净,我总觉得会有一种家的归属感。 “你说呢小云雀?” 云雀早就准备好各种打扫工具,他将一个纸帽子递给刘金强,“我觉得师父说得很对!” 两人戴好帽子,从三楼开始打扫。 云雀:“师父,我们说好了,等酒楼开业后我就过来上班,我当你的学徒。 “我可以不要工资,但你可不能对我藏着掖着,看家本领都得教给我。 “等我能掌勺你就不用忙了,站在一边歇着,看我炒菜指导我就行。” 刘金强开玩笑道:“那生意要是特别好,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还站在旁边看吗?客人都得等急死。” 云雀沉默几秒后说:“你教会我以后,再招几个学徒进来。 “但那些学徒跟你没什么关系,由我来教他们。” 刘金强哑然失笑,不由得望向云雀,“哟小云雀,我还没看出来,你的占有欲这么强啊? “难道从今往后我就只能有你一个‘亲传弟子’了吗?别人都不行?” 云雀停下手中动作,认真地跟他对视,“师父,你以前的事我都听说了,我是怕你再受到伤害。” 刘金强刚开始感动,就听云雀继续说:“而且我占有欲确实挺强的,你有我这么厉害的徒弟,确实不再需要别的徒弟。” 刘金强哭笑不得。 两人在说说笑笑中打扫卫生,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直到下午两点他们才吃午饭,就在附近一个牛肉汤店吃的。 这家口味不错,这些日子大家经常在这吃饭,跟老板都混熟了。 只是刚吃第一口,云雀就觉得味道有一丁点儿不对劲。 “师父,别吃。”他说出这话时,刘金强早已吸溜进一大口粉丝和汤。 刘金强腮帮子鼓鼓地抬头看他,“什么?” 话音未落,刘金强便眼珠子一翻,直接晕倒在桌上。 云雀立马站起身,但下一秒,一个冰冷的金属圆筒便戳到他后背。 他一怔,随后脖颈剧痛,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第125章 是不是有人找你? 等云雀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绑。 眼睛也被黑布条挡住,嘴巴里还塞着一颗球。 他看不见自己身在何处。 动弹不得所以也没有办法探索这里是什么地方。 嘴巴塞着的球妨碍他说话,甚至连大声呼喊都做不到。 后脖颈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失,云雀的思绪越来越清晰。 晕倒前感受到的冰冷圆筒,他当时的第一反应以为是枪,所以才会愣怔。 但是现在想来,这里可是华国,对枪支的管理非常严格,怎么可能会轻易出现? 可让他感到迷惑的是,如果不是枪,对方为什么能笃定一个华国公民会对枪有天然的畏惧? 大多数华国公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在现实中真正见过枪。 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那是什么? 从而作出正确的反应? 这么想了一圈后,云雀的心逐渐发凉。 他当时下意识的愣怔,可能已经暴露自己不是一个真正华国人的真相。 而对方显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他。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对方是他家仇敌派来的人。 “呜呜,呜呜!”云雀叫着“师父”二字,但一个音都听不明白。 他的心很慌,他急切地想知道刘金强是不是也在这里。 就算刘金强也跟他一样被捆绑控制住,但在听到他的声音以后,至少也能回应几声“呜呜呜”。 可云雀连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好消息:刘金强可能没被抓,毕竟对方的目标人物是他。 坏消息:刘金强可能也被抓来,而且还跟他分开两个地方关押。 云雀的双手是被捆绑到身后,他没办法去摸索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更何况对方既然能想方设法带枪进华国,但肯定也不是吃素的。 有这样的实力,一定在捆绑他之前,就将他全身都搜查一遍。 将所有能联系到他手下的东西全都拿走。 云雀躺在地上,凝神去听,试图能靠声音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但耳边除了他的心跳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诡异的地步。 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是安静,云雀就越是容易想多。 他甚至幻想,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里,是不是有无数人在同时盯着他? 他强行让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要想。 这是父亲曾教过他快速冷静下来的方式。 果然,大约两分钟后,云雀真的冷静下来,大脑开始重新运转。 他仔细回想自己来到华国后的事情。 他确定,他绝对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挑选的手下也都是生面孔,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种。 再加上父亲也在国内替他伪装,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国内。 仇敌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华国,还那么准确无误地抓住他? 而且以仇敌家的性格,一旦抓到他,肯定是马不停蹄拿他做文章。 不论是针对他家的生意还是势力,还是直接伤害他泄愤,都会是即时的行动。 怎么可能只是绑住他以后,就把他丢到一边不管? 这么想,云雀又觉得绑他的另有其人。 难道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师父来的? 另一个房间。 刘金强的四肢也被牢牢捆绑。 他眼睛没有蒙上黑布,嘴巴也能正常说话。 不过这不代表他受到了优待。 相反,他的状况比云雀更糟糕。 云雀没人搭理,而他,则是正在被威胁。 “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黑洞洞的枪口紧贴在刘金强的太阳穴边。 大有他不说出真相,就会立马毙了他的意思。 “我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刘金强努力维持镇定,“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一遍了,我一样都没遗漏。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把脸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凶狠的三白眼。 他虽然举着枪,但也压根就没真想对刘金强动手。 顶多就是用枪托狠狠砸两下刘金强的脑袋。 此时此刻刘金强的脑袋上已经有两个血洞,但上面已经洒上药粉。 血早就止住,不会丧命,但会很疼。 刘金强也是由这一点看出,他们在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之前,不可能真的要他的命。 男人收起枪,吊着眉眼说:“行,跟我玩小聪明是吧?” 他离开刘金强,一步步走向门外,笑着威胁道:“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那我就只能做点让你后悔的事情了。” 刘金强见他走出去,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男人将被捆绑住的云雀拽进来。 “别动他!”刘金强瞳孔狠狠一缩,控制不住地大声喊道。 正是这一嗓子,让云雀确定刘金强也在。 “这是你的小徒弟吧?很年轻哦,今年才19岁。”男人拖着云雀来到刘金强面前。 “你也看出来我不可能杀你,但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这件事只跟你有关,我却要多抓一个人过来?” 刘金强疯狂摇头,眼泪簌簌落下,“酒楼是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跟我一个人有关系! “你有什么都冲我来,他还是个孩子,你别对他下手啊!” 男人无辜摊手道:“我是想只对你来啊,但是你不配合,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站在云雀身后,捏住云雀的下巴说:“啧啧啧,这张脸可真漂亮啊,跟娃娃似的。 “你说,我是从左边脸先开始划,还是从右边脸开始划呢? “是划成对应的血痕,还是不对应的血痕呢?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张脸肯定是毁喽。 “不过没关系,又不是小女孩,男孩子应该也不在乎长得怎么样吧?” 云雀听到这番话,内心反应平静下来。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杀手绝不是仇敌派来的人。 很明显,杀手针对的是刘金强。 而正如杀手所说,他是个男孩,他不会在乎自己长得什么样。 外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皮囊,好看或者丑陋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乎的,从来都是精神上的需求。 更何况,只要这人敢对他动手,他的人那边就会立刻接收到感应信号。 从他晕倒的时间推算,顶多两个小时,他的人就会赶到。 但是刘金强狠狠地崩溃了,“不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能不能给我点方向? “你什么都不问,只让我自己说,我年纪也大了,不可能每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楚啊!” 杀手想了想,他把云雀丢到地上,走出去顺便关上门。 外面传来点声响,杀手好像是去打电话了。 刘金强费劲地向云雀挪动过去,“云雀,云雀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云雀看不见也说不出话。 刘金强又非常吃力地转动手腕,粗麻绳很快将他的手腕磨出血来,但他也仍未放弃。 终于,他帮云雀摘掉蒙住眼睛的黑布,和限制他说话的圆球。 云雀一看见刘金强,眼中立马闪动着泪意,“师父……” 刘金强头上破了两个洞,脸上流得全是血痕。 刚才为了帮云雀解开束缚,手腕又流了一圈血,光是看起来就很痛。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你。”云雀哽咽道。 “你听我说云雀。”刘金强顾不得再煽情,认真叮嘱,“这人很有可能是因为阵法来的。 “你记住,你出去后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就当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明白吗?” 云雀听到这话,觉得心有点慌,立刻反驳:“什么出去?我不可能一个人出去!” 刘金强却笑了:“乖,你听话。 “你是小伙子,体力旺盛,你跑出去后就给宁丫头打电话,让她和谈敬东一块来救我。” 云雀:“可他手里有枪!” 刘金强摇摇头,“你傻啊,这里是华国,枪支管控多严格啊。 “我看他手里的枪就是个高仿道具,就是用来吓唬人的,不可能是真的。” 其实云雀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不代表他愿意让刘金强牺牲自己,换取他逃跑的机会。 云雀低头看看两人此时的状态,“我们都被绑住,我不可能逃出去。” 刘金强抬起鞋底,里面卡着一片哑光的刀片,“我鞋子底下有刀片,你拿着割开绳子,待会儿见机行事。” 云雀不想这么做。 但刘金强催促:“快拿啊,他快回来了!” 云雀只能照办。 当云雀的手指碰到刀片的那一秒,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杀手眉眼弯弯地回来了。 “这招果然有用,非得在你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说真话是吧?” 杀手来到他们面前,一脚踢翻云雀,从他手中拿走刀片。 云雀的指尖被锋利的刀片划伤,一滴滴鲜红的血珠从伤口沁出来。 杀手舞着刀片从刘金强眼前闪过,差一点就会戳到刘金强的眼珠子。 “还想用刀片割开绳子?你倒是挺有办法的么。” 他打开窗户,将刀片丢出去,回来便掐住刘金强的脖子。 “我问你那么久,你伤成这样,都一个字不吭。但那又怎么样,现在我不还是知道了?” 他从兜里掏出刘金强的手机,利用人脸识别解锁,很快便在通讯录里找到“宁丫头”的号码。 “是她吧?”杀手将手机屏幕举给刘金强看。 “我刚才都是瞎说的,跟她没有关系!”刘金强真是恨自己多嘴。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房间里可能会装监控? 为什么不能贴在云雀的耳边说? 为什么要把宁丫头暴露给他们? 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是刘金强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杀手拨通宁惜的手机号。 但幸运的是,直到自动挂断,宁惜那边都没有人接听。 可杀手不会放弃。 他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拨打,势必要让宁惜接通电话。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今天宁惜起床后,便到谈家跟谈笑、吕靖一块学习。 自从吕靖吃过培元丹以后,他们三人的学习进度便保持一致。 上午的时间,他们一起做了一套卷子。 改完卷子吃完饭,就差不多一点,到午休时间。 宁惜刚回到家,萧迟便推门进来。 萧迟的长相还和之前一样,只是本就不俗的气质似乎又得到加强。 宁惜看他的时候,总觉得他仙气飘飘的样子。 “恭喜二次筑基成功!”不用萧迟开口,宁惜就率先恭贺道。 那肯定是筑基成功了嘛,别以为她没看见萧迟嘴角怎么也压不下的微笑唇。 “筑基后,我有了一些感悟。”萧迟说,“我可以升级之前的固定阵法。” 宁惜惊喜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在家启动阵法后,就可以随便想去哪就去哪了?” 萧迟想了想,点头。 虽然其中还有诸多要求,但那都与她无关。 他做到就行。 “天呐你也太厉害了吧?有你这个朋友真是我的福气!”宁惜疯狂吹捧,同时让开位置,不影响萧迟的发挥。 或许跟筑基成功有关,上次萧迟用半个小时才布好的阵法,这次只用五分钟便升级好了。 “还是跟之前一样吗?只要我想着目的地,就能瞬移过去?”宁惜拿起毛绒挂件,眼里是亮晶晶的期待。 萧迟:“对。” “那我得好好想想要去哪。”宁惜琢磨,要不然突然出现在苏擎家的客厅里? 不行不行,苏擎和孙叔年纪都大了,要是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要不然突然出现在谈笑房间?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萧迟又拿出几张符箓。 “接下来我会全力提升水灵根,水灵根擅长修炼制符。 “这些符是我跟着六师妹一块炼制出来的,你知道使用办法—— “心中默念一声‘临’后丢出去即可。” 宁惜接过一堆符纸看,里面除了她之前舍不得用的火球符箓外,还有净化符箓,防身符箓,清明符箓等。 萧迟有些尴尬地开口:“比起炼丹和阵法,我还没有认真研究过制符,所以这些符箓都只有最基础的效果。” 宁惜连忙摆手,“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 “火球我知道,能起火,但净化是什么意思?” 萧迟:“中邪后可以使用净化符箓。 “不过现代没有邪术,它可以对精神类疾病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这样。”宁惜点点头,“那防身该不会真的会有一层防护罩罩在身上,挡住一切攻击吧?” 萧迟解释:“在修仙界无法挡住‘一切’攻击。 “但在现代,至少可以挡住大多数攻击。 “但是时间有限,大约只有一分钟。” 宁惜:“那清明符箓是?” 萧迟:“修炼疲乏时可以使用。 “现代的话,太累太困时使用,可以让身体和精神都焕然一新。” “好好好,都是好东西!”宁惜非常满意。 等她问完后,萧迟才指着沙发角落说:“你的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又灭好多次,是不是有人找你?” 第126章 只想让你欲仙欲死 刚才宁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萧迟给的东西上,又背对着沙发方向,她没看见手机屏幕亮也很正常。 毕竟她的背后没有长眼睛。 这会儿被萧迟一提醒,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刘金强的未接来电。 她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其他人给她打电话,如果她没接,那就是知道她有事不方便接,肯定会待会儿再打。 而不是像这样重复拨打,跟夺命连环call似的。 刘叔这样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惜心中一紧,正准备回拨过去,就见刘金强的电话又打来了。 宁惜顺手接通:“喂?” 对面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宁惜皱眉,“你是谁?这不是你的手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识刘金强和云雀吧?” 这充满威胁的话语让宁惜立马明白过来,“你抓了他们?” 对方又阴恻恻地笑了声:“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要是想让他们活命,就到我发给你的地址来。 “哦对了,一定要一个人来哦。 “要是被我发现你报警,或者有其他意图,那这两个人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对方没给宁惜说话的时间和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很快,一条短信发过来,是具体到门牌号的地址。 宁惜用地图搜了搜,发现那里地处偏僻,是个废旧的游乐园,很少有人会去那边。 “有人被绑了?”萧迟问道,他全程听见通话。 “嗯。”宁惜思考道,“而且我总感觉是冲着我来的。” 眼下这种局势,要问是谁会冲着她来,那有两个必然的选项。 一个是林鸢和霍言烈和好,将她的身份告诉霍言烈,由霍言烈找的人; 还有一个,是顾家人知道她将阵法破除,顾家即将得到阵法的反噬,所以想找到她将阵法复原。 不论背后究竟是谁在捣鬼,这一趟宁惜都必须要去。 她晃了晃手中的诸多符纸,笑着说:“你的这些符箓来得实在太是时候了,我揣上它们心里都有底。” “把妖丹也带上。”萧迟叮嘱。 他说过,只要有妖丹在,基本上现代的伤害对宁惜来说都不致命。 “好嘞。” 宁惜也是个惜命的人,找到妖丹后,用保鲜膜膜住,直接塞进口袋。 “希望不会被压扁吧。”她开玩笑道。 妖丹当然不可能被压扁,它比钢铁还要坚硬。 虽然萧迟相信以宁惜目前的实力,足以应付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但他还是决定留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让宁惜抵达废弃游乐园时,给他发个信息。 如果发完信息两个小时之内都没有再联系他,那他就会反复尝试去往宁惜那边。 “谢谢你啊萧迟,你真是个大好人!”宁惜真是恨不得抱住萧迟的大腿不松手。 他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就算她真的遇到危险和困难,那也还有最后的希望。 宁惜没有耽误时间,马不停蹄开车前往废弃游乐园。 这条路不算堵,她只用两个小时便赶到。 前面的路被人拦住,一看就是故意的。 宁惜配合地下车,徒步前进。 废弃的游乐园占地面积不大,但是游乐园附近向来都是空地。 空地上早就长出无数杂草,有的杂草都已经有人小腿那么高,由此可见这个地方的荒凉。 宁惜边走边警惕四周的环境,以防有人突然从某个地方窜出来打晕她。 她同时悄悄唤醒手机,给萧迟随便按了个字母发出去,告诉他,她已经抵达废弃游乐园。 刚发完消息,手机又响起。 欢快的音乐在空旷寂寥的荒地里,显得莫名诡异和恐怖。 宁惜接起电话,“喂。” “很听话嘛,一个人来的。”对面的声音让宁惜觉得浑身不舒服。 就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似的,不自觉想抖抖身子。 “不要继续往里面走,往右边走。”那声音说。 宁惜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有监控,但还是按照声音的话走。 她往右边方向走,直到走到快没路了,那声音才继续下一步指令。 大约十分钟后,宁惜拨开一片杂草丛,终于看见一个低矮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大坑! 房子是在大坑里面,比正常地面要低,所以看起来矮。 通话一直都在持续,没有挂断。 那声音又说:“看见前面那个检测仪没有?从那边走进来。” 宁惜挑衅一笑,“怎么,怕我身上带了武器,你打不过啊?” 那声音也笑,“我有枪,你有吗?” 宁惜闻言不由得心中暗惊。 对方居然有枪?他从哪里搞来的枪? 这里可是华国! 她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刚新得了防身符。 按照萧迟说的作用,防身符肯定能抵挡子弹。 但是刘金强和云雀怎么办? 宁惜顺从地从检测仪下面走过。 这个检测仪和平时坐高铁飞机时要经过的安检门差不多。 宁惜猜测,它应该是被改良过,专门用来检测她身上有没有刀具甚至枪械。 宁惜顺利走过检测仪。 她确实没有带武器,因为她自身就是“武器”,符箓就是武器。 而这时,通话被挂断。 宁惜下意识看一眼手机,发现信号只剩下一格,而且很不稳定。 好家伙,够专业的,这里竟然还有信号屏蔽器。 没过一分钟,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便出现在宁惜的视线范围之内。 这男人个子不高,但浑身都透着一股阴狠毒辣的劲。 他给宁惜的感觉和谈敬东有点像,但他和谈敬东肯定不是一类人。 由此宁惜可以判断出:这人手上肯定也沾了不少血。 男人眼神不屑地上下打量宁惜。 宁惜的外表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弱女子。 因此男人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行了,进来吧。”他冲宁惜招招手。 宁惜跟在他身后进了房子。 刚一进去,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男人直接将宁惜带去关有刘金强和云雀的房间,她看见刘金强脑袋上已经止血的血洞,以及他脸上惊悚的血痕。 原来血腥味的源头是他。 “都怪我,都怪我啊!”刘金强一看见宁惜,早已哭肿的眼睛再次涌出眼泪。 云雀在他身边,深深拧眉,神色担忧地望着宁惜。 宁惜扫过他们一眼,看向男人,“你不是想让我来吗?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放开他们了吧?”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摇头,“那当然是……不行的啦。 “虽然他们一个受伤,一个年纪小,但他们毕竟是男人,还是绑着比较安全。” 于是宁惜开门见山道:“你费这么大劲把我叫过来肯定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对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去隔壁聊。” 临走前,宁惜看向刘金强和云雀说:“你们不要担心,我没事。 “云雀,好好照顾刘叔。” 云雀点头。 宁惜走了,刘金强在身后凄惨地喊着她的名字。 房门关闭,云雀安慰刘金强。 但其实他对宁惜的关心担忧一点儿都不比刘金强少。 他看了看指尖的伤口,心中暗自计算时间。 用不了多久,他的人应该就会赶到。 宁惜不会有事的。 宁惜绝不能有事。 · 宁惜跟着男人来到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拉上窗帘,也没有血腥味,阳光洒进来,显得没那么阴暗。 “坐。”男人甚至还礼节性地说了一句。 宁惜沉默坐下。 “你别太紧张,我真的只是想问你点事。”男人说,“要是你能配合我,我问完,你答完,我就会放你们一起走。 “但如果你不能配合我,那我就只能使用点非法的手段让你张口。 “哦,包括但不限于刚才你看见的情况,比刘金强更严重也是有可能的哦。 “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张脸这么完美,你也不想毁容吧?” 男人循循善诱,试图通过语言率先击垮宁惜的心理防线。 “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宁惜镇定自若道。 男人很惊讶她的冷静,觉得好玩又好笑。 男人:“什么问题?” “你是谁派来的?”宁惜没有让男人说答案,而是自己给出选项,“是霍言烈,还是顾夜霖?” 男人沉默几秒,突然笑出声。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你是砧板上的鱼,你才是应该事无巨细回答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 宁惜没再多言,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 她又不是傻子,问出这种问题,对方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答案。 但她要的不是男人嘴巴上说出的答案,而是眼睛。 当她说出霍言烈和顾夜霖的名字时,她都紧盯着男人的眼神。 宁惜吃过洗髓丹和培元丹,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她可以轻易看见男人瞳孔的变化。 他明显对这两个名字都有反应。 所以他和霍言烈、顾夜霖都有关系。 这样一来,宁惜几乎瞬间就可以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又是霍言烈和顾夜霖搭上线,顾夜霖因为阵法的事情想对她下手,霍言烈狗腿子般推荐了人。 这种套路和流程又不是第一次,上次因为文心如的事,霍言烈不也同样出了这一招吗? 男人说:“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我拷问刘金强那么久,他似乎真不知道。 “所以阵法的事情和你有关,只要你说出你是怎么破的阵法,要怎么复原,我就立刻放你们走。” 宁惜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道:“确实是我破的阵法。” 但没等男人高兴两秒,她就又说:“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必须亲眼见到顾夜霖,我只能告诉他一个人。” 男人惊讶宁惜是怎么知道他跟顾夜霖有关,但看见宁惜那笃定的眼神,觉得狡辩也没意思。 “你等等。”他出去打电话。 这回是真的打电话,对面的人正是顾夜霖。 宁惜没有刻意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只听见男人的话。 其他都不重要。 只有一句话,特别重要。 “您放心,刘金强的伤口我都简单处理过,我知道他就算要死也不会是今天,所以控制了,不会像上次在海市那样。” ‘上次在海市’? 这几个字让宁惜十分敏感,她不由得联想到周正天别墅那晚遭遇灭门的事。 再想到刘金强脑袋上那两个狰狞恐怖的血洞,手法确实很残忍。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那晚杀害周正天妻女的刽子手? 想到这点,宁惜的心就忍不住怦怦跳。 她压抑住汹涌的情绪。 男人回来后告诉她:“顾少拒绝了,他不可能过来,但是他可以跟你视频通话。” 宁惜的态度很坚决,“不行,我必须亲眼见到他。 “不然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不可能说出有关阵法的事。 “他以为网络就很安全吗? “这件事太重要,我只能跟他现实待在一起,我只能告诉他一个人。” 通话其实一直都没断,男人重新拿起手机。 这回离得近,就算宁惜不刻意听,也能被动听到手机那头顾夜霖发出的声音。 “行,我过来。” 顾夜霖本来就在附近,没几分钟就来到房子里。 男人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顾夜霖气色看起来不太好,黑眼圈也很重。 身上还沾染些许酒气,一看就是宿醉未消。 “我来了,快说阵法是怎么破的!”他没好气道。 宁惜没急着回答他,而是淡定地坐下来,另起一个话题:“顾少一直以来玩得都很花,这本来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为什么要用那么肮脏龌龊的手段,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花季少女?” 顾夜霖的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皱眉问:“你在说什么?” 宁惜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眸光凛冽,“我在说新生美容整形医院的事。 “顾少该不会以为,新生私底下做的那些恶心勾当,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吧?” 顾夜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扯到新生? “我过来是为了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吗?我要知道阵法的事!” 宁惜耸了耸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我说了阵法的事情以后我就没有价值,我还能活吗? “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知道我好奇的事件真相,只是想死个明白而已。” 顾夜霖看着宁惜,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又这么聪明,要不是牵扯到阵法这种事,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只想让你欲仙欲死。” 第127章 玩到她愿意说为止 顾夜霖看宁惜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赤裸裸地展露出他对宁惜的淫邪之欲。 要是普通女孩被男人用这种目光看着,不管会用什么心情对待,不管选择什么方式,大部分都会选择逃离。 但宁惜没有移开视线,她依旧和顾夜霖对视。 她的眼里没有害怕,没有喜悦,平淡无波,什么都没有。 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物品,也没有听到什么恶心的话语。 顾夜霖没有得到他想看见的画面,顿时就感到很无趣,甚至还有点尴尬。 宁惜见他停下来,微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啊顾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夜霖莫名其妙恼怒起来,“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局势?你以为你是谁? “你问我什么,我就必须得回答你什么吗? “我和你站在同一个房间里,你不会就以为我和你之间是对等的吧?” 顾夜霖的这番话姿态摆得很高,更是有意想要激怒宁惜说出她知道的。 就像是奢侈品专柜的柜姐,故意用翻白眼、不客气的话语刺激客人掏钱消费证明实力。 但宁惜不会上这个当。 她的情绪依旧保持平静和稳定,看着顾夜霖淡淡道:“整个京市,谁不知道顾少啊。 “顾少在京市的地位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顾少相提并论?”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在拍马屁,好像她是顾夜霖的舔狗。 但不论是她的神态,还是语气,都能让人看出她只是在说“台词”而已。 “顾少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事,毕竟我可不敢教你做事。 “只是顾少为什么会纡尊降贵来到这里,顾少又想知道什么,这件事的主动权是在我手里。 “顾少不想说,我也不想说。 “我这个人其他方面或许做得不好,但嘴巴还是很严的。 “但凡是我不想说的事情,哪怕是死,我也会带进棺材。” 顾夜霖没有激怒到宁惜,宁惜淡定的语气倒是成功激怒他。 他眼神如刀射向宁惜,咬牙切齿道:“你是在威胁我?” 宁惜淡淡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身份,顾少是什么身份? “我这种小人物,这辈子都没资格能威胁到你。” 直到现在,顾夜霖才听出宁惜的话是在对他阴阳怪气。 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可他就算把自己气死了也没用。 他总是让宁惜看看目前的局势,实际上最应该看局势的人是他。 他凌晨从家里跑出来后,找了很多办法想要挽回顾家乱成一团的情况,但都无济于事。 所有人给出的答案,都是顾氏集团要完。 他不得不相信玄学的存在,不得不相信吴庸和吴庸师父确实有用。 不得不相信,顾家之所以可以在京市有一席之地,和吴庸师父当年布下的阵法有关。 而现在,阵法被破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只要能将阵法复原,那所有颓势是不是就能扭转全坤? 所以他才会找人对刘金强下手—— 顾夜霖当然知道幕后老板是宁惜,可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女人是玩物,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大女人。 但没想到,真正了解内幕的,居然真是宁惜这个女人! 顾夜霖死死盯着站在眼前的漂亮女人,忽然笑了。 “新生的事对于顾家来说很重要,你容我思考几分钟。 “正好我想上个厕所,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宁惜没有任何怀疑,“可以。” 顾夜霖出去后,看见守在另一边的杀手。 他对杀手招招手,杀手立马走过来,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情。 “盯牢点,等我跟她说完事出来,你看我眼神行事。” 顾夜霖眼神稍有动摇,但他想到顾家的局面,还是下定决心:“这女人,不能留了。” 世家大族,表面上都光鲜亮丽,但私底下个个都不干净。 走向万众瞩目的成名路上,或多或少都沾点血。 顾夜霖一直都知道,他父辈祖辈都干过这种事。 但他还从来没有做过,他也曾以为,这种事一辈子都轮不到他做。 没想到是事情推着人走,而不是人推着事情走。 他也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杀手听到顾夜霖的话,眼神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忍不住问道:“老板,那女人那么极品,如果要杀,那在杀之前,能不能让我玩玩?” 顾夜霖听到这话,诧异地看杀手一眼。 他以为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以为杀手都是冷酷无情的存在。 没想到杀手也难过美人关。 顾夜霖想了想,摇头道:“这女人有点邪门,最好还是不要。” 能破掉吴庸师父阵法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刚才在房间里,顾夜霖说那种话只是为了激怒宁惜,不是真的想对宁惜做什么。 自从顾家出事后,他对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格外警惕和抵触。 他是真害怕。 “邪门?”没想到杀手听到这话,不仅不害怕,反而还露出更加兴奋的神色。 他的脸被连到脖子上的黑色口罩罩住,但露出的皮肤都开始变红。 “这世上就没什么真正邪门的事情,要是感到邪门,那只能是因为火力不足。”杀手冲顾夜霖笑,“但是在我这里,不存在火力不足的情况。” 很快,顾夜霖便看见他拿出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个由炸药包做成的背心! “!”顾夜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吓得冷汗立刻冒出来,顿时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杀手笑得欢快,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老板你别担心,这是倒计时的,我没按,很安全。” “你、你你你怎么还带了炸药包?!”顾夜霖用手臂挡在身前,怕到说话都结巴。 “炸药比枪更容易带进国。”杀手苦恼地抽出手枪,往地上一扔,“这玩意儿是假的,是个超高仿,能骗过99%的人。 “但就算能骗过那又怎么样?到底它不是真的,打不出子弹。 “为了能顺利完成这单任务,我还是把炸药背心穿在里面。” 杀手一边穿炸药背心,一边嘿嘿嘿地笑着,听起来真的很像猥琐变态。 “这回是真的了,那在杀她之前,我就骗她,只要能让我睡几次,我睡完就偷偷放了她。 “老板,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已经决定要这么做。 “等她高潮的时候,我就开始杀她。 “你不知道那画面有多美,没关系,我会全程录下来给你看。 “人啊,如果活着的时候不好看,那死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如果活着的时候很漂亮,那死的过程中会更漂亮。 “老板,你能懂那种感受吗?” 杀手的话让顾夜霖感到浑身发冷,汗毛倒立。 这个杀手是霍言烈介绍给他的,霍言烈当时还跟他说了什么话,回想起来好像是—— “这人办事还是很有实力的,但好像精神不太正常,还喜欢虐杀,当时在海市就是这样。 “不过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没问题。” 霍言烈说的时候,顾夜霖满脑子都在想顾家的事,也没怎么听进去。 现在看到杀手不正常的表现后,才回忆起来。 “老板?”杀手已经穿好炸药背心,呼唤顾夜霖两声。 “啊!”顾夜霖满头冷汗地回神。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进去问话吧。”杀手催促道。 顾夜霖狂咽口水,整理好情绪后,转身进入房间。 宁惜正淡定地坐在凳子上。 顾夜霖以为刚才他和杀手的对话神不知鬼不觉,但事实上,全部都被宁惜收入耳底。 宁惜不动声色地看向顾夜霖,“想得怎么样了?你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可不值钱。” “我告诉你。”顾夜霖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我说了,你也得说。 “而且你不用担心,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可能要你的命。 “只要你能把酒楼重新卖出去,那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宁惜挑了挑眉,没答应也没拒绝。 顾夜霖说:“新生刚开的时候,生意很不好。” 顾家踏足美业的时机还是有点晚,当时京市已经有好几家知名的美容整形医院。 虽然不是连锁,但在大众心中也是“老字号”的印象。 想要扭转大众的刻板印象还是很难的一件事。 顾家在宣传广告这块砸了不少钱,但效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也是在这个阶段,有人拿着广告单走进来,操着一口带方言的普通话询问,这里真的能让人变美吗? 因为生意不多,所以这个来自某小镇的年轻女孩儿受到热情招待。 一系列项目看下来,她每个项目都想做。 但算算总账,天文般的数字是一个小镇年轻女孩儿无法承担的。 当时的工作人员也没办法,只能遗憾地表示:那就等攒够钱再来吧。 可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这个女孩儿就攒够钱过来,将她之前看中的项目全部买单。 在做项目的时候,医生通过跟女孩儿的闲聊,得知女孩儿突然暴富的原因是下海。 这个“案例”八卦传遍整个医院,自然也落到顾父的耳朵里。 顾夜霖这么滥交,当然是有样学样。 顾父年轻的时候也不干净,什么场所都去过,什么女人都上过。 他一调查,发现这种情况在夜场非常常见。 于是他起了坏心,四处奔走跟相关场所达成合作,心照不宣地用这种方式招揽“新人”。 整容成功,漂亮的女人便被写在案例书上,供后面的顾客欣赏挑选。 整容失败,反正都下海了,跟他们也没关系。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下海,那怎么办? 美容贷款初见雏形。 那些来自小城市、乡镇甚至村子没有见过世面的年轻女孩儿们,没钱也没文化。 她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又年轻又嫩,像一块美味的多汁牛肉。 她们是最容易被骗的群体。 不论是空口保证绝不会外传照片,还是某个“知心大姐姐”聊天告诉她们绝不会有事。 都能让她们迅速撤下防备。 最终撤下衣装,举着身份证看向摄像头。 从古至今,黄赌毒都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就这样,新生崛起,名声也逐渐响亮起来。 圈内人都知道新生是靠什么起来的,受过骗的女孩儿不是没想过讨个说法甚至报警,但都被死死按住。 圈外人不知道这些内幕,只知道上网一搜,新生的连锁店最多,排名最靠前,那就是靠谱的。 于是新生慢慢走到今天的体量。 “不对。”宁惜提出质疑,“我倒是觉得新生的业绩没有你说得这么好。” 顾夜霖眼神突然慌乱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你一个外行,怎么知道新生的生意怎么样?不要不懂装懂。” 宁惜没管他的话,兀自说道:“现在都2024年了,很多事情都抓得很严。 “网络这么发达,关于裸贷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凡上过网的女孩子应该都多多少少听过。 “用这一招欺骗女孩儿,绝不会像早年那么轻松和容易。 “即便如此,新生现在居然还在做。 “由此反推,要是生意好,又怎么会冒着风险干这种事?” 顾夜霖既烦躁又不安。 他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生硬道:“我说完了,该轮到你了。” “我看,现在干的应该不止是下海吧。”宁惜向顾夜霖走近一步,幽幽开口道,“被你们新生威胁的女孩子,最好的那一批,是不是被用来进行权色交易?” 顾夜霖心中最隐秘的话题就这么突然被戳中。 他拼命掩饰,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慌乱和不安,干脆愤怒地大吼一声。 “你他吗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这些,就是不想跟你闹翻脸,但你属实是给脸不要脸了! “进来!” 顾夜霖一声令下,杀手闯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炸药背心,眼神黏腻得像条蛇,死死地盯着宁惜。 顾夜霖有些失控地吼道:“你不是说要玩她吗?狠狠玩,玩到她愿意说为止!” 第128章 凭什么我都怕了,你不怕! 顾夜霖这种表现就是破防。 明摆着是被宁惜戳中最隐晦的秘密,才会试图用大声说话和激动的言行来掩盖。 宁惜真的很想继续往下深挖,说不定能挖出顾家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但从眼下的局面来看,已经没机会了。 “你说不说?”穿着炸药背心的男人一步步靠近宁惜,“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宁惜看向男人身上的炸药背心。 上面有一个还没有开启的计时器,好几根不同颜色的线密布其中。 虽然没有开启,但是由炸药带来的恐怖气氛已经开始弥漫。 宁惜却淡定抬眼,和男人对视,清浅笑容中仿佛带着一丝蔑视,“所以这个炸药包也是假的对吗?” 男人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和顾夜霖的那番对话,应该是被宁惜给听到了。 他恼羞成怒,气血上头,为了证明自己,居然立刻按下炸药启动按钮。 当“滴滴滴”的声音凭空响起,因破防而处于盛怒中的顾夜霖都吓了一跳。 他连生气都顾不上,赶紧凑到男人面前去看炸药的定时器。 定时器确实被启动,倒计时明明白白显示着【4:57】。 还有四分多钟,这个炸药背心就要爆炸了! “关掉啊,快关掉!”顾夜霖急得冷汗直流。 男人死死地盯着宁惜,想从宁惜脸上找到害怕的神色。 但宁惜的表情依旧平淡无波,这让男人觉得自尊心受损,觉得他被宁惜挑衅。 “你还等什么,快关掉!”顾夜霖一巴掌拍到男人脑袋上。 就是这么一下,男人猛地看向顾夜霖,眼神凶恶,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顾夜霖大卸八块。 顾夜霖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能被他非打即骂的手下。 时间一秒秒流逝,直到【4:32】的时候,男人才重新按了启动按钮,暂停炸药的倒计时。 杀手男阴恻恻地看着宁惜说:“这个炸药包是我自制的,一共可以暂停三次。 “现在已经暂停过一次,还剩下两次。 “所以我奉劝你,老板想让你说什么,你就说。 “不然,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宁惜忽然对着杀手男勾勾手指头,“行,我可以说。 “但我很讨厌他,这个秘密我不想保守,我又不想跟他说了。 “你过来,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杀手男本来就对宁惜别有所图,如今宁惜一勾手,差点没把他的魂给勾没。 反正他身上穿着炸药背心,他认为此时的自己是无敌的。 于是他毫无设防地走到宁惜面前,凑近她,想听她说的话是什么内容。 却没想到,下一秒,宁惜直接一拳砸到他的太阳穴。 杀手男整个脑袋顿时一片昏沉,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 而宁惜给的是一系列连招,先出的一拳只是前菜。 十几秒的单方面碾压下来,杀手男躺倒在地,鼻子冒血,嘴角渗出血迹,眼睛也发紫发肿。 顾夜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霍言烈不是没有跟他说过,宁惜的身手很厉害,但他不相信。 他从有意识以来,对女人天然就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不屑和玩乐感。 他认为女人天生就是被男人玩弄的。 女人不可能靠自己独立做成任何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女人绝不可能成为真正厉害的人。 所以不论霍言烈怎么说宁惜,他都选择性去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主打一个打从心底不相信。 可此时此刻,当宁惜的实力接二连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相信霍言烈的话是真的。 原来这个叫宁惜的女人,拥有的美丽皮囊只是她最排不上号的优势。 “顾少,今天真是谢谢你啊。”宁惜拍了拍手,朝顾夜霖看来,“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笨,甚至都有点比不上霍言烈了呢。” 其实顾夜霖一直都有点看不上霍言烈,被宁惜这么一说,本就心情复杂的他,心情更加复杂。 但顾夜霖本人毫无本事,他只会花天酒地,只会让保镖帮他摆平事情。 他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没有保镖,只有杀手男。 可杀手男刚被宁惜打趴下,现在神志到底清不清醒还两说,自身都难保。 他还能说什么? 风水轮流转,他以为宁惜会被他死死拿捏,说出一切后被丢尸荒野。 没想到事实是反过来,他被宁惜死死拿捏。 虽然没有问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宁惜此番前来,已经得到她想要的。 此地不宜多留,她抬脚就打算走。 去隔壁房间把刘金强和云雀都带着离开。 可她刚迈出去一脚,脚踝处就被人狠狠勒住。 低头一看,刚刚还躺在地上仿佛失去气息的杀手男,此时突然紧紧抱着宁惜的脚踝处不撒手。 他的黑色长口罩早已被宁惜打掉下来,露出一张普通却阴森的脸。 他正对着宁惜笑,牙齿带血,显得更加阴冷变态。 宁惜的耳朵动了动,听到熟悉的倒计时声。 再一看,杀手男胸前的炸药背心倒计时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启了! 她赶紧伸手去按,却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已经接连按了两次。”杀手男笑得血从嘴角流下来,黏腻的眼神死死盯着宁惜,“我说了,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倒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来到【4:02】。 宁惜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几根颜色不一样的线,试图通过剪开某一根线的方式来阻止爆炸。 杀手男见状又嗬嗬地笑了。 “别白费力气,这个炸药包是我亲手做的,我特意没有设置‘通过剪断某根线能阻止爆炸’这个方式。 “一旦三次暂停的机会用完后,只能等着它爆炸喽。” 杀手男模仿炸弹爆炸的拟声词,笑得变态又疯狂。 “你神经病啊!”顾夜霖听到这番话,崩溃大骂一句后,转身便跑出房间。 宁惜也不再留恋,一脚踹开他的手,连忙跑向隔壁房间。 房间里,刘金强和云雀相互依偎。 他们见到宁惜,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宁惜跑过去为他们解开束缚,拉起他们就往外面跑。 但没想到推开门,就见满脸是血的杀手男正挡在门口。 “你可以打我,但杀不死我,也不能杀我。”杀手男笑得仿佛嘴角都撕裂。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这个炸药包和我的心跳连接,一旦我死了,那它就会立刻爆炸,他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这话,刘金强和云雀东都震惊地瞪大眼。 怎么回事? 哪来的炸药包? 而且看倒计时的时间,再过不到四分钟就要炸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少爷!”一群穿着黑衣、明显训练有素的壮汉跑过来。 他们的目光全部投向站在刘金强旁边的云雀,毫无掩饰。 云雀指着杀手男喊道:“这人身上有炸药,快把这人带走!” 壮汉中为首的人立马点头,但下一秒,他却是直接拉走云雀。 另一个人看见他的动作,也立马拉走刘金强。 正当有人要去拉宁惜的时候,杀手男不管不顾地强行抱住宁惜,让炸药包和宁惜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宁惜下意识给了他几拳,血都打出来,但他就是不松手。 以宁惜的力量,别说杀手男只是抱着她,就算杀手男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她也可以正常往前走。 但重要的不是杀手男,而是他身上正在不断倒计时的炸药包。 “把他弄下来!”云雀急切地吼道。 “你们快走。”宁惜看向云雀,冷静道,“还有三分多钟,开车能开到安全范围内,不被炸药波及。” “那你怎么办?”云雀无法接受这样的变故,那双深蓝的眼睛因为雾气而变得浅淡。 宁惜说:“他的目标是我。” 就算宁惜能暂时摆脱杀手男,杀手男也一定会跟上去,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如果让云雀的人拖住杀手男,那云雀的人也肯定会死。 宁惜之所以这么淡定,之所以一点也不害怕炸药,因为她手里刚好有萧迟给的护身符。 虽然护身符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但已经足够她跑出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个杀手男,宁惜猜测他有80%的概率就是杀害周正天妻女的凶手。 她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杀手男带回去给周正天发落。 她之前还没想到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现在,炸药爆炸,不就是一个完美的机会吗? 可是这个计划和想法,除了宁惜本人以外,谁都不知道。 刘金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云雀更是接近崩溃。 只有云雀的人非常冷静,脑袋清晰,见两人不愿意走,便直接下手打晕他们。 “宁小姐,谢谢你。”为首那个人对着宁惜深深鞠一躬,随后快速带着云雀和刘金强离开。 宁惜从窗户看见他们开车驶离。 她低头看杀手男身上的炸药倒计时器,还有【2:45】。 她把杀手男薅下来丢到一边。 她没跑,杀手男也不会再次强行抱住她,只是躺在地上一直笑,跟惊悚片似的。 宁惜搞不明白杀手男为什么要这么做,干吗自寻死路? 不过从周正天家的惨案来看,杀手男很明显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变态。 这种变态为什么会受到刺激,为什么会做出过激行为,都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生命快到尽头,终于知道害怕,终于想到要来求求我了?”杀手男问。 宁惜没搭话,移开视线。 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嫌恶心。 杀手男却突然打开话匣子:“待会儿炸药爆炸后,血肉飞溅的样子特别美,要是我能亲眼看见就好了。 “就像在海市的时候,我折磨那个女人和她的小孩。 “你想看吗?我手机里有那段视频。” 宁惜本来不想跟他说话,但此时脑中灵光一闪,问他:“你说的,是不是周正天的妻女?是谁给钱让你去杀她们的?” “我不记得她们是谁,我只知道那画面很美。”杀手男露出痴迷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味。 宁惜:“是霍言烈找的你吗?这次你跟顾夜霖能搭上线,也是因为霍言烈对不对?” 杀手男奇怪地看向她,“要不是炸药马上就要爆炸,我都觉得你是在套我的话。 “都要死了,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宁惜:“我只是想死得明白点。” 杀手男沉默将近一分钟,突然笑了。 宁惜以为他要承认是霍言烈指使的他,没想到他笑得越来越癫狂。 “你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爽吗? “她的丈夫就在旁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折磨她,凌虐她。 “他哭得可真绝望啊,人类绝望又痛苦的神情真是有意思。 他话锋一转,“可你为什么一直都这么淡定? “我不相信会有人对死亡一点恐惧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害怕? “马上就要爆炸,马上就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害怕? “连我都开始害怕,为什么你不害怕?!” 他越来越癫狂,一会儿大笑,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痛苦。 宁惜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给周正天报仇,宁惜真不想跟这种变态神经病扯上关系。 倒计时器上的数字很快来到【0:53】。 杀手男明显变得焦虑不安起来。 他的情绪变得更加大开大合,一会儿笑一会哭。 他后悔了。 【0:13】时,他用头砸地面,砸得血都出来。 宁惜怕他失血过多而死,不想浪费妖丹碎片或者任何一个丹药在他身上,便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要再试图寻死。 杀手男在宁惜手中拼命挣扎,却发现完全逃脱不开。 可明明宁惜只用三根手指头控制着他,却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之前宁惜揍他的时候,压根没用尽全力。 这才是宁惜真正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他低头看见倒计时器的数字。 【0:05】 他眼中布满红血丝,脸憋得通红,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不害怕……” 【0:01】的时候,宁惜另一只手掏出防身符,心中默念“临”。 爆炸前一秒,防护罩罩住她的全身,同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掉杀手男身上的炸药背心。 爆炸那一秒,一切都变得慢动作。 被扔出去的爆炸背心在空中炸开,强烈的能量向四周波及。 在炸药的冲击即将波及到杀手男之前,宁惜以正常速度将慢动作的杀手男拉进防护罩内。 震耳欲聋的爆炸瞬间被隔离,一个小小的防护罩却无比安全。 宁惜拽着杀手男拼了命往外跑。 与此同时,开出爆炸范围内的车也停下。 车门打开,刚清醒的云雀跌跌撞撞下车。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爆炸波,双腿一软,目光怔然地跪在地上。 一滴泪划过他的眼角。 第129章 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云雀跪在地上。 他手下也跟着下车,想去扶他起来,但又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止。 “少爷,节哀。”为首的男人安慰道,“宁小姐把生的机会留给你和刘先生,肯定不希望你去冒险。 “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宁小姐的牺牲考虑。” 云雀对男人的话没作出任何反应。 他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张精致完美的脸庞木然,像是被抽出灵魂的娃娃。 “宁丫头,都是我害了你啊!”刚清醒的刘金强看到这一幕,直接哭成泪人。 他无比自责。 如果他的警觉性高点,就不会着了坏人的道,就不会被绑架。 如果他的嘴巴能牢点,就不会被坏人知道宁惜,宁惜也不可能过来送死。 刘金强几乎要哭到晕厥。 这时,废弃游乐园进行二次爆炸。 炙热的火浪翻滚,一群云雀的手下感到不对劲,连拉带扯将云雀和刘金强重新带回车上,迅速驱车远离。 而另一边,顾夜霖上了车后就没有停车,一路开到热闹的市区,才将车停在路边。 他降下车窗,用力按住跳得激烈的心脏,脑海中不断回放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幕。 他脚踩油门远离废弃游乐园时,听到一声巨响。 那是炸药爆炸发出的声音。 他感觉到热浪推来,连车都被这股热浪推得往前更快。 他忍不住朝后视镜瞥去的那一眼,仿佛看见人间炼狱。 那么严重的爆炸引起滔天巨火,没车的人,根本来不及从里面逃出来。 也就是说,宁惜和杀手男必死无疑。 顾夜霖额角冒出后怕的冷汗,不断喘着粗气。 杀手男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他多给霍言烈点钱。 但宁惜死了,他要从哪得知阵法的事? 又该怎么复原阵法,怎么挽救顾氏集团? 顾夜霖懊悔地用拳头砸自己脑袋。 他要是知道杀手男是个一点就炸的白磷型人格,说什么也会稳住情绪,先骗宁惜说出阵法的事再让杀手男进来解决她。 顾夜霖又后悔又愤怒。 但眼下这个情况,两个当事人都死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他的决定背锅。 这个锅,他只能自己去背。 顾夜霖死死咬牙,眼神凶恶,气得连踹车身好几下。 · 爆炸发生的瞬间,宁惜就带着杀手男冲出去。 一分钟后,当防身符的防护罩消失后,他们早已跑出爆炸能够波及的范围,进入安全区域。 这是宁惜第一次全力以赴往前跑。 毫不夸张地说,以她奔跑的速度,参加奥运会拿块金牌都没问题。 于是等她停下后,杀手男已经晕了过去。 这样正好方便宁惜操作,她立刻叫了网约车。 上车后,宁惜给周正天发消息,说有急事找他,让他回家一趟。 这个点,周正天正在通古今上班。 但他一接到宁惜的消息,连理由都没问,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等他在小区门口下车,却见一辆陌生的轿车冲他按喇叭。 他下意识往轿车驾驶位一看,果然,那里坐着宁惜。 周正天在宁惜的示意下上车,拉开后车座的门,里面已经坐着个脸很陌生的男人。 乍一看,还以为这男人在睡觉。 但周正天坐到男人身边后,才发现不对劲。 这人好像……晕倒了? “周叔,你不认识他吗?”宁惜没开车,从车内后视镜中和周正天对视。 周正天闻言,又仔细看了男人一遍。 他确实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听宁惜这话的意思—— “我应该认识他吗?”周正天迟疑问道。 那个充满血色的夜晚,凶手没有露出真面目。 凶手戴着足以遮挡整张脸和脖颈的面套,只露出一双丑陋狰狞的眼睛。 宁惜声音低沉道:“他就是那天晚上杀害你妻女的凶手。” 此话一出,周正天的情绪瞬间发生变化! 浓烈的凄楚、愤怒、仇恨汹涌而出,他揪住男人的衣领,凑近男人细细打量。 正巧在这个时候,杀手男醒了。 当他睁开眼,周正天顿时便认出来。 没错,他就是当晚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杀手! 杀手男也认出周正天是谁,再一看周正谈此时复杂又痛苦的表情,极大满足他变态的心理,便嗬嗬嗬地笑出声。 宁惜解释给周正天听:“你越痛苦,他越变态。你越冷静,他越痛苦。 “不过很快就不用玩这一招了。 “周叔,这辆车是我新买的二手车,你开着带他去平照村找谈大哥。 “你们也知道谈大哥以前是干什么的,正好最近还有一个人需要拷问,估计他们也安排了特别的刑屋。 “到那以后,你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我已经伪造了一场重大意外事故,他现在已经‘死’在那场意外当中了。” 有些话,不用也不能说得太明白。 宁惜相信,以周正天的聪明程度,他能听得懂。 “好!”周正天也确实听懂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热烈沸腾。 他恨不得立马飞到平照村,恨不得下一秒就狠狠报复杀手男。 他要将杀手男对他妻女所做的一切,都千倍万倍地奉还给他! 说清楚后,宁惜下车,周正天开车。 她站在原地,看车尾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当中。 “呼。”宁惜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脚步轻快往小区内走去。 今天这一趟过得可真是惊险丛生,生死攸关。 好在她有萧迟给的“作弊工具”,才能轻易度过普通人眼中的“死局”。 而且她也趁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虽然最后顾夜霖还是没能将最要紧的钱权交易说出来,但靠他亲口所说的那些东西,想要搞垮新生美容整形连锁医院,那简直易如反掌。 宁惜的心情不错。 她回家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准备去苏擎家吃晚饭。 可刚走到苏擎家门口,就听里面哭声一片。 总感觉忘了什么事情的宁惜突然记起来,哎呀嘛呀,忘记告诉刘叔她没死了! 宁惜赶紧指纹解锁开门。 她一进屋,所有人的视线齐唰唰看向她。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泪痕,刘金强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宁惜的突然出现,让哭声有一瞬间的凝滞。 “惜惜?”还是苏擎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朝宁惜走两步。 他看见宁惜眨眼后,快步跑向宁惜,一把将宁惜搂进怀里。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苏擎的眼泪瞬间飚出来,粗糙大掌一下下抚摸宁惜的后背。 宁惜想通过开玩笑来活跃一下现在悲伤的气氛。 她说:“嘿嘿,其实我已经死了。 “我不是活人宁惜,我现在是魂魄宁惜回来找你们啦! “爷爷,你怕不怕?” 苏擎被她这番话说得既想笑,又止不住眼泪。 “傻孩子。”他抱着宁惜,声音低低的,“就算你是魂魄,爷爷又怎么会怕你?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爷爷不怕你回来找我们,就怕你不回来……” 这话让宁惜沉默,不敢皮了。 苏擎是真失去过苏心蕊,她不该拿这一点开玩笑。 “宁丫头,你真的回来了吗?”刘金强也反应过来,跑过来环绕宁惜好几圈,边绕边问,“你真的没事吗?一点伤都没有吗?真的太好了!” 从宁惜出现开始,一直在角落默默流泪的云雀便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当他看见宁惜的笑容,看见大家都能真实地抱住宁惜,确定宁惜是活人以后。 他破涕为笑,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双深蓝眼眸也重新焕发活力,变得亮晶晶的。 映在眼眸中的人,从始至终也只有宁惜一个。 在宁惜出现之前,刘金强已经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跟大家描述过。 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宁惜和杀手男确实不可能活下来。 但眼下宁惜不仅活下来,还平安无事一点伤都没有,这早已不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只要宁惜不说,他们就不会问。 不过就算他们不问,也能从发生在宁惜身上各种各样神奇的事情中窥见一点真相—— 宁惜自身,或者说她身后,一定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超强实力。 晚饭吃的火锅。 因为刘金强带回来的噩耗,大家压根就没想到吃饭这件事,没有一点准备。 火锅食材最好买,吃火锅方便又快捷。 很快大家就围在圆桌边,对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锅开涮。 这世上最好的成语就是“虚惊一场”。 在“宁惜死亡”这件事的虚惊一场后,大家的快乐和幸福更加具象化。 哪怕是吃这么简单普通的食材,也仿佛品尝山珍海味。 唯独只有一个人在强颜欢笑。 “小云雀,怎么不高兴?难道是不想看我平安归来吗?”宁惜给他添桃汁,眉毛一挑问道,“还有啊,那些突然冒出来叫你‘少爷’的人是谁? “啧,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隐瞒我们吗?” 宁惜这么一问,众人的视线又齐唰唰投向云雀。 虽然云雀才刚加入大家庭没多久,但因为他是刘金强的徒弟,平时干活做事也很认真麻利。 再加上他年纪是最小的,所以大家很迅速也很自然地就接受他的存在。 但听宁惜话的意思,云雀居然还有所隐瞒? 这孩子心机这么深的吗? 苏擎最讨厌心机深的人,不论男女,不论年龄,因此他是第一个变眼神的人。 随着其他人的眼神一个个变化,云雀的脸也逐渐燥热发红。 只见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先对大家鞠了一躬,诚恳道歉:“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想瞒着大家,只是我在来华国之前就跟家里人说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刘金强愣愣问道:“所以你不是被人收养的可怜小孩?” 云雀不敢抬眼看他,小声回答:“不是。” 刘金强:“成绩不好,中专毕业?” 云雀:“我考上了大学,但暂时休学,还没去上。” 刘金强沉默几秒后问:“该不会喜欢做菜也是假的吧?” 云雀望向他连连摇头,这回脸是急得通红,“这个是真的! “师父,我真的很喜欢做菜,我也是真的早就认识你! “我知道你是特别厉害的厨师,我做梦都想当你的徒弟。 “你愿意收我当徒弟的那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刘金强深深地看着云雀,半晌没说话。 云雀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一分钟后,刘金强忽然笑着伸手揉乱云雀的头发。 “傻孩子,我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做菜。”他叹口气,笑容中透着淡淡的苦涩,“只是你的这份真心,恐怕没有机会再延续了吧?” 是啊,既然要装,那就应该一直装下去。 当躲在背后的人出现在人前,当真实身份暴露在阳光之下不加掩藏。 也就说明这场戏,是时候要落幕了。 “对不起……”云雀低下头,一滴泪划过半空,落在地上。 他难受,刘金强更不好受。 这么多天的相处,刘金强简直把云雀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他有天晚上做梦,甚至还梦到云雀结婚生子,他帮云雀带孩子,纵享天伦之乐。 好好的人生,怎么会骤变成这样? 宁惜扫了眼憋泪的刘金强,看着云雀突然出声问道:“你是考上你们国家的大学了吗? “叫什么?我看看跟清北比起来怎么样。 “要是没有清北好,那你就留下来呗。 “我、谈笑还有吕靖正在备考,明年我们打算一起考进清北。 “不管你成绩好坏,从现在开始跟我们一块复习。 “我看你也不笨,再由我亲自辅导,考上清北的概率很大。” 宁惜这话一出,原本已经眼神黯淡的刘金强又重新亮起来。 他催促云雀:“是啊是啊,你快看看有没有清北厉害?” 云雀却没有动作,脑袋更低了。 “对不起师父,我必须得回去。”他闭上眼,索性全部说出来,“家里传来消息,我父亲出了意外,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家族产业群龙无首,我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第130章 你跟我一起回意国吧 虽然大家不知道云雀家里是干什么的,但既然都“群龙无首”上了,那肯定不是什么小公司。 更重要的是—— “你父亲生病了?那就别耽误,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国吧!”刘金强催促道。 云雀:“不急,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好,等他从小区出去后,便会直接赶往机场。 这一趟回去,想要再见到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云雀真的很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 他甚至觉得,比起那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眼前这个一脸关切和担忧的中年男人,才更像他的父亲。 即便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有时候,一瞬便是永恒。 就算再慢,一顿饭也不可能吃到天荒地老。 终于迎来分别的时刻。 从苏擎家离开后,宁惜一行人走在小区里。 刘金强叮嘱道:“回去先照顾好你父亲,等你父亲的情况稳定下来后,要是有时间,就给我们打打电话。” 此时的画面,仿佛云雀是要告别家乡外出求学的孩子,而刘金强则是留在家乡的长辈。 刘金强说了很多话,云雀乖乖点头。 小区昏黄的路灯照不清云雀的脸,却映照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 小区的路再长也会有尽头。 当众人走到门卫处时,宁惜看见马路对面有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外站着一个面孔有点熟悉的人,正是在废旧游乐园时,手下中为首那个将云雀拉走的男人。 宁惜看见他,他也看见宁惜。 宁惜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 他先是瞪大了眼,随后满脸都写着震惊。 看他的肢体动作,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到宁惜面前,亲手验证一下宁惜到底是人还是鬼。 刘金强率先停止脚步。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住悲伤的心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云雀,我们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师父……”云雀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他有的选,他想要一直留在华国。 他不想承担什么狗屁家族责任,不想回国负责那一大堆烂摊子,不想面对那些虚伪又心狠手辣的人。 可他没得选。 从出生开始,他就注定是路易斯家族的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的继承人。 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重担。 他渴望自由,才会给自己取名“云雀”。 他多想像云雀一样,在无边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 可他天生就被禁锢。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云雀对着大家深深鞠躬,“刚到华国不久,我就遇到你们,我感到很荣幸。 “这些日子将成为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和你们共度的美好时光。” 云雀非常清楚等他回国后,他即将面临什么。 如果说华国发生的一切都是光明美好,那回国后,只会剩下地狱般无边的黑暗。 他真的。 不想回国。 他真的。 只想是“云雀”。 云雀深深鞠躬,久久都没有起身。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他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释放出所有的软弱和脆弱。 等他起身抬头,他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坚定。 “再见。”他向众人告别,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强迫自己不再留恋。 他走出小区,在人行横道前停下,等待过往车辆开走。 他忍住心中强烈想要回头看的冲动,死死地攥紧拳头。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他没有想到、也不敢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 “所以,你的真名叫什么?”宁惜歪头看他,问道。 温馨的橘黄路灯照在宁惜脸上,仿佛有一团柔和的光晕,将她精致昳丽的脸庞虚化了些锋芒,变得温柔可人,引人沉沦。 “我……”云雀一时间竟有些卡壳。 不是他不记得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哪怕问他1+1等于几这个最低级的问题,他都没有智商去思考。 “嗯?”宁惜没有取笑他,也没有催促他。 只是尾音上扬,像个钩子一样钩到他心里。 云雀忽然移开视线,好似目光被宁惜烫了一下。 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的原名,叫拉斐尔·路易斯。” “拉斐尔?好耳熟的名字。”宁惜略微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不是某个知名红酒的名字吗?你家是干红酒生意的吗?” 云雀摇摇头,不自觉扬起的笑容里透露着苦涩的意味。 如果是红酒生意那么干净,他也不至于这么抵抗。 宁惜也只是顺嘴一问,没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云雀家究竟是干什么的。 她瞥一眼身后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刘金强,拍了拍云雀的肩膀说:“小孩,你回国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打我的电话求助。” 听到这话,云雀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以路易斯家族在国内、以及整个国际上的地位,只可能他去帮助宁惜,不存在宁惜帮助他的情况。 但宁惜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很感动。 宁惜犹豫迟疑半天,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符纸。 她递给云雀道:“还有这些,你收好。” “这是什么?”云雀一边接过,一边好奇查看询问。 宁惜双手抱胸,“华国的‘特产’,符箓。” “符箓?”云雀想起来了。 他从小就非常喜欢华国,所以才会学华国话,才会有这么一口流利的华语。 他也爱看华国的各类影视剧,了解华国的传统文化。 他想起华国古早的一些电影里,确实出现符箓这种东西。 但那些电影都是鬼怪僵尸才会用上符箓,现如今这些符箓还能干什么? 宁惜也不想解释太多。 反正等真发生事情的时候,云雀亲眼看见这些符箓的效果,比现在说干口水都有用。 所以她随便扯了个谎道:“这些符箓都是我从各种寺庙里求来的。 “你看上面的字,就是有各自对应的功效。 “你要是遇到危险的话,可以用它们。 “比如这个火符,你心中默念‘临’然后丢出去就行。 “平时没事的时候,它们起到一个保佑你平安的作用。” 云雀一怔。 “都是我从寺庙里求来的”几个字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看过很多华国的影视剧,他知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求东西的含金量。 而现在,宁惜说,她帮他求了符? 云雀心底不可抑制地冒出粉红泡泡。 再想到他刚刚已经道过别,转身离开,宁惜却还特意追上来跟他说话。 云雀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联想。 他终究还是个少年,热血容易上头。 下一秒,他竟然就这样开口了:“宁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意国吗?” 宁惜:? 云雀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们家族很大,产业很多,不论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如果你不想做生意也完全可以,钱够花的,不够花我也能赚!” 宁惜一愣,随后笑着揉了揉云雀的脑袋,一副长辈姿态。 “你这小屁孩,做生意可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再说了,我去意国干嘛?人生地不熟,我又不会说意国话。 “不过要是我以后生意做大了,要拓展海外市场,那我第一个就考虑意国吧。 “希望到时候你能把你们家的产业做大做强,让我直接就能进入你们意国市场大杀四方。” 听到宁惜这番话,云雀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会错意了。 他非常尴尬地低下头,同时心中也弥漫开一阵酸涩。 他还以为…… 宁惜弯下腰凑过去看云雀低下的脸,“怎么回事小屁孩,怎么我一说让你协助我拓展意国市场你就低头?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帮忙是吧? “你别忘了你一开始还以为我是个坏女人,这我都没跟你计较,你现在这么小气是吧?” 面对这样的宁惜,云雀真是哭笑不得。 她的话也让他想起初见的场景。 明明时间没有过去很久,可这段时间的记忆,却仿佛多得能塞满他的记忆。 “我愿意。”云雀看向宁惜,笑着承诺道,“我发誓,等你真要来拓展意国的市场,我一定为提前为你扫除一切障碍,让你轻松过来挣钱。” “行啊,那你好好干。”宁惜又拍了拍云雀的肩膀,笑眯眯的,“小屁孩。” “别再叫我小屁孩了……”云雀无奈。 他真不想自己在宁惜心中的形象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宁惜故意逗他:“谁让你比我小那么多,有本事你比我大啊。”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云雀手下走过来,委婉催促。 他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盯着宁惜。 他亲眼看见宁惜留在废旧游乐园的房屋里,也亲眼看见废旧游乐园爆炸。 宁惜她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 而且居然毫发无损? 就算再不舍,也终将离别。 云雀一步三回头地说:“那我走了。” 宁惜没再跟上去,站在原地用力挥手:“拜拜。 “落地要是有时间的话,记得给刘叔发个平安短信。” 云雀上车,车辆很快启动开走。 宁惜回到刘金强身边,他已经哭成泪人。 今天刘金强一直在哭,他的眼睛已经快要肿成核桃。 宁惜拉着他往小区里面走,开玩笑道:“待会儿得煮两个鸡蛋滚眼睛,不然明天起床后肯定会影响你的颜值。” 刘金强笑不出来。 他鼻音浓重,声音哽咽地说:“宁丫头,其实我很高兴他有这样的身份,高兴他是有亲生父母的家庭。 “因为我就是个孤儿,我不想他也体验跟我一样的感觉。 “可是他走了,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他回家会有更好的前程,跟着我最多也就是当个优秀点的厨子,但我还是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宁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金强,只能默默地挽住他胳膊。 刘金强之前有好几个徒弟,但他入狱之后,树倒猢狲散。 那些徒弟不仅背刺他,而且全都跑光了。 就这样,刘金强出来后都没有对他们怎么样。 从这一点,宁惜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但宁惜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云雀的离开。 她只能看在刘金强的面子上,尽可能多给云雀帮助。 希望云雀回国后能一切顺利,少受伤害才好。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宁惜启动阵法,从家里去了平照村。 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洒在楼房的院子里。 孩子们在开心地玩耍。 女人们在纪芝的带领下,非常努力地学习有关慈善基金会的事情。 纪芝已经出门了,她最近都在忙活希望小学的事情。 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开始做起,很艰难,但很充实很快乐。 宁惜来平照村之前,特意用易容丹改变长相。 再加上她特意低着头走路,所以其他女人们看见她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关注。 宁惜走出楼房,先给谈敬东打了个电话。 谈敬东很快接通,告知宁惜他们目前在哪。 那个地方不在村子里,而是后山上临时搭建的一个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离居住区域很远,再加上后山有野猪野狼出没,村民们基本上不会过来。 所以不会有人听到从小木屋中传出的撕心裂肺叫声。 宁惜过去的时候,谈敬东已经在山路边等着她。 “老大。” 宁惜点头,“谈大哥,拷问的怎么样了?” 谈敬东皱眉道:“本来吴庸已经打算开口,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舌头突然断裂,差点死掉。 “现在他还活着,但已经说不出话。 “手指因为之前的刑罚暂时还写不了字,得治疗一段时间。” 宁惜诧异道:“突然断裂?” 这短短四个字透露着不寻常的诡异。 而且吴庸和他的师父又都是玄学方面的人,宁惜很难不联想,让舌头突然断裂的原因是不是跟玄术有关。 宁惜说:“那就再等等吧。” 如果她这边实在没有办法,那还是让萧迟帮忙算了。 自己努力后求助,和刚遇到苦难就求助,这两者的意义不一样。 宁惜不会没苦硬吃,明明身边有个超级大挂偏不用。 宁惜又问:“周叔呢?” 她算了时间,知道周正天在几个小时前已经抵达平照村。 她特意延后几小时来,就是想看看周正天能把杀手男折磨到什么地步。 第131章 你快告诉我这是ai合成的! 谈敬东知道周正天妻女被灭门的事情。 所以当他得知凶手已经被抓到,周正天正带着凶手赶往平照村时,他临时又搭建了一个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专门用来给周正天发泄用。 几个小时前,周正天抵达平照村时,谈敬东就在村门口等他。 两人见面后,谈敬东没废话,直接带周正天去他们的小木屋。 吴庸就在那里,虽然现在的他要疗养,不能再被拷打。 但他身上还残留着之前拷打留下来的惨烈痕迹,这些都被周正天看在眼里。 谈敬东教了周正天几招。 怎么让对方非常痛苦,却又不至于让对方丢了性命。 但后来谈敬东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教周正天的那些招数,周正天是一个都没有用上。 周正天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将杀手男那晚用在妻女身上的可怖手段,一一还给杀手男。 所以谈敬东过去看的时候,杀手男已经倒在血泊中,咽气了。 杀手男的眼睛没能闭上,可以看出他是在充满恐惧的情绪中死去。 宁惜听完后,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杀手男早已“死”在废旧游乐园的爆炸当中,现在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处理好了吗?”她问极其富有经验的谈敬东。 “处理好了。”谈敬东说,“后山上本来就有狼,它们是天生销毁痕迹的高手。” 杀手男都被处理完了,但据谈敬东所说,周正天依旧在小木屋里没有出来。 算一算时间,得有两个多小时了。 “我去看看。”宁惜顺着谈敬东手指的方向,没一会儿便找到小木屋。 她的嗅觉异于常人,还没靠近,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她微微皱眉,不过还是一步步走近。 “周叔,我是宁惜。”她在门口报出名字,以防突然进去吓到沉浸在情绪里的周正天。 却半天都没得到里面人的回应。 正当宁惜打算尝试着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宁丫头?你来啦。” 宁惜循声望去,就见周正天正朝她走来。 周正天的袖子高高捋起,手上胳膊上都有水珠,看样子是去洗掉身上沾染的血迹。 他见宁惜盯着他看,解释道:“那边有一条小溪,我路过顺便去洗洗。” “心情怎么样?”宁惜没藏着掖着,打直球问道。 “挺好的。”周正天双眼中还有一些红血丝,但他笑了。 宁惜能看得出来,这种笑容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周正天说:“我一直以为,报仇的方式只有那么一种。 “即便每次做梦惊醒,我都想要狠狠地报复回去,但我知道不能。 “没想到我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后悔。” 宁惜拍拍周正天的胳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问:“你要在这多待两天吗?正好当作休假,等整理好情绪再回去也不迟,反正还有张叔在店里。” 周正天摇头,“没事,我已经恢复好了,我可以回去工作。我们一起走,还是我先走?” 宁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先走吧,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番简单的交流过后,周正天真的走了。 阳光下,他的背影透着点萧瑟和苦涩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解脱。 解脱了,却又没完全解脱。 毕竟他们都知道,造成家破人亡局面的,其一是杀手男这个凶手,其二是霍言烈。 霍言烈还能潇洒的每一天,周正天都不会真正的快乐。 宁惜回去找谈敬东。 这回,翟飞几人也都站在那儿等宁惜的到来。 光从他们的外表,就能看出他们已经顺利扛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劫难”,成为一个“新”的人。 很好,所有人都在,一个都没少。 宁惜刚走到他们面前,还没张嘴,就听到翟飞大喊一句:“所有人——” 下一秒,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齐齐朝着宁惜鞠躬,异口同声道:“谢谢宁老大! “宁老大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一辈子誓死效忠宁老大!” 说真的,宁惜真被他们这大嗓门给吓到了。 而且她五感超出常人,他们这么一喊,她连忙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快被震炸了。 翟飞说:“宁老大,我们兄弟几个从来都不玩虚的。 “从今以后,你指哪我们打哪。 “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可能往西。 “不管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们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做到!” 他气沉丹田,嗓音嘹亮。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他们目前身处后山,但他说的这些话,就像广播一样响彻整个平照村的上空。 宁惜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相信你们,接下来咱们可以用正常的音量说话。” 宁惜询问种植蔬菜的相关情况。 谈敬东汇报道:“生长速度确实很快,昨天刚种下去,今天就发芽了。 “老大你料事如神,果然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你说的那些话转达给他们。 “暂时还没人有其他意见。” 宁惜点头,“好。谈大哥和飞哥跟我走,其他人暂时留在平照村看守。 “一旦有人想对这些蔬菜下手,或者故意引起什么舆论,镇压后立刻告诉我,辛苦大家。” “为宁老大做事,不辛苦!”几人又一同喊话,跟阅兵似的。 宁惜尬笑两声,赶紧逃离现场。 谈敬东跟翟飞一辆车离开,临走前还问宁惜不跟他们一起吗? “山人自有妙计。”宁惜神神秘秘地问,“你相不相信,哪怕我让你们先走六个小时,我也会先比你们到家?” 谈敬东和翟飞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做出动作,发出声音。 “相信。”谈敬东点头。 他无条件相信宁惜,即便如此离谱。 “不相信。”翟飞摇头。 他是个相信科学的人——至少以前是。 在经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淬炼后,他震惊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也很清楚这不可能是科学能做到的地步。 但他还是觉得,这么神奇的事情不可能普遍发生,绝对是罕见事件。 平照村到京市至少需要八个小时,宁惜怎么可能—— 八个小时后。 谈家。 “哈喽。”谈敬东打开门后,看见宁惜正坐在客厅,笑着向他们挥手。 “怎么可能!”翟飞瞪大双眼,指着手机,“明明半个小时前我们才通过视频电话。 “你不是正在平照村吃晚饭呢吗?怎么才半个小时,你就回来了?” 宁惜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神秘道:“有个秘密我隐瞒你们很久了,其实我是神、仙,我可以瞬间移动。 “别说半个小时,哪怕一分钟前我跟你视频,视频的时候还在平照村,下一秒,我也能回到京市。” 翟飞下意识笑出声,可理智让他不能继续笑下去。 “这不会是真的吧?”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谈敬东,“东哥,宁老大真的是神仙吗?” 谈敬东立刻点头,“是啊。” 别说宁惜现在是在开玩笑,就算她是认真地说,谈敬东也会毫无原则地应和她。 更何况在谈敬东心中,宁惜就是神仙。 如果不是神仙,怎么能救好他的妹妹?怎么能有洗髓丹和培元丹那些神丹妙药? 退一万步,如果宁惜不是神,而是魔,那也无法改变谈敬东对她的忠诚之心,和追随之意。 身份不能代表什么。 他永远效忠宁惜这个人。 但翟飞这小子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听宁惜这么说,又得到谈敬东的肯定。 他真的信了啊! “原来你是神仙啊!”他飞快走到宁惜面前,但又不敢靠太近,怕惊扰到宁惜。 “那就是仙女对吗?华国真的有仙女! “我就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气质那么出尘,出手就是神奇到无法解释的丹药,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果然,当坚信科学的人遭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后,就会变成狂热的玄学分子。 竟然连宁惜是神仙这件事都深信不疑。 而宁惜丝毫没有笑话翟飞,毕竟她确实不是随口一说。 她是想用这种离谱的方式,逐渐让大家脱敏。 毕竟按照萧迟筑基的频率,他以后在修仙界肯定大有所为。 那么她能得到的各种神奇东西就会越来越多。 她一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况且事业也不可能光靠她一个人就能干起来。 她肯定要将那些东西分给信任的伙伴们。 扯一个离谱的谎言,真到拿出来的时候,多少也能缓解震惊。 …… 夜店里,顾夜霖一个人坐在卡座,浑浑噩噩地灌了一口酒。 有辣妹认出他是有名的顾家少爷,娇笑着走过去坐下来,刚想窝进他怀里,就被毫不客气地扯着头发拽开。 “滚!”顾夜霖恶狠狠地骂道。 辣妹连哭都不敢哭,捂着脸赶紧跑走。 这样次数多了以后,没人再敢靠近他,但是私底下大家的小群都在讨论他为什么会这样。 【还能为什么?因为钱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最近顾氏集团的好多公司都出现问题,还挺严重的,可能要倒闭几个公司。】 【不就是关几个公司而已吗,顾氏集团旗下有那么多公司,这还不是九牛一毛?】 【我看倒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可能是情伤哦。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顾少都不可能拒绝美女的靠近。但你看今晚,任何女人都近不了顾少的身!】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说法很靠谱。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说法很快便传到林鸢的耳朵里。 林鸢正苦于联系不上顾夜霖。 一听说顾夜霖的位置,还有他“为爱神伤拒绝美女”的说法,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甜蜜。 虽然她的身份没有被顾夜霖认可,但是这些天,只有她在顾夜霖的身边。 顾夜霖为谁“拒绝美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林鸢赶紧好好收拾一番,化了个顾夜霖最喜欢的妆容后,出发去夜店。 等她到的时候,顾夜霖已经喝到半醉。 就是有点大舌头,动作有点不受控制,但脑子还很清醒的那种。 林鸢一靠近顾夜霖,就感觉周围有无数道视线朝她射来。 她知道,这些目光都是暗中观察顾夜霖的人。 其他美女都被顾夜霖拒绝,而她则是唯一一个能被顾夜霖接纳的人。 这种对比形成的落差,让她形成微妙的虚荣感。 她按下嘴角隐隐翘起的弧度,关心而担忧地喊出一声:“夜霖……” 此时的顾夜霖好烦!好恨! 他烦目前顾家面对的局面,恨自己当时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没能从宁惜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 那天他回家以后,虽然没有被顾父打,但顾父冷嘲热讽说的那些话,简直比刀子割他肉还要痛! 他离开家时撂下的狠话,成为回旋镖扎到他身上。 他恼羞成怒,不敢面对现实,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偏偏有那么多女人跟苍蝇一样围上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讨厌? 对,女人讨厌,尤其是那个叫宁惜的女人! 就算她已经死了,她也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 于是当林鸢靠近顾夜霖,叫出他名字的同时。 顾夜霖口中也冒出一声:“宁惜,我……”恨你。 后面的两个字没被他说出口。 林鸢清晰听见这三个字,顿时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从顾夜霖的嘴巴里听到宁惜的名字。 而且“我”什么? “我爱你”? 难道顾夜霖受到的情伤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宁惜?! 林鸢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有很大的可能! 毕竟谁都知道,顾夜霖是个花心大萝卜。 已经到手的女人,他总有一天会玩腻。 对他来说,最好的永远是下一个,永远是没到手的。 宁惜,宁惜,为什么又是宁惜! 她怎么可能比不上宁惜! 林鸢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她愤怒,她嫉妒,她恨不得将宁惜杀之而后快。 但她做不到。 她泄了气,坐在顾夜霖身边,暂时丧失和他说话的欲望。 她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很快看见一条推送。 当她看清楚推送内容时,立刻就被吓得花容失色,手机都掉到地上。 她顾不上形象,连忙将手机捡起来,拽着顾夜霖的胳膊拼了命地摇晃。 “顾夜霖,你快清醒一点!这人是你吗?你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你快告诉我这是ai合成的,否则你家就完蛋了啊!” 第132章 操控全局的人,是她 顾夜霖被林鸢扯着胳膊摇晃。 虽说他是半醉,但也经不住这么晃,很快就喷出一大口呕吐物。 等他难受的呕吐欲望消散下去后,也能根据大脑的指令做出一些行为。 他擦擦嘴,夺过林鸢的手机摆在眼前看。 视频里是他的脸,背景正是在废旧游乐园的房屋里。 他正在对宁惜说有关新生美容整形医院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顾夜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酒醉几乎是立马清醒。 他本来是懒散地靠在卡座沙发上,现在坐起身,板板正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他看见视频里飘过无数弹幕,全都是义愤填膺的网友们。 再看看视频的评论区,评论数量已经达到一万多条。 翻一翻,全部都是气愤辱骂的言论。 热评第一早已扒出他的身份,不仅是新生美容整形医院,连带着顾氏目前面临的困境也被扒出。 热评第一的楼中楼已经达到三千条。 点开一看,很多人在里面发他的照片。 有的是从新闻界面截图,有的是从夜店营销朋友圈的截图,还有的则是各种爆料号里的文字截图。 要不然怎么说网友的力量才最强大?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顾夜霖就连底裤都被扒干净。 他是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纨绔公子哥的事,闹得网上人尽皆知。 但这些八卦花边新闻都不是重点,只是被嘲的点而已。 重点是,新生美容整形医院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顾氏集团居然会放任自己的子公司做这样的事。 如果“爆料”的人不是顾夜霖,那顾氏集团还能发声明,说是子公司自己干的,和集团无关。 但顾夜霖的脸清清楚楚出现在“爆料”视频里。 一名网红红客也已经站出来表示,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辑和ps的痕迹,更不存ai换脸。 这就是顾夜霖本人亲口说出的话。 “怎么会这样……”顾夜霖手一松,手机掉到地上。 他整个人愣愣地看着虚空,眼中没有光彩,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他比谁都清楚,这些话确实是他所说。 可他也很清楚,当时宁惜进屋的时候经过检查,她身上不可能存在任何可窃听、或者可录像的隐蔽设备。 宁惜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通过哪种方式录下这段高清的视频? 从拍摄角度来看,录像设备是在她的脑袋附近,甚至可以说就像是她的眼睛。 但他当时就算没盯着宁惜看,也一直能注意到她的脑袋,没发现任何异样!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林鸢急切地追问道。 顾夜霖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见顾夜霖这样,不需要顾夜霖的回答,她也能看出来,这个视频是真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林鸢站起身,身形踉跄,差点没站稳。 她满脸麻木,像是打了败仗般颓然,嘴里念念有词,跌跌撞撞走出夜店。 顾夜霖没能怔然多久,手机便剧烈颤动起来。 他没看来电显示便木然接听。 “孽子,赶快给老子滚回来!”对面是顾父大发雷霆的吼声。 顾夜霖叫了代驾回家,他一回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顾父面前。 “爸,我错了爸。 “当时我以为她一定会死,我想从她嘴里套出阵法的事情,才会说这些她感兴趣的事情。 “我发誓,她进来之前绝对被设备扫描过,但是没发现她身上有录像设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录像…… “而且她真的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那个房子爆炸。 “在那种程度的爆炸之下,她没有车,不可能逃出来的……!” 顾父二话没说,一个大比兜甩到顾夜霖脸上,几乎愤怒到炸裂:“爆炸?死了? “要是她真死了,这个视频是怎么传出来的? “你别跟我说是她的鬼魂! “老子真是想不明白,老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这种机密的事情,哪怕是对着一个死人,你都不该透露一个字! “早知道你要干这种事,老子就该把你绑在家里,不让你出去作死! “你不是要证明你自己吗? “很好,你果然证明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顾父说着说着,就开始对顾夜霖拳打脚踢。 这次顾夜霖不再有不服气的想法和犟脾气,闭着眼任由亲爹的拳头落下。 顾母也没有再拦着,只是不停地在旁边唉声叹气。 管家则是躲在角落,以一种偷拍的方式录下顾父殴打顾夜霖这一幕。 等顾父发泄完情绪后,顾夜霖已经是鼻青脸肿,嘴角渗血。 他忍不住想哭,但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对不起,爸妈,是我把敌人想得太简单了。”他带着哭腔说,“你们骂我打我都行,我也可以不要顾家的财产。 “但你们千万不要不认我,我是你们的儿子,我们的血缘关系不能散。” 顾母扭头看一眼管家的方向,见管家做出“ok”的手势后,连忙上前把顾夜霖扶起来。 “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可是老顾家唯一的根,要是真打坏了,看你们顾家的香火还要怎么延续下去。” “妈……”被顾母搂进怀里后,顾夜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惹得顾母一阵心疼。 “好了儿子,你爸也不是真想打死你。 “刚才都被录了视频,马上就会发到网上。 “顾氏集团的公关团队也不是吃素的,总能帮你洗白。” 顾夜霖抽泣着,十分可怜道:“还能洗白吗?” 顾母帮他捋头发,“很难,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顾父骂道:“要用很多钱堵住那些女人的嘴,让她们不要出来作证你说的是真的! “再搅浑这趟水,让大家觉得你是在胡说八道,纯粹是因为平时花天酒地太多幻想出来的刺激事情! “顾氏集团本来就面临很多问题,现在还要给你擦屁股,老子生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顾母叹口气道:“已经派人去做了,威逼利诱之下,会有效果的。” 顾夜霖闻言不再说话,乖顺地趴在顾母怀里哭泣。 但在顾父顾母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眼中闪过狠戾冰冷的光芒。 接下来两个小时,公关团队出马。 他们先是在网上放出顾父暴揍顾夜霖的偷拍视频,再有“知情人”爆料顾夜霖平时就是个不管公司事务,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他根本就不知道各个公司是怎么运转的,听风就是雨,居然往自己家公司泼脏水。 他已经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亲爹把他揍得满身是伤。 而且如果新生美容整形医院的黑暗面是真的,怎么截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 不是说每年都有很多女人被骗受伤害吗? 现在事情被曝光,按理说是最好的声讨时机,但鸦雀无声。 受害者们都去哪了呢? 大多数网友都是墙头草。 一个新闻出来,看起来对哪方有利,那么多数人的意见就会偏向哪一方。 现在公关的言论一出,大家想想好像逻辑确实能说得通。 顾夜霖是板上钉钉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也确实没有一个受害人站出来作证。 难道这件事,真是有心之人的陷害? 凌晨三点,有关这件事的热搜有下降的趋势。 早上六点,陆续起床的网友们再看热搜榜时,有关这件事的热度已经下降很多,几乎掉出榜单。 顾夜霖一家三口一晚上都没睡觉,看到局面好转,终于安心洗漱,躺到床上。 可他们还没睡到两个小时,卧室门就分别被敲响。 管家急得满头冷汗,说话都结巴:“有人、有受害人站出来了!” 视频背景是在一个大会议室,里面站得满满当当全是人。 她们都是女孩子。 从她们的长相可以看出,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动过脸。 有人动得相对成功,一眼看过去就是科技感,但是好看。 有人则是局部毁容,要么眼睛做毁了,要么鼻子歪掉,要么嘴巴都合不上。 但不论她们外表如何,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坚定。 她们勇敢地面对镜头,手持身份证,向每一个点开视频的网友诉说着属于她们悲惨、黑暗的经历。 无一例外,全部都和新生有关。 最后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女孩子,她的脸一看就是妈生脸。 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长相非常有自己的特色,是个越看越漂亮的小美女。 她举着身份证开口道:“我叫杨萍兰,我也有和前面的姐妹一样的经历。 “很不幸,我在新生做完手术后,脸部几乎毁容。” 这时,她拿出手机,对着镜头展示那些天她的脸。 有照片有视频,毫无ps痕迹。 “‘新生’这个名字真的很讽刺,走进新生的每一个女孩子,都怀揣着美好的梦想。 “但没想到它会给我们带来不止一次的伤害,还会让我们掉进万丈深渊。 “我的人生不幸但又幸运,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本来’。 “是的,在这里,我隆重介绍即将开业的‘本来’美容整形医院。 “我的脸就是在‘本来’修复成功,不仅帮我恢复到原来的长相,而且还提高我的颜值,让我变成做梦都不敢想的漂亮样子。” 说到这,吕风华突然从旁边走出来。 “‘本来’是吕氏集团旗下即将开业的新公司,对吕氏集团有过了解的人应该知道,我们曾经开过美容整形医院,最后以失败告终。 “这次,‘本来’带着真诚强势回归。 “没错,‘本来’就是要趁着这波热度,踩着‘新生’上位! “我们没有花里胡哨的广告词,我们也不认为改变容貌是一种‘新生’。 “所有的女孩子,我们只想为她们恢复‘本来’的容颜。 “我吕风华在这里承诺,不管你是因为新生而毁了容貌,还是因为其他整容手术毁了容貌。 “都可以到‘本来’免费享受一次修复,而且第一次修复后,绝对能让你看到实打实的效果! “后续修复过程,将给七折优惠!” 看完这个视频后,顾父直接将手机砸到墙上,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吕风华,她竟然敢……!”顾父喘着粗气。 顾母急得团团转,“钱不是都给她们了吗,她们还有照片和视频在我们手上,她们怎么敢的?” 管家又传来噩耗:热搜上又出现几个视频! 点开一看,这些视频全都是宁惜潜入新生美容整形医院,到办公室“录下”的一幕幕。 包括但不限于华姐的怼脸拍、办公室跟顾夜霖说话的男人、删除云端照片视频等等…… “公司保安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会被人混进去! “为什么照片视频也被拍到了! “还有那个孽子,怎么又有他……”顾父满脸通红,怒吼几声后,气血攻心,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一系列的视频出来后,已经足够锤死新生,锤死顾夜霖。 墙头草的网友们再也倒不起来,全都直直地朝着顾氏集团的对立面而去。 股市开盘后,顾氏集团的股票票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幅度往下跌。 不到一天时间,顾氏集团的股价就跌破历史最低值,市值大大缩水。 就算顾父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但董事会也一整天都在开会。 大吵特吵,公司员工坐在工位上都心神不宁。 而吕氏集团的股价则在稳步上升。 虽然有很多人都不相信杨萍兰如今的妈生脸真是靠“本来”修复好的,但不妨碍大家对这个即将开业的美容整形医院有好奇、有好感。 众多整容失败的女孩子们暗暗攥紧拳头,都决定等“本来”开业后,去试一试修复。 反正第一次修复是免费的,而且吕风华还承诺一定会有效果。 试一试又不亏。 于是,“本来”美容整形医院没花一分钱的营销费,光靠这次事件,就收获价值数亿的营销效果。 简直是无本万利。 而布下这一场大局的人,在幕后稳稳操控全局的人。 是连面都没有露的宁惜。 第133章 我们家也有玄学的东西吗? 由这些女孩子实名作证的视频很快传遍网络。 顾氏集团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疯狂花钱撤热搜。 但他们会撤热搜,吕风华这边也会买热搜、买流量。 比起花在营销美容整形医院上的钱,买热搜和流量的钱简直就是洒洒水。 相关部门也迅速展开行动。 他们调查取证,传唤每一个出镜的女孩子,同时也让顾父、顾母和顾夜霖一家三口都去警局。 顾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所以暂时“放过”。 顾母和顾夜霖两人互相依偎着来到警局。 那些女孩儿一看到这两人,情绪就变得无比激动。 虽然不至于动手,但也忍不住要骂两句。 顾母在来警局之前就想好策略,一个字都不说,张嘴就是哭。 顾夜霖也一直掉眼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停鞠躬,看起来态度特别诚恳。 但法律不是儿戏,也不可能靠眼泪就能蒙混过关。 人证、物证全都摆在眼前,这件事肯定要从顾家、从顾氏集团,找到那个可以承担一切责任的人。 顾母见大局已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脱身,也绝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她便抱着警察的胳膊大喊道:“和我儿子无关! “我儿子本性不坏,他就是风流了点,但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啊! “一切都是我和我丈夫做的,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顾母吵吵闹闹,警局乱成一锅粥。 由于她把责任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所以当林鸢来警局保释顾夜霖的时候,虽说花了点工夫,但最后好歹也是成功地把顾夜霖保释出来了。 顾夜霖走的时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顾母。 顾母今天很憔悴,她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化妆,素面朝天。 顾夜霖这才发现,往日里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好几岁甚至十岁的妈妈,原来在没有精致妆容的加持下,脸上也有不少细纹。 此时她的眼神再也没有往日的贵妇优雅,她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在警局的闹腾而皱巴巴的。 这一刻,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 “去吧。”顾母挤出一个笑容。 但她越是笑,就越是透露出她内心的无力和恐惧。 “儿子,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顾母说完,捂着嘴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顾夜霖心如绞痛,踏出拘留的房间。 当他从警局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外面的空气这么清新,这么自由。 林鸢的心情也很差,但她看着顾夜霖的表情,忍了忍,暂时没有开口。 网约车将他们送到顾家别墅门口,两人一起下车。 顾夜霖麻木地走到别墅门口,想要用人脸识别开门。 然而下一秒,他出神的目光回笼,震惊地看着门上贴的封条。 “怎么会被封?这是我家,为什么会被封?谁给的权利?!”顾夜霖大吼出声。 他伸手就想把封条撕开,却被林鸢死死拽住。 “不能撕!”林鸢惊恐地看着封条,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小字说:“你没看见吗?这是法院的封条,你要是撕了,后果自负!” 顾夜霖如梦初醒,颤抖着收回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他想到什么,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出去,给董事会的那些叔叔伯伯们。 他打了很多个电话,要么是没人接,要么是直接被对方挂断。 半个小时后,才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接他的电话,向他说明目前是什么情况。 “唉!顾氏集团要完了哦! “已经有好几个董事会成员被抓走问话,之前就有好几个公司面临大问题,今天直接宣布破产。 “母公司也因为今天的事受到重创,照今天大盘收盘的情况来看,情势非常不乐观。 “小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等你爸爸醒来后,可能会被直接带到警局……” 顾夜霖没能听完对方的话,手一松,手机便掉到地上。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他呆呆地看着虚空,有一种不真实感。 明明几天前,他还是一个每天只需要考虑怎么花钱的超级富二代。 他的烦恼只有一个:明天要跟什么样的美女睡觉。 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他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顾氏集团就会瞬间跌落神坛?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林鸢偷听到了。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之所以会放弃自己的尊严跟顾夜霖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单纯因为顾夜霖身后是顾家。 而现在,似乎都不需要再斟酌,“顾家要完蛋”这几个字就印在顾夜霖的脑门上。 那她还继续留在顾夜霖身边干什么? “鸢鸢,我好像要什么都没有了……”顾夜霖忍不住想哭的欲望,伸手想要抱住林鸢。 林鸢却嫌弃地往后退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鸢鸢……?”顾夜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林鸢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以前是你有钱,你家有权势地位,我才会那么舔着你,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你把我当人了吗?我就像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是狗我也认了,毕竟我目的不纯,也是想从你身上捞好处。 “但是现在,顾夜霖,你怎么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 “你家被封了,顾氏集团的子公司相继倒闭,股票大跌。 “你妈已经在警局出不来,你爸只要一醒也会带进警局,就剩下你。 “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纨绔公子哥,除了玩女人什么都不会。 “你不会以为靠你能为顾氏集团翻盘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能力,以目前爆料出来的视频,也根本洗不白!” 林鸢朝顾夜霖狠狠吐了口唾沫,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情。 “老娘不陪你玩了!”林鸢转身就走。 顾夜霖那股不可置信的劲过去以后,没由来的恐慌。 他快跑过去,想强行把林鸢抱进怀里不让她走。 却没想到林鸢干脆利落甩了他两个巴掌,一边脸颊一个,抽得还特别用力。 顾夜霖这两天就属于身心俱疲,身体状态不佳。 他被林鸢这么一抽,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滚啊,你个废物!”林鸢不屑地羞辱道。 她踩着高跟鞋远去,顾夜霖坐在地上,没出息地大哭特哭起来。 林鸢去找霍言烈。 这次来开门的人是霍言烈本人,但进了屋,文心如也在。 而且文心如身上穿的是睡衣。 林鸢按住心中升腾的怒火,跟霍言烈说了有关顾夜霖的情况。 “他家都完蛋了,我以后没必要再去讨好他了吧?!”林鸢的语气中不免泄露出委屈之意。 霍言烈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语气,皱眉道:“居然会这么快。” 文心如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骂道:“他真是个蠢货,居然会在外人面前说出真心话! “我们都已经干过那么多事情,不管是真心还是玩笑,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 “只要这话从我们嘴里说出去,那就会落下把柄。 “就会像他一样,不知道怎么就被人给录下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不懂吗? “他也真是被他爸妈给惯坏了。” 霍言烈赞同地点点头。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林鸢不想听他们复盘。 文心如赏她一个眼神,“你啊,就先等着呗。 “圈子这么大,这个少那个少那么多,总有一天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你别着急啊。” 林鸢白了文心如一眼。 林鸢不想听文心如怎么说,她只想听霍言烈的话。 在来的路上,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将会给霍言烈最后一次机会。 假如这次霍言烈的表现能让她满意,她就告诉霍言烈宁惜的真实身份。 她还会劝霍言烈不要再蹚京市的浑水。 这一路上她仔细想过了,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在海市的时候,宁惜分明就是一个又丑又蠢的大胖子。 她怎么可能一来到京市就变成纤细的美女? 还有那些经由她手的产业,从古玩店到正在筹备的酒楼,还有刚冒出来的“本来”美容整形医院。 她不是很笨吗? 高考的时候成绩很差,只够上一个非常垃圾的专科大学。 也从来没听说过她会做生意。 她在姑市的乡下长大,更不可能会有京市的人脉资源。 这些人,这些东西,她是靠什么渠道获得的? 最重要的是,她从顾夜霖的口中零星听到过有关于阵法的事。 这种超出科学范畴的玄学,她一开始也不信。 但眼下发生的情况,真就是从酒楼下面阵法破掉开始。 这也太诡异了! 而这些离奇又诡异的事情,仿佛都和宁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次,当林鸢想明白这些事后,她是真的开始害怕。 她隐隐觉得宁惜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就算内心再不甘,她也不想落得像顾夜霖一样的下场。 现在退出,现在回到海市,至少还能保住富家千金的位置。 她依旧可以衣食无忧,这辈子都不用过苦日子。 霍言烈也是! 只要这次霍言烈的表现能让她满意,她就会向霍言烈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依旧是她的霍哥哥。 林鸢期待地看着霍言烈。 下一秒,霍言烈直接附和文心如的话,“是啊,以后多的是机会。 “当然,你要是不想干了,那你随时也都可以走。 “反正我和你说过,你走后,霍家和林家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林鸢心中的期待破裂,崩溃大喊:“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京市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京市不适合你,你回海市吧,海市不是很好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以前? “你重新当你海市霍少不行吗!”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霍言烈破防骂道:“你胡说什么?京市不可能不适合我,我就是要在京市闯出一片天,我也确实能闯出一片天!” “就是啊。”文心如站起身,手掌在霍言烈的胸膛游走,“言烈你别生气,我相信你,我也会支持你。” 林鸢捂着脸,满眼是泪,泪中又透着恨意。 她的话说不清是提醒,还是诅咒:“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变得跟顾夜霖一样!还有你!” 她说的是霍言烈和文心如。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霍言烈气炸了。 林鸢:“宁惜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强,她会玄学! “我等着看你们是怎么死的,到时候我不会为你收尸,我只会看你们的笑话!” 说完,她便捂着脸跑走了。 霍言烈毫不留恋地关上门。 晚上文心如本来要留在这里的,但她改变主意,换上衣服要走。 “这么突然?”霍言烈从后面抱住她,亲亲她的脖子,“我不是都把林鸢赶走了吗?你还吃醋?” 文心如笑道:“跟她没关系,我就是突然想起点事情,我要回老宅一趟。” 提到老宅,霍言烈不再挽留,还催促她快点走,别耽误事。 文心如赶回老宅,文父在书房处理公司上的事情还没睡。 两人寒暄一番后,文心如问道:“爸,有件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隐约觉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我们家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好像挺玄乎的?” 文父滑动平板的手指一顿。 他摘下老花镜,抬头看向文心如,“怎么了?” 文心如:“也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听到有人说玄学的事,又跟顾家有关,所以就想起来了。 “是有这件事对吧?咱们家也有玄学的东西?” 文父思考一番,余光瞥见平板上一直在看的文件,终究点头承认:“对,你没记错,确实是有。” 文心如好奇不已,试探性问道:“那,那个东西是什么?我能知道吗?” 文父笑了。 他站起身,边走向偌大的书架边说:“你这孩子,你可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是文家未来的掌权人,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你知道? “况且,按照那人所说,现在也是时候了。” “‘那人’?什么人?”文心如真是好奇死了,眼睛紧紧盯着文父的动作。 文父取下一本书。 这是本假书,里面挖空,放着一个锦囊。 文父打开锦囊的动作又轻又慢,小心翼翼,生怕弄坏里面的东西。 文心如恨不得自己上手。 很快,文父便从锦囊里取出珍藏许久的一沓黄纸。 第134章 一日三餐 文心如看见那沓黄纸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这是符纸吗?寺庙里的那种?” “对。”文父看着手中的黄纸,满眼满脸都写着尊敬。 文心如面对黄纸,眼神有点嫌弃。 她想说什么,但碍于文父的表情,话在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是不是想说,这种东西都是寺庙里和尚骗人香火钱搞出来的?”文父问道。 知女莫若父,文心如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她想到林鸢说的“宁惜会玄学”,说“顾家就是因为宁惜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便对这些黄纸多了些耐心。 “所以这些符纸有什么作用吗?能不能像电视剧里的那样?”文心如充满期待地问道。 “你看啊,上面都写了字的。”文父将黄纸展示给她看。 只是前几张的符纸上面都是鬼画符般的笔迹,文父也看不懂。 他的笑容有点尴尬。 但翻过这些之后,突然有一张写的东西他们都能看得懂。 “爸,这上面写的是‘顺心’两个字吗?”其实文心如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要跟文父确定一下。 文父一边回答一边翻,“是‘顺心’,这些就是‘顺心符’。” 他将写了“顺心”二字的符纸都抽出来放到一边。 而顺心符上面和下面的符纸,上面都是鬼画符般的笔迹。 文心如接连发问:“这个顺心符是什么意思?当时给你的和尚有没有跟你解释过?其他符又是什么作用?” 文父将剩余符纸小心翼翼装回锦囊中,转头对文心如无奈一笑。 “宝贝,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当年给我的大师说,到了该使用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显现出它们的作用。 “所以眼下的情况,是我们该使用‘顺心符’的时候。 “等下次再遇到事情,再把它们拿出来,说不定我们也能看明白其他符纸上面的字。 “至于‘顺心符’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顺心’代表的是什么?” 文心如思考道:“‘顺心’那当然就是顺我的心意。 “难道用‘顺心符’后,就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顺着我的心意发展吗?” 文父点头,“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大师说,看到符纸上显露什么字,第一时间理解出来的含义,就是它所代表的意思。” 得到文父的肯定回答后,文心如惊喜不已。 这个顺心符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功能吗? 那她岂不是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窜入文心如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用了这个顺心符以后,让宁惜主动去死,宁惜照办。 这样一来,就算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神探过来查案,也不可能查出宁惜的死跟她有关系。 文父:“你刚才说,你是听别人提到玄学的事情,才会想到家里也有相关的东西。 “你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跟我说一遍。” 文心如从头到尾、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地说完全程。 听完后,文父立刻抓住重点,又让文心如把她所知道的、有关宁惜的事情全部说一遍。 而且光是文心如说还不够,他还给自己的特助发消息,让特助同时去调查宁惜的一切。 等文心如说完,特助查出的资料也都发来。 文父的表情凝重,眉头紧锁,“短短时间内,她一个外地来的女孩子居然能在京市立住脚。 “而且黄金树的横截面事件也很诡异,这个肯定也牵扯到了玄学方面,但最后她依旧完美化解。 “由此可见,这个女孩不简单。 “她身后有玄学大师,或者说她自己,可能就是一个玄学大师。” 听到父亲的分析,文心如总感觉心慌慌的。 以前她没做过亏心事,顶多就是欺负欺负谈敬东那样的人,她问心无愧。 但现在,她手里间接沾了一条人命。 一提到玄学,她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到鬼魂。 按照宁惜和李落豪的关系,如果宁惜真是玄学大师,那她不会突然在哪天就能看见李落豪的冤魂吧? 文心如问心有愧地干笑两声,“爸,应该不会吧……? “就宁惜那样的,要是真有玄学大师,为什么要帮她呢? “如果她自己是玄学大师,那还会遇到这么多问题吗?肯定是未雨绸缪了啊。” 文父面容凝肃地说:“这件事还需要调查,总之宁惜这个人不容小觑。 “不论如何,我们和她可以不成为朋友,绝不能成为敌人! “心如,我不管你之前跟她有过什么矛盾,明天,你拎着礼物去跟她道歉。 “这种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不要给自己找事情做。” 文心如一听,父亲居然让她去给宁惜道歉,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爸,我刚才也说了,我跟她从见到第一面就不对付! “是她先莫名其妙从我这儿把谈敬东抢走,是她先针对我,是她说要让全国的文心酒楼倒闭! “她做得这么过分,如果我主动跟她道歉,向她示好,到时候还不知道她的尾巴要翘到什么地方去!” 其实文心如说这番话的时候,内心有那么一点心虚。 她向文父隐瞒了李落豪的死,用春秋笔法叙说她和宁惜之间的矛盾。 总而言之,她一个京市千金,不可能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向宁惜道歉! 但文父才不管这些。 他看的更多,更远,想得也更长久。 他让文心如去跟宁惜道歉,不是在跟文心如商量,而是在发号施令。 所以就算文心如再心不甘情不愿,她也无法拒绝。 离开书房后,文心如的心情特别差。 她不想在家住,于是又跑到霍言烈的高级公寓去。 她钻进被窝后,霍言烈服务意识特别强地抱住她,温柔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不开心吗?” 文心如委屈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顺心符’?”霍言烈直接激动地坐起来。 他很快就有了主意,抱着文心如耳语。 随着他说的话,文心如的表情越来越开心。 “这样真的能一击必中吗?”她问道。 霍言烈笑着说:“只要你能偷到‘顺心符’,再按照我的计划来,那就绝对能把宁惜赶出京市! “这样一来,任她怎么翻腾,都不可能再在京市卷起什么风浪。” 文心如想了想,也觉得霍言烈的计划完美无缺,“好,我一定努力把顺心符给偷过来!” …… 接下来的一个月,各方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周正天和张龙经营管理通古今; 刘金强开始为酒楼招人,寻找各类食材的供应商; 杨萍兰跟在吕风华身后筹办‘本来’。 因为吕氏集团本来就有过美容整形医院,所以速度很快,不日就能开业。 平照村已经种出两拨蔬菜,产量比平常田地里种出来的翻一倍。 而且口味非常好,明明是随处可见的素菜,炒出来却仿佛比肉菜还要鲜嫩可口。 除了要送出村的蔬菜外,还有一小部分蔬菜可以供村民们自行处理。 毫不夸张地说,村民们吃了一个月的蔬菜后,气色都变得比以前好了点。 纪芝因为希望小学的事情,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虽然她遭受了很多磨难,但好在还是有收获—— 她终于拿到申请希望小学的表格! 即便这只是一张申请表,但至少能说明她努力对了地方,总会有踏上正路的一天。 宁惜乐得清闲,蹲在家里和谈笑、吕靖一块学习。 正是因为她几乎都不出门,所以正好给了谈敬东时间。 谈敬东和翟飞两人忙碌着办安保公司的事情,一开始确实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 但奇怪的事,每次遇到问题后,不到三天,问题就莫名其妙地迎刃而解。 就仿佛有人在背后帮助他们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明显,翟飞想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伸出援手,却被谈敬东阻止。 “东哥,你知道是谁吗?那人你认识?”翟飞好奇地问。 谈敬东摇头,“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有两个人选。 “不过我知道,不论是谁,既然他们选择在幕后出手,那就是不想暴露自己。 “反正他们对我们、对老大都没有恶意,那就不用管了。” 因为有人在背后帮忙,安保公司的一切事宜都很快办好。 谈敬东和翟飞从早跑到晚,终于选中一个大楼中的17层,作为安保公司的办公室。 又租了一个位置稍微偏远的仓库,作为未来招纳进新的安保人员的训练场。 这天,宁惜三人又按照考试规定时间做完一套卷子。 铃声响起后,三人停笔,谈笑和吕靖将卷子交给宁惜。 一直以来,考完试后都是由宁惜来批改。 因为宁惜批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只需要看一遍答案页,就像是印到她脑子里一样,一分钟就能改完一张试卷。 “天呐,怎么又是我分数最低?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天才!”吕靖捧着卷子干嚎,一副活不下去了的样子。 宁惜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塞住耳朵,“别嚎了,这是最后一门模拟卷。 “你的总分加起来,已经可以擦边进清北了。” 谈笑捧着卷子咬下嘴唇,懊恼道:“哎呀,这个地方不该错的。” 吕靖咬牙:“错了又怎么样,你这分数,妥妥上清北啊!你看到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了吗?” 说话间,宁惜已经改完自己的卷子。 吕靖按着人中,一脸要咽气的样子,却还做着最后的挣扎:“我靠,我不信! “你怎么可能只扣两分?这一定是假的! “谈笑,我俩再给她改一次!” 谈笑却不接茬,喝了口水懒懒道:“要改你改,我可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之前那么多次你都不信,但每次改出来的结果都一样。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承认,惜惜姐就是真正的天才,明年的高考状元一定是惜惜姐呢?” 吕靖眼中闪动着泪光,抬头问苍天:“可恶啊,宁惜她为什么这么完美? “她越是完美,不就越发衬得我像个白痴了吗?” 宁惜将东西收拾好,背起书包往外走,“行了,别演了。 “孙叔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过去就开饭。” “我没有演,我这是真情流露!”吕靖擦擦眼睛,拿着卷子坐下来,“你们去吃吧,我再整理一下错题。” 宁惜淡淡道:“孙叔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 吕靖动作丝滑地扔掉红笔,从椅子上起身,笑容满面:“来了!” 他们到苏家时,客厅里正热闹着。 刘金强正满脸红光地跟大家说,已经找好最后一家供应商。 接下来只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开业了! “哎,宁丫头,你们来啦!”刘金强喊道。 苏擎笑呵呵对厨房里的孙叔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始盛菜了。” “孙叔,我们来帮忙。”谈笑和吕靖钻进厨房。 宁惜也想进去,却被刘金强拉住,“宁丫头,我想了个名字,叫‘一日三餐’,你看怎么样?” 宁惜淡笑道:“刘叔,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酒楼的名字由你自己定,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这就是你的酒楼。” 刘金强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想让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他环视在场的人一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一日三餐’这个名字,也是我有感而发。 “这些日子,我们只要有空就会在一起吃饭。 “虽然没认识以前我们是陌生人,但是自从在一起吃了这么多顿饭以后,我渐渐觉得,我们好像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特别喜欢这种简简单单、一日三餐都和你们度过的生活。 “我想,这种简单却蕴含着美好的名字,很适合即将开业的新酒楼。 “希望我们的每一位顾客走进来吃饭,都能体会到这种简单美好的小幸福。” 这番话让苏擎很感动,他率先鼓掌道:“好!一日三餐,我很喜欢!” 其他人也都纷纷鼓掌。 刘金强嘿嘿一笑,顺势提出请求:“苏老,我特别眼馋通古今的招牌。 “听说那是您亲手写的,我能不能也向您求一个‘一日三餐’的墨宝当做招牌? “这样一来,大家也都知道通古今和一日三餐是一家的。” 苏擎欣然答应。 吃完饭,众人定下开业的黄道吉日。 不远,就在三天后。 刘金强迫不及待地在朋友圈公布这个喜讯,很快便有一堆点赞。 他以为一日三餐的开业会很顺利,却没想到在开业前的晚上八点,供应商纷纷打来电话,要求取消合作! 第135章 看她怎么圆回来 米面酱醋油这类供应商取消合作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猪牛羊各种肉类的供应商取消合作,那一日三餐的开业注定要失败! 刘金强急得团团转,不停地给供应商们打电话。 但是有的供应商不接。 有的供应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宁愿赔付天价违约金,也要临时取消和一日三餐的合作。 不论刘金强好话说尽,来软的还是用硬的,都无法改变各大供应商取消合作的事实。 而此时,距离一日三餐开业,不到十三个小时。 吕靖气得不轻:“这些人不是在玩我们吗? “什么时候说取消合作不好,偏偏在明天就要开业的这个节骨眼上取消合作! “刘叔你先别着急,我给我妈打个电话,看我妈能不能临时找人顶一顶。” 吕靖到旁边去打电话。 周正天说:“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搞垮一日三餐,让一日三餐不能成功开业。” 张龙接话茬:“那跟我们、跟一日三餐有这么大仇这么大怨的人,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宁惜皱眉道:“是文心如。” 提到文心如,谈敬东忍不住咬了咬牙,放在身侧的拳头也紧紧攥起。 很快,吕靖打完电话回来,满脸都是愧疚的表情,“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妈在努力想办法,但是她让我不要有太大希望。” 刘金强捧着手机,一会儿想到什么就打出一个电话。 但还是老样子,对方要么不接,要么张口就是拒绝的话语。 宁惜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刘金强身边安慰道:“刘叔,我去想想办法。 “你不用有太大压力,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到明天开业的时间还没有解决,那只能说明明天不是个好日子,就等谈好新的供应商后再重新开业。” 安慰人的话好说,可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 刘金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目送宁惜离开。 宁惜走后,周正天、谈敬东和吕靖先后安慰刘金强。 周正天说:“相信老板,她一定能让一日三餐绝境逢生。” 谈敬东说:“老大说去想办法,那她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吕靖劝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再想这些事了,好好睡一觉,不论明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都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应对。” 刘金强是一日三餐明面上的老板,谁都能倒下,他不能倒下。 他也知道吕靖说得对,可眼下这种局面,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没关系,靠自己睡不着,还有辅助办法。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跟着刘金强回去,盯着他洗漱完,递给他一杯温水和一颗安眠药。 等刘金强吃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后,他们才悄然离开。 · 宁惜回到家,焦灼不安地等待萧迟的到来。 萧迟自从第二次筑基成功后,就一直在全力以赴准备第三次筑基。 但是他好像遇到了瓶颈,一直都没有筑基前熟悉的感觉。 都说事不过三,他也曾一度怀疑过,是不是他能筑基两次已经是天赐的好运。 他是不是不该再奢求第三次筑基? 不过即便心中有这样的怀疑,也没有妨碍他积极求学的心。 他每天都在认真学习如何制符,藏经阁的相关书籍已经被他翻阅无数遍。 他静心养气,努力并期待着第三次水灵根筑基的到来。 所以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有时间,每天晚上都会来找宁惜。 果然,半夜十点的时候,萧迟如约而至。 只是他今天一来,就发现宁惜的状态有点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吗?”萧迟关心问道。 宁惜迅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时间根本来不及,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宁惜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请求,“修仙界不是有凡人界吗? “那肯定有养家畜的,你能帮我去收集一些猪牛羊吗? “如果能直接将它们宰杀分割好,就更好了。” 萧迟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见萧迟答应,宁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连连说:“谢谢,谢谢!” 萧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临走前说:“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有了萧迟这个新的“供应商”后,宁惜的情绪又恢复成之前的平静。 她也没闲着。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虽然大部分奶茶店都关门了,但还有几个品牌的连锁奶茶店开着门。 宁惜火速下订单,地址不是送到家,而是送到她租的仓库。 她自己也叫了网约车赶往仓库。 这一路上,她还看见几家正准备关门的糕点店和面包店。 糕点店的柜台里面有不少剩下的,因为有两三天的保质期,所以可以明天接着卖。 面包店则是会直接将剩下的面包扔掉。 宁惜叫停他们的动作,将这些糕点和面包全部包圆拿下。 网约车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差点没装完。 到了仓库,宁惜将仓库门打开。 放糕点和面包、迎接奶茶外面倒是其次,主要是萧迟带着一堆肉类来的时候,能有足够的空间供他存放。 仓库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宁惜干脆直接席地而坐。 仓库大门开着,夜里的冷风一卷一卷袭来。 早已入冬,这会儿又已经凌晨,这样的冷风吹在身上,普通人即便身穿羽绒服也难挡寒冷。 得亏宁惜的身体经过丹药淬炼,不管是酷热还是严寒,对她来说影响都不大。 她的身体自动维持正常体温,所以即便她里面只穿着一件长袖,外面套件小棉袄,她也一点都不冷。 她靠在仓库大门后面的墙壁,在冷风的吹拂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清晨六点。 刘金强醒来,果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他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宁惜有没有联系他,有没有说供应商的事情。 但很遗憾,什么消息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看见本地社交平台的一个八卦新闻推送—— 【供应商纷纷取消合作,究竟是人品的败坏,还是道德的沦丧?】 牵扯到供应商的事,刘金强就觉得跟他有关。 点进去一看,说的果然就是他和一日三餐。 里面有他的照片,有已经全部准备完毕,牌匾挂着红布的一日三餐酒楼。 但再往下划,刘金强震惊又愤怒地发现,牌匾上挂着的红布居然不见了! “一日三餐”四个字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镜头下。 可这个牌匾,他是准备在开业的时候,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时候摘下! 这是他给开业的仪式感,更是一日三餐在广大食客面前的一次完美亮相。 是谁? 竟然直接将红布给扯掉! 刘金强刚起床就被气饱,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但比起红布,供应商的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才是重中之重。 上午十点就要举办开业仪式,十点半左右后厨就要开火。 一日三餐没定开业日子之前,因为刘金强这个活招牌,很多以前金强酒楼的老食客都纷纷来订桌,表示对他的支持。 一日三餐定下开业日子,刘金强发朋友圈后,更多食客知道后,也来向刘金强订桌。 也就是说,开业的第一天,虽然酒楼里面看着是空的,但其实已经全部都被订满了。 可以延迟开业时间吗? 原则上是可以的,大不了向诸多老食客们道歉。 但哪怕有一丁点的办法,刘金强也不想走这条下下策的路。 六点半,刘金强匆忙赶到苏擎家,也没看见宁惜的身影。 “苏老,宁丫头没来吗?”他着急问道。 “没来啊,这还没到吃早饭的点呢。”苏擎看见刘金强焦虑不安的神情,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最差也就是延迟开业。 “至于被耽误的那些食客,我资助你补偿他们。” 刘金强连连摇头,“不对,苏老! “我在来这儿之前就去找宁丫头,但不论是给她打电话,还是敲门,都没有人应答! “你说宁丫头不会是为了供应商的事情,跟文心如起了什么矛盾,然后受到什么伤害了吧?” “什么?”苏擎一听也急了。 他赶紧给宁惜打电话,确实没人接听。 他叫上谈敬东,一群人来到宁惜家门口。 敲门后无人应答,谈敬东便一脚踹开门进去。 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真的什么都没有。 “人去哪了?”苏擎特别着急。 谈敬东和翟飞冷静道:“我们去找。” 两人立刻出门,先去宁惜常去的地方寻找。 刘金强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上午十点就要开业,看眼下的情况,开业是必定要延迟的。 即便延迟,他也得去一日三餐说明情况,向事先约好的媒体记者们解释清楚。 还要向等待就餐的食客们赔礼道歉。 他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他只能先离开。 等其他人都走后,苏擎站在客厅里,急得手足无措。 “老孙,你说惜惜不会真的出事吧?”他拽着孙毅的胳膊问道。 孙毅沉声说:“老爷,我觉得以小姐的聪明才智和实力,她应该不会有事。 “但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可以联系一下白先生。” 苏擎在思考。 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宁惜不想和白陆瑾有太密切的接触。 但他一个失了权势的糟老头子,眼前能即时用得上的人脉,也就只有白家那小子。 想了一会儿后,苏擎叹了口气,“行,那就给他打电话吧,我来跟他说。” · 刘金强坐网约车来到一日三餐门口。 他刚下车,还没站稳,就被一团纸砸中眼角。 差一点,就差一点,这个分量不轻的纸团就会砸到他的眼珠子上。 刘金强捂着眼角看向纸团砸来的方向,震惊发现,一日三餐附近已经聚集很多人。 这些人甚至还带了横幅。 同样是红色的布,上面用白色字体写着:黑心无良商家欺骗消费者。 黑心?无良? 刘金强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两个形容词居然能被安在他身上。 他忍不住苦笑,然后张开双臂以一种安抚的姿势靠近这些人。 同时嘴里大声喊道:“对不起各位,临时出现点情况,今天可能没有办法顺利开业了。 “所有在一日三餐提前订过桌的客人们,一日三餐都会有相对应的补偿方案。” 刘金强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丢了纸团。 这个纸团不是别的,正是一日三餐做宣传的时候,在路上发的传单。 “呸!别以为一点补偿就能把我们都给打发了!什么狗屁一日三餐,我们要你这家店滚出餐饮业!” “滚出餐饮业!” 人群中明显是有人带头。 不论是先扔纸团,还是先挑起话头,都是有组织的攻击和抹黑。 无数个纸团砸向刘金强。 有些纸团看似揉成一团,实际上锋利的角角没有折叠进去。 这些纸团丢向刘金强时,非常轻易就划破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非常细小但又存在的血痕。 这些血痕说是伤口吧,但又很快就能痊愈。 一道两道没问题,但如果整张脸有无数道呢? 无法顺利开业这件事,刘金强心甘情愿认错。 但被这些有心之人如此攻击,刘金强是个人,他也有脾气,他会发怒。 于是,当他满脸细小血痕、忍无可忍时,他蹲到地上双手捡起纸团子,愤怒地向这群人扔回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 之前不论他被怎么砸都没出现的媒体记者们,突然出现! 无数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起。 他们记录下刘金强反击的这一幕,迅速编辑成黑白颠倒的新闻发布出去。 这些新闻一经发出,便被人买了流量和热搜,推送到网友们能看得见的地方。 刘金强顿时就被安上“超雄厨子”的黑称号。 要不是一日三餐的工作人员冲出来将他带进店内,他还不知道会被围攻成什么样。 另一边,文心如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霍言烈怀里。 两人一同看着平板上的新闻。 当他们看见刘金强狼狈又愤怒的样子时,都大声笑出来。 文心如指着他的脸骂道:“瞧瞧他这样子,真像一条无能狂怒的狗。” 霍言烈也笑,“据我所知,他没有再联系上新的供应商,所以今天一日三餐注定开不了业。 “只要今天开不了,我就能保证他以后都开不了。 他亲昵地捏了捏文心如的脸颊,“这都多亏了你偷来的‘顺心符’,要不然那个最正直的供应商不可能答应我们临时取消合作。” 文心如冷哼一声,“宁惜不是说,要在三个月之内让文心酒楼全部倒闭吗? “这已经快一个半月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吹的这个牛要怎么圆回来!” 第136章 百万悬赏令 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九点半。 可一日三餐酒楼外围着的人群非但不见减少,反而还越来越多。 华国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外围有很多都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但很好奇到底发生什么的围观路人。 这种情况对一日三餐来说很不利,刘金强不能坐以待毙。 他跑到厨房,用现有的食材、也就是平照村送来的蔬菜做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素菜。 做好后,他和工作人员一起将这些菜都端出去,免费让外面的人品尝。 “不能按时开业,就想用这些素菜打发我们?我们看起来像是连素菜都吃不起的人吗?”人群中又有人带节奏开口骂道。 带节奏的人只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被煽动的群众。 眼下有免费的、新鲜出炉的菜品可以吃,虽然是素菜,但这年头谁还缺两口荤菜吃了? 再说这素菜看起来很新鲜,尝尝味道怎么样。 于是,有不少人都主动上前,拿起刘金强准备好的一次性筷子,夹了菜送进嘴里。 当这一口素菜被吃进去,所有人的眼睛里就像是装了灯泡,猛地一下就亮起来。 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味蕾! 从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没吃到过这么鲜嫩的蔬菜! 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普通蔬菜,刘金强是怎么把它们做成这种口味? 真是太好吃了,比肉还好吃! 不知不觉,刘金强端出来的几道素菜就全部都被吃光,连一点渣渣都没有剩下。 有人不禁问道:“这是今天才有的口味,还是一日三餐开业后,每天都能保证是这样的口味?” 刘金强笑着保证道:“开业后,每天都会是这样的口味,绝不会变。” “好!那我就等你开业!”有部分人吃完菜后,对刘金强也宽容许多,直接转身走人。 在后面没挤上来、没吃到的那些人,嚷嚷着让刘金强再去做,让他们也尝尝。 刘金强点头应下,干劲满满。 做不了肉菜,素菜多的是。 只要能安抚来闹事的这些人,让他做多少素菜都可以。 刘金强回厨房做菜时,聚集在外面的这些人开始讨论起来。 不是所有吃到素菜的人都走了,有些留下的人大肆夸赞刚才吃到的东西,把没吃过的人心都勾得痒痒的。 “以前我就是金强酒楼的老食客。 “这次开业延迟这件事,虽然确实给我带来麻烦,但通过刚才的试菜,确实明显和以前不一样,有很大的提升。 “估计这回刘老板也花费不少心力,供应商那边发生的意外,他肯定也不想的。 “待会儿大家尝完以后,要是觉得好吃那这次就算了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咱们下次还得来吃饭呢。” 不少人都点点头。 这么和谐的一幕,让专门来挑事的人看不下去。 这些挑事的人分布在人群各个角落,互相对视一眼后,或捏着嗓子、或低沉着声音发言。 有人说:“网上新闻都出来了,都说是因为刘金强的品德不好,那么多供应商才会跟他停止合作。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他本人的问题,为什么一家供应商都没留下? “京市这么大,难道所有供应商都联合起来,就要对付他一个人吗? “不是我看不起刘金强,但他在京市算什么啊?别人值得这么针对他吗?” 有人说:“还有之前金强酒楼发生的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就算最后出来的结果是好的,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其中动过什么手脚才能脱身? “他要是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不继续把金强酒楼开下去,反而关店再开新店? “这不摆明了他心虚吗?” 还有人的话一听就是在踩一捧一,“要我说啊,与其来这种新开的、所谓的网红店吃饭,还不如去老字号酒楼。 “比如在咱们京市开了第一家、之后陆陆续续在全国都开了很多分店的文心酒楼。 “老字号,各方面都有保障。 “说开业就开业,说什么活动就是什么活动。 “开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什么临时突发的情况。 “每次在文心酒楼订餐或者吃饭,都很稳定,很安心。” 文心酒楼确实是老字号,这人一提起来,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没听说过的。 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人群中的舆论趋势又在往对一日三餐不利的情况下倒去。 于是,等刘金强和工作人员再端着一道道新鲜出炉的素菜出来时,人们已然是抗拒品尝的状态。 人群中的挑事者又率先喊道:“我们不要吃这些菜,我们要吃菜单上的菜! “不是说要补偿吗?好啊,那就按照我们原来想点的菜品总价格,每人翻十倍的价格赔偿给我们!” 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劣根性,而挑事者说出来的这个要求,何止是贪小便宜?这可是一笔意外横财。 除非真正善良正直的人,否则其他人都不可能拒绝。 而真正善良正直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出现在酒楼外的这个声讨队伍中。 因此,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开始附和“翻十倍”。 到最后,所有人都在大喊:“翻十倍,翻十倍!” 刘金强被声浪震得连连后退,差点都站不稳。 他几次都想张嘴冲动地答应大家,可他还有理智。 没开业之前只有订桌,并没有订餐。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他们原本想吃什么。 那现在要翻十倍,还不是由他们信口胡诌? 真一个个赔下来,不得倾家荡产? 刘金强看着眼前这些一个个喊到脸色涨红的人们,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这些人中,他看见好多熟悉的面孔。 可以说,他是用真心去对待这些顾客。 却没想到真心不仅没有换来真心,反而还迎来背刺。 人群中的挑事者说:“不能翻十倍?既然这么欺骗消费者,那这店干脆就别开了! “不就是菜新鲜点吗?搞得好像我们都没吃过新鲜的菜一样! “难道这么大的京市,只有你家有新鲜蔬菜吗?可替代性太强了!” 另一个挑事者装作惊讶道:“大家快去看文心酒楼的公众号,发大额优惠券了! “满100减30,相当于打七折,仅限今明两天! “我已经抢到了,我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要去文心酒楼吃午饭!” 闻言,众人纷纷掏出手机查看,果然发现文心酒楼是实打实发优惠券,非常真诚,没有一点套路。 比起没有开业、一地鸡毛的一日三餐,稳定的老字号品牌显然更具吸引力。 很多人都纷纷点击购买优惠券,对着刘金强吐唾沫后转身离去。 而这场闹剧,全部都被文心如请来的自媒体博主拍下来,迅速剪辑过后,便有一个颠倒黑白的长视频放到网上。 在这个视频中,刘金强的表现不仅符合网上对他“超雄厨师”的评价,还新获得一个称号:史上最小气老板。 经过剪辑,“翻十倍”的口号没有录进去,画面显示大家只是正常想要赔偿,没想到刘金强一直都不表态。 网友们纷纷表示,本来就是一日三餐的错,耽误了食客们的时间和精力,就算不赔偿,好歹也得发点优惠券什么的吧? 但什么都没有,就这种做生意的手段,难怪上一家金强酒楼会倒闭!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扎进刘金强的心里。 即便他知道不是他的错,视频也都是在颠倒黑白,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心痛。 他只是想好好做菜,好好经营酒楼,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搞得这么复杂? 刘金强坐在大堂里,看着手机伤心流泪。 眼泪鼻涕都糊成一团的时候,几张餐巾纸被递到他面前。 刘金强泪眼模糊地抬头,看见宁惜站在他面前说:“刘叔,对不起,我来迟了。” 半个小时后,一个视频迅速获得上万点赞,以极其迅速的方式登上抖音热门。 视频的主人公正是穿着厨师装的刘金强,发布视频的账号叫“一日三餐·刘金强”。 视频中,刘金强一边大火爆炒锅中的菜,一边对着镜头说:“全网百万悬赏令! “只要你吃了我做的菜以后,在测谎仪的检验下,真心实意说难吃,那我将在公证人员的公证下,现场赠与你100万的奖金! “挑战时间仅限今天,到0点前结束。 “挑战地点:一日三餐酒楼。 “我会在一日三餐酒楼外的空地设置‘擂台’,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能嚼得动食物,就都可以来参与挑战。 “我在一日三餐等你来。” 宁惜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刘金强站着将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坐立难安,走来走去。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宁惜:“宁丫头,这个挑战是不是太鲁莽了? “我怎么听说测谎仪不靠谱,不是所有谎话都能测出来? “而且测谎仪是根据检验人的心跳跳动不规律,假如遇到定力特别好的人,他说谎就跟喝水一样简单,测不出来说谎,一百万岂不是就白白送出去? “而且我们也没限制名额,根本没有上限。 “要是送出去几百万、上千万,那还不如之前就赔他们十倍呢……” 宁惜特别淡定,安慰道:“刘叔,放宽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发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毕竟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要持续迎接前来挑战的人,刘金强需要不停炒菜。 刘金强摇摇头,“我炒菜都炒多少年了,这个没问题。 “我就是……唉,算了,听你的,我相信你!” 宁惜笑笑。 谈敬东和翟飞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仓库里睡觉。 手机没电她才没接到电话。 仓库里满满当当各种猪牛羊肉,而且都是切割好分成一块块的。 除此之外,居然还有各类海鲜! 宁惜这才意识到,昨晚她睡觉的时候,萧迟悄悄来过放好肉和海鲜,没有打扰到她睡觉。 宁惜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萧迟贴心,还是说他笨。 叫醒她,她还用得着在仓库这种地方睡觉吗? 回家睡觉不香吗? 宁惜起来后,还发现地上有一沓黄纸,是新的符箓。 除去之前就有的符箓外,还多了几张“真心话”的符箓。 这个名字一目了然,宁惜不用问萧迟都知道,肯定用了这个符箓后,能让人说出真心话。 她压根就没有测谎仪,也不打算买测谎仪。 随便准备个什么东西,就说是新型测谎仪,实际上起作用的是真心话符箓。 是的,宁惜就是对食材这么自信,对刘金强的厨艺同样自信。 来自修仙界的各种肉类和海鲜,来自平照村本质上也是来自修仙界的蔬菜。 就算没有刘金强的厨艺,也能征服现代所有人的味蕾。 百万悬赏令的噱头很大,视频迅速发酵。 浏览量蹭蹭上升,点赞和收藏也很快到达十万。 无数人留言“在路上”,别说京市本地人,隔壁市、隔壁省、甚至华国离京市最远的城市,都有人要特意打飞的过来。 大多数人都觉得违心说一句“难吃”很简单,只要练好心态就行。 更何况早就有人科普过,测谎仪也算是某种形式的智商税,信不得。 当露天厨房刚在一日三餐外面搭好,就已经有新的围观群众赶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要不是提前设好警戒线,他们怕不是要扑到刘金强的脸上。 刘金强是掌勺大厨,其他厨师负责备菜切菜,焯水煲汤这种杂事,所以场上一共有七名厨师。 各种食材都被放在一个长长的透明保鲜柜里,肉类、菜品、海鲜齐全,不论想吃什么菜都能做。 宁惜装成工作人员混迹其中,她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所有想参与挑战的人来这里排队。”宁惜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挥舞着一个类似胸针的东西。 人这么多,当然会挤。 好在有谈敬东和翟飞在。 这两人往那儿一站,都不用说话,高大魁梧的身材和周身的气势,瞬间压制蠢蠢欲动的人群。 让本来想趁机搞点事的人偃旗息鼓,连头都不敢抬。 宁惜说:“来来来,一次性进去六个人,每个人都得戴上这个胸针。 “此次活动全程直播,这点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胸针上写着“挑战者”三个字。 有人好奇地问:“这个胸针该不会就是测谎仪吧?” 第137章 中毒 胸针里面确实放了真心话符箓,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它确实充当着“测谎仪”的作用。 但宁惜神态自若,淡定地指挥工作人员将一个盖着布的巨大仪器推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这个庞然大物吸引,议论纷纷它会是什么样子。 仪器被推到一边,宁惜走过去,扯住布的一角将它整个拽下来,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线条,和一个座位。 “这才是今天的主角,测谎仪。”宁惜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这个测谎仪是费了很多心思借来的,价值百万。 “虽然线很多,看起来冗杂又笨重,但它拥有最先进的科技,能让人说出绝对的真心话。” 有挑战者看见这个测谎仪,不由得咽下口水,“这么多线都要连到我们身上吗?不会对我们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吧?” 宁惜承诺:“如果因为测谎仪而导致你们身体受损,一切后果将由店里负责。” 有了这样的承诺,再加上百万奖金的诱惑。 很快,第一个挑战者就走上前来,表情有些忐忑地坐到测谎仪的座位上。 “不要这么紧张。”宁惜一边把密密麻麻的线都贴到他身上,一边安抚他的情绪。 刘金强见人落座,便开始炒菜。 大火翻炒,肉香被激发,很快菜香也钻入众人的鼻腔。 “不就是普通的猪肉和青椒吗?怎么会这么香?” “光是闻着我都流口水了,明明我刚刚才吃过一个汉堡!” “真不愧是大厨,几分钟就炒好一盘菜,而且看起来非常下饭。” 但也有人在人群中泼脏水。 “我真服了,说好免费让我们吃,结果免费吃连好点的菜都舍不得炒是吗?” “就是啊,看着放了那么多食材,还有海鲜,结果第一道菜居然是青椒炒肉丝,当谁没吃过似的!” “也就这点格局了,我看他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宁惜耳力异于常人,清楚听见这些话但没什么反应。 她贴好最后一根线,这时工作人员刚好将炒好的青椒炒肉丝端来。 挑战者吃下一口。 那一刻,毫不夸张地说,他双眼放光,仿佛刚才吃进嘴里的不是普通家常菜青椒炒肉丝,而是什么天上人间都难以品尝的极品美味。 “太好吃了!”这句话是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下一个。”宁惜迅速扯下所有线,贴到第二名挑战者身上。 一道菜最多只能供五个人品尝测谎,毕竟菜凉了也会影响品质和口感。 所以其实自从刘金强开始炒第一道菜,他就没有停歇。 一道接着一道菜被制作出来,从普通的家常菜,到只有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繁复菜式花样。 刘金强的手法很稳,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劲。 每道菜他都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做,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是百分之百。 一个个挑战者坐到“测谎仪”的座椅上,大多数挑战者都会脱口而出“好吃”。 一部分挑战者压根就没想好好品尝美食,只是囫囵吃了一口。 但只需要一口,他们便会沦陷在原材料和厨艺双绝的味道里。 当他们想昧着良心说出“难吃”时,被他们戴在胸前的胸针里,真心话符箓起了作用。 准备开口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最后只能说出真心实意的两个字:“好吃。” 这场百万悬赏的挑战赛,从白天举办到黑夜。 现场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 同步的线上直播里,在线观看人数早就超过可以显示出的10w。 宁惜到后台看了下,目前在线人数是77w。 又因为这个点大家都下班了,人数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由于是用刘金强的账号直播,首页就有一日三餐的具体介绍,所以这波直接免费打广告。 · 高级公寓里,文心如气得发疯尖叫。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哪里来的肉? “为什么我们派去参加挑战的人会反水? “我们明明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说难吃,怎么一坐到那个测谎仪上面,就全部都说好吃?!” 文心如愤怒又崩溃,忍不住去抓自己的头发。 “别这样,我会心疼。”霍言烈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安慰,“肯定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我,也许是那个测谎仪被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没关系,今天就算他们侥幸赢了,我还有后招。” 文心如从他怀里抬头,“什么后招?” 霍言烈看向直播画面,眼神冰冷,“所有供应商我们都搞定了,就像你说的,他们的肉和海鲜从哪里来?肯定是从非法渠道得来。 “既然如此,那有人吃了来路不明的食材生病,也很正常。” · 百万悬赏令的挑战到凌晨0点结束。 即便还有很多人没能赶得上参赛,想要拉长挑战时间。 但活动时间和规则早就公布,刘金强鞠躬返回店内也没人能说什么。 “刘叔,累坏了吧?”摘掉帽子和口罩的宁惜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功能型饮料。 刘金强擦擦汗,喝下一大口后,呵呵笑道:“累并快乐着!” 他看着宁惜,刚想说什么,就被宁惜用眼神制止。 宁惜看向刘金强身后,刘金强也转身看过去。 谈敬东领着一个人走过来,他先看了宁惜一眼,才看向刘金强。 “老板,他是全网粉丝过一千万的一个采访类博主,他想采访一下你,顺便帮我们宣传一下一日三餐。” 谈敬东身子一歪,露出后面一个颇有书卷气的男生。 他笑容简单干净:“你好刘老板,我能有这个荣幸采访你吗?” 刘金强有点犹豫,下意识看向宁惜。 以前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了宁惜以后,在大事上,他习惯性想听从宁惜的建议。 或者直接让宁惜帮他做决定也行。 他觉得他自己做决定不一定是对的,但让宁惜做,那应该错不了。 刘金强得到宁惜的眼神肯定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笑着对男生说:“可以。” 男生说采访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所以宁惜和谈敬东翟飞都留下来,等他采访结束再一起回去。 宁惜闲聊道:“办公室选好了,装修你们打算怎么办?” 谈敬东和翟飞互相对视一眼,说出他们的想法。 不打算装修,就买点文员必备的办公桌和电脑就行。 宁惜以为他们是舍不得花钱,劝道:“装修这个还是蛮重要的,毕竟代表公司给顾客的第一印象。 “你们不要为我省钱,我还有很多钱。 “再说,你们挣钱不就是我挣钱吗?我又不是白给你们,我是要回报的。” 翟飞说:“不是舍不得,是没必要。” 宁惜没懂他什么意思。 谈敬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和阿飞都想好了,这个办公室只是暂时的。 “等公司开起来,单子接多赚了钱以后,我们再租更好更大的办公室。” 宁惜无奈地笑了,“干嘛要等以后?想租更好更大的办公室,那现在就租嘛,不还是想给我省钱?” 两人这下没话说了,毕竟他俩是真的不想花宁惜太多钱。 他们一致认为,他们已经受过宁惜太多好处。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反哺宁惜,他们想快点挣钱,不仅租更大更好的房子,还要让宁惜因为他们而获得更大更好的收益。 宁惜是个聪明人,她又何尝不知道两人的想法? 于是她折中道:“那这样。 “等公司干起来赚钱后,你们再去挑喜欢的办公室,挑好后,还是我来付钱。 “这个公司基本上我都全权交给你们去办了,什么都是你们定,你们总得给我这个幕后老板一点归属感吧?” 宁惜都提到归属感了,谈敬东不可能再拒绝。 但他和翟飞又默默下定决心,不赚够一千万给宁惜,办公室就没必要换。 时间在随便闲聊中度过。 刘金强那边的采访也接近尾声。 就在男生看着手机,即将问出他事先整理好的最后一个问题时,突然有个消息框跳出来,是今日头条的新闻推送。 当男生看到新闻推送的内容时,不由得愣住,缓缓抬头看向刘金强。 “怎么了?”刘金强还满脸笑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老板,”男生举起手机面对他,“有好几个今天的挑战者吃了你做的菜以后,进了医院,正在抢救……” 刘金强的笑容顿时消散。 他赶紧夺过手机细细查看,那是一篇图文报道,相关推送里面甚至还有视频。 那几人的脸确实有点眼熟,是今天的挑战者没错。 刘金强急急道:“可是我的食材都没有问题,他们当时吃了也没问题,怎么就一定是因为我的菜中毒呢?” “说是除了吃你的菜以外,今天就没吃过别的东西。”男生看向刘金强的眼神突然产生变化。 “刘老板,据说你和诸多供应商之间产生矛盾,才会导致今天的开业不顺利。 “可为什么你突然就有了肉和海鲜的供应?这些肉和海鲜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据我得到的消息,京市的供应商没有一家跟你有合作,而你要是和其他市的供应商有合作,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送达。 “这些肉和海鲜是不是非法渠道获得? “它们是不是没有经过检疫,所以才会出现问题,害得这么多人中毒进医院?” 男生的话步步紧逼,每说一句话都要往刘金强的方向逼近一步。 而跟在他身后的摄影师,也用镜头一直怼着刘金强的脸,不错过刘金强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刘金强惊慌失措,眼中还一闪而过一抹心虚。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肉和海鲜是从哪里来的。 可他也只是心虚了一瞬。 因为肉和海鲜是宁惜带来的,只要牵扯到宁惜,他就是无条件相信。 男生开始编故事:“你是不是因为网络上的舆论,才会心理扭曲。 “表面上是用百万悬赏令来吸引人,其实是要用这种方式,让那些骂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刘金强连连摆手,因为紧张,说话都变得结巴:“我没有心理扭曲,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报复谁……” “你说谎!”男生压根不给刘金强说话的机会,咄咄逼人的样子恨不得要吃了他。 然而这时,健壮的长臂伸出来挡住男生继续往前的步伐。 男生顺着长臂看过去,便看到一脸杀气、人高马大的谈敬东。 宁惜则直接将刘金强拉走,他们走后门先离开。 却没想到,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人,就连后门也被人堵着。 宁惜一开门,便有人朝她身上挤,人群吵吵嚷嚷。 “我说怎么这么好心,还百万悬赏令,原来是要下毒害人!” “这个老板之前就进去过,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无罪释放了,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家上啊,一定要把他带去医院,亲自向那些受害者磕头道歉!” 宁惜的耳力超群,这些人一说话,她就听出有几道声音和下午的挑事者一样。 原来这都是一个局。 宁惜气沉丹田,一个用力,便将挡在她面前的人全部推倒。 她用了巧劲,加上人群密集,前面的人倒了会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而这股力越到最后越小,站在最后的人只要往后退一步就不会摔倒。 宁惜喊道:“这件事和一日三餐没有关系,我们已经报警了! “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真相,会还给一日三餐和刘老板一个清白,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们不要再挤了,人这么多,要是出现踩踏事件会非常危险!” 听到这番又威慑又关心的话,人群中很多人都犹豫了。 但是挑事者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他们又开始煽风点火。 宁惜没有阻止他们,而是冷静地在人群中查看。 虽然天色已晚,后门的路灯只有一个而且离得远,所以光线比较昏暗。 但是她不是正常人的视力,她很快便锁定几个人。 这几个人说话的时候要么捂着嘴,要么低着头,还挺明显的。 几个挑事者说完话以后,群众明显又被煽动了,重新吵着闹着要把刘金强带走。 宁惜掏出一沓现金,大概有十几张。 她将现金揉成一团用力扔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去抢钱,但后门这边的人流压力一下就变小。 宁惜趁机拉着刘金强就走。 路过那几个挑事者的时候,宁惜用从衣服上扯下来的纽扣弹射出去,刚好打中他们的嘴唇。 他们的嘴很快就变肿,像香肠,说话别人根本听不清。 宁惜带着刘金强躲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她正四处查看谈敬东和翟飞出来没有的时候,手机忽然振动。 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她没打算接。 但随意瞄一眼来电显示后,她想要挂断的动作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