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拯救美强惨》 失势王子的复仇1 黑石嶙峋的险峰上,无悲无喜的佛安坐峰顶,满眼虚无的抬起手掌,由上至下的翻转,带着千钧之力向山峰下方压去。 峰下是一块盆地,此时黑压压跪满了颤抖的妖魔,有些大妖想要反抗,却被地面升起的朵朵血莲再次镇压,随着峰顶冲下的佛力越来越近,所有的妖魔心中都明白,今日妖族再无活路。 天地人魔妖,妖排最后,一生卑微的活着。 可现在天上的佛说妖有罪,妖就再不能活。 罢了,这也许就是命。 想到这里,所有的妖几乎不再颤抖,只是绝望的等待佛力灭顶之时。 “铛!” 灭顶的佛力与全身的束缚,随着一声巨响消散于无形。 而逃过一劫的妖魔们,却依旧僵直着身体跪在盆地里,一动不动,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 佛却立刻抬头,从峰顶慌忙站起,圆睁双目,四下急急的巡视,在巡视未果的情况下,甚至用起了佛家的狮子吼:“江袅,你出来!!!” 这一吼,佛用尽了全身十成的功力,声音传的很远很远,而他吼完跌坐时呢喃出的后半句,却只有他自己听得:“我错了……” ————我是一条卑微的分界线———— 同一时刻,漆黑无比的空间里,一大一小两道亮光瞬间砸下,扑通两声跌落在地。 其中大的亮光掉落后便沉入黑暗再无声息。 小的那道砸在地面的瞬间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而后噗的一声亮起一团只有巴掌大,呈淡金色的火焰。火焰中心隐约可见一颗极其精巧的珠子。 火焰帖着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向大的亮光的方向飞去,直直的撞在上面。 “大大,大大!呜呜呜,大大你怎么了,我错了,都怪我,我就不该逼你救他,都是我的错,大大你别走,别离开我,呜呜呜……” 也许是珠子哭得太久有些吵,那团大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大大,大大您没事吧,那个空明太过分了,您救了他,他竟然要杀了您,杀不了您就要杀您全族……” 珠子还要再说,被一道虚弱却非常好听的女声阻断:“别说了,一个任务而已,先开灯吧,我不喜欢这么黑。” 珠子立刻激动的点了点,周身金色的火焰一下子变成冰蓝色,黑暗的空间也慢慢明亮了起来。 江袅抬起纤细的手掌挡了挡光,等自己碧绿的瞳孔恢复成黑色之后才把手掌拿开。 她转头看向珠子,想了想还是问道:“查一下那个和尚最后要杀我的原因,不要又和我说数据查询失败。” 珠子闻言心虚一般,周围的火焰立刻缩了缩,弱弱的回答道:“确实又是查询失败,大大求原谅……” 唉,江袅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没有土,也象征性的拍了拍身上的星河裙。 “算了,吃饭!” 每次出任务回到空间,做一顿美食慰劳自己,是江袅的习惯。 她失去了被珠子绑定前的记忆,脑海里只有些关于制作食物的方法,其中有一些是正常的,但更多的好像不太对劲。 关于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珠子,珠子说它也不太清楚,也许她以前是个厨子? 珠子见江袅转身不再追究,松了口气的同时,很高兴的问她:“大大想吃什么?我来准备。” 它可不敢告诉江袅,空明要杀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救了空明的同时,就成了空明的业,而空明遵循佛道,除业障是基本操作。 这事要是让江袅知道,她一定会罢工的,它还是继续走苦情、道歉、示弱、装乖路线比较好。 这么多个世界都装过来了,还怕一直装下去吗?对,它可以的!不怂! 珠子的小心思江袅不知道,她这会在想吃什么,上个和尚的世界她随着空明吃了几十年的素,她要吃肉! “给我10斤顶级的牛肉,要雪花丰满的那种,还有芦笋,小茴香,盐和黑胡椒,我上次烤肉用的铁板还在吧,弄干净拿出来。” 吩咐完需要珠子准备的物品后,江袅就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个中转休息空间,是她和珠子绑定后,根据她的个人喜好慢慢弄出来的,厨房占了几乎一半的空间比例,剩下的一半是她的书房,里面是她从各个世界搜集来的她感兴趣的图书,勉强算是她的知识储备,卧室和卫生间只占了空间的十分之一不到,剩余的空间被她种上了各个世界搜集来的食物。 走进厨房的一瞬间,江袅就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一般,看着一面墙的料理工具,各种美丽的餐盘,餐巾,洁净闪亮的刀叉,不同材质、长度的筷子、汤匙,漂亮可爱的碗和杯子,妥妥的治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站在操作台前,满意的看到自己需要的食材都已经摆放到位,江袅微笑着从墙上取下专门切肉的刀具,锋利的刀刃折射出一道瘆人的寒光。 “从下一个世界开始,一切听我的……” ————江袅做饭的分界线————— 荒芜而又空旷的沙漠上,太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偶尔一两只沙鼠从沙堆里跳出,也会极快的刨进更深的沙砾下。 无人荒漠上,时间仿佛都已静止。 突然在远处,沙漠与天际相连的地方,一头骆驼走了出来,驼峰上稳稳坐着一位用金丝面纱遮挡住容貌,却挡不住一双深邃黑眸的少女。 江袅一边随着骆驼漫步前行,一边悠闲的咬了口自己在空间做好的牛肉三明治,顶级食材带来的顶级味觉体验,让她满意的眯了眯双眼,才开始接受任务,并查看任务资料。 这次的任务依旧是拯救一个人,一个会影响这个世界运程的人。 苏蓟,沙砾王国婆罗门的王子,29岁继承王位,此前一直跟随圣人弥陀学习和苦修。 继承王位后,苏蓟致力于帮助王国中的穷苦人过上更好的生活,偶有影响到贵族阶层利益的情况下,他也能智慧的解决和平衡。 享年87岁,他终身未娶,一生贡献给了王国,传位给了继承自己政治理想的侄子。 而沙砾王国在他的治理下,人民生活富足,国运昌盛。 以上是这个世界意识给到她的原始计划,但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十年前一个沙漠舞女的突然出现改变了预定好的一切。 舞女名叫:喆莉,在给苏蓟的父亲,现在的国王苏曼献舞的时候,“无意”露出左肩的皇室印记,让国王发现她是国王战死的兄长,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 这一下可不得了,对兄长一直崇敬追思的国王,立刻将喆莉封为护国公主。 前三年喆莉表现的很好,广结善缘施粥送水,帮助穷人和孤儿。 但慢慢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仅次于婆罗门的刹帝利贵族开始逐渐站在了喆莉的身后,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参与政治,试探国王的底线。 而一切的改变发生在第七个年头。 苏蓟跟随圣人弥陀回皇城为国王贺寿,宴席进行到一半,所有人都突然晕倒。 等到苏蓟再次醒来,他已然双目失明,手脚也被折断,面部更是疼痛的让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原来喆莉和很多看国王与王子,帮扶贫民的行为不爽的贵族合谋,在宴会的火把与灯油里放入了安眠香,酒水里放了从毒花中提取的麻醉类毒素,以保证此次政变的万无一失。 本来在她们杀了国王与圣人之后,下一个就是苏蓟,喆莉却被苏蓟俊美的外表吸引,罔顾伦理,想在杀他前先享用他一次。 可她没想到苏蓟被圣人弥陀施过术,无他允许,怀有恶意的人,无法触碰他的衣物。 恼羞成怒的喆莉便让人毒瞎他的双眼,折断了他的手脚,还亲自拿毁容的药物,毁了那张吸引自己的脸。 把他扔进奴隶营,想让他知道他和他父亲一直在帮助的底层人有多么的恶心。 而喆莉则成为沙砾王国最恐怖的统治者,发布暴政,只两年时间,除了贵族连普通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沙漠上的商旅更是将沙砾王国视为禁区,除非万不得已不敢再去那个国家行商。 世界意识不能直接扭转局面,不得已只能和联系上它的珠子交易,用一成的世界气运换江袅的到来。 看完基础资料,江袅心里给苏蓟大大的写了个“惨”字。 将吃完的三明治外包装扔回空间,又从腰边拿起水囊,咬开塞子幸福的喝了一大口,要知道在沙漠水比黄金还要珍贵,而她想喝就喝,无论什么口味什么种类,珠子都能给她从各个世界弄来。 水囊的塞子刚塞好,还没来得及放回空间,就看到远处突然扬起一股烟尘,很快一列邋遢的士兵骑着几匹老马漫步跑来。 他们身后跟着人数庞大的奴隶群,所有奴隶都被脚镣拴在一起,手上拴着牛皮的绳子,被几个凶恶的人拿皮鞭不断抽打着向前拼命的拖动着什么,走近了江袅才看到奴隶群的后方是一辆巨大的水车。 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太落后而粗糙。 车轮还是原始的木轮子,并不是正圆,而且木质及其差劲。 江袅正在担心,万一这车水太沉,压折一个轮子怎么办的时候,嘎查一声,轮子碎了两个,整辆水车向一边倒去,车里的水也全都撒了出来。 奴隶疯了一般,向倾倒的水车挤去,不要命的大口大口贪婪的抢水喝。 弱小的奴隶被无情的踩在脚下,挣扎几下便没了声息,愤怒的酷吏和骑马的士兵,则掏出鞭子进行无差别的抽打,一直打到所有人都散开,露出已经不剩一滴水的水车,和被踩踏而死的奴隶后,才骂骂咧咧的开始清点人数。 其中一位一直在后方,穿着最光鲜的光头男人先是围着被驱赶到四周的奴隶堆里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人,看了两圈,可能没找到,又指挥酷吏去挨个拨拉被踩死的那堆。 酷吏满脸不愿的拿脚或者鞭子翻找,直到一具烂脸的尸体露了出来,吓得那个酷吏一个激灵退了老远,缓了缓,才又大着胆子叫几个人跟他去查看。 确定是光头要的人,几人就拿鞭子有技巧的往那人身底一抽,脚一踹,那具尸体就被带到光头面前,光头捂着口鼻说了句:“晦气!”就转头走了,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下手去确认。 光头走后不久,酷吏和士兵又把剩下的奴隶重新栓起来,陆陆续续的拉着离开。 死去的这些没有一个人来管,就和那辆坏掉的水车一起留在了这里。 无云的天空上,秃鹰盘旋鸣叫着飞了过来。 江袅仗着刚到这个世界,8小时世界保护还没过,没人看得见她,就一直大大咧咧的站在一旁看这一出惨剧。 当然现在她也没动,因为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没过一会,秃头去而复发,站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沙堆上,死死的盯着这边。 一个小时后,秃鹰群集合完毕,准备开饭,它们俯冲到尸体上或啄或叼的试探几下,见确实没有危险了,才一只只落了下来,开始各自选择自己的食物。 秃头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一直等到秃鹰叼了烂脸男脸上的一块肉之后,见尸体依旧纹丝不动,他才放心的彻底离开。 等他离开后,江袅冷漠的扯了扯嘴角,也催动骆驼向前走去。 身后秃鹰依旧飞来跳去享用着“美食”,期间竟然又来了两波人查看着什么。 四个小时后,最后一波明显是贵族的人唉声叹气的离开后没一会,水车,秃鹰,尸骸瞬间消失,仿佛从不曾存在一般。 反之另外一边,沙漠深处的一个绿洲里,江袅看着晕倒一地的伤员发愁。 救人是个坏毛病的,她得改! 下次再救这么多人,她就把珠子给剁了! ———珠子嘤嘤嘤的分界线——— 一开始她真的只打算趁乱救出苏蓟就走的,可当无意间看到一些被踩在地上的小奴隶,黑白分明的眼神时,她犹豫了,再一回神已经救走了许多。 木已成舟,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治疗伤员的问题了。 她拿空间里的药物给这些人试了试,好像没什么作用,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不慌! 江袅起身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很多类似蒲公英的植物,这可是消炎、镇痛、止血的良药。 从空间拿出一把农耕的镰刀,江袅就开始在绿洲里采药。 正所谓,镰刀在手天下我有,不到一小时江袅已经收获了一大筐蒲公英的叶子和根,还找到很多驱虫草,以及两大颗芦荟! 回到那群奴隶那里,发现有两个小奴隶已经醒了,正茫然的坐在地上。 江袅稳稳的走过去,从骆驼上取下背篓后,看向两个小奴隶,用冷淡的语气对他们下达命令:“醒了就把这些叶子里的杂草挑出来,然后在石头上砸烂,敷到其他人的伤口上,你们自己的也别忘记。” 两个小奴隶立刻跳过了面对未知环境和对陌生人的恐惧,双双跪倒对江袅行礼,并顺从的应承:“遵命,尊贵的圣者。” 在沙砾王国,对拥有未知能力的人统称圣者,僧侣则称为圣人。 江袅也不做解释,将背篓里的蒲公英交给他们去弄,她觉得这种程度的工作,那两个小奴隶是可以胜任的。 但现实往往不太给她面子。 她这边准备熬蒲公英根的水都煮沸了,一回头,那两个小奴隶和另外三个刚刚醒来,比较健壮的奴隶都蹲在那里,看着面前的背篓,没有一个敢下手的。 无奈之下,江袅走过去,那五个奴隶以为自己的愚蠢惹怒了圣者,吓得都匍匐在地,颤抖着等待接下来的惩罚,竟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江袅走到背篓前,从里面拿出一把连在一起的蒲公英,又捡出一根细长发黄的草叶子,对那五人继续用命令的口气说:“抬头,看好!” 见他们都抬起头专注的看自己了,才继续慢慢说道:“这些连在一起叶子上宽下窄的就是我要的,这种细黄的草叶子就是需要你们丢掉的,明白了吗?” 这次五个奴隶很快点头,并不用江袅再说什么,立刻开始进行工作。 江袅将那颗蒲公英扔到他们那边,也不再说别的,这样的世界对待奴隶不能温柔,看似顺从卑微的人,一但你放下身段,他们就会把你拖入更深的地狱。 曾经的自己不懂,那是吃了多少亏,换来的血一般的教训。 与无知者不必多说,恐害人害己。 两个小时后,除了烂脸的苏蓟依旧昏迷,其余的奴隶都已经醒来,江袅自顾自的熬着药,一个眼神也没有看向跪了一地的另一边。 直到一个小奴隶肚子实在饿的受不住,发出了悲鸣,江袅才淡淡的命令道:“去找吃的吧。” 奴隶们听了命令,立刻跪着向后退了三步,才慢慢起身后退,直到退出10米左右的距离才放松转身,准备去绿洲里找水和食物。 而这些江袅空间里有很多,但她不会拿出来,她相信,稍后回来的奴隶,能有三分之一就很不错了,她不是圣母,虽然不忍心眼看着生命的消失,力所能及的救了一把,但不代表她就要一直养着他们。 一大锅蒲公英根已经熬成了黑褐色的药泥,她才将空间里的冰块拿出来帮助药泥冷却。 而后又用药刷,一点点将冷透的药泥刷到苏蓟衣服外,能看到的受伤的部位。 手脚和脸上的大部分脓血,早在熬药的间隙,她已经都逐个擦去,还给苏蓟喂了些水,好在她空间里的食物和水这里的人是可以接受的,只有药物不行。 现在最发愁的就是他这张烂脸,好在那毁容的药不是硫酸之类的强腐蚀物品,只是一种会招来蚂蚁啃食的引虫散。 虽然三年的风吹日晒早已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期,但慢慢养总会好起来。 至于双眼就更好说,又不是被戳瞎的,解了毒自然就好了。 这次任务,珠子只负责协助,不再拿着个剧本,控制她的行动,给她找麻烦,江袅表示真的很开心。 一边想着事,一边拿棉签清理苏蓟手心的伤口,可能一下按的重了,飙出一条血线,苏蓟也疼的醒了过来。 但他醒来的一瞬间就愣住了,没有痛苦,没有谩骂,没有令人窒息的腐臭的味道,嘴里有甘甜的水滴,全身沁凉透着淡淡草药的清香,手掌下是柔软的垫子,还有一双温柔的手,虽然他看不见,但可以感受到这双手的主人对他没有一丝的恶意。 他这是得救了吗?还是喆莉又一场折辱他的手段? “……” 刚想道谢的苏蓟,想到喆莉的邪恶,又沉默了下来。 江袅感觉手下的人应该是醒了,就淡然的问了句:“醒了吗,坐起来喝点水。” 这美好声音的主人一定也很美,想到自己被奴隶们恐惧的丑陋的脸,苏蓟悲哀的想找地方钻起来。 可他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江袅也看出他的无力,索性将他抱在怀里,将早就准备好的蒲公英水喂到他嘴边。 “有点苦,有消炎止疼的效果,快喝吧。” 多久了?没有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苏蓟颤抖着嘴唇慢慢的喝下药汁。 入口很苦,咽下后却很快的返回甘甜的味道,并且极快的舒缓了他灼热发疼的肠胃。 江袅满意苏蓟的配合,让她省了不少话,于是又端起一瓶空间里她自己煮的白开水,对苏蓟说:“来,再喝点水,喝完我们吃东西。” 那语气有点像大人哄听话的小孩子时的口气。 虽然她明白像苏蓟被摧残成这样,又折辱了三年都不低头的狠人,绝非等闲之辈,更不会和纯真善良有什么挂钩,但现在无论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他的不卑不亢的态度,她都很敬佩他。 如果一开始她对这次的任务有30%的兴趣,现在已经提升到50%。 苏蓟配合的又喝了半瓶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同时肚子空腹的鸣叫声响起,令他羞愧的从脸红到脖子。 江袅听了就把鸡蛋三明治拿了出来,没有牛肉,因为这个国家牛是神圣的,贵族都不吃牛肉,而且他的肠胃也还不适合吃肉。 将三明治放到他嘴边,慢慢地告诉他:“这是面包、鸡蛋、芝士和蔬菜组成的食物,味道还不错,吃吧。” 至于熬粥? 江袅表示没那么娇气,完全没必要。 静谧的绿洲是沙漠最后的温柔。 这边两人一喂一吃,气氛还算融洽,那边已经四下散开,各自找食物的奴隶之间就没有这么平和了。 “你把果子还我,那是我找到的!” 绿洲的水塘边,一个高瘦的男奴,正一脚踩着一个小女奴,一手拿着一个橙色的果实在啃。 而小女奴也不甘示弱的挣扎着,想从男奴脚下逃脱。 但她实在太瘦小,只能眼看着比自己强的男奴吃掉她的果子。 男奴吃完果子,意犹未尽且猥琐的又舔了舔嘴,罪恶的目光就落到小女奴的身上。 小女奴也察觉到他的意图,更加拼命的扭动,终于趁着男奴一下没踩住,从他脚下飞快的爬了出去,连头都不敢回的跑向水池。 男奴啐了一口骂道:“臭婊子,要不是平时轮不到,老子能看的上你这小身板。” 说完大步的追了过去,刚到水池,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腿肚子转筋。 满满一水池的鳄鱼,都瞪着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男奴吓的腿软,勉强往回跑去,却还没跑两步,就被身后猛然窜出的鳄鱼一口咬住小腿,惨叫着被拽回了水池,再无声息。 而那个最开始跑过来的小女孩,则仗着身量小,躲在稍远的草丛边,即惊恐又残忍的看着男人的惨死,而后默默退去。 另外一边,四个年轻又比较壮实的奴隶,则比较有经验的找了些沙椰树的果实,里面既有水份又有椰肉可以吃。 几人分工合作一人磨石刀,两人磨竹枪,一人在给椰果扒皮。 他们弄好一切,回头眼神晦暗的又看了绿洲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按照沙漠的规矩,谁救的奴隶就归谁,除非前主人和现主人达成共识,否则他们都是属于江袅的奴隶。 他们现在无故离开就是逃奴。 但那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罢了,他们本就是盗贼被抓,变成的奴隶,看在那女人救了他们的份上,沙漠中的毒蛇不露出剧毒的獠牙,就算对她的报偿。 这些奴隶私底下的暗潮,江袅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全跑了她才高兴呢。 看着回来跪在她面前的五个奴隶:两个小男孩,一个看着有80的老头,一个30左右瘦骨嶙峋的妇女,一个明显智力有问题的青年。 江袅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想管呀,她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可看着小孩黑白分明的目光,她还是给了他们一人一个三明治。 而这五个奴隶,除了那个青年拿起来,连着包装纸两口就吃了以外,其余四人都即感激又惶恐的给江袅磕了不下20个头,而后才小心翼翼的退下,找了个树荫几口将食物吞了,还意犹未尽的将拿过食物的手指放在嘴里反复舔涤。 小孩食量大,三明治又那么好吃,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其中一个小孩又大着胆子跪了过来,仔细看的话,还能从他黑白的眼里,看到一些对江袅这个主人的蔑视。 江袅没理他,继续慢条斯理的坐在垫子上,给苏蓟喂饭,他的牙齿掉了几颗,吃起东西来不是很快。 小孩低头匍匐了一会,见江袅没理他,心理十分暴躁,心想:那么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能赢得主人的青睐,亲自为他治疗,食物和水都张口即来,他虽然小,但也有了能力,长得也不错,主人是眼瞎吗? 小孩的耐心本就不多,不过几分钟就忍不下去,抬头谄媚的对江袅开口:“主人我还饿……” 那尾音拖的略长,轻飘飘的,像是一片羽毛想要挠谁的心脏。 江袅好笑的看他一眼,心里感叹这个世界孩子的早熟,表面却冷酷的命令道:“滚一边去。” 等到苏蓟吃完,已经差不多下午三点了。 江袅站起身突然将苏蓟抱起,吓的苏蓟条件反射的双手勾住她的脖子。 “你们五个把垫子拿好,跟在我身后。” 下达完指令,江袅就抱着惊魂未定的苏蓟向绿洲深处走去。 沙漠里的天气瞬息万变,可能白天还是能烤焦人的酷热,晚上就下起了大雨,气温骤降。 江袅早有先见之明,让珠子从高科技世界,找了一套无需地基的科技别墅放在绿洲一处隐蔽的地方。 那五个奴隶看到别墅的瞬间,就连那个智商有问题的男奴都愣住了几秒,引得江袅看了他一眼。 而那个要食物未果的小男孩,见识了这栋超出他理解能力的房子后,更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欲望,不断的用暧昧的眼神偷偷注视江袅。 而这些小心思并不在江袅的关注里,她为苏蓟而来,这五个只是顺手捞了一把,她不会对他们的命运负责。 他们如果老实,她也无所谓给他们提供一个避风港。 反之,那就自生自灭去吧。 曾经那些世界,她被迫按照剧本办事所犯的错误,她绝不会再重演! 江袅让他们住到一层的佣人房,告诉他们如何使用厨房、卧室和卫生间里的工具后,又和他们说自己和苏蓟将在二楼生活,不需要他们的服侍,让他们不要去二楼打搅,踏实住在一层。 交代完她认为必要的事情后,在五个奴隶震惊的注视下离开。 轻松上到二楼,回头落下二楼的隔离门,输入密码锁。 她发现这个世界人心依旧复杂,而她不想管太多,确保自己的安全就好。 反正二层什么都有,三层有露台,并不封闭,和一层隔离开,对她对那五个奴隶来说,也许都是一件好事。 这个绿洲会成为她在这个世界的港湾,直到任务结束。 ———苏蓟紧张内心的分界线——— 进了二楼的主卧,江袅看着局促的坐在沙发上的苏蓟有些头大。 他得洗澡了,又脏又臭的,之前那是没条件,她也就忍了,现在她可不想忍他。 想了想江袅走到他面前,决定实话直说:“你需要洗澡,但是你的脸和手脚不方便,所以我会帮你洗,希望你配合。” 苏蓟听到这番硬邦邦的话之后,反而放松了下来,毫不紧张的点了点头,心道:折辱果然还是来了,他就不应该对任何人抱有幻想,这次是什么?把他按入泥水里?还是刀割?随便吧,圣人的保护对他来说,早就成了令他无法解脱的诅咒。 那些人无法扒掉他的衣服,可是疼痛却依旧传递,他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蓟正沉浸在自己绝望里,就听耳边响起兹喇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吓得他立刻清醒了过来,而后震惊的发现,他身上被圣人加持过的衣物,在江袅手上如烂布一般被撕成两半。 现在江袅的手已经移至到裤腰,苏蓟这才彻底慌了,他身上衣服被扯掉后,三年虐待折辱的伤疤狰狞、恐怖、恶心,还能看吗?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行…… 苏蓟这会被恐惧和自卑淹没,之前那么多侮辱和谩骂都没有令他崩溃,江袅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防线。 苏蓟崩溃了,他紧紧用手腕捂着裤腰,努力的用折断的双脚脚腕,不顾疼痛的往沙发里面缩,已经烂掉的脸上涕泪横流,由于面部的紧缩,几处汇脓的脓包被挤破,恶心的黄色脓液随着泪水流下。 “不,不,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苏蓟暗哑的了无生机的第一次说出了求字。 江袅紧紧的皱了皱眉,眼下的情况多说无用,拿出在苏蓟崩溃的第一时间,她就让珠子去找的属于这个世界的迷药,也没研究用量,一把迷药就对着苏蓟满头满脸的撒了下去。 不得不说,药效显著。 疯狂拒绝的男人立刻安静的昏迷了,不过就算是昏迷中,他的手腕依旧僵硬的捂在裤腰上,眉毛依旧紧紧的皱着,满脸惊恐,满脸狼狈。 其实江袅或多或少猜到些原因,可直到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才明白这个可怜的王子都经历了些怎样的非人虐待。 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被烫成烂肉,那会是何等的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圣者的加持,江袅完全相信他必死无疑。 “既然你没死,既然我来了,那我就让你重生吧。” 江袅看着面前一丝不挂,骨瘦如材,没有一处完整的躯体,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承诺。 在她说出承诺的同时,万里晴空上一道滚雷骤然响过。 那是属于这个世界天道的致谢。 江袅微微点头回礼后,就抱起苏蓟走进了浴室,洗澡是必须的,这事没得商量! 用科技时代的面罩,保护好了面部后,江袅就不再客气的对着苏蓟开始进行全方位清洁。 花洒打开、消炎镇痛的死海海盐也备好,除菌的香皂,滋养皮肤的沐浴露,还有最后这个世界皇家专用的护养皮肤的精油,一一被江袅在浴室摆成一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江袅对自己说:“开始!” ———苏蓟洗香香的分界线——— 浴室地板上的水,由黑到浑浊到清透耗时2小时,推精油又花了十几分钟。 江袅看着浴室座椅上,清洗干净却依然昏迷着的苏蓟,不由感叹这个国家的迷药真好用。 这么洗来洗去的折腾都没醒。 将人擦干净抱到柔软的大床上,江袅拿出了粉刺针和刮板,还有消炎去红肿的药膏,当然药也是这个世界的,她那里更好的药这个世界不认,她也没办法。 苏蓟脸上的包,粗略一数得有30多处,江袅先把所有严重汇脓的,都用粉刺针挑破,将脓液刮出,昏迷中的苏蓟可能是疼的微微皱眉,等到江袅把清凉的消炎药涂上后,又慢慢放松了下来。 等到一切忙完,江袅看着一张又烂又红又瘦的脸,微微摇头,资料里那位仁慈而自信的王子,一直到老都是那么儒雅俊美,喆莉这个女人下手太狠毒,如果能遇到,江袅会让她也好好体验这种感觉。 眼看苏蓟依旧昏迷熟睡,江袅也不想吵他,便略微给他喂了些水,就走出主卧去三层的厨房做晚饭。 夕阳西下,沙漠的夜晚带着寒风来临,气温骤降,绿洲中唯有这栋别墅,室温没有任何变化,温暖而舒适。 昏迷中的王子终于缓缓苏醒。 好柔软,好舒服,好轻松,他一定是到了天堂,他终于解脱了,没错还有这淡淡的乌木味道,如此高级的香料一定是天堂才会使用。 还有柔软的温柔的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给他带来丝丝的清凉、舒爽…… 等等、手、他的脸?……不行!他的脸烂了,不能吓到别人,他得躲起来! 苏蓟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自己隐藏的严严实实的,可惜他还没动一下,就听头顶上方女孩子淡淡的声音传下:“别动,给你上药呢,脸还想不想好了?” 听出是撕他衣服的那个女人,原本惊慌羞耻的心情立刻坠落谷底。 苏蓟感觉着一身的清爽,手腕和脚腕的约束和清凉,聪明的王子知道,江袅救了他,可他却依旧失落,因为他明白,他最后的尊严还是失去了。 江袅佩服从一张烂脸看出他心情不好的自己,更佩服自己竟然还知道为什么,无奈的淡淡规劝:“别想不开,能治好的,什么都没丢,不过就是皮外组织损伤,我看过了,功能还在,会好的。” 苏蓟听了却一点没被安慰到,被一位女性,看光所有的狼狈与不堪,他只感觉到了羞耻。 这种完全超出自己接受范围的情况,让苏蓟感到恐惧,他宁可江袅和此前所有心怀恶意的人一样对待他,这样他就可以当自己依旧是块死物,无知无觉静待灭亡。 他对生存与救赎,已不报任何期望,所以也不要给他温暖,他不需要。 再如何救,一个瞎子,一个残废,救了又能怎样,在阴暗的角落,无尽的黑暗里苟且的活着吗?他不要,与其那样,他宁愿死! 苏蓟的抵触江袅看在眼里,她能理解,但她无法配合他的要求,因为治好他,拯救他是她的任务,是天道拿这个世界十分之一的气运换来的。 “来,张嘴!” 一股浓烈的食物香气,霸道的涌入苏蓟的鼻腔,神奇的打断了他不断增强的负面情绪。 嘴巴自己张开,含住了食物,品尝,微咸,罗勒的香气浓郁,竟然是他还在幼年金贵养着的时候,王国顶级厨师才会做的罗勒浓汤。 苏蓟吞咽下这口汤的同时,泪水又不期然的落下,江袅急忙拿纸巾帮他擦掉,一边擦一边纳闷地问:“怎么哭了?不好吃吗?我尝过还好呀,你的味觉也出问题了?” 江袅正要放下餐盘给他检查口腔,苏蓟赶忙艰难的张嘴带着哭音阻止:“不……很好喝。” “好喝你哭什么,一个汤而已,我就是看你昏睡了半天,怕你一下子吃主食胃会受不了。” 江袅其实心理大概明白,但是为了让苏蓟能心情活跃些,她故意装糊涂的继续拿起餐盘,又舀起一勺汤,送到苏蓟嘴边,微笑着说:“好喝,就多喝些,喝完汤,吃完饭,我们好开始解毒,等你眼睛能看到了,赶紧自己吃,喂饭这活太累了。” 苏蓟听后却一下子呆住,他脑子里疯狂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又一场新的对他的玩弄,可还有一丝细小的声音说,她说可以,相信她!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 江袅微笑着看着眼前重燃活力的王子。 “嗯,可以呢,好好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开始。” 失势王子的复仇2 自从江袅告诉苏蓟,他的眼睛可以复明后至今,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苏蓟的高度配合令江袅十分满意,没有什么比任务对象,能配合自己完成任务更好的事情。 可是就在刚刚,苏蓟突然因为不小心打碎的餐盘而莫名惊恐,不管江袅怎么安慰、劝说也走不出自身抗拒的状态。 “苏蓟你没事,你现在很安全,我现在出去,你慢慢放松……” 毫无头绪的江袅一边声音放轻的劝说,一边慢慢退出门口。 主卧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缩在沙发角落里,苏蓟全身紧张的无法放松。 他心里知道江袅不是那些酷吏,可打碎盘子的瞬间,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抗拒,强烈到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事情还是他刚被送到奴隶营醒来不久,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也让他十分不习惯,虽然和圣人苦修的几年,也与贫苦的人民共同居住过,但像奴隶营中比牲畜还不如的日子,对于刚刚落难的自己而言过于艰辛。 他从醒来就没人给过他一口水一口食物,所以那时他在闻到陶罐里飘来的水气后,努力挣扎过去想要喝一点,因为看不到,手又刚刚被折断,痛苦与慌乱之下他打碎了那个水壶。 后来的细节在三年不断升级的各种虐打中,苏蓟早已忘记,但身体记住了他被几个男人按到污水里的感觉,恶臭、酸腐、痛苦、恐慌,当时的他以为那就是地狱,而后不断升级的手段,才让他明白那只是开始。 江袅从主卧出来后,回到三楼自己的卧室,第一次和珠子开通交互系统,一开始她都是直接下达命令,珠子不能和她进行对话。 “帮我搜索一下苏蓟这是什么情况。” 坐到浅棕色的靠椅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后,江袅略微有些困扰的用手支着额头,在交互系统里向珠子提问。 “请大大给出精准关键词。” “嗯……被虐待后遗症,全身震颤,惊恐?你这珠子不是能看到么,快查。” “精神性疾病,建议尽快去专业医疗机构,进行心理治疗……” “得,打住吧,就这落后的全民吃土的时代,能有心理治疗机构吗?你老实回答我,我能给他洗脑吗?就和你们给我洗脑一样?!” 江袅突然问出一个让珠子差点吓死的问题。 “啊?大大你说什么,我们怎么敢给大大您洗脑。” 江袅面无表情的听了珠子的回答后,黑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荧绿,整个人瞬间的气势变得恐怖至极。 “大大,大大你刚才怎么了?” 珠子那边吓得全身火焰都灭了,不可能吧,她不可能这么早就恢复记忆吧。 要是那样的话,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它会被人道毁灭的。 江袅没理珠子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饮了一口红酒后继续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给苏蓟洗脑的成功率有多少?” 珠子哆嗦着忍着恐惧老实回答:“成功率很高呀,但是大大你不是说不按照剧本走的吗?……” “嗯?剧本里就是让我给他洗脑吗?那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拜,有事再找你。” 切断了和珠子的交互后,江袅一口饮尽杯底的酒液,心想:果然自己的失忆,和珠子以及它身后的人有关系,不着急来日方长,等到她恢复记忆后,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江袅又安静的坐了会,就起身前往厨房。 心情烦乱的时候,做顿美食会让她高兴点。 “嗯……做点什么呢?想吃肉,做糖醋排骨吧,拌个土豆沙拉,再煮个榨菜肉丝面,完美!” 三层的厨房靠近露台,有着一大面落地窗,江袅不用出厨房,就可以看到别墅门口一带的情况。 这几天里一层的五个奴隶还都挺老实,没有上到二层来打扰她,那两个小男奴在第二天曾经偷偷摸摸地离开,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一早,就狼狈的逃了回来,看来是准备的不充分。 江袅心想:回来干嘛,都跑了多好。 洗菜,切菜,剁排骨一气呵成。 精盐柠檬加冰糖备出糖醋汁,取出自己腌制的榨菜随意几刀剁成丁,混着肉沫下锅猛火翻炒,只听得“兹剌”一声,浓烈的香气就四散开来。 香气顺着三层打开的窗户传到了外面,二层的苏蓟被香味打断了片刻的恐惧,一层的五个奴隶更是各自停下,抬头用力的嗅着浓烈的味道。 “主人太偏心了,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 之前谄媚的小男孩气愤的扔下手里的果子,之后又更加懊恼的捡了回来。 另一边在厨房烙饼的女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开始继续烙饼,可她做出来的饼总是又硬又糊,感觉浪费了这些宝贵的食材。 老奴隶和另一个小男奴坐在一起晒太阳,顺手剥些干掉的玉米,颇有些安享天年的味道。 智力有问题的青年,反而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头埋在膝盖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江袅按计划做好了美食,觉得苏蓟应该也冷静的差不多了,就端着菜来主卧找他一起吃饭。 “开饭咯,阳光很好,我们今天在窗边吃吧。” 把菜放下,江袅回头看那个依然缩在沙发里,却明显安静下来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她拿了一片柠檬,走了过去。 “张嘴,给你片水果。” 苏蓟听话的张开,而后一股酸甜的味道涌入,强烈刺激味蕾的同时,也彻底打消了还存留在心头的那些微恐惧与阴暗。 江袅看着苏蓟酸的整张脸都要缩到一起,略微诧异的抬了抬眉毛问:“有那么酸吗?” 苏蓟缓了一下才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没事儿,柠檬又开胃,又补充维生素,好东西,酸就酸点,我去楼上再端一次饭,我们就可以开吃了,等着哦。” 随手揉了揉苏蓟的头顶,他的发质又软又滑,手感好的不可思议。 苏蓟的脸彻底红了,在他的国家,男性的发顶只有圣人赐福、国王授勋或者奴隶主对奴隶施恩的时候才可以碰,而生活中,只有自己的妻子才可以随意的接触。 那方才她的动作代表了什么呢? 苏蓟突然自嘲的想:能是什么,他现在是奴隶,他国家对奴隶的法律是,谁抓的奴隶归谁。 他早已失去王子的身份,失去自信的外表,甚至连男性最后的尊严也已经失去,他早已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他已经没资格再去期待。 江袅端着排骨和沙拉,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突然又失落的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男人。 无奈的笑着喊他:“失落王子,吃饭吧,吃饱才有力气失落呀。” 正在难过的苏蓟,被江袅这句话喊的一下子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是王子吗? 她为何会知道? 呵呵,果然还是喆莉安排的人。 看来喆莉这次找到了厉害的人,她们想做什么?现在圣人对自己的保护已经消失,喆莉应该很快会把自己抓回去虐待,他不能让她们得逞,他得想办法逃离这! 苏蓟自以为想通很多事,比如江袅的药,比如他的眼睛,仇恨彻底蒙蔽了他的心智。 一块排骨被放到他嘴边,后牙咬了咬,顺从的张口吃下,味道很好,但那又如何? 心态改变的苏蓟,化身为藏身水池的鳄鱼,他要利用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报仇雪恨! 苏蓟自以为他把心态藏的完美,可一直关注着他的江袅,看着面前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甚至变得狰狞的苏蓟,无语的又挑起一筷子面条喂了过去,吃吧,能吃是福,不管有什么心思,只要任务目标有了求生欲那就好。 一顿饭吃得阴云密布,十分诡异。 “你休息会,稍后我来给你正骨。” 江袅说完端着餐具离开主卧,苏蓟也毫无表情的继续沉默。 脑海中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他错了,这个女人是真的救了他,她和喆莉那个妖女不是一路的。 可他千疮百孔的内心极度排斥这个想法,因为只有她是恶的,她如今所有的赐予,他才敢接受,如果她是善意,他会连头都无法抬起。 对,没错,这个世界哪还有善良的人,人善被人欺,他要为恶,他再不要做圣人口中的大善,他要做比喆莉还狠毒的大恶,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要站到最高,掌握权力,统治所有人! 三层卧室,江袅把碗碟扔回空间,交给珠子清洗后,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准备在给苏蓟正骨前好好休息一下。 可意识里珠子突然传来消息,有20名士兵骑马向绿洲方向奔来。 明显是有人出卖了她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江袅就听到别墅楼下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 “连找都不找,就能发现这里……很厉害呢,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一直淡漠的表情画风一转,红唇自得的勾起,眉眼弯弯,江袅轻松自得的来到一层,看着面前20个骑在马背上的士兵,她也没等他们开口,就说了一句话:“这是私人领地,都特么下来!” 失势王子的复仇3 “这是私人领地,都特么给我下来!” 一堆马蹄子踏来踏去,那沙子尘土扬起来它不呛吗? 江袅说完也不管合不合适,从腰里拽出一条长鞭,对着最前方的骑兵抡圆了就抽过去。 “围住,围住她!” 骑兵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被一顿鞭子打的乱了阵脚。 “罗啦!(脏话)走,先退!” 领头的官兵见遇到硬茬,立刻想调转马头重整队伍,可江袅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手腕巧劲一抖,鞭头儿立刻缠住了那人的脖子,借力向后拖拽,领头那人只能双手扯着脖子从马上栽下来。 “头领!罗啦!你个臭婊子,放手!” 一群骑兵纷纷下马,从腰间掏出尖锐的弯刀,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向江袅逼近。 此时那两个小奴隶早已吓的缩成一团,老奴和女奴也恐惧的匍匐在地,智障的男奴满脸惊恐的扑向江袅。 “呵,还真是好演技。” 江袅看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男奴,冷笑一声的同时,从空间随意拿了一把镭射枪,对着那男奴脚下就是一枪。 “嗡~砰!” 镭射枪近距离打在地面上,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小范围2级地震,地面被打出坑洞的同时,一条条裂缝如蛛网般散开。 原本凶神恶煞想要抓人的骑兵,此时一个个也都被吓的呆立当场,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弯刀都掉到了地上。 那是什么武器,天神之怒吗?连大地都能一下打裂的力量,真主保佑,他们鲁莽了,这是位真正的圣者呀! 在这种道德蛮荒的时代,绝对武力就是绝对真理,谁强谁就是老大。 “真是不挨打就不老实,来,再打呀。” 把枪随手架到肩膀后,江袅冷漠的回头,看向那个一直装傻的奴隶,本来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待着,她也不想去和他计较什么,谁没有点秘密不是,可他把她卖了那就得单说了。 “强大的圣者,请接受我们的忏悔,方才是我们心急公事,疏忽了礼节,还望圣者见谅!” 不得不说这个国家的人是相当识时务,敌强我弱瞬间秒怂,毫不犹豫。 可惜他们对上的是江袅,做事全看心情,连自己的台阶都不见得给的主。 “不见谅,滚吧。” 再不滚就都给她留下种菜。 “这~强大的圣者,我们有任务…” “任务重要,命重要?” 她能不知道你们有任务,就不让你们说,省的说出她不爱听的,还得动手! “……逃奴!圣者,刚才我们都看到了,那五个逃奴您随便给我们两个,一个也行,我们就能交差!” 二十几个沙漠汉子此刻抱胸低头,这是沙漠上表示恳求的姿态。 行吧,果然比沙漠的骆驼还要执着。 “……沙漠上的规矩,谁救的归谁。” 虽然那五人和她没什么关系,可也不是谁说要就能要的。 门外陷入僵局,就在骑兵头领感觉今天真的踢到铁板,正准备撤退的时候,门内突然骚动起来。 一个黑小的身影冲到他们面前:“我举报!那个丑八怪在楼上,主人,您不要再维护那个丑八怪了,他是达特力,是贱民,是被神惩罚的贱民!” 静,死一般的安静,江袅原本漠然的目光,逐渐冰冷,人性的恶,果然不止于残暴,无知与贪婪才是恶的原罪。 有些人就是如此,欺软怕硬,你就不能让他有一点好日子,善良人给他一口食物,他就认为善者可欺,应该把所有的食物都交给他分配,或者任他予取予求,给他温暖干净的庇护所,他就觉得可以对真正的主人指手画脚,所谓的蹬鼻子上脸不外如是。 这种人只有在苦难中,才会自怨自哀的老实下来。 “正好,你们不是要一个人去交差吗,就他了,带走吧。” 江袅用眼神示意头领把人领走。 头领也很懂眼色的点头示意,并向后招呼士兵来抓人。 “带走!” “不,主人,我是在帮您呀,我是在救您,您不能丢弃一个忠诚于您的仆人呀,我是吠色,我是吠色呀,我比他高贵呀,主人!” 吠什么吠,难怪喜欢乱咬人。 “还不带着赶紧滚?!” 江袅听那小男奴极富地域色彩的言论,听的莫名烦躁,鞭子啪的抽到地上,一些碎石瞬间被抽成粉末。 骑兵也被鞭子的响声惊醒,关于那个“丑八怪”的背景,其实头领是知道一些的。 他满含深意的看了江袅片刻,再次低头含胸行礼后,再次向后方招手,立刻上来两名骑兵,将那个背主的男奴抓了起来。 “主人,我比他高贵,我不服……” “把他嘴堵上!” 小男奴的无知和贪婪,令他忘记了这个道德蛮荒时代的黄金法则:在强者面前,聋子和哑巴是最安全的。 “强大的圣者,愿真主与您同在,再次为今天的鲁莽致歉,告辞!” 骑兵来的快,跑得更快。 江袅一直冷眼看着他们消失在绿洲的边际,才缓缓的抬手在面前挥了挥。 真呛呀! 转身扛着枪回到别墅,上楼时斜眼看了看那个又变回智障的青年,冷笑着说:“演,就要演的像一点,漏洞太多,配合起来很尴尬的。” “智障”青年好似没听到般的歪着头,傻乎乎的看着江袅咧着大嘴笑,甚至还有口水流下来的趋势。 江袅置若罔闻,不再理会他,上到二楼关门落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妖魔鬼怪,都特么是纸老虎! 智障青年等到江袅上到二楼落锁后,痴傻的眼神突然变得阴狠、狰狞,不过只是瞬间,再眨眼口水就流了下来,嘴角依旧咧得极大,手脚不协调的跑到阴暗的角落蹲着去了。 这个女人比他想的还要强大,也许他不应该再留在这里观察她了,苏蓟那个半死的废物跑不了,他得找机会离开,去面见他伟大的喆莉女王。 一栋小小的未来别墅里,有人想着拯救,有人想着复仇,有人担心自己的生命,有人希望能在这里迎接真主,也有人想着离开后,带着毁灭再次光临。 ———我是苏蓟怨念的分割线——— 二楼主卧。 江袅一进门就看到,明显是摔在地上很久的男人。 无奈的叹气后,没想太多,走过去就将人抱起,这个男人太瘦弱,她一只手都能抱起来。 苏蓟正趴在地上懊恼自己没用,他听见那个男奴告发自己时,就做好了重新被扔进“地狱”的准备,可之后不知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他竟然听到马蹄远走的声音。 那些人就这样走了? 心里忐忑的同时,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探身,想听的更真切一些,却不小心直接从柔软的位置摔了下去。 好在地面也铺了厚厚的毛毯,他并没有摔疼,只是脸被摩擦了一下,估计又要浪费那女人很多药膏。 就在他正无意中想着,给那女人发现,又要嘲笑他,正思考怎么爬回去的时候,身体会被腾空抱起。 “啊~!” 失焦的双眼恐惧的睁大,全身也不由自主的剧烈挣扎起来。 “别害怕,是我,你冷静些,那些人都走了,你很安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别怕。” 怀里的男人虽然瘦弱,但那挣扎的瞬间还是差点从她怀里栽下去,也怪她不声不响的就过去把人抱起来,想想也是怪吓人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在你眼睛好之前,我做任何事都会提前和你说,这次抱歉,以后不会了。” “你在……和我道歉吗?” 苏蓟愣住了,他从小到大,听过求饶,听过示弱,听过谄媚,听过威胁,听过辱骂,听过污蔑,听过各种露骨的污言秽语,却从未听过道歉,一句对不起,一句我错了抱歉,竟然能如此安抚他恐慌的内心。 也许这个女人和喆莉是不一样的? 也许自己应该礼貌的询问下她的名讳? “我……” 他刚想开口,脑中另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你这个烂泥里的虫子,竟然还不死心,这是她们的手段,你不要上当,不能相信她们,女人都不可信! 想想那个在你和父皇面前温柔,善良,软弱的喆莉,想想她都对你做了些什么,想想那些让你痛不欲生的药,好好想想……你还要再次相信吗?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人值得信任,你要做的只是利用,不要再心软! “嗯?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江袅看着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男人,都不敢把他放到沙发上,又听他说了个我字后就卡壳了,就很懵。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重了,心墙也很高,当然她觉得作为未来的统治者,防备心重没什么不好,像世界意识给她的原计划中,那个傻白甜圣父才让她觉得虚假。 那种只要别人伸手,他就会施予的人,能踏踏实实统治这种蛮荒国家?还能统治到寿终正寝?国家不强军,不设防,竟没有外敌侵略,在他触犯贵族利益时,也没有贵族太过强烈的阻挠和内斗,这不科学。 江袅甚至怀疑,就是因为世界意识这份不科学的天选之子计划,才造成了喆莉这个变数的出现。 她代表了外敌和贵族,代表了手拿刀斧的强盗,看到没有强大护卫的富翁时的正常反应。 掠夺,肆无忌惮的掠夺! 合理却卑鄙,江袅对喆莉这种人的行为表示理解的同时,也十分的蔑视。 比拳头,比实力对吗?她会让那些做尽坏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正义如果迟到,那就是非正义! 而她,即是“非正义”,持强凌弱这种事在她这里一直是认可的,区别在于谁是那个强罢了。 “你……放我下去。” 就在江袅走神的功夫,苏蓟也完成了对自己的劝说,内心的防备还是战胜了一时的感动。 “好,今天本来想帮你正骨,但事发突然,改到明天吧,解毒的药已经做好了,吃上几次你的视力应该就能恢复” “谢谢……圣者…” 那句“我怎么称呼你?”在嘴里绕了三圈,还是咽了回去。 “什么圣者,叫我江袅吧,江河的江,袅袅炊烟的袅,你坐好,我去拿药。” 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远去,卧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江……袅?”好美的名字,江河广阔,炊烟袅袅,这是他和圣人游走四方苦修时,最爱看到的景色。 人民不论贫富,都有屋住,都有床睡,都有饭吃,都有幸福安逸的笑脸。 曾经那是他治国的理想。 而如今现实打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贵族的贪婪和残忍,百姓的冷漠和谨慎,穷人的卑微与无情,奴隶的麻木与疯狂,让他明白曾经的幻想有多么浅薄可笑。 无论这位叫江袅的圣者对自己有何目的,他都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要爬回去,他要复仇,他要那些侮辱过自己的人,统统下地狱! 我去,又黑化了,什么情况。 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看着男人那边有如实质的黑化气场,江袅哭笑不得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断给自己洗脑:这是你的任务目标,要宠着,不能把碗扣他头上,这碗药很贵的,很难找,淡定,你可以的,把药喂完,咱就可以回厨房做饭了,微笑! 做好了心理建设,江袅一脸温和的敲了敲门,来到苏蓟面前。 “来吧,喝药了!” 苏蓟:“嗯,谢谢。” 江袅:微笑,保持住! 一碗药喝的虚情假意,乌云密布。 “嘣!” 锋利的菜刀砍倒案板上,一颗大白菜被江袅按在手下,左手按菜,右手拿刀,手起刀落,卡卡的每下剁的好似都是某人。 “拽什么拽,是脸好了,还是眼睛看的见了,一天到晚乌云罩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的!” 当然,她收了一成的世界气运,四舍五入也算是欠他。 想到这江袅勉强冷静下来,这次真的不能怪她发脾气,十分钟前给那苏蓟喂药,竟然敢怀疑她,最后勉强喝下时,那脸上的小表情,妥妥的面如死灰,就跟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凑齐那么多药材,熬了16个小时,她还错了吗?怒!她也是有脾气的! “珠子,下一批药,给我多配一两黄连,苦死他!” 空间里毫无发言权的珠子,失落的只剩一点小火苗突突着,暗淡的点了点,而后又送了一颗大白菜出去…… 失势王子的复仇4 次日清晨,惦记着给苏蓟正骨,江袅一晚都睡的不太好。 端着简单点早餐,踱步到二楼主卧门前,礼貌的敲门后,就自然的推门而进。 “早餐时间……你在干嘛?” 面前的男人此时面色通红地匍匐在地上,双手手肘杵地,双脚脚腕像蛙泳般在地上艰难地滑动。 “没……没事,噗~” 刚想掩饰的男人,听到声音,闻到气味后,羞愤欲死的将头埋入地毯里。 江袅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很要命的事情,苏蓟就算是王子,他也是个普通的人类,他也有正常的人类需求…… “哈哈,失误,忘了忘了,来我帮你。” 干笑了两声,江袅立刻上前,不顾苏蓟的反抗,迅速将他抱到了卫生间的智能马桶上,拽下休闲裤,调起防护扶手,在苏蓟的羞愤抗议刚要发出来的瞬间,迅速撤离现场。 “你看着点他,好了通知我,以后他这方面的需求,你想办法解决一下。” 又给珠子找了一份差事,江袅心安理得的来到二楼阳台,打开窗户换气。 四天呀,这味道,呵呵……以前他都怎么解决的呢?真好奇! 半小时后 “你这自闭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很影响我的进度的。” 看着苏蓟从卫生间出来到现在,整整半个小时,完全离魂的状态,不言不语,不动不闹,江袅是一点办法没有。 她最怕遇到这种内心强大,自尊极高,但脸皮却极薄的人。 这种人你就是杀了他,他表情也许都不会变一下,但如果他自己做了些难堪的事情,就会是现在这个死样子。 “苏蓟,你适可而止,我也知道你尴尬,但你明显也憋不住呀……” 苏蓟面容冷素的抬起来,失焦的双目如有神助的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吧,我们做正事,翻篇,翻篇了啊。” 对很多事都淡然处之的江袅,为了完成任务,也是拼尽了全力。 好话说尽,男人还是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江袅也烦了,两步上前抓起苏蓟左手手腕,一手按着腕骨,一手拢着大拇指抓住手掌,巧劲上推右旋,再一挂,就听卡的一声一个手腕就掰了回来。 “啊~…你!…我……我的手有知觉了?” 苏蓟毫无准备下,只觉得左手突然被抓住,而后疼痛袭来,被掰断手腕的恐惧还没升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奇迹般的好了,虽然有很强的酥麻和酸涨感,可再次有了知觉的狂喜依旧淹没了他,他真的还可以成为正常人?江袅没有骗他! 趁着男人狂喜出神的间隙,江袅把他另外一只手和两只脚都正回了原位,和她猜测的类似,并不是骨折,而是比较严重的脱臼,不过这里医学太落后,没有及时治疗罢了。 原本她还想先把他拿药迷晕在进行,又觉得有些过程,应该让他清醒着感受到,直面自己的恐惧,进而战胜它! 她能救他这一次,却不可能守他一辈子。 “你的手腕、脚腕多年没有矫正,有些地方严重发炎,我现在给你扳回来,但短期内还不能吃力,要是造成二次损伤,我可不管你。” 江袅一边给他手腕上消炎镇痛消肿的药泥,一边和他说了些治疗后的注意事项。 其实这种情况换成别的人,三年多没接受治疗,估计都要长死了,不手术不可能复原,但谁叫人家王子是世界意识的宠儿呢,体质就是这么的神奇! “这是什么药,很好闻。” 清清凉凉的,还有些草木的味道。 “蝉蜕、荆芥、防风、苦参,预防风湿的,就是防止你手腕脚腕疼。” 江袅瞥了一眼珠子给她的膏方,照本宣科的念了一遍。 苏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又沉默了起来。 “你这是又怎么了?苏蓟你这种心态不利于治疗和恢复哦,我提前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来,这是预防你发炎发烧的汤药,喝了它。” “苦~~” 一股酸苦酸苦的中药味,逼得苏蓟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良药苦口,快喝!” 二两的黄连能不苦么?哈哈哈,太解恨了。 这碗中药喝的苏蓟有些头疼,他觉得他已经开始发烧了。 此时一块柠檬味十足的糖果被送进他的嘴里,酸甜的味道立刻掩盖住了苦味。 “苦尽甘来吗?” 苏蓟含着糖低声自语,江袅淡然的笑了笑:“我要上楼做饭,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随你。”他吃什么都行。 “你就当帮我,说一个你爱吃的。” “……”这一时他想不到呀。 “咖喱?还是番茄蛋包饭?你不会想吃帕尼普尼吧?”江袅问完,心中祈祷这王子口味不要那么奇葩。 “帕尼普尼?可以吗?我想吃。” 行吧,怕什么来什么。 “绿汤还是红汤?”红的,红的不臭,红的! “可以都要吗?” 我去你大爷!江袅内心抓狂。 “我一开始问你想吃什么,你怎么回答的来着?”时光呀,倒退吧! “……随你?”苏蓟不知江袅为何突然这么问,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行,我去做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 “………噗,呵呵。” 愣了好久,突然想明白的苏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眉眼再次冰冷。 有趣的女人,不过那又如何,至多利用过后,不杀她就是了。 江袅略郁闷得来到厨房,照例将早餐餐具扔给珠子,坐在厨房的高脚凳上,靠着吧台放空了一会儿,她是有毛病么,问他帕尼普尼做什么,算了,做就做,不就是臭豆腐味的脆球么,有什么不敢的,他敢吃,她就敢做! “珠子,给我拿包脆球来,再把红绿黄咖喱都准备好,我要做帕尼普尼!……再给我拿个口罩。” 珠子在空间开心的上蹿下跳,身上的小火苗都透着开心的金光。 难得见大大吃瘪,没了那副淡漠的表情,它好开心呀。 抱着和苏蓟作对的心思,江袅做了很多的脆球,红汤,绿汤也都调配的十分“够味”,整个厨房一度臭的让江袅感觉辣眼睛,急忙把做好的汤密封好,开了排风,跑到三层露台换气。 还没踏实一会,脑海中就收到珠子发来的交互请求。 “又干嘛?我现在被熏的内心烦躁,你说话小心点。”她现在是一只废袅,只想静静的呆着。 “大大,又有一队人马向这边来了,看样子不是官兵,像是贵族的车队。” 珠子早在她们住进别墅时,就听从江袅的命令,将整个绿洲都纳入声纳感应的范围。 也就是这种科技发展几乎为零的世界,如果有空间站或者卫星的话,珠子还能弄个多元成像的监控出来,科技水平越高,珠子能发挥的功能就越大。 “你去查查我选这地儿是怎么暴露的,实在不行我们再换个地儿,省的三天两头来人。” 江袅侧坐在露台边上,看着远处淡淡扬起的烟尘,面无表情的从空间拿出一瓶冰镇酸梅汤,一边喝一边看着烟尘越来越近。 “驭~!” 这次和昨天不同,这队明显衣着华丽的人马,在绿洲里往返了两次才找到别墅这里。 “伟大的主人我们到了。” 穿着棕色套服的小胡子,一脸讨好的跑到华丽的马车前,对着车厢点头哈腰的说道。 “嗯,扶我下来吧。” 一道沙哑,粗燥的声音响起,明显声音的主人不是个好脾气的。 镶嵌宝石的金戒指戴了满手,车厢帘子撩开,一个满脸凶相,左眼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疤痕的男人首先下车。 车辕下早有穿着得体的奴隶,四平八稳的跪在那里充当凳子。 男人自如的踩着人凳下车,而后脸色一变,抱胸颔首的对着车厢,声音里夹着小心的说:“圣人,我们到了,冈多服侍您下车。” 自称冈多的男人说完,依旧保持着那个虔诚的姿态,车队其他人更是都跪匍在地上。 车里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嚯,这派头可真大呀,圣人?”江袅冷冷的嗤笑道。 她话音未落,车厢里缓缓伸出一只略显苍老的手,冈多急忙上前托住,而后一名戴着僧帽的老僧侣,同样踩着那个奴隶稳稳的走了下来。 “圣人,这里就是您预知到的地方吗?如此精美的建筑,果然不同凡响。” 冈多看着眼前的别墅,眼中快速地闪过贪婪,但很快就被他自己隐藏住。 “去叫门。”能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主人应该不简单,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江袅在露台上从头看到尾,现在看到他们要敲门,她也没有要冒头的打算,但是也没打算遮掩,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坐在三层露台边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很快住在一楼的女奴,听到敲门声持续不断,就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隔着雕花的铁门看向外面衣着华丽的贵族,奴性使然的跪下行礼,抬首问道:“尊敬的贵人,您……”她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这里是圣者的住所。” 好样的,卖她卖的毫不犹豫呀,是她不够凶吗,还是因为她是女的? 江袅寻思间,那个被叫做圣人的老僧侣倒是一抬头,看到了坐在露台的江袅,或许是对她的坐姿有点不适应,沧桑的老脸略显鄙夷的皱了下。 “楼上那位就是你口中的圣者?” 老僧侣在江袅看来装模作样的,又摇头又摆手的说道:“去吧她唤来吧。” 女奴为难的把头又埋了埋,回答:“奴上不去……请贵人息怒。” 冈多明显是个急躁的,抬头就对着江袅呼喝道: “呵,上不去就上不去,这都看到了,喂,上面的女人,你这样是很失礼的行为,快些下来,给我们开门!” 江袅依旧歪着头笑呵呵的看着楼下,不反驳不回答,心里却想:你让我下我就下,我不要面子的吗?切!大太阳底下站着去吧。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开门啊,你!开门!”冈多见江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们一堆人就这么站在外面,又热又渴又尴尬的,实在难受,干脆喧宾夺主的对女奴下令。 而那个女奴可能脑子是不太好,竟然真的从地上站起,弯着腰就要去打开门锁。 就在她手即将接触到门锁的瞬间,江袅冷着脸一颗石子丢了过去,正好打在她要开门的那只手上。 女奴疼的抱手痛呼出声,可眼中却满是愤恨之色,完全没有对自己这种卖主的行为,感到丝毫的愧疚或歉意。 老僧侣和冈多也被江袅这一手飞石伤人的手段震慑住,态度明显好了很多的仰头说道:“小姑娘别动气,方才是本人的信徒鲁莽了,本人为寻找小徒而来,还希望小姑娘能开方便之门。” 老僧侣说话的同一时间,江袅听到二楼的苏蓟也有了动静。 “看来今天是拦不住了,唉,闹心,这是饭点儿呀,踩着饭点儿来蹭饭吗?” 又冷眼看了弥陀一眼,江袅从露台消失,来到主卧门口,看着屋内一片狼籍,忍无可忍的磨牙训斥那个始作俑者。 “干嘛?拆家呀?你又不是二哈。” “你让我师傅进来,我师傅没死,哈哈哈哈,我师傅来寻我了,江袅你让我师傅进来!” 面对这个笑的开怀、癫狂的苏蓟,江袅的心沉了沉,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冷了起来。 像,太像了,和她前十几个世界拯救的任务目标是何其的相似。 喂不熟的白眼狼。 算了,总归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她只要完成任务,功成身退就好。 “苏蓟王子殿下,我们丑话说在前面,第一,你师傅那边来了很多人,我这房子住不下,所以他进来可以,其他人不行。” “好,可以,你快让他进来。” “第二,我不做第三个人的饭,要么你倆自己做,要么你倆吃一份。” “可以……” “第三,我给你治疗的时候,他不得在场,得去一层呆着,到时他不配合,我会强制执行,你别插手。” “……可以……” “第四……” “还有完没完?!” 此时的苏蓟犹如一只焦躁、癫狂的困兽。 “马上,最后一点,你这师傅来找你,不见得是为你好,如果他没死,这么多年为何都不找你?你刚得救他就出现了,不奇怪吗?你不笨,好好想想吧。” “……”苏蓟低头沉默了稍许,就又抬头对着江袅的方向肯定地说:“你让我师傅进来,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呵,江袅冷笑一声:“如你所愿,希望你是正确的,记住,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后果自己承担。” 话音一落,便干脆利落的转身下楼,面无表情的打开了二层的防护门锁。 我愿护你无忧,你却不信我。 失势王子的复仇5 呛人的松香味熏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令清醒的头脑变得困顿,昏昏欲睡。 这是圣人弥陀最喜欢的气味之一,另外一种是圣河边烧尸庙传出的“灵魂”之味。 虽然这俩种味道,苏蓟都不喜欢,但师傅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因为这代表他的父亲也有活着的可能。 “师傅,这几年您过的如何?” 苏蓟一边发问,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向前摸索,他想拉住师傅的手,感受亲人的温度。 “还好,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我们应该顺从的接受主的赐予。” 可他所谓的“师傅”,却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自己的时候,及其自然的先后避了避,恰恰好躲过那只渴望温暖的手掌。 苏蓟听到此处有些愣住,师傅的话,怎么和他想的怎么有些不太一样。 气氛一时凝固。 “砰砰!” 敲门声适时响起,江袅脸色低沉,端着一盆帕尼普尼放到苏蓟和圣人弥陀面前的桌上,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苏蓟虽然看不见,但对外部气场的感知更加灵敏,他心里也明白,江袅对圣人的排斥,可那是他追随了近十年的师傅,他不信他,还能信谁?她么?他们才认识几天。 她休想自己什么都听她的。 此刻的苏蓟还没有意识到,他对着江袅可以自如的展示真实的自己,可以叛逆,可以愤怒,甚至可以撒娇,江袅也包容着他的一切。 圣人看着那盆脆球,有些不满的皱眉,就叫他吃这种糟糕的街头食物? 见江袅要走,圣人弥陀赶紧出声叫住她: “小姑娘,本人的信徒其实可以提供更好的食物,只需要你开门让他们……” “不需要,那盆脆球是他要吃的,我没做你的饭,二层厨房有食材,你想吃可以自己做。” 江袅没让他说完,半小时前她下到一楼,拎着女奴的后衣领,打开铁门,将人从门里扔了出去,并且拦住了那一队人马,告诉他们只有苏蓟的师傅可以进她的别墅。 那些人当时十分愤怒,那个叫冈多的还指挥了两个强壮的奴隶,想要把她抓住,被她两鞭子抽趴在地上后,才不情不愿的低头撤退到远一些的地方扎起帐篷。 至于那个女奴,现在还在别墅铁门外哭哭啼啼的求她开门。 但江袅就觉得吧:我给予了你保护、食物和水,你却给陌生人开门?即然你不需要我庇护,那就离开吧。 所以她是完全无视的,甚至回来的时候还和剩下的三个奴隶说,他们谁想走,就去给那个女奴开门。 所以,对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给他什么好脸色! 看着江袅头也不回的离开,圣人目光阴鸷的看向她的背影。 察觉到那满怀恶意和邪念的目光,江袅嗤之以鼻的离开了主卧,是苏蓟非要把这头贪腐的秃鹫引进来的,那他就自己受着吧。 她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想着要让苏蓟长点教训,靠在厨房吧台吃着咖喱的江袅,还是微微的抿起了嘴角。 算了,不和孱弱的王子一般见识,过会儿她还是下去看看,而且他还有解毒的药没吃呢。 给自己想好借口,开心的吃完咖喱,江袅就睡午觉去了,苏蓟这边却陷入了极度的尴尬局面。 他拿不住食物,刚刚正骨回来的手指使不上力气,圣人也没有喂人吃饭的习惯,所以现在主卧里只回响着圣人咔嚓咔嚓吃脆球的声音,和绿汤、红汤混合出来的奇怪臭味。 “我徒怎么不吃?”吃了一会后,圣人还抬头问了他一句,他只能吶吶的说不饿,不想吃。 “食物是神圣的,不可浪费,你才离我三年,竟全忘了,唉……” “徒……师傅教诲,徒从不敢忘。” “嗯,很好,我徒稍后就随我走吧,此处地处偏僻,房主来历不明,不是我徒安养的长久之地啊。” 圣人弥陀可能是吃饱了,一脸闲适的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苍老的眼神盯着苏蓟,不放过他面部一丝一毫的变化,眼底隐藏着深深的算计。 苏蓟闻言心里有点慌,师傅说的有道理,可为何他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就感到忐忑不安。 “江袅说,她能治好徒的双眼。” 对,他要留下来治眼睛,治好他就能看看那个傲慢的女人是否如自己所想,矜贵、高傲又充满神秘,双眉是否舒展,双眸是否深邃,唇会不会如玫瑰一般娇艳,身材婀娜……停!他都在想些什么! 苏蓟耳根爆红的沉默下来,圣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 “她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有什么办法。” 苏蓟被问得一愣,但出于对师傅的尊重还是坦诚的回答:“她说我是中毒导致的失明,喝药就可以恢复。” “不可能!……我是说你不要被她骗了。” 圣人突然激动的否定苏蓟,还控制不住自己般的从沙发上站起,在屋内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的焦躁。 “不行,她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这是巫术呀,巫术,对,她是女巫,一定是女巫,我徒,你和师傅走,现在就走,这个女人一定是邪神的女巫,我们必须离开,而后抓住她,挖掉她的双眼,把她困在柏树上烧死!” 圣人弥陀突然上前拽住了苏蓟的手腕,用力拽着他就向外走,苏蓟毫无防备的被拖拽到地毯上,因为突然吃力,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啊,师傅我的脚,不行……师傅请您放手,很疼。” 可此时的圣人就像疯魔了一般,死命的拽着苏蓟往外拖。 吵闹的声音很大,别墅上下都能听见,江袅冷着一张脸,从三楼走了下来,看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一路拖拽到楼梯口的苏蓟,心中莫名愤怒,她之前经历了十七个世界,按着剧本拯救了许多人,其中不乏比苏蓟伤势严重,身世可怜的,可还没有一位令她这么生气。 “你那两只手如果还想要就放开。” 一把长三尺通身赤金色的杀刀,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刀意,被单手举到圣人的鼻子前,他若敢再稍往前一寸,鼻子就会留下一个带血的窟窿。 “我的鸣鸿脾气可大,你最好老实些。” 鸣鸿刀,一个上古世界的神器,当初它的主人轩辕黄帝,在它一出生觉得它戾气太重,容易反噬持刀人,刚准备毁了它,江袅觉得可惜就让珠子把它收到了空间。 后来经历了很多个世界,她和它才相互认可,但这家伙的脾气犟的很,说出来就得出来,所以一开始江袅没想拿它来着,吓唬一个老头而已,也不知道它跑出来捣什么乱。 “你,你这个女巫竟敢如此对我……” 就连喆莉那个大胆的女人,都不敢如此对他,这个他看不清眉目的女人,一定是个女巫! 圣人不知道的是,江袅的容貌只有任务目标以及心思单纯的人才能看见,心思越污浊的人,越看不清。 “说清楚,谁是女巫?你全家才是女巫!把手给我放开。” 鸣鸿刀又向前逼近了几分,他的鼻尖已经感受到刀尖的寒气。 “放,我放,你把刀撤走!” “嘶~唔!” 手腕被松开的一瞬间,苏蓟疼的差点叫出声来,手腕那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江袅也看到苏蓟的状态不对,此时顾不上和一个虚荣的老僧掰扯,她收了刀,急走两步扒拉开挡在中间的圣人,打横摆起苏蓟就返回主卧。 “我的天,这什么味,你们俩把屋子点了吗?这也太呛了,咳咳咳!” 刚一进屋,满屋的烟尘味道和绿汤红汤融合的臭味,就差点把江袅熏出来。 他们是打算一氧化碳中毒,交代在这里吗? 江袅赶紧打开房间的排风系统,并且把所有窗户都打开,她本来第一时间想先拿两个一次性便携氧气口罩,给自己和苏蓟都带上,再慢慢处理屋里的狼籍。 可一想到苏蓟之前的态度,立刻就放弃了,让他自作自受。 圣人弥陀也跟着他俩回到主卧,看着江袅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挖出一些荧绿色的膏体,涂在苏蓟已经红肿的手腕上,涂过的地方,红肿很快就消退了。 “你这是什么药,药方给我看看。” 圣人弥陀看的目不转睛,呼吸越发急促,那眼神中的贪婪有如实质,分明写着:这种神奇的药膏应该归我,归我! 江袅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的把药膏的方子(全英文药品说明书)扔给他。 江袅心想,我特么都看不太懂,你要看那就拿去咯,看得明白她给你点赞! 果然圣人弥陀是看不懂的,但他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江袅骗他,给他一个假的,他看不懂的药方糊弄他。 可一项好面子的圣人,怎么能说出自己看不懂这样的话呢,他可是“全知全能神的使者”呀,于是狡猾的圣人想了个借口:“此药甚好,真主说如此优质的药膏,应该与所有信徒分享,小姑娘,请把你手中的药膏,交给我吧。” 江袅闻言淡淡的抬眼看了看他,不顾苏蓟微弱的阻拦,冷笑着回答:“凭什么?” 圣人弥陀也来了脾气,手指用力向上指了指:“这是真主的旨意!” 江袅乐了:“你的真主好累呀,什么都要管,都要下旨的吗?你叫他出来,我当面问问,他要真觉得好,我送他两瓶,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圣人弥陀:“真主是无形无欲的神,岂是你这凡人能见。” 苏蓟这时也急忙虚弱的插嘴:“江袅不可,不可冒犯真主和圣人……” 对于这种死脑筋,江袅真的服。 “你好好躺着,手不疼了吗?”原本都快痊愈的手腕又被弄肿了,她还没追究那个老头的责任呢,他就在这里维护上了。 真是叔可忍,婶婶不能忍,疼死他都活该。 江袅把冒头的苏蓟又压了回去,再次抬头看向圣人弥陀,声音冷如冰雪:“我是凡人,你不是吗?你有何神通?来,展示!” 主卧空间大着呢,随便你耍。 圣人弥陀被江袅气的面色涨红,心想今天就给你看看厉害! 他从绣袍的暗兜里拿出一颗红黑色的弹丸,用力砸向江袅脚边,同时急忙吃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心里暗自窃喜:臭女人和他堂堂圣人弥陀斗法,先让你尝尝业火焚身的滋味。 “老头儿你一人在那乐半天了,干嘛呢?” 江袅一说话,圣人弥陀才突然醒过神来:“你,你怎么没事?这不可能!” 没人能躲过业火幻境。 江袅嗤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有事?就因为你扔过来的这白色的小药丸吗?哎呀脏死了,竟然是牛尿捏的,你快点捡起来拿走。别恶心我。” 怎么会没用?不可能呀,等等,她说白色的?圣人弥陀急忙抬头看江袅脚下,果然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滚在江袅脚尖前面。 白色的是解药,那他刚才吃的是什么? 圣人弥陀急忙扑了过去,从地毯上捡起药丸,张嘴吞下后,才放心一般吐出一口浊气。 “哎呀,你这老头儿有口臭,离我远一点。” 江袅冷眼看着他虚伪的做派,嘴里更是不饶人的各种嫌弃。 圣人弥陀也感觉到现在不是劝说苏蓟的好时候,从地上站起皱着眉抖了抖衣袍,冷哼一声,离开了主卧。 可他前脚迈进二层客卧的房门,门刚刚落锁,一团汹涌的黑红色火焰,就烧灼着从他胸口蹿起,业火焚身,疼的他撕心裂肺,大喊着求救,可无奈房间隔音效果太好,门一关外面什么都听不见。 圣人弥陀那里疼的惨叫连连,苏蓟这边则是低垂着头,任由江袅重新给他正骨上药。 “本来不想给你打夹板的,可你这实在是太不老实,还是夹上吧,长得规矩些。” 抹完药,上好夹板,时间又过去了一小时,苏蓟空空如也的肚子,再也按耐不住欢快的叫着:我饿啦,我要吃饭! “想吃什么?”江袅平心静气的抬头看着他。 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货一定什么也没吃上,所以厨房的保温箱里一直留着一份午餐。 “还要吃帕尼普尼吗?” 苏蓟淡淡的摇头,之前师傅吃的时候,他被熏的够呛,现在屋子里的臭味和烟熏味终于都散掉了,他可不想再继续折磨自己。 “呵呵,好吧,我上楼给你端。” 江袅说完就去三楼端吃的,路过客卧时,微微听到里面墙壁被撞击的声音,毫不意外的笑了笑,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对作恶者行善?对不起她不会。 失势王子的复仇6 “我要带我徒离开,还请你放人。” 那业火惩制了老头儿一天一夜,现在他对江袅又怕又恨,只想尽快带着苏蓟离开这可怕的女巫。 “他是我救的,你想离开请便,他,不行。” 端着刚吃过的早餐,江袅施舍般的撇了对方一眼,而后被那一脑袋青紫和深深的黑眼圈逗得差点笑出来。 “他是我沙砾王国的王子,是我的徒弟,你不可以限制他的自由!” 无耻的人就是可以这么随心所欲的双标。 “之前他被虐为奴的时候,你怎么不带他走?你那时候在哪?” 江袅真的神烦这些,打着为谁谁好的口号,伤害别人的人。 “我……我病了!刚好,就来寻他。”他必须尽快把苏蓟带回去,那边能等的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绝不能! “你让我们走,我求求你放过他,让我可怜的徒弟和我离开吧,我求你了……” 哎呦,被那所谓的业火烧一烧,老头儿段位提高了呀,知道持弱压强了呀。 不过可惜了,这些对她没用。 “让开,你挡路了。” 鸣鸿刀再次指向老头儿的鼻子。 刀刃嗡鸣,好似在说:废话什么,砍了干净。 砍人这种事,江袅轻易是不会干的,她没那么暴虐,所以见老头儿被吓的退开了,便收刀上楼。 至于接下来他会去和苏蓟怎么说,那不在江袅的关注范围里,二层密码锁关着,俩人想走翻窗户去吧! 老头儿阴沉的看着江袅离开自己的视野,他得再去找苏蓟,只要苏蓟配合,他们怎么都能离开,门出不去,还有窗,而且他的信徒都在外面,只需要一个信号,就能冲进这栋房子。 一边想一边走进苏蓟的屋内,看到年轻的王子正在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心中积攒已久的不满突然爆发。 “我徒在做什么?有了女人就连师傅的死活都不顾及了吗?真是让师傅寒心啊。” 呵,他被业火毒烧了一天一夜,痛不欲生,这个废物倒是过得不错。 “师傅,您来了,您快坐,昨天我还问江袅您去哪里了,她说您路途奔波,在别的屋子里休息。” 苏蓟抬手在空气中摸了摸,打算师傅并没有握住自己的打算,便又将手放下,微笑着对师傅问好。 “她说什么你都信?真是我的好徒弟。” 瞅瞅,脸也治好了,手脚也都有被很好的照顾着,那双眼睛也即将得到救治。 “她救了我是事实,但她是不能和师傅相提并论的。”苏蓟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对江袅微妙的心动隐藏了起来。 没有了那一脸脓包后,王子俊美的样貌在阳光下如美玉般冉冉发光。 “是呀,她救了你,你是应该感谢她。” 可在他向信奉一生的真主祈祷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拯救他。 喆莉那该死的妖女,他不过是在苏蓟幼时,为表忠心得到国王的信赖,将家族里祖传的禁术法咒送给了苏蓟,就被喆莉那个妖女扔进了奴隶繁殖营七天七夜,毁他贞身,晚节不保,被真主收回了一切! 凭什么!所以他毁了,他也休想好过! 他一定要苏蓟像烂泥一般,腐烂在奴隶的窝棚里! 圣人弥陀看着面前俊美的男子,目光越来越冷。 即然他的禁术被那个女人解除,他可以将苏蓟再次献给那妖女,也许还能换回他往后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圣人弥陀枯木一般的手,用力抓住苏蓟的肩膀,不等他回答一句话,就颤巍巍的哭了起来。 这下苏蓟立刻慌了。 “师傅,师傅你别哭!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从小到大,他人生的向导,慈爱,温暖的师傅何时发出过如此悲怯的声音。 “苏蓟,我求你,和我走好不好,你相信我,那是个女巫,她会害死你的!” 听话,你这个蠢货,你不配得到安宁,更不配过得如此幸福。 “这……”他不想离开。 “师傅我的眼睛……” 对,他还需要治疗。 “她是骗你的!” 内心最深处的阴暗被拨动。 看吧,连你的师傅都说了,她在骗你! “我还有什么值得她骗,师傅我相信她……” “她是骗你的,权杖,传国的权杖现在还没有找到。” 圣人弥陀急中生智,突然想到喆莉那个妖女一直在找的传国权杖,没有权杖她这个女王就是贵族的傀儡。 “……”苏蓟被说动了,是啊,他怎么会忘记呢,这几年的虐打中,被提及次数最多,也是他屡次逃过一死的根本原因。 传国权杖,沙砾王国最高王权认可的象征。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梦,还是醒了。 “苏蓟,我可怜的徒儿,和师傅走吧,离开这里。” 圣人弥陀苍老的脸上露出略显狰狞的微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说动了苏蓟,接下来就是如何离开的问题。 “师傅,我,我走不了,按照我国的律法……”他有些说不下去。 “你在说什么,你是王子殿下啊,你的去留能是她一个卑劣的女巫能决定的?” 江袅:她能。 “好……好吧。” 苏蓟硬逼着自己点了头,而后就将头埋了起来,满脸彷徨和恐惧。 “放心师傅一定带你离开。” 圣人弥陀走到窗前,抬手向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红色的烟尘与尖锐的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人呀,不作死就不会死,踏踏实实养好伤再滚蛋多好,一天到晚破事一堆。” 靠在吧台抿了一口刚调好一杯血腥玛丽,柠檬的酸香完美的中和了伏特加对上辣椒、番茄和芹菜的呛味,甜酸苦辣四味俱全。 打开了和珠子的交互:和这个世界的意识说一声,这次任务我不接了,回头气运还他一半。 这种不配合的任务目标,救他根本就是多余,对他那么好,竟然别人分分钟就策反了。 “大大,别呀,气运我都存入空间能量源了,往回退很麻烦的,而且眼看大大你就要成功了,再忍忍呗,只要他恢复健康,拿回王权,我们就撤,好不好?大大…嘤嘤嘤!” 唉,它是真的不容易呀,回头得单独和这个世界的意识谈谈小费问题了。 “哼,这可是你说的。” 本来不想牵扯过多人,非要在她面前挑衅,那就承受你们自己作出来的结果吧。 “砰~!砰~!砰~!” “开门!不开我们就砸了!” “烧死女巫!烧死女巫!” 别墅外不一会就聚集了很多周边的民众,冈多等人冲在最前面,正几人抱着大树桩,一下下砸她欧洲十六世纪的铁门。 二楼的老头的也跟疯子一般大吼大叫着。 江袅扯了扯嘴角,走进主卧。 “不是想出去吗?我成全你。” 一手抓住老头儿后脖领子,单腿跃起,直接带着老头儿从二楼窗户飞跃而下。 “啊~~~~” 老头儿吓得完全顾不上形象。 “不想死的都特么住手,门坏了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将早就吓的腿软的老头儿扔出门外,江袅侧靠在门边,看着眼前横眉冷对的人群。 “喏,人在这,带着滚吧。” 本来就不欢迎他。 “圣人,圣人你怎么样?” 冈多等人最先冲过去,扶起老头儿。 “没,没事,苏蓟,苏蓟还在里面……你这女巫,我以真主的名义,宣判你的死亡,你将被挖出双眼,捆在柏树上,焚烧十日,方可洗清你的罪过!” 哼,现在他身后有无数忠实的信徒,他一定要这个女巫付出无视他的代价! “等等,你成天将真主挂在嘴边,你有本事就把他叫出来给我定罪呀。” 江袅:珠子,给我准备这个世界那什么真主的5d立体投影,投我旁边就好。 珠子:收到,大大等个三分钟。 “万能全知的真主,岂是你这女巫相见就见,我冈多从小受洗,信仰我主一生都未曾得见,你配?你们说她配吗?哈哈哈。” “不配,不配!” “烧死她,烧死女巫!” 冈多说完,后放的信徒立刻大喊支持。 “哈哈哈,你个藏头露尾的女巫,看我把你的伪装摘掉!” 冈多大笑着走向江袅,抬手欲摘他以为的“面纱”,可他这一系列行为,却令后放的极少数人,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他。 那就是位个子不高,相貌与他们及其不同的女人啊,有什么伪装? 鸣鸿刀出鞘,从斜上方往下一砍,一股带着浓烈杀意和怒气的刀意,直扑冈多面前。 “滚远点,保持距离!” “啊~!鬼,鬼呀!” 鸣鸿刀再次入鞘,江袅冷眼盯着,被吓的坐在地上的冈多,慢慢向前踏了一步。 “你说我是女巫” 冈多恐惧的退了半尺。 “你们说我该被烧死?” 又踏一步,冷眼环视四周。 四周有些能看见江袅样貌的都含胸低头,十分羞愧,那些看不见的,依旧咬牙切齿虚张声势。 “你说你们的真主很忙,你们都没见过?” 珠子在通知江袅它准备就绪。 江袅抿紧被血腥玛丽染的殷红的嘴唇,露出一个形同恶魔的微笑。 “那现在就来见见你们的真主!” 投影同时极为清晰的,呈现在碧蓝的天空上,珠子甚至还给投影找了个梵音的bgm。 失势王子的复仇7 “真主保佑,真主保佑!” “万能全知的真主,请宽恕我的罪恶……” “我的一生都将奉献给您,伟大的真主!” 这全体匍匐在地的场面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是: “这不是圣耶稣吗,你别糊弄我。” “大大,这个国家的真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都说是无形无像的,最接近的就是圣耶稣了。” “……” 江袅不好评判珠子的对错,索性断开了交互。 珠子那边还想说些什么,发现被断了,火焰凝固了一秒后生气的烧成红色,用完就扔,差评! “圣人,你的真主来了,你问问他,我是女巫吗?” 臭老头儿,妖言惑众! “不敢,不敢,伟大的真主请饶恕我,请重新接纳我这个污浊的人吧,呜呜呜!” 老头儿早在投影出现的一瞬间,就吓的缩成一团,他早就被主收回了法力,说江袅是女巫,也只是因为嫉妒她。 “哼,自作自受,都散了,谁再来捣乱,你们的真主就会降下惩罚!” 转身关门,这下她总能消停几天了吧? “等,等等!王子我必须带走,求,求求你……” 死亡的恐惧竟然能战胜一生的信仰,真不知该称赞老头儿的勇气,还是该鄙夷他的卑鄙。 “我在这,谁也带不走他,你们死心吧。” 砰的把门撞上,江袅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一层的三个奴隶,此时也向着耶稣的投影匍匐在地,江袅扫了那个青年一眼,上回二楼,依旧输入密码后走进主卧。 “你放我离开!” 冰冷的脸色,搭配冷硬的语气。 外面的混乱他从头听到尾,虽然看不见,也能猜到,听到江袅最后说谁也带不走他的时候,内心的激动已经无法抑制。 激动之后,理智随之而来。 他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招来更多的麻烦,相处这么久,她是个多么怕麻烦的人,他早有体会,可为了他,她容忍了太多。 他不想再麻烦她了,他要趁着还能离开的时候离开,否则这张温柔的大网会将他彻底覆盖,一旦失去,他将万劫不复。 所以,离开吧,他不需要拯救,他只想复仇。 “呵,离开?你说的轻巧,治疗这么多天,眼看你的眼睛就好了,你和我说离开?” 苏蓟心里怎么想的,江袅没兴趣知道,但她的任务必须完成。 “当然,你想走也不是不行,把这段时间的住宿费,伙食费,医药费结清就可以。” 食指轻轻勾起苏蓟圆润的下巴,这几天的投喂还是很见效的,这人比一开始胖了一圈。 俊美的王子被坏笑的女人说的呆住。 他哪里有钱还她。 “我,我没钱。” 等的就是你这句。 “没钱那就以身抵债咯。” “好……什么?以身……” 苏蓟的脸肉眼可见的红的艳丽。 “哇哦,我们王子的脸,好红哦。” 一双精巧纤细又柔软温暖的手,捧住了他的脸,苏蓟感觉这脸已经不是他的。 江袅笑眯眯的看着男人脸上,羞涩,慌张,僵硬变换不停。 这才是任务目标的正确打开方式。 莹润的指尖刮了下男人高挺的鼻梁,满意地看到慌乱不知所措的表情后,坏心眼的女人才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 衣摆却被大掌拽住,苏蓟伸手在空中乱挥,江袅急忙伸手握住他。 “我去端药,再喝两天你的眼睛,应该就能看见一点了。” “哦,好,辛苦你了。” 苏蓟按耐住心中的絮乱,两种声音在他脑海吵得他头痛欲裂,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这时人走了,那道暴戾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为什么不走?你真以为她会治好你的眼睛?就算她能治好,有什么用?她能和师傅比吗?她能帮你复仇吗?她只会将你困在这里,当她的禁脔!” 他知道,他知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苏蓟痛苦的双手垂打自己的头顶。 “头疼?我一会煮点止痛的药水来。” 一双柔软微凉的手,附在他的手上,制止着他的动作,也驱散了那道魔音。 他想试着相信她,就一次,最后一次,他想再信一回。 “我,我想报仇,等我好了,可以让我去报仇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余生任你摆布,我向真主起誓,绝不反悔!” 虽然看不见,但他固执的把脸朝向她所在的位置。 “好,你把伤养好,我陪你去,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别随便就交给谁摆布,来,把药喝了吧。” 泪从眼角滑过滴入碗内,和着药又喝进了嘴中,这几年的苦,好似都和在这一碗药中,被他一饮而尽。 这时一颗柠檬糖老样子的塞进嘴里。 苦尽甘来。 脑中那残忍的声音再次响起:虚伪,女人都是虚伪的,你看着吧,她所图必是比那妖女更大!这种温柔的陷阱你还要掉几次?你个蠢货! “不要再说了!” 苏蓟痛苦的抱住头,双眉紧皱,大声喊了出来,这些他都知道,不要再说了! 安稳平和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一转眼又过了三天。 清晨,朦胧间总觉得眼前亮晃晃的,下意识抬手挡了挡,而后睡意全无。 “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本就英气勃发,俊美的犹如光明之子,双目重新绽放光彩后,沐浴在晨曦中的王子,洗尽铅华,涅槃重生。 “早啊,洗脸吧……” 身后那美妙的声音响起,只要转过头就能看到那一直念在心头的容颜。 “我自己洗。” 关键时刻,苏蓟反而紧张的不敢抬头。 “哈哈,还学会害羞了,来我看看。” 一双润白小巧的纤足,踏在精美的凉鞋里,走到他面前,温柔的手捧起他快要烧红的脸。 “你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头被动抬起,苏蓟觉得他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蛾眉微簇,琼鼻小巧,唇色是淡淡的肉粉色,犹如他少时在别国见过的荼蘼花。 末路之美,开到荼靡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一见荼靡,便没有了退路。 “你,好美。” 美的令他自惭形愧,就连他脑中那个暴虐的自己,此时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你眼睛恢复了?来我再看看。” 江袅倒是没太意外的微笑面对,抬手稳稳的附在对方手腕的脉博上。 吃了她那么多副名贵药材,再好不了,她都要怀疑某个世界那医仙的实力了。 “毒差不多已经解了,再巩固两天就可以停药啦,恭喜你呀王子殿下。” 苏蓟痴痴地看着眼前灿烂的笑脸,他也想笑,但泪却先笑容一步流了出来。 压抑了近三年的痛苦、委屈、恐惧与悲哀瞬间的涌上心头,拦不住,阻不断,你为何不来的早一点,再早一点。 在他还是王子,在他还是男人,在他还未污浊之前…… 这种时候江袅觉得没法安慰,让他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也是件好事,免得抑郁了。 “哭吧,哭完一切就都过去了,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手轻轻拍着男人颤抖的肩膀。 “呜呜呜……” “唉?” 苏蓟却突然扑进江袅怀中,略显瘦弱的双臂,紧紧的将她环住。 就这一次,万能的真主,请允许他感受这偷来的时光吧。 中午,明晃晃的太阳洒下炙热的温度,室内却依旧清爽宜人,就是某些人被娇养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哈哈,好了,抱着我哭了一上午可以了,吃饭,为了庆祝你恢复视力,我们打瓶甜葡萄酒庆祝一下。” 江袅揉了揉某人柔软的发顶,起身去了厨房,半小时后端着一大盘美食回来。 而这期间红着脸将自己打理整齐的苏蓟,看着这一大盘美食也有些愣神。 “你会做酸奶?” “呃,怎么了?” 现成的呀,随便哪个现代世界超市里有的是,不过她选定的是一个牧场里自制的蜂蜜酸奶,口感醇香十分好喝。 “这很难做,我只在小时候我母妃还在的时候吃到过。” 记忆中最幸福的味道。 “喜欢以后每天我都给你弄。” 珠子在空间愤慨的燃起火苗:那是我弄的,她只负责开盖装瓶而已,哼,它一定要去找这个世界的意识谈谈红包的问题! “来,庆祝你恢复健康,重见光明。” “谢谢……”苏蓟抬头就将葡萄酒一饮而尽。 “好喝,葡萄酒我记得是酸的,你放糖了?” 否则这甜甜的果香怎会如此浓郁。 “这叫冰酒,也叫甜葡萄酒,选用甜度极高的葡萄酿制,半发酵,含有丰富的有机酸,所以也称为液体黄金,可稀罕了,我这桶刚好没多久,你有口福了。” 有口福吗?也是,认识她之后他的所有吃穿用度都十分精致,尤其是美食,餐餐不重样,多滋多味,她莫不是位顶尖的厨师? “你的这套住宅很新奇,我游历过很多国家,从未见过。” 未来科技的结晶,当然好。 “嗯,来自一个叫z国的国家,你去过吗?” 你要去过,她再换一个。 “没去过,你也是z国人?你的样貌与我不太一样。” 知道她的国家,他和她就多了一条羁绊。 苏蓟唇角微勾,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嗯……按血统来说,我是z国人。” 失忆的自己,毫无归属感,不过鸣鸿刀诞生的那个强大的民族与国家,她也很喜欢。 “很美……” 五官精致,体态优雅,静像山林中的灵鹿,动如优雅高贵的雪豹。 “多谢赞赏,你也很俊朗呀。” 脸颊再胖一点,手感就更好了。 “谢,谢谢……” 苏蓟羞臊的低头猛吃,她是第一个用那么单纯欣赏的目光,称赞他的人。 俊朗吗?呵呵。 某个低头吃饭的男人,笑的和傻子一样。 而后就很正常的被食物卡住了…… 失势王子的复仇8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一晃幸福的日子又过了7天。 “江袅,你看这是我今早熬的蟹粥,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我吃过了这次不苦了。” 一大早苏蓟就兴冲冲的端着一小碗白粥,跑到三楼的露台来找江袅品鉴。 他从康复至今这七天每天缠着江袅学厨艺,看她那些随手扔在厨房桌子上的“杂志”。 接触的未知事物越多,他的内心越不安。 她不属于他这个时代。 聪明的王子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智慧。 如果不知道该多好,他就能心安理得的紧抓着人不放,放任自己的心继续沉沦在虚假的对未来的幻想中。 “你会离开么?”你会离开我么? “嗯,会吧。”她不想骗他。 “什么时候?”能不能不要走…… 江袅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回答:“还早着呢,你今天有些奇怪。” 拯救任务已经完成65%,看来等王子大仇得报,重新掌握了政权,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走就好,陪着他一辈子,不!他还想预约下辈子,下辈子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到时他会把他两辈子的爱都向你倾诉,届时请你不要笑话他,请你也分一点点的爱给他可好。 “没什么事,来你尝尝,我对这次的粥很有信心!” 苏蓟刻意的岔开了话题,江袅也没有点破。 一时间露台上只有江袅小口喝粥的“嘶嘶”声,粥意外的好喝,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 “哇,很好喝呢,有蟹的味道,你好像还加了咸蛋黄?” 苏蓟的变化她看在眼中,他不是说,她也不会提。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天,在一个阴雨连绵,气温骤降的早上,苏蓟面色阴沉的站在江袅面前冷冷地说:“我要回王城,找那妖女复仇。” 而此时他脑中那个懦弱且愚蠢的家伙,不停的在呼喊、反抗,但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他的,他才是主人格,那个早就被他舍弃的,善良软弱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他该回的地方吧。 江袅审视着面前气势截然不同的男人,桃花般的眼睛眯起,嘴角微勾,满脸笑容不达心底的回答:“好呀!你说了算。” 苏蓟看着面前人比花娇的女孩,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个仅到他肩头的女孩子,轻而易举的将他从地狱拽出来。 但他该做的事,必须做,那些该死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明天中午,我就走。” “好,到时我们一起。” “不必,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才不会遵守那个蠢货的约定。 “啊嗯~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就是咯。” 想过河拆桥吗?混蛋! 最后,二人不欢而散,回到房间的苏蓟和脑中的另一个人格争吵不休。 江袅照常吃饭、看书、画画、睡觉,唯独这次没去送饭。 第二天一早,江袅再来到主卧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面无表情的挥手一拳打在墙上,洁白平整的墙面便如蛛网般裂开。 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简直混蛋! 感知到珠子发来的交互警报,江袅气的都笑了:“滚蛋!我不看,爱死不死,大不了任务失败,有什么的,自作自受去吧,双重人格了不起啊!” “大大,想想你给他用了那么多好药,那么多上好的食材,连冰酒你都拿出来了,把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就这么送到别人嘴里,你不觉得亏吗?” 珠子一口气,把它能想到的怂恿的话都说了一遍,江袅脸色才慢慢不那么难看。 “那混蛋现在在哪?” “他在……” ———嗨,我是许久没冒泡的分界线——— “徒弟呀,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妖女抓住了我的女儿,她还给我服了毒,不把你交出去她不会给我解药的,我也是没办法呀。” 极速奔跑的马车里,圣人弥陀絮絮叨叨的声音一直持续着,不断的解释着自己的无奈,诉说着自己曾经为苏蓟的付出。 而他旁边粗糙,闷热的麻布口袋里,苏蓟口中被布堵住,呼吸逐渐困难,全身因为那一杯下了药的水,毫无力气,软绵绵的被麻绳反手困着。 而这次出卖他的,是从小引导他的师傅,圣人弥陀。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苏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天清晨,他从二楼翻窗偷跑,还在为自己的逃离暗自窃喜,脑海中幻想着江袅会如何的担心,而等自己报了仇,夺回权力,坐着王輦回来时何等风光。 他这好师傅就找上了他,一顿哭诉示好,得知他双目复明时,高兴的手舞足蹈。 就这样他信了他,吃了他递过来的厚饼,这种饼是他落难奴隶营时,那些酷吏才能吃上的食物,而奴隶只有混了草根和黄土的糠饼可以吃。 曾经饿的要死掉的时候,幻想的“美食”,终于吃到口中,却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不可否认江袅的厨艺实在太好了,他的胃口已经被养的极其刁钻。 于是他喝了那杯水,也许是药下的多了些,他喝的时候觉得有些涩,可就是这样他当时都没有多想,还在唏嘘江袅那里水质的洁净。 最最可笑的是,在晕倒前一秒,他还在把这个妖僧当好人。 他还嘲笑那个软弱的自己是蠢货,现在看来他更加的愚蠢! “呜呜呜~!” 他快不能呼吸了,不可以,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治好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窝囊的死去。 “唉,圣人,我看麻袋里这个是不是喘不过气呀?你看这翻腾的。” 马车里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有人把麻袋口略微的拉大了一些,但几乎没什么效果,沙漠的炙热蒸发着空气,苏蓟就在不断的挣扎中再次昏迷过去。 “大大,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再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追上!” 交互里珠子焦急的盯着任务目标的生命体征,这已经降到60了,妈妈咪呀,这是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也太弱了些。 体质那么脆,还总乱跑,难怪大大嫌弃他。 “切,要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开越野,我们早就追上了好吗?用得着骑这破马?” 江袅嘴上嫌弃,双腿却是夹紧了马肚,手腕用力摔了下缰绳:“驾~!” 黑中透红的高大骏马,听从指令加速狂奔! 看傻眼的珠子:这,这不也挺快的么。 十分钟的距离硬生生让江袅缩短到6分。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江袅目露杀机的抽出鸣鸿刀,对着前方马车的车辕挥出一道破风的刀意。 那辆江袅眼中的破马车的车辕,就被这一刀砍成两半,整辆车也像左边的土坡下栽去。 那个脏兮兮的麻布口袋,从大开的后车门甩了出来,江袅立刻从马上弯腰捞了回来,这要是摔在地上,骨折都是轻的。 骏马狂奔不停,后方那些人摔下土坡后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就像她离开时将那三个奴隶打晕丢出别墅,而后让珠子将别墅收回原来的世界一样。 任务之外的人、事、物她都不会太上心,以前是被珠子逼着非得按照剧本走,弄的很简单的任务搞得极其复杂不说,还遇到一群白眼狼,自己次次没有好下场。 这次任务自己全程按心情来,虽然任务目标也有些喂不熟,但进度可是一日千里。 一边想着快要完成的任务,一边三两下在马上将那脏口袋扯开扔掉,拔下苏蓟嘴里的布,见人出气多进气少,介于马背上喂药不太现实,鬼使神差的,江袅低头吻住了昏迷中的王子,渡了一口真气过去,她在收鸣鸿刀的那个世界,可是实实在在的得了那些上古大神的真传。 空间里的珠子,羞涩的火焰都变成粉红色,哎呀,大大的初吻终于献出去了。 上个世界的空明和尚小时候,还没入佛道前,大大不过是觉得他可爱,亲了一下,就成了他的业,这个嘴嘴都亲了,哎呀呀,不知道未来如何咯。 其实它挺赞成他家大大和任务目标谈恋爱的,任务目标幸福指数越高,他的红包就越多呀,可惜红包这些私房钱不能让大大知道,珠子感觉自己好难。 清凉的气流缓缓流入苏蓟肺腑,因缺氧昏沉沉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缓缓睁开双眼,然后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把急忙闭上。 她,她什么时候救的自己,她怎么可以亲他! 那荼蘼花般娇艳美丽的双唇,柔软的不可思议,那种触感超出了他所有的幻想。 “我,我难受……” 他觉得他更加喘不过气来了。 “不应该呀……” 江袅再次低下头,嘴角微微带着一丝坏笑。 美梦继续,黑中透红的高大骏马飞奔在辽阔的沙漠上,穿着金丝纱丽,美的如梦似幻的女孩稳稳的侧坐在马鞍上,低头吻住她怀中俊美的男人。 男人双手依旧被捆在背后,药力未散,他只能软绵绵的依靠着那令他心动的女孩。 这一切对他来说太刺激,太羞耻,太美妙。 随着骏马奔驰,整个人犹如飘在云端。 直到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打碎了他一切的梦想。 “疼~啊~~” 下方钻心刺骨的疼痛袭来,残忍的让他明白,他失去了什么,让他再也无法逃避,自己已经不是个男人的现实。 相对于苏蓟面如死灰的痛苦表情,江袅倒是意外的抬起了眉毛。 会疼代表快好了呀。 不过她才不要这么早就告诉他,谁叫他敢自己偷跑的,活该! 失势王子的复仇9 江袅带着苏蓟前往王城,妖女喆莉虽然掌握了政权,但拥护她的贵族并没有几个,多半是把她当作傀儡,以权谋私。 两人走走停停的用了十几天,终于来到王城临近的村落。 苏蓟换了一套白色的袖衫,黑色的头巾将他衬的更加俊美不凡,恢复了体力后,在他强烈的坚持下,江袅勉为其难的坐到了他的前面。 于是当他们骑马步入村落时,引来村民们各种打量,窥探的目光。 苏蓟对这些目光有些反感,他别扭的低头,看着坐在自己怀里,换了一身红色纱丽,美丽亮眼的少女,有些委屈的小声抱怨:“你倒是悠闲,我们穿的这么扎眼,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江袅:“……” 认出来更好呀,省的她还要琢磨怎么声势浩大的进王宫了。 江袅想了想,决定吓吓这个凡事都爱谨慎细致的王子,抬头笑着问他: “那要是被认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苏蓟果然愣了一下后,特别深沉的想了想,故作镇定的回答:“你的马很快,我们可以先逃跑,如果实在跑不掉,我就和他们走,不会连累你。” 江袅:“为什么要跑?我们跟他们走多好,反正也要去王城……” 她还还没说完,敏感的王子突然愤怒了。 他气冲冲的翻身下马,头也不回的往前就走。 江袅奇怪的歪了歪头,什么情况?无数个问号呀! 空间里的珠子看着这一幕,也莫名皮秒的变了变火焰的颜色,wtf? 苏蓟像头闷牛一样低着头向前走。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也是在利用他!可是为什么?所有他信任的人都要让他失望,都那么肆无忌惮的摆弄他的人生! 想到这里苏蓟走的更快了。 江袅远远的骑着马缀在后面,也不着急。 他都这么生气了,她怎么还不来哄他? 闷头乱走一阵,苏蓟发现身后一点动静没有,停下脚步任由阴暗的情绪将自己包围。 是呀,他在妄想些什么,从小打大有谁真正关注过他? 他的父王需要他成为合格的王子,不可以不懂事,不可以哭闹,哪怕他那时才5岁,便将他交给师傅,带去苦修。 他的师傅需要他成为合格的弟子和信徒,每日给他洗脑,告诉他真主不可违背,要善良,要慈爱,要对上不争,对下不欺,要学会理解别人的难处,可谁来理解他?现在更是要把他卖给杀父仇人,以换得荣华富贵,他的善良和慈爱呢?! 那个妖女就更不要说,妄顾伦理,毁掉他的一生,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唯独江袅,救他于危难,全心照顾,将他从地狱拽了出来,可她对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呢?他越来越患得患失,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他仿佛失去过她很多次,那种恐惧与痛苦令他心悸,令他无法理智的面对她的一切。 可方才她却那么说,无视他的担忧,反而还很期待被卫兵抓住?她以为王城的卫兵,是冈多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比的吗? 生气了半天,见后方还没有动静,苏蓟正准备扭头往回走,就听得耳后传来几道弓箭破风的声音,杀机转瞬已到面前,他无处可避。 他面无血色的看着空中黑压压刺向自己的箭阵,脑中一片空白,脚仿佛长在那里,抬都抬不起来。 时间仿佛变得粘稠,逐渐凝固。 “傻啊,起开!” 一声清冷倨傲的声音,犹如一记灵药,瞬间唤回他的神智。 娇小的女孩手持一把红刃长刀,挡在他面前,左挡右挥的打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口中还十分气愤的喊着:“鸣鸿你特么出来干嘛?捣乱的吗?!” 霸气十足! 苏蓟一下子顿悟,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她救他,护他,几次危难都挡在他面前,他为何还要怀疑她? 她就是真主赐给他的救赎,没人在意他,她在意,没人理解他,她理解,他竟然好几次差点把这唯一的救赎和温暖抛弃,他真的该死! 苏蓟这边又感动又懊恼,江袅那边早就气的冒烟。 她第一时间发现有埋伏,就冲了过来,回手想从空间拿能量盾出来秀一把,谁特么知道鸣鸿刀又跑了出来,那是箭阵,你一把破刀是想累死她吗? 十几波攻击拦下来,江袅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身上的纱丽被流箭刮破,肩膀和手臂也被划破,虽然都是擦伤,但献血依旧将红色的纱丽染成了黑褐色。 苏蓟在她被流箭擦伤的第一时间就要冲过来,江袅怕他受伤也烦他添乱,一时没压住脾气,吼了句:“在后边老实呆着,别再添乱。” 完事儿人真就不吭一声的定在了她身后,只是那负面的情绪冒得呀,如果意念可以杀人,对面现在一定被虐的片甲不留。 又过了几波箭阵,对方攻势明显减弱。 江袅压力骤降,左手甩出辐射强,对准那批弓箭手埋伏的位置就是一枪轰了过去。 能把地面打裂的威力,这村落的夯土在它面前,分分钟秒成渣渣。 三十几个弓箭手,从房顶直接摔倒地面,人压人叠罗汉一般,爬都爬不起来。 另一方一队五十人左右的枪兵冲了出来。 “拿着防身。” 江袅把鸣鸿刀随意的甩给了苏蓟。 鸣鸿已经渐生刀灵,哪怕苏蓟不会用刀,鸣鸿也能保他应付几个落网之鱼。 而她则左手辐射枪,右手又把鞭子甩了出来。 论群攻揍人,她这条鞭子说第二,她的武器库里,就没有哪个家伙敢称第一。 银白色的长鞭在空中甩的虎虎生风,鞭尾所致横行霸道。 枪兵人数众多,确实有几个冲破了江袅的防守,自以为立功了,举着标枪投向苏蓟。 而后毫无意外的都死于鸣鸿刀下。 江袅也是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国家的武器,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初期,大多数还是青铜器,铁只有贵族才能使用,钢就更不用说了。 真不是一个“弱”字可以形容,这样的世界她别说是帮苏蓟夺回王权了,就是随便一个人,她都能推到那个权利顶端去。 啪地一声,橫鞭在侧,娇小的美人虽然纱丽染血,却依旧坚定的挡在黑压压的枪阵前方。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不想死,就从哪来滚回哪里去,顺便给那个喆莉带个话,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女孩清冷的声音不大,却传入在场所有士兵的耳中,许多兵将都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领头的将领见讨不到好处,只能挥手退兵。 “撤!” 50多名枪兵,来时凶狠威武,退时狼狈不堪,且只剩下30几人。 江袅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周围的埋伏,暗哨都退了,才转身看向苏蓟:“你……” 怎么样,还没说出口,就被紧紧抱入一个颤抖而冰冷僵硬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滴到擦破的伤口上,带起阵阵的刺痛。 “嘶~你这也太爱哭了,我没事,别哭了,眼泪都流我伤口上了,很疼呀。” 这王子的泪腺是真的发达,说哭就哭,毫不犹豫,你的男子气概呢?! “啊,对不起,弄疼你了,我不想哭的,不哭了。” 苏蓟手忙脚乱的放开了江袅,却依旧紧张的上上下下的看着她。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擦破些皮而已。” 将鞭子丢回空间,江袅双手叉腰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很多的男人,下了一个决定:“你得练武!” 苏蓟再次傻在当场:“练武?我现在还能学?”而后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先别说这些,快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江袅无奈,只得牵着他往村落的僻静处走去,住宿?这个国家她就没看到一个像样点的可以住宿的地方,基本都是土屋、茅屋,更贫穷一些的几块板子搭个窝棚,就那么勉强生存。 一路走来,江袅也觉得奇怪,“为何没有砖房?”不会穷到这个地步吧。 “砖房?就像你那座宅邸吗?确实漂亮,可砖是什么?” 好自然,好不做作。 “我那别墅不是砖房,你游历那么多国家,没见到过砖头堆砌的房子吗?” 这不科学。 “没有,我所知最好的房屋,就和王宫一般,均是岩石与夯土堆砌而成,装饰珠宝金银,是王族最大的财富。” 又是一个比原始部落强不到哪去的世界。 在偏僻背风的地方重新换好了衣物,江袅领着苏蓟准备离开这个村落,到远处的林子里去露营。 刚走没两步,又被一群村民围住。 “圣者,求您救救我们吧!” “圣者,您可以一人之力赶走官兵,您一定能救我们,求您了!” “救命,求您了!” 一时间上百名村民都双膝跪地,苦苦哀求着江袅和苏蓟。 江袅一人一鞭击退官兵的场面震撼人心,他们当时都躲在门后或角落里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现在她换了一阵紫罗兰色的纱丽,他们也能一眼认出,她就是那浴血奋战的女武神。 更不用说她的身后还追随着忠实俊美的白衣守护者。 江袅被以前的烂好人剧本坑怕了,随即向后退了几步,反手将苏蓟推了出去。 “你们有什么事,和你们的苏蓟王子说。” 苏蓟被推出去的瞬间有些惊慌,但听到江袅对自己的介绍,反而心含感激。 他早晚要面对他的子民,如果报仇夺权成功,他虽能站到高位,但没有任何功绩,只会沦为和妖女喆莉一样,成为贵族傀儡的下场。 而今天江袅用她的武力引来众人的膜拜,她却毫不留恋的将这份荣耀,变为将他重新推向中心的砝码。 苏蓟深深吸气,向前沉稳的跨出一步,这一步之后,那个悲惨、懦弱的苏蓟将成为历史,融进他的影子被他踩在脚下。 “我以摩亨佐之名,听尔赘述尔等之苦。” 江袅从今天起,他再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他要站到权力的顶端,站到你的面前,护你安好,成为你手中刀,掌中剑! 只求你能陪他一生,于他约定来世。 沙砾王国第七代国王继承人,摩亨佐·达罗·苏蓟王子回来了! 那些为了个人私利,发动政变的贵族小人们,他会一个一个讲你们拽出来,接受真主的审判! 失势王子的复仇10 “我以摩亨佐之名聆听尔等的倾诉!” 苏蓟时隔多年,再次站在国民面前接受众人的请愿。 放在以前这是一件很简单、自然的惯例小事,现在却需要他鼓起全心的勇气。 俊美的王子微微抬起略显苍白的脸,坚定的目光看向他的子民。 “伟大的真主,尊敬的摩亨佐·达罗,我是莫里农的守村人哈塔,请您聆听我们卑微的请求……” 人群中一位穿着相对整洁,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单膝跪地,以拳抵胸抬头仰望苏蓟。 “连年干旱,村外田地颗粒无收,公主监国,税收提了两成,如不交税,土地就会被贵族拿去抵税,尊贵的摩亨佐·达罗,您的子民已经无地可种,无粮可吃,没有活路了呀……呜呜呜呜呜!” 又高又壮的汉子讲到伤心处,也无可奈何的怯哭出声。 江袅也走到苏蓟身后,轻声赘述。 “我们一路走来,很多村落也很荒凉,看来和这个村落的原因相差无几。” “你们没有向布政使传达灾害的消息吗?” 众人摇头。 江袅轻轻拽了苏蓟一下,在他耳边小声说:“这种牵扯了利益的消息,是不可能传达到上层的,更别说现在的上层已经贪腐成风,哪里会管下面人的死活,这,是你的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蓟深深看了江袅一眼,转身向村民那边走去。 “我们去受灾的田里看一下。” “两位请!” 他们原本是看江袅武力高强,想求她保护几天躲避税收的官霸,却遇到自称王族的人,其实很多村民心中是不信的,可万一呢? “就是这里吗?你们没和我开玩笑?” 站在黄土坡上,看着下方大片干涸龟裂的土地,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沙化,成为辽阔沙漠的一部分。 “是这里,尊贵的上位者们,我匍匐在您的脚下,寻求您的拯救。” 一众村民们又接二连三的跪倒一片。 “我们过来时有条河吧?” 江袅站在苏蓟身边,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你想引水渠吗?” “嗯,有这个想法。” 苏蓟也看着远方,他们来村落前不远处有条宽阔的河道,如果能把水源引流过来,这片土地就能重新苏醒。 “可来的路上沙化严重,水都会沉入沙子里,流不过来的。” 苏蓟转头看向高大的哈塔,“你们原来如何引水?” “伟大的真主会赐给我们水源,村落中原本也有四口水井,但近两年滴雨未降,井水枯竭,人都要渴死了,哪还有水来灌溉庄稼,长此以往,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哇啊啊~哇啊~” 正说着,人群里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明亮的响起,且马上连成一片,很多妇女怀中的孩子都哭了起来。 江袅无语的抬头看了看天。 好吧,到饭点了。 孩子们啼哭不止,可看那些又瘦又黑的妇女们干瘪的胸部就知道,她们哪里还有奶水来喂养孩子。 许多妇女都哭着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尊贵的上位者,您二位可愿屈尊去哈塔家用餐?” 哈塔也十分伤感,语气低落的邀请苏蓟和江袅,而且并不认为这两位婆罗门贵族,会愿意屈尊到他家用那些糟糕的食物。 “不必了,我们有食物,你们都回去吃饭吧,我们在村落里走一走。” 这次江袅抢先苏蓟一步冷淡的拒绝。 在哈塔果然如此,和苏蓟略有质疑的注视下,拽着苏蓟的胳膊离开了土坡。 他们走了不久,土坡上的村民便各自佝偻着身子散开。 “你为什么拒绝哈塔的邀请?你也和喆莉那些人一样,歧视下层人吗?” 四下无人,苏蓟挣脱开江袅,语气有些生硬略带质问。 “呵,歧视?他们自顾不暇,对你跪地哀求,盼的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苏蓟被江袅更加冰冷的语气惊醒。 “不就是拯救土地,解决税收问题吗?” 难道不是? “这两个是根源,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粮食,是救急的食物,干涸的土地不是几桶水就能挽回的,税收更不是现在的你能说了算,我说的没错吧。” 苏蓟懊恼的低着头,没有回答。 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个哈塔邀请我们也只是客气一下,不信一会儿你去村里看看他们吃的都是什么,你就明白了。” 江袅说完递过去一个鸡肉三明治,一杯豆浆。 “这里没人,你快点吃,吃完我们进村看看。” 苏蓟有些沉重的抬手接过,食物依旧美味,他却换了心境。 “我……” 他想向江袅要些食物给村里的孩子。 “有些话想好再说,慷他人之慨的事,我劝你不要做。” 江袅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突然打断了他。 苏蓟闻言沉默的将食物吃下,面色微沉的将包装抵还了回去。 江袅接过包装,看着他愤愤不平的脸色,冷笑着将包装扔回空间后,抓着他的胳膊就往村落中走去。 “哇啊哇啊哇啊……” 整个村庄都是婴儿啼哭的声音。 江袅随意找了一家土屋敲门,得到允许后,弯腰低头而进,苏蓟比江袅高出许多,几乎是蹲着走了进去,进到屋里低矮的屋顶,更是令他抬不起头来。 屋内几乎就是一片空地。 最里面有个2米左右的土台就是这家的床,上面铺着草席,又黑又瘦的女人,正满脸哀痛的将干瘪的胸部塞入瘠瘦如猴的幼儿口中。 孩子咬了几口,发现没有半滴奶,便再也安抚不住的幼儿,更加大声的哭喊出来。 而另一边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块黄饼,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塞。 “你吃的这是什么?” 苏蓟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余光看到墙边窗台上还有几块黄饼,就走过去拿起一块。 “我可以尝尝吗?” 得到屋主人默许后,苏蓟便从黄饼上掰下一块,犹豫一瞬就要往嘴里送。 一只莹润如白玉的手,从侧位伸出,中途拦下了他。 “别吃了,这是土。” 说罢,拿走他手中的黄饼,两指一捻,就搓成了土灰。 “……” 苏蓟沉默的低下了头,双眼通红。 原来他曾经三年吃的就是这种玩意?! 土?太可笑了。 随处可见的土,那些酷吏还当做赏赐一般送到他嘴里。 难怪那时他经常腹胀难忍,艰涩,疼痛。 原来……竟是这样。 “给那个孩子拿些吧……把我那份给他。” 苏蓟还是听不得孩子的哭泣。 他饿几天没事的,又不是没饿过。 “几天?” 这次江袅没有驳他的面子,只是问他要换几天的口粮。 “三天。” 饿三天应该是没事的。 “三……行,就这样。” 江袅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要拿连续三日的三餐来换。 后一想还是算了,真把人饿出毛病来,亏的还是自己的药。 不过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看看“淳朴”的村民,面对利益分配不均时会怎么做。 当然,这也是她出给这个村落的机会,唯一的机会。 很快十袋200克的羊奶,十包黄油奶酥面包,五颗生菜,一瓶沙拉酱,十包真空密封烧鸡,十包真空羊肉,十桶1升的矿泉水,一一在这家男女主人震惊的目光下出现。 “真主赐福!真主赐福!……” 两人明白这是要给他们的,赶忙跪了起来不住的给江袅和苏蓟磕头。 “起来吧,这个是给孩子喝的羊奶,他饿得太久了,第一次别喂太多。” 江袅又给女人把了把脉,“你就是吃的土太多了,没了奶水,把这个药丸吃了,吃点面包和肉,明后天你的奶水就有了,一开始的尽量挤出去,对孩子不好,奶水颜色变乳白色,再喂孩子吃。” 和女人交代完毕,江袅回头,发现男人正拎着两桶水要出门。 女人也发现他的行为,眼睛瞬间通红,干裂的嘴唇不停颤抖,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男人在门口顿住脚,突然几步冲到江袅跟前用力的磕了几个大头,而后又对着妻子,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而后一言未留的抱着两桶水夺门而出。 “你知道他去做什么?” 江袅看向已经把头低下,开始一点点给小孩喂奶的女人。 “…知道” 女人嗓音沙哑的回答。 “来,先喝点水,把药吃了。” 苏蓟站在一边,看着江袅温柔的哄劝女人吃药,想去他们在别墅的点滴,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宽慰的笑容。 可这丝微笑还没全部展开,就被门外冲进来的几个同样又黑又瘦,个头高矮不一的女人压了回去。 几个女人一进来,就用村落里的俚语对江袅身旁的女人说着什么,女人则不住的看向江袅。 苏蓟曾跟着“圣人弥陀”走过很多城邦和村落,对这种村落俚语也能略微听懂一些。 大概意思就是,食物和水哪里来的,她们也想要。 苏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时的“善心”给江袅惹来多大的麻烦。 他为了安自己的心,让江袅拿出食物,因为他觉得江袅有很多,可万一没有呢? 江袅那句不要慷他人之慨,他是明白的,所以当时在村外他没有再往下说,可心里却觉得江袅抠门,可现在想想,这可是整整一个村落的人口,起码不下三百人,江袅怎么可能一下子准备出那么多食物。 就算她能准备出,她又能准备出几次? 就算她次次都能准备出来,她又凭什么为这一村子人准备?就因为他们可怜吗?天下可怜之人何其多。 持弱凌强不过如是,我弱我有理的歪理怎么他也开始潜意识的奉行起来。 苏蓟为自己糟糕的行为感到愧疚,他默默走到江袅面前,试图将她护在身后。 “谢谢,靠边点儿,你挡光了。” 依旧是那只润白的玉手,却不再温柔的将他一下扒拉到了一边。 “对不起……”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有用吗?” 江袅第一次目光冰冷的看向他,甚至在冷漠的目光中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伤害与祸事已经铸成,不想办法解决,道歉能管什么用。 失势王子的复仇11 “对不起有用嘛?” 江袅第一次对苏蓟不假辞色。 她的理解与宽容也是有界限的,很抱歉他过线了。 江袅推开苏蓟,准备离开这个屋子。 那几个女人急忙在门口拦住她。 “让开。” 江袅不想对她们动手。 女人们焦急的相互看了看,就扑通一声给江袅跪下,以头抢地,哭的好不可怜。 站在她们面前,冷眼旁观的江袅,显得就冷漠了些。 “别哭了,我就这些,都给了这家,挪,你们看,我身上可是什么都没了。” 女人们默默抬头瞄了一眼,又立刻低头继续哭诉。 江袅摇了摇头,打算绕过她们。 “你们让开,现在没有食物和水不单是你们几家的问题,而是全村的困难,我们要去找哈塔解决这件事,你们不要在这里阻拦。” 苏蓟从后挽住了她的肩膀,直接就向门口走,阻拦的那几个女人,只得自觉的跪着退开。 直到出了屋子,他都没有放开她的肩膀。 “这次是我冲动了,不会有下次,现在和我去找哈塔可以吗?” 他终于学会了弥补错误的最佳办法。 既然问题已经造成,那么就正面解决它。 两人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位于村子南边的一处略为高大的土屋前。 屋里同样有着孩子略显急促的哭泣声。 “这声音不对,快去看看。” 江袅听出了问题,急忙拉着苏蓟闯进屋内。 屋里烟熏火燎,呛的眼睛都睁不开,有个萨满模样的老婆婆在土床前跳来跳去,手里挥舞着一把点燃的蒲草,烟尘就是那东西燃烧散发出来的。 江袅扇了许久才将浓浓白烟挥开,看到里面面色紫红急哭不停的婴儿。 “都起开,孩子快憋死了。” 这大神跳的一点都不对,只会呛死人。 江袅冲进去,抱起孩子就往屋外跑。 一出屋子江袅就蹲下,让孩子翻身趴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拍打他后背,怀里的小娃娃连着打了两个气音后,哇地一声吐出许多灰黄色的泥水。 “这是吃的什么东西呀,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江袅一边拍着孩子后背,一边给小孩把了把脉,果然也是饿的没办法,给孩子吃了土,又喝了污水,才会得了急性肠胃炎。 她身后追着孩子出来的家人,停住了脚步,孩子的母亲哭晕在父亲哈塔的怀里。 苏蓟挡在江袅身后,皱着眉谨慎的看着那些人,防止他们过来影响江袅救治。 十多分钟后,孩子气息趋于平稳,江袅拿了杯温的糖盐水,给孩子喂了下去,帮他平衡身体流失的电解质。 看到孩子喝完糖水,睁开黑亮的大眼睛,对着她嘿嘿哈哈的笑起来,江袅也温柔的笑了笑,用指尖点了点小孩的鼻头。 “孩子暂时没事了,你抱好,不要再给他吃土,你家的水也不能再喝了,会生病的。” 将不愿离开她的孩子,交还给了他的妈妈,江袅抬头对哈塔吩咐着。 “谢谢您拯救了我的儿子,哈塔的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 高大的哈塔双膝跪地,刚要起誓,江袅一把将苏蓟拽到他面前。 “你效忠他比效忠我有意义。” 果然苏蓟得到哈塔的效忠后,任务进度直接上升到80%。 恩威并施果然是拉拢人心的最佳手段。 如果她一开始就如苏蓟所求,将食物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哪怕满足了所有人,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忠诚。 只会让他们觉得他们俩是两只肥硕的山羊。 而恰到好处的展示实力,才能让他们敬畏的同时,献出自己的誓言,宣誓永久的忠诚。 当然,也是为了给苏蓟上一课,让他明白如何驾驭人心,如何使用权力,如何正确的分配利益。 至于能学到什么程度,全看他悟性如何。 “尊贵的主人,哈塔向您奉献自己的生命,求您拯救我可怜的族人。” 嗯,不错是个知道利益最大化的聪明人。 不索要,只哀求。 江袅在心中暗自点头,看苏蓟面色也是十分满意哈塔的表现。 苏蓟回头与江袅四目相对,他激动的心情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情绪太过外露,不是王者的做派。 “哈塔,你去将村里威望高的人召集起来,我们商讨下粮食的问题,不能让孩子再这么挨饿下去了。” 这次苏蓟没用江袅提醒,首次发挥属于一个领导者的作用。 “遵命我的主人。” 哈塔行礼后转身要走。 江袅开口说:“把生病的人统一带到一个干净宽敞的地方,我一起看一看,男女老幼都算上。” 哈塔闻言眼眶瞬间通红,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发一言,转身迅速向外跑去。 他们的村子有救了! ———我是江袅心软的分界线——— 三天后,江袅终于把所有病人送走。 回到哈塔家,这三天苏蓟都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讨论粮食的解决办法。 “我们可以先向邻村借一些藜麦,然后,然后……” “然后还不了,对吧?” 还在门口就听到里面属于男人们的争吵声。 “你们还没想出办法?” 也是,他们要是有办法,一个临近王城的村落不会败落成这样。 “要我说直接找个收税高的贵族,抢他!” “……” 江袅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六个高大的男人盘腿坐在土地上,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 借不来,种地等不及,买没有钱,所有正常手段都失效的情况下,除了武力争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苏蓟没想到,江袅会当着所有人,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甚至荒谬的提议。 “我国律法规定,贵族的财产无人可以侵占,否则将被施以车裂之刑……” 这人太固执,不知道变通就是令人讨厌。 “律法谁定的?” 江袅觉得今天又不能给他留面子了。 “王族。” 行吧,这个傻蛋。 “你是什么身份?” “……王族。” “现在你们王族,除了那个不知道打哪蹦出来的喆莉,还有谁?” 还没想明白? “没有了,只有我一人……” 苏蓟提到伤心处,刚要抑郁下,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可速度太快,他没有抓住。 “等等,我好像想到什么,你是说让我修改律法?” 这怎么可能,一本法典的颁布与修改,是极其神圣和苛刻的,岂能说改就改,他们不是沙漠里的毒蛇,不可能像盗贼一般,无视真主允许的律法,做出违背真主的行为。 这种信仰上的枷锁,才是活活拖死一个村落的罪魁祸首。 “真主也得与时俱进呀,可能以前真主觉得保护贵族有利于这个国家的发展,所以他就保护,可现在很明显,保护贵族的结果,就是无数个和你们一样的村落的覆灭,你们觉得善良慈悲的真主,还会继续保护那些,抢夺你们土地的贵族吗?” 敢说会,她一定把人打晕,然后强制洗脑! 江袅怕论据力度不够,继续说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真主赋予了王族权力,而王族赐予了贵族荣光,可现在这些贵族你还打算留着?” 他们可是杀了你全族的帮凶。 苏蓟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瞬间顿悟,再次懊恼自己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她说的没错,你们谁愿和我去抢夺不义之财?当然敌我差距悬殊,我不能保证你们都能安然归来,但我可以保证,参与者回来无论生死,其家属都会得到应得的报偿。” 苏蓟说完,沉下目光,慢慢打量围坐在他身前的五个男人,果然还是哈塔第一个单膝跪地,表示愿意为自己的族人反抗到底。 有人带头,后面的事就好办很多,水到渠成的召集到80位体格健壮,不畏生死的男人。 而且确定了他们的第一只肥羊:离村落不远抢占他们土地最多的,周官卡扎一 一个半路贵族,原本是吠色出身,给刹帝利擦鞋都不配的货色,娶了个商人的女儿,用两块黄金给他换了个州官,由此才摸到了贵族的边缘,他征走的税收和土地多半献给了贵族,以保证他州官职位的安稳。 他不是刹帝利,没有配备私人军队的资格,所以他家只养了十几名家丁护院。 抢他是最安全的。 江袅安静的听完苏蓟给她分析的内容,笑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进步挺大的呀,值得奖励。 “你的士兵们呢?” 村里的广场上只有他在锻炼。 “他们去找武器了,我们打算今晚凌晨动手,现在实力不足,不能太张扬。” 想的很全面,江袅满意的看着进度条升到82%,只要过了他心里那一关,这脑子还是很灵活的。 “行,你想的很全面,我送你个礼物,预祝你们第一次行动顺利。” 一摞结实耐用的麻布口袋放到苏蓟面前。 “别跟他客气,多装点!” 而后江袅又想了想,这人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便让找珠子弄了一盒自热咖喱饭过来。 拽了安全阀,没过一会,香气伴随着热气飘散开。 苏蓟脸色大变的上前想捂住香气。 他还记得上次那家的教训。 最后女人被其他家的女人磨的没办法,只得将江袅留下的食物,分给了全村大部分得知消息的人。 可即便如此,后来来晚了,没有拿到东西的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在她家门口哭诉、哀求,还有骂她自私,诅咒她得不到真主垂怜的。 总之结果并不圆满。 好在江袅把她和孩子都带到医疗点,才就此躲开了无休止的骚扰。 她那位高大的丈夫,也发誓成为他的亲兵,他才知道那次他忍痛抱走的两桶水,是去送给了他二人的父母。 好在男人聪明,让老人拿到水就都喝了,才没有被人觊觎。 而这一切麻烦都是他的自以为是造成的。 他说过绝不会再犯! 失势王子的复仇12 “你快把这食物收起来,味道太香了,回头村里的人都会过来,到时你怎么办?” 苏蓟难得皱眉的看着江袅。 怎么自己学谨慎了,这人却开始露富了呢。 江袅看着苏蓟满脸的焦急和不认同,噗嗤笑了声:“这是给战士们出发前的壮行饭,那必须吃的好点呀,你放心吃,我既然敢拿出来,就不怕别人要。” 果然,苏蓟身后的土台上八十几碗自热咖喱饭依次排开。 “哇,好香呀。” “是啊,什么这么香?” 去找“武器”的男人们陆续回来,远远的就闻到咖喱浓郁的香味。 “主人,我们回来了,您这是……” 太香了,他们饿了许久的肚子禁不起这种诱惑呀。 “一人去拿一碗,预祝我们首战胜利!” “这,这些是给我们的?” 听苏蓟说完,男人们都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这,主人,我能拿回家给孩子吃吗?” 罗克塔罗,就是之前那位十分高大的男人,不好意思的询问苏蓟。 “你们要去打仗,需要体力,都吃了,顺利回来还有,到时再带回给家人就好,有人问你们食物怎么来得,如实告知就好,这是专属于战士的待遇。” 江袅从苏蓟身后站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八十几人,他们找来的武器就是些木棒、镰刀、石锤一类的很原始的生活器具,但应付现阶段的战斗还是可以的。 而且现在这八十几人,最需要的是学习如何战斗甚至杀人。 武器他们自己拿着顺手就好。 霸道浓郁的咖喱香气,几乎将整个村落的人都聚集到了广场,有不少女人上前哭诉讨要,都被苏蓟拒绝,并明确告诉她们,只有他认可的战士才能得到丰盛的食物。 以至于很多瘦弱胆小,没有宣誓效忠的男人,备受自家女人的责备。 八十几人吃完饭,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走,我们出发!” 苏蓟翻身骑上暗红色的骏马,一马当先向村外跑去。 黑沉的夜色,为行动创造了最佳的隐蔽环境,掩护他们八十几人顺利来到那州官家墙下,一路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二十人去后院,二十人留守,剩下的人和我进去。 以手示意下达命令后,众人分散开来。 苏蓟带着哈塔一队武力值最高的,翻过土墙进了周官家院子里。 五人一组分散找粮仓。 因为粮食急缺,他们没有功夫做斥候的工作,只得硬着头皮碰运气。 这个时候世界意识就可以帮苏蓟的忙了。 那运气值必须点满。 哈塔不小心差点碰掉一个粗陶的水罐,急忙上前一步接住后,感觉脚下的土地踩着不踏实,感觉像是踩在一块板子上,急忙拽了拽苏蓟,指向地面。 苏蓟一个手势,三人开始挖,一人跑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苏蓟谨慎的拿着鸣鸿刀,防备可能遇到的护卫。 也许是州官没想到有人敢来他家抢粮食,地下粮仓都被苏蓟等人拿麻布口袋装空了,也不见一个护卫的影子。 所以当大家都出来的时候,苏蓟看着粮仓被挖开的不算太大的坑洞时,立刻指挥哈塔他们,把这里恢复成了原状。 此时的他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举动,给他们后期养精蓄锐,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此次行动顺利的犹如神助,当然世界意识确实被江袅逼着帮了不少忙。 当他们所有人背着沉甸甸的粮食,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但八十几人都还是觉得不真实,生怕自己在做梦,一路上相互踩脚,确定这一切是真的,他们带着足够村子吃很久的粮食回来了。 “呦,不少嘛,第一次行动就收获颇丰,值得表扬!” 江袅早早的站在广场等着他们,沙漠的早晚很冷,所以她煮了这里人以前最爱喝的姜片油茶,生姜的辛辣配合油茶的香甜,热呼呼的喝进胃里,全身的寒意就都被驱散了。 苏蓟感激的接过一碗,慢慢转着碗边喝着。 “我熬了很多,你们喝不完,拿那边的容器盛回去给孩子吧,还有那个自热咖喱饭,自己去拿。” 八十几个高大健壮,皮肤黑黝黝的汉子,感动的放下粮食,单膝跪地以手扶头,表示对江袅的谢意。 “主人,这些粮食我们得藏起来,万一那边发现了,追查过来我们就麻烦了!” 哈塔协助大家分发了食物后,走回来看着两百多袋满满当当的麻布口袋。 这里装的都是粮食。 “这你不必担心,安心回家吧,稍后让所有村民来广场领粥,参与行动的战士们困了的话,就让他的家人把他那份领回去。” 苏蓟将之前和江袅商量好的决定说给哈塔,哈塔点头放心的拿起自热咖喱,他得赶紧回家让妻子和孩子尝尝这人间美味。 “熬那么多粥,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苏蓟看着江袅只是手臂活动了一下,地上那两百多袋粮食就都不见了。 她的强大即让他着迷,也令他忌惮。 不过想到要给全村近300人熬粥,这么庞大的工作量,苏蓟还是很担心她。 “嗯,你叫她们找10个会做饭的女人来帮我就好。” 一个小时后,整个村落都飘荡起清甜的粥香,江袅还给他们开了两坛腌咸菜,一坛酸黄瓜,几乎是瞬间被加空。 有些人没吃够好想要,发现没有了,竟然连腌咸菜的汤都混着浓粥喝进肚子。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重生了一般。 开始对未来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感谢伟大的摩亨佐·达罗·苏蓟,感谢圣者,请接受我们发自灵魂的朝拜!” 广场上黑压压跪倒一片,苏蓟终于在这个邻近王城的村落站住了脚跟。 “明天可以找哈塔他们商量引水灌溉的事情了,现在你去休息吧。” 她的任务目标身体的健康是第一位的。 江袅靠在苏蓟耳边说。 “好,好,我去睡会儿,下午见。” 苏蓟捂着通红的耳朵,跑向他俩在村外的临时住宅,一个外观像帐篷,里面设施齐全的房子。 躺在床上,他想着刚才江袅靠近他时身上清雅的香气,还有很早以前马背上那梦幻的吻,慢慢的沉入更加旖旎的梦里。 “啊~~~!” 男人在痛呼中惊醒,剧烈的疼痛令他一时间不敢动弹,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你怎么了?” 江袅第一时间掀开帘子步入他的房间。 疼的有些打摆子的苏蓟咬着后槽牙不想说。 那地方太过尴尬了,从他恢复行走后,已经很久没这样尴尬。 江袅动了动鼻尖,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与血气。 ennn…… 她现在出去来得及吗?不过出于对任务目标负责的态度,她还是打开和珠子的交互。 “扫描一下苏蓟的健康情况。” “遵命大大……扫描完成!” 几秒钟珠子就将苏蓟的全身扫描图送到江袅手上,还附赠了一张“透视图”。 江袅无语的看完,立刻扔回空间销毁。 这要让自尊心爆棚的男人看到,她担心他会从此一蹶不振。 “没事就好,我出去给你熬点消炎药。” 嗯,扫描结果确实没什么事,肾有点虚,下方皮下组织粘连膜破损,有点出血罢了,其实她应该和他说句恭喜康复的,不过想想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还是算了。 江袅出去后,苏蓟慢慢缓了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起被子,小心的检查他的尊严,而后也终于得出令他欣喜若狂的答案。 他没有被废,他还是个男人,他康复了! 身体康复了,苏蓟的智商也提高了一个层次一般,他意识到了之前江袅的不对劲。 “我擦~~不是吧!” 她那么快就离开,还说去煮消炎药,这分明是知道了呀,她不会误解了什么吧,他虽然做了那样的梦,可也只是拥抱以及示爱,他对她的尊重与憧憬,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敢太过放肆的。 苏蓟看着一片狼籍的床单,一张脸红到了脖子,他赶忙下床,忍着还有些微的刺痛,换了裤子,又以最快速度更换了床单。 所以等江袅端着一碗红枣山药桂圆粥进来的时候,略显凌乱的房间已经恢复了整洁。 俊美的王子犹如沙漠中的荆棘之花一般,坐在书桌前的沙发椅上,平静矜贵的翻阅着一本画册,可惜他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他的心虚。 “来,先喝点粥。” “哦,好,谢谢!” 手臂近乎僵硬的抬起,接住粥碗,就往嘴边送,连勺子都没了用武之地。 “好甜啊,这粥味道真好。” 一碗喝完,苏蓟惊讶的看向江袅,她的厨艺确实太好了。 “嗯,补血强身的,偶尔喝一喝就好,喝多了容易上火。” 补血,强身? 苏蓟头顶敏感的小天线动了动,抓住了两个敏感的词语。 而没注意细节的江袅还在继续交代事情:“这些是蒲公英精油,外用消炎,你拿去浴室洗一洗不方便的地方,会好的快一些。” 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江袅终于查清为何她的药在这里没用了。 这里的植物精华纯度极高,完全不是她以前经历过的世界可以比拟的。 所以这个世界人对药物的耐药性也就极高,她的药当然起不到效果。 所以她已经让珠子去搜聚这个世界所有的植物,顺便将空间又扩大了一倍,方便她以后对植物的采集和种植。 等到江袅瞎琢磨完,回过神来,发现苏蓟也呆呆的石化在她面前。 wtf?王子殿下怎么了? 江袅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没动。 又拿指尖戳了戳他的脸蛋,还没动。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暴力女江袅一秒上线,两只手掌抡圆了向他脸颊两边拍去。 在落到脸上的一瞬间,力量全无。 “我们美丽的王子这是怎么啦?” 双手捧着男人堪称完美的俊脸,江袅笑眯眯的凑过去,额头相碰,鼻尖相点,檀口轻启,朱唇微触的问道。 苏蓟终于被她唤回了神志。 可不知为何,这次男人既没有脸红,也没有慌张的推开江袅,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精油,而后起身去了浴室。 中途特么的连句谢谢都没说! 被男人举动尴尬在当场的江袅,眉毛抬了抬,目色沉稳深邃的,看了一眼浴室的门帘后,轻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失势王子的复仇13 “这部分河道,从上游引入会比较好。” “这里我记得是个石料场。” “你确定吗?明天你带人去看看,如果规模够大,我们开道水渠的材料就解决一半了。” 两人尴尬的分开后,一直到晚上才先后来到哈塔家的院子里开会,研究引水的问题。 苏蓟按照之前的设想,提出从不远处的河道引水,很多不懂这其中艰难的人,都高兴的鼓掌支持,唯有包括哈塔在内,一直为村落工作的几人,提出了关于沙漠无法载水的问题。 “这些你们都不用担心,只要石料场的规模够大,那就基本没问题了。” 江袅打算给他们制作简易式的混凝土,材料只需要:水泥、水、砂子、石子,其中水泥只需要:石灰粉、粘土、砂子。 水泥按说就可以达到他们的需求,可从长远角度想,还是混凝土铺出来的引水渠更耐用,也更好维护。 村民一听能引来河水灌溉干涸的土地,都兴奋的主动前来帮忙。 江袅更是将工作餐里都加了鸡腿。 于是来的人更多了。 现在每一位村民都吃饱了肚子,孩子也不再因为饥饿哀嚎,整个村落焕发出无穷的力量。 苏蓟听江袅建议,将人员分成5队,一队负责延河道挖掘粘土,一队去荒废的石料场运输石料,一队专门烧制过滤沙漠中的沙子,一队负责运水,以及用輾车在他们规划的引水线路上往来行走,尽量将流动的沙漠走出一条“路”,以方便几天后挖渠使用。 还有最后一队由哈塔带领每天巡视村落周边,防止周边村落的窥探,更为了防备州官或喆莉前来探查或偷袭。 江袅则带着一些女人去周边的树林采集藤条和荆棘,为水渠的软地基搭建寻找材料。 这样忙碌的日子持续了7天,材料终于准备的差不多。 石子大部分被研磨成粉,与石灰粉、粘土粉等掺合在一起,只要浇上水,就能和成牢固的混凝土,没有被研磨的小石子,江袅打算铺在藤蔓下面,利用反作用力的原理,延缓地基下陷的年头。 万事俱备,粮食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吃没了,孩子们习惯了一日三餐,突然断粮这群小东西立马哇哇大哭,男人们在孩子和女人期盼的眼神中,再一次出发,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更远的一位州官。 这一次苏蓟带领112名通过体能测试的战士,离开了村落近3天,可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回。 这个州官,前几天刚被一伙沙漠盗贼洗劫过,家里比脸都干净。 江袅看着垂头丧气的苏蓟,好笑的问他:“你们怎么没去剿灭那货盗贼呢?” 苏蓟抬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低沉的说道:“盗贼人数太多了,不是这群村民现在能打得过的。” 江袅微微点头,还算他有自知之明。 “明天你带上30人和我去找那个贼窝。” 特殊情况,再帮他一次,还有那四个逃跑的盗贼奴隶,也该给她还下救命之恩的谢利吧?! 没错,就是当初江袅刚到这个世界救出来的人里离开的那四条沙漠毒蛇。 人确实是狠人,离开不久就又重新组建起自己的盗贼团伙,四人各司其职,分工十分明确,不过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武装起一个近200人的盗贼团伙,也是很嚣张了。 哪怕这200人里,多是难民和活不下去寻求庇护的人,这也是他们管理有方。 想着这些,江袅和苏蓟一行人,来到盗贼聚集的峡谷旁一个隐蔽的丘陵后面。 “我先进去,你们等我消息再进,记住一定要等我的消息!” 江袅和苏蓟再三强调后,就一个虚影闪过,人已经站在峡谷门口。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就没有回头留意身后的人,也就没有看到苏蓟那阴郁的不太对劲的眼神。 长鞭如银蛇摆尾,一下打飞了三米高的藤门,盗贼窝里听到动静,凶神恶煞的冲出来许多人。 “首领,是个女的!” “哈哈哈,长得还挺漂亮,小女娃是过来投奔我们沙漠之蛇的吗?” “哈哈,女的好呀,最近就缺女人!” 一群脏兮兮的男人将江袅围了起来,满脸不怀好意的想要靠近。 “你们散开点,太臭了。” 江袅捂着鼻子,鞭子又轮了一圈,把离她最近的十几人都抽了回去。 “哎呦我擦!臭丫头给脸不要脸!” “兄弟们上,抓住她给兄弟们开荤。” 几个身形猥琐的小个子,在后面一煽动,就有傻大个往前冲。 可惜鞭子不会给他们留面子,不过几声脆响,江袅面前就躺倒一片,每一个都抱着肚子起不开身。 这女的下手又黑又狠,专往下面打,躲都躲不开。 这时从贼窝里又跑出来很多人,这次的人到不像乌合之众,来到门口,迅速分列两边,中间留出两米多宽的距离。 “哪里来的小朋友,让我坤特看看……” 四个围着贵族披帛的人趿拉着拖鞋,从队列后方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又黑又瘦的小个子,在看到江袅的一瞬间,瞳孔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怎么又是这个看不起容貌的女人。 “呦,你们四个逃奴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江袅甩了一下鞭子,歪头看向他们。 “还得我这个主人自己找来,你说你们是不是该死?” 四人没有说话,沉默的对看一眼,都看清对方眼中的杀意后,还是那个小个子点头挥手,指向江袅:“杀了她!” 200多个盗贼像江袅扑了过去。 但攻击力明显比训练有素的士兵差远了。 江袅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左一鞭,右一鞭,割韭菜般,打得毫无压力。 “停,停,停!主人,主人我们知错了,我们臣服于你,主人饶命,饶了我们吧!” 不得不说,盗贼之所以活得长久是有道理的,其能屈能伸,说怂就怂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比。 “行呀,你们去拿绳子过来,你们!都去那边背对着我蹲着,手都背在身后。” 两百多名盗贼被江袅打服,老老实实互相搀扶着蹲到了一旁,那四个头领也状似垂头丧气的往前走。 突然其中一个皮肤棕褐色,体格健壮的男人,冲到一处土坡前,用力踩下机关。 山寨门口的地面,伴随着巨响瞬间坍塌。 “江袅~!” 苏蓟睚眦欲裂,连滚带爬的扑到巨大的土坑前,要不是哈塔从他身后紧紧拽住他,他一定早就掉下去了。 “江袅!” 不可能,那个坏心眼刀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出事。 他还没动手呢,她是他的,她不能有事! “江袅!” 此时土坑里全是灰尘,里面什么情况,在土坑上完全看不到,只能听见底下传来的哀嚎声。 刚才江袅四周可还有很多爬不起来,或者走的慢了些的盗贼,这四人无愧沙漠之蛇的名头,为了保住自己的活路,完全不管别人是死是活。 “哈哈哈哈哈,臭女人,真以为会点障眼法就无敌了吗?给你磕个头喊声圣人,真以为自己能原地飞起来?哈哈哈。” 四个盗贼头领,满脸幸灾乐祸的站在对面坑口向下嘲笑着。 虽然烟尘太大,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但他们完全相信,江袅必死无疑,那下面可是被他们埋了一百多根木刺,人掉下去非死即伤。 苏蓟双眼呆滞的看着深深的土坑。 他无法相信,中午还让自己感到难堪、愤怒的女人会这么容易掉进别人的陷阱。 慢慢的灰尘逐渐散开,巨大的深坑里木刺林立,许多掉下去的盗贼或死或伤,苏蓟紧张的在那些团成一团的人群里,找江袅穿的粉色纱丽,看了几圈没有找到,他就知道她那么坏的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大哥,人不在里面。” “不可能!我亲眼看她掉下去的!” “再找找,你们!下去给我找人!” 四个盗贼首领,指挥着手下的小弟,准备进坑搜查。 就在这时,一张巨网带着丝丝电流从天而降,立刻将四个盗贼首领和他们身旁的十几个亲信抓到网中。 而且这还是张130万v的电网,控制开关被江袅拿在手里。 嗡的一声后,网里众人黑头土脸,跟被雷劈了似的,瞬间一个个都吓得跪在地上,再也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 江袅本来也没想用这么超前的道具,可谁让这些盗贼下手这么黑,她本来还想让这四个盗贼祈个誓,效忠苏蓟就好,现在看来收服手段得升级一下了。 “你没事吧?” 苏蓟从坑的边缘跑了过来,紧张的将她从头看到脚,见她没有一丝狼狈后,才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把这个药丸让他们吃了,吃完的同时发誓永远对你忠诚,绝不背叛,绝不伤害,绝对服从你的任何命令,不吃我就让他们再尝试下被雷劈的滋味。” 治病的药没用,那毒药呢,尤其还是发心头誓的蛊毒,她好奇的拿来试一试。 如果成功,苏蓟就又多了一张底牌。 这种蛊毒,平日没事,还能强身健体,可一旦违背所发的誓言,那必定心脏爆裂而死。 苏蓟躲开她的目光,接过了蛊毒,紧紧攥在手心,挨个让那些盗贼吃了之后发誓,遇到不愿的,苏蓟就退离电网抬手,江袅放电。 几次之后,网里所有人都服了,江袅看他们都吃完药发完誓言,就把网收了起来,有两个莽夫,刚从网里出来,就对苏蓟发起攻击,当场心脏爆裂,横死当场。 “我警告你们,既然发了誓就不得违背,一旦做出违背你们誓言的行为,这俩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苏蓟看着身边突然心脏破开的两具尸体,还是吓的全身有些颤抖。 江袅此时站到他身边,想扶他一把,却被苏蓟条件反射般的躲开,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只见过喆莉一人,圣父般烂好人的性格终究是影响着他。 “……” 江袅面无表情的淡然收回手,转身离开,命令那盗贼四人组,安排人手将粮食和金银财宝都拿出来带回村落,还看上了他们陷阱里那些木刺,感觉可以拿来做水渠的地桩。 于是等到苏蓟再次从矛盾的想法中回过神的时候,江袅已经带着一部分盗贼团伙拉着粮食、珠宝回村了。 剩下的都在坑底下挖木桩。 苏蓟烦躁的挠了挠头,之前江袅救他对他关心备至的时候,他觉得她动机不纯、虚伪有目的,现在她雷厉风行,手段高明,他又觉得她为人冷血,太过冷静,自己仿佛只是她掌中的傀儡,看似她事事都为他着想,可他何尝不是事事都先看她脸色而行。 怀疑的种子毫无预警的种下,终有一天会长成一颗苦涩的果实。 失势王子的复仇14 这次行动,收获了470担粮食,可以够他们吃两个月左右。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大家终于开始热火朝天的挖渠引水。 “来,我和你们说一下。” 江袅拿着她手绘的图纸,给哈塔和盗贼头子嘎尔多讲解她的引水工程。 “从田边最高的那处开始挖,尽量挖平,水渠内部的灌溉渠也按着田字位去挖,挖好后先铺一食指高的石头,再铺藤条网,而后把那些木桩打进藤条网两边固定住,最后浇筑混凝土,记得挖两米浇一米五,然后拿草席挡一下,距离河口1米左右时,认真再检查一遍浇筑情况,等彻底干透了,才能彻底挖开水渠,可别等都挖通了再浇,那水一冲就都没了。”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旁边的书记官记得笔杆飞舞,哈塔和嘎尔多不断的点头称是。 站在土坡上看着下方干的起劲的村民,江袅微微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一双劲瘦的大手从后方抱住了她。 “我害怕……” “放手。” “……你会离开我吗?” “暂时不会。” “你,你什么时候离开?” “你很盼着我走?”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我喜欢你…… 可这句话男人在心里、脑中、嘴里转了好几圈,还是不敢说出来,用尽全力也说不出来。 “你放开,我不喜欢被人从后边抓着。” 她能在他抱住她那一刻忍住没打人,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苏蓟手臂僵硬的收了回去,她不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她只是觉得逗弄他好玩而已,就像逗弄一只宠物一样。 他这些想法要是让江袅知道,江袅会呵呵他一脸,宠物?不要侮辱宠物好吗?他要不是任务目标江袅会理他? 分开了许久江袅还是觉得后背别扭的难受,索性回帐篷洗澡。 “巡防的人回报说看到远处有烟尘,江袅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苏蓟掀开帘子,就看到刚刚沐浴完裹着浴巾出来的江袅,其曼妙的身姿摇曳醉人,乌黑卷曲的长发犹如海藻,慵懒的舒展在莹润的肌肤上,一双黑曜石般的桃花眼朦胧且诱惑。 好想把她藏起来,只属于自己,永远! 苏蓟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急忙退出了屋子。 江袅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下门口,没有说话,吩咐珠子察看下是哪方的人马,自己则回屋换了身碧绿的纱丽。 等到她穿戴整齐出来后,苏蓟仿佛见到了高天上的神女,无悲无喜,淡漠的令人心生畏惧。 “喆莉来了,我们去会会她。” 这女人按说早该来了,没想到还挺能忍的,硬是拖了这么久。 华贵无比的马车上,身姿丰满的女人侧卧在雪白的狐皮卧毯上,样貌清俊的青年,跪坐在她身后,不轻不重的给她揉着腿。 极重的眼线和鼻线让女人本就有些刻薄的脸,显得更加阴鸷,矿物中提取的唇色,使她的嘴唇鲜红如血,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还有些生涩的小舞女。 “啧,竟然还没到。” 喆莉微微动了下腿,她身后的男人立刻停下按摩,低头跪匐在她脚边。 “去,把那个小垃圾,带过来,这一路太无聊了,拿他找点乐子吧。” “是,公主殿下。” 马车外立刻有骑兵执行命令,只是这称谓有点令喆莉烦躁。 “该死的公主殿下!不就没有那么个破权杖,到现在那垃圾都烂在沙漠里了,该死的长老会还不承认我的身份,该死,都该死!” 喆莉随手抄起马车上的酒壶,就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头上砸。 “滚,给我滚出去!” 男人慌乱中滚下了马车,同时马车外之前那名骑兵的声音响起:“公主殿下,您要的人带来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求饶的声音沙哑,虚弱,还带着一丝稚嫩。 “呵呵,饶命?本公主可是因为你一句话,就损失了近50名精兵,现在又兴师动众的赶路到这个破地方,不过把你拽来解解闷,需要饶谁的命?” “公主饶命,饶命,奴看错了……” 马车下破衣烂衫,全身青紫,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竟然是早前被骑兵带走的小奴隶。 “你看错?你如果现在告诉我你看错了,我会立刻挖出你的双眼喂狗!” “没,奴没看错,公主饶命,饶了奴吧……” 此时的小奴隶没有了在江袅面前的肆无忌惮。 他自从被骑兵当作逃奴抓回王城,就受了一顿毒打,而后被扔回了奴隶营。 但享受过安逸生活的他再也无法适应奴隶营的破败与肮脏,他知道苏蓟的身份,准备告发苏蓟报复他和江袅。 小奴隶拿身体色诱有恋童癖的奴管,换得去王庭洒扫的资格。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他成功揭发苏蓟被江袅所救的事情后,他非但没有得到嘉奖,还被恼羞成怒的喆莉责打了一顿,之后就被拖拉在地上跟着部队出发,来了这个黄土满天的地方。 可就是到这这样的境地,他恨的依旧是苏蓟,他觉得如果不是苏蓟勾引了江袅,那么他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公主,公主饶命,奴愿意为公主奉上一切。” 此时被带到喆莉面前,不知道又要被如何虐待的男奴,为了活命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哈哈,你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需要你奉上吗?可笑,来人,我的小可爱该吃饭了。” “啊,啊……公主,公主不要,饶命!饶命!公主!” 小男奴疯了一般在地上磕头,但随着嘶嘶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一条三米长的巨蟒慢慢的游弋到他脚边,冰凉的蛇信子一下下触碰它的皮肤,名为绝望的情绪逐渐笼罩了他。 喆莉很享受这种凌驾在别人之上的滋味,权利,她要拥有更高的权利! “哈哈哈,我的小可爱,几天不见你又长大了,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份食物怎么样呀?” 这条蛇从她很小就一直跟着她,像是她的守护神一样。 “嘶嘶嘶~” 蛇逐渐的将小奴隶盘了起来,他想求救,可他此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就在巨蟒长开大嘴准备一口吞掉这个弱小的猎物时,一道银白的鞭影,打在了它剧毒的獠牙上,生生将它一颗毒牙打飞出去。 “吼~~!” 巨蟒疼的全身翻腾,同时一转身放开了男奴,它要将那个打掉它牙齿的混蛋生吞活剥了! “有刺客,护!” 之前的骑兵应该是此行的长官,他一声令下,前后休息的官兵,都立刻手持武器,聚集了起来,形成包围圈,将华丽的马车,守得看似滴水不漏。 “出来!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胆量你就站出来!” 喆莉见自己安全了,那条被激怒的蟒蛇也开始在四处游走,便又大摇大摆的站在马车上,环视四周,手里还拿了把由华丽宝石装饰的弯刀,乍一看还挺有点女王范。 可惜帅不过三秒,一只黑尾的羽箭‘铎’的一声从她脸旁射进马车,力量之大入木三分。 “啊~~~你们这帮废物,快抓住这些垃圾,我要是受伤了,就砍了你们的手,你们家人也都得治罪!” 是的,这些受命保护她的士兵,其实都并不情愿,可家人都被攥在别人手上,他们也只得听命行事。 “呵呵,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垃圾,那你是什么?” 清冷好听的女声从喆莉身后传来,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向前跑了两部才回头看过去。 身穿碧绿色纱丽的美丽少女,清新脱俗,犹如旷野精灵,卷曲的黑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微风发梢轻舞,曼妙的身姿,放松的姿态,处处透着一股慵懒的诱惑。 脚尖轻动,江袅就瞬移到喆莉面前。 “啊~~~你干嘛,你离我远点!”喆莉吓得从马车上栽了下去,“你们这帮饭桶,给我上啊,抓住她!” 慌乱中她修剪的尖利的指甲,抓破了几个正护着她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吃痛,又不敢收回,心里对喆莉这个用肮脏手段坑害王族的女人,更是没有一丝敬重与好感。 “嘶嘶~!” 突然那只蟒蛇从马车顶扑向江袅。 “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动物。” 江袅侧身闪过蟒蛇袭击后,拿鞭柄上安装的尖锐宝石,一下刺进它的七寸,不过扎得不算太深。 蟒蛇疼的在地上打滚,乱咬,一下将包围圈打的七零八落, 喆莉趁着混乱躲到人群的后面,指挥弓箭手瞄准马车。 “放箭,给我放箭!” 所有比她好看的女人都该死,更别说还是个想来刺杀她的女人。 黑色的羽箭密密麻麻的向江袅刺来,这次没了鸣鸿刀捣乱,江袅手腕抖了两下,一张巨大的能量盾就在她身前张开,那些羽箭撞到上面,就被瞬间抽掉了水分,化成了尘土,灰飞烟灭。 “不可能,这是巫术,这一定是巫术,杀了她,给我杀了她,杀死这个女巫!” 在场的士兵也被江袅强大的武器所震慑,略一犹豫间,江袅的银鞭就抽到了喆莉眼前。 失势王子的复仇15 银鞭如腾蛇一般,快如闪电的绞住喆莉的头发,随着江袅向后一拽,喆莉杀猪般叫喊着,捂着脑袋飞起,砰地一声砸回马车,落在江袅脚下。 “啊~,我要杀了你,啊!” 喆莉既愤怒又恐惧的踢着双脚,妄图从江袅的银鞭的制约下逃出。 “你们这帮废物,回到王城我一定要治你们的罪,我要把你们的双手砍断,把你们扔进肮脏的奴隶营去,我~呜呜呜!” 江袅不想再听她嚷嚷,随手拿了块布堵住了她的嘴,又拿鞭子缠了她几圈后,站起身来看着马车下举着各种武器,紧张的防备着她的士兵们。 “你们的正统继承人苏蓟王子还活着,你们还要服从这个虐杀王族,施行暴政,苛捐杂税逼得你们家人亲属走投无路的妖女吗?” 下方士兵一片沉默,一个陌生的女人,上来就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而后控制住他们的公主之后,又来煽动他们反叛,这太疯狂了。 他们这些底层士兵,哪有什么选择,不过是贵族手里的刀,出了服从没有别的选项。 所以众人沉默一瞬后,依旧对着江袅举起刀斧,他们可以死在这里,这样他们的家人还能有一线生机。 “妖女,放开公主,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之前那个骑兵安抚住受惊的坐骑后,抬起手中的弓弩对准江袅。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放下刀箭,放下刀箭,王子回归了,王子带着国王的权杖,登上了真主之台。”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呼喊着骑马跑过来。 “你说什么?王子回归了?” 包围的士兵将信将疑的拿低了手中的刀。 之前那个骑兵长官,更是在看到来人后,骑马迎了过去。 “马尔蒂特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 到了近前,看清来者后,他急忙下马行礼。 来报信的是王国刹帝利六大贵族中掌管军事的马尔蒂特家族的孙辈。 但对于骑士这种苦求生存的吠色而言,那就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混蛋,我的传话你也敢质疑?” 江袅冷眼旁观,在这个国家的种族制度下,“阶层”这个词所代表的不但是身份,更是赋予了生杀大权,江袅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马尔蒂特,马尔蒂特救我!杀了这个女人,杀了她!” 喆莉看到大贵族的第一想法就是来救她的,由于江袅堵得那块布并不深,她费力的从嘴里顶了出去,至于刚才这人喊的什么,她那会根本没注意听。 “尊敬的圣者,您的事情苏蓟王子已经和我说了,感谢您无私的付出与拯救,您拯救了摩亨佐·达罗氏族,拯救了王国。” 大贵族完全忽略了喆莉的呼喊,现在这个低劣的舞女已经没用了,就算是傀儡,他们作为纯血统的刹帝利贵族,也宁可向正统的婆罗门氏族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没事,苏蓟顺利进城就好。”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江袅确定喆莉愚蠢的带人来抓苏蓟后,她就立刻改变了一开始村落包围王城的思路,直接让苏蓟带着哈塔等亲信,先去王族墓葬群取回权杖,而后直接去了王城,找到掌管军政、内务的大贵族,这些人也是在喆莉屠杀了王族后,一直对她不满的两大氏族。 有了这两大氏族的支持,其他四个分管财政、税务、农耕、武器的氏族完全没有话语权,任何政治体系里,得到军事和内政的支持,就等同于得到整个国家,尤其苏蓟又是正统摩亨佐·达罗的血脉,并手持国王权杖。 新的国王高大俊美,瞬间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与膜拜,至于喆莉这所谓的“监国公主”,还有谁会在乎她的感受,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已,如果当时不是他们大意,被那四家贵族联手制约,那场惨剧根本不会发生。 一场王国最高权力的交接,就如此突兀又顺利的完成,喆莉被捆成粽子和那个出卖苏蓟的小奴隶一起被押送回王城,江袅却没有跟着大部队回去,她回了莫里农村。 哈塔和盗贼头子嘎尔多带着大部分男丁都随着苏蓟去了王城,一村的女人和老弱病残得有人照看着点。 她只是回去收帐篷,才不是担心那些村民。 “圣者回来了!” 刚到村口,就有孩子发现了江袅,消息传回村里,好多壮实的女人就都乐呵呵的跑了出来,江袅看着一张张无忧无虑的笑脸,无奈的被她们迎进了村落。 “圣者姐姐,阿爸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圣者姐姐,等田里有水了,我们是不是就在野不用挨饿了?” 在哈塔家的院子里,一群小孩围着江袅要糖吃,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的问各种问题。 江袅时不时的肯定两声,孩子们就特别的快乐。 欢闹中,院子里来了十几个年纪较大的妇女,她们一进来就跪倒地上,将头埋在土里,呜呜的大哭。 江袅淡漠的看了看没说话,小孩子们倒是紧张了起来,看看那些女人,又看看江袅,不知该怎么办。 “圣者我们求您救救我们吧。” 她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江袅叹了口气,她只想单纯做个任务,不想参与太多人的命运。 “你们说吧,我先听听。” “我们是这个村里的寡妇,家里男人跑的跑死的死,而我们除了做家务,生孩子以外什么也不会……”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我们想学种地…也想能多分到一点粮食,现在的……有点少。” “食物和土地的分配是哈塔负责的,你来求我没什么用。” 每一个世界,每一个地区,有各自不同的规则,她不想干涉太多。 “哈塔说像我们这样的,每天只能领两碗粥,可凭什么呀,她们家家都能吃到米饭还有菜,我们凭什么就只有白粥喝?!” 女人的话刚说完,哈塔的妻子就怒气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到了女人跟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们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我喊你们挖渠没有?我喊你们做饭没有?我喊你们织麻没有?你们来了吗?哪次你们不是都有事推脱了,现在跑来圣者面前哭诉,早干嘛去了?” 江袅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一些,笑了笑,起身拍了下哈塔妻子的肩膀,便离开院子往自己帐篷那里走去。 不劳动者不得食,她们起码还有口粥喝,比起苏蓟那三年好太多了。 收了帐篷,江袅又将几袋高产的粮食和蔬菜的种子给了哈塔的妻子,还给她画了一幅如何种土豆的说明书,沙漠地区还是适合种土豆、葡萄、哈密瓜之类的农作物。 等到第一波男性村民背着国王赏赐的粮食回村后,江袅就悄悄的离开了莫里农。 半个月后,江袅坐着骆驼终于溜达到王城外,看着珠子发来的交互信息,江袅就很想吐槽这个婆婆妈妈的圣父。 她都把那女人绑好送到他面前了,杀呀,手起刀落,为家族复仇它不香吗? 对她的时候那么硬气,怎么一对上外人就这么懦弱呢? 没错,喆莉还没有被处决。 江袅看着92%的进度也很生气,总觉得这进度特么就是珠子看着加的,毫无根据可言。下个世界她一定要珠子给她弄个进度表出来。 顺利的溜达进王城,看着宽阔的土路两边低矮密集的土房,江袅感觉她就是从一个小村落到了一个大村落。 唯一的区别就是道路两边有了卖皮货的商人,也有一些买零食的,比如那种绿汤的帕尼普尼。 小孩子在腰间围条破布就满街跑,当然比起莫里农好得多,那里小孩连破布都没有。 沿着大路一直走到一处白色岩石构建的房子前,江袅被站岗的士兵拦住:“王宫禁地,闲人绕行。” 江袅一身紫红色纱丽,虽看不清容貌,那通身的气派却明显不是平民能有的,所以士兵也不敢太过鲁莽的驱赶她。 “我来找你们国王,你可以通报下,就说江袅来了。” 士兵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江袅,回过头让后面的人进王宫通报。 没过一会儿,那人随着另外两人跑了回来,远远的江袅就看到一个黑壮的大高个,一个瘦弱的矮子跑向门口。 “哈塔,嘎尔多你倆怎么还没回村子呢?” 这俩人还在苏蓟这里,江袅倒是觉得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任务目标一贯的人缘不太好,这次能有人维护着,还真挺难得的。 “呼,呼,圣者你可来了。” “圣者,什么都别说了,快跟我来!” 一高一瘦两个大男人,看见娇娇小小的江袅跟看到救星一样,虽然不敢拽她,也是一路催促着往王宫里跑。 “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苏蓟没事呀,他要有事,珠子早就发警报了。 “圣者,您不知道,国王自从见了那个叫喆莉的妖女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有一次他连我们都没认出来,一直把自己锁在寝室里,送进去的水和食物也没怎么动,这都三天了,都没见他出来。” 江袅:行吧,这又是哪个该死的人格冒出来了?这个世界的意识知道他废了一成气运换回来的,是个精神分裂成好几个人格的病人吗? 不知道吧,知道的话它一定不会找她。 失势王子的复仇16 王宫,国王寝殿门前。 “就这破门,你们能让他一人在里面圈三天,你们是故意的吧?” 这国王寝殿的门,就是个普通对开的木门,后面挂了几层遮光的帘幕。 连把锁她都没看见,往外一拉就开了,连踢都不用。 这帮人能恐惧成这样,要不是知道这世界没有愚人节,真心觉得他们在集体演戏逗她。 “国王的寝殿如果没有传召,我们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侍从们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江袅,他们哪敢进,进去就挨打。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任务目标这是仗着鸣鸿刀作威作福吗? 伸手拉开木门,掀开层层帘幕,走进憋闷的屋子。 这人想让自己缺氧而死吗? 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被放了下来,屋子里压抑而阴暗。 “想死和我说,我成全你。” 看也不看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男人,江袅径直走到窗户边,一下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 身后响起破空声,不过东西在距离江袅半米处掉了下去。 “你拿我给你的刀砍我,开玩笑呢?” 江袅看着地上躺着的鸣鸿刀,嘴角略微抽了抽,这把刀可是有刀灵的,这会已经在她脑子里各种委屈、抱怨外加告状。 简单总结就是:苏蓟这货是个变态。 嗯,嗯,嗯,她知道了,你踏实些。 鸣鸿估计说的差不多,安静下来。 江袅这才眼神冰冷的往床边走去。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 换人格都不打招乎的吗? 床上那缩成一团的男人,装似恐惧的看着她,可江袅知道,这人现在就像一只全身戒备的凶兽,随时准备咬死任何侵犯他领地的人。 “吃东西。” 一个鸡蛋三明治送到他面前。 温热的三明治,散发着青菜、鸡蛋和沙拉酱的清香味。 这味道他很熟悉。 苏蓟防备的抬眼瞥了江袅一眼,而后迅速的从她手里抢过三明治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到,没人和你抢。” 又给他拿出一杯羊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我过一会儿再来,你慢慢吃。” 说完江袅就走了,她得去找喆莉问问,怎么做到把苏蓟从一个略正常的人,变成现在这模样的。 江袅走后,苏蓟不那么紧张了,才放慢了咀嚼食物的速度。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各种画面交错出现,一会儿是他被变成奴隶那会收到的折磨,一会儿是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被一个看不见的女孩照顾,但是他却想不起那个女孩的声音,会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孩吗? 刚走出国王寝殿,江袅就被一群人围住。 “圣者,我们的国王怎么样了?” “圣者,国王好些了吗?” 七嘴八舌的吵的江烦躁。 “都闭嘴,他没事,现在谁带我去见见喆莉?” 这个女人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一介舞女?呵呵,她能信才怪。 “呵呵呵呵,你们抓了我有什么用?就苏蓟那个蠢货,当国王?哈!废物~!” 江袅刚随着侍者走近关押喆莉的地方,就听见里面疯疯癫癫的喊叫声。 “哈哈,圣者您听,这妖女又在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前方带路的侍者谄媚且嘲讽的对江袅说。 他想巴结江袅,同时嘲讽曾经踩在他头上的人,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痛快。 但不在小看喆莉的江袅,却细心的听出一些深意,不由得眯了眯眼,加快了步伐。 “你们这些蠢货,蠢猪!苏蓟他是个废物~!” 砰! 牢门被江袅一脚踢开,喆莉也停下了叫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袅,身体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她是真的有点怕这个武力值过高的女人。 可现在她被牢牢的绑在木桩上,避无可避,心中的怨恨无处可发泄。 “你们都出去,我和她单独聊聊。” 随行的侍者弯腰行礼后离开,并礼貌的把门带上。 江袅听着那些人走得远了些,才冷漠的看向喆莉:“说说吧,你是哪来的?穿越、重生?还是借尸还魂。” 她在这个王国经历的这段时间,按照她看到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喆莉这么一个小舞女,能做出屠杀王族满门的壮举。 哪怕背后有所谓的贵族支持,但这个世界女人的心性本就软弱,万事依靠男人,偶尔有几个坚强泼辣的,也就是在自家男人面前硬气些。 屠杀王族这种行为,在这个国家等同于诛神,男人都未必有这个胆量。 所以又从她对苏蓟变态的爱与恨,江袅按以前的经验猜测,喆莉一定不是自然长大成这样的。 “快点说,别逼我动手。” 江袅从空间拽了把沙发椅,舒舒服服的翘着腿,坐在喆莉面前。 她故意在喆莉面前这样做,也是变相的对她施压。 果然,喆莉戒备的看到她凭空弄出个座椅,眼中的畏惧加深。 “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底牌绝对不能这么早暴露出来! 江袅看着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喆莉,特别想教她一句z国的谚语:喜怒不形于色。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的话,我就帮你听懂可好?” 江袅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在喆莉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个了吗,吃了之后你就会失去自我,问什么答什么,答完之后还会变成个傻子,再无世间烦恼,怎么样,想尝尝吗?” 江袅笑眯眯的看着喆莉,一幅随时准备掰开她的嘴,把药丸塞进去的架势。 她就不信唬不住喆莉,骗人她也是专业的! “不,我不要吃,你别过来!” 喆莉被捆在木桩上也没法跑,只能不停的摇头,看的江袅额头滴落一滴尴尬的汗水。 她不会头晕吗?也是个狠人呀。 “别晃了!” 江袅拿银鞭的手柄抵住喆莉的额头,不让她再继续摇头下去。 “说,坦白从严,抗拒吃药!” 从宽那是不可能从宽的,世界意识会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一成的气运呀,喆莉死多少次也还不清。 江袅拿起药丸,作势要往嘴里送。 “不不不,我说,我坦白!把它拿走,拿开呀!” 她不要变成傻子,绝对不要! “那就快说,别墨迹。” 江袅收起银鞭,坐回沙发椅上,掏出一袋开心果,准备听故事。 喆莉哆嗦着看了江袅一眼,又急忙垂下眼皮子,心虚害怕的开始坦白。 “我其实不叫喆莉,我来自三十年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身体里的,我35岁就死了……”喆莉一边说,一边慢慢陷入回忆。 曾经她只是偏僻村庄里小贵族家的女儿,村庄的生活虽然不奢华,但也还算富足。 可是该死的老国王,偏袒那些低劣的贫民,以至于她们这些偏远的村庄中,贵族的尊严不断受到贫民的挑衅。 等到她25岁,收到老国王病死,新的国王苏蓟即位,本以为新的国王会倾向贵族的支持,颁布有利于贵族的政策,谁知道他竟然比他的父亲还要偏袒穷人。 免地税,免谷裞,贵族只能靠收取微薄的商税度日,还要负担本地庙宇的祭祀、供奉的职责。 很快,她们家的米仓见了底,日子过的还不如村里的平民。 她的儿子因为长期吃不到盐,得了大脖子病,还不到6岁就喘死了。 她的贵族丈夫嫌弃她样貌平庸,把她赶回娘家,竟然又娶了一户贫民家的女孩,就为了享受国家对贫民的各种免费政策。 她颜面扫地,回到娘家,理所当然的接受全家的挤兑,明里暗里的指责。 娘家粮食紧张,她一个被休弃的“坏女人”更不配吃粮食,所以她吃了很多年的糠。 这些她都忍了,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命,但是她35岁生日那天,一伙贫民暴徒闯进了她家,她的家人怕死又贪图贫民政策,便把她送给了那伙儿暴徒,换了一袋子青稞。 她是贵族呀,本应高高在上的贵族,哪怕是小地方的分支,也是高傲不可触犯的刹帝利贵族。 这些低劣的吠色、首陀罗人,竟然把她当作器物使用! 甚至还有多利特!那些不可接触的、肮脏的多利特! 她愤怒、怨恨、诅咒! 她向审判的女神湿婆呐喊,严格而残忍的神,请睁开您愤怒的双眼,惩罚这些肮脏的败类,惩罚愚蠢的国王和贵族,降神罚于世,她愿付出任何代价! 35岁她死在了臭气熏天的贼窝。 一睁眼,她来到10岁的舞女喆莉的体内。 老国王刚刚开始他对贫民的帮助,她也被人找到,想让她冒充老国王战死的哥哥遗落在外的女儿。 她觉得这一切是湿婆的力量,她的复仇是得到神的允许的! 所以她毫无压力的发泄着她的愤怒。 直到她在宴会上看到苏蓟,小王子美丽高贵,美好的发着光,美好的她想要彻底将他毁掉! “……” 喆莉的记忆讲完,江袅没出声,只是眯着眼,一颗一颗的吃着开心果。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你这很有强行洗白的嫌疑呀。” 大概进展江袅相信是真的,但这女人可不是个善茬,她不相信死在贼窝里的女人,能对男性依旧“感兴趣”,难道不应该是恐惧吗? “算了,我不相信你,你还是吃药吧。” 一手拉开喆莉的下巴,一手将小药丸丢进去,药丸入口即化,江袅快速合上喆莉的嘴,无论喆莉怎么挣扎,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一会儿,药效出现,还好这种制幻类的药物还能管用。 “你的名字!” “喆莉” 呵呵,从一开始就骗她?! “你是重生的吗?” “是。” “你为何杀老国王以及整个婆罗门王族。” “碍主人的事。” 还有主人? “你的主人是谁?” “喆莉……不,不是,是…喆莉…” 什么情况? “你的身份?” 最好不是她猜的那样。 “影子。” 擦!该死的,费了半天力气,抓到的不是本人吗? “你主人在哪?” “死了……在我这……死” 看来药效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你的主人被你杀了?” “不是。” “你的主人和你是一体的?” “……是。” 这个世界盛产人格分裂吗? “那些死去的王族碍什么事了?” “得到权杖,得到军权,毁掉沙砾王国!” 目标还挺远大。 “为什么要毁掉沙砾王国?” 江袅按套路猜到了另外一个版本。 “不能让沙砾王国强大,会攻打……国家…” 江袅的问询一直持续到很晚。 等到全部问完,喆莉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 而事情的真相终于清楚。 那个影子喆莉的回忆是真的,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真实的名字。 真正的喆莉,则是沙砾王国临近国家的公主,从小骄奢惯养,男宠无数。 她的国家只有贵族和奴隶两种阶级。 连军队都是奴隶编制而成。 这样的国家遭受到沙砾王国的攻击时,毫无抵抗之力。 而战争的起因,是喆莉抢了沙砾王国大贵族家的小儿子…… 最终她的国家被灭亡,喆莉死在破败的奴隶营里。 而后两个女人重生到公主喆莉的身体内,主人格喆莉贪慕男色,又不想重蹈覆辙,于是想到沙砾王国贵族中流传的,关于老国王哥哥的传言。 她化身舞女喆莉,诱惑男人的事情公主来,残暴凌虐的事情影子来。 江袅觉得这两人配合的还挺好的。 如果不是弄的民不聊生,她还真想给她们点个赞。 至于苏蓟的问题,就比较麻烦。 是一种圣甲虫蛊,公主喆莉偶然从东方的国家获得,可以激发人心中最大的恐惧,令人发狂,六亲不认。 而且还不好解,需要定期喝母蛊宿主的血,子蛊才能保持冷静。 这也就意味着喆莉还不能死。 江袅冷冰冰的盯着晕过去的女人。 如果她没给苏蓟下蛊,她还能看在影子也挺好可怜的情况下,给她个终生监禁,好吃好喝让她得以终老。 可现在这种情况,必须由苏蓟亲手处决她。 自己挖坑,自己填。 喆莉一定不知道,圣甲虫蛊除了喝血缓解,还有一种过于残忍的解法。 那就是将母蛊的宿主,在子蛊的宿主面前凌迟处死,母蛊受不了折磨,会呼唤子蛊了结自己,这样子蛊才能离开宿主,与母蛊的主人同归于尽。 “等她醒了再通知我,看好这里,人如果跑了,我要你们的命。” 离开喆莉的牢房时,江袅特别对守卫这里的监管者强调,她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失势王子的复仇17 交代好看守,江袅回到苏蓟的寝殿。 “他还在里面?” 看到门口侍从举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物体的“食物”。 江袅有些理解苏蓟拒绝它们的原因,换她她也吃不下去。 “回圣者,王一直在里面。” 侍从恭敬的回答。 “你先下去吧,这东西……你愿意吃的话,就给你了。” 侍从闻言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忙不迭地谢谢江袅的赐食。 “去吧,去吧。” 江袅尴尬的挥退了侍从,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倒是大方,那食物看着不怎样,其实用的食材很高级,他们有口福了。” 寝殿内,苏蓟靠坐在床边,支着一只手架着下巴,侧头看向走进来的江袅。 “好吃你怎么不吃?你这是又认识我了?” 这人格变来变去的,太闹心了。 苏蓟扯了扯嘴角:“不吃,没你做的好吃。” 哎呀,学会拍马屁了? “这么诚实?来,奖励你一份蛋包饭,我刚做的。” 红边的白瓷盘上,金黄色蛋包饭,还被江袅用甜菜椒酱挤了个笑脸。 苏蓟十分捧场,吃的盘子光亮亮的。 “咳咳,给你,很好吃。” 江袅没看尴尬脸红的苏蓟,接了盘子扔回了空间。 “吃饱了我们说说正事。” 蛊虫的事情还是得让苏蓟知道,江袅把决定权交给他。 “喆莉给你脑子里下了圣甲虫蛊。” “嗯。” 江袅意外的看到苏蓟一幅了然的模样。 “你知道?” “知道,那天她被你们抓回来,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拿这个威胁我,我没理会她,她就发动了母蛊,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苏蓟自嘲的抬头笑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悲,特别无能,特别愚蠢?曾经我敬仰父王委派的圣人,我谦卑、我慈爱万民,我一直坚信父王他们是对的,贫困的人民需要王族的帮助……” 说到这里,苏蓟沉默下来,江袅也没说话,走到窗边,背靠着窗,逆光下苏蓟看不清她的表情。 “宫变之后,我被喆莉迫害,被扔进奴隶营,被欺压,被侮辱,呵呵,你知道吗?他们很多男奴因为找不到女奴,竟然会对小孩和我这样的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下手……很脏,江袅我很脏,我觉得我身上脏死了!洗都洗不掉那种。” 苏蓟全身颤抖的无法自控。 “你冷静点苏蓟,别被一个破虫子影响。” 他最恐惧的记忆竟然是被男性欺辱吗? 也对,苏蓟应该是个直男。 江袅从空间翻出一支水沉香加红土捻制的线香,插在莲花香插上点燃。 平心静气的香味逐渐飘散开来。 “这味道真好闻啊,清甜,高雅,无可替代。” 苏蓟陶醉的呼吸着香气,逐渐混沌的大脑清醒了起来,他吐出一股浊气,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缓解。 “还有救,别那么沮丧。” 这人丧气的样子真讨厌,她还是喜欢那个傻白甜的人格一点。 会脸红,会生气,会茫然,会用幸福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解?” “你确定想知道?很残忍的哦。” “……想。” 江袅用了半小时,把解决之法和两个喆莉的事情告诉了苏蓟。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因为这是你和喆莉之间的恩怨。” 苏蓟必须依靠他自己站起来,直面他的恐惧,才能真正的战胜恐惧本身。 “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苏蓟脸色苍白的低下头。 凌迟吗?一刀杀了也好,为何必须要凌迟,他不认为自己能冷静的看着人被凌迟,哪怕这人是害他至深的妖女。 “好,你慢慢想,早些休息,明早我做taco,很好吃的玉米脆饼加蔬菜,你会喜欢的,晚安!” 把话说完,江袅潇洒转身回自己的寝殿。 躺着床上,让珠子把番茄、大青辣椒、洋葱切丁,香菜切沫备用,她明早起来做个鳄梨酱,再烤些羊肉就成了。 计划好早餐,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看着95%的进度数据,江袅觉得自己可以睡个好觉。 ———许久不见,我是睡觉觉的分割线——— 第二天清晨 “你们说什么?!那老头儿又来了?” 一大早,江袅还挺高兴的端着做好了的taco来找苏蓟,刚迈进殿外的门槛,就被告知圣人弥陀回来的消息,现在正在和国王“密谈”不便见“客”? 这顽强的老头就不知道躲躲吗?她不杀他,他总往她眼前晃是什么意思? “你们让开,那老头儿不是好人,回头再把你们国王吃了!” 侍从被吓退,江袅急忙端着早餐走进苏蓟的寝殿。 “王,原谅为师吧,为师也是没办法……呜呜呜呜呜。” 寝殿内,老头儿趴在地上,死死抱着苏蓟的脚,不断的哭诉着。 “您起来吧,我们的师徒缘分,从您绑架我那天就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不杀您,但也不想再看到您,您走吧。” 苏蓟对着曾经敬重的老师,行了沙砾国最隆重的告别礼,而后转身向一旁走去。 “王,王您原谅我吧,王!” 江袅无比庆幸自己进来了,本来还在哭诉的老头儿突然变脸,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把匕首,凶狠的向背对着他的苏蓟扎了下去。 “去死吧,苏蓟!” 只有你死了,他的毒才能解。 铛~! 原本端着早餐的银托盘,被江袅扔飞盘一般打像老头儿的脑袋,击中目标后掉在地毯上,发出不算大的响声。 “来人,有人行刺!” 江袅几步走到老头儿面前,一脚踢开他手里的匕首,并对着外面喊人进来。 “江袅他……” “你干嘛?刚才我如果不在,你就被他杀了,你还想替这老头求情?” 一个要把利刃扎入你后背的毒蛇,不杀他留着过年吗? “不是,我是想说,他是神职人员,抓起来交给宗教处死吧,你杀会引起争议的。” 任何人包括国王,都不可以对宗教的神职人员动用私刑。 苏蓟转身对进来的卫兵吩咐道: “你们把这他押下去,让哈塔他们送去宗教,看着他们处决,罪名是刺杀国王!” 看着圣人弥陀被压下去后,苏蓟仿佛全身一下子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白色的屋顶,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我6岁就跟着他学习宗教礼仪,他曾经对我很好,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不是一句,人总是会变得,就能解释和释怀的。 “他怕死呀。” 江袅冰水一般清冽的声音,点醒了苏蓟,也是他又想多了,怕死,呵呵,多么可笑又实在的理由。 “若换成是我,我不会怕死,也不会伤害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苏蓟目光坚毅的看着江袅的眼睛,在她深邃的黑瞳深处,仿佛看到了一丝碧绿。 “你……” 苏蓟突然觉得脑子里过电般麻痹了下,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将这双眼睛占为己有的冲动。 可再看过去,那抹魅惑世人的碧绿,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我怎么了?” 江袅好笑的看着他,心里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的压制松动了一下,差点暴露了眼睛的秘密。 她碧绿色的瞳孔,天生拥有极强的致幻作用,空间里那个珠子都承受不住,有一次不小心让它看到了,疯了一样往她身上扑,全身火焰金黄金黄的,持续三天才恢复正常。 苏蓟一个普通人如果看到会怎样,她真的不敢想象,还好她及时压制回去,最近体内能量有暴动的趋势,下一个世界,得让珠子找个武力值高的,她好去去火气。 苏蓟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缓缓摇头。 “没事,再过三天是我的国王加冕日,江袅,我想邀请你做我的见证人。” 见证人是国王加冕礼上最荣耀的身份,只有身份最高贵的人,才有资格胜任。 王国历史上,历任见证人都是上一代的老国王或者现任国王的传道者,也就是国王的老师。 现在这两人他都失去了,他只有她,所以,千万不要叫他失望。 “见证人?可以呀。”江袅歪着头,笑着把一个taco举到苏蓟眼前。 “吃早饭吧,国王陛下,很好吃的。” 她答应了!苏蓟眼睛明显亮起来,拿过taco咬了下去,酥脆的玉米薄饼,包裹着浓郁的酱料和丰富的蔬菜,吃到嘴里,所有味道一下子爆炸开,仿佛打开美食天堂的大门。 半小时后。 “可以了,苏蓟!苏蓟!!你不能再吃了,好吃也不行!” 江袅端着盘子,略显狼狈的从寝殿里跑出来,一手指向帘内:“我告诉你中午没你的饭吃,哼,把我的都给吃了,过份!” 说完,转身气呼呼的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离开。 敢这样和国王说话的,无论男女,她算是历史上第一人。 寝殿内苏蓟靠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剔着牙,一只手还摸着吃撑了的胃,不免感叹江袅的厨艺是真棒! 他觉得自己需要出去活动一下,否则中午会错过更多的美食。 至于江袅说不让他吃午饭?呵呵,还真有可能,唉,到时再想办法吧。 苏蓟在把自己关入寝室的四天,第一次自己撩开帘子,从里面推开殿门,外面等待的侍者和卫兵,立刻跪了一片,高呼“国王陛下”以表示尊敬。 苏蓟努力拿出曾经属于王子的矜贵,从中间的甬道走了出去,两旁的人将头埋的更低,几名从莫里农村追随而来的卫兵随后跟上,远远的护卫着。 其他人必须等到苏蓟离开许久,他们才能起来,分别去做自己的事。 这就是这个国家森严的等级制度。 谁也不可以僭越,谁也不要妄想能轻易的改变它。 失势王子的复仇18 出了寝宫,苏蓟一路往花园溜达。 王城所在位置虽然是这片沙漠中最大的一处绿洲,可类似于花园这种奢饰品,也只有王族和一两个超级贵族家里能配备。 普通贵族家能养活几盆绿植或者盆景,就很可以拿出去吹嘘了。 看守喆莉的牢房,就在通往花园的路上。 远远的苏蓟就听到牢房里传来一阵阵咒骂的声音。 离得近了那声音越发的清晰、刺耳。 “苏蓟你没有做国王的资格,你就是我脚下卑贱的奴隶,啊~~,你们不许堵住我的嘴,呜呜呜!” 随着声音消失,苏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指甲被死死的攥进了掌心。 “真是一点不留神,你就能伤害自己,把手张开,我给你上药。” 身后清冷的声音略显无奈。 苏蓟听话的抬起手,露出深深的血印,任由江袅走过来给他上药。 只到他肩膀的娇小的女孩,此时皱着眉,脸上写满“我不高兴”四个大字。 “我不喜欢看你皱眉。” 鬼使神差般,他抬起手想抚平那皱起来的眉心,还没触到,江袅就向后仰了仰头。 “别乱动,不喜欢看我皱眉,你就少做这种自残的事。” 她还是防备着自己。 “我比他差在哪?我才是真正的我,他不过是被我抛弃的胆小鬼而已。” 你为何不防备他?甚至,甚至还会那么浪漫的一吻。 凭什么!那个愚蠢的废物有哪点好? 江袅听着脑中珠子发来的警报声,冷静的看向情绪过度激动的苏蓟,缓缓伸出双手,准备捧住他的脸。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触及到他的脸颊时,他同样防备的将脸躲开,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江袅放下手,轻声笑道:“你有资格说我吗?防备的国王陛下!” 苏蓟躲开的一瞬间心里也很慌,他完全是不自主的就做出了那样的反应。 江袅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男人,继续扎心:“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他信任我,我同样回以信任,我从未骗过你,而你从未真正的完全信过我,就连我一开始告诉你们,我是为你而来的这句话,你到现在,也没有相信,你依旧认为我怀有目的,不是吗?” 随着江袅轻声的询问,苏蓟的脸色越发苍白。 是的,她说的没错,他舍弃了爱、信任与单纯,因为他要复仇,他要重新建立王族的地位,他不能再拥有那些美好的弱点。 可是他们都需要她啊,都想奔到她的身边。 單純的他依恋拯救了自己的她,主人格的他更是对她动心,可他背负的太过沉重,他过不去。 他们犹如囚徒与镣铐,哪怕都想过河,却无法改变镣铐沉重的本质。 苏蓟惨白着一张脸,想到最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荒芜,他听到自己严肃的对江袅说:“这是我的事,你退下吧。” 而后再不敢看江袅的表情,强装镇定的转身,慌不择路的走远。 江袅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落荒而逃。 她也许把事情弄复杂了,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那一成气运将时光改写,世界意识做不到的事情,不见得她也做不到。 不过能省则省吧,已经95%了,不慌。 本着诚信服务的原则,江袅当晚给苏蓟造了一个梦,将世界意识计划中,他原本应该经历的一辈子还原了出来。 国王与王族没有被屠戮,圣人弥陀依旧慈善、温和,他29岁顺利继承了王位,一生为国家贡献,终生未娶,没有子嗣,最后将王位传给了他也没有死掉的侄…… “江袅,江袅!” 第二天江袅在一顿呼唤中醒来,她刚张开眼睛,就被拥进男人不算宽阔的,颤抖着的怀抱。 “还好是梦,还好,你还在……” 苏蓟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他昨天做的梦太过真实,在梦里没有喆莉,没有杀戮和背叛,更没有那些磨难,但也没有江袅。 他在梦里一直寻找,等待,直到他89岁再也撑不住了,都没有收到一丝关于江袅的消息。 仿佛她不存在。 莫里农村,米诺拉村,土克村他寻着两人来时的路,甚至找到了那处不起眼的绿洲。 可什么都没有。 梦里的苏蓟慌了,他数次想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要醒过来,可梦依旧不可更改的延续,他像木偶一样走完了一生。 梦里弥留之际,他向全知全能的真主祈祷,无论让他付出何种代价,他也要找到江袅,这个他在梦里想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的女人,他一定要找到她。 而后梦醒了,他胡乱套了件外衫,光着脚就跑出了寝殿。 好在江袅的寝殿在他旁边,离得很近,他冲到这个狠心的女人床边,紧紧的抱住她…… 江袅在苏蓟怀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被那个梦吓到了? 不至于吧。 “苏蓟,你怎么了?做噩梦吗?” 唉,这明知故问的感觉真难受,一点不符合她直来直去的性格。 江袅心中默念:这是任务目标,这是任务目标,还差5%就完成了,hold住! 苏蓟确定怀里女孩温暖的体温不是在做梦后,脸色爆红的松开江袅,两只手僵硬尴尬的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合适。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唉~越描越黑。 苏蓟深深的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低着头失落的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所有人都活着,我也没有被害,没有那个妖女,但是也没有你……我在那个梦里找了你一辈子。” 他抬起哀伤的双眼,想看进她的灵魂,知道她的思想,和她契约,永生永世。 “江袅,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袅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脆弱的男人,这是属于奴隶苏蓟,那个她喜欢的傻白甜的人格,虽然她承认她对这个小奶狗一般无害的苏蓟有些动心,但她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抱歉。” 她不能。 男人眼中希冀的星光湮灭,只剩一片苍凉。 “我知道……我先出去了。” 苏蓟忘了他是怎么回到自己寝殿的,他只记得那句“抱歉。”呵呵,抱歉?他不需要她的抱歉,他不需要!!! “两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都是国王了,这个国家都是我们的,还怕留不住一个女人吗?” 本来蜷缩在床上独自舔舐情伤的男人,周身气势突然变得阴冷暴虐,那个一度出现的第三人格,趁虚占据了身体的控制。 男人眼神冷冽的捻了捻手指,突然一把抓过鸣鸿刀,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叫江袅的可以先放放,两个蠢蛋不去报仇,留着那个喆莉过年吗?” 尤其那圣甲虫蛊对他的影响太大,他必须先把这个最大的隐患去除! 国王寝殿外,等苏蓟杀气重重的走后,留下的一众侍者腿都软得站不起来。 “国王陛下怎么了?杀气那么重?” “不知道呀,一早从圣者那里出来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那会挺低落的,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我们还是去请示一下圣者吧。” 天塌下来也得有大个子顶着呀。 “对对对,我们快走。” 于是这边苏蓟提着刀去杀喆莉,那边一群侍从跑去找江袅汇报。 江袅此时心情不好,正在喝热巧克力奶茶。 “他是国王,爱去哪去哪,你们管他做什么?”心情不好连巧克力都是苦的。 “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他,我过会儿去后面看看。” 侍从们感恩戴德的俯首告退。 等一群人都走了,江袅打开和珠子的交互:“苏蓟干什么去了?”进度突然长了一点。 珠子调出全息检测画面,展示给江袅看。 “他去杀喆莉了?这是那第三人格吧?傻白甜不用想,那个戒心很重的也没杀过人,这老三能下得去手吗?” 江袅叼着奶茶吸管,看着投影和珠子聊天。 聊着聊着,她就不想说话了。 “关了吧,不看了。” 任务进度98%。 画面太过残忍,江袅觉得对吃饭中的自己而言,不利于消化吸收。 就这样一上午,江袅都没有出门,在空间厨房里捣鼓了一道分子料理的创新菜。 她用各种蔬菜,通过磁共振造影技术,做了一朵欺骗视觉的七色花。 又用四级激光枪烹饪了一块2斤左右的金枪鱼腹肉,最大程度保证其肥美、甜澈的滋味,且充分做熟了它。 如果用普通的烹饪技法,想尝到如此口感只能吃刺身,可谁叫她不是那么的爱吃生的食物呢,所以四级激光枪的分子能量供给堪称完美。 “大大,你这在哪学的?” “就有一个叫moto的餐馆,在m国zjg。” 午餐做完,江袅从空间出来,发现寝殿的桌子放不下,干脆换了一张大的,这个不到1平米却雕刻精美的紫檀木桌子,她就收回了空间,打算当个纪念品。 刚把菜摆放整齐,苏蓟一身血气的走了进来。 江袅看到满身血煞之气的他,体内的能量瞬间暴动。 “你出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再来!” 压抑不住暴虐的能量,江袅急忙转身闭眼,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同时将全部注意力与精神力都转到了体内能量的压制上。 “呵呵,将后背对着我?你很信任这个身体吗,还是信任你自己?可惜你两个都信错了。” 嗜血残暴的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倆喜欢,我就削掉她的手足,让她永远留下就是了,这有何难。 寒光闪过,鸣鸿刀响起一阵悲鸣… 失势王子的复仇19 “这是我的刀,你拿它砍我?” 江袅依旧背对着男人,鸣鸿刀停在距离她十公分的位置,无论男人如何用力也无法砍下。 “那这样呢?” 男人扔掉鸣鸿刀,打算上前用手掰断江袅的胳膊,第三人格没有前两个人格的记忆,在他眼里江袅就是个弱小无助的女人。 “不挨打你就闹腾是吧?成,我满足你的愿望!” 江袅闭着眼睛回身一手抓住男人的食指,借力向上一掰,同时左脚迅速踹上他的膝盖。 “啊~!” 第三人格的苏蓟,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江袅踹跪在地上,他突然理解那两个人格为何如此无助,这女人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动作迅速,下手不留余地,力气还那么大! “放,放手!” 再撅这只手就废了。 “你老实呆着就没事。” 十分钟之后江袅终于再次压制了暴走的能量,这才缓缓睁开眼,看到依旧跪在自己身前,手指被自己向后掰成不自然形状的苏蓟。 “活该。” 松开手,江袅坐回餐桌后。 “你快回去洗澡!” “你刚才怎么回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你快去洗澡,别打听那么多,和你没关系。” 江袅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哼!” 苏蓟也没再追问,只是气闷的攥着酸疼的手指,又瞪了江袅一眼后,转身离开。 等他再次出现,换了一身亚麻色的长袍,看起来衣冠楚楚,儒雅随和,哪还有之前半分狠戾的模样。 “衣冠禽兽……” “呵呵,彼此彼此。” 两人对看一眼,充分的从对方眼中看到对彼此的嫌弃。 “既然嫌弃,就别吃我做的东西。” 见苏蓟优雅落座,拿起叉子作势要开饭的样子,江袅不干了。 什么玩意,刚拿她的刀砍她,然后嫌弃她,现在还舔着脸要吃她做的饭?! 这届任务目标未免脸皮太厚了点。 “咳咳,你做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 他这是在帮她吃,食物那么珍贵怎么能浪费呢,哼,不知好歹的女人,虽然这厨艺是不错,但休想让他对她低头,他才不会像那两个蠢蛋一样,为点吃的就把自己给卖了! 苏蓟一边想一边咬了一口鱼肉……!!! 太好吃了吧,这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这一口鱼好似无形中按了某种行为的开始键,苏蓟再也不管形象的埋头猛吃,江袅尴尬的举着叉子坐在一旁,嘴角不断地抽搐。 脑中呈现出,哈士奇进食的即视感…… “还有吗?” 锃光瓦亮的盘子表示出用餐者的意犹未尽。 “没了。” 江袅冷漠的想:有也不给你做,我特么一口都没吃上! “我不信,你肯定有,别那么小气,我还没吃饱呢。” 苏蓟不顾啪啪打脸的尴尬,搬着椅子挪到江袅旁边,大型犬讨要投喂的姿态不要太像,就差身后再长个摇来摇去的尾巴。 “都说没有了……” “我不信。” “爱信不信。” 两人正针对食物的问题吵闹着,门外侍者传来消息。 “国王陛下,莫里农村的哈塔持令牌求见。” 第三人格的苏蓟没有莫里农村的记忆,便看向江袅,见她点头后才让侍从带哈塔到会议厅等他。 吩咐完侍从,苏蓟转头又看向江袅:“你得跟我一起去,我不认识他。” 江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上的刀叉,起身往门外走。 “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 苏蓟也急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两人刚来到会议厅门外,就看到哈塔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在屋里转圈。 “哈塔,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苏蓟不认识哈塔,江袅就替他问了问。 哈塔看到他俩,急忙跑过来,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胸口,低头行礼。 “尊敬的国王陛下,圣者!我有急报要告知两位。” 苏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江袅,什么情况? 江袅则用眼神暗示让他问。 无奈苏蓟只得转头看向哈塔:“什么事?” “村子里传来消息,就在圣者离开的第二天,我们曾经抢~哦不是,是拿过粮食的州官带着人找来,虽然没查到直接证据,但是有一个男人指认嘎尔多是逃奴,现在全村都被州官的人以窝藏逃奴的罪名抓起来了。” 哈塔说完焦急的看向苏蓟。 “国王陛下,大人们无所谓,皮厚捆几天饿几天的也没事,可村里的孩子们不行呀,还有几个吃奶的娃娃,求您再救救我们吧,国王陛下!” 说完便双膝跪地不断的给苏蓟磕头。 苏蓟则拿脚尖抵住了他磕头的动作,拿脚? 江袅用诧异的眼神看向他。 苏蓟全当没看见,不用脚难到要他弯腰用手吗?他倒是无所谓,这个跪着的男人会吓死的。 “你先起来,你说的州官是谁?” “卡扎一,就是我们唯一一次拿到粮食的那个州官。” 苏蓟看向江袅,那意思不言而喻,你来,他不知道这回事。 江袅觉得在外人面前,任务目标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于是俯首到他耳边小声说:“你让一队国王骑兵拿着你的命令和哈塔回村,宣布嘎尔多是你的亲兵就好,洗掉他的奴籍。” 因为两人离得近,苏蓟不免闻到江袅身上沐浴后清甜的香气,等到江袅说完话离开,他不自然的用手支头,挡住爆红的耳根。 “哈塔,你拿着我的命令带着一队骑兵回去吧,顺便把那些到村落闹事的人抓回来。” 一个州官罢了,竟敢不经核查,私下定罪,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抓回来杀掉。 哈塔双手接过扣着国王印玺的命令莎草纸,突然想起还没有和国王汇报,圣人弥陀被宗庙判处苦行的事情。 等到他汇报完毕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呵呵,刺杀国王的罪名只判他苦行,真是便宜他了。” 苏蓟嘴角勾起,冷笑着看向江袅:“我带你去宗教看看?就当加冕前去走一走。” 江袅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起身随着苏蓟出发,路上肚子叫了才想起来,中午特么她就没吃到两口饭。 瞪了他一眼后,让珠子给自己弄了两个鱼肉汉堡,为何是两个?呵呵,那只“二哈”看到不给他吃他能干? 于是当宗教的僧侣前来迎接国王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各自拿着一个大汉堡吃的正欢,两人身后的卫兵一个个被香味馋的直咽口水。 “快点吃。” 江袅没想到宗庙和王宫离得这么近,她手里还举着半个汉堡没吃完。 好在苏蓟那伙也还拿着,她不至于太过尴尬。 “我们是来看看,又不进神殿,没关系。” 苏蓟拿着汉堡大步往里走,江袅在他身上莫名看到一种二世祖巡游的架势,这个后来生成的第三人格没有苦难的记忆,杀伐果断,也许更适合成为一个国王。 沙砾王国的宗庙外,都是一堆堆用扁石堆叠的祈愿塔,寓意往生的先祖保佑现世的子孙。 地面随处铺撒着白色的沙砾,和几颗高大的菩提树相互辉映,雪白衬着墨绿,背景映着蓝天,一眼看去,禅意十足。 江袅从地上随意捡了一节枯树枝,在树下的白沙上从里向外缓缓的画出几个大小不等的螺旋图案。 苏蓟随后一步走过来,低头看着图案问道:“这什么?” “枯山水。” 江袅一边画,一边阐述了一句她很喜欢的诗句,就当送给苏蓟国王加冕的礼物:“圣山无色,草木凝霜,满目崚嶒的是山之骨,要爱就爱这山之魂,无色才是山河本色。” 苏蓟闻言挑眉,表示听不懂,不过这几句话他倒是听进去了,也觉得挺好听,回头吩咐随行的人记录下来之后交给他。 江袅画完后,扔了枯枝,转头认真的看向苏蓟:“这世界对于我而言,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所以等她离开时,勿念。 苏蓟依旧没听懂:“瞎说什么呢,你有我,就等同于有了整个王国,你不是个伤感的人啊,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弄的他现在无名的烦躁,那圣甲虫蛊没清理干净?不可能呀,他自己亲自动的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没事,你会明白的。我们继续看看。” 江袅没解释什么,继续往里走,走到一处栅栏前,就被随行的僧侣拦住了。 “圣者,这里面是被罚苦行的人,我们进去不太方便。” 江袅奇怪的抬头看苏蓟,苏蓟冷眼看向栅栏内的草棚。 不一会,就听到草棚里传出杀牲畜一般的嚎叫声,紧接着有三个人影大叫着向栅栏这边跑了出来。 “死人了,死人了!新来的死了!” 看到这边有人,他们跑得更快:“快来人,新送进来的人羊癫疯发作,死掉啦!” “什么?怎么会这样,早上人还没事呀。” 随行的僧侣,无奈打开了栅栏的门锁,带着几个小僧走了进去。 苏蓟则拦住了江袅:“我们回去吧。” 江袅后知后觉的看了他一眼,从他高高在上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 可以呀,我的国王陛下,感情这是拉着自己来当烟雾弹了。 虽然手法简单,但对付这些宗庙刻板的和尚足够分量。 苏蓟勾着嘴角露出些许嘲讽,刺杀国王的重罪,宗庙都敢轻忽慢怠,那他只好自己动手,着庙里的主事,加冕礼过后也得换个人当。 挑战王权?呵呵,他倒要看看那个一直躲在暗处操控全局的人,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又还有什么邪恶的手段。 他从地狱爬出,带着所有死去王族的怨恨与诅咒,只为把犯罪的恶徒踹进更深的深渊。 失势王子的复仇20 圣人弥陀死了,死的莫名,死相难看。 不过这些对江袅来说都是别人的事,她听听就好。 现在让她头疼的是加冕礼上要穿的那一堆造型精美的黄金首饰,这重量20斤有了。 江袅心里是拒绝的,20斤黄金如果是送给她,无论多少她都会很开心。 但是全穿戴在身上……这就是两回事了。 很沉的好不好。 “能不能不带?” 她挑着一个黄金手镯看着同样在试冠的苏蓟。 “国王的加冕仪式,神圣而庄重,你说呢?” 苏蓟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后,就随着侍从走进内殿更衣。 估计是第三人格凌迟喆莉的手段太过于血腥,这都过去两天了,那两个人格也没有冒头的趋势,后天国王加冕,也不知离开前还能否再见上一面。 江袅有时都想问问现在的苏蓟,是不是把那两人格给吞了。 可万一他没吞呢,她问了岂不是提醒了他。 难哦。 “江袅,你看我这身冕服怎么样?” 青金石粉染成的暗蓝色冕服上,用金线绣制出对真主赞颂的咒语,33颗钻石从大到小两边对齐的演变,虽然钻石采用的是旧式的切割,钻石的光芒依旧闪耀如初,这些都不是小钻石,其中最大的7颗最重达24.38克拉,最轻的也在9.90克拉,随意取一颗都是鸽子蛋钻石,江袅真想从上面扣一颗。 太晃眼了。 其他的金饰与她的相比只多不少,压的苏蓟整个人必须直愣愣的,缓步向前,头高高的抬起,看似高傲,其实是怕一低头就会被链子坠的抬不起头来。 仅这一点看的江袅暗自点头,心里平衡了很多,便转身离开,她才不要去品评他呢,虽然他穿那么一身怪好看的,像一只深海的蓝鲸,沉稳而又优雅。 苏蓟摆着造型等了半天,没听到江袅的声音,奇怪的回头看去,身后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人呢?” 低声问下手跪着的侍从。 “回国王陛下,圣者刚刚离开,表情看上去很满意。” 侍从恭敬的回答道。 苏蓟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快,给我把这些链子都摘下来,沉死了,以后首饰做的精巧点,那么沉要把人压死吗?!” 摘掉了过多的饰品后,苏蓟仅带着那条钻石项链,手握权杖,想到加冕礼上会被首饰压的不敢低头的江袅,忍不住愉快的勾起嘴角。 又伸手触及这条钻石项链。 想到加冕礼之后他要做的事情,不免又紧张了起开。 回头看向侍从:“场地都准备好了吗?” 国王的加冕礼后,宣布王后加冕的例子不少,但他这次准备的太过仓促,可他等不及了,他的内心十分的不安,也许只有把王后的钻石项链挂到她的脖子上,他才能安心。 苏蓟仗着江袅不懂他们国家的习俗,小心谨慎的筹备着。 这几天的江袅,除了偶尔感觉侍从对自己的奉承过于热情外,也确实没发现什么。 任务的进度条只差1%。 加冕礼之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次任务,没有珠子拿着剧本捣乱,她完成的速度就是快。 两日时光一晃而过,加冕礼当日,天还黑着,江袅就被侍从们从殿外喊醒。 江袅拒绝了她们的伺候,自己焚香沐浴搓精油,这个时代的植物营养元素充沛,精油效果格外好,江袅这段时间蒸馏了许多种功效的,都存在了空间里。 “总算快和那个吃货拜拜了,我走后他又得去吃那些糊糊状的食物,可怜呀。” 江袅的冷心冷肺珠子是见识过的,她对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这点离别的愁绪,完全影响不到她。 可珠子不知道的是,江袅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似毫不在乎的外表下,一双黑眸冷沉的吓人。 穿好她作为见证人淡金色的礼袍,江袅随意从饰品里挑了两条看着不那么沉的金链子戴上,而后就向外走了出去。 看到苏蓟坐在人力輦车上等她,就也走了上去,在他旁边坐下,在仔细看,江袅乐了,这家伙也没带那些黄金饰品,就带着那条晃眼的钻石项链。 “王室礼仪中有骗人这一项吗?” 还好她懒,没都带上。 否则显得她多愚蠢。 苏蓟慵懒舒适的侧卧在輦车的躺椅上,眼中含笑的看着面前美妙绝伦的女人。 她无法想象在他的眼中她有多美。 卷曲的长发肆意披散在身后,娇小柔软的身姿仿佛能被他托在手上,可爱的娃娃脸上大大的眼睛总是睡不醒的半瞌着,他却知道这双眼睛愤怒与开心时会焕发出怎样的光彩。 还有那抹碧绿的荧光,令他迟迟不能忘怀。 “你今天真美。” 苏蓟的声音略显低沉,暗哑,因为他要努力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几个月前,他还冷眼旁观着这具身体,被糟蹋的不成人形,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废物?不对。 好像他那会是觉得无所谓,因为没有感觉,他就站在那一黑一白两种人格的后面,旁观着这具身体的痛苦。 他一度觉得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后面江袅出现了,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锁进了黑暗中,再那里他经历了这具身体所受到过的所有痛苦,三年的痛苦叠加起来的折磨,差点令他神魂俱灭。 拯救他的是那个吻,那样的温柔、甜蜜,驱散了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 直到圣甲虫蛊将他从那黑暗中逼出来,他才知道那个吻,应该是她。 所以,她必须是他的,他不能失去她! 前后近百人推动着巨大的輦车,今日他将给她王国最高的荣耀。 至于那两个人格,也不是他欺负他倆,而是他们觉得不敢面对这样的场面,一个觉得怯懦,一个觉得紧张,所以就便宜他了。 “国王陛下到!” 随着前方喊礼官一身唱贺,所有出席国王加冕仪式的贵族们纷纷低下平日高傲的头颅。 苏蓟率先站起走到前方,回身对着江袅伸出手:“把手给我。” 他将牵着她的手,走到王权的最高处,接受所有贵族的朝拜与祝贺。 江袅没说什么,微笑着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上,与他并肩而行,一步步走下王輦。 宗庙为了彰显国王加冕的隆重,将所有的经幡、华盖、竖旗都布置出来,令原本土灰色的宗庙变得金碧辉煌。 一条直径目测有10米的甬道,铺展着鲜红色的亚麻地毯,笔直通向正前方的高台。 高台下方站立着六头白色的大象,分别代表着六方神灵。 大象前是60名拿着金黄色花环的少女。 且每一位少女都打了鼻环,象征她们对真主的贞洁与信仰。 所有受邀来观礼的贵族们,也都穿着华丽统一的服装,按照各自的家族结成方阵,按照姓氏等级高低依次站好。 “苏库拉.汗.可米尔率其全族贺国王陛下加冕,贡珍珠五十壶,黄金3000株。” “赛瑞德.卢曼斯.芏門率其全族贺国王陛下加冕,贡骆驼1500匹。” “马尔蒂特.来翁率其全族……” 随着喊礼官一声声的唱贺,苏蓟牵着江袅一路向前,走到哪个贵族方阵,哪个方针低头行礼,献上他们的臣服于尊敬。 当他俩走到高台下方,太阳洒下艳丽的金光,照射在六头白象身上,反射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手拿花环的少女们也开始唱起赞歌,手中的花环不停组合变化出山河花鸟的形状。 “随我上去。” 苏蓟紧了紧两人相握的双手,掌中的小手柔软的没有骨头一般,让他想永远将其呵护在手心。 一步步登上了高台,江袅随着苏蓟转身回头看向台下,就看到所有人都右手抵胸,左手向后藏起的望着苏蓟,也有一些人拿余光打量着她。 不过这些她也就是好奇的看一看,毕竟任务进度已经100%的她,再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任何变故。 想到自己给苏蓟准备的临别礼物,她笑着靠近苏蓟耳边说:“我也有个礼物送给你,一会儿不要被吓到。” 苏蓟为了保持庄严,不好侧头,只能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表示他知道了。 这时,宗庙的大祭司因为年岁已大,终于被人搀扶着走上高台,来到苏蓟和江袅面前,缓缓点头示意。 抬头的一刻,用余光厌恶的瞟了江袅一眼。 对于在沙砾王国身份最高的婆罗门大祭司而言,江袅这类的“异端”,怎么可以站到神圣不可侵犯的真主之台上来呢,新任国王陛下真是太糊涂、太鲁莽了! 但他作为这场加冕的主祭祀,必须保持自己的神性,也就是端着架子绝不能松懈下来。 老祭司走到高台的最前端,抬起双臂对着下方人群高声唱起了祭文:“沙砾王国第十二代摩亨佐·达罗子孙苏蓟于今天请示万能的真主,从今日起他将承担起统治伟大的沙砾王国的重任,六方神灵作证,他将承诺保卫国土,爱护臣民…” 老祭司唱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如有反对者现在提出,如果没有,那就请你永远闭嘴!” 这话一出,全场再也控制不住局面的一片哗然,苏蓟更是气得双目充血的,瞪着站在前方的老祭司。 一票否决制,确实曾经在国王加冕的典礼上发生过,但那是因为当时加冕者得血统问题上有争议。 而今争议对象变成他了吗?真是该死的可笑!苏蓟的双眼逐渐露出嗜血的猩红。 失势王子的复仇21(完) “如有反对者现在提出,若果没有,就请永远闭嘴!” 高台上老祭司的一句话令全场哗然。 一票否决机制,是沙砾王国针对国王继承者血统存疑才会启动的机制。 如今用到苏蓟的身上,哪怕今日无人反对,苏蓟这国王的威信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由此可见这背后指使之人的阴狠狡诈。 所以苏蓟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一点也不亏,太正常了。 可惜有她在,只能和这位阴险的家伙说声抱歉。 江袅觉得她得再等等,今天说不好就能把那个藏的最深的人揪出来,她走也能走的踏实一些。 想到这里,江袅看台下虽然吵闹,但却没人投票的情况,随脚踢了踢老祭司的长袍。 在顺利获得老祭司的怒视之后,故作娇嗔的催促:“你问也问了,这又没人反对,还不快点继续进行下去?” 老祭司心中鄙夷,这王族加冕的神圣场合,她一个女人没资格催促他。 可苏蓟都没制止,老祭司也不好发作,只能皱着眉点了点头,转回身再次看向下方。 “如有反对国王加冕者现在提出,若果没有,就请永远闭嘴!” 老祭司又大声的唱问了一遍。 台下依旧无人响应,只不过每个人相互之间传递的眼神都十分暧昧,大祭司的举动无疑让王权的神性受到质疑,这场加冕后,如无意外,宗庙的神权将凌驾王权之上。 苏蓟此时得脸色十分难看,他还是大意了,原本完美、庄严的加冕仪式,因为眼前这该死的老头儿而变成一场笑话。 他苏蓟的王权无人有资格质疑! 可不管他现在如何憋屈,他也只能先隐忍不发,待加冕仪式过后再找这老头算帐。 “他在拖延时间,故意激怒你,你别上当,稍后我自有办法给你找回场子。” 江袅突然凑过来在他身旁悄声说了一句,而后又装的十分不耐烦的退了回去。 在台下人的眼里,就像个没见识的女人,站烦了开始不分场合的发脾气,完全上不得台面,更不足为惧。 果然,江袅刚低着头退回自己的位置,台下方阵的后方就起了一片骚动。 “摩亨佐·达罗·乌拉巴尔反对!” 随着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近千人的武装队伍突然闯入,并且迅速的包围了宗庙,队伍尾端向两侧分开,一个穿着黑麻袖袍的男人,从最后方的贵族方阵里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用绳子拽着三个奴隶模样的人。 男人逐渐走近高台。 江袅看清这人的样貌后,发现还是个熟人。 “装了那么久的弱智,你也是辛苦了。” 她当初就看出这男人是装傻,不过当时对她不具备任何威胁,就直接忽略掉了,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个幕后的操控者,果然是灯下黑吗? 江袅对这个男人的胆量还是很欣赏的,前提他不是针对她的任务目标下手算计。 “可惜了,挺有胆色的一位人物。” 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 江袅惋惜的看着黑袍男人摇了摇头,同时抓住了苏蓟的衣袖,阻止他上前。 苏蓟一愣就听见身后的江袅说: “反正今天也乱成这样了,你让他说,看看他们能给你编出什么罪名来。” 苏蓟皱了皱眉,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这一千人的军队,他还不看在眼里,可想到江袅也许还有别的计划,便面沉似水的又站回了原处,手腕一转,反将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包裹在他掌中。 高台下一身黑袍的乌拉巴尔,感觉自己已经胜卷在握,仰头不屑的看着苏蓟和江袅,用那粗哑难听的嗓音,阴阳怪气的说:“我要指认他被男奴亵渎过,他没有资格再得到真主的垂爱!” 老祭司立刻反问:“你有什么证据?要知道你的指控是十分严重的。” 苏蓟和江袅了然的扬起了眉毛,这种指控有点过分了。 如果苏蓟真的被男性亵渎,那么他如今站在真主之台上,就是渎神,是要被推上绞刑架的。 乌拉巴尔向后挥手,士兵将那三个奴隶拽了上来,正是之前的一老一小和那个被江袅赶出去的女奴。 三人被推搡到台下,从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他们都紧张的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 可惜乌拉巴尔不给他们逃避的机会:“把他们的头抬起来。” 士兵上前,粗鲁的拽着三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捏住他们的下巴,硬生生逼着他们将脸抬起,不得不面对众人的打量。 乌拉巴尔高傲的走到三个奴隶面前,又揶揄的回头看了一眼苏蓟,他觉得自己已经能预见替喆莉报仇后,他站到国王高位时的风光。 曾经他是摩亨佐·达罗家的爬虫,如今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都死绝了,只要他再把苏蓟弄死,沙砾王国的国王就会是他!摩亨佐·达罗·乌拉巴尔! 男人稳了稳激动的情绪,装模作样的掸了掸黑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终于开口大声的说:“我面对真主告发这个渎神的人,摩亨佐·达罗·苏蓟!他是被男奴亵渎过的罪恶之躯,这三个与他一起获救的奴隶就是我的证人。” 而后老人,小孩和女奴,依次被士兵拽着做了证词,现场的贵族们一片喧哗。 支持苏蓟的两个超级贵族,指责黑袍男人混淆视听,栽赃苏蓟,还带兵破坏国王加冕,是国家的罪人。 另一方四家贵族则指责苏蓟渎神,要求他和江袅立刻滚下真主之台。 场面越来越混乱,眼看人群就要打起来。 江袅拽了一下苏蓟气到僵硬的手臂,笑着对他说:“去平息战争吧,我的国王陛下。” “江袅别闹,到现在我还能做什么。” 他被扔进奴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种混乱的地方每天都在发生什么,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之前没人提出,不代表没人怀疑。 如今被这些人一闹,他百口莫辩。 “诺,我送给你的礼物现在正合适拿来用。” 江袅将一个微型远红外线麦克风别到苏蓟领口,同时告诉了他使用的方法和会达到的效果。 放飞数只脚上绑着扩音设备的蜂鸟后,江袅把将信将疑的苏蓟向前推了一把。 苏蓟站到台前,皱眉喝止道:“都住手!” 一句话被飞到到四周的扩音设备放出环绕立体声的效果。 现场近2000人都停下了争吵,安静下来,缓缓转头看向高台。 神迹呀…… 他们都听到苏蓟那一声喝止,就像是苏蓟在他们每人面前威严大喝一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神赋予的奇迹。 苏蓟哪怕提前知道,心里有了准备,也还是被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声音被放大后,会是这样严肃刻板的音调。 “咳,你们都冷静了就听我说,我以摩亨佐·达罗·苏蓟的名义向真主及六方神灵起誓,我绝没有沾染任何亵渎神灵的罪孽,我虽经历了三年的磨难,但在乌衣咒的保护下,我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真主之光一直引领着我走到这里,也会继续引领着我,带领沙砾王国迈向繁荣!” 江袅等苏蓟说完,全场气氛最高的时候,走到他身后,关闭了麦克,并小声和他说:“说得好,接下来我还有份礼物送给你,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好,千万别慌。” 说完就让珠子打开了裸眼3d的空中立体投影,并且找了一首气势宏大的史诗级乐曲在空中播放。 想当初她临时让珠子找来的耶稣像,都能让这个世界的人吓得跪地忏悔,这次她花了好几天,借鉴yd神像还原出来的真主和六方神灵像,绝对会把这个现场的所有人吓住,她要苏蓟的这场加冕典礼受到众神的祝福,当然这也是世界意识所希望的。 神像随着音乐的响起,缓缓从天而降。 “我的神呀!哎呀,妈呀,真主保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主保佑,马尔蒂特会是神永恒忠实的追随者!!” “……” 果然,这起到的效果杠杠的。 眼前的苏蓟也有点双腿发颤,江袅急忙从后面扶住他:“你可得站住了,不能跪,从现在起,你就是神之子!我看他们谁还敢来质疑你,快,现在念你准备好的祝祷词。” 江袅说完又帮苏蓟把麦克打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蓟深吸口气,勉强平复了慌乱的心情,将早已背好的祝祷词念了出来:“东方的太眼神赐予我荣耀,西方的火神令我斗志昂扬,北方的水神孕育我的身体,南方的死神提示着我生命的可贵,梵天神创造了万物,湿婆神主导着公正与毁灭,全知万能的真主,我是你膝下的子孙,今日继承摩亨佐·达罗·卡西尼(前国王)的意志,继续引导沙砾王国迈向繁荣!” 苏蓟祝祷词念完的瞬间,江袅急忙关闭他的麦克。 果不其然,麦克刚刚关闭,台下的所有人山呼万岁,高喊着诸位神灵和苏蓟神子的称谓,唯有乌拉巴尔垂着头瘫坐在地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身旁的卫兵生气的过去拽他,才发现这人双眼泛白,口吐白沫,嘴角流出鲜血,没了呼吸,竟然服用了剧毒,已经死去了。 卫兵急忙将尸体拖了下去,江袅余光看着被拖走的尸体,内心感叹造化弄人,如果没有喆莉的出现,这个世纪的所有人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这一切现在说起来,再追究已经毫无意义。 盛大的加冕仪式继续进行,江袅通过珠子联系世界意识逐渐模糊抹去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苏蓟原本准备的王后加冕仪式也被抹消。 江袅一个响指过后,所有她放出去的物品都瞬间收回了空间,她深深的看着苏蓟的背影,向后退了一步,便消失在空气中。 “江袅,仪式结束了,你累……哎?我刚才要喊谁?” 沙砾王国的风沙从东吹到西,六方的神灵,请保佑我能早日找到我的女孩,虽然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但我永远记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沙砾王国历第十二代圣王君主摩亨佐·达罗·苏蓟,是王国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明国王,他得诸神眷顾,开创了引水造田术,立法建设医疗设施,救治了数以万计的伤者,以法治国,合理分划了贵族与平民的利益,并逐步改善贫民的生活状态,他一生辉煌,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位贴心的妻子,享年87岁。 他死后将王位传给了他的义女,一位能从鳄鱼口中逃脱的女孩…… ———第二个世界:末世——— 丧失异能的末日统帅1 “尽快给我选下一个世界,要武力值高的,我体内能量暴动了,得用出去一些。” 江袅从上一个世界回到空间,第一件事就是让珠子联系下一个任务。 她体内封锁着一股莫名的能源,其能量的庞大,有时以她相当于9级世界意识体的实力,都压制不住。 “好的大大,我尽量获取一些高级世界的,不过您也知道,高级的世界都有他们固定的维护者,很少发生需要我们出手的情况。” “我知道你尽快找吧,3级以上的就可以。” 那种原始部落一样的世界,她再也不想去了。 珠子一边在十二纬度空间站发资料,一边悄悄的松了口气。 好在大大没问它她走以后苏蓟的事情。 它的原始设定是忠诚、坚毅,现在每次都要说谎话,它也很难受的。 它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大退出那个世界后,它竟然瞬间感受到,空明那个早该羽化登仙的臭和尚的意识形态。 但也只是一瞬,快的它都觉得是它的错觉。 “还没找到吗?快点!” “好,大大这次回来不做东西吃吗?” “不想吃,心烦,你快点撒!” 那股能量太烦人了。 害得她连和苏蓟好好告别一下都不行。 “找到了,5级仙侠……唉,哎哎哎!大大大大,7级镜象地球末日了?维护者灭杀任务?9成世界气运?我的天呀,大大,接它!” 珠子兴奋的不得了,9成的7级世界气运是什么概念?相当于300个像苏蓟那样的2级世界任务总和,这是能一口吃成个胖珠子的感觉呀,哈哈哈! 珠子现在恨不得仰天长笑。 这个任务如果做完,它就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呀。 “笑得那么难听,别笑了。” 江袅看珠子这么兴奋,反而冷静下来。 “天上掉下来的只会是砸坑的玩意,不会有馅饼,你把任务资料先接收了看一下。” 灭杀自己的维护者?这世界意识没毛病吧。 两分钟后珠子下载下来全部的任务资料。 江袅拿过来仔细翻看,果然是个很棘手的任务,棘手到江袅立刻让珠子把它接了下来。 “很好,我很满意,出发吧,记得和那个世界意识说,我不要9成,8成就可以,那一成当作我送给它孩子的降生贺礼了。” “遵命,大大,您的意志,就是我的职责。” 珠子周身火焰发出极亮的白光,江袅被白光笼罩,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一处黑暗阴森的空间里,一颗比萤火虫光亮略大一点的发光体飞了进来,飞进一堆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体中,闪烁了两下,黑色物体好似有了些反应。 一道声音虚弱的响起:“江……” 光线熄灭,一切又静止如初。 7级世界镜象地球 “嗷呜!” 江袅在打飞又一个扑上来的丧尸后,成功清理干净了市中心一栋商业大楼的顶层天台。 “8小时世界保护都没有了?真是可怜。” 这个世界的气运给了她8成后,还将仅剩的两成,都汇聚到刚刚孕育出来的小世界身上。 “再找不到容浩霆这个任务目标,这个世界就要塌了。” 从天台顶端纵身跳起,落在对面楼顶后,又几个飞跃,江袅看着四下都是丧尸的街道,她到哪去找人呀? “你确定容浩霆在这附近?” 哪哪都是丧尸她怎么找?全炸死吗?算了,她对于杀这种没有知觉的尸体没兴趣。 “在您所在位置的左下方邻家超市里!” 珠子对于它的搜索引擎准确度非常有信心。 “行,信你。” 江袅目测了一下到那个只有两层楼超市的距离,差不多500米的距离,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物,只有几条宽阔的马路上都是丧尸。 她觉得应该弄台高科技飞行器飞过去。 “大大,和您汇报一下,由于这个世界的气运几乎为零,一些太超过这个时代科技和能量的设备,是不能拿出来的,例如您想要的那种能源飞行器。” 有一个总喜欢走捷径的大大,它既骄傲又为难。 “可我得飞过去呀,这隔着几百米我可没本事蹦那么远。” 她就是个武力值高的厨子,开飞机神马的她不会呀。 江袅苦恼的挠头。 珠子突然亮起交互:“大大可以用物流运输无人机呀,称重最大400公斤。” 江袅眼睛亮起来,这个可以有,无人机简单的推杆操作她还是会的。 十分钟后,江袅驾驶着一台翼展9米,长7米的无人机降落在邻家超市的天台上。 “这家伙不错,留着留着!” 江袅对无人机的稳定度和飞行速度都十分满意,这和仙侠世界的御剑飞行也差不多了,还省精神力,是真的好,当然她喜欢的那种飞行器更舒服一些。 “大大,他们就在下面。” “他们?” 不能就是“他”么?1对1多好。 “是的,容浩霆和他的5位军校同学都被困在这个超市里。” 江袅觉得这人数有点多,做顿饭太费食材,皱眉摇摇头,一脚踹开超市天台的破木板门,江袅就走了下去。 二层是超市仓库,现在里面已经被搬空了,一排排货架上空空荡荡的,也没有遇到丧尸,可能都跑出去了,来到一层超市后门,发现是从里面別住的,江袅抬脚刚要踹,想到要给任务目标留个“光辉伟大”的好印象,还是礼貌的先敲了敲门。 “谁?” 很快门里就有一道谨慎的男声传来。 声音不好听,但充满阳刚之气。 “我从楼上天台下来的,很安全,没有丧尸,我也没有被咬。” 江袅说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一股馊臭馊臭的味道就毫无预警的涌了出来。 “我噻,你这里面该换换空气了。” 江袅突然不是那么想进去。 她看着给她开门的男人,果然是个大块头,一脸的络腮胡,浓眉大眼长得很凶的那种,身上的黑色t恤皱皱巴巴的,牛仔裤上也有各种黑乎乎的不明污渍。 不过从他回身拿过来的物品上判断,应该是个好人,而且是那种很爱照顾别人的性格。 “带个口罩吧,防毒面具都坏了,先进来,把门……嗯~开会儿也行,是得换换气。” 男人在关门的问题上考虑了一秒,就把江袅让进超市,转身往里带路,确实得换气了,他这两天都觉得憋得慌。 江袅好好拿着口罩,并没有打开封条,这屋子里的气味,只是空气不流通,二氧化碳过多造成的,并没有什么有害气体,所以完全没必要带。 王大虎回头看见江袅没戴口罩,心里对这个漂亮干净的小姑娘又喜欢了不少,虽然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这身味,可是和被别人嫌弃,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我叫王大虎他们都叫我虎子。” “我叫江袅,谢谢你给我开门。” 江袅跟着王大虎往前走。 “小江呀,哈哈,没事儿,现在这时候,我们当兵的得照顾群众!” 王大虎憨憨的一乐,耳根子还有点红。 江袅看着他也轻松的笑了笑。 很久没人这么喊她了。 从后门出来拐了一个弯,就是超市的购物区,这里被他们已经提前清理过,沉重的货架拿去顶门,超市里一些生活物品都堆放在左边的冷链区,几条睡袋叠在一边,除王大虎以外的四人都坐在超市的塑料凳子上呆着。 王大虎一走近他们,就开始声音不大的招呼起来:“来来来,小江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起来欢迎个小朋友。” “那个,我应该有20岁了……” 他是在嘲笑她的身高和体重吗?小朋友?! “唉,没关系,这不重要,来我挨个给你介绍一下。” 王大虎十分热情的,带着江袅走到一个又高又瘦带着眼镜的男生面前:“他叫陈子浩,你以后叫他耗子就行。”江袅点头示意。 王大虎被耗子踹了一脚后,又来到一位中等身材,方脸横眉看着特别显老的男生面前:“这是汪伦,人赠外号:送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那个,哈哈。” 汪伦同样踹他一脚:“滚滚滚!妹子不是说你啊。”江袅继续笑着点头。 “唉,正好你倆都在,江袅我来给你隆重介绍,这是我们小队的绝代双娇,张沫沫、元小舞。” 两个女孩看到江袅衣着整洁,样貌秀丽,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情,明显态度不算太好的,防备、敷衍的和江袅点了个头。 江袅也没往心里去,其实她俩这样才最正常,要是个个都像王大虎,这么开朗的没心没肺一般,那江袅真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集体神经崩溃了。 于是江袅站在五人中间,又正式自我介绍了一次:“我叫江袅,很高兴认识大家。” 和几人寒暄过后,王大虎带着江袅来到最里面的墙角处,一人蒙着被子缩在那里。 王大虎很小声的对江袅说:“这是我们队长容浩霆,你别看他现在这样,我们队长是有异能的,可牛逼了,那金属墙一立,什么丧尸也过不来。” 他看着江袅恍然的表情,又不好意思的挠头继续说:“可惜十几天前,我们小组来这里出任务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异能都消失了,还特别的怕光,身上照到一点光都不行,当时离我们最近的,就是这个超市,我们就打算躲在这里等丧尸少一些了再出去,可这都十多天了,门外的丧尸越来越多,浩霆也没有一点好转。” 王大虎说完,失落的垂下了头。 江袅是他这十多天以来,看到的唯一的“新鲜事”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他早就过烦了。 更何况他们带出来的食物也越吃越少,要不是他们在仓库角落里还找到几箱方便面和水,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丧失异能的末日统帅2 王大虎说的这些江袅在资料里大致的了解过,其实每一个级别的世界意识更替的时候,都会带来或多或少的大灾难,通俗来讲就是:末日。 最常规的操作是由维护者与世界选定的领袖合作,带领极大多数的生灵逃过一劫。 可这个世界的维护者李曼苓,为报几年前世界意识没有拯救她孩子的私仇,便想将整个世界毁灭,给她孩子陪葬。 容浩霆作为世界意识选定的人类领袖,首当其冲的被李曼苓率先盯上。 她利用维护者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审批权,收走了容浩霆的异能,并且还给他施加了会将生物变成僵尸的真菌。 她就是要世界意识也体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灭亡时的无助与痛苦!! 回忆了一下基础资料,江袅看着拿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容浩霆,觉得这人也是真可怜,他这完全属于无妄之灾,被世界意识牵连的彻底。 “小江妹子,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泡点面去,浩霆现在只能吃压缩饼干啥的,那些汤汤水水的他吃着不方便。” 王大虎看江袅站在原地望着容浩霆出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就随便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 江袅微笑着看向他:“我也许能治疗好你朋友这怪病。” “你是治愈系的异能者吗?”王大虎眼睛瞬间瞪大一圈,容浩霆那边的被子也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我不是,但我可以治好他。” 江袅看着王大虎明显失落的模样,笑了笑,无所谓的继续说:“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他,而且很快,他现在就是被真菌感染了,只需要拿红外线杀菌就好。” 其实江袅是要用自己体内还在折腾的能量,转化成外放的能量场,就像这个时代清理螨虫的高频震荡吸尘器一样,利用能量对冲的原理,将深深附着在容浩霆全身的僵尸真菌震出来杀灭。 王大虎犹豫了一瞬,还是让江袅等等,他自己走到容浩霆那边,低下身子征求容浩霆自己的决定。 “浩霆,新来了个小丫头,穿着干净,不像逃难的,她说她能治疗你的皮肤病,怎么样,看吧!你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王大虎说完依旧蹲在那边,等着听容浩霆的决定。 捂在被子里的容浩霆沉默许久才点头同意。 但不许江袅掀开被子。 “不用掀开被子。” 一层被子而已,对江袅的能量场而言,形同虚设。 “你在这里盯一下,尽量不要让人进来打搅我,我需要20分钟左右的时间。” 江袅一边挽袖子,一边装模作样的从裤子里拿出一个微型折叠灯,打开以后就是一个远红外线的照明灯。 江袅轻轻拍了拍被子:“我要开始咯,你要是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和我说,我会及时停下来,所以你不需要忍着。” 被子里的容浩霆听到江袅清冷的声音,原本紧张焦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江袅把话说完,就不再墨迹的调动体内的能量场,她本来也很紧张,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能量暴动,容浩霆扛不过去。 可意外的容浩霆对她的能量场,接受程度表现良好,二十分钟过去,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 “好了,你不用再裹着自己,让你感染的真菌已经都死了,我去外面换你兄弟进来。” 为了避免得容浩霆尴尬,江袅站起来向后退到王大虎身边:“行啦,你可以过去了。” “行,谢谢小江,浩霆要是能康复,你就是我们的救星!” 王大虎抱着忐忑的心情走过去。 “浩霆,我过来了,你要不把被子掀开试试?浩霆?容浩霆?!” 王大虎在被子外喊了几声,见容浩霆毫无反应,吓得急忙将被子掀开。 “我去,这味儿都馊了!” 随着被子掀开,一股混合着汗臭和腐臭的刺鼻味道传了出来。 王大虎毫无准备的差点被熏一跟头。 等他爬起来抬头看去,好么,人家正主那是睡的呼呼的,脸上还带了一丝可疑地微笑,这是做着什么美梦呢? 王大虎笑骂了一声将那张臭被子又丢回容浩霆身上,不过这次没有再蒙上他的头,只是怕他睡着了凉到。 “小江妹子,太谢谢你了,浩霆这十几天就没有一天睡的这么好过,走,让他睡去,我们去吃饭。” 两人回到了另外四人那里,王大虎跑去冷链区从那些杂货里扒拉到一套新的饭盒,而后兴冲冲的拿回来,递给江袅“小江妹子,你用这个,这几天得委屈你跟我们吃方便面了,等回了基地,哥给你弄好菜好饭!” 王大虎保证似的拍了拍胸膛,而后笑嘻嘻的和另外四人说:“和你们说个好消息,浩霆怕光的毛病被小江妹子拿红外线灯一照,全好了,嘿嘿,小江妹子就是我们的救星呀!” 张沫沫和元小舞这会儿正拿着自己的面在吃,闻言急忙抬头问了句“真的?”而后面也不要了,急忙起身向后面跑去。 “呵呵,帅哥就是有美女惦记呀,我们的绝代双骄最近几天都姐妹相称了,呵呵。”陈子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乐呵呵地说。 “耗子你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沫沫她们也是关心浩霆。”还在看着火的汪伦,不大高兴的说了陈子浩一句后,又皱着眉低头扒拉着火苗。 现在除了基地每天固定时间能用上电,这些沦陷的城市都没了电力系统供应。 所以他们要吃饭喝开水就只能生火。 “啊,去他的,老子真是吃够了这该死的方便面!”王大虎狼吞虎咽的吞下一碗面后,感觉自己更饿了。 “虎哥,你就知足吧,我们本来就没什么食物了,有方便面给你吃你还嫌弃。” 汪伦无奈的给锅里加水,准备再煮一包给江袅吃。 刚才同时离开去看容浩霆的两个人女孩也走回来,刚坐下个子比较矮的女孩就开始抱怨:“等浩霆哥醒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真是呆不下去。” “小舞,你太娇气了,现在是末世,我们可比不了有些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穿的那么好,跑到我们这里来蹭吃蹭喝。” 张沫沫长相一般,在末世前是那种扔进人堆就看不见的类型,可在这个队伍里,有娇气、贪吃的元小舞衬托,她一直是队伍里的“美人”。 在耗子和汪伦之间勾来挑去的,还一直想把容浩霆也勾到她脚下,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只在梦里想想这事。 现在突然出来个长相秀丽,衣着整洁的江袅,直接把她比到了泥里,她又救了容浩霆,如果她今后要留在这个队伍里,那她张沫沫还能有地位吗? 所以,这个对她有严重威胁的女人,必须想办法赶走。 江袅看了一眼对面,两个女孩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尤其那个张沫沫,一张脸嫉妒的都要扭曲了,喜怒不形于色呀姐姐们…… 江袅对这些永远学不会表情管理的战五渣表示默哀,又弱又矫情,她都不想理会她们。 所以江袅只是看了她们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的站起来,向距离火堆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方便面她是不会吃的,而且容浩霆身体损耗太大,也需要食物补充营养。 从空间拿出两个户外卡式燃气炉,炒锅和蒸锅,两桶矿泉水,白菜、猪肉让珠子清洗干净,拿出她用惯的菜刀,白菜掰成一片片放倒蒸锅里,猪肉切成薄片,放倒碗里拿海盐、姜、柠檬汁、糯米香醋腌着去腥。 5分钟后白菜蒸好了,一片白菜卷一片腌制好的猪梅花肉,最后拿葱丝系住,装盘又放回蒸锅。 另起炉灶将她以前存的火腿肉切了两片,略为放了些亚麻籽油,中和火腿的酸性。 青椒切丝和火腿略微炒了下,撒上些芝士碎,带芝士略微融化,立刻装盘出锅。 同时将蒸锅关火,把那盘银包金端出来,两个锅子扔回空间,又拿出自制的辣椒酱、酸辣酱和蜂蜜芥末酱,把两个菜和酱料们一起放到欧式大托盘上,从空间取出蒸好的由燕麦米、黍米和大米混合的杂粮饭。 端起餐盘转身:“你们都站在我身后做什么?” 江袅面前五个人将她团团围住。 王大虎被推了出来:“小江妹子,你这是空间异能吗?” 江袅早有准备的点点头。 王大虎开心的直蹦,然后双眼放光的看看江袅,又看看江袅端着的饭菜,发现是两碗米饭后,不好意思的说:“小江妹子这是也给我做了份吗?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江袅立刻摇头粉碎了他的美梦。 “不是,这是我和容浩霆的,他身体需要补充营养。”看到大个子瞬间失落的表情,江袅想了想,自己不爱吃别人做的饭,不代表别的人也不爱吃呀,于是又问王大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王大虎激动的立刻点菜:“我要吃烤肉、生蚝有吗?生蚝!要蒜蓉的、辣椒的、原味,哎呀都来一些吧,再来它一箱冰啤酒,我去,想想就过瘾啊。” 说完才觉得自己鲁莽了,空间异能又不是自动做菜异能,怎么可能想吃什么有什么。 “哈哈,小江妹子我那是开玩笑的,你就空间有什么给我来倆有滋味的就行。” 就是两包辣条他都认了! 江袅和珠子吩咐完,奇怪的看他一眼,腾出一只手,往火堆边的空地指了指,喏,去吃吧,管够。 她怀疑珠子是把哪家烧烤摊直接复制过来了,否则那还冒着烟的烧烤架从何而来? 屋里早就被香气馋醒的容浩霆,此时也撑着身下的垫子坐了起来,嫌弃的扇了扇自己周围的味道后,抬眼就看到一个娇小秀丽的女孩,端着一大托盘的食物向自己走来,吓得他什么也顾不上的大声喝止她: “你别过来,把东西拿那边去!” 丧失异能的末日统帅3 “你别过来,把东西放到那边去!” 容浩霆当然知道这么说不太好,可他身上现在的味道实在太上头,他不想让眼前的女孩和那托盘上的美味佳肴被熏到。 “那个,你是空间异能者的话,你那里有水和男装么?当然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我……” 容浩霆还在较劲脑汁的想,他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无礼。 江袅已经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吩咐珠子弄一桶热的洗澡水来,桶要大一点。 “你快点洗,菜会凉。” 江袅转身离开前,还给容浩霆浴桶外立了屏风,屏风上是简单的深色牛仔裤和t恤,浴桶上沐浴乳、毛巾、香皂、浴盐等一应俱全,连牙膏、牙刷、水杯都准备的十分完美。 容浩霆深吸一口气,都是食物的香味和自己的臭味,明显王大虎他们已经开动了,于是他也不在抒发什么感触,急忙脱了衣服跳进浴桶。 与洗澡水接触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末日开始之前,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20分钟后,容浩霆终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那桶黑汤子。 “我擦,浩霆,小仙女给你弄洗澡水了?我擦!”王大虎此时已经完全拜倒在江袅的烧烤之下,这同样的牛羊肉,江袅烤出来的就是好吃! “嗯,给我来瓶啤酒。” 容浩霆洗涮干净,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趿拉着拖鞋,坐到江袅对面。 “等等,容浩霆你先吃些饭再喝啤酒,你的胃需要食物,不能用酒精刺激它。” 江袅从空间拿出她一直温着的刚才做的饭菜,给容浩霆装盘递了过去。 “哎呀呀,小仙女还给单独开小灶,兄弟我太羡慕你了,小仙女,你是不是看上我们浩霆了?” 王大虎勾着陈子浩的脖子,看着那一盘明显高出他们的烧烤好几个档次的菜,拼命的咽口水,他们嫉妒呀,他们也想洗澡、穿新衣服、陈小灶,他们不好意思说…… 江袅虽然听得出来,但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微微一笑带过。 她是收了代价来做任务的,对任务目标自然能做到无微不至,其他的事情严格来说都与她没什么关系,她更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做事。 “浩霆,我也想吃你盘子里的菜,烧烤太辣了。”张沫沫蹭到容浩霆那边,捏着嗓子娇滴滴的撒娇扮痴。 容浩霆抬头看江袅,见江袅理都不理他,复垂下眼皮,也没回答张沫沫的话。 对此张沫沫倒也没多想,容浩霆本就是不太爱说话的性格。 于是她故作淡定的又走到江袅面前:“哎新来的,给我也弄桶水,再给我拿件你这样的新衣服。”这么多天没洗澡,她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江袅站起身,端着菜向容浩霆走过去,这种忽视让张沫沫的嫉妒心瞬间爆棚。 “嘿!我和你说话呢,新来的!” 张沫沫疾走两步,挡到江袅身前。 “让开。”江袅漠然的说,她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人费力气。 王大虎这会儿也从后门那边走回来:“沫沫你这是干嘛?耗子、伦子你倆干嘛呢?不知道拦着点吗?!” 王大虎现在很晕,他就去超市后门扔个垃圾的功夫,张沫沫怎么就和小仙女杠起来了,这俩一个是队友,一个是有空间异能的大佬,他都不想得罪呀。 陈子浩和汪伦看着王大虎,表情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膀,他们也想洗澡,也想吃小灶,所以~他们干嘛要拦着张沫沫? 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下江袅的底线也不错呀,万一遇到个好说话的他们不也能沾沾光吗。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是没戏了。 “虎子哥,我让她给我弄点热水洗洗澡怎么了,既然想加入队伍里,那给队友提供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张沫沫一脸“我没错”的表情,瞪着江袅。 “谁说我要加入你们?” 她从头到尾有说过吗?没有吧。 “这这,小仙女别生气,张沫沫就是太久没洗澡,身上不舒服脾气暴躁了些,口无遮脸,小仙女别误会。” 王大虎赶忙从中说和,并两步上前拽着张沫沫就往后门方向走。 他可不想因为张沫沫,把江袅这明显的移动仓库气走了。 江袅没管他们各自心里怎么想的,走到容浩霆面前,把手里的盘子抵过去:“这些菜我没动,你需要补充营养,多吃些。” 容浩霆抬头,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江袅一眼。 “谢谢,我吃饱了,你可以把这些菜分给我的队友们。” 江袅给他的感觉很怪,虽然他非常感谢她解救了他,可她冷淡的语气,和她热情的行为,真的让容浩霆感觉十分违和。 末日之后,这个队伍组建至今有一年多了,张沫沫也是很早就进队的老成员,而且江袅这明显对他和其他队友的区别待遇,平衡不好就很容易分裂队伍的凝聚力。 江袅没理容浩霆说的,继续将盘子往他那边送了送。 耗子在一旁冷眼看得直吹口哨,心想:长得好看就是什么都能得到,真好呀。 容浩霆这家伙就算没有了异能,单凭他那张脸、那副身躯、那股子犹豫的气质,都能在末世混的风生水起吧? 真是太令人嫉妒了。 “谢谢,我真的不用。” 容浩霆坐着躲不开江袅,索性站了起来。 这下近1米9的身高与也就1米6的江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绷着一张臭脸,拒绝去接对面娇小的女孩,手里端着的热腾腾的美食,这画面谁看了都觉得那男人不解风情,暴殄天物。 江袅又多举了一秒后,果断将盘子放下。 “东西是做给你的,处置权归你,再见。” 说完江袅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现在夜里外面太危险,你可以加入我们,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基地。” 容浩霆见江袅要走,心里莫名其妙的揪了起来,想都没想就说出了那番话。 江袅回头看他一眼:“我是为你而来,可我不会加入你们,再见。” 她得去找那个该死的维护者李曼苓,街上那几千头丧尸不轰走,就这队人想离开?做梦还快一些。 江袅走到后门时,看到王大虎和张沫沫正在拥吻,而且仿佛还是张沫沫主动的样子。 张沫沫听到脚步声睁眼,王大虎想躲被她又硬拽回来,而后就用“胜利者”的眼神看着江袅离开。 她就知道容浩霆他们一定会向着自己说话的,哼,死狐狸精快滚吧,看那模样,一幅小三脸! 江袅淡淡撇了他们两人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推开后门离开。 她是来做任务的,其他人的看法和评论,她无所谓。 “哈,哈!沫沫,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大脾气呢?这好好的妹子,还有空间异能,能变出那么多吃的,就这样被你气跑了,唉~!” 王大虎在张沫沫终于肯放过他后,面红耳赤的看似责怪,实则宠溺的说了张沫沫两句,这时距离江袅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其实他的心里,对江袅的区别待遇也是有点意见的。 “哼,你们这帮男人呀,都是一个德行,怎么样,我的味道比那元小舞强多人吧?” 张沫沫故意将关于江袅的话题打断,而后又痴缠着王大虎在后门呆了许久。 江袅一路回到天台,看了眼楼下因为没有目标,所以行动迟缓的丧尸大队。 她要是明早弄出点动静,将这些丧尸都带离这里,李曼苓会不会被她逼出来呢? “打开搜索引擎,将半径调到最大,时刻留意着维护者的动向。” 对着珠子下了条命令,从空间抽出沙发和上个世界弄来的小餐桌,上面摆着红酒和一些零食,江袅就这样在天台过了一晚。 而一层的容浩霆在得知江袅真的离开的消息后,则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大虎,外面都是丧尸,她怎么离开? 王大虎则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他猜她可能在二楼,而且现在大家这么尴尬,不如都冷静一下,等明天一早他们准备离开时,再去问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当然,不管她想不想加入,要他们“护送”的话,就得付出些微小的代价,比如一些食物,或者让大家洗个澡之类。 此时除了容浩霆一人觉得不妥外,其他人都对明早充满了幻想。 可惜第二天,当他们听到无人机起飞离开的声音,追上天台时,看着早已远去,还带走了所有丧尸的江袅,容浩霆握紧了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怅然若失,仿佛他错失了很重要的人,可他很确定,他不认识江袅,一点交集都没有过。 其他人心里更多的是懊恼和感谢。 唯独张沫沫眼神嫉妒的唾弃道:“什么玩意,有运输无人机不早说,肯定是怕我们抢她的!” 而后又换了一副担忧的嘴脸看向容浩霆:“浩霆哥,趁着这会儿丧尸都走了,我们赶紧开车离开这里吧,你现在没异能,我们赶紧回基地,让异能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容浩霆闻言,瞧着已经看不清无人机模样的远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是拖累,张沫沫说的也没错。 转身率先下楼:“出发,我们回基地。” 丧失异能的末日统帅4 《快穿之拯救美强惨》丧失异能的末日统帅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快穿之拯救美强惨》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