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之源启》 第一章 远古生物 “这里是c国应急救援队,收到请回复……”,身旁的对讲机扬声器重复的呼叫声惊醒了昏睡的潘月明。 环顾四周,醒来的潘月明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之前的一幕幕。 “小刘,你怎么了?”,他突然发现一头枕在自己右腿上的刘易洋,他试着推了推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潘月明一把拾起丢在一旁的强光手电,借助几乎耗尽电量的手电光,但见她满脸均是冰渣。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啊,不会吧……”,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她的鼻前抖动着,他不敢相信她已然没有了呼吸。 他努力地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记得雪橇撞向冰墙的那一幕,之后的记忆就是两人现在的状态了,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心地拭去刘易洋脸上的冰渣,突然他看着她的左脸,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她的左脸而根本无法移开。 但见一道暗红色的线条从刘易洋的嘴角一直延伸到她的左耳,线条左右又分布有像树枝一样的网状红线,他不清楚是什么?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她难道就这样走了? 一束强光从头顶投下,伴随着救援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地上的冰雪被旋转的气流搅动得漫天飞舞。 半坐在地上的潘月明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搭在刘易洋的左脸颊上,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左脸,他们就这样僵冻在南极冰面上了。 直升机上下来的一人使劲地拍醒了刚冻住不久的潘月明,示意他配合着穿上救援服,此时的潘月明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缓缓吊进直升机舱。 潘月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像是在一间医院的病房中,床头的设备通过几根线缆连接着自己的身体,应该是监测生命体征类的设备,看着设备显示屏上平缓跳动的波形与数字,他知道自己获救了。 室内的温度非常舒适,他试了试检查自己身体各个部位,除了发现腰部围着一圈保护板外,其余就再没有什么了。 “嘟……嘟……嘟……”,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警报声,房间门头上红色的信号灯忽闪忽闪的,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迅速拔掉身上连接的传感器,潘月明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门前,他想要打开房门,但却发现门是从外面反锁着的。 透过玻璃的观察窗他看到门外也是红光一片,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只好使劲地拍打着房门。 三十多分钟过后,房门突然打开了,随着打开的房门一前一后走进来四个人,靠前的是两名身着白色防护服的男子,紧随其后的是两名斜挎着冲锋枪的男子。 两名身着白色防护服的男子径直走到潘月明跟前,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潘月明一头雾水地问道。 “什么也别问,到了那里你自然会知道的,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别让我们难做”。 其中一名白衣男子边说边架着潘月明走了出去,背后两名武装人员紧紧地跟随着。 “问了也是白问,反正也由不得自己,先看看他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等搞清了情况再做其他打算吧”,潘月明心中盘算着。 出了房门,外面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宽度仅有两米左右,通道两侧每隔三米左右就有一扇银色的金属门,材质应该是钛金属一类的。 门的样式都是一样的,离地一米五左右均设有宽高二十公分的玻璃观察窗,观察窗上部有一块白底的标识牌,标识牌上印有各种图案,图案后紧跟着三位的数字编号。 门框的顶部安装有长方形的柱状灯条,此时这些灯条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红光,但却没有听见刚才的警报声。 “蜘蛛图,202”,被架出房间时的潘月明回头记下了这个标识。 “蛇图,203;蜈蚣图,204.……”,潘月明努力地想记下通过的每个房间标识,他知道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通道的尽头是一部电梯,“潘月明先生,请不要误会,这是为了你好”,右侧的白衣男子边说边掏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强行给潘月明套上。 电梯启动的瞬间潘月明已经感觉到电梯是往下运动的,他能感觉到的仅此而已。 约么过了一到两分钟左右,他们走出了电梯,走了大约有二十多米,潘月明用脚在心中测量着,白衣男子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完全没有防备的他险些摔倒,紧接着身后传来了重重关门声。 脱离了白衣男子的挟持,潘月明本能地用手摘下头套,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墙是纯白色的墙,顶棚很高,大约有五至六米左右,灯光从头顶投下,照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眼。 房间正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正对着整面的玻璃状墙体,这不就是一间标准的审讯室嘛,他大约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潘月明先生,稍后请你如实回答几个问题,我们了解你的一切,请不要试图说谎,说谎会对你很不利”,头顶的天棚传来一个声音,说话的是一个男子,但话音显然是经过特殊变声处理过的。 “你们是哪个部门?你们是干什么的?小刘是否真的死了?”,潘月明一连提出几个疑问。 “你先别说,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那个声音明显提高了嗓门说道。 “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上报我的国家”,显然潘月明有点急了。 房间突然漆黑一片,“那你就好好冷静下我们再谈吧”,显然对方有意识地切断了电源。 努力回想之前的情景,潘月明仅记起他与助手刘易洋在一块不知多大的冰体上被直升机救起,之后的记忆就是这里发生的一切了。 “小刘的生死、移动的冰体、海豹号冰川冰穹a点的信号源、c国救援队、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有图案的房间、审讯室,这里是何处,他们想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从他脑海中一个一个地蹦了出来。 第二章 灭杀 时光回到2146年6月12号: “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潘月明心中不停地让自己相信这是幻觉,他使劲咬了咬右手食指,直到渗出几滴鲜红的血珠,他再次确认自己是清醒的。 接连几天都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在发生着,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难道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潘月明缓缓地打开抽屉,像往常一样拿出那个略显陈旧的记事本。a5幅面的记事本右上角标签用黑色的碳素笔写着:【2146年】。 他迅速翻到最近的空白页,潦草地写到: 日期:2146年6月12日,时间:4:22:12 温度:-18摄氏度,风向:西南风5级 记录人:潘月明 1、企鹅号观测点信号丢失。 2、红星号浮冰今日高程为28.46m。 3、海豹号冰山顶部高程为3228.34m,较昨日降低55.8m。 …… 关上记事本,潘月明拨通了宿舍的内部电话。 “这么早,师傅”,还没等潘月明开口,电话那头传来助手刘易洋慵懒的声音。 “小刘,快起来了,我们出去一趟”,潘月明应声道。 “三分钟左右到”,刘易洋似乎清醒了许多。 三分钟,刚刚好,着一身灰色防寒服的刘易洋出现在考察站大门进口。 “师傅,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路上说,先上雪橇”,潘月明一边快速走出考察站,一边扔给刘易洋一把雪橇钥匙。 两人换好冰靴,戴好头盔跳上气垫式雪橇,疾速地驶出了c国南极科考站,径直向海豹号冰川驶去,留下冰面上腾起的两道雪雾。 “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呀,这么急着出来?”,刘易洋转头问道。 “已经持续六天了,我们设置的几个观测点,冰雪消融的速度每天都呈指数级增长,我担心的事终将还是发生了。 我们现在到海豹号冰川去,刚才的高程数据比昨日下降了55.8米,这么大面积的冰川一天消融这么多肯定不正常,现在就去观测点位置看看是否设置的信号源出问题了”,潘月明回答道。 上天保佑,但愿不是真的如此消融,潘月明心中暗自祈祷着。 观测站距海豹号冰川坡顶直线距离仅有四十多公里,若是平时这气垫式雪橇要不了一小时就到了,但今天的潘月明开得很小心,平均时速顶多只有20多公里每小时。 “师傅,海豹号冰川下降55.8米会造成多大影响?”,刘易洋问道。 “这么说吧,世界上最大冰川就是南极与格陵兰两大冰盖,这两大冰盖储存着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淡水,其中南极这里就占了百分之七十。 而我们要去的海豹号观测点就是我们国家2005年1月成功登顶时埋置的信号源。 南极整个冰盖占地面积近1400万平方公里,这么大的面积一天融化了55.8米,你算算是多少立方米的淡水流入海中?”。 “天呀,这不是个天文数字呀,但对于全球海洋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吧!”,刘易洋小声的说道。 “确实不算什么,照这个速度持续下去,整个南极冰盖将在九个月中消失,这还算不了什么吗?你知道南极与格陵兰两大冰盖完全融化会是什么结果吗?”。 潘月明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是将2400多万立方千米的淡水倾倒在海洋中,全球的海平面将上涨近60多米,这会带来全球气温急剧变化,海啸、地震、火山等各种灾害会在全球范围内肆虐, 随着冰川的进一步融化会造成不可逆的恶性循环,地球会进入第二次冰河时代,这简直太可怕了,我看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日子也不多了!”,潘月明加重了语气,他显然对这个新助手的无知有些许不满。 “小心,啊……”。 还没等刘易洋完全叫出声来,气垫式雪橇已重重地撞向突然出现的一堵冰墙上,雪橇头部的两个前叉已完全刺进了冰墙,刘易洋则被惯性扔出了二十多米远,半躺在冰墩上昏死了过去。 另一边潘月明的头盔在冰墙上撞出个半球凹坑,他被冰墙狠狠地反弹在冰面上不醒人事,整个钢化玻璃面罩全碎裂成蛛网状,仿佛汽车挡风玻璃被重物击打过一般, 透过面罩已经不能看清他的面部了,玻璃渣全粘在夹胶层上,所幸面罩的质量确实不错,应该并未伤及他。 不知过了多久,冰面上仰面朝天的雪橇发动机轰鸣声越来越弱,应该是燃料快耗尽了吧,不远处的刘易洋因伤得不重而慢慢苏醒过来。 试着活动了下四肢,刘易洋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双手支撑着坐起身来,摘下头盔放到身旁,慢慢地回想起出事的那一幕。 “不好,师傅怎么样了?”,刘易洋转了转头,迅速地环顾四周找寻着师傅的踪影,她哪里知道自己被该死的物理惯性抛到了十多米高的冰墩上躺着。 渐渐的,她慢慢恢复听觉的双耳传来雪橇发动机间隙的轰鸣声,一阵一阵的。 刘易洋站起身来,六月的南极正处在长达半年的极夜中段,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仅仅能见的就只有天空中闪烁的星星了,寻声望去,她终于看清了。 雪橇的车头灯通过冰墙反射出的光线非常柔和,终于她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多米高的冰墩上,由于角度问题,她没有看见雪橇,但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潘月明。“师傅,你怎么样了?”,刘易洋大声地呼唤着走向冰墩的边缘。 这要在平时,十多米高对于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女子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往下跳的,但此时的刘易洋顾不得许多,她背对着冰墩边缘慢慢地蹲了下来,一边摘除了皮手套,一边用双手攀着冰沿缓缓地将身体降了下去,随着一声闷响,她重重地摔了下去,为了减缓下坠的速度,双手十指卷曲着在冰壁上拉出七、八道指痕。 刘易洋成功滑下了冰墩,她顾不了被拉翻指甲盖的几根浸着血的手指隐隐作疼,迅速起身跑向不远处的潘月明处。 借着雪橇在冰墙上反射的光线,只见潘月明仰面躺在冰地上,头上戴着的头盔成碎裂状,并不清楚脸部的伤情。 “醒醒,师傅”,她一边小心地摘除潘月明的头盔一边大声地呼喊着。 “嗯……”,除去头盔的潘月明被寒冷的空气一激,轻轻地发出了声音。 “我们这是在……在哪里……?”,潘月明断断续续地问道。 “我们的雪橇撞在了这堵冰墙上了,我也刚醒过来。 天呀,等一下……”,刘易洋一手指向雪橇处,一面仔细地看着眼前这道冰墙回答道。 这哪里是什么冰墙嘛,十多米高,左右看不到边际,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这得是多大一块冰呀,刘易洋已经惊得说不出多少话来。 第三章 勇探留置室 “啊!小刘,扶我起来”,潘月明双手支撑着地面想爬起来,无奈脊椎传来一阵剧痛,他终究没有站起来,还是躺着才会感觉好点。 刘易洋试了几次想搀扶着潘月明坐起来,却没有成功。“师傅,你应该是伤着腰部了,这会不能乱动”。 “快,你去雪橇那里把工具箱中的所有东西搬过来,我们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没有”,潘月明急切地说道。 来到雪橇旁,刘易洋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雪橇拔出来,雪橇的前叉足有五十多公分长,这会全插进冰体里了。 工具箱在雪橇的头部,这会儿死死地卡在冰体与雪橇之间,开箱的角度是朝向冰体与地面的。用脚踹吧,无奈气力太小,每一脚下去,雪橇几乎都纹丝不动。 此时雪橇已经没有了轰鸣声,应该是因为燃料耗尽的发动机已经熄火了,灯光随之也暗了许多,这可怎么是好?刘易洋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打开工具箱的办法。 “这……这……这块冰会动,师傅”,刘易洋大声地向潘月明呼喊,她并没有听到潘月明的回答,此时的潘月明又因为腰部疼痛而昏睡了过去。 嘴里呼喊着,目光却死死地盯住雪橇所在的冰面,确实在动,整块望不到边的巨大冰体推着雪橇缓缓地朝着反方向滑动,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在地下的冰面上划出十来公分长的口子了,而且速度好像是越来越快地在做作加速运动。 这该死的冰体正在做加速运动,这样巨大的体量与加速度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撞向躺在冰面上的潘月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且目前肉眼并不能看出这块冰体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实在是躲也没有地方躲呀,况且还有一个伤了腰部的师傅在地上躺着,这可如何是好,刘易洋不停地设想着各种可能有的结果。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向地面,刘易洋穷尽一切力量在大脑中搜寻着……,搭在雪橇上的双手开始传来了一阵阵的麻木感。一步,两步地倒退着,每退出一步的距离都要比上一步多出一点点。 突然,她想收回双手,但没有成功,才发觉自己的双手是裸露地抓在雪橇上,早已被手心渗出的汗珠冻在镀铬且刺骨的桅杆上。 她使劲奋力地抽回双手,但手与桅杆分离时带来撕心的疼痛反倒惊醒了她。 对,就这么办,她迅速跑向潘月明,这时巨大的冰体离他们也仅仅只有七到八米的距离了。 随着雪橇电瓶电量越来越弱,头灯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冰体移动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再不抓紧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刘易洋用右手在已经昏睡过去的潘月明口袋里翻找着,谢天谢地,还真找着了那只自己刚到科考站时送给他的zip打火机。 她一边跑向雪橇,一边脱下了外套,完全顾不了这刺骨的寒冷了,迅速地将外套卷成一团塞到雪橇与冰体连接处下方的空间里并点燃了它。 外套在寒风中飞快地变作一个火团,在火团的炙烤下插入冰体的雪橇渐渐地开始松动了,刘易洋借着火团带给她的些许温暖拼命地摇着雪橇。 终于,她成功了,雪橇终于与冰体分离了,不着力的雪橇侧着倒在了冰地上,卡住门的工具箱随着雪橇倒地自动地打开了,手电,尼龙绳……,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眼尖的刘易洋飞快地在地上一堆杂乱东西中抓起对讲机,打开电源并按下了紧急求助键……。 抬手看看表,已经是6点10分了,站里有人吗?这会郑大哥应该还在宿舍吧?一遍又一遍地按下呼叫键,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要不是出来走得这么急,真该带上卫星电话什么的,以后这样的失误不能再犯了。 不能这样等下去,总得做点什么,反正sos信号已经发出去好几遍了,国家应急处理中心的卫星肯定能收到,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刚定下心来,才想起地上还有其他东西。一束强光照向躺着的潘月明,“师傅,师傅”,看着昏睡的潘月明她又喊了两声,仍然没有回应,强光手电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随着刘易洋的转身,射向冰体的手电光柱不停地上下左右游走,她想搞清楚这块冰体的大小。高度是有限的十来米,但它有多宽多长呢,这样的手电就是再强也顶多能照亮几百米的区间,这块冰体实在是太大了,等救援的过程中得想想其他办法。 这时的刘易洋早已从刚才的惊恐中走了出来,人在极限的环境中开动思维总是会有惊喜的,这也是人这种高智商生物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她已经想好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拾起地上的一捆尼龙绳走到潘月明跟前,她迅速地做了一个工字套,小心地把他的四肢套了进去,然后边走边将他拖向冰体,这样的冰面上拖行并不费力,难得是要怎样将他拖上10来米高的冰体顶面。 “就这样办,一定能行”,刘易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聪明,中学物理所学的知识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她捡起地上的两把登山镐使劲地敲打着雪橇的轮轴,本就被撞击破坏的雪橇几个回合就被取下来两个直径二十多公分的传动轮和一根轮轴。 她用绳头穿过两个铁轮,再绕过轮轴做了一个活结,努力地背起一轴两轮,抡起两个冰镐交叉地砸向冰体立面,每做一次都是那么艰难,借助两支登山镐交叉向上爬行,她居然真的爬到了顶面。 上到巨大冰体顶面,疲惫的刘易洋径直地躺了下去,没有外套的脊背刚一碰到冰面就弹坐了起来。 “不能再等了,再等师傅就真的不行了”,她极力使自己站了起来。 连续打了几个寒战,她用冰镐将轮轴打入冰面,穿上一个轮子,再用绳索绕了两圈,端头拴死在另一支打入地面的冰镐上,试了试牢固程度还行就顺着绳索溜了下去。 几个回合下来,她居然用两轮一轴,两镐,做了一组动滑轮,不得不夸自己实在是聪明。 待到二次爬上冰体时,刘易洋虚脱地倒在了冰面上,就算脊背传来的极寒也无法将她再次唤醒了…… 第四章 冰美人 “快出来,放我出去……”,任凭潘月明怎么呼叫,对方就像把他遗忘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房间仍旧漆黑一片,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不能就这样干耗着,我得弄出点什么动静来”,潘月明心中想到。 他凭着记忆迅速摸索到椅子跟前,一把举过头并使劲地砸向那面玻璃墙,碰撞声很大,但却没有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只听到椅子反弹后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许是砸得轻了吧? 就这样折腾了大约半个小时,潘月明已经精疲力尽了。突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奉劝你别做无用功了,那是十公分厚的双层夹胶钢化玻璃,你还是老实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你就能出去了”。 雪亮的顶灯又打开了,潘月明半蹲在玻璃墙边,那把椅子已经不成样了,但玻璃墙却丝毫无损。 “好吧,你快点问吧,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无奈的潘月明只好勉强答应着,他想早点了事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回答问题之前,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那好吧,你快点开始问吧”,潘月明应付着。 “你和刘易洋女士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地方,刘女士为何会那样?”,那个声音虽然是一句话说出来,但明显是两个问题。 “这,能告知一下你们到底是哪个部门吗?因为我的回答涉及一些c国的机密”,潘月明反问道。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相信我,你们是c国救援队直接送到这里委托我们调查的,请你开始回答问题吧”,那个声音解释道。 “她也被送到了这里?”,潘月明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刘易洋也被送到这里,他急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怎样了。 “是的,她也在,快开始吧”,那个声音催促道。 “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潘月明再次问道。 “这个不好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们就终止这次谈话”,对方显然有些不悦了。 “好吧……,我记得是6月7日的凌晨4点10分,我像往常一样开始记录实验数据,我有凌晨准时记录数据的习惯。 当时我发现有两个信号源没有任何数据,以为是信号源硬件故障而没有太在意,毕竟取样点的环境非常恶劣,丢失一两个数据源信号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接下来的事就不太正常了”,讲到这里潘月明停了下来,对着玻璃墙示意对方要喝水。 “你继续说吧,水马上给你”,那个声音道。 话音刚落,天棚顶就打开一块翻板,从打开的洞口缓缓降下一支机械手臂,机械手伸到潘月明口鼻高度停了下来,进而弹出一支硅胶状的圆管,潘月明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别怕,这个饮料管是一次性的,非常卫生,你只管张口吮吸即可”,对方说道。 潘月明实在是渴急了,上前含住吸管使劲地喝了两大口,接着说道: “接下来的第二天又丢失了3个信号源,第三天是4个,第四天……,直到第六天,我感觉事态非常不好,于是决定亲自到海豹号冰川去检查下,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刘易洋女士的事你还没说,你是故意不说的吧?”,那个声音不悦地问道。 “哦,由于当时我非常震惊,如果数据是真实的,而不是信号源出问题的话就太可怕了,于是我就用内部电话叫上了我的助手刘易洋一道,事情也就是这样了”,潘月明补充道。 “基本属实,那刘女士的脸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声音又问道。 “啊,这个我也只是当时看了下,没太在意”,口中这样回答到,潘月明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刘易洋左脸上的暗红线图案。 “c国救援队找到你们时,你的手是正好放在刘女士的左脸上的,你确认不是你做了什么吗?”,对方反问道。 “我是c国国家的研究员,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刘易洋只是我的助手,我仅把他当成小妹妹而已”,潘月明怒道。 “那为什么你全身都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而她却仅有一件棉质的t恤,她的外套呢?”,对方又问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潘月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是这样的。 “对了,你刚才说如果不是信号源问题就太可怕了,是指什么太可怕了?”,对方换了一个女性声音又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只上报给c国,恕不奉告”,潘月明笃定地说。 “哼,那先这样吧,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问题可以向我们发问”,那个女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样才公平嘛,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隶属于哪个国家与部门?”,潘月明想了想。 “我们是mdirc——国际重灾应对中心,隶属于全世界”,这个回答你满意吧。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国际上有这么一个部门,他们只是编造一个名词来骗我的吧”,潘月明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部门,他接着又问道:“那刘易洋现在在哪,她到底是生是死?”。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好回答你,因为我们现在也不明确她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通过医学观察她还有大脑活动,身体机能也无异样,但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经中心多名专家讨论,她应该是被某种不知名的病菌感染了,或者说是中毒也有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解释你能否明白?”,那个女声如此回答了一大堆。 “这怎么解释呀……”,潘月明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 “五号,请送潘先生回休息室”,对方显然已经知道潘月明并没有说谎。讯问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口一左一右仍旧站着先前那两名挎枪的武装人员,两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还是请潘先生自行戴上头套吧”,右侧的那名男子边走进讯问室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头套递给潘月明说道,他显然就是五号。 潘月明无奈地接过头套,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想在头套没有完全遮蔽住双眼之前尽量多地看清周边的一切。“别磨磨蹭蹭的,动作快一点,请伸出右手”,另一名男子命令道,同时迅速用手将他还没戴好的头套使劲拉下并打好结。 那名男子捉住潘月明伸出的右手,掏出一个类似于手镯的金属圆环给套了进去,随着圆环“咔,咔,咔”地响过几声以后,这个装置就似手铐一样紧紧地贴在潘月明右手腕上了。 圆环的表面应该是一整块液晶屏,屏上有一串文字沿周长方向滚动并闪烁着,随着文字的闪烁发出固定频率的“嘀……嘀……嘀……”的声音。 “现在给你佩戴的是生命监测仪,不要试图摘除它,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办法摘除它”,男子一边抓住潘月明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嘴里警告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步行,然后又是电梯,应该就是刚才来时的那部电梯,潘月明能感觉到这一次电梯是往上运行的,他又被送回了那间舒适的“病房”,只是房间门紧紧地关着,无法从里面打开。 伸手取下头套,确认是醒来时所在的那个房间后,略显疲惫的潘月明决定先睡上一觉,反正自己这会儿已经被限制了自由。 不知过了多久,右手的装置红光闪烁,嘀嘀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但此时的潘月明已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任由再大的动静也无法将他唤醒了…… 第五章 原由 “所有人员请注意,中心-1层b区可疑生物留置室出现异常情况,请c国潘月明研究员、苏琴医生、护卫一分队火速前往,无关人员禁止靠近该区域,通道将于3分钟后关闭……”,“3分钟倒计时开始:2分59秒、2分58秒、2分57秒……2分54秒……”,mdirc全区响起中央电脑凤凰的警告声。 “醒醒、潘先生”,床边站着一高一矮两名身穿上白色防护服的男子不停地摇着床上熟睡的潘月明呼唤到。 “嗯,啊,你们这是又要干嘛?”,潘月明揉了揉双眼不解地问道。 “快起来,快来不及了,通道马上就要关闭了,赶快跟我们走,有什么事路上告诉您”,高个男子一边拉起潘月明一边催促着,连称呼都换作“您”了。 红光继续闪烁着,潘月明右手的金属环也在进行倒计时,金属环液晶屏上原有的个人监测数据此时变成了一行计时显示:2:32.41,2:32.40......凤凰仍旧通过扬声器不断地读着秒。 三人迅速地冲出房间,径直跑向通道尽头的电梯。共有32间各种标识的房间在通道的两侧,这种情况下,他们并没有再给潘月明戴头套,奔跑过程中能记住的也仅仅是房间的数量了,至于图案标识却没来得及看清。 电梯飞速地将他们送往-1层。 “快、快……42秒……41秒”,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有人夹杂在凤凰的读秒背景音中催促着。 “小心”,一只手扶起差一点就跪在地上的潘月明。抬眼望去,只见电梯门外连接着一个全透明的圆形通道,像是在深海里,通道的材质应该是全钢化玻璃的,通道的长度足有100来米,中段连接处一道厚厚的气密合金门正在徐徐关闭,门上的警示灯同样闪动着红光。 “哎哟,请帮我一下,这该死的门夹住我的脚了”,潘月明刚跑进气密门,没来得及抽离地面的左脚还是被门夹住了。 “我们三人一组,分别掰住左右门扇,让潘先生好收回他的脚”,六名武装队员中一名看似领队的人说道。 “8秒,7秒……”,凤凰仍在读着倒计时,“1,2,3嗨”,队员们喊着口号努力将门掰松了一点,潘月明趁机收回了左脚,但左脚的皮靴硬是被门刮掉下来留在了门外。 “1秒,0秒,可疑生物留置室完成封闭”,凤凰读完最后一句话后警报红光变回白色,通道照明灯恢复成暖白色,一切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分列在门外守侯的六名护卫一分队队员。 “您没什么大碍吧?”,这时门内侧高个白衣男子向潘月明问道。 “没伤到什么,就是少了一只靴子”,潘月明揉了揉被门夹得有些疼痛的左脚应声道。 “没事,反正到洁净室都要换,只要没伤到就好”,高个白衣男子扶起潘月明说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潘月明边起身边问道。 “没有多远了,中间我们首先要通过一间洁净室,其次是一间消毒室,最后才是留置室,高个男子说道。 “借此机会你们先简单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吧?”,潘月明边走边问着。 “好吧,我们已经鉴别了你的身份,现在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一切,你是c国的研究员,相信对保密程序应该是非常清楚的?”,矮些的白衣男子开口道。 “你就说吧,这个我明白,你就别卖关子了”,潘月明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也催促着说道。 “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矮个白衣男子说道: 我们这里确实是国际重灾应对中心,英文缩写简称为“mdirc”,中心创建之初由c国提出建议,最终由全球的五个大国负责组建,中小国家由于国力有限,仅仅是提供部分资金支持。中心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前应对未来人类将面临的灭顶灾难,中心从成立之初距今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部分舱体仍在继续建设中。 中心整体结构借鉴dna双螺旋结构进行修建,目前共分中央区、能源区、生态区、作战区、探索区与居民区六个大区,除居民区外每个大区根据需求又各自建设有相应的功能小区。 整个中心外形呈球状,除中央区位于球心外,其余各区均以dna双链结构分布延展,能源区位于中央区外层,其次是生态区、居民区、探索区及作战区。每层大区与球心中央区距离不等,必要时可以通过增减dna径向双链管道进行调整。 你进来这里之前,中心已经开始启动应急程序了,所有的区域目前正在紧急联合运行调试,估计要不了多久,居民区就会正式启用,成为人类的避难方舟。 我们目前位于探索区-1层的某条管道中,具体的位置坐标以中央区为参照系进行表示,给你佩带的手环就是一个综合仪器,它可不光是一台生命监测仪哟。 “快走吧,洁净室马上到了,稍后再给潘先生介绍”,高个白衣男子插嘴道。 正说着,三人面前出现一道钛合金大门,矮个白衣男子举起右手在门边开门装置上靠了靠,“3211号身份识别正常,请快速通过”,门顶传来一个声音。 三人刚进到门内,背后的钛合金门就关闭了。 面前又是一道钢化玻璃气密门,“一个一个地进”,矮个白衣男子径直上前走进自动打开的玻璃气密门说道,话音未落,气密门就关闭了。 “这就是洁净室吗?”,留在门外的潘月明转头向高个白衣男子问道。 “是的,待会你先进去按照3211号方法全身换掉衣物,再进去在消毒室前厅等着我,我们三人一同消毒后看情况再往里走”,高个男子回答道。 “他就是3211号,按照他现在在玻璃房里的顺序换装吗?”,潘月明用手指着洁净室里的矮个白衣男子说道。 “是的,防护服是连体的,正好你的鞋刚留在外面了”,高个男子应声道。 第六章 移动的冰体 “啊……这……这是什么”,三人都被惊呆了,消毒室与前厅也是一道钢化玻璃气密门。 一团半透明的胶体物质正粘在气密门内侧离地一米左右的高度,它不停地变换着大小与厚薄在玻璃门上游走,速度不快,似乎在找出口。“潘先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是c国的气候与生物研究员吗?”,高个男子转头看向潘月明问道。 “嘘……,小声点,我也没见过,怎么会有这种活物,啊……”,潘月明一边小声回答着,一边也惊叫起来。 但见此时那块胶状体已经变化成一支铅笔粗细的半圆柱体粘在玻璃门上,并向两侧延伸出树枝状分叉来,而且分叉在不停地变长…… “不好,它应该是想出来,这该死的东西会变形,这门能挡它多久?”,潘月明急切地问道。 “别急,这门是双层中空的钢化玻璃,一时半会儿它应该还出不来,但要先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呀”,矮个男子边说边跟着那东西挪动着脚步。 半透明的软体生物,会变形,这到底是什么鬼?一般的软体生物在玻璃上爬行怎么也会因为表面张力而留下些许粘液呀,这东西爬过的地方什么也没留下,况且,目力看穿它也没有任何组织结构呀,这……,潘月明在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努力地想记起什么来。 似曾在哪里见过,但实在又想不起来的潘月明右手不自觉地挠着自己的头。 “管它是什么,先进去再说”,高个男子边说边准备用手环去开门。“等一下”,矮个男子一把拉住他撇了下嘴,但见那东西慢慢地由白变红,就像红墨水在玻璃上四处流淌一样。 “红色的树枝状,是在哪见过,这怎么可能……”,终于潘月明头脑中浮现出冰面上刘易洋左脸嘴角到耳根的红线,不正是眼前的缩小版吗? “难道,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属实的话,这是生物史上最重大的发现”,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信号源丢失、冰川融化、小刘脸上的红线、玻璃门上的未知生物……”,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够解释,潘月明似乎想明白了。 “两个小时之内它应该出不来,您先说说你想到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生物?”,高个男子转头向潘月明问道。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据生物界研究资料所示,远在距今35亿年前,地球上刚开始孕育生命,出现了一种如今取名为‘粘菌’的单细胞生物,它可是当时的巨无霸,说它是单细胞生物并不确切,但资料中介绍它的特性就和现在玻璃门上这东西一样,只是粘菌并不会变色,而且早在地球上灭绝了,如果这东西真是粘菌的话……”,潘月明略微停了一下,似有所思的想了想又说道: “如果这东西真是粘菌的话,它一定是进化了;对,它应该来自那里,这样才说得通”。 “急死人了,它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东西,它到底有没有危险?”,高矮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现在全球气温升高,引起南极冰川大面积融化,导致封存于南极冻土之下的远古粘菌释放出来,而且它很快适应目前地球环境,并在适当的条件下产生了变异重组,进化成这玻璃门上的东西了,应该就是这样的…… 如果能取到活体样本与c国国家生物实验室中央电脑资料一对比就全清楚了”,潘月明似乎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他一口气说来显得很有把握似的。 “至于它到底有没有危险这个问题,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资料上说原始的远古粘菌应该是对人类安全的,但这红色的变异类型就不好说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搞点样本再说吧”,潘月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的矮个男子开门。 “你确有把握?”,矮个男子疑惑地看着潘月明说道。 “反正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后面的通道门已经被凤凰封死了,大家进去后小心一点就是了”,高个男子无奈地说。 消毒室的正门缓缓打开着,那红色的生物仍旧在玻璃上游走。随着左右两扇玻璃门开合度越来越大,那东西被拉得越来越长,终于它承受不了门扇的拉力从中间位置断掉了。 还没有等门完全打开,三人已经顺序从门缝中挤了进去,高个在前,潘月明紧跟其后,垫底的是矮个男子。 被分成两部分的红色胶状体继续在两扇玻璃门上延展爬行,好似并未感觉到进来的三个人一样,矮个男子见状小心地伸出右手食指想要去触碰其中一片那东西。 “别动……”,还没等潘月明喝斥完。但见那片红色胶体一部分分叉迅速从玻璃门上弹起,形似眼镜王蛇的蛇头一样悬空对着矮个的手指似作攻击状,矮个男子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动弹半分。 弹起的分叉足有七、八个之多,就像同时有七、八条昂着头的眼镜王蛇同时对着猎物一样。 三人六眼死死地盯住这两只活物,就这样僵持着,那七、八个蛇头在空中不停缓缓扭动着,也不进攻,却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这可如何是好,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人额头上均渗出了不少冷汗,潘月明分别向二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变换成背靠背姿势。 那二人搞了老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随着三个人靠在一起互相形成背部支撑,胆气也逐渐状了起来…… 远古粘菌仅是一种非严格意义上的单细胞低等生物,资料上只说它会分身,会聚集成块,别说攻击器官了,它根本连组织结构都没有,它怎么攻击我们呢? 它出现时根本没有人类,也没有其他高等生物,有的不过是一些更原始的藻类低等生物而已,所以它不会进化有相应的攻击器官呀? 不对,刚才那状态分明就是准备攻击的姿势,但它如果攻击我们会是一种什么方式呢?或许是毒物?或许只是一场虚惊也有可能吧? 潘月明不停地自问自答,努力地在脑海中想找到答案,但对这种未知生物,任谁都搞不清楚将发生什么。 “对,这样僵持着我们终究是耗不过它的,不如能跑则跑,不能跑就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潘月明又试着用眼神与面部表情把这个想法传递给高矮两个男子,那动作实在是滑稽极了。 约么这样沟通了十来分钟,三个人似乎是心意相通了,随着潘月明以张嘴闭嘴为口号释放出一、二、三的口令后,三人迅速往三个方向逃窜出去: 潘月明选择了生物留置室;高个子奔向起初进来的洁净室;矮个男子由于离得最近,只能迅速下蹲来躲避那七、八个“蛇头”…… 第七章 神秘获救 但见那七八个蛇头暴长出来合成一股迅速射向矮个男子的脖颈,一圈又一圈的沿逆时针方向缠绕起来。 “啊……哎呦……呃……”,只听到矮个男子凄惨的叫声越来越弱,那东西已经完全脱离了玻璃门,死死的缠在他的脖颈上,就似手拇指粗细的弹簧缠了足足有四五圈之多,并且它还在不停的收缩,矮个男子根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那东西扬起尖尖的一头在他的脸上不停地游走着,遇到口、鼻、耳、眼的洞口就分身钻了进去,他应该是已经咽气了。 另一边玻璃门上听得风声的那东西也迅速变身,像一条扁平的电鳗一样缠绕在即将跑出门的高个男子右小腿肚上,被绊住小腿的他顺着惯性方向扑倒在地面上摔得满脸是血,惊恐的他不顾一切想要爬起来,但已经太迟了,那东西已经缠向他的胸腹并不停地收紧着。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过后,那东西也最终爬进了高个男子的身体中,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目睹这一切而瘫坐在通往留置室门中央的潘月明。 试图关闭的门刚一碰到地上坐着的潘月明的身体就触发了反向指令,那气密门就这样一开一合地重复着。 “哗……哗……哗……”,气密门往复滑动所发出轻微的轨道声不停地响着。 良久,潘月明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缓缓起身再次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两个男子,余光不时扫了扫其他角落,并没有发现那两个生物。 潘月明小心地走向躺倒在地面死去的矮个男子,但见他的脸上也有那样的图案,不同的是他两侧脸部都有。 “那生物到哪去了?是还在他体内吗?”,潘月明心想着,小心地凑近观察。 “啊……”,矮个男子口中隐约还看见那生物的尾部在扭动着,只是它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它是寄生到他体内了吗?”,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小心地又走向爬倒在玻璃门边的高个男子。 高个男子显然要更惨一些,右脸贴着地面侧着头,嘴是半张着的,嘴角一地的血,仍然能看见那生物的一头也在他口中扭动着,潘月明并不敢惊扰它,默默地起身悄悄地向留置室方向倒退着。 退出消毒室就是留置室的房间了,看到消毒室的门缓缓地关闭了,潘月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啊……这……这……”。 右手金属环不停地振动告警,闪着红光的环状显示屏上数字跳动着,心率:170,血压:220,血氧饱和度:60%。 潘月明的血脉加速流动着,额头青筋暴露,冷汗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刚平复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被眼前这一切怔在当场,久久不能动弹。 面前是一整块玻璃墙,玻璃墙上有一道对开的玻璃门,此时是紧闭着的,门头上的柱状灯不停地闪烁着。透过玻璃墙应该就是生物留置室了。 房间是长方形的,沿墙边布置有l形的操作台,墙面上是几个金属吊柜与三个并排的电脑显示屏,水槽上龙头哗哗地流着水,台面上堆放着一些试剂瓶与医疗用具。 中央是一张金属手术台,手术台上的半圆形钢化隔离罩是向上呈90度打开着的,地面上有一个人双手死死地抓住手术台的支撑金属管努力想往上爬,他的双脚分开平爬在地上,离双脚不远是一张倒地的金属工作椅。 正对手术台不远处是一张足够六人对坐的办公用工作台,台面应该是全不锈钢的,两台半透明的显示屏上同步跳跃着“mdirc—国际重灾应对中心……”字样的屏保动画。 工作台前两张椅子上坐着两名没有头颅的蓝衣人员,脖颈都歪倒在金属台面上,暗红的血液从断口处一直撒落在打开的笔记本,金属台面、地面上,应该已经凝固了。 另一侧靠墙摆放着一排金属柜,透过玻璃柜门隐约看见一些高矮大小不同的药瓶。柜体旁是两台类似冰柜的设备。冰柜门是关上的,门上侧脸爬着一名蓝衣工作人员,不知是男是女。 手上的金属环停止了震动,环状液晶屏红光不再闪烁,各项生理数据恢复正常,潘月明逐渐恢复了平静。 自从跟着高矮两名白衣男子进入洁净室以来,三人中仅有自己活了下来,本以为留置室内怎么也能搞清楚一些事情,但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潘月明:“还早着呢”。 缓缓地走到留置室玻璃门前,潘月明刚举起右手准备靠近开门装置,“等一等,还是先想一想再说”,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 身后消毒室里的两具尸体时刻提醒着潘月明不能折返回去,因为不光是凤凰已彻底封死了通道门,而且那里还有两只变异的粘菌生物盘踞在两名男子身体里,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出来伤害自己。 待在这里吧,这里仅仅是留置室与消毒室之间小小的隔离通道,况且这里的空气终将会耗尽,留在这里也只有等死而已。 想到这里,潘月明靠着留置室的玻璃门慢慢地坐了下来,此时的他非常的平静,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难道…… …… “哎呀,你慢一点,哈哈哈,看你那小样……”,半蹲在雪地上的潘月明端着那只爷爷留给他的nikonf5古董相机咔、咔地按动着快门。 不时地变换着角度尽情地拍下一两张蹒跚走路的企鹅,直到听到胶片回卷的声音,那是2138年刚到科考站的时候。 …… “明儿,等你长大成人了,一定要去南极看看你的父母,他们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要好好向他们学习,将来一定要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爷爷慈祥地看着小潘月明说着。 “好的,爷爷,爸爸妈妈永远在那里等着我吗?我实在是想他们了,好想快点见到他们呀”,5岁的潘月明望着爷爷稚嫩地回答道。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们为什么要一直在那里呀?”,小潘月明抬头又向爷爷问道。 “那是2116年的2月份,国家正好要测试一种新型号的破冰船,目的地是南极的长城站。 你的爸爸是做生物研究的,妈妈是搞气象学的,他们又是大学的同学,去南极的机会实在难得,她们就一起申请去了”。 “那后来呢?”,小潘月明急切地问道。 “哎……”,爷爷抹了抹微微湿润的双眼慢慢地又说道: “本来没有什么的,只是你的妈妈在南极为了救助一只被饮料瓶卡着喉咙的小海豹不慎掉进了冰海里,你的爸爸为了救你的妈妈也跳进水里,可是,可是他们都没有再回来,他们应该是上天堂了吧……”。 第八章 身份审查 你去吧,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妻子冲着刚新婚不久的潘月明嚷嚷道,一天到晚尽整那些恶心的虫子,细菌什么的,怎么当初我就看上你了,窝囊废…… “咣当…,嘭……”,瓶子,烧杯掉地的碰撞声、碎裂声不停地传来…… 站在门口的潘月明瞪着新婚妻子几乎要爆发了,“我的父母都葬身在南极,我为什么不能去?”,这辈子我是注定要去的…… “简直不可理喻,都随你吧……”,潘月明大声地回怼道。 漂亮妻子的脸变得越来越肿涨,樱桃小嘴逐渐变成了血盆大口张得越来越大,整个头颅从脖颈上伸长直直地飞向潘月明一口咬了下去…… …… “咚”,一声闷响,后脑勺撞击玻璃门带来的疼痛弄醒了梦中的潘月明。 回想梦中的情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了父母,为了自己的事业,他选择了离开深爱的妻子,虽然她并不理解自己。 如今这是怎么了,全球碳排放加剧,温室气体严重影响地球环境,连南极冰川都在加速融化,现在又出现了这种可怕的未知生物,还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其它生物释放出来? 我一定要活着出去,用我所学为国家,为人类子孙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潘月明迅速的站了起来,顺势理了理褶皱的防护服,举起右手靠向了门边的感应器。 嘀的一声过后留置室的门缓缓打开了,潘月明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啊,做好心理准备的潘月明还是叫了出来,他发现了刚才在门外并没有看见的景象。 那是两颗人头,一颗左脸贴着地面呆在办公桌下的一只桌脚旁,断掉的脖颈洒了一地的血,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 另一个人头脖颈断口对着地面立在一滩浓血中,整颗头颅披散着长发,显然是一名女性。 消毒室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灭杀提醒着他,小心、小心,他慢慢踩着没有血渍的地面,一步一步地在这不大的房间中检查着。 走到水槽前,轻轻地关上仍然哗哗地流着水的龙头,拿起台面上的一张毛巾,来到坐着两具无头尸体的办公桌旁,小心擦拭着桌子上方半空中悬挂的两块显示屏上的点点血渍。 原本运行着屏保画面的显示屏迅速激活了。 左侧的显示屏上排列着两个窗口,充满了整个屏幕,其中一个子窗口内容为一列树状列表,应该是当前正在进行的实验数据,大的窗口是图形化的界面。 显示的正是那打开的半圆形手术台上防护舱的状态,玻璃舱门与手术台上的实体是成九十度同步打开的,只是显示屏上所表示图形是红色的闪烁状态。 右侧的显示屏上罗列着mdirc—国际重灾应对中心的一张组织结构图,其中标示着红色闪烁矩形块的正是这间生物留置室。 放下毛巾,潘月明试着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右侧屏幕上闪烁着的红色矩形区域,屏幕中央的蓝色地球状图形迅速放大,由圆形平面变换成立体球形,慢慢地旋转着。 下方出现了,返回,确定,帮助三个按钮以及一个单行的密码输入框,屏幕软键盘也弹出在按钮的下方,光标聚焦在编辑框中一闪一闪的。 “见鬼,我对这里一无所知,哪里知道什么密码”,潘月明心中虽这样想着,还是试探性地通过软键盘输入了几次字符组合串。 然而并没有出现什么惊喜,连续几次输入后,他选择了放弃。 转头看向了另一台显示屏,这会儿也从原先的数据列表窗体变成了与右侧显示屏一样的界面了,由于多次的密码输入错误,这该死的电脑居然自动锁死了。 失望的潘月明只好离开了办公桌走到最近的金属柜前,伸手打开柜门。 里面是一排排大小不等的广口试剂瓶摆放在金属隔板上,每只试剂瓶里均由各种颜色的液体浸泡着各种不同的生物样本,有些似曾相识,但大部分自己却真没有见过。 原本自己就是搞生物研究的,不管是亲眼见过的,还是通过收集各种资料了解到的,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了,居然这里的标本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未曾见过。 潘月明急于想知道这些样本的来历,他不停的在柜子里翻找着,除了看见每只瓶上标注的条形码以外,他一无所获。 打开另一只金属柜,这只柜子里看样子应该全部是各类药品,同样也只有标签上的条形码,并没有任何语言标识。 “太奇怪了,按照常理,不论何种分类规划,标签至少也应该有语言标识吧,否则离开了条码设备取用的人如何分辩呢?为何这里不论标本还是药品都统一用条形码来管理呢?”,潘月明不停的思索着转过身来,由于太过专注,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身旁的一只冰柜门突然向上弹开了,潘月明吓得倒退了两步,双眼死死地盯住那打开的冰柜,只见冰柜里冒出一团一团的白雾,应该是冷气之类的吧? 壮着胆子,潘月明顺手从身边的金属柜拿下一只药瓶紧紧的攥在手里。 等他走的近了,冷气渐渐散去,冰柜里居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放下心来的潘月明用药瓶迅速的推向趴在另一只冰柜门上的尸体,啪的一声巨响,他倒退着撞在了金属柜上,弄得柜子里的药品叮当作响。 这已经令他心跳不已,他定了定神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再次走向那只冰柜。 “啊……”,他刚才明明打开的那只冰柜,何时又关上了? 趴着的尸体经他刚才一推已经从冰柜门上摔到了地上,尸体并没有任何异动。 空气仿佛突然间凝固了,只剩下刚从那只冰柜中飘出的冷气向屋顶升腾着,潘月明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他伸出一只手上下不停的抚慰着自己的左胸心脏部位,另一只手用药瓶的瓶底小心地试图向上打开第二只冰柜。 一公分,两公分,五公分,冷气从打开的缝隙中逃逸出来,消散在空气中,“嘭”的又一声巨响,但这次他并没有慌张。 他清楚的看到是冰柜门脱离药瓶底部的支撑,迅速砸下来与柜体发出的碰撞声。 “原来刚才的声音也是这样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已经放心的潘月明将药瓶放在第一只冰柜上,直接用手去打开了第二只冰柜的门。 冷气飘散开来,乖乖,里面居然蹲着一个身穿蓝色防护服的女子。 第九章 海底方舟 潘月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似乎还有一丝气息尚存,心中不免大喜。 小心的弯下腰,口鼻几乎都要触碰到她的秀发了,隔着丝丝的冷气居然还传来淡淡的一股幽香,潘月明竟然有些许陶醉了。 那女子是双手抱着头并捂着双耳蹲在冰柜里的,显然是为了躲避什么东西自行进入冰柜的,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姿势。 左右手分别从女子身体两侧与冰柜的缝隙中伸了下去,尽量低的托住她的大腿与膝盖窝处,他竟然就这样硬生生地把她从冰柜里“端”了出来。 但见她全身被冻得僵硬着,仿佛一樽蓝色的石膏雕像蹲在地上,潘月明看着这件特殊的艺术品仔细地打量着。 围着这雕像转了一圈,潘月明正对着她也蹲了下来,他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弄醒她。 那女子的面部肌肤全部埋在了膝盖里了,双侧脸颊也完全被捂着双耳的手与垂下的齐肩秀发遮挡住了,仅能透过秀发间的些许缝隙隐约看见一点微微透红的脸。 “哎呦,咚”,为了看清她的面部,潘月明也蹲下身来,使劲地扭着头,反转的头部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他终于看清了。 他顾不得脑袋撞地的疼痛,干脆就势直接躺倒在地面上,与那女子面对面的对视着,仅仅是他看着她紧闭着双眼的部分正脸。 女子面容较端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些许冰霜,眼睛是闭着的,灵巧的鼻子刚刚好,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地张着,嘴边是一对浅浅的小酒窝,白色的霜雾仍然无法遮掩那原本秀美的脸。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能感觉到她游丝般的气息,淡淡的,一丁点,一丁点,断断续续的。 “升高体温,升高体温,此时她最需要的就是提高体温”,环顾四周的同时潘月明大脑飞快地找寻着让她增加体温的方法。 此时的房间温度应该是舒适的,本应让她自然升温是最好的,但潘月明太急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人,他急于想把她弄醒,他急切地想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揭开这里的谜底了。 “怎么办?……对,就这么办,反正也是为了救她,总不能被她杀了吧”。 想到这里,潘月明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小心地将她的身体舒展放平躺在地面上,用略微颤抖的手解开她那蓝色的防护服。 深紫色的紧身内衣下是一具完美的躯体,他拉开自己的防护服慢慢地贴了上去,阵阵寒意迅速地传到潘月明的身体里,本能迅速升起的荷尔蒙被重重地踩了一脚刹车,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快速地将披着的防护服紧紧地包裹在二人身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潘月明紧紧地抱着怀里的这个冰美人,他们的体温互相中和着,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的,而她的唇却由紫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她原本游丝般的气息逐渐急促起来,扑鼻的芬芳一阵一阵的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别想入非非了,你这个伪君子,还是赶快救人吧”,大脑中一个声音响起惊醒了沉醉中的潘月明,他迅速地将脑袋往上抬了抬,一双惊愕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啊......”,一声刺耳的惊叫震得潘月明飞速地松开抱紧她的双手,人往一侧从她身上滚了下来,“啪......,你这个流氓,快滚开......”,他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瞬间一座五指山出现在他的左脸,足有两叁毫米厚。 “嘿......嘿......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觉得委屈似乎又有点理亏的潘月明摸着火辣辣的五指山怯懦的说道。 “你,是谁?你......在干嘛?”,发现自己只穿着紧身内衣,她迅速拾起地上的防护服穿上并坐了起来。 “我刚才,刚才发现你在那只冰柜里已经快被冻得不行了,我才……”,潘月明一手指向冰柜一手仍摸着火辣辣的左脸说着。 “别说了,那东西呢?”,女子忽然打断了潘月明反问道。 “什么那东西?我进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了呢?”。 “你进来已经是这样了?难道……难道它已经离开了?”女子边问边自言自语道。 “什么它已经离开了?你说的它是指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潘月明见女子已清醒了许多,他顺着她的话题急切地开始问道。 “哦,我叫苏琴,是c国驻mdirc的医学博士,请问你又是谁?”,蓝衣女子边介绍自己边向潘月明发问。 “我叫潘月明,也是c国的研究员,前几天刚被送到这个鬼地方来”。 “鬼地方?你说这里是鬼地方,嗯,现在确实是个鬼地方”,苏琴又说道。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潘月明听得一头雾水地问道。 “哦,没什么,现在几点了?”,苏琴边问边起身走向了水槽并打开了水龙头,她好似根本没看见这些吓人的尸体一样。 他哪里知道这年轻的医学博士其实早就见多了各种类型的尸体呢。 “16点28分”,潘月明抬起右手看了看金属手环回答着,他早已经知道这手环上是有时钟的。 “这,这里有热水哟,早知道刚才……”,潘月明一句话没说完停住了,他不敢再往下说了。 “你说刚才什么?”,只听苏琴又问道。 “哦,没什么,我说有热水就好,正好暖暖身体,呵呵”,潘月明嘴里应付地说着,脑海里却闪过刚才救她的那一幕。 “嘿,你在发什么呆呀”,听到苏琴的声音潘月明回过神来又说:“现在你可以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了吧?”。 “好,我们先适当清理下这里再说吧”,苏琴不紧不慢地说道。 “都快急死了,还有心思清理,一般女人见到这些尸体,头颅呀什么的吓都吓死了,这个女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哟”,潘月明这样想着嘴里却应声道:“边清理边说吧”。 第十章 取样 “醒醒……醒醒……”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叫着。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讲到哪里了?”阵阵芬芳传入鼻中,潘月明终于回过神来望着身旁的苏琴问道。 “正说到你的刘易洋美眉”苏琴加重了语气回答到。 “哦,那你接着说吧”潘月明接着说道。 “你就这么在意她么?你最好别再插嘴了”,苏琴有些许不悦道。 “这句话从她嘴里冒出来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呢?”,潘月明心中想着没有应声,算是黙许了吧。 他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博士因为之前的事已经开始对他有些好感了,分明是带着点醋意呀。 “你的刘易洋美眉不是左脸有一片红色网状物吗,我们怀疑她感染了什么东西,在没搞清楚之前只好先将她送到这里隔离抢救了”。 “嗯”,潘月明轻轻地应了声没敢多说,他怕再次打断她。 “当时她被送进这里来时已经完全冻僵了,经过我们两天的精心抢救才把她从死神身边拉了回来”。 “这个手环要怎样才能取下来?”,潘月明问道。 “哦,还是我来吧”,苏琴边应声着边轻松地取下了一个尸体上的手环随手放到衣服口袋里。 “怎么你能轻松摘下来,我却不能?”,潘月明疑惑的问道。 “中心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佩带有这个装置,它是一个综合设备,同时也是一个身份标识,只有身份权限比佩带者高的才能摘下来,你手上不也有吗”,苏琴一边解释着一边已经取下了所有尸体手上的手环。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继续吧”,看来这女人在这里地位不低呀,潘月明边回答边想着。 “就在今天上午,你接受调查时,她从隔离舱中逃了出来触发警报,所以我们才被派到了这里,我只不过比你早到一些而已”。 “你也知道我被审查的事?”,潘月明问道。 “简直是废话,我当时就在玻璃墙后面,因为我们都是c国的,所以他们让我陪同审查你,还是我才给你提问的机会哟”,苏琴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还问我是谁?”,潘月明又问道。 “刚才......,刚才不是被你急忘了吗?”,苏琴一边回答着一边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突然感觉脸颊在发烧。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继续说下去,想听就别再打断我”,苏琴转移话题并加重了语气。 “好,你快说吧”,看着对方绯红的脸,潘月明也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却泛起了些许涟渏。 苏琴走到手术台前扶起倒地的金属椅顺手推给潘月明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这是发生的一切,你自己先看吧”,苏琴说道。 原本锁定的屏幕瞬间打开了,随着苏琴输入了些指令,顶棚上射出一道锥形的彩色光柱直接投射到潘月明眼前,全息投影的光斑闪烁着: “快,苏博士,你来看看她脸上是什么”,小丁指着躺在隔离手术台上刘易洋脸部向刚走进留置室的苏琴喊道。 一袭蓝色防护服的女子快步走向手术台,她显然就是小丁口中的苏博士。 一头齐肩的秀发乌黑油亮,个子不高,约么一米六七左右,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看向手术台。 白里透红的双颊一对浅浅的小酒窝格外迷人,虽隔着防护服仍能瞧出身材较好,简直是活生生的一个美人坯子。 潘月明看得咽了下口水,视线的焦点穿过全息影像的画面偷瞄着坐在影像另一侧的苏琴。 “你在看哪里?”,这会儿借机同样打量着潘月明的苏琴目光与他对视瞬间娇柔地喊了一嗓子,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听得苏琴的喊叫,潘月明才慌乱地收回了目光继续观看着影像: 但见画面中的苏琴快步走到手术台旁,透过隔离防护罩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刘易洋。 此时的刘易洋呼吸平缓,除了左脸的网状红线外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隔离罩旁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也和健康人完全一样。 “啊,这红线居然在蠕动,还在变化,似乎是在不停地生长着”,一旁的助手小丁对正在仔细观察地苏琴说道。 “嗯,应该是某种生物寄居在她体内,是在生长,快准备开舱取样”,苏琴命令着小丁走向了水槽边。 她迅速地洗手,戴好手套与防护帽并举着双手回到手术台前。 一边的小丁也穿戴好端着一盘手术器械准备着。 “穿刺取样,你拿手术刀干嘛,想在她脸上开口子吗?这样漂亮的脸蛋你忍心吗?用31g(注射用针头的分类等级)的针头”,苏琴看了看盘子里的器械命令道。 “哦……”,小丁吐了下舌头转背取来了一支消过毒的针筒。 “开启负压泵,可以打开了,你们注意监测数据,若有异常及时关闭防护罩”,苏琴取下针筒转头看向办公台前坐着的两名男子说道。 钢化玻璃防护罩缓缓向上升起,但见刘易洋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缓,浅灰色的连体紧身内衣勾勒出迷人的线条,要不是已经被剃成光头看起来不太协调的话,应该又是一大美女。 心率监测仪发出的“滴……滴……”声舒缓地响着,为了避免病菌逃逸的负压泵扰动着气流也在发出“丝丝“声。 苏琴小心地用左手食指顺着刘易洋左耳根部沿网状红线最粗的主干延伸方向滑动着,右手针筒轻轻地平刺进她的嘴角。 刘易洋的眉头微微一皱,电脑心率波形突然一个持续0.2毫秒的波峰闪过,这反应太短,太快,任谁也没有注意到。 “关舱,停泵,样本分两份一份马上比对样本dna,一份低温储存”,苏琴将针筒递给助手小丁命令道。 “好的,苏博士”,小丁回答道。 防护罩徐徐关闭,刘易洋的左脸针孔中暗红色的东西细细地流淌着,左脸的网状红线在渐渐地退去,滴下的红线爬向了她的背部与手术床间的缝隙中,这一切都悄悄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