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威猛》 第1章 嫖妓猝死 京城、并肩王府。 徐平安刚睁眼,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 他穿越了,这是个名为大乾的古代封建王朝。 他现在的身份是并肩王府世子,而他爷爷是开国元勋,被皇帝封为一字并肩王! 这是大乾唯一一位异姓王,可披甲持剑进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由于爷爷常年坐镇北境,导致原身缺乏管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被戏称为京城第一纨绔! 昨天夜里,更是猝死在了青楼。 王府世子嫖妓猝死! 别说是大乾境内,放眼天下都是独一份! 一瞬间,消息传遍京城,徐平安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也更加坐实了他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 但,刚穿越过来的徐平安发现了华点。 原身并非嫖妓猝死,而是有人给他下了毒,才导致气血爆体而亡。 “原身嚣张跋扈,在京城得罪了不少世家子弟。” “而爷爷在朝为官,也树敌不少,想揪出凶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徐平安皱着眉头,只觉得脑壳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幕后之人这次没能杀了他,一定还会再找机会动手。 咚咚咚!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世子殿下,您醒了吗?” “火舞姐,进来吧。”徐平安听出了屋外那人的声音。 火舞一身黑甲的推门进来,气场十足,是一名九阶巅峰武道强者。 武道境界由弱到强分为一至九阶,九阶之上成为宗师! 放眼京城,九阶强者也不超过十位。 像她这么年轻的九阶强者,更是只此一人,未来必定能踏入宗师境! 最重要的是,她是徐家死士,对徐家绝对忠诚! “世子殿下,北境出大事了!”火舞焦急道。 “北边都是群未开化的蛮夷,有爷爷坐镇,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徐平安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这次不是战事,是老王爷中了毒,命在旦夕!”火舞说出最后四个字时,死死攥紧双拳。 “什么?!”徐平安神色大变,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爷爷徐骁可是老牌宗师境强者,水火不浸、百毒不侵,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中毒? 火舞看出了徐平安眼中的质疑,又补了一句,“世子殿下,此消息千真万确,陛下已经紧急召集群臣商议此事了!” “备马!我要进宫!”徐平安面色凝重,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儿。 爷孙俩同时中毒,这事儿未免过于蹊跷! 而且徐骁是武道宗师,坐镇于百万军中,北境那群蛮夷没有下毒的机会! 除非,大乾有人想要他死! 细思极恐,徐平安浑身汗毛倒立。 一旦徐骁死了,并肩王府也将不复存在,京城那些世家子弟能撕碎徐平安! 与此同时,金銮宝殿。 皇帝云天风穿着黑金龙袍、头戴皇冕,端坐于龙椅上。 深邃的眼眸下,隐藏着一丝焦躁和不安。 徐骁中毒的消息已经在北境传开,肯定会导致军心不稳,拖得越久越不利! 然而殿内百官议论纷纷,却始终无人敢站出来发表意见。 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一步踏错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这时,骠骑将军王震侧首看向宰相林福,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后者面色凝重摇头,暗示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徐骁中毒已是事实,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到时候北境群龙无首,大乾唯一有资格且有实力接替徐骁的,就只有王震! “林相,你有何看法?”云天风捂着头疼的脑袋,看向林福询问。 林福似乎早就料到云天风会询问自己,却故意卖关子,“陛下,有些话,恐怕说出来难听。” “无妨!说!”云天风催促道。 “徐老王爷身中奇毒,命在旦夕,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寻找解毒良方,而是立刻派人前往北境接手大军!”林福斩钉截铁回答。 并肩王府能有今天的权势,靠的可不是那些虚名荣誉! 真正靠的,是徐骁麾下百万大军! 先夺了他的兵权,再搬倒并肩王府就易如反掌! 闻听此言,云天风眉头微皱。 临阵换帅乃是大忌,况且徐骁中毒这事儿过于蹊跷。 “陛下,臣也觉得林相说的在理,北境蛮夷蠢蠢欲动,一旦徐老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肯定会大举进攻!到时候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也可以先派人前往北境接手大军,同时寻找解毒良方,做两手准备。” “北境平原无险可守,要是真因为大军群龙无首而导致吃了败仗,麻烦就大了!” 有了林福带头,殿内百官纷纷附和,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换帅。 王震站在那里,脸上无波无澜,实则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他也是开国元勋,可徐骁封的是一字并肩王,他只封了镇国公! 论武道境界,他也是宗师! 论领兵打仗,他自问不输给徐骁! 要是让他统率北境百万大军,他能做的不仅仅是守护大乾边境安宁,还能灭了匈奴蛮夷,永绝后患! “形势逼人,还望陛下早做决断!”林福语气加重,逼着云天风做决定。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云天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消息从北境传回京城,最快也要十天时间,而那时候徐骁已经中毒! 京城将领前往北境又需要十天,谁都无法知道徐骁还能不能撑十天! 不能再拖了! 云天风目光一横,终于下定换帅的决心。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大殿外传来马匹嘶鸣和太监侍卫乱成一锅粥的吵闹声。 紧接着,徐平安身骑骏马进入金銮大殿,身后跟着一大群太监侍卫。 刹那间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在场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徐平安,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未得召见擅闯宫城、骑马进殿,全都是杀头的大罪!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并肩王府世子徐平安有这么大胆子! 林福微微错愕,像是见了鬼一样,很快又恢复正常。 “你们退下!”云天风冲着太监侍卫挥手,看向徐平安时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悦。 王府世子不学无术,整日勾栏听曲,还嫖妓猝死! 简直丢光了徐家脸面! 现在又擅闯宫城、骑马进殿,真是仗着徐骁撑腰,越来越无法无天! “陛下,我爷爷没有中毒!”徐平安翻身下马,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2章 没有中毒 林福退回到原位,冲着身旁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立马会意。 “你个嫖妓猝死的纨绔懂什么?这可是北境黑骑护送的紧急军情!绝对不可能有假!”工部侍郎谭科指着徐平安的鼻子怒骂。 黑骑! 天下三大骑兵之首! 也是徐骁麾下最强的一支力量! 啪! 徐平安扬起马鞭,重重抽在谭科脸上,“我跟陛下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老东西插嘴了?” “这里是金銮宝殿,是商议朝政的地方,你竟敢当着陛下的面殴打朝廷重臣,你你你……你简直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谭科捂着脸狠狠吃了一惊。 啪啪啪! 徐平安才不管这是哪儿,挥舞马鞭一下又一下,抽的谭科惨叫连连抱头鼠串。 其余百官狠狠咽了口唾沫,默契的向后退了几步,生怕得罪这尊瘟神! 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学无术,这就是并肩王府世子! “够了!”云天风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出声喝止。 “老东西,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连你儿子也不放过!”徐平安做出扬鞭姿势,就吓得谭科瑟瑟发抖,躲在了林福身后。 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都会躲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很显然,林福是谭科背后的靠山! 徐平安看了林福一眼,随后走到王震面前,“王老将军,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忙?”王震面无表情。 “很简单的,张嘴就行。”徐平安嘿嘿笑道。 王震抬头看向上方的云天风,见他没有出言喝止,于是不情不愿张嘴。 徐平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袍内取出提前备好的砒霜,一大包全部塞进王震嘴里。 “竖子放肆!”王震尝到砒霜的味道,顿时勃然大怒,调用内力解毒。 “砒霜剧毒,一克砒霜就能致人于死地,而王老将军吞了一包砒霜都安然无恙,试问天底下还有什么毒能毒死一位武道宗师?!” “我再问,武道之风盛行已久,天底下可有被毒死的宗师先例?” 徐平安简单两句话,瞬间让大殿安静下来。 武道境界分为一至九阶,九阶之上称宗师! 寻常六阶武者就能拳碎巨石、九阶箭手可于千米外取人性命、宗师强者的强大更是超出想象! 要是用毒就能解决武道宗师,只怕各国的武道宗师早就死绝了! 最令他们感到信服的是,王震确实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 “徐平安,你的意思是徐老王爷谎报军情咯?”谭科抓住机会就扣帽子。 “老东西,你这猪脑子也能当上工部侍郎?” 徐平安意味深长看了林福一眼,随后说道:“这份紧急军情要是不送回京城,北境蛮夷怎么会相信我爷爷中毒?” “他们要是不相信,又怎么会派兵攻打?” “他们要是不派兵攻打,我爷爷如何出师有名一举荡灭匈奴?” 一连串反问,直接把谭科问懵圈。 殿内百官也慢慢回过味来,有点看清楚老王爷的真实目的了。 大乾是仁义之国,从来不干野蛮侵略那种事情。 任何事情,都讲究出师有名! 北境蛮夷毒害老王爷,意图侵占北境,我大乾将士还击报仇,一不小心荡灭匈奴蛮夷,这很合理吧? “妙啊!老王爷这招实在是妙啊!” “老王爷戎马半生未尝一败,不愧大乾军神之名!” “连我们都被骗过去了,匈奴蛮夷肯定也会上当,开疆拓土指日可待啊!” “多亏世子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然真派人到北境接手大军,很可能会打乱老王爷的完美计划!” 听着众人连连称赞,朝堂风向大变,王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为了今天,他们苦心筹划良久!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结果被一个嫖妓猝死的纨绔三言两语瓦解! 还真是小瞧了他! 王震不甘,于是扭头看向林福,却见林福摇了摇头。 徐骁有没有中毒,没有比他们更清楚! 眼下这种情况多说多错,稍有不慎还可能引人怀疑。 反正徐骁已时日无多,他一死,北境必乱,到时候还是得依靠王震力挽狂澜! 只是林福也没想到,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然也有能如此见地! “诸位爱卿,可有不同看法?”云天风目光一转,扫视其余百官。 百官沉默。 于是,云天风又看向林福,“林相,你觉得呢?”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比世子更了解老王爷。”林福模棱两可回答。 “好!那就退朝吧!徐平安留下。”云天风说道。 百官离去、侍卫太监也统统退下。 偌大的金銮宝殿,只剩下云天风与徐平安两人。 “平安,你的分析错了,你爷爷确实中了毒。”云天风眉头不展。 “我知道!”徐平安点头。 “你既然知道,刚才为何还要那么说?”云天风微微诧异。 “陛下,一旦京城派将领前往北境,就彻底坐实了爷爷中毒命危的事实,匈奴必定发动战争!” “可我们要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匈奴必定生疑,再加上我爷爷的军神威名,他们绝对不敢来犯!” 徐平安信誓旦旦解释。 云天风眉头舒展,深邃的眼眸下流露出一抹震惊。 朝堂上刚才那番见解,看似有理有据,实际上漏洞百出。 天下毒虫无数,没有被毒死的宗师,不代表没有能毒死宗师的毒虫! 可现在这番话,彻底让云天风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徐平安的脑子里除了娘们,还装了点真本事! “平安,你看看这是什么?”云天风走下龙椅,从袖袍内取出一个精致玉盒。 打开玉盒,里面有一粒芝麻大的黑色东西。 乍一看还以为是灰尘,仔细看,却发现这东西是活物。 “虫子?”徐平安诧异道。 “这是南疆血蛊,对普通人没有任何影响,却对武者拥有致命伤害!” “武者气血充盈,吞服血蛊后会导致气血爆体而亡,宗师强者最多只能压制一段时间。” 云天风解释道。 气血爆体而亡?! 听见这几个字,徐平安瞬间联想到原身之死! 原身也是一名武者,只不过境界不高,他修炼武道纯粹是为了增强肉身,好夜夜当新郎。 而以武者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猝死在女人身上! 极有可能,爷孙俩中的是同一种毒! 关键这种毒对普通人无害,很难发现! 第3章 南疆血蛊 “平安,朕已经派人前往南疆寻找解药,同时也会派将秘密前往北境,必须得做两手准备。”云天风深思熟虑后说道。 “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徐平安问道。 “嗯,大乾唯一有资格、且有能力接手北境的,只有镇国公王震。”云天风回答。 徐平安目光一凝,心立刻悬了起来。 徐家与相府不合,满朝文武皆知。 而王震不服被徐骁压一头,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一旦王震顶替徐骁,成了北境军主,并肩王府的日子可想而知! 朝堂争斗从来没有平局,只有你死我活! 在这里面,小人物还可以选边站队,大人物却连投降的选择都没有! “形势危急,陛下早做决断是对的。”徐平安说道。 “平安啊,这里没有外人,朕和你说句真心话。” “其实朕和你爷爷都希望你能接手北境兵团,但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留给你成长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云天风暗暗叹了口气。 徐平安神色一怔,没想到云天风如此信任徐家,随后保证道:“请陛下放心!我徐平安定不会辜负陛下和爷爷的期望!” 话毕,徐平安转身上马出宫。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云天风脸上露出赞许神色。 时隔多年,那个所有人眼中的纨绔,终于醒悟成长。 其实朝中罕有人知,云天风和徐骁是同村发小,光着屁股一块长大。 而且徐家这些年南征北战,族中男丁死伤殆尽,只剩下徐平安这么一根独苗! 徐家的忠诚,天地可鉴,云天风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才敢让徐骁在北境拥兵百万,才会如此纵容徐平安,还将最宠爱的小女儿许配给了徐平安! 另外一边,徐平安回到并肩王府。 火舞神色焦急的走上来,“世子殿下,怎么样了?” “爷爷中了南疆血蛊,陛下已经决定秘密派将前往北境,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徐平安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京城前些时间出现了一批神秘南疆人,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火舞分析道。 “那些南疆人现在何处?”徐平安追问。 “天下山庄。”火舞回答。 徐平安眉头一挑,将所有事情抽丝剥茧后,似乎能够串联起来。 徐骁中毒,最大的受益人是王震! 林福在朝堂上的话,也是支持王震接替徐骁! 而天下山庄笼络了天下各地的奇人异士、武道强者,还负责情报收集。 短短几年时间,就成长为庞然大物,在江湖榜上排名第一! 京城是天子脚下,江湖势力能如此明目张胆扩张,背后必然有大人物撑腰! 再联想到南疆人和血蛊,真相似乎已经清晰! “火舞姐,你赶紧去查一下那批南疆人的底细。”徐平安吩咐道。 “是!”火舞立刻照做。 徐平安深吸口气,只觉得压力山大。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查明真相,而是找到化解南疆血蛊的解药! 其次,便是重修武道提升实力! 他是将门之后,未来注定会参军从戎,从徐骁手里接过北境兵团,连云天风都说过这样的话! 徐骁是武道宗师,戎马半生威名赫赫,镇得住手下那群骄兵悍将。 而徐平安呢? 他的纨绔之名,只怕早就传到了北境。 将来要想镇得住这群骄兵悍将,就得拥有比徐骁更强大的实力! 于是,徐平安来到祠堂,摁下墙上的机关,进入一间特殊密室。 这间密室是徐骁亲手打造,里面只有三样物品。 一套铠甲、一杆长枪、一本功法。 徐骁当年就是凭借这三样东西,替皇帝打下了江山! 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可惜原身只知道吃喝嫖赌,对这种事情并不上心。 “嘶,真重啊。”徐平安尝试穿上铠甲,穿了一半就脱下来。 又试了试长枪,以他的一百六十斤的体格子竟然抡不动。 这绝对不是普通铁器! 徐平安目光一转,拿起旁边的功法,封皮上写着大日观天诀五个大字。 修炼到最境界,甚至能超越宗师! “这么好的东西!原身只知道用来强肾壮阳,简直是暴殄天物!”徐平安暗自腹诽,立刻修炼大日观天诀。 就像是有一团气汇聚在丹田内,然后游走全身。 在这个过程中,这团气不断壮大,血肉筋骨也在气的滋润下越发强大! 才一炷香时间,嫖妓猝死的那种虚弱感荡然无存。 体内血气如潮,仿佛肉身蜕变重生。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徐平安!本公主知道你在!赶紧出来!” 徐平安听出声音,当即结束修炼打开密室门。 短短一个多时辰,实力就有了很明显变化。 虽然还达不到一阶武者的水准,但已经触摸到了一阶门槛。 “你们都在这儿候着,本公主要单独跟徐平安聊聊!”云湘挥挥手,独自进入密室,捎带手把门关上。 “你这香包在哪儿买的?味道不错。”徐平安夸赞道。 “你个嫖妓猝死的纨绔!少跟本公主套近乎!”云湘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退婚书摆在徐平安面前。 徐平安接过退婚书,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有点不敢置信,“这怎么全是我的笔迹?” “像吧?”云湘傲娇的昂着头,还有几分得意。 为了伪造这份退婚书,她可是下了血本。 连徐平安看了都这么诧异,肯定能瞒过所有人! 现在只要盖上并肩王府的印章,就大功告成! 她也不怕徐平安不配合,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像是像,但这门婚事是陛下御赐,你和我说了都不算。” “如果你非要退婚,应该直接去找陛下。” 徐平安正色道。 云湘长的很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但强扭的瓜不甜,没必要强求。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云湘并不恼怒,也没准备离开,而是绕着徐平安转悠。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平安不耐烦催促。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云湘继续绕着徐平安转悠。 她云湘未来的夫君,一定得是征战疆场的大将军! 而不是徐平安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猝死在了青楼! 这不仅丢光了并肩王府的脸! 她作为徐平安的未婚妻,也倍感耻辱! 这婚,无论如何都得退! 现在只要在退婚书上盖上并肩王府的章,也不用呈给陛下,直接张贴在京城菜市口的告示栏上就行了! 先斩后奏,闹得人尽皆知,除非并肩王府不要脸撕毁退婚书! “怎么回事?”突然,徐平安脑袋眩晕,身体里的原始欲望蠢蠢欲动。 “嘻嘻,你刚才不是说我的香包好闻吗?来吧,多闻闻!”云湘见药效发作,得意的将香包凑到徐平安鼻子前。 香气顺着鼻腔涌入脑海,整个人越发眩晕。 渐渐地意识模糊,浑身燥热体内像是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那股原始欲望越发强烈! 突然,徐平安毫无征兆伸手搂住云湘的细腰,贴了上去。 “啊!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本公主!”云湘惊慌失措的用手拍打徐平安,心想我明明买的是迷魂香啊。 可是看徐平安的状态,怎么有点像迷情香? 第4章 无耻之徒 然而,还不等云湘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被那迷情香所侵蚀的徐平安,已然变得双目赤红,仿佛有熊熊烈火在其中燃烧。 他此刻的模样,犹如一头挣脱了理智枷锁的狂野猛兽,心中所念,唯余那最为原始、最为本能的冲动与渴望。 恐惧与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蛇,紧紧缠绕在云湘的心头,让她几乎窒息。 她心中暗自咒骂,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愤怒:“该死的灵儿,我明明要的是那令人迷失神智的迷魂香,怎料她竟错拿了这催情蚀骨的迷情香来!” 面对徐平安那不断逼近的身影,云湘拼尽全力挣扎。 然而,在徐平安那被欲望烧红的双眼面前,她的所有反抗都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徐平安,你醒醒!我乃皇室公主,你怎敢如此对我?你若胆敢妄行,我定让父皇将你斩首示众!” 云湘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带着最后的绝望与祈求。 然而,徐平安此刻已完全沉浸在欲望的海洋中,哪里还听得进这些威胁与哀求。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云湘公主?哼,那又如何?在我徐平安眼中,你不过是个供我玩乐的物件罢了。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何为真正的男子气概!” 随着话语的落下,徐平安的双手如蛇般在云湘身上游走,她的衣物在挣扎中被无情地撕扯开来,露出如凝脂般洁白的肌肤。 云湘惊恐万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徐平安,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我!来人啊!快来救我!” 云湘的呼喊声在密室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这里,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狱,只有她与徐平安两人。 徐平安将云湘紧紧按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云湘公主,你就别再白费力气了。今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云湘听着这令人绝望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拼尽全力挣扎,试图摆脱徐平安的束缚。 然而,她的力量与徐平安相比,无异于蚍蜉撼树。 看着徐平安那张被欲望扭曲的脸庞,云湘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徐平安,你这个混蛋!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着,她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徐平安的脸颊扇去。 然而,这一巴掌对于已经失去理智的徐平安来说,不过如同微风拂面,丝毫未能撼动他的疯狂。 就在云湘即将陷入绝望之际,她突然想起了徐平安的软肋——他的家族与并肩王府的荣誉。 于是,她大声喊道:“徐平安,你清醒一点!你想想你的爷爷,想想并肩王府!你若敢对我如何,徐家必将万劫不复!”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徐平安的心头。 他脸上的疯狂与欲望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的笑意。 原来,徐平安早已凭借自身修为,强行压制住了那迷情香的药力。 他先前的举动,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云湘,让她知难而退。 然而,那股药力所催动的原始欲望仍在他体内肆虐,让他痛苦不堪。 他深知,若再继续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失控。 于是,他选择了停手,静静地看着云湘。 云湘见状,趁机挣脱了徐平安的束缚,迅速躲到一旁,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愤怒与失望,声音颤抖地喊道:“徐平安,你这个禽兽!” “哦,何出此言啊?你可是我的未婚妻,药也是你下的,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呢?” 徐平安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戏弄的意味。 云湘听完,愤愤的拿起了桌上的退婚书,狠狠地摔向了徐平安。 徐平安一手接住,团成一团。 然后也不说话,只是如同审视一只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云湘。 云湘被这股视线凝视的极为不自在。 无奈,她只好愤愤地离开了这间充满屈辱与恐惧的密室。 她步伐急促,脸色苍白,仿佛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样。至于眼神之中更是闪烁着炙盛的怒火与不甘。 左右下人见状,纷纷上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但云湘只是紧咬牙关,愤怒地不答一语。 她径直找到了灵儿,灵儿看着云湘那愤怒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忐忑,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根本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可云湘却是径直发难道: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她抬手一掌甩在了这灵儿的脸庞上。 “我让你找的迷魂香,你给我的是何物?你可知我今日差点就……” 说到此处,云湘的声音突然哽咽,她无法继续说出那令人羞愤的遭遇。 只是用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灵儿,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屈辱都倾泻在她的身上。 灵儿闻言,顿时吓得浑身颤抖,她赶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 “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办的……求小姐开恩啊!” 然而,云湘此刻心中的怒火岂是轻易能够平息的。 她看着灵儿那惶恐不安的模样,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留你何用?” 说完云湘一把抽出了身旁侍女身上所悬的佩剑,眼见于此,左右赶忙上前,将她拦了下来。 “公主,不可如此啊!这里可是并肩王府,若是在此地行凶伤人,皇上必然会责罚于您的!” 听到这话之后,云湘牙关紧咬,强行使得自己的思绪平静了下来。 她口中深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冷声道: “走!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云湘一脸气愤的带着身旁丫鬟,径直离开了此地。 而当云湘出府之时,正好和那返回的火舞撞在了一处。 第5章 湖边戏水 眼见云湘一脸怒火,火舞就算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此时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她身子倚在一侧,微微躬身道: “公主殿下,慢走。” 听到火舞的话后,本就愤怒到了极点的云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哼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徐平安这个混蛋,我和他没完!” 火舞闻言,也只能尴尬一笑。 面对盛怒之下的云湘,她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 而将云湘送走之后,火舞则是径直来到了密室之中。 密室内,徐平安脸色惨无比。 “世子,你怎么了?” 火舞一见徐平安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心中大骇,赶忙上前询问。 徐平安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无妨,云香此人耍性子,使了些小手段,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火舞听完眉头紧锁,他深知云香性子泼辣,并非善茬,所以也不免对徐平安有了些担心。 “世子,您可别硬撑,让我看看。” 说着,她便要运功为徐平安驱毒。 徐平安轻轻摆手,示意火舞不必过于紧张。 “我所中的毒已经驱散了大半,你无需如此。” 然而,火舞却是不依,他坚持要运功帮徐平安彻底驱除余毒。 徐平安见无法拒绝,于是便只好轻轻一笑,随之任由火舞为自己运功疗起了伤。 随着火舞的内力缓缓注入,徐平安的脸色逐渐好转,但那眉宇间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而火舞的脸色也是愈发凝重,她沉声道: “世子,您所中的毒,绝非简单的迷情香那么简单。” “在这迷情香的掩盖下,还潜藏着一股更为阴狠的暗毒。若非我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徐平安轻咦了一声,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他回过头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火舞。 自己这次能够捡回一条命,倒也是全靠火舞的敏锐与及时救援。 “如此看来,我是被人盯上了。” 徐平安的声音低沉,但其中显然是透露出了一股无奈。 至于火舞的眼神中则是闪烁着怒火,她紧握双拳,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世子,难道是云湘公主要对您痛下杀手?她怎敢如此大胆!” 徐平安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云湘虽然性子顽劣,但她心性纯良,绝不会做出此等狠辣之事。想来定是有人利用了她,借她之手来害我。” 火舞闻言,怒火更盛。 “无论是谁,敢对世子下手,就是与我们整个王府为敌!我火舞誓要将其揪出,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不死不休的准备。 徐平安看了火舞一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 “好了,火舞姐,这毒既然已经解了,就不用再去费力劳神的再去抓什么凶徒了,我们留着日后再如其计较。对了,你来找我是所谓何事啊?难道是南疆蛊毒查出了眉目?” 火舞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歉疚。 “世子,关于南疆蛊毒的具体线索,目前还没有查到眉目。不过,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老王爷的信。”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递给了徐平安。 她话语一顿,从袖中抽出一封密封的信笺,“这个,是今天早上刚收到的,来自老王爷的亲笔信。” 徐平安闻言,身形一震,急忙接过那封信,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爷爷现在中毒昏迷,怎么可能写信?” 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过信封上的火漆印记,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拆开。 信纸泛黄,上面寥寥数语,却字字沉重: “平安吾孙,吾中毒之事,水深火热,切勿轻举妄动,以免身陷囹圄。此中曲折,非你所能想象。切记,湖中戏水,勿独自一人,安全为上。” 信末,徐骁的签名苍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徐平安读罢,心中五味杂陈,眼眶微湿。 “爷爷这是在保护我……”他低语,随即抬头看向火舞,“火舞,爷爷提到湖中戏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火舞也是一脸困惑:“或许,老王爷在暗示什么。他既然特意提及,必有其深意。我们得从中探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对,”徐平安点头,眼中闪过决绝,“不能让爷爷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火舞,我们分头行动,你继续追查中毒的源头,我去调查这‘湖中戏水’背后的含义。记住,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小心行事。” 火舞应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间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与信任。 夜幕降临,徐平安独自站在徐府后院的湖畔,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思绪万千。 爷爷的话像是一道谜题,萦绕在他心头。 “湖中戏水,勿独自一人……” 他轻声重复,仿佛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能捕捉到一丝爷爷留下的指引。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阵轻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然浮动。 看到这一幕后,徐平安心中一怔。 这湖底必然藏有玄机! 在做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徐平安微微后退了几步。 随即快步上前,他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徐平安深知,自己这一跳,可能会卷入无尽的漩涡之中,但此时迫于徐家的形势,他也宁愿去冒这个险。 跳进这碧波之中以后,湖水瞬间瞬间从四面涌来,而后一口将他吞噬了下去。 徐平安只感觉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他紧紧地闭着眼,凭借着感觉深深地潜了下去。 湖底的世界,与湖面截然不同。 这里寂静无声,只有水流在耳边轻轻划过。 徐平安努力地睁开眼睛,试图在这漆黑一片中找到些什么。然而,除了水草和游鱼,他什么也没看到。就在他准备上浮时,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徐平安!” “徐平安!”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也极为清楚,听到这湖底竟然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瞬间激的徐平安汗毛倒竖。 第6章 湖底宝鼎 心中虽然恐慌,但为了解开眼前的谜团。 略作犹豫之后,强忍恐惧,再度向着水底下潜了过去。 此时徐平安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湖水的波动,在这幽深的水底激荡起层层回音。 终于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他总算是潜到了这湖底,此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此时眼前的景象也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鼎古朴而沉重的宝鼎静静地躺在湖底的淤泥之中,其被数根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仿佛是被囚禁的巨兽,无法挣脱这厚重的枷锁。 而在那宝鼎上,还插着一柄锈迹斑斑额的铁剑,这铁剑虽然已被岁月侵蚀,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即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徐平安围绕着铁鼎缓缓游动,力求不尽量发出声响。 他此时生怕惊扰了什么。 然就在这四周一片沉寂之时,宝鼎中竟然发出了咚咚的响声。 徐平安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没想到这响动却越发清晰。 仿佛是有人在向他诉说着什么。 他停下身形,仔细聆听,发现那声音竟是从鼎内传出的,一下下,坚定而有力,如同远古的战鼓,敲击在他的心弦上。 “徐平安,放我出去……” 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徐平安心中一惊,他没料到这鼎内竟然还藏着活物,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心念一转,徐平安就已经意识到了情形不对。 于是他当即便想转身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刚往回游了没有几米,心中那份强烈的好奇却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紧紧拽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 “徐平安,你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低语。 徐平安咬紧牙关,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未知的漩涡之中,爷爷心中提及此湖,到底是有意让自己来调查,还是怕自己来呢? 现在这些事情,已经想不出什么眉目了。 既然如此,徐平安索性不愿多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然后再度缓缓游向了那鼎。 其每靠近一步,那咚咚的响声就越发强烈,仿佛是在欢迎他的到来,又像是在警告他即将面临的危险。 徐平安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楚这鼎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终于,他来到了鼎边,伸手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鼎壁。一股寒气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仔细打量这鼎,发现鼎身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搜索,这些符文可都是佛教度化恶鬼的经文。 那这鼎里扣押的到底是人是鬼呢? “徐平安,别发愣了,快拔出宝剑,放我出去。”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之中更是带着一丝焦急。 而此时徐平安站在鼎边,内心的挣扎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因为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这鼎里关押的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想到这里,徐平安心中一横,便准备直接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时。 鼎内的声音却再度响起,那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徐平安,只要放我出去,金银财宝、权势地位,乃至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都不过在你的一念之间。” 听到这话后,徐平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能有这般说辞,就更能证明这里面关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徐平安去意更坚。 似乎是察觉到了徐平安的反应。 鼎中之人的反应也不免更加急切了一些。 “时间不等人!徐平安,你能来到此处,必定是受了你爷爷的指引。” “他能让你过来,就代表徐府陷入了莫大的危机之中。而这危机也只有我能帮你们化解!” “你爷爷既然将你引至此处,便是将徐府的命运交到了你手上。而我,正是那能够扭转乾坤的关键!” “你若再犹豫不决,错过的不仅是救徐府的机会,更是你改变命运的唯一可能。你记住,选择权在你,后果亦由你承担。” 听到这里,徐平安微微一怔,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他深知鼎中之人的危险,但正如其所言,自己似乎已别无选择。 犹豫片刻之后,徐平安的眼中已满是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身面向巨鼎游了过去。 他心中暗道:“好,我选择相信你。但你要记住,若你食言,我徐平安纵是粉身碎骨,也要讨回公道。” 随即,他不再犹豫,猛地一蹬腿,向那鼎游去。 接近鼎边时,他双手紧紧握住那柄生锈的铁剑,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徐平安用尽全身力气,将铁剑从鼎上拔出。 刹那间,湖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波涛汹涌,水面泛起层层巨浪。 随着铁剑被徐平安奋力拔出的那一瞬间,宝鼎仿佛被赋予了一股无形的生机一般。 这宝鼎开始了微微震动。 起初,这震动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转瞬间,它便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 震动的声音也逐渐增大,伴随着一种古老而沉闷的轰鸣。 徐平安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情况不妙,顿时便准备抽身而退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逃离的瞬间,铁鼎四周的锁链竟纷纷断裂,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咔嚓”声。 紧接着,宝鼎本身也开始出现裂痕,那些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 眼见于此,徐平安拼尽全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湖面游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水面之际,宝鼎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怦然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一股强大的水流伴随着无数碎片冲天而起,如同一条怒吼的水龙,将徐平安直接冲上了岸边,然后狠狠地拍在了岸上。 此时徐平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全身如同散架一般疼痛。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整个人脸色也是惨白无比。 第7章 白发老叟 “呸,狗娘样的,敢诓老子!” 徐平安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伸手将自己嘴边的鲜血给擦了个干净。 他看着那不断涌动的湖水,眼中也不由生出了一股寒意。 湖中之人,是敌非友。 要不是自己命大,估计就要被拍死在岸边了。 徐平安眼神凶戾的盯着湖面,他此时到想看看,这湖底会出来个什么玩意。 就在片刻之后,这湖中心的水面,好似煮开了一样,突然沸腾了起来。 随之一道身影径直冲破了水面,其凌空而立。 抬眼望去,冲出来的这道身影,乃是一位白发老叟。 其身形佝偻,形貌猥琐,与徐平安想象中武林高手的风范大相径庭。 然而,老叟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 “哈哈哈哈......老夫仇三甲,终于从这个该死的湖里出来了!” 这老叟仰天大笑,声音中更是充满了癫狂与怨毒。 随后他目光缓缓转向了徐平安,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狠厉。 “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徐平安不答,只是冷眼看着那近乎疯癫的老者。 “小子,我当年被你那歹毒的爷爷所害,被其用手段给亲手镇压在了这湖中,这一关,就是整整一十六年!” “你可知道这十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徐平安听完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这鼎中之人竟然与徐家有着如此深重的仇怨。 但他此时依旧是强装镇定道: “前辈,往日恩怨,我并不知晓,但你如今既已出来了,难道是准备背弃承诺,对徐府下手吗?” 仇三甲闻言,连连冷笑,其面容扭曲道: “承诺?只要把你们徐府的人杀光,又何来背诺一说?” “你爷爷欠我的,我要让你们整个徐府来还!” 徐平安闻言,心中也是怒火升腾。 他冷笑一声,说道:“前辈,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身处这徐府之中,就算你是武道魁首,也要低头。” “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撼动我徐府吗?” 仇三甲狂笑不止,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小子,你以为我在这湖里白待了十六年吗?我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道巅峰!” 话音未落,仇三甲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向徐平安袭来。 然而,就在这时,徐平安却轻声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徐平安冷喝一声。 随后只见,湖面四角突然冲出四道身影,每一人都是八品高手,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仇三甲见此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徐府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实力。 然而,他毕竟是一代宗师,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 他冷笑几声,瞬间出刀,与四人战成一团。 刀光剑影中,仇三甲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那四名八品高手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配合默契,攻势如潮,让仇三甲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 徐平安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他知道,此时徐府虽然人数众多,但仅凭这四个八品高手,就想对付眼前这个约莫有着宗师境界的老东西。 还是显得有些太过于困难了。 他心中虽然忐忑不安,可目光却始终不曾从湖面上的战场中离开过。 仇三甲身形如电,每一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他的双眼更是如同寒星一般,时刻都在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徐府的四大高手——青松、白石、碧水、红云,各自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他们四人皆是徐府精心培养的八品高手,各自有着非凡的武艺和深厚的内功。 随着仇三甲的一声狂笑,战斗一触即发。 他首先向青松扑去,刀光如匹练,直取青松要害。 青松身形矫健,手持长剑,以柔克刚,剑光如水,与仇三甲的刀光交织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白石见状,立刻从侧翼攻向仇三甲,他的拳法刚猛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呼呼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 然而,仇三甲身形一转,轻松避开了白石的攻势,同时反手一刀,直逼白石胸口。 白石大惊,连忙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刀。 此时,碧水和红云也加入了战斗。 碧水擅长暗器,她手腕一抖,数枚毒针如细雨般洒向仇三甲。 仇三甲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烁,轻松避开了所有毒针。 同时,他一刀挥出,刀气如虹,直逼碧水而来。 碧水身形轻盈,如同柳絮般随风飘荡,巧妙地避开了刀气。 红云则手持双剑,剑法刁钻诡异,她从不同角度攻向仇三甲,试图打乱他的节奏。 然而,仇三甲仿佛看穿了红云的剑法,他每一次出刀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红云的攻势,并逐渐占据了上风。 四大高手虽然各自为战,但彼此间默契十足,他们互相配合,试图将仇三甲困在战阵之中。 然而,仇三甲的武功实在太过高强,他每一次出手都凌厉至极,仿佛能洞穿一切防御。 随着战斗的深入,四大高手逐渐感到了压力。 他们虽然都是八品高手,但在仇三甲面前,却仿佛成了稚嫩的孩童。 仇三甲的每一次攻击都让他们险象环生,不得不全力以赴地应对。 缠斗一番之后,仇三甲也算是摸清了这几人的底细。 故此只见他甲暴喝一声,声如雷鸣。 他体内真气狂涌,猛然间,湖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四根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直逼四大高手。 青松、白石、碧水、红云四人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扑面而来,他们连忙运起全身功力,试图抵挡这股可怕的水柱。 然而,水柱中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四人被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水柱落下,溅起无数水花,整个湖面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撼动,波涛汹涌。 仇三甲身形稳稳地落在水面上,目光阴冷,他扫视着四大高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四大高手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敌人,更未料到仇三甲的功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第8章 红衣斗白发 仇三甲击退四大高手后,并没有丝毫停留。 他手中长刀一抖,直奔徐平安而去。 眼见于此,那四名高手,如发疯似的,死命向着仇三甲扑了过去,若是今日世子出了意外。 那他们也就都不用再活着了。 可这些人的速度就算再快,又岂能快的过身为大宗师的仇三甲呢? 仇三甲被镇压在湖底一十六年,那极度的压抑与黑暗,此时也都已变为了对江阳复仇时所产生的快感。 他如今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将徐平安踩在脚下的场景,那种胜利的快感让他愈发兴奋。 仇三甲,此时直冲徐平安而去,他那双冷酷的眸子中更是闪烁着一抹残忍的光芒。 然而,就在徐平安命悬一线之时,火舞如同一抹炽热的红霞,手持长枪,横空杀来。 她的出现不由让仇三甲心中为之一凛。 但很快仇三甲,便将此人给直接无视了。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二者并没有任何言语。 长枪与长刀碰撞,金铁之声震耳欲聋,火星子四溅。 一时间火舞与仇三甲瞬间陷入了激烈的交锋。 她的枪法灵动如风,时而疾如闪电,时而飘忽不定。 而仇三甲则是以刚猛霸道的刀法应对,每一刀都直逼火舞要害。 在交锋中,仇三甲冷笑不止:“徐平安,你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吗?真是可笑至极。” 徐平安闻言不怒反笑道:“你个毫无信誉可言的老匹夫,你还有脸说我?说起来,你也只不过是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要论武功,一百个徐平安都未必能是仇三甲的对手。 可若是说起嘴皮子工夫,仇三甲和徐平安相比,却是要差了太多。 此时仇三甲在听到徐平安的话后,顿时,怒火更甚。 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年轻人如此轻视自己,因此,他刀法愈发凌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火舞身上。 火舞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仇三甲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也渐渐感到吃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汗水涔涔。 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每一次挥枪都倾尽全力,誓要守护身后的徐平安。 她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倒下,否则徐平安就危险了。 此时,就在火舞与仇三甲对峙的紧要关头。 其余四人,也再度强撑力气,对准仇三甲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虽然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但面对仇三甲这样的高手,显然是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 他们或剑指苍穹,或拳风呼啸,或刀光如电,或鞭影纵横,每一击都蕴含着撼天动地的力量。 五人围攻之下,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这种阵容,若是拿出去,恐怕连皇帝都能袭杀,可今日对付这仇三甲,却仍是显得有些勉强。 仇三甲此时虽是身陷重围,但脸上却依旧不见半点畏惧之情。 他如游鱼穿梭,身形飘逸,刀法凌厉。 每一次挥刀,都卷起狂风,似乎要斩断一切阻碍。 尽管四大高手攻势如潮,却始终难以触及仇三甲分毫。 一番激战之后,仇三甲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他轻声冷笑道: “好了,诸位,这游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此时这仇三甲的声音极为阴冷,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他横刀而立,周身迸发出惊人的杀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仇三甲看着面前众人,口中轻吐一个“斩”字。 霎时间,巨大声音,宛如惊雷炸响。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刀气破空而出,如无形利刃,瞬间撕裂空气,直逼四大高手。 此时这四人,只觉排山倒海的力量向自己涌来,面对如此强大的威压,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霎那间,众人纷纷被刀气击中。 随后更是如同落叶般飘落,口吐鲜血,重伤不起。 而火舞见此情形,神情却显得异常坚定。 她持长枪,悍然无畏,最后竟迎着那令人心悸的刀气,直接冲了出去。 身影在刀气中穿梭,如红色闪电,瞬间逼近仇三甲。 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火舞全力以赴,长枪如龙,直刺仇三甲心口。 其枪法灵动多变,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凤凰展翅,每一招都威力无穷。 然而,仇三甲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招式一般。 此时两人交手,到有一种大人戏耍孩童的意味。 见火舞攻来,仇三甲微微一笑,随后竟用手轻松捏住了枪尖。 他的手指如铁钳般紧夹长枪,火舞无法再进分毫。 她心中一惊,未料到仇三甲的实力竟如此强悍。 仇三甲捏着枪尖,随后抬手一弹,一股巨力从枪尖传来,震得火舞手臂发麻,长枪几乎脱手。 可就算如此,火舞依旧不曾放弃,她双手持枪,此时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调动一身修为,想要推动长枪,以此挣脱束缚。 此时只见火舞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如雨。 可在仇三甲严重,这却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孩童罢了。 他再度轻弹手指,眨眼间,竟将火舞连人带枪给震飞了。 此时火舞摔落在地,口吐鲜血,可哪怕这般,她也仍未屈服。 火舞,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再次看向仇三甲,其眼中更是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而仇三甲见火舞竟能如此坚韧,心中也不免生出了一赞叹。 “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修为,这倒也实属难得,你若现在离开,老夫能够留你一命,若是不走,你今日必死无疑!” “好好想想吧!你这一身修为可是来之不易,所以又何必要让其付诸东流呢?” 听到这里,火舞不由冷笑一声。 “要打就打,何必啰里啰嗦?!” “嗯?!” 仇三甲对火舞这番话也是倍感意外,不过他很快也就释然了。 “好吧!好吧!江湖路远,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纨绔子弟的走狗,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仇三甲行暴掠而来,而此时,他显然是没有留手的意思了。 第9章 伏魔天禄 盛怒之下的仇三甲,力量仿佛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火舞虽然拼尽了全力,但在仇三甲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力量面前,她的反抗就如螳臂当车一般,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仇三甲轻松化解,最终,当她准备以命相搏,发动最后一击时。 仇三甲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火舞的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她看着仇三甲一步步走向徐平安,心中充满了绝望。 徐平安身子骨瘦弱,面对仇三甲这样的人,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此时,仇三甲走到徐平安面前后,径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徐平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他冷冷地问道:“徐平安,现在你可还有保命的手段?” 徐平安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仇三甲,却不说话。 见他沉默不语,仇三甲以为他是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于是仇三甲更加嚣张地笑道:“徐平安,只要你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就可以考虑放了你。你看怎么样啊?” 仇三甲的声音充满了侮辱与挑衅,他仿佛在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快感。 任凭仇三甲百般挑衅,徐平安依旧是一言不发。 仇三甲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徐平安在如此绝境之下,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坚定的眼神。 这让他不禁对徐平安另眼相看了起来。 见徐平安软硬不吃,仇三甲冷笑一声。 “哼,既然你不肯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冷哼一声,再次向徐平安逼近了一步。 仇三甲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挥下,将徐平安斩于刀下。 而在此时,徐平安终于开口了。 “白痴!” 仇三甲微微一愣。 “你说什么?!” “老匹夫,我说你是白痴,你真以为我爷爷让我把你捞出来,就没有应对你的办法?!” 一听这话,仇三甲瞬间警觉了起来。 他赶忙环顾四周。 可看了一圈后,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再度收回目光道:“狗东西,你敢诈我?!” 说完手起刀落,直奔徐平安而去。 可就在此时,徐平安依旧不曾躲闪,而是极为不耐烦道: “老匹夫,你怕真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 眼看仇三甲的长刀就要落下,徐平安的生死悬于一线,气氛更是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仇三甲脚下的地面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平静无奇的石板地面,此刻却如同被唤醒的古老符文,无数的金黄色符箓瞬间显现,犹如金色的海洋在汹涌澎湃。 这些符箓闪烁着神秘而威严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仇三甲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高手,所以很快就认出了这些符箓的来历——龙虎山的伏魔天禄。 伏魔天禄,乃是龙虎山道士们用以镇压邪魔、守护正义的至宝。 每一张符箓都价值千金,珍贵无比,是无数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然而,在徐家,这些符箓却被用来铺设地面,其奢侈程度可见一斑。 此刻,这些符箓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激活了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 芒化作一条条金黄色的铁链,带着龙虎山特有的威严与力量,紧紧锁住了仇三甲的身体。 这些铁链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收缩、紧绷,将仇三甲牢牢地束缚在原地,让他动弹不得。 仇三甲虽然被困,但他的傲气依旧不减。他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哼,就算你们控制住了我的身体,这些杂碎也拿我没有办法。”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仿佛并不把眼前的困境放在眼里。 他深知自己的实力,相信只要给他一线机会,他就能反败为胜。 然而,徐平安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激怒。 他冷静地看着仇三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四大高手和火舞,语气坚定地说道:“动手,杀了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决和果断,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火舞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她深知仇三甲的实力和危险性,但同时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和价值。 如果能够将他收服,无疑会是一大助力。 因此,她试图劝说徐平安:“徐公子,能收服这家伙必定算是一大助力,我们或许可以……”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徐平安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这种不守信用的货色,留他何用?!” “杀!” 此时徐平安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和冷酷,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反驳的权威。 他深知,对于仇三甲这样的人,不能有任何的心软和犹豫,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要的,是彻底地解决这个隐患,以绝后患。 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言。 他们深知徐平安的脾气,这既然已经做出的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因此众人也不再劝诫。 他们喊着怒气和杀意,纷纷展开攻势,向仇三甲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仇三甲虽然被困,但他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他奋力反抗,试图冲破这些符箓的束缚。 然而,伏魔天禄的威力岂是他能轻易撼动的? 见挣扎不开,他索性不再动弹,只是冷眼看着众人的攻击。 足足过了好半晌,只等火舞等人的内力都快耗尽了,他们也没能奈何的了,眼前的仇三甲。 这些人用尽全力,都没能破开仇三甲的防御。 由此也不难看出,这仇三甲到底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一人敌国,这恐怕也并不是什么胡话。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束缚住仇三甲的金色铁链,其颜色也逐渐变得黯淡了下来,想来这东西也撑不了多久了。 仇三甲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故此他看着徐平安直接冷笑道: “小子,你再等等,老夫一会亲自拧下你的脑袋!” 第10章 三尸神鬼丹 面对仇三甲的威胁,徐平安面色不变,他冷静地注视着仇三甲,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而仇三甲却依旧在不断的挑衅着徐平安。 “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吗?那你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了!” 仇三甲冷笑一声,再次发力,试图冲破符箓的束缚。 然而,就在这时,徐平安突然身形一闪,来到了仇三甲的面前。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泛黄的符箓。 “这是……”仇三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认出了这张符箓,这正是龙虎山最为珍贵的“天雷符”。 天雷符,传说中能够引动天雷,这玩意可不在人类能抵挡的范畴。 就算他仇三甲是大宗师也不例外。 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仇三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老匹夫,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后手吗?” 说完,他猛地将天雷符贴在仇三甲的额头上。 仇三甲大惊失色,他试图挣脱,但已经来不及了。 天雷符瞬间激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涌入仇三甲的体内。 仇三甲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被电流包裹,身体不断地颤抖。 随着电流的持续涌入,仇三甲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 终于,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仇三甲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天雷符的威力,竟恐怖如斯! 火舞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 因为任谁也没有想到,徐平安竟然还藏着如此强大的后手。 “死了?大宗师境的高手就这么死了?!” 火舞瞪大了眼睛,她此时满心的狐疑。 可徐平安见状,则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死不了,这天雷符虽然厉害,但我手中的毕竟不是老天师亲笔所书,所以想杀这个老不死的,还难。” “他是装的。” 一听这话,火舞瞬间警觉了起来。 她长枪一横,再度挡在了徐平安的面前。 “世子小心!” 徐平安摇了摇头。 “放心,他就算没死,也动不了了,其实能以肉体凡躯挨这么一下不死,也不得不佩服这老东西确实是有点东西。” 在听到徐平安的话后。 那躺在地上的仇三甲,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徐小子,你最好赶紧杀了我,否则等我恢复过来。” “你们徐府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听到这话后,徐平安微微勾起了嘴角。 然后满是笑意的看着他道: “仇三甲,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我手里。” “有时候你不认为,死亡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吗?你想死,但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才成吧!” “这样吧,我看你还有本事,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 仇三甲趴在地上,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不甘与怨毒。 他勉强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徐家小子,你不要做梦了,休想我会归顺于你!” 徐平安倒也不怒,其随即冷笑一声,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答。 “我知道您老是硬骨头,但对付硬骨头我也有的是办法。” “如果你不归顺,我便会命人,挑断你的手脚筋,然后将你再度压入那暗无天日的湖底。而且这一次,我保证,你永远不会有再见天日的机会。” “但如果你选择归顺,只要护我三年,并真心诚意地为我效力。我便能给你自由。” “你可如何啊?” 听到徐平安的话后,仇三甲几乎气的是咬牙切齿。 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低下了头,声音沙哑地说:“好,我选择归顺。但你要记住,若你食言,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徐平安点了点头。 随即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瓶内装着一颗漆黑如墨、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丹药——三尸神鬼丹。 这丹药还是自己爷爷网罗来的,但架不住徐平安喜欢,所以就到了他的手里。 此丹药,服用后会让人的生死完全掌控在施丹者手中,且每月必须服用解药,否则便会遭受万蚁噬心之苦,最终暴毙而亡。 “认得此物吗?” 徐平安神情中带着一丝戏谑。 “三尸神鬼丹?!你......你想做什么?!” “哦,看来前辈你还认得,那认得就好,你不要慌,之前我已经被你坑过一次了,所以现在我也应该给自己一点安全保障才是。” “再者说这毒也未必对你管用呢!” 仇三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深知这丹药的厉害,这东西并不能算是纯粹的毒药,而算是蛊虫。 然但凡是蛊虫,通常都有着一个极为恐怖的特点,那就是此物往往以武夫内力为食。 简单来说,武夫境界越高,这蛊虫的实力就越强。 所以就算修为通天的大宗师也没办法对付这东西。 故此,仇三甲见了才会如此害怕。 徐平安见仇三甲面露惶恐之色,于是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 “前辈,咱们是君子之交,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数年时光,很快就会过去的。” 说罢,徐平安将三尸神鬼丹直接塞进了仇三甲的口中。随着丹药入腹,仇三甲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既有不甘,也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而徐平安则转过身,望着远方渐渐泛白的天际,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今日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了自己这边,但凡缺一样,这仇三甲恐怕都已经将自己给碎尸万段了。 收服这仇三甲或许正是自己爷爷的用意所在。 有这么一个大宗师在身边,自己在这京城的安全,应该已经能够得到保证了。 可徐平安此时却远远无法满足,仅是自己的平安得到了保证。 “火舞姐,你先带着众人下去疗伤。” “等天亮之后,我要出去一趟。” 火舞有些疑惑。 “世子,您是要去?” “天下山庄。” 一听这话,火舞顿时紧张了起来。 “世子,是我办事不利,您让探查其底细,竟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我这就动身。” 徐平安摇了摇头,而后目光不由落在了仇三甲的身上。 第11章 天下山庄 “不必了,火舞姐你安心养伤吧,其实你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探听到什么。” “而既然仇前辈已经‘归顺’,那不如就让他带我走一趟吧。” 火舞闻言,立刻明白了徐平安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而仇三甲则是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徐平安竟会如此利用自己,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好,徐小子,我带你去天下山庄。但你要记住的你承诺。”仇三甲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平安微微一笑,拍了拍仇三甲的肩膀:“放心,我徐平安说话算话。” 随着日出东方,京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而徐平安则带着被下了蛊毒的仇三甲,悄然离开了徐府,向着天下山庄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仇三甲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他深知徐平安的手段,更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其实徐平安也不免有些惊讶,这仇三甲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此时竟然和个没事人一样。 而由此也不难得见,这仇三甲的实力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天下山庄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处僻静之地,这里远离尘嚣,环境幽静,其中来往的武林人士更是络绎不绝。 然而,当徐平安等人来到天下山庄时,却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山庄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几个神色凝重的守卫,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不安。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徐平安轻声说道。 仇三甲冷笑一声:“徐小子,这天下山庄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免得惹祸上身。” “哦,前辈,你还听说过这天下山庄的名头吗?” “废话,这天下山庄何人不知?” 徐平安听罢,瞥了仇三甲一眼,淡淡地说道:“哦?那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山庄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说罢,徐平安大步向前,直接走向了山庄的大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卫大声喝道。 徐平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徐平安,特来拜访天下山庄的庄主,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守卫闻言,神色微变,他们显然听说过徐平安的名字。 “原来是徐世子,但非常抱歉,庄主此刻并不在山庄内,您还是请回吧。” 守卫客气地说道。 徐平安眉头一挑:“不在?那不知庄主去了何处?何时能归?” 守卫摇了摇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庄主的行踪向来神秘莫测,我们也不敢随意打听。” 徐平安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这天下山庄的庄主绝非等闲之辈,此刻不在山庄,必然是去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既然庄主不在,那不知我们能否在山庄内等候?或者,诸位能否告诉我们庄主可能去的地方?” 徐平安试探地问道。 守卫面露难色:“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他们进来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这女子面容清秀,气质高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小姐!”守卫们见到这女子,立刻躬身行礼。 徐平安心中一动,他猜测这女子在天下山庄的地位必然不低。 “诸位既然来了,便是我天下山庄的客人。请随我进来吧。” 女子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宛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 徐平安等人闻言,立刻跟了上去。 进入山庄后,徐平安发现这里的布局十分巧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徐平安边走边问道。 女子微微一笑:“我叫林婉儿,是天下山庄的大小姐。”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凛。 天下山庄的大小姐?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心中虽是惊诧,但他脸色依旧平静,其当即拱手行礼道:“原来是林大小姐,失敬失敬。” 林婉儿轻轻点头,目光在徐平安和仇三甲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她并未多问,只是引着二人向山庄内部走去。 “徐世子此次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林婉儿轻声问道。 徐平安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久闻天下山庄大名,特来拜访庄主,希望能与庄主交流一番。” 林婉儿闻言,秀眉微蹙:“可惜家父此刻并不在山庄,徐世子恐怕要失望了。” “无妨无妨,”徐平安摆手道,“能见到林大小姐,也是不虚此行。不知庄主何时能归?” 林婉儿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确定,家父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 谈话间,三人一道向前。 一路上,徐平安等人见识到了天下山庄的繁华与壮观。 这里不仅有精致的园林景观,还有众多武林人士在练武场上切磋武艺。 他们的招式各异,但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深厚的内功和精湛的技艺。 徐平安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暗自惊叹。 他知道,这些武林人士每一个都不容小觑,他们的实力恐怕都在自己之上。 可在仇三甲看来,其眼中只有满满的不屑,若真要交起手来,这些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仇三甲的一合之敌。 转眼间,三人来到了一座精致的庭院。 庭院内绿树成荫,花草茂盛,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 “徐世子,前辈,请坐。” 林婉儿轻声说道。 徐平安和仇三甲坐下后,林婉儿亲自为他们斟茶。 她的动作优雅而熟练,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品了一口香茗,徐平安忍不住赞叹道: “好茶!林大小姐真是雅兴不浅。” 林婉儿微微一笑:“徐世子谬赞了,这只是普通的龙井茶而已。不知徐世子此次来访,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徐平安放下茶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林婉儿秀眉微挑:“哦?徐世子请讲。” 第12章 再探天下山庄 徐平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近日,我王府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在王府内回荡,搅得人心神不宁。” “我王府中的高手虽多,但却无人能够找出这声音的来源,更无法将其驱除。” 林婉儿闻言,秀眉微蹙,似是在思索:“竟有此事?这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仅凭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并不足以让徐世子亲自跑到天下山庄来求援吧?” 徐平安点了点头:“自然,我早已请过多位法师和道士,但他们对此都束手无策。有一位道行高深的老道士曾说,这可能是南疆的巫蛊之术在作祟。” 林婉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南疆巫蛊?这可不是寻常之物,徐世子怎么会招惹上这种邪门的东西?” 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 而后故作无奈的苦笑一声:“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招惹上这种邪术。” “但那老道士说,若要解除此术,必须找到精通南疆巫蛊之人,才能对症下药。” 林婉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南疆巫蛊,乃是极其神秘且邪恶的术法。” “我虽未曾亲眼见过,但也听闻过一些传说。据说,这种术法能够操控人心,甚至夺人性命,极为可怕。” 徐平安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斗胆前来天下山庄,想请林大小姐帮忙,看看能否找到精通南疆巫蛊之人,帮我解除这王府的危机。” 林婉儿秀眉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南疆巫蛊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沾染,后果不堪设想。 但看着徐平安那焦急的神色,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徐世子,此事确实关系重大,可我暂时也无法给你确切的答复。” 林婉儿缓缓说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这庄内人员众多,他们也有什么本事,我也不了解。” “或许真有人懂一些巫蛊之术呢......”: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喜。他知道,林婉儿既然愿意帮忙,那此事就有了一线希望。 “多谢林小姐!此事若能解决,我徐平安定当厚报!” 林婉儿听完,微微颔首:“徐世子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打听此事。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南疆巫蛊之术防不胜防,切莫再让王府中的人无辜受害。” 徐平安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应承了几句侯,徐平安径直起身离开了天下山庄。 林婉儿出门相送,只等徐平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后,她这才缓缓退回了山庄。 而徐平安在出一段距离后,也不由停住了脚步。 仇三甲见徐平安愣在了原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徐家小子,你愣在这干嘛,记不得回去的路了?” 徐平安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直接问答仇三甲的话,而是径直反问道: “前辈,你觉得这个所谓的林婉儿怎么样?” “哦,很漂亮。” “我问的不是这个!”徐平安有些无奈,“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仇三甲冷哼了一声,随后笑道:“这可是只小狐狸,她说的话,依我看来,一句也不可信。” 徐平安闻言,哈哈大笑。 “老前辈,你说这叫什么来着,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走!” 仇三甲有些诧异。 “干嘛去?!” “再探天下山庄,我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些事情在瞒着我!” 两人一直等着,只等日头西斜。 徐平安与仇三甲二人,身形隐秘,再次靠近了天下山庄。 夜色如墨,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徐平安心中暗自思量,林婉儿虽然答应帮忙打听南疆巫蛊之事,但他总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此简单。 天下山庄,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肯定隐藏着不少秘密。 他们绕过正门,来到山庄的一侧。 那里有一片密林,枝叶茂密,正好可以遮挡他们的身形。 徐平安轻声对仇三甲说:“前辈,你从这里进去,我到另一边看看。记住,小心行事,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退。” 仇三甲冷哼了一声:“小子,顾好你自己吧,老夫还不用你教!” 说罢,他身形一闪,便径直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徐平安见此,眉头一扬。 “啧,这个老不死的!” 嘟囔完了后,他深吸一口气,便随即朝着另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山庄内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入睡。 但徐平安却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可能隐藏着无数双眼睛。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庭院与楼阁之间,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徐平安闻声之后,立刻躲在了一座假山之后,只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匆匆走过。 他们的行动十分诡秘,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平安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他跟着这些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只见院落中有一座小屋,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他靠近小屋,将耳朵贴在墙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对话。 然而,屋内的声音却十分模糊,只能隐约听到一些零碎的词语。 “南疆……巫蛊……王府……” 这些词语让徐平安心中一惊。 他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正在讨论关于他王府中的事情。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倾听。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掌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徐平安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猛地转过身,只见仇三甲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徐家小子,你在这偷听什么呢?”仇三甲轻声问道。 徐平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屋内。 仇三甲会意,也贴墙倾听起来。 屋内的对话越来越清晰,他们似乎正在讨论关于徐骁所中的毒。 一听到这里,徐平安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他双眼散发着极为明亮的光芒。 “仇三甲,给我捉住他们,跑掉一个,我唯你是问!” 第13章 大开杀戒 仇三甲闻言,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多年的压抑,也难得有抒发的时候。 故此只见其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屋内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对话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几道黑影从屋内窜出,企图逃离。 仇三甲早已蓄势待发,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那些黑影扑去。 那些黑影反应也不慢,转身就逃,但仇三甲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些人。作为大宗师,他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将这些黑影给直接倒在地。仇三甲出手狠辣,将人制服后,直接拧断手脚。 顿时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天下山庄。 “说!你们是谁?南疆巫蛊还有并肩王的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平安厉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摄人的寒光。 那些黑衣人被徐平安的气势所震慑,颤抖着说道:“我……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徐平安步步紧逼。 黑衣人犹豫片刻,终于吐露实情:“是……是庄主!” “庄主?”徐平安心中一凛,“林婉儿的父亲?” 黑衣人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恐惧。 徐平安转头看向仇三甲,后者也是一脸凝重。 他们没想到,这南疆巫蛊之事,竟然与天下山庄的庄主有关。 “走!我们去找林婉儿!” 徐平安当机立断,拎着黑衣人的衣领,朝着林婉儿的住处疾驰而去。 仇三甲紧随其后,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林婉儿的院落。 此时,林婉儿正独自坐在院中,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了徐平安和仇三甲,以及他们手中的黑衣人。 “徐世子,你这是何意?”林婉儿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慌乱。 徐平安将黑衣人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否则,你今日天下山庄之内,必将再无活口。” 林婉儿闻言,秀眉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徐世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何好端端的,要如此动怒啊?!” 徐平安冷笑一声:“误会?他亲口说是受你父亲之命,向并肩王下的毒,这又当作何解释!” 林婉儿看向地上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蹲下身子,抓住黑衣人的衣领,冷冷道:“狗贼,竟敢凭空污蔑我父,你找死!” 说完,她纤纤玉手,猛然一发力,直接拧断了那黑衣人的脖子。 随后她缓缓站起身子,冷眼看着徐平安道: “徐世子,天子脚下,您总不好空口无凭的以势压人吧?” 瞧见这般情形之后,徐平安顿时被气笑了。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咯咯咯的笑了半晌,而后低下头,一脸阴毒的看着林婉儿道: “你今天真让我长了见识,我只以为我是个无赖,没想到,你比我更不要脸!” “林大小姐,你真当这会要挟的了本世子吗?” 说完,他上前一步,径直钳住了林婉儿,而后步伐轻点,直接上了房。 他功力不足,要不是仇三甲在他身后扶了一把,他搞不好,就要直接掉了下去。 徐平安看着身后的仇三甲,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随即道:“前辈,你在湖底应该憋的不清吧,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发泄一下。” “杀光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放掉,天塌了,本世子顶着!” “我今日倒要看看,这林庄主到底在不在!” 仇三甲双手环抱在胸前,听到这话后,他微微一撇嘴。 有些不悦道:“徐家小子,你真把老夫当做了你的打手是吧?” 徐平安听到这里,直接眯起了眼睛。 “怎么,不愿?” 仇三甲感受到了徐平安话语中那股威胁的意味。 他极为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哼,老夫懒得理你!” 说完,他转过身去,仇三甲看着那茫茫夜色,而后直接伸手向下一按。 大宗师实力,此时展露无疑。 仇三甲这轻描淡写的一掌,竟直接将名剑山庄内四品以下的武夫,直接震死在了睡梦之中。 而能活着冲出房间的人,却多在五品以上。 面对仇三甲这种怪物,他们丝毫没有与之对抗的胆魄,他们脑海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可在杀意满满的仇三甲面前,他们又如何跑的掉呢? 仇三甲内力一震,直接震碎了房上的青瓦,而后脚尖轻点,向前一踢。 这碎瓦如同箭矢一般。 噗! 血雾炸开,一人殒命! 噗噗噗! 仇三甲此时如同一个孩童一样,暗夜之中,他享受着这猎杀猎物的乐趣。 徐平安看着仇三甲出手,心中微微一惊。他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林婉儿也感受到了仇三甲的威压,她花容失色,看着徐平安道:“徐世子,你这是要与我天下山庄彻底为敌吗?” 徐平安冷笑一声:“为敌?你天下山庄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之后,世上再无天下山庄!” 然就在仇三甲杀的兴起之时。 黑暗之中,一道急切愤怒的声音骤然传出。 “住手!” 来人身穿,一袭白衣,面容俊朗,正是天下山庄的庄主,林婉儿的父亲——林风。 林风看着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愤怒:“徐世子,你这是何意?为何深夜闯我天下山庄,还伤我山庄之人?” 徐平安看着林风,冷冷笑道: “林庄主,你这女儿可说你不在庄内,怎么,原来是不愿意见我啊?” “不过现在来的正好,把解药拿出来吧!” 林风闻言,眉头一皱:“徐世子,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听不明白?不要紧!你可以慢慢想!” 他这边刚说完,仇三甲瞬间心领神会,动作不止。 再度收敛着山庄内那些武夫的性命。 “徐世子,我天下山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若再滥杀无辜,休要怪我不敬了!” 徐平安冷笑道:“哼,光明磊落?那你问问你的女儿,她刚才为何要杀死那个黑衣人?若不是心虚,她为何要如此做?” 林婉儿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徐平安道:“徐世子,那黑衣人污蔑我父亲,我一时气愤才杀了他。但此事与我父亲无关,更与天下山庄无关。” 第14章 死期将近 林风闻言,目光转向林婉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 林婉儿对此不敢隐瞒,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委向父亲讲述了一遍。 听完女儿的叙述后,林风眉头紧锁。 随即转头对着徐平安道:“徐世子,这之中既有误会,你如何能这般大兴杀戮呢?我天下山庄向来与人为善,怎会无故树敌!更何况,你口中的解药,我林某人的确不知是何物。” 徐平安目若寒潭,他并没有急着回答,似乎在判断林风话语的真假。 这时,仇三甲又解决了几个试图逃跑的武夫,血腥味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恐惧。 过了许久,徐平安这才轻声笑道: “林庄主,你若是想耗下去,我大可陪你。不过你若是不愿交出解药,今日天下山庄,怕是要血流成河喽。”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不安,沉声道:“徐世子,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真以为我天下山庄无人?” “解药之事,我确不知情,但你若继续如此,休怪我林某人不顾情面了!” 话音未落,林风身形一动,已至徐平安身前,掌心蕴含内力,准备随时出手。 徐平安见状,脸上笑意更甚。 不见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仇三甲就已经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林风和仇三甲四目相对,仇三甲掌心下按,那柄长刀不知是几时出现在他手中的。 瞧见仇三甲要动手。 徐平安赶忙道:“留个活口,不要杀了!” 仇三甲极为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 见仇三甲虎视眈眈,林风心中也不禁浮现出了一股寒意。 可哪怕心生畏惧,他嘴上却依旧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徐世子,我林某人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听闻过什么解药。你若再如此相逼,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仇三甲见状,戏谑道:“手下无情?!搞不好,你一会可是要连自己的手都保不住喽!” 说完,他身形一动,长刀悍然挥出。 这一刀似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林风见状,心中大骇。 眼前此人俨然已是大宗师境界,想要赢他,自己绝无可能。 仓皇之际,他咬破舌间血,调动全部潜力,这才得以一个纵身,躲了出去。 可就算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及时了,凌然的刀气,还是直接从他的的肩膀上削下了一块皮肉。 一时间,血流不止。 此时林风脸色惨白,神情更是无比狼狈。 他和林婉儿对视了一眼,父女二人虽然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可似乎彼此之间,却早已是心领神会。 林风暴呵一声,一脚踏在房檐上,身形急掠而出,调头就跑。徐平安眼见情形不对,刚想开口,这仇三甲就已然追了出去。 徐平安见状,心中不由破口大骂。 “仇三甲你个老东西,真是他妈的脑袋里进水了!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你都看不出来,真是想坑死小爷啊!” 果不其然,见仇三甲被引开之后。 林婉儿冷笑一声,随后荡剑出鞘,直奔徐平安而来。 徐平安没想到林婉儿竟会突然向他发难。 他急忙向后退去,同时喊道:“林婉儿,怎么,你这狐狸尾巴是彻底藏不住了吗?” 林婉儿眼神冰冷,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徐平安,你这么一个纨绔的废物,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技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是你命该如此!”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剑已经如同闪电般刺向徐平安的胸口。 徐平安如今虽然也有些了武功在身上。 可这却也还远远不足以对付此时这狂暴的林婉儿。 他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 但林婉儿的攻势却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让他应接不暇。 他连连躲闪,此时也紧张到了极点。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仇三甲此时已经被林风引开,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 故此,由他孤身一人面对林婉儿,形势也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林婉儿,你莫要逼人太甚!”徐平安怒吼道。 林婉儿却毫不理会,她手中的剑光如织,招招致命。 “徐平安,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徐平安此时心中暗自叫苦,他一边躲闪,一边思考着对策。 突然,他目光一闪,发现了林婉儿攻势中的一个破绽。 他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一掌拍出,击向林婉儿的肩头。 林婉儿虽然反应迅速,但还是被这一掌震得后退了几步。 她稳住身形,眼神更加凌厉。 “徐平安,你还真有几分本事!”林婉儿冷笑道,“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说完,她再次挥剑而上,剑势比刚才更加猛烈。 徐平安被迫连连后退,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徐平安心中一喜,以为是仇三甲回来了。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脸色却瞬间变得惨白。 来的不是仇三甲,而是天下山庄的援兵。 起先迫于仇三甲之威,这些人尽皆蛰伏,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可此时眼见仇三甲被引走之后,他们竟不约而同的扑了上来。看这些人的那副架势,一个个好像都恨不得要将徐平安杀而后快一般。 在这种情形下,徐平安心思就算再怎么沉稳,也难免会有一些慌乱。 故此他退到一旁,冷眼看着面前众人,也不言语。 而此时在林婉儿等人看来,徐平安此举,无疑是大势已去,认命等死的表现。 想到这里,林婉儿便愈发志得意满了起来。 “呵呵,徐世子,你不是很猖狂吗?我就好奇,如今你死期将近,会不会害怕呢?!” 徐平安轻轻叹了口气。 而后轻声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么漂亮个女人,却活不长。” 林婉儿闻言眉头一皱。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平安已经懒得再和林婉儿废话了,他径直瘫坐在房顶上。 然后怒吼道:“仇三甲你个老不死的,小爷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要是在再躲着看热闹,咱们一起死!” 第15章 活比死难受 徐平安的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 林婉儿等人闻言,皆是一愣,不过他们很快也就释然了。 因为在众人看来,以林风的手段而言,就算杀不掉仇三甲,想要拖住他,也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没想到,此时徐平安的话刚落地。 一道黑影就直接从暗处窜了出来,定睛一看,这来人正是仇三甲。 而在仇三甲从暗处跃出的同时,那断了一臂、浑身是血的林风也被直接扔在了众人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婉儿更是连忙惊呼出声,她一个箭步,直接窜上前去,扶起了林风。 而仇三甲则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徐平安嘟囔道: “一个九品的娘们儿,你都收拾不了,小子,你这体格未免有些太虚了点吧?” 徐平安见仇三甲回来,心中稍安,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老东西,你一直躲在暗处看笑话是吧?!” “哈哈哈哈,也算不上,我只是想看看那不可一世的世子有什么本事,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吗?” 徐平安白了一眼仇三甲,此时显然是不想再和他一般计较。 他继而转头看向了林风,随后疑惑的问道: “死了吗?” “没有,只是斩了他一条手,废了他的武功。想要他死的话,这也简单。” 仇三甲极为随意的回答道。 说完,只见他再度抬起了手。一瞧这架势,徐平安连忙劝阻道: “急什么,我还有话要问,要是不答,你再杀。” 仇三甲闻言,轻哼了一声。 随后再度将手放了下来。 “随你。” 此时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其效果极为明显,已然将那面前众人给吓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徐平安看着林风父女,再度淡淡的开口道: “说说看吧,解药在谁手上。是你们,还是那群南疆人?对了,我再提醒你们一下,我这个人可是急性子,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勉强。” 林风闻言,脸色更加惨白。 他痛苦地喘着气,目光在徐平安和仇三甲之间来回游移。 林婉儿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徐平安,你休想从我们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林婉儿声音虽颤,却坚定无比。 “我们天下山庄就算覆灭,也不会迫于你们徐家的淫威!” 徐平安听到他这般说辞之后,不由啧了啧舌。 随后更是冷笑一声,其目光如刀,直刺林婉儿:“林婉儿,你以为你们的倔强能换来什么?想要你爹死?这很容易。说到底,今日这解药我要定了,而你们的命,如果不想要,我也可以收下。” 瞧见了徐平安的强硬态势之后,仇三甲在一旁嘿嘿冷笑,似乎对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颇为享受。 可哪怕是听到这番后,林风依旧是紧闭双眼,而林婉儿同他一样,两人始终不发一言。 徐平安见状,心中怒火更盛。 他深知,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法子让林风父女开口。 于是,他缓缓走到林婉儿面前,目光深邃,语气却异常温柔:“林婉儿,你知道吗?我其实挺欣赏你的。” “聪明、漂亮,武功还很不俗,不过你就算聪明,这份聪明也要用对地方才是。否则,这只会害了你自己。” 林婉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平安,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平安继续说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解药在哪,我可以保证你们父女的安全,否则......” 徐平安此时把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只是目光颇为玩味的看着林婉儿。 林婉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狠狠啐了徐平安一口:“徐平安,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们林家就算死绝了,也不会向你屈服!” 徐平安闻言,脸色一沉。他扭头看向仇三甲,点了点头。 仇三甲见状,瞬间会意,只见他随即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细小的瓦砾,而后屈指一弹,瓦砾打在林婉儿身上,她瞬间变得无法动弹了起来。 而徐平安则是上前直接将手按在了林婉儿的身上。 碍于徐平安这种举动,林婉儿又羞又恼。 “徐平安,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可任凭这林婉儿如何叫嚷,徐平安也都在不为所动。 他满是戏谑的说道:“你不是说我是纨绔公子吗?那纨绔公子该是什么样,我总该让你见识见识才是。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但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活着可要比死了还要难受许多。” 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林婉儿的眼中瞬间滚出了两行泪水。 就在她心中百感交集之时。 众人忽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疾驰而来,尘土飞扬,气势汹汹。 仇三甲目力极好,这一眼望去,便发现来人竟是朝廷兵马。 “徐家小子,朝廷的人来了,撤不撤?留在这里,怕是会有麻烦啊!” 徐平安听到这番话后,瞬间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并没有急着回答仇三甲,而是低头看着林婉儿道: “你不会以为这朝廷的人马来了,今天就能安然无恙了吧?!呵呵,那我不妨告诉你,做梦!”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了也救不了你!” 徐平安的话音刚落,那队朝廷兵马已然逼近。 为首的是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他勒住缰绳,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何人在此聚众闹事?!” 将军的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平安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将军。 “我们不过是在此处理一些私事,倒没想到会惊动你。”徐平安的语气中满是敷衍。 而这身披甲胄的将军闻言之后,不由冷笑了一声,显然他此时并不相信徐平安的说辞。 他目光犀利地转向林婉儿和林风,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私事?我看这分明是蓄意伤人!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 将军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徐平安、仇三甲以及林婉儿等人团团围住。 第16章 死路一条 眼见这些人竟真敢上前,徐平安顿时冒出了一肚子火气。 而仇三甲就没有徐平安的授意,他自然也懒得去管这些琐事。故此,只是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眼前的笑话。 徐平安此时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他看着这身着甲胄的官兵道: “杨峰,本世子劝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今日不管你和这天下山庄有何勾结,但若胆敢阻拦我寻觅解药,你也同样是死路一条!” 那杨峰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笑意更甚。 “哈哈哈哈,徐平安,我给并肩王几分面子,称你一声世子,怎么,你该不会还当真了吧?真以为自己在这京城内,能一手遮天?” “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今日若是敢冥顽不灵,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徐平安双目微眯,他没有再理会杨峰,而是转头看向仇三甲道: “他们既然找死,那就帮我成全他们。” 仇三甲在听到徐平安的话后,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随后只见他缓缓向前一步,手中长刀透露着点点寒光。 杨峰不认得仇三甲,可他却认识仇三甲手里的刀。 “快哉风?!你是.......你是,刀圣仇三甲?!” 俗话说常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而在江湖上,公认的用刀魁首,便就是他仇三甲。 其手持一柄“快哉风”,横行江湖一甲子。天下之中,由于仰慕刀圣威名而练刀的武夫简直是数不胜数。 可最后能与其比肩者,却是寥寥无几。 听到杨峰的话后,仇三甲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不过就算在此时,仇三甲的目光依旧如同深渊般深邃,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想法。 “这么多年了,却没想到这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认得老夫。” 见仇三甲果断承认,杨峰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深知仇三甲的实力恐怖,但今日事已至此,自己再想从容而退,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思索片刻后,他再度开口道:“仇前辈,晚辈自然识得您的大名。但今日之事,关乎朝廷法度,还请前辈不插手才是。” 杨峰此时的语气之中,也不免怀着一丝恳切。 他之所以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压根不相信,仇三甲真的能够听命于徐平安。 要知道这般大宗师,可是皇上的面子都不会给,就更不用说,徐平安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了。 但令杨峰没有猜到的是,他在说完这番话后,徐平安不但没有动怒,他的脸上反倒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在徐平安眼中,无论是杨峰还是这些士兵,都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而蝼蚁的任何举动,在人类面前都会显得渺小而又可笑。 “杨峰,我说了,今日之事,你只要不插手,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又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呢?” 听到徐平安的话后,杨峰丝毫不曾动摇。 他深吸一口冷气,而后大声喝道: “徐平安,你休要张狂!今日有我在此,定要你个奸贼伏法!” 说完,他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准备动手。 士兵们虽然心中忐忑,但军令如山,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仇三甲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士兵们中间,长刀挥舞间,血光四溅。 士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仇三甲这样的高手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很快,就有数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仇三甲与官兵的激战如火如荼,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仇三甲身形矫健,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在人群中如光影浮动般,穿梭纵横,他每一次挥动刀,都会伴随着一名官兵倒下。 这些士卒虽然全都身披甲胄,可这些甲胄在他锋利的剑下却也如同薄纸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给刺穿了。 仇三甲,一人破甲三十六,这惊人的战绩让周围的官兵心生畏惧,士气低落。 杨峰见状,双目怒睁,他拔出腰间的长剑,纵身跃入战圈,与仇三甲战在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刀影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响。杨峰虽然勇猛异常,但在仇三甲的面前,他就如同是一个胡乱挥舞手脚的孩童一般。 仇三甲没有杀他,也只是觉得杀他无趣而已。 终于,在仇三甲的猛攻之下,这些官兵们也算是看清了形势,若是再耗下去,恐怕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一点后,众人瞬间阵脚大乱,而后便开始了溃逃。 他们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生怕稍慢一步便成为仇三甲刀下的亡魂。 杨峰见势不妙,心中惊恐万分,但仍强作镇定,指着徐平安大声威胁道:“徐平安,你这是在造反!你可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徐平安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冷漠。 他缓缓走到杨峰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淡淡地说道:“造反?哼,我徐平安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我倒要看看,你身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能让你如此有恃无恐。老东西,废了他的修为,不要伤他性命。” 听罢,仇三甲微微皱眉,随即,身形如幻影一般,在众人眼前一闪,而后径直出现在了杨峰的面前。 他按照徐平安的命令,并没有直接痛下撒谎手,而是运起功力,反手一拍,这一掌便直接拍中了杨峰的丹田,从而废去了他一身的修为。 杨峰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徐平安眼见于此,唇角微微勾起,随即冷声道: “告诉我,幕后指使是谁?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毕竟我徐家有的是......” 徐平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猛然听见了一阵清脆的笛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如同天籁一般,瞬间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仇三甲和徐平安闻言,手中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一顿,他们同时转头望去,只见林婉儿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她正站在不远处,手持一支翠绿的笛子卖力吹奏着。 第17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着笛音的响起,徐平安只感觉脑袋里变得愈发昏昏沉沉的了起来。 而仇三甲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凝重,他显然是没想到林婉儿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林婉儿,你这是在找死!” 徐平安强行振作了精神,随即怒喝一声,就要向着林婉儿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林婉儿身后闪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道人影身着青衫,手持一柄长剑,剑尖轻点地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徐平安,冷冷地说道:“徐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徐平安见状,怒极反笑。 今日一波三折,惹得事情实在是够多了,所以见竟又有人冒头,他浑身上下,已然散发出了一股杀意。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拦我?莫非你也是那幕后黑手派来的?” 青衫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动怒:“徐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子,借居在这天下山庄,今日见不平之事,自当出手相助。” “相助?贼子谋害并肩王,我今日若不得解药。天下将倾,社稷将颓,届时你将黎民百姓又置于何地?” “口口声声大**义,私底下里,却又满是男盗女娼!” 说到这里,徐平安沉声呼出了一口气。 随即冷声道:“今日拦我者,死!” 说完,徐平安就准备怒火中烧,便准备上前搏命。 可此时仇三甲却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小子,此人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徐平安一愣,他没想到仇三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仇三甲可是大宗师,自己还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忌惮过。” “老家伙,你……” 徐平安欲言又止,显然对仇三甲的态度感到不解。 仇三甲并未多言,只是微微摇头,目光紧紧盯着那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见状,却不免笑了笑。 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剑尖直指苍穹:“徐世子,仇前辈,今日之事,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我寄人篱下,这个恩总是该偿的。” 说完,这青衣男子也并未多言,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中长剑,顿时,一股凌厉的剑意弥漫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见他如此挑衅,仇三甲也微微有了些怒火。 “哼,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等手段!” 说完,仇三甲掌心一翻,手中紧握“快哉风”便准备再度出手。 然而,就在这时,林婉儿的笛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那清脆的笛音仿佛化作了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徐平安只感觉脑袋里一阵眩晕,鼻血也不由喷涌了出来,至于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愈发模糊。 见状,仇三甲也是神色大变,他显然没想到林婉儿的笛音竟然有如此威力。 “不好,这是失传已久的‘迷魂笛音’!” 仇三甲大喝一声,就要上前打断林婉儿。 否则徐平安未必撑得下去,他若一死,自己的命也必然保不住。 然而就在这时,青衣男子却已经抢先一步,他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林婉儿的身前,他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芒便向仇三甲斩去。 “砰!”一声巨响,仇三甲竟然硬抗了这青年男子的一击。 仇三甲衣衫破裂,身上却只是留一下了一道白色剑痕而已。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而后抬手拍了拍,好似要掸去灰尘一般。 “杀你确实是要废些工夫,但也废不了太多。” “你既然找死,那老夫又岂有不成全你的道理呢?” 话音一落,仇三甲身似流云,直奔青衣男子而去。 他不出刀,而是横推了一掌。 青衣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躲不闪,长剑横于胸前,剑身之上隐隐有龙吟之声响起,仿佛有真龙欲破剑而出。 “来的好!”青衣男子低喝一声,体内真气狂涌,剑尖轻点,竟是以柔克刚,将仇三甲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一一化解。 两人一时间竟战得难解难分,周围空气被两人的内力激荡得猎猎作响,飞沙走石,仿佛末日降临。 徐平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虽也学过武艺,但何时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 他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头晕目眩之感愈发强烈,若非强撑着,恐怕早已昏厥过去。 林婉儿的笛音依旧急促,但那笛音之中却似乎蕴含了某种奇异的节奏,使得仇三甲与青衣男子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节奏起伏,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好诡异的手段,连老夫也会受影响!”仇三甲心中一凛,他深知自己也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于是,他大喝一声,双掌猛然合十,一股磅礴的真气自他掌心爆发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试图打破那诡异的节奏。 青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同样大喝一声,长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刺仇三甲心口。 “剑心通明,人剑合一!” 青衣男子低吟,那流光般的长剑竟在空中自行转折,避开仇三甲的层层防御,直指要害。 仇三甲大惊,他没想到这青衣男子竟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和剑术造诣。 危急关头,他不得不舍弃防御,身形暴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一剑。 然而,就在他身形刚稳之际,青衣男子已如影随形而至,长剑再次挥出,剑尖轻点,竟是在仇三甲的肩头留下了一道细若发丝的剑痕。 “好剑法!” 仇三甲在这江湖之中本就难觅敌手。 今日见有这般能人,他竟不免有些高兴。 这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仇三甲身形一侧,借势翻滚,稳稳落地,肩头的细微剑伤瞬间被真气封住,鲜血未曾溢出半滴。 他抬头望向青衣男子,眼中战意更浓,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笑意:“痛快!” 青衣男子收剑回鞘,动作潇洒自如,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不过是日常练习的一部分。 第18章 剑意难平 前文:青衣男子听到仇三甲的话后,他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仇前辈,晚辈唐突,还望前辈勿怪。只是心中剑意难平,见前辈风采,忍不住一试锋芒。” “哈哈,好一个剑意难平!” 仇三甲大笑,随即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能与我战至如此地步,江湖上定非无名之辈。” “晚辈江清波,初出茅庐,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江清波?老夫没听过这个名字,看你应是后起之秀了。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修为,倒也着实不易。” “你走吧,我不杀你。” 江清波听到这番话后,极为执拗的摇了摇头。 “前辈,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习武之人,自当昂首挺进,至死方休。” “再者,天下山庄于我有恩,就算不敌,我也该接下前辈一招才是。” 仇三甲不再说话,徐平安在笛声的干扰之下,已然是命悬一线。此时若是再不抓紧时间解决眼前的麻烦,那么到时候,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后,仇三甲手握“快哉风”。 轻声道:“小子,老夫眼中的江湖,想必你不曾见过。今日你既然一心讨死,那我理应让你见识一番,我眼中的乾坤圣世。” 言罢,仇三甲身形一动,如同暗夜里的幽灵,瞬息间便至江清波身前。 他刀法凌厉而霸道,每一刀都携带着山河破碎的威势。江清波虽然拼尽全力抵挡,但在仇三甲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仍显得捉襟见肘。 突然,仇三甲身形一顿,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剑影。 紧接着,他身形再次闪动,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逼江清波而来。 江清波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他急忙挥剑迎敌,却只见仇三甲的“快哉风”如同鬼魅般闪烁不定,让他难以捉摸。 “天下五万里!” 仇三甲低喝一声,手中“快哉风”猛然挥出,一道凌厉至极的刀气瞬间划破夜空,直取江清波要害。 江清波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一股无法抵挡的巨力传来。他手中的长剑在这股巨力下瞬间崩碎,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啊!”江清波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剑刀气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仇三甲收刀而立,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江清波。 他缓缓开口道:“小子,你虽有几分天赋,但在老夫面前,还太嫩了些。今日留你一命,他日若再相遇,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 言罢,仇三甲不再看他,只留下江清波一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今日仇三甲这一刀,险些斩碎了江清波的道心。 江清波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望着仇三甲背影,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仇前辈,今日之辱,我江清波记下了。他日,我必会再来挑战你!” 说完,江清波转身逃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仇三甲见江清波逃走,并未再去追赶。 他转头望向林婉儿,只见林婉儿手中紧握的笛子已然掉落在地,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哼,小丫头,你竟敢暗算老夫的。” 仇三甲冷哼一声,缓步走向林婉儿。 林婉儿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她惊恐地后退几步,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中不是很清楚吗?”仇三甲语气冰冷,一步步逼近林婉儿。 此时,徐平安也缓了过来。 仇三甲先是扭头看了徐平安一眼,见他无恙后,这才微微颔首。而后身形一动,其瞬间出现在林婉儿身前,伸手便向她抓去。 林婉儿惊恐地尖叫一声,想要躲避,却已是插翅也难飞。 仇三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地说道:“小丫头,把解药交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林婉儿脸色惨白,她颤抖着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解药?我根本没有。” “哼,还嘴硬!” 仇三甲冷哼一声,用力一捏,林婉儿的手腕瞬间传来骨折的声响。 林婉儿惨叫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痛苦,颤声说道:“别……别捏了,我给你就是了。” 说完,林婉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仇三甲。 徐平安见状,急忙上前从仇三甲手中接过小瓶,他倒出一颗药丸服仔细一闻,眉头竟然皱的更紧了一些。 “还敢耍花样,你真是想死啊!” 徐平安说罢,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林婉儿身前。 林婉儿惊恐地看着徐平安,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给我的是解药吗?”徐平安语气冰冷,眼中闪烁着寒光。 林婉儿见状,心中暗叫不好。 她深知自己如今受伤,不是徐平安的对手,想要逃跑已是不可能。 于是,她心生一计,突然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徐公子,我知错了。我这就去给你寻真药!” “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我……我愿意侍奉公子,以赎前罪。” 在林婉儿看来,徐平安可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对于自己这番话,他不可能不动心。 可谁料想,徐平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冷冷地看着林婉儿,说道:“哼,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蠢货一样,被你的美色所诱?” 说完,徐平安转头看向仇三甲,拱手说道:“老头,借刀一用?” 仇三甲闻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快哉风”递给了徐平安。 他打趣道:“小子,你可真狠心啊。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你也下得去手?” 徐平安不接茬,只是冷冷地看了林婉儿一眼,随即挥刀斩下。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林婉儿的人头便已落地。 仇三甲见状,微微颔首。 他深知江湖险恶,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徐平安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说明他是个果决之人。 第19章 人心所向 “好了,此事已了。我们走吧。” 仇三甲收回“快哉风”,对徐平安说道。 徐平安点头应允,随即与仇三甲一同离开了天下山庄。 他们一把火烧了这天下山庄,将其化为灰烬。 而徐世子血洗天下山庄的事情,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朝野间传播开来,引发了轩然大波。 朝臣们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整个朝廷都笼罩在一片喧嚣之中。 “徐世子此举,实乃大快人心!”一位身着红袍、年约五旬的大臣拍案而起,满脸激愤,“天下山庄作恶多端,欺压百姓,早已是民怨沸腾。徐世子此举,是为民除害,理应受到嘉奖!” 他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大臣附和。 “没错,徐世子此举乃正义之举,我等同僚理应支持!” “天下山庄恶贯满盈,徐世子这是在替天行道,有何不可?” 然而,也有大臣持反对意见。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威严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来,他乃是当朝元老,德高望重。 “徐世子此举虽出发点是好的,但手段过于残忍,一把火烧了天下山庄,还杀了那么多人。如此行径,与那些草莽匪寇又有何异?” “老大人言之差矣。”一位中年大臣反驳道,“徐世子此举,乃是为了解救被天下山庄囚禁的百姓,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若是不采取果断手段,又如何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话虽如此,但徐世子此举毕竟有违律法。”又一位大臣站起身来,“他擅自行动,未经朝廷允许,便擅自对天下山庄动手。这置朝廷律法于何地?置皇上威严于何地?”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大臣们都知道,这位大臣所言不虚。徐世子的行为,确实有些越过了朝廷的底线。 “诸位爱卿,此事非同小可。”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终于开口了,“徐世子此举,虽有功也有过。他为民除害,值得表扬;但他擅自行动,也确有不妥之处。此事,朕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皇上此言一出,大臣们都知道,此事已经有了定论。 其实天下山庄是否真的囚禁的有百姓,这一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就是没有,一来是因为天下山庄没有毕要这么做,二来是因为他们不敢这么做。 可天子如今都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明显是为了保住徐平安。 朝中大臣都不傻,所以自然是不敢再掺和其中了。 他们纷纷退下,心中却仍在议论纷纷。 可进程百姓,却并不知道这么多。 “徐世子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他为民除害,自然是对的。但手段过于残忍,又有些不妥。”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徐世子也算是个有血性的男儿。比起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奸臣,他要强得多了。” “是啊,若是朝廷多一些像徐世子这样有血性的官员,何愁天下不太平?” 朝野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无论如何,徐世子血洗天下山庄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随着徐世子血洗天下山庄的消息传遍朝野,京城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皇帝对于此事亦是颇为关注,他深知此事处理不当,将会对朝廷的威信造成极大的影响。 因此,皇帝决定召见徐平安入宫,亲自询问此事的来龙去脉。 这一日,皇宫内院,阳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显得庄严肃穆。 徐平安身着官服,腰悬长剑,步伐稳健地走进皇宫。 “微臣徐平安,参见皇上。”徐平安在皇宫大殿外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道。 “免礼。” 皇帝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显得深沉而威严。 “徐平安,你可知朕为何召见你?” “微臣略知一二。”徐平安回答道,“想必是为了天下山庄之事。” “嗯。”皇帝应了一声,“那你可知你此举的后果?” 徐平安沉默片刻,然后回答道:“微臣知道,此举有些鲁莽,但微臣也是出于无奈。天下山庄作恶多端,欺压百姓,若是不加以铲除,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皇帝闻言,目光深邃地看着徐平安。 他深知这个徐平安虽然年轻气盛,但此举也实在太过火了一些。不过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铲除天下山庄,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徐平安,你口口声声是为了百姓着想,但你可知道,朝廷有朝廷的律法。”皇帝缓缓说道,“你擅自行动,破坏了朝廷的秩序,这是不争的事实。” 徐平安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确实做错了,也愿意接受朝廷的惩处。 “不过,念在你为民除害、铲除恶霸有功的份上,朕可以对你从轻发落。”皇帝继续说道,“但你要记住,日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再如此鲁莽。” 徐平安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微臣多谢皇上开恩。”徐平安恭敬地说道,“微臣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鲁莽行事。” “徐平安,朕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皇帝缓缓说道,“朕希望你能够将这份能力用在正途上,为朝廷和百姓多做贡献。”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徐平安恭敬地回答道。 “好了,你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朕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的教诲,日后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徐平安离开皇宫后,并未直接返回府邸,而是漫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他想亲自听听百姓们对于天下山庄被铲除后的反应,也想了解一下民间对于他这一举动的真实看法。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徐平安发现百姓们看待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和尊重。不少人认出了他,纷纷上前打招呼,甚至有人拉着他想要讲述自己曾经被天下山庄欺压的经历。 “徐大人,您真是我们的救星啊!”一位老者拉着徐平安的手,激动地说道,“天下山庄那些恶霸,欺压我们百姓多年。如今您将他们铲除,真是大快人心!” 第20章 神医 听到街上众人对自己的议论后,徐平安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那些声音,如同夏日午后的蝉鸣,此起彼伏,无一不在歌颂他所谓的“正义之举”——血洗天下山庄。 可徐平安深知,那场行动背后,自己收割了多少条人命,正义二字,岂能轻易冠之? “世子,您怎么了?为何面露难色?” 随行的火舞关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似乎早已察觉到了徐平安内心的挣扎。 徐平安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繁华的街道,人声鼎沸,却仿佛都与他无关。 “火舞姐,你可曾觉得,这世上的黑白,有时竟如此难以分辨?我虽得京城百姓赞誉,但心中却如压重石。” “血洗天下山庄,实非我所愿,更非什么正义之行。” “这一切,不过是皇帝陛下为了保我而刻意营造的舆论罢了。” 火舞闻言,眼神闪烁,低声说道:“世子心如明镜,奴婢自是明白。” “但陛下也有他的苦衷,毕竟这京城风起云涌,每一步都需谨慎。” “不过,世子真正忧虑的,怕是还未能找到解救爷爷的法子吧?” 被说中心事,徐平安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正是,爷爷身中蛊毒,至今未得解药,我怎能安心?如今天下山庄都被我一把火烧了,他们恐怕只会藏得更深了。” “而且即便这外界如何赞誉,若不能救回爷爷,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火舞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由有了一丝愁思。 思索片刻之后,她的眼中这才闪过一丝坚定,轻声道: “世子,奴婢曾听闻,京城外八十里处,有一座名为‘幽谷道观’的地方,那里住着一位神医,据说能解世间万毒。”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人性格古怪,行事随心,想要请动他,恐怕不易。” 徐平安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芒。 “此话当真?若真能救爷爷,哪怕再难,我也要一试。” 火舞听完点了头,但眼中随即又浮现出了一丝犹豫。 “世子,只是此去,山高路远,是否有些他过于冒险了?” 徐平安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火舞借,救人如救火,况且还有你与仇三甲同行,此行想来叮会周全。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吧。” 徐平安的性子极为果决。 而且眼下已然是火烧眉毛之势,所以三人在简单收拾了行装后。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路途上,风尘仆仆,但徐平安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与不安交织的复杂情绪。 火舞见状,不时轻声安慰,试图缓解他的焦虑。 经过半日奔波,三人终于抵达了幽谷道观。 道观隐藏于深山之中,四周被苍翠的林木环绕,显得格外幽静神秘。 门前,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打扫着落叶,他须发皆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智慧。 “请问,这里是幽谷道观吗?我们特来求见神医。” 徐平安上前,恭敬地问道。 由于是有求于人,所以就算是徐平安也不敢在这里去拿什么架子。 老者抬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徐平安的脸上,微微一笑,道:“诸位可是为求医而来?” 徐平安赶忙点头:“我等确实是为了求医而来,不知神医可在啊?” 老者轻声道:“神医在是在,不过愿不愿意见你们,还需看缘分;。” 火舞急忙上前,将徐平安的情况简要说明,并提到了他们此行的紧迫性。 老者在知道了徐平安的身份后,脸色不由一边,随后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们且随我来。但记住,神医的规矩,不可违背。” 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前。 屋内,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翻阅着古籍,他便是传说中的神医。 见到访客,神医只是淡淡地抬眼,没有过多言语。 徐平安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仿佛被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所笼罩。 神医的眼神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内心。 “神医,我们慕名而来,求您救救我的爷爷。”徐平安语气诚恳,几乎要跪下。 神医微微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救与不救,先看病情。你爷爷中毒之事,具体如何?” 徐平安详细描述了爷爷中毒的症状及经过,神医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道:“蛊毒罕见,解药难寻。不过,我或许可以一试,但你们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徐平安急切地回答。 神医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要穿透时空,“我要你答应,无论未来如何,都要保持本心,不为权势所惑,不为仇恨所驱,守护好你心中的正义。”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震,他不明白,这神医为何会提出这么古怪的要求。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于是只能能赶忙点头应允。 “神医只要你肯救我爷爷,莫说是这些简单的要求了,就算我这条命也可以舍给你,现在,我徐平安在此立誓,定不负神医所托,坚守本心,守护正义。” 听到徐平安的话后,神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对徐平安的回答还算满意。 “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转身进入内室,开始准备解毒所需的药材。 时间仿佛静止,屋外的三人焦急等待,神医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神秘莫测,仿佛他不仅仅是在配制解药,而是在进行一场与命运的博弈。 终于,神医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小瓶,里面装着珍贵的解药。 “此药可暂时压制毒性,但要彻底根除,还需时日。你们且先带回,按我所说的方法服用。” 第21章 夜返道观 在听到这神医的嘱咐后。 徐平安的脸上当即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神医,这药真的能压制蛊毒?” 神医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放心,我对我的医术还是有些自信的,你拿回去后,只需让中毒之人服下,别的不说,想要延续性命,还是极为简单的。” 接过解药之后,徐平安一脸的恭敬,言语中也满是感激: “神医大恩大德,徐平安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这神医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他此时全然一副高人风范。 寒暄了几句之后,三人也不再迟疑,随即一道迈步离开了幽谷道观。 不似来时,心中那么苦闷。 这踏上归途之际,火舞的心情却显得格外轻松,她一边策马前行,一边看着徐平安道: “世子,您今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都说这神医脾气古怪,可您今日竟如此轻松的就获得了解药,真是可喜可贺啊!” 徐平安此时也是一脸的得意。 在他看来,这解药虽然还不足以彻底根除爷爷体内的蛊毒,但能暂时压制毒素,这也已然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道: “是啊,多亏了你提起这幽谷道观,不然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瞧见他们两个人如此志得意满。 这身旁,一直沉默寡言的仇三甲,竟突然“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这动静瞬间引得徐平安和火舞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老东西,你笑什么?” 徐平安一脸不解地问道。 仇三甲听到徐平安的问话后,眉头微挑,眼中随之闪过一丝狡黠和不屑: “徐小子,老夫也觉得奇怪,大多数时候,你明明机灵的很。但今天怎么和个白痴似的呢?” 徐平安一听,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东西,这话从何说起?” 仇三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了手: “把那解药给我看看。” 徐平安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将解药递了过去。 仇三甲接过小瓶,轻轻揭开瓶盖,只轻轻一嗅,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瓶中药粉倒在了地上,这一举动让徐平安和火舞都惊呆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徐平安瞧见仇三甲的动作后,顿时气急败坏,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 仇三甲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平安道: “小子,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人家神医要做个好人哦!哈哈哈哈哈!”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震。 他知道,自己是被那天杀的家伙给耍了。 但于此同时,他对仇三甲的愤怒也升腾到了极点: “老不死的,你既然知道这是假药,为何刚才不提醒我?” 仇三甲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模样:“你又没问我。” “你!”徐平安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低声下气,不但没有求来解药,竟然还被人耍的团团转! 想到这里,徐平安心中瞬间升腾起了一股怒气。 随之调转马头道:“敢耍本世子,我倒要看看,他长了几颗脑袋,走回去找他!” 返程之时,夜色已然降临。 徐平安纵马疾驰,夜色中,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响,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 火舞紧随其后,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她不断地用马鞭轻抽自己的马背,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负担。 “世子,这都是我的错。” 火舞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在马背上俯身向前。 “要不是我带您来这种鬼地方,您也不会受那神医的羞辱,更不会……” 徐平安轻轻拉紧缰绳,减缓了马速,他转过头,眼神中没有丝毫责备。 “火舞姐,你别自责了。你也是一片好心,想为我找解药,我又怎会怪你?” “再说,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是不如意,所以得不到解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大不了再另想办法就是。” 火舞闻言,眼眶微红,却也不再言语。 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发誓,日后定要更加谨慎,不再让世子置身于险境。 一旁的仇三甲,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他瞥了一眼徐平安与火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我说,你们俩也别太悲观了。” “那神医虽然没给药,但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咱们知道了,这世上所谓的‘神医’,也不尽是些高人。” 徐平安闻言,当即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仇三甲一眼。 他的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儿: “仇三甲,我警告你,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若再敢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你这颗脑袋,可就真的别想要了。” 仇三甲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世子,您这话可就严重了。” “我这不是看您心态挺好,想逗您开心嘛。放心,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第一个冲在前面,保护您和火舞姑娘。” 徐平安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仇三甲虽然嘴上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于是,他不再多言,只是催动马匹,加快了速度,向道观的方向赶去。 三人抵达道观时,已是深夜。 道观的大门紧闭,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冷清。 徐平安翻身下马,上前用脚狠狠的踢了踢大门。 “世子,这么晚了,这观里的人恐怕已经睡了......”火舞轻声说。 而仇三甲此时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靠在马背上,双手抱胸: “哈哈哈哈,他们要是睡了,咱们世子今晚可就要睡不着了。” 然仇三甲话音刚落,道观的大门径直接缓缓打开。 随后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他目光深邃,面容慈祥,仿佛早已知晓他们的归来。 “诸位施主,深夜归来,可有收获?” 第22章 坤道 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徐平安一行人的遭遇。 徐平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拱手行礼道:“道长,我们此行并未求得解药,反而被那所谓的神医戏耍了一番。” 老者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世间万物,真假难辨,施主此行虽未得药,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徐平安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神医虽未给药,却也让施主明白了人心难测,世事无常的道理。且施主能平安归来,便是最大的幸事。” 徐平安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他深吸一口气,向老者深深鞠了一躬:“道长所言极是,是我太过执着于解药,而忽略了旅途中的风景与教训。多谢道长指点迷津。” “哪里!哪里!” 这道士故作谦逊的回礼,可谁曾料到,徐平安此时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说完之后,一个箭步上前,随后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这一脚正中那道士的胸膛,当即将其踹到在地。 “他妈的,牛鼻子老道,爷爷告诉你,今天那个狗屁神医,要是不给老子个说法,我烧了你们的道观,然后再将你们一个个给活剐了!” “敢耍我,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 老者被徐平安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措手不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他咳嗽了几声,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徐平安会突然发难。 火舞看着徐平安,一时为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至于仇三甲则是一脸的戏谑,似乎对于徐平安这般做法,他还极为欣赏似的。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老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捂着剧痛的胸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 “贫道好心劝你,你却恩将仇报!” 徐平安眼神凶狠,丝毫不见之前的恭敬:“好心?哼,你们这些道士就会装神弄鬼!说什么真假难辨,世事无常,都是屁话!” “我徐平安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解药,不是你们这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 说完,徐平安又向前一步,似乎还想动手。 这观内的道士听到动静后,也纷纷跑了出来,他们将老道士护在身后,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徐施主,你闹够了!”一个年长的道士怒喝道,“我们这里是清净之地,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徐平安却毫不畏惧,他环视四周,冷笑道: “清净之地?我看是藏污纳垢之所吧!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徐平安誓不罢休!” 徐平安向来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说罢,他便准备动手。 而就在这即将爆发冲突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个小道童,匆匆从门内跑了出来,他神色颇为慌张: “不好了,不好了!那神医……那神医,他……他跑了!” 徐平安闻言,脸色一变:“跑了?他往哪里跑了?” 那道士指着山下的方向:“他……他朝着那个方向跑了,我们的人正在追赶。” 徐平安闻言,当即对火舞使了个眼色,火舞见状,瞬间了然。 随后只见她立刻转身,当即化作流星一般,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至于徐平安则是看着面前的一众道士,冷声道:“都给本世子滚开!” 他的话刚说完,身边的仇三甲便直接将自身强横的气息展露了出来。 一时间直接压得那些道士连连后退。 这一众道士,被仇三甲突然发难所传来的压迫,震得浑身发抖。 他们伸手指着徐平安,而因手指颤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道士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怒视着徐平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阁下,你如此行径,与强盗何异?” 徐平安却毫不在意,他冷笑一声:“强盗?今日若是让那狗屁神医跑了,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强盗。” 说完,徐平安再也不看那些道士一眼。然而,就在他准备举步向前之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徐施主,还请息怒才是。” 徐平安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道士,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你又是何人?”徐平安不耐烦地问道。 女道士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这道观的主持,道号清音。徐施主,你虽然性情刚烈,但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日之事,或许有误会之处,何不坐下详谈?” 徐平安闻言,竟不由有些诧异。 “坤道?呵呵,有意思......” “既然如此,我倒想听听看,你能说些什么。仇三甲,走吧,随我一道去喝杯好茶!” 说完,众人一同来到道观内的一处静室中,分宾主落座。 清音道士为两人沏上一壶好茶,然后缓缓说道:“徐施主,我知你此行是为了求取解药,救人性命。然而,那神医并非我道观之人,他的行为与我们并无干系。你若是因此迁怒于我们,恐怕有些不妥。” 徐平安闻言,皱了皱眉:“那神医既然在你们道观中出现,又怎能说与你们无关?” 清音道士摇了摇头:“徐施主有所不知,那神医乃是云游四海之人,偶尔路过此地,便在我道观中暂住几日。” “他行事神秘,我们也不知其底细。你今日之事,我们确实感到抱歉,但也请徐施主能够理解。” 徐平安听罢,不免冷哼了一声道:“今日捉住那厮一切好说,若是捉不住,该说抱歉的就是我了。” 清音道士眉头微皱,随后道:“我们已经派人前去追赶,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徐施主不妨在此稍候片刻,或许会有转机。” 徐平安冷笑连连。 只是挑着眉,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着这所谓的清音道士。 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徐平安和仇三甲一边品茶,一边聊着天。 而清音道士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第23章 要挟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门外竟突然传来一阵颇为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小道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主持,主持!不好了,我们的人……我们的人跟丢了!” 小道童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徐平安闻言,先是冷笑一声。 而后转身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他看着那小道童,冷声道:“什么?跟丢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仇三甲瞧见徐平安这幅模样后,眼中竟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因为徐平安已然派出了火舞,而凭火舞的实力去追那所谓的“神医”,这无自然是手拿把掐的事情,所以他实在是不需要如此紧张。 这么想来,徐平安此时所呈现出的这种反应,多半也就是他装出来的。 而此时清音道士在听道小道童的话后,不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向小道童,语气平静:“莫要慌张,慢慢说来。” 小道童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 “那神医……他太狡猾了,利用地形甩开了我们的人。现在……现在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徐平安怒极反笑:“好,好得很!你们这道观,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转身看向清音道士,眼神中充满了质疑:“道士,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清音道士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徐平安微微鞠躬:“徐施主,此事确实是我们道观疏忽。” “但请相信,我们绝非有意隐瞒或包庇那神医。这样吧,我亲自带人去搜寻,一定给徐施主一个交代。” “交代?!” 徐平安听到这里,脸上竟不免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道长,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这人能不能追回来也不打紧。对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清音道长点了点头。 “徐世子的大名,贫道自有耳闻。” “好,听过我的名头就好。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可不算是什么好人。而这次我大老远的跑一趟,你总不能让我一无所获吧?” 一听到这话,原本古井无波的清音顿时面露难色道: “世子,恕贫道愚昧,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呵呵,那我就给你说的简单一点,我此行前来,就是为了寻医求药的。所以你要么给我找到可以治疗蛊毒的解药,要么......” 说到这里,徐平安顿了顿,随后神情中带着一丝玩味的意味道: “若是寻不到解药也无妨,我看道长你也颇具一番姿色。” 徐平安此话一出,顿时吓得清音道长脸色煞白。 “徐施主,你……你怎能如此无礼!” 清音道士脸色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她很快便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徐施主,贫道虽是一介女流,但也知礼义廉耻。你若以此相要挟,未免太过份了。” 徐平安看着清音道士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要挟?道长此言差矣。” “我只是觉得,既然道长你无法为我寻得解药,那总得给我点别的补偿吧?难道说,道长的身子,还比不上那区区一瓶解药?” 仇三甲在一旁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倒是没想到,徐平安这家伙,居然还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一个女道士。 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毕竟,他本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的主顾。 所以他也很想看看,这个清音道士,到底会如何应对徐平安的挑衅。 而此时清音道士闻言,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 她紧紧咬住下唇,似乎在做着剧烈的内心挣扎。 片刻之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徐平安:“徐施主,贫道虽不能为你寻得解药,但也绝不会受你威胁。” “你若真的想要补偿,那便拿贫道的这条命去吧!” 说完,清音道士竟猛地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整个人也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徐平安见状,心中一惊。 他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女道士,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刚烈。 “哎,道长,你这是何必呢?” 徐平安连忙上前扶住清音道士,不让她乱动,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清音道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徐施主,贫道就算是死,但也不会让你得逞。” “你若真的想要解药,便自己去寻那神医吧。只是,贫道劝你一句,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今日种下的恶因,他日必定会收获恶果。” 说完,清音道士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徐平安看着怀中的清音道士,心中五味杂陈。 “疯子!疯子!都是他妈的疯子!。” 徐平安轻叹一声,将清音道士轻轻放在地上,转身对仇三甲说道:“老东西,过来看看,她还有气没?!” 仇三甲闻言,微微一愣。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小子,你也难得有吃瘪的事后啊!” “你废什么话!” 听完,仇三甲皱了皱眉,随后缓步上前,直接伸手按在了那清音道士的脉搏上。 过了片刻,他这才悠悠道: “死不了......” 听到这里,徐平安点了点头。 而仇三甲则是再度看着徐平安道:“人既然没死,要不要我帮你扛回去?大不了,我多花些工夫而已。” 听到这里,徐平安忍不住白了这仇三甲一眼道: “老东西,你要是不想活,可以直接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诈他?真以为我是被下半身所支配的物种?” 听到这里,仇三甲意味深长一笑。 他虽然喜欢调侃徐平安,但也知道凡事要有个度,若是真的把他徐平安给惹急了,这事情就怕是要麻烦了。 “小子,现在这主持也昏过去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继续等下去吗?” 徐平安听到仇三甲的话后,略微思索了片刻。 随即道:“再等等,等火舞姐回来,再做决断。” 第24章 山高路远 两人在这道观之内,倒也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 过了约有本个时辰的光景,门外竟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脚步声落罢,火舞顿时一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世子,不好了!那神医……那神医他……”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紧,他连忙问道: “怎么了?难道凭你的身手也没有抓住他?” 火舞却摇了摇头,当即跪倒在地: “回世子的话,火舞终是慢了一步,当我赶到之时,他……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 徐平安闻言,脸色大变。 眼见徐平安流露出了如此反应,火舞也知道自己这次是把事情搞砸了,于是她眉眼低垂,语气沉重道: “世子,是我办事不利,还请少主责罚!” 徐平安此时心中虽是不悦,但看着火舞这幅模样后。他也还是径直摇了摇头。 “好了,火舞姐,此时也怪不得你,对了,你可曾仔细检查过他的尸体?确定他是服毒而死吗?” 火舞点了点头:“我检查过了,他的确是服毒自尽。” “不过,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 “密信?上面写了什么?” 徐平安急切地问道。 火舞倒也没有迟疑,她径直伸手,将怀中那狗屁神医的密信递给了徐平安。 徐平安匆匆扫了一眼纸上信文。 只见这信纸撒好难过,竟然盖得的是丞相林福的私印。其中内容不过寥寥几行。 这林福不知是从何处得知徐平安要来探访神医。故此他命神医下毒,想要彻底了解徐骁的性命。 而如今那狗屁神医,见东窗事发,这才畏罪而死。 毕竟徐平安“恶名远扬”,若真让他捉住了,那可是要生不如死啊! 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出于愤怒,徐平安当即将信纸团成了一团。 “老匹夫,欺人太甚!” 徐平安紧握着那团成团的信纸,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他知道此事必定和林福、王震二人有关,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二人行事,竟会如此下作。 “世子,现在怎么办?” 火舞看着徐平安愤怒的模样,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徐平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必须冷静思考对策。 “火舞姐,你先起来。” 徐平安扶起火舞,然后冷声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林福老匹夫竟敢暗算于我,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火舞闻言,眼中却不免闪过一丝担忧:“可是,世子,林福是当朝丞相,权势滔天。我们……我们斗得过他吗?” 徐平安冷笑一声:“斗不斗得过,试了才知道。” 瞧见徐平安如此如此决绝,仇三甲眼皮轻抬。 “徐家小子,何必这么麻烦,老夫这就去把那劳什子丞相的脑袋给你摘来,你看如何?不过嘛,你要还我自由!” 徐平安听完,忍不住白了仇三甲一眼道: “呵呵,若是就这么让他死了,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哦,徐家小子,那你是想?” 听到仇三甲的话后,徐平安的脸上竟不由闪过了一丝阴狠的神情。 “我自然是想要他家破人亡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徐平安脸上的阴翳神情,便当即一扫而空道: “这林福对于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看来,就连我的身边也有他安插的耳目。” 听到这里,火舞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世子,这不大可能吧,王府的人,可都是老爷先前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呢?” 徐平安听到火舞的话后,不由摇了摇头道: “人心难测,为了一个利字,所谓道义又值得什么。” “世子说的是,那我们接下来?” 徐平安略加思索一番后,当即做下决断道:“返回王府,先揪出这只老鼠再说。” 火舞闻言,当即便准备动身。 而一旁的仇三甲则是忍不住笑道: “小子,你为人虽然机警,可奈何江湖阅历实在太浅,此时若是回去,岂不是又将自入罗网?” “人家好歹是个宰相,权倾朝野,他想要派人盯住你,保不齐你的身边早就被人渗透成了筛子。到时候人家随便推出两个送死的,你还能查出个屁来。” 徐平安一听,眉头微皱,但也自觉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他微微吐了口浊气,随后接着问道: “仇三甲,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呢?” 仇三甲闻言,脸上满是戏谑神情。 “小子,你这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态度不是?!这般趾高气昂,我何必教你!” 仇三甲这番话,只差把徐平安气的牙根痒痒了。 可奈何徐平安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仇三甲这幅态势,他当即冷声道:“你若不说,我也不求你!” “火舞姐,我们回京!” 一见徐平安做势要往外走,仇三甲当即无奈道: “啧,你这个臭脾气,倒是真和你爷爷如出一辙,真是又臭又硬!” “算了,老夫不和你一般计较就是。你可以先让火舞这丫头回京去铲除林相安排在你身边的耳目。” “而你派我去个地方,我可以帮你讨到治疗蛊毒的解药。” 徐平安圆睁双眼,紧紧的盯着仇三甲,他似乎是想要彻底看穿这仇三甲的肝肠肺腑一般。 过了好半晌,徐平安也没从这仇三甲的脸上瞧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故此他忍不住问道: “此去何处?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仇三甲笑了笑。 “此去龙虎山,那张天师的黄纸符箓,你比我熟,但你不知道,他可是另有夺天地造化的宝贝,那东西什么毒都能解,至于老天师愿不愿意给你,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至于我嘛!也不是为了帮你,只是因为有一场架要打罢了,当年我被镇压在湖底,那老道士可没少出力。” “所以这口恶气,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出了。” 听到这里,徐平安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龙虎山自京城可足有千里之遥,此一去,倒也真可谓是山高路远了。 第25章 此去龙虎山 徐平安此时在心中权衡着仇三甲的提议,龙虎山虽然路途遥远,但若真能求得解药,救治爷爷,这趟行程便是值得的。 更何况,若能借此机会摆脱林福的监视,更是一举两得。 犹豫片刻之后,徐平安径直抬头看向仇三甲道: “好,老东西,事到如今,我便信你这一次。但你要住,若你胆敢耍我,我定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仇三甲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徐平安的威胁: “徐家小子,你放心,我仇三甲虽然行事乖张,但说话算话,这一点你还是可以相信的。” 火舞在一旁听到徐平安要取道前往龙虎山后,神情之中满是担忧。 “世子,此行路途遥远,还是当三思而后行啊!” 说完,她还不忘眼神冰冷的看向仇三甲,显然她对于仇三甲并不放心。 可奈何徐平安却是去意已决。 “火舞姐,你放心好了,有这个老东西在,我不会有什么差池。你即刻回京,清理门户。待一切处理妥当后,我会给你传来书信的。” 说到这里,徐平安顿了顿,而后继续道: “火舞姐,你且记住你回去后务必小心,林福既然能在我身边安插耳目,王府内必然也不安全。你行事要低调,切莫打草惊蛇。” 火舞见徐平安心意已决,自是不好在多说什么。 无奈,她只得同意,但临走之际,她不忘扭头看向仇三甲冷声威胁道:“仇前辈,在下知你有大宗师之境,天下少有敌手。可若是我家世子有半点闪失,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去,我也要同你不死不休!” 对于火舞的威胁,仇三甲倍感不适。 但他也显然是懒得去和这火舞多加计较什么,而徐平安此时也察觉到了这氛围的微妙,故此他赶忙道:“好了,火舞姐,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快走吧!” 火舞重重点头,连夜离开了道观,直奔京城而去。 而徐平安此时也径直看向仇三甲道:“事不宜迟,我们也走吧,人多眼杂,现在不走,明日天一亮,怕又会被人盯上。” 仇三甲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对了,把这坤道一并带上。” 徐平安一脸疑惑。 “带她做什么?” 仇三甲笑道:“你杀又舍不得杀,若是不将其带在身边。明日等她清醒,想要追查到你的行踪,这并不会困难。” 徐平安无奈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带着她,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径直将清音抗在了肩上。 仇三甲见此,玩味一笑道:“小子,你怕是巴不得把这么个妙人带在身边吧!” 徐平安闻言,不由抬头瞪了仇三甲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东西,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才带上她的。” 仇三甲嘿嘿一笑,也不再调侃徐平安,而是正色道: “好了,别磨蹭了,咱们赶紧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道观。徐平安扛着清音,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心中暗自思量,等找到解药救了爷爷,一定要好好跟这仇三甲算算账才是。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脚步轻快。 仇三甲实力高深,凭他的脚程,哪怕是日行百里,也都不在话下。 可徐平安哪成,他如今虽然有了点武功在身,那也不过刚入一品行列罢了。 这种程度,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线而已。 所以走走了大半夜,再加上肩上还扛了个人,徐平安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他找了一处平缓的空地,然后径直将清音给放在了地上,而他则在一旁大口喘息。 “不行,我实在走不动了!这走了一两个时辰了,先歇歇脚再说!” 仇三甲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徐平安道:“啧,这才走了多远的路,你就有些吃不消了,此去龙虎山千里万里之遥,照你这个走法,岂不是要猴年马月才能到!” “再者说了,你好歹也是徐骁的孙子,怎么身子骨竟薄弱成了这样,该不会是被酒色给掏空了吧!” 听到仇三甲的揶揄后,徐平安对此倒也深感不以为然。 他盘腿而坐,随即将背后一直背着的那个包袱挪到了身前。 瞧见徐平安此举后,仇三甲不免有些纳闷。 “对了,徐家小子,我看你一直背着这么个包袱,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徐平安不答,只是伸手一拂。 包袱布囊散去,一柄长枪赫然出现在了仇三甲眼前。 一见这杆长枪,仇三甲的神情竟直接变得激动了起来。 “杀春,你小子怎么把这东西给带出来了?” 徐平安闻言也是一愣。 “哦,怎么,你认得这枪?” “废话,你老徐家祖上,可正是有着枪神之谓的存在,其曾以一杆杀春枪,独战整个江湖。” “可如今这东西落在你了身上,这也真的算是暴殄天物了。” 这一路上,徐平安早已经习惯了仇三甲的揶揄,所以此时他几乎已经能够免疫了。 故此,他索性不再理会,而是直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运转起了自己的功法。 仇三甲在一旁百无聊奈,眼见徐平安运转内力,他不由再度出声嘀咕道: “大日观天诀,你小子手上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不过,你这功法运转可是走错了哦!要是再这么练下去,就算一百年,也不过是个三流货色。” 徐平安听到仇三甲的话,心中不禁一凛。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仇三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服。 “你凭什么说我的功法运转走错了?这大日观天诀可是我徐家祖传的功法,怎么可能有错?” 仇三甲嘿嘿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徐家小子,你祖传的大日观天诀确实没错,但错就错在你没有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这功法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内外兼修,你如今只是一味地追求内力的增长,这不是舍本逐末了嘛?” 徐平安闻言,眉头紧皱。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修炼呢?” 第26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 仇三甲闻言,心中暗自得意。 他缓缓走到徐平安面前,蹲下身子,目光深邃地看着他道: “徐家小子,这修炼一途,最忌急功近利。” “这大日观天诀,虽注重内力修炼,但更需对天地万物的又所感知与领悟。你需得将自身融入这天地之间,去感受那日月星辰的运转,山川河流的流动,乃至草木的生长,风云的变幻。” 徐平安听得眉头皱起,因为这番说辞,实在有些太过于虚妄了。 “那具体我该怎么做呢?”徐平安此时有些迫不及待地再度追问了起来。 “这大日观天诀顾名思义,重在观天,感悟天地之灵气,让后将其融入自身。” “这样,你在日出日落之时,寻一高处,静观天际变化,让心灵与自然相合,想来多半是可以领到这功法真谛的。” 仇三甲说的轻描淡写,可徐平安的白眼就差翻上天去了。 “老东西,你真以为小爷我很蠢吗?你不愿意说算了!” 仇三甲嘴角一撇。 “哦,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呗,我又没有逼着你去练,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按照你这个练功速度,再过两百年,你也赶不上老夫的!” “哈哈哈哈哈!” 听到仇三甲这番话后,愣是气的徐平安牙根痒痒。 可就算是这样,自己也仍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而就在这时,原本一直躺在地上的清音,竟然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瞧她这幅模样似乎是要醒来。 徐平安和仇三甲对视一眼,随即迅速望向清音。 然而,当清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两人时,她的眼神中却并没有露出惊讶或敌意,反而带着一丝迷茫和柔弱。 “我……我这是在哪里?” 清音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未能成功。 徐平安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而后冷声说道: “别问那么多,不过你放心,我没兴趣要你的命。” 清音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在徐平安和仇三甲之间来回游走,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了,你别问那么多,不然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徐平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仇三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缓缓走到清音身旁,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小姑娘,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们不会把你卖了就是。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们去哪里,等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清音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试图从仇三甲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但这位老者的眼神深邃如潭水,让人难以捉摸。 徐平安见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 “好了,抓紧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说着,徐平安盘腿坐在一侧,自顾自的打坐了起来。 而清音的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紧张。 三人沉默不语,一夜过去。 夜色渐淡,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徐平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清音,又看了一眼仇三甲道:“她身上的伤,还要多久能好啊?” 仇三甲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俗话常说,伤筋断骨还要一百天呢!所以依我看,她多半还要休养一段时间。” 徐平安无奈。 只能再度将清音背在了背上。 三人沿着山路前行,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稳健。 眼见日头东升,徐平安架不住好奇,竟真的按照仇三甲的指点,开始尝试将内力与周围的自然气息相融合。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发现,竟真的有些作用。 而此时清音虽然被徐平安背着,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前方。 她不知道这两人究竟要带她去哪里,更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命运。 但不知为何,当她靠在徐平安的背上时,心中却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三人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偏僻的村庄。 这了一早上,徐平安实在有些走不动了,于是便提议在此稍作休息,顺便打听一下前往龙虎山的路线。 因为他总觉得仇三甲被在湖底压了这么久,怕是未必还认得前往龙虎山的路啊! 而对于徐平安的提议,仇三甲自然是没有多少异议。 这偏僻的村落里,自然是没有什么豪奢的酒楼,寻了半晌,也只是找到了一间小茶馆罢了。 一进茶馆,徐平安便张罗了起来。 “掌柜的,好酒好菜给我端上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径直坐下。 然他这便刚招呼完,店小二顿时便跑了过来。 “这位爷,咱这店小,每日的客人也不算多,所以只有些简单的粗茶淡饭,您看......” 徐平安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当他扭头看了看这店里的环境后,还是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吧,无所谓了,有什么就上什么吧,不过先上三碗好茶,再给这位姑娘来碗肉粥,多加点肉,少放水,她身子弱。” 店家应了一声,很快便端上了热腾腾的茶水和粥。 徐平安先试了试粥的温度,觉得适中后,才小心翼翼地递给清音,动作轻柔,与之前对她的冷硬态度截然不同。 清音接过粥,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她低头小口喝着,偶尔抬头,目光在徐平安和仇三甲之间流转,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感激。 “徐家小子,你这份细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仇三甲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徐平安闻言一愣,这倒也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 不过此时看来,倒也确实有些刻意了。 故此他耸了耸肩,故作不在意道:“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又受了伤,咱们总不能太过分了吧。 第27章 回春丹 仇三甲闻言,嘴角微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放下茶盏,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随后小二将吃食端了上来,三人看着碗中的食物,只顾低着默默地吃着东西,而茶馆里偶尔传来其他客人的谈笑声,显得这片刻的宁静尤为难得。 徐平安吃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仇三甲:“老东西,你当年被镇压在湖底,可知道这世间有没有什么能够快速恢复伤势的灵药?” 仇三甲睁开眼,瞥了徐平安一眼:“怎么,你这小子还想着给这小丫头片子找灵药?” 徐平安没好气地说:“废话,她要是死了,我们还得麻烦处理尸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仇三甲嘿嘿一笑:“说的也是。不过,这世间灵药诸多,但能快速恢复伤势的,却也不多见。而且,就算知道,也未必能轻易得到。” 徐平安眉头紧皱:“那到底有没有?” 仇三甲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倒是有一种药,名为‘回春丹’,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这药极其珍贵。” “回春丹?” 听到仇三甲的话后,徐平安瞬间解开了自己的包裹,然后从中翻出了一大堆的瓷瓶。 “老东西,看看这里面有你所说的回春丹没?” 看见这一桌子的丹药后,仇三甲和清音瞬间瞪大了双眼。 仇三甲一脸愕然,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瓷瓶,嘴角抽搐了几下:“你……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徐平安耸了耸肩: “临走时,火舞姐给我的,她说是有备无患。” 仇三甲无语,这并肩王府还真是他娘够豪奢的!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些丹药里到底有没有回春丹。 直见仇三甲伸手拿起一个瓷瓶,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 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个瓷瓶,重复之前的动作,依旧摇头。 就这样,仇三甲一个接一个地检查着瓷瓶,徐平安和清音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终于,在检查了十几个瓷瓶后,仇三甲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手中紧握着一个瓷瓶,目光紧盯着瓶口,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这是回春丹!你竟然真的有?” 仇三甲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没想到真的能在这些瓷瓶中找到回春丹。 徐平安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凑过来看了看: “真的吗?这就是回春丹?” 仇三甲点了点头,将瓷瓶递给徐平安: “没错,这东西可是肉白骨,活死人的好东西。你小子,你真舍得将这东西拿出来给她用啊?” 徐平安接过瓷瓶,看着里面那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丹药,脸上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他转头看向清音,伸手将丹药递了出去。 可扭头后,他却发现清音此时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徐平安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清音抿了抿唇,缓缓说道:“你……你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丹药给我?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吧?” 徐平安闻言,笑了笑: “怎么?你怕了?怕欠我人情?还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就是,别再啰里啰嗦的。” 清音闻言,心中不由陷入了思索。 片刻后,她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 既然他愿意将这么珍贵的丹药给自己,那自己也没理由拒绝。 她点了点头:“好,不过徐世子,一码归一码,日后我定会偿还给你的。” 徐平安闻言,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你现在就服下吧。” 清音接过回春丹,而后径直点了点头,随即她便直接将回春丹放入口中,缓缓吞下。 随着回春丹入腹,清音只感觉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原本虚弱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流淌。 而徐平安和仇三甲则在一旁默默地守护着,直到清音睁开眼睛,脸色恢复红润,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徐平安迫切地问道。 清音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好多了。” 仇三甲见此,轻声笑道:“小子,这回春丹的药效,你可不用怀疑,她现在搞不好,气血比你还要强盛许多呢!” 徐平安闻言之后,不由点了点头。 “好了,既然恢复了那就是好事,先吃东西,吃完了还要赶路呢!” 说完,三人的注意力便再度回到了自己面前的食物之上,而这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这村头老王家的儿子可是撞了邪了!” “谁说不是呢!一天尽说些个风言风语,请了几个道士都没有治好呢!” “唉,老王就这么一个独子,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据说老王把田地都卖了,凑了五十多两银子,说谁能治好他的儿子,这五十两银子就归谁!” 这些人的声音不小,徐平安等人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过后,徐平安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仇三甲:“老东西,这邪祟之事,你可在行?” 仇三甲撇了撇嘴: “哼,这世间哪有什么邪祟,大多也只不过是人心有鬼罢了,不过,咱们可没工夫去管这闲事。” 徐平安听罢不由缓缓点了点头。 随后脸上强行挤出了一抹笑意道:“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仇三甲便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不对。 “嗯?小子,你可是并肩王府的世子,怎么打起这五十两银子的主意了?” 徐平安面露难色,憋了好半晌,这才开口道: “唉,我之前在京城吃喝,那还需要掏银子,所以这走的急了,不就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嘛!” 仇三甲闻言,脸上神情也不免变得复杂了起来。 “小子,你该不会一个子也没有吧?这饭钱怎么办?白吃白喝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徐平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老东西,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选靠窗的位置坐了吗?” 第28章 驱邪 仇三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小子,是想跳窗逃跑不成?不行,我仇三甲一世威名,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徐平安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 “唉,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如此。但如今咱们身无分文,总不能真被扣在这里洗碗抵债吧?不过您若是要坚守气节,我也不拦你。” “你......” 仇三甲一时语塞,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徐平安则是再度说道:“这本就是权宜之策,那驱邪之事,虽然麻烦,但若能借此机会赚点路费,也未尝不可。但时候有了银子,双倍赔给店家,那也算是有失德性,你们说呢?!” 仇三甲无奈,最后只能岿然长叹了一声道: “唉,真是上了你小子的贼船了!” 显然他此时已然认可了徐平安的谋划。 而徐平安此时则又转眼看向了清音。 这清音身为道门弟子,怕很难会和自己同流合污,可令人没有料到的是。 这清音对上徐平安的目光后,径直接微微一笑: “徐世子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对付一些普通的邪祟,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平安闻言,也不由笑了笑。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清音了。 “如此甚好!那咱们这就去老王家看看!” 说完,这三人一个翻身,直接从窗口处翻了出去,而后转头就跑,此时店小二追出房门,一阵怒骂,可这三人跑的太快,早已是不见了人影。 三人走出茶馆后,一顿打听,不多久便找了这老王家的宅子。 村子不大,再加上老王家的事情传的极广,所以一打听就能知道。 此时三人来到老王家的宅院门口,还不等进门,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锣鼓喧嚣声音。 徐平安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量: “这老王家里怎么如此吵闹?难道是请了什么戏班子来驱邪不成?” “嗐,病急乱投医呗!” 仇三甲嘟囔了一声后,随即快步上千,而后直接抬手,使劲的排起了门板。 然后大声喊道:“有人吗?!” 邦邦邦! 仇三甲一阵敲打,在几声响动过后, 院子里的喧嚣声丝毫不曾停顿了一下,但门后却径直闪出了一个老实质朴的身影。 “谁啊?!” 不等仇三甲开口,就听见一旁的徐平安轻声道:“这是老王家吧,我听说,你们再找人驱邪?” “哦,怎么,你们三个还会驱邪啊?” 这老头显然不信,但是当他看见清音那一身道家装束后,眼中的疑惑,又随之减淡了几分。 “那是自然,我们可都师承名门,今日能到这里,也算是和老伯你有缘不是!” 这老头儿迟疑了片刻,然后道: “可现在已经有人驱邪了,那你们先进来吧!要是他们没效果,你们再来!” 三人相视一笑后点了点头,随即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院子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戏台,几个穿着花哨的人正在上面敲锣打鼓。 而老头则是一脸焦急地站在一旁,看着台上的表演,眼中满是无奈。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平安不解地问道。 老头有些无奈道:“这些人是我请来的神婆,他们说能驱邪,可是这折腾了三四天了,钱没少话,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仇三甲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哼,这些江湖骗子,也能驱邪?你这不显然是被骗了嘛!” 老头一脸苦涩:“我也没办法啊!儿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不管什么法子,我也都该试一试才行。” 徐平安见状,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 常言道天下最苦父母心。 故此,他伸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而后安慰道: “好了,你别着急,有我们在,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说完,他转头看向台上的那些人,大声喊道:“都停下来!你们这些人,该干嘛干嘛去!” 那些人闻言,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打量了一眼徐平安等人。 而后为首的一个神婆站出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在我等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徐平安目露寒光,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我再说一遍,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最好快些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神婆此时面沉似水,她身旁的几个同伴也围了上来。 众人的眼神中此时也全都透露出了不满和挑衅。 其中一个穿着红衣、脸上涂满油彩的男子哼了一声: “驱邪?就凭你们几个?一个老不死的,一个毛头小子还有一个道姑?真是可笑,你们最好别在这里捣乱,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仇三甲闻言,顿时怒极反笑。 徐平安日常言语不恭,他还能忍受,可这些人,他们哪来的胆子? “呵呵,找死?!” 眼见此时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老头在一旁焦急地直搓手。 他既希望徐平安等人能真的驱邪,又担心得罪了这几位神婆,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于是小心翼翼地插话道:“各位大师,各位大师,都别生气,都别生气。” “要不,你们先展示一下,要是真行,我就让他们走。” 徐平安轻轻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些神婆和术士: “不必展示了,我们既然来了,就有把握解决问题。” “你们若是不服,大可以试试看,看看谁能真正驱邪。” 神婆冷笑一声,似乎打算不再理会徐平安等人,转身就要继续他们的表演。 然而,就在这时,清音站了出来。 她冷声道:“诸位,我乃道门弟子,虽然年轻,但驱邪之术,却也是从**得。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当场比试一番。” 那些术士和神婆面面相觑。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不过是些江湖骗子,哪里懂得真正的驱邪之术?但此时若是不应,又显得太过丢人。 最终,神婆咬了咬牙,冷笑道:“好,既然你们想比,那就比!不过,要是你们输了,可就得乖乖滚蛋,别在这里捣乱!” 第29章 装神弄鬼 徐平安冷笑一声,随后点头道:“没问题,我们若是输了,二话不说,立刻就走。但要是我们赢了,你们就得给我滚,并且把老王的钱,悉数还给他!” “好小子,我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了!” 双方约定好后,便开始准备驱邪的比试。 徐平安、仇三甲和清音三人站在一起,神情肃穆。 而那些术士和神婆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布置着他们的“法坛”,企图通过一些花哨的手段来证明自己。 随着比试的开始,整个院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 老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们既希望徐平安等人能胜出,又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过,整个院子里的气温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 这本就是在寻常不过的天气变化,但那神婆术士却是一个个摇头晃脑道: “这就是你们不敬神灵,佛老爷生气了!” “现在不还是要靠我们来安抚这些神灵。” 说完,他们纷纷烧黄纸,舞木剑,大张旗鼓的操演了起来。 只见其中一个神婆,身披五彩斑斓的袍子,头戴高高的道冠,突然紧闭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见她猛然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天地间的灵气都吸入体内。 紧接着,她高呵一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从她口中喷出,这火焰直冲云霄,顿时吓得众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神技啊!这就是神技啊!” 看到这一幕后,就连老王也愣在了原地。 然而,徐平安见此却只是轻轻一笑,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几分不屑。 “这种把戏,小爷我早就看腻了。” 说完,他从身旁看客手中,直接抢过一把蒲扇。 而后他拿着蒲扇,轻轻一挥那团“神火”顿时就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瞬间熄灭,连一丝烟雾都没留下,只留下众人一脸的惊愕和不解。 “呵,这不过是些简单的杂耍把戏,先用些易燃的液体,再配合上快速的呼吸和喷射,就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这点伎俩也敢自称神通?” 那些神婆和术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试图挽回局面。 “你子,那你再看看,我这招!” 说完,直见一个术士手持木剑,剑身雕刻着复杂的符文,看起来颇为神秘。 他挥舞着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剑影,然后大喝一声:“斩鬼!” 紧接着,他仿佛真的斩下了什么东西,木剑上竟然沾上了几滴鲜红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从邪祟身上斩下的血液。 老王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以为这些术士真的有了斩鬼的神通。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那仇三甲却是嘿嘿一笑,走上前去。 他轻轻一抹那木剑上的“血”,然后放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哈哈,这不是鸡血吗?” 仇三甲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还斩鬼呢,我看是斩鸡吧!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会玩了,连鸡血都敢拿来冒充邪祟的血液!” 仇三甲在冷嘲热讽之事上,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天赋。 他的话一说出口,那些神婆和术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自己的把戏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然而,这些人可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你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再看我的手段!” 只见一个神婆拿出一张黄纸,纸上画着复杂的符咒,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天地间的神灵沟通。 突然,她将黄纸扔向空中,那黄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化为一道金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射向某个隐藏的邪祟。 然而,清音却只是轻轻一跃,身形如同燕子般轻盈。 她稳稳地接住了那道金光,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她轻轻一搓,那张黄纸便化为了灰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冷笑一声:“哼,不过是一张普通的黄纸罢了,上面涂了夜光粉,怎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通?!” 此时,那些神婆和术士已经彻底慌了神。 但他们仍不肯罢休。 “哼,你们几个就是嘴上功夫厉害,说我们是装神弄鬼,那你们有什么可有什么真本事,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这些人的话,正中清音的下怀。 她本就是正经的道宗玄门出身,这驱邪祈福之术,她再精通不过。 于是只见她上前一步道:“借你们手中木剑一用。” 清音话音未落,已有一名术士愣愣地将手中的木剑递了过去,似乎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清音接过木剑,并未急于动作,而是先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天地间的某种力量沟通。 院中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清音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她的施法。 片刻之后,清音猛然睁开眼,眸中光芒闪烁。 她手持木剑,剑尖轻点地面,开始缓缓走动,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某种玄妙的节奏。 只见她踏罡步斗,随着她的移动,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隐隐有风声低吟,却不见树叶摇曳。 “天地有正气,杂念自退散!” 清音低喝一声,手中木剑猛然挥出,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仿佛将夜空一分为二。 随着剑势的展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正之气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阴冷气息瞬间被压制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清音剑尖一转,指向那些神婆术士,声音冷冽如霜: “尔等妖言惑众,以假乱真,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驱邪之术!”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木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剑身上的光芒大盛,竟隐隐有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众人惊愕之余,只见清音轻喝一声“去!”。 那木剑便如同活物一般,自行飞向那些神婆术士,绕着他们飞速旋转。 剑尖所过之处,那些术士们身上的伪装和道具纷纷碎裂。 “啊!——” 一时间,院子里尖叫声四起,那些神婆术士们或惊恐万分,或狼狈逃窜,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镇定。 第30章 天机不可泄露 看见这一幕后,老王目瞪口呆,心中震撼更是难以言表。 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驱邪之术,所以此时对清音三人更是充满了敬畏。 而那些神婆术士,在清音的木剑之下,终于彻底崩溃,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神菩萨,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的声音颤抖,此时显然是把清音当成了神仙一般。 清音收起木剑,回到徐平安和仇三甲身边,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凭清音的实力,自然是做不到凭空御物,而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仇三甲,其凭借大宗师实力,想要成全清音这些小手段,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呵呵,知道错了,就好,银子留下,人给我滚!” 这群神棍在听到清音的话后。 顿时如蒙大赦一般。 他们纷纷掏出银子,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开了村子。 此时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老王看着面前这三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然后磕头礼拜道: “三位,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 清音见此,直接把他扶了起来。 “好了,老伯,我们正是为此而来,你先领我们去看看吧!” 老王感激涕零,连忙领着徐平安、仇三甲和清音三人进了屋。 屋内,老王的儿子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病得不轻。 清音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老王儿子的病情。 她眉头微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而就在她准备开口说明实情之时。 徐平安却突然制止了她,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老王道:“你先出去,等我们三人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再叫你进来。” 老王一听,有些诧异。 “这......” “怎么,还怕我们会害了你们的儿子吗?” “不敢不敢。” 老王无奈,只能快步退了出去,随即蹑手蹑脚的关好了房门。 等老王出去之后。 清音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平安问道:“让他出去做什么,此人的病并非什么邪祟所致,而是身体虚弱,加上长期受到惊吓,导致元气大伤。我们只需为他调理身体,恢复元气,然后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 徐平安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通医术,但这一点还是看的出来的。” “但那老王未必会信,所以我们还要陪他演一出戏,他才能彻底放心。” 清音和求仇三甲都是聪明人,所以徐平安这么一说,他们瞬间了然。 仇三甲更是不由打趣道:“你小子还真个滑头啊!” 说完,仇三甲便凑到房门大声喊道:“这邪祟不简单,咱们得小心应对。” 徐平安接茬道:“老王,我们在这里驱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进来。这邪祟太危险了!” 老王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头答应。 而后在外面喊道:“几位神仙一定要小心啊!” 屋内,徐平安、仇三甲和清音三人开始“驱邪”。 他们故意弄出一些动静,让老王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贸然进来。 清音拿出一些事先准备好的药粉,然后让徐平安和仇三甲在屋内四处撒下。 这些草药其实并无驱邪之效,但撒在空气中却能产生一种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接着,仇三甲开始念念有词,仿佛在施展什么神秘的法术。 实际上,他只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老王却听得深信不疑。 徐平安则在一旁配合着仇三甲,时而做出一些夸张的动作,仿佛在与邪祟搏斗。 清音则在一旁静静地站着,偶尔点缀几句,让整场“驱邪”显得更加逼真。 过了许久,屋内终于安静下来。 老王在外面等得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进去打扰。就在这时,徐平安打开了房门,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老王,邪祟已经被我们驱走了。你儿子现在应该没事了,你进去看看吧。”徐平安说道。 老王一听,连忙冲了进去。 只见儿子仍然躺在床上,但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气息也平稳了下来。 他试着叫了叫儿子的名字,儿子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爹......”儿子虚弱地说道。 老王一听,顿时泪如雨下。 他紧紧抱住儿子,感激地看着徐平安三人。 “三位神仙,你们真是活菩萨啊!我老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徐平安三人相视一笑,心中暗自庆幸这场“驱邪”终于圆满结束。 他们知道,老王儿子其实只是身体虚弱加上长期惊吓所致,并没有什么邪祟。 但他们也明白,有时候人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真相,更是一份安心和希望。 “老王,你儿子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一会儿我给你们开个药方,你抓了药材拿去煎了给他喝,过几天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清音轻声嘱咐道。 老王闻言,颇为感激地连连点头。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了好人,也遇到了真正的“神仙”。 随即他连忙转身从自己的房中取出了五十两银子,然后径直递到了徐平安等人的手上。 徐平安倒也不推辞,虽说这家里着实算不上有多富裕,但先前自己从那些装神弄鬼之辈,手中为他省出的也远不止五十两银子。 所以此时收了,徐平安也算问心无愧。 他先是收起五十两银子,而后又拿出了一两递给了老王道: “老王,还请你帮我们个忙,这村东头有个茶楼,你把这银子交给那茶楼掌柜就是。” 老王闻言有些诧异。 “哦,神仙,这是?” 徐平安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这种事情,他显然不好去过多解释。 只是含糊其辞道: “天机不可泄露,老王,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老王见徐平安都已经这么说了,自然不好多问,于是只能径直应声道:“神仙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您办妥帖了!” 再将一些琐碎的事宜交代完毕之后,徐平安一行人,撑着天色尚早直接离开了此地。 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随着他们的离开,已然有一行人盯上了他们。 第31章 性如烈火 徐平安、仇三甲和清音三人离开老王家后,一路向西行去。 而他们并不知道,身后已经有人悄悄跟了上来。 这些人是一伙专门打家劫舍的山匪,众人见徐平安等人轻易地从老王家“骗走”了五十两银子,便以为他们是容易下手的肥羊。 故此他们便直接尾随着徐平安三人,寻找下手的机会。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可算是真正的踢上铁板了。 天色渐暗,徐平安三人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山林。 徐平安从怀中的掏出了干粮,然后分别递给了清音和仇三甲。 三人坐在一棵大树下,啃着干粮,休息着。 山林间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凉意。 “小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仇三甲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干粮,眉头紧锁。 “怎么了?”徐平安也停下了进食,警觉地看向四周。 “这山林间太过安静了,连鸟叫声都没有,这不正常。” 仇三甲作为大宗师,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极为敏锐。 清音也闻言望去,确实如仇三甲所说,山林间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难道有埋伏?”徐平安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不排除这个可能。”仇三甲沉声道,“我们得小心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山林间传来,紧接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山匪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徐平安三人团团围住。 “哼,终于等到你们了!”为首的山匪头目冷笑着一挥手,“把他们的银子全都抢过来!” 见之是一群普通的山匪之后,徐平安三人相视一笑。 他们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眼前的山匪,三人竟毫无惧色。 “哈哈哈哈,怎么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抢我们的银子?”徐平安轻蔑地笑道。 山匪头目闻言大怒,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怒吼道: “少废话,识相的就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否则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仇三甲见状,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山匪头目的身前。 他一手轻松地握住了山匪头目的刀刃,阻止其乱动,一手则轻轻搭在了山匪头目的肩膀上。 “就凭你,也想威胁我们?” “那你未免有些太小看爷爷了吧!” 仇三甲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山匪头目被仇三甲的气势所震慑,浑身颤抖不已。 他试图挣脱仇三甲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仇三甲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清音和徐平安则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他们知道仇三甲的实力,这些山匪对于他而言,确实和蝼蚁所差不多。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徐平安冷冷地问道。 山匪头目颤抖着,不敢回答。 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背后的指使人,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然而,在仇三甲的威压之下,他最终还是崩溃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是……是村里的茶楼的刘掌柜……他让我们盯着你们,一旦你们离开村子,就……就抢劫你们……” 徐平安三人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徐平安给出的那一两银子,惹来了这刘掌柜的红眼妒忌。 “哼,这个狗东西真是胆大包天,好不知足!”徐平安怒道,“他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可以任他拿捏吗?” 仇三甲闻言,也是一脸杀意:“这种奸诈小人,留他不得!” “至于,这些货色,同样该死!” 说完,仇三甲抬手便要杀人。然而,清音却直接拦住了他。 “等等,我们不能就这么杀了他们。” 清音的语气严肃,“我们得从长计议,先回村子,看看老王他们是否安全,再做打算。” “事情已经明朗,还打算给什么?” 仇三甲本就是火暴性子,说完径直动手,那些倒霉的山匪,直接如血雾一般,在他眼前炸开。 清音见状,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也知道仇三甲的性子,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而且,归根结底,这些山匪也确实该死。 “好了,这些人本就该死,杀就杀了,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回村子,看看老王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所谓狗屁刘掌柜,也同样饶不了他。” 仇三甲点了点头,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三人迅速收拾好现场后,然后匆匆赶回村子。 对于这三人的去而复返,老王也是一脸疑惑。 “神仙,你们这是?” 徐平安见老王无事,也随之松了一口气,然后只听他径直问道:“你知不知道村里的茶楼刘掌柜?” 老王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刘掌柜?我当然知道啊。你们不是让我送一两银子给他们吗?他怎么了?难道他做了什么得罪三位神仙的事情吗?” 徐平安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直接将山匪的事情以及刘掌柜的阴谋告诉了老王。 老王听完之后,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王八蛋,也太不是人了!”老王怒道,“怎么什么缺德的事情他都敢干!我这就报官,让官府惩处他!” 徐平安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老王。”徐平安拍了拍老王的肩膀,“用不着官府麻烦,我们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的。” 说完,徐平安三人便直接离开了老王家。 夜幕降临,村子陷入了一片寂静。 徐平安三人悄悄来到茶楼附近,只见茶楼内灯火通明,刘掌柜正和几个伙计在闲聊着什么。 “哼,这个混账。”仇三甲冷哼道,“我去宰了他!” 说完,仇三甲便直接冲了进去,而徐平安和清音也赶忙跟了过去。 刘掌柜一见徐平安三人,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 “你……你们想干什么?”刘掌柜结结巴巴地问道。 “哼,我们想干什么?怎么,掌柜的你如此健忘?”徐平安冷笑一声,“你派山匪抢劫我们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刘掌柜闻言,浑身颤抖不已。 “你们怎......怎么能血口喷人?!说我和土匪勾结,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你和阎王讲证据去吧!” 仇三甲性如烈火,怒喝一声,抬手便要向刘掌柜拍去。 第32章 有意为之 徐平安想要阻拦,可这仇三甲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噗”的一声,那掌柜的脑袋,竟直接飞了出去。 鲜血更是溅了三人一身。 清音见状,赶忙转过了身去。 此时她眼中满是慈悲,丝毫不愿去看,这眼前的景象。 “仇三甲,你下手也太快了点吧!” “哼,这种货色,杀就杀了,还要犹豫什么,他本就该死!” 徐平安见状,倒也懒得再去多说什么。 此时这里已然成了一个烂摊子,要是再耗下去,也不见得会落得什么好。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于是徐平安轻轻叹了口气道: “好了,走吧,人都让你杀了,再去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记得先前老王说过,这附近有个土匪窝,好像叫做白虎岭。” “今天杀了他们的人,那些土匪怕很难会不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 听完,仇三甲对此倒也并没有什么异议,随后众人一并离开了此地。 对于此事,沈京和清音都不免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是仇三甲却毫不在乎。 因为他实力超然,所以哪怕真的是整个土匪窝的人都杀来了,也丝毫奈何不了他。 但徐平安却不愿被这种琐事缠身,自己本就急于去救爷爷,可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 今日这事情既然本就源于这店掌柜,那把他杀了,这件事情也就算是用了个交代。 此时,他在前带路,徐平安和清音紧随其后,就这样三人径直走出了几十里山路。 天气逐渐转凉,赶了许久的路,清音也终究是走不动了。 无奈,三人只能寻了个僻静之所,坐下休息。 此时已是半夜,昏昏沉沉中,徐平安和竟都不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当徐平安醒来时,他竟何人发现清音不见了踪影。 见状,其心中一紧,连忙叫醒仇三甲。 而后焦急地问道:“仇三甲,清音呢?她怎么不见了?” 仇三甲睁开惺忪的睡眼,扫视了一圈四周,淡然说道:“哦,她可能被山匪抓走了。” 徐平安闻言,脸色骤变,他怒视着仇三甲,质问道: “山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没什么要紧的,你不也说了吗,这附近有山匪,昨夜他们蹑手蹑脚的摸了过来,本来想杀了你的,但被我吓跑了。” “什么,那你既然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拦住他们?为什么要拦!” 仇三甲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我只答应了保护你的安全,并没有说要保护那个女冠。况且,这世间的危险无处不在,岂能事事都靠别人?” 徐平安被仇三甲的态度激怒,声音提高了几分:“仇三甲,您怎么能这么说?” “清音与我们同行,如今她遭遇不测,我们怎能袖手旁观?我要求您立即上山救人!” 仇三甲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救人?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平安心中一紧,但还是强忍着怒意问道:“什么条件?” 仇三甲缓缓说道:“给我解药。” “你!你这是趁火打劫!” 徐平安此时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可瞧见他这幅模样后,仇三甲却越发觉得有趣。 “哈哈,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那女冠的死活,和我也没关系!” 听到仇三甲的话后,徐平安眉头一皱。 “没关系?!你的毒不想解药了?只要我不给你解药,你毒发之时,必死无疑!” 仇三甲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哦,是吗?徐家小子,这你未免太过于轻看老夫了,我已经活了一甲子,哪怕现在就死,也够本了。” “你......你......” 徐平安此时气到了极点,他转念一想,这仇三甲眼看清音被抓走,可能就是想要以此为饵来要挟自己。 可如今,自己就如那入了罗网的鱼。 简直是进退两难。 无奈,他一咬牙,直接从怀中摸出了一枚丹药,而后看着仇三甲道: “老东西,给你解药可以,但你依旧需要保护我的安全。” “否则,咱们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我这辈子,最恨被人要挟了!” 仇三甲闻言,随即咧嘴笑了笑。 “哈哈哈哈,徐家小子,你放心,老夫说话算数,你只要给我解药,我照旧护着你!” 听到这话后,徐平安牙关一咬,随后直接把解药抛了出去。 仇三甲接过解药,一脸喜悦。 随后头一仰,直接把丹药给咽了下去。 转眼间,他那张干如树皮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了一丝光泽。 徐平安轻吐一口浊气,而后看着仇三甲道: “老东西,那白虎岭上全是土匪窝点,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想办法把清音给救出来!” 徐平安语气微怒,一脸的不悦。 “呵,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连个土匪都解决不了,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辱没你世子的威名了?” 仇三甲一脸嘲讽的看着徐平安。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解药都给你了,你快随我一同上山救人!” “不行!”仇三甲毫不犹豫地拒绝。 “怎么,这么快就把自己说的话当屁放了?区区几个土匪,你难道还畏惧不成?” “笑话,几个土匪我何足挂齿?但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若想上山,就得背我上去。”仇三甲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徐平安面露难色,脸上愤怒更甚。 “怎么,不愿意?若是不愿,那便作罢,我也懒得插手你的闲事。”仇三甲故作冷漠。 “老东西真有你的,我怎会不愿意呢?!不过你给我等着,山不转水转!” 说完,徐平安满是无奈,事到如今为了救清音,自己也只能答应下来。 徐平安走到仇三甲身前,弯下腰,将仇三甲背了起来。 白虎岭的山路陡峭难行,但徐平安却毫不畏惧。 第33章 救人 他脚底发力,攀岩走壁,如履平地。 然而,就在他奋力攀爬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压得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你!”徐平安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叫苦。 他知道,此时若惹恼了背上的老家伙,救人之事便无望了。 “怎么?你修为虽浅,但也不至于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背不动吧?”仇三甲戏谑道。 “仇三甲,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徐平安强忍怒火,不敢多言。 他深知,此时背上虽是个累赘,但他也必须爬上白虎岭。 无奈之下,徐平安取出长枪,以枪为杖,一步步艰难地向山顶爬去。 仇三甲在背上悠然自得,还不时催促徐平安加快脚步。 “小子,天黑之前若爬不上山,就别指望我会出手帮你了。” 仇三甲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东西,你放心,我爬也要爬上去!” 徐平安咬紧牙关,每走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 山路崎岖,他步履维艰,但始终不敢停下功法运转。 因为一旦停下,丹田中便会如火烧一般。 终于,在黄昏之前,徐平安背着仇三甲爬上了白虎岭前岭的山坳。 他气喘吁吁地放下仇三甲,只觉得浑身湿透,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 “老东西,到了!您下来吧!”徐平安艰难地说道。 “呵呵,小子,你这趟可没白背我。以后想背我,还没这个机会呢!” 仇三甲说着,便从徐平安背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徐平安背上的负担虽然消失,但他仍喘不过气来,半蹲在地上大口喘息。 他心中暗骂仇三甲这个老家伙不是个东西,但这股幽怨之情,他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就在这时,仇三甲的目光落在了徐平安手中的长枪上。 他好奇地走近,伸手轻轻一弹。 这一弹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极大的力道。 只听一声轰鸣,长枪应声飞出,徐平安由于正扶着长枪,所以这也连带着他整个人向前一扑,栽倒在地。 一时间满嘴是泥,就连门牙也差点摔掉。 “呸!你要干什么,老不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平安挣扎着爬起来,怒目而视。 仇三甲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徐平安手中的长枪,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就在这时,白虎岭上巡山的强盗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人。 “首领,你看那坡上站着的两个家伙,是不是和那被我们掳走的女人一伙的?” 落山虎听到这话,定睛望去,一看之下发现果然是徐平安和仇三甲。 “妈的,还真是这两个丧门星,昨晚没宰了他们,他们竟然还敢来找死!真是晦气不散。快,召集兄弟们,给我宰了他们!” 旁边的强盗听到这话后,顿时吹响了哨子,整个山岭的强盗都听到了动静。 于是一拥而上,将徐平安和仇三甲团团包围。 仇三甲生来就懒散,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他身形一晃,就近落到了一根树枝上。 “小子,这些小鱼小虾我可懒得管,你要是连他们都对付不了,那就自己等死吧!” 说完,仇三甲双眼紧闭,悠然自得地开始打盹。 徐平安见状,径直破口大骂道: “老东西,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呵呵,无所谓,反正我也活够了!” 听到这仇三甲的话后,徐平安愣是气的牙根痒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于面前这些小喽啰,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经过这一路的修炼,他的境界也算是有了不小的长进。 而此时当强盗们围上来后,徐平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他手持长枪,环顾四周,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对于这一幕,仇三甲都看在眼里,但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他见过太多天资聪颖或有毅力的年轻人,但真正能在江湖留名的却寥寥无几。 仇三甲懒散地一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子,你侥幸捡回一条命,竟然还敢上山来,难道真以为我们白虎岭没人了吗?” 落山虎腰间挂着两柄锋利的斧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小子,今天老子就要让你付出代价,你要是不死,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有仇三甲在后面撑腰,他的底气也足了许多,说起话来也更有底气了。 落山虎本就是个暴脾气,今天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是无法忍受。 “给我上!砍断这个小子的手脚,剥了他的皮,挂在山岭上做旗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众强盗不敢怠慢,纷纷手持武器冲了下来。 在仇三甲眼里,徐平安或许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对付这些强盗却是绰绰有余。 一柄长枪在徐平安手中挥舞得如风卷残云般迅猛,这些普通的强盗根本无法近身。 徐平安的长枪力道惊人,所以这些强盗即使死了也难以留下全尸。 “小子,你这手法也太残忍了。我们修行之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杀气呢?” 仇三甲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平安。 对于仇三甲的唠叨,徐平安并没有心情去理会。 手臂的剧痛几乎要摧毁他仅存的意识,他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 落山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愈发冰冷。 对于树枝上那个废话连篇的老头,他也是一肚子火。 “妈的,老子让你废话连篇!” 说完,落山虎从腰间拔出一柄短斧,攒足了力气向仇三甲的脑袋扔了过去。 虽然落山虎的修为不算太高,但这一斧子的力道却是不容小觑。 仇三甲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对自己出手。 一斧子飞来,虽然没有伤到他,但却削掉了他几缕发丝。 见状,仇三甲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寒意。 “小子,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说完,他脚踏树枝,身形一闪,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眨眼间,仇三甲便已闪至落山虎面前。 他的速度之快,令落山虎这等微末修为之人根本无从反应。 待落山虎回过神来,只见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已悬浮在自己头顶。 第34章 抬手杀人 此刻,所有的山贼听到这传来的异响之后,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他们纷纷转头望向了仇三甲和落山虎。 落山虎抬头望向了那头顶上的白胡子老头,一股子源于本能的恐惧感,瞬间将他淹没。 然而此时在恐惧的震慑下,还不等他做出反应。 就只见那仇三甲低头轻笑一声,而后身形猛然下坠,一脚踏在了这落山虎的头顶。 “砰”然一声巨响之后。 众目睽睽,这落山虎的脑袋,径直接爆裂开来。 放眼望去,这红的白的......满地猩红洒了一地。 徐平安瞧见这一幕后,心中强行忍住恶心。 随后他冷眼望向身前这一众土匪,不待犹豫,他直接挥起长枪,和众人厮杀在了一处。 徐平安实力虽然不高,但和这群土匪相比,他却仍是占尽了优势。 所以一炷香之后,这四周山匪便已然死伤殆尽。 随后,只见徐平安收起长枪,他先是看了看地上那碎成了一团的脑袋,而后又看看了仇三甲道: “老东西,你这脾气还真不小啊!” 仇三甲闻言,随之冷笑道: “呵呵,不知死活,这种货色,也敢对我出手?真是活腻了!” 徐平安听到这番话后,也懒得多加言语。 他们此时虽然对仇三甲极为不满,但就是因为有这个老疯子在,所以就算那山上的土匪们,此时倾巢而出,倒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 在解决了这些拦路之人后,两人并没有过多寒暄。 二人一前一后,直奔白虎岭峰顶而去。 由于仇三甲速度实在太快,所以为了跟上他,徐平安便已然耗尽了全力。 这一路,随着山峦高度不断攀升,徐平安走得气喘吁吁,他此时直觉两腿发软,感觉背上就如同背了一座山岳一般,极为沉重。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这才好不容易登顶,随着登顶之后,徐平安才感觉那股压力悄然消散。 “小子,你莫不是肾亏阳虚?怎么走这几步路就成这副模样了?” 仇三甲看着徐平安满脸玩味的调侃道。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径直白了他一眼,而后强忍杀意。 他在心里默念道: “他妈的,这个老疯子,不能和的他一般计较,否则早晚让他气死!” 思索完毕之后,他沉声道: “老东西,你说是就是吧,只要把人救出来了,其余一切好说!” “小子,你这是在命令我?” “老定西,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仇三甲闻言,冷哼一声道: “呵呵,小子,爷爷懒得理你,虽然已经到这里了,但爷爷能保你不死,不过别的事我可不管。但这丫头也确实是吃苦了。” 仇三甲看着被捆在校场中央的清音,不由撇了撇嘴。 “混蛋!”徐平安怒骂一声。 他此时顾不其他,只想着上前救人。 可此时这山寨的土匪头子,玉面虎,却悍然杀了出来。 徐平安停下步伐,冷眼看着面前的土匪头子道: “贼子,你今天若是把人放了,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玉面虎听到这番话后,并没有理会徐平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仇三甲道:“前辈,不知您是何方神圣,我白虎岭与您并无仇怨吧?” “呵呵,确无仇怨。”仇三甲回道。 “既如此,那前辈今日为何而来?若是为了这个女人,我将其放了便是,还愿奉送千金给前辈赔罪,如何?” 徐平安闻言,额头顿时冒出了几滴汗珠,此时他心中也不免暗自焦急。 因为他此时也实在担心仇三甲这个老不死的真的会一时兴起卖了自己。 毕竟,他就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不知何时会爆炸。 而此时眼见仇三甲似乎真的在思索一般。 徐平安心头一横,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颗人头,而后伸手一扬,那人头滚落砸在玉面虎面前。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玉面虎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人头虽沾满血迹,但众人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落山虎的头颅。 仇三甲对此表示疑惑,嫌弃地看着徐平安问道: “小子,你什么时候拿的这颗人头?这么恶心的事,你竟然都干得出来?” 玉面虎看见这颗人头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徐平安则神情冷漠的说道: “废话少说,这应该也是你山寨的头目吧?他的脑袋被我师傅一脚踹飞了。你觉得区区千金,真的能买你的性命吗?你还是擦干净脖子等死吧!” 仇三甲一脸嫌弃地反驳:“你小子,想打架别拉上老夫,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师傅了?” 玉面虎见落山虎惨状,心中悲痛欲绝,理智荡然无存,怒吼道:“给我杀!为三当家的报仇!” 随着他的命令,隐匿在人群中的弓弩手瞬间站出,强弓劲弩对准了徐平安。 箭矢齐发,徐平安知道自己无法躲闪,于是身形一闪,躲在了仇三甲身后。 然而,仇三甲这个老狐狸一眼便看穿了徐平安的意图,冷笑道:“小子,拿老朽做挡箭牌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说完,他抬膝一跃,飞身落在徐平安身后的树干上,速度比箭矢还快,留下徐平安一人独自面对箭雨。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徐平安手中长枪一分为二,疯狂舞动,箭矢虽无法伤他,但他自身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一轮箭雨过后,百余名喽啰一拥而上,但他们的目标并非徐平安,而是直扑仇三甲。 玉面虎清楚,和徐平安相比,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才是最大的隐患。 他虽然看不出老头的深浅,但明白此人是敌非友,今日想要保住白虎岭,就必须先杀了他。 于是,他动用了自己十几年的积蓄,做了一场豪赌,赌的就是彼此的性命。 仇三甲瞧见这一幕,不耐烦地撇撇嘴,冷笑道:“一甲子不出手,看来世人都忘了我这仇三甲的名号了。” 说完,他如猛虎入羊群般冲入土匪群中,杀人夺刀,所向披靡。徐平安知道这个老疯子现在根本没有使用全力,只是在戏谑地进行着杀戮。 第35章 江湖无趣 土匪们训练有素,知道如何对付绝顶高手。 一百名披甲土匪骑着高头大马,稳稳停在山坡之上。 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一百匹骏马连成一线,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骏马速度极快,加上山坡陡峭,冲下的速度更是奇快无比。 看到这一幕,徐平安也不由得为仇三甲担心起来。 然而,他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为他自己才是更应该担心的对象。玉面虎见仇三甲被缠住,直接找上了徐平安。 他亮出一杆长刀,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徐平安知道对方起了杀意,慎重无比。 虽然仇三甲出手对付玉面虎并非难事,但徐平安也明白,不能过分依赖仇三甲。 毕竟,仇三甲现在一人独挡几十名土匪,已经让他感激不尽了。 此时,山坡上几十骑土匪如一道黑线般冲下,直奔仇三甲而去。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冲击力惊人,仿佛要将仇三甲撞个粉碎。 然而,仇三甲只是微微冷笑,单手握剑,轻轻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便激射而出。 那些土匪原本打算用车轮战术耗死仇三甲,却没想到这一剑竟然如此威力无穷。 迎面而来的骏马和骑手被剑气一分为二,而剑气却并未消弭,继续向前划去。 眨眼间,剑气便划过了这几十骑,撞在山坡上,扬起漫天尘土。 玉面虎和众喽啰目睹这一幕,都惊愕不已。 他们原本以为仇三甲这一剑会落空,却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 一百骑在前,看似安然无恙,但身后山岭却几乎被拦腰斩断。 他们不禁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练了什么隔山打牛的刀法。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仇三甲冷笑一声,收回了手中长剑。 头一骑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眼看就要撞上。 然而,仇三甲却纹丝不动,只是将双手插入袍袖之中,对着身前的一人一骑轻轻吹了一口气。 当头骑手额头上诡异地浮现出一条红线,这条红线从骑手头颅正中笔直地蔓延到身下坐骑头上。 紧接着,一声巨响过后,连人带马裂成两半。 其余几十骑也不例外,如一线红潮般齐齐涌现,人马无声,血溅四野。 这些骑手和骏马都披着甲胄,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他们。 然而,仇三甲却一剑斩几十骑,重现了天人之姿。 众喽啰见状,顿时溃败。 土匪们四散奔逃,仇三甲则一步踏地,整个人凌空跃起。他凭借自身真气外放,悬浮在空中,冷冷地说道:“今日你们姑且试试看,是自己的腿快,还是我的剑快!” 剩下的几十名喽啰都停在了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生怕一不小心就丧命在他的剑下。 仇三甲见状,冷笑一声说道:“嘿嘿,听话就好嘛!对了,小子,这边的烂摊子我来收拾,剩下的那一个你自己对付。” 徐平安对仇三甲的手段虽然有所了解,但看到他一剑破百甲的壮举还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他知道玉面虎对于仇三甲来说只是随手一剑的事,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生死之难。他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以命换命。 他从未指望过仇三甲会帮他解决所有问题,所以现在的这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仇三甲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站在原地的土匪,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老夫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怪物,知晓你们为求生路才上山为匪。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条生路。” 众土匪闻言,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仇三甲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寒冰般将他们打入深渊:“你们中,未杀过人者,可自行离去,无需留此。” 这话一出,众土匪面面相觑,脑海中一片空白。 上山为匪,哪能不杀人?投名状便是人头,断了退路,才能无畏前行。 因此,在场的土匪,无一不是双手沾血。 仇三甲见此冷笑一声,他屹立于天地之中,白发白须与天地融为一体,此时宛如仙人降世一般。 他抬手一指,只见天上落雨瞬间凝滞,而后汇聚成剑,四百柄飞剑悬于空中,宛如天兵天将的武器。 众土匪目瞪口呆,对这位天上的神明心生敬畏,无人敢反抗。 仇三甲再指,四百柄飞剑如流星般从天而降,整个白虎岭被鲜血染红。 他神情淡漠,视这些土匪如蝼蚁,伤天害理之辈,死不足惜。 此时,仇三甲更关注的是与玉面虎恶斗的徐平安。 “小子,你真以为能与我抗衡?”玉面虎倒持长刀,杀气腾腾。 他虽见山寨人马被仇三甲一剑杀尽,却仍斗志昂扬。 仇三甲对此略有赞许,但天下英才辈出,他仅多看一眼而已。 徐平安无暇顾及玉面虎的挑衅。 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与玉面虎展开激战。 刀枪相交,巨力传来,徐平安长枪被荡开,胸前被划出血槽。 他咬紧牙关,长枪再砸,火花在雪空中闪烁。 徐平安深知玉面虎修为与经验皆远胜于己,唯有兵行险着。 他紧握长枪,虎口震裂,却不敢退缩。 玉面虎眸中寒芒闪烁,长刀回掠,徐平安躲闪不及,肩膀被刺透。 然而,他近乎麻木,感受不到疼痛,死死握住枪身,长枪回掠扫向玉面虎。 玉面虎冷哼一声,一拳砸在枪尾,巨力传来,徐平安长枪落空,被长枪力道倒拖百余米。 仇三甲双目微眯,他横躺树干,闭目养神,脑海中浮现出了,近百八十年的光景,随后轻声嘟囔道:“这个江湖,太无趣了。” 徐平安眼中血丝翻涌,双目通红。 他一脚踹向长枪,枪尾砸向一旁,手持上半截枪身,斩向那柄长刀。 生死关头,他已无所畏惧,只愿以命相搏,求得一线生机。 长刀虽材质不俗,但在徐平安那锋锐异常的长枪之下,长刀便应声折断。 玉面虎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他察觉到了这长枪的诡异,却已无暇多想,脚踏雪地,身形瞬间窜出。 徐平安眼疾手快,伸手拔出长枪。 此时他的他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底气,今日只要不是脑袋被拧下来,他誓要耗死这个山大王。 浑身青筋暴起,徐平安挺身迎上玉面虎。 双拳犹如千钧之力,断碑碎石不在话下。 他此时心意相通,讲究的就是个勇往无前,遇山开山,遇水断水。 玉面虎同样是百炼之钢,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汉子。 此刻,他已不抱生还之望,既然事已至此,那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见徐平安还敢向自己冲来,他不怒反笑,脚下踩着一块石子,向后一划,随即跳出一点火星,落到了一截浇了麻油的麻绳之上。 这绳子后面捆的正是清音,麻绳烧尽,清音必死无疑。 第36章 一柱香的时间 此时留给清音的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过后那根悬掉着她的绳子必然会被烧断。 所以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徐平安要么成功击退这玉面虎从而救下清音。 要么就该做好和他一同死在此地准备。 而且看情况来说,指望着仇三甲出手,似乎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徐平安便不免有些止不住心中的火气。 因为在他看来仇三甲这个老王八蛋,还真是一万个不靠谱。 要不是因为他早和自己承诺过,会出手对付这群山匪的话。 那徐平安自己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解药拿出来。 可现在看来,自己显然是被这老东西给摆了一道。 今日这白虎岭上的尸体已经够多了,要是一个不慎,搞不好还会再多上两三具! 此时,只见这麻绳之上,火花摇曳。 由于绳子上浸满了火油,所以此时风雨虽盛,却还是吹不灭这点火苗。 徐平安眼见于此,一时间愣是心急如焚。 他明白,今日若是不能将清音救下来,那么再多说什么也是白费。 而此时,不等他再多想什么。 那玉面虎已经冲撞到了面前。 眼见于此,两人悍然出拳。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二人悍然出拳。 此时徐平安强行调动体内真气,一时间真气翻涌。 他一拳挥出,霎时间,气血翻涌。 这伤敌如何,且不多说,他自己则是仰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这玉面虎倒也不见得能好上多少,徐平安如今不过一品修为,至于玉面虎也只是勉强步入二品境界罢了。对于这种货色,仇三甲也许只要微微吹上一口气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其实说来倒也正常,因为这玉面虎的功夫要是能再高一点,也不会沦入土匪之流了。 然而仅是这一线之差,倒也却是实打实的将徐平安逼入了险境。 挨了一拳之后,一股疼痛感瞬间袭来。 但此时,玉面虎却强撑着咬住牙关,他丝毫不惧痛意,此时更是任凭冷行直流。 然还不等徐平安做出反应。 他扣住徐平安腕子的双手,猛然向两则翻转。 只听咯嘣两声。 徐平安的手臂竟直接传来了断裂的声音。 玉面虎一身武力,向来以力道见长,金石玉柱也能折断,更何况是这区区一条手臂呢? 徐平安深知玉面虎意图,他不敢后退一步。 于是任凭玉面虎折断了自己一只手臂,然因此,他也是拼着断臂的风险又给了玉面虎一拳。 二人拉开距离,麻绳已被火苗烧去三分之二。 身中两拳,玉面虎直接被砸断了胸腹肋骨。 但此时,他这模样却仍是要比徐平安好上太多。 徐平安一臂断折,整个人强忍痛意,更是狼狈到了极点。 玉面虎看着徐平安挑衅地笑道: “小子,你不是想要救人吗?那可就要快点了,否则你就只能给她收尸了!” 这玉面虎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还不忘打量着那卧在树干上的仇三甲。 此时见仇三甲一动不动,玉面虎心中便生起了一丝脱身的可能。 因为在他看来,这徐平安压根不足为虑,所以只要那白胡子老头不出手,自己大可脱身。 然而就在他恍惚之间,那断了一臂的徐平安,竟然再度欺身压上。 他单臂如炮擂,而玉面虎则挥出双手,如蛮牛顶角。 二人此时已忘了招式套路,彼此心中,唯有杀人之意。 他们彼此只攻不守,身上伤痕愈发增多。 由于徐平安的实力和玉面虎相比,要比他低上一线。 再加上手臂折断,所以交手之时,他始终处于下风,一步退,步步退。 徐平安心里清楚,若是再这么耗下去,自己就算不亡于这玉面虎之手,恐怕那清音也绝对是等不及了。 想到这里,徐平安眸中寒光一闪,转瞬间,他便已然拿定了主意。 他一步踏出,四周积水高高溅起。 玉面虎知道徐平安心思已乱,心中顿时生起一丝不屑。 他卯足了力气以拳对拳,轰然一声巨响拳罡四散。 徐平安手臂经络尽数迸裂,胸口更是中了一拳,但此时,他仍是逼近,使出余力,死死攥住了玉面虎手腕使他退缩不得。 玉面虎见此,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他见徐平安,既不让自己后退,那便也无需退却。 近身搏斗,徐平安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现在取死,那自己何不成全于他? 真气运转,这一拳他直接对准了徐平安的心脏。 任凭徐平安是金石铸就,那这一拳下去,他徐平安也必将断无生路。 然而就在这时,仇三甲不知何时偏过了脑袋。 他看着徐平安的举动脸上,不由微微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呵呵,你小子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所言不虚,徐平安其实是有意借玉面虎这一拳的。 如果没有取胜的机会,玉面虎绝不会露出破绽。 现如今眼看一拳就能打杀徐平安,玉面虎也就没有再多加顾忌什么。 他不曾看到的是徐平安一手扣住自己,而另一只手却向后探去。 “匹夫,今天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要你死!” 徐平安怒吼一声,而后他脚尖向后一勾,直接将地上的长枪给撩了起来。 长枪架在肋下,徐平安向前一送。 仅是一枪便直接贯穿了玉面虎的身子。 玉面虎双目圆睁,他缓缓低头看去,鲜血顺着长枪缓缓流淌,而随之消逝的,还有他这条命。 徐平安后撤一步,随后对着长枪枪尾,一脚踢出。 枪身离体,玉面虎的身躯轰然倒下,而此时,徐平安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玉面虎一死,随之他强撑在胸中的那股精气,也不免顿时消散。 随着这气息一泄。 他整个人瞬间栽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身体更是疲惫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仇三甲轻声道: “小子,你要是还趴在地上等死,那火可就要烧大了哦。”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看热闹的意味。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恍惚间更像是被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第37章 出手救人 是的,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自己现在若是倒下了,那这一切可就都要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挣扎一番后,爬起了身子。 他拖着踉跄的身形,随即快步走到了那绑缚着柳清音的绳索前。 他两手交错,随即不顾火油灼烧,愣是一把拽开了束缚着清音的绳索。 将清音放下之后,徐平安再也撑不下去了。 他身子一仰,直接倒在了这雨水之中。 此时他的臂膀,早已扭曲变形,看上去简直骇人无比。 清音看着徐平安为了救自己,几近丧命,她的心中更是不禁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个纨绔世子,无恶不作。 可为什么会为了救自己这么一个和他没有多大牵连和瓜葛的人而做到这一步呢? 清音来不及多想,她此时对徐平安的情况,更是担心不已,所以,只见其连忙屈身上前,查看起了他的情况。 她伸手放在徐平安的胸口处,却已经察觉不到他的心跳了。 察觉到这一幕后,清音顿时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如果徐平安因为救自己而死,那清音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但问题在于,她现在一无医术,二无修为,除了眼看徐平安逐渐丧命,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绝望之际,清音抬头看向了躺在树干上的仇三甲。 她亲眼见过仇三甲的仙人手段,所以知道现在只有他能救徐平安了。 于是,清音放下徐平安,起身快跑两步,直接跪倒在了树干之下。 “前辈!前辈!还请您救救徐平安!” 此时却也不知从她眼中淌落的是雨水还是冷水了。 至于仇三甲,他此时正侧身躺在树上。 他将手支在脑袋下面,一脸笑意地看着清音。 “哦,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救他?”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前辈,既然非亲非故,您为何为他杀尽山贼?”清音反问道。 “呵呵,小女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杀山贼,是因为这群家伙自己找死。为他出手,他还不配。”仇三甲冷笑道。 “前辈,您若是执意见死不救,那和这群山贼又有什么区别?”清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甘。 听完这话,仇三甲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凌厉地看着清音。 “小女娃,说话可要考虑好后果。老夫的脾气,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若再胡言乱语,小心你项上人头!”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清音并没有被吓倒。 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仇三甲。 “前辈,我自知人微言轻,但请您看在徐平安为了救我不顾一切的份上,救救他吧。他若死了,我此生难安。” 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决。 仇三甲看着清音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清音这幅模样,到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对此,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出手救他一命吧。” 说完,他轻轻一跃,从树上飘然而下,来到了徐平安的身边。 仇三甲低头查看徐平安的伤势,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小子的伤势,可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啊。” 清音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到仇三甲。 “前辈,那他还有救吗?!” “呵呵,想要保住他的命,这又有何难?” 说罢,只见仇三甲伸手在徐平安的胸口处轻轻一拍。 一股浑厚的内力便直接涌入了徐平安的体内。 徐平安这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这股内力的滋养下,竟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看到这一幕后,清音原本悬这的信,总算是平静了一些。 然这还不算,随后仇三甲又伸手在徐平安的臂膀处摸索了一番,然后猛地一用力。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徐平安那扭曲变形的臂膀,竟是被仇三甲硬生生地掰回了原位。 剧痛之下,徐平安惨叫一声。 竟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仇三甲,你要杀了吗?!” 这一幕,也着实是让清音看得目瞪口呆。 他从没有想过,这仇三甲的手段,竟如此狠辣。 仇三甲做完这一切后,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站起了身子。 “小子,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我要提醒一句。我本身可不会什么医术。” 听到这里,仇三甲顿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不会医术?!那前辈,你是如何给他疗伤的。” 清音一脸不解的问道。 “算不上疗伤,我只是用内力催动了他自身的潜力,所以他身上的伤,算是自愈的,不过是要耗费些寿命罢了。” 一听这话,徐平安愣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此时他却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见他这幅模样后。 仇三甲笑着道:“小子,你想要完全恢复,也还需要一段时间修养。” 清音闻言,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连忙跪在地上,向仇三甲磕头道谢。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仇三甲看着清音那激动的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小女娃,不必如此客气。我救他,也是看在你的份上。” 徐平安此时愣是气的直翻白眼。 仇三甲见此,一脸讥讽的笑了笑。 “徐世子,这种苦怕也还是头一次吃吧?!” 说完,不等徐平安回答,他便直接转身向树林深处走了过去。 “前辈,您要去哪里?” 清音见状,急忙问道。 “我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上路,不用等我。”仇三甲头也不回地说道。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清音看着仇三甲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而她转身看向徐平安时,只见他此时竟又混了过去。 不过好在他这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看在这一幕后,清音的心中也不由稍微安定了许多。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随后不待多想,她紧咬牙关,随后竟直接将徐平安从地上背了起来。 . 第38章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失去意识的徐平安,此时重如山岳一般,清音背着他自然是吃力到了极点,这般处境一时间倒也真教人寸步难行。 这清音虽然也有些修为在身上,可也还远远算不上有多出众。 再加上此时山高路滑,所以背着徐平安,往往走不上几步,这脚底下就要打踉跄。 细雨连绵,一个站立不稳。 便就极容易摔飞出去。 此时清音心中也不免充斥着复杂的情绪,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来。 自己向来听说,徐平安是个跋扈至极的纨绔子弟,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也甘愿为他人豁出一切去。 这点单单只是听上去,就不免有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他徐平安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下手的路越走越滑。 此去龙虎山还有近百里有余。 如今仇三甲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百余里的路程,在此时看上去,却也难如登天一般。 清音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汗水混合着雨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泥泞的小路上,瞬间便被泥土吞噬。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剧烈的疼痛一寸寸冲击着她的意识。 山林间,风声呼啸,这脚底下的路愈发难行。 “要是有个地方能避避雨就好了。” 清音心中暗自祈愿,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不能停下来,必须尽快赶到龙虎山。” 因为徐平安虽然是保住了性命,但已然落下了一身隐疾,所以若是不能乘早赶到龙虎山疗养,这对于徐平安而言,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背后的徐平安动了动,紧接着,一阵微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放……放我下来……” 清音闻言心中一喜,他连忙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徐平安放了下来。 此时抬眼一看,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先前清明了许多。 “你醒了!”清音激动地说道,“感觉怎么样?” 徐平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却无力支撑,只能重新躺回地上。 他苦笑了一声:“还好,没死……谢谢你,清音。” “谢什么谢,你可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清音有些嗔怪地说道,但眼中却满是关切,“你还能走吗?我们得尽快赶路。” 徐平安摇了摇头:“不行,我现在全身无力,恐怕走不动了。” 清音闻言,眉头紧皱。 她看了看四周,雨势似乎并没有减小的迹象,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会被困在这片山林中。 “这样吧,”清音咬了咬牙,“你走不动我就背你,总要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再说。” 说着,她伸手扶起徐平安,而后直接将他背到了背上。 “清音,”徐平安突然开口,“其实,你不必为我这么做。我徐平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冒险。” “你说什么呢?”清音瞪了他一眼,“你救了我,我也理应护你周全。翻过这座山,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寻个马车,到时候驮着你去龙虎山。” 徐平安闻言,心也不由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微微呼出了一口凉气。 随后道:“仇三甲呢?” “仇前辈,说有点事情,让我们先走,想必他随后就会赶到吧。” 听到这里,徐平安一脸的不忿。 他心中暗道,这个仇三甲还真是有够不靠谱的...... 不过现在这老东西已经失去了束缚,自己再想控制他,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经此一战,也让徐平安彻底明白了,再这个江湖之上,除了自己以外,是决不能相信旁人的。 “清音,我依稀记得那老王说过,从这山头翻出去,便是官府,凭我这并肩王世子的身份,想要从这官府手中讨一份便利,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官府?”清音背着徐平安,脚步未停,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疑虑,“你当初劫持我,不就是因为自己害怕被朝廷掌握了你的行踪吗?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这可官府之人,又岂会轻易相信我们?” 徐平安苦笑一声,却也不得不承认清音说得在理。 他现在的状态,的确很难让人信服他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并肩王世子。 “不要紧,这地方距离龙虎山本就没有多远了。所以总比在这荒山野岭中漫无目的地乱走好。” 徐平安努力的提起了一口气。 随后道:“而且,我手中还有并肩王府的印信,那东西可是能调动各地军卒的信物。” 清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一时间,就连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那印信可还在你身上?” “在,在我怀里。”徐平安艰难地抬起手,想要确认印信是否还在,却因体力不支而只能作罢,“你放心,这小小的一个县官,还是不敢招惹我的。” 雨势似乎小了一些,但山路依旧泥泞难行。 清音背着徐平安,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她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清音,你累不累?”徐平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 清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不能停。夜幕降临,山林间危险重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官府。” 徐平安闻言,心中更觉感动。 “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定要好好报答你。”徐平安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清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报答?你只要以后别再那么跋扈,别再非为作歹,那就算是贫道所积下的福报了。” 徐平安一愣,随即苦笑。 他没想到,自己在清音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但仔细想想,她说的好像也确实是大差不差。 想到这里,徐平安打趣道:“好,我答应你。我徐平安从今以后,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第39章 进城求助 清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背着徐平安,继续前行。 她知道,一个人的改变,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对此,她也并没有什么再去多想什么。 夜色渐浓,山林间偶尔传来阵阵野兽的咆哮声音。 闻讯,清音不由紧张到了极点。 然她还是紧咬牙关,强撑着一步步迈出,最后总算是翻过了这个山头。 终于,在她的坚持下,两人总算是看到了山脚下,那处灯火阑珊的城镇。 “呼,徐平安你福大命大,我们终于到了。” 徐平安闻言,缓缓抬起了脑袋,他望着那灯火阑珊的城镇,心中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只要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自己和清音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清音,多谢了。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葬身在这山林之中了。” 听到这话后,清音微微侧头,一脸的无语。 “你要有力气,还是省着点用吧!” 说罢,她便加快了脚步,随后背着徐平安径直向着城镇走了过去。 此时这城门口的守门士卒见有人深夜而来,且衣衫褴褛,他们见状顿时警觉了起来。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附近山贼众多,若是真的让山贼混了进去,到时候再里应外合,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所以当清音和徐平安临近之后,这些手持长枪的士卒,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深夜来此有何目的?” 士兵头目大声喝问。 清音闻言心中一紧,但虽不愿,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上前语气平静的说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从山林间逃出来的,这山里有土匪,我的朋友也因此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请您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士兵头目打量着眼前这两人,当他看到清音身着一袭道袍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后不由戏谑道:“我还以为这出家之人,都是六根清净,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你倒也真算的上是有情有义啊!” “再者,你们说自己遇到了土匪,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面对这士卒的盘问,清音此时只觉得心中慌乱无比。 “军爷,实不相瞒。我们被山匪劫持后,偶遇到了一位世外高手出手相助。若是没有这位高手,我们恐怕早就亡于山匪手中了。” “所以山穷水尽,我们一路逃窜,这才来到了此地。还望官爷救命,放我们进去啊!” 这士兵头目闻言,不由皱着眉,审视了一番眼前众人。 思索良久。 许是觉得这清音确实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才开口道:“好吧,那本大爷就权且信你们一次,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你们进去之后,在城里要守规矩,不要惹事生非。” 清音闻言,连忙点头称谢。 随后她径直背着徐平安走进了城镇之中。 这城镇里,虽然不比大都市繁华,但也算热闹。 只见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灯火通明。 清音背着徐平安,在街道上来回穿梭,此时就是为了寻找一间医馆。 终于,在一家挂着“回春堂”招牌的医馆前,清音停下了脚步。 她轻轻拍了拍徐平安的肩膀: “徐平安,你还没死吧?!” “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对了,刚才那守门的小哥,说的倒也蛮有意思的。你这幅模样,确实是容易引起人的非分之想。” 清音听到这话后,不由嗔怒道: “你要是真的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还是早些死了才好!” 说完,清音便直接迈步走进了医馆,她将徐平安的情况告诉了大夫。 大夫闻言,赶忙将徐平安扶了下来。 经过把脉,这大夫看出徐平安五脏俱损,经脉皆伤。 心中不由大为惊骇。 “你都伤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到这大夫的话后,清音不由为之一愣。 而后赶忙问道:“大夫,他伤的很重吗?” 这大夫对于清音的询问,倒也没有隐瞒。 他径直道:“他此时伤的极为严重,按理来说,这条命是保不住的才对,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才强行吊住这条性命的。” 清音眉头一皱,她当然知道,徐平安此时这幅模样,多半就是仇三甲的杰作。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医馆之中,清音显然就是想要彻底根除徐平安身上的隐疾。 所以她径直问道:“大夫,你既已经看出了症结所在,那不知是否有法子进行医治呢?” 听到这里,那大夫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 “我这医馆实在太小,而且缺医少药,这位公子的病,想来我也是无能为力。” 清音闻言,心中不由一沉。 她看着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的徐平安,心中满是担忧。 “大夫,那您能否告诉我们,这附近可还有医术更高明的大夫,或者有没有什么药材能够救治他?” 清音满是焦急地问道。 这大夫闻言,不由沉思了片刻。 而后缓缓说道: “在这城镇之中,医术最高的便是我了。” “不过,我听说龙虎山上的道长都颇具神通,想来他们医术高超,或许是能够救治这位公子。” “只是那龙虎山路途遥远,且山路崎岖,就凭你们此时这幅样子,想要前往,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清音听到这番话后,脸色不由为之一沉。 她也没有想到,这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还是要上龙虎山才能解决问题。 无奈,她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随即道:“好的,大夫,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那大夫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清音,随后道: “姑娘,你若是想要救这位公子,我建议你还是及早动身为好。” “这公子此时孱弱到了极点,眼下,也全是靠一股真气吊着性命,若是再晚一些,我倒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听到这里,清音眉头一皱。 她缓步走到了徐平安的近前,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林平安,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这就去官府走一趟,到时候,我带人过来接你!” 第40章 岂敢造次 清音说完,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医馆,而后她一头扎进了那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深沉,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好的可怜。 其实按理来说,清音是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前往官府的。 毕竟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府中的官吏也多半已经歇下了,这个时辰去叨扰他们,显然不见得是能讨到什么好的。 不过由于情况特殊,清音显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快步来到这官府门前,此时衙门大门紧闭,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冷清。 清音心中虽然还有犹豫,但她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径直上前,伸手敲响了门环。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门环声音响起,不久,一个睡眼惺忪的衙役打开了门缝。 见到是个女子,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深更半夜的,你敲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衙役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上下打量着清音,此时清音浑身上下一片泥泞,而且还湿漉漉的,这副模样看上去,也显得怪异至极。 感受到这衙役的目光后,清音心中不由升起了一团无名之火,但最后,她还是强行将其压了下去。 “把你家老爷给我叫出来!” “嗯?!” 衙役闻言一愣。 “你说什么?见我家老爷?!你是什么东西,这大半夜的,你怕不是在发疯吧?” 清音此时闻言,也懒得和衙役再去多说什么。 她直接拿出了并肩王印。 “睁大你的狗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那衙役见状,顿时被吓得一激灵,瞌睡虫瞬间跑了个精光。 他瞪大眼睛,仔细地盯着清音手中的并肩王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这是......并肩王印?!”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清音冷哼一声:“哼,算你识相。” “现在,立刻去通报你家老爷,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若是耽搁了,你小心性命难保!” 这衙役听到这番话后,吓得瞬间血冷了半截。 听到这话之后,那衙役此时哪里还敢怠慢。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姑娘您稍等。” 说完,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 清音在这衙门外等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后只见那府衙的大门缓缓打开。 不过此时,清音并没有见到官衙的老爷,而是看见一群身着皂袍的官吏,鱼跃般涌了出来。 他们列次两旁,最后竟直接将清音给团团围了起来。 清音瞧见这些人的举动后,心中顿时为之一惊。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清音警惕地看着周围这些皂袍官吏。 足下脚步微微后撤,显然她此时是警惕到了极点。 “哼,什么人?我们是这府衙的捕快,特奉老爷之命,前来拿你!” 其中一个领头的捕快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清音闻言,心中一凛,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冷声道:“拿我?你们呢难道认不出我手中的并肩王印吗?!见印如郡王亲临,你们岂敢造次?!” 那捕快头子听到清音的话,此时竟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嗤笑一声:“并肩王府?并肩王印?你以为你随便拿个印章就能骗过我们?哼,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他当即挥了挥手,四周衙役便一拥而上。 清音虽然有些武功在身,可归根结底,这仍是双拳难敌四脚,所以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径直落入了下风。 且一时进退两难。 随后,那明晃晃的钢刀更是直接架在了清音的脖子上。 “贱人,你若是再敢反抗,就别怪老子刀下无情了,我看你也有些姿色,若是再乱动,我直接划花你的脸!” 听到这些衙役的威胁后,清音秀眉紧蹙,此时也不再言语。 只是径直跟着那群衙役,被压入了县衙。 一夜无书,转天。 医馆里的徐平安缓缓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一旁的大夫见状,则赶忙走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啊?” 徐平安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医馆之中,而清音却不在身旁。 这是他才猛然想起,昨晚清音是说要去衙门寻求官吏的帮助,可现在还没回来,她人呢? 想到这里,徐平安心中一紧,于是连忙问道: “大夫,与我同来的那位姑娘呢?她还没有回来吗?” 大夫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哎,公子,你有所不知。昨晚那位姑娘好像是深夜去了官府,可谁曾想,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今早我去打听,才得知她被官府给扣下了。” “什么?!”徐平安闻言大惊失色,猛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清音被扣下了?这是为何?”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昨晚她手持并肩王印去求见官府老爷,却没想到会被当成骗子给抓了起来。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徐平安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想要分辨这并肩王印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这衙门里的官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多半就是有意为之! 怒火填胸,徐平安也来不及多想什么。 他一把抓起了靠着墙壁放置的长枪,而后径直起身冲出了门外。 这大夫见此,连忙出声道: “公子!公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啊!” 可徐平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没多久,他便径直来到了这县衙的府门之前,由于此时身上旧伤未愈,所以他一时间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徐平安用长枪戳着地面,随即踉踉跄跄的站在这官府门前。 此时官府大门紧闭,守卫森严。 看见这一幕后,徐平安怒气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径直怒骂道:“还有喘气的没,给我滚出来!” 徐平安声音不小,随即很快就惊动了这衙门内的众人。 不多时,他们便径直涌了出来。 一见徐平安这病痨鬼似的模样,他们当即忍不住骂道: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竟敢在这里找死!” 第41章 恶吏 徐平安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这些从衙门里涌出来的衙役。 一瞧见这些人后,徐平安当即气不打一处来道: “你们这群杂碎,连我并肩王府的人,你们也敢动,是真的不准备要你们的脑袋了吗?!” 那些衙役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敢在这里跟我们扯什么并肩王府?” “看来这家伙和昨天那疯女人是一伙的!既然如此,还废话什么,一块抓进去得了!” “对,敢在这里放肆,这小子多半是是活腻了,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当即一拥而上,想要将徐平安制服。 然而,徐平安虽然身体虚弱,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反抗之力。 他手中长枪一抖,便将来犯的衙役们逼退。 “想死?!我成全你们!” 说完,徐平安便要暴起杀人,他身为并肩王府的世子,这些人以下犯上,所以自己就算杀了他们,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哼,我看你这软脚猫能有多大的能耐,敢和我们动手?你找死!” 众人见状也不再犹豫,他们当即一拥而上。 徐平安虽然有伤在身,但他的实力,也绝不是这几个衙役能够染指的。 眼见身前衙役冲了过来,徐平安冷哼了一声。 随即撩起长枪,向前一刺。 其动作快到极点,抬枪杀人之后,转而又看向这身旁众人,鲜血自枪尖滴落,更将其衬得如鬼魅一般。 眼见出了人命,这些衙役们,也再不敢大意。 他们平日里虽然尸位素餐,不干正事。 可此时他们却也还是被逼起了一丝火气。 这些衙役,死命向前,一时间,倒也真的使得徐平安陷入了危机之中。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时间,他的动作,他不免变得有所缓慢。 然在冲动过后,这些衙役们原本悍不畏死的情绪,此时竟也不由得冷却了下来。 抬眼望去,只见左右也已经横竖躺着三四具尸体。 徐平安双腿微微发抖,他紧握长枪,冷眼看着身前众人。 就在他准备持枪再战之际,那衙门内却缓缓走出了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身材微胖,面容白皙,一双小眼睛透着狡黠的光芒。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仿佛眼前的血腥场面与他无关一般。 “哼,真是热闹啊。” 这中年男子轻哼一声,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戏谑。 徐平安闻言眯起眼睛,而后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此时他能够感觉到,面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更是让人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是何人?” 那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而后缓步走向徐平安道: “本官乃这县衙的知县,姓李,名怀仁。本官听说有人在这里闹事,还杀了本官的衙役,这本官自然是要来瞧瞧的。”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知县,竟然有如此深沉的气场。 而且,从对方的眼神中,他读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知县?!好大的官威啊!怎么如今就连我这个并肩王府的世子,你们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李怀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并肩王府的世子?哼,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在这里随意杀人。更何况,你的身份还有待查证。” 徐平安眉头一皱,他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个李怀仁,似乎并不惧怕并肩王府的势力,甚至有可能在故意刁难他。 “李怀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想怎样?” 徐平安沉声问道,而他此时显然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连手中的长枪也攥得更紧了一些。 李怀仁轻笑一声,缓缓走近徐平安: “我想做什么?很简单,你跟我回县衙。把事情说清楚,如果证明你真的是并肩王府的世子,本官自然会放你离开。” 徐平安听到这番话后,脸上也不由挤出了一丝冷笑。 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走进县衙之中,那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而且如今想来,这李怀仁多半也是王震等人的眼线,否则他们绝不会是如此有恃无恐。 可如此一来,徐平安对王震等人的手段,也不由愈发高看几分了,现在想来,他们简直是无孔不入。 在明知这些人不安好心的前提下,那再留在这里,也已然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徐平安心中便已然生出了退意。 徐平安目光闪烁,心中念头急转。 他深知,此刻若与这李怀仁硬碰硬,对自己绝非好事。 且不说这李怀仁是否真的与王震等人勾结,单是他身为知县,手握权柄,在这县衙之地,自己便处处受制。 “哼,想让我跟你回县衙?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徐平安冷笑一声,身形微动,便欲寻机突围。 李怀仁见状,小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仍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徐公子,你这是要抗命吗?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杀人嫌犯,若再执意妄为,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徐平安心中一凛,却并未停下脚步。 他深知,一旦落入对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里,他长枪一摆,化作一道银光,直取李怀仁面门。 李怀仁冷哼一声,身形竟诡异地向后滑出数步,轻松避开了徐平安的攻势。 与此同时,他大手一挥,早有准备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徐平安团团围住。 “徐公子,你这是何苦呢?乖乖跟我回去,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李怀仁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此时他显然并没有将徐平安放在眼里。 徐平安及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故此,他此时怒目而视。 浑身上下,更是杀气凌然。 而同时他也知道,身处此地并不宜恋战,故此只见他深吸一口凉气,体内真气涌动,便准备拼死一搏。 第42章 仗义相帮 “狗官,你找死!” 徐平安先是怒吼一声,随后长枪顿时横扫而出。 此时他的动作迅猛凌厉到了极点。 生死关头,便只有向死而生! 李怀仁闻言,双目微眯。 而后冷声道:“不自量力,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便轻轻拍了拍手。 随后只见从县衙内径直走出了几名身着黑衣,身形矫健的汉子。 这些人此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徐公子,你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今日你若是识相,便乖乖跟我回去。否则,只怕你难以活着离开此地。” “狗官,有本事你就来试试!”徐平安大喝一声,长枪一抖,再次向李怀仁攻去。 李怀仁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同时指挥着手下的高手围攻徐平安。 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让徐平安陷入了苦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此时就算他是有三头六臂,也实在难以支撑下去。 嗖! 一枚箭羽破空之声,骤然传出。 低头去看,箭矢已经洞穿了徐平安的小腿。 剧痛让徐平安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他咬牙坚持,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 这些黑衣人招招致命,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李怀仁,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李怀仁此时闻言,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 “徐平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并肩王府的世子?!呵呵,出了京城,你连个屁都不如,今日就算杀了你,你猜会有人知道吗?” “杂碎,山不转水转,你若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他目光望向四周,突然,他注意到县衙旁的一处墙角似乎有些松动。 见此,徐平安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只见他先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一名黑衣人攻来,然后借着对方的力道,猛地一跃,向那处墙角冲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李怀仁见状,大喝一声。 而后指挥着其他人迅速追了上去。 徐平安见状,紧咬牙关,他强忍疼痛,直接冲到了墙角处。 此时他径直抬腿,而后顿时一脚踢在了墙上。 霎时,那松动的砖块顿时飞了出去,而后直接露出了一个可以容人通过的洞口。 见此,徐平安自然是顾不得许多,只见他顿时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虽然腿上中箭。 但徐平安依旧不敢放慢速度,他在足足跑出去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见身后没有来人,他这才不免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 整个人如朽木一般,更是摇摇欲坠到了极点。 然与此同时。 李怀仁正在县衙之内大发雷霆。 “你们这群废物!这都能让他跑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李怀仁怒火中烧,随后更是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他们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知县的怒火。 “给我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徐平安给我找出来!” 李怀仁此时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他的眼中更是闪烁着无比炙热的怒火。 他知道,如果能除掉徐平安,这必将是大功一件,可若是让他走脱了,那日后也将是后患无穷。 徐平安穿梭在狭窄的巷弄中,他尽量避开人群行动。 因为他生怕会引起旁人注意。 而此时,他小腿上的伤口也依旧在不断渗血,此时其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徐平安知道那李怀仁必定在大张旗鼓的搜捕自己。 所以此时也只能是小心行事了。 好在四处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废弃屋舍,于是徐平安便决定先在这里暂时躲藏起来,处理一下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破旧的木门,确认屋内无人后,这才蹒跚着走了进去。 屋内布满了灰尘,但此刻对于徐平安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避风港。 他找来一些破布和木棍,简单地做了个夹板,固定住受伤的小腿。 然后,他又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条,咬紧牙关,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处理好伤口后,徐平安靠坐在墙角,闭目养神。 虽然他此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脑海中却思绪万千,无法真正入定。 “这李怀仁,显然是与王震等人勾结,想要置我于死地。” 徐平安心中思绪不宁,脸上怒气也愈发浓郁。 也不知道清音怎么样了...... 然就在他心中烦恼之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在屋外响起。 徐平安心中一惊,他紧握长枪,警惕地望向门口。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徐平安定睛一看,只见来人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你……你是谁?”徐平安紧张地问道。 小乞丐此时也被徐平安的架势吓了一跳,他哆嗦着说道: “大……大哥,你别怕,我是来给你送吃的的。”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握着的半个馒头。 徐平安闻言,目光一寒。 “送吃的?!” 小乞丐见徐平安对自己满是警惕,他不免压低了一些声音道: “大哥,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歹意,我平常就是住在这里的,先前回来,见你身上带伤,所以想着......” 徐平安听完,紧紧的盯着这小乞丐,过了许久。 他这才轻声道:“进来吧。” 徐平安放松了警惕,示意小乞丐进屋。 小乞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然后将馒头递给了徐平安。 徐平安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饿了,这半个馒头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小兄弟,谢谢你。” 徐平安吃完馒头,感激地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不打紧的,大哥我们身处江湖之中,理应互相帮助,我看你伤的很重,需要我帮忙吗?” 第43章 口令 徐平安听到这小乞丐的话后,本想摇头拒绝,但转念一想,以自己如今这幅状态而言,显然是无法抛头露面了,无奈,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小乞丐了。 “小兄弟,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真的肯帮我吗?” 这小乞丐闻言,一脸正经的神情道: “大哥,你放心,俗话说得好,五湖四海皆兄弟,今日就算是萍水相逢,我也该帮你才是!再者,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所有,你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但说无妨!” 听到这里,徐平安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希望你去附近的军营帮我带个口信。” “军营?!这地方可不是轻易能够进去的啊,擅闯那可算是天大的罪过吧......” 徐平安笑了笑:“放心,只要把口信带到,他们是绝不会难为你的。” “哦,既然如此,那大哥你说说吧,什么口令?” 徐平安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道: “风起平川。” 徐平安说出“风起平川”这四个字后,小乞丐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但徐平安并未过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兄弟,你只需要记住这四个字,然后把它带到军营,交给那里的守将即可。他们听到后,自然会明白一切。” 小乞丐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徐平安那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口信带到的。” 小乞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废弃屋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徐平安看着小乞丐离去的背影后,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神情。 “李怀仁这个狗官,竟然与王震等人勾结,想要置我于死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徐平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他也明白,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对抗李怀仁和王震,无疑是痴人说梦。 因此,他必须寻求外援,而军营中的守将,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天下兵马,有一大多半都出自于爷爷的麾下。 所以仅凭这几个字,徐平安也有信心能彻底扭转眼前的局面。 然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三四天。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乞丐也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大哥,我把口信带到了!”小乞丐一脸兴奋地说道,“那守将听到‘风起平川’这四个字后,立刻就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说,他会尽快派兵来支援你。” 徐平安闻言,心中大喜。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终于有了眉目。 徐平安紧紧握住小乞丐的手,感激地说道:“小兄弟,这次多亏了你。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帮我找到了援兵。我徐平安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定加倍报答。” 小乞丐闻言,憨厚地笑了:“大哥,你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徐平安看着小乞丐那纯真的笑容,心中更加感动。 他将这一切牢记于心,终于,在傍晚时分,军营的援兵终于到来了。 他们由一名身披铠甲的将军率领,气势如虹地来到了废弃屋舍前。 徐平安看着眼前的援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他知道,自己终于有了与李怀仁所对抗的资本。 末将白无敌拜见世子殿下! 白无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徐平安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身后的一众士兵也纷纷效仿,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他们训练有素。 徐平安连忙上前,扶起白无敌:“白将军请起,如今我身处险境,多亏了将军及时援救。” 白无敌站起身来,目光坚定:“世子殿下言重了,保护殿下安全,乃是我等职责所在。况且,‘风起平川’乃是王爷亲笔所书的密令,见到此令,如同王爷亲临,末将岂敢有丝毫懈怠。” 徐平安心中一暖,他知道这密令的分量,更明白爷爷对自己的关爱。 他拍了拍白无敌的肩膀:“白将军,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李怀仁这个贼子,意图不轨,我们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杀之而后快!” 白无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殿下放心,末将早已做好准备。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等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平安点了点头,此时由于顾忌清音的安危,他自然是一刻都不下去了。 经过一夜的筹谋,第二天清晨,徐平安与白无敌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向着县衙进发。 李怀仁得到消息,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徐平安竟然能够搬来救兵,而且来势汹汹,让他措手不及。 他连忙召集手下,试图抵抗,但无奈兵力悬殊,加上人心涣散,很快就被徐平安的大军击溃。 李怀仁见大势已去,试图逃跑,可此时他就算肋生双翼,也飞不出这团团包围。 县衙内,徐平安端坐在大堂之上,李怀仁被押解上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徐平安看着他们,眼神冷冽:“ 李怀仁你可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胆大包天,敢意图谋害本世子,那今日落入我手中,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李怀仁知道大势已去,此时便只能跪地求饶。 “世子大人,您大人有打量,您就饶了我吧!” 李怀仁的求饶声在县衙大堂内回荡,却换不来徐平安的半分同情。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嚣张跋扈、意图谋害自己的狗官,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厌恶。 “饶了你?”徐平安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你可知你犯下的是何等大罪?谋害皇族,勾结叛逆,这每一条都足以让你死上千次万次!你如今还有脸求我饶你?” 李怀仁闻言,浑身一颤,他知道自己的罪行深重,但求生的欲望仍然让他不甘心地挣扎着:“世子大人,我……我只是一时糊涂,被王震那厮蛊惑了啊!请您看在我曾为您效犬马之劳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徐平安闻言,不禁冷笑:“一时糊涂?你若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又怎会与王震等人勾结,设计如此阴险的计谋来害我?” 第44章 体面的死法 李怀仁闻言,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狡辩,都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 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最终裁决。 此时,白无敌走上前来,对徐平安说道:“殿下,此人罪大恶极,留着他只会是祸害。还请殿下下令,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徐平安双目微眯,他此时似乎是在审视着一只蝼蚁一般。 过了许久,他这才轻声说道: “李怀仁,你是那年中的举?” 李怀仁显然也没有想到徐平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他心中虽然惶恐。 但依旧不敢有所隐瞒。 于是只听他径直道:“回......回世子大人的话,我是中云一十三年中的举。” “一十三年?那可是个好年份啊!你中举的时候,我刚进私塾,当初私塾先生教了我句话,我现在还记得。” “嗯,叫什么来着?” 徐平安皱了皱眉,然后这才继续道: “我想起来了,那几句话叫做,千里当官只为财。” “这话我当初听起来,只觉得这是句虚妄之言,故此,我对这话也颇觉不以为然。” “因为在我看来,这天下学子,苦读半生,求的便是这一官半职,这好不容易鱼跃龙门了,又岂能不珍惜呢?” 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李怀仁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他能深刻的感受到徐平安所带来的压迫。 而这股压迫感显然是极为致命的。 徐平安看到李怀仁脸上紧张的情绪后,他脸上笑意不由更为浓郁了一些。 他继续道: “当年我认为读书之人,都应该是有些气节在身上的,可现在想来,却是我见识短浅了。” “教我的先生应该是你的同年,不过他的运气可能比你要好一些,他中的是榜眼。榜眼呀,天下的读书人,哪个看到这个功名会不眼红,但可惜了,他后来因贪财敛权被杀了头。我为此还难受过一阵呢!” “但现在看来,倒也确实该杀!李怀仁,你说你该不该杀呢?” 李怀仁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被寒风侵蚀的枯枝,随时可能折断。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那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盯着徐平安。 徐平安看着李怀仁这副模样,心中的冷意更甚。 他缓缓蹲下身子,与李怀仁平视,声音低沉而有力:“李怀仁,你可知,我最痛恨的是什么人吗?” 李怀仁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身居官位,却不为民做主,反而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残害百姓的人。” 徐平安的声音如同寒冰,一字一句地刺入李怀仁的心底。 “你们这些人,读圣贤书,却行畜生之事,简直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声!” 李怀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深知自己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你当年中举,本应是光耀门楣,为民造福的。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徐平安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你贪赃枉法,勾结叛逆,企图谋害我性命!呵呵,我倒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李怀仁听到这里,浑身不由一颤。 迟疑片刻后,他这才仰起头,神情淡漠的看着徐平安道: “事到如今,我也已经不愿意多说什么了。只求世子大人能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你配吗?” 徐平安的声音愈发冰冷,此时如同一枚匕首般,狠狠的刺进了李怀仁的心窝。 “我……我确实不配……” “但求世子大人能看在我曾是一介书生的份上,给我一个……一个体面点的死法……” 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怀仁,声音冰冷如霜:“李怀仁,你可知你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死千百次?你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勾结叛逆,哪一项不是死罪?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体面?” 李怀仁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无法辩驳,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徐平安的指责和怒骂。 “不过……”徐平安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我倒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证明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一点点良知的机会。” 李怀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抬起头,用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徐平安:“世子大人,您说……您说怎么办?” “很简单。”徐平安冷冷地说道,“你把你这些年贪赃枉法的证据,以及你如何勾结朝廷官员然后谋害我的的详情,统统说出来。” “这样,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而且,我会保证你的家人不受牵连。” 李怀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一旦自己说出这些秘密,就意味着彻底背叛了那些曾经与他同流合污的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经身陷绝境,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于是,他咬了咬牙,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起自己的罪行来。 他把自己这些年如何贪赃枉法,如何勾结叛逆,如何企图谋害徐平安的详情,统统说了出来。 徐平安听着李怀仁的交代,脸上的冷意渐渐消散。 他知道,李怀仁这次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想活命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对李怀仁产生任何同情或怜悯。 等李怀仁说完,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李怀仁,你虽然交代了罪行,但你的罪行实在太过严重,无法饶恕。” “不过,我会按照之前的承诺,给你一个痛快,也会保证你的家人不受牵连。” 说完,他转身对白无敌使了个眼色。 白无敌会意,立刻指挥手下将李怀仁架起,然后直接在供状上签字画押,这一纸供状,虽然没指望能彻底扳倒朝中那两位权倾朝野的任务。 但就算是拿来恶心恶心他们两个,想来也依旧是够用了。 第45章 兵发龙虎山 李怀仁此时如同一只死狗般被拖了出去。 瞧见这一幕后,徐平安脸上神情虽没有丝毫的变化,可眉眼间却充斥着一缕倦态。 白无敌瞧见这一幕后,不由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而后轻声问道: “少主,您现在不要紧吧?” 徐平安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一脸审视的看着白无敌道: “白将军,这次可真是有劳你帮忙了,若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听到这话后,白无敌顿时流出了一身冷汗。 “世子,您何处此言啊!末将永远都是徐老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卒,所以世子但有吩咐,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呵,你还认我这个世子啊?!” 徐平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眼神也颇为深邃。 白无敌闻言心头一紧,随即慌忙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世子,末将万死不敢有其它念头!” “老将军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此生誓死追随徐家,绝无二心!” 白无敌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之中更是惶恐。 徐平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缓缓上前,伸手扶起白无敌。 “白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对我的忠心,我徐平安心里自然有数。” 白无敌起身,依旧神色紧张,但眼中却多了一丝释然。 “世子,您……您真的没事吗?李怀仁那厮平日里就嚣张跋扈,今日之事,定是他咎由自取。可末将担心,他背后之人……” 徐平安轻轻拍了拍白无敌的肩膀,目光坚定。 “背后之人?哼,无论是谁,敢动我徐家之人,我自当已死相搏。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他们算清楚。” 说到这里,徐平安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不过,今日之事,也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 白无敌连忙摆手,打断了徐平安的话。“世子,这是末将应该做的。保护世子安全,是末将的职责所在。” 徐平安闻言微微一笑。 “有白将军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日后我自会在我爷爷面前言明白将军今日对我的帮助。” 白无敌听到这里,神情一怔。 因为他很清楚,徐平安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这徐平安的爷爷,可是堂堂并肩王,其节制天下兵马。 若真有了徐平安这一句话,自己日后辉煌腾达自是不在话下。 故此,他竟又直接跪了下去。 “世子但有吩咐,末将愿为世子赴汤蹈火。” 徐平安点了点头。 “我就等着白将军这句话呢,你这左旗营内有多少人马?” “回世子,控弦纵马披甲者,有五百众。” 徐平安点了点头。 “五百......虽然少了点,但想来也够用了,去把你们的人马,都给我带上走一趟。” 听到这里,白无敌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 “世子,这兵卒轻动,形同造反,您这是要?”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不免为之冷笑了一声。 “兵发龙虎,你去是不去?” 徐平安的话语冰冷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般。 白无敌闻言,心中虽有万般疑惑与惊惧,但更明白此刻不是询问之时。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世子有令,末将焉敢不从?只是……只是这龙虎之地,乃是道家祖庭,若冒然前往,恐会惹来滔天大祸啊!” 徐平安此时目光冰冷到了极点,他直视着白无敌的眼睛。 “白将军,怎么,你是不愿?” “末将绝无此意!” “好,那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你现在就去聚拢兵马,我们明日就出发!” 白无敌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道: “末将领命!” 白无敌领命之后,转身便欲离去,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迟疑地看着徐平安,欲言又止。 徐平安瞧出他心中顾虑,冷笑一声:“白将军,你可是担心此去龙虎山,会陷我等于不义之地?或是怕那龙虎山上的高人,不肯轻易交出解药?” 白无敌心头一凛,却也不敢隐瞒,低声说道:“世子明鉴,那龙虎山毕竟非同小可,山上高人辈出,且与我朝诸多权贵交往甚密。我等贸然前去,只怕……” “只怕什么?”徐平安目光如刀,直视白无敌,“只怕惹来麻烦,还是只怕丢了性命?白将军,你可曾想过,若我爷爷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徐家又将如何?你我可还有命在?” 白无敌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一咬牙,躬身道:“世子说的是,末将明白了。无论如何,末将都会跟随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平安见状,神色稍缓,轻声道:“白将军,你莫要担心。我此去龙虎山,并非是要与那些高人为难,只为求得解药,救我爷爷性命。只要咱们礼数周全,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我等。” 白无敌闻言,心中稍安,却又忍不住问道:“那……世子可曾想过,若那龙虎山上的高人,并不愿交出解药,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解药,那该如何是好?” 徐平安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若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得,我也只能硬闯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受苦。” 白无敌闻言,心中一震,看着徐平安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豪情。 他拱手道:“世子,末将愿随世子一同前往,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徐平安拍了拍白无敌的肩膀,轻声道:“好,有白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这就去准备吧,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白无敌领命而去,徐平安则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此去龙虎山,必定是凶险万分。 但他更清楚,为了爷爷,为了徐家,他别无选择。 次日清晨,徐平安与白无敌带着五百精兵,悄然出城,向着龙虎山进发。 第46章 三不救 一路上,众人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沿途的官府或是匪徒。 数日后,众人终于抵达龙虎山脚下。那龙虎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徐平安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然而,此刻他心中更多的却是焦急与担忧。 他不知道爷爷此刻究竟如何了,那蛊毒是否已经开始发作。 他更不知道,这龙虎山上,是否真的能够找到解救爷爷的方法。 白无敌看着徐平安那凝重的神色,轻声安慰道:“世子,莫要太过担心。咱们既然已经来了,就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徐平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说什么。 他心中明白,此刻说再多也是无用,唯有尽快找到那解药,才是正道。 当下,徐平安带着白无敌与一众精兵,向着龙虎山上攀登而去。那山路崎岖难行,众人走得极为艰难。 但徐平安却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路领先,众人只得紧随其后。 终于,在日落时分,众人来到了一处道观前。 道观古朴典雅,气势恢宏,正是龙虎山上的主观——玄天观。 徐平安看着眼前的道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他知道,这里或许就是能够救爷爷性命的地方。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白无敌等人,大步向着道观内走去。 道观内,一名身着道袍的老者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徐平安等人。 徐平安看着那老者,心中不禁一凛。 他能够感觉到,这老者身上散发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仿佛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无法仰望。 当下,徐平安不敢怠慢,躬身行礼道:“晚辈徐平安,见过前辈。此番前来,乃是为求前辈赐下解药,救我爷爷性命。” 那老者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上下打量了徐平安一番,似是看出了他的身份。 他轻声道:“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徐家的公子,你今日冒然上山,那可知我龙虎山上有三不救的原则?” 听到这里,徐平安顿感诧异。 “哦?此话我从未听旁人讲过,还请道爷赐教。” “嗯,好说,我这龙虎山上三不救,其一当官的不救,其二当兵的不救,其三不愿救的不救。所以说,徐公子还是去别的地方求一求这救命的法子吧!恕我龙虎山爱莫能助了。” 徐平安闻言,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他深知爷爷性命危在旦夕,这龙虎山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必须想办法说服这位老者。 “前辈,晚辈深知龙虎山规矩森严,但此番前来,实属无奈。我爷爷乃是并肩王徐老将军,他老人家一生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如今却不幸中了蛊毒,性命垂危。” “晚辈斗胆,请前辈破例一次,救救我爷爷性命。前辈的大恩大德,徐家永生难忘!”徐平安语气恳切,眼中闪烁着泪光。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老者会如此决绝。但爷爷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不能就此放弃。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老者。 可这老者依旧是一副恬淡模样,哪怕徐平安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却依旧没有松口的迹象。 终于,徐平安算是安奈不住自身的火气了。 “前辈,我敬你是道家高人,才如此客气相求。但如今我爷爷性命垂危,解药就在眼前,你却不肯相救。莫非真要逼我动武不成?” 老者闻言,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徐平安会如此直接。 他看了一眼徐平安身后的重兵,而后不由冷笑道: “徐公子,你如此相逼,也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我龙虎山自有规矩,解药非同小可,岂能轻易予人?更何况,你爷爷乃是朝中重臣,他的生死,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道家所能左右的?” 徐平安闻言,心中怒火中烧。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他看了一眼白无敌,示意他准备行动。 “前辈,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解药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徐平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老者看着徐平安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不禁暗叹。 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终。 但他身后便是龙虎山,又岂会在乎这徐平安的威胁? “徐公子,你如此相逼,也别怪我龙虎山不客气。我龙虎山乃是道家祖庭,高手如云,你即便有重兵在手,也未必能讨得便宜。”老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但更多的是自信与从容。 徐平安闻言,冷笑一声:“哼,前辈此言差矣。我徐家儿郎,从来不怕死。今日,我若得不到解药,便踏平你这龙虎山!” 说罢,徐平安一挥手,身后的兵马便蠢蠢欲动,准备发动进攻。 白无敌更是直接站到了徐平安的身边,目光坚定地看向老者。 老者见状,心中一凛。他知道,徐平安并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打算动武。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道观,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片刻之后,老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徐公子,你如此相逼,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但你要明白,即便你得到了解药,也未必能救回你爷爷的性命。蛊毒之症,非同小可,解药只是其中一环。”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动。 他知道老者这话中有话,连忙说道:“前辈,你此言何意?莫非你知道这蛊毒的来历和解救之法?” 老者看着徐平安那迫切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我龙虎山传承千年,对于蛊毒之症,也有所研究。你爷爷的蛊毒,我或许能解,但解药并非唯一的关键。” 徐平安仔细的琢磨着这老道话里话外的意思。 良思许久之后,徐平安目光一凝。 随后冷声问到:“好了,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吧,想要我并肩王府帮你们做什么?” 第47章 问道真武殿 老者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徐平安等人先坐下,而后缓缓开口道:“徐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老夫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其实,我龙虎山并非不愿救人,只是这救人之事,往往牵扯甚多。你爷爷所中之蛊毒,并非寻常之物,其背后必然有着复杂的缘由。我龙虎山虽愿尽力而为,但也需得确保自身无虞。” 徐平安眉头微皱,沉声道:“前辈所言极是,但不知前辈所需何物?又或是需要我徐家做何事情?” 老者看了一眼徐平安,缓缓说道:“其实,我龙虎山近年来一直在寻找一件失传的宝物——‘龙吟玉笛’。此笛乃是我龙虎山祖师所留,内含无上道法,对我龙虎山意义重大。然而,数百年前,此笛却不幸遗失,至今未能找回。” “徐公子,你若能帮我龙虎山找回这‘龙吟玉笛’,我龙虎山便全力救治你爷爷,如何?”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这“龙吟玉笛”必然不是寻常之物,想要找回绝非易事。但爷爷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别无选择。 “好,前辈,我答应你。不过我需要前辈先给我救治我爷爷的解药,随后我必将举王府之力,为您寻得玉笛,您看如何?” 老者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徐平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看着徐平安,缓缓开口道:“徐公子,你可知这‘龙吟玉笛’对我龙虎山的重要性?” “它不仅是我龙虎山的镇山之宝,更是祖师爷留下的无上道法传承。你如此要求,岂不是让我龙虎山为难?” 徐平安目光坚定,语气更是颇为恳切道: “前辈,我深知‘龙吟玉笛’对龙虎山的意义重大。” “但如今我爷爷性命垂危,每一刻都至关重要。我徐家儿郎,从来都是言出必行,我答应前辈找回‘龙吟玉笛’,便绝不会食言。” “只是,还请前辈先救救我爷爷,他老人家一生为国为民,晚年却遭受如此折磨,实在令人心痛。” 许平安虽然言辞恳切,但是这老道却依旧有些不为所动,他微微捻着自己的长须,脸上满是迟疑不决。 瞧见他这幅模样后,徐平安心中不由泛起了一腔怒火。 他此时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于是只见他直抽出了腰中佩剑,而后径直直接拍在了桌面上。 “老道长,我做的让步已经够多了,你若还是不肯,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我素来坚信,这世上没有讲不通的道理。” “你若是再不答应,就莫怪我要请道长,你用这项上头颅试一试这宝剑锋锐了!” 老者看到徐平安突然拔剑拍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徐平安的举动有些失望。 “徐公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若真的以为,凭借你手中的这把剑,就能让我龙虎山屈服,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老者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其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凛。 但随即他的脸上又不由浮现起了一丝冷冽的笑意。 “牛鼻子老道,我告诉你,本世子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威胁,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今日倒真要看看,你这龙虎山又有几斤几两!” 说完,他转身看向一旁的白无敌冷声道: “兵发龙虎,若遇拦阻,寸草不留!” 这白无敌本就是一介武夫,对于徐平安他自然是令行禁止。 所以此时徐平安发放了号令,这白无敌自是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领命而去,顷刻间,五百甲士延阶而上。 而此时这原本面沉似水的道长,他的脸色终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徐世子,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我徐家父子为国为民,而今日你们却要见死不救?那我今日就要问道真武殿,看看你们诵的是什么经,念的是什么咒!” 老者看着徐平安一意孤行,竟然真的下令兵发龙虎山,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身形微微一震,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浑厚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而出,仿佛山川都为之震动。 “徐世子,你这是在逼我龙虎山吗?我龙虎山千年基业,向来与世无争,只愿潜心修行。你今日之举,岂不是要将我龙虎山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雷鸣在耳畔炸响。 徐平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老者,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 “说的再多又有何用?要么交出解药,要么玉石俱焚!” 随着徐平安的话音落下,白无敌已经率领五百甲士延阶而上,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仿佛一支不可阻挡的铁军。 甲胄的叮当声、战靴的踏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老者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他深知,一旦龙虎山与徐家开战,无论胜负,都将是一场浩劫。 无数无辜之人将会因此丧命,而龙虎山千年的清誉也将毁于一旦。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者突然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他缓缓开口道:“徐世子,你如此执拗,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但你要记住,我龙虎山此番出手,并非因为惧怕你徐家,而是出于慈悲之心,不愿无辜之人受难。” 说罢,老者身形一晃,仿佛融入了虚空之中。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徐平安的面前,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的瓷瓶。 “此乃解药,你且拿去。但你记住,此药只能暂时压制你爷爷体内的蛊毒,若要彻底根除,还需找到下蛊之人,了解其手法,方能对症下药。” 老者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仿佛刚才那一瞬的移动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徐平安接过瓷瓶,心中一喜。 第48章 寻仇 他深知,这老者既然已经拿出了解药,那么爷爷的性命就有救了。 他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前辈!我徐家定不会忘恩负义,日后定当竭尽全力回报龙虎山的恩情。” 老者微微点头,转身看向那已经逼近的甲士大军。 他轻轻一挥袍袖,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弥漫开来。 那些甲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纷纷停下了脚步,无法再向前半步。 “徐世子,你且退去兵马。待并肩王服下丹药稳住伤情后,可将其送于我这龙虎山内,到时候,我龙虎山自会全力救治你爷爷。” “但你要记住,今日之事,我龙虎山可以既往不咎。但日后你若再敢如此轻率行事,就别怪我龙虎山不客气了。至于那‘龙吟玉笛’,你若能找回,我龙虎山自然感激不尽;但若找不回,也莫要强求,一切随缘吧。”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凛。 他深知,这老者虽然看似平和,但实则有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今日之事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故此,他连忙挥手示意兵马撤退,同时再次向老者深深一鞠躬:“前辈教诲,我徐平安铭记在心。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前辈厚望。”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还不等他迈步出去,就好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似的。 他径直转身看向那老道:“道长,小子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这道长此时听到徐平安这副说话的语气后,也不免有些诧异。 “世子,无需多理,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徐平安点了点头。 “嗯,对了,道长,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长尊号是?” “贫道云衫子。” “云衫子道长,不知你可认识仇三甲吗?” 听到仇三甲个字后,这云杉子的目光明显一怔。 “世子,这仇三甲乃是纵横了江湖一甲子的魔头,不过在十几年前,已经绝迹于江湖,不知世子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人呢?” 徐平安听到云杉子的问话后,咧着嘴微微一笑。 随后道:“道长有所不知,这仇三甲和我可是旧相识,他那一柄长剑快哉风,可是令我长足了不少的见识。此行,这仇三甲便是同我一道来的。” 此时云杉子的脸上满是诧异。 “和你一道来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徐平安眼中满是戏谑之情,他此时似乎也极为乐意瞧见这道长吃瘪的模样。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这仇三甲说要在这龙虎山上有场架要打!” 一听到这话后,云杉子赶忙掐算了起来。 而后双目圆睁道: “不好,命一众弟子,速速护住真武殿!” 然如此同时,真武殿中。 那真武大帝,脚踏玄龟,臂缠灵蛇,其手持宝剑怒目而视。 可在真武大帝的头顶上,却坐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白发老者,他浑身酒气,腰间还悬挂着一柄极为朴实的长剑。 若是无人提及,怕是少有人能猜出,这就是那曾经名震一时的大魔头仇三甲。 仇三甲悠然自得地坐在真武大帝的头顶,仿佛这整个真武殿都是他的私人领地。 他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嘿,这龙虎山倒是个好地方,灵气充沛,不枉我来此一趟。”他自言自语道,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羁与傲气。 就在这时,云杉子急匆匆地踏入真武殿,一见仇三甲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仇三甲,你竟敢擅闯我真武殿,还如此放肆!你真当我龙虎山无人吗?” 云杉子怒喝道,袍袖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直逼仇三甲而去。 仇三甲却不躲不闪,只是轻轻一笑,那气流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屏障,消散得无影无踪。 “云杉子,多年未见,你的修为似乎并没有多少长进啊。” 云杉子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抬头看着仇三甲,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严肃:“仇三甲,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已是陈年往事。你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仇三甲冷笑一声,从真武大帝的头顶上跳了下来,缓缓走向云杉子。 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云杉子,你当年坏我好事,让我功亏一篑。这个仇,我仇三甲可是记了十几年。今天,我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仇三甲说着,已经走到了云杉子的面前,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云杉子深知无法避免这一战,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气劲,准备迎战。 然而,就在这时,徐平安却突然出现在了真武殿的门口。 他看着仇三甲和云杉子之间的对峙,心中一紧。 “仇老,云道长,你们这是何必呢?”徐平安试图劝解,“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应该以和为贵。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仇三甲闻言,转头看向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小子,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我和云杉子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插手的。” 云杉子也看向徐平安,微微摇了摇头:“世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和仇三甲之间的私人恩怨,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徐平安见两人都不愿听劝,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由于来这里,本就是看热闹来的。 要知道这两大高手交手的场面可不多见。 他退到一旁,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准备观战。 仇三甲和云杉子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仿佛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 “云杉子,你当年那招‘云隐千峰’确实厉害,不过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否挡得住我的‘快哉风云’!” 仇三甲冷笑一声,腰间长剑快哉风瞬间出鞘,其速度极快,一时只见,剑光如电,直奔云杉子而去。 云杉子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躲过了这一击。 他袍袖一挥,一股磅礴的剑气迎面扑向仇三甲,正是他当年名震江湖的绝技“云隐千峰”。 第49章 我于世间全无敌 两大高手交手瞬间,只见剑光闪烁,真气纵横。 一时间,这整个真武殿内,都被他们的战斗余波所影响。 这声势浩大的气浪席卷四周,放眼望去,真武殿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般。 此时徐平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如今虽然已经习武,但至今也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 然而,随着战斗的深入,徐平安也发现了不对劲。 仇三甲和云杉子的实力似乎远超他的想象,他们的每一击都足以摧城拔寨,但在这里却只是造成了些许的破坏。 这让他不禁怀疑,这两位高手是否都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以免对龙虎山造成太大的损伤。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 仇三甲和云杉子同时后退数步,显然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云杉子,你果然有些手段。不过,和老夫比,你还差的多呢!”仇三甲说完,再度挥剑而上。 然而此时,云杉子面色极为凝重。 他发现这仇三甲竟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厉害许多。 不过今日事已至此,这云衫子也不再多想什么。 他素来知道这仇三甲的心性,今日若是敌不过他,这真武大殿搞不好都要被他给拆了。 无奈,他此次只好再度迎了上去。 眼看此时,两人之间的战斗再次陷入胶着状态,这二人你来我往,剑招层出不穷。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却发现云杉子的气息越来越弱,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瞧见这一幕后,徐平安心中有些诧异。 他心中暗道:“奇怪了,这堂堂的真武祖师,难道就这点能耐?这不可能啊!” 果不其然,这云衫子接下来的做法,倒是果真印证了徐平安的想法。 云杉子突然后撤数步,然后面向真武像,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噗”! 鲜血喷出,这滚烫的血液,径直泼洒到了这真武大帝的脚下。 看见这一幕后,仇三甲当即眉头一耸。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在许平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事情,仇三甲便已然意识到了眼下的危机。 “疯子!你还真个疯子!怎么,打不过老子,就准备咬舌自尽啊!哼,老子不陪你玩了。” 说完,他手中长剑向上直指,随后他凌空一跃,其手中快哉风,径直破开了这大殿的穹顶。 看见这一幕后,徐平安简直惊讶的合不拢嘴。 “跑.....跑了?” 这老小子向来不可一世惯了,还从未见过,他有临阵脱逃的时候! 他这是怕了? 此时徐平安心中一阵狐疑,他还真的想不出来,这世上到底有什么存在会让堂堂大宗师感到害怕。 然而下一瞬,云衫子身上的变化,却是彻底颠覆了徐平安的认知。 只见其一口鲜血喷在祖师像上后,那原本暗沉无光的真武像,竟然散发出了一阵暗金色的光芒。 而下一瞬,那光芒退却,直接迸射入了云衫子的体内。 云衫子双指结印,一变再变。 “真武冥冥,入我灵躯。祖师浩荡,助我除魔。” “弟子云杉子,恭请真武剑!” 云衫子此言一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后只见,那真武像竟缓缓裂开,其中更是笔直伸出了一柄桃木剑。 云杉子单手接剑,浑身气势迎风暴涨。 “九品巅峰,直入大宗师!” 云杉子挥袖而去,两大宗师此时径直决战于这浩然天地。 徐平安站在真武殿内,此时愣是什么也看不见。 无奈他此时只能赶忙冲出门去,可他抬头张望,头顶上除了茫茫云层之外,再无一物。 所以就更不用说是寻觅到仇三甲和云杉子的踪迹了。 这是,白无敌也赶了过来。 他站在徐平安身旁轻声问道:“世子,先前我察觉到了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机,不知?” 徐平安看着白无敌摇了摇头道: “神仙打架呢!这里面可没有我们掺和的份。” 说完,他便径直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瓶丹药,而后递到了白无敌手中。 “白将军,我命你即刻带兵下手,然后将此药送入我爷爷手中,待我爷爷服下丹药,伤势有所缓解之时,你把他接过来。” 白无敌看着手中的丹药,丝毫不敢怠慢,此时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丝喜悦神情。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做成了,对于自己而言,可是天大的功劳。 不过他随后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 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世子,您不和我们一道去吗?” 徐平安摇了摇头。 “不了,此去山高路远,我连自保都成问题,跟着你们只能是个累赘。所以你们自己去吧!我决定了,我就留在这龙虎山。” 白无敌一听这话,眼中慌乱更甚。 “留在龙虎山?可这......” “没什么不好的,你到时候只要把丹药送到了,我就算你大功一件。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白无敌见徐平安心意已决,所以此时便只好点了点头道: “世子您多加保重,属下这就走了。” 说完,白无敌拱手作别,直奔山下而去,一上一下,白无敌此时全然两重心境。 而徐平安则是如同一根木头一般,笔直的插在着院落之中,而后静待那二人分出胜负。 然而碍于徐平安的身份,这龙虎山上来往的道士也不敢多加打扰。 就这样徐平安一站就是一夜。 一夜过后,伴随着天边霞光,只见一道白点奔来。 这白点逐渐靠近,徐平安这才发现从天上“掉下来”的正是仇三甲。 此时仇三甲浑身浴血,就连手臂也白齐肩斩去一条。 可此时他从空中坠落,脸上全无惧意,反而仰天大笑道: “老夫于世全无敌!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鬼动静后,徐平安愈发心惊。 他心中暗道:“遭了!遭了!这老小子本来就不正常,现在看来是彻底疯了!看来,我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想到这里,徐平安当即便准备躲开。 可还没走出两步,他就被仇三甲一把按住了肩膀。 “小子,哪里走啊?” 第50章 交换 仇三甲的手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徐平安的肩膀,那力度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徐平安心中一凛,却也不敢妄动,生怕激怒了这个已经近乎疯狂的的老家伙。 “小子,你怕什么?老夫又不会吃了你!” 仇三甲此时咧着嘴笑着,而他的笑容中却是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疯狂。 他浑身浴血,断臂处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用那独臂紧紧抓着徐平安。 徐平安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前辈,您这是……怎么了?云杉子前辈呢?” 仇三甲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云杉子,哼,他不过是个借助外力的伪君子!老夫虽断一臂,却也让他不好过!他此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说完,仇三甲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松开了抓着徐平安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沾满血迹的小瓷瓶。 他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仇三甲一仰头将这丹药直接吞下去了大半瓶,然后他将剩下的小半瓶塞到了徐平安的手里。 “小子,这药你拿着,算是老夫送你的。” 徐平安接过药瓶,心中不免嘀咕道:“这不是我自己的东西嘛......” 而仇三甲将药瓶塞到徐平安手中后,又接着说道: “小子,不是老夫不肯护持你,只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跟在你身边,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所以后会有期吧!” 徐平安一听,顿时觉得这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了。 于是他赶忙问道:“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准备毁约而去?” “呸呸呸,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有毁约,只是如今已经断了一臂,实在帮不上你了。” 想来想去,仇三甲更是将自己手中已经断成了半截的快哉风直接塞到了徐平安的手里。 “这剑我也送你了,从此以后咱们两个两清了!对了,你再帮老夫一个忙,替我去告诉那云杉子,老夫还没死,让他也好好活着,我迟早会再来找他算账的!” 徐平安接过断成半截的快哉风,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想远离这个疯子,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仇三甲已经转身,踉跄着向远处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老夫于世全无敌……无敌……” 看着仇三甲逐渐远去的背影,徐平安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去找云杉子。 他转身快步走向真武殿,心中默默祈祷着云杉子能够平安无事。 真武殿内,一片狼藉。 而云杉子却不知所踪。徐平安心中一紧,开始在殿内四处寻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云杉子。 云杉子靠坐在墙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他的胸前有一道深深的剑痕,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 “云杉子前辈!” 徐平安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查看。 云杉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徐平安,微微一笑:“你来了……咳咳……” 他咳嗽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了鲜血。 “前辈,你怎么样?仇三甲他……”徐平安焦急地问道。 云杉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仇三甲他……咳咳……他确实厉害……但我也没输……”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徐平安看到这一幕后,实在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仇三甲给他的疗伤药,递到云杉子面前:“前辈,这是仇三甲给我的疗伤药,您快服下吧。” 云杉子接过药瓶,看了一眼,然后苦笑一声:“仇三甲的药……哼……算了……我用不上了……” 他说着,便又将药瓶直接递还给了徐平安。 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入口中。 而云杉子此时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就连气息也显得极为急促。 然此时,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站起身道: “徐家世子,今日,我想赠你一份天大的机缘,不知你肯不肯要啊?” 徐平安闻言一愣。 他心中暗道,这个老道士莫不是被打坏了脑子。 故此他轻声道:“前辈,现在别说什么机缘不机缘的,你还是好好歇息一阵吧!” 云杉子笑了笑,他刚想说什么,却架不住直接咳出了一口鲜血。 “咳咳,世子放心,我说的并不是胡话,如你所见,老道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但我想用自己所剩的这半条命和一身修为,像世子殿下换一样东西。” 这云杉子的话,使得徐平安愈发感到好奇。 “哦,换东西?不知老道长要换的是什么呢?” “简单,我想换世子一句承诺,我要世子承诺,并肩王府可以永远庇佑我龙虎山!”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震。 他没想到云杉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用他自己的半条命和一身修为,来换取并肩王府对龙虎山的永远庇护。 他看着云杉子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这并不是一时冲动或者胡言乱语。 云杉子作为真武殿的祖师,一生守护龙虎山,现在更是为了龙虎山的未来,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徐平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前辈,这个承诺,我徐平安可以代表并肩王府给你。只要我徐平安还在,只要并肩王府还在,龙虎山就永远会受到我们的庇护。” 云杉子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点了点头,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好,有世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就将我这一身修为,传授给世子。”云杉子说着,盘膝而坐,开始运转体内的真气。 徐平安一愣,他没想到云杉子会如此直接地将修为传授给自己。他赶忙想要推辞,但云杉子却摆手制止了他。 “世子,不要推辞。我这一身修为,留着也是浪费。而且,这也是我能为龙虎山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云杉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让徐平安无法再推辞。 他只好盘膝坐在云杉子的对面,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云杉子的修为传授。 第51章 功法传承 对于此时情形的变化,徐平安根本来不及反应。 与其说是主动接受,还不如说他是被裹挟进了云衫子的意愿之中。 不过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徐平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随着云杉子缓缓闭目,他的双手轻轻抬起,掌心相对,仿佛要捕捉空气中流动的无形之力。 一股淡淡的荧光自他掌心溢出,那是他一生修为的结晶,其中更是凝聚着他对道法的理解与感悟。 “世子,接下来我会将我的修为以‘灌顶传功’之法传授于你。” “此过程凶险异常,需你全神贯注,心无杂念,方能顺利接受。” 云杉子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平安闻言,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云杉子对面。 其双手结印,闭目凝神,心中默念着云杉子传授的引导口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力量洪流。 只见云杉子双手猛然一合,那荧光瞬间化为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徐平安的头顶。 光柱触及徐平安的瞬间,一股剧痛从头顶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 “忍住,世子!这是脱胎换骨的必经之路!” 云杉子的声音在徐平安耳边回荡,如同定海神针,稳定着他的心神。 徐平安强忍着剧痛,按照口诀引导着那股力量在经脉中游走。 那力量如同狂风暴雨,冲刷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甚至每一个细胞。 他感到自己的经脉在**,在撕裂,又在重生,痛苦与快感交织,让他几乎迷失。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徐平安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那力量如同江河汇聚,最终汇入他的丹田,化作一股浑厚而纯净的真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逐渐减弱,徐平安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敏捷。 当最后一丝力量被徐平安吸收完毕,云杉子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生气。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欣慰与不舍。 “世子,你成功了。你已继承了我毕生的修为。” 云杉子的声音此时微弱到了极点。 徐平安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的云杉子,一时间神情也不由复杂到了极点。 犹豫片刻之后,他缓缓站起了身子。 “前辈,你这是又是何必呢?你这一身修为若是传给龙虎山的弟子......” 云衫子笑着摇了摇头道: “世子,老道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看人的本事一绝,所以我很清楚能在这大势之下,护住龙虎山的,也只有世子一人而已。” “所以说起来,我这可算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喽!” “前辈……” 徐平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份传承的重量,远远超过了任何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 云杉子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更带着几分洒脱。 “世子,不必介怀。老道一生修行,早已是心无挂碍了。” 徐平安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那股磅礴的力量,而心中却不免愈发举得酸楚。 “前辈,你放心把,力所能及之下,我定会守住龙虎山的!” 云杉子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就连他的双目之中,也闪烁着一丝欣慰的光芒。 “有世子这句话,老道就放心了。” 说罢,云杉子的身影愈发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徐平安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前辈,你……” 云杉子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徐平安的动作。 “世子,不必难过。老道此去,乃是归真返璞,回归天地之间。” 徐平安闻言,眼眶微红。 他对着云杉子重重的拜了几拜。 而当他再度抬头去看之时,云杉子的身影已然彻底消散,放眼望去,此地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再无其他。 龙虎山的道士们很快便察觉到了真武殿内发生的异变。 原本平静祥和的氛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磅礴气息所打破,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修行,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真武殿的方向。 一些道士匆匆赶来,当他们看到徐平安独自站在真武殿中央,而云杉子却不见踪影时,心中不禁生出了种种猜测。 而当他们注意到徐平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后,众人瞬间分辨了出来,那可是属于云杉子的修为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道士惊愕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云杉子道长呢?他去哪里了?” 另一个道士急切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云杉子的身影。 徐平安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些神情迥异的道士们,他的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此时,徐平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云杉子前辈,他已经……归真返璞了。” 这话一出,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道士都愣住了。 他们知道“归真返璞”意味着什么,那是修行者达到极致后,回归天地、与道合一的境界。 而云杉子,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修为与道法传承给了徐平安。 短暂的震惊之后,也有人渐渐地缓和了过来。 他们紧紧的盯着徐平安,不知为何,这些人的眼中,竟然满是敌意。 而徐平安此时也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变化,那些原本应该因云杉子归真返璞而感伤的道士们,此刻却有不少人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的杀意让他心中一凛。 “世子,云杉子前辈真的将修为传授给了你?” 一个道士冷声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几分不甘。 徐平安没有退缩,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前辈已经将他的修为与道法传承给了我。” 这话一出,周围的道士们再次哗然。 他们之中,有人嫉妒,有人愤恨,也有人感到深深的忧虑。 毕竟,云杉子的实力高深莫测,他的修为与道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藏。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接受云杉子前辈的传承?” 第52章 接我三招 徐平安面对众人的围攻质问,此时依旧是一脸的淡定自若。 因为一来,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这些道士就算再怎么不忙,也奈何不了自己。 而二来,自己已经继承了老道士云杉子近乎九重的功力。 所以就算这些不知死活的道士一起上前,徐平安也未必见得会害怕什么。 想到这一点后,他单手握住仇三甲所遗留的快哉风。 然后转头看向身前这些叫嚣的道士。 “你们在这里狗叫什么?怎么,这是不把我这个并肩王府的世子放在眼里了?” 徐平安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闭上了嘴。 可其中仍是不乏有一些头铁之辈,他们在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仍是不住的叫嚣道: “哼!此地乃是我们道门清修之地,认不得你这所谓的世子!我龙虎山乃是道教组庭,就算皇帝陛下至此也要礼让三分,而你又算得了什么?” 徐平安此时也实在没有料到能听到这样的话,因此一时间竟不由得被气笑了。 “呵呵,说的好,你口口声声说这龙虎山乃是道教组庭,可你身为道门弟子,既不修口,也不修心,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我看这龙虎山怕也难得长久。” 徐平安此时正所谓是一石掀起千层浪。 瞬间工夫,这围观的众人瞬间沸腾了起来。 “好你个狂妄之辈,竟敢如此羞辱我等,今日我等若是不讨个说法,你还真当我龙虎山无人吗?” 听到这番话后,徐平安双目微眯,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人。 “你叫什么名字?” “龙虎山赵英恒。” 徐平安冷笑一声,而后缓缓抬起手中断剑看着赵英恒道: “我也不知该说你是有骨气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敢公然诋毁并肩王府的世子。你可知并肩二字是何意吗?这意味着,我今日就算杀了你,也不用付出半点代价!” 赵英恒闻言,脸色骤变,可此时却仍是强撑着面子咬牙道:、哼,并肩王府又如何?我龙虎山千百年来,何曾怕过权贵?你若真敢妄动杀念,便是与整个道门为敌!” 徐平安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与整个道门为敌?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今日之事,不过是你一人之过,莫要牵扯上整个龙虎山。” “你不是觊觎我这一身修为吗?既然如此,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说着,徐平安将手中快哉风轻轻一抖,剑尖轻点地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云衫子所传我的修为,我如今还用不了,所以你也不怕我会恃强凌弱。而接下来,你只要能接下我三招,我便既往不咎,便可以将这一身修为都传授于你。如何?” 围观的道士们一听到这话后,竟都不免有些心动了起来。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可算的上是一场泼天的富贵,毕竟众人对于徐平安都有所耳闻,眼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纨绔。 所以今日他若是再不用云衫子的修为的话,那对付他,又能有什么难度呢? 就算徐平安事后反悔,不愿交出那一身修为,那么今日能够教训他这也是一番好事啊! 所以想到这里,众人议论纷纷。 “赵师兄,你犹豫什么,你若不上,我们上!” ...... 听到这番话后,赵英恒脸色阴晴不定。 在众人的催促之下,他最终一咬牙,点头道:“好!我便接你三招!” 徐平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好,看招!” 说罢,他身形忽然一动,如同鬼魅般闪至赵英恒身前,快哉风带起一阵破风声,直取赵英恒胸前要害。 赵英恒大惊失色,仓促间运起全身功力,勉强格挡住这一击。 “砰!” 这一击之后,赵英恒顿时被震得后退数步,气血翻涌。 “怎么?赵道长,你还撑得住吗?” 赵英恒此时也被激发出了一丝血气,面对徐平安的询问,他此时愈发愤怒了起来。 “你废话什么?姑且出招就是!” “呵呵,好。” 徐平安冷哼一声,第二招已至。 这一次剑势更为凌厉,仿佛要将空气一分为二。 赵英恒见此心中顿时慌乱到到了极点,此时受了徐平安一招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人并不简单。 无奈赵英恒此时只能拼尽全力,他催动体内真气,再度硬抗了徐平安这第二剑。虽说他勉强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他身上的衣衫却已被剑气划破,模样更是狼狈不堪。 “第三招。” 徐平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 围观者皆屏息凝视,赵英恒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接下第三招。 前两剑已经磨灭了赵英恒心中所有的戾气。 他此时才算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天有天。 而眼见徐平安将要挥出这第三剑之时,人群中一个沧桑至极的声音自人群后响起:“够了,徐世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随着声音落下,一位身着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出。 此人正是龙虎山的主持道长,赵秋山。 此时赵秋山的目光极为深邃,他缓缓望了一眼徐平安,而后转头看向赵英恒道: “你好大的胆子,徐世子身为王府之后,我等应报以礼数,而你却只想着逞口舌之快。若非世子手下留情,你还能留有性命吗?还不快给世子赔礼道歉!” “师尊,我......” 赵英恒对上赵秋山那严厉的目光后,再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只能恭恭敬敬的看着徐平安躬身致歉道: “还望世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徐平安一听这话,不由勾起嘴角,脸上挂着一丝讥讽道: “呵呵,怎么,你这是赔礼道歉应有的模样吗?” 这一句话气的赵英恒怒火冲天。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徐平安双目微眯,眼中满是讥讽,很显然他这是有意激怒赵英恒。 这主持赵秋山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到徐平安的话后,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于是他果断抬手,一股气浪袭来,冲撞的赵英恒当即跪在了这青石板的地面上。 第53章 道德经 赵英恒膝盖一痛,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这身形一沉,气力之大,直接将身下青砖给瞌了个粉碎。 此时被迫受辱,赵英恒满脸不甘。 但赵秋山却并未理会他的反应,而是转身对徐平安微微躬身。 此时赵秋山的语气倒是颇为诚恳: “世子殿下,劣徒无知,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我龙虎山自当铭记教训,日后定当严加管教。” 徐平安见状,嘴角的讥讽之色稍减。 他轻轻点了点头,道:“道长言重了,今日之事,本世子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希望贵派能明白,修行之人,不仅要修术法,更要修心养性,切莫让一时之气,毁了千年的道行。” 赵秋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深知徐平安此言非虚,更是对这位年轻世子的胸襟有了几分敬佩。 他再次躬身,道:“世子殿下教诲的是,我等定当铭记于心,勤勉修行,不负殿下厚望。” 说完,赵秋山轻轻挥手,示意赵英恒起身。 赵英恒虽然满心不甘,但在师尊的示意下,也只能勉强站起,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徐平安。 徐平安见状,也不再为难,他收起快哉风,淡淡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我徐平安虽非大度之人,但也不会与无知之人计较。望诸位道长好自为之。” 众人此时听到徐平安的这番话后,脸上的神情都不免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今日徐平安这番举动,毫无以为是将整个龙虎山的颜面给彻底折煞光了。 不过这赵秋山的格局倒也真是异于常人,此时他的脸色到没有什么幽怨神色,看上去,其依旧是恬淡自然。 “世子殿下,不知你我,可否移步到偏室去聊一聊?” 徐平安闻言,此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随即只见他缓缓点了点头道: “前辈既然已经发话了,那小子岂敢不从,请!” 赵秋山此时倒也不多说什么,他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径直走在了前面,至于徐平安则是紧随其后。 两人寻了一处僻静的房间落座。 坐下后,赵秋山面带笑意的看着徐平安道: “世子殿下,不知我那云衫子师弟辞世之时,可曾嘱托过什么?”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不由打量了赵秋山一阵,随即轻声道: “云杉子前辈,以一身修为换我庇护龙虎山。我徐平安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说过的话,终究还是算数的。” 赵秋山在得知云杉子的遗言后,脸上明显浮现过了一丝诧异的神情。 因为按照云衫子这种说法,他定然是料到了龙虎山日后必然会有一次大劫。 可这劫难又该应在何时呢? 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赵秋山索性摇了摇头,笑道: “唉,师弟,倒也是性情率真,若是不能与仇三甲交手,他这辈子恐怕都会心存芥蒂。世子殿下,师弟虽然将修为传授给你了,但依我看来,你怕是没办法全然吸收吧?” 徐平安闻言,目光微闪,心中暗自思量。 他确实未能完全吸收云杉子的修为,这部分力量在他体内如同被封印一般,难以触及。 然而,他并不想在此刻透露太多,只是微微一笑,答道:“前辈所言极是,云杉子前辈的修为深不可测,我尚需时日慢慢消化。” 赵秋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缓缓起身,走到屋内的一幅画卷前,轻轻抚摸着画卷上的山川河流,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世子殿下,云杉子师弟与我,自幼一同修行,他的性情我最为了解。他既将修为传于你,便是对你寄予了厚望。而我龙虎山,虽非世俗之地,却也难逃红尘纷扰。师弟他,或许正是预见到了什么,才会做出如此决定。” 说到这里,赵秋山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徐平安:“世子殿下,我龙虎山千年基业,不容有失。若真有那一日,还望殿下能念在云杉子师弟的份上,助我龙虎山一臂之力。” 徐平安闻言,神色凝重。 他明白,赵秋山此言,绝非空穴来风。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前辈放心,我已经说过了,我徐平安虽非圣贤,但既然答应了云杉子前辈,便一定会做到的。” 赵秋山见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轻声道:“有殿下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世子以诚心待我等,我等也自当待弟子以诚心。” 说完,他翻手取出了一本《道德经》,而后径直递给了徐平安。 徐平安接过《道德经》之后,脸上难掩诧异神情。 “前辈,这是?” 赵秋山微微一笑道:“此物便可助你全部吸收我师弟的修为。” 徐平安闻言,随即直接翻开了这“道德经”,可翻了两页之后,他索性给直接合上了。 “道长,我徐平安虽然纨绔,但也是看过些书本的,虽说我对着道德经的领悟不深,但自小也是熟读过的,这书中所载和其他版本的如出一辙,所以仅凭这东西,又如何能让我消化体内修为呢?”、 赵秋山看着徐平安疑惑的神情,并不着急解释,而是缓缓走到桌边,为自己和徐平安各斟了一杯茶。 他轻轻捧起茶杯,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世子殿下,道德经乃天地至理,其中蕴含的无尽智慧,非一朝一夕所能领悟的。俗话说的好,天机不可泄,我已将通达大道的路指给了你,至于其余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做了。” 说到这里,赵秋山微微一笑。 而对于赵秋山这番说辞,徐平安愣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也没有再多想什么,而是索性将这道德经给揣到了怀里。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出家人,大多都是神神叨叨的。 对于他多事情,他们都不愿意说破。 因为一旦说破了,那可是要沾染因果的。 将徐平安见经书揣到了怀里后,赵秋山再度看着徐平安轻声问道: “徐世子,你接下来,准备何去何从呢?” 第54章 道法自然 徐平安想了想,随即坦然言道: “我如今准备先留在这龙虎山上,消化自身灵力积蓄,不知方丈可否愿意收留于我呢?” 听到徐平安这番话后,赵秋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 “世子殿下,你这是哪里话,你愿意留在龙虎山上,也自是我等天大的福报。” “我这就命人给世子殿下安排房舍。” 徐平安笑着点了点头道: “那再下就先行谢过前辈了。” 徐平安决定留在这龙虎山后,赵秋山便当即寻了处僻静之所,安排徐平安住下了。 这房舍颇大,徐平安住在住院。 清音则住在偏房。 由于这山中子弟都知道徐平安的身份,所以他们对待徐平安自然也是礼遇有加。 因此徐平安这日子也算是过的好不惬意。 而闲暇之余,他每日都会将那“道德经”拿在手中,日常翻看。 可是翻来翻去,他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所以徐平安就不禁思索了起来,赵秋山这个老东西该不是在忽悠自己吧...... 思来想去,他索性直接找到了清音。 由于清音本就是道门中人,所以身处龙虎山中,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她每日跟在这门中弟子身后,一起进行科仪修炼。 不过这门中弟子碍于徐平安的身份,倒也没有人敢对清音多说什么。 此时清音正在房中抄写道藏经典,而徐平安则是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瞧见徐平安后,清音不免有些诧异。 “嗯?你是有什么事吗?” 此时徐平安的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道: “清音,你最近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清音轻轻放下手中的笔。 随即满脸狐疑的看着江阳道: “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些了?” “嘿嘿,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日常关心你一下还不成吗?” 徐平安一边说着,一边移动步伐走到了清音身旁,随后,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道藏经典,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然后说道:“这些道藏经典,你看得懂吗?” 清音瞥了一眼徐平安,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一般,却也不点破,只是回答道:“略懂一二,怎么,世子殿下也对这些感兴趣?” 徐平安嘿嘿一笑,将道藏经典放回桌上,身体前倾,似乎等着对方回答:“感兴趣谈不上,只是我最近在研读那本《道德经》,却怎么也看不出个门道来,你说奇不奇怪?” 清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轻声说道:“《道德经》乃道家至高经典,其中蕴含的无尽智慧,非一朝一夕所能领悟。” “世子殿下若是想要领悟其中奥秘,还需静下心来,慢慢品味。” 徐平安听后,故意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静心?我都静了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 “你说,赵秋山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故意拿本假书来忽悠我?” 清音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世子殿下,不可对前辈无礼。” “赵前辈既然将《道德经》赠予你,必然有其深意。你若真心想领悟其中奥秘,还需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非怀疑前辈的用意。” 徐平安见清音如此认真,也收敛了玩笑的神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太过于夸奖这老道士了。你既然深谙道家经典,那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清音摇了摇头道: “我不都已经和你说了吗?这是道家至高经典,仅凭我这点学识和经验,又如何琢磨的透呢?” “不过据我浅显的看法,这其中所包含的,也无非是道法自然四个字。” “至于更多的,我也说不上来了。” 徐平安站直了身子,而后摇了摇头道: “道法自然?那我还研究个屁的,算了,不管了,对了,清音你若是想回去,我可以安排人送你。” “不过你若是想留在这里,自然也可以。” 说完徐平安便径直走出了房间,只不过清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出神。 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徐平安倒也真的就顺其自然了下来,他今下也没在执着于对道德经的研究。 他每日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后,就直接抱着膀子在龙虎山上闲逛了起来。 这龙虎山作为道教组庭,每日上山的香客不尽其数。 然徐平安就混在这些香客里,整日插科打诨,是不是还调戏一番那些漂亮的姑娘。 因此一来,整个龙虎山上的风评,竟被徐平安以一己之力给搞得急转直下。 赵秋山无奈,只能找到徐平安谈话。 “世子殿下,这几日在龙虎山住的可否舒心啊?” 徐平安听罢,径直点了点头道: “嗯,吃的喝的好,当然舒服啦!不过道长,你怎么想起问我这些话了?” 赵秋山此时也是一脸的无奈。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仔细想来,当初自己就不该把徐平安留在山上,现在再想将他赶出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无奈,他只能尽量委婉的劝告道: “世子殿下,你待得舒服,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说到一半,赵秋山便不免有些语塞,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迟疑好半晌后,他这才想到了话茬随即继续开口道: “世子殿下,你不是在研习道德经吗?最近结果如何了!这研习经典,最该清心静气,若是太过浮躁,是很难会有什么收获的,你说呢?” 徐平安眉头微皱,他此时倒有些不明白这老家伙的用意。 但他还是径直答道:“道德经所强调的不就是道法自然四个字吗?那我索性顺其自然,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赵秋山听到这里,嘴角不住的抽搐了一番。 然后强撑着笑意道: “世子殿下,你这番话,倒也确实没有问题。” “道法自然,要是这么理解的话,自然也可以,不过......” 徐平安双目微眯,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不过什么?” 第55章 藏经阁 赵秋山看着徐平安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世子殿下,道法自然并非意味着放任自流,无所作为,又或是胡作非为。世子殿下,你近日来的行为,似乎与这‘道法自然’有些偏离了吧?” 徐平安闻言,眉头一挑,似乎并不认同赵秋山的说法。 他反驳道:“道长,我不过是在这龙虎山上闲逛,与香客们交流,怎么就算偏离了道法自然呢?难道修道之人就不能有丝毫的烟火气吗?” 赵秋山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世子殿下,修道并非要完全隔绝烟火气,而是要在烟火气中保持一颗清净的心。” “你近日来的行为,虽然看似随性,但实际上却有些放纵了。这对你的修行并无益处。” 徐平安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赵秋山的话。然而,他很快又露出了那副不羁的笑容:“道长,你说得固然有理,但我这人向来随性,不喜欢被束缚。我觉得,只要我心中有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顺应自然,都是修行。” 赵秋山看着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于是,他索性不再白费这个功夫,随即干脆换了个方式道: “世子殿下,你可知我们龙虎山的藏书阁中,藏有无数道家经典和秘籍?” “你若真的对道家学说感兴趣,不妨去那里看看,或许能够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徐平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因为他素来听闻,龙虎山的道门典籍以及各种功法都是藏在这藏经阁中的。 不过这种地方龙虎山从不会对外开放,江湖之中无数武林人士,急迫脑袋都不见得能钻进去。 而今日这赵秋山竟答应的如此轻松,这到不免有些使徐平安心中生疑。 “嗯,这藏书阁?我倒确实有些兴趣,只不过我素有耳闻,听说此乃龙虎山的机要之地,我一个外人,真能踏足其中吗?” 赵秋山见徐平安对此有了兴趣,心中不禁暗喜。 他赶忙点了点头,随即道: “世子殿下,云衫子师弟,将自身修为全数传给了你,如此一来,你也不算是什么外人了,所以想要入内,这当然可以,不过老道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世子殿下能够斟酌一下......” 徐平安笑着摆了摆手道: “嗐,前辈,你也太过见外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即可,若是我能做到的定不含糊。” 听到徐平安这番说辞后,赵秋山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好说!好说!其实也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希望世子殿下,可以不要骚扰这进香的香客了,这对龙虎山的名誉影响实在不小啊!” 徐平安闻言,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想到赵秋山提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要求,这让他不免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哈哈哈哈,道长,你也太会拿捏人了吧!”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近日来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徐平安笑着说道,随后眼中也不由透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胡闹了。” “对了,那藏书阁,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赵秋山见徐平安爽快地答应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微笑着说道:“世子殿下随时都可以去,我会安排人带你过去。” “不过,藏书阁中的典籍繁多,世子殿下可要耐心寻找,切莫急功近利。” 徐平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心中对藏书阁满是期待,自己如今所为的武功只有一门,所以他此时也格外需要得到更多的武学功法。 两人商量妥当后。 随后,赵秋山便安排了一名弟子带徐平安前往藏书阁。 这名弟子对徐平安的态度显得既恭敬又有些疏离。 显然这弟子是对徐平安近日来的行为有所耳闻。 不过,徐平安他自己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想尽快看到藏经阁内的那些珍贵典籍。 藏书阁位于龙虎山的一处幽静之地,四周绿树环绕,显得格外清幽。 二人来到藏经阁前。 徐平安本想抬腿就进。 可当他看见这弟子一脸古怪的神情后。 便不由停下了脚步,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这弟子疯狂的摇着脑袋。 “不了,不了,祖师有禁令,我们这些弟子是没资格进去的。” 徐平安听完不由努了努嘴。 “呵呵,这龙虎山倒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倒也真是可笑,算了,你既然不能进去,就好好守在这里吧!” 说完,徐平安就准备迈步往里进。 而此时,那弟子好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赶忙提醒道: “世子殿下,这阁楼里还有一位姑娘在,她脾气古怪异常,您可要小心了!” 徐平安闻言,有些诧异,但随即还是爽朗一笑道:“哈哈,放心,古怪的姑娘?那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模样。” 说完,他推门就往里走。 随着那两扇木门被推开的瞬间。 咯吱作响的声音,瞬间传入了徐平安的耳中。 这藏经阁内,昏暗无比,由于其中存放着浩如烟海的功法典籍,所以阁楼之中并不允许明火的存在。 只有楼板上镶嵌的成千数百的夜明珠,为此地提供着一抹仅存的光亮。 瞧见这一幕后,徐平安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呵呵,我只当这是清修宝地,可如今看来,倒也真是酒色财气,一样不少。” “唉,有些高估这些老家伙了。” 徐平安自言自语完毕之后,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而随着他走入经室的一刹那。 啪嗒一声。 原本敞开的木门,瞬间紧闭。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倒也着实把徐平安给吓了一大跳。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逐渐适应了这房间里昏暗的光线。 徐平安环视四周道:“有人吗?!” “有人吗?” ...... 一连喊了两声,可这阁楼中,空空荡荡,却没有半点回应。 第56章 守阁人 瞧见眼前的情形之后,徐平安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那弟子所言的姑娘,莫非是诓他不成? 正当他准备转身查探这藏书阁的构造时,一阵细微的翻书声突然从阁楼深处传来。 他循声而去,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 随着愈发昏暗,但那翻书声却越发清晰,似乎还夹杂着低语,如同呢喃。 “难道真有人在此?” 徐平安心中暗想,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他终于来到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背对着他,正坐在一张古旧的案几旁,专注地翻阅着一本泛黄的书册,长发如瀑,随意披散,显得格外脱俗。 “咳咳。”徐平安轻咳两声,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女子闻言,缓缓抬起头,一双明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透着几分淡然与疏离。 她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而后目光径直转向了身旁横放的长剑。 瞧见这女子的架势后,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徐平安的心头。 见状,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这位姑娘,我......” 徐平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女子单手一扬。 “去!” 说罢,只见这长剑,如流光一瞬,直奔徐平安而来。 “疯子!” 徐平安冷哼一声,由于长枪不易随身携带。 所以他平日里,一直都是将仇三甲那断了半截的“快哉风”带在身边的。 此时见女子长剑来袭,他便当即祭出了快哉风挡在了身前。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在藏书阁内回荡。 女子的长剑与徐平安的快哉风在半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徐平安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快哉风传来,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 而四周书架上所陈列的书目也被吹了一地。 见此,徐平安心中一惊,因为他着实没有想到这女子看上去弱不禁风,出手竟是如此凌厉。 “姑娘,你这是何意?” 徐平安稳住身形,怒目而视。 女子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藏经阁重地,擅入者死!” 徐平安一听这话,知道这女子是有些误会,于是便赶忙解释道: “我并非擅闯,是赵道长许我进来的!” “赵秋山?” 徐平安见这女子竟然敢直呼这龙虎山掌教的名讳,此时不由一脸诧异。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 “没错,就是赵秋山,赵掌门让我进来的。” 徐平安原以为自己搬出赵掌门的名字,那么今日大家便可以相安无事。 可谁曾想,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见那女子眉头一横道: 然而,女子听后却只是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赵秋山?他凭什么让你进来?藏书阁乃龙虎山禁地,除了掌教亲传弟子和守阁人,任何人不得擅入。你若是赵秋山派来的,那就更应该知道这个规矩。”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沉。他确实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如此不买赵秋山的账。 看来,今日想要和平解决此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姑娘,你难道没有听说我徐平安的名字吗?今日还希望你能给我几分薄面!” “哼,徐平安?我管你是谁,这藏经阁重地,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我给你三息时间,你不滚,我送你出去。” 说完,这女子屈指一挥,长剑再度横于身前。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 所以此时听到这女子的话后,徐平安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嗯,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个女子,这才不和你争。” “但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徐平安再度将自己手中的快哉风提了起来。 断刃前指,此时倒是不由透露出了一丝诡异和滑稽。 “对我不客气?那我倒是真要领教一番喽!” 说完,女子双指一挥,长剑直掠而出,这般伎俩,看的徐平安心中猛然一惊。 要知道这御剑之术,拼的就是习武之人,对剑道一途的领略。 所以有些武夫就算高居九品,也未必能有这种手段。 因此也可以看出,这女子的天资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那呼啸而来的长剑,徐平安半点不敢怠慢,他果断出手,短剑再度撞上那女子的长剑。 徐平安被一剑击退百年有余,整个人直接装出藏经阁的大门,而后在地上一连翻了七八个跟头,这才止住身形。 “呸!” 徐平安一口吐出口中血水,抬头去看,这藏经阁的大门再度紧紧关上。 看见这一幕后,徐平安缓缓从地上了爬了起来。 此时他只感觉自己这一身骨头哪哪都疼,不过这也都是那女子留手的结果。 不然自己这条命,多半都要丢在这里了。 徐平安狼狈的站起身后,他此时是绝对再不敢硬闯面前的藏经阁了。 他拖着自己这酸痛的身子,直接找上了赵秋山。 这老家伙作为龙虎山掌教。 他不会不知道这藏经阁里藏着这么一个疯婆子。 所以这件事情,赵秋山这个牛鼻子老道,无论如何也该给自己一个说法和解释才是。 徐平安一路憋着气,来到了赵秋山的居所。 此时他也不再顾及什么礼数,来到门前,他直接推门而入。 而此时只见赵秋山正端坐在桌前,悠闲地品着茶。 “老家伙,你可是害苦我了!” 徐平安一进门,便直接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秋山抬头一看,见徐平安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满了尘土,此时,就连他的嘴边还挂着一丝血迹。 因此,赵秋山眉头微皱:“世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徐平安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来气: “老东西,你还有脸问我?” “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去的那个藏经阁!” “你不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个疯婆子吧!她差点没把我打死!” 赵秋山闻言,脸色微变:“你说的是守阁人?” “守阁人?”徐平安一愣,“就是那个疯婆子?” 第57章 气急败坏 赵秋山点了点头: “她是我们龙虎山上一任掌教的亲传弟子,也是藏经阁的唯一守阁人,名为苏瑾。” “说起来也算是我师妹了。” “不过她性格孤僻,对藏经阁看管得极为严格,从不让人擅入。” “嗯?那你怎么不早说!”徐平安气得直拍桌子,“你明知道她在那里,还让我去送死?” 赵秋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世子殿下,你误会了。” “我本以为苏瑾师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进入藏经阁。” “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给我面子。” 徐平安冷哼一声道:“哼,你的面子?你要是有面子?我还能被打成这样?!老家伙说说看吧!这件事情怎么说?” 赵秋山被徐平安说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 “世子殿下,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你也不必如此生气,苏瑾师妹虽然性格孤僻,但她的剑术和道法却是我们龙虎山数一数二的。” “你今日虽然吃了些亏,但也算是一种历练。” “历练?”徐平安瞪大了眼睛,“我差点被她打死,你还说是历练?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龙虎山,好让你们摆脱我这个麻烦?” 赵秋山见徐平安火气颇大,故此他不由轻声安抚道: “世子殿下,此言差矣。今日之事,确实是个误会。我代师妹向你破赔礼道歉了。” 徐平安听到这番话后,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 此时宣泄了一顿后,他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 此时徐平安叹了口气道: “罢了,此事也怪不得你。” “只是那苏瑾,她也太过分了。我徐平安何时受过这种气?” 赵秋山闻言,微微一笑: “世子殿下,你何须与一个女子置气?” “她虽然性格孤僻,但心中却是有大义之人。你若是能与她交好,对你日后也是大有裨益。” “交好?”徐平安撇了撇嘴,“她差点打死我,我还跟她交好?我可没那么大度。” 赵秋山摇了摇头:“世子殿下,你此言差矣。江湖之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你今日虽然吃了些亏,但若能因此与苏瑾师妹化敌为友,岂不是一件美事?” 徐平安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赵秋山说得有道理,但他心中对那苏瑾仍是有些芥蒂。 “罢了。”徐平安叹了口气,“此事我自有分寸。不过,那藏经阁我却是再也不敢去了。” 赵秋山闻言,微微一笑:“世子殿下放心,我日后会亲自带你去藏经阁,确保你不会再遇到任何麻烦。” 徐平安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徐平安便告辞离去。 而转天,这赵秋山倒是果真依言,将徐平安给带到了藏经阁前。 徐平安跟在赵秋山的身后,心中五味杂陈。 但赵秋山却似乎并没有这么多顾虑,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徐平安走到了阁前,而后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苏瑾师妹,是我。” 闻言,停顿了约有片刻时间。 这藏经阁的大门缓缓打开,而此时苏瑾的身影便径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此时她依旧是一身素衣,长发如瀑,眼神中始终带着几分淡然与疏离。 但当她看到赵秋山身后的徐平安时,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欢迎。 “赵师兄,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个人?” 苏瑾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悦。 赵秋山微笑着解释道:“苏瑾师妹,这位是徐平安徐世子,昨日他来访时与你发生了一些误会。今日我特意带他来,希望你们能够化解恩怨。” 苏瑾闻言,目光在徐平安身上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掌教师兄,你何必要带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扰我清静呢?” 徐平安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来气: “我说你这女子,讲话也太不客气了。我乃是并肩王府的世子,岂能容你这般侮辱?” 苏瑾冷笑一声:“世子?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仗着权势的纨绔子弟罢了。”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徐平安可能还不在乎。 但此时听到苏瑾这番话后。 徐平安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 赵秋山见状,连忙打圆场:“师妹,不得无礼。世子殿下乃是我龙虎山的贵客。” 听赵秋山这么说道,苏瑾便没有在多说什么,此时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藏经阁中。 赵秋山见状,朝徐平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徐平安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藏经阁内,书架高耸,书籍琳琅满目。 苏瑾走到一张案几旁坐下,开始翻阅手中的书册。 赵秋山则带着徐平安走到另一旁。 “世子殿下,这里的书籍都是我们龙虎山的珍藏,你可以随意翻阅。” 徐平安点了点头,开始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过了许久,徐平安终于找到了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他刚要伸手去拿,却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剑意袭来。 他心头一惊,连忙侧身躲避。只见苏瑾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身旁,钉在了他身后的书架上。 “你干什么?”徐平安怒吼道。 苏瑾冷冷地看着他:“这本书,不是你该看的。” 徐平安气得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决定我该看什么书?这藏经阁是龙虎山的,又不是你家的!” 苏瑾哼了一声:“藏经阁虽非我家,但我是守阁人。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有它的主人。你若无缘,便不得擅阅。” 徐平安还要争辩,却被赵秋山拉住了。 他轻声说道:“世子殿下,苏瑾师妹说得有理。这里的书籍,确实有些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们不妨换一本吧。” 听到这里,徐平安忍不住的白了赵秋山一眼。 “老家伙,你和这疯婆子是一伙的,要拉偏架是吧?这不能看,那不能看,我还进来干嘛?” 第58章 太甲剑谱 徐平安嘀咕完毕之后,当即便转身要走。 眼下,自己打又打不过这个女人,看书,她又不让,那自己再留在这里,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然而,就在徐平安转身欲走之时,还不等他走出去。 这那原本一声不响的苏瑾却突然开口说道:“站住。” 苏瑾的声音来的几位突然,顿时吓得徐平安不由为之一愣,随后当即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向苏瑾,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所以此时,他眉宇间更是满怀怒意: “疯婆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还想怎样啊?” 苏瑾闻言,却并没有动怒。 此时只见她径直站起身来,而后缓缓走到了徐平安的面前,此时其目光深邃地看着徐平安道: “你若是真想看书,我倒是可以推荐一本给你。”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顿时一头雾水。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因此他有心不再理会这个疯婆子,可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随即转身问道。 “什么书?” 苏瑾闻言,此时径直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朴的书籍,这书籍封面已经泛黄,故此显得颇为陈旧。 “这是《太甲剑谱》,你若是能从中悟出一招半式,也算是你的机缘,这藏经阁内,功法虽多,但未必能适合你。”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丝领悟,再说其他吧!” 徐平安接过书籍,心中不由为之一动。 他此时并不急于翻开这本剑谱,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苏瑾。 “呵呵,有意思,你个毒妇还突然转性了不成?” “是不是这功法里藏有什么猫腻?怎么,是想坑害我,致使我练功到走火入魔是吧?” 一听这话,赵秋山赶忙上前劝阻道: “世子殿下,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啊!” 苏瑾闻言,面色依旧清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徐平安,你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这本剑谱你还是还给我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呵,我还不至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人。” 徐平安见苏瑾如此反应,不禁有些难为情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张嘴有时候,确实是有些得罪人,但此刻也拉不下脸来道歉。 于是只能梗着脖子,嘴硬道:“哼,给我了就是我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这《太甲剑谱》,我看定了!” 赵秋山见气氛有所缓和,连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世子殿下,苏瑾师妹也是一番好意。” “你且收下这剑谱,好好研读,莫要辜负了师妹的一片心意。” 徐平安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些不甘愿,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再纠缠下去。 他轻轻哼了一声,算作是对苏瑾的回应,然后便将《太甲剑谱》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哼,我就暂且收下这本剑谱。等我研究透了,再来找你理论!” 徐平安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藏经阁。 看着徐平安离去的背影,苏瑾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身对着赵秋山说道: “赵师兄,希望这本剑谱能对他有所帮助吧!不过你说他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真的能对的起,云杉子师兄的托付吗?” 赵秋山听到这里,不由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但想来,他看人总不会有错的。这徐平安虽然性格顽劣,但资质确实不错。若他能潜心修炼,未来可期啊。” 苏瑾默默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 苏瑾便重新坐回案几旁,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书册。 而赵秋山则告别了苏瑾,也离开了藏经阁。 话说,当这徐平安回到住处后,心中仍对苏瑾给他的《太甲剑谱》充满了好奇。 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翻开了这本古朴的剑谱。 随着一页页纸张的翻动,徐平安渐渐被剑谱中深奥的剑法所吸引,心中的怒气也慢慢消散。 看了许久,他也不免发出了一声惊叹道: “这《太甲剑谱》果然非同小可,看来那疯婆子倒是没骗我。” 徐平安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可转念那道光芒很快便消退了下来。 这《太甲剑谱》中所载招数,足足有六十多招,所以徐平安看完着实不知该如何下手。 俗话说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 所以徐平安想着,要么不学,要学就学最上乘的剑法。 这剑谱里虽不乏一些基础的剑招,但由于徐平安本身就没有练过剑,因此,如今他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入门。 无奈,转天之后,他只能再度硬着头皮找到了赵秋山。 徐平安站在赵秋山的房门前,心中有些忐忑。 他昨日虽然对《太甲剑谱》中的剑法心生向往,但一想到要找赵秋山请教,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 可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赵秋山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谁啊?” “是我,徐平安。”徐平安硬着头皮答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赵秋山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世子殿下,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徐平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个,赵掌门,我,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哦?什么忙?你说说看。” 赵秋山神色温和,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就是,就是那个《太甲剑谱》,我,我看不懂……” 徐平安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叫。 赵秋山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徐平安的肩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啊。” 说着,他便将徐平安迎进了屋内,两人一同坐在桌旁。 赵秋山拿起《太甲剑谱》,耐心地为徐平安讲解起来。 “剑法之道,在于精而不在于多。那《太甲剑谱》虽然招式繁多,但其中却有一招,乃是剑谱的精髓所在。” 第59章 太甲无极 “哦?哪一招?”徐平安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前倾,仿佛生怕错过赵秋山的每一个字。 赵秋山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吐出四个字:“太甲无极。” “太甲无极?”徐平安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剑谱中的内容。 赵秋山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太甲无极,是《太甲剑谱》中最为深奥的一招,也是最为基础的一招。它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了剑法的所有变化与精髓。你若能领悟这一招,其他的招式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不由皱着眉问道: “我感觉你这话听起来虽然玄妙,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你说它基础,可又说它深奥,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再者说了,我要自己能领悟,又何必来找你呢?” “老道士,你总该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赵秋山闻言,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 “殿下,你莫要心急。这‘太甲无极’的确既基础又深奥,关键在于你如何去理解它。说它基础,是因为它包含了剑法最基本的运劲与招式变化;说它深奥,则是因为要真正掌握其精髓,需将剑法、内功、心境融为一体,达到一种超凡入圣的境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你虽已初窥剑法门径,但离真正领悟‘太甲无极’还差得远呢。” “我虽不能直接帮你领悟,但可以给你一些指引,让你在修行的路上少走弯路。” 徐平安听罢,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如此,倒是我太过急躁了。那老道士,你且说说,我该如何去领悟这‘太甲无极’?” 赵秋山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庭院中央,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殿下,你看好了。” 说着,他身形一动,剑光如龙,随即顿时在这庭院中舞动了开来。 此时,他这每一剑都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暗含玄机。 徐平安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而此时,他也实在没有想到,看似寻常至极的赵秋山竟然能有这样的手段。 而此时,徐平安心中也不免若有所悟。 因为他仿佛从赵秋山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超越剑招本身的意境。 而这意境,却正是自己可遇而不可及的事情。 舞剑完毕之后。 赵秋山收剑而立,目光看向徐平安。 “殿下,你可有所得?” 徐平安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仿佛看到了一种意境,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觉得那剑招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赵秋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你已初窥门径。记住,剑法不仅仅是招式,更是心境与意境的体现。你要想真正领悟‘太甲无极’,还需在剑法、内功、心境三方面下功夫,缺一不可。” 徐平安闻言,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了,多谢老道士指点。” 赵秋山微微一笑,将长剑插回腰间。 “无妨,对了,殿下,云杉子师弟所传授给你的那一身修为,你若是吸收的太慢,那我建议你可以去找一下苏瑾师妹,她所学庞杂,或许能有办法帮到你。” 听到这里,徐平安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让我找苏瑾这个疯婆子?!她能帮我?她不看我笑话就不错了吧!我才懒得去触这个霉头。老家伙,你是不是在故意拿我寻开心呢?” 对于徐平安的无礼,赵秋山此时也是毫不在乎。 “世子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事在人为嘛!苏瑾师妹,帮不帮你,你总要试过才知道啊!” “而且我见她既然能将这剑谱送给你,我料想她对的你的感观也不是太差,所以你去求她,这也未必没有机会。” 见赵秋山一脸认真模样,徐平安也不由真的考虑了起来。 最后,他索性一拍大腿道: “算了,人在矮檐下,谁能不低头,我去求求她,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也陪我去一趟,这家伙性子实在太差,我不敢和她单独相处。” 面对徐平安的要求,赵秋山自是不好推辞。 故此他伸手捋着胡须,满是笑意道: “好好,我陪你走一趟,这又有何妨。” 说完,这两人便再度直奔藏经阁而去。 徐平安和赵秋山一路来到藏经阁,远远便看见苏瑾正坐在阁前的石阶上,手中正把玩着一把长剑。 看到这一幕后,徐平安微微皱眉道: “哼,这疯婆子,又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赵秋山闻言,则是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 “殿下,放轻松些,苏瑾师妹虽然性子直率,但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想来她是不会对你动粗的。” 徐平安听到这话后,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显然赵秋山的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而此时,还不等两人走近。 苏瑾就已然发现了这二人的存在。 “我都说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这藏经阁的,师兄,你待他来做什么?” 徐平安此时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她的话给噎的生疼。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苏瑾,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这身修为吸收得太慢,老道士说你能有办法帮我。” 苏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道: “呵呵,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就凭你是世子吗?” 徐平安一听这话,顿时被她气得牙痒痒,但想到赵秋山的建议,还是强压下怒火,尽量平和地说道: “苏瑾,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这次我是真心来求你的。你若能帮我,我徐平安日后定有重谢。” 苏瑾看着他,眼中的玩味更浓了。 “重谢?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给出什么重谢。”说着,她站起身,缓缓走到徐平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过嘛,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宝贝能打动我。” 徐平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苏瑾,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我?只要你能提出条件,我徐平安一定尽力满足。” “不必了,不过依我看来,比起吸收云杉子所留给你的内力,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捋一捋,你体内的这一团乱麻,身上隐疾如此之多,不想办法处理,我料你也是无法活着离开龙虎山的。如果不愿意料理,放弃习武,倒也能保住一条命的。” 第60章 无可奈何 听到苏瑾这番话后。 徐平安脸上的神色也不免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 苏瑾似乎是看出了徐平安这番迟疑不定的心理,所以不由冷笑道: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你怎么选,这自然与我无关。” 此时苏瑾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徐平安自然是意识到了这问题的严重性。 可他此时又拉不下脸皮去求苏瑾,所以他赶忙扭头看向赵秋山。 赵秋山也是个心性豁达之人,此时也自是看出了徐平安的为难,故此他赶忙上前一步,径直看着苏瑾道: “师妹,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世子身上的症结,那何不出手指点一二呢?” “这世子本就是我龙虎山的贵客,你又如何好怠慢于他,若是这般,到时候我等如何给并肩王交代,如何给云杉子师弟的在天之灵交代呢?” 苏瑾双目微眯,她先是看了一眼赵秋山,而后再度将目光挪到了徐平安的身上。 迟疑了片刻之后,她这才开口道: “想要我帮他,这也不难,只是我怕他自己多半吃不了这个苦。到时候若是再落得个埋怨,我可担待不起。” 见苏瑾已经送了口,徐平安自然是识趣。 他赶忙上前一步,随后更是收敛了自己桀骜的性子,秉直言道:“还请前辈教我,我徐平安生死尚且不惧,又怎会怕吃苦呢?” 赵秋山此时也乘势上前,跟着附和道: “师妹,世子都已经这么说了,你看?” 苏瑾闻言,皱着眉冷静思索了一番后,最后点了点头道: “好,世子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我自是不能不应,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管给你疏导内力,但若是你自己扛不住有了好歹,那此事怕也怪不上我才对,你说呢?” 徐平安一听这话,心中就不免有些发毛。 眼前这女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难不成真要对自己用上一些什么非人的手段? 思索了一番后,由于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索性不再多想什么。 “前辈,那您说的疏导内力,不知何时进行呢?” 苏瑾想了想,随即道:“你现在这龙虎山上等着,我也需要提前准备一番,等我准备好了,自会去通知你。” 徐平安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坦然的在这龙虎山中等了起来。 终于,在等了一月有余之后,徐平安终于得到了苏瑾的召见。 徐平安不敢犹豫,他径直跟在苏瑾的身后,随即来到了一处洞穴之中。 苏瑾今日穿着一袭淡雅的黑色长袍,这长袍极为修身,此时倒也将苏瑾衬的凹凸有质。 此时这山洞之中一片漆黑,只是会时不时的会传来一两声“沙沙沙”的响动。 听到这动静后,徐平安心中满是愕然。 “前辈?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呢?” 苏瑾不答,只是径直向前走去。 片刻后,当二人来到了这山洞中央,只见,一个如井口大小的洞穴,径直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而那“沙沙”的响动,显然就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 看见这个洞后,徐平安不由咽了口口水。 因为伸出脑袋一看,这洞里可是布满了无数毒虫毒物。 而这坑洞看样子却足足有数丈之深,若是落入其中,怕是连脑袋都露不出来。 徐平安心中一惊,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 他惊疑的抬起头,随后径直看向了苏瑾,此时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前辈,这……这洞里是?” 对于徐平安的询问,苏瑾此时面无表情,随即淡淡地开口道: “此乃万毒窟,里面豢养了这世间不计其数的毒物。” “也是你疏导内力,去除隐疾的关键所在。” “万毒窟?” 听到这一称谓后,徐平安顿时心中一凛。 这个名字一听起来,就不免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他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这个洞穴,只见那些毒虫毒物在洞中蠕动,不断的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前辈,难道说,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进入这万毒窟中?” 徐平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在这满是毒虫毒物的洞穴中生存下去。 苏瑾瞥了徐平安一眼,冷声道:“怎么?你怕了?若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徐平安闻言,咬了咬牙,随即语气坚定道: “前辈,我徐平安生死尚且不惧,又怎会怕这区区毒虫毒物?只是……只是这疏导内力,与这万毒窟又有何干?” “你的隐疾乃是内力驳杂淤堵所致,需得借助极端环境来刺激你的内力,使其自行疏通。” “而这万毒窟中的毒虫毒物,以及其中的毒气,正是最好的刺激物。你只需在其中待上数日,我便能助你彻底疏通内力,去除隐疾。” 徐平安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随即他一脸凝重的看着苏瑾道: “前辈,你这话总该是认真的吧?” 苏瑾此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 只见她径直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而后径直递给徐平安道: “这是避毒丹,你服下后,可在这万毒窟中坚持数日而不受毒虫毒物之害。” “但你记住,这丹药可是有着极大的副作用。服下之后,虽说可使你免受毒物所害,但也会使你彻底无法使用内力,所以这千虫万毒弑骨之苦,你必将硬挨。挨的过去,一切都好,可若是挨不过,这后果,我想你自己也清楚。” “路已经指给你了,怎么选,是你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后,徐平安迟疑半晌,最后仍是一咬牙,直接接过了这避毒丹。 丹药在手,他此时毫不犹豫,一仰头直接将这丹药吞入了口中。 徐平安此时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向死而生。 故此吞下丹药之后,他毫不犹豫,一个箭步向前,随后一头扎入了这毒窟之中。 霎时间,毒物从四面涌来,而后径直将徐平安直接吞没。 这毒物翻涌,弑骨吞心之苦,瞬间翻涌而来。 第61章 万毒窟 由于这毒窟之中的范围极为狭窄。 所以此时坠入其中,徐平安顿时便被这无尽的黑暗与恐惧所包围。 四周各式各样的毒虫毒物仿佛感受到了入侵者的气息,一时也不由纷纷躁动起来,这些东西的攻击力极强,所以此时在察觉到了徐平安的存在之后。 这些毒物,便径直对着徐平安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此时徐平安只觉一股股刺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入他的肌肤,又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撕咬他的骨髓。 饶是他心智坚韧,这些毒物所带来的巨大痛楚,也不免使他的身体开始了不受控制地颤抖。 由于巨大的痛楚,他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滴般滚落。 徐平安紧咬牙关,双目圆睁,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在这毒窟中苦苦支撑。 避毒丹的药效虽然让他免受毒物直接伤害,但那种毒物翻涌、弑骨吞心之苦,却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神经。 徐平安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都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心脏跳动之快,仿佛要跃出胸膛一般。 于是,他开始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而此时窟外的苏瑾不由走进看了一眼这窟中涌动的魔物,随后轻声道: “世子,你这内力疏通,最少要过个七八日才成,到时候,我来接你,你要是挺住了,那自是一切都好,可若是挺不住......那也怪不得我喽......” 苏瑾的话语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随后她转身欲走,可此时她走出还没有几步,便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于是只见她停下了脚步,而后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玉佩,然后一扬手轻轻抛入了这毒窟之中。 “世子,此物能助你凝神静气,减轻些许痛楚,你多加保重。”言罢,她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洞口。 徐平安此时虽然能够勉强听到苏瑾的声音,但根本看不到其它。 可随着那些毒物的蠕动,玉佩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徐平安此时丝毫不敢犹豫,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那块玉佩,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玉佩的温润触感让他心中的恐惧和痛苦稍微减轻了一些,他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玉佩上,试图借助其力量来平复内心的慌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逐渐找到了与这些毒物共存的方法。 他不再抗拒那份痛苦,而是尝试去接纳它,将其转化为自己修行的动力。 他发现,每当自己承受一次毒物的攻击,体内的内力就会更加纯净一分,那种淤堵的感觉也在逐渐消散。 七八日的时间对于徐平安来说,仿佛漫长了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丝痛楚从他体内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而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徐平安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可传来的声音,他却是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后徐平安便听到了那阵极为熟悉的声音。 “世子,你还活着吗?” 这声音在徐平安听来,多少是显有些讽刺。 因为此时碍于这毒物的缘故,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而苏瑾此时则是缓缓走到了这毒窟之前。 她低头往窟中看去,可此时,她低头之时,也只是能勉强看见那些毒物在不断蠕动,除此以外,却根本看不见徐平安的身影。 不过好在这苏瑾还能感知到徐平安的气息,所以她由此推断,这徐平安多半还是活着的是。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轻声笑道: “呵呵,世子,你倒是也真没让我失望,别急,我这就救你出来。” 说完,她伸出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奔徐平安而去。 而此时,徐平安只感觉身形一紧,随后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直接被人旱地拔葱般,从毒窟之中给拽了出来。 脱困之后,徐平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他倒也真的是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或许是在黑暗的环境之中待久了,所以山洞洞口所渗入进来的那点微弱光芒,此时也显得着实是有些刺眼了。 于是他当即便伸手试图遮住这强烈的光线,可效果似乎并没有多强。 “感觉怎么样?” 苏瑾轻声问道,此时她这言语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谑。 但徐平安此时哪有心思去回答什么。 他整个人站在原地,摇摇晃晃,随后只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随后整个人径直昏死了过去。 不过好在,徐平安此时的处境,本就在苏瑾的预料之中。 她屈指一点,腰间佩剑,便顿时飞了出去,而后直接落在了徐平安身下。 “起!” 一字出口,长剑顿时浮起,随即就这样载着徐平安径直离开了山洞。 龙虎山中,清音这些日子里,也真可谓是度日如年。 她虽然极为迫切的想要得到徐平安的信息,可赵秋山对此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至于苏瑾,她虽然知道徐平安的处境。 可怎奈她性子孤傲,所以根本不理会清音的追问。 然这就导致,清音最后只能是干着急了。 不过就在今日,心中叫急躁的清音,总算是见到了徐平安的身影,可此时他这幅模样...... 清音看到徐平安被苏瑾用剑载着飞回龙虎山,心中一惊,连忙迎了上去。 此时徐平安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瞧见这一幕后,清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与心疼。 “徐平安!你怎么了?” 清音急声呼唤,想要唤醒徐平安,但他却毫无反应。 而此时,只见苏瑾屈指一弹,徐平安轻轻落地,而她也直接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此时她眯着眼,看着焦急的清音。 淡淡说道:“他没事,只是体力耗尽,又经历了长时间的痛苦折磨,身体需要休息。过会儿自然会醒来。” 清音闻言,稍微松了口气,但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 第62章 铁马金戈 徐平安昏迷不醒人事。 而与此同时,北境,两狼山,军营之中。 夜色深沉,两盏孤灯微悬。 徐骁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军情文书,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起来。 他微微叹息一声,而后缓缓抬起双眸,看着面前的徐松无奈道: “松儿,是为父对不住你......为父本想着将你带到疆场之中历练一番,可谁曾料到,如今我父子尽然会身陷如此险境......” “唉,罢了,罢了,父陷子死,舍身成仁,你我也算是对的起朝廷了!” “哭什么哭?擦干眼泪,明日你我同上沙场,只求能马革裹尸而还!” 此时站在徐骁面前的徐松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 听到父亲的话后,他心中惊慌无比。 徐骁五子,四子战死沙场,如今仅存的只有徐松这一个小儿子。 此时徐骁见徐松一脸的泪痕,他眉头微挑。 眼中竟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味。 所以思索再三后,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事已至此,看来真是老天有意要绝徐家啊! 只是不知道孙儿徐平安如今怎么样了。 无奈,他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下去吧,明日做好准备,切记就算是一死,也不要辱没了我徐家的威名,明白了吗?” 徐松闻言,赶忙躬身道: “孩儿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如今天色已晚,父亲还需早些歇息,明日孩儿还当同父亲一道杀敌呢!” 徐骁听到徐松的这番话后,眼中竟不由涌现出了一丝诧异。 正所谓,临事方知一死难。 难道这小子,在生死之中竟有了一丝转变......不过可惜,这终究还是太晚了啊...... 想到这里,徐骁苦笑着挥了挥手。 “好,你先回帐歇息吧。” 说完,徐松点了点头,随即快步离开了这中军营帐。 而此时一出营门,徐松这才发现,整个营区竟都萦绕着一股死寂的氛围。 不过这倒也正常,大厦将倾谁又能够不害怕呢! 徐松皱着眉,快跑两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这营帐之中自然比不得王府来的舒适。 但徐松此时哪还有心思去比较这些。 不过他此时躺在榻上,许久未免,若是明日一战,援兵不到,自己多半是必死无疑了。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徐松最后猛的一拍大腿。 死到临头了,还顾得上这么多? 自己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先离开这营地才是。 如果自己能以寻找援兵的说法逃离此地,想来父亲不会不同意才是。 毕竟父亲没道理,非要拉着自己一起陪葬啊! 因此,想到这一点后,只见他径直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二话不好,直奔中军帐而去。 虽说如今已然临近子时,可徐骁依旧不曾歇息。 当他看见去而复返的徐松后,一时竟不由满脸的诧异。 “松儿,你这是?” “爹!我有办法,能助这全军将士脱困!” 徐松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的徐骁为之一愣。 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后,徐骁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平和了许多。 “孩儿,是爹不该把你逼的太紧了......” “这样,你先好好歇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徐松知道自己这父亲突然听到这样话,多半是以为自己烧坏了脑子。 于是他赶忙解释道:“爹,孩儿真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有办法助全军脱困!” “事不宜迟,若是再拖下去,可就真的要无力回天了!” 徐骁也是头一次在徐松的脸上看到如此认真的神情。 于是他心中虽然起疑,但还是开口问道: “好吧,那你姑且说一说,你有什么手段可以破解眼前的危局?” “爹!我需要你给我一队人马,帮我突出重围,北上二十里找到援兵,届时我自有办法救大家。” 徐松这番话一出口,徐骁那原本悬着的心,算是终于死了。 自己原以为面前这个儿子真的开窍了,在此时是想出了什么足以逆转乾坤的法子。 可现在看来,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他。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准备临阵开溜啊! 徐骁一时间是越想越气,他不是没有计划过派人冒死将徐松送出包围圈。 可这种事情,自己安排和他开口提出来,这完全是两个性质。 一想到这里,他当即抄起桌案上的卷折直接砸向了徐松。 扑啦啦,文书砸在徐松的身上后,顿时散落了一地。 对于自己父亲的反应,徐松并不感到奇怪。 但事到如今,这真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直接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 “父亲,孩儿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需要派人助我北上二十里,我定能救父亲脱困!” “还望父亲能够信我这一次!” 徐骁此时的嘴唇不免有些颤抖,他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陌生。 迟疑好半晌后,他这才开口。 只是语气中带着一股颓然和无力。 “松儿,如今大军重重包围,北上二十里,也不过是一处荒丘而已,你凭什么能够断言,到时候就能救得了为父,救得了这被困的三军呢?” “还有,如今敌兵如铁桶一般,为父就算有心保你冲出重围,怕也是千难万难。” “若你在战场上死的堂堂正正,朝廷自会对你追封赏赐。” “可若是临阵脱逃而死,你让后人如何评判你我父子?” 此时徐骁已经是心里憔悴到了极点,他十岁上阵杀敌,南征北讨,方才有了今日。 如今父子身陷死境,他已然是束手无措,因此险些一夜白头。 徐松抬起头,正视着徐骁道: “爹爹,请恕孩儿不能明说。” “但请爹爹助我北上,我定保爹爹安然脱困!” 见徐松依旧是这番说辞,徐松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一脸苦笑道: “为父平日里最不喜欢去赌,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可今日,我愿信你一次。” “来人!” 第63章 突围 徐骁一声令下,顿时从门外闪身站了一名亲卫。 只见其膀大腰圆,身形魁梧,但却偏偏生得一张如妇人般白皙美艳的容貌。 “将军,有何吩咐?!” “齐奉年,我命你从龙骧卫中挑出五十名精锐,保少将军冲出重围,北上二十里。” 这齐奉年乃是徐骁的义子,其在军中以勇力卓着所冠称,而这龙骧卫乃是徐骁的亲卫。 总人数加起来不过三百人而已。 但他们之中,每一个可都是足以匹敌七品武夫的存在。 而这军中也向来有言,一只龙骧卫足抵十万军。 这话虽然是有些夸大其词的意思,但也足矣证明这龙骧卫的强大。 此时齐奉年一听要从龙骧卫中抽出五十名精锐,顿时有些诧异道: “大将军,如今战局已然对我等极为不利,若有龙骧卫在,或许可以冒死护住您和少将军的周全。” “可若是抽出五十名精锐,能否保住世子且是两说,但必然会打草惊蛇啊,这......” 徐骁听到这话后,双目微眯,大将军的威仪,瞬间展露无遗。 “奉年,听我的安排,不得有误!” 见其语气有变,齐奉年不便再多说什么。 他只能点头。 “属下,定拼死护得少主周全。” 说完,他当即转身看着徐松道: “世子殿下,大将军既然有令,那就请少将军移步,随我等出发吧!” 说完,他也不去理会徐松的反应,而是径直迈步走出了营帐,一时间他身上甲胄摩擦的声音哗哗作响。 徐松再度看向自己的父亲。 然后缓缓起身道: “爹,你放心,明日晌午时分,我定会回来救你!” 说完,他便直接扭头走出了军帐,而徐骁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人马不过片刻工夫,就已准备停当。 徐松坐在马背上,看着山脚下那黑压压一片的敌军,他只感觉浑身冒冷汗。 在这个阵仗中冲上一回,那人还能活? 就在他心底发怵之际,齐奉年冷声道: “少将军,你可要当心了!” 徐松紧握缰绳,目光闪烁不定,望着前方那黑压压的敌军,心中一阵发怵。 此时,他心中暗暗叫苦,这哪里是突围,简直是送死啊! 但他也知道,此刻若是不走,留在营中也是等死,说不定还会被父亲当作累赘。 “齐将军,我们……我们真的要冲出去吗?”徐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齐奉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但他还是语气坚定道:“少将军,大将军既然有令,我们就必须执行。你放心,我会拼死护你周全。” 徐松勉强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嘀咕:“拼死护我周全?怕是最后连你自己也保不住。” 然而,他不敢将这种想法表露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齐奉年身后。 突围开始了,乘着夜色,龙骧卫精锐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然而,徐松却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动作迟钝,反应迟缓。他不断地躲避着敌军的攻击,却往往险象环生,若不是齐奉年和几名龙骧卫将士拼死相护,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少将军,你振作点!” 齐奉年怒吼道,他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徐松的缰绳,防止他被敌军冲散。 徐松被这一声怒吼惊醒,他看了一眼齐奉年后,木讷的点了点头。 其实若是只有齐奉年一人,那么就算是面前横列着千军万马,他也能等闲视之。 可今日偏偏带着徐松这么一个累赘,这就使得他,处处收制,举步维艰。 而此时,这乱军似乎也已经看出了徐松是众人之间的累赘。 于是偏有一骑,飞身纵马,手中一杆长朔,直取这徐松的性命而来。 龙骧卫见状,闪身去挡。 要知道龙骧卫在军中是少有敌手的存在。 可今日碰上这一骑,顿时被一朔挑飞,而后落于地面,遭万马齐踏,尸骨无存。 齐奉年见此,牙关紧咬。 闪身直接挡住了那一人一骑。 一人持枪,一人持朔。 皆是杀气腾腾。 两人交手,各不相让。 齐奉年长枪如龙,直刺对方心窝,而那名敌军骑手也是身手不凡,长朔一挥,便将齐奉年的长枪荡开。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徐松却突然感到一阵尿急。 他夹紧马背,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暗自叫苦。 这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 “少将军,你怎么了?”齐奉年一边抵挡着敌军的猛攻,一边分心问道。 “没……没事,就是……” 徐松支支吾吾,不敢说出真相。 就在这时,敌军骑手突然发力,一朔横扫,直逼徐松而来。 徐松见此惊叫一声。 “啊!” 他随即紧闭双眼。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睁眼去看,只见齐奉年已经挡在了他身前,用长枪挡住了那一朔的致命一击。 “少将军,快走,我来拦住他!龙骧卫全力助少将军突围!” 齐奉年大喊一声,口中更是鲜血直流。 齐奉年的话如同惊雷在徐松耳边炸响,他怔怔地看着齐奉年。 此时齐奉年的身影在敌军中如一座孤峰,长枪挥舞,悲壮至极。 “走!少将军!” “少将军,快走!”齐奉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龙骧卫誓死护你周全!” 徐松满脸惊恐,他夹紧马肚,催动战马向前冲去。 然而,他的心中却仍然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每一次敌军的攻击都让他心惊胆战,每一次马蹄的落地都仿佛踏在他的心上。 龙骧卫的将士们紧紧跟随在徐松身后,他们用生命为他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然而,敌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龙骧卫的防线逐渐变得摇摇欲坠。 “啊!”一名龙骧卫将士惨叫一声,他被敌军的长矛刺穿了身体,却依然紧紧握住手中的剑,为徐松争取着逃生的时间。 第64章 苟且偷生 五十骑兵马,和这浩浩荡荡的敌军相比,着实不值一提。 此时随着那万千兵马的一次冲锋,他们瞬间淹没于人群之后,就如同一枚细小的沙粒,再难寻见。 徐松伏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缰绳,身体更是因为恐惧而不住的颤抖着。 抬眼环视四周,只见这四面八方,全是索命的敌军,他们挥舞着刀枪,如潮水般涌来。 瞧见这一幕后,徐松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待在营中,会不会能更安全一些呢? 可事到如今,在多想也没有用了。 而好在这龙骧卫的实力果然不俗,齐奉年先是回马一枪斩杀了那名持朔武将,而后五十名龙骧卫在足足拼死了三十人后。 这才终于给徐松撕开了一条血路。 “少将军,我等奉命行事,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所以还望你能好自为之,莫要辜负大将军所望。” 说完,齐奉年一勒缰绳,直接调转马头,随后直接攥紧手中长枪,似乎是准备再杀回阵中。 看见这一幕后,徐松顿时慌了神。 “齐将军,这好不容易杀出来了,你难道还要回去吗?敌军众多,此时再领着兄弟回去,不是送死吗?” “依我看,不如和我一同走,等找到援兵,到时候再回来,这也不迟啊!” 听到这番话后,齐奉年满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少将军,我等只是奉命送你冲出重围,如今你既然已经出来了,我等自是没有理由再跟着你。” “况且这苟且偷生,岂是大丈夫所为?” 说完,这齐奉年也不等徐松答复,他当即怒吼一声。 “龙骧卫何在?” “在!” 这仅剩二十余人,此时也不由发出来了冲天的气势。 随即只见他们一同调转马头,而后毫不犹豫的再度冲向了敌阵。 丈夫许国,死生何计?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徐松眼中不但没有半点愧疚,反而还不由为之冷笑一声。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白痴,为了狗屁的家国大义,竟甘愿以身犯险,这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这徐松扬鞭催马径直离开了此地。 而齐奉年亲率这二十名龙骧卫,调转马头,再度直接杀进了乱军从中。 由于齐奉年乃是八品武夫,所以他在这军中也算的上是当之无愧的万人敌。 所以一进一出,这乱军从中却也根本无人可挡,千军万马,见其盔胄无不是纷纷避而远之。 就这样,齐奉年以悍然之姿,竟又重新杀回了两狼山。 中军账内,齐奉年双膝跪地,神情更是沮丧到了极点,因为此行,五十名名龙骧卫,险些全军覆没,而回来的,也不过区区三人而已。 看着齐奉年这浑身浴血的模样。 徐骁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丝怅然。 而此时齐奉年则是目光迥然的看着他朗声道: “大将军,我等幸不辱命,以将少将军送出了敌阵。” 一听这话,徐骁心中更是凄然。 他先是长叹了一声,而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道: “既然已经将人送出去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犯险呢?” “你以为我是让你豁出性命去保那个无用之人的吗?!” 齐奉年闻言,眼中神情愈发坚定,他抬头直视徐骁,而此时不知不觉间,他对徐骁也换了个称谓。 “义父,我龙骧卫的职责便是守护徐家。少将军虽……虽有不足,但他毕竟是徐家血脉,我等怎能弃他于不顾?” “况且,”齐奉年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等身为军人,自当以国家兴亡、家族荣辱为己任。” “苟且偷生,非我所愿,亦非龙骧卫之风骨。” “此战虽险,但只要能护得少将军周全,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而义父对我有抚育之恩,提拔之义。孩儿又怎能不顾义父安危,苟且偷生呢?” 徐骁听完齐奉年的话语,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齐奉年,再一想到徐松那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模样,徐骁就不禁感到一阵心痛和失望。 “唉,”徐骁再次长叹一声,“奉年啊,徐松……他若能有你一半的担当和勇气,我徐家何愁不兴?” 齐奉年闻言,只是默默低头,没有再多言。 “罢了,”徐骁挥了挥手,示意齐奉年起身。 “奉年,老夫如今蛊毒未散,再加上这敌兵围困,料想已无生路。明日一战,你不必护卫老夫,我命你带着龙骧卫死命脱困。” “若是能出去,日后辅佐我孙儿平安,承继我这并肩王位,这九泉之下,我也就能够瞑目了。” “义父,您权且放心,有孩儿在,定能保您安然无恙!” 听罢,徐骁仍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兵困于此,他自知大势已去。 如今再去强求更多,也是无用。 “奉年,今日我所说之话,便是军令,我若死后,料想平安无人护持,这松儿......唉,奉年,你应该知道我心中忧虑才是啊!” 此时齐奉年这铁骨铮铮的男儿,眼中也不由噙满泪水。 随后,徐骁更是直接将帅印交到了他的手中。 齐奉年不敢推辞,只是此时心情却已然沉重到了极点。 齐奉年紧握着帅印,感觉沉甸甸的,不只是因为帅印本身的重量,更因为它承载的责任与使命。 他深知,这帅印一交,便是将徐家的未来,都将压在了他的肩上。 “义父,我……” 齐奉年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欣慰也有无奈。 “奉年,不必多言。你从小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能力,我都心知肚明。将徐家和平安一并托付给你,我也放心,至于徐松,应尽的父子情分,我已尽到,日后他行事若有所阻,你也不必在乎老夫的颜面。” 说罢,徐骁缓缓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望着外面纷飞的战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世道艰难,想要立足于此,已是千难万难。但你记住,无论未来如何,都要守住徐家,都要为陛下守住这天下。” 第65章 营中托孤 齐奉年跟在徐骁身后,默默无言。 他看着徐骁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他知道,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如今怕是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义父,您且放心。我齐奉年对天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徐家蒙羞,绝不会让这片天下落入敌手。” 徐骁闻言,转过身来,看着齐奉年,眼中更是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夜幕降临,两狼山上灯火通明。 徐骁与齐奉年并肩站在山巅,望着山下的敌军营帐,心中各有千秋。 “奉年,你今晚就带着龙骧卫走吧。趁着夜色,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齐奉年听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道。 “义父,我等冒死回来,就是为了救您!我不走。我要与您共进退,哪怕……哪怕是最后一刻。” 徐骁闻言,心中一阵感动。 但还是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只见他伸手拍了拍齐奉年的肩膀,说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你原本就不应该回来的。你记住我如今已然命在旦夕,徐家交到旁人手中,我绝难放心,所以你必须活下去,哪怕是为了徐家,你也要走。” 说罢,徐骁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中军帐。 而齐奉年则是站在了原地,他望着徐骁的背影,心中的沮丧和不舍,此时更是攀升到了极点。 夜色渐浓,两狼山上的灯火逐渐熄灭。 齐奉年站在山巅,望着远处的天际,心中一片怅然。 然于此同时。 逃出生天的徐松一路狂奔,此时他心中的恐惧已然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不断回望,生怕身后有敌兵追来。 在逃窜了两个多时辰后,眼见身后没有半点动静,他的心中竟不由隐隐冒出了一丝庆幸——自己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可就在他准备停下马匹喘上一口气之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在此时突然响起,而后直接打破了沉寂。 徐松心头一震,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敌军小队正迅速逼近。 瞧见这一幕后,他心中暗骂晦气,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难道又要落入敌手? 想到这里,徐松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此时只见,他一夹马肚,率先向密林奔去。 密林之中,徐松小心翼翼地穿行,生怕惊动了附近的敌军。 然而,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敌军的狡猾。 “嗖!”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出,直奔徐松而来。徐松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箭矢。 “他妈的!”徐松怒骂一声,心中更加焦急。 而此时,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敌军就已然围了上来。 此时这领头的将领显然是认得徐松的。 因此,只听他阴声冷笑道:“呵呵,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徐家的少将军吗?怎么,这是要独自逃命去吗?” 徐松闻言,脸色惨白,但仍是强作镇定道: “我乃大将军之子,你们若敢动我,我父亲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将领闻言,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哈哈,你以为你父亲还能来救你?你父亲已经被我等大军围困,自身尚且难保,不过你吗?苟且偷生,倒也是个十足的小人啊!” “哈哈哈哈!没想到徐骁一世威名,竟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徐松闻言,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敌军,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 最后他近乎木讷的问出了一句。 “你......你们想要怎么样呢?” “哈哈?我们想怎么样?当然是好好伺候一下少将军你啦!两军阵前,你能劝得徐骁来降,我许你加官进爵,他若不降,我教你人头落地!” “来人,给我将其带走!” 俗话说的话,天无绝人之路,而此时正当徐松万念俱灰之际。 远处,一队人马悍然杀出。 为首之人,一袭白马,直掠而来。 由于这些本为斥候小队,人数本就不多,所以此时被一冲即散,他们无奈,只能舍弃许松逃命而去。 至于徐松此时,也在仓皇间捡回了一条命。 此时待他稳住心神,抬头去看,发现这来者,他也是认识的。 “白无敌,你怎会在此?” 说来也巧,这白无敌领了徐平安的命令,星夜奔驰,等到赶到北疆之时,这才得知,徐骁兵马被困两狼山。 莽族趁机,陈兵列境,两狼山无险可守,无兵可援。 事到如今,看来看去,怕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而白无敌因是领了徐平安的旨意,这才想着来此地打探一番,若是丹药能送到徐骁手中,他能活着出来,自己定然是立下了泼天的功劳。 就算这丹药送不进去,自己无功而返,徐平安也没办法怪罪什么。 所以才会怀着这个念头,一路行至此地。 白无敌将前因后果给徐松说了个明白,可同样,他心中对于徐松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也同样是好奇不已。 “少将军?!据我所知,您和老将军,一同困于两狼山了,为何今日您独独脱困,可偏偏不见老将军呢?” 徐松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支支吾吾半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此时总不能说是自己贪生怕死,扔下父亲和将士们独自逃命了吧? 而白无敌瞧着徐松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暗道这真可谓是虎父犬子,实在难堪大用! 不过,此时就算他心中再怎么不满,这些话,他也不敢直接说出口。 “少将军,此事暂且不论。” “我此次前来,是奉了平安公子之命,送丹药来给老将军的。” “如今老将军身在何处?情况如何?” 听到白无敌的话后,徐松不由神色一凛。 “怎么,白将军,你是准备以身犯险,去救老将军不成?” “你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这敌军重重围困,你若是赶进去,必然是有死无生!” 第66章 切磋武功 白无敌听到这话之后,当即眉头紧锁。 他神色阴冷的看着徐松道:“少将军,我白无敌虽非什么大英雄,但也知忠孝节义。” “老将军今日身陷重围,我岂能坐视不理?丹药我必须送到,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徐松听罢,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白无敌竟会如此决绝。 可若是真让白无敌离开,那前路若是再遇上匪兵,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于是他思索片刻后,冷声道:“白将军,你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现如今敌军团团围困,你又如何进的去?这老将军固然重要,但若是因此白白丧命,怕也未必见得值得吧?” “所以听我一句劝,如今你我先去寻找救兵,等找到人马再来相救,这也不迟。你要知道这被困的乃是我父,我难道不比你急吗?” 听完徐松这一番话后,白无敌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先前所说的那番话,确实足够慷慨激昂,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这以性命相搏的事情,倒也真的未必见得值得。 此时眼见白无敌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迟疑神色。 徐川赶忙趁热打铁道:“白将军,你还犹豫什么呢?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先前就已经被这些蛮子发现了,若是再耗下去,你我必然是死路一条了!” 白无敌心中虽然有些动摇,可他还是忍不住道: “少将军,我是徐平安公子的命来的,若是就这么回去,我怕不好交代啊!” 徐松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狡黠。 随后只见他上前拍了拍白无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白将军,你我都是明白人。平安虽然下了命令,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局势大变,我们也不能墨守成规。” “你想想,若是你我都死在了这里,那自然也是于事无补。所以平安那里,我自会去解释,你大可放心。” “可且,我又没死,这徐家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白无敌听着徐松的话后,一时间,这心中的天平也不由渐渐倾斜。 他深知徐松说的有道理,若是自己真的贸然前去,恐怕真的会是有去无回。 “好吧,少将军。”白无敌最终妥协的叹了口气。 确实在这性命攸关之际,所谓的家国大义,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好吧,少将军我听你的,我们先去找援兵,再图后计。” 徐松见白无敌终于松口,心中大喜,连忙点头:“这就对了,白将军。我们这就走,争取早日找到援兵,救回父亲。” 其实白无敌也知道徐松此时所说的,归根结底,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因为如今,这周遭根本派不出半个兵卒,说起来徐骁已经陷入了必死的局面。 但问题就在于,此时这两个人尚且自顾不暇,所以又怎会有工夫和精力去多管其他呢? 此时,只见白无敌和徐松领着人马疾驰而去,而白无敌一走,也算是彻底带走了徐骁活下去的希望。 ...... 于此同时,龙虎山中。 徐平安在清音的照料下,也终于转醒了过来。 不过他此时对于自己爷爷的处境,却仍是一无所知。 此时,当徐平安睁开眼之时,他只感觉自己的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但他此时一睁就看到了守在自己身边的清音。 两人四目相对,清音竟不由微微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世子,你总算是醒了?” 听到这话后,徐平安缓缓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略显疑惑的看向清音问道: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先前是在毒窟里的,怎么会跑到这来了呢?” 见徐平安竟将自己昏迷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清音便不由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起来。 “世子,你在毒窟之中练功,以至于中毒太深,昏死了过去,最后还是苏瑾把你送回去的。” 一听这话,徐平安顿时浮起了一脑门子的黑线,很显然,他是想到了些什么。 “苏瑾......这个疯女人,我回头在找她算账。” 徐平安说完,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清音见此赶忙出声劝阻道: “世子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此时要是乱动,只会让自己身上的伤更严重。” “您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等完全恢复了再说吧!” 可此时徐平安根本听不进去清音的话,他有些执拗道:“放心,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我在苏瑾那疯子的手上吃了这么大的苦,我总要看看自己的实力长进到了什么程度,若是毫无长进的话,我定要找她算账!” 说完,也不等清音的反应,徐平安就径直从床上爬了起来。 随后,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清音道: “我说你闲着也是闲着,走,不如陪我去比试几招如何?” 一听这话,清音连连摆头。 “不了,不了,我这点功夫可不是你的对手,你和我比试,又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样,我给你找个磨刀石,你看如何?” 徐平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而后笑道:“也是,回了龙虎山,也算是来到你的本家了,你的人脉自然是要比我宽上许多,那好,就有劳你,帮我找个可以切磋武功的人喽!” 清音此时也不推辞,只是径直点了点头道:“我随后就去帮你找人,不过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休息,这样,比试放在明天,你看如何?” 徐平安此时虽然算的上是心急如焚,可清音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好再去多说什么。 于是就只能点头已示应允。 “好吧,那我就姑且听你安排,只是你切莫忘了,找人和我切磋的事情啊!若是明日不来,我直接找赵秋山去!” 清音见徐平安又露出了这幅混不吝的模样,便知道,他身上的伤势是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笑道:“好了,好了,你放心休息就是,明日一早,我就把人给你寻来,你就放心吧!” 第67章 藏龙卧虎 这清音说话倒也算数,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她就真的带着人找到了徐平安。 不过令徐平安诧异的是,这来的竟然只是个看样子约莫十一二岁的小道童。 而在这道童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正是龙虎山的掌教,赵秋山。 看见这两人后,徐平安一脸的诧异。 “清音,这就是你给我找来切磋的人?” 此时徐平安看向清音的神情也不免显得复杂至极,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清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此时还不等清音开口说话,就见赵秋山满脸笑意道: “世子殿下,别来无恙,你这几日休息的还好吧?” 听到这老道士的话后,徐平安也没有好气道:“托你的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你今天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赵秋山听到这话后,赶忙摇头道:“世子殿下,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怎敢看你的笑话。” “今日听清音姑娘说,你要找人切磋武艺,于是我便特地将我师弟赵龙庭请出来了。” 听到赵秋山的话后,徐平安不免有些诧异。 他转头看向那个还没有自己一头高的家伙,满是疑惑的问道: “这是你的师弟?!” 赵秋山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你别看龙庭岁数是小了些,可他的辈分在龙虎山上却极大。他和苏瑾师妹,是上一任掌门一同收上山的。” “今日我是专程去请,他才愿意和世子您切磋一番呢!” 徐平安闻言,不免皱了皱眉,不过他心中虽然仍有些疑惑,但既然赵秋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于是他便转头看向眼前这个名为赵龙庭的小道童,心中不禁暗自想到,这龙虎山上本就是藏龙卧虎,所以自己想必也不能过于轻视眼前这个小家伙才是。 而反观赵龙庭,他此时闻言脸上不但没有露出任何惧色,反而还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只见他看向徐平安,拱手行礼道: “世子殿下,还请多多指教。” 徐平安也回了一礼,两步也不啰嗦,此时一前一后,径直挪步来到了这龙虎山的一处空地之中。 此时徐平安与赵龙庭对立而站,这原本微妙的气氛,此时更是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 “小家伙,得罪了!” 此时还不等那赵龙庭有所反应,徐平安低吼一声,随即身形猛然一动,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直取赵龙庭中线。 他的拳法刚猛有力,挥拳之际,更是带着呼啸风声。 然而,赵龙庭此时面对江阳的攻击,却显得不急不躁,他脚尖在地面微微一点,而后整个人恍若风中落叶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徐平安的攻势。 看见这一幕后,徐平安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小家伙的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由于对方实力远高与自己,徐平安这才能彻底放开手脚。 “喝!” 徐平安再度发出一声怒喝,随即,只见他猛然改变攻势。 不在以拳法取胜,而是直接抬腿横扫,直逼赵龙庭下盘。 徐平安此时出手,不仅速度快若闪电,而且力量更是惊人,若是普通人,恐怕是根本发应不过来。 但赵龙庭却非比寻常,面对徐平安这悍然一击,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而后极为轻巧地跃至一旁。 同时反手一记“云手”,柔中带刚,巧妙地化解了徐平安的攻势。 徐平安又击不中。 他索性直接拿出了断剑“快哉风”而后冷声道: “小道长,小心了!” 徐平安话音未落,手中断剑“快哉风”已如电光火石般刺出。 剑尖颤抖,带起一阵阵破空之声,显然这一击蕴含了他全身的气力与剑意。 赵龙庭见状,眼神微凝,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身形轻盈地后退几步,同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轻吟:“龙虎风云诀!” 随着话音落下,赵龙庭周身仿佛有风云涌动,一股股天地元气顿时汇聚而来,形成一道隐约可见的龙虎之影,环绕在他周身,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来得好!” 赵龙庭大喝一声,身形猛然前冲,竟是直接迎着徐平安的剑芒而去。 他双手化掌为爪,爪影纷飞,而后只见其径直与徐平安的快哉风碰撞在了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这一交手,便是数十回合,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徐平安的剑法凌厉而直接,每一剑都直指要害。 而赵龙庭的爪法则是灵动多变,时而如风般轻柔,时而如虎般凶猛,两者相得益彰,难分伯仲。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他深知自己刚恢复不久,不宜久战。 而赵龙庭虽然年纪尚幼,但内功深厚,且对武学的理解远超常人,此消彼长之下,徐平安开始落入下风。 “世子殿下,承让了。” 就在徐平安一次力竭之际,赵龙庭突然身形暴起,一爪如龙腾九天,直取徐平安胸前要害。 徐平安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这一招。 “砰!”一声巨响,徐平安顿时被震退数步有余,随即他脸色微白,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赵龙庭。 他此时虽然没有说话,但一旁的赵秋山,则是连忙上前找补道:“殿下,我这小师弟出手不知轻重,您切莫见怪才是啊!” 徐平安听到这后,忍不住瞥了赵秋山一眼,而后满是不耐烦道:“瞧你这话说的,是我找人家比试,难道还需要他来哄我开心吗?那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 赵秋山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 “殿下说的是,是老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说起来,殿下这武学造诣,着实是进步不少。似殿下这般天资卓越之辈,倒也是极为少见。”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此时听到赵秋山这番话后,他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老道长,你说我进步不俗,那你看看,我如今能有几品实力啊?” 第68章 枫红似火 赵秋山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而后眼中更是闪烁着一丝赞许的光芒。 只见他笑眯眯地说道: “殿下如今已有四品实力,此实乃可喜可贺。” “老朽观你气息沉稳,内力浑厚,若是能将云杉子师弟传授的内力全部融会贯通,再辅以不懈的修炼,那达到八品境界,也是指日可待啊!” “八品?” 听到这里,徐平安眉头微皱,一脸不满道: “我费尽工夫,就只能达到八品吗?不会吧?我的天姿,岂会如此不堪?!” 此时赵秋山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于是赶忙改口道:“世子殿下,老道口拙,我说的八品,只是保守估计,日后您就算是登上那九品之上的宗师之境,这也不足为奇啊! 这话,徐平安一听,心中那叫一个美。 可此时,他的脸上却还不由带着一丝谦逊,其拱手道: “哎呀,老道长这话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不过是初出茅庐,习武不久,能得此成就,全赖道长指点迷津。日后还需多多仰仗道长才是。” 赵秋山一听这话,连连赔笑道: “好说!好说!” 而徐平安,此时再度转头看向一旁的赵龙庭。 此时只见这小道童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徐平安。 徐平安对他的武学造诣也是颇为赞赏,所有就算在言语方面,他也全无对旁人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 故此,他心中一动,转而笑道: “小道长,今日一战,我受益匪浅。” “你年纪虽小,但武学造诣却是不凡。日后我定会再来讨教,你可别嫌烦啊!” 赵龙庭闻言,嘿嘿一笑,一时更是直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他这幅模样,显得既可爱又俏皮。 “殿下言重了。能与你切磋,也是我的荣幸。” “日后殿下若是再要切磋,我必当全力以赴,定不让你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见状,赵龙庭和赵秋山看着徐平安相继拱手告辞,徐平安作为并肩王府的世子,身份和地外摆在这里的。 所以自是不用去和他们寒暄什么。 只等这二人离开之后,清音这才看着徐平安笑道: “殿下,今日我替你寻来的人,可如你所愿啊?” 徐平安闻言,先是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不由打趣道: “当然满意啊,我在此,就先行谢过清音道长喽。”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平安仿佛着了魔一般,整日沉浸在武学的习练之中。 他每日清晨都会提着“快哉风”来到后山,每日挥剑三千次。 也不知是他天赋异禀,还是龙虎山的武学根底太过高深。 日复一日,竟真让他修出了一丝剑气。 长剑所过,剑气如龙,纵横之下,披荆斩棘三千里。 剑法他习至高深境界,而且也不从落下自己的枪法。 徐平安也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杆杀秋枪,是件不可得多的上乘兵刃,可奈何他始终不曾掌握这枪法精髓,所以他对于枪法的运用,远不及剑法来的顺畅。 这就导致徐平安不由产生了一些反思,既然枪法学的远没有剑法来的快,那自己还学它做什么呢? 而除了习武之外,他也不忘修行。 这“道德经”几乎成了他的枕边书。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翻开书页,细细品味其中的玄妙之道。 虽说不可能一夜开悟,但功不唐捐,倒也使其从中悟出了些门道。 时光如梭,转眼间,两个月的时间就悄然而逝。 龙虎山上,秋色正浓。 山间枫叶如火,层林尽染,更添云雾缭绕,时隐时现。 这云雾将峰峦衬的宛如仙境一般,一眼望去,不禁让人心生敬畏。 自龙虎山道蜿蜒直下的山路,宛若一条巨龙盘旋其上,而山顶的古刹诵经之声,更为此地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意境。 这一日,徐平安照例在后山练剑。 只见他身形矫健,剑光如龙,此时其一剑挥出,草木折,飞石碎,威力无穷。 而正当他沉浸在剑法的精妙之中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脚步声轻盈有力,仿佛是在山间跳跃的精灵。 徐平安闻声,顿时收剑而立,他转头望去,只见苏瑾正款款走来。 此时她一身素衣,发髻高挽,眉宇间更是透露着几分清冷与高傲。 那清冷的气质与她身上的素衣相得益彰,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瞧见苏瑾后,徐平安双目微眯,随即冷笑道: “哟,这不是苏瑾道长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后山寻我啊?” 虽然,徐平安对苏瑾并没有多少厌恶之情,但之前毒窟炼体,差点要了自己的半条命,所以此时他的言语之中,也难免有些揶揄的意味。 苏瑾对于徐平安的挑衅,并不以理会。 此时她先是轻哼了一声,而后目光在徐平安手中的“快哉风”上停留了片刻,这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讽道: “你这剑术,也就勉强能入眼罢了。离真正的高手还差得远呢。若是想在这武林中立足,还需再下些苦功才是。” 徐平安一听,心中那叫一个不乐意。 他这剑术可是下了苦工的,怎么就被她说得一无是处了呢? 不过他也知道苏瑾的性子,这妮子向来心高气傲,对武学也有着极高的追求。 于是他笑了笑,道:“苏道长,你若是有什么高见,不妨指点一二。” 苏瑾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好了,别贫嘴了。” “今日有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她此刻正在前厅候着呢,你见还是不见?” 徐平安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红衣女子?他的朋友? 难道是……他不敢多想,连忙追问:“那女子现在何处?她可有说什么?” 苏瑾见他如此急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这么着急?那女子生得倒是貌美如花,气质非凡。” “她只说自己是你的朋友,名叫火舞,其他的倒也没说什么。你若是想见,我这就带你去。” 徐平安此时根本不敢犹豫,他赶忙点了点头,而后直接跟着苏瑾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第69章 故人重生龙虎山 徐平安跟在苏瑾的身后,急匆匆地自龙虎山的大殿穿过。 虽说,龙虎山的一众建筑,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可徐平安此时却跟本无心观赏。 他步伐沉重而急促。 目光也不断在大厅内搜寻着。 此时只见一身着红衣的单薄身影,正静立在自己的身前。 “火舞?”徐平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地唤了一声。 火舞闻言,娇躯微微一颤,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双眼红肿,满是泪痕,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 当她看到徐平安的那一刻,突然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 “殿下……”火舞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徐平安看着火舞那痛苦的表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疑惑:“我让你留在京城,你为什么会过来?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火舞环视四周,见大厅内人来人往,喧嚣不已,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徐平安顿时心领神会,当即将其领到了旁边的一间幽静厢房之中。 厢房内,烛光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火舞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而后直接坦白言明: “殿下,出大事了。我在京城听到风声,说老王爷徐骁……兵困两狼山,已经……已经去世了。” “什么?!” 徐平安一听,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愣了好半晌之后。 他摇了摇头,双眼紧紧地盯着火舞。 “不!不可能!我已经命白无敌将解药送到了北疆,爷爷他……他怎么会出事呢?” 火舞看着徐平安那惊愕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咬了咬嘴唇,而后继续说道: “殿下,这也许并不是i谣言......朝堂上,王震执掌兵权,勾结奸相林服,他们诬告徐家造反,说并肩王意图谋反,图谋不轨。” “如今……徐家已经被抄家了,所有的家产都被查封,族人也被囚禁或者流放。” “抄家?!”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震,他的双眼变得赤红,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而这疼痛也使得他稍微变得清醒了一些。 “对,朝廷还有旨意,已经下了海捕文书,四处搜索您,一旦捉住,当即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徐平安的声音颤抖,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愤怒。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四处逃亡,如同丧家之犬的悲惨景象。 火舞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 “是的。皇上大权旁落,根本做不了主。” “王震和林服权势滔天,他们的话在朝堂上就是金科玉律。” “若是不从,恐怕连皇位都保不住。如今皇上也是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徐平安闻言,心中一阵绝望。 徐家这份基业,是自己爷爷,九死一生才挣出来的。 可这高楼大厦建起来困难,将其毁去,却只在眨眼之间。 “不……不可能!” 徐平安再次摇头道。 “皇上不会不知道爷爷的为人,他不可能相信这两个贼子的话才是!爷爷他一生忠诚,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他怎么能……” 火舞看着徐平安那痛苦而愤怒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揪心。 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徐平安的肩膀: “殿下,你醒醒吧!” “皇上虽然知道并肩王的为人,但如今他大权旁落,被王震和林服所控制,根本无力回天。他们狼狈为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皇上若是不从,恐怕连自身都难保啊!” 徐平安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他仿佛看到了皇宫中的那个龙椅,上面坐着的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而是一个被权臣操控的傀儡。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王震和林服抗衡。 故此,他一连深吸了几口冷气。 而后这才强行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了一些。 “火舞,你出京的事情,还有别人知道吗?” 火舞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出京之事,乃是秘密进行,除了少数几个心腹之外,并无他人知晓。我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有丝毫疏忽。” 徐平安闻言,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 他明白,自己如今已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而火舞作为他身边的人,其安危也同样重要。 “你做得很好。” 徐平安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赞许。 “现在,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去。” “回到京城?殿下,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若此时回去,您的安危又该如何保证啊?” 徐平安摇了摇头道: “火舞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如今已经有了自保的实力。只是皇帝陛下,受奸臣所制,他要比我危险的多,所以我需要你回京城暗中保护陛下。” “你身怀九品实力,天下少有敌手,但行事还是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火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也深知徐平安所言非虚。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殿下您呢?您打算怎么办?” 徐平安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 “火舞姐,这龙虎山也不是久留之地,我准备即日便离开此地,前往北疆去查明实情,我决不能让徐家,蒙受此等不白之冤。而徐家的冤屈,我也一定会亲手昭雪!”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火舞: “这是我的私人印信,京城里还有爷爷豢养的三百死士,若有所需,你可直接调动,切忌不可大意行事。火舞姐,你的安危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在这世间,我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了!” 第70章 抉择 徐平安语毕,目光转向窗外,凝视着那漫山遍野的红叶,此时他眼中神情复杂无比。 火舞双手接过令牌,指尖微微颤抖。 那令牌沉甸甸的,其中承载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而她也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作为徐家的死士,现在,正是她履行自己使命的时刻。 “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陛下,也会尽快联系到京城中的死士,以备不时之需。” 火舞低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知道,这一路北上,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她愿意为了徐家,为了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家族,付出一切。 徐平安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对火舞的信任与感激。 “火舞姐,你一路小心。待局势稳定后,我们再相见。” 她抬头,与徐平安对视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没有多余的言语,她紧紧握住令牌,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殿下,保重!”火舞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虽带着一丝哽咽,但她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泪水落下。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再次回头望向徐平安。 徐平安轻轻点头,没有言语,只是举起右手,做了一个简短而有力的挥手动作,示意火舞可以离开。 他知道,这一别,却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待火舞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重新坐回桌旁,开始沉思接下来的行动。 他深知,单凭一己之力前往北疆,无疑是自投罗网。 因此,寻找盟友成为了他当前的首要任务。 想到这里,徐平安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厢房,直奔龙虎山的大殿。 大殿内,赵秋山正闭目养神,感受到徐平安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眉头微皱,显然对徐平安的突然到访感到意外。 “世子殿下,何事如此匆忙?”赵秋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徐平安没有废话,直接将来意和盘托出,表达了自己希望借助龙虎山力量前往北疆查明真相的请求。 赵秋山听后,眉头紧锁,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片刻后,赵秋山打破沉默:“世子殿下,此事干系重大,老朽需与众长老商议后再做决定。” 说完,他起身离开大殿,留下徐平安一人在殿内焦急等待。 龙虎山内,真武殿巍峨矗立,赵秋山步入这庄严的大殿,他的步伐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众长老已提前收到消息,此时皆已正襟危坐,神色各异,显然对即将讨论的事项心知肚明。 “诸位长老,今日召集大家,乃因世子徐平安有一事相求。” 赵秋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清晰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缓缓将徐平安的请求复述了一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让在场的长老们不禁面面相觑。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大殿内开始响起低语声,长老们或低声交谈,或皱眉沉思,显然对这个请求意见不一。 有的长老担忧卷入皇室纷争,会对龙虎山的百年基业造成威胁;有的则认为,作为江湖儿女,应当有侠义之心,不能对国家的危难视而不见。 “世子此行,风险极大,我等若贸然相助,恐引火烧身。” 一位年长的长老率先发言,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 “此言差矣!”另一位中年长老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殿下所求,乃是为了国家安危,我等身为武林中人,岂能只顾自身安危,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 “可我们龙虎山向来不涉朝政,一旦卷入,后果不堪设想。” “不涉朝政,不代表不能行侠仗义。殿下此去,是为了查明真相,保护皇室,这何尝不是一种大义?” 争论越来越激烈,真武殿内回荡着各种声音,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也有犹豫不决的。赵秋山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龙虎山的未来,更关乎国家的安危。 终于,当争论渐渐平息,赵秋山缓缓开口:“诸位所言,皆有道理。然而,世子殿下所求,非为一己之私,而是关乎国家安危。我龙虎山虽不涉朝政,但也不能置若罔闻。依我之见,我们可以相助,但需有条件。” 此言一出,大殿内再次陷入沉寂。众长老皆凝神倾听,等待赵秋山的下文。 “殿下需证明自己有自保的能力。”赵秋山继续说道,“北疆之行,凶险万分,若殿下自身难保,龙虎山的援助也只是徒劳。因此,殿下需将云杉子前辈传授的修为彻底消化,方能下山。” 这个条件一出,大殿内再次响起低语声。 长老们或点头赞同,或皱眉思考,显然对这个条件有着不同的看法。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赵秋山的这个决定,是为了龙虎山,也是为了徐平安。 商量完毕之后,赵秋山步履稳健地走出真武殿,直奔徐平安所在的厢房。推开门,只见徐平安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赵秋山,立刻迎了上来。 “赵前辈,商议结果如何?”徐平安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 赵秋山微微一笑,将真武殿内的讨论和最终决定详细告知了徐平安。徐平安闻言,神色复杂。他既感激龙虎山的愿意相助,又担忧自己能否在规定的时间内将修为彻底消化。 “赵前辈,我……”徐平安欲言又止,他深知修为的提升并非易事,而北疆的局势却刻不容缓。 “殿下无需多言。”赵秋山打断了徐平安的话,“老朽明白你的担忧。但请殿下相信,龙虎山既然愿意相助,就定会全力支持。只是,殿下也需明白,修为的提升非一日之功,若强行前往,只怕会事与愿违。” 徐平安闻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他深知赵秋山所言非虚,也明白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急躁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然而,北疆的局势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抉择。 第71章 出龙虎 徐平安在龙虎山的厢房内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焦虑。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北疆的局势如同一团迷雾,既神秘又危险,让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他深知,单凭自己目前的修为,前往北疆无疑是自寻死路。 然而,那份对国家、对皇室的忠诚与责任感,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心。 赵秋山的到来,打破了厢房内的沉寂。 他推门而入,那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在徐平安听来,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慰与力量。 赵秋山的目光深邃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他缓缓走到徐平安身旁,轻声问道:“殿下,可是在为修为之事烦忧?” 徐平安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愁容更加浓重。 他低声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我虽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前往北疆查明真相,但我也明白,修为乃是根本。若无足够实力,即便到了北疆,也只是徒增笑柄,甚至可能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全。” 赵秋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轻轻拍了拍徐平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殿下能如此想,实乃龙虎山之幸,修为之事,急不来的,需得循序渐进,方能有所成就。你且放心,龙虎山既然答应相助,就绝不会食言。只是,你也需明白,修为的提升非一日之功。在此期间,我们会为你提供一切所需的资源与支持,助你尽快提升实力。” 徐平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抬头看着赵秋山,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他知道,赵秋山此言非虚,龙虎山作为江湖中的一方霸主,其承诺的分量极重。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急于求成,必须脚踏实地地修炼,才能不负龙虎山的期望与重托。 赵秋山似乎看出了徐平安的坚定与决心,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殿下,修炼之路虽然艰辛,但只要你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定能有所收获。” “而且,你并非孤军奋战。龙虎山的众位长老与弟子们都会成为你的坚强后盾。我们不仅会为你提供修炼资源,还会传授你一些独门的武技与心法。” 徐平安听着赵秋山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他紧紧握住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也明白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更好地履行这些责任与使命。 他看着赵秋山,声音坚定地说道:“前辈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我相信在龙虎山的帮助下,我一定能够尽快提升实力,前往北疆查明真相、保护皇室。” 赵秋山看着徐平安那坚定的眼神与昂扬的斗志,心中也涌起一股欣慰与期待。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虽然年轻,但却有着不凡的毅力与决心。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与资源,他定能成长为一位真正的英雄。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赵秋山便带着徐平安来到了龙虎山的藏书阁。 这里珍藏着龙虎山数百年来积累的武技心法与修炼秘籍。赵秋山指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书籍说道:“殿下,这里便是龙虎山的藏书之地。你且在这里挑选几本适合自己的武技心法进行修炼。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找我或众位长老请教。” 徐平安看着那些珍贵的书籍,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与渴望。 他深知这些书籍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自己必须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他点了点头,便开始认真地挑选起书籍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徐平安在龙虎山的修炼也日渐深入。 他每天除了修炼武技心法外,还会与龙虎山的弟子们切磋交流、共同进步。在众人的帮助下,他的修为也在不断地提升着。 而赵秋山与众位长老也时常关注着徐平安的修炼进度,不时给予指导与鼓励。 转眼间数月已过,徐平安的修为已经今非昔比。 他不仅掌握了多门高深的武技心法,还在与弟子们的切磋中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战斗风格与特点。 他深知自己距离真正的强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也明白自己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一天,赵秋山再次来到徐平安的厢房。他看着徐平安那更加坚毅与自信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 他轻声说道:“殿下,你的进步之快、之大,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定能成为大乾的栋梁之材。现在,你是否已经准备好前往北疆了?” 徐平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期待。 他紧紧握住拳头,声音坚定地说道:“前辈,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相信在龙虎山的支持下,我一定能够查明北疆的真相、保护皇室的安全。” 说着,他转身看向窗外那辽阔的天空与远方那未知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赵秋山点了点头,他深知徐平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说道:“殿下,北疆之行充满未知与危险。你此行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同时,也要记住龙虎山永远是你的后盾。若遇危险,可随时向我们求援。” 徐平安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前辈的教诲与关心。我定会牢记在心,不负所望。” 随后,赵秋山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徐平安:“这是龙虎山的信物。你持此令牌前往北疆,若遇龙虎山的弟子或盟友,他们定会全力相助。” 徐平安接过令牌,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深知这块令牌的分量与价值,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他紧紧握住令牌,仿佛握住了龙虎山的力量与希望。 徐平安告别了龙虎山的众位长老与弟子,踏上了前往北疆的征途。他身穿一袭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着龙虎山的令牌,眼神坚定而果敢。 北疆,对于徐平安来说,是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地方。 但正是这份未知,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探索欲望与斗志。 他深知此行责任重大,不仅关乎皇室的安危,更关乎整个大乾的未来。 第72章 一路前行 一路上,徐平安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他穿越了茫茫的草原,翻过了险峻的山岭,渡过了湍急的河流。每到一处,他都会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与人物,试图从中找到北疆局势的线索。 然而,北疆的局势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里各方势力交错,明争暗斗不断。徐平安深知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才能在这片混乱中立足。 这一日,徐平安来到了一座名为黑风城的边陲小镇。这座小镇虽然不大,但却是北疆各方势力交汇的枢纽之地。徐平安决定在这里稍作停留,打探一些消息。 他走进了一家名为“福来客栈”的酒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酒馆内人声鼎沸,各路人物络绎不绝。徐平安一边品着茶,一边竖起耳朵,试图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一阵吵闹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年轻人正在与一群衣衫褴褛的汉子争执。那些汉子似乎受了委屈,但面对那些年轻人的强势,却敢怒不敢言。 徐平安心中一动,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悄悄靠近那些汉子,轻声问道:“几位兄弟,发生了何事?为何与他们争执?” 那些汉子看到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但当他亮出龙虎山的令牌时,那些汉子立刻放松了警惕,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那些年轻人是北疆一个名为“黑风寨”的势力手下的走狗。他们仗着黑风寨的势力,在小镇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而那些汉子只是普通的猎户,因为不小心冲撞了那些年轻人,便遭到了他们的围攻与辱骂。 徐平安听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深知这种欺压百姓的行为绝不能容忍。于是,他决定出手教训一下那些年轻人,为百姓出一口恶气。 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向那些年轻人。那些年轻人看到徐平安走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们显然没有将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然而,当徐平安亮出龙虎山的令牌,并表明自己的身份时,那些年轻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们深知龙虎山的威名,也明白自己这次踢到了铁板。 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身为黑风寨的人,却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今日我代表龙虎山,给你们一个教训。” 说完,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那些年轻人的面前。只见他出手如电,几下就将那些年轻人制服在地。那些年轻人痛苦地呻吟着,却不敢反抗。 酒馆内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鼓掌叫好。他们深知徐平安是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徐平安看着那些年轻人,冷冷地说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你们回去后,告诉黑风寨的寨主,让他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再让我看到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 那些年轻人连连点头,承诺一定将徐平安的话转达给寨主。随后,徐平安便放他们离开了。 经过这件事,徐平安在黑风城内名声大噪。许多百姓都纷纷前来向他道谢,并向他打听关于龙虎山的事情。徐平安也趁机向他们打听北疆的局势与各方势力的分布情况。 通过百姓的口述,徐平安逐渐对北疆的局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意识到,北疆的混乱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与斗争。而他要做的,就是揭开这层迷雾,找到真相,保护皇室的安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平安继续深入北疆,探访各方势力。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勇气,逐渐在北疆站稳了脚跟。同时,他也发现了许多关于北疆局势的线索,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暗影盟”。 暗影盟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他们隐藏在暗处,操控着北疆的局势。徐平安深知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才能揭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 于是,他开始秘密调查暗影盟的情况,试图找到他们的据点与首领。在这个过程中,他遭遇了许多危险与挑战,但他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与智慧一一化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逐渐接近了暗影盟的核心。他发现自己离真相也越来越近。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更大的危机却悄然降临…… 徐平安站在一座荒废的古庙前,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静。这里,是他根据多方线索推断出的暗影盟的一处秘密据点。 古庙的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闪出,与徐平安对峙。那人的面容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你就是徐平安?”那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不错,正是我。你又是何人?为何躲藏在此?”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暗影盟的使者,特地在此等候你。你坏了我们不少好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那人身形一闪,便向徐平安扑来。徐平安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躲过了那人的攻击。随后,两人便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暗影盟的使者身手不凡,招式阴毒而诡异。但徐平安也不甘示弱,他凭借着在龙虎山学到的武技心法,与那人打得难解难分。 然而,就在两人战斗正酣时,徐平安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逼近。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这可能是暗影盟的埋伏。 他不敢大意,立刻施展出龙虎山的一项独门秘技——“龙吟啸天”。只见他身形暴起,化作一道龙卷风,向四周席卷而去。那暗影盟的使者被卷入其中,瞬间被震飞出去。 与此同时,徐平安也借着这股力量,摆脱了暗影盟的埋伏,逃出了古庙。他深知自己现在还不是暗影盟的对手,必须暂避锋芒,从长计议。 第73章 危在旦夕 两狼山一役,徐骁全军覆没。 齐奉年带着仅存的二十名龙骧卫死里逃生,不过此时,其模样也已然憔悴到了极点。 至于其布满全身的刀伤和剑伤更是不计其数。 他回头北望,只见山脚下,人潮汹涌如海一般。如今北疆门户已被打开,要不了多久,这些莽子就会挥师南下,如此一来,大乾江山,危在旦夕。 而此时齐奉年的眼中也不免升起了一丝落寞。 “他妈的,这群蛮子真是不要命了!” 一名龙骧卫士卒骂骂咧咧地说道,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别骂了,省点力气吧。” 齐奉年看了他一眼,语气疲惫至极。 身旁士卒,见此轻声问道:“少将军,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呢?” 齐奉年沉思了片刻,而后轻声叹了口气道:“南下,寻找世子殿下,沿途收拢残军,以期来日,再与这些蛮子决一死战!”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他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心中仍燃烧着希望之火。 只要世子殿下还在,大乾就还有救! 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南下,沿途所见皆是战后的疮痍。 村庄被焚毁,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 这一切都让齐奉年心中更加沉痛。 “少将军,你看那边!” 一名士卒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齐奉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拖家带口地逃难。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走,过去看看。”齐奉年带着亲卫们走了过去。 “乡亲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齐奉年问道。 “唉,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往南逃啊!北疆已经完了,我们不想被那些蛮子杀死或者抓去当奴隶!”一个老者叹息道。 齐奉年心中一沉,但他还是安慰道: “乡亲们别怕,大乾还没有亡!我们一定会打败这些蛮子的!” 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少将军啊,你们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跟那些蛮子斗啊?” 齐奉年闻言默然。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实话,但这些话却像一把刀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世子殿下重整旗鼓为战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呢? 众人走走停停,心中满是落寞。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座小镇上。小镇虽然破旧但还算安静。 齐奉年决定在此休整一番再继续前行。 “少将军这镇上有个酒馆儿咱们去喝两杯解解乏吧!”一名士卒提议道。 齐奉年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于是众人便来到了镇上的酒馆儿。 酒馆儿里人不多只有几个猎户和农夫在喝酒聊天。齐奉年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几壶酒和几盘小菜便开始吃了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北疆那边儿可不太平啊!”一个猎户突然说道。 “咋不太平?不是听说徐大将军已经全军覆没了吗?”另一个农夫问道。 “哎呀,可不是嘛!徐大将军虽然厉害,但那些蛮子也不是吃素的!我听说啊,这次蛮子足足出动了数十万大军呢!徐大将军的军队硬是被打得溃不成军啊!” 猎户绘声绘色地说道。 齐奉年等人闻言,心中一痛,但也没有出声反驳。 毕竟对方说的,这也都是些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啊,我还听说徐大将军的儿子徐松可是安让无恙的逃了出来。” “但现如今他正和咱们这里的郡守勾结在一起,这两个人狼狈为奸,都是一样的货色。” “确实,也不知道这鸟人是怎么跑出来的,真的是有愧这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齐奉年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这徐松当日扬言是要去搬救兵的,而自己死命将他送出后,他却再也没有了踪迹。 此时一听这话,齐奉年当即火冒三丈。 正所谓冤家路窄,没想到徐松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就藏在此处。 所以二话不说,齐奉年当即冲出了酒馆。 他带着一众龙骧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郡守府前。 郡守府的大门紧闭,门前几个守卫见状,连忙上前阻拦。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郡守府前闹事!” 守卫头目大声喝道。 齐奉年见状,不禁怒目而视,随即其大声说道: “我乃是并肩王徐骁的部下,今日特来捉拿叛贼徐松!识相的赶紧把他交出来,否则我们踏平你这郡守府!” 守卫们闻言,面面相觑,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 他们虽然平日里也欺压百姓,但面对这群杀气腾腾的武人,还是难免有些感到害怕。 就在这时,郡守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华丽服饰,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而这人正是徐松! “哟,这不是齐奉年齐少将军吗?怎么,逃出了两狼山的鬼门关,还想着来送死吗?” 徐松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带着一抹冷笑。 齐奉年见状,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他大声说道:“徐松,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父亲徐大将军在北疆浴血奋战,你却在这里苟且逃生,如此这般,你又有何颜面去告慰这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徐松闻言,不仅毫无愧色,反而哈哈大笑道: “齐奉年啊齐奉年,你还当真是可笑到了极点。你以为你凭着这点残兵败将,就能撼动我徐松的地位吗?” “我告诉你,老并肩王已故,而我便是新的并肩王,你若动我一根毫毛,就是与整个朝廷为敌!这罪过,你担的起吗?” 齐奉年闻言,心中怒火更盛。 “徐松,你不要再异想天开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齐奉年直接亮出了并肩王的印信。 瞧见此物之后,徐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齐奉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拿出此物,就能唬住我吗?” 闻言,齐奉年冷笑两声道: “唬住你?呵呵,并肩王有令,你徐松已被逐出徐家,日后你与并肩王府再无瓜葛!” 第74章 假传圣旨 徐松看到齐奉年手中的并肩王印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齐奉年,你以为仅凭这个印信就能把我怎么样?你错了!这个印信现在在我手中才是真的有用,你以为你能抢走它?” 说完,徐松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扬了扬,“看看这个,这是皇帝亲笔写的密诏,封我为新的并肩王!你现在手中的印信,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齐奉年闻言,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徐松竟然会有皇帝的密诏。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松手中的密信,试图辨别其真伪。 “你……你胡说八道!皇帝怎么会封你这个叛徒为并肩王!”齐奉年怒吼道。 徐松冷笑连连:“齐奉年,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皇帝还会信任你们这些残兵败将吗?现在大乾需要的是能稳定局势的人,而我徐松,就是那个人!” 说完,徐松转身就要回府。 “站住!”齐奉年大喝一声,带着龙骧卫们拦住了徐松的去路,“徐松,你身为老王爷的骨血,我不便杀你,但今日之事,也必须要有个交代才行!” 徐松脸色阴沉,他没想到齐奉年竟然如此难缠。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守卫们立刻围了上来,与龙骧卫们对峙。 “齐奉年,你以为你能拦住我?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皇帝绝对不会放过你!”徐松威胁道。 齐奉年毫不退缩:“徐松,你少拿皇帝来压我!你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一队身着铠甲的骑兵火速赶来。 不过令人有些感到奇怪的是,这群人马的装束,倒也不像是本镇兵马,倒有些像是皇帝身边的卫军,可这些人,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徐松的脸色在听到马蹄声的一刹那,变得更加阴鸷,但他依然强作镇定,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骑兵队迅速接近,马蹄声如雷贯耳,卷起阵阵尘土,为首一名骑兵高举着令牌,大声喝道:“圣旨到!所有人等,跪接圣旨!” 徐松眉头一皱,心中暗自盘算,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嚣张:“哼,什么圣旨,能比得过我手中的密诏?”然而,他的话语中已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齐奉年则心中一松,这圣旨的出现实在太过于突然。 故此他迅速命令龙骧卫们让开道路,同时自己也跪了下来,目光坚定地望向即将到来的那队人马。 骑兵队停下,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手持圣旨,大步走向前来。 他环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徐松身上,冷冷道:“徐松,接旨!” 徐松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跪了下来,但膝盖刚触地,他又猛地抬起头,试图用眼神示意那名骑兵,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对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骑兵队长开始宣读圣旨,声音洪亮而威严,“徐松,勾结外敌,无家无国,证据确凿,着即剥夺一切官职,打入天牢,待秋后问斩!其党羽一律严惩不贷!” 徐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眼睛,嘴角微微抽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手中的密信无力地垂落,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就像他此刻的命运一般,摇摇欲坠。 “不……不可能!”徐松终于崩溃,他嘶吼着,试图挣脱身旁守卫的束缚,“皇帝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 然而,他的话被骑兵队长冷厉的声音打断:“徐松,你罪有应得,无需多言!来人,将他拿下!” 守卫们迅速行动,将徐松死死按住,他挣扎了几下,却无力反抗。 看到这一幕后,齐奉年心中五味杂陈。 就算这徐松罪大恶极,但他说到底也是并肩王的亲生骨肉。 所以今日齐奉年也实在无法坐视他被处死。 在者,这一骑兵马出现的也实在太过于诡异。 就好像是踩着点来的。 想到这里,齐奉年当即站了起来,他随即转过身,看着面前那队官兵,冷声问道: “不知几位弟兄,是奉了谁的命来拿人的啊?” 那领头的官兵在听到这话之后,当即来了火气。 “奉谁的命?当然是奉天子之命了,对此,你难不成还有异议?” 齐奉年当即笑着摆手道: “异议?我可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单纯有些好奇罢了,这天子远在万里之外的龙庭,他是如何会如此确切的知道,徐松的下落的?” “再者,这徐松虽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有罪,罪在一家,而非一国,所以又岂劳各位前来拿人呢?” 齐奉年这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不过领头那人,似乎也没有好好说话的意思。 故此,他顿时冷哼道: “呵呵,你算是什么东西,既然也敢质疑王法律令?难不成是找死?若果是这般,我就成全你!” “来人,给我一并拿下!” 随着领头官兵的一声令下,那些原本严阵以待的骑兵们瞬间动了起来,他们手持长枪,迅速将齐奉年以及他身后的龙骧卫们团团围住。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齐奉年却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与镇定,目光如炬地盯着领头官兵。 “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你若是再敢向前一步,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齐奉年本就是火爆性子,若不是此时有所克制,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龙骧卫们闻言,纷纷响应,他们手持兵器,迅速将骑兵们团团围住。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领头官兵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齐奉年竟然如此大胆,敢与他们正面抗衡。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齐奉年,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齐奉年,你胆敢抗旨不遵,就是与朝廷为敌。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第75章 刀斩马头 齐奉年本就是火爆性子,此时一听这话,也算是沉底爆发了出来。 他一按腰中长刀,而后环视面前众人,随即冷声道: “考虑后果?他娘的,老娘从尸山血海里滚了几遭,才有的今日,你是个什么鸟官?张嘴闭嘴就敢拿王法来压我?睁大你的狗眼,我看你到底认不得此物!” 齐奉年单手托着并肩王印,此时他看向面前骑兵统领的神情中满是杀气。 听到这话后,眼前的骑兵统领,单手挽住缰绳,而后微微后退了数步,他冷眼看着齐奉年,似乎是在权衡着一些什么。 片刻后,只听他冷声道: “并肩王徐骁里通外国,府中一干人等,皆以谋逆罪论处,杀!” 这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时,不见半点波澜,而齐奉年也明白了,这群杂碎,本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叹一声。 “义父,这就是你誓死保卫的大乾吗?!” 说完,他收敛心神,目光应冷的看着面前众人。 “龙骧卫何在?!” “在!” 众人齐声相应,随后纷纷刀出鞘,弓挽弦。 齐奉年再度低呵一声。 “好儿郎,随我杀尽贼子!” 说罢,只听嗖得一声,这龙骧卫中,不知是谁挽弓射出了一箭。 这飞箭好似流星一般,此时直奔那骑兵将领直掠而去,其速度之快,宛若流星破空一般。 “好大的胆子!” 由于这队骑兵本是皇庭的亲卫,所以其实力自然是不言而喻,见飞箭来袭,他身形微侧,而后抬手一剑,将那箭矢挑落。 然还不等他坐稳身形,箭矢落地的一刻起,齐奉年直接持刀冲了过来,他本是本品武夫,为人又极为悍勇。 抬手一刀,先斩马头。 这骑兵多是人马具披甲,可齐奉年一刀,先破甲,后斩头。 哗啦啦,只见鲜血喷溅,马头落地。 而那骑兵将领见势不妙,单手撑在马背上,随后凌空一跃,直接跳下,当空之中,一剑出,直奔齐奉年眉心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齐奉年身后又飞出一箭。 龙骧卫本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其配合何其严谨,这自是不用多说。 一箭破空,风声呜咽。 那骑兵将领审时度势,向前必死,那只能仓皇后撤。 他身形一侧,直接滚落在了地上,铁甲在地面摩擦时,发出的蹭蹭声响,极为刺耳。 主将落马,其余甲士,无不是惊慌失措,可如今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这羽箭如流光一般,再度从眼前划过。 一将死,诸将伤。 然而此时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这些龙骧卫便再度如恶鬼修罗一般,拔刀直入。 “杀!” “杀!” ...... 喊杀声,震耳欲聋。 齐奉年,一马当先,手中长刀,凌然刀气,席卷八方。 这能够统率皇庭亲卫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面对齐奉年悍然来袭,他身形一晃,再度迎了上来。 齐奉年是八品武夫,对方也有着八品实力。 所以今日说起来,也自然算的上是旗鼓相当。 砰! 一声巨响之后,二人悍然相撞。 齐奉年后退一步,直接将身下青砖踩裂成了无数块。 然反观那骑兵将领他此时的模样也算不得有多好看,体内鲜血翻涌,随后更是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齐奉年的内力竟会如此雄厚,看似境界相同,但这交手过后,显然是自己吃了暗亏. “呸!” 一口血水吐出之后,骑兵将领冷眼看向齐奉年。 “姓齐的,你不过是徐骁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现在徐骁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还如此冥顽不灵呢?束手受降,我可以让你一干人等自行离去,我奉命诛杀的,也只有徐家血脉而已。” 听到这话后,齐奉年还不见有多大的反应,一旁的徐松却是直接被吓破了胆子。 “齐将军,你不能听此人胡说啊!你可是我爹的义子,无论怎么说,咱们也算的上是义兄弟了,所以你千万要救我啊!” 齐奉年抬眼扫了徐松一眼,对于这胆小如鼠的家伙,他自是不愿多说什么。 只不过他攥住长刀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杀!”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旧冰冷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今日,事已至此,若是不能将这些人尽数斩杀,那么日后也必然会追兵不断,所以事到如今,权衡利弊之下,也实在容不得众人去多想什么。 身为武夫,这手上又岂能不沾血呢? 齐奉年手中长刀,如狂风碎雪般,死命的挥砍着。 那骑兵统领,见齐奉年此时如发了疯一般,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 他紧咬牙关。 探身又是一剑刺出,长剑和齐奉年的刀刃相撞,这剑刃本就单薄,此时撞在一处之后,如碎星点点,直接裂成了无数块。 不等齐奉年反应。 那骑兵统领,一股内力传出,而后身形似电一般,抬手就弹在了这些长剑碎片之上。 砰砰砰! 一时碎剑飞射,直奔齐奉年而来。 要知道对方甲胄齐全,可齐奉年却并未披甲。 所以若是真的让这些碎剑命中,他少不了是要被打成一个筛子的。 故此面对这种局势他自是不敢怠慢。 刀身横档在面前,随后内力喷薄而出,直接撞向了这些刀锋碎片。 二者相撞,射向面门的残剑被挡了下来,可是其余碎片,却仍是笔直的打在了齐奉年的身上。 身中数击,齐奉年顿时血流如注。 那模样看上去,倒也显得极为血腥和恐怖。 可齐奉年此时却好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他放下长刀,而死死的盯着那骑兵统领,这骑兵统领,此时手中空无一物。 面对杀气腾腾的齐奉年,一股莫名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他脚步匆匆,想要后退,可不等退后两步,齐奉年便直接飞跃而来。 其抬手一刀,直奔这骑兵统领头颅而去。 环视四周,自己的属下,皆被龙骧卫所围。 无奈,他只能抬起手臂,试图挡住齐奉年这一刀。 第76章 大丈夫应如是 只听“刺啦”一声。 那骑兵统领直接抬手挡住了齐奉年的长刀,这长刀劈砍在骑兵统领的臂甲之上。 一时间直引得火星四射。 按理来说,这一击未中,齐奉年理应立即远遁,而后再寻出手的时机才是。可齐奉年此时却头铁至极。 他单手持刀改为双手托大。 而后牙关一咬,死命一劈。 那骑兵将领的手臂,顿时被一刀斩断。 先斩一臂,反劈一刀。 这刀则是奔着人头去的,骑兵将领虽然实力不俗,但断一臂,就已经斩断了他的筋骨和胆魄,接下来,再当他面临齐奉年的刀锋,他既挡不住,也拦不下。 一刀过,人头落地。 由于这场争端的胜负抉择,本就在齐奉年和那骑兵统领的身上。 此时齐奉年以一种无比悍然的姿态,斩敌枭首,那其余人等,自然也是被直接吓破了胆子。 他们虽然有心祈饶。 可这群如龙似虎的龙骧卫,并不愿饶他们。 不出手则已,但凡出手,就必将生死相向。 过了约有一刻钟的光景,这地上连人带马,尸体横列了一大片。 猩红色的血液,顺着地面流淌,这些龙骧卫一个个面色阴沉,从他们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半点喜怒神色。 而此时,随着齐奉年的转身,他们也一并转过头,而后死死的盯着徐松。 感受到的众人这凶悍的目光后,徐松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心中慌乱,不由后退了数步。 随即有些恼羞成怒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呢?说一千道一万,我也是大将军徐骁的亲骨血,你们若是杀了我,如何对的起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我承认我无能胆怯,可这又怎么了?罪不至死吧!” “生死关头,谁能不害怕,我和你们比不了,我只想活着,我又有什么错呢?!” 听到徐松这番话后,一众龙骧卫倒真不免犹豫了起来,因为徐松就算有千万种不是,可仅凭他是徐家血脉这一条。 这就是他的保命符咒。 此时一众龙骧卫纷纷扭过头看着齐奉年,似乎都在等着他来对此事进行一个裁断。 齐奉年看着徐松这幅神情后,心中自是五味杂陈。 想徐骁是何等英雄人物,可却生出了一个如此不争气的儿子。 如今若是杀他,倒也实在是对不起徐骁在天之灵,寻思片刻后,齐奉年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断一般。 他横跨一步,而后直接跪倒在了徐松的面前。 众人不解齐奉年此举的意图,但此时见他既然已经跪了下去,旁人自是不敢有所怠慢,于是便一并跟着拜倒了下去。 徐松看见这一幕后,瞬间慌了神,他匆忙后退数步,而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齐奉年道: “齐奉年,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要杀要剐,给我来个痛快的,你这......你......” 齐奉年冷冷一瞥,示意徐松闭嘴。 而后他双手捧着大将军并肩王印看着徐松道: “徐松,你临阵脱逃的事情,我不会再和你计较什么。” “可如今徐家蒙冤,大将军一生忠肝赤胆,为国为民,故此我绝不许其承受此等不白之冤。” “圣上能下此诏,必定是其大权旁落,故此,我准备打着并肩王的名号,号令天下诸侯,入京勤王!而你,身为徐家血脉,面对此事,自是责无旁贷!” 听到齐奉年这番话后,徐松当即不免迟疑了起来。 入京勤王?说的好听,若是皇帝不认,这不就是造反吗? 到时候事成,那一切好说,可事若不成,自己作为匪首,难免要受千刀万剐之刑! 想到这里,他当即摇了摇头道: “不行,此时万万不行,徐家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血脉,不是还有平安吗?我爹最喜欢平安了,这个并肩王让他来当,最合适不过,我......我不行的......” 说着徐松便转过了身子,他此时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愿和齐奉年直视。 而齐奉年见徐松这般态势,他便索性直接站起了身子。 “徐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如今这并肩王你当也的当,不等也得当,等若真寻到了平安,你这王位再给我让出来就是。若是今天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出半个不字,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人头落地!” “杀了你之后,我会自刎九泉,亲自找老王爷谢罪,所以说,徐松我再给你三息的时间,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 “三!” “二!” 不等齐奉年数完,徐松便当即转过了身子。 他此时看向齐奉年时,一脸的愤懑。 “好!好你个齐奉年,我算你狠,这个并肩王我应下就是!” 说完,他上前一步,忿忿不平的一把夺过了并肩王印,随后将其牢牢的攥于手心之中。 见徐松松口,齐奉年自是懒得再纠缠什么。 他以刀杵地,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众龙骧卫道: “诸位,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如今家国凌乱,形势更是危如累卵一般,所以,此行必然是九死一生。” “诸位弟兄,你们是随我一同从乱军中杀出来的,这应尽的责任,你们也早都尽到了,所以我又如何能够再去苛责你们呢?” “想走的,现在就走,日后见面,我齐奉年还是你们的兄弟。” “若是想留的,就同我一并留下,日后若是埋骨青山,我齐奉年也绝对少不了你们一碗酒喝。” 这话说完,众人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可这沉默没有维持多久,随后便如一道洪流一般,瞬间冲破,紧接着,人群沸腾了起来。 喊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齐将军,我们愿随您一同赴汤蹈火!” “我们愿随您赴汤蹈火!” “......” 这二十余人,尽显悲壮,他们明知,此一去,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可哪又有有什么要紧的? 大丈夫,青山埋骨,当如是也! 第77章 侥幸 夜色如墨,徐平安借着龙吟啸天的力量,摆脱了暗影盟的埋伏,逃出了古庙。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迅速离开了现场,向北疆的深处逃去。 一路上,徐平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暗影盟为何会突然出现?他们究竟有何目的?还有,那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行踪?这些问题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徐平安并未因此退缩。他深知,作为并肩王府的世子,自己肩负着揭开北疆局势真相、保护皇室安全的重任。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必须勇往直前。 逃至一处偏僻的山林,徐平安停下了脚步。他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找了一处隐蔽的洞穴藏身。洞穴内昏暗而幽静,只有微弱的火光在闪烁。徐平安坐在火堆旁,陷入了沉思。 “暗影盟,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徐平安低声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你们有何阴谋,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就在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徐平安立刻警觉起来,他熄灭火堆,隐藏在暗处,静静等待着来者的出现。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出现在洞穴口。那人身着黑衣,面容被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徐平安,你果然在这里。”那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冷笑,“你以为你能够逃脱我们的掌控吗?” 徐平安心中一凛,他认出这声音正是之前与自己在古庙交手的暗影盟使者。他暗自运功,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你们暗影盟究竟想要干什么?”徐平安冷冷地问道,“为何一直纠缠着我不放?” “哼,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还问我们想要干什么?”暗影盟使者冷笑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暗影盟使者身形一闪,便向徐平安扑来。徐平安早有防备,他侧身一闪,躲过了那人的攻击,并顺势反击。 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战斗。暗影盟使者招式阴毒而诡异,但徐平安凭借着龙虎山的武技心法,与之打得难解难分。 “徐平安,你以为你能够战胜我吗?”暗影盟使者冷笑道,“告诉你,我们暗影盟已经掌控了北疆的局势。你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哼,你们暗影盟就算再强大,也休想让我屈服。”徐平安坚定地说道,“我徐平安,誓死保卫皇室安全,揭开北疆局势的真相。” 两人边打边聊,言语中透露出各自的立场和决心。徐平安深知,这场战斗不仅关乎自己的生死,更关乎北疆的未来和皇室的安危。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战胜对手,揭露暗影盟的阴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徐平安和暗影盟使者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击败对方。然而,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一个意外的情况突然发生了…… 就在徐平安与暗影盟使者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平安心中一惊,他意识到可能是暗影盟的增援到了。 “不好,有埋伏!”徐平安暗叫一声,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逃脱的出路。 然而,暗影盟使者却似乎并不在意洞穴外的动静。他冷笑一声,说道:“徐平安,你别想逃。今日,你必死无疑。” 徐平安冷哼一声,他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猛地发力,一招凌厉的招式向暗影盟使者攻去。 暗影盟使者措手不及,被徐平安击中了要害,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徐平安趁机挣脱了战斗,他迅速向洞穴口冲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洞穴的时候,洞穴口却出现了几个身穿黑衣的身影。 他们手持兵器,面色冷峻,显然是暗影盟的增援。“哼,想跑?没那么容易!”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道。 徐平安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暗影盟团团包围了。 然而,他并未因此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你们暗影盟究竟想要干什么?” 徐平安冷冷地问道,“为何一直纠缠着我不放?” “哼,你坏了我们的好事,还问我们想要干什么?”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几个黑衣人同时向徐平安攻来。徐平安身形闪动,灵活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并寻找机会反击。 然而,暗影盟的黑衣人数量众多,且招式阴毒诡异。徐平安虽然身手不凡,但也渐渐感到了压力。 他深知自己不能硬拼,必须寻找机会突围。就在徐平安陷入苦战之际,他突然听到了洞穴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心中一动,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在外面包围了暗影盟的增援。 “徐平安,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洞穴外响起。 徐平安心中一喜,他听出这是苏瑾的声音。 不过苏瑾久居龙虎山,徐平安倒没有想到她会跟着自己一同前来。 “苏瑾,你怎么来了?”徐平安大声喊道。 随着徐平安的呼喊声落下,洞穴外的战斗也愈发激烈。 苏瑾带领着一众龙虎山的弟子,与暗影盟的增援展开了殊死搏斗。 他们配合默契,招式凌厉,很快便击退了暗影盟的进攻。 徐平安趁机冲出洞穴,与苏瑾汇合。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平安,你没事吧?” 苏瑾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徐平安摇了摇头,“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就危险了。” “没事就好。”苏瑾松了一口气,“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暗影盟的人可能还会再来。” 徐平安点了点头,他与苏瑾带领着手下迅速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的路上,徐平安向苏瑾讲述了自己之前的遭遇和暗影盟的阴谋。 第78章 杀光这些杂碎 苏瑾听完,眉头紧锁。她说道:“暗影盟的势力果然强大,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过,有你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揭开北疆局势的真相,保护皇室安全。” 徐平安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任,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必须勇往直前。 徐平安和苏瑾带领着手下迅速离开了现场,他们深知暗影盟的势力庞大,此次虽然侥幸逃脱,但接下来的路将更加艰险。 “平安,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瑾看着徐平安,眼中充满了关切。 徐平安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暗影盟的据点,了解他们的真正目的。同时,也要想办法联系上朝廷中的忠臣,揭露奸臣的阴谋。” 苏瑾点了点头,她深知徐平安的肩上承载着太多的责任。她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揭开所有的真相。”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充满了坚定。他们带领着手下,继续向北疆的深处前进。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和挑战。有时,他们需要穿越险峻的山岭,有时,他们需要渡过湍急的河流。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徐平安和苏瑾都始终保持着坚定的信念,他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城镇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徐平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苏瑾,你觉得这座城镇怎么样?”徐平安问道。 苏瑾环顾四周,说道:“看似繁华,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徐平安点了点头,他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们得小心一些,暗影盟的人很可能就隐藏在这里。” 两人带领着手下,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城镇。他们四处打听,试图寻找暗影盟的线索。然而,城镇中的居民似乎都对暗影盟讳莫如深,无人愿意提及。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引起了徐平安的注意。老者坐在街角,神情落寞,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徐平安走了过去,轻声问道:“老人家,您知道暗影盟吗?” 老者抬头看了徐平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年轻人,你千万不要惹上暗影盟。他们势力庞大,心狠手辣,不是你能对付的。” 徐平安心中一动,他说道:“老人家,您别怕。我是并肩王府的世子,我此来就是为了揭露暗影盟的阴谋,保护皇室安全。” 老者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决心,那我就告诉你一些我所知道的暗影盟的情况。” 徐平安和苏瑾屏息凝神,仔细听着老者的讲述。老者缓缓说道:“暗影盟的据点就在城镇的西边,那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宅院,但实际上却是暗影盟的重要基地。他们经常在那里密谋计划,进行各种阴谋活动。” 徐平安和苏瑾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打算。他们决定夜探暗影盟的据点,了解他们的真正目的。 夜幕降临,徐平安和苏瑾带领着手下,悄悄接近了暗影盟的据点。他们躲藏在暗处,观察着宅院内的动静。 只见宅院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徐平安和苏瑾小心翼翼地潜入宅院,寻找着线索。他们发现,宅院内的人都在忙碌着,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大计划。 徐平安和苏瑾心中一惊,他们意识到暗影盟可能正在密谋一场重大的阴谋。他们必须尽快了解这个阴谋的内容,以便及时阻止。 他们继续深入探索,终于在一个密室内发现了暗影盟的核心成员。只见他们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一个神秘的计划。 徐平安和苏瑾躲在暗处,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他们听到暗影盟的首领说道:“我们的计划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一举推翻朝廷,掌控整个北疆。” 徐平安和苏瑾心中大惊,他们意识到暗影盟的阴谋竟然如此庞大。他们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以便朝廷和并肩王府能够及时作出应对。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触动了一个机关。暗影盟的人立刻警觉起来,他们迅速包围了徐平安和苏瑾。 “哼,想不到你们竟然敢闯入我们的据点。”暗影盟的首领冷笑着说道,“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徐平安和苏瑾相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充满了决心。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无法避免,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于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宅院内爆发。徐平安和苏瑾凭借着龙虎山的武技心法,与暗影盟的人打得难解难分。他们的手下也奋勇杀敌,毫不畏惧。 然而,暗影盟的人数量众多,且招式阴毒诡异。徐平安和苏瑾虽然身手不凡,但也渐渐感到了压力。他们深知自己不能硬拼,必须寻找机会突围。 就在他们陷入苦战之际,一个意外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击倒了几个暗影盟的人。徐平安和苏瑾定睛一看,发现来者竟然是之前与他们交过手的暗影盟使者。 “你……”徐平安和苏瑾都感到十分惊讶。 暗影盟使者看着他们,微微一笑说道:“我虽然是暗影盟的人,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不同意首领的阴谋,更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所以,我决定帮助你们逃脱这里。” 徐平安和苏瑾心中一喜,他们没想到暗影盟内部竟然还有这样有良知的人。他们感激地看着使者,说道:“多谢你的帮助。” 使者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快走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听到这番话后,两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他们原本想走,可转念一想,若是真就这么一走,那可绝不是大丈夫所为之事。 犹豫片刻后,徐平安一手持枪一手持剑。 “走个屁,今天索性杀光这些杂碎!” 第79章 疯子 徐平安的话让苏瑾和暗影盟的使者都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热血沸腾的光芒。 “说得好!”苏瑾大喊一声,也握紧了手中的剑,“咱们今天就彻底铲除这些奸佞之徒!” 那暗影盟的使者见状,也由咬了咬牙,随后低声说道: “唉,疯子!真是疯子,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再陪你们发一次疯了!”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和决心。 他们转过身后,径直面向暗影盟中的这一众人等。 暗影盟的首领看着他们,脸上不由露出冷笑: “哼,你们以为多了个帮手就能翻盘?别做梦了!” 徐平安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洗干净脖子等死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完,他便如同一头猛兽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枪直指暗影盟的首领。 苏瑾和暗影盟的使者也紧跟其后,三人顿时与暗影盟中的一众人等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徐平安的怒吼声在夜空中不断回荡,他此时就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其手持长枪,势不可挡地冲向暗影盟的首领。 苏瑾和暗影盟的使者也紧随其后,三人并肩作战,虽说暗影盟人数众多,但他们三人却依旧毫无惧色。 暗影盟的首领见状,脸色微变,但随即又露出了冷笑。 他挥手示意手下们围攻上去,自己则后退几步,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徐平安等人致命一击。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暗影盟的厉害!”首领阴鸷地说道。 徐平安三人被暗影盟的众人团团围住,但他们并未慌乱。 徐平安的长枪如同游龙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阵劲风,将敌人纷纷击退。 苏瑾的剑法也极为凌厉,她身形轻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敌人之间穿梭自如,剑光闪烁间,已有数名敌人倒下。 而暗影盟的使者,虽然身处敌营,但他的身手也极为不凡。 他身手敏捷,招式诡异,往往能在敌人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给予致命一击。他的出现,无疑为徐平安和苏瑾减轻了不少压力。 然而,暗影盟的敌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招式阴毒,配合默契,使得徐平安三人渐渐陷入了苦战。 尽管他们奋力抵抗,但仍有不少敌人不断逼近,形势愈发危急。 “平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瑾在战斗中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徐平安环视四周,寻找着突破的机会。突然,他注意到了这院中有一个根巨大的石柱。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苏瑾、使者,你们缠住他!”徐平安大喊一声,便朝着石柱冲去。 苏瑾和使者闻言,立刻加大了攻势,拼尽全力缠住暗影盟的盟主。他们知道,徐平安一定有办法改变战局。 徐平安跑到石柱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掌拍在石柱上。只见石柱剧烈摇晃了几下,然后轰然倒塌。巨大的石柱朝着暗影盟的盟主砸去,他大惊失色,急忙闪身躲避。 然而,徐平安并未就此罢休。他趁着暗影盟盟主躲避石柱的瞬间,猛地一枪刺出,直取他的要害。暗影盟盟主躲闪不及,被长枪刺中了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击让暗影盟盟主受到了重创,他的攻势瞬间变得迟缓起来。徐平安三人抓住机会,纷纷展开凌厉的攻势,将暗影盟盟主逼得节节后退。 暗影盟盟主见状,心中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三个年轻人逼到如此境地。然而,他毕竟是暗影盟的盟主,身手不凡,即便受伤也依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 他怒吼一声,再次展开凌厉的攻势。然而,这次徐平安三人已经有了准备,他们配合默契、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暗影盟盟主的攻击。 在激烈的战斗中,徐平安三人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们三人联手,将暗影盟盟主逼到了城堡的角落。暗影盟盟主身受重伤、气息奄奄,已经无力再战。 “你……你们……”暗影盟盟主看着徐平安三人,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徐平安此时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他看着这暗影盟的盟主,猛地抬手,一枪刺出,枪尖见红,此时便瞬间结束了暗影盟盟主的性命。 随着暗影盟盟主的身体缓缓倒下,他的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他一死,其余人等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徐平安此时也没有再追击下去的意思了。 “徐平安,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苏瑾看着浑身血污的徐平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平安先是愣了愣,随后目光再度变得深邃了起来。 “我要找到我爷爷的人马,如今朝局动荡,只有握住兵权,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说罢,他径直扭头看向那暗影盟的使者道: “此行山高路远,不知阁下可否愿意和我们一道同行呢?” 这使者此时听到这话后,脑袋摆动的要比拨浪鼓还快上不少。 “不了,不了,我可不想从一个漩涡,再卷进另一个漩涡去,能把这个祸害除了,我已经算是积德行善了,其它的事情,我可顾不得这么多。” 听到这话后,徐平安也不再强求,毕竟人各有志,这种事情,自己若是苦苦央求,反而会有所不妥。 因此,他先是点了点头,而后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再去强求什么了,不过今日阁下大恩,我徐平安算是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徐平安自当报答阁下。” 这使者闻言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江湖子弟江湖老,想不了那么多了,两位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此人便径直去,随后只留下苏瑾和徐平安两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苏瑾看着徐平安,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这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无奈,她只能咽下。 第80章 保家卫国 齐奉年看着眼前这群热血沸腾的龙骧卫,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为了徐家,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愿意豁出性命。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是在回应每一个人的决心,也是对自己未来的承诺。 “好!既然大家心意已决,那我们就一起,为了徐家,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安宁,豁出这条命去!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齐奉年的声音铿锵有力,穿透了夜色的寂静,直抵每一个人的心底。 他转身看向徐松,这位新晋的并肩王,虽然年轻且心中满是不满与疑虑,但在齐奉年那凌厉的眼神下,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 “徐松,你虽然现在接过了并肩王印,但仅凭我们这些人,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的盟友。你立刻修书一封,以并肩王的名义,向各地的诸侯求援。告诉他们,京城有变,皇上被奸臣所控,徐家蒙冤,需要他们起兵勤王,共救国难。” 徐松哆嗦着手,接过旁人递来的笔墨纸砚。 他深知这封信的重量,它可能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也可能让他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但他没有退路,只能咬紧牙关,提笔书写。 与此同时,齐奉年则带着几名龙骧卫的精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程的事宜。 他们不仅要规划出一条既隐蔽又迅速的行军路线,还要筹备足够的粮草、马匹等物资。 更重要的是,他们要确保这一路上的安全,避免被朝廷的眼线察觉,以免打草惊蛇。 夜色如墨,星光点点,齐奉年的身影在忙碌中显得格外坚毅。 他亲自监督着每一项准备工作的进行,从行军路线的规划到物资的筹集,每一个细节都不容有失。 “记住,速度是我们的关键。” 齐奉年对着一名正在绘制地图的龙骧卫精英说道,“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穿越最隐蔽的路径,既要避开朝廷的眼线,又要确保队伍的补给充足。” 那名精英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在地图上飞快地勾勒出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那是他们即将踏上的征途。 与此同时,徐松终于完成了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 他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 这封信,不仅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也寄托了无数人的命运。 “齐将军,信已写好。”徐松将信件递给齐奉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齐奉年接过信件,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徐松。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要确保这封信能够安全地送到各地诸侯的手中。” 他转身对一名忠诚的龙骧卫说道:“你,带着这封信,走最隐蔽的路线,务必亲自交到每一位诸侯的手中。记住,我们的生死,国家的未来,都在这封信上了。” 那名龙骧卫郑重地接过信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齐奉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齐奉年,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们必须快马加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京城。”齐奉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同时,沿途要尽量避免与官军正面冲突。我们要保存实力,等到与各路诸侯会合后,再一举攻入京城,救出皇上,铲除奸臣。”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奉年带领着龙骧卫和徐松,踏上了艰难的北上之路。 他们穿越了崇山峻岭,渡过了湍急的河流。一路上,他们不仅要应对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时刻警惕朝廷的追兵。但他们的心中始终保持着坚定的信念,为了徐家,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他们来到了距离京城不远的一处秘密据点。 这里,是他们与各路诸侯约定的会合地点。 然而,当他们抵达时,却发现情况并不如他们所愿。原本应该在此等待的诸侯军队,却迟迟未见踪影。 齐奉年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丝的动摇都可能影响士气。 他迅速召集了将领们,分析当前的情况,并做出了决定:“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必须主动出击。徐松,你带着一部分人,继续在这里等待诸侯的到来。我和其他人,则先行一步,探查京城的虚实。” 徐松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必须听从齐奉年的安排。 于是,齐奉年带着一支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向着京城进发。 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所有的巡逻队伍。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成功地潜入了京城。 京城之内,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皇帝确实被奸臣所控,朝政一片混乱。 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到处都是哀鸿遍野。齐奉年和他的小队,通过一系列的智谋与勇气,逐渐摸清了宫中的情况。 他们找到了几位仍然忠于皇上的老臣,这些老臣见到齐奉年他们,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 “齐将军,你们终于来了!”一位老臣激动地握着齐奉年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有人能够站出来,拯救这个国家。” 齐奉年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们开始策划一场宫廷政变,意图一举救出皇帝,铲除奸臣,恢复朝纲。他们与这些老臣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并分工合作,开始准备行动。 与此同时,徐松在据点也终于等来了几位诸侯的军队。 虽然人数不多,但足以给齐奉年他们提供有力的支援。 徐松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砺后,也逐渐成长了起来。他带领着这些军队,按照齐奉年的计划,开始在外围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第81章 政变 齐奉年在宫中与老臣们的密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们深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在几位老臣的协助下,齐奉年逐渐掌握了宫中守卫的换防规律,以及奸臣们的日常行踪。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突袭,救出皇上。”齐奉年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我们必须确保皇上的安全,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老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这场政变不仅关乎国家的未来,也关乎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奉年和他的小队开始秘密地在宫中布置。他们利用夜色作掩护,将武器和粮食悄悄地运进宫中,同时也在关键位置布置了暗哨,时刻监视着奸臣们的动向。 而徐松在据点那边,也带领着诸侯的军队开始了行动。他们按照齐奉年的计划,开始在京城外围制造混乱。时而攻击朝廷的粮草营地,时而袭击巡逻的官军,使得京城内的奸臣们焦头烂额。 “徐松倒也算是转性了......”齐奉年在得知徐松的行动后,不禁有所赞叹。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发动政变的前夕,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原本的计划。 原来,奸臣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宫中的异样,开始加强了戒备。 同时,他们还秘密调集了一支精锐的军队,准备对付可能出现的叛军。 “这可如何是好?”一位老臣焦急地问道,“如果我们的行动被提前发现,那就全完了。” 齐奉年沉着冷静,他深知此时不能慌乱。他迅速召集了小队成员,开始重新制定计划。 “我们不能按照原计划行事了。”齐奉年说道,“我们必须改变策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由徐松在京城外围继续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力。而齐奉年则带领着小队成员,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悄悄地潜入皇宫的深处。 那一夜,月色如水,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齐奉年和他的小队成员如同幽灵一般,在皇宫中穿梭。他们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和巡逻队伍,终于来到了皇帝被囚禁的地方。 “动手!”齐奉年一声令下,小队成员们迅速展开行动。他们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和工具,打开了囚禁皇帝的牢门。 皇帝见到齐奉年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齐将军,你们终于来了!”皇帝激动地说道,“朕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朕的。” 齐奉年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只要你们能救出朕,就是最大的功劳。” 在齐奉年的护送下,皇帝安全地离开了囚禁之地。他们一路小心谨慎,终于顺利地走出了皇宫。 而此时,徐松在京城外围的行动也取得了显着的成效。 他带领着诸侯的军队,不断地攻击朝廷的军队,使得他们疲于奔命。当朝廷的军队终于反应过来,准备回援皇宫时,却发现皇宫已经落入了齐奉年他们的手中。 “成功了!”齐奉年激动地喊道,“我们终于成功了!” 然而,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奸臣们虽然失去了皇帝,但仍然掌握着朝中的大权。他们开始调集军队,准备与齐奉年他们决一死战。 “我们必须趁胜追击,一举铲除奸臣,恢复朝纲。”齐奉年说道,“徐松,你带领着诸侯的军队,继续在外围牵制朝廷的军队。我和皇上则带领着宫中的禁军,对奸臣们展开最后的攻击。” 徐松领命而去,他带领着诸侯的军队,与朝廷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而齐奉年和皇帝则带领着禁军,直扑奸臣们的老巢。 经过一番激战,奸臣们终于被彻底铲除。朝廷的大权重新回到了皇帝的手中,朝纲也得以恢复。而齐奉年和徐松,则因为这场政变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了朝廷中的栋梁之材。 在政变结束后,齐奉年和徐松并肩站在皇宫的城墙上,眺望着远方。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激动,这场政变不仅拯救了国家,也改变了他们自己的命运。 大乾历经数代,这才有了如今这份基业。 而自己也终究是幸不辱命,这才使得大乾的基业,不至于断送在自己手上。 如今,就算是面对徐老将军的在天之灵,自己也总算是能挺直腰杆了。 想到这里,徐松一时,也不由为之涕泪。 如今家国初定,宰相李福,已经将军王震,一并问斩处以极刑。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进行。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迎接新的挑战时,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原来,在政变期间,为了筹集军费和粮食,朝廷不得不向各地的富商和地主借了大量的钱财。如今政变虽然成功,但债务却仍然悬而未决。 朝堂上,气氛极为压抑。 “这些债务必须尽快还清。”皇帝忧心忡忡地说道,“否则,朝廷的信誉将受到严重的损害。” 齐奉年和徐松深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开始着手筹划还款的事宜。他们决定采取一系列的措施,包括削减不必要的开支、增加税收、发展经济等,来筹集资金还清债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齐奉年和徐松带领着朝廷的官员们,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他们整顿了吏治,铲除了腐败现象,使得朝廷的财政状况逐渐好转。同时,他们也积极发展经济,鼓励农民耕种、商人经商,使得国家的经济逐渐繁荣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朝廷终于筹集到了足够的资金,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朝廷的信誉也得以恢复,百姓们对朝廷的信心也重新树立起来。 第82章 战事又起 京城事端了却之后,齐奉年当即修书只会徐平安,而得到了消息的徐平安,也径直炒承继了并肩王的王位。 而于此同时,京城也派出了一队龙骧卫前去接徐平安。 随着年节的脚步日益临近,徐平安等人带领着一队精锐的龙骧卫悄然离开了云隐山。与山上那群修士共处,确实颇有些不合时宜。因此,他决意在年前带领众人离开,前往最近的临渊城。 临渊城的县尉赵德辉,虽已年逾六旬,本应退休颐养天年,但因百姓的恳切挽留,他依然坚守岗位。得知徐平安等人到来,他连忙率众迎接。 “下官赵德辉参见并肩王!”赵德辉恭敬地跪下。 徐平安见状,连忙下马,他虽身居高位,却不习惯他人如此大礼。他扶起赵德辉,和颜悦色地说:“赵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此行并无公务,只是临近年关,想在此地借住几日,不知是否方便?” “能为王爷效劳,是下官及临渊百姓的荣幸。只是担心……”赵德辉略显犹豫。 “无妨,我知你为官清正,只需为我们找个合适的住处即可。一切开销,我们自己承担,不必劳烦县里。”徐平安宽慰道。 赵德辉闻言,心中大石落地。他立刻为徐平安等人安排了一处宽敞的府邸。徐平安并未让随从们随身侍奉,毕竟他实力超群,无需过多保护。于是,他给随从们放了假,让他们过完正月十五再回来。 众人欣然接受,平日里他们守在宫中,虽位高权重,却难得自由。如今能暂时放松,自然心生欢喜,纷纷道谢离去。 苏瑾见徐平安将众人都打发走了,笑着问道:“你把他们都送走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不怕孤单吗?” 徐平安揽住苏瑾的肩膀,宠溺地说:“你是真不明白我的心思,还是装不明白呢?” “你心中所想,我又怎会知晓?”苏瑾笑道。 徐平安微微一笑,两人面前桌案齐备,透过窗棂,可见星光点点。年关将至,门外鞭炮声此起彼伏,不时还有烟花照亮夜空。徐平安端起一杯酒,递给苏瑾。 经过这一路行程,此时这两人早就已经暗生情愫,结成了连理。 “瑾儿,你尚未饮酒,怎就似已有了醉意?我心中所想的,自然是能与你独处啊!” 苏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烛光摇曳,酒意上脸,她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娇媚。 徐平安痴痴地看着她,一时无言。苏瑾察觉徐平安的目光,抿嘴一笑:“徐大人,怎的不认识妾身了吗?” “哈哈,今日你这般模样,我好似首次得见。你平日可不像今日这般温婉可人。”徐平安笑道。 “哼……”苏瑾轻哼一声,别过头去,脸颊却已红至耳根。 徐平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将苏瑾横抱而起。苏瑾惊慌失措:“你……你要做什么?!” “啧,瑾儿,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是要与你行夫妻之礼啊!怎么显得我像是个好色的浪荡子呢?”徐平安笑道。 “哼,你本就是好色的浪荡子,还用我说吗?”苏瑾娇嗔道。 “既如此,本浪荡子也就不客气了!”徐平安说完,抱着苏瑾向床榻走去。苏瑾挣扎无果,只觉徐平安力大无比,她身子一软,轻哼一声。徐平安闻此声,身子也一阵酥软,急不可耐地将苏瑾放在床榻上。 两人衣衫渐解,巫山云雨交织。窗外炮仗声声,烟花绽放,一切又归于寂静。 与此同时,北莽之地,寒鸦谷内。 大雪纷飞,战士们心中悲凉,无人有守夜之意。积雪深厚,人马难行,众人皆不认为北莽的敌军会在此时来犯。 张大勇从帐篷中走出,周边的雪被清理后堆在一旁,已有一人之高。他走到角落,开始解手。 今日雪停,圆月高悬。月光将张大勇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解手完毕,转身欲回帐篷时,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有些异常。 “怪了,影子怎会这般长?”张大勇嘀咕着,鬼使神差地向右迈了一步。 他一步迈出,发现原地仍有一道影子。他困意全消,惊恐地转身,只见积雪上站着一个人。 他惊愕不已,还未来得及呼喊,那人已翻身跳下,将他扑倒,一刀割向他的脖颈。 张大勇甚至未能发出一声惨叫,而随后,雪顶上陆续有人跳下。他们直奔各帐篷而去,无疑都是北莽的敌军。大乾的士卒在睡梦中惨遭屠戮,这些人血洗了近百座帐篷,杀死了约两千士卒后,才有人惊呼:“敌袭!” 那一声呐喊,惊醒了部分沉睡中的士兵,然而,北莽的战士已如鬼魅般逼近,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在大乾士兵又损失了千余人后,整个军队才终于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然而,即便他们此刻想要反抗,也已是力不从心。四周的积雪深厚,他们只能不断地清理才能活动,而在这严冬之中,积雪又怎会轻易融化?帐篷周围的雪堆越来越高,士兵们仿佛被困在了深坑之中。 相比之下,北莽的战士则轻盈地踩在雪橇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大乾士兵连摸到他们的衣角都困难,又何谈战斗? 刘扬天北莽女帝,此时,她与手下的士兵生死与共。 大战一触即发,她亲自来到前线指挥。 左右护卫紧紧簇拥着刘扬天,她身披狐裘大衣,屹立在雪地之中。护卫们看到前线传来的捷报,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 “将军,这一战我们是否能活捉林逸飞?”一名护卫问道。 刘扬天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林逸飞很可能并未亲自率军出征。”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另一名护卫不屑地说。 “并非如此,”刘扬天解释道,“林逸飞手握重兵,此次只派出十万,想必也是无奈之举。他很可能在后方坐镇,以稳定军心。否则,他一旦离开,后方必乱,那几十万大军可能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第83章 大雪纷飞 “将军英明,这次算是让林逸飞捡了条命。”护卫赞叹道。 “知足吧,这几日大雪纷飞,如同天助,能歼灭这十万敌军已是莫大的胜利。传我命令,全军将士,只管杀敌,勿要贪财。十万敌军,若有一人一马逃脱,都提头来见!”刘扬天坚定地说。 大乾十万士兵,被困于雪地之中,如同瓮中之鳖。 北莽大军如暴雨般倾泻下硫磺火药和箭矢,战斗持续了两天一夜。最终,北莽战士伤亡不足万人,而大乾十万士兵却全军覆灭。 得知这一消息,林逸飞怒拔佩剑,策马直奔荆南军营,寻找赵凌云。 “赵凌云,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林逸飞一进军营便大声怒吼。 早在大雪初降之时,他便预感到了不妙,于是连忙派人传信给赵凌云,让他做好驰援的准备。 他多次催促,赵凌云都满口答应。然而,到了关键时刻,荆南军却未出动一兵一卒。大乾十万士兵因此惨死,林逸飞怎能不怒? 他提着剑喊了很久,却始终不见赵凌云的身影。就在他愤怒至极之际,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从军帐中走出。 “军营重地,谁敢喧哗?”那男子喝道。 “徐松……”林逸飞咬牙切齿地说。 “林将军,你来此有何贵干?”徐松问道。 “赵凌云呢?他在哪里?贻误军情,他罪该万死!”林逸飞怒吼道。 徐松皱了皱眉,然后一脸为难地说:“林将军,人都只有一条命,死一次就没了。来人啊,林将军既然要找赵凌云,就把他带出来吧。” 说完,帐内走出一名侍从,手中提着一物,直接扔到了林逸飞的面前。林逸飞低头一看,那竟是赵凌云的脑袋。 “你……你……”林逸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松半天说不出话来。 “哟,林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杀他吗?我帮你杀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徐松嘲笑道。 “徐松,你为什么要杀他?”林逸飞怒吼道。 “林将军,你直呼本王名讳,是不是太失礼了?算了,本王今天不跟你计较。我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擅自调动兵马,有谋反之嫌。我为朝廷分忧,为将军分忧,自然有权将他斩杀。”徐松振振有词地说。 “他调动兵马是奉我的命令去驰援那十万被困于绝谷的士兵!你怎敢如此妄为?”林逸飞气愤地说。 “哦?这就奇怪了。这荆南军似乎是我手下的兵马吧?你要调用为何不直接跟我说?只跟一个偏将说,我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徐松狡辩道。 “徐松,你到现在还要装吗?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冲我来就好,你若想要功劳我也不跟你争。但前线十万将士的生死在你眼里难道就一文不值吗?你这么做就不怕怨灵缠身、被雷劈吗?”林逸飞怒斥道。 “呵呵,林逸飞,别以为我给你几分面子就怕了你。你也不想想是谁把那十万士兵派到绝谷去的?是你!而不是我!明知道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这雪百年难遇,马都难以行走。让我这荆南军去驰援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所以说真有天罚雷击也应该劈你!”徐松冷笑道。 “好!好!好!徐松我不跟你争辩,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说完林逸飞不再停留转身策马离去。见林逸飞走远后徐松转身唤来身旁的一名小卒。 “我命你送急报将这封书信呈送给皇上若是稍有延误我要你人头落地明白了吗?”徐松吩咐道。 “属下明白!”小卒恭敬地回答。 大雪封路,寻常时候根本难以行走。但大乾的官道上十里便设有一个驿站,驿丞们有责任清理官道以确保军报能够迅速传递。他们一早便开始玩命地清理官道上的积雪。 快马加鞭,不到八日时间徐松的密信便送到了皇帝的龙书案上。 皇帝由于心力交瘁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 此时正值年初十尚未出正月即便是身为天子他也免不了受到世俗的影响。在这个时候他本不想处理那些烦心的琐事。 “陛下,荆州王以八百里加急送来密函,言明需您亲自审阅。”一名侍从匆匆呈上文书。 云天飞眉头紧锁,接过奏折细细研读。那蝇头小字密密麻麻,他刚扫了一眼,便觉气血翻涌,眼前一黑,身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搀扶。 “陛下!陛下!快传太医!”太监惊呼。 云天飞怒喝:“吵什么!朕无碍!速召魏贤入宫!” 宫门内外,众人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闻陛下怒声,皆不敢妄动。往日里,只有冯天保最懂他心性,可如今冯天保远在金陵,其余太监更不敢轻易触怒龙颜。 正值正月十三,宫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然魏贤接到急召,匆忙入宫。 轿子停在宫门外,魏贤整了整衣襟,大步流星走进宫门。虽是正月,宫内看似祥和,但魏贤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 踏上白玉台阶,魏贤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叹了口气,步入正殿。 云天飞已端坐在龙书案前,见魏贤来,起身相迎:“魏卿,你可算来了!” “陛下急召,不知所为何事?”魏贤问道。 “魏卿,北疆战事,你可有耳闻?” 魏贤一愣,摇头道:“北疆战事?臣未曾听闻。” “这是姜尚书送来的急报,魏卿先看看。”云天飞递过奏折。 “陛下赐座。” “不必,臣站着看即可。”魏贤接过奏折,展开细读。殿内光线明亮,他一目十行,阅毕,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他合上奏折,望向云天飞:“陛下,此事必有蹊跷。” “林将军的为人,朕自是信得过。但不论其中有何隐情,此战我大乾已损兵十万,这仗还未正式开打,便损失如此惨重,日后何以立足?” “依臣之见,定是荆州王与林将军不和,才致此败。林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从无疏漏,荆州王一至青州,便遭此大败。因此,这奏折中所述林将军之罪,断不可信。” 第84章 两虎相斗 “魏卿所言极是,但朕如今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魏贤沉思片刻,道:“陛下,此二人如二虎相争,臣料想不久,林将军参徐王爷的急报也会送达。” “此困境如何破解,还望魏卿赐教。” “陛下可还记得青州王之前的奏请?” “你是说御驾亲征?” “正是。陛下若至青州,遥领兵权,三军士气必振,莽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云天飞点头,但神色依旧凝重。 魏贤见状,继续劝道:“陛下可率八路郡王随军,举全国之力,何愁大事不成?若有变故,也可让诸侯冲锋在前,成则有功,败则无过,此乃两全之策。” “但若九路守军皆撤,九地生变,又当如何?” “陛下勿忧,九州之内,能乱者不过江湖草莽,此诚不足为虑。 李辰轩闻言,并未立即答复,只是在殿内踱步。半晌后,他坐回龙椅,轻叹一声。 “唉,看来只能如此了。但魏卿,朕何时出兵为宜?” “龙巡之事,需问过钦天监再做决定。” “钦天监自张天师去世后,便群龙无首,还能指望他们什么?罢了,魏卿替朕去问一问吧。” “臣遵命。”魏贤说完,缓缓退出大殿。 走出宫殿,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他站在台阶上,望向四野,一片苍茫。 钦天监内,张天师去世后,接任的是一位年轻的小道士,名唤吕逸。 吕逸年方十六,却显得颇为老成。他因读书过多,眼神不佳,每次接物都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因此,当侍从禀告魏贤来访时,他正埋头阅读经书。等他抬头,魏贤已站在眼前。 “魏大人?”吕逸连忙起身相迎。 “真人,魏大人在你身后呢!”侍从提醒。 吕逸转身,见魏贤面露无奈,连忙致歉:“徐大人,失礼了。我这眼睛自小就不好,请您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吕真人,可否与我对弈一局?”魏贤笑道。 “正有此意。”吕逸点头,唤人摆好棋局。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吕逸几乎把脸埋在了棋盘上。他未抬头,只轻声说:“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侍从们应声退出,屋内只剩魏贤与吕逸二人。 “徐大人,此番来访,怕是不仅为了对弈吧?”吕逸问道。 魏贤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吕真人名声在外,棋艺超群,我特来请教一二。” 吕逸轻轻摇头,手中白子轻轻落下,棋盘上两人攻防交错,六十二手后,白子已成包围之势,黑子无力回天。吕逸再落一子,彻底封死了黑子的活路。 魏贤沉吟片刻,无奈地苦笑,将棋子收回盒中,轻声赞叹:“真人年轻有为,棋艺非凡,实属难得。” 吕逸并未回应魏贤的夸赞,而是自顾自地说:“此局中,徐大人第十四手有机会取胜,三十二手可寻转机,五十一手尚可谋求和局,但三次机会均被错过,大人似乎心有旁骛。昨夜我观天象,紫微星暗淡,太白星耀眼,恐怕西北又有战事,大人此行是否与此有关?” 魏贤眼神微眯,坐直了身子,捻着胡须笑道:“小真人洞察秋毫,不输老天师。实话告诉你,我奉皇命而来,皇上欲御驾亲征,想请你选定出征吉日。” 吕逸闻言大惊,连忙摇头拒绝:“不可!此时绝非出征之时!” “哦?这是为何?”魏贤追问。 吕逸叹息道:“紫微星不明,乃大凶之兆。加之天人交战赤龙岭,斩断大乾龙脉,预示着国运将衰。此时御驾亲征,皇上安危难测,国家更有覆灭之虞。” 魏贤面色一沉,严厉警告:“吕逸,国家大事岂容你妄言?今日之谈,你知我知,若泄露半句,你难辞其咎!” 吕逸沉默片刻,低声回应:“小道明白徐大人的教诲,只是……” “天命难违,但求有德之君。你只需选定吉日,其他勿要多问。” “若圣上决意出征,何时皆非良辰。既如此,不如待正月过后。” “好,钦天监之事你要多加留心。你虽为真人,但宫中复杂,需谨慎行事。若有不解,可来问我。” “多谢徐大人指点。” “客气了,叫我先生就好。棋盘上我虽不如你,但人情世故你还需多学习。叨扰了,我该告辞了。” “小道送先生。” “不必,记住专心天文,其他勿理。明白了吗?” “小道明白先生的教诲。” 交代完毕,魏贤离开钦天监,直奔宫门。门外积雪深厚,京州之地已如此,北荒更可想而知。 刚走出不远,一名太监悄然靠近。 “徐大人……” “魏大人,何事如此匆忙?”那太监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魏贤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太监,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皇上欲御驾亲征,此事你可知晓?” 太监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此事奴婢并未听闻,难道……” “嗯,皇上已下定决心,但此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轻易泄露。”魏贤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 太监神色一凛,连忙点头,“魏大人放心,奴婢定当守口如瓶。” 魏贤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皇上御驾亲征,虽能提振士气,但其中风险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如今国运衰退,天象不利,此行更是凶多吉少。然而,皇命难违,他只能尽力为皇上做好万全准备。 想到此,他再次迈开步伐,朝宫门走去。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他肩头,他却浑然不觉。 回到府中,魏贤立刻召集了手下心腹,将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情告知了他们,并吩咐他们做好出征前的各项准备。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为皇上选定一个相对吉利的出征日期。 接下来的几日,魏贤忙碌于各种事务之中,既要处理朝政,又要为皇上的出征做准备。而吕逸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观测天象,试图为皇上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出征时机。 第85章 御驾亲征 然而,天象却似乎并不配合。紫微星依旧暗淡无光,太白星则愈发耀眼,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吕逸心中越发焦虑,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终于,在正月过后的一个清晨,吕逸找到了魏贤,神色凝重地告诉他:“魏大人,我观天象,近日并无吉日可选。但皇上御驾亲征之事已迫在眉睫,若再拖延,恐怕会错失良机。” 魏贤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吕逸所言非虚,但心中却仍存有一丝侥幸。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吕真人,你是否有办法能够化解此劫?” 吕逸摇了摇头,苦笑道:“天命难违,我虽懂些天文历法,但终究无法改变天命。不过,我可以为皇上选定一个相对较为平稳的日子,让皇上在出征时能够多些保障。” 魏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有一个相对平稳的日子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于是,他连忙点头,“如此甚好,还请吕真人尽快选定日期。” 吕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快办妥此事。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魏贤的府邸,回到了钦天监继续观测天象。 而魏贤则开始着手为皇上的出征做最后的准备。他调集了各路兵马,安排了粮草辎重,确保皇上在出征时能够后顾无忧。同时,他也暗中派出了探子,前往西北边疆打探敌情,以便为皇上提供准确的军事情报。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吕逸选定的那个相对平稳的日子里,皇上云天飞率领着八路郡王和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一路北上,直奔西北边疆而去。 大军行进途中,云天飞坐在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坚定而深邃。他深知此行意义重大,不仅关乎国家安危,更关乎他个人的荣辱与未来。因此,他显得格外谨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魏贤则留在京城,处理着繁杂的朝政事务。他每日都会收到前线传来的战报,时而为皇上的英勇所振奋,时而又为战局的胶着而忧虑。他深知,这场战争不仅是对皇上和将士们的考验,更是对他这个丞相的严峻挑战。 在皇上的大军中,有一员猛将,名叫林啸天。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且智勇双全,是皇上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在行军途中,林啸天总是冲在最前面,为大军扫清一切障碍。他的英勇无畏,深深感染了每一位将士,使得大军士气高昂,势如破竹。 然而,随着大军的不断深入,他们遭遇了越来越多的困难和挑战。西北边疆地势险峻,气候恶劣,加之敌军狡猾多变,使得战事变得异常艰难。有时,大军甚至会被敌军围困在山谷之中,面临着断粮断水的绝境。 每当这时,云天飞都会挺身而出,带领将士们奋勇突围。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他的言行举止都关乎着大军的士气与信心。因此,他总是保持着冷静与坚定,用自己的行动为将士们树立榜样。 在林啸天的辅佐下,皇上逐渐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他们利用地形优势,设下重重埋伏,将敌军一步步引入陷阱之中。同时,他们还派出精兵强将,对敌军进行袭扰和破坏,使得敌军疲于奔命,无法集中力量进行反击。 经过数月的艰苦奋战,皇上和将士们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们成功击退了敌军的主力部队,收复了失地,为国家的安宁与稳定立下了赫赫战功。 然而,就在大军准备凯旋而归的时候,一股更为强大的敌军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股敌军由一位名叫黑煞的将军率领,他们战斗力强悍,且装备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军,皇上和将士们并没有慌乱。他们迅速调整战术,利用地形和兵力优势进行反击。林啸天更是身先士卒,带领着一支精锐部队冲入敌军之中,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都有大量的伤亡。但皇上和将士们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最终成功击退了敌军。黑煞将军在战斗中受伤被俘,敌军士气大挫,纷纷撤退。 这场胜利对于皇上和将士们来说意义重大。它不仅巩固了他们在西北边疆的地位,更为国家的统一与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这场胜利也让皇上和将士们深刻体会到了团结协作、勇往直前的重要性。 在凯旋而归的路上,皇上和将士们受到了沿途百姓的热烈欢迎。他们纷纷拿出家中的好酒好肉来犒劳大军,表达对皇上和将士们的感激与敬仰。皇上也趁机向百姓们宣传国家的政策与理念,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支持国家的发展与进步。 回到京城后,皇上召开了盛大的庆功宴。在宴会上,他亲自为林啸天等将领颁发了勋章和赏赐,表彰他们的英勇与功绩。同时,他也向魏贤等朝臣表达了衷心的感谢与肯定,感谢他们在后方为大军提供了有力的支持与保障。 这场战争虽然结束了,但它留给人们的思考与启示却远远没有结束。皇上深知,国家的安宁与稳定需要每一个人的共同努力与付出。因此,他开始着手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与建设,希望将国家推向更加繁荣富强的道路。 而魏贤也在这场战争中收获了诸多感悟。他更加明白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决心要继续为国家的繁荣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他也对吕逸等天文历法专家表示了深深的敬意与感激。正是他们的辛勤付出与无私奉献,才为国家的安宁与稳定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在皇上的英明领导下,在魏贤等朝臣的共同努力下,国家逐渐走向了繁荣与富强。而这场战争也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记忆与传奇。 第86章 马踏江湖 自天子御驾亲征,北上平定戎狄,安定寇患以来,时光匆匆,已逾一年之期。 在此期间,徐平安,这位新任并肩王,肩负起了统一天下的重任,誓要荡平江湖,以绝后患。他深知,江湖之中门派林立,若不能将这些门派一一收服,使其归顺朝廷,那么大乾的天下,恐怕将永无宁日。 在这一年的时光里,徐平安率领着龙骧卫,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他先是攻灭了天山剑门,随后又铲除了少林寺,接着又力降武当、昆仑两派,最后更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龙虎山收入囊中。至此,江湖上的大门派,已尽归其麾下,只剩下那最为棘手的圣灵教。 圣灵教,这个江湖中的庞然大物,其人数之众,规模之大,绝非其他帮派所能比拟。尽管他们的教主已经陨落,但对于圣灵教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他们很快便又选出了一个新的教主,整个圣灵教依旧如铁桶一般,坚不可摧。 圣灵教的势力遍布九州,共有九个总舵,一百三十六个分舵,其势力之广,令人咋舌。而在这九个总舵之中,又以冀州总舵为首,圣灵教的一众长老更是齐聚于此,共商大计。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徐平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在荡平其他门派之后,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圣灵教。他深知,此战必将是一场恶战,因此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这场挑战。 他总领各大门派的高手,齐聚五千人马,与龙骧卫一同直奔冀州而来。在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与圣灵教决一死战的准备。然而,当他踏入冀州地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还未等他去了解圣灵教的情况,那圣灵教的新任教主便率领着一十三名长老跪伏在他的面前,表示愿意归顺。这一幕,让徐平安感到十分惊讶。毕竟,圣灵教的体量比其他各大门派加起来还要大上几分,可如今,他们竟然愿意如此轻易地妥协。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徐平安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圣灵教新任教主,沉声问道。 “回禀大人,草民杜芳。”那教主恭敬地回答道。 “杜芳?我记得新任教主好像是叫刘武吧?怎么这么快就又换成你了?”徐平安眉头微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杜芳闻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徐平安见状,语气更加严厉。 “大人,此事,您真的不知道?”杜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你看我有兴趣和你打哑谜吗?”徐平安冷哼一声,满脸不悦。 “好吧,大人。就在三日前,冀州突然来了三百骑,他们直奔总舵而来,要求我们臣服于大人您。”杜芳见徐平安不悦,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继续说下去。”徐平安闻言,心中更加好奇。 “唉,帮中新任教主自是不愿同意的,那三十六名长老之中,也有二十三人不愿降服。于是便起了战事,教主力战而死,那二十三名不愿降服之人,也被悉数斩杀。门中弟子更是被杀八千余人。”杜芳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是为他们鸣不平吗?”徐平安端坐于上,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息,径直透露了出来。 杜芳见状,吓得赶忙将头俯了下去,连声道:“草民安敢于此。那些人不识时务,冒犯天颜,自是死有余辜。还望大人能够体察我等归顺之心!” “嗯,我知道了。你若不生二心,我自不会薄待于你。你先下去吧,明日将你们帮中人员名册、钱粮筹算一并交上来。”徐平安闻言,微微颔首,示意杜芳退下。 “草民明白了。”杜芳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告退。他身旁的帮众也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见这些人离开之后,徐平安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身旁的谋士苏瑾看出了他的心事,便在一旁轻声问道:“徐大人,您在担心什么?” “无碍,我只是疑惑那三百人是从哪来的!”徐平安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苏瑾闻言,微微一顿,随即开口说道:“我想这些人应该是龙虎山的。大人您想,如今龙虎山已归顺大人,他们自然要为大人分忧解难。那三百骑,很可能是龙虎山派来协助大人收服圣灵教的。” “龙虎山?你是说,是你师兄让他们来帮我们的?”徐平安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应该是的,师兄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他这么做也一定是为了我们好。所以,大人您不必多虑。”苏瑾微笑着说道。 “你放心,我并没有指责埋怨你师兄的意思。他能出手相助,自然是解决了我们不小的麻烦。”徐平安闻言,也露出了微笑。 两人随即又交谈了几句,便各自散去。然而,徐平安的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他独自走到庭院之中,仰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 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纱。他站在月光之中,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枪,那长枪之上,充满了划痕和战斗的痕迹。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伙伴,陪伴他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战斗。 看着手中的长枪,徐平安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自己一次次死里脱困的经历,每一次都充满了惊险和刺激。然而,他深知,自己之所以能够一次次地化险为夷,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每一次都有贵人相助。 他就像是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江湖中漂泊。他无法左右自己的航向,只能任由风浪驱使。然而,正是这些风浪,让他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长枪,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这杆长枪,陪伴他经历了无数的战斗,也见证了他的成长和变化。他轻轻地抚摸着枪身上的划痕,感受着那些战斗留下的痕迹。 第87章 走火入魔 突然,他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射向了那杆长枪。长枪瞬间弯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状。这一幕,让徐平安感到十分惊讶。 他深知这杆长枪的不凡之处,但却没有想到它会如此强横。于是,他又连续屈指弹了几次,每一次都让长枪弯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那杆长枪都始终没有折断的迹象。 徐平安三指连弹,长枪在他的指力下连番折曲,却仍旧能够吸收并消解他的攻势。他并非有意要将这长枪折断,只是心中一股不平之气难以平复,故而借此发泄一二。见这长枪能够承受住自己的连续攻击,他心中反倒是生出一丝欣慰。 他再次屈指一弹,连续十二下,每一次都伴随着长枪在空中荡起的层层波纹,以及那如雷鸣般的炸响。他真气涌动,又一指弹出,长枪竟直接贴地弯折,近乎九十度的角度,却依然完好无损。而在他真气击中的地方,点点亮光浮现,犹如星辰点缀夜空。 徐平安收回双手,走近长枪,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这长枪在月光下散发出诡异的黑色光泽,但在他真气弹击之处,却闪烁着耀眼的白光,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心中好奇,伸手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长枪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枪上的光芒愈发强烈,那黑色的表面如同蜕皮一般,层层脱落。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这长枪从先前的漆黑一片,变得光芒四射,璀璨夺目。 而那耀眼的光芒直奔徐平安而来,他躲避不及,只觉光芒从眉心射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向后仰去,径直倒在地上。 光芒射入脑海,他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眼前模糊一片。他环顾四周,喃喃自语:“这是何地?我为何会在此处?”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徐平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双手一挥,试图驱散这笼罩在四周的迷雾,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那雾气依旧将他紧紧缠绕,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他心中疑惑更甚,索性迈开脚步,向那浓雾深处走去。依稀间,他仿佛看到浓雾尽头有几道人影晃动。然而无论他如何前行,那几道人影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远离,也不靠近。 徐平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再动弹,心中暗自思量:“这里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为何会陷入此地?” 就在这时,那几道人影中似乎传来了低语声。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接传入他的耳中。 他虽未听明白那些低语的具体含义,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渐渐地,他发现这些低语似乎是一门内门功法的心诀,如雷贯耳,久久回荡。 在这心诀的轰鸣声中,徐平安再次陷入了昏迷。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苏瑾一脸焦急地站在他的床前。 “徐平安,你终于醒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苏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则是担忧。 徐平安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苏瑾:“我没事啊,你怎么如此紧张?” “徐平安,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苏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嗯?我不过是昨日在庭院中练功,可能气息有些不稳,昏倒罢了,并无大碍。”徐平安有些疑惑地回答。 “昨日?徐平安,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二十四天!要不是大夫说你身体无恙,我还以为你……”苏瑾说到这里,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二十四天?”徐平安闻言一惊,随即又想起了昏迷时的那些奇异经历,“难道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瑾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你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大自在’什么的,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徐平安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无碍,只是些梦境罢了。”他知道,即使他说出那些梦境,也很难有人相信,索性将其烂在肚子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瑾见徐平安无恙,心中稍安,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昏迷期间,师兄来信了。” 说完,她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徐平安。徐平安接过书信,仔细阅读起来。信上内容简短,他很快就看完了。看完后,他将书信折叠起来,重新放入信封中。 “师兄来信,莫非是龙虎山出了什么事情?为何让我们这么早就赶回去?”徐平安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苏瑾摇了摇头:“师兄的信是在你昏迷的第二天送来的。我把你昏迷的事情告诉师兄后,他并没有回信。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徐平安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按照师兄的吩咐,尽早赶回去吧。如今江湖各大宗门都已归顺,我们也算是完成了皇上的嘱托。” 苏瑾闻言,点了点头,她知道徐平安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如今的大乾江湖,在徐平安的恩威并施之下,各大宗门都已俯首称臣,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之心。整个江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掌控,坚如铁桶,水火不侵。 徐平安从冀州启程,直奔雍州而去。两地虽然相距不远,但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数日才能抵达。而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自然无法像单人匹马那样迅速。因此,他们走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回到了济安城。 然而,当他回到京城时,却发现迎接他的并非百官,而是一个身着道袍的盲眼道士。这道士他并不陌生,曾在北疆见过一面,曾在官道上为他占卜过一卦。 徐平安知道,这瞎子并非凡人。但由于先前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恶意,所以此时他依旧镇定自若。 “老道长,你在此处有何贵干?”徐平安话音刚落,那盲眼道士便将手中的铜钱向空中一抛。 “并肩王,小老儿在此等候多时,特为你占卜买命!”道士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 第88章 老道士 徐平安听着那老道士的话语,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枚被抛向空中的铜板已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道士的目光落在铜板上,随后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冷冽:“乾有虚元,正则生,反则死。如今铜板落地,反面朝上,并肩王,你便赴死吧!” 闻言,徐平安心头一震,他毫不犹豫地将苏瑾护在身后,同时,他身边的护卫白恩宇也察觉到了老道士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两人迅速上前,将徐平安护在中央。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然而,白恩宇等人却不敢轻易出手。他们曾与这老道士交过手,深知其厉害,因此,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龙骧卫们迅速列队,将盲眼道人团团围住,以防他逃脱或发动突然袭击。 徐平安则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策马向前,目光直视盲眼道人,问道:“前辈,我们素无恩怨,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盲眼道人冷哼一声,手中的青竹杖轻轻一点,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你我之间虽无恩怨,但杀你乃天意所归,你还是乖乖上前领死吧!” 话音未落,盲眼道人手中的青竹杖已然化作一道闪电,直奔徐平安而去。徐平安虽然拥有一品实力,但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他仍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迅速横起手中的快哉风剑,试图抵挡这一击。 然而,当青竹杖与快哉风剑相撞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传来,徐平安整个人被震得倒飞而出,险些摔落马下。 白恩宇等人见状,连忙出手,他们骑着骏马,从四面八方冲向盲眼道人,试图将他困住。然而,盲眼道人虽然眼瞎,但听力却异常敏锐,他手中的青竹杖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击打在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龙骧卫身上。 一时间,骏马嘶鸣,鲜血飞溅,龙骧卫们纷纷落马,有的甚至被青竹杖直接分为了两半。 徐平安见状,心中暗自惊骇。他深知,这些人绝对不是盲眼道人的对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会白白送死。 于是,他高声喝道:“你们速速退回来,护送苏瑾回城!这里有我应付!” 说完,他调动全身真气,一跃而起,直奔盲眼道人而去。他双手握剑,剑光如龙,直奔盲眼道人的要害而去。 盲眼道人闻声而动,手中的青竹杖轻轻一挑一拨,便化解了徐平安的攻势。他冷笑道:“哼,蝼蚁之力,也敢与天争锋?” 徐平安身形一顿,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气。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问道:“前辈,你真的是顺天意而为吗?” 盲眼道人傲然道:“那是自然!天意不可违,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徐平安紧咬牙关,双目圆睁:“那不知天意是否让我今日死在此地?” 盲眼道人哈哈大笑:“此地此时,我便是天!我要你死,你便不得不死!” 徐平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怒喝道:“今日,就算你是神仙下凡,我也要与你一战到底!” 说完,他再次挥剑而上,双剑交错,剑光如网,直奔盲眼道人而去。然而,盲眼道人手中的青竹杖却仿佛有无穷的魔力,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击打在徐平安的剑上,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徐平安心中焦急,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改变了策略,不再与盲眼道人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身法灵活的优势,试图寻找盲眼道人的破绽。 他身形如风,在盲眼道人身边游走,每一次出手都如同鬼魅一般。然而,盲眼道人却仿佛能够看穿他的心思一般,每一次都能提前做出预判,将他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徐平安心中暗自惊叹,他知道这盲眼道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和焦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官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除了他们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心中一动,计上心来。 他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故意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些痕迹,试图迷惑盲眼道人。然后,他突然改变方向,从盲眼道人的盲点处发起突袭。 然而,盲眼道人却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计谋一般,手中的青竹杖轻轻一挥,便将他击飞了出去。 徐平安跌落在地,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目光坚定地看向盲眼道人。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拼尽全力一战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挥剑而上。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到了双剑之中。剑光如龙,气势如虹,直奔盲眼道人而去。 盲眼道人见状,也不由得露出了凝重之色。他手中的青竹杖也开始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平安逐渐感到体力不支。 徐平安对这盲眼道人的来历与意图一无所知,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却是确凿无疑的。因此,他只能小心翼翼,而后以求谨慎应对。 徐平安迅速收剑回防,脚步轻盈,连连后退,直至与盲眼道人拉开数百米的距离。先前的几次试探攻击均未得手,这让他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见徐平安犹豫不决,不敢上前,盲眼道人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的身体突然在原地消失,一股寒意瞬间从徐平安的背后袭来。深知盲眼道人的厉害,徐平安不敢回头,双手握剑,猛然旋转,直接向身后刺去。 徐平安的动作快如闪电,双剑刚刚刺出,盲眼道人手中的青竹杖便已经左右开弓,将他的双剑一一磕开。徐平安只觉双手一阵酥麻,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已经被青竹杖洞穿。 第89章 取命 这青竹杖若是再偏移分毫,恐怕就直接穿透了徐平安的心脏。此刻,青竹杖贯穿了他的胸膛,只要盲眼道人再稍稍用力,徐平安就会被一分为二。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别无选择。 于是,徐平安伸手紧紧抓住了那杆穿透自己胸膛的青竹杖。他拼尽全力,想要控制住这根青竹杖。虽然徐平安继承了谢小花八成的实力,实力不容小觑,但在盲眼道人面前,他依然不堪一击。盲眼道人的可怕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何必挣扎呢?乖乖受死,岂不是更好?”盲眼道人冷冷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徐平安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无仇无怨。但你要记住,要你死的是天意,而非我。你本应只是一颗棋子,但现在却有了要成为棋手的意思,所以,你只能去死了!”盲眼道人回答道。 徐平安紧紧抓着青竹杖,盲眼道人也不与他争抢。只见他伸手对着青竹杖的尾部,用力一掌拍出。只听嗖的一声,青竹杖从徐平安的体内飞出,鲜血随之喷溅而出。徐平安身形一晃,向前踉跄了几步,然后扑倒在地,滑出了几十米远,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鲜血在这片惨白的地面上显得格外鲜艳,就像是有人用浓重的颜料在这画布上涂抹了一笔。徐平安趴在地上,生死未卜。 盲眼道人见此情景,仍不放心,他缓缓走向徐平安。他双手揣在袖子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务农老者。 两人之间本就相隔不远,盲眼道人走了几步后,仍未发现徐平安有任何反应。他不由得嘀咕道:“难道就这么死了?” 就在这时,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七十名身着青衫儒冠、背负长剑的骑士呼啸而出,直奔盲眼道人而来。 人未到,剑已出。七十把长剑划破长空,直指盲眼道人。盲眼道人虽然目不能视,但他深知其中的凶险。只见他站在原地,屈指一弹,就将临近身前的长剑弹开。接着,又有一剑袭来,盲眼道人伸手夹住长剑,用力一拧,长剑就在他的真气激荡下断成了十几截。 盲眼道人出手之际,四周似乎都静止了一般。那些断剑悬浮在空中,随后被他伸手一推,径直飞射而出。 断剑去势如电,锐不可当。它们与那些骑士的长剑相撞,发出阵阵清脆的金玉相击之声。 盲眼道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些人的攻势。他站在原地,神情愈发冷漠。 七十名骑士已经奔至他的身前。青衫儒冠的骑士们直立于马上,宛如七十座巍峨的丰碑。 “杀无道,就有道!”七十人齐声高呼,声震天际。 盲眼道人闻声冷笑:“哼,一群迂腐之辈,腹内草莽,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说罢,盲眼道人从袖中取出一串铜钱。这些铜钱用麻线串在一起,他伸手一掐,麻绳便断了。然后,他将那些铜钱一一排列在手中。见七十名骑士逼近,他伸手拨弄铜钱,随后向前一甩。 “问天卜卦,尔等命数已尽!”盲眼道人喝道。 铜钱飞出,有的射向马头,有的飞向人头。七十名儒冠书生中,有二十三人应声落马。剩下的四十七人纵马直前,神情毫无惧色。 “列阵!”为首的老儒生高声喊道。他身形高悬,宛如云中飞雁,取出背后的瑶琴,一手抱琴,一手拨弦。身后的四十六名骑士与他动作一致,如同一体。 四十七人按照天地无形之数、阴阳八卦之法站定方位,随即抬手拨弦。片刻之间,琴声震耳欲聋,真气翻涌,空中似乎被激起了千层气浪,直奔盲眼道人而去。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徐平安并未死去。他听到琴声,一时气血翻涌,不得不赶紧稳住心神。否则的话,一旦真气紊乱,再加上身上的伤势,他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了。 勉强稳住身形后,徐平安心中暗自嘀咕: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要说是来救自己的,可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自己差点没死在盲眼道人手里,反而差点死在这些人手中。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是个大笑话。 见双方斗得正酣,徐平安趁机团身一滚,迅速逃到了一旁。此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毕竟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会死不瞑目。 盲眼道人虽然目不能视,但对眼前的局势却了如指掌。 尽管盲眼道人正被一群儒生紧紧围困,战斗激烈异常,但他依然抽空向徐平安掷去一枚铜板,仿佛这只是他闲暇之余的一个小小举动。 那枚铜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流星破空,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徐平安见状,脸色骤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破口大骂:“你个天杀的老匹夫,竟然对我这等小人物下手!” 然而,骂归骂,徐平安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若是不防住这枚铜板,恐怕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他心如明镜,迅速做出反应,伸手以快哉风剑挡在身前。这快哉风剑乃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剑身轻薄如纸,锋利无比。但即便如此,也险些未能挡住那枚飞来的铜板。 铜板与剑身相撞,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响声。紧接着,巨大的力量带着长剑,直接刺入了徐平安的肌肤。徐平安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他伸手奋力推开长剑,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此地决不能久留。这群儒生虽然人数众多,但能否敌过那盲眼道人还很难说。而这个死瞎子,更是可怕至极。他随意出手,都能要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再留在这里,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众人将盲眼道人团团围住,徐平安迅速收剑入鞘,然后连点自身多处穴位,以暂时止住流血。他紧咬牙关,强忍着伤痛,笔直地朝着城关奔去。 第90章 儒生 盲眼道人虽然双眼失明,但感知却异常敏锐。他察觉到了徐平安的动向,但此时他正忙于应对儒生的围攻,分身乏术,只能任由徐平安逃窜。 “真是聒噪啊!”盲眼道人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他随即两腿岔开,双手平推而出,一股强大的真气瞬间弥漫开来。 天地之间,真气流转,仿佛阴阳两分。阳刚之气主杀伐之利,阴柔之气则如水般萦绕在盲眼道人身边。朗朗乾坤之下,云霞两分,云彩变幻莫测,形成一幅八卦图形。这八卦图形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将盲眼道人与四十余名书生都笼罩在其中。 如此手段,世间又有几人能及?那为首的书生见状,脸色骤变。他深知自己等人的实力与盲眼道人相比,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此刻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他五指成钩,将琴弦拉得紧绷如弓弦一般。然后伸手从怀中取出数枚黑白棋子,这些棋子仿佛是他的武器,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嗖嗖嗖!几声破空声响,黑白棋子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奔盲眼道人而去。盲眼道人虽然双眼失明,但感知却异常敏锐。他封闭五感,不受琴声干扰。仅凭浮云笼罩之处,便能感知到众人的行踪。 黑白棋子迎面飞来,盲眼道人伸手向前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将那些棋子纷纷震飞。但其中仍有两枚棋子紧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这伤痕仿佛激起了盲眼道人心中的怒火。他面色一沉,冷声道:“尔等腐儒,如此寻死,我便成全你们!”说罢,他双手一纵一合,天地间狂风乍现。一股强大的风暴瞬间席卷而来,直扑那些儒生而去。 为首的老儒见状,大喝一声:“圣人之心,佐以天地之力,又岂是你们这等邪祟可以妄加染指的?风停!”他双手捻诀,单手提子,向前一落。棋子生根,仿佛与天地相连。紧接着,一道两人合抱粗的雷柱从天而降,直击盲眼道人而去。 盲眼道人虽然双眼失明,但感知却异常敏锐。他察觉到了雷柱的袭来,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但雷柱的余威仍然让他感到一阵心悸。他知道,自己今日若想全身而退,恐怕并不容易。 “叶潜,你竟然也敢插手我的事?难不成真的是活够了不成?”盲眼道人怒喝道。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哈哈,徐平安乃我大乾的并肩王,你要杀他,我若是坐视不理,又如何能向朝廷交代?”叶潜大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哼,你今日竟敢插手,这笔账我记下了。棋子终是棋子,你们既然敢坏了规矩,老夫我就敢掀了这棋盘!今日我姑且绕过尔等,来日再见!”盲眼道人冷哼一声,身形几次闪烁,随即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众书生见状,纷纷飘然下马,站在了叶潜身旁。他们知道,今日能够保住性命,全靠叶潜的及时出手。 “先生,要追吗?”一名书生问道。 叶潜摇了摇头:“不必了,他之所以会退去,全然是因为此处邻近都城,他心有顾虑。否则的话,我等想要逼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了,收敛起他们的尸首,我们回城复命吧。” 说罢,叶潜调转马头,走在了最前面。而其余弟子则紧随其后,收敛着同泽的尸首。他们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但同时也对叶潜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叶潜孤身一骑,端坐在马背上。他面色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走出数百米后,他突然口鼻之间鲜血直流。但由于他端坐于马背上,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一幕。 “看来,这借天地之力,终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叶潜轻声笑道。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无奈和感慨。 骏马继续前行,走出一千步后,叶潜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徐平安。此时的徐平安紧咬舌尖,生怕自己昏死过去。他知道,此处虽是官道,但半晌不见半个人影。若是那几十个儒生挡不住那个死瞎子,到时候他再折返回来,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现在见来的是叶潜,他无疑是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与叶潜素不相识,但也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恶意。两人相视一眼后,徐平安不由朗声笑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叶潜伸手捻着胡须,也笑了起来:“哈哈,还是你小子命大。否则的话,就算是我等及时赶到,也未必能够救你性命。” 话还没说完,叶潜突然又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徐平安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 “前辈,你不要紧吧?”徐平安关切地问道。 “无妨无妨,吐两口血反倒对身体有益处。”叶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咳咳……先生好气量,小子是自愧不如了……不过……”徐平安咳嗽了两声,然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叶潜微微侧头,看向徐平安。 “先生,你好像还在流血……”徐平安指了指叶潜的口鼻处,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伤势。 “无碍无碍,都是小事。”叶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流淌的鼻血拭去。但他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和无力。 不等将血擦干,他的身形突然一偏,直接从马背上砸落了下去。徐平安见状,心中一惊,差点气笑出来。这到底是谁救谁啊?自己身受重伤,还要担心叶潜的安危。 尽管心中郁闷不已,但徐平安还是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向叶潜爬去。他一边爬一边喊道:“先生你不要紧吧?不要紧吧?” 终于爬到了叶潜身旁,徐平安连推带搡地想要唤醒他。但叶潜却只是像蚊子一样嗡嗡地嘀咕着:“不要紧……不要紧……老夫可能是有些贫血了……只要缓缓就好……缓缓就好……” 第91章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在官道之上,叶潜与徐平安两人疲惫不堪地倒卧在地。 幸运的是,一群书生及时发现并将他们救了回去,否则这两位顶尖高手可能会命丧于此。 城内由于有齐奉年主持政务,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混乱。 当徐平安和叶潜被秘密送回城内时,众人都格外谨慎,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他们被悄悄带进了齐奉年的府邸。虽然两人受伤颇重,但并未伤及根本,只需时间静养,便能逐渐康复。 因此,他们并不需要太医的特别治疗。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徐平安终于能够下床活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拜见齐奉年。 下人告知他齐奉年在会客,他便自行前往。到达时,他发现齐奉年正在与客人交谈,于是礼貌地在门外等候,尽量不发出声响。 然而,齐奉年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进来吧。”齐奉年声音平和地说道。 徐平安只好推门而入,恭敬地称呼道:“叔父。” 作为徐骁的义子,齐奉年自然配得上徐平安的这一称呼。 齐奉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坐。” 接着,他指向旁边的年轻人:“这位是?” “晚辈李炯,拜见并肩王。”年轻人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齐奉年说道,“赵炯,你可以先退下了。” 显然是在下逐客令,赵炯不敢怠慢,行礼后匆匆离去。 待赵炯走远,齐奉年轻声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徐平安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但你一定认识他姐姐。”齐奉年解释道,“当年她姐姐曾在你身边保护你,我自然要照应她弟弟,让他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这也算是回报吧。” “他是火舞的弟弟?”徐平安惊讶地问道。 “没错,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姐姐,还以为我提拔他是因为看重他的能力,你说可不可笑?”齐奉年说道。 徐平安沉默不语,他明白齐奉年话中有话,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片刻后,齐奉年主动开口:“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叔父,我已经好多了。”徐平安回答道,“对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指叶潜的事还是其他?”齐奉年反问道。 “我想知道那个盲眼道人的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徐平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齐奉年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叔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徐平安追问道。 “徐平安,有些事情,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齐奉年回答道。 “告诉我又何妨?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会乖乖地听你的安排。”徐平安有些激动地说道,“但如果你威胁到苏瑾,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哪怕拼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听到徐平安的话,齐奉年眉头紧皱。沉默片刻后,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但在我看来,你和赵炯一样,都自以为自己的成功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自信,或者说是无知,让我觉得非常可笑。” 徐平安无言以对。仔细想想,他确实的一切都得益于齐奉年的帮助。报仇、恢复家族声誉,离开齐奉年,他又能做什么呢? 沉默许久后,徐平安苦笑了一声。 “也许你说得对,我可以不去过问这些事情。但我有我的底线,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但如果你威胁到苏瑾,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了,这些话你留着对苏瑾说吧,或许会更有效。我只是个不懂风情的老人罢了。”齐奉年淡淡地说道。 徐平安冷哼一声,不愿再多言。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齐奉年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碗,撇去浮沫,轻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让你担任龙骧卫统领一职。” 对于齐奉年的提议,他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徐平安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叔父,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不敢相信地问道。 齐奉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抛出一枚令牌,稳稳地落在徐平安手中。他低头细看,令牌正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背面则用楷体刻着“龙骧卫统领”五个大字。 徐平安抬头,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齐奉年。 “别这么看着我,你叫我叔父,这个位置自然应该是你的。”齐奉年语气平和,“你只需记住,我不会害你。有些事情,现在告诉你并无益处。而且,一路顺风顺水,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就像赵炯,这也是他应得的。” 徐平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仔细品味着齐奉年的话。 “叔父,我明白了。但这个统领的位置,我怕我难以胜任。”他坦诚地说道。 “没让你现在就接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孤单,你总有退路。”齐奉年的话语充满了真诚。 徐平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两年的经历让他变得成熟而深沉,他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承受了太多悲欢离合。如今,他只求能够安稳度日,但这个简单的愿望对他来说却显得如此奢侈。 雨丝飘落,洒满江湖,徐平安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这座城池之中。 他渴望挣脱,却发现自己已经身不由己。 “你想去哪里?”齐奉年随口问道。 “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徐平安回答道。 “男儿志在四方是好事,但世人追求的无非是功名利禄。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还在寻找什么呢?”齐奉年好奇地问道。 徐平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齐奉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好吧,如果你想出去走走也好,只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那你这次出去打算带多少人?” “带人?应该不需要吧。以我现在的实力,能与我为敌的人并不多。人多了反而累赘。”徐平安自信地说道。 第92章 重返龙虎山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齐奉年继续问道。 “如果叔父需要我,只需一封文书,我就会立刻回来。”徐平安承诺道。 齐奉年上下打量着他,沉默片刻后说道:“好吧,就依你。但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是大乾的并肩王,还是龙骧卫的统领?”徐平安反问道。 “你只需要记得自己是苏瑾的丈夫就足够了。”齐奉年的话语让徐平安心中微微一动。 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齐府。 京城繁华依旧,但徐平安却感到无比的陌生。街头的喧嚣和热闹仿佛与他格格不入,他羡慕地看着那些平凡而快乐的人们。 他曾经也站在山脚下仰望着山顶的光芒,但如今站在山顶回望四周,却只剩下死寂和凄凉。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操控的木偶,一步步被推向了这个位置。 因此,他找不到任何意义。 当他沉重地走回府门时,发现苏瑾正站在那里等他。 “你回来了?”苏瑾微笑着问道。 看到她的笑容,徐平安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你在这里等我吗?”他问道。 “是的,你还回家吗?”苏瑾关切地问道。 “我……”徐平安欲言又止。 “我看到你留给我的信了。”苏瑾说道。 “我……”徐平安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去吗?”苏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徐平安解释道。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我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只是你为什么一直想丢下我呢?”苏瑾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徐平安心疼不已,他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抱住苏瑾。 “你呀,可是能上马杀敌的女武神,怎么也这么小气了呢?”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但苏瑾只是紧紧盯着他,“你到底带不带我一起走?”她的语气坚定而执着。 徐平安心头一紧,然后笑道:“好了好了,你既然愿意跟我一起去,那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这天下如此广阔,我们确实应该去看看。”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苏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吗?总得收拾些东西吧。”徐平安说道。 苏瑾笑着从袖中抽出几张巨额银票,轻轻一晃。 “无需收拾太多,银两我已备足,路上缺什么买什么便是。” 徐平安咋舌不已。 “你该不会是把府邸给卖了吧?” 苏瑾笑得灿烂。 “怎会,叔父身为龙骧卫统领,怎会缺钱?我前阵子随口一提手头紧,他便给了我这些零花。” “零花?!我这叔父竟如此慷慨!” 苏瑾将银票重新收好,两人出城上马,悠然前行,不赶时间,不问世事,只愿随心而行。 武林虽由徐平安一统,但如今却更加热闹。大乾与北莽战事频发,无暇顾及武林,而徐平安也无意插手这些琐事。因此,这片无拘无束的江湖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虽然此行没有特定目的,但徐平安还是想去龙虎山看看。 离开龙虎山已久,如今归来,沿途山路与亭阁已焕然一新。上山时,守山的童子一眼便认出了徐平安和苏瑾。 “老祖宗,老祖母,您们回来了!” 童子言辞甜美,苏瑾听得咯咯直笑。 “你认得我们?” “当然认得,主持已将二位的画像供奉在祠堂,日夜香火不断,说您们就是龙虎山的老祖宗、老祖母!” 徐平安与苏瑾相视而笑。 “有劳你带路了。” 徐平安轻抚童子的头,童子则满脸欢喜地领路前行。 龙虎山路九曲十八弯,曾几何时,上山不易。但如今在赵龙庭的打理下,山路修缮得整整齐齐,上山容易了许多。 跟随童子,夫妻二人漫步山间。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凉亭前。 徐平安对童子说道:“有劳你了,接下来我们自己上去。” “老祖宗、老祖母,那我先下山了!” “去吧。” 童子蹦蹦跳跳地下山去了,天真烂漫。 待童子远去,徐平安向苏瑾伸出手。 “老祖母,我牵你走吧,免得你摔倒。” 苏瑾佯装生气。 “还敢取笑我?你未必走得比我快!” 说完,苏瑾一提裙摆,纵身跃出,身形轻盈如林间小鹿。 徐平安含笑看着她的背影,故意放慢脚步跟随,让苏瑾先登上山顶。 龙虎山顶是一片开阔之地,常用于弟子演练。当苏瑾登顶时,她愣住了。徐平安加快脚步赶上,才明白原因——龙虎山的弟子们都跪在了他们面前。 赵龙庭领头高喊:“赵龙庭率剑门全体内门弟子,恭迎老祖宗、老祖母大驾光临!” “恭迎老祖宗、老祖母大驾光临!” 呐喊声震彻山谷,林间飞鸟惊飞。 苏瑾虽见过大场面,但此刻也略感震惊。毕竟,这些都是练武之人,真气汇聚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徐平安一时也不知所措,只能连连摆手。 “都起来吧!不必如此!” 在他的示意下,众人陆续起身。赵龙庭站起后,其他弟子才敢跟着站起。 目睹这一场景,徐平安的双眼微微眯起。 赵龙庭的洞察力极为敏锐,因此他额头上不自觉地滑落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深知徐平安不满的根源:这些弟子竟将自己的命令置于徐平安之上。 徐平安轻轻一笑,随即对赵龙庭言道:“罢了,让他们各自忙去吧。我此番只是与夫人一同游历至此,并无其他要事,无需因我们而耽误他们的时间,你明白了吗?” 赵龙庭闻言,连忙转身对身后众人吩咐道:“既然老祖宗已发话,你们便各司其职吧。还不快谢过老祖宗、老祖母!” “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母!”众弟子齐声回应。 面对弟子们的热情,徐平安虽感无奈,却也不好多加指责。 不久,众人散去,只余赵龙庭仍站在原地。 他望着徐平安,心中满是拘谨。徐平安知晓赵龙庭心思细腻,许多事情无需言明,他自能领会。 第93章 浪迹江湖 “赵龙庭,你调教弟子确有一套,但也没必要如此铺张吧。我们许久未见,你却变得如此世故圆滑了。”徐平安笑道。 赵龙庭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您如今地位显赫,我又怎敢有丝毫怠慢。” 徐平安与苏瑾相视一笑,苏瑾脸上也露出无奈之色。 “好了,好了,随你吧。”徐平安说道,随即伸手递给赵龙庭一瓶丹药,“给,收下吧。” 赵龙庭接过丹药,稍作犹豫后,便一口吞下。 “这是何物?”他问道。 “回春丹,有助于提升内力。”徐平安解释道。 “啊?这……”赵龙庭面露惊讶。 “哈哈,不必如此惊讶,这是你应得的,收好便是。”徐平安笑道。 此时,赵龙庭再看向徐平安,只觉他气势深不可测。 “赵龙庭多谢王爷赐丹!”他恭敬地说道。 “好了,不必客气。上次来龙虎山未曾好好游览,这次还望你能带我们四处走走,不知可否?”徐平安问道。 “能为您二位引路,是我的荣幸!”赵龙庭欣喜地回应。 随后,赵龙庭引领徐平安与苏瑾在龙虎山四处闲逛。 最终,三人一同来到龙虎山的宗堂。一进门,便看到宗堂内悬挂着徐平安与苏瑾的画像。 这画像高约三米,栩栩如生。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徐平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苏瑾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老祖宗、老祖母,为表敬意,我特地请来了最好的画师为您二位绘制画像,希望能捕捉到一二分风采。”赵龙庭解释道。 “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画像挂在这里,实在有些吓人。我们还好端端的,用不着什么香火供奉。”徐平安笑道。 “这可不行,若非如此,又怎能让弟子们衷心侍奉老祖宗、老祖母呢?”赵龙庭说道。 苏瑾在一旁轻声言道:“我们四肢健全,何须他们侍奉?” 徐平安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见没,还不按你们老祖母说的做,她的话可比我管用!” 苏瑾见状,不满地捏了捏徐平安的腰肢。徐平安吃痛,微微皱眉,但看向苏瑾时,眼中满是宠溺。 赵龙庭心领神会,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命人将其撤下。” “何必如此麻烦?”徐平安说完,抬手一挥,两幅巨型画作便应声而落。 他真气涌动,将画作卷成一团,再一扬手,卷轴便完好无损地放在了供桌之上。 徐平安环顾四周,轻声问道:“这些都是龙虎山的历代天师吗?” “正是,他们一生行侠仗义,亡故后便与自己的佩剑一同享受香火供奉。”赵龙庭回答道。 苏瑾此时注意到祠堂内竖立的几面石碑,兴奋地说道:“徐平安,这些石碑上刻的都是剑法呢!” 徐平安转头望去,果然看到石碑上刻着剑门的内门心法和剑决。 “这是你们宗门的机密,我们怕是不能看吧?”他问道。 赵龙庭笑道:“老祖宗这是哪里话,这龙虎山的一切都是您二位的,看看又有何妨?若您喜欢,我可将这几面石碑砸下,送到您府上。” “哈哈,不必如此。既然来了,我也该给你们留下些什么。去给我找一面石碑来吧。”徐平安说道。 赵龙庭瞬间明白了徐平安的意图,满脸笑意地回应道:“老祖宗、老祖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办!” 徐平安点了点头,赵龙庭便匆匆离开了祠堂。 “你们两个快来,这祠堂里是否还有石碑库存?赶紧搬一块过来!”赵龙庭的声音在祠堂外响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石碑终被搬至眼前。 望着这块石碑,赵龙庭心中五味杂陈。他双手轻轻抚过碑面,走进屋内,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老祖宗,让您久等了!” “无妨,这剑门武学,确有其独到之处。我见识过众多高手的绝技,今日便将我之所见、所悟,留赠于你吧!” 言罢,徐平安双手从袖中抽出一柄断剑。 “你们且退后一步。” 苏瑾与赵龙庭深知其中厉害,连忙退后两步,凝神静观。 徐平安闭目凝神,脑海中无数场景如走马灯般闪过。他将这些记忆汇聚于心,随后猛然睁开眼,断剑挥下!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石碑上仅留下两道浅浅的痕迹。然而,这浅浅的痕迹中,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气韵。 徐平安收剑,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龙庭则瞪大了双眼,久久无法言语! 这碑上的气韵,与宗堂内其他三面石碑相比,毫不逊色。 “如何,还算拿得出手吧?”徐平安笑道。 “老祖宗,您这话太过自谦了!这一手剑法,简直是惊世骇俗,独一无二!”赵龙庭赞叹道。 “哈哈,你拍马屁的功夫要是和武功一样厉害,我这老祖宗的位置怕是要让给你坐了!”徐平安打趣道。 “老祖宗说笑了。对了,老祖宗,您……您这是?”赵龙庭注意到徐平安看向苏瑾,心中有些疑惑。 “婉儿,借我两张银票如何?”徐平安转向苏瑾说道。 苏瑾嘟了嘟嘴,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徐平安。每张银票都是一百万两的面额。 徐平安接过银票,笑道:“看你这小气样,我以后会还你的!” “还?这可是二百万两,你拿什么还?难道要去抢劫不成?”苏瑾调侃道。 徐平安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将银票递给赵龙庭。 赵龙庭连忙推辞:“老祖宗,这无功不受禄,我怎能接受如此厚赐?” “你就别客气了。这些银子你且收下,算是我对龙虎山的一份心意吧。”徐平安说道。 “赵龙庭明白了!”赵龙庭恭敬地接过银票。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徐平安轻声道。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赵龙庭郑重承诺。 “既然如此,我们夫妻二人就不再多逗留了。”徐平安说道。 “老祖宗、老祖母,您二位接下来有何打算?”赵龙庭关切地问道。 徐平安与苏瑾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道:“浪迹江湖!” 第94章 买衣服 “浪迹江湖?”赵龙庭闻言一愣,不解其意。但徐平安并未过多解释,只是与苏瑾相视一笑。 二人离开祠堂时,太阳已偏西斜,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橘红。 赵龙庭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老祖宗、老祖母,天色已晚,不如让我为二位安排一处住处吧?” “不必了,我们下山去。”徐平安回头笑道。 “下山?那我派人送您二位?”赵龙庭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徐平安说着,轻轻揽住苏瑾的腰肢。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他运用真气御物之术,快哉风托起苏瑾的双脚,而长枪则浮于自己脚下。 御物而行,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神仙般的手段,但对于徐平安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二人御风而行,宛如神仙眷侣。 赵龙庭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票,总觉得这一切如同梦境一般虚幻。他不禁自嘲地笑道:“世人都羡慕荣华富贵,却又有几人愿意挣脱这笼中之鸟的束缚呢?” 而在逍遥峰上,苏瑾紧紧依偎在徐平安的怀中,不敢向下张望。 “徐平安……徐平安……”她轻声呼唤着。 “怎么了?”徐平安侧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 “我有点怕高……”苏瑾羞涩地说道。 “啊?你说什么?”徐平安似乎没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怕高……”苏瑾提高了音量。 这次徐平安听清楚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逗弄苏瑾,他故意御物将高度又提升了十几米。此时再向下望去,山岳城镇已变得模糊不清。 苏瑾知道徐平安在故意捉弄自己,忍不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苏瑾趴在徐平安的肩膀上,张嘴就咬了一口。虽然她知道徐平安皮肉坚硬,伤不了他,但这一咬,还是让徐平安感到了实实在在的疼痛。苏瑾的这一举动,让原本平稳飞行的飞剑和长枪顿时在空中摇晃起来。 苏瑾吓得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抱住徐平安,嘴里忍不住骂道:“徐平安,你这个混蛋!”骂完之后,她似乎还不解气,又张嘴咬了一口,这次更是在徐平安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印。 徐平安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摇晃着身体,让苏瑾更加紧张。最后,两人直接落入了一座城池之中。 此时夜色已深,城池实行了宵禁,正门紧闭。但徐平安并不在意,他带着苏瑾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城墙,进入了城内。 刚入夜,城中的勾栏酒肆就已经热闹非凡,笙歌鼎沸。徐平安对这种烟花之地向来是避之不及,但苏瑾却心血来潮,吵着要进去看看。 “婉儿,这种地方我从来没去过,你真的要去吗?”徐平安试图劝阻。 “你真的没去过?”苏瑾眨着眼睛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我可是正人君子!”徐平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好,正好你也没去过,我也没去过。这次就去开开眼界吧!”苏瑾兴奋地说道。 “可是,这种地方女人去不太合适吧?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徐平安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我换上男装,谁又能认出来?你就陪我去嘛,就当是你对我的赔罪了!”苏瑾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徐平安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但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你这男装从哪里买呢?” “有银子还怕买不到衣服吗?”苏瑾信心满满地说道。 于是,两人开始寻找裁缝铺。由于天色已晚,大多数裁缝铺都已经关门。徐平安站在一家裁缝铺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回应。 “走吧,这里可能没人。”徐平安说道。 但苏瑾不甘心,她催促徐平安再用力敲敲。徐平安拗不过她,只能用力敲门。然而,他这一敲,却直接把门板给拍飞了。 店里的伙计听到动静,手里拿着木棍从后院赶了过来。他们看到徐平安和苏瑾,惊恐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我们是想买两件衣服。”徐平安尴尬地解释道。 “大半夜的买什么衣服?你们是不是来闹事的?”伙计警惕地看着他们。 “闹事?你看看这是什么?”徐平安说着,亮出了手中的快哉风。 伙计们一看,误以为徐平安他们是打劫的悍匪,更加害怕了。 “你们……你们果然是悍匪!也太嚣张了吧!”一个伙计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说过,如果你们客气点,我会出钱买衣服。如果不客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徐平安语气严肃地说道。 在徐平安的话语落下后,两人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放下了紧握的木棒。 “你们当真是来购置衣物的?”其中一人狐疑地问道。 “怎的,我难不成还会诓骗你们?”徐平安反问,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尽管满心无奈,这两人也不敢违抗徐平安的意愿,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为他介绍起店内的服装款式。 “两位贵客,不知对衣物有何特别的要求?”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 “把你们店里质地最好的衣物挑几套出来,尺码嘛,就按照她的身量来选!”徐平安指了指身旁的苏瑾。 “这位客人,本店并无女款裙装……”店员话未说完,就被苏瑾打断。 “裙装?不必了,我们要的是男装!”苏瑾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店员们虽感诧异,但还是迅速收敛了情绪,手脚麻利地挑选出几套男装供他们挑选。 “两位,这几套衣物均是由上等绸缎精心织造而成,不知是否合您二位的意?”店员恭敬地问道。 徐平安粗略扫了一眼,并未瞧出其中差别。而苏瑾则不同,她敏锐地发现,虽然这些衣物颜色相近,皆为藏青,但细节之处却大相径庭。一件的袖口绣着含苞待放的花蕾,另一件则绣着盛开的花朵。 第95章 逛青楼 苏瑾对这些设计颇为喜爱,无奈一人无法同时穿两套,于是她拿起绣着花蕾的那件,轻声问道:“这件我定了,另一件可有更大尺码?” “有,有,各种尺码俱全,只是这价格……”店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 苏瑾心领神会,从袖中抽出一张百元银票,淡淡地问:“这些可够?” 店内光线昏暗,店员凑近细看银票面额后,态度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够了,够了!是我有眼无珠,请贵客勿怪。”店员连连道歉。 “我也要穿这个?”徐平安看向苏瑾,略显无奈地问道。 “当然,这衣服多帅气!咱们一人一套,才好搭个伴儿!”苏瑾笑道。 徐平安无奈地耸耸肩,对于苏瑾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提议,他总是难以拒绝。 于是,两人在店内更衣。苏瑾换装时,徐平安则守在外面,神情庄重,仿佛守卫着一份重要的职责。 “对了,这城里可有喝花酒的去处?”徐平安看似不经意地问起。 店员闻言一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客人想去喝花酒,家中娘子不管吗?” 徐平安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这你就别操心了,只管告诉我好地方就行。” “好嘞,要说喝花酒,城里确实有个好去处。那里的歌姬名扬四海,特别是那位被称为狐媚子的花魁,据说她一笑,百花皆羞,尽失颜色!”店员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狐媚子?不就是狐狸精嘛?真有你说得这么美?”徐平安半信半疑。 “那地方的人,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至于她的美貌,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哪有机会亲眼见识。不过听说见她一面,至少要花费数百两银子,所以我这样的穷人,是不敢奢望的。”店员叹息道。 “好了,别绕弯子了,那地方到底怎么走?”徐平安有些不耐烦。 “客官,您出店门后往南走,就能看到了。那地方名叫醉红尘,此刻正热闹着呢!”店员指路道。 徐平安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两人换好衣物后,便离开了裁缝铺。虽然这两套衣物加上门板远不值一百两银子,但他们也并未要求找零。店员因此对他们态度恭敬如宾,之前的怒火也早已烟消云散——毕竟,谁会和钱财过不去呢? 他们二人虽穿着相似的男装,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徐平安虽非貌若潘安,但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却独一无二。而苏瑾本就美貌非凡,换上男装后更是英姿飒爽中带着几分柔美,令人目不转睛。 徐平安看着眼前的苏瑾,一时竟有些失神。直到苏瑾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被我这俊朗的模样迷住了吗?”苏瑾打趣道。 徐平安笑了笑,认真地说:“我娘子本就貌若天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仙子下凡呢!” “你这嘴甜的功夫,也是无人能敌了!”苏瑾笑道。 虽然都穿着男装,但他们之间的举止仍透露出夫妻间的默契与亲密。走在路上时,苏瑾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徐平安的手。而徐平安也乐在其中享受着这份温馨与甜蜜。 由于苏瑾对那醉红尘颇感兴趣,两人便一同朝那个方向走去。 按照店内伙计的指引,徐平安与苏瑾并肩向南行进,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温馨。不久,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映入眼帘,它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仿佛是这座城市中的一颗璀璨明珠。 楼阁之上,一块镶金嵌玉的大匾高悬,其上以行云流水般的笔触书写着三个大字——“醉红尘”。这三个字仿佛拥有魔力,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一探究竟。 楼阁前,一群身着轻纱的舞姬或站或坐,她们身姿曼妙,即便是静静地站立,也流露出无尽的媚态。她们的眼神、动作,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专业与诱惑,仿佛是天生的舞者,能够轻易地捕捉人心。 而在这群舞姬之中,站着一位略显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便是这醉红尘的老鸨。虽然年岁不过三十出头,但她的眼神却深邃如潭水,仿佛能洞察人心,又藏着无尽的过往与故事。她的面容虽不算绝美,但那份从容与淡然,却让她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当徐平安与苏瑾走近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老鸨仿佛被春风拂过,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轻盈地站起身,身姿窈窕,宛如柳丝轻摆,让人不禁想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佳话。她的举动既不失风度,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对客人的热情与尊重。 见到这一幕,苏瑾原本放松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她虽然换上男装,但内心深处仍保留着女性的细腻与敏感。面对这样一个充满诱惑与未知的环境,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眼神中闪过一丝拘谨。 徐平安察觉到了苏瑾的变化,轻轻握紧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鼓励。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告诉她:“别怕,有我在。”这份力量让苏瑾感到安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两人携手步入醉红尘,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香气与欢快的乐声。楼阁内部装饰得极为奢华,金碧辉煌中又不失雅致。烛光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与各式精美的瓷器,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品味与用心。 宾客们或坐或立,谈笑风生,享受着这里的美酒与佳肴。舞姬们在舞台上轻盈起舞,身姿曼妙如仙,她们的笑容、眼神、动作都恰到好处地挑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徐平安与苏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繁华的街景与熙熙攘攘的人群,而窗内则是另一番天地。他们品着美酒,聊着闲天,偶尔抬头欣赏一下舞台上的表演,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第96章 狐媚儿 由于苏瑾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平日里她更是清心寡欲惯了。 所以此时当她看到眼前这一派活色生香的景致后,俏脸竟瞬间变得通红。 徐平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苏瑾神情的微妙变化。他低下头,带着一丝玩味笑道:“之前不是你吵着要来见识见识吗?现在怎么反而害怕了?” 苏瑾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轻哼一声:“哼,我苏瑾岂会害怕?你休要胡说!”说完,她还不忘调皮地伸手,在徐平安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这亲密无间的举动,在徐平安和苏瑾眼中自是再正常不过。 然而,在一旁的老鸨眼中,却显得颇为诡异。 毕竟,在她看来,这可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互动。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老鸨,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这世道真是变了,什么样的新鲜事儿都有。我还从没见过,兔爷儿逛窑子还自带伴侣的!” 老鸨毕竟是个场面人,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轻笑一声,迎上前去,用那招牌式的热情说道:“哎呀,两位公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徐平安和苏瑾作为风月场的新手,对老鸨的这套话术显然不太适应,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老鸨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青涩,心中的笑意更甚。 “看来两位是初次光临此地吧?”老鸨试探着问道。 苏瑾抢先一步回答:“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听说这醉红尘声名远播,特地来见识见识。” 老鸨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哪里哪里,都是承蒙各位公子的抬爱。还不知道两位公子如何称呼呢?” 徐平安客气地回答:“我姓徐,他姓赵,我们都是途经此地的客商,听说这里是个好地方,所以想来放松放松。” 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可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位公子并非等闲之辈。于是她更加热情地说道:“原来是徐公子和赵公子啊!我这里别的不敢说,但说起消遣来,绝对是世上少有的好地方。对了,楼里最近来了几个容貌俊俏的后生,虽然比不上两位公子的风采,但也是个顶个的听话。我这就叫他们来服侍两位公子如何?” 苏瑾一听,顿时有些愣住。而徐平安则是一脸不悦:“后生?你是说男的?” 老鸨笑得更加灿烂:“公子,您这不是说笑了?哪有姑娘家自称后生的!” 徐平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我们可没有龙阳之好!给我们找个清雅的房间,我们想见见那传说中的狐媚儿!” 老鸨见状,连忙赔笑:“好说,好说,两位公子里面请,里面请。”说着,她亲自为两人带路,来到了一间陈设高雅的房间。房间内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玉檀香,更是增添了几分雅致。 苏瑾一闻便知:“这是玉檀香?” 老鸨赞许地点点头:“公子真是个妙人,能识得此香,也不枉我费了番心思。” 苏瑾笑道:“玉檀香可是寸香寸金的好东西,你如此大方,就不怕我们没钱给吗?”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公子说笑了,只要你们识得此香,就不算白费。我一看就和两位公子有缘,这点玉檀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两位公子玩得开心,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了!” 徐平安也忍不住夸道:“老板娘,你这张嘴可真是能说会道啊!” 苏瑾想起了正事:“对了,那狐媚儿呢?” 老鸨连忙回答:“公子别急,我这就去为你们叫来!” 苏瑾从怀里掏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鸨。 老鸨接过银票,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笑容。 她这种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让徐平安和苏瑾都感到非常舒服。 老鸨扭动着腰肢,款款走出房间,留下徐平安和苏瑾两人独处。 徐平安脸上挂着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玩味,他看向苏瑾:“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来过这种地方?” 苏瑾一听,顿时柳眉倒竖:“你胡说什么?我还没怀疑你呢,你倒先来怀疑我了?我像是那种会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人吗?” 徐平安嘿嘿一笑:“你要是说自己没来过,我可真不信。你这招娼纳妓的手段,实在是太熟络了,说你是第一次来,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啊!” 苏瑾佯装生气:“徐公子,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你丢出去,免得你扰了我的雅兴,你明白了吗?” 徐平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全由你说了算。今日我绝不会打扰苏公子的雅兴!” 苏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捏起桌上的一粒葡萄,轻轻一掷,葡萄便准确地飞进了徐平安的嘴里。徐平安也极为配合,张嘴接住葡萄,连嚼都不嚼就直接咽了下去。 两人坐在窗边,窗外便是烟波浩渺的湖景。月色如水,洒在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更添几分雅趣。 等待片刻后,老鸨轻推门页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名怀抱琵琶、身披大红长袍的女子。由于此时只是三四月的天气,晚间江边寒意袭人,所以女子才如此装扮。长袍遮身,琵琶遮面,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老鸨将人带到后,轻声笑道:“人我带到了,那就不再打扰两位公子了。”说完,她极为识趣地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房门紧闭,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徐平安站在那里,感觉全身不自在。而苏瑾却依旧神态自若,她不仅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兴趣盎然,似乎比徐平安对这个女子还要感兴趣。 “姑娘,不必拘谨,请坐吧!”苏瑾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 那红袍女子顺势坐下,然后轻轻抖落斗篷。斗篷落地,女子的姿容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两人面前。只见她容颜绝美,气质出众,就连苏瑾也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她轻声呢喃道:“难怪人家唤你为狐媚儿,就连我的心魄,也要被你勾了去。”说完,她还不忘瞥了徐平安一眼,却发现他正呆呆地看着那女子,连眼睛都直了。 第97章 争风吃醋 徐平安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不由轻声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然而苏瑾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专注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 “小姐说笑了,奴家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燕字。这狐媚儿的名号,我倒是不怎么喜欢的。”慕容燕的声音柔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瑾的神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慕容燕,我分明是个男子,你为何唤我为小姐呢?”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称呼。 慕容燕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奴家混迹于此,别的本事没有,但分辨男女还是不在话下的。” 站在苏瑾身后的徐平安,此时也忍不住轻声笑道:“这下好了,被人看穿了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似乎对苏瑾被识破身份感到有些得意。 苏瑾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徐平安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后,她转头看向慕容燕,笑道:“你既然看穿了,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姑娘手持琵琶而来,想来应是善弹吧?不知可否为我们这两个俗人弹奏一曲?” 慕容燕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姿容倾城。她轻轻拨动琵琶,一串清脆的音符便流淌而出。徐平安赶忙别过头去,他自诩并不是什么圣人,已有苏瑾在侧,若再分心他顾,岂不是罪过? 然而,苏瑾却一把揽住他的脑袋,硬生生地将他掰了回来。“如此美人,你若不看,岂不是有负风月?”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徐平安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看向苏瑾,只见她神色坦然,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可不需要你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发乎情,止乎礼,这才是君子所为。人人爱美,你我皆是如此,所以看上一眼又怕什么?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少完人。”苏瑾的一番话,不仅让徐平安愣在了原地,就连慕容燕也是倍感震惊。 “小姐,冒昧问一句,您二位是?”慕容燕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 “夫妻。”苏瑾笑着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听到这番话后,慕容燕不由连声称赞道:“小姐,您还真是个妙人。我技艺不精,献丑了。”说完,她再次轻轻拨动琵琶,琵琶声响,如曲江九转,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慕容燕轻启红唇,低声吟唱。她唱孤山晓月之清幽,唱大江东流之壮阔,唱铮铮铁衣之英勇,唱漠北黄沙之苍凉。她唱得兴起,徐平安和苏瑾也听得极为入神。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喧哗嘈杂的声音。“大爷!大爷!狐媚儿正在侍奉客人,我再给你找别的姑娘吧!”那是老鸨焦急的声音。 “哼,那群庸脂俗粉,也能入得了我的眼?快叫狐媚儿滚出来伺候老子,否则老子砸了你这醉红尘!”这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近,充满了威胁和霸道。 慕容燕也不由停下了拨弦的举动,她满是惊慌地捂着怀中琵琶,眼神中透露出无助和恐慌。苏瑾眉头紧皱,她对着慕容燕招手道:“慕容姑娘,你过来!” 慕容燕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极为听话地走了过来。她径直站在苏瑾面前,轻声问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苏瑾和徐平安都是侧身坐在桌子两旁,所以此时慕容燕和苏瑾正是迎面而对。苏瑾攥住了慕容燕的皓腕,一用力,慕容燕便直接倒向了苏瑾的怀里。慕容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苏瑾的眼神也充满了惶恐。 苏瑾看着慕容燕那如小鹿一般眨动的双眸,轻轻笑道:“慕容姑娘如此容貌,若不能一亲芳泽,这岂不是人间一大憾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挑逗,让慕容燕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看到这一幕后,徐平安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了下来。他惊讶地看着苏瑾,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瑾儿,你……你该不是有磨镜之癖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和疑惑。 苏瑾闻言,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平安:“休要胡说!”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和警告。徐平安见状,也只好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然而,就在这气氛极为微妙的时候,门外那闹事的家伙却一脚踹开了房门。他闯进房间的一瞬间,就直接看到了坐在苏瑾腿上的慕容燕。 “妈的,果真是个婊子!老鸨,你他娘的不是说她只卖艺不卖身吗?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怒吼着,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甘。 “这……这全凭姑娘心意,她若是真心相许,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老鸨的声音颤抖着,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老鸨子,我回头再和你算账!那两个混蛋,有胆子的话,就让狐狸精滚过来老实陪着我,否则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闹事者嚣张地叫嚣着,仿佛整个醉红尘都是他的天下。 然而,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徐平安就径直举起了一个茶盏扔了过来。要知道徐平安的本事非凡,他飞花摘叶都能伤人,更不用说是茶盏了。这茶盏飞去,威力已然不亚于一颗子弹。 刚进门的混混直接被这一枚茶盏给砸得倒飞了出去。 好在徐平安认为这家伙罪不该死,所以还有所留手,否则对方绝不只是被砸出去这么简单了。 见此人飞出去后,苏瑾这才松开慕容燕的手腕,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之前为免姑娘陷入尴尬,我才采取了那般权宜之计,望你莫要见怪。” 慕容燕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令人心旷神怡。“小姐出手相助,我感激不尽,又岂会心生埋怨?” 苏瑾目光柔和,轻声问道:“你本是如花似玉之人,为何会落入风尘之中呢?” 第98章 脱苦海 慕容燕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愁,她缓缓道来:“世事难料,命运多舛。家中双亲病重,弟弟又只是贫寒书生,无力承担家庭重担。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牺牲自己,卖身为奴。所幸妈妈待我尚算宽厚,未曾让我受过太多苦楚。我虽以色侍人,但始终坚守底线,未曾违背良心,故而不觉低人一等。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 说话间,她不经意地瞥向门口的老鸨,只见老鸨脸色阴沉,看向徐平安的眼神中满是惶恐。 徐平安性格直率,不喜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妈妈,你有何事要说?” 老鸨苦笑一声,犹豫片刻后开口:“客官,您不该与那人动手。他虽粗鲁,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太过分。如今您这般举动,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平安哈哈一笑,显得毫不在意。“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点小事。妈妈无需担忧,那些宵小之辈,还奈何不了我。另外,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妈妈成全。” 老鸨心中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客官请讲。” “我想为慕容姑娘赎身。”徐平安的话语简洁明了,说完便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刚放下茶盏,他就发现苏瑾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你为何如此看着我?喜欢她,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徐平安解释道。 老鸨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在慕容燕与徐平安之间流转。 慕容燕则是一脸惊愕,随即躬身下拜,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如我之前所说,我并非孤身一人,家中还有父母和弟弟需要照顾。若离了此地,我恐无力承担他们的生计。” 苏瑾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放心,我们既然要帮,便会帮到底。”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三张银票,每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她随意地将其中一张递给慕容燕。“这是一万两银票,足以让你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慕容燕愣在原地,苏瑾则将银票硬塞到她手中。随后,她转头看向老鸨,手中又多了两张银票。“这两张银票共两万两,用来为慕容姑娘赎身,应该足够了吧?” 老鸨接过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容。“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竟能遇到如此贵人。燕儿,你既有此等好命,便随他们去吧。这两位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跟在他们身边,总比在这烟花之地强。” 慕容燕深吸一口气,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认这不是梦后,她跪倒在地。“多谢妈妈成全,多谢两位恩公救我于水火之中!”说完,她分别向老鸨、徐平安和苏瑾磕了几个响头。 老鸨感慨万分,说道:“燕儿,你是个有良心的人。日后定要好好过日子!我这就去给你取卖身契。” 苏瑾上前扶起慕容燕,语气温柔:“无需多礼,若因磕头伤了你这副好容颜,我也会心疼的。” 慕容燕连连摆手,眼中满是感激。“日后我定为恩公效犬马之劳,以报今日之恩。” 苏瑾笑道:“我们姐妹相称即可,无需那么正式。至于你未来的路,全凭你自己选择。你可以留在家中安享宁静,也可以随我们四处游历。” 徐平安在一旁打趣道:“瑾儿,你何时变得如此慈悲为怀了?我怎未曾察觉?” 苏瑾回以一笑:“或许是你眼拙吧。” 徐平安不以为意,转向慕容燕说道:“既然瑾儿认你为妹,你便叫我姐夫吧。至于你的未来,你自己决定。我们会在此逗留几日,你想好了就来告诉我们。” 慕容燕再次道谢:“多谢两位恩公。” 正当三人交谈之际,一群身着短衫、手持短刀的打手突然从门外闯入,共计八人,个个面露凶相。 “就是这两个混蛋打伤了少爷,废话少说,连那个女的也一起砍了!”领头者一声令下,众人便朝着徐平安等人猛扑过去。 然而,徐平安何许人也,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他轻哼一声,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将茶水如同利箭般泼洒而出。只见茶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精准地击中那八人。 刹那间,七人应声倒地,昏迷不醒。唯独一人还愣在原地,早已被吓得尿湿了裤子。 “把他们给我抬出去,再敢来扰我清静,就让你们来收尸!”徐平安冷冷地说道。 “是……是……”那人颤抖着回应,随后一趟趟地将倒地的打手抬出房间。自此之后,再无人敢来招惹徐平安和苏瑾。 此时,老鸨也将慕容燕的卖身契交到了她手中。对于慕容燕而言,老鸨虽非善男信女,但此刻也算有情有义。她感激地对老鸨行了一礼。 “慕容燕多谢妈妈成全。” “不必客气,我也是收了银子的,并非无条件放你自由。但你要记住,能摆脱这苦海是难得的福气,希望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陷入这种境地,知道吗?”老鸨语气严肃,却也不失关切。 “燕儿铭记于心。”慕容燕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鸨并非矫情之人,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去。房间内再次只剩下徐平安、苏瑾和慕容燕三人。 “慕容姑娘,我们二人不强求你留下。你回家处理好家事后,若想来找我们便来;若不愿,也无妨。只要你所做的决定能让自己无悔便好。”苏瑾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波澜。 慕容燕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后转身离开。 她已在这风尘中沉沦两三年,从未想过会有重获自由的一天。如今手握卖身契,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久违的家中。 而徐平安和苏瑾因无处可去,便暂时留在了醉红尘。这里虽为烟花之地,却也不乏清净之室。他们二人在此安顿下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时光如梭,转眼间三日已过。在这三日里,他们二人或品茗论道,或赏花观月,享受着这份悠闲与自在。而慕容燕的归途与未来,也将在她自己的抉择中缓缓展开。 第99章 惨案 “瑾儿,咱们还等慕容燕吗?” 徐平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苏瑾翻了个白眼,反问道:“等她?咱等她干啥呀?” 徐平安嘿嘿一笑,说道:“你说得也是,那咱们干脆现在就走!老在一个地方待着,确实挺没意思的。” 苏瑾点了点头,两人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醉红尘那个烟花柳巷之地。 走出来后,他俩才意识到,其实还没好好逛逛这座城呢。于是,他们决定一起到处走走看看。 这座城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挺有味道的。 两人就这么走着走着,结果竟然迷路了,最后还转悠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头。 刚迈进巷子,徐平安就突然皱起了眉头,苏瑾见状,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咋啦?肚子不舒服啊?” 徐平安摇了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苏瑾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闻到这巷子里面,有一股特别浓的血腥味。”徐平安低声说道。 “血腥味?我咋啥都没闻到呢?”苏瑾疑惑地皱了皱鼻子。 “我功力比你深,五感自然也比你敏锐,所以这味道对我来说特别明显,你闻不到也正常。”徐平安解释道。 “那咱们都走到这儿了,总得进去看看是咋回事吧?”苏瑾提议道。 “行,那咱们就进去瞅瞅。”徐平安说着,便领头往巷子深处走去,苏瑾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一堵墙前,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显然是从墙里面传出来的。 “看来就是这儿了,不过咱们就这么翻墙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徐平安有些犹豫。 苏瑾却不在乎地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咋这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得了,我先上!”说完,她纵身一跃,轻松地翻过了墙头。 徐平安还在纠结呢,突然就听到墙内传来了苏瑾的惊呼声。 他心头一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苏瑾的安危最重要!要是她在自己眼前有个啥闪失,自己肯定得后悔一辈子! 于是,他也跟着翻墙跳了进去。 刚一落地,他就看到了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 院子里躺着三具尸体,而且都是无头尸体!两具看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者,还有一具是个年轻人。徐平安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事儿不会这么巧吧?”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苏瑾的身影,便赶紧往院子里屋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想,苏瑾经历过那么多风雨,啥血腥场面没见过?这次咋会这么失态呢? “瑾儿!瑾儿!”他一边喊着一边走进了里屋。 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苏瑾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徐平安一看,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瑾儿,这是……”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凑近一看,他才发现苏瑾怀里抱着的人竟然是慕容燕! 此时的慕容燕脸上有两道深深的划痕,皮肉都翻出来了,看起来特别吓人。她那原本倾国倾城的容貌,现在被这两刀毁得彻彻底底。 而且她的手脚也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折断的。 徐平安虽然见惯了生死,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瑾儿,她……她还有气儿吗?”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苏瑾伸手探了探慕容燕的鼻息,眉头紧锁地说道:“还有,但是很微弱……” “还有气儿就好办!”徐平安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丹药。这枚丹药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在白玉盒子里头,名字也很直白——“续命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这枚丹药就能保住性命。 苏瑾看着慕容燕那张被毁容的脸,心里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慕容燕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但她想,如果换成是自己,脸被毁成这样,还真的会愿意活下去吗? 徐平安见苏瑾犹豫不决,便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丹药说道:“她愿不愿意活下去那是她的事儿,咱们没权利替她做决定。但是救不救她却是咱们的事儿!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这儿!” 说完他便将丹药塞进了慕容燕的嘴里。可是慕容燕已经失去了吞咽的能力,丹药含在嘴里就是不往下咽。徐平安没办法只能伸出两根手指按住她的喉咙然后用真气推动丹药让她咽了下去。 徐平安稳稳地扶着慕容燕,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迅速地点了她身上的几个关键穴位,以稳住她的气息。接着,他闭目凝神,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缓缓地输入到慕容燕的体内,试图修复她受损的身体。 慕容燕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徐平安的真气仿佛石沉大海,似乎看不到任何效果。但徐平安并没有放弃,他深知此刻的坚持就是希望,他不断地将自己的真气输送到慕容燕的体内,尽管这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四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刺激着徐平安的神经,他的怒火在胸中燃烧,真气也因此变得更加躁动。他紧咬牙关,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对慕容燕下了这样的毒手,他都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终于,在徐平安的不懈努力下,慕容燕的气息开始逐渐稳定,一口微弱的气息终于涌了上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错愕和惊恐,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 看到慕容燕苏醒,徐平安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苏瑾,示意她过来安抚慕容燕。苏瑾立刻明白了徐平安的意思,她走上前去,轻轻地将慕容燕搂在怀里,给予她最温暖的安慰。感受到苏瑾的温暖,慕容燕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她开始小声地哭泣,然后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出来。 徐平安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慨。他轻声对苏瑾说道:“瑾儿,你随后还是带着她一同回醉红尘吧,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苏瑾点了点头,她了解徐平安的性子,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追查这件事的真相。 第100章 主持公道 徐平安离开了小巷,他开始挨家挨户地敲响左右街邻的房门,想要了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竟然没有人愿意开门回应他。徐平安知道,这些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们却选择了沉默和逃避。 他站在一户房门前,低声说道:“你们到底在怕什么?”说完,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厚重的门板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院子里走出了一对父子,他们手持农具,紧张地看着徐平安。 “你是什么人?私闯民宅,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眼中还有王法吗?”父亲颤抖着声音问道。 徐平安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他抽出腰间的白刃,怒喝道:“老子现在没有功夫和你们废话!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要是敢惹恼了我,老子活寡了你们!” 他的言辞和气势直接吓破了众人的胆魄,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狠角色。父子二人立刻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最好如此!”徐平安冷哼一声,“我来问你们,这胡同里那一家满门被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真相。徐平安见状,怒火更盛:“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不敢说的?若是惹恼了我,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他手持断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畏惧。父子二人吓得浑身哆嗦,终于,儿子鼓起勇气说道:“爹,我们只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这位壮士而已,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给我闭上你的嘴!”老者连忙制止。 徐平安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更加不悦:“你们笃定我不会杀你们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断剑倒握在掌心之中,“我虽然不是弑杀之人,但你们若是包庇凶犯,我算你们与其同罪!所以杀了你们,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他的威压瞬间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惊恐地看着徐平安,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徐平安双指扬起,一柄断剑顿时倒悬于二人头颅之上,他们惊恐地喊道:“神……神仙……” 在他们看来,能够御物已经是神仙般的手段了。徐平安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让他们开口说出真相。 徐平安的正义之举:揭露城中大户的恶行 面对徐平安的威严,那老者即便心中有所畏惧,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他颤抖着声音,将那日傍晚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那天傍晚,城中的大户,带着浩浩荡荡几十个家丁,曾来过此地。” “城中大户?究竟是哪个大户?”徐平安眉头紧锁,追问不舍。 老者犹豫片刻,终于吐露真相:“似乎是城中的刘大户……” “名字!”徐平安的语气愈发严厉,他需要的是确切的信息。 “刘……刘乾光。”老者战战兢兢地答道。 得知了真凶的姓名,徐平安心中已有了计较。然而,他深知冲动行事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因此决定采取更为稳妥的方式。 城中的官衙,距离此地并不遥远。徐平安大步流星,很快便来到了府门之外。他目光坚定,单手握住长刀,猛然向前一掷。刀柄精准地撞击在鸣冤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衙役们闻声而来,迅速将徐平安带入府衙之中。此时,堂鼓长鸣,县丞端坐堂上,头顶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显得格外庄重。 “来者何人?状告何事?为何见本官不拜?”县丞的声音威严而冷厉。 徐平安昂首挺胸,毫不畏惧:“我有功名在身,按大乾律法,无需跪拜。” 县丞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哦?不知你是何功名啊?” “秀才。”徐平安淡淡答道。 “呵呵,原来是秀才。”县丞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那你说说,你要状告何事?” 徐平安目光如炬,字字铿锵:“城南慕容燕一家,惨遭城中大户柳乾光灭门。” 县丞闻言大惊,但随即又露出怀疑的神色:“此事可真?你可有证据?” 徐平安冷静回应:“其左右街邻皆亲眼目睹,只要将王子林捉来,对峙一番,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县丞沉吟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还未请教秀才高姓大名?” “我姓韩。”徐平安答道。 县丞冷笑更甚:“韩秀才,你莫不是在戏弄本官?刘乾光乃城中大户,每年为本城上缴近两成的税银。你仅凭一面之词,就想让我捉他归案,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看在你有功名在身的份上,本官就不治你的罪了,快走吧!” 徐平安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深知,与这等昏官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静地说道:“好,大人,你说你需要什么证据,我定会全力找来给你。” 当徐平安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府衙大堂回荡时,高坐堂上的官员不禁愕然,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透露出不凡气质的秀才。官员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对徐平安坚持的认可。 “哼,你还真是冥顽不灵,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官员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但语气中却暗含一丝敬意,“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本官就依你。但你要记住,人证、物证,一个都不能少。” 徐平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正义的道路上。 他深知,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去震慑那些官员,甚至可以用武力让他们俯首称臣。但徐平安并未选择这条路,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正义并非靠武力去征服,而是要让那些普通人也能看到希望,让他们知道,即使面对权贵,也有发声的权利。 第101章 狼狈为奸 对于寻找人证,这并不算困难,慕容燕的住所周围,比比皆是可能的目击者。 当徐平安再次造访那父子俩时,他们被吓得魂飞魄散。一提及作证,两人更是推三阻四,满脸的不情愿。 徐平安对他们的顾虑了如指掌,于是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是五百两银子,我只需要你们站出来作证。我清楚你们惧怕刘乾光的报复,但如果你们拒绝,我就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你们了解刘乾光的性格,一旦知道是你们出卖了他,你们绝对难逃一死。我不动手,自有人会让你们消失。所以,你们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跟我一起除掉刘乾光。这样,你们不仅能获得巨大的财富,还能算是一桩善事。” 徐平安的这一招釜底抽薪,让那父子俩陷入了绝境。在无法再推脱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答应。一方面,五百两银子让他们心动;另一方面,徐平安的威胁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不合作,他们将无路可走。 至此,人证算是凑齐了。至于物证,也不难找到。 刘乾光的府邸中,锋利的钢刀随处可见。只需取来一把,沾上些许血迹,便能成为物证。毕竟,这些事确实是他们所为,如此做法并不算冤枉他们。 然而,徐平安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他还特意返回了醉红尘,向苏瑾求证。 从慕容燕的口中,苏瑾得知那晚的凶手确实是刘乾光。他在醉红尘受辱后,心怀不满,这才酿成了灭门惨案。 徐平安听了之后,只是默默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瑾看着他的神情,心中充满了担忧,于是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应该交给官府处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谅他们也不敢包庇凶手。” 苏瑾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你能这样稳妥地处理这件事,那就太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徐平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他再次来到官衙,这次他带上了证人和物证。 他用力击鼓,只用了三分力气,鼓便应声而破。两旁的衙役见他如此勇猛,都不敢上前阻拦。 徐平安大步流星地走进公堂。 那父子俩一看到“明镜高悬”的匾额,心中便生出了几分畏惧。见到县官后,更是直接跪倒在地。 “韩秀才,你屡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县官问道。 “所为何事?我前日来状告刘乾光杀人,您让我找来人证和物证。现在两样都齐了,请大人明察!”徐平安回答道。 “哦?两样都齐了?”县官轻声说道,同时双眼微眯,打量着眼前的人,“把物证呈上来!” 随即,两班衙役上前呈上了一柄钢刀。 刀上血迹斑斑,犹未干涸。 县官单手接过钢刀,轻轻弹了弹。 钢刀发出清脆的响声。 县官随意地将刀放下,显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他低头看向那父子俩。 “你们把所见所闻详细说来。如果有半个假字,休怪法律无情。”他严肃地说道。 “青天大老爷在上,我们绝不敢说谎。前些日子,四月十五的晚上,刘乾光带着几十名家丁闯进柳盘巷,杀害了慕容一家。”那父子俩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是你们亲眼所见?”县官追问。 “是的,是我们亲眼所见。”他们回答。 “那敢不敢画押?”县官又问。 “我们敢!”他们坚定地说。 “好,把证词给他们,让他们签字画押。此事我已有数,你们告诉我你们的住处,在事情未了之前,不得擅自离开此地,明白了吗?”县官吩咐道。 “我们住在柳盘巷南门第一家。”那父子俩回答。 “那你呢,韩秀才?你住在哪里?”县官转向徐平安问道。 徐平安稍作思考后回答:“我也住在柳盘巷南门第一家。” 听到这话,那父子俩不禁看向徐平安。县官也显然有些怀疑,于是再次发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县官审视着那父子俩,提出了疑问。 感受到徐平安投来的目光,父子二人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回应。 “没错,韩秀才是我们的远房亲戚,和我们住在一起。” “很好,既然如此,你们都先回去,等本官传唤,切记不要随意走动,知道吗?”县官吩咐道。 三人连连点头,随后离开了衙门。 刚走出衙门,那父子俩便满脸困惑地问:“韩老爷,您为何说和我们同住呢?” 徐平安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我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我之前承诺过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在此案结束之前,我会和你们在一起,确保你们平安无事。” 虽然徐平安出于好意,但这父子俩心中却有些犯嘀咕。 “韩老爷,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这案子要是一直不结……” “放心,不会拖太久的。”徐平安打断道。 说完,他便大步向前走去,留下父子俩在原地愣神。 “爹,他不会真的赖上我们了吧?”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那儿子不免有些忍不住,随即满是担忧地问道。 父亲摇了摇头,而后眯着眼睛告诫道: “好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你可别乱说,就算是看在那五百两银子的份上,我们也不能多嘴,你懂吗?” 要知道这足足五百两银子,若是让他们去赚,恐怕干个半辈子都未必能赚到手。 今日有这种好事。 偷着乐就是了,岂能再说多说什么呢? 而在县衙内,县官看着手中的供词,脸色愈发阴沉。最后,他冷笑两声,将供状揉成一团扔在一旁,然后伏案疾书一封书信,随后招呼来身边的衙役。 “把这书信送到刘乾光府上,告诉他该怎么做,让他自己看着办。跟他说,这是本官最后一次帮他收拾烂摊子了!”县官吩咐道。 “小的遵命!”衙役接过书信,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向刘乾光府邸赶去。 书信送出不久,刘府的管家便与衙役一同返回了县衙。 第102章 仗势欺人 县衙内院之中,县官看着身前的刘府管家,一脸的不耐烦。 而那管家却是极为懂事的递上了几张银票。 “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不足为敬,改日还有重谢。” 县官斜目瞥了一眼这银票的面额,见这面额巨大,他脸上神情这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事情,你们该知道怎么办吧?\" “老爷放心,此事,我们自有定论。”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管了,不过让你家老爷日后收敛一些,否则我也很难办,明白了吗?” “老爷,您放心,我回去就转告给我家老爷。” “嗯,那好,尊管恕不远送了。” “小人这就告辞。” 徐平安待在这城南巷中,他独处一室,并不理会这父子二人,他修为高深,十天半月不食五谷,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隐隐觉得那县官恐怕有鬼,故此才百般不放心。 在这里待上三五日,要是不见异端,这在做旁的打算就好。 这四五月,天气转暖,入夜时分,周遭虫鸣鸟叫声,也更是不绝于耳。 门外三通鼓响,此时已然入夜,那打更人,也上了街。 四周邻里此时也多是酣睡。 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音,人马叫嚷,声音越来越大,侧屋里的那对父子,被直接惊醒。他们赶忙出门来看。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刘乾光和他一干家奴。 徐平安自知事情不妥,于是也直接走出了房间,一眼望去,来着多达二十余人,这些人手里,尽是手持钢刀。他们膀大腰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旁人见了少不了要心生惧意。 二十多人,一手持刀,一手持着火炬。 整个院子,被这二十多把火炬照的亮亮堂堂。 父子二人见此,早就已经吓得三分气魄尽失。 刘乾光端坐马背,冷眼观瞧院子里的这三人,许是天色昏暗,再加上徐平安站的靠后,所以他并没有认出徐平安。 “就是你们三个去衙门里告状,说老子杀了慕容燕那个婊子满门?” 父子二人战战兢兢,直接跪在了刘乾光身前。 “老爷,是小人们胡言乱语,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的狗命吧!” 刘乾光冷笑道:“呵呵,你们没有胡言乱语,那婊子一家都是我杀的,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去告官,有用吗?在此地,老子就是王法,敢惹我,你们也只是自寻死路,你们说,青天白日里,我不招惹你们,你么反而却要来惹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闻言,父子二人更为怖惧。 所以连连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多时,额头之上,已然渗出血来。 瞧见这幅情形,徐平安怒意横生。 “都给我起来,骨头就这么软吗?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值得你们去跪?若是再不起来,他不杀你们,我先一刀一个宰了你们,免得碍老子的眼!” 徐平安杀气凌凌,这二人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不过他们还是不曾起来,看来与“神仙”相比起来,他们还是更为害怕这城中恶棍。 见此情形,徐平安牙关紧咬,一扬手,体内真气,径直将那二人给托了起来。 “我说过,不许跪,若是真的愿意跪,我打断你们的骨头!” 这番话杀气腾腾,他们站起来后,也就不敢再跪下去了,至于这一幕,在那刘乾光看来,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原以为这父子二人是在徐平安的威胁下,自己站起来的,故此不由低语:“呵呵,还真没有想过,还有比老子还横的人,你骨头硬是吧?那今天老子就要把你身上的骨头全部打断,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家丁手持火把上前。 火光照耀,这下刘乾光算是看清楚了徐平安的面容。 细细观看,他越看越觉得眼熟,然后猛然想了起来:“王八蛋,还真是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老子满城找你找不到,你既然还敢去公堂告我,来人,今日给我打断这个王八蛋的筋骨,每个人都重重有赏。” 这群恶奴平日里仗势欺人,早已习惯了为非作歹。听到刘乾光的命令后,他们个个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仿佛看到了银子在向他们招手,于是毫不犹豫地挥舞着钢刀,向徐平安扑去。 徐平安冷静地注视着这群如狼似虎的恶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道:“慢着!” 刘乾光听到徐平安的话,轻蔑地笑了笑,轻轻扬了扬手,示意家丁们暂停。 “哼,我倒要听听,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徐平安目光如炬,直视着刘乾光,缓缓开口:“我只想问一件事,那日屠杀慕容燕一家,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参与了?” 此话一出,众恶奴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阵阵狂笑。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大秘密呢,原来就是这个啊!没错,就是我们干的!”一个恶奴嚣张地喊道。 刘乾光也伸手指向身旁的一个家丁,得意洋洋地说:“他砍了慕容燕她爹的脑袋,我赏了他五十两银子。” 接着,他又指向另一个家丁:“他砍了慕容燕她娘的脑袋,同样赏了五十两。至于慕容燕那张狐狸精脸,是我亲自动手划花的。她不是要靠脸勾引男人吗?我就毁了她的容,让她活着比死还难受!” 刘乾光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院中的父子二人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而徐平安却依然面不改色。 “好,既然你承认得这么爽快,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徐平安冷声道。 “手下无情?呵呵,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见多了。等会儿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嚣张!”刘乾光不屑地笑道。 随着一声令下,恶奴们再次一拥而上。 徐平安并未拔剑,这些恶徒根本不值得他动用宝剑。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决定要让这些家伙尝尝痛苦的滋味。 当一个恶奴提刀砍向徐平安时,他迅速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臂,轻轻一扭一推。 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力量,他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折断了那人的手臂。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那家丁痛苦地哀嚎着,倒在地上翻滚。 第103章 好汉饶命 对于那恶奴的哀嚎,徐平安仿佛充耳不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些恶徒的深深厌恶。在他看来,这些人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徐平安出手时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暗藏杀机。他并未全力以赴,只是巧妙地运用力量,让每一次攻击都显得游刃有余。这种假象让那群家丁误以为他不过如此,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冲向他。然而,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种轻视是多么致命的错误。 徐平安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而狠辣,短短几息之间,刘家的家丁便纷纷倒地。他们或断手或断脚,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惨不忍睹。这些曾经嚣张跋扈的恶徒,如今都成了废人,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然而,徐平安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深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这些恶徒必须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刘乾光坐在马背上,目睹了这一切,吓得魂飞魄散。当徐平安缓缓走向他时,他惊恐万分,一个不稳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颤抖着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我有眼无珠,只要您肯饶我一命,我必定重重酬谢!” 徐平安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上午在公堂上嚣张跋扈,晚上就派人来行凶杀人。这公堂难道真是你家开的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说完,他转头看向那对父子,命令道:“给我找条绳子来!”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迅速翻箱倒柜,找出一条麻绳递给徐平安。 徐平安接过麻绳,一头打了个结,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刘乾光拦腰绑紧。刘乾光见状,更加惊慌失措:“好汉,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徐平安冷冷地说道。 随后,他一手握住麻绳的一头,翻身骑上了刘乾光的马背。他看了一眼那对父子,嘱咐道:“这二十多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你们给我好好看住他们。如果他们死了倒也罢了,但如果少了一个,我就拿你们父子二人来抵命!” 父子二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尽职尽责。徐平安又从地上捡起一柄钢刀,扔给他们:“拿好刀,如果有人想跑,就给我一刀剁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们放心。但如果坏了我的事,你们可就要小心了!” 安排妥当后,徐平安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顿时受惊疾驰而去。刘乾光被绑在马后,由于拉扯之力突然,他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就这样,他被徐平安在地上拖拽着前行。刘乾光虽然皮糙肉厚,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摩擦和拖拽。一路行去,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徐平安并非漫无目的地乱走,而是径直将刘乾光拖向了官衙。此时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官衙的大门也紧紧关闭着,仿佛与世隔绝。 但徐平安知道,这里才是他真正要去的地方。 他要将这个恶霸绳之以法,为那些无辜受害的人讨回公道。 徐平安可没心情跟他们啰嗦,他心中只有正义与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双手紧握刀柄,眼神如炬,猛然间,那两把锋利的刀刃便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精准地击中了紧闭的衙门。尽管他只用了三成力气,但足以让那厚重的木门瞬间支离破碎,仿佛被狂风吹散的尘埃。 前堂,本是庄严的审案之地,此时却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碎的门扉,洒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后堂,则是县官一家温馨的避风港,此刻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留守的衙役,原本以为这漫长的夜晚会平静无波,却没想到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徐平安,以及那被拖在马后、几乎不成人形的刘乾光,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徐平安没有多余的话,他只是一挥手,刘乾光便如同被狂风吹起的破布娃娃,狠狠地摔进了院子。这一摔,几乎让刘乾光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在证明他还活着。 “去,把你家老爷叫起来升堂!”徐平安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可是,现在已经过了理事的时辰,老爷已经休息了……”一个衙役颤抖着声音说道,试图用规矩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休息?他睡得倒是安稳!”徐平安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对腐败官员的深深厌恶,“告诉你们,我给他半刻钟的时间,如果他不滚出来升堂理事,我就亲自去内堂请他出来!” 徐平安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与决绝,让那两个衙役吓得连连后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于是,他们连忙点头哈腰,一个衙役搬来了太师椅请徐平安坐下,另一个则匆匆奔向后堂去通报县官。 徐平安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庄重而威严。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凶戾之气,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致命的攻击。 后堂之中,县官正沉浸在美梦中,对前堂的动静浑然不知。直到衙役的拍门声和急促的呼喊声将他惊醒,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不满地嘟囔着。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搅我的美梦?”县官怒吼道,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衙役惊慌失措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瞎嚷嚷什么?难道天塌下来了吗?”县官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老爷,白日里告状的那个汉子……他……他现在就在堂前叫嚣着让您升堂理事!他还说……还说给您半刻钟的时间,如果您不出去,他就亲自来请您!”衙役结结巴巴地说道,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什么?他竟敢如此大胆!”县官猛地坐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愤怒,“他是独自前来的吗?” “不是……刘家的大公子被他绑在马后拖了一路……现在被扔在堂上……生死未卜啊!”衙役颤抖着声音说道,仿佛是在描述一场恐怖的电影。 “这个刘乾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县官怒骂道,心中充满了对刘乾光的不满和怨恨,“你快去!从后门出去!把衙内的兵役都召集回来!同时通知刘家!让他们也知道这件事!你速去速回!千万别让堂前的那个凶神知道我们的打算!” 县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他深知自己这次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而那个衙役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他连连点头应允后,便匆匆离去了。只留下县官一人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他知道,这场风暴绝对不会轻易平息。 第104章 推拉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县官哪还敢有丝毫的耽搁。 他慌忙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深知若再拖延,堂前那尊怒目金刚恐怕真要闯到后院来揪自己了。 徐平安端坐在堂前,目光如炬。躺在地上的刘乾光气息奄奄,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但徐平安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他大步走到刘乾光身旁,伸出两指轻轻点在其眉心。 随着他指尖真气的缓缓灌入,刘乾光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又勉强被续上了一丝。 徐平安并非真心想救他,只是不想让这恶徒死得如此便宜。冤有头,债有主,苦主尚未到来,怎能让他轻易解脱? 就在这时,堂内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火,县官手持灯笼缓缓走出,一脸惊慌地望向躺在地上的刘乾光。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原来是韩秀才啊!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县官强作欢颜地问道。 徐平安眼神中杀气腾腾,他微微抬眼,冷声道:“大人,可曾认识此人?” 县官故作思索,轻声回应:“此人我自然认识,不就是刘家的刘乾光吗?不知韩秀才为何将他带到这里?” “哦?大人是真不认识还是装不认识?”徐平安步步紧逼。 “韩秀才此言何意?”县官心中一紧。 “我白日里带人告状,人证物证俱全,不知大人是如何裁断的?”徐平安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韩秀才有所不知,此等案情需上报州府长官才能决断,急不得啊!”县官试图推卸责任。 “呵呵,大人莫非真把我当孩童愚弄?即便要请示州府长官,也应先将他收监候审吧?”徐平安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县官的谎言。 “这……城中大户,没有长官命令,本官也不敢贸然行事啊!”县官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敢贸然行事?!若事事都等长官裁断,要你这县官何用?为官一任,本应造福一方,你庆春元年补缺上任,至今六七载,却无任何政绩可言,反而中饱私囊,与商人勾结,无法无天。这些账,我稍后再跟你算。现在,我只要求你审理这刘乾光一案,判他有罪还是无罪!”徐平安言辞犀利,句句戳中县官的痛处。 县官被徐平安的一番话逼得骑虎难下,他知道这个韩秀才绝非善茬,此时绝不能招惹。然而,他低头看着刘乾光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又深知无法与之交谈。 于是,他面露难色,试图用言语缓和局势:“韩秀才啊,此人虽有过错,但你也不该擅用私刑啊!如今他伤成这样,又如何审理呢?依本官之见,还是赶紧请大夫来救治,保住他一条性命要紧。不然,他若气绝身亡,你恐怕也难逃干系啊!” 这话瞬间点燃了徐平安心中的怒火。他单手紧握太师椅扶手,冷声质问道:“大人,你是不能审还是不愿审?” “韩秀才何出此言?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啊!”县官试图狡辩。 “哼!我无需你为我着想。人证物证俱在,你只需告诉我他有罪无罪即可!”徐平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此事岂能如此草率?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县官仍在试图拖延。 徐平安闻言冷笑连连:“哈哈哈!从长计议?我手中的钢刀可没那么多耐心!你若再敢推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已至此,县官深知再也无法搪塞过去。他硬着头皮坐上堂位,颤抖着手握住惊堂木,猛地一拍。 然而,这深夜的寂静被这一拍惊得支离破碎。徐平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县官一眼。 县官一脸为难地看着徐平安,声音中带着颤抖:“韩秀才,你有所不知,本官就算有心审理此案,可眼下既无差拨衙役在旁协助,又无文书记录,这叫我如何下手啊?” 徐平安双目透露出危险的微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但他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我只问你,他有罪无罪,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难道在你心中,公道二字就真的一文不值,可以任意践踏吗?”徐平安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县官的心底。 县官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如细雨般落下的冷汗,心中暗自咒骂。一方面,他对徐平安的咄咄逼人感到愤怒;另一方面,他也埋怨那些出去求援的衙役,为何至今还未归来。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县衙门口突然闪起一片亮光,犹如黑暗中的救赎,让县官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神情也随之镇定了下来。 他重新坐直身子,目光中的惊恐逐渐被轻蔑所取代,但碍于形势,他并未立即发作。 不久,两队衙役整齐地步入衙门,紧随其后的是刘家的家主刘宣。 刘宣年事已高,白发苍苍,得知独子的惨状后,他毫不犹豫地带领刘府上下近百名家奴和院工赶来。 霎时间,上百支火炬将县衙照得如同白昼,气氛紧张而肃穆。 徐平安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保持着冷静与沉默,静观其变。 刘宣颤抖着走到刘乾光身边,看着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模样,顿时放声痛哭。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堂上的县官:“青天大老爷在上,请您一定要替我儿做主啊!究竟是谁将我的儿子害成这样,求您为我儿讨回公道!” 县官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公正的姿态:“咳咳,好说好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官就开始审理此案吧。” 随着县官再次拍响惊堂木,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刘家的家丁已经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显然,他们今天不打算让徐平安轻易离开。 县官感受到了背后刘家势力的支持,腰杆也挺直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有底气了:“来人啊,先将刘公子抬下去救治,再请诸位做个见证,本官今日定要公正审理此案,还大家一个公道!” 第105章 太迟了 县官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声音洪亮地说道:“韩秀才,你声称刘家公子杀害了慕容燕全家,但你却并非苦主,与慕容燕也毫无血缘关系,你为何要状告他?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人证有可能被伪造,物证更不用说。因此,本官有充分理由怀疑你在诬告刘公子。刘公子是否有罪暂且不论,但你当街行凶,纵马拖拽刘公子导致其伤残,这可是本官亲眼所见。还有你砸坏府门,恐吓朝廷命官,这些罪状都铁证如山。按照大乾律法,本官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徐平安听完,怒火中烧,手中猛地一用力,竟将椅子扶手硬生生拧断。他狠狠地将断掉的扶手砸在地上,站起身来,怒视着县官:“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刘乾光确实是我伤的,慕容燕也还活着。大人若想找苦主,不妨一并找来,她此刻正在醉红尘内,现在去寻还来得及。至于刘乾光和王少爷带来的那二十几名家丁,也全都被我打伤,他们现在都在我的住处。大人可以将他们全部抬来,一来可以坐实我的罪证,二来也能斩草除根,大人觉得如何?” “哈哈,韩秀才,你这是何出此言?本大人可是秉公执法,哪来的斩草除根之说?”县官故作镇定地笑道。 “大人说得对,今日我算是彻底死心了。那就把相关人员都找来吧,一并解决。趁此机会,我也能多活一会儿,还望大人成全。”徐平安冷冷地说道。 “哈哈,好!本官就喜欢成人之美。这样吧,王老爷,还麻烦您跑一趟,把韩秀才说的那些人都找过来。今日之事,还是尽早了断为好。”县官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办。今日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王老爷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平安闻言,再次坐回椅子上。他紧闭双眼,外人或许以为他在强装镇定,但实际上,他是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被徐平安打残的二十余名刘家家丁以及那对父子被带了上来。众人看到这些人的惨状,无不面露惊恐之色。徐平安下手之狠,这些人即便能救活,日后也只会是废人一个。 二十人被抬上堂后,已有十七人因重伤不治而咽气。至于杀害慕容燕父母的三名凶手,虽然还剩一口气,但并非他们体质过人,而是徐平安故意留手的结果。 那对父子被带来后,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但看到徐平安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他们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苏瑾和慕容燕也被带到了公堂之上。苏瑾原本想动手,但听说要被带上公堂后,便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她深知这深夜被带到公堂,必然与徐平安有关。有徐平安在,她们无需担心安危问题。 慕容燕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却已不复存在。对于女子而言,容貌是至关重要的。容颜被毁,有时比死还要痛苦。慕容燕在父母惨遭杀害、自己又变成这副模样后,曾几度想要自杀,但都被苏瑾拦了下来。苏瑾亲口答应慕容燕,会为她讨回公道。正是这个承诺,让慕容燕咬牙坚持了下来。 府衙之外,三更鼓声沉沉响起,苏瑾与慕容燕被带进了衙门。 这原本不算宽敞的衙门,此刻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刘家的家丁护院将府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执兵器,意图昭然若揭。 随着相关知情人的陆续到堂,县官的耐心也消磨殆尽。他冷眼看向徐平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韩秀才,苦主与知情人都已到齐,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平安缓缓睁开双眸,声音平静而坚定:“是,都在此处。” “很好,算你识时务。既然你已认罪,那本官就让你死得痛快些。韩秀才,你行凶伤人,铁证如山,按律当受千刀万剐之刑。不过,念你认罪态度尚好,本官就赐你个痛快,来人,准备行刑!”县官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平安却微微一笑,反问道:“大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规矩吗?” “韩秀才,人要学会变通。既然证据确凿,还纠结于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县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李耀祖,我问你,你如此行事,将大乾律法置于何地?将你治下的百姓又置于何地?”徐平安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字字如刀,直指县官的心扉。 “韩秀才,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一个穷酸秀才,也配来教训本官?这些话,只有本官的上司或是当今皇上才有资格说。你这样的贱民,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县官一脸鄙夷,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哦?你是说,如果我不是秀才,而是当朝公爵,你就会秉公执法了?”徐平安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哈哈,韩秀才,你还真是天真。如果你考中了状元,现在坐在这里,我恐怕要给你磕头求饶。但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秀才,所以死了也就死了,谁会在乎呢?”县官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徐平安闻言,双目微眯,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既然如此,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说完,他从腰间取下随身悬挂的宝印,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县官李耀祖。 李耀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接过了宝印。他随手翻转宝印,只见上面用小篆刻着“并肩王徐平安印”六个大字,赫然醒目。 李耀祖一眼就认出这宝印绝非伪造,乃是天下独一份的存在。看到此物,他心中不禁一颤,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襟。然而,这紧张的神情只是转瞬即逝。 李耀祖迅速调整情绪,握住宝印,直接扔回给了徐平安。“死到临头,你冒充并肩王又有什么用?就算你说自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难逃一死!”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这是真的吧?”徐平安将宝印重新收入怀中,语气平静得可怕。 “哼,你不觉得现在问这种问题很愚蠢吗?如果你今天白天拿出这东西,或许还能避免这场麻烦。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县官李耀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第106章 一厢情愿 李耀祖的态度坚决如铁,即便是天王降临,也休想阻止他今晚对徐平安的行动。这背后的原因,其实简单直白。 他敏锐地感知到徐平安对自己隐藏的敌意,深知即便自己此刻卑微屈膝,也未必能换来一丝宽恕。因此,他选择了放手一搏,决定孤注一掷。 只要徐平安今夜陨落于此,待到晨曦初现,这片土地仍将恢复往日的宁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徐平安听完李耀祖的陈述,先是短暂地愣怔,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所言极是,此刻亮出身份,在你面前或许已毫无意义。但幸运的是,我从未寄希望于身份来压制你。” “哦?并肩王,若非身份,你又有何依仗?难道你看不见这四周数百人都是我的嫡系?” 徐平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慕容燕。 “慕容姑娘,这一切的纷争皆因我而起,我若不能给你一个交代,内心将永无宁日。那些残害你家人的恶徒,此刻都在这里,我特意留他们一命,来!跟随我!让我们一起手刃仇敌!” 徐平安的言辞铿锵有力,显然已决心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 慕容燕听到这番话,心中自然充满了疑惑与动摇,不敢轻易置信。 李耀祖瞧着慕容燕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我说你别做白日梦了,一个将死之人,还妄图说大话翻盘,真是可笑至极!” 对于李耀祖的讥讽,徐平安选择了无视。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慕容燕,向她伸出了援手。 慕容燕泪眼朦胧,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此时,苏瑾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勇敢去做你内心渴望的事,除了你自己,无人能阻挡你的脚步。” 苏瑾的鼓励,无疑为慕容燕注入了坚定的力量。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握住了徐平安的手。 徐平安轻轻一拽,便将慕容燕稳稳地扶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目睹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并未急于采取行动,而是怀着好奇的心态,想要看看这两人究竟会如何发展。 在徐平安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家丁面前。 “他便是罪魁祸首,来,今日便是你复仇的时刻!” 徐平安说着,从腰间抽出了快哉风,递给了慕容燕。然而,慕容燕性情温柔,哪能承受这断剑的重量? 于是,徐平安与她并肩,共同握紧了这柄断剑。 对于家丁的生死,李耀祖毫不在意。他心中盘算着,如果徐平安真的当众杀了他,那徐平安等人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到那时,自己再出手对付徐平安,也能名正言顺。 然而,徐平安却无暇他顾。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燃烧的怒火与深沉的仇恨。 慕容燕手持断剑,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稳。 徐平安并未催促,只是在一旁轻声低语:“你要想清楚,这份血海深仇,你真的能够轻易放下吗?” 慕容燕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窖之中,浑身颤抖。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呢喃声,起初如同微风拂过树叶般轻柔,后来逐渐变得清晰而坚定。徐平安终于听清了她的声音。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杀人!我不能成为那样的凶手!” 慕容燕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随后,她奋力从徐平安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 苏瑾见状,急忙上前查看,却发现慕容燕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看到这一幕,李耀祖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哈哈,并肩王啊并肩王,你看这苦主都无力下手,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使?看来,你终究只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徐平安此刻双眼怒睁,然而慕容燕的拒绝动手,也让他陷入了两难。他总不能强迫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去沾染血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世间之事,往往不尽如人意。但我始终不愿目睹善良之人遭受欺凌。你既然不愿动手,那也罢了,免得你双手沾染污秽。” 言罢,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徐平安手中的快哉风已如闪电般挥出。 剑光一闪,家丁的性命便已终结,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他出手之决绝,令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堂上的李耀祖,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徐平安竟会如此果断地做出决定。 尽管心中震惊,但李耀祖并未失去镇定。他冷冷地看着徐平安,嘲讽道:“并肩王,你果然有胆识!不过,你一时的痛快,恐怕所剩无几了。我看你如何逃出我这衙门!来人啊,将这些匪徒统统杀掉,以正国法!”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蠢蠢欲动。 然而,他们哪是徐平安和苏瑾的对手?这些人一拥而上,却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徐平安见状,冷笑连连:“你们既不顾及王法,那我又何必有所顾忌?” 话音未落,他已然挣脱束缚,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爆发,如狂风般席卷整个衙门。近百人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纷纷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徐平安的实力,已然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他何惧这些宵小之辈? 这些人既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徐平安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他站在堂中,淡然说道:“杀人者,必偿命。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诸位,还是请你们安息吧。” 说完,他轻轻弹指,体内真气如箭般激射而出。 百人之死,只在一念之间。刹那间,尸横遍野,衙门内已成一片人间炼狱。李耀祖坐在堂上,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他惊恐地向后退缩,颤抖着问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这对于你来说,重要吗?”徐平安冷冷回应,“你总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放过你吧?” 李耀祖闻言,连忙从椅子上滚落,跪在地上,不停地向徐平安磕头。那磕头声清脆响亮,一连磕了数十个,额头已血肉模糊,面容狰狞可怖。 然而,徐平安却仍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好了,别磕了。”徐平安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奇。 李耀祖闻言,如获大赦,瘫软在地。 第107章 杀不完 对于李耀祖而言,徐平安能让自己站起来,许是已经放过自己了,故此他心中也不由轻松了一大截。 于是他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满是狐疑的看着徐平安。 “并肩王,您真的愿意饶了奴才?” “在我大乾,可没有奴才这个称谓,你是堂堂朝廷命官,怎能如此丢了自己的节气呢?” “大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嗯,我还是想再问你一遍,这刘家该杀不该杀?” “该杀!该杀!” 李耀祖不住的附和道,毕竟已经到了如此关头,自己要是再说出半个不来,这头上的脑袋也未必还能保得住。 “你也认为该杀啊!这还真是难得,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他该当何罪啊?” “该当何罪?这......雇凶杀人,该当死罪!” “哦,这一条大乾律法上应该写的有吧?” “有......” “有就好,对了,我上午报官,晚上就有人找到我们了,这想必也是你干的好事吧?收了他们多少好处了呢?能分我一点吗?” “大人,您这不就是说笑了吗?这纯属巧合,下官怎么敢加害大人您呢?” “我想听实话,你这话的真假,我还是分的出来的。” 李耀祖听徐平安这话之后,便又再度跪在了地上,他不住的用手扇着脸,一时间噼啪作响,转瞬就已经甩出近三十多个大嘴巴子,就这个力度,牲口都挨不住几下,就更不用说是人了。 所以转瞬间,李耀祖的脸,就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一样了。 徐平安倒也不去阻拦,他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对于这个李耀祖,就算是把自己抽死过去了,自己也未必心疼,更何况,这个囊虫,可舍不得打死自己。 见徐平安什么也没说,李耀祖就愈发心惊了起来。 其实有时候惩罚本身并不可怕,可等待才是最为要命的。 “大人......” “嗯?打累了吗?我刚才问你的话,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见这一页是翻不过去了,李耀祖就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大人,是小人猪油蒙了心,贪图刘家的财宝,这才会将您的事,告知于了他们,其实这也怪不得小人,因为那刘家上下打点,就连我的顶头上司,也对他们关照有加,所以下官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假,无能为力?那你还穿什么朝服,带什么顶戴花翎?难道在你看来,你那顶戴就真比这几条性命要值钱许多?” 事到如今,李耀祖还能说什么。他跪在原地,战战兢兢,身上朝服,也早被汗水打湿。 “放心,我不会杀你,最起码现在不会。这些人有什么罪状,我限你今晚梳理清楚,明日贴在堂口,公之于众,这公道你不愿给他们,我给!你不愿意做的主,我做!” “大人,您这是要?“ “我要你对的起,头上明镜高悬这四个字!” 言罢,徐平安体内真气汹涌澎湃,虽未直接伤及李耀祖分毫,却将那顶戴花翎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叶子,瞬间击飞出去,远远地落在了一旁。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凝视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父子二人,语气坚定地说道:“起身吧,我曾承诺保你们周全,只要我徐平安还在,便无人敢动你们分毫!” 在父子二人眼中,徐平安此刻犹如从天而降的神只,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听闻此言,他们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 原本担忧刘家和李耀祖的报复,但如今刘家之人已近乎灭绝,李耀祖又这副狼狈模样,显然再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的后顾之忧终于得以解除。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父子二人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致谢。徐平安见状,轻声催促道:“快些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 父子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起身离去。 待他们走远后,徐平安转头看向苏瑾,轻声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苏瑾点了点头,她搀扶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慕容燕,一同向醉红尘的方向走去。徐平安则站在门口,目光深邃地回望了一眼李耀祖,冷冷地说道:“别想着逃跑,你记住,无论天涯海角,我徐平安都能找到你。” 李耀祖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听到徐平安的威胁,他也只是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反抗。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徐平安和苏瑾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袍。 慕容燕昏迷不醒,苏瑾原本打算背着她走出衙门。虽然慕容燕的体重对苏瑾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徐平安还是心疼地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这样背着她,让别人看见会笑话我的。” 苏瑾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你还有心思管这些?那好吧,你来就你来!” 徐平安笑着从苏瑾背上接过慕容燕,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低头凝视着这个姑娘,眼中充满了怜惜与无奈。苏瑾聪明绝顶,自然能猜透徐平安的心思。 “你已经尽力了,无愧于心就好。”她轻声安慰道。 “无愧于心吗?”徐平安苦笑了一声,“如果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苏瑾闻言一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李耀祖呢?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徐平安微微一笑,解释道:“留着他还有用处。这座城里为非作歹的绝不止刘家一家,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要管到底。” “可是这世间的恶人何其多,你真的能杀得完吗?”苏瑾担忧地问道。 “杀不完。”徐平安坦诚地说道,“人心难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这不是我袖手旁观的理由。只要让我遇到,我就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只能让世间少一个恶人,也是一份贡献。” 苏瑾默默地听着,她知道这就是徐平安所选择的路。无论这条路是对是错,她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走下去。因为在她心中,徐平安就是那个永远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两人的身影在旭日的照耀下被拉得长长的。当太阳升起时,每个人的黑暗影子都会变得清晰可见。而徐平安和苏瑾的影子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决心。 第108章 死有余辜 刚到晌午,这县衙内就贴出了榜文,榜文之上,将刘家父子的罪孽写的是清清楚楚,然后那几十具尸体也被陈列在的公堂之外。 按照榜文上所示,这些人都是官府所剿杀的,可要命的是,衙门内那一帮子衙役也早被徐平安给杀了个干净,所以并没有能够执法的人。 故此只能是李耀祖一个个将这些尸体从公堂之内搬了出来。 对于他而言,这种事情,也是绝无仅有的,虽然不至于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养尊处优惯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上百具尸体,他是连托带拽,这才给弄了出来,好在是这些人死的并不算惨烈,否则光是搬动这些尸体,就能要了自己的老命。 由于现在天气是一天热过一天,所以这一百多具尸体,放在衙门口不处理,过不了多就,就会腐烂变臭,搞不好还要闹出瘟疫来。 但要处理,衙门里也没有人口,所以李耀祖,就只能自掏腰包,找来人,将这些人抬到乱坟岗给埋了进去。 虽然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但人死为大,总不至于说是将他们曝尸荒野。 这素来是一毛不拔的李耀祖,现如今,倒也舍得出钱,那群埋人的帮工,他每人都给了一贯铜钱。 这二十人,就是二十贯,对于李耀祖来说,这些钱微不足道,但对于这些帮工来说,只是埋个人,就能得到这么多钱,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其实李耀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 徐平安这家伙,就像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根利剑,指不定哪天,这长剑就会掉下来,把自己刺死。 所以他现在想的就是尽可能去拉拢百姓,到时候看在这点上,徐平安兴许能留自己一条性命。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叮当作响,可随后到底会怎么样,这却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将人埋了之后,李耀祖又选了二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充做府内衙役。 毕竟这县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不能是指望,自己一个人来亲力亲为,自己就算是有心,也没有这个气力。 至于想选些精壮的衙役,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毕竟如今世道,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所以在衙门里当差,也算的上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了。 一入公门,自是大人三品。说起话来,腰杆子也要硬上许多。 李耀祖虽然为人贪得无厌,但做事却也是极为精明强干,若不是因为徐平安看中了他这一点,他也未必能活到现在。 衙门内的事情处理干净之后,并没有让他久等什么,徐平安便又直接找上了门,对于李耀祖来说,这徐平安就真的如同一个鬼魅一般,只要见了,就足以使人胆寒。 见到徐平安之后,李耀祖也不敢再去摆什么架子,老远相迎不算,一见面更是直接跪在了徐平安的面前,那磕头就像是捣蒜一样,这幅模样,可着实是吓坏了这新招来的这帮衙役,毕竟他们几时见过这种局面,对于他们来说,这县老爷已经是个高不可攀的人物了,从来只有众人对他阿谀奉承,几时见过,他这般讨好模样? 徐平安的眼眸轻轻一扫,淡然吐出两个字:“起身。” 随即,他步履稳健地走向主位,安然落座,目光平和却深邃地注视着李耀祖。 “李大人,本县可还有横行霸道之徒?” 他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耀祖闻言,心头一紧,连忙回应:“大人,经您上次的铁腕整治,那些不法之徒已被肃清。如今,此地已是一片安宁,再无恶霸横行。” “哦?无恶霸?那李大人你自身可算得上一股清流?”徐平安半开玩笑的话语,却如寒冰刺骨,让李耀祖瞬间汗如雨下,整个人匍匐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徐平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正色道:“罢了,李大人,你去发布一道榜文,告知百姓,若有冤屈,皆可上报。趁我在此,为他们主持公道,你意下如何?” 李耀祖强咽下一口唾沫,连忙点头应和:“是,是,下官即刻去办。”说完,他匆匆起草榜文,张贴出去。那榜文上的大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让县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满心疑惑。 毕竟,李耀祖在此为官已六七载,其间的所作所为,百姓们心中有数。如今,见他突然张贴榜文,鼓励百姓上报冤情,众人皆感诧异,仿佛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大人难道真的转性了?”有人不解地问道。 “转性?鬼才信呢!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奇事。”另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奇事?什么奇事?”众人纷纷围拢过来。 “你们知道吗?县衙前阵子不是抬出一百多具尸体去埋了吗?” “确有此事,听说是刘家的家丁,被李耀祖一网打尽了。” “哼,这话你也信?刘家一百多家丁,县衙里加上李耀祖也不过二十来人,他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刘家?而且,你没发现那些尸体里还有衙门的公差吗?他们也被杀了!”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那这事不是李耀祖干的,又是谁干的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听说咱们县里来了一位高人,刘家不知天高地厚地惹了这位高人,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这榜文说不定也是那位高人的意思,这次可能真的有人能为我们做主了!” 这番言论迅速传播开来,不久整个县城都沸腾了。对于那些长期受苦受难的百姓来说,如今有了希望,谁还会选择继续忍气吞声? 于是,告状的状子如雪花般纷至沓来,李耀祖的桌案上堆积如山。徐平安看着这些状子,不禁冷笑一声:“李大人,你可真是‘爱民如子’啊!” 李耀祖闻言,羞愧难当,只能苦笑连连。 此时,徐平安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何留你一命吗?” 李耀祖愣了一下,随即连连说道:“大人宽宏大量,我在您眼中微不足道,杀了我也只会脏了您的手。” 第109章 行侠仗义 “你这话不无道理,但换个说法,即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之所以留你性命,不过是因为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案件。我深知你本性难移,这些案子中,多半都与你脱不了干系。至于如何惩恶扬善,你心中应当有数。” “是……小的明白了。”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 徐平安此举,可谓是让恶人治恶人。毕竟,这县里的大小事务,无人能比李耀祖更为了解。若是由自己亲自处理,即便有心,也难以做到尽善尽美。毕竟,自己并非神明,无法洞察一切。 有徐平安在旁监督,李耀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主持审讯,一连数日,县内该捕的捕,该杀的杀,毫不含糊。 一时间,这片区域倒也呈现出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众人也明白了李耀祖转变的缘由,因此并未对他感激涕零,反而对徐平安感激不尽。 事情处理完毕后,徐平安并无久留之意。毕竟,此处已无他留恋之处。 临行前,徐平安再次召见了李耀祖。 “你是何许人也,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就不必多费唇舌了吧?” “大人……我……” “你无需如此惶恐,我若要取你性命,早已动手,不会等到现在。所以,你最好还是收起这副姿态,以免惹我厌烦。” 李耀祖闻言,不敢再言语。 他惶恐不安,汗流浃背。 过了许久,徐平安才缓缓开口:“你清楚自己的斤两就好,日后行事,要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 “小的我……” “罢了,无需多言。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好自己也能信服,否则,在我这里可过不了关。” 李耀祖深知,徐平安并未期待他的回答,所以徐平安说什么,他都洗耳恭听。 “好了,我即将离开此地,但我担心你故态复萌,所以提前告知你一声,我在县里留了个眼线。” “留了个眼线?” 李耀祖一脸惊愕,不明所以。 “没错,我留他在此,只负责一件事,你想知道吗?” “下官愚昧,还请大人赐教!” “我留他在此监督你,若你再敢胡作非为,他会亲自来取你项上人头。他虽非武林高手,但对付你绰绰有余。” 李耀祖闻言大惊失色,从此再不敢多言。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由你。” 言罢,徐平安转身离去,至于留人之事,不过是他信口胡诌,旨在震慑李耀祖。只要他心存畏惧,便不敢肆意妄为。 其实,徐平安本可轻易将李耀祖除之后快,再请上级另派县官。 毕竟,这等小官多如牛毛,不足为奇。 然而,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前车之鉴数不胜数,他们若能吸取教训,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因此,徐平安选择留下李耀祖的性命,有他的威慑在,谅李耀祖日后也不敢兴风作浪。相比之下,杀他并非明智之举。 虽然李耀祖得以保命,但他的仕途却已止步于此。 这对众人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离开那地之后,徐平安向苏瑾询问了关于慕容燕的安置问题。 苏瑾沉吟许久,终是开口道:“她曾以姿色谋生,好不容易在世间寻得一席之地,如今却容颜受损,亲人皆无,孤零零一人,若我们不伸出援手,她恐怕难以存活。” 徐平安闻言,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世事纷扰,我们虽无力管尽天下事,但能助一臂之力便是一力。既然你无异议,那我们就带上她同行吧。” 对于徐平安而言,多带一人与少带一人,在武功高强的他看来,并无太大差别。 在徐平安与苏瑾的悉心陪伴下,慕容燕的心境渐渐好转。毕竟,能随高人游历四方,俯瞰众生,这样的机遇并非人人都能有。 见慕容燕逐渐释怀,徐平安也感到欣慰。 “一路向南,风景如画,每一步都充满新奇。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旅途中,才会真正感受到人生的意义。慕容姑娘,你无需整日愁眉苦脸,放宽心,我定会为你寻得神医,助你恢复昔日容颜。” “多……多谢恩公。” 慕容燕躲在苏瑾身侧,低声回应,声音细若蚊蚋。 她本是风尘女子,擅长歌舞,如今面对徐平安,却羞涩得面红耳赤,这副娇羞模样,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然而,徐平安对她,只有如兄长对妹妹般的关爱,别无他意。 三人携剑同行,千里之遥,仿佛弹指一挥间。 他们漫无目的地游历,赏遍千山万水,行至疲惫时,便入城歇息。一路上,他们惩恶扬善,徐平安的名声也渐渐传开。 九州府郡的百姓,多数都知晓了这位行侠仗义的保国公。有了李耀祖的前车之鉴,众多官员都害怕成为徐平安的下一个目标。毕竟,徐平安可不会手下留情,对那些贪官污吏,他从不手软。 穿越十八个县,徐平安一行足足铲除了十二名贪官。简而言之,那些既不蠢也不坏的官员尚能自保,而那些又蠢又坏的,则是自食恶果。这些人只会坏事,留之无用,杀了也算为民除害。 徐平安与苏瑾、慕容燕三人一路随性而行,并无特定目的地,只是随心所至,走到哪里便算哪里。 三人驾驭飞剑,穿梭于云霄之间,忽见一抹金光骤现,那金光疾如闪电,直取徐平安而来。 其势之猛,令人咋舌。亏得徐平安反应迅捷,方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流光。然而,躲过一道之后,紧接着又有十余道金光接踵而至。这些金光仿佛有灵,紧盯着徐平安不放。徐平安虽欲躲避,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他身旁还有苏瑾与慕容燕二人,他需得顾及她们的安全,万一出现意外,他难以确保二人无恙。 思及此,徐平安当机立断,压低飞剑,急速降落于地面。 “你二人务必小心,我前去查看一番,即刻便回!” 徐平安深知这些金光是冲着自己来的,若让苏瑾与慕容燕继续跟随,只会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因此,他决定独自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安顿好苏瑾与慕容燕后,他身形一晃,径直腾空而起,环顾四周,寻找着那神秘敌人的踪迹。 “是哪位英雄好汉,可愿现身一见?!” 徐平安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云霄,然而,对面却依旧寂静无声,显然那敌人也深知与徐平安正面交锋并无胜算,故而选择了暗中偷袭的狡猾手段。 徐平安话音未落,又有两道金光疾射而来,直指他的要害。 第110章 摩罗教 此时,徐平安已无所顾忌,不再有任何躲避的动作。 只见一道光芒迅速逼近,他果断伸手将其捕获,缓缓展开手掌,映入眼帘的竟是两片细小的树叶。目睹此物,徐平安的眉头紧锁,能随手以花叶造成如此威力,对方的实力之强,不言而喻。 徐平安心中不禁泛起疑虑,他深知欲取自己性命者众多。然而,如今江湖一统,各大宗门的高手几乎灭绝。他能想到的具备此等能力之人寥寥无几,盲眼道人算一位,龙虎山的赵秋山也算一个,再有便是仇三甲。 但这些人,按他们的性格,绝不可能在此对他出手。 可眼前这人,却如同藏匿于暗处的老鼠,任凭徐平安如何挑衅,始终不肯露面。 愤怒至极,徐平安悬浮半空,双目紧闭,凭借深厚的修为去感知那股强大的灵力。他将自己的感知力提升至极限,锁定东南方,手中的断剑猛然掷出。 随着剑影划破长空,徐平安紧随其后,朝西北方的密林疾驰而去。密林深处,枝叶繁茂,他隐约瞥见一抹人影矗立其间。 徐平安自上而下,一剑劈下,口中怒喝:“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及至近前,他惊讶地发现,密林之下站着的竟是一个木偶。木偶上贴着一张符咒,仔细观瞧,那符咒上的纹路竟是以鲜血绘制,难怪会让他误认为是真人。 徐平安心中一沉:“糟糕,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急忙转身,朝着苏瑾和慕容燕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耳边风声呼啸。 片刻之间,他重返原地,却发现苏瑾和慕容燕早已不见踪影。徐平安咬牙切齿,怒喝道:“究竟是谁?” 杀意盎然,他紧握断剑,四处张望。突然,他伸手一指,点中眉心,双眼瞬间充血。 视线模糊之际,他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 西南方千余步外,摩罗教教主尹其贤一手挟持着苏瑾,一手拎着慕容燕。在引开徐平安后,他轻而易举地将两人击晕,直至此刻,她们仍未醒来。徐平安又气又急,身形如电,疾速逼近。 眨眼间,他便出现在尹其贤的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内力波动,尹其贤回头一望,只见徐平安杀气腾腾地逼近。 “啧啧,这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不过,这两个小丫头也成了累赘。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你能救哪一个!” 言罢,原本贴地飞行的尹其贤身形骤升,直冲云霄。他双手一挥,将苏瑾和慕容燕分别抛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苏瑾即便未晕,从如此高空坠落,也必死无疑,更何况她此刻人事不省。 徐平安紧随其后,将尹其贤的举动尽收眼底。 “你这个混蛋!” 他心中暗骂,却无暇与尹其贤纠缠。眼见苏瑾和慕容燕坠落,他几乎本能地朝苏瑾扑去。在他心中,这两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虽然也同情慕容燕的遭遇,但为了苏瑾,他可以豁出一切,因此自然先救苏瑾。 他飞身纵跃,紧紧抱住苏瑾。 一旁的尹其贤目睹此景,冷笑不已:“呵呵,这小子还真是决绝啊!如此无情,世间罕见!” 徐平安速度极快,救下苏瑾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他也不愿让慕容燕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 将苏瑾安置好后,他身形微屈,全身内力汇聚于双腿,猛然发力。这一跃,对他的双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左腿骨骼应声而断。 但这巨大的代价换来了他速度的再次飙升,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从地面疾射而出。 就在慕容燕即将坠地的瞬间,徐平安猛然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由于巨大的冲击力,他落地时身形踉跄,不得不就地一滚,才勉强稳住身形。慕容燕在徐平安的保护下毫发无损,而他自己却伤痕累累。 尽管徐平安拥有非凡实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骨折并非瞬间能愈,加之先前落地的冲撞,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尹其贤的实力与徐平安不相上下,此时见他如此狼狈,自是无需再躲。他飞身至徐平安面前,冷笑嘲讽:“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之事?你为救人落得如此下场,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如何从我手中逃脱?” “无耻之徒,终于敢现身了吗?你就不怕我取你性命?”徐平安怒喝。 “杀我?哼,就凭你这张嘴吗?若有胆,便来试试!”尹其贤不屑。 徐平安沉住气,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冷声问道:“你我素未谋面,你为何要对我出手?” “受人委托,不得不为。如今你已是江湖领袖,若能将你斩杀,我必声名大噪!”尹其贤坦言。 “哦?那可否告知你的姓名?”徐平安问。 “哼,将死之人,本无需多言。但既然你问起,我便告诉你。我乃摩罗教教主,尹其贤!”他傲然道。 “知晓姓名便好,你这等实力若死在我手中,我定会为你立碑。”徐平安戏谑道。 尹其贤一愣,未料徐平安此时还能如此言辞。 “真是嘴硬!待我将你舌头拔下,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尹其贤怒喝。 他手持流星锤,上下翻飞,如流星划空,迅猛无比,直取徐平安。 徐平安眼见流星锤砸来,手中断剑交错横挡。流星锤猛击断剑,巨力涌来,徐平安双手剧痛,断剑几欲脱手。他身形一转,卸去流星锤的势头。 随即回身,快哉风脱手而出。尹其贤的流星锤与众不同,那链子长逾两米。断剑飞出,即便收回链子,也已为时已晚。 尹其贤却不慌乱,顺手一甩,将锤子缠在树上。 他一手拽锤尾,回身一荡,抬脚踢出。断剑被踢偏方向,落入空处。徐平安本未指望一剑斩杀尹其贤。 于是他趁势再攻,快哉风贴着锁链,抬手一剑劈下。然而那锁链材质非凡,一剑下去,仅激起一串火花,再无其他。 第111章 烈火焚身 目睹此景,徐平安心头猛地一震,当即打消了斩断锁链的念头。 他剑刃紧贴着铁链,单足轻点地面,身躯如飞燕般掠出,瞬间逼近尹其贤。 剑尖直指对方五指,尹其贤身形一转,背后倏地闪出一柄幽黑却寒光闪烁的匕首。 匕首与快哉风猛然碰撞,火星四溅。 两人近身搏斗,目光如炬,相互锁定。 “你这胖子,倒是有些手段!”徐平安咬牙切齿道。 “哼,你也不赖嘛!”尹其贤双眼微眯,徐平安的强悍超乎他的预料。 双方均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徐平安因先前断腿,体力上并非尹其贤之敌,因此不打算继续缠斗。 “剐龙鳞!”徐平安低喝一声,身形旋转,快哉风随其而动,剑势愈发凌厉。尹其贤难以招架,步步后退,最终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剑伤,鲜血喷涌,脸色铁青。 尹其贤匕首回撤,徐平安挺剑相迎,却被尹其贤一脚猛踹,如被狂风吹起,飞出数米才勉强站稳。 距离拉开,尹其贤得以喘息,一手捂住伤口,一手紧握匕首,冷笑连连:“小子,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 “胖子,说吧,谁派你来的?坦白从宽,或许我能留你一命。” “小子,你虽有几分本事,但想取我性命,简直是痴心妄想!”尹其贤言罢,再次出手,抢先拾起流星锤,一挥之下,流星锤如电般掠向徐平安。 徐平安举剑相迎,却没想到这次流星锤的力量大得惊人,他整个人被震飞出去,连人带剑撞在树上,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 树木倒塌,徐平安不敢有丝毫停留,尹其贤一抖手腕,流星锤再次呼啸而来。徐平安就地一滚,躲过致命一击,但地上树木的断根却被砸得粉碎,其力量之强,可见一斑。 徐平安心中暗叹:“魔教之人,果然非同小可!今日想要胜出,恐怕绝非易事。” 正思索间,尹其贤已再次舞动流星锤,铁链上竟燃起熊熊烈火,火势汹涌。 徐平安见状,连忙后退,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即便相隔甚远,他也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气息,不敢轻易触碰。一旦被火焰缠身,后果不堪设想。 尹其贤挥舞流星锤,毫不顾忌周围的树木,密林中的树木纷纷被拦腰砸断,火势迅速蔓延。 不一会儿,徐平安四周已成一片火海。 此时,苏瑾和慕容燕正躺在不远处。徐平安见状,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冲向苏瑾。 尹其贤见状,流星锤猛然掷向徐平安。 徐平安挥剑挡下,身形再次被震飞数米,顺势落在苏瑾身旁。他一把揽住苏瑾,指尖轻点其后心大穴,真气汹涌而入。 苏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徐平安。 徐平安无暇多言,只是低沉地说了一句:“带着慕容燕,快离开这里!” 交代完这句话后,徐平安眼神坚定,肌肉紧绷,再次挺身而出,犹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直面汹涌而来的敌人。 四周火焰滔天,热浪滚滚,他双手猛地一推,体内真气如同脱缰的野马,狂奔而出,将火海撕扯出一条狭窄却清晰的通道。 苏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迅速理解了当前的局势,没有再多言,轻盈起身,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向慕容燕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得益于徐平安日复一日的功力灌输,她虽非强者,但此刻的实力也已经能让她在火海中穿梭自如,几个轻盈的跳跃,便已来到了慕容燕的身旁。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慕容燕,身形再次一闪,几息之间便远离了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尹其贤见状,心中虽急,却因徐平安那坚不可摧的身影挡在前路,只能暗自焦急。 流星锤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却带着毁灭的力量,狠狠砸向徐平安。 徐平安眼神凌厉,举剑相迎,剑与锤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然而,他反应稍逊一筹,只斩中了锤链,锤子却如同陨石般砸在他的后心。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一晃,口吐鲜血,背后的衣衫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作片片灰烬。 徐平安咬紧牙关,肌肉因为疼痛而颤抖,他伸手一把抓住燃烧的衣服,用尽全身力气一撕,衣衫应声而落,露出他赤裸且布满伤痕的上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疤痕如同古老的图腾,记录着他无数次的战斗与重生。尹其贤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从未见过如此坚韧不拔之人。 经过多次的交锋与摸索,徐平安对尹其贤的招式已了如指掌。他缓缓祭出那把断剑,剑身经过上次的战斗后,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徐平安双手紧握剑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你再来试试,看这次谁能笑到最后!” 尹其贤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再次挥动流星锤,力量比之前更为汹涌。然而,这次徐平安却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身形一动,断剑如同灵蛇出洞,精准地卷住了流星锤的链子。他用力一甩,铁链紧紧缠绕在断剑上,仿佛要将尹其贤的力量全部吞噬。接着,徐平安猛地一拽,尹其贤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叶子,不由自主地向他跌来。 徐平安站稳脚跟,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稳稳扎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力量汇聚于一脚,狠狠踹出。这一脚如同龙卷风般猛烈,尹其贤几乎被踹得飞了出去,他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大口喘息着。而徐平安则站在原地,眼神中光彩依旧。 “死胖子,你不是很厉害嘛!”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说出来,我或许还能给你留条生路,如若不然,我就一点点活刮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徐平安眼中杀意毕露,看样子,他此时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若是这鸟人敢说半个不字,他搞不好下一刻就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