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渣男的我今天也在努力洗白》 我(留学精英海龟)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的那些年1 【排雷:主攻,但攻有切片的嫌疑,表面看是渣男洗白甜宠,实则是酸甜口的救赎。还有逻辑被作者丢进垃圾桶了哈……】 作为国际性的大都市,a市的夜晚向来都是灯火通明。 绚丽多彩的夜晚曾是多少人的向往,又埋葬了多少人的梦想。 晚上十二点。 贺齐刚结束一天的直播,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他这不到二十平的房间里被塞的满满当当,除了一张床前还有点空地,连个桌子都放不下。 铁管折叠床分割了上下两层 ,下层是贺齐睡觉的地方,宽不到1.2米,很窄的单人床,上层堆积着一个个大箱子,总有种随时会承受不住塌掉的感觉。 大箱子里装满了贺齐屡次想要扔掉又舍不得的杂物。 狭窄的房间尽管被收拾的很干净也没办法抹去它的拥挤。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贺齐从一窍不通走到现在足足花了七年。 为了供男友出国留学,他很早就没有再念书,自己一边打零工一边学习,可男友在国外的开支很大,即便他用尽全力日子还是紧巴巴的,后来网络直播崛起,贺齐就趁着休息的时候瞎折腾。 他没什么文化,怕被骗,也不敢签约什么公会公司,就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只是这事儿是这么好琢磨的?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点点的摸。 不出意料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起色,贺齐很多次都想过放弃。 只是除了这种不需要门槛又能够自由支配时间的事情,他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赚钱的方式了,后来…… 大概是贺齐无意间推了某个用品,他才渐渐有了起色。 等到感觉上了正轨,他才辞掉了饭店的活儿,全心全意的做直播,往后推的东西也都比较偏向这边。 他男友出国七年,一开始两人虽然已经成年但还小,后来就分隔半个地球,一次面也没见过。 到后来视频通话都少的可怜,斐言之总是在忙,就算开着视频两个人也说不了几句话。 “贺齐,听说你那个臀膜挺好用的,借来用用呗。” 来的人是他的同租室友方淳,日常爱好在群里聊sao,分享经验,理论上可谓是身经百战,只是实际上就是个童子鸡。 他手里拎着东西,一把扒拉着一边说:“对了,我出去蹦迪,今晚不回来了,亲爱的,不用想我哦。” 贺齐躺在床上应了一声,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他脸上的妆都还没卸,只是眯着眼睛看方淳的影子在房间里乱逛,绝对不只拿了一样东西就是了。 贺齐虽然有些心疼但也不在意就是了,他是个美妆主播,虽然不太出名,但也算小有名气,也有不少品牌方愿意给他寄试用品。 他自己也用不完,大概率都是进了方淳的口袋,剩下的有的都被他当成二手品打折处理掉了。 找到了东西,方淳心满意足的屁颠屁颠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彭”的一声,大概是方淳出门了。 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眯了一会儿,贺齐爬了起来洗漱。 想了想,还是给斐言之的银行账户转了一万块钱,只是转了这一万块钱,他剩下的日子估计又是吃糠咽菜了。 两年前,斐言之就开始不要他的生活费,只是贺齐怕他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仍旧会照旧打钱,甚至是能省就省,多给斐言之留点。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斐言之在国外哪是过得不好,那是浪里小白龙,爽翻天了。 酒吧里。 闪烁着五彩斑斓灯光的酒吧内,气氛嗨到爆。 震耳欲聋的音乐,台上的东方男人赤.裸着精瘦的上半身跳着舞蹈,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荷尔蒙爆棚。 身旁的人推了推他的肩膀。 “怎么,斐总不去试试?” 卡座里侧,斐言之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没管他。 [二五仔,先把记忆给我。] [258:……]你才是二五仔。 随后,漫长的记忆被塞进脑子里,斐言之皱了皱眉,意外的并不是很难受。 原主斐言之,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在早期,因为一些意外,没能按照预期的设想被保送,不得不参加了考试,结果可想而知,心态炸裂。 重点大学因为他自视甚高而滑档 ,只得了一个普通的一本,斐言之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接受。 琢磨了几天后,他决定出国留学。 但摆在他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钱。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哄走了贺齐父亲留给贺齐的十万块遗产,还哄着当初学习成绩还不错的贺齐打工供他出国留学,又一边画着大饼,畅想着两个人的未来。 贺齐听了,被哄得恋爱上头,不顾众人劝,一意孤行打工养着原主,这一养就是七年。 于是贺齐在饭店刷碗手都冻僵了的时候,斐言之在和一群狐朋狗友你好我好的拼酒。 贺齐以为斐言之独在国外孤身一人的时候,他已经勾搭上了一个小男友,撩的飞起。 而现在已经进行到原主回国,后面还有一大堆的狗血。 简而总之就是一个纯情少男被渣男哄骗最终人财两失的故事。 斐言之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四周。 “不去了,今天没兴趣。” 那人眼中一丝诧异一闪而过,转而毫不避讳的揽住他的肩膀,调侃道: “呦,这可不是斐总您的作风啊,前两天给你接风洗尘的时候不还是玩的挺开心的吗?怎么,是看不上这些?” 他似有所指的扫了一圈,目光刻意在舞台上跳着舞蹈的男人身上转了一圈。 斐言之理了理衣角,嘴角有些抽搐。 没错,原主现在已经回国了,还刚刚经历过一场盛大的“接风洗尘”,但是贺齐还不知道。 斐言之想了想自己的任务,有些头疼。 这黑锅,可是真黑啊,可偏偏,他不背也得背。 “你们先玩儿,我走了。” 斐言之酒喝的不多,但还是有些醉了,脑子闷的慌儿,捞起卡座上的衣服就打算离开。 “别啊,这才来多久,再玩儿会。” “不了,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 斐言之摇了摇头,绕出了卡座,出了酒吧。 夜晚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夜晚的灯漂亮的很,斐言之来的时候开的车,他叫了代驾,靠在墙角等着。 叮咚一声。 斐言之愣了愣,是汇款到账的信息。 他右腿屈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内心的燥热仍旧让他眉头紧锁。 贺齐…… 烦躁的压了压额角,斐言之仍旧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种蠢货。 更让他吐血的是,他本人怎么就没碰上一个,全都栽到他灵魄身上了。 [二五仔,把剧情给我。] [系统258:……(暴跳如雷)再说一遍我不是二五仔,剧情给你,自己看去。] 斐言之对258的暴躁无动于衷。 剧情缓缓展开,斐言之原本平静了不少的心情顿时恨不得提刀把自己剁了。 世界剧情里,原主瞒着贺齐回国,自己每天灯红酒绿,贺齐还在努力给原主凑生活费。 直到一次偶然,原主“接风洗尘”的事情被贺齐发现,随后被捉奸在床,原主不仅不知悔改,还甩出了一张银行卡提出了分手。 贺齐本身只是想闹一下,想让原主回心转意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可没想到原主竟然要分手,一下子慌了神,找到了原主的小三,希望他放过原主。 小三也是硬气,愣是把自己不要脸贴上去的姿态摆出了正房的架势,结果就是贺齐除了被羞辱一顿,什么都没得到。 斐言之一脸扭曲的看到这,觉得自己牙花子疼。 对象出轨不直接踹了,竟然还想让他回心转意,甚至还找到了小三求情,我的老天爷。 这哪来的大纯情。 转头一想,其实就明白了。 他是局外人,才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可贺齐已经为了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抽身哪有那么容易。 但要说如果到这里贺齐如果认清了原主的真面目,下定决心从此远离渣男也是好的。 可渣男之所以叫渣男就是因为他渣啊。 贺齐的父亲当初留给贺齐的除了十万块外,还有一套老房子,本来不值钱,但架不住要拆迁啊。 于是原主就动了心思,回头勾搭贺齐。 贺齐本来就不坚定,见原主这么认真也就半信半疑的信了。 但原主知道这还不够,于是一次看似偶然的事情,贺齐是个同性恋的事被曝光。 那时候他连出去买个菜都有人他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跑到他住的地方泼红油漆,写那些贱人,天生欠艹之类的话。 他的直播事业也陷入停滞。 原主趁此机会出面洗白,一举乘虚而入。 一来一回,不仅热度上去了,贺齐简直对原主死心塌地,顺利的被原主哄着写了遗嘱,于是原主立刻变脸,提出了分手。 还告诉贺齐,他从来都不喜欢他,帮他也只是因为他之前在他出国留学的时候接济他。 贺齐顿时整个人都傻了,晚上外出的时候心神恍惚出了车祸,掉进了海里,连尸体都不找到。 斐言之:“……” 他打包票,贺齐的死和原主绝对脱不了关系,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贺齐或许也想过离开,只是总归是阴差阳错。 渣男之所以是渣男,就是他们手段不一般。 原主或许并没有刻意的去学习过,但无师自通从吊着贺齐到手段玩儿的花里胡哨,不愧是个渣男。 人心隔肚皮,爱和被爱都需要勇气,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头栽到坑里,只能不断试错。 可贺齐这个不是坑,是个看不到底的深渊。 斐言之从口袋里掏出烟,“咔哒”一声,点燃。 代驾还没来。 他仰头看着迷离的烟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一边吐槽着贺齐傻逼又一边心疼他怎么就不长长眼,可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另外一幅画面。 深夜里,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仰头靠在墙角,支起一条腿,配上那张略显冷淡的脸,禁欲感十足。 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偏偏又带着一丝落寞,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足以让无数男男女女前赴后继,有不少人都偷偷摸摸的拍了照片。 但斐言之可不知道这些,看着代驾到了,他在墙上碾灭了烟头,抬脚离开。 第2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2 第二天一早,斐言之早早的就起了床,揉了揉额头,给贺齐发了一条短信。 大意是他因为工作调动暂时先回国了,等他安顿好就去找他。 不是斐言之不想直接去找贺齐,只是原主埋下的雷太大了,他得先去公司收拾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接风洗尘”的事儿估计是瞒不住的,只是祈祷贺齐晚点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至于公司里的那个小三得尽快处理掉,不过幸好的是两人目前还只是处于单方面的暧昧状态,身为一个渣男,原主十分精通养鱼这种技术。 暧昧是有,但也可以单方面的解释为看好,不算是太难办。 原身在国外读的是金融专业,后来经人介绍机缘巧合投资了现在的网红孵化基地,目前在国内的这块儿的地位可谓是首屈一指。 只是原身的占股比例不多,只有不到百分五的样子,也就和一个高管分的不动股比差不多,不同的是,原主的股份是可以买卖的。 只是,大家又不是傻子,公司明明蒸蒸日上,谁会去卖,坐等升值不好吗? 原主这次回国,是以股东身份直接空降成为部门经理的。 作为最初的合伙人之一,哪怕原主的股份已经由最初被稀释到了现在百分之五,但在公司内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只是原主之前在国外,并不经常插手国内的事务,只有一些重大决策才会出声。 但不可否认的是,渣归渣,原主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提出的重大决策部署对公司的战略计划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不然哪怕原主是股东也不能空降成为部门经理,毕竟原主虽然有一层国外镀金,但他本身的学校其实是不太出名的。 原主不甘心也没办法,说到底还是没钱闹的。 国外的大学和国内的是两个极端,国内是严进宽出,近些年似乎变成了严进严出,国外是宽进严出,这是东西方教育方式的差异,并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之分。 一路去了公司,斐言之揉了揉额头,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踏了进去。 光可鉴人的大楼行走的都是西装革履,衣着得体的白领,也是贺齐很多次只敢远远看着而不敢靠近的样子。 “斐总,早。” “斐总,早。” 斐言之点了点头,并没有一一回应,公司人那么多,一个一个回哪有那功夫。 回到办公室,斐言之把文件包放下,开始处理日常文件,并让助理把负责网红的经纪人叫了过来。 那头的贺齐刚迷迷糊糊的睡醒,下意识的摸到手机翻了翻,就看到了斐言之发的这条短信,一时间有些愣神儿。 言之…… 他回国了? 他心里又惊又喜。 高兴的是,七年了,斐言之终于回来了,只是他回国他连知道都不知道,甚至斐言之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更没有让他去机场接他。 贺齐抿了抿唇,盯着手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一连串的符号已经输进了对话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头一跳,幸好还没有发出去。 删删减减重复了好几遍,最终只剩下了几个字。 “好,我等你。” 放下手机,贺齐去洗漱,只是神色之间还是有些走神。 “贺齐,今天怎么这么晚……” 哼着歌神采奕奕回来的方淳,看到贺齐把洗面奶往牙刷上挤,一副魂不守舍见了鬼的模样。 “我去,贺齐,你是傻了吗?那是洗面奶,你往牙刷上挤啊。” 贺齐愣愣的低头,才看到自己右手里拿着的是洗面奶不是牙膏,他微微顿了顿,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啊,我没注意。” 方淳围着他转圈圈,啧啧称奇。 他们合租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于贺齐他还算是了解的,什么时候干过这种蠢事? 这心神不属的样子,难不成是分手了? 不对呀,没听贺齐提起过呀。 贺齐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出了洗漱间。 这间两人合租的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只有一个洗漱间,所谓厨房只是在窗户口的位置装了水池和厨具,连个隔板都没有。 神色恍惚的随便找了一点吃的凑合了一下,一抬头,已经十点多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今天打算出去做一个室外的直播的。 只是现在…… 他真的觉得他这样出去会被车撞死在马路上。 叹了一口气,贺齐心不在焉的盯了一会儿手机,开了直播。 他直播的地点是放在客厅的一角,花了钱贴了壁纸。 不是他不想放在卧室,只是实在是没地方,他们合租的其实本质上就是个单身公寓,只是一间里面住了两个人,自然就挤了不少,索性方淳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十分大肚。 刚刚开播,人数还不多,弹幕上只是零零散散的飘着几句话,贺齐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做自己的事,等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切回了直播画面。 贺齐想着原本做出的承诺,只能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啊,小可爱们,本来说好今天要外出直播的,只是现在主播这里出了点事,只能在家了,下次再补偿给你们好吗?” 随后,一条弹幕炸了出来,满屏的烟花。 这是有人打赏了。 不过,贺齐本身是一个美妆带货主播,并不在意打赏,能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只是…… 满屏的烟花过后,一条vip弹幕弹了出来。 “没事儿没事儿,在家也行,上次主播安利的那个臀膜超级好用,我已经安利给我的小姐妹了,现在都成了主播的忠实粉丝,主播以后一定要多多推广这些私密好物,闭眼冲。” 贺齐腾的一下顿时脸有点红。 现在下面很多人都在弹幕里讨论,不明白的人觉得这东西没必要,但有需要的人正在疯狂安利,说这个东西确实好用,就是价格有点高。 事实上这种东西他本身并没有用过。 他还是被逼无奈被方淳疯狂安利最后搬上直播间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至少东西本身绝对是好的,相比那些无良主播的三无产品,他已经很有良心了。 除了感觉东西有些不正经。 但据他所知,很多明星idol也会用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奇葩的东西。 整理好心情,贺齐又有些跑神,不知道言之他…… 使劲晃了晃脑子,驱散了杂念,贺齐一边聊天一边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想着。 而办公室里,斐言之已经让经纪人把人带了过来。 “斐总,您找我。” “嗯。” 斐言之从策划案里抬头,愣了愣。 一米七多的少年还没长开,白白嫩嫩的,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蓝灰色的方格子超短裙,脚上套着白色的长筒袜子和小皮鞋,高高扎起的双马尾,明目张胆的昭示着青春无敌,任谁一看都是一个超级无敌美少女。 这……就是一个女装大佬。 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份策划案有几分违和。 第3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3 斐言之找出了对方的注册信息和签约合同,揉了揉眉心。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万洛洛。 连名字都偏女性化,也不知道他家人怎么想的。 斐言之并不歧视这种爱好,只是现在万洛洛成了主播,按照提供的运营计划,火只是时间问题,但爆雷也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出了问题,就是他的重大失误了。 女装大佬。 关键是运营方案和重点也全部都是女性,可没说一点女装大佬的事儿。 这不是欺骗观众吗? 斐言之把手里的运营方案递给他,示意他看一下。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按照目前的运营计划,爆火只是时间问题,但能够维持多久就不能够确定了,并且还会埋下很大的隐患。” 一旁的经纪人疯狂的给万洛洛使眼色。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网红孵化基地每年签约的主播有那么多,可能得到扶持的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个。 斐言之虽然只是刚来,但却是一个实权人物,只要他想捧,万洛洛就算不能够爆火,红也只是时间问题。 斐言之自然也看到一旁的经纪人,但他并没有打扰。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抉择所负责。 万洛洛捏着手里的策划案,薄薄的几张纸,他的手背捏的骨节泛白。 对经纪人而言,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人,对他来说却并非如此,既然这样,那他就更应该找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半晌,他长出了一口气,抬眼。 “斐总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方案?” 斐言之点头,直到此刻他倒是有些欣赏万洛洛了,虽然还是心术不正,只是他也不能够对人要求太多,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一直保持着正义,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经纪人:“你先出去吧。” “好的,斐总。” 经纪人羡慕的看了一眼万洛洛,转身退了,顷刻之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万洛洛一咬牙,修长的手指按在桌子上,白与黑的交应,身子往前探,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 斐言之:“……”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干嘛! 他皱了皱眉,神色冷淡:“你在干什么?” 斐言之的表情相当到位。 充分表达了一个爱护属下的上司对属下歪门邪道心思的不可思议。 万洛洛一愣,抬头仔细的看着他的脸,那张冷淡的脸上紧皱着眉头,神色之中还带着一丝诧异和不耐烦。 难不成…… 他搞错了? 但是那些人没有理由骗他呀。 万洛洛尴尬的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那个,我……对,我刚刚没站稳,就扶了一下桌子。” 斐言之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似乎相信了这个十分敷衍的理由。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就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走,不要相信那些歪门邪道,否则到时候这些都会成为你的黑料,让你万劫不复。” 办公室内,绿色的盆栽在在炽热阳光的照射下蔫儿蔫儿的。 万洛洛也觉得自己要蔫儿了。 还有比以为上司要潜规则自己,而自己还上杆子爬,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那意思更尴尬的事了吗? 简直能用脚抠出一座地下室。 “好的,斐总,我明白。” 斐言之看着低头跟个小学生似的挨训的人,勾了勾嘴角。 “好了,你先去吧,先按照以往的风格,新的运营方案会尽快部署的。” “是,斐总。” 万洛洛低头憋得脸都红了,天知道斐言之虽然话不多但那一身的气势真是吓死个人。 要是斐言之知道一定会嗤之以鼻。 纯属脑补过多。 他就是热爱看宠文的普通人。 眼看着能离开了,万洛洛还是没忍住问。 “公司那么多人,比我好的不知道有多少,斐总为什么选择了我?” 这个问题他要是不问出来,恐怕会辗转反侧,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斐言之从文件堆里抬头,似乎对他问出这个问题很诧异。 “从知道公司变动的那天起,你就借用关系联系上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能够红?” 他伸手用钢笔按了按桌面,双臂分开靠在旋转椅上看着万洛洛: “你也说了,公司里有那么多人,比你好的有很多,但……” 他顿了顿,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是第一个联系上我的,你的条件并不差,表现也让我很满意,为什么不选你要选其他人呢。” 万洛洛一愣,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竟然…… 真的只是单纯的看好。 这…… 一瞬间他甚至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明白了,斐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苦心的。” 从今往后斐总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说二话。 被忽悠的找不着北的万洛洛满怀着感激之心晕乎乎地离开了办公室,斐言之靠在老板椅上轻轻勾了勾嘴角。 [二五仔,你家宿主我的演技怎么样?] [奥斯卡小金人奖没有颁给你,真是屈才了。] 斐言之得瑟的笑了笑,飞速的把文件处理完,下午他还约了中介打算去看房呢。 原主一向自视甚高,自然不可能住什么垃圾小区,但是买房的钱自然是没有的,所以原主回来的这两天一直都在酒店住。 但是总不能一直都住酒店吧,房子还是要有的,只是现在没钱只能租了。 不过…… 斐言之皱了皱眉头,贺齐……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退缩,主要是这黑锅太他妈的黑了,八张嘴都说不清。 他摇了摇头,认命的埋头处理文件。 把公司的事情搞定,斐言之按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手机上找到的地址驱车前往贺齐的住处。 而那头的贺齐正在卖力的宣传着一款面膜。 这款面膜只是一款小众的国产品牌,主打修复护肤,名气并不大,贺齐查了不少资料,最终才确定了合作关系。 “小可爱们,下面就是我们的老环节了,当当当,它就是我们的老伙计了……” “不是,主播,你放那个臀膜之类的我绝对买,这面膜我家里都堆成山了。” “我也是。” “每次都忍不住剁手。” 贺齐看着屏幕,笑了笑:“没关系,有……” 就在此刻,敲门声响了。 贺齐愣了愣,他之前都是剪好的素材,只是今天说好的是直播,也不好中途退场。 “扣扣。” 又是敲门声。 贺齐无奈的告罪一声,跑去开门。 他的地方平常除了外卖也没有什么人来,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知道他有一个经常客串出镜的室友,他想着开个门就可以回去,没关直播。 “方淳,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还跑到外面去了?又不带钥匙,下次看我不在家你会不会被锁在外面?” 气冲冲的开了门。 贺齐抬头,顿时卡住了。 不是……方淳。 第4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4 面前的男人眉目冷淡,一件白色衬衣,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被黑色低筒靴套住,左手的臂弯里还挎着一件灰色的格子大衣,低头正看着手机。 不是方淳,是七年后的斐言之。 贺齐的脑子里一瞬间一片空白。 七年后的斐言之啊。 斐言之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贺齐。 羊毛卷的短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简单的白色t恤,很帅。 就是这个花花绿绿的泳裤……? 有点陌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紧张忽然消散于无形,他挑了挑眉毛: “方淳……是谁?” 贺齐猛地回了神儿,低着头盯着脚尖。 “就……就我同租的室友。” 斐言之听着他磕磕巴巴的解释,眉眼里带着笑意。 贺齐抿着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压着裤缝,不自然的摩擦着。 七年不见,突如其来的惊喜把他整个人的脑子都冲得晕乎乎的。 可是下一瞬间涌上来的不堪更让他的手心里都浸满了汗水。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粉色兔子的毛绒绒拖鞋,还有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瞬间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塞进去。 他们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怎么能够是这么狼狈的自己。 斐言之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抬起右手曲指勾起他的下巴,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温柔。 “不欢迎我?” 贺齐忙不迭的摇头:“没有,我没有。” 眼睛被迫直视着斐言之,却又在下一秒急忙挪开。 但仅仅只是那一刹那斐言之已经看懂了他的眼里的神色。 欣喜,不可置信,还有…… 自卑。 他抬头揉了揉他的发顶,发丝很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贺齐的变化并不大,七年过去只是大概长高了几厘米的样子,但如今也不过一米七八的样子,只是面容成熟了许多,做了头发,少了当初的稚嫩和天真。 只是大概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真的很喜欢斐言之,从来没变过。 贺齐低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七年的时间,他经常给斐言之发视频,只是他总有各种借口,很少接,贺齐就给他拍视频,录自己,只是他后来大概也想过斐言之或许从来没看过。 漫长的时光他其实已经慢慢在接受斐言之不再需要他,只是如今…… 斐言之出现了。 “贺齐,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 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脸狼狈的从卧室里出来打算倒口水喝的方淳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呆了呆。 “我艹!!!!” 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房间,连直播间里的弹幕都卡了一下。 “刚刚那个声音是主播的室友吧,这是咋了?” “同问。” “贺齐,你从哪勾搭来这么一个大帅哥。” 这人是真帅啊。 见一面都忍不住让人想撬墙脚的冲动。 方淳捂着脸,反正这一副鬼样子都暴露出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走了,满脸幽怨的控诉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贺齐竟然,竟然…… 亏他.妈的一开始他露馅是个同性恋他还不好意思,结果…… 贺齐,你藏的可真深啊。 一把辛酸泪啊。 贺齐猛地回过神来,蹭的离开了斐言之,耳朵和脸都烧的通红。 斐言之顿了顿,低头碾了碾食指上沾的粉底,他也没在意,转头看向方淳:“你好,我是贺齐的男朋友斐言之,刚回国。” 贺齐低着头,耳膜准确捕捉到了三个字,男朋友…… 随后的一切都像是幻听,深海里的泡泡,虚幻的。 斐言之说他是贺齐的男朋友,男朋友…… 方淳看着这么一个大帅哥冲自己打招呼,心里简直像是土拨鼠在叫。 啊啊啊啊啊! 贺齐,我单知道你有对象,还一直养着他,但我不知道你的对象是这么一个大帅哥呀,还是一个海龟,我的妈呀! 我不该吐槽你的。 这就是我,也迷了心窍呀。 红着耳朵,方淳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上了斐言之的手。 我的妈啊!!!! 怎么办,怎么办! 太帅了,我要死了。 镇定镇定,谁还不是个小仙女啊! “你好,我是贺齐的室友方淳。” 斐言之笑了笑,松了手,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一脸恍惚的贺齐,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时间。 “快中午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陌生的触感带着掌心的温度落在腕骨,贺齐呆呆地点头,抬脚就往门外走,斐言之看着那一双粉红色的长耳朵兔子鞋,忍俊不禁。 “鞋没换。” 贺齐猛地回神,一低头,脸刷的就红了,蹭的跑进了卧室,扔下了门口的斐言之。 无奈摇了摇头,斐言之看了看已经神色恍惚,努力表现出平常的方淳,顿了顿,也没打算进去,就在这里等着。 “这是?” 他挑了挑眉,看着客厅一角架着的手机和直播设备。 方淳终于回了神,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人家男朋友啊!人家的! “是贺齐在直播,你先进来吧。” 斐言之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弹幕上一大片的弹幕正在跳动。 “刚刚那个出现的声音是谁?我的妈呀,太好听了,简直耳朵要怀孕了。” “真的,真的,虽然隔的有一些远听不清,但是声音真是太好听了,主播求出现啊。” “不过话说回来,主播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刚才好像隐隐约约听见那个人是主播的男朋友,我淦。” “淦……” 斐言之微微弯腰,打算打个招呼,关掉直播,不可避免的脸就露了出来,顿时美颜暴击。 “……” “我傻了。” “我也傻了,这他哪来的帅比。” 斐言之看着弹幕,倒也并不陌生,毕竟他所在的公司就是一个网红孵化基地,不过他本人确实从来没有出镜过。 他笑了笑。 “你们好啊,主播今天有事,所以要放鸽子了,我帮他说一声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简直让人耳朵怀孕。 “……” “点烟,我心里的这头鹿已经撞得血肉模糊,没劲儿了。” “我耳朵里孩子都生出来了。” “我好恨啊。” “主播,你晓不晓什么叫做无依无靠,你们两个在一起是在浪费社会资源,懂吗?” “小哥哥,你叫什么啊,你看我暖床行吗?可男可女,可卖萌,可撒娇,可赚钱,可搬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选我啊!!!” 斐言之看着热情的弹幕,顿了顿,没有直接关掉,笑了笑。 第5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5 “我姓斐,斐然成章的斐。” “对象啊,不好意思,我已经被人预订了,你们没戏了。” 贺齐磨磨蹭蹭的换好鞋,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坐在直播器面前的斐言之。 一贯都是冷淡的人少见的柔和,衬的以往淡漠的脸温润如玉一般。 斐言之的五官轮廓分明,皮肤白皙,极为俊美,一双墨色的双眸幽深如寒潭,不笑的时候便显得有几分冷峻,像是冷眼俯瞰着的精英阶层。 只是此刻,他坐在直播器面前,眉目柔和,白色衬衣搭配着西装裤衬的他身形极为修长,这和贺齐记忆里不太一样。 贺齐踌躇着,停留在原地。 七年过去了,他几乎不敢再认他。 七年前的斐言之冷淡疏离,喜欢穿着白衬衫却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候,也远没有现在这样让人的高不可攀。 像是…… 他永远也攀不上的高岭之花。 “我换好了。” 深呼了一口气,贺齐低着头磨蹭到了客厅的那个角落里。 斐言之抬头,敏锐的察觉到贺齐不仅换了鞋,连衣服都重新换了一套,散乱的发丝被重新打理过,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了一部分,仅仅只保留着眼部和一些关键部位。 搭配着一双圆圆的杏眼很可爱。 斐言之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 关于妆容这些,一般直男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但斐言之…… 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弯成蚊香了。 贺齐本身的容貌也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优越,只是身为美妆博主,化妆是必备技能。 都是为了恰饭,不丢人。 斐言之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贺齐匆忙的跟直播间里的观众道歉了一声,在一片哀嚎声中毫不留情的关掉了直播,他的左手手心里还握着一张卸妆巾。 他侧头没看斐言之,眼神有些躲闪,话语却像是很自然的样子:“我刚刚看到你的手指上似乎沾到了粉底液,卸妆巾,擦擦吧。”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他已经把那一瓶刚刚开封的粉底液给彻底打入了黑名单。 斐言之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卸妆巾,低头正准备打算接过,突然停下了。 “你帮我擦。” 贺齐:“……” 我…… 深呼了一口气,贺齐艰难的把目光放到了那一只伸到他面前的手上。 斐言之的手很漂亮,冷白皮肤,十指修长,皮肤下细小的淡青色的血管从手背沿着手指直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像是油画里抠出来的一张写真,带着难以言喻的美。 只是是食指骨节处那一点偏深色的粉液破坏了这一幅画。 贺齐屏住呼吸,用右手固定,左手拿着卸妆巾轻轻的擦了擦。 陌生的触感和温度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如芒在背。 他的动作也很轻,仿佛手底下不是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而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婴儿。 斐言之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好笑。 又有些心疼。 喜欢一个人,才会患得患失。 贺齐真的喜欢惨了斐言之,要不然当年也不能被蒙蔽了头脑被以爱为名pua了那么多。 擦完了手,贺齐随手把卸妆巾丢进垃圾桶,一马当先的往前走,只是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在不自觉的蜷缩着,昭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斐言之勾了勾嘴角。 快走了几步,握着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腕。 温热的手指,明明温度不高却烫的贺齐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全部的心神都聚集在了那里,他的一举一动,一分一毫的改变,擦过的每一根毫毛,他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啊?”贺齐猛地从斐言之握着他的手腕上回了神,走在大街上,耳朵通红:“我……都可以。” 似乎感到两人之间有些沉默,他抿了唇,胡言乱语的找着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住在那里的?” 斐言之顿住脚步,他侧头看着低垂着眼睛的贺齐,抖动的睫毛,一切都不像是他的话那样平静。 他低头,将原本握在手腕的手滑落至贺齐的掌心,然后贴合着指缝穿插进去,十指相扣,然后才看着贺齐道:“我想找就找到了呀。” 贺齐的手很软,摸上去也软乎乎的,但掌心却很粗糙,有着很多茧子。 斐言之几乎不用思考都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七年…… 他想骂贺齐蠢,可到底还是心疼。 事实上就连这次的住处,贺齐也曾经告诉过他,只是之前的原主连看都没看过。 贺齐潜意识里其实也明白斐言之大概是没看过的,所以才问了一句废话。 贺齐不再说话,他抬头看着斐言之,那双墨色的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和,愣愣的。 指尖无法忽视的触感。 被穿插进另一个人的手指。 斐言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他的手也能够完完全全的包裹,如他所想的那般让人根本就无法拒绝。 但直到此刻,他仍旧不敢相信他等了7年的人,此刻就在他的身边。 很多人都说他傻,可贺齐想的很明白,他自己学习不好,就算以后上了大学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 但斐言之不一样,他一直都很优秀,他相信他可以给他未来,所以他一腔孤勇选择了辍学,坚持了7年。 没有人是傻子,后来的这几年斐言之越来越忙,对他也是多有冷淡,他或许是感觉到了,但并不想承认。 斐言之总有一天会和他分手。 只是…… 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幸福让他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在害怕,害怕那个预想好的未来的到来。 斐言之也自然知道自己过去到底有多坑,让贺齐不敢去相信,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抬手摸了摸贺齐的头顶,揉了揉,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贺齐低垂着眼,缓缓点了点头。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也没放开贺齐的手。 两个相貌优越的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斐言之握着贺齐的手,没有给他退步的借口,两个人只能顶着所有的目光招摇过市。 贺齐缩着手,落后了斐言之半步,他抬头看着光明正大的斐言之忽然觉得自己很懦弱,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像斐言之一样勇敢。 可是现在…… 他低着头,微微收紧了手指,试着抬头。 他想追上斐言之的脚步,至少不是拖后腿的。 现在社会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开放,大多数人的目光其实并不是嘲讽或者其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面对面交流的人群远比网络上的键盘侠要和蔼的多。 第6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6 斐言之也并没有选择什么高大上的西餐厅,只简单的找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中餐。 随手点了两样,把菜单递给贺齐。 贺齐看了看,又点了几样,斐言之看着菜单顿了顿,这些都是他喜欢吃的,至少他不知道有什么是贺齐所喜欢的。 等到上菜了之后,斐言之捏着筷子吃了两口,就用右手握成拳支着太阳穴,看着对面的贺齐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斯斯文文的。 但是,斐言之只想说,这样吃得饱吗? 他看着规规矩矩坐着的人,叹了一口,决定还是离开一会儿,他要是不走,贺齐这个饭就吃不好。 “我去个洗手间,你慢慢吃。” 贺齐点头,看着斐言之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挺着笔直的脊背瞬间放松了下来,靠着椅子,目光在菜色里搜寻着什么比较好吃。 斐言之洗了手就回来了,却没有回去也没有走远,坐在一侧的角落里,看着贺齐,目光有些发散。 贺齐和斐言之的开始并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而是处心积虑。 那时候的贺齐父亲刚刚去世,心情低落,但架不住有钱,斐言之在观察了三天之后决定趁虚而入。 事实也的确如他想象的那样,在一起之后,他们在一起吃饭贺齐从来没让斐言之掏过钱,大到几千块的羽绒服,小到一个本子都是贺齐以各种理由送给斐言之的。 这么多年,仔细算算账,贺齐在斐言之身上足足砸了几十万。 七年的光阴,贺齐十八岁辍学供斐言之出国留学,付出了一切,而斐言之却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甚至到最后谋财害命。 斐言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258,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那个黑锅实在是太黑了,他背不动也不会背,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彻底消失。 贺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的男朋友永远都会是这个冷淡疏离却偶尔会对他露出温柔目光的斐言之。 [宿主,你确定,真的要动用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的改动并不是无偿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改动的范围越大,付出的代价越大……而这些代价,要斐言之自己来付,管理局允许系统提供精细化操作已经是极限了。 斐言之没有迟疑,他点头。 [对,改吧,把斐言之改成贺齐的专属男友,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接触全部改掉,心不干净,至少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得是干净的。] [258:……] 宿主你是个狼灭,没想到还是个洁癖患者。 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想起,过往的世界之中属于斐言之那一部分被修改。 属于命运之轮的光辉渐渐暗淡了下来,代价也被暗中抽取。 [命运已经修改完毕,本次世界命运之轮无法再次启动,请悉知。] 斐言之并不在意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代价,只是满意的点头,看着贺齐吃的差不多了,才走了过去。 “吃饱了吗?” 贺齐放下筷子,点了点头,转头打算去结账,斐言之并没有阻止他,只是远远的看着。 “你是说已经结过了?” 柜台服务员点头:“是的,先生,刚刚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单了。” 贺齐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 斐言之正靠在椅子上用杯子倒了一杯茶看着他,见他望了过来他抿了一口茶,大长腿一迈,起身走了过来。 贺齐张了张嘴巴,想说刚刚那杯子是他用过的。 斐言之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们走吧。” 贺齐抬头看他。 心里突然有些五味杂陈。 斐言之…… 这场恋爱并非是我一个人的一腔孤勇,对吗? 斐言之情绪少,连当初在一起,也是没什么情绪,可当初的贺齐选择了自欺欺人,如今他还能再欺骗下去吗? 贺齐不知道,他只是不想放手,他守了斐言之七年,早就分不清到底是爱情还是其他,他只能拼命的用一切妄图留下这个人,期待着他们的未来。 两个人牵着手走到了停车场,贺齐才突然发现原来斐言之是开车过来的。 “我们接下来去哪?” 斐言之扫了一眼贺齐,慢吞吞的道:“看房子啊,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贺齐想到的措辞卡了壳。 怎么可能不想,他做梦都想…… 可,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侧头看着斐言之,冷俊的五官依旧少有情绪,只是贺齐却莫名的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温柔,对他贺齐的温柔。 很快两人就到了预约好的房产中介那里,斐言之之前看了几套,地理位置都不错,三室两厅,装修完善,能够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但同样租金也很不错。 中介姓李,是个明白人,看着两人眼神闪了闪直接把他们往复合型那里领,绝口不提什么适合合租什么的。 “感觉怎么样?” 斐言之低头关掉了手机,看着中介领着贺齐回来。 贺齐扭头看向卧室那巨大的落地床,一时有些恍惚:“……还好。” 这里,就和他曾经梦想过的未来一样…… 斐言之起身,推开落地窗,外面是一个不大的阳台,视线很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园景,他伸手晃了晃栏杆,是实铁的,转身目光落在贺齐身上。 “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贺齐眼神闪了闪:“都可以。” 斐言之刚想说什么,电话就响了,他皱了皱眉,走到一侧,接通了电话。 中介笑了笑,朝着贺齐介绍:“斐先生看中了几套,这一套里面主卧是几个房型里最优秀的,其他房子主卧和侧卧区别都不大,只有这一套它的主卧是做了特别的设计的……” 贺齐心不在焉的点着头,他和斐言之……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像是在做梦。 宽大的卧室和落地窗几乎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他和斐言之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这么快,快到贺齐心里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跟着斐言之的脚步走。 斐言之挂断了电话,揉了揉眉心,朝着中介道:“就这个吧,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好。” 中介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儿:“手续一个小时内就能办好,需要我帮您联系搬家公司吗?” 斐言之摸了摸下巴,看着贺齐:“可以,尽快吧。” “好嘞。” 中介连忙出了门去打电话办手续,斐言之坐在贺齐身侧,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贺齐猛地睁大了眼睛:“我愿意的,我……” 他后知后觉的自己实在是太急躁了,总有种上杆子爬的感觉,低着头,不吭声了。 斐言之笑了笑,有些心疼的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你怎么这么乖。” 贺齐脸有点红,斐言之的怀抱似乎带着他特有的冷香,让人晕乎乎的,他把头埋到斐言之怀里,淡淡的木质冷香弥漫着很淡的薄荷味涌进鼻腔,是他贪恋了七年的人。 没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朵尖都红了。 贺齐有点不好意思的想从斐言之怀里出来。 总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色.气了。 只是还没动弹,就被斐言之给按住了。 “别动……” 第7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7 低沉的嗓音带着咽哑,尾音还带着颤抖。 斐言之心里有句mmp。 贺齐似乎察觉了有什么不对劲儿,趴在斐言之怀里除了越跳越快的心跳声,连动都不敢动。 两人平静了一会儿,斐言之咬着牙按着贺齐的手:“你得负责。” 贺齐整个人都烫了起来,脑袋红的要冒烟儿。 “我……那个……” 斐言之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就像狼吃掉小白兔一样把他剥皮拆吃入骨。 于是,贺齐十分有骨气的选择了屈服。 他低头盯着床,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 “等会儿还要去搬家,我……” 贺齐磕磕绊绊的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斐言之放开贺齐,随手把外套放在腿上,抽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录音,看着贺齐:“再说一遍,我录个音,免得你到时候反悔。” 贺齐:“……” “扣扣。” 是打电话终于结束的中介,敲了门开了一个缝也没进来,站在门口道。 “斐先生,已经联系好了,这边有些手续需要您的签字。” 斐言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平静,掀不起一丝的波浪,如果贺齐不是刚刚发生过的一切恐怕也要被他骗过去。 松了一口气,贺齐感激的看向中介。 可答应是答应了,贺齐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怎么办? 他和斐言之虽说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可两人分居七年,连搂搂抱抱都没有,最多就是成年那会儿牵牵小手,连个吻都没有,现在一下子要上这么高的强度。 贺齐真觉得自己快傻了。 中介看着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嘿嘿的笑着。 斐言之打了电话找清洁公司给家里来一次大消毒,一边跟着贺齐去搬家。 贺齐的东西不多,就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都舍不得丢。 斐言之无奈的看了一眼,算了,反正都请了搬家公司,不丢就不丢吧。 整理好东西,顶着方淳幽怨的目光搬完家已经傍晚了,跟着搬家公司回去刚好清洁公司那边已经消毒完毕了,还通风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没什么味儿了。 斐言之躺在床上,支着脑袋看到了贺齐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把东西归位。他本来是想帮忙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都是贺齐的私人物品,他这个时候靠的太近可能会让贺齐本能觉得尴尬和不安。 落日的余晖给东方染上了七彩的晚霞,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到卧室里,斑驳的光影落在贺齐身上,恍惚间斐言之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他鬼使神差的下床逮住了贺齐。 “贺齐,你跑不了了。” 贺齐一顿,听着耳旁的话,感受着被拥抱的温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天使没翅膀不会跑。” 斐言之抿了抿唇,把他按在怀里。 是的,他的天使把翅膀给了斐言之,他跑不掉了。 贺齐不知道斐言之在想什么,他伸手推了推他:“我出了一身汗,别抱了,都是味儿。” 斐言之低头,沉声道: “我不嫌弃。” 贺齐脸红红的,呐呐的道:“知道了。” 七年的等待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圆满,贺齐靠在斐言之怀里,他听到那个常年似乎都冷淡的人的心跳,一声一声,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这种认知让贺齐从心底感到满足,至少斐言之对他不是无动于衷的。 两个人草草凑合了一顿晚餐,就出发去商场买必需品。 东西看着不多,结账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可能太小看自己了。 斐言之按住贺齐付钱的动作:“我付钱和亲我一下,自己选一个。” 贺齐看看四周的人群,头都快埋到地砖缝里了,默默把钱收回去,低头跑了。 斐言之挑了挑眉头,看着他的背影差点想吹口哨。 两个人推着两大车东西出了商场,贺齐还在一手看着手机。 “看得什么,这么认真。” 偷袭之下看了一眼后,斐言之默默撤了回来,脸色有些僵硬:“慢慢看,慢慢看,不着急。” 贺齐:“……”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此刻群里一片鬼哭狼嚎。 起因是是方淳哭诉贺齐浪费资源,虽然没照片,但单听描述斐言之这硬件绝对是个一号的顶级选手,结果栓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后来慢慢转变为给贺齐出主意怎么完美度过第一次。 贺齐:“……” 回到家,两人躺到床上歇了一会儿,斐言之去楼下的浴室洗漱,贺齐手抖了抖,进了浴室,磨磨蹭蹭的洗漱,贺齐不得不面对一个大问题,浴室的镜子柜台里放了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是方淳塞给他的绝世秘宝,据说…… 贺齐的脸红的冒烟,太不要脸了。 他都想什么呢。 但是…… 他想了想斐言之白天的表现,他自己都觉得斐言之今天晚上不可能会放过他。 于是这个澡他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手上的皮肤都被泡的起褶皱了,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虚的。 他抬眼看到床上的斐言之,脸更红了。 整个人脑子都晕乎乎的。 斐言之穿着蓝色的丝绸睡衣,连腰带都系的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的胸膛,俊美的五官在手机冷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冷淡,可…… “过来。” 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贺齐却分明听到了那即将爆发的火山。 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斐言之把人按在床边,拎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柔软的手指带着细风柔柔的吹着,让人昏昏欲睡,但贺齐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精神的不得了。 斐言之的体温偏低,可贺齐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鼻尖都出汗了。 斐言之放下吹风机,揉了揉额头:“睡吧,我去隔壁。” 贺齐:“……” 斐言之把人按进被窝,找拖鞋下床。 他还真的怕自己一个憋不住把贺齐给折腾散架了。 只是…… “别走。” 斐言之顿了顿,扭头,贺齐抓住他的手臂正看着他,不是没有害羞,也不是没有自卑,可更多的是目光灼灼,像是火焰在燃烧。 “我等了好久,斐言之,一直在等你。” 等了你七年,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那些不确定让他永远都在患得患失,如果斐言之最后选择分手,至少他们还曾经在一起过,也不亏是吗? 第8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8 斐言之压着指缝,看着贺齐。 妈的,这要是忍得住,他就不是个男人。 他转身掀开被子滚进了被窝,顺手用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拉低。 “贺齐……” “嗯。” 落在腰间的手掌如他预想那般灼热。 贺齐根本就不敢抬眼。 薄薄的棉被下覆压在他身上互相贴合着的人,是斐言之。 细碎的布料摩擦声传至耳边。 “贺齐。” 斐言之低头,看着贺齐低垂的眼,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贺齐沉默了片刻。 就在斐言之以为长久的等待中他听到一道轻不可闻的声音:“嗯。” 他等了斐言之很多很多年。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可他再也没办法放弃斐言之。 那是在割他的肉,挖他的心。 就算两人以后的结局是不得善终,他也要跟斐言之在一起。 斐言之抬手拨开贺齐额角的发丝,有些心疼。 在贺齐的人生经历里已经为了斐言之付出了太多,太重了。 轻叹了一口气。 他低头扣着贺齐的下颚吻上他的唇。 柔软的唇瓣带着人体的温度,斐言之几乎本能的撬开了贺齐的牙关,进入深处。 “唔……” 贺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想要躲避开喘口气儿,可偏偏斐言之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握着他的下颚吻的越来越深。 在斐言之记忆里这也是他第一次接吻。 只是仿佛本能般他就想如此。 系统说祂生于【宇宙海】,却因为迟迟无法明悟本心镌刻法则成神,最后选择散于万界,机缘巧合有一部分成了地球的一员。 活了大半辈子,系统找上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原来竟然还能是神只之子。 那时候他想了很多。 想着过去,想着未来。 他也不觉得神只之子会是什么好事儿。 不然他又怎么会落在这种下场。 但系统告诉他,祂为了明悟本心散落在各界的灵魄被世界污秽所侵染毁了很多人,他得去把他们收回来。 斐言之是嗤之以鼻的。 灵魄干的事儿关他什么事儿,他一点也不想去收拾烂摊子。 但他还是来了。 那些故事里,灵魄受世界污秽侵染,顶着他的皮囊和魂魄铸下一个个无法被原谅的错误。 斐言之没办法无动于衷。 可到了这个世界,他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一切都并非是偶然。 …… 夜深人静,月色撕破云层,洒落大地。 斐言之从床上起来,看着一身汗液已经昏睡过去的贺齐,顿了顿,把人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贺齐很乖,也不大吭声,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从唇缝里溢出几声细碎的闷哼。 然后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斐言之也一直应着。 等到最后,贺齐承受不住昏了过去也没向他求饶,斐言之只看到了他密密麻麻咬的满是牙印破皮的手臂。 俯身放了水,把人放进浴池,看着沉睡的人,到底还是心疼。 他知道贺齐喜欢他,可这爱意早已经在七年的时间里被消磨了太多,如今支撑着贺齐的更多的是执念。 但这,并不是斐言之想要的。 他希望贺齐会开心,会幸福,而不是这样,仅仅依靠着他的存在支撑着生命的全部。 那太决绝了。 贺齐睡得很沉,清洗的过程很顺利,斐言之把人擦干净抱上了床,护在怀里搂着交颈而眠。 无论如何。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开贺齐。 给他欢愉,给他幸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是他的使命。 …… …… 第二天,良好的生物钟没能叫醒两个人,窗帘被拉的密密严严,松软的大床上两个人交颈而眠。 斐言之醒过来的时候还早,搂了搂怀里还在沉睡的人他起身下了床,又给贺齐掖了掖被角才出了房门去煮粥。 贺齐昨天晚上被他折腾的够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毕竟是第一次,之前连个亲吻都没有,昨天直接上了全垒,虽说斐言之无师自通,也改不了他是个理论丰富,实践为零的菜鸡事实。 而等到贺齐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卧室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他抬头在黑暗的卧室里看着天花板,忍不住抿了抿唇。 大脑还有些昏沉,不太清醒。 可浑身的酸楚和不适已经先一步向他诉说着一切。 他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 忍不住想起了昨晚。 他和斐言之……真的在一起了。 言之他…… 贺齐顿了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了抬手臂,看着上面还未消下去的牙印。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撩斐言之了。 他浑身上下两百多块骨头都跟散架重组了似的。 连手指头都在颤抖。 可…… 疼痛也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真实感。 原来这一切不是他的梦。 他和斐言之彻底在一起了。 斐言之推开卧室门,靠在门口,看着大床的人,忍不住的笑:“贺齐,我的粥已经热了四遍了。” 贺齐愣愣的侧头,看着靠在门口处身量极高的人。 那靠在门框处的人一贯的白衬衣被卷起了一截露出白皙修长的腕骨,简单的黑色西装裤也没什么装饰,显得他双腿笔直又修长,此刻抱着手臂靠在那里唇边带着笑意眉目柔和的看着他。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热泪盈眶。 斐言之看他眼睛里落了泪,还以为是疼的,连忙走了过来,俯身手臂摸进了被子里,皱眉道:“很疼吗?” 手掌贴合着肌肤,和昨晚一样的触感让贺齐回了神儿,他看着斐言之顿了顿,才沙哑着声音道:“……疼,好疼。” 斐言之,我好疼,你会心疼吗? 斐言之皱眉,他顿了顿坐在床边,帮贺齐揉了揉腰,俯身吻在他的眉心:“是我不好,下次不舒服就告诉我。” 贺齐看着他离开,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 斐言之:“嗯?” 贺齐道:“身体不疼。” 斐言之一愣,忽然意识到刚刚贺齐说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把人抱进怀里按摩着,低声道:“下次不会了。”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辜负贺齐了。 贺齐没吭声,只是反手搂住斐言之的肩,抱的很紧。 斐言之无奈的笑了笑:“好了,还疼吗,让你昨晚那么疯,现在遭报应了吧。” 贺齐看着他那副嘴脸,忽然有些咬牙切齿:“怪谁。” 斐言之揉着他的腰,散漫的道:“对啊,你说,怪谁,是谁撩拨我的。” 贺齐被呛了一下,不想理他。 斐言之也不在意他的小别扭,给他裹着被子穿好衣服,才拉开了窗帘。 明媚的阳光洒了下来,贺齐愣了愣,靠在床头看着斐言之收拾东西。 冷淡疏离的人少了冷漠,虽然不常笑,可他眼里的温柔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贺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斐言之…… 别人都说我傻的。 你偏要证明是大家有眼无珠。 第9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9 “笑什么呢,跟个傻子似的。” 贺齐顿时抿住了嘴角:“你才是个傻子呢。” 斐言之挑了挑眉毛,也不反驳,去厨房端了粥过来,喂着残废人士贺齐吃完。 “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斐言之抬头。 “我要是去上班,你是打算饿死在床上吗?” 贺齐:“……”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斐言之还有个毒舌的属性。 斐言之看着贺齐,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后他伸手按着贺齐的腰,吻上他的唇。 贺齐愣神的功夫,斐言之已经长驱直入。 冷淡的人偏偏在这种事情上霸道的很,疯狂的攫取着他口腔里的空气,贺齐被亲的差点断气儿。 “你吃饱了,我也得收点利息。” 贺齐:“……” 斐言之满意的目光顿了顿,从他唇上挪开,跑去把碗刷了。 贺齐已经无奈的躺平了。 不躺还能怎么办? 打也打不过,玩也玩不过,况且…… 那是斐言之。 他低头翻着手机,里面正在疯狂的@他。 “怎么样,抗不抗得住,姐妹,抗不住我们可以帮你啊!” “对,我们都是好姐妹,好东西要分享。” 贺齐:“……” 他伸手回了一条:“你们想屁吃,那是我的。” 随手扔了手机,气鼓鼓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在圈子里是常态,大家也都是开玩笑的。 想到斐言之的霸道,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傻。 可是他好喜欢,想打滚儿怎么办。 斐言之回来的时候,贺齐正靠着床头傻笑。 无奈的扫了眼,斐言之走过去给他垫了垫枕头,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 “我之前看到你是在做直播?” “嗯,美妆博主一类的。”贺齐点头,伸手掰着橘子瓣:“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以后……” 斐言之扶额。 “不介意。” “啊?”他抬头,回过神忍不住笑:“我说什么了,你就不介意。” 斐言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喜欢就好。” “贺齐,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也能够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我会一直陪着你。” 贺齐抬头看着斐言之忽然沉默了。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变了很多。 “谢谢。” 贺齐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 斐言之笑了笑,伸手揽着贺齐:“那就放肆一点,一直保持着开心吧,宝贝。” 贺齐愣愣的抬头。 宝贝。 从来没人这么叫过他。 他母亲因为生他难产而死。 父亲虽然从来没有责怪过他,可中国传统方式的父爱永远都像是山一样沉默不语,他感受的到,却缺少了一种能够真实体会到的感觉,直到父亲去世,斐言之闯进了他的世界。 那时候斐言之的手段还算不上多高明,可仅仅只是简单的嘘寒问暖便轻而易举的俘获了贺齐。 直到后来一次次的哄着贺齐以爱为名一次次后退。 但现在…… 斐言之叫他宝贝。 还说希望他能够一直开心幸福。 他也能是谁的珍宝,被放在手心细心的呵护吗。 “怎么了?” 贺齐压住眼里的雾气,摇头:“我没事,就是腰疼。” 斐言之信以为真,皱了皱眉,伸手帮他揉着:“现在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明白吗?” “嗯。” 斐言之看他答应,一边揉着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于美妆主播你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吗?” 贺齐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纽扣:“没有,我哪有时间想那些。” 斐言之顿了顿,有些心疼。 直到不久前,贺齐还在给他打钱,一万块,估计是他一个月的收入了,他的确是不敢轻举妄动。 “直播的时候之前有公司和公会想找你签约吗?” 贺齐仰头笑:“有啊,但是你也知道我高中之后就没上了,没什么文化,别人都说骗子多,我怕被骗,就没签。” 怕被骗。 更怕没钱给你。 贺齐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没再读书供着斐言之,可实际上他就是胆小鬼。 斐言之放在他的腰间的手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把他揽进怀里。七年前,贺齐十八岁,高中毕业,他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在活下来的同时还能每个月给他打五千块钱的。 太傻了。 “那你现在还想去上大学吗?” 贺齐顿了顿,靠在斐言之怀里扯着他的衣摆,要说不想是不可能的,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我本来成绩就不太好,已经七年了,之前学的早就忘光了,而且现在你让我去学习,我也学不下去了。” 斐言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没再开口。 即使再努力,也掩盖不了贺齐笑的牵强。 怎么会不想呢,别人都拥有的,贺齐却没有。 可一切都错过了。 斐言之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贺齐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很灿烂:“我现在就想把我的直播事业做大做强。” 还有你, 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斐言之若有所思的点头。 辞职创业不太现实,毕竟两个人的房子还是租的,那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主播…… 美妆主播…… 要不搞自己的化妆品? 斐言之皱着眉,这倒不是不行,只是初始资金要求很高,而且化妆品的研发也是个大问题,想要做大做强自然不能是三无产品。 这个pass掉。 或许…… 斐言之低头,看着怀里乖乖的人,这点风险还是值得的,他的贺齐值得最好的。 那就……直播卖一下火箭吧。 第10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0 三天后,斐言之给了万洛洛新的运营方案部署下去,其他的一切也都进入正轨,开始查资料做准备。 你一定听过空手套白狼的故事,而这就是斐言之现在打算干的事儿。 国内禁止枪支,卫星之类的高精尖端科技虽说有些已经实际应用,但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遥不可及。 猎奇心谁都有。 复刻一次对斐言之而言并不困难,毕竟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循。 只要这次成功,贺齐的未来就算不是顶级主播也绝对是头部的一份子。 试试就试试,成了就是一本万利,失败又不会逝世。 不过前期的准备要做到万无一失,他绝对不需要失败。 就在贺齐停播了三天重新直播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男朋友正在干一件大事儿,名为贺岁的有限责任公司和另外一家名为齐言的有限责任公司迅速成立挂牌,代表法人为斐言之,大股东是贺齐,并且获得了来自网红孵化基地的一百万注资。 斐言之本人也是有点资金的,但是能用别人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况且创办公司最重要的并不是资金,而是资源,网络孵化基地可以为他提供一个完备的后勤保障服务,不用白不用。而资本的运作方式是他们从来不在意小的亏损和盈利,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一本万利。 一百万对普通人而言是个大数字,但对资本而言不过是个小蚂蚁,可如果这只小蚂蚁有干翻大象的可能,只要这个希望不是微乎其微,只要执行人足够出色,让他们看到成功的可能,他们都愿意试一试。 而很显然,斐言之的计划就满足这个条件。 失败,失去的不过一百万,一旦成功,那就不仅仅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是百倍的利润。 斐言之成功说服了公司股东注资了贺岁和齐言两家公司。 随后,在分析了多种因素后,斐言之首先找到了这个小说世界的翻版淘宝——亿点的运营部主管,以贺岁和齐言公司名义联合递交了一份策划书。 当然,斐言之本身并没有故意掩盖他的身份,他也并不在意,他比谁都明白,这个世界除了科技,创意才是王者。 况且他也认为亿点的决策层绝非是鼠目寸光之辈。 很快。 因为他本身也非泛泛之辈,这份策划书顺利的进入到了一群大佬的视线,因此斐言之的二号计划参加高峰论坛会以此引起注意的方案被废弃,同时废弃的还有三到八号计划。 在经过一周的商讨后,亿点做出了回应:“我们可以按照策划书中的计划成立火箭运营部,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真的有火箭能够出售。” 斐言之对此并不意外,他知道万事开头难,打开一个缺口,剩下的再难,总不会比让一个人永生更难。 人们觉得震撼,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做过,而不是因为他不可能。 “当然。”斐言之笑着,和对方握手,这张照片后来被人当作证明放进了典型案例策划案中。 得到了亿点的准确回复,斐言之找到最大的直播平台,以亿点作为砝码成功让直播平台答应只要亿点成立火箭运营部,那么他们也会开始同步宣传。 到此为止,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计划的下一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火箭售卖方。 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儿。 作为高精度的巅峰造物,想要说服火箭研究所并不是容易的事儿,哪怕他本身所需要的也只是退役火箭。 顺利的计划遇到了他最大的阻碍,在说服了火箭研究所后他得知火箭售卖并非能够单单由火箭研究所所决定,但是出于考虑,其他部门对此暂搁了计划。 而计划一旦暂搁,哪怕是停滞半个月对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事情一旦中断,就很少有人再重新对他提起兴趣,这项计划最终也只能夭折,堆到数据库里吃灰。 凌晨两点,斐言之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家。 屋子里还亮着灯。 有些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贺齐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哈切连天的剪着视频,固执的不肯闭眼,斐言之看到他眼角无意识滚落的生理泪水,晶莹剔透,还有看到他那一刻眼中的惊喜。 这半个月来,无论他回来多晚,贺齐永远都在客厅等着他,也从来没问过,只是默默的支持着。 斐言之走了过去,伸手把他抱进怀里。 一身的疲惫在看到贺齐的那一瞬间洗的干干净净。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贺齐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困,快去睡觉啦。” 斐言之点头,把人放进被窝进了浴室。 压了压乱蹦的额角,斐言之放了池浴,身体埋入热水,浑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 258不合时宜的飘了出来:[宿主,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 斐言之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回答:[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多余的事,这世界上大部分不幸都能被金钱解决,更重要的是,贺齐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捞下来给他看看。] 258成功闭嘴。 不愧是个热爱宠文的神经病。 斐言之不在意258的反应,因为他睡着了。 贺齐迟迟没等到身侧的人,从床上爬了起来到了浴室。 果然看到人已经睡着了。 贺齐小心的把人捞出来,用浴巾擦干水珠,折腾了一身汗,终于把人成功放进了被窝。 黑夜里,贺齐用手指描摹着他的五官。 他忍不住笑了笑。 “斐言之,我很多次都庆幸幸好我是个男人,不然……”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他闭上眼把脑袋放到斐言之的怀里,呼吸渐渐平稳。 他喜欢这种感觉,斐言之从来没有刻意的瞒过他,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人,他们之间不是大树和菟丝子,而是相互扶持的恋人,这是属于斐言之的浪漫,我的荣辱皆予你与共。 第二天一早,贺齐醒来,果然身侧已经没了斐言之的身影,打着哈切到了客厅,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早餐,笑了笑。 明明能够累到睡着在浴缸里还不忘记给我买早餐。 心脏中一股暖流划过,贺齐给自己打气,不管斐言之在做什么,至少他不能拖后腿。 第11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1 而与此同时,斐言之已经找到了国家航天工业部门,在他对面的就是决策人,看起来大概五十多岁,一张国字脸,不威而怒。 但他对面的斐言之,仍旧自信满满,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取得了亿点和爱雅直播平台的同意,火箭研究所也已经被说服,现在就差您这最关键的一环。” 中年人看着他的策划案和摆出来的证据,看着斐言之俊朗的面容长长地叹了一口。 “可真是后生可畏啊。” 斐言之眼中一亮,他知道事情或许就要有转机了。 但是。 “很抱歉,我还是不能同意,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你本身是为了盈利的事实。” 斐言之顿了顿:“说句难听话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否认我是为了利益,但如果一件事能够办成,我分到了一部分利益,而合作者都分到了利益,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拒绝。” 对面的中年人把策划书合上,一副你继续,我就听听的模样。 斐言之已经说的口干舌燥,耐心几乎同样告罄。 疲惫的揉了揉的额角,心里想骂人。 这他妈的油盐不进。 沉默了一会儿,斐言之干脆了无生趣的摊在了椅子上。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但是问题解决不了,卡住也是个大问题。 对面的中年人倒是对他这副样子有些稀奇,只是笑了笑,沉默不语。 斐言之捂着额头,仰头看着天花板。 很奇怪,他并没有一种强烈的急迫感。 甚至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就像他从一开始就学着接受自己的平庸。 直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欲望到底有低。 中年人靠在椅子上看着斐言之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很优秀。” 斐言之侧头,毫不谦虚地承受了这份夸奖,甚至还自恋的点了点头。 “恰好,我也这么认为。” 中年人摇头:“你的内心深处或许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认为,我说的优秀,的确是字面意思。” “很多人或许都曾经有过你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甚至他们的成功几率要远比你大的多,但是……”他伸手翻开那份策划案:“你是第一个付出实践的,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足以让很多人惊叹了。” 斐言之挑了挑眉,已经打算想其他办法,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我就多谢您的认可了。” 中年人看着他旁若无人的状态,也不在意。 他睿智的目光落在斐言之身上,似乎透过了他的身躯看到了他的灵魂,随后说出的一番话让斐言之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人,你似乎从内心深处笃定了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这是一种绝对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妄自大。” 他笑了笑,似乎有些疑惑继续道:“但另一方面你又似乎觉得这个计划的成功,这个执行人却未必是你。” “很矛盾。” 斐言之沉默了。 看着对面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神色严肃。 他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他原生世界作为那场由火箭和卫星售卖所掀起的直播带货浪潮的亲历者,他是亲眼见证了由此所缔造的一个百亿公司的崛起。 只是这个秘密他会永远的烂在心里。 “受教了。” 现实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还拥有命运之轮这种东西,不免内心深处总是怀着高人一等的想法。 斐言之本身也是人,并不是机器,自然也会产生种种的情绪。 可与此相对应的则是他在原来本身世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神n代,基本处于【宇宙海】底层,后来为了明悟【本我之心】被抹去所有过往和根源规则丢进了一个大千世界,原生世界几十年来养成的潜意识,并非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就像如果不是他清晰的知道这个案例从理论上可以成功,他绝对不会以如今的身份提出这样一个成功几率几乎微乎其微的计划。 中年人仔细的翻过策划书的每一页,房间之中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翻着纸张的声音。 半晌,他将策划书重新合上。 看着斐言之,目光里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绝对赞赏,甚至是还有惊喜。 “这是一份足以让任何人惊叹的策划,就像你说的,只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一点,就能够得到翻倍的利润,似乎没有人会拒绝。” 斐言之点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尽人事,听天命。 “你刚刚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公司内部也的确需要复工复产,但为什么仍旧有很多人持反对意见,那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做过。” 他笑道:“他们从内心深处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能,甚至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以至于不值得让他们为此浪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他们在害怕失败的同时浪费了不必要的经过导致的一系列的麻烦,但……” 中年人站了起来:“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这个可能。” 斐言之愣了愣。 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 中年人笑而不语,只是道:“这样一个极具创造性和奇迹性的计划,如果我不助你一臂之力,似乎显得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斐言之突然之间有一种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感觉,虽然他清楚这个馅饼是他努力拽下来的,但这一刻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中年人笑笑:“晚上要留下来吃饭吗?” 斐言之冷淡的脸上带着笑容:“当然,我的荣幸。” 于是,历经了二十五天后,这份匪夷所思的策划案攻克了它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一环。 华灯初上,斐言之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深处第一次有了这种强烈的分享欲。 他走在街头,璀璨如同流星的眸子里闪烁着惊心动魄的美,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大步跨出间仿佛世界尽在掌握。 [二五仔,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 258少见的保持了沉默。 二十五天,斐言之每天完完整整休息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 一次次的被拒绝,一次次的坚持。 他看到了斐言之的成功,更看到了他的成长。 人类,不愧是【宇宙海】中最为奇迹的生命。 连神只也沉溺其中。 [号很荣幸能成为您的任务辅助者。] 斐言之低声笑着,忽然对这个世界生出一种狂热的热爱,贺齐…… 你看,我想和你一起走过这个美丽的世界。 想把所有的热和爱都和你共同分享。 第12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2 而彼时,贺齐还在直播间一边吃饭一边跟人聊天。 “主播讲讲你和你对象的故事呗。” “就是啊,实在是太好奇了,反正你现在在吃饭,又卖不了东西。” 贺齐一笑:“吃饭怎么就卖不了东西了?你看我这个粉儿,正宗的螺蛳粉,颜色亮,味道鲜……” “切……” 弹幕上顿时弹出了一大片嫌弃的话。 贺齐笑了笑:“我和我对象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当初学习成绩也不太好,高中结束就不上了,他出国留学,不久前才回来,我们同居了,就这样。” “……” “!!!” “……我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只能发些感叹号代表我的内心的震撼,无语,矛盾……” “我以为只有女生会这么傻,没想到……原来男生也有……” “主播真有勇气,这么多年你就不害怕他变心吗,至少我想大多数人都没有胆量敢进行这一场豪赌。” “对啊,前几天我还在网络上看到一则消息,一个优秀的女孩为了送她的男朋友出国留学自己过得惨的要命,结果她男朋友留学回来就跟她提出了分手,理由是觉得她配不上他,就他妈离谱!!!” “我也看到了这一个消息,想起来我就气,当初这个女生如果能够自己出国留学,恐怕现在的成就远远不止她男朋友的这么点儿,结果现在回来她男朋友倒打一耙。”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现在这个现代社会哪还有那么多纯情的人。” “从前车马很慢,邮件也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脚踏八只船的海王了解一下。” 贺齐看着弹幕上一群人在讨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曾经也一度对爱情感到绝望,但斐言之让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真爱,那些书里为了你愿意热爱整个世界并不是无稽之谈,甚至是这种幸运还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的砸在他的头上。 “主播,说了这么久,你对象到底男的女的?” “对啊,男的,女的,放心,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 “同好奇。” “男的!!!!” “我知道,我是主播的老粉了,绝对是男的!” “怎么可能,我也是一主播的老粉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是男的,主播这么帅,对象肯定是一个漂亮的御姐,不接受反驳!” 但不知道一群人顿时吵翻了天。 猜测是男的要远远超过女生。 贺齐顿了顿,想到了斐言之,避重就轻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好了,主播的对象是男是女,这个不重要,反正也不是你们的,现在我们来说一下这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咔嚓一声,门开了。 斐言之激动着抖着手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的贺齐简直是双眼放光,连鞋都没换。 想抱他,想亲他,想要他。 疯狂的想。 贺齐错愕的回头,看到了斐言之直接冲过来把他扛了起来。 弯腰,抱腿,起身,一气呵成。 简直比人.贩子还熟练。 “宝贝儿,你老公干了一件大事!!!” 弹幕:“……” 我们刚刚还在讨论是男是女来着。 贺齐趴在斐言之肩膀,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屏幕。 画面里斐言之冲过来把他扛起来那一幕被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 捂脸…… 这回丢人丢到全世界了。 他伸手扯了扯斐言之的衣摆,捂着脸掩耳盗铃:“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在直播……” 直播? 斐言之看着面前的直播设备,挑了挑眉。 把贺齐放了下来,冲着观众打招呼:“你们好啊,我是贺齐的同租室友,斐言之,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目前就任国内网红孵化基地股东兼任部门经理,贺岁齐言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亿点运营部合作伙伴,爱雅直播平台的坐上宾……” 观众:“……”你这是炫耀还是招婚呢。 贺齐捂着脸,简直没眼看。 他怎么不知道斐言之什么时候这么臭屁了,你的人设要掉光了,亲。 但斐言之完全不在意,甚至是越聊越嗨。 突然有一个粉丝回过神来。 “我说怎么之前感觉主播的直播环境突然变好了,原来是……” “啧啧,主播,勾搭他,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贺齐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他该怎么解释斐言之就是他那个出国留学七年的对象。 “卖什么?什么都卖啊,你们等着,用不了一个月,全国都得知道……” “臀膜?这是啥玩意,干什么用的,哦,明白了,不好意思?你都好意思用,我为什么不好意思说……” …… …… 贺齐捂着脸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越说越嗨。 甚至是短短半个小时超过他过去一年说的话。 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斐言之。 你的人设掉光了啊!!!! 斐言之并不在意,他挑了挑眉,还打算继续说什么,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先暂停,我接个电话,咱们回来接着唠。” 说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把贺齐重新按在沙发上。 斐言之走了两步也没有走远,就站在一侧,脱掉黑色西装穿着白衬衫的人长身而立,五官俊朗,冷淡的眉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说出的话同样不容置喙。 贺齐脸红的厉害,磕磕绊绊的避重就轻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接着话题和直播间的观众聊了起来,只是聊着聊着就和直播间的观众一起被斐言之给吓没声了。 “是,对,当然,这的确不可思议,但事实是我已经得到了**航天公司的许可,详细的资料已经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到了亿点的邮箱,关于具体的合作意向,我们明天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具体详谈,还希望贵方能够尽快行动成立火箭运营部,时间就是金钱。” “我明白,当然,我会注意,但是协约中要求的合作方必须是贺齐,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绝对不能更改。” “直播平台这边还需要贵方确认,才能够开启同步宣传,好,我知道了,明天吧,下午两点。” 这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斐言之也没有任何的避讳,甚至还伸手在直播间看不到的地方压着贺齐的大腿,得瑟的像个花孔雀。 而伴随着这通电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整个直播间已经炸了锅。 “妈的,火箭运营部,卖火箭,是我想的那个吗? “不是玩具火箭吧,是天上在卫星飞的那个?” “6月3号,这不是愚人节呀?” “炒作,我不相信,这绝对是炒作。” “咳咳,那啥,我就是亿点的员工,刚刚那个声音的确很像亿点的老大,这事……卧槽,我们要召开了紧急会议,听小道消息说是有关于火箭运营部的,我的妈,我去开会,你们继续。” “我……” “总有一种不切实际感,就像国内不再禁用枪支了一样。” “我要去告诉我姥姥,来看热闹。” 贺齐同样也愣住了,他比直播间的观众知道的更多。 这一个月来他比谁都清楚斐言之到底有忙。 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一边走路一边啃面包,还打着电话。 第13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3 斐言之挂断了电话,看着贺齐挑了挑眉。 “宝贝,我给你拉来个大家伙。” “快舟一号运载火箭,全长约20米,最大直径为1.4米,近地轨道运载能力为300千克,兴奋吗?” 贺齐:“……” 不是兴奋,是已经傻了。 这是个真家伙。 这玩意儿也能卖,关键是斐言之还真的搞到了,全球卖火箭第一人? 他抬头看着斐言之,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呜呜…… 斐言之,你要被掉包了,你就吭一声。 贺齐愣神的功夫,直播间的水友已经找到了关于快舟一号的详细数据。 快舟一号甲运载火箭,三级固体运载火箭,全长约20米,最大直径为1.4米,近地轨道运载能力为300千克……该火箭由**航天火箭技术有限公司研发,为国内外客户提供“低成本、高可靠性、高入轨精度”的商用航天发射服务。 目前在役的快舟一号甲运载火箭已经成功执行了8次发射任务,成功率100%,是国内航天发射最快记录保持者。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玩意……也能卖? 亿点这也能卖!!!! 就他妈离谱。 亿点你还有什么不能卖,我能不能卖掉?要求不高,对方只要是个女的,活的就行。 贺齐傻愣愣的,砰的一声把直播设备给打掉了。 斐言之挑了挑眉,把手机捡起来直播关掉,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傻了?” 贺齐艰难的点头。 “真的卖火箭?” 斐言之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对啊,我跟亿点,爱雅直播平台,还有火箭研究所已经签订了合作意向书,你来卖,剩下的就是找一个买家了。” 贺齐吞了吞口水。 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真他妈痛! 他想到了这一个月来斐言之不知道多少次在浴室洗着澡都能睡着,忽然有种热泪盈眶。 “这一个月你就在忙这个?” “对。” 斐言之把他放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温热的皮肤,那微微跳动着心脏,一下一下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像是小说里所写的那样单薄。 即使是在书籍里的世界,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平安与喜乐。 当我认为我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世界于我而言同样也就是真实的。 贺齐抬头,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泪光,像星子一样散落其中。 他伸出双手勾着斐言之的脖子。 “想你要我了。”他贴着斐言之的耳朵,散乱的呼吸把他卖的一干二净:“斐言之,你要吗?” 斐言之抬手把他按进怀里,目光里是欲望在燃烧。 他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鼓出:“要,贺齐,我想你,你是我的,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属于斐言之的。” 贺齐顿了顿,听着这人粗俗的话,忍不住的笑。 斐言之俯身把人压在沙发上吻了上去。 亲密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缝隙,完美的贴合在了一起,屋子外的天空下起了夜雨。 朦胧的烟雨给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大地上,那夜色的幕布之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像星子一般,熠熠生辉,天空中却是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天地,那并不是黑夜的黑,而是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压迫。 随后,果然,暴雨转骤。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大风肆虐裹挟着雨水,如狂风暴雨一般冲击着。 雨打芭蕉,除了在风雨中默默承受暴风雨的降临,别无他法。 卧室内应和着暴雨响起了音乐。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 真心的花才开\/ 你却要随候鸟飞走\/” 斐言之压住贺齐的身子,伸手拨开他的汗湿的发丝,目光炙热:“贺齐……我所有的热和爱都想和你共同分享,期限是往后余生。” 歌声再次响起。 贺齐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美。 他伸手抱住斐言之,彻底沉溺在名叫斐言之的深海里。 他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感觉到斐言之对他的在意,霸道的想把他揉进骨血里,成为一体,他的爱人,斐言之,那么冷淡的人,所有的热和爱都将和他分享。 斐言之的分寸把握的很好,至少不像是第一次整个人都被碾成了骨头渣子,就是贺齐觉得自己有空得去练练瑜伽,不然他真怕有一天被斐言之给折断了。 第二天一早,贺齐下意识伸手,碰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他愣了愣。 看到了斐言之。 闭着眼,睡的很沉。 他和斐言之在一起七年,两千五百多个夜晚,身侧永远都是空荡荡的,像这样相互拥抱着醒来不过仅仅才不过几次。 贺齐没打扰他,就这样看着,入了神。 斐言之似有所感,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臂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捞着贺齐的脖子重新按进胸膛。 在黑暗里所有一切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他看不到光,只能感受到斐言之一下一下的心跳。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等到斐言之慢悠悠的醒过来,就看到贺齐对他控诉的眼神。 他低了低眼,自觉的帮贺齐按着腰。 “最近不要吃辣的。” 贺齐红着耳朵点头。 斐言之翻身找到了扔在床头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三张卡,塞给贺齐:“上交工资。” 贺齐愣了一下。 抿了抿唇:“你自己拿着吧,我不用。” “不用?”斐言之侧头搂着他的腰:“我这还有一张副卡,给你是主卡,你不要,是打算让我拿着出去钓鱼吗?” 贺齐的话卡在喉咙里。 钓鱼? 他又不傻,斐言之这号有多抢手他又不是不知道。 扫了一眼斐言之,默默接过了卡。 斐言之揽着他的腰把人放在胸口,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贺齐,你要明白,同性恋这条路很难,我选择了你,会一直走下去,我希望你也是。” 贺齐抬头,目光里是斐言之郑重的神色。 “我可以。” 只要你有不放弃我,我同样有勇气可以生死相依。 第14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4 斐言之闻言嘴角轻轻上扬,抱着人进了浴室洗澡。 贺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大长腿还勾着斐言之的腰,像是八爪鱼似的。 从浴室镜子里,他看到后背血淋淋的斐言之抱着他放水,一道道的血色的痕迹密布在雪白的后背上,漂亮的蝴蝶骨生生多了一种破坏性的美感。 他也看到了自己,不要脸赖在斐言之怀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散乱的发丝下是一双含着幸福的眼,暗色的唇绯红一片,眉眼含春。 贺齐愣了愣,他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斐言之在一起的自己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个人。 被他抱着洗澡,被他搂着睡觉,每天早上都有准备好的早餐,他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斐言之会为他遮风挡雨,也将分享所有的一切。 …… 斐言之下午两点带着贺齐和亿点负责人见面。 结束的时候,负责人看着他们意味深长的道:“我周围有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我也听过很多相濡以沫的故事,但你们却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惊艳。” 成年人的世界很少再有相信爱情的,利益充斥着他们的全部,那些惊心动魄,大多发生在年少的时候。 只是如今看到斐言之和贺齐。 他突然有了一种故事走进现实的感觉。 这世间并不是没有真正的爱情,只是那个人刚好不是你而已。 贺齐笑了笑,握紧了斐言之的手。 散落的阳光洒落下来,明媚又刺眼,斐言之冷白的皮肤仿佛在发光,贺齐被迷了眼。 斐言之更是鬼迷心窍。 看着笑容灿烂的贺齐,浑身上下都写着开心和幸福。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合作计划被敲定,策划案被马不停蹄的提上了正规。 亿点火速成立了火箭运营部,并且在亿点进行公开投票,你认为亿点可以卖____,与此同时,爱雅直播平台也直接动用全渠道进行宣传。 直接在网络上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当天晚上,关于亿点可以卖什么,直接窜上了热搜。 【亿点打算卖火箭,真的假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真的,据可靠消息,到目前为亿点已经成立了火箭运营部,本次卖的是火箭发射服务和品牌服务,包括任务冠名、箭体和发射车车体广告,购买者可亲临现场观摩发射。】 【槽多无口。】 【听说原价是4500多万,这得多少钱?】 【不管真的假的,到时候咱们去凑个热闹。】 【反正也买不起,但是凑个热闹还是可以的。】 六月二十号,伴随着热火朝天的宣传,亿点可以卖什么,也最终落下了帷幕。 答案不出所料就是几个选项中的火箭。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亿点官方和爱雅直播也对此次售卖披露了更多的细节。 于是同时,星光卫星技术有限公司也联系到了亿点负责人。 希望能够得到这枚火箭的最终所有权。 “齐先生,不是我们不答应,只是这个项目的策划案并非有亿点所提出的,亿点本身也只是一个合作者,而且事实上,亿点在这项策划中所占比的作用并不大。” 亿点负责人递给他一张名片:“这项策划真正的提出和实践者。”他颇有些唏嘘,继续道:“他今年刚好二十六岁。” 星光卫星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看着这张简单的名片忽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项策划的提出和实施者竟然才二十六岁。 一个二十六的年轻人。 这…… 世界的参差吗? 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后生可畏,英雄出少年。 而与此同时,斐言之已经辞去了网红孵化基地经理的职位,并且溢价20%将股份出售给了原本的大股东,得到了500万的资金,全部注资进入了贺岁和齐言有限责任公司。 “斐总,您要离职?” 万洛洛看到斐言之在收拾东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斐言之点头:“嗯,摊子铺的有点大了,这边的事目前没精力管了。” 他的计划可并不单单仅仅只是要一时的热度,还有更多后续的配套计划,既然他敢提出这个胆大包天的计划,至少也要把神格稳固下来一半儿。 一个优秀的头部主播所获得的利润绝对能够让无数人咂舌。 万洛洛并不知道斐言之为什么离职,事实上关于那份策划案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在最上层的大佬圈子里流传,其他人就算知道这份策划案,也不知道他的提出者和实施者到底是谁。 “对了,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万洛洛想到自己最近的热度,双眼带着感激:“虽然相比您的第一份运营计划程度比较慢,但是胜在稳扎稳打,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斐总,您真是个天才。” 斐言之点了点头,抱着东西离开。 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但斐言之的确都不怎么认识。 他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万洛洛还真没几个熟悉的。 走出公司大门,斐言之扭头看着万洛洛顿了顿。 “以后自己都努力吧,机会已经给你,保持本心才能经久不衰,别搞什么歪门邪道。” 万洛洛一顿,随后点头。 斐言之低头看着手机,贺齐已经过来了。 贺齐也看到了万洛洛,礼貌的笑了笑。 斐言之笑了笑把东西分了一半塞到他怀里:“一人一半才公平。” 贺齐无奈:“你那一个空箱子也算一人一半?” “怎么不算,回去不是还要我开车,副驾驶都给你了,还想怎么办?” 万洛洛看着两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斐言之一手抱着箱子,一手牵着贺齐跟万洛洛说再见。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万洛洛无意识的摸了摸心脏。 原来…… 是故意给他看的啊。 一人一半……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第15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5 到了停车场,斐言之绕到后面把后备箱打开,东西塞进去,上了车,看着副驾驶的贺齐没忍住用右手捏了捏他的手指。 “怎么了?” 贺齐疑惑的问。 “你不觉得缺点东西吗?” “缺什么?应该没有吧。” 斐言之把他按在座位上亲了一口:“缺了戒指。” 贺齐看着偷完腥就跑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包天,起身扑了上去,乱七八糟的吻落在斐言之的唇上,跟啃冰淇淋似的。 喘着粗气,贺齐靠在斐言之怀里:“我也觉得缺个戒指。” 结婚证他就不奢望了。 斐言之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今天有空。” 贺齐想到又被他放了鸽子的直播间观众点头:“我也有空。” 斐言之笑笑,启动汽车。 两个人挑挑拣拣的选了半天,最终选了一款简单的男戒,价格并不高,只有几千块。 主要是斐言之担心太贵贺齐到时候舍不得带,那还有什么意义。 贺岁和齐言公司的事情也已经进入了正轨,斐言之找猎头请了专业的执行经理进行打理,不过这两家公司本身价值并不大,仅仅只是拿来给贺齐签约的。 星光卫星技术有限公司负责人也很快联系上了斐言之,只是他并没有同意对方的提议,只是做出了相对的退步。 而关于火箭售卖也如火如荼的拉开了序幕。 【不是,这个贺齐是谁啊,他好像本身就只是一个爱雅平台的小主播,凭什么能让两大平台下血本。】 【就是啊,我看了他之前推的东西,都是化妆品一类的,亿点傻了找谁不好找他。】 【不过,你别说,贺齐虽然推的东西不出名,但好像翻车的还真没有,仅有几个是踩雷的,不过问题不大。】 【算了,反正我是想破脑子都想不通,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他,难道这人是个富二代?可这也不像呀,我看他的直播记录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透明而已。】 想不通的并不仅仅只是他们,还有各大网络主播。 尤其是亿点系主播都快闹翻天了。 负责人脱力的倒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嗡嗡不停震动着的手机,头皮都在发麻。 全都是来打电话拐弯抹角问问情况的。 对,你们很优秀,为什么不找你们,这他妈人家对象为了捧他弄出来的你说为什么找他不找你。 有本事你也找个这么牛逼的对象去。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对象,别说是个男的,就是个丑八怪也不是问题啊。 不得不说,贺齐这笔投资,真是赚大发了。 不到一百万的投资至少能翻一百倍。 而闻讯赶来的直播间水友正在聊天群热火朝天的聊八卦。 方淳知道这个消息,更是羡慕嫉妒恨。 “贺齐,请吃饭,豪华大餐才行,不然这事儿没完。” 他敢打包票,这绝对是贺齐那个海龟男友搞出来的,这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找贺齐不找其他人了。 那是他对象。 他老婆。 他不捧着贺齐,难道捧你。 贺齐侧头看着圈着他腰不撒手的人,无奈的笑了笑:“行,你说去哪?” 方淳眼睛一亮:“星空餐厅,我要去星空餐厅,吃穷你,这是什么绝世一号,眼泪在肚子里流,我现在去撬墙角还来得及吗?” 简直要哭晕在厕所。 见识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一号,他觉得他这辈子都完蛋了,找不到能够动心的人了。 贺齐亲了斐言之一下,示意他别捣乱:“撬墙角肯定是来不及了,要不你自己养一个。” 方淳:“……” 我怀疑你在得瑟。 你当谁都有你那个勇气和眼光啊。 那是七年,不是七天,不是七个月,他见过贺齐最惨的时候去人家饭店吃人家剩下的饭菜,别说七年,半天他都受不了。 这场饭局最终还是没去成,因为方淳吃狗粮吃饱了。 斐言之把人拖进被窝,挑挑拣拣的说着他的七年,贺齐顿了顿,也说了不少。 “之前你养我,以后……我养你。” 贺齐眼睛里笑出了星星:“好啊!” 斐言之顿了顿,趴在他耳朵上道:“告诉你个秘密,贺齐。” “什么?” “除了你,我对别人没感觉。” …… …… 贺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头看着斐言之。 “你……” 斐言之挑眉,咬着他的耳朵:“是真的,其他人都没感觉,贺齐,你是例外,如果这是一本书,那我就是你专属定制的男友。” 贺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女主角。” “没关系,我是你的男主角就可以。” 贺齐脸有点烫,这都跟谁学的,太能撩了。 时间慢慢流逝,直播热度越来越高,简直是全民凑热闹,斐言之正周转在各大电商品牌间忙的脚不沾地。 没有人是傻子,这么大热度,谁不想分一块蛋糕,哪怕做出来的蛋糕不厚,但也架不住它大呀。 贺齐也忙,直播的人是他又不是斐言之,关于各大合作品牌的东西,优点缺点,他都要看,并且能够记下来才是最好。 而斐言之那里同样重要,商品的把关是重中之重,尽管已经聘请了十几个最专业的考察和审核团队斐言之依旧忙的起飞。 两个人最幸福的事就是忙得筋疲力尽回到家看到对方,然后抱着彼此睡一觉,连折腾都没精力。 第16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6 忙碌中的日子过得最快,一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 这其中最魔幻的还是属于贺齐的那一群高中同学,他们对当初的贺齐那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给他的脑子倒倒里面的水。 你是有多傻,才觉得他不会变心。 结果…… 我才是小丑。 就在万众瞩目的时刻,十月五号到了。 【什么都别说,就算我不买也得去凑个热闹,我倒要看看这火箭到底卖不卖得出去。】 【同去。】 在焦急的等待了一天后,晚上八点直播准时开始。 一瞬间庞大的人流量直接冲进直播间,差点把爱雅和亿点共同搭建的直播间给冲垮。 大片弹幕直接覆盖住了屏幕。 贺齐已经预演过两遍,他很清楚这一次的直播到底有多重要,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的差错。 “大家好啊,我是贺齐,废话不多说了,我知道大家都是冲着什么来的,不过……” “这个大家伙可是要压场子的。” 斐言之和一群技术人员在后台盯着画面,他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侃侃而谈的贺齐。 直播的地点自然不可能像平常一样放在自己家,为了这次计划的成功,他们直接借用了亿点的场地,就在此刻,大门外不知道围了多少的保安,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直接冲进来破坏直播。 技术后台此刻已经烟雾缭绕,看着那还在不断攀升的流量,压力山大,简直比蹦极还刺激。 “来一根。” 斐言之看着技术部主管递过来的烟也没拒绝,一起蹲着抽了起来。 他们真的在创造历史。 至少这件事,贺齐和亿点的名字绝对会被大众所知道。 直播的时间慢慢流逝,斐言之盯着手腕的机械手表,他向来是一个越到最后时刻越懂得冷静的人,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而紧张的并不是他们,还有合作的各大电商品牌。 看着节节攀升的销售数据,达成合作并且通过审核的品牌简直是笑得都合不拢了。 九点。 一个小时过去了。 斐言之盯着直播画面,密密麻麻的弹幕,陡然,他的眼睛眯了眯。 为了更好的直播效果,贺齐那里的弹幕是经过筛选的,并不会把所有发送的弹幕都弹出去,一般都是后台大数据筛选过,比较有代表性的。 他咬着烟头,看着那些弹幕,眼尾有些发红。 还真是蛇打七寸。 烟被甩到地上碾灭,斐言之一边跑一边喊。 “快,通知后台,拦截一切和斐言之这个名字的言论,包括英文缩写。” 负责人一愣,看着斐言之想吃人的样子,一瞬间也明白了,恐怕要出大事了。 话落,他到提词器操作那里,直接用鼠标按住了提词投影画面。 “给我重新检查一下提词,快。” 操作人员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有点懵,却还是下意识照做了。 检查的动作很快,但斐言之没空留在这里,留下一句:“检查完毕,确定没有问题再继续,明白吗?”一马当先的跨步离开后台操作室。 “小王,你带着人跟我来,还有谁有闲着,都过来,快点,别磨蹭。” 贺齐的直播还在继续,他的身侧还有两个助手,一个是亿点提供的,另外一个是爱雅直播的。 贺齐脸上带着笑,从盒子里掏出白色的圆盘,是一个白色的扫地机器。 “好了,这个产品的介绍到此结束,我们的下一个产品就是,它,值得信赖的大品牌,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下面我就说一下它的……” 整个后台的气氛都躁动了下来,斐言之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 “你们去产品检查那里,把所有的产品全部都给我打开,重新检查一遍,再递过去。” “好,我这就去。” 斐言之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身侧的人:“这两个助手可靠吗?” 负责人挠了挠头:“运营部那边推荐,公司力捧的,怎么了。” 斐言之深呼一口气,一瞬间有了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嫉妒贺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恨不得他死的主播更多。 “找个借口,让他们先下来,另外,让人查查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问题,确定没问题,再让他们上去。” 一场说,他一边盯着人工提词版那边,猛地,瞳孔一缩。 带着红字的提词版被揭掉,下一张一行字露出了一半。 斐言之和多名男性\\滥\\交。 贺齐看着屏幕的弹幕做解答。 “这个产品的优点……”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提词器,却发现电子大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只剩下一个人工提示器。 眼睛微微扫了一眼,却直接看到一只43码的皮鞋飞了过去,正中红心。 “……” 他愣了愣,最后的提点内容也没了,只能凭借着记忆介绍。 “你看,我们普通的扫地机器人,你要是一杯牛奶倒在地上,它绝对是没有办法给你扫干净的,但是这一款就不一样,你就算是口香糖黏在地板上,他也有办法给你清理干净,当然如果你家地板是木质的,他可不能帮你吸水。” 直播间里的画面顿时一片哈哈大笑。 【买个扫地机器当吹风机用,我真是个小天才,滑稽。】 【确实,这个牌子的扫地机器真的挺好用的,是个大品牌,我三年前买的,现在还在用,还好好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贺齐看着弹幕笑了笑:“大品牌值得信赖,我们买东西为什么都偏向于大品牌,就是因为他们的管控更加严格。” 他的目光扫向弹幕,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一条弹幕弹了出来。 【f·y·z,渣男】 因为出现的太快,后台的大数据检索里还没有对这个方式的词条进行拦截。 贺齐压了压眼睑,可能只是个意外,毕竟这么多人,他笑着继续道:“你们真的有想法,或许也可以买个扫地机器当吹风机用,只要你不怕他把你的头盘秃。” 第17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7 而斐言之此刻已经绕到了后面的提词那里,直接把人按在地上,把厚厚的一沓纸给抢了过来。 提词器的地面要比直播台低上不少,贺齐只以为刚刚的工作人员下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是直接被斐言之给按住了。 斐言之用纸甩着他脑袋,冷淡的面容上是嗜血发红的眼眶。 ‘啪’,一下,“别他妈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提词纸上写的什么?” ‘啪’,又一下。“我让你给老子捣乱,捣乱。” ‘啪’又一下,“捣乱。”‘啪’又一下,“我让你捣乱。” 纸张拍在脑袋上的声音,力道并不大,但当事人看着斐言之的样子都快被吓哭了。 穿着西装的人脚上掉了一只鞋,此刻正光着脚,另一只腿压着他,拿着一大沓提词纸劈头盖脸的往自己头上砸。 “斐总,别打了,您看一下直播画面。” 斐言之,随手把提词纸扔到一旁,接过手机。 眼睛一瞬间血红。 他咬着牙,像是嘶吼的野兽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去给后台打电话,让他们不用拦截了,直接把弹幕全部关掉。” 一边说,斐言之一边往后台技术部跑。 跟在他身旁的人眼疾手快的找到了那一只43码的皮鞋,天知道看到斐言之弯腰脱鞋甩过去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斐总,您的鞋。” 斐言之接过,随手套上。 直播画面贺齐看着突然一空的画面顿了顿,想到之前的骚乱,他很快意识到恐怕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够乱。 “好了,这个产品的介绍差不多了……” 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跟直播间的观众介绍着,一旁的助理会意,立刻打算弯腰从下面拿新的产品,只是一低头傻掉了。 这什么时候跑过来两个人。 她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直接被捂住了嘴巴按在了台子下面。 “唔唔。” 贺齐听到声音,却不好低头,而且他清楚的知道外面围了不知道多少保安,他伸了伸手,一件新的产品被放到他的手里,贺齐看着直播间,因为缺少了弹幕,他需要更加的谨慎。 看了一眼外包装确定产品没有问题,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 …… 后台控制室,斐言之一边走一边问:“台上那两个助手怎么样?” 从直播间的画面里只能够看到那两个到直播台下面拿产品的助理不见了,至于其他的事物,一切都风平浪静。 “目前还不清楚情况,不过已经控制住了。” 斐言之抬了抬头看了一眼,贺齐的直播台比较大,手机所录出来的画面只能够看到上半截儿,是看不到下面的,估计那些人是匍匐过去,藏到台子后面,然后按住两个助理的。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搞个直播,跟打游击似的。 别让他找到谁在背后捣乱。 斐言之回到后台,泛白的指尖压着猩红的烟头。 电子提示器那里果然找出了问题,新的题词内容需要三分钟后才能恢复。 助理那里倒是出乎意料,什么都没查出来。 不过现在也只是最简单的筛查,还没有办法确定,所以现在直播台表面上还是只有贺齐一个人。 哦,对了,还有两个藏在台子下面的伏地魔。 能够想到都要全部都堵住了。 剩下的…… 斐言之深呼一口气,已经快十点了。 马上就到达了这场直播最关键的时刻,而直播平台的流量迎来了新的高峰! “我们的产品介绍到此为止,下一个就是万众期待的,快舟一号运载火箭!!!” 伴随着贺齐的产品介绍,从后台画面看到的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像是打了激素一样蹭蹭的往外冒。 斐言之压着烟头,看着台上的贺齐在唱独角戏。 贺齐这直播画面是看不到弹幕的。 可偏偏要装作看得到,还要调动气氛,激动人心。 “扑哧。”斐言之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的挺搞笑的。 不知道的人不怎么觉得,但他在这个在现场的人都快笑抽了。 寂静的直播台上,鸦雀无声,贺齐面色激动的通红,声音都有些哑了,回荡在房间里。 巨大的白色直播台下还躺着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伏地魔靠在直播台柜面,看着他们一群躲在直播画面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快抽过去的同时,简直是生无可恋。 人生的黑历史啊!!! 斐言之丢掉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灭,贺齐的直播已经进行到最后的时刻。 “好,我说三二一,就上链接了,各位请注意。” “来喽,三,二,一。” 斐言之:“……” 亿点:“……” 爱雅:“……” 黑屏了。 整个后台技术部顿时直接炸开了锅,幸好是隔音房,要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在公司里办ktv呢。 斐言之“咔哒咔哒”的掰着打火机,看着周围已经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亿点,啧,不行啊。 和爱雅联合组建的直播间都能崩。 台上的贺齐也忍不住笑,直播画面黑屏了,怎么说都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失误了,只是此刻似乎更证明着他们的成功,能把亿点和爱雅联合组建的直播间都搞懵了看来他们所获得的成果要远远的超出想象。 不过亿点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仅仅不到3秒之后,直播间就首先恢复了画面。 贺齐忍不住笑:“看来我们的观众实在是太厉害了,直播间都崩了,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后台传过来的数据,到底是花落谁家?” 斐言之并不关心最后的结果,卖不出去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星光卫星技术有限公司垫底。 整个人一放松下来,直接哈欠连天。 斐言之也不在意周围嘈杂的人群随手捞了一把椅子摊在上面盯着贺齐等着他结束。 “那么,我们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再见。” 那边的贺齐等到完美的和观众说完再见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只是他的脸上带着灿烂淋漓的笑容。 斐言之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抱着人,两个从直播台后面爬起来的工作人员默默的吃了一嘴狗粮,对视了一眼。 “言之……” 他伸手搂住斐言之,急切的附上斐言之的唇。 斐言之看着他的笑容,随后一件大衣盖在了他们两个的脑袋上,斐言之准确无误的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第18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8 “这狗粮,我真的要吃撑了。” 斐言之没轻没重的啃了两口,才放开贺齐。 拉着他的手就走。 爱啥啥,反正他现在要回去睡觉去。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等他睡醒了再说。 贺齐看着斐言之眉眼里都是笑容,只要你现在是爱我的就足够了,他也不想知道其他了,无论是真是假。 斐言之和贺齐回到家火速的洗了澡,相互拥抱的进入梦乡。 而技术部一群加班狗和记者们还在靠着咖啡续命加班,等着最新的数据新鲜出炉。 第二天中午,等到两个人从大床上醒来,热搜上十个词条已经被他们霸占了一半。 而与此同时,关于这份策划案的提出者和实施者,也终于被披露了出来。 关于斐言之和贺齐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的干干净净。 【贺齐,高中毕业,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开始为了供男朋友斐言之出国留学打工,洗碗,拖地,清洁工,中介,销售,什么都干过,五年前开始慢慢接触直播,但一直持续了两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冬天洗碗手被冻成了红萝卜。图】 【在大街上捡瓶子。图】 【饿的实在没饭吃,跑去饭店吃客人离开后留下的饭菜。图】 【在银行柜台机面前,一边啃着冷馒头,一边给男朋友汇钱。图】 “我之前想骂他,看了这些……是我不配。” “之前还有一个主播朋友跟我吐槽说贺齐这一场直播,流水可能要达到五个亿左右,这种好事怎么偏偏就落在了他的头上,现在,我只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是学ps的,我和一些大神仔细研究过这些照片,绝对不是p出来的,那张冬天洗碗的时候,他好像才18岁,你看他的手,早就不知道生过多少次冻疮了。” “我看到他那张在柜台机面前给男朋友转账,自己却啃着冷馒头的照片,真的是绷不住了,你看他的衣服都烂了个窟窿。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斐言之是谁,出来挨打。” “我周围朋友有圈子是同性恋,里面乱的很,我一直都觉得恶心,可看到这里,我忽然觉得爱情,只是无关性别而已。” “我只想知道斐言之是谁,他拥有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珍宝。” “怎么说的天花乱坠,他不还是一个同性恋。” “楼上你还给我闭嘴,科学数据表明,这世界上90%以上的人都是双性恋,也就是说你的性向是由你所遇到的第一个心动的人确定的。 我们是自由的,我们的爱也是自由的。 而且很多同性恋就算到最后选择了异性也只是迫于社会的大环境而已,这更加恶心,自己心里遗憾还要去祸害别人。我相反更加欣赏他们的勇气。” “说的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你这种老古董。” “人家同性恋吃你家大米了,又不用你养着,你就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看人家赚钱,羡慕嫉妒恨而已。” 寥寥几个黑子被大势所趋的人差点儿喷出病。 而随后关于斐言之的一切也被爆了出来。 【斐言之,孤儿,从小就学习成绩极其优异,高三下学期本来是被保送的,只是出现了意外,名额被其他人占据,不得不参加了高考。 最后成绩可能不太理想,选择出国。就读于美国,是个精英。四年前机缘巧合入股了如今的网红孵化基地,不久前回国,以股东身份直接空降成为部门经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目前为止仅仅拿出了两份经过实施的策划案,其中一份是网红万洛洛,另外一份就是如今的这一次直播卖火箭。】 【美国和人酒吧拼酒。图】 【和人抽烟喝酒飙车。图】 【回国后参加公司聚会。图】 【说服亿点成立火箭运营部。图】 “……” “……我突然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的理智告诉我斐言之配不上贺齐,但是……斐言之这颜值,原地出道都没什么问题吧?” “弱弱的分析一句,我觉得贺齐也是被斐言之的脸给迷了,三观跟着五官跑。嘶溜,他和亿点负责人握手的那一张照片,我的妈,简直帅炸了,吊打半个娱乐圈好吗?” “话说回来,斐言之这不是渣男的配置吗?我想骂他来着,但又怕骂错了人,关键是对着这一张帅逼的脸,真的骂不出来。” “斐言之的人品可能有点问题,但是我想到他这一次的空手套白狼,天马行空的策划案,嘶,最关键是的是,受益人竟然还是贺齐,我就有点想原谅他了,怎么办?” “姐妹,你不是第一个。” 【斐言之贺齐直播间露脸高清大图。图】 【斐言之酒吧靠墙抽烟。图】 【斐言之贺齐牵手。图】 【直播结束后,两个人用大衣盖住亲吻。图】 “……” “算了,姐妹我扛不住了,我原谅他了。” “我以前只磕娱乐圈的cp,但现在我忍不住了,太他妈帅了。啊啊啊啊,斐言之靠在墙上抽烟,他是不是在想贺齐啊。” “还有两个人牵手的照片,我的天,这种神仙爱情怎么没砸到我的脑壳上?” “难道只有我的关注点是在直播结束后两个人用大衣盖着亲吗?” “贺齐一腔痴情,斐言之天之骄子回头,算了,我磕吧。” “我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好好的,看到他们我忽然相信了这世间还是有爱情的,只是拥有了的那个人刚好不是你。” 第19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19 “所以,刚好是你。” 卧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斐言之抱着贺齐低头蹭了蹭他的头发。 贺齐晒着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 “那还真是我的幸运喽,只对我硬的起来?”他转头握住斐言之,质问。 斐言之倒吸一口冷气:“你感受不到吗?” 贺齐眯了眯眼,反驳:“我怎么相信你是只对我,而不是对所有人?” 斐言之额头上划下三道黑线。 “难不成……你还要测试一下?” 贺齐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 斐言之:“……” [258:自作自受,谢谢。] [斐言之:滚,我和我老婆谈私房话,你瞎插什么嘴?] [258:……] 那我走? 于是,斐言之看着面前的小黄片嘴角抽搐。 他侧头看了一眼贺齐。 大哥,你把衣服穿上成吗? 你这光着坐我旁边看着我测试个屁呀。 随后,彭。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把他砸在了床上。 斐言之:“……” 怎么哄老婆,急。 两个人闹腾了一个下午,直到肚子咕噜咕噜叫,才从房间里出来享用了一顿大餐。 吃完饭斐言之一打开手机就直接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贺齐那也差不了多少。 他也不着急,神神在在的等着它慢慢响完, 经过斐言之的一番骚操作,贺岁和齐言的身价顿时飙升,贺齐也一跃直接晋升为头部主播的行列。 很多人虽然磕两人的cp,但并不看好斐言之,也不觉得他会守着贺齐一辈子,然后,他们就等了一辈子。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爱钱的人,挣钱只是为了自由,为了能够保护爱的人,所以钱够用就好。 斐言之负责贺齐直播的产品把控,甚至是公开放出了贺齐直播带货的严苛合同,堪称直播界的臭石头。 倒不是他们压利润,相反相比大部分主播他们的条件甚至是可以说是非常的宽松,但是斐言之对产品品质的要求极为严苛,甚至是在公司内部组建了专门的审核团队,会对合作品牌合作产品进行时不时的突击检查。 堪称最严厉的教导主任。 这一棒子打下去,除了那些问心无愧的大品牌,很少有一些小品牌有胆子去找上门。 不过,斐言之也不在乎。 钱吗,不缺就行,再多都是数字。 而这也成功把贺齐的形象彻底树立在了人们的心中。 由直播卖火箭所转换而来的虚假的流量慢慢稳固了下来,甚至是在以一个极高的速度在增长。 贺齐带货,必属精品。 这也让一些大品牌尝到了甜头,一些觉得自己产品质量没有问题的品牌,纷纷找上门,一些中小品牌更是眼红不已,蠢蠢欲动。 但对于第一个找上门的斐言之还是有些好奇的。 “玻尿酸?” 斐言之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紧皱,他对这个没了解。 在他对面的人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戴着眼镜很具有书卷气的人,姓胡。 “对,我们做玻尿酸原料的,很多大牌的化妆品也是从我们这里进的原料,但是……”他低头擦了擦眼镜:“国产化妆品起步晚,而且很多还仅仅只停留在基础阶段,我本身在国外留学也是研究这个的,回国后就成立了国内第一家玻尿酸研究机构,但是……”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苦涩:“国内的环境要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的多,真正的好东西没有人知道卖不出去,劣质产品依靠着营销和低价大量挤兑,劣币驱逐良币,整个市场更是让人绝望。” 斐言之翻动着资料,并没有说什么,半晌,他抬头。 “胡先生,关于事实的具体情况,我会派专业的核查团队进行审核,贵公司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我会将你们纳入最新一批的审核名单,请贵方知悉。” 负责人点了点头,轻轻松了一口气。 属于贺齐的贺岁和齐言拥有国内目前审核程度最为专业和严格的团队,进入审核名单并不困难,但困难的是能够从审核名单中脱颖而出。 据他所知最惨的一次200个审核名单,仅仅只有不到三个出线。 而这三个出线的还在以后的不到三个月内因为松懈而导致了突击检查不过关被解除了合约。 胡姓中年人对自己的产品品质有自信,但同样斐言之所代表的也意味着最严苛的审核。 从最初的原材料,产品加工,再到最后的包装,斐言之他们的要求可是严格按照生产标准来走,并且能够坚持十年如一日,决不能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人心隔肚皮,说起来容易可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斐言之同样对这次的合作很重视,搜集了资料后和贺齐亲自到实地进行考察,在经过慎重的考虑后,斐言之最终把这项产品列入了合作名单。 四号周日,贺齐直播的时间。 他直播的时间不多,一个月顶多也就那么两三次,少的甚至一个月就只有一次,但场场直接售罄库存。 “大家好啊,又见面了,不知不觉已经一年过去了。” 【是一年半,主播。】 贺齐笑了笑:“好吧,是一年半,现在是周日下午两点,预计的直播时间是三个小时,不耽误你们吃饭,不过直播时间有点长,产品有点少,我们先聊聊天吧。” 观众:【……】 【主播你越来越无情了,有钱都不赚,我记得你上个月就开过一次直播,这个月不会还是一次吧,赶紧努力,把你家开成杂货铺,现在我无论买什么东西都认准你了,其他东西挑得我眼花缭乱还10次有8次踩坑。】 贺齐看着弹幕的吐槽也不在意,因为产品并不多,他这次也没有让助理跟着,就自己单独直播。 “我也想快点开成杂货铺,但这事不归我管,找你们斐哥去,哦,忘了,你们可能找不到他,他最近飞到m国研究玻尿酸去了。” 【玻尿酸?难道主播你终于打算进军化妆品了吗,我的妈呀,天上掉馅饼了。】 贺齐笑了笑道:“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斐哥有多奇葩。 我以前合作的那些小品牌化妆品感觉都还不错,结果全部被他给pass掉了,直到现在一年半过去了,我这个美妆主播到现在还没卖过一件化妆品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是我斐哥太认真,说真的,现在就算国际上的大品牌,也很少有不损伤身体的。】 【主播,我听人说斐哥那里有整个产品市场最为严苛的审核团队,堪称教导主任一般的存在,真的假的?】 第20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20 贺齐点头:“这倒是真的,贺岁和齐言两家有限责任公司旗下,别的什么都不多,就是审核团队多,到现在已经足足有20多个了,天天什么事也不干,就搞审核,那家伙对合作伙伴比市场监管局管的还多。” 【好了好了,别聊了主播,快点上你的产品吧,我的钱包已经等不及了,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只要我合适,买,买,再买。】 贺齐笑了笑,又聊了几句,从一旁的果盘里扒拉出来个柑橘,黄澄澄的,特别好看。 “好吧,看来你们等急了,我们一边说一边聊,第一个产品就是这个,嗯,貌似是叫柑橘,唉,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不过就你们斐哥那猫舌头能过他的嘴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这东西是属于鲜果,我等会儿把链接搞上去,你们看着买就行,别买太多。” 贺齐一边说一边顺手扒了个,操作着电脑把做好的链接挂上去。 “好了,别买太多,容易坏,这东西……谁买了五百斤,你这是打算干啥。” 【500斤不多呀,我自己留下10来斤慢慢吃,剩下的送给七大姑八大爷,我们一大家口子,也就十来天就没了,关键是太便宜了】 贺齐:“……” “行吧。”他眼睁睁的看着三万斤一分钟就快没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一边用手机登录直播间,一边拖延时间。 “那啥,你们斐哥走之前好像让我给他留点,我给忘了,要不,你们给我留……” 贺齐:“……” 看着已经撤下去的链接,默默闭了嘴。 【我敢打赌,主播刚刚那会儿绝对是想让我们给他留点儿。】 【同赌。】 贺齐扯了扯嘴,他得想想怎么对付回来没看到东西的斐言之,他现在把垃圾桶里的橘子皮重新卷起来用胶水粘好还有救吗? 最终才想起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个买了500斤的可爱观众,能不能匀给我点?” 【不能哦,主播。】 贺齐:“……” 糟心玩意儿,为什么他的带货直播间全是一群皮皮虾? 【主播,你对得起我们的支持吗?千余那里那个主播在你卖了火箭之后人家都卖卫星了,你看看人家多努力,天天都在直播带货,就你,一个月就直播那么两三天还回回就那么几样东西。】 贺齐:“……” “不是我不努力,是你斐哥不给力,有啥办法。” 他敲了敲屏幕,一脸无奈,随后。 喀嚓一声,门开了,是斐言之。 两个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贺齐,我听到了,你在说我坏话。” 直播间里顿时欢乐一片。 【日常参观主播事故。】 【不过我觉得这已经是主播的标签儿了,仔细算算都不知道第几次了,可主播还偏偏死性不改,每次都在家里。】 贺齐(努力的眨眼睛):“你听我狡辩。” 斐言之走了过去,也不在意直播,坐在他面前:“嗯,你说,我听听理由,再考虑怎么惩罚你。” 贺齐:“……” “你不是去m国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斐言之盘腿坐在长毛地毯上用手支着脑袋,有些凌乱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俊美的面容看着贺齐像是在逗弄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还有,主要是我想你了。” 贺齐:“……” 他瞄了一眼直播,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斐言之,这是直播,直播,你懂不懂啊,我的一世英名全都败在你身上了,但是,好喜欢怎么办。 斐言之挑眉,从一旁的背包里掏出一指厚的资料:“已经进入合作名单的那个玻尿酸产品的资料,你看看,我睡会儿,飞机上没怎么睡,困死了。” 说着,他打着哈切进了卧室,贺齐松了一口气,默默把垃圾桶给盖住。 一抬头,满屏的黄色。 贺齐:“……” 你们怎么打出来的,我就好奇。 “好吧,看来不能摸鱼了,我们先把产品介绍完。”他顺手摸了一个:“这个……” 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贺齐,我的橘子呢?” 斐言之穿着毛茸茸的紫色长耳朵兔子拖鞋,墨绿色的丝绸睡衣,本就冷白的皮肤更是白到发光。 【我的妈,我斐哥yyds】 【这该死的反萌差,想成为他脚上的那一双兔子拖鞋。】 贺齐早就习惯了斐言之的美颜暴击,默默低了头看了一眼垃圾桶:“就……不小心吃完了。” 斐言之:“……” “你不是不吃吗?” 贺齐小声的嘟囔:“我说不吃就不吃啊。” 【用最怂的语气说最刚的话。】 【主播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花呗吗?】 “行吧。”斐言之默默回了卧室,把审核名单里所有的果蔬加入最优审核序列。 而贺齐在也在一个小时后,飞速的结束了直播。 穿着拖鞋哒哒的跑到了卧室。 “我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他讨好的看着斐言之,双手捧着他的脸:“别生气啦。” 斐言之拉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气的睡不着。” 贺齐就算知道他的话一大半都是水分,还是哄着:“睡不着,要不做运动?” 斐言之挑了挑眉毛,顺手把他拽进被窝。 “你陪我。” 贺齐笑了笑:“你怎么越来越跟个孩子似的,之前不还是挺高冷吗?”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一脸你傻的表情。 “跟别人那是必须的,但你是我老婆,跟你高冷有必要吗?” 贺齐一愣,看着斐言之眉眼带笑。 “好吧,那么好老公别生气了。” 斐言之用手勾着他的手指,贺齐的手即使养了两年,掌心处还是带着一层厚厚的老茧,那些曾经冻疮反反复复复发的地方,即使他冬天保护的很好还是依旧会发痒。 斐言之用指尖刮着他的掌心,抱着人睡了。 贺齐窝在他怀里,脸上带着了傻傻地笑容。 斐言之……我的,爱人。 第21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21 第二个月的七号,首次登录贺齐直播间的玻尿酸被提上了日程,或许是粉丝们苦其久已,即使贺齐一遍遍的喊着不需要别拍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能够阻止十万份儿直接当场告罄。 “我说你们有些人压根就不需要,你拍他干什么呀,留着打算积灰啊?” 【主播,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不需要,我发现主播你对你的粉丝很没有数呀,我们上千万粉丝拍个十万份怎么了?怎么了?】 贺齐:“……” 我闭嘴。 而继贺齐直播间的风潮之后,一些聪明的其他主播也找到了品牌方,甚至是愿意免费带货。 恰饭归恰饭,但是粉丝还是要维持的,和自己千辛万苦的找品牌相比,捡个现成的他不香啊。 而且说是免费,但还能真的免费啊。 而在这样持续经营了三年之后,贺齐的直播带货堪称口碑扛把子,只要能够被他推广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也能够有售后很好的解决,直接在直播界引起了一股潮流。 如果哪一个品牌能够经得住考验,进入贺齐的直播间,只要后续保质保量,那就证明着这个品牌活下去不难了。 于是这同样造就了贺齐直播间在推广宣传上的特殊地位。 时间慢慢流逝,斐言之依旧不紧不慢的对每个产品都进行严格的把控和抽检,公司旗下的审核团队也是越养越大。 再加上交税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开支,他们本身赚的其实并不多,但他们的地位绝对是极其特殊的。 五年后,在清华大学,一堂运营课被学生录了下来,直接爆红网络。 在该案例中,披露了关于五年前斐言之是如何空手套白狼直播卖火箭的详细方案及策划书。 甚至是把它纳入了世界百大成功营销案例之中,还名列前茅。 人们都曾听说过那个穷小子空手套白狼成为美国着名银行家的故事,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这种事情用在了实际当中,并且付出了实践,而且还获得了成功。 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想法。 可他就是成功了。 在为数不多的几张正脸照中,他们看到了那个天之骄子——斐言之。 二十六岁的斐言之。 自信,俊美,世界都在他的指尖。 他用一己之力让整个世界相信,只要敢想,只要敢做,那么一切就都有可能。 清华大学甚至邀请了斐言之进行了专题讲座,只是斐言之当时并不在国内,没能出席。 而他在干嘛。 他在和贺齐手牵着手行走在法国巴黎的街头,在冰岛的浪漫里接吻,互相依偎着看过爱情海。 除了咆哮的公司执行总裁,一切都非常完美。 贺齐也渐渐放的开了,甚至屡次想反攻,可惜依旧被镇压,然后屡败屡战,甚至为此签订了一大堆的不平等条约。 “你不是说你就读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吗?我怎么没在名单里看到你。” 斐言之顿了顿。 “因为我不是。” 贺齐愣了愣,看着斐言之,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他看不懂的哀伤。 斐言之抱着贺齐讲着他的故事。 讲他们中那丢失的七年。 只是258一脸的扭曲:[宿主,你真狗,你有个屁得哀伤,亿点的死对头都被你小心眼逼得不得不融资,主创者差点被踢出董事会,你还暗戳戳的放冷刀子。] 斐言之迎着海风,看着怀里累到睡着的人,微微眯了眯眼:[我就是小心眼,怎么嘀,他们干的事儿,只要他的决策人不滚蛋,我能给他放一辈子的黑刀子。] 针对他也算是,想用贺齐当作突破口,肉不给你扯下来我就不叫斐言之。 系统默默闭嘴。 斐言之个小心眼。 …… …… 都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可偏偏如今的直播界有两个奇葩,一个带货主播贺齐,一个女装大佬万洛洛,还全都是出自斐言之的手。 很多人都想请斐言之出手,什么奇葩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但很可惜的是斐言之一脸被贺齐这个妖怪迷了心窍的模样,除了管着贺齐直播产品的把控,其他什么都不管。 万洛洛在这五年也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稳坐了网红的头把交椅,人红是非多,很多人以他女装碰瓷儿,后来他被监控拍下穿着jk裙冲进火场的救人的画面被曝光。 【我的妈,这是万洛洛,你看他表情都是扭曲的。】 【你他妈抱个人从火海里冲出来,你不扭曲?不过万洛洛真牛皮,女装归女装,人家一开始就说明了,又没有欺骗你,再说女装也代表不了什么,人家干的事不比你一米八的大高个还刚。】 【说真的,我一直都觉得他娘来着,后来我查了查……他红了之后每年都有定期向红十字会捐款,各地发生了什么灾情人家也是默默款钱然后自己还跑去帮忙的,只是大家都不知道。】 【做好事不留名啊!】 一切平息了下来,女装只是爱好,只要国家需要,他也能上战场扛枪。 万洛洛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慢慢朝着娱乐圈发展,拍了一部古装偶像剧,直接爆了。 【我只以为他女装美,我不知道他古装也这么好看,是我肤浅了,我的妈啊,完了完了。】 【我也觉得完了,前有斐哥吊打,我不在娱乐圈,到处都有我的传说,后有女装大佬万洛洛,这脸,当个选秀爱豆他不香吗?】 第22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22 后来,万洛洛在娱乐圈功成名就后登上了一个访谈栏目,那时候的万洛洛三十岁,是娱乐圈最顶级的流量之一,主持人问他。 “很多人都说你是整个流量行业画风最奇葩的爱豆,不开演唱会,也不经常参加综艺,你怎么看。” 万洛洛支着腿:“当然是坐着看,不开演唱会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唱跳在直播里就行了,到了演唱会真的拿不出手,丢人,不参加综艺,好吧,因为大部分,嗯,都是有剧本的,我不怎么喜欢。” “其实到现在,我们很多人都是看着你一步步走过来的,从当初的小网红,花了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你的粉丝都说跟着你的脚步是在攥着荣耀的尾巴,因为你这个偶像,他们也变得更优秀,他们很多人现在结婚生子都还在粉你。” 万洛洛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能走到现在,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就,能够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粉丝觉得我厉害,但我自己觉得自己只是走到一条通天大道上,只要不歪,成功就不是问题。” “原来你竟然是这么觉得的,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粉丝现在都已经快冲出国门了,你绝对是国内流量最奇葩的一个,你能说说自己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吗?” 万洛洛顿了顿:“有人给了我机会,告诉我不要走歪路。” “这个人?” “很多人其实都知道,就是斐哥,他当初刚从国外回来空降成了部门经理,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当初想红都快想疯了,甚至还勾搭他,结果……你们也知道。” 主持人都惊了,没想到万洛洛真的这么虎,这都能说出口。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对,这件事我本来打算藏一辈子的,不过,我现在已经释然了,斐哥当时可能就知道了我的意思,然后套路我一把。 把自己当成上司很正经的跟我说,你不是想红吗,我觉得你很好,所以就选了你,然后给了我两个选择让我选,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崩掉那个网红小桃子的方式,是公司给的方案。”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经历过这样的事,那后来呢?” “后来啊,斐哥在公司呆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给了我方案部署下去之后不久就离职了,后来你们都知道了,他空手套白狼直播卖火箭去了,大概是看到他的成功吧,公司那边最终默认了我的那个方案,也没卡着资源什么的,才有了我的今天。” “没想到你和斐总还有这样一份渊源,那今天您要不要给他打个视频电话联系一下。” 万洛洛笑了笑:“打就打吧,我们其实虽然有联系方式,但不太常联系,斐哥那人你们也知道,天天恨不得把贺齐捧着脚不沾地,在他那除了工作,跟一切男男女女都保持距离。” “嘟嘟~~” 视频响了几声,就在万洛洛以为不会接的时候被打开了。 “你好啊!” 是贺齐。 他灿烂的笑了笑:“找言之吗?他正在厨房做饭。” 主持人出镜,示意他们是在做节目:“斐哥在家做饭,那可真是奇景”。 那些露出来的照片怎么看都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实在和做饭联系不上。 万洛洛也是笑了笑,正打算说什么,就听到了脚步声。 斐言之围着紫色兔子围裙,脚上是长耳朵兔子拖鞋,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放在餐桌上。 “干什么呢?” 贺齐笑了笑:“没,没干嘛。” 斐言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靠近贺齐,开始撒娇:“咱们过两天去耶路撒冷吧,好不好嘛?” 万洛洛睁大了眼睛,嘴角有些抽搐。 节目主持人也是忍不住笑。 原来你是这样的斐哥。 贺齐看着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行,听你的。” 斐言之得了回复,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后他看到贺齐手里的手机顿了顿。 “你……不会是在跟人视频吧。” 那头的万洛洛拿着手机顿时不动了,像是卡成壁纸。 贺齐避左右而言其他:“这是你的手机。” 斐言之瞄了一眼,发现确实是他的,松了一口气。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万洛洛:“……” 主持人:“……” 广大观众:“……” 斐哥,你掉马了。 斐言之拽着贺齐坐下,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啪嗒,掉了,默默抽了一张餐巾纸盖住尸体。 “快尝尝,我的麻婆豆腐。” 贺齐点头,夹了一筷子,对面就是斐言之的星星眼。 万洛洛伸手捂着脸:“没想到斐哥在外面是个高冷的美男子,结果……这星星眼也太……” 主持人更是双眼放光:“斐哥撒娇,比蹦极还刺激,我感觉我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斐言之皱了皱,看着贺齐拿着的手机,抢了过来。 “老实吃饭……手机……” 他猛地看到了里面的画面。 “万洛洛?你在用我的手机跟人视频。” 贺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没跟人视频,找你的。” 斐言之:“……” 他的形象(=_=;) 还救的回来吗? 第23章 独宠掏心掏肺主播初恋23 万洛洛笑了笑,看着愣住的斐言之道:“斐哥,我在录节目。” 斐言之:“……” 抬头,贺齐低着脑袋,很怂的在扒饭。 “能把这一段剪掉吗?” 万洛洛瞄了一眼主持人,摇头:“恐怕不能。” 斐言之:“……” 他抬头看着贺齐(咬牙切齿):“行,我知道了。” 贺齐:总感觉有点危险。 万洛洛笑了笑,转了话题:“斐哥最近在做什么?” 斐言之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声筒里传出来一半:“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最近……” “他最近在研究怎么做菜,因为他之前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做饭然后把楼下的旺财毒到拉稀。” 斐言之:“……” 贺齐脸上怂怂的笑着,嘴巴里的话可一点都不留情。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看着贺齐:“宝贝,你在干嘛?” 贺齐低头扒饭,眼珠子乱转,嘟囔了一句:“没干嘛。” 万洛洛看着两个人笑了笑。 我的好与坏都毫不保留的展示给你,这大概就是属于斐言之的浪漫。 他的不完美,他的小心眼,反而让贺齐慢慢安下心来。 世界那么大,你选了我,我也选了你,宠你,爱你,并且绝不后悔。 …… 这档节目过后,关于斐言之再次冲上了热搜。 #独属于贺齐的斐式浪漫。# #关于顶流万洛洛你不知道那些过去。# #万洛洛:我曾经想勾引过的人——斐言之# 【好甜,这糖也太超标了吧。】 【我磕了十年,害怕斐言之跑路,结果……我才杞人忧天。】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真的,是你们让我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爱情的存在。】 【刚离婚,我和前夫当初一起粉的贺齐,很不看好他,结果现在我们离婚了,贺齐拥有着斐言之独属的浪漫,呜呜~~~】 【贺齐的七年换了斐言之一辈子的独爱,我真的觉得这是我见过最美好的爱情了,双向奔赴。】 【你为我七年遮风挡雨,我许你一生白头,余生纯良。】 【没想到哥哥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心疼,我斐哥果然优秀,不愧是能让哥哥动心思的人。】 而此刻斐言之和贺齐已经踏上了前往耶路撒冷的路途,斐言之握着贺齐的手看着蓝色的天空,穿过白云看到阳光落下,他低头用手指勾着贺齐的手,白嫩娇气。 “怎么了?” 手心里痒痒的,贺齐转头问。 斐言之没说话,看着贺齐的脸,活泼开朗的眉眼像是个大男孩。 “贺齐……谢谢。” 贺齐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斐言之趴在他的颈窝吸了一口气:“想说就说了。” 那场直播过后,贺齐从来没问过当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没问过那场接风洗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全身心的信任着斐言之说的话——他啊,除了对贺齐,对别人没感觉。 从耶路撒冷看朝圣人群回来后,斐言之带着贺齐报了成人本科,然后两个人一路磕磕绊绊考到博士。 他们之间并不是没有争吵,然后每次都把对方气笑。 我爱你,所以在意你,所以粘着你,所以心疼你。 斐言之就像他说的那样,宠着他,爱着他,一辈子。 不是因为欠他的七年,而是斐言之欢喜着贺齐。 直到两人白发苍苍,牵着手慢慢走过那个单薄阳光的冬日午后,然后长眠在一起。 贺岁和齐言两家公司被他们直接捐助,后来慢慢演变成一个极其特殊的市场抽检部。 这里的人,不为钱,只为热爱,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让好东西不再巷子深,劣币永远无法淘汰良币。 甚至是由于公司改组的极其特殊的股份方式,让这家公司一直都保持着热血状态。 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腐朽,但至少百年内应该不会,但那个时候想必时代也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存在了。 而斐言之也践行着他的承诺,只要贺齐想的,天上的星星他也想捞下来给贺齐看看。 贺齐看星星,他看,贺齐笑。 我(凶残暴戾的皇室雄子)独宠军部明珠的那些年1 【宇宙海】最上层,神灵牧守者驻守之地,也是【位面管理局】的总部。 斐言之沉睡在其中一间,是258号专属的系统空间,第一次任务结束,他需要在这里进行中转,才能接入下一个世界。 258:[情感封存完毕,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斐言之再次醒来,他抬头,目光落下的地方的是巨大繁复的古老木质花纹雕刻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不像话的大床,金色的帷幔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他只能够隐隐约约看到这是一间豪华的不像话的卧室,流光溢彩的巨大吊灯点缀在天花板那繁复的花纹下,地面上被人铺了一层厚厚的长毛地毯,柔软的不像话,屋子里的每一处都象征着这具身体的身份绝对不同寻常。 斐言之敛了敛眼帘,抬起手,那是一只柔软白皙并且一看就知道是一双娇嫩着的手。 很好。 他成了一朵娇花。 [二五仔,记忆和剧情一起给我。] 258十分知趣的没有搞怪,默默把记忆和剧情传送过去。 宿主变成了一朵娇花,刺激。 斐言之慢慢接受记忆,一分钟后,他默默的盯着天花板又闭上了眼。 他不仅变成了一朵娇花还不是人了。 虫族是什么鬼啊。 就算他有过男朋友,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想象虫族这种没有女性,由高大威猛平均身高两米的雌性是怎么生蛋的,生蛋,啊啊啊啊! 最关键的是虫族它莫的感情啊。 这是一个极度畸形的种族,斐言之眼睛都直了,生就算了,还胎生变卵生,最少一胎抱仨。 砍死他吧。 虫族,这是一种完全违背现实人类世界观的物种,他们没有女性,只分为雄虫和雌虫。 雄子身娇体弱,在族群之中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雌虫则强悍无比,可化为虫态,肉身横渡星河对虫族雌虫是基本操作,他们负责一切的社会活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战争以及取悦雄子获得繁衍子嗣的权利。 关于这点,星海中具有虫族所不具备的一系列包括但不限于美食、建筑风格、宝物特色等等,而被虫族雄子看上,继而被虫族雌虫用来讨好雄子,双方未能达成友好协议而被灭绝的一千多个文明最有发言权。 虫族,这绝对是整个星河最让所有生灵一言难尽的种族,偏偏人家还是星河霸主。 先不说虫族那极度畸形的雌雄比例,根本没有哪个种族会允许自己的文明发展成为这样,但在虫族,雌雄比例达到了让人发指的一万比一,而雌虫对雄虫的占有欲,讨好,来自天性,根植于古老的血脉,铭刻于基因链条。 虫族雌虫这个整个星河公认的十项全能,强悍,冷酷的战争机器,但凡是无缘无故和其他文明开战,原因肯定是他们家的雄子又看上你家什么东西。 斐言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帝国制的奇葩种族是怎样存活下来并且还一直走到了星际时代。 甚至是成为星河霸主,力压无穷生灵。 可当事实摆在他面前,用陈述语句在向你讲述一些事的时候,你最好闭上嘴。 在虫族社会中,雄子拥有着巨大的权利,基本等同于封疆大吏,一旦成年名下自动划分一颗a级以上生命星球,三颗b级以上资源星球。 所以,所有虫族雄子都是富婆。 但虫族雄子很少外出,一是中央星球的繁华昌盛,还有无数年来雌虫们从星河弄来的讨好雄子的各种东西,二是星海中无数文明和流浪者对虫族雄子的觊觎。 毕竟众所周知,虫族雄子是整个虫族最大的软肋,单单是为了讨好雄子,虫族都不只一次的发动战争覆灭文明,要是真的有文明对雄子下手,好了,别挣扎了,等死吧,这绝对是文明争斗栽赃嫁祸的首选。 至于其他更小的争斗,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虫子对雄子重视是全星际出了名的,只要你不怕种族的骨灰都给你扬了,你尽管来。 而在首都星雄子们的权利也大的吓人,包括但不限于可以免费使用一切公共设施,在婚姻法中更是规定,雄子可以拥有不限量的雌虫,除了名义上的一名雌君,还有两名雌侍,以及若干雌奴作为配偶,而所有雌虫在确定名分之后,包括所有财产在内和种族姓名都将冠于雄子的名字。 所以每一个雄子都是大地主。 这种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星际文明看来都是来源于古老的封建残余的种族制度,屡次受到冲击,但在虫族却从未改变过。 甚至是直到星河时代,因为雄子的身体娇弱,虫族最高议会为确保雄子的利益成立的雄子保护协会更是堪称搅屎棍一般的存在,将本就处于至高无上地位的雄子彻底捧上神坛。 每年因各种原因死于雄子残暴虐杀的雌虫多达百万,搞残弄废的更是不计其数。 但…… 没有虫会在意。 弱肉强食,自然进化的法则在虫族根深蒂固。 只因为千百年来身娇体弱,娇气敏感的雄子只进化出一项技能来确保生存繁衍,那就是——驾驭雌虫。 而原主,出身帝国皇室,就是这样一个表面柔和实际暴戾凶残的雄子,虽然尚未成年,但私底下搞残,转卖,送去斗兽场的雌奴多达五十六个,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虫死亡名单高达三百有余。 斐言之抬了抬自己娇嫩的手,喉咙里卡了一口老血。 身为帝国皇室出身,还是最珍贵的雄子的原主自然是早早的就有了婚约。 对象就是出身巴塞卡家族的最优秀的雌子,帝国的战神,军部明珠的……弟弟。 斐言之:“……” 嘈多无口。 第2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2 原主心高气傲,怎么肯就这么算了,况且虽然一直都有传言说帝国战神安明辉将会是他的哥哥斐济的雌君,但原主身处皇室更明白安明辉的身上压根就没有婚约,他的哥哥斐济也早就定下了帝国首席执行官莫塞尔家的雌虫——昂纳作为雌君。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比斐济低虫一等,他的雌君必须是巴塞卡·安明辉,而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他的婚约。 于是,原主在一次战争中毫不犹豫的让虫动了手脚搞死了他的婚约对象,并且以即将成年为理由要求巴塞卡家族必须让一个身份配的上的虫成为他的雌君。 巴塞卡是一个大家族,家族之中子嗣也多,但身份高的配得上帝国雄子的也就那么两个,一个是被搞死的婚约对象,一个帝国战神安明辉。 于是,半个月后,原主的计划成功了。 不仅如此,因为安明辉常年呆在军部,对原主的了解很片面又以为原主对前婚约对象的死耿耿于怀而多有忍耐,原主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安明辉对他死心塌地,在他们在一起的同年相继迎娶了两名雌侍度过了成虫礼,并且名下还有多名雌虫。 如果说到这里,虽然人类觉得渣,放在虫族世界里还是渣,但也说的过去。 但问题是后面。 因为帝国议会的存在,帝国皇室百年来都是嫡长子继承,但原主就是不乐意,他看上了皇帝的位置。 你说这有什么好抢的,皇室虽然算不上三权分立之后仅仅只是帝国的象征,但也绝不能说的上是大权在握。 可原主不这么认为,一回生二回熟,他再次通过安明辉的名义在军部动了手脚传回了错误的信息,致使帝国首席执行官出现重大决策失误直接被罢免。 而在那之后原主在剪除大皇子羽翼的同时,对他疯狂抹黑,到最后直接用安明辉的名义起兵谋反,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前婚约对象活着回来了,还带着他人美心善的雄主,神兵天将直接把他给抓了。 斐言之:“……” 看你操作的这么牛逼,还以为能够成功呢,结果…… 就这。 直到此刻安明辉才明白原主不是对他冷淡,而是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原主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他的荣耀和权利。 可原主说到底也是他的雄主,于是安明辉以一身荣耀和功勋为代价让原主得以不用被最高监狱关押。 而原主失败后,本就暴戾凶残的本性彻底暴露了出来,通过各种手段的摧残和折磨,不到一年他身边的雌虫基本全部都换了一遍,安明辉也被虐待至死。 帝国战神,军部明珠就这样死的毫无价值。 安明辉死后,皇室再也压不住暴.动的军部,原主直接被军方给羁押成了配种的种马。 而他的前婚约对象则成了新的帝国战神,并且还获得了一份完美爱情,一生一世一双虫。 完结,撒花。 斐言之:“……” 这是什么狗血喷头。 他那个前婚约对象不仅活着回来了,竟然还带回来了一个人,还被当成了雄子。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那么主角就是他的前婚约对象,他估计就是那个炮灰,至于安明辉这个帝国明珠更是炮灰中的战斗机。 而现在已经进行到了原主搞死了他的前婚约对象,勾搭了安明辉死心塌地之后,准备迎娶雌侍的时候。 揉了揉额头,斐言之叹了口气。 【二五仔,启动命运之轮修改命运。将因原主而悲剧的雌虫全部合理化修改。】 258听着,惊了一下:【你确定这么早就动用命运之轮?而且这么大范围的修改会把你的魂魄抽干的。】 命运之轮是来自造物主【阿勒迦】冕下的造物,管理局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支配权限。 可造物主已经沉睡消失很久了,也几乎没有生灵能够无偿使用这些沾染了造物主要素气息的装置。甚至因为位格不够,他们每一次使用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灵魂。 以被抽取的灵魂作为薪材,启动命运之轮。 被榨取的越多,命运之轮能够启动的时间也越久,命运所修改的范围也越大。 这样的太过快速和精细化的操作依靠人类太过浪费,所以管理局才允许系统提供帮助。 斐言之想了想道:【总有些事是要做的,如果没办法从一源头修改让原主不碰到他们,那就尽量让他们的生命回归正常的轨迹吧。】 他道:【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错误后的补偿也只是鸡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切从未开始过。他们是无辜的,却被世界侵扰的灵魄所伤害,这不应该,也不公平。】 为了让他们回归正常,他也愿意付出代价。 258若有所思的点头:“好。” 【命运之轮调动完毕,当前世界已修改,本次任务世界无法再次使用,请知悉。】 斐言之松了一口气,靠着床头发呆。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雄子的成婚礼发情是独属于雌君的,也是证明雌雄双方和睦的证据,但原主他不喜欢安明辉过于冷硬的性格,一点情趣都没有,硬是把人赶去了军部,自己准备迎娶雌侍度过成虫发情。 而现在…… “殿下,您醒了吗,初步的雌虫名单已经筛选过了,您要看看吗?” 斐言之用手指按着太阳穴,没错。 他连备选的雌虫名单都已经搞出来了,就差最后那么一哆嗦了。 第3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3 军部。 巨大的作战办公室内干净,整洁,泛着冷白的金属光泽,连一把椅子都摆的端端正正,像是有一个强迫症扫荡过一样。 “将军,我记得二皇子快要成婚礼了,您不回去吗?” 副官看着那椅子上坐的板板正正的虫虽然怂,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八卦了一句,谁让他打赌输了呢。 雄子成年便意味着发育成熟,在成年后的四年内会出现第一次发情,必须拥有一到两名配偶作为引导以确保雄子的安全,也因此这第一次发情被称为成婚发情。 而成婚期的交.合获得子嗣的概率要远远大于平常,要是哪个雄子的成婚礼对象不是雌君,这就像是皇帝和皇后大婚第一晚的对象不是皇后一样,是在打脸,而他们将军……怎么感觉一点迹象都没有。 ‘咔哒’一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安明辉手里的钢笔顿时笔尖断裂,喷溅而出的墨汁洒落在白纸上,成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他抬头,那张俊美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副官分明觉得空气都更冷了几分。 妈蛋,问到铁板上了。 “哈哈,那啥,将军,我有事儿,先出去了。” 副官打了哈哈,连忙往外跑。 将军这样子,怎么看怎么要吃虫。 副官离开,办公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安明辉低垂着眼睛,盯着那张染了墨水的文件,墨绿色的制式军装包裹着身躯,身为帝国战神,军部的明珠,安明辉有着一头漂亮的银色碎发,如同月光一样华丽,单单是外形条件几乎秒杀全帝国,连年获得帝国最想娶的雌君的榜首。 可…… 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干掉的玫瑰花,枯败的,死亡的。 是他临走前,小雄子给的。 虽然小雄子的话说的很好,但他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我的成婚礼不需要你,即便你是我的雌君。 安明辉敛了敛眼睑,把那朵花小心翼翼的放进左侧胸口的口袋里,起身出了办公室。 高大的身躯穿过斑驳的阳光,那一头银色的碎发熠熠生辉,可随后校场上传来一声声的哀嚎。 “我去,将军最近怎么了,怎么感觉这么暴力。” “同感,说好的陪练,我身上的伤都一个星期了还没好,不会是暴躁期了吧。” “老天爷,赶紧来个虫收了他吧,吃不消啊。” …… …… 斐言之赤脚踩着柔软的长毛地毯,走到了窗前,散落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晨曦里像是给他渡了一层光。 抬头,窗外就是盛开的正明艳的花儿,姹紫嫣红,而更争奇斗艳的是那一个个努力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的雌虫们。 斐言之抬了抬眼,召来了侍从。 而此刻花园里的雌虫们也发现了站在窗口的小雄子。 白色的宫殿打开了一扇窗,四周是蜿蜒爬满了绿色的植物盛开着朵朵紫色的小花儿,晨曦的阳光落了下来,柔软的停留在他的身边,小雄子安静的站着,栗色的发丝柔软又温暖,长长地睫毛微微扇动像是安静的神子注视着人间。 这样一个雄子。 如果能够得到他的青睐,为他孕育子嗣那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雌虫装作没发现的模样经过窗口前的那条鹅卵石小道儿,然后无意间的回头,看到小雄子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 斐言之看着第六个同样套路的雌虫,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 姗姗来迟的侍从终于叫来了大总管,斐言之啪的一下关了窗。 身为珍贵的雄子原主还没有成年,自然也没有搬出皇宫,至于为什么不用光脑。 因为二皇子所在的宫殿被要求杜绝一切信息设备。 “殿下。” 大总管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他是个上了年纪的雌虫,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头发花白,目光慈祥,像极了西方那些大家族里的完美执事。 斐言之伸手拽了一片不知道什么悄悄探头的绿叶,在葱白的指尖碾了碾。 “让他们都走吧。” “殿下,根据预测距离您的成婚礼只有三天了。” 大总管目光慈祥的看着斐言之,完全不觉得他这样耗费人力物力的胡闹有什么不对。 嫩白的指尖被绿色的汁液浸染,斐言之深呼一口气,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我知道,去安排吧。” 大总管担忧的看着他,最终还是照做,行了绅士礼退下:“是,殿下。” 斐言之低头看着自己被碾的泛红的指尖嘴角抽了抽,这么娇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压过手撕铁皮,虫态横渡星河的雌虫的,躺平都不行吧。 258:[宿主加油,奥利给,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斐言之:“……闭麦,谢谢。” 258:[我不,我……呜呜……] 垃圾宿主,把禁言给我解开。 斐言之拍了拍手,对此充耳不闻,想了想让人找出了光脑。 258只是一个初级系统,权限不多,连表现也跟个傻子差不多,斐言之觉得这玩意如果以后不升级估计也就这样了。 光脑是一个圆形的玻璃球,不大,材质像是玻璃,但很轻。 网络,永远都是了解一个世界最快的方式之一。 而此刻雌虫们已经得到了来自大总管的通知,很遗憾,他们中并没有能够幸运到得到小雄子垂青的虫。 伤心,沮丧。 其中有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得意。 “我就知道自己选不上,用光脑拍了照片。” 旁边的虫听到立刻聚了过来。 “真的假的,进去的时候不是要过安检吗,你怎么把光脑带过去的。” “那有啥,我有朋友在皇宫里,我用他的拍的。” “我也要,不然我就把你曝光。” “给我一份,你知道二皇子最讨厌这些。” 虫:“……%$#%##$”够狠。 迫于无奈,雌虫屈服了,含泪把照片交出去。 帝国皇室共有两个雄子,大皇子斐济,二皇子斐言之。 身为默认的皇室继承人,斐济虽然不是经常出现在公众场合,但大众看到的照片也不少,唯独二皇子,连宫殿都遵循着古老的方式,禁止一切电子设备,别说是照片了,虫们连他的传闻都知道的不多。 前一个还是他的婚约对象巴塞卡·安明君战死,新的雌君人疑似改为帝国战神巴塞卡·安明辉,但这也只是疑似,谁不知帝国大皇子斐济和军部明珠的绯闻由来已久。 这次突然放出消息,不知道多少虫打算来撞大运的,可惜,真的一个都没选上。 意料之中的事儿。 还得了一张照片简直是意外收获。 只是…… 宫殿内,斐言之打着收集资料的名义在网上冲浪,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帖子。 #帝国的圣玫瑰——二皇子斐言之。# 斐言之:“……” 他哪里像是玫瑰花了。 顺手点开帖子,他沉默了。 一张高清图片大屏呈现了出来。 晨曦的阳光落下,少年有着一头柔软的栗色碎发,穿着一身白袍,勾着金线,赤着脚踩在暗红色的长毛地毯上,长长地睫毛像蝴蝶在眼睑下落下一片的阴影,在他的周围窗口上是绿盎然的生命夹着几朵怒放着的紫色小花。 温柔圣洁的小王子,如同站立虫族至高的殿堂。 帝国的圣玫瑰。 貌似,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斐言之:[二五仔,我帅不帅。] 258(翻白眼)一边偷偷摸摸,狗狗碎碎看着系统空间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照片一边毫不留情的杠:[臭不要脸,你猜他们看着你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 斐言之:“……” 谢谢,不想知道。 而与此同时,军部。 安明辉再次将一个士兵打趴在地上,掀起一阵的尘埃,那虫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最后彻底躺平了。 军部的明珠,可真是个怪物。 巨大的校场,除了中央站的笔直的安明辉只剩下周围一圈人的哀嚎声。 他低着眼活动了一下手腕,冰冷的吐出了两个字:“继续。” 一旁的副官默默吞了吞口水:“下一个谁,继续。” 死道友不死贫道,怪不得我了。 看着迟迟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默默拖着身体往后退的虫,副官嘴脸抽了抽。 和将军陪练,那不是找抽吗。 安明辉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无形的气势压的虫头都抬不起来。 “我去,这是,二皇子?” 突然,一声压低了嗓音的惊呼声响起。 副官连忙打开光脑,果然是那个帖子,而且已经爆了。 #帝国的圣玫瑰——二皇子斐言之。# 安明辉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沉默着抬脚离开校场,副官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低头看着帖子其中的一句话。 “…之前收到消息,二皇子要挑选雌侍……” 那么…… 将军呢。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二皇子斐言之和他们将军已经定下了婚约,就等二皇子成年了。 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公开打将军的脸? 士可忍孰不可忍,但是…… 看着这张照片,副官可耻的在内心原谅了那么一丢丢,他还是个未成年的雄子呢,不过是胡闹了一点。 而在虫族像副官这样想法的虫不在少数,甚至有不少虫认为安明辉不知所谓,这样身份高贵的雄子,合该永永远远被捧在手心里,别说是几个雌侍了,就是成百上千的雌奴也有的是虫挤破头。 而此刻,军部办公室内,安明辉坐在椅子上,面目冷峻。 他驱动着手指打开光脑,指尖猛的一抖。 帝国的圣玫瑰…… 雌侍…… 修长的手指猛地握紧,修剪圆润的指甲嵌入掌心,一缕缕月牙型的血丝出现在掌心,可他的主人却毫不在乎。 身为雌虫。 他很早就想过这一天。 虫族本性对雄虫的占有欲根植于骨髓中,身为巴塞卡家族的最优秀的雌虫,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雄主除了他之外还拥有别人。 所以,他从意识到这件事开始就努力的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拒绝婚姻,因为他从未想过能够独占一位雄子这种奢侈的事,所以当初二皇子斐言之的婚约才落在了安明君的身上,他已经打算一辈子为军部献身。 可是…… 安明辉敛眉,连那如同铸银一般流淌着月华的银发都似乎黯淡了下来,斐言之,你为什么招惹了我,又不要我了。 让我占着你雌君的名义,却连你的成婚礼都不愿意要我。 寂静的办公室里,安明辉依旧坐的笔直盯着张照片,可那双浅灰色的瞳孔里却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抿着唇关掉光脑,抽出一旁的纸质文件。 墨色的钢笔点落下,而他的主人却毫无察觉。 咔哒。 笔尖再一次断裂。 安明辉面无表情地把笔丢进垃圾桶,抽出一支新的打开。 第4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4 而皇宫内,在享用了一顿独属于虫族雄子的特色美餐之后,斐言之习惯性的抽出白色的丝绸帕子擦了擦嘴角,嫩白的指尖低着额头,看着一群穿着古典制服的侍从端着餐盘鱼贯而出。 栗色的发丝散落在他的手指上,不知迷了哪个虫的眼。 斐言之起身,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 虫族雄子的生活可真是腐败。 “殿下,巴塞卡家的雄子来访。” 斐言之回头,挑了挑眉。 巴塞卡主家这一代雌虫一百五十多个,最出色的就是军部明珠安明辉以及他的前婚约对象帝国少将安明君,至于其他的,反正能够让他记住名字的基本没有。 至于雄子,嗯,一个。 事实上这种比例在帝国基本就相当于人类世界的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的比例一样普通,这是由于雌虫和雄子孕育诞生方式的差距。 很奇葩,但这就是事实。 在虫族,大部分雌虫都是从孕育模拟器出生,他们本身并不依靠两.性繁衍,但这样繁衍出来的虫族普遍级别不高,目前有记录的由孕育模拟器繁衍出来的最高级别是a级雌虫,而且孕育模拟器无法孕育雄子。 所以虫族顶尖战力还是要靠自然雄子的努力。 虫族中由雄虫受.孕的雌虫怀孕大约三周后胚胎开始分化,如果是雌虫,孕育大约八周后就可以放卵,也就是放进育虫婴儿室孕育,而且一次最少是两枚以上,最多的甚至能达到十枚左右,普通状态是4~6枚。 这也是雌虫本身对兄弟这种亲缘关系淡薄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三周之后分化成为雄子,那么孕育时间将长达三十个周,并且孕育时间内需要雄父至少每周提供一次以上的……咳,就是你们想的那个黄色废料,并且每次只有一个。 帝国曾经对此进行过研究,他们发现雄子的身体构造虽然极其柔弱,但他们孕育所需要的能量是普通雌虫的30倍左右。 至于分化,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而已,事实的情况是,如果这批胚卵中存在雄子的胚卵,那么在发育过程中雄子将会吞吃所有的雌虫胚卵作为发育所需要的能量。 而且至今为止,虫族已经踏入了星际时代仍旧没有办法把控雄子胚卵的出现。 也就是说一切全都靠脸。 帝国曾经出现过一胎两个雄子的情况,但即使是经过最严格的把控,最终的结果也是两个雄子全部夭折。 至今没有例外。 斐言之知道这些事的时候简直是一言难尽。 虫族,即使披上了人类的外壳,也将优胜劣汰,残酷竞争刻在了种族基因库中。 258还从资料库中查到了虫族曾经对雄子进行过克隆计划,但失败了。 克隆出来的雄子不仅难以成活,最致命的是不具备孕育雄子的能力,这项计划最终被废弃。 所幸虫族本身的繁衍也并不是依靠雌雄,不然就雄子那点数量,在星河时代,虫族就等着被剿灭吧。 “殿下。”一道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斐言之抬头,看到面色温和的青年走了过来,一件黑色花纹的丝绸对襟外褂,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举一动都诠释着矜贵,优雅。 不愧是巴塞卡家族养育出来的唯一的雄子。 “卡乐,你怎么有空过来,不过还是欢迎你的到来。” 虫族冠名方式比较奇怪,雌虫一般是不具备姓,他们只有名字,当有了雄主后他们会被冠上雄子的姓,举个简单的例子,巴塞卡·安明辉在嫁给斐言之以后,他的名字将改成斐·巴塞卡·安明辉。 斐是斐言之的姓,安明辉本身虽然因为极其优秀被冠于巴塞卡家族的姓,但是身为他的雄主,斐言之的姓才是最高序列,并且只要斐言之愿意,可以单方面剥夺掉他巴塞卡的姓,直接改为斐·安明辉,就是这么不讲理。 而雄子就自由的多,他们甚至可以从一大堆家族的姓氏中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当作自己的姓,不过一般为了家族的荣耀,都会选择最具代表姓的,比如皇室的斐,巴塞卡家族的巴塞卡,而卡乐全名是巴塞卡乐,叫乐,卡乐,巴塞卡乐都可以。 卡乐笑了笑,看着斐言之道:“我只是好奇殿下您竟然没有让网络部拦截您的消息?” 他的目光看着斐言之带着疑惑和笑意。 斐言之顿了顿,258顿时笑出了声:[狗宿主,忘了吧?哈哈哈哈] 斐言之:“……” 他抬头看着卡乐最终吐出了两个字:“忘了。” “忘了?” “这也能忘?” 卡乐的脸上带着诧异,又忍不住想笑。 斐言之点头,他是真给忘了。 不过现在拦不拦也没什么意思了,都已经爆了,他又不在意这个。 第5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5 他和卡乐算是朋友,毕竟身份尊贵的雄子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跟斐济比较亲近,之前的斐言之自然跟他们关系不怎么样。 卡乐扫视了一眼斐言之:“殿下这是打算出去?” 斐言之点头:“正打算去军部,卡乐,我记得你的雌君似乎也是一个军雌吧。” 毕竟是他把虫赶到军部的,还是亲自去来的比较有诚意点。 好吧,他绝对不承认他就是单纯的想去军部看看什么样,生在这么一个腐败的世界,还奋斗什么,等着送上门就行了。 “对,不过他算是后勤。”卡乐摸了摸下巴:“这样,去军部的话,我和殿下一起好了,不过,殿下,我好像记得您快成婚了,安明辉怎么还呆在军部,确实太不像话了。” 斐言之一噎。 他该怎么说安明辉是被他赶到军部的。 卡乐还是忿忿不平:“就算是您想要选雌侍,明辉也不能不管您直接跑到军部,这要是被雄虫保护协会知道了,少不了被处罚。” 斐言之沉默了。 这话就像是在说,男女双方结婚十年不孕,全世界都指责女人不会生,结果是丈夫压根没碰过她一样。 行吧,他实在一时接受不了虫族的世界观。 所以…… 258嗤之以鼻:[打不过就加入?怂!!] 斐言之眯眼,随后。 [宿主提交投诉:系统无故妨碍宿主完成任务,申请禁言小黑屋。] [高级系统0205:申请通过。] 禁言小黑屋一条龙服务。 只留下258傻眼了。 又是205,它是炸了天王老子吗,每次处理它的投诉这么积极,秒回复,就好气!!! 垃圾宿主,不得house 斐言之心中叹了一口气,懒得管发神经的258,只是禁言十分钟,问题不大,反正258没升过级权限不高,一申请百分百通过,下次还关小黑屋:“走吧。” 说着,斐言之往外面走去。 卡乐跟他并排走着:“看来我这次能沾殿下的光了,坐一次帝国皇室专属的最新飞船——追光号。” “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开。” “行啊,我早就想试试了。”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到了飞船停泊位,银白色的追光号的确颜值不一般,流畅的银白色线条,炫酷的很。 登上飞船,卡乐好奇的看着追光号的内部,斐言之已经设定好了智能系统,直达军部。 “等我回去就把我那个黑光号给改了,也不知道契能不能行,算了,不行就让他去学吧。” 斐言之笑了笑:“你娶他就是为了让他给你改飞船?” 契是卡乐的雌君,刚成婚不久,本来以卡乐的身份,契顶多也就是雌侍,但卡乐倒是挺喜欢的,直接给了雌君的名分。 卡乐挑了挑眉毛:“对啊,我娶他就是为了让他给我改飞船,还有……”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军雌做起来比较带劲儿,不容易玩坏。” 斐言之:“……” 两只虫很快到了军部,接待的雌虫很恭敬把他们带到了会议室。 而与此同时,军部的飞船停泊系统也接入了追光号的信息。 一条特别通讯从安明辉的光脑里弹了出来。 “您的特别关心,追光号于三秒前停泊第一军部第三停泊位。” 他签字的手陡然顿住了。 追光号。 修长的指尖捏着钢笔,安明辉心中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生出了一种希望。 是……殿下吗? 可是…… 他低头看着毫无动静的光脑,抿紧了唇瓣。 而此刻,接待室。 “殿下,要去后勤部看看吗?” 斐言之想了想,点了点头。 卡乐笑了笑:“我没给契消息,不知道他看到我什么表情,一定很好玩。” 斐言之看着他欢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两只虫穿过金属走廊,慢慢走着。 周围都是泛着冷光的金属,带着锐利和机械,静悄悄的,没什么虫,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在遇到他们的时候也是远远的就低头站在一侧,等他们过去再大步离开。 军部很大,卡乐和斐言之没走一会儿,就到了摆渡车那里,打算直接坐车过去。 这种车速度不快,还没雌虫跑的快,一般都没什么虫坐。 斐言之叹了口气,为了自己晚上不腿疼,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车吧。 而在后勤部,契正在和一群人商讨。 忽然有虫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一脸快问我的样子看着契:“契,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契翻了个白眼:“爱看谁看谁,赶紧滚蛋,别碍事。“ “行啊,契,你等会儿可别后悔。” 契顿了顿,脑子里不知道突然搭上了哪根筋想到了什么:“是谁?” “咳。”那虫伸出一只手:“五百点,我保证你会觉得物超所值。” 契看着他想把他捶一顿,还是拿出光脑直接把钱划了过去:“行了,快说。” 那虫喘了一口气,这一路他可是马不停蹄直接跑过来的。 “我刚刚路过接待室,看到契你的雄主巴塞卡乐了。” 契一瞬间仿佛被馅饼砸了一下,他猛地扯着那只虫:“真的?” “真的真的,你先放开我。” 妈的,有了雄主就是不一样,劲儿真大。 契傻乐乐把他放开。“真的是雄主来找我了?” 那虫羡慕嫉妒的点头:“嗯,真的,正往这边走,他们应该是会坐摆渡车,应该快到了。” 契还在傻,周围的虫羡慕的脸色都扭曲了。 “契,你真是……”那虫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词:“傻虫有傻福,我们这一群光棍,连个雄主都没有呢。” 周围的虫连忙点头。 在军部,契远不是最优秀的那个,但偏偏就是得了卡乐的青睐,不仅被允许留在军部,还给了雌君的位置,真是羡慕的让虫把牙齿都咬碎了。 “你是说他们,还有谁?” 那虫一脸唏嘘不已:“是二皇子,不愧是帝国的圣玫瑰,可惜,我们都没戏,哪怕是个雌奴也好啊。” “还雌奴,你想什么呢?” “我怎么听说二皇子不是在选雌侍吗?可作战室那里怎么说将军是二皇子的雌君?” “不清楚唉,将军之前不是还和大皇子闹绯闻吗,结果我们都知道,都是传言。” “听作战室那边说将军最近很暴躁,周围的几个作战指挥都被陪练了好几遍,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 “说起这个,二皇子快婚礼了吧,明君少将没了才选雌侍的吧。” “应该是吧,也不知道谁能成为二皇子的雌君。” “好了好了,别聊了,应该快到了。” 第6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6 斐言之和卡乐被领到后勤室外面,斐言之没进去,他站在走廊里,靠着栏杆,看着巨大的校场。 高大的雌虫们在校场上挥洒着汗水,斐言之低头碾了碾指尖。 这种无力感。 怪不得雄子大多残暴。 树叶都能划伤,和手撕铁皮横渡星河,差距实在太大了。 又被所有雌虫捧着,畸形实在是太正常了。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个世界竟然真的是由雄子把控,而不是雄子成为强大雌虫的禁糜。 有点不科学。 身为人类的经验告诉他,哪怕是珍贵如雄子在人类的历史上也只会成了被圈养的金丝雀而永远成不了掌控者。 可虫族…… 就是这么奇怪。 进化出了人类的外壳,却保持着匪夷所思的制度。 还是……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重要的东西让雄子能够保持至高无上的地位。 斐言之叹了口气,正打算转身。 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他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发懵,只能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冰凉的墙壁。 陌生的感觉开学来的太过猛烈,斐言之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寒),一阵阵的袭来。 尤其是大脑,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开辟。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 [二五仔,怎么回事?] 斐言之咬着牙,艰难的抵抗着。 他的身体好像正在朝着某种未知的方向进化。 冥冥中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种未知的变化正是虫族雄子不会成为彻底的被支配者的保障。 正懊恼失落的猛然听到了声音:[咦,老子被放出来了,哈哈哈哈!] 然后。 [啊啊啊啊!!!!]魔音贯耳。 [宿主,你的大脑正在飞速朝着未知的方向进化。] [太快了,太快了,宿主,你会死的。] 斐言之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进化?] [对,而且因为这种未知的进化,导致宿主你需要引导。] 斐言之沉默。 他已经没精力怎么想这一切,他只知道这种情况不太妙,而且他的成婚礼提前了。 怎么会突然提前了,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好像比其他的雄子来的要凶猛的多。 [给安明辉发消息,快点,我要抗不住,咱们就回炉重造吧。] [马上马上。]258虽然平时不着调,但面对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绝不会怠慢。 飞速的给安明辉发了信息,并且通知了卡乐让他准确房间。 后勤室内,卡乐拽着蹲在地上的契正打算说什么,突然一道通讯过来了,还是二皇子。 他皱了皱眉,不就在门外吗,走两步就到了,发什么通讯啊,但还是打开了。 猛地,他的手一顿。 发情期突然提前了? 他转身快步往外走:“契,快去准备房间,二皇子的成婚礼提前了。” …… 作战室。 安明辉的目光依旧盯着那一条记录,但是…… 他的光脑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莫名的,一种焦躁的情绪让他眉头紧锁。 “叮咚。” 安明辉猛地一震。 随后,看到那条通讯瞳孔一缩。 高达两米的虫瞬间展开透明的虫翅翼直接冲出了作战室,从悬浮顶楼跃出而下,把恰好经过的虫吓了一跳。 看着那只留下残影的背影,那虫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确定。 “刚刚……那虫,是将军吧。” 他身侧的虫僵硬的回过头。 “貌似,好像。” 从来没见过将军这么着急的样子。 (……这一段被锁了,我简直要被麻木笑了,不知道他到底要锁什么。…… 一个写惊讶的,说是神色严肃像是要吃人。 然后写了一句雌虫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想快点跑到禁闭室,给我划线,低俗se情。) …… 后勤部,斐言之正闭着眼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泛白,大脑的未知进化几乎抽取体内所有的能量,他此时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卡乐急得转圈,明知道自己的雄主要成婚礼了还不跟着,安明辉可真是…… 蠢透了!!! “殿下,还好吗,能动吗?” 斐言之没吭声,因为疼痛,他快控制不住了。 太难受了。 好疼。 卡乐气的咬牙,他自己也弄不动斐言之,至于让雌虫抱,别开玩笑了,这空气里弥漫的雄虫气息,来几个完蛋几个。 契和一群虫远远的守着,压根不敢靠近,二皇子的雄虫气息太强烈了,连他这个有雄主的雌虫都腿软别说其他虫了。 “契,不行了。” 契咬着牙。 “再坚持一下,二皇子说已经通知了,虫就在军部。” “成。”那虫一边说话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二皇子除了安明君少将,还有其他的军雌,也不知道是哪只虫这么幸运。” 契正打算开口,看着远处的急速飞奔的虫和那阳光下闪耀的银发忽然转了话头:“那虫……来了。” “嗯?” 一扭头,他就看到那标志性的银色碎发。 “……将,将军?” 258抹了一把冷汗,还好来军部了,不然这任务他们可以直接回炉了。 安明辉远远的目光就紧紧落在斐言之身上,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往日的冷静,属于强大雌虫的气场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周围的虫一瞬间脸色煞白,斐言之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 安明辉。 耀眼的银色映入眼帘,仿佛这天地间唯一的光辉。 安明辉速度太快,停不下来,一瞬间伸手把雄子揽进怀里,用后背撞上了栏杆。 巨大的撞击让军部向来为之得意的建筑都猛地咣当一声。 撞的七零八落,废墟残骸四处飞溅。 随后,是怀里的雄子传来的浓郁的雄虫气息。 本来能站起来的虫直接喀嚓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背后能够轻易划破战舰的透明虫翼猛地一颤,随后无力的耷拉了下来。 “殿下……”破碎颤抖的音节轻不可闻。 斐言之忍不住咒骂。 什么狗屁成婚礼,被激素控制才更贴切吧。 而那头的契护着卡乐退在一旁。 “将军,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面。” 安明辉听到了,却没空回答,鼻腔里弥漫的雄子气息疯狂的压了下来。 雌虫本性里对雄子的气息的臣服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最重要的是小雄子柔软的双手触碰着他的脸颊,忽冷忽热的体温很明显状态不正常。 漫长的时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安明辉抱着斐言之起来,快步往前走,契在前面领路。 突破……安明辉整个虫都踉跄了一下,差点直接栽到地上,随后脚步更快了。 “安明辉……” 沙哑的声音。 绷断的理智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安明辉紧紧的抱着斐言之:“殿下,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快到了。” 安明辉抖动着指尖,护着怀里的人踹开门,随后,砰的一下直接被关上。 急忙跑来的卡乐看着震动着的门,嘴角抽了抽。 “殿下的成婚礼来的有点猛啊,希望明辉抗的住。” 契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 随后弯腰把卡乐抱进怀里,卡乐把脑袋放到他的肩膀,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吧,殿下估计三天内出不来了,唔,给他们准备点有意思的东西。” 契耳朵有点红,点了点头。 彻底关进小黑屋的258恶狠狠的嚼着薯片,垃圾宿主,毁我一生,怎么就不能看。 有本事你别上,去你鸭的。 … 斐言之和安明辉进了小黑屋,整个军部却是沸腾了。 “二皇子刚刚在军部成婚礼提前了,将军都快吃虫了。” “好家伙,我就没见过将军这么急的时候。” “你是没看到那场面,二皇子的信息素太猛了,那雄虫气息,周围守着的虫全都跪了。” “啧啧,之前还说二皇子的雌君不知道是谁,看来……” “将军也是心大,雄主都要成婚礼了,不好好跟着,还呆在军部。” “之前那二皇子选雌侍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觉得两只虫可能吵架了,这几天将军一直都暴躁的很,二皇子选雌侍估计是为了气将军的,不过就我们将军那一天说不了三句话真的们吵起来?” “这么一想倒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二皇子一开始的雌君是明君少将。” “好了好了,别管了,看二皇子那样,心里绝对是有将军的,希望将军一举怀蛋,啥事儿都没了。” 传言满天飞,但安明辉和斐言之算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卡乐晚上去了一趟皇宫,拿了一大堆东西,给两只虫送进去,开门的是安明辉,一开门,弥漫着气息差点把虫熏瞎。 卡乐只能默默给安明辉祈祷了。 雄子在平时的确很柔弱,但是这种时候可不温柔,粗糙的很,而且战斗力绝对让虫发指。 而且那么浓的雄虫气息,s级雌虫都抗不住,安明辉是帝国战神,军部的明珠,sss级雌虫,应该……应该……能多扛一会儿吧。 在虫族,雄子是没有级别之分的,只有雌虫,会根据虫态强度以及精神识海的大小划分级别。 而虫态强度直接关系到作战能力,也是最重要的指标之一,可惜的是至今虫族都不知道他们雌虫从远古时期传承的精神识海除了在与雄子交.配时会不由自主的打开之外还有什么用? 斐言之后来其实已经清醒了不少,有意收敛气息,但安明辉还是被他折腾的不轻。 因为雌雄双方体质的差异,再加上浓烈的雄虫气息这种让虫不科学的东西让虫腿软。 第7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7 卡乐数着时间,两只虫足足一周后才出来。 两虫洗漱后换了衣服,早就累的不行,安明辉抱着斐言之回到皇宫又睡了一天才缓过来。 斐言之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床边两米多的大块头,头都有着懵。 这他娘的压迫感。 [下次再来虫族我就是苟。] [258:……(默默把abo世界提上日程。)]哼哼唧唧的大a了解一下,撒娇粘人的小o了解一下,嗯,还有裙子底下掏出比你还大的女a了解一下。 哦,还有哥儿世界,女尊世界,兽人世界,总有一款适合你。 斐言之揉着额头,手指在抖,觉得自己骨头缝都在颤抖。 安明辉低着眼,他一向不会说话,这个时候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殿下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他吗? “……殿下如果不愿意,我可以离开。” 他低垂着眼睑,睫毛轻微的颤抖着,就算他陪着殿下度过了成年,殿下也应该是不喜欢他的。 不过,殿下已经使用过他了,还是怀蛋率最高的成婚礼,他应该满足了。 斐言之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你叫我什么?” 安明辉迟疑了一下,抬头小心的看着他的表情:“……殿下?” 斐言之站了起来,看着刚到安明辉胸口的自己嘴角抽搐,妈的,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 安明辉是话少,又不是傻,他单膝跪了下来,刚好差不多头顶到斐言之下巴。 斐言之看着他的动作,本来想说的话突然卡了壳,连那些暴躁都散的干干净净。 最后恶狠狠的道了一句:“叫雄主,听到没有。” 安明辉愣了愣,抬头看着斐言之,殿下说什么? 似乎不像是耍他,他试探着道:“……雄主?” 斐言之揉了揉手,把虫拉起来,自己躺到了床上:“你身上的伤用药了吗?” 安明辉试探性的坐在床边,见他没反对,用手指把他不小心卷上去的衣摆拉了下来,就听到斐言之的话,腾的一下,脸和耳朵尖都红了。 “…用…用过了。” 斐言之皱了皱眉,干脆打算自己检查一遍。 安明辉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趴着配合,生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小雄子,毕竟现在他可没受雄虫气息的影响。 斐言之看着,确实是上过药了,可……他感觉是这药是反作用的。 还有他这七天都干了啥,这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儿好地方,不是啃的就是掐的,还有指甲划的。 各种各样的伤口,关键是安明辉竟然刻意全部都留下了痕迹更没有去修复治疗。 深呼了一口气,斐言之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他。 “我们的事儿我已经和你雄父商量过了,找个时间,把名分定下来。” 安明辉不敢相信,愣愣的看着斐言之。 斐言之无奈了,他算是明白了虫族的雄子地位到底有多高。 挑眉十分凶狠的道:“你敢不同意?” 安明辉看着奶凶奶凶的雄主,心脏软的都化了,蹭了蹭柔软的被子,银色的碎发散落在床面,浅灰色的眼睛很漂亮。 “不,我听雄主的。” 顿了顿,他问:“那雄主对我的表现满意吗?” 斐言之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抿了抿唇,安明辉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出声:“我想要雌君的位置,可以吗?” 斐言之听着他的话,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他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除了你,还有虫配的上?” 安明辉愣了一下,随后慢慢的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曾经想过他一定没办法和别的虫分享一个雄主,但是因为殿下,他妥协了,他只要雌君的位置就好,只要雌君的。 雄主的雌侍,雌奴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斐言之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伸手碰了碰。 柔软的指尖覆盖在安明辉冷峻的脸上,有点凉,鼻尖是属于斐言之带走的独特的香气,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雄主……” “嗯。”斐言之抿了抿唇,艰难的手从对方脸上移开,雌虫的体温偏高,而更糟糕的是…… 他不仅不想放开,甚至还想更过分。 泪流满面。 他成了只色虫。 安明辉看着他的手离开,小雄子的手指柔软,纤细,白嫩的很,和他完全不一样。 不是都说成年礼之后雄子都很黏伴侣吗? 为什么他的雄主就不一样。 他低了低眼睛,浅灰色的眼睛带着浅浅地失落。 斐言之深呼一口气,看着他散落的银色发丝,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那一截漂亮精致的脖颈。 妈蛋,明明衣服好好的,怎么感觉这么色.气。 安明辉虽说有些失落,但还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小雄子,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低了低眼,随后用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解开了扣子:“有点热。” 斐言之:“……” 目光忍不住的下移,那线条流畅的脖颈半遮半掩,严谨的墨绿色制式军装顶端扣子被白的发光的指尖解开了两颗,散开的墨绿色衣襟露出了下方的漂亮精致的锁骨,上面还带着两道浅浅地暗红色的痕迹,让虫恨不得彻底扒开看看下面的风景才好。 漂亮,色.气。 想啃。 动作僵硬的从大床上起来,斐言之抓了抓头发,虫族,头皮发麻。 现在怎么办? 身着燕尾服的大管家用白手套敲开了门:“殿下,陛下来了。” 斐言之一顿,逃也似的抬脚往卧室外走:“好,我这就过去。” 总算有个虫来救他了。 安明辉低了低眼,沉默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把扣子重新扣好。 殿下,果然是不喜欢他。 明明都有感觉了还是不想碰他。 如果……当初在军部还有别的虫,殿下是不是压根就不会找他。 毕竟殿下从来都不怎么喜欢他。 他的雌君从一开始就是明君,而不是他。 第8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8 穿过瑰丽的长廊,斐言之刚到大殿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亲亲,雄主,言儿还没来呢。” “不……不行,孩子面前像什么话,再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亲亲。” “这么多年怎么了,雄主,我是你的雌君,亲亲怎么了,来,试试嘛,雄主~~” “唔~~” 斐言之:“……” 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高大的雌虫,帝国总理,他的雌父在跟他的雄父撒娇!!! 斐言之喉咙里卡着一口老血,故意把脚步声放大了许多。 “言儿来了,快让雄父看看。” 一看到斐言之,一身明黄色长袍养尊处优的皇帝眼睛一亮,走了过来。 斐言之顿了顿,看着自己雌父一本正经的表情,又看看面色红润,年过半百仍旧年轻的像是个青年,只是眼尾多了几缕鱼尾纹的雄父。 [二五仔,我*#^#……] [258:啊,宿主你要说什么,信号不好,听不到。] “雄父。” 斐言之低着眼,任由雄父拉着他坐下。 雌父克亚则是在一旁看着这父子融洽的一幕,随后传来了一道雌虫的脚步声,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头耀眼的银发。 安明辉走进大殿,右手放在左侧胸口弯腰行礼。 “见过陛下,总理。” 斐言之扫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雄父斐纳开口:“你们雌虫有事就去吧,我陪着言儿。” 斐言之:“……” 怎么感觉像是,老母亲拉着他,朝着女婿说,你们男人有事儿去吧,我和闺女说会儿话。 雌父克亚点头:“雄主有事儿叫我,就在殿外。” 斐纳不耐烦的挥手:“知道了,越来越啰嗦了。” 克亚也不在意,宠溺的笑着,看向低头站在一侧的安明辉:“跟我来。” “是。” 斐言之转头,他的雄父还在喋喋不休:“言儿,你的发情期怎么提前了,明辉伺候的还好吧,也幸好他们军雌都比较耐用,不然你这成婚礼我还发愁怎么给你找雌侍呢,我已经和巴塞卡家族商议过了,定下雌君的宣礼就放在一周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在虫族,唯有订下雌君是需要宣礼的,像是其他身份的雌虫都是没资格的,少有例外的也有极其受雄子宠爱的雌侍才会有这个殊荣。 宣礼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宣告雌虫的归宿,同时也是属于雌君的荣耀,一般来讲,雄主越爱护雌君,那么宣礼的规格就会比较盛大,不是物质上的盛大,而是向周围的雄虫宣告这个雌虫有主了,同时在宣礼后雌虫的一切都将被冠上雄主的名义。 理解成皇帝娶皇后昭告天下就行。 斐言之想着安明辉,话很少,总是沉默着,他叹了口气:“没有,明辉是我选的雌君,雄父,他很好。” 斐纳笑了笑:“那就好,言儿,雌虫不能惯着,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让他去做就好了。” 斐言之艰难的点头。 而殿外,克亚和安明辉正面对面,克亚看着安明辉,目光中带着好奇。 帝国战神,军部的明珠。 也让他的言儿念念不忘。 “明辉,言儿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够努力点,尽快诞下雄子,不然就连言儿也挡不住迎娶雌侍,我想,你应该是不希望和别的虫分享一个雄主的。” 虫族的法律对雌虫有着严格的规定,雌君若是在两年内未能诞下小雄子,雄主就必须迎娶雌侍,就连皇帝也不例外,不管雄主是不是愿意碰雌侍,但娶雌侍是必须的,没有一个雌君愿意自己的雄主去娶别人,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名分。 雌虫对雄虫的占有欲是根植在他们的基因里的。 安明辉想起殿下对自己的态度,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总理,雄主他……” 克亚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什么事,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辉,在外面,你是帝国战神,军部明君,但是,既然你嫁给了言儿,你要明白在言儿面前你就只是他的雌虫,讨好他,取悦他,是你该做的。 不要在乎面子,言儿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直维持这份喜欢,雄虫娇养惯了,他们不会低头,所以你得撒娇耍赖,只要有用,什么手段都没关系。” 撒娇? 安明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总理。” “还叫总理。”克亚笑了笑,看着安明辉那是老丈人看女婿。 安明辉也不傻,立刻转了话:“雌父。” 克亚顿了顿,开打了光脑:“不出意外你和言儿的宣礼就在一周后,那么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之前那些死在言儿手里的雌奴,尾巴已经处理干净了,但有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明辉抬头:“雌父,您说。” 雌奴的事,他早就知道,甚至有些还是他出手清理的,只是这些事雄主就不用知道了。 克亚从光脑里调出一份报告,安明辉看到最后的结论,指尖猛地一抖。 “没错,明君的事跟殿下有关。” 他盯着安明辉看着他的反应:“军部和巴塞卡家族当初都没能找到明君的尸体,参谋部那边猜测明君很可能没死,我已经把相关资料封存了,明辉……” 安明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手有点抖。 “一旦明君回来,不仅你要受到威胁,言儿也是,巴塞卡家族当初因为你不愿意找雄主才把婚约给了明君,可是……” 他抬头看着安明辉:“言儿为了得到你,亲自动手害死了明君,明辉,这件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并且做好准备,一旦明君回来,那么……” 安明辉冷峻的面容上唇咬的有些泛白:“雌父……我不会让出殿下的。” 殿下既然喜欢他,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安明君可以死一遍就能死第二遍。 殿下…… 费了这么大劲儿得到他,无论是单纯的玩.弄还是其他,至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克亚满意的点了点头:“言儿性子傲,他和大殿下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明辉,你要保护好他,雄虫做事儿向来都是这样,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错漏百出,明辉,不要辜负言儿对你的喜欢。” “我明白,雌父。” 通过258看到这一幕的斐言之已经躺平了。 虫族。 他再来他不是人!!! 他突然想起故事的结局,顿了顿。 [二五仔,安明辉是不是在原来的剧情里就是知道这些的,而且命运之轮不是已经修改过了吗,那些雌虫怎么会死?] [258沉默了一会儿:没死,只是所有虫会认为他们那个身份死了。 他解释道:[你把命运之轮想的太简单了,所谓命运,牵一发动全身,突兀的更改会给世界造成未知的走向,甚至跌进归墟破灭,运命之轮会以影响最小的方式来修正一切。] [命运之轮这种造物,你就别瞎操心了。]哪怕是神明也只能解析一点皮毛,他们在这纠结这个实在是庸人自扰。 斐言之沉默了一下,造物主啊…… 不过,怪不得他总觉得安明辉哪里不对劲儿。 安明辉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后以为斐言之为了得到他才害死了安明君,所以才对他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在背后帮他,所以斐言之一个皇室娇生惯养的雄子才能屡次借用安明辉的名义动到军部,甚至是最后起兵谋反。 至于安明君,斐言之碾了碾指尖。 这不就是套路里的主角人设吗?被未婚夫所害,死里逃生,最后一番周折,爱情事业双丰收。 那么以原主的那弱鸡能力真的就能这么容易悄无声息的害死安明君吗?怎么说也是帝国少将。 还是…… 安明君本身就在顺水推舟,甚至是加了一把力。 斐言之微微眯了眯眼:[二五仔,那个人类什么来路?] 258顿了顿,调出一条检索信息:[根据【位面管理局】传来的记录,那个人类是由本源地球开设的智能生命租借服务,随后被借到这个世界的。] 斐言之:“……” 这都什么玩意儿。 [世界意识玩儿这么花?] 258顿了顿:[这叫与时俱进。] 第9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9 生无可恋的被雄父拉着说了一大堆怎么调.教雌君的斐言之回到寝宫脸都黑了。 在经历了一番毒打后,他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甜宠套路对虫族不太适用。 打开了光脑,我爱学习,学习爱我。 搜索栏里一行‘雄主怎么才能表现出对雌君的爱护’新鲜出炉。 一个面目清秀的雄子出现的视频里。 斐言之默默点开。 随后…… 裹得严严实实的雄子,浑身没两块布料的雌虫。 “大家好啊,因为雌雄双方的差距,我相信大家都好奇怎么才能表现出对雌君的爱护,下面让我来告诉你……” ‘啪’ 视频被关上。 斐言之面无表情,觉得自己的节操已经掉的找不到了。 为什么虫族连这种小黄视频都这么光明正大,啊啊啊!!!! 你是闹哪样儿啊。 他这回学聪明了,再也不点视频了,只看文字解说说明。 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摧残后,斐言之瞪着眼终于终结出了几条。 很简单。 上.他,占据他,并且时时刻刻宣誓主权。 他脑壳上仿佛出现了几个字。 黄,黄,黄。 黄他,就这么简单。 [二五仔,我申请任务结束后把这个世界的记忆洗掉,我怕一想起来,全是啪啪啪。] [258挑眉:你确定?] 斐言之:“……” 脑子里不知道就想到了他发情时安明辉一边抱着他跑一边扯衣服的画面,哦,最后的脸埋胸肌…… 这感觉…… “……” [也就……不那么确定。] 完蛋,他也黄了。 斐言之食不知味的用过了晚饭,回到卧室刚扑到大床上,就发现了一个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的大型抱枕。 安明辉侧着头,银色的碎发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那双浅灰色的眼珠带着奢望。 “雄主……”低沉的嗓音该死的悦耳:“我今晚可以留下吗?” 斐言之咽了咽口水:“可……可以。” 安明辉眼睛微微弯了弯,在笑,他伸手把斐言之的手放到胸口,薄唇里吐出诱惑非常的话:“雄主想玩……吗?其他地方也可以。” 斐言之:“……” 来了虫收了他吧。 斐言之抖了抖,想把手抽出来,但是…… 这该死的手感,太赞了。 不是我不想拒绝,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斐言之默默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安明辉冷峻的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小雄子……果然喜欢他。 胸口的小家伙软软的,像是他小时候第一次吃到的那块儿白白胖胖的玫瑰蛋糕,他的雄主。 安明辉浅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一闪而过。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其他的雌虫来分享他的雄主。 不就是生蛋吗?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按照雌虫的八周算,他有十次的机会,只要中一次就可以。 安明辉把小雄子放在胸口,小心的揽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异样,眼尾有些发红。 他的雄主。 斐言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他动了动身体,身下传来了温度,热的,光滑的。 他猛地睁开眼。 安明辉。 入眼就是一大片白花花的胸口,被他咬的有肿的地方悄悄被白色的被子松松垮垮的半遮半掩。 伸手一摸,结实的八块腹肌不要太漂亮。 他,竟然睡在了安明辉胸口上。 斐言之抿着唇进入了贤者时间。 该死的雌雄差异!!! 安明辉在小雄子快要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他没动,宽大的手掌轻轻的碰了碰斐言之的发丝,动作很轻,似乎生怕是自己不小心用的力气太大弄疼了他。 “雄主对我的身体还满意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斐言之,又继续道:“雄主不用顾及我,您能尽兴就是我的荣耀。” 斐言之顿了顿,趴在他怀里也懒得动了。 算了,他已经放弃解释了。 打了个哈切,他言不由衷格外诚实:“很满意,我不想动,你帮我穿衣服。” 安明辉眼中带着愉悦:“好。” 随后抱着他走到了落地衣柜前,来来回回的比划,最终好不容易挑出了一套还算凑活的,轻手轻脚的给他穿衣服,斐言之一脸莫的爱的表情包沉默到最后,总觉得这位像是在给芭比娃娃玩换装游戏。 关键是他还不能拒绝。 绝世猛男给芭比娃娃换装…… 斐言之:[下次请把我送到人类世界观背景的任务位面,谢谢。] 258:[你在想屁吃……] 斐言之:……累觉不爱。 两只虫折腾完,斐言之被安明辉抱着去吃早餐。 腐败的生活,连路都不用走了。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虫族了。 高大完美的雌虫,哪个不爱。 斐言之继而毫无疑问的过上了米虫生活。 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等同于三等残废。 而安明辉这几天因为斐言之,军部的事已经耽搁了很久,并且接下来因为宣礼的缘故还要离开最少大约一周的时间,不得不尽快赶去军部把事情安排一下。 只是…… “雄主,您要和我一起吗?” 吃饱喝足的斐言之正在打盹十分的不想动,刚想摇头,抬眼看到这高大的雌虫委委屈屈的样子。 算了,老子屈服了。 虫族表现宠爱的模式还是这么让人费解。 “……好。”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伸开双手:“你抱我。” 安明辉眼神里的紧张一下子散了开,充满了愉悦。 “好。” 他俯身小心的温柔把小雄子抱到怀里,并且尽量让雄子舒服一点。 斐言之十分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型挂件儿,并且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的趴在安明辉的肩膀。 “用追光号吧,快一点。” 安明辉侧头,紧绷着的下颚线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嗯。” 对于雌虫来说,能够被允许使用雄主的东西也是一种宠爱。 两只虫很快坐着追光号到了军部。 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 “将军,殿下。” “将军,殿下。” 斐言之一开始还觉得很别扭,想要下去,后来想了想,干脆自暴自弃把脑袋埋在安明辉的胸口,眼不见心不烦。 斐·掩耳盗铃·言·谁都不认识我·之。 第10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0 两只虫的速度不快,一路走到军部作战室。 斐言之还能听到身后炸开的小声的惊呼。 “将军怀里是二殿下吧。” “可不是,啧啧,你看将军那脸,高兴的都快崩不住了。” “二殿下对将军可真好,愿意让将军一路抱着,简直羡慕死虫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白白嫩嫩的小雄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以前还说将军这样冷冰冰的虫怕是没有哪个雄子看得上,没想到……竟然成了二殿下的雌君。” “我听说宣礼就在下周,我们团长都已经收到了请柬,这得办的多大啊!” “不知道,不过听说知名的雄子都被邀请了,二殿下这是铁了心要将军这只虫啊。” “羡慕……” 斐言之被抱着进了安明辉的办公室,也没有被放下来,安明辉把他护在怀里,让他坐在他的大腿上。 副官躲在门口瞄了一眼,敲了敲门。 “将军,殿下。” 一脸的姨母笑,遮都遮不住。 斐言之兴致缺缺的点头,在安明辉怀里蹭了蹭,抬头发现安明辉的耳朵尖有点红,温度很高,忍不住笑了笑。 还以为真的是个冰山呢。 原来在害羞啊。 两只虫聊起了军务,斐言之没有什么兴趣,待在他怀里,摸摸这摸摸那,像个好奇的宝宝。 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把安明辉的衣服从腰带里拽出一截,用手抓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副官眼神一动,瞄了一眼。 看着面无表情的将军,觉得世界都在魔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小雄子那手是伸到了里面吧,将军,还有他这个外人在呢,能不能不这么纵容啊? 安明辉自然也看到了,但他完全没什么反应。 柔软的小家伙,他的雄主,当然要纵着。 巴塞卡家族雌虫一百七十多个,竞争残酷,能活着到成年的不到一百五十多个,这还是因为巴塞卡家族不缺资源,安明辉从小到大所经历的全部都是冷静残酷的厮杀,可小雄子是不一样的,柔软的,脆弱的,碰到锋利的树叶都会被划伤,他的雄主,他要纵着一辈子才好。 况且,小雄子那么喜欢他。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小雄子面前才好。 “将军,我听说下周的宣礼殿下打算进行全网直播?” 安明辉用手臂轻轻的护着斐言之,怕他不小心乱动掉下去:“嗯,雄主的想法。” 副官看着表情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的将军嘴角抽了抽。 整个帝国的民众都知道,二皇子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尤其是这种网络上的传闻,只是这一次竟然要全网直播。 看来是真的挺喜欢将军的,不然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室雄子怎么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安明辉顿了顿,他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小雄子,抬头:“有一件事……” 浅灰色的瞳孔里一闪而过的嗜血。 副官整只虫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身为帝国的战神,军部的明珠,安明辉可不是被民众捧上去的,而是一刀一虫杀上去的。 这么多年下来,值得将军在意的是早就没有多少了。 而现在……似乎笼子里的魔鬼想要出来了。 时间渐渐流逝,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关于帝国二皇子斐言之和军部明珠巴塞卡·安明辉的宣礼将会进行全网直播的消息也早就愈演愈烈。 被奉为帝国圣玫瑰的二皇子和帝国战神安明辉的结合更是让无数虫心情振奋。 所有之前的谣言全部不攻自破。 虫族雄子对雌君的要求非常严苛,其中最简单的一条就是必须是完璧之身,更何况二皇子还出身皇室,身份高贵,安明辉如果不是完璧之身,哪怕他是军部明珠,也绝对不可能成为二皇子的雌君。 而与此同时,帝国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雄子几乎全部都接到了请柬。 卡乐丢掉手里的皮鞭,看着那华丽的请柬忍不住想笑。 “我记得这次的宣礼是明辉和总理一手办的吧,只是明辉那个冷冰冰的样子还真的看不出来啊。” 这得多得瑟,简直就是向所有虫宣告。 契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把卡乐抱进怀里:“将军别看表面上不显,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卡乐摸了摸下巴,抬头看着契:“啧,说的也是。” … … 宣礼在皇宫举行,漆黑夜色下映照着一片灯火辉煌,繁如天上星。 盛大的庄园内,灯火亮如白昼,身着华丽繁复礼服的雄子们衣摆逶迤缓缓走过,而衣着得体的雌虫们越发优雅的穿过暮色翩翩而来。 作为军部的领头人,安明辉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手握大权,那是可以和内阁首相相提并的存在。 更何况此次的宣礼的主人还是帝国二皇子。 帝国的圣玫瑰。 还不到傍晚,星网上已经一片沸腾。 夜幕四合,夜风拂面,无数虫子翘首以盼,甚至有无数其他文明的生灵翻墙进来,虫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它们从不吝啬于此,只是同样他们也没有发言的权利,因为虫族的星网本身就是为了雄子服务的。 娱乐,那是啥? 哦,雄子板块啊,那倒是有,还是全星河最丰富的,不过你确定里面是雄子,不是雌装雄? 况且对于伟力归于一身的虫族雌虫而言,星网本身就是鸡肋的存在。 飞行摄影器开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古老而典雅的大殿,由能工巧匠雕铸造而成,每一处都透露着大气和优雅,仿佛沉睡的历史从古老的过去穿透时间的迷雾漫步而来,贵族们穿行在其中,言笑自若,姿态优雅。 屋檐瓦楞之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绘刻,是星河沉淀的美。 顿时星网上一大波弹幕密密麻麻的袭来。 格外引虫注目的是那闪着金色亮瞎虫双眼的弹幕。 雄子奥沙:[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种场面死也无憾了。] 雄子塔及:[就这是夜未央宫吗,听说这可是那个什么巴别族最得意的心血之作,果然名不虚传。] [确实,巴别族可是宇宙中艺术造诣少数能够和精灵族相媲美的存在,只可惜这个种族实在是太弱小了,还没等到虫族扩张到星系边缘就灭绝了。] [唉,帝国第三军团好像和精灵族开战了,你说有什么好打的,不就想让他们给一株精灵母树吗,还死活不肯,得,这下好了,别说一株了,到时候怕是第三军团怕是要把整棵精灵母树连根拔起换个地方种。] [管它呢,反正我已经在精灵之树上预约了一个房子,就等着搬家了。] 雄子们看着那古老而辉煌的宫殿心有遗憾,雌虫们却完全没感觉,说句不好听的虫族雌虫压根就没有审美,所有的一切都跟着虫族雄子走,包括但不限于审美,居住环境,食物,服装等等等等。 其他种族的生灵只能暗暗咂舌,虫族雄子啊……… 天生贵胄,金尊玉贵。 无可比拟。 第11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1 画面拉近,进入大殿。 而身为此次宣礼的主角之一,军部的明珠安明辉自然是众多雌虫集火的对象。 众多雌虫看着大殿中的雌虫,也不由得感到惊艳,他们审美磕碜,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雄子喜欢什么样的。 就连大皇子斐济也不得不惊叹。 星网上已经掀起惊涛,得益于虫族的霸主地位,星河中凡是类雄子生物审美都基本被虫族雄子所统治,谁让众所周知虫族雌虫压根就没有审美,就是有,在讨好雄子的本能下,也被悄无声息的涅灭了。 在星网播出的画面里。 那灯火下宛如银铸一般的银白色发丝耀眼而夺目,白色的制式军装包裹住他挺拔修长的身躯,笔直修长的双腿,极致流畅的线条充满着爆发力,不见丝毫的粗鲁反而生来就矜持优雅。 一想到能够这样一个雌虫臣服,奉献出一切,不少雄子都忍不住激动。 安明辉灰色眼眸抬起,眸光中雾霭霭一片,眼底青山溶了一半云,绯色的薄唇微微勾起。 [不愧是军部的明珠,二殿下有福了。] [这腿真带劲儿,军雌也太香了吧。] [有没有组团去军部的,第一军团最近一年都在首都星休整,这可是个好机会,顶级军雌随便挑。] [我还是想看二殿下,种玫瑰的小王子,啊啊啊,太可爱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款的亚雌,雌虫我是不想了。] [二殿下是我的,楼上别白日做梦。] [那是大皇子吧,大皇子也挺香的。] [楼上做什么梦呢,也就星网上吹吹打打,现实里连个雄子的照片都没见过,我们这颗星球上一次有雄子来还是拉斯的巡回演唱会,太难了。] [确实,一万比一,还都扎堆在那少数几个星球,这辈子都指望能找到雄主,看看照片,找个雌虫搭伙过日子算了。] “看来二弟的确很在意将军……”斐济轻笑一声,他身侧的昂纳点头:“将军今日的确让虫惊叹。” “殿下,我先过去。” “嗯。”斐济点了点头,十分的温和。 大皇子斐济和二皇子斐言之并非同雌父所生,性格也是千差万别,大皇子斐济面貌清秀,为虫温和,待虫礼遇有加,和雄父十分类似,而二皇子斐言之则是出了名的金枝玉叶,不喜世故,更是生的金尊玉贵,让虫不敢亵渎。 卡乐带着契跟着踏入殿内,契自觉去了安明辉那里,卡乐优雅的顺手拿着酒杯过来:“见过大皇子。” 斐济轻笑:“是卡乐啊,你雄父可曾来了?” 卡乐点头:“自是来了,怕是要和陛下一起过来。” “原来如此。” 而另一场昂纳已经拎着酒杯走了过去,不由得打趣安明辉:“将军今日可真是无愧于军部明珠的称号。” 安明辉嘴角上扬,笑容如冰雪化水,修长的手执着红酒:“昂纳议员 谬赞了。” 安塞尔·昂纳,安塞尔家最杰出的雌虫,如今已经是帝国最高议会首席执行官的候选人之一。 昂纳轻笑,两虫举杯:“祝福您,将军。” “多谢。” 打过招呼后,昂纳自觉离开,其他雌虫立即围了上去,安明辉不擅言辞,但今日却格外的有耐心,应付着来来往往的众多虫。 忽然。 “陛下到。” [是陛下啊,还是这么有魅力。] 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身着华服的皇帝斐纳,气质温和,笑容满面。 “陛下安。” 皇帝陛下的心情显然十分的愉快,目光落在安明辉身上不由得点头,显然对安明辉这个帝国二殿下斐言之的雌君非常满意。 大殿中众多雌虫也是夸赞,溢美之词不尽于表。 “众卿安。” “陛下,雄父。” 斐纳看着安明辉点头,转头看向巴塞卡:“巴塞卡家族可是为我帝国培养了一个耀眼的明珠。” 巴塞卡目光慈祥的看着安明辉,十分的欣慰:“明辉的确十分优秀,不过听闻二皇子殿下可是荣获帝国圣玫瑰的称号,若非明辉如此优秀,又怎么配的上二皇子殿下。” 斐纳轻笑。 这倒是真的。 若非皇儿喜欢,即便安明辉是帝国明珠也不会得到如此优待。 安明辉全程保持着沉默,听着两位长辈说话,巴塞卡是他的雄父不假,但这么多年对他的关照却也并不多,而安明辉的雌父也是军雌,只是很不幸早逝,只是这也并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因为所有雌虫都是这样,大家族的制度完善,只要你足够的优秀。 巴塞卡身边的雌虫也并不多,苛责一个雌虫也没意思,因为雌虫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他们中有的甚至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见到几次雄父,除了卡乐是个雄子是个例外,其他的时候连雌虫出嫁都未必见得到这位雄父。 喧哗人群渐渐停下,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有光散落了下来。 安明辉按耐住急促的心跳,他的殿下。 他曾以为那张被誉为帝国圣玫瑰的照片已经足够惊艳,直到此刻。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美。 当光辉和圣洁披于其身,万千星辰融入为眼眸,一颦一笑,举手动足之间如同悲天悯人的圣子。 圣洁而高雅。 星网的弹幕已经炸了。 无数雌虫看着那身影陷入狂热。 [二殿下,帝国的圣玫瑰!!!] [雄主,我的雄主!!] [想给他生蛋,好想,特别想,啊啊啊啊!!] 他轻抬眼眸,目光落下,犹如神只注视。 只一眼。 战栗,颤抖。 奉献,为他献上所有,将他捧到至高无上的宝座! 这是他的雄子,他的主,他的信仰!!!! 身为和斐言之最亲密的雌虫,安明辉也是最早出现状况的。 来源于骨髓和基因的占有欲冲破了一切,忍不住的轻颤,这是他的雄主,他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彼此交融,而他也将会为他的雄子孕育子嗣,传承后代。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2 透明的虫翅不受控制的显露出来,轻而易举的划破了薄薄地布料。 虫态……不可抗拒。 而斐言之也终于知道虫族雄子到底为何被整个种族捧到至高的宝座。 那是虫族雄子千万年进化唯一的成果。 虫群意识!!! 258机械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王的觉醒。] [任务描述: 古老的虫群从丑陋肮脏的爬行生物,亿万年的进化,无数生灵的悲歌,终成为星河霸主,当庞大的身躯横贯星河,漫长的历史岁月成为过往,战争与覆灭,讨好与卑微,根治于基因的占有与狂热,从未改变。 为什么? 这是无数雌虫的不解,也是星海万千生灵的唾弃,他们和星辰一起见证虫族的崛起,也见证着他们逐渐走向覆灭,然而虫族却从未曾改变。 当他们的王再度觉醒。 铭刻于基因的记忆被弗去尘埃。 是它们忘记了什么? 不,虫群从未忘记,它们在等待,等王的苏醒。 虫群的意识将重新主宰这个种族。 归来吧,王。] 斐言之宛若万千数据构造而成的双眸落下目光,整个大殿中都在扭曲。 所有虫子都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力量穿透了他们的身躯和识海。 首当其冲的就是靠的最近的斐济,这是…… 虫族的识海…… 古老的典籍中所记载的虫群意识! 融入,链接! 在场的所有雄子都这一刻无意识的靠近,狂热! 这是虫群的主宰!!! 它们的王!!!! 斐言之抬眸,目光如流水轻轻扫过,注视着大殿内,星网一瞬间被切断。 无数外族生灵在震撼中被踢了出来,一脸懵逼。 那是……虫族的二皇子。 而此刻在虫族。 无形的波涛已经急速席卷,这一刻没有虫还能保持冷静。 狂热和信仰。 斐言之抬头,彻底释放精神识海,所有虫族都被卷入。 在觉醒的那一刻所有疑惑和未知都得到了答案。 他的本源种族是人类,很难理解虫群这种狂热和信仰,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个种族的敬畏。 被掩埋在基因链条深处的记忆浮现于意识海。 虫族星海历2936年,即将成为星海冉冉升起的新星的虫族还老老实实的龟缩在星系边缘最混乱,最复杂和最贫瘠的星球,没有一个星际文明看得上这里。 因为这里没有价值。 但这里就是虫族的发源地。 他们从这里诞生,几十亿年的沉淀,几千年来文明趋于停滞,直到……虫族雄子的降生率持续下降。 为了找到遏制虫族雄子降生率持续下降的办法,它们初次踏足宇宙。 在面对种族危机之下,虫族第一次睁开了它冷漠绝情的虫瞳。 合作、交流…… 或者战争、覆灭。 它们无所不用其极,极端的冷酷与理智,砸烂了众多文明实验,也掀开了整个星河的遮羞布。 为了寻求进化和前进,打压、圈养、覆灭弱小是所有星际文明都在做的隐形规则,他们圈养、观察、实验,最终陷入死循环。 就在这时,虫族出现了。 这是一个极度奇葩并且扭曲的种族,他们所有的一切不为进化、不为文明,只为雄子。 一开始尚且的弱小的它们疯狂进攻文明实验基地,因为他们认为那里是现如今他们所能够得到最多的,关于找到遏制虫族雄子减少办法所需要的资料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雌虫们死亡又新生。 波澜不惊的宇宙星空溅起尘埃。 被圈养和实验的文明终于明白星海从不仁慈。 而虫族呢。 他们在死亡中不断进化、前进,这一场席卷星河的战争持续了三千年。 星河的光芒破碎,只余下尘埃。 但是没有用,一切都没有用。 虫族的雄子依旧在下降,从亿到万,到千,到百。 虫族为雄子提供了星河最优越的一切仍旧无法阻挡雄子的渐渐远去。 悲哀和凄凉贯穿整个文明。 虫族雄子的降生率依旧在不停的下降。 直到最后。 整个虫族只剩下最后一名雄子,它才刚刚降生,弱小的生命尚未睁开双眼。 虫族遭受到了万族的围剿。 这是一个已经癫狂的种族,它们对于雄子的消亡无能为力。 悲哀和着亘古不变的星光浸透了种族本身。 星河历6358年, 面对万族联盟,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戴上星河霸主冠冕的虫族和万族开战了。 这一战,将星光打碎,恒星覆灭。 万族哀恸。 面对一个已经绝望的种族,联盟肝胆欲裂。 恐慌。 战争的阴翳重新笼罩于这片星河。 万族战场,联盟在溃败,所有参战的文明都在逃跑,但是,这多可笑。 他们曾经残忍圈养和实验的生命如今仿佛像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全都还了回来。 尽管虫族无意于此。 虫态躯体轻而易举的划破飞船,杀人者人恒杀之。 残破的逃生舱争先恐后的逃出,被外围狰狞的虫族星舰所捕捞,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争。 不曾在意的弱小爬虫已经成为星河的主人,银河的霸主。 就在所有联盟绝望之时,整个星系战场所有虫子全部都停了下来。 寂静无声。 亘古星光沉默不语。 随后,一声声虫鸣响彻战场。 “哧~~~” “咚~~~~” 是喜悦。 杂乱的虫鸣波动从探测器里传出,狂热与信仰,联盟就这么看着这场惨烈的战争虫族打到最后连最后的胜利果实都放弃,直接撤离了。 不过片刻,那碾压联盟的种族已经离开,星光黯淡,只剩下空旷的废墟在无垠的空间飘荡。 所有的文明都在紧急打探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们得知。 “虫族降生了第二位雄子?” 难以想象那些文明什么心情,反正虫族不在乎。 它们收兵了,回去看他们的唯二的小雄子去了。 而这一切就像是物极必反,在随后的星河时间里,漫长到混乱的星河重新归于平静,星光再次洒落,虫族雄子的降生率缓慢爬升。 时至今日,虫族雄子数量过百万大关,那些星河内古老的文明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没有任何一个文明想要和虫族为敌,这个奇葩且极度扭曲的种族,除了那些新生的文明初生牛犊不怕虎。 只是他们恐怕也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久远的历史之前虫族的横空出世,他们也不会如此顺利的踏足星河。 古老的画卷缓缓展开。 那是虫族的历史。 是虫群的起源。 如果说人类的历史是一部阴谋权力与血腥交织的战争史,那么虫族就是一部苦苦求索与悲哀无力相互渗透的奉献史。 因为雄子。 亿万年的找寻,不计一切代价的赠与,深入骨髓的占有欲。 虫族…… 斐言之抬眼,一刹那间无形的力量从精神识海迸发,以他为中心点,向四周急速扩散。 如同水波纹一样的能量席卷。 大殿中几乎所有的雌虫已经无法维持拟人态,虫翅穿透昂贵的布料而出,平和的虫瞳逐渐猩红。 他们感受到了。 在精神识海,在所有虫子的精神识海,那往日被所有虫子视为累赘的精神识海,在打开,然后逐渐链接,越来越大,从小小的星球到太阳系,再到河外,如同曾经虫族的星图一样急速扩张在虫族识海内。 在最中心地带,一轮大日,正在缓缓升起。 狂热! 信仰! 是王!!!! 是王!!!! 是虫族的王! 根植于血脉的基因被唤醒。 所有虫子都明白。 时隔一个星辰纪元,他们的王,祂,苏醒了。 第12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3 与此同时。 帝国边缘某颗贫瘠的星球上。 这里是帝国和兽族的交接处,少有虫族来到此地,因为它实在是太贫瘠了,身为星河霸主的虫族根本不屑于来到这里,因为虫族雄子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到过此处,可此刻原本平和的宇宙星空中,连星辰的光辉都被巨大的阴影遮挡。 无数躲藏起来的兽族目光里,是横空于无垠星空中庞大的虫态压的整颗星球都仿佛在战栗。 是那些恶心的虫子。 他们体态扩大了无数倍,也是虫子,冰冷而恶臭的战争机器。 但是他们同样也是星河的霸主,和兽族的地位完全是两个天地。 而此刻,他们在战争。 你死我活的战争。 以杀死对方为目的。 突然。 “哧~~~” 高频声波横贯星空,穿过了大气层,灌入贫瘠的星球。 “啊!!!!” 尖叫声一瞬间响彻地平线,无数兽人双耳流出鲜红的血液,当场化为兽态昏死过去。 一瞬间,这颗本就贫瘠的星球因为虫族的战争化为废墟,建筑物在倒塌,刺耳的声波肆虐整颗星球。 他们都是无辜者,但没有人会怜悯他们,一个种族,唯有足够强大才能够不被无视,就如同曾经的虫族。 柯城捂住耳朵的指缝里渗出血液,巨大的阴影出现在眼前,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这才是虫族! 这才是虫族!!! 不是人类臆想出来的种族,是主宰星河的种族。 那横贯于无垠星空的庞大躯体,堪比小型行星,那是狰狞的战争机器,散发着恶臭。 恐惧。 来源于生物生存本能的恐慌,柯城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科学的生物,而安明君竟然不是兽族而是虫族!!! 安明君是虫族。 “明君……” 无垠空间中庞大的陨石被战斗的余波撕裂成碎片,虫族的鲜血从星空落下,在大气内急速燃烧。 但是太多了,残肢碎肉撒入星球。 “彭!” 巨大的阴影带着奇怪的味道砸入大地,掀起无尽的尘埃。 柯城仰头看着那足有三层楼高的残肢,他曾经以为兽族的兽态已经足够夸张了,直到今日, 他不知道那落下来的是什么,好像是爪子,又好像不是,黑红交加的甲壳弥漫出一股子烧焦的味道,带着刺鼻的恶臭。 他仰头,看着那星空中搏杀的虫族。 明君…… …… 三个月前他来到了这里,惊恐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和他一样的人类,他翻遍了他所有能够找到的种族,没有就是没有! 他能够找到最相似的种族就是虫族,可是……他抬头看着天空。 天幕似乎都被压塌了,他们哪里像是人了。 那横贯于星空的躯体,那墨绿色泛着恶臭的血液。 彼时,他从荒野捡到了重伤不醒的安明君,他以为他是同类,他欣喜若狂,直到他睁开眼,他看到那双不属于人类的眼。 那不是属于人的。 竖瞳,冰冷而野蛮。 “是你救了我。”巴塞卡·安明君注视眼前这个弱小的……兽人? 即便他重伤,但他很自信哪怕他重伤濒死也能够一指头摁死他,不费吹灰之力。 弱小的雌兽,丢虫的脸,也就比虫族那些金尊玉贵的雄子强了那么一点点。 不对,虫族的雄子可是瑰宝,弱小的雌兽怎么有资格和他们相比。 安明君看不起兽族雌兽,就和所有虫族雌虫一样,兽族的雌兽在他们眼里一无是处,弱小,被兽随意欺凌,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当个行走的子宫,基本等于虫族孕育模拟器,坏了修修就行,大不了再换一个,没虫会想多看一眼。 安明君目光打量着柯城,小矮子,身娇体弱,肯定还喜欢哭,就算他皮肤白皙柔软,很像虫族雄子的外形也不妨碍他是个累赘加垃圾。 柯城看着这个身形挺拔,俊朗非凡的兽人,狂喜渐渐消散,不是人,迟疑的点头:“我在荒野捡到你。” 他不太确定这是什么兽,因为他到目前为止都没看到他身上比较明显的种族特征,所以之前才会觉得是人。 这里是个极度贫瘠的星球,尽管早就进入了星际,但这里居住的大多数兽人都靠挖矿过活,没有秩序的旷野上危险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柯城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投胎转世反而来到了这里,而且,好像还是身穿,但奇怪的是他的绝症竟然好了?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还白捡了一条命,柯城也只能给认命的给自己装上了一对兽耳装成兽人混迹其中,还是天见可怜的雌兽。 简直绝望。 安明君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自己的衣服,随后狐疑地看着柯城。 就是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好像是狼耳。 有点……可爱。 但是弱小的雌兽,没用。 柯城自然也看到了安明君的目光,但他们两个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咳咳,那个,你的衣服全是血,我就给你换了。” 他耳朵红的要滴血。 就他寥寥无几的认知仅仅知道这里是兽族和虫族的交接地,但这里基本没有虫族会来,因为实在是太贫瘠了,但目前为止柯城也不知道传说中的虫族长什么样? 但这里兽族很多,雄兽高大威猛,平均两米左右,还有兽态,能有一个卡车那么大,还有雌兽,就比较正常了,和人类的外形差不多,还有女性,不过普遍力量都比较弱小,而且兽族大多数都具有种族特征,常见的耳朵尾巴之类别的。 仅仅来了三个月,柯城就不只一次见过猫耳娘,很萌,就是普遍身高一米八,有点大。 就安明君这目测两米多的身高,柯城自然而然的把他归到了雄兽那一档,而他现在貌似是个雌的,这就很……淦。 安明君点头,起身俯视着这个弱鸡,果然是小矮子,又瘦又小,他一只手都能把他的腰给掐断。 “你饿不饿?”柯城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食物拿出来,是一种压缩饼干一样的东西,很干,他一般都是泡热水一起吃,他把饼干递给安明君:“你要吃吗?” 安明君低头,看着那压缩饼干……下的爪子,白白嫩嫩的,好像,挺好吃。 至于压缩饼干…… 安明君抬头,看着柯城:“我不吃。”垃圾东西,这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找出来的,要是靠吃这东西,虫族早就完蛋了。 “哦。”柯城仰着头看着安明君,随后点头,心想这家伙应该是个贵族吧,看不上也正常。 安明君将计就计从虫族诈死,也没想过再回去,虽然这个救他的雌兽很弱鸡,他也不需要他救,但是反正他也没地方去,就这么着吧,至于兽族,简直就是个笑话,他全力一击,这颗星球都得寸草不生。 于是,在过了几个月的提心吊胆保卫菊花的苦逼日子后,柯城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安明君那爆表的战斗力。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兽,人态能把兽态都给打趴下。 他们日子过得很平静,安明君日常闲的无聊,基本柯城去哪他就去哪,顺便保护这个弱鸡,然后在柯城惊奇的目光下搞回来一个个高科技玩意。 “啊!”柯城捂住眼,整个人都傻了:“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他刚进家门,就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兽,一丝不挂。 安明君抬头,觉得他有毛病:“都是雌的,穿什么衣服?” 为什么虫族的战斗影像那么少,因为他们经常爆衣服,人态和虫态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除了有雄主的雌虫,其他大多数雌虫都不怎么关注穿衣服问题。 除了带给他们束缚感,衣服就是没用的垃圾,再好看,也是一个感觉,他又没有娇娇软软的雄主。 就这个雌兽……还不值得他刻意回避。 柯城:??? 雌的? 安明君是雌的?开……什么……玩笑,但他好像不是听错的样子。 柯城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你是……雌兽?” 安明君回了他一个白眼。 时间渐渐流淌,有了安明君,柯城再也不用担心被不知哪跑出来的流浪兽拐跑,只是…… “怪不得你要偷跑出来,你一个雌兽生的这么高大,肯定没有兽……”柯城磕磕巴巴的说,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说的都是啥。 安明君觉得这小家伙儿脑子越来越有坑了,ruang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感贼好,随后飞速的回到原位。 不是我,我没有,我不是……就这样。 柯城抬头看着做贼心虚的兽,忍不住笑,随后鼓起勇气道:“那啥,我听说有很多雌雌一起搭伙儿过日子的,你觉得,觉得……” 顾左右而言其他。 倒是安明君愣了。 他生于虫族,长于虫族,身为雌虫,对雄子的爱护和奉献是刻在骨子里的,可是占有欲也是啊。 他很清楚,他不如安明辉优秀,帝国上将,军部的明珠,前所未有的荣耀,而帝国二皇子殿下也绝对不会只有他一只虫,况且二殿下想要的虫也不是他,而是安明辉,所有才心灰意冷在发现有虫下手时将计就计诈死,从此脱离虫族。 那么现在……他低头看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家伙儿,真的很像雄子啊,连流出的血都和雄子一样是红色的,一点都不像雌兽。 “好。” 柯城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安明君想了想,顺手牵虫把柯城牵到了怀里,柯城吓了一跳,随后脸和耳朵都红了:“我说好,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敢有除了我之外的虫和兽,我就把你和他一起宰了。” 柯城脸红的厉害,完全不觉得安明君说的有什么问题,毕竟他还是人类的世界观,只是没想到人类的时候单身狗到绝症而死,结果换了个世界反而捡了个对象,虽然这对象有点猛。 第14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4 又是一天清晨,平静的日子,知足常乐。 柯城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但是,生活嘛,总是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你一榔头。 “哧!!”虫鸣声在黑夜里响起,如波纹一般覆盖整个星球。 黑夜里整个星球陷入了一瞬间的宁静。 无数沉睡的兽人被惊醒,兽瞳紧缩。 恐惧,那一声嘶鸣带来的无边的恐惧。 动物的生存本能在提醒他们,也一瞬间唤醒了他们久远的记忆。 那是……虫鸣! 虫族!!! 自这颗星球归附虫族五千年来从没出现过的虫族,而现在,突然出来了,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星空中,嘶鸣扯破了黑暗,太阳照常升起,黎明却未曾到来。 安明君抱着柯城站在窗口,柯城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安明君的举动,在他的视线里。 无边旷野巨大的地平线边缘,阳光洒落,但是他抬头。 没有太阳。 那越过地平线的光辉被庞大的虫族躯体挡住了。 他们要做什么? “嘶!”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颗星球。 “嘶!”背叛者,出来!!! 虫族虫态的语言兽人不使用翻译设备是听不懂的,他们只能够感受到那嘶鸣声中的冷酷和肃杀。 柯城回头看着安明君,忽然没来由的恐慌。 他在这颗星球生活了这么久都相安无事,除了…… “明君,它们……”柯城侧头看着安明君紧绷的下颚线,那剑眉星目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安明君揉了揉他的头发,抬头,注视着天空,他把怀里的小家伙放到地板上:“是来找我的。” 背叛者吗? 或许吧。 “你……”柯城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蛮横的塞满了整个天空的躯体,把他认知撕扯的七零八落。 安明君低头看着他,随后问:“要一起吗?” 柯城下意识的摇头。 这种战争他上去不就是累赘吗?还是找死。 安明君静静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看透一样,柯城顿了顿,忽然想起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不是……”他急切的想要解释:“我的意思是……” 然而虫鸣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解释。 “戾!!!”你死或者和这颗星球一起死。 脆弱的星球防御一瞬间分崩离析。 整个星球都陷入了混乱,这颗矿星上仅存的几架飞船被管理者驾驶着紧急撤离。 无数兽瞳注视天边升起的一半银色,愤怒或者不甘。 但是随后。 “哗啦!” 耀眼的火花从星空绽放。 “它们不会允许任何虫和兽离开的。”安明君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划过柯城的眼角:“等我杀了他们,带你一起回去,我的……伴侣。” 他转身,跳出窗户,在黑夜里转瞬即逝。 夜风捎来远方的叮嘱:“保护好自己。” 柯城跌落在地面。 泪水蓄满了眼眶,但他无能为力。 黎明到来,星空的战场尚未结束。 你死我活的争斗,即便是安明君也已经伤痕累累,三个s级雌虫,可真是大手笔,就连安明君自己也不过是ss级。 “嘶……”是谁让你们来的。 “嘶……”你只需要知道你死就行了。 狰狞的虫躯被撕扯成两半,但是它还尚未死亡,而另外两只虫躯已经围了过来,巨大锋利的前颚劈向星空,所向披靡。 虫族,作为战争机器所进化出的虫躯,汇聚了整个虫族最高端的单兵作战能力,而它们的虫躯前腭堪称整个星河最锋利的刀——高频振动单粒子束缚刀,被束缚的单粒子高频振动,无物不破。 在基础物理学中早就知道,物体受力面积越小,同大小的力下,物体也就越容易被切割。 避无可避,安明君唯一能做的就是移开要害。 柯城惊恐的看着天空,那巨大的虫躯无需任何设备便清晰的跃入眼底。 在所有兽瞳和柯城的目光下,他们陡然停下了。 仿佛静止了一样。 烈日的光辉撒向大地,灿烂而明媚。 风平浪静,一切静止。 月的光华成为银白色的薄纱覆盖于星空,亘古的星空中寂静无声。 “这……”柯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直觉一定是有什么发生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而此刻,虚空中。 无形的波纹泛起涟漪。 雌虫的精神识海无知无觉的打开,随后,他们感受到了。 在那庞大的,无法感知的,强行认同为是堪比虫族星图的无垠空间内,一轮大日在燃烧,炙热的光辉,宛如银河系臂璇最中心的河系黑洞一样带动整个空间。 那是…… 虫族的王!!! 祂苏醒了。 星空中的虫躯在颤抖,随后,刺耳的嘶鸣声贯穿一切。 王!!! 它们要去晋见它们的王! 去朝拜它们的王!! 而围绕着最中央的大日是一个个明亮星辰,那是虫子所有的雄子。 “回来……” 大音希声,这是王的号令。 那最中央的大日如同太阳黑子爆发,无垠空间中所有的星辰仿佛在看向他们。 狂热的虫鸣! 王! 王苏醒了。 祂在召唤它们。 只一瞬间,它们离开了。 它们的王在召唤它们。 亘古的星空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一切都寂静无声。 安明君的虫躯在半空中解体坠入星球。 在意识海,他感受到了,那是虫群意识,因为王的觉醒,虫群意识再次到来。 凡为虫族,皆服从于虫群。 不可抗拒。 安明君落到柯城面前,棕色的虫瞳无波无澜注视着他:“虫族的王觉醒了,虫群在召唤我。” 他低头看着狼藉的柯城,沉默着:“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柯城仰头看着安明君,墨绿色的鲜血遍布了他的身躯,那俊朗的眉眼一道凌厉的伤痕还在冒着血花。 硝烟和战火在他的身躯上弥漫,柯城深呼一口气,随后抬头:“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 安明君垂眸:“你说。” 虫群的召唤越来越强烈了。 柯城伸手拉住安明君的手:“我不是兽族,也不是虫族,我是人,你……”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能接受吗?” 或许虫族的虫态确实有些毁三观,可是他早就不在那个生他养他的星球了,这里也没有人族,柯城能接受雌虫的拟态,那么将对雄子的爱护和奉献刻入骨髓的虫族又能否接受一个,人? 安明君低头看着手心里白白嫩嫩的手指,柔软的,弱小的,随后单膝跪下平视着柯城。 在意识海内那些星辰的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金色链条连接在一起,却不见丝毫的混乱。 这就是虫群。 虫族亿万年来进化出的文明瑰宝。 没有任何虫子能够抗拒它的召唤,除非死亡。 但,虫群的意识也从未注视过雌虫的伴侣必须是虫族这一点,不是吗? “没关系,有我。” 柯城愣愣的看着他,随后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安明君什么都没说,但他什么都说了:“好,我跟你走。” 即便你不是兽也不是虫,没关系,有我。 即便虫族不能接纳你,没关系,有我。 即便…… 柯城选择赌一把。 安明君把柯城抱进怀里,转身飞入天空,而这里…… 虫群意识已经通知了虫族附庸种族来处理,这里会重建,在虫群意识的操纵下即便是死亡也不过是物质的丢失,只需要重新克隆一具躯体,重新载入即可。 第15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5 而宫殿中,斐言之平静的收回目光,虫族意识海链接所有虫族,由雌虫提供识海空间和信息链条,雄虫提供节点,最终汇聚于那一轮大日中——虫族的王,最终组成即为虫群意识。 而此刻,虫群意识已经苏醒,外界也因为虫族突然中断的直播而引起轩然大波。 所有在虫族管辖区的其他种族都能够听到那此起彼伏的虫鸣。 它们在兴奋。 大多数雌虫从孕育模拟器出生,一生都未曾见过雄子,而在种族识海一切都成为可能。 当大日和星辰的光辉洒落。 雌虫们第一次感知到了温暖,细碎的阳光温柔的落在每个雌虫身上,像是呵护着摇篮里的孩子。 这就是虫族雌虫亿万年来的苦苦求索。 虫群意识。 它们像是海草一样随着随波荡漾,温暖和惬意,从未体会过的美好。 原来生命是如此美丽。 斐言之沉默而温柔的的注视着,感知着,随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虫族,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 [二五仔,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258:[啊?啊?你说啥,我听不到,信号不好。] 斐言之:“……”垃圾系统,早晚完蛋。 [258讪讪的笑:也没啥,就是你老婆安明辉太能干了,原剧情里没有你牵制压根就没能按照应该发展的走,劫杀安明君的虫是由安明辉本人和他培养的虫卫队亲自出手,安明君和他对象直接就ger屁了。] 斐言之:“……” 反派boss狮子搏兔用全力,主角全部打出gg。 优秀,我的宝儿。 [你这任务世界都快漏成筛子了。] [258:嘿嘿,嘿嘿……] 斐言之放弃和系统理论,他抬眸,宫殿内的虫子们早已经离开,只有安明辉沉默的站在一侧,连那耀眼的银发都像是在黯淡。 他的雄主知道了。 他不是个好虫。 劫杀明君的虫是他派去的。 斐言之走到安明辉身前,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往日贯常是没什么表示的脸上带着……委屈? 安明辉的脸棱角分明,一双灰色的眼珠平日里便是冷冰冰,稍微泄露了一点情绪,便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 似乎是知道了斐言之站在他身前,安明辉乖巧的跪下,脊背挺的笔直,却还是沮丧的低着头。 “怎么了?”斐言之伸手拨开他银色的发丝,掌心落在他的发尾,银色的发丝如同铸银一般美丽,如果是长发一定会美到令人窒息。 安明辉抬头,看着自己的雄主,绯色的薄唇泛着水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不是个好虫,但是雄主别不要我,可以吗?” 斐言之顿了顿,他不知道安明辉从哪觉得他不想要他,但是这可怜巴巴的模样…… 真的很想让人狠狠欺负啊。 毕竟人总是这样,喜欢拉圣洁高僧入红尘十丈,看他辗转不得解脱;喜欢浪荡子收心忠诚,最后死于情爱:喜欢那无所不能的人委委屈屈的模样,然后欺负他,让他…… 停住。 跑题了。 斐言之没说话,牵着他的手指进入了寝宫,迤逦的衣摆蜿蜒于地,随后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挑眉。 安明辉灰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亮光,他双膝跪坐在斐言之脚边,虔诚的目光带着交付一切的期许。 斐言之轻笑,他伸手抬起安明辉的下巴,像是奖励听话的小孩儿一样在他绯色的唇上落下一吻。 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从唇缝里溢出细碎的呻.吟:“殿下,雄主……” 唇瓣分离。 斐言之目光注视着安明辉,这帝国的上将,军部的明珠,原来在心爱的虫面前竟然能软成这般模样。 安明辉不在意,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所有来换取雄主的宠爱。 “雄子,明辉是您的……” 他俯身,轻柔的吻落在斐言之额头:“明辉想为您孕育子嗣……”可以吗? 未尽的话掩于口中。 斐言之轻笑,他侧身到安明辉耳侧,吐出一句话,看着他的耳边一点点的变得绯红。 安静而奢华的寝宫内,矜持而典雅,束缚被一件件剥落,随意的丢在地毯上。 时间还长,一切都刚刚好。 精神识海内,缩头缩尾犹犹豫豫的金色链条,被大日强行拽入其中,成为唯一一个大日所链接的雌虫。 他可不管其他虫羡慕嫉妒的试探,一概懒得搭理,收回注视,看着身下的人。 安明辉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他只能感受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被掌控,被他的雄子所掌控,他的精神识海,他的身体,他的一切。 透明的虫翅不受控制的显露,那能轻易摧毁战舰的羽翼在小雄子手里却软趴趴的,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证明着它还没有彻底的完蛋。 “很漂亮。” 安明辉抬头,眼睛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有些呆。 斐言之指尖划过羽翼根部,柔软的,透明的,眼睛低垂着又重复了一遍,:“羽翼,很漂亮。” 精美的让人觉得它应该生在精灵族,而不是铁血和战争的虫族。 安明辉嘴角勾起笑容:“您能喜欢,就值得。” 虫族人态的羽翼的确很强,但和虫态的前腭相比脆弱的跟一张纸差不多,很少会有雌虫战斗的时候使用,毕竟他们本身就拥有更为强大的武器,而更为明显的是 ——每当这种时候,雌虫的虫翼基本都会不受控制的显露出来,以至于它们本身的价值在雌虫看来已经沦为了不过是讨好小雄子的玩具。 斐言之身为雄子自然是不知道这样的,也不会有虫告诉他,毕竟虫族的雌雄双方差异实在是太过大了一些。 … … 日暮西山,首都星所围绕的那一轮太阳洒下满天落霞。 虫族意识海内的架也打完了,焉鼓熄灯。 最后的结果大概是出于保护,虫族名义上的皇帝还是他的雄父斐纳,王的加冕典礼被某人力排众议的取消,一切在外界看来都维持着原本的模样,只有虫族明白,彻底不一样了。 那庞大的虫族识海容纳着每个虫,就连暴躁凶戾的雄子都前所未有的温和。 斐言之靠在松软的大床上,指尖划过那落霞染成瑰丽画卷的发丝,安明辉怀抱着小雄子,静静地看着他玩耍。 斐言之侧目便会看到安明辉同样目光流转,望了过来。 他低头,安明辉也不开口,也不动作,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捉弄他,然后在他抬头看他的时候勾起绯色的唇。 时间宁静,岁月安好。 只是总要被虫打破,满头银发慈祥的管家敲门道:“殿下,巴塞卡·安明君少将请求晋见。” 话音一落,斐言之敏锐的察觉到身后安明辉的身子一僵,随后才缓缓放松。 “请少将去大殿内等候片刻。”管家应声离开,斐言之勾着安明辉的下巴,挑眉:“一起?” 安明辉轻笑:“听雄主的。” 两虫起身,斐言之懒散的被安明辉抱在怀里,然后一件件穿上衣服,再整理好,才被放到地毯上。 牵着虫,斐言之雄赳赳气昂昂去见了……安明君和……? 斐言之侧头懒散的靠在王座上,安明辉站在他身侧,大殿中央是安明君和……不认识。 “王。” 安明君松开牵着柯城的手,上前一步,单膝行礼,右手抵在左侧胸口。 柯城愣愣的看着那个王座上过分精致的虫,或者说……人? 真的很像。 特别像。 除了那过分精致的五官,浅浅落下的目光都金尊玉贵,这就是虫族的雄子,它们的王吗? 斐言之对安明君没什么兴趣,毕竟他这还有个醋坛子,淡淡的目光扫过:“嗯,起来吧,不必多礼。” 随后饶有兴味的落在柯城身上。 “你叫什么?” 珠玉落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柯城愣了一瞬间,随后才反应过来是王座上那个精致的少年在说话。 “柯城。”柯城收敛了目光,他有很多问题,但他最终只能保持沉默,斐言之敛下眼睑,手指敲击着王座。 哒~哒~ 第16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6 [二五仔,他是不是回不去了?] [258翻了个白眼:本源地球开设的租借服务,他这一世本来已经都死了,现在估计骨灰都埋了,等他在这里死了,会被引渡回去投胎。] 斐言之:“……” 这都行。 成吧。 “非虫非兽。”他抬眸,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有意思。” 258简直没眼看:[装逼遭雷劈。] 斐言之:[……请圆润的离开。] 柯城慌了一下,那一瞬间他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关于他的一切,他侧头看向安明君,安明君牵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斐言之,目光复杂,随后解释道:“王是虫群的主宰。” 所以,只要是关于虫,只要他想知道,他都会知道,隐瞒和遮掩毫无意义。 柯城勉强认可了这个答案,但是……他总觉得这个王已经里里外外将他看了个透明。 “我记得……”斐言之在虫群意识里漫游,找寻需要的信息:“虫族好像有附庸种族管理部门,你们去找它吧,给这位……”斐言之笑了笑:“黑户,办个身份信息,就写人族吧,地位等同于虫族公民,适用于亚雌管理条例。” 安明君抬头,随后郑重的行礼。 “多谢您,王。” 无论从前有多少龌龊,但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斐言之成为了王,无论过去有多大的过错都会被抹除,别说是他,就是安明辉这一切也只有被揭过这一个结局。 更何况……虫族的公民地位可不是那么好得的,附庸种族那么多,光是记录在案的就有五千六百多个,但得到虫族公民地位的仅有不到三万个,而这些种族平均种族数量都至少在两千亿以上。 而五千六百多个附庸种族的数量已经几百年没变过了。 得到一个虫族公民地位他还能试试,但是增加附庸种族除了斐言之开口,就只有召开决策会议,否则别无他法。 柯城看着王座的少年,跟着安明君行了一个握拳礼:“谢谢。” 在兽人星生活了那么多,他比谁都知道一个黑户有多艰难,而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斐言之点头:“去吧。” 安明君带着柯城离开,大殿内再次寂静了下来。 斐言之侧头看着安明辉,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好像在发呆。 忍不住笑了笑,安明辉回了神,看着斐言之的目光,耳朵有点红。 “想什么呢?” 安明辉抬头:“之前派去劫杀的虫已经回来了,不过有一个受伤挺严重的……” 斐言之点头,看着他狡辩。 安明辉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告诉雄主,他发呆是在算日子,好去做检查,看看到底有没有怀孕吧。 …… …… 斐言之继续盯着他。 看他能掰出一个什么花儿来。 然后,那无所不能的帝国上将,军部明珠,放下身段委屈求饶,灰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可真叫人硬不起心肠,斐言之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被吃的死死的。 又是一天清晨,晨曦的细碎阳光晃晃悠悠的慢慢洒落,斐言之十分自觉的当个米虫。 他抬头,是安明辉正艰难的从衣柜里找衣服,然后比划着,宽大白皙的手掌,十分的修长好看,掌心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小心的把他搂在怀里,然后用手指轻柔的挑起他的手腕送进衣袖里。 “啊~~”一声长叹。 [二五仔,总感觉虫族的世界发挥不出我的实力啊。] 258觉得自己的宿主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无尽位面,虫族自然也不少,但和这方世界的雌虫一样将对雄子的爱护和奉献刻入骨子里还真没有几个。 它可是知道有不少所谓的虫族,他们的雄子同样稀少,但是仍旧改不了他们是被圈养的金丝雀,高等雌虫的玩具。 [那你就趁着这个世界好好休息吧,接下来估计就是劳碌命了。] 斐言之懒散的嗯了一声,随后抬眼瞧见安明辉已经把衣服给他穿好,正弯腰找鞋子,斐言之挑了挑眉,有些恶趣味,趁他转身弯腰的空档一个不注意跳到了他背上。 安明辉一顿,勾到了鞋子的手指松了开,他侧头,灰色的目光里是宠溺无度:“雄主,要注意安全……” 话没说完,就看到小雄子朝着他笑。 “嗯?”斐言之正扒着雌虫宽阔的脊背,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能有点像个小白痴。 但这个小白痴却让雌虫所有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他的雄主,这么娇气, 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更别说是责怪了。 罢了,以后他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雄主今天想去哪?”安明辉十分自然的给吃饱喝足的赖在怀里的小雄子擦了擦嘴角。 斐言之摸着下巴,半天终于想起了自己要干嘛了。 “去军部吧,我想看看你们都是怎么训练的?” 小雄子的要求安明辉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在斐言之磨磨蹭蹭的时候一道紧急命令传达了军部。 “王要来?真的假的?” “将军亲自传回来的命令,这还有假的?” “啊啊啊啊,真的,真的吗,那可是王,我还没见过王呢?” 另一只雌虫翻了个白眼:“虫族识海里不是天天见。” “那怎么能一样……” 雌虫嘴硬的没再反驳,是啊,那怎么一样…… 王,是虫群的信仰…… 因为斐言之的到来,第一军团的军雌们全部都兴奋的嗷嗷叫,恨不得把星球给捅个窟窿,再去补。 斐言之跟着安明辉把第一军团转了个遍,可谓是大开眼界。 他以为虫族的训练会是像人类想象的未来那样在虚拟空间中作战,结果不是!!! 人家他娘的是空间折叠技术,各种训练基地,各种类型一个不缺,反正斐言之是很难想象就那么一个小门是怎么把一个太阳系给折叠进去的。 看不懂看不懂。 研究了半天,也就知道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比如他们的训练基地内各种场景并不是虚拟模拟,人家直接是原子重塑。 各种生物作战兵器和宇宙战舰看得他眼花缭乱。 从军部回来,斐言之理所当然的陷入了沉思状态,安明辉一如既往的形影不离,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问什么答什么。 而此刻外界也因为虫族的王觉醒,虫族和各个文明的战争全面叫停。 在星海引起了热烈讨论。 只可惜猜来猜去就没有一个猜中的。 精灵族和第三军团一面倒的战争,因为虫族的撤退而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不过,虫族也得到了丰富的战利品,精灵母树都给人家差点全部薅回来,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去打秋风了。 毕竟都快给人家薅秃了,好歹也得给点时间再长长。 斐言之听闻也只是沉默,在关于种族文明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发言权,尽管他如今是虫族的王,但他本质始终是人,他的思想观念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虫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也因此,他很少发表意见,做的最多的事大概就是让虫族自己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给他看看。 三天后,在皇宫,斐言之召见了第三军团军团长,福萨拉·杜萨卡。 听说这家伙率领第三军团连续星际跳跃了几百次,差点把第三军团搞成半残,硬是赶在三天内就跑了回来。说实话也就虫族的虫族扛得住这么跳,换个种族早就回归星河尘埃的怀抱了。 “王。” 杜萨卡注视着那个身影,狂热的信仰,比狂信徒还要夸张。 福萨拉·杜萨卡是个战争狂人,不是在打仗就是走在打仗的路上,脾气不怎么好,当然这个不怎么好,是相对于虫族而言。 毕竟虫族雌虫那面对雄子集体智障的表现难得有个正常型号的,这也导致杜萨卡年龄过百,至今还是光棍一条。 不过,对于虫族的年龄来说这还是一个年轻小伙儿,还是倍儿年轻的那种。 在虫族,普通亚雌的寿命基本稳定在五百岁左右,而雌虫理论寿命更长了,当然,前提是不成为战争炮灰,在战场上被轰成渣渣,普遍d级雌虫和亚雌理论寿命差不多,然后每前进一个等级,寿命都会翻倍。 c级基本稳定在八百岁左右,b级一千一百岁,a级一千一千五百岁左右,至于s级已经冲破了两千大关。 ss级两千八百岁,sss级…… 目前还没有记录,因为虫族到目前为止就安明辉一只虫是sss级,怪不得…… 咳,斐言之脸有点红,想岔了。 友好的问候了一下情况后,得到了杜萨卡越发狂热的目光。 斐言之怀疑让他去死,他可能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随后,斐言之又在虫族精神识海慰问了一遍各大军团,导致整个识海空间都掀起十八级海啸。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上阵。 好吧,主要是军团太多,累虫,而且识海空间的慰问更有效果,绝对不是他懒。 随后他又闲了下来,想了半天,终于给自己找到了点事儿做。 种族发展决策不能插手,科研插不上手,斐言之转头去给自己点虫族的生物技术了,优越的条件,充实自己嘛,就是学个皮毛,这毛也能砸死无数人。 不过,有一说一,他至今还真没见过哪个种族的生物技能树点的过虫族。 所以知道虫族中央星球的太阳不是公转,而是绕着首都星转的,斐言之有点懵,而且那太阳,它是个活的,活的,活的!!! 在看到虫族完全向他敞开的技术库后,斐言之觉得自己不仅是孤陋寡闻,而是丢了王的脸。 在虫族,克隆技术,人造子宫,哦,不对,虫族的是虫造虫宫,竟然是基础知识体系…… 斐言之:“……”我是小丑。 至于人类曾经的天敌癌症,他从虫族的技术资料库中最少找到了不下几十种解决方法。 麻了,谢谢。 至于这么牛逼的虫族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牛逼,斐言之也找到了原因。 原因就是虫族他们不感兴趣,对,就是不感兴趣。 肉身横渡星河的雌虫哪怕是黑暗无边的宇宙都能生存,环境恶劣对他们就是个无稽之谈,哪怕是星系与星系的交界处,没有一丝可以利用的物质,它们也能够进行休眠,然后依靠自身惯性穿越无垠的空间。 偌大的中央星,说的好听是中央星,说的不好听就是虫族雌虫专门给雄子们造的摇篮,自然不会有一些有的没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小雄子们的喜好和安全来造的。 而虫族这个奇葩的种族他们的一切要不就是顺手抢的别的文明的,要不就是为了虫族雄子点亮的科技树。 哦,忘了,他们战争兵器也是为了讨好雄子点亮的,毕竟有时候娇娇软软的小雄子偶然看上了什么喜欢的东西,人家不给,还看不上你,所以…… 虫族称霸星河的各大军团竟然是为了保护雄子以及给雄子抢东西才组建的。 一言难尽。 斐言之更是除了卧槽什么都不想说,不愧是被誉为星河第一奇葩。 斐言之痴迷于虫族的知识库,导致安明辉来的也更勤快了。 窝在安明辉怀里,思想有点发岔,安明辉是sss级雌虫,保守估计最少也是两千年,而虫族雄子…… 目前有记录最长的活了八百年。 连c级雌虫都干不过,可是…… 在这里生活的越久,斐言之更能感受到虫族对待伴侣的狂热和忠诚。 狂热来自于基因,而忠诚…… 来自于这个世界虫族奇葩的发展史,估计就是其他平行空间都找不到这么一个奇葩的种族。 只是,总觉得太过悲烈了些。 像所有的一切交付与雄子的雌虫可能才刚刚度过它生命的四分之一,就面临着雄子的逝去。 人类面对伴侣的离去尚且悲痛欲绝,那么雌虫呢。 斐言之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越了解这个种族,他就越觉得这个种族的悲哀。 第17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7 万族嘲讽虫族雌虫奇葩,哪怕他们嘴上恐惧于虫族雌虫的武力,在心里却仍旧对能够放弃胜利只为回去看雄子的军团感到不屑,可是外族又怎么懂得虫族的悲凉。 那些弱小的生命尚未睁开双眼就面临着死亡,而横霸星河无所不能的雌虫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去。 斐言之唯一能够想到相似就是人类对于后代,人类幼崽的强烈情感,而虫族事实上还远要更为偏激和浓烈。 安明辉似乎看出了他的沮丧,修长的手指拨开了他散乱在额头的发丝。 他灰色的瞳孔注视着斐言之,轻轻的笑着,看不出一丝的难过和怨恨,他道:“可这就是虫族啊。” “和那些一生都见不到雄子的雌虫相比,能够拥有雄主已经足够幸运了。”他把小雄子柔软的手指放入掌心,指尖描绘着轮廓,轻声道 斐言之哑口无言,是啊,这就是虫族,这个世界所孕育的虫族。 一个冠于虫族名讳,却和人类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种族。 斐言之趴在金属桌子上,下面是安明辉垫着防止他磕到的手,随后,他感受到背后的雌虫缓缓俯身,安明辉同样把下巴放到了桌子上,灰色的瞳孔与他对视,眉目中带着所有的温柔。 他注视着斐言之,缓慢而轻柔的道:“雄主知道腹葬吗?” 斐言之摇头。 安明辉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道:“因为雌虫和雄子的差距实在太大,在雄子离去了,取得雄子同意的雌虫将会采用腹葬的方式和雄子永远在一起。” 斐言之掩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或许会是解释为什么雌虫的寿命如此漫长,但在首都星,这颗虫族执政星球却从未见过超过千岁以上的雌虫,一个都没有,哪怕是军团里也没有。 “雄主见过雌虫的虫态吗?”安明辉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完全不像是那个残酷冷漠的帝国上将的声音。 斐言之点头,想起那些画面里庞大而狰狞,散发着血腥的虫躯,安明辉轻笑了一声,伸手拉着斐言之的手按在腹部,目光似乎从久远的过去穿过尘埃和云雾。 “雄主应该知道每一个雌虫腹部都有腹腔的存在,那是雌虫最安全也是最柔软的部位。” 他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很多有虫族资料的外族都以为那是用来保护幼崽的,其实不是的,那是用来保护雄子的。” 斐言之愣了一下,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 保护雄子的。 最柔软的部位不是为了幼崽,而是为了保护伴侣的。 久远的过去,虫族尚未踏足星际,龟缩于星球中,为了生存,踏上了进化的道路,但是雌虫和雄虫的差距是天生的,他们弱小且脆弱,虫族所有强悍都被赋予了雌虫,所有的弱小也被赋予了雄虫。 为了生存,为了给雄子提供更好的条件,战争和厮杀,和那颗贫瘠星球上的所有物种为敌,他们能怎么办,那弱小的雄虫是它们的所有。 尚未强大起来的虫族,将柔软的雄虫放置于后方没有虫会放心,所有他们最后选择带着,是的,带着一起。 于是虫族虫态原本可有可无用来储存卵的腹腔被虫躯藏的越来越深,也变得越来越柔软,柔软的雄虫于腹腔中沉睡,强悍的雌虫会为它们提供一切。 能量,血肉,或是其他。 安明辉似乎有些踌躇,他敛了眉眼,斐言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余下那轻微颤抖的睫毛,他道:“腹葬就是雄虫死后,获得许可的雌虫会把雄虫的躯体放入腹腔,放入雄子后腹腔内会形成一个没有空气,没有引力,静止的空间,随后雌虫的腹腔会永远关闭。” “直到……”他的指尖落在斐言之的脸上,很轻,斐言之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隔空感受着温度,但安明辉依旧是平静温柔的,如果不是那带着奢望的灰色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直到有一天,雌虫死去,再也无力保持腹腔内静止的空间,雄子的躯体将会慢慢和雌虫的虫躯相互交融。” “雌虫和他的雄子永远都在一起了。”安明辉望着他,绯色的唇轻轻勾起完美的弧度,似乎是想要露出一个最完美的姿态,随后,斐言之听到他问:“这就是腹葬,雄主介意吗?” 斐言之看着他,随后摇头,他从桌子上起身换了个姿势,揽着他的肩膀,在裸.露的喉结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地牙印。 安明辉顿了顿,随后笑着,看着他:“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雄主,我真的很幸运。” “不。”斐言之摇头:“是我的幸运。” 这个世界他从未做过什么,他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享受安明辉细心妥帖的照顾,而这个世界也必将成为他过往中最精彩,也是收获最大的一部分。 安明辉笑着,或许是同意,或许是单纯的宠溺。 虫族雌虫是战争兵器,即便是被撕成两半,他们也不会死亡,他们是宇宙中除了星兽外最强大的生物,可是雄虫呢,星河将所有的柔软都赋予了雄虫,于是雌虫有了越来越完善的腹腔,而雌虫的腹腔就位于雌虫躯体最柔软的位置,除了雌虫本身,没有其他虫会知道雌虫的腹腔位于虫躯的哪个部位。 斐言之趴在安明辉肩膀上,浅浅地呼吸扰乱了那个浑身都如钢铁浇筑的虫,斐言之皱着眉问:“还有呢?” 腹葬之后,雄虫死亡,那么还有漫长生命的雌虫呢,尤其是高等雌虫,他们都去哪了? 安明辉顿了顿,他侧目看着斐言之:“雄主想知道?” “嗯。” 斐言之不明所以的看着安明辉在虚拟屏幕上打开星图,那是虫族的星图,庞大的河系,大片中央富饶的地带都被虫族所占据,随后缩小,直到…… 那是……首都星! 首都星很大,至少是三个地球那么大,它有着一颗太阳和两颗月亮永不停歇的围绕着它旋转。 在首都星外围,是两道巨大的银色光环缓慢的交替,斐言之知道那是共同构成首都星的环星球防御系统中的一环。 在环星球防御系统的外围是围绕着黄道面旋转的巨大的陨石行星带。 斐言之皱了皱眉,觉得有点违和,却说不上哪里不对,毕竟在地球的太阳系统中也有不少行星都有围绕的陨石行星带。 安明辉握着他的手指,指着陨石行星带。 “这就是雌虫,有幸得雄子许可后得到腹葬的雌虫。” 斐言之有些懵。 “这是雌虫?” 陨石行星带=雌虫? 安明辉点头解释道:“嗯。” “大部分雌虫都无法接受雄主的离去,尽管有幸得到许可能够和雄虫永远融为一体,他们的本身的精神意志也会伴随着雄子的死亡而逐渐崩溃。”他低头看着斐言之:“他们还活着,只有肉体的物质还活着。” 所以在雄主死后,尽管他们仍旧还活着,也会脱离虫族一切的活动,前往宇宙空间成为其中的一颗陨石,等待着死亡和雄子彻底融为一体的那天到来。 斐言之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行星带陷入沉默。 他想起虫群识海内那些平常的资料。 跨入星河时代的虫族在战争中得到了更为优异的条件,于是为了雄子,雌虫的腹腔被渐渐舍去,虫族雌虫们构建了环境更为优异的首都星,为雄虫提供合适的重力,清新的空气,优越的居住环境,然后将这颗星球作为虫族的腹地,为它建造了最为强大的防御系统以及十八道环星系防线。 虫族逐渐强大后,这样费时费力不讨好的工程还有二十五个,而虫族实际雄子数量不过百万。 你能想象比地球还要大三圈的星球上仅仅生活着不到百万的雄子吗,要知道一个地球就负载了六十多亿人类,而这样的星球它们造了二十六个。 这二十六个星球除了少数几个,其他基本就是作为雄子旅游之用,大多数雄子都集中在首都星。 虫族的二十八个军团也由此而来,他们负责战争以及保卫,听从军部的号令。 斐言之抬头看着安明辉,他的面容平静而温热,仿佛此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改变这一切。 至少能够让雌虫和他的雄主能够和人类所憧憬的一样白头偕老。 安明辉似乎看出了什么,轻声安慰道:“您不必觉得愧疚,雌虫们从不觉得为了给雄子带来美好的事是费时费力多余的,就如同他们即便是精神意识溃散后也会成为陨石行星带的一员,永久的保卫着首都星,成为其中的一道防线。” 当战争来到这里,便意味着虫族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漂浮在宇宙空间中被尘埃包裹外形逐渐成为陨石的雌虫将再次苏醒,尽管他们依旧不具备精神意志。 但本能会促使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虫群雄子的撤退逃离争取时间和希望。 他顿了顿,眉宇微皱继续道:“只是他们不具备精神意识,也因此虫群意识无法链接他们,这些雌虫所依靠的只有本能和执念。” 斐言之没再说什么,困倦的窝在安明辉怀里睡着了。 安明辉静静地看着,寂静的空间,连光都温柔的停留下脚步。 过了许久,他小心的把斐言之放进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离开。 大门紧闭,关住了黑暗。 虫族的技术库很少会有雄子来,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也因此技术库里除了资料库就只有冷硬的金属座椅和刺目的灯光,这对雄子来说十分的不友好。 从落日的余辉里醒来,迎着满天的落霞,斐言之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所居住这颗看起来环境优美平平无奇的星球。 他知道他脚下所踩着的大地是密密麻麻由虫族所构造的大陆骨架,这保证了这颗星球永远不会发生地震和海啸,死火山永远都是死火山。 天空中那看不见的银色防御环同时也操控着这颗星球的气候,保证这里永远不会出现极端天气,一直舒适并且容纳着春夏秋冬四季的美景。 虫族…… 虫族啊! 他扫了一圈,没看到安明辉。 竟然不在? 摇了摇头,斐言之觉得自己真是废了,他以前可从来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 踩着长毛地毯,斐言之出了寝宫。 随后,管家来报:“殿下,大皇子来了。” 斐济? 斐言之挑眉,他和大皇子关系不怎么好,原因说起来奇葩,因为他小时候比较胡闹,斐济老是管他,长大后两虫就疏远了不少。 不过在斐言之看来,是原主单方面的别扭,斐济性子温和可从没跟原主计较过。 “兄长怎么来了?” 斐言之又不是小孩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斐济温热的面容有些焦急,看样子似乎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明辉将军和明君少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了。” 斐言之:??? 啥啥? “打起来?”斐言之一脸地铁老人表情包。 一觉醒来没看到虫,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儿,结果跑去打架了? 先不说这两虫怎么碰到一起的,就说这两虫好端端怎么打起来了? 斐言之感知了一下,精神识海内那乱晃的精神链接,怎么感觉莫名的有点暴躁。 一点都不雌虫。 要知道雌虫可是星际出了名的冷静理智,除了面对雄子秒变智障。 “他们在哪,我去看看?”顺手通过虫群意识让两虫停下,斐言之抬脚往外走。 …… 虫族的对外战争全面停止,军团回撤,也引起了众多文明的窥探,尤其是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种族,抓心挠肺的想。 只是如今的虫族使劲儿发展自身讨好他们王,对干仗不怎么感兴趣,也懒得搭理他们的辗转反侧。 不过……斐言之抬头看着那亘贯在天空的巨大虫躯,表示自己真的是长见识了。 就算资料里在详细,也没有现实来的让虫震撼。 第18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8 那遮蔽了大半天空的两只紫色……大蝎子?应该是,也太大了,他怀疑地球最高的珠穆朗玛峰和月球,都没它大? 具体数据不知道,反正挺大号的。 再瞧瞧这恨不得劈死对方的架势,真够狠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两只大蝎子估计已经收敛了不少,不然这点地方还真不够这俩打的。 感受着识海空间里雄子传来细微恐惧,斐言之脸黑了黑,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雌虫们费那么吧啦大劲儿搞出来一个没用的人态了,感情是没有人态,找不到雄主啊。 一侧头,发现了急匆匆小跑着赶过来的柯城。 两人对视一眼,天空中的两只大蝎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冷漠绝情的安明辉和一脸不屑暴躁的安明君。 “说说,怎么回事?” 顺手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坚果,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明辉放的,跟瓜子有点像,塞给了斐济一把,斐言之边嗑边问。 斐济哭笑不得,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互相想捶爆对方狗头的虫,默默加入了吃瓜的队列。 急匆匆赶过来的昂纳看着这一幕,有点懵,斐言之乐呵呵的给跑过来看热闹的卡乐和柯城一人分了一点。 于是吃瓜队伍越来越庞大。 斐言之不是不能通过虫群意识了解,不过当事虫都在,反正他也闲的无聊,就当吃瓜了。 安明辉一看到斐言之,冰块立马化成了水,只是……斐言之看着走到他面前的虫,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就是怎么感觉有点委屈? 安明辉一边从斐言之手里拿出坚果,剥着壳子一边道:“明君怀虫崽了……” “啪。” 斐言之嗑瓜子的动作一顿,所有虫的动作都像是卡住了,柯城手里的瓜子摔了一地,满脸茫然,啥? 吃瓜吃吃到自己身上了…… 他抬头看着安明君,他站在原地,眉宇紧皱,似乎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 明君怀虫崽了,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此处省略三十字,被挂低俗se qing)了。 生.殖隔离吃逝去啦? 他俩怎么会怀虫崽? 有点晕。 “明君……”柯城不愿意怀疑安明君,但是事实…… 安明君回了神,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随后摇头:“我不知道……” 他敢保证他后门绝对干净,怎么会怀孕,这一点都不科学。 柯城点了点,随后看向斐言之…… 他不是王吗?应该……应该……知道吧。 而斐言之在干嘛,在哄着他家雌君。 看着那个浑身都写满了委屈的虫,斐言之摸了摸脑壳,小声哄着:“没事没事,我们过两天再去检查,大不了再努力努力。” 安明辉抬头露出一个蛊惑的笑容。 正在转变为商纣王的某言被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给拽出来了。 “咳咳……”斐言之顿了顿,又看了看柯城和安明君:“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明君皱眉,随后一道信息通过意识海融入斐言之的意识中,转头看着缩在安明君身后的柯城以及冷漠皱眉的安明君,他的表情扭曲了瞬间…… 这……玩的可真够花的…… 他轻咳了一声,看得柯城不好意思,才道:“虫群意识里有过克契亚虫族的繁衍方式,那啥,交尾……”他瞅了瞅柯城,目光有些好奇:“所以,之前怎么办,还怎么办吧,不过最好频率提高一点。” 说完,斐言之拽着安明辉就走。 原谅他想不到柯城那个弱鸡的身体是怎么扛得住安明君。 阿弥陀佛,还是他家雌君乖巧又听话。 斐言之离开,其他人默默盯了一眼柯城和安明君也散了,毕竟柯城是人,这两都能生虫崽,不可思议。 而带着安明辉回去走着走着就跑到安明辉怀里的斐言之也终于知道这俩为啥打起来了。 众所周知,怀孕的雌虫脾气暴躁,并且战斗力加倍爆表,安明辉和安明君两虫一前一后刚好从孕检所出来,都魂不守舍,这不就撞到一块了。 他家雌君心心念念的崽不见踪影,而安明君愁的他到底怀的是个啥,外加脾气暴躁,两虫就这么打起来了。 “雄主,我也想……” 斐言之点头:“没问题。”老婆想要小崽子,他还能不同意? 看着安明辉脸上傻子一样的笑容,斐言之抹了一把脸,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他家这个,碰见他,智商就掉地上了。 …… 安明君带着柯城回去,两人沉默了一路,最后还是柯城先开了口:“你真的怀孕了……” 他戳了戳安明君硬邦邦的腹部,还是觉得稀奇,他俩这啥都对不上都能…… 安明君脸黑了黑:“嗯。” 一开始觉得小家伙儿是个弱小的雌兽,自然是谁强谁掌控,结果不是,再之后他把小家伙儿和亚雌画了等号,从来没往雄子那想…… 柯城脸红的要滴血,回到家,安明君从虫群意识里找到了克契亚虫族的繁衍方式,导入了光脑。 柯城红着脸好不容易看完,才知道啥是交.尾,他瞅了瞅安明君,觉得自己要完蛋。 “那个……” “嗯?”他伸手把小家伙儿抱进怀里,摸了摸他软乎乎的身体,有点发愁,这弱鸡身体真的扛得住吗? 于是他大发慈悲的让小家伙儿在上,只是这两个上不太一样,柯城的嘴皮子都在哆嗦。 柯城到底是人,不是虫族雄子,也没有属于雄子的气息,虽然一般情况下雄子都裹的严严实实的,不会漏出一点点气息,但是这种时候,如果是雄子,情况就完全不同。 就斐言之来说,只要他想,他能让安明辉跪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 “继续吗?”斐言之侧过安明辉的脸,看着那绯红的眼角,冷冻冰山染了情绪,让人满足感爆棚,他家雌君真是乖巧又听话,真香。 安明辉无力的靠在床上,浓烈的雄子气息,带着雄主的薄荷香,让他心甘情愿放弃所有,他继而点头,斐言之笑了一下,收敛了不少气息。 在经过三周的不懈努力后,他的雌君终于满意了。 众所周知,孕期的雌虫脾气暴躁,就连安明辉情绪波动也很大,于是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 军部校场,所有虫都感受到了他们将军直线上升的战斗力。 本来就够狠了,这一怀孕,都成怪物了。 斐言之托着下巴,看着那阳光下闪耀的银色长发。 没错,他的雌君蓄长发了,虽然时间还短,刚刚到锁骨,斐言之仍旧爱不释手,如果…… 斐言之想到那银色长发散落,直至尾椎骨,随意的铺散在大床上,灰色的眼睛雾蒙蒙的染上绯红,紧咬着的唇瓣就这么望着他,脑子就有点充血。 我爱雌君,我爱白毛!!! 谁都别跟我抢。 想着想着发了一会儿呆,等他回过神来,安明辉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十分自然的把他捞进怀里,往外走。 斐言之趴在他的锁骨上,鼻尖蹭了蹭银色的发丝,一脸满足,安明辉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这么喜欢?” “嗯。”斐言之是个诚实的孩子,看着那走动间摇曳的银色发尾眼睛都在亮。 飘散的银色发丝不像是被人工染的那样,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安明辉的银色发丝,在阳光下仿佛月华一样在发光,即便是黑夜里也带着让人窒息的美。 他忍不住抬头看着自家雌君,那银发散落至锁骨,唇瓣不点而朱,鼻梁挺拔,灰色的眼睛带着笑意温柔的看着他,一颦一笑都像是勾子一样,越发觉得他不像是将军,而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不过,现在是他的了。 在安明辉锁骨上蹭了蹭,斐言之已经自暴自弃放弃抵抗,:“雌君,你身上喷香水了吗?好香啊。” 安明辉勾唇,脚步未停出了军部:“没有,是体香。” 斐言之疑惑抬头。安明辉摸了摸他软软的脸颊解释道:“雌虫怀孕后就会有,每个虫都不一样,只有雄主闻的到。” “啊?”斐言之对这个是真不知道,脸有点红:“我很喜欢。” 听到斐言之的话,安明辉心情很好,特别好,他的雄主,他的一切,能够喜欢他就像是一场美梦。 斐言之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琢磨着虫族的生物科技树,他也不着急,能学多少学多少,记住一点都是赚得,三周后,他陪着安明辉去孕检所。 雌雄一般三周后分化,不过一般需要四到六周才能检查出来。 虫族的孕检比他所知道的高级的多,只有两项,取血,扫描。 结果秒出。 安明辉看着光脑上的结果还有些不敢置信,一次就中了? “是雄子。”斐言之笑了笑,有些好奇看着他的腹部:“你不开心吗?” 安明辉自然发现了他的动作,他摇头:“没有不开心。”斐言之的手被拉着放到腹部:“就是感觉像做梦。” 斐言之轻笑,手掌下温热的是身体,奇异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而且……他用手指戳了戳:“好像变软了。” “嗯。” 斐言之没让他抱,而是牵着他的手指出了孕检所,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虫,不过大多数都是一只虫来的。 “卡乐?” 卡乐也很惊奇:“殿下这是?”他看了一眼安明辉笑了笑:“看来明辉真的很受您宠爱。” 斐言之对这个在人类看来怪异的说法接受良好,他挑眉,露出一口白牙:“那是,我家雌君又乖又听话,还长的好看。” 卡乐侧目看着斐言之身上的安明辉,高大的雌虫听到雄主的夸奖羞的脸都红了,赞同的点头:“的确。” “你这是?”斐言之看了一圈没发现卡乐身边的契,只有一个不认识的雌虫。 卡乐招了招手:“这是我的雌侍,加铎。” “殿下,将军。”加铎俯首问安。 斐言之点头,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毕竟虫族这个情况,雌雄比例一万比以,提倡一雄一雌除了脑子有坑他想不出第二种理由了。 他转头看向卡乐,卡乐笑着道:“殿下大概不知道孕检所现在是我在管理,加铎正好有孕四周,所以一起来看看。” 斐言之挑眉,看向加铎和卡乐道:“恭喜。” 虫族雌虫的受.孕率很高,与此相反的就是低到发指的雄子孕育率,而且一般雌虫有孕是不会立即到孕检所检查的,完美的科技已经提供了一切,除非可能孕育的是雄子,所以一般都是有孕三到六周才会来孕检所检查一次确认情况。 卡乐笑了笑:“同喜,不过有一件事我正打算去找殿下。” “什么事?”他伸手牵着安明辉挪到了树荫下,卡乐在他身侧道:“自从现在虫群意识苏醒到现在大概已经四周左右了,前几天我就发现来孕检所检查的雌虫孕育雄子的比例很高,从这几天的数据来看已经维持在了一比一左右。” 斐言之顿了顿:“是因为虫群意识吗?” 卡乐没点头,他侧头看向加铎:“多铎的家族主要发展方向就是在科研,他们猜测可能是因为虫群意识的影响。” 加铎解释道:“目前有几个猜测,还无法确定,不过从这几天的数据来看,雄子的出生率会迎来一波高峰。” “这是好事儿。”他皱了皱眉:“我会通知最高议会和雄子保护协会来处理,不过,还需要尽快确定具体情况,最好能够给出预测。” 卡乐点头,两虫商讨一会儿才结束,斐言之侧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抱进怀里了,他伸手勾起安明辉的发丝,亲了亲他的脸颊:“怎么不叫我。” 安明辉眯了眯眼,十分享受小雄子的亲近:“雄主累了?” “没。”斐言之摇了摇头,看着安明辉的脸,满脑子都是想把某虫就地正法,知道他的厉害,于是口不由衷的道:“第一军团驻扎在首都星修整多久了?” 安明辉揽着斐言之的脊背和腿弯,慢慢的往外走着:“根据军部的计划,第一军团预计在首都星驻扎修整一年,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大概还有八个月的时间。” “这样啊……” 刚好够时间生产完。 第19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19 一周后,斐言之收到了科研部提供的研究报告,斐言之…… 他看不懂。 麻了。 无语问苍天,他瞪着天花板发呆,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不懂没关系,知道大概什么意思就行了,斐言之非常可耻的直接从虫群意识里获取了信息。 随后,那厚的跟一本书一样厚的研究报告被他总结出了三句话。 第一,雄子降生率的提高的确和虫群意识有关,并且科研部预测,只要有虫群意识存在,在未来,虫族雌雄比例的出生率很可能会维持在一比一的比例,但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幸事。 第二,因为虫群识海的出现,雄子以往因为精神力难以抒发带来的性情扭曲暴虐将会大幅度改变,大部分雄子都会变得温和,至少不是凶残暴戾的,而获得了虫群识海的雄子也仿佛拥有了开启精神力量的钥匙,他们的精神力普遍不需要锻炼就是雌虫的五倍以上,碾压整个星系种族,并且可以使用目前星海中大多数不要求躯体强度的工具,未来或许会成为……脆皮法师。 第三,有关于雄子的降生率,身体强度,基因修改仍旧无能为力,换句话说,雄子的最长寿命,尽管因为虫族识海的出现而有了开启精神力量的钥匙,得以相对的延长寿命,但……他们的生命仍旧短暂。 斐言之放下科研报告,五味杂陈。 出生率维持在一比一,但是死亡率不是啊,尤其是对高等雌虫而言,可能雄子已经换了五六茬他们还活着,而他们的雄子早就死去了,除了成为陨石行星带的一员,斐言之觉得他们不会选择第二条路。 这就像是一个永远不对等的游戏,一比一的出生率,让每一个雌虫都有可能找到自己雄子,一雄一雌成为可能,但是然后呢? 雄子短暂的生命不过是他们漫长生命力的一个片段,可这个片段给他们幸福,带来欢愉,带来一切,然后死去,如果从未拥有过他们或许会选择沉寂,而一旦拥有再失去…… 斐言之想到了那漫天的宇宙陨石带,浪漫吗,他只觉得悲凉。 是雌虫对雄子刻入骨髓的爱护和占有。 这的确或许并不是一件幸事。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从此以后大概没有那么多性情暴戾的雄子了。 不去再想,斐言之赤脚踩着长毛地毯走出寝宫,果然在厨房找到正在准备甜点的某虫。 斐言之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精确到微克的……称?在取用食材。 应该是称,他没见过,薄薄地金属片上不需要接触就能得到悬浮着的物体的数据。 安明辉从不到一滴左右的透明液体里慢慢拨出……百分之一?的分量。 严谨到刻板。 “雄主怎么过来了,地上凉。”安明辉回头看到斐言之,放下手里的食材,走到他面前,很自然的单膝跪下俯身把手垫在地面。 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随后踩住他的手,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找你。” “雄主叫我一声就可以了。”安明辉抬头笑了一下,一手从背后护住他,慢慢起身,出了厨房。 “嗯。” “雌君……” 他垂眸,有些苦恼:“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嗯?”安明辉不明所以,伸手把他跑飞露出一片皮肤的衣服整理好:“想做的?和雄主一起就是我想做的。” 斐言之:“……” [二五仔,我……#&]  [258:我听得到你在骂我……] 算了,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在安明辉怀里蹭了蹭,安静的用手指来回擦着他的锁骨。 很漂亮,就和…… 斐言之抬眼才发现安明辉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和他的款式一样,金色的纹路繁古而复杂勾在白色衣袍上,他顿了顿:“你的羽翅呢?” 透明的虫翅缓缓浮现,是如同蜻蜓羽翼一样的色彩,透明泛着点点嫩绿色的,蝴蝶双翅一样的复杂纹路,斐言之趴在他肩头,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看着它像是受惊一样轻轻的抖动。 果然是应该长在精灵身上的,像是造物主最精美的作品。 “雌虫都会飞吗?”斐言之忽然问道。 安明辉点头,侧目看着斐言之问:“雄主想试试吗?” 斐言之愕然:“可以?” “当然。” …… 因为雄子的出生率飙升,各大军团原本的作战计划被废除,全部都驻扎在虫族核心地带,心心念念等着小雄子的降生。 柯城在手术室外急的团团转,即便这八周过得水深火热,但是这也太快了,八周,还不到两个月,要是人类,估计还是个胚胎。 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想象,他竟然真的要当爸爸了,即使是虫崽,也是他和安明君的崽子。 他们的…… 柯城看着时间,才过去了十分钟,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过了半个世纪,也就没听到咔嚓一声,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 安明君走到他面前顺手把人抱起来:“走了,回去了。” 柯城:??? “你……你没生?” 这么快,还能把他抱进怀里惦着,卸货都没这么快吧。 安明君白了他一眼:“已经生完了,走吧,回家。” 柯城:(;???)!!! “生,生完了!!” 柯城震惊的看着他,又瞅了瞅他身后,什么都没有啊,还有这力能扛鼎的表现哪里像是生产! “不是,生完了,虫,额,不是,蛋呢!蛋去哪了!!!” 安明君顿住脚步,低头看他:“你想看?” “想看!”他怀疑安明君把蛋不知道扔哪了,毕竟怀孕的时候就是,一点都不注意,还跑到军部和虫单挑。 我苦命的崽,你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雌父。 柯城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安明君不知道,他顺手拎着柯城去了育虫婴儿室。 指着一排蛋里五个紫色花纹的道:“这五个就是。” 五个!!! 柯城:(#???)!!! 开,开,什么玩笑。 安明君摸了摸他的头发,皱眉:“你想养着玩?” 虫族育虫室完善的设施已经为虫蛋的孵化提供了一切,大多数雌虫生育完成后并不需要亲自进行孵化,那对他们来说太过浪费时间,也足够麻烦。 只是有一些雄虫会对幼崽的孵化感兴趣,想亲自养着,所以安明君才会这么问。 柯城还在震惊中,完全没反应过来,安明君感觉他应该是想养,想了想,在一旁通过了验证信息,把蛋取了出来,塞进他怀里。 “两个应该够了,多了就太烦了,走吧。”说着重新把柯城拎到怀里,抱着往外走。 柯城:“……”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蛋,温热的,又看了看安明君,觉得三观都在被重塑。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蛋……是用来养着……玩的?” 安明君皱眉,半晌,开口:“还有其他用处?” 除了偶尔会有雄子感兴趣想要亲自养着,基本没有雌虫会把蛋在还未孵化的时候从育虫室带出来,那太麻烦了。 柯城:“……” 经历这么一遭,柯城充分认识到了自己在关于虫族认知上的贫瘠,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安明君是个不称职的雌父,谁家生了蛋,这样啊! 柯城急急忙忙的从卧室跑了出来,安明君正好结束锻炼:“蛋不见了,你看到了吗,两个都不见了,会不会有偷蛋贼,我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放到床头了 ……” 安明君把他捞进怀里,指了指厨房。 结果。 “煮了!!!” 第20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20 安明君靠在门框上,怀里抱着的柯城震惊的看着厨房里,正咕噜咕噜烧开的热水,两枚紫色的蛋就在里面飘着,明显水已经煮沸了。 柯城挣扎着跳了下去,顾不得指着安明君,伸手就要去捞。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安明君给挡住了,柯城怒了:“安明君你够了,你怎么能煮了。” 柯城看着飘着的蛋都快哭了:“这都快熟了。” 安明君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虫蛋的孵化是需要从外界吸收一部分能量的,当然不吸收也行,就是可能会营养不良。 但他们被从育虫室内拿了出来没办法吸收到足够的热能,柯城很显然并不知道,只是简单的保温。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顺手煮了一下,简单粗暴,效果不错。 不过…… 小家伙原来不在床上哭也这么生动。 “熟不了。”他一手按住柯城的手,一手把蛋捞了出来,柯城眼睁睁的看着他接了一盆冷水把蛋丢进去降温又捞了出来,塞他怀里:“好了。” “好了?!?!”柯城悲愤交加:“这是熟了吧!!!!” 安明君瞥了他一眼:“不是你要带回来养着玩儿的吗?” 柯城心里哇凉哇凉的,看着安明君往日俊朗的脸上就是就是明晃晃的写着无良渣雌的字。 我苦命的崽啊,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不提柯城以为和渣雌对抗过得水深火热的养崽日常,斐言之同样对此很好奇,但他至少比柯城知道的多不少。 虫族的雌虫蛋也远比人类想象中更强大,别说是沸水了,就是活火山里的岩浆它们都能在里面游泳,前提是……雌虫。 (作者ps:这一段被挂了,大概有两三百字,主要是写斐言之他老婆怀孕了,然后他好奇,戳了戳,然后说会动。 然后被挂了违背公序良俗。 不懂,懂不了一点。 审核是老大,挂了就改,怎么改不知道,我先编一段放上去。 放弃听书阅读和听书体验感了,大家能看文字就看文子吧,写个破书是真累。 修炼不到家,马上快进到狗血文换心掏那啥? 服了,好吧,只是有点累,瞎啰嗦。) 斐言之侧目看着安明辉,他的头发长的很快,已经到了腰部,他也不怎么喜欢束起,随意的披散着。 虽然长度不够,但是仍然比斐言之想象中还要华丽,像是暗银在流淌。 “要休息一会儿吗?”斐言之看着他眉宇间的疲倦,有些心疼,也无奈。 安明辉将额头抵在斐言之鼻尖,闭上眼,轻声道:“只是因为是雄子才这样,军部有很多孕雌上战场。” 所以安明君十分钟搞定一切的壮举很普通,大部分军雌没条件都是自己动手的,当然,如果是雄虫……一切另当别论。 “雄主……” “嗯。” 安明辉将他放进怀里,随后轻声:“我可以抱您吗?” 斐言之点了点头,对这个姿势没什么表示,反正安明辉又不会让他不舒服。 安明辉顿了顿,看着他问:“如果我想一直抱着你没呢?” 斐言之:“抱就抱呗,你想怎么抱怎么抱着……” 你说啥就是啥吧。 打了哈欠,点头,不就这点事,不出去就不出去呗。 随后闭着眼慢慢睡着了。 安明辉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容,目光一寸寸描绘着他的五官,随后缓慢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容。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会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小雄子,娇娇软软的,跟他撒娇,心疼他,体谅他,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喜欢他懒散的样子,喜欢他耍赖的样子,喜欢露出恶趣味的笑容欺负自己的笑容,喜欢…… 他的一切。 安明辉也终于明白那些失去雄子的雌虫为什么全部都选择了成为陨石带的一员,没有虫选择第二条路。 也包括……他自己。 那些欢愉和幸福,同刻骨的占有与爱护一同酿成雌虫的血液,无法接受失去,唯有一同沉入黑暗,才能让他们得到些许的宽慰。 身为绝无仅有的sss的雌虫,安明辉更清楚自己的占有欲也远超其他雌虫,一旦找到了雄主,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雄主除了自己还拥有其他的虫。就连虫蛋,如果不是因为虫族明文规定雌虫必须三年内生下雄子,他可能宣礼之后就跑去彻底杜绝孕育的可能。 谁都不能插足他和小雄主之间,虫蛋……也不能。 在很早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幻想有这样的只属于自己的小雄子,但是现实让他很清楚这多么奢侈。 皇帝和总理感情很好,但总理其实也不是皇帝第一任雌君,大皇子斐济为人温和,昂纳是他的雌君,但并不是唯一,卡乐就更不必说了,柯城……他不是虫族。 他从未见过只属于一虫的小雄子……除了…… 斐言之,二殿下。 为了得到他,朝未婚夫安明君动了手,其实他那点手段实在是稚嫩的很,但是没关系,还有他在…… 安明辉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虫,从幼年时巴塞卡家族雌虫的厮杀到踏入军部让无数种族的悲惨成为他前进的荣耀,再到后来毫不犹豫的清理掉殿下身边的雌奴以及后来劫杀安明君…… 虫族的世界从来教会他的只有弱肉强食,即便有一天死于此也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他从来只信奉一个教条,要么不做,要么就连根拔起,做得干干净净。 …… 安明辉和加铎的预产期刚好一前一后,这次轮到他和卡乐在门外急的团团转了。 哦,不,他自己,卡乐十分的镇定。 斐言之和卡乐分别,看着安明辉走进手术室,慌的手脚冰凉。 “雄主,别担心,很快就好,我马上就出来。”安明辉安抚着他,搞得不知道还以为是斐言之进手术室的。 斐言之镇定的点头,看着安明辉进去,挺拔的身影没入,斐言之十分自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镇定个屁啊,腿都在抖。 手术室内。 因为是珍贵的雄子,所有这里配备了虫来预防任何突发状况。 “将军,您已经是殿下的雌君了,必须要雄主同意。” 对于诞下雄虫就要求**的雌虫并不少见,但像将军这么急迫的还是第一个。 那虫顿了顿,看着安明辉,试探的道:“您不会根本就没和您的雄主商量过吧?” 安明辉斜了他一眼,确实没有。 那虫也无奈:“……” (作者ps:这一段写的是生育方式,医护人员问两种方式选哪个,被挂了。 不懂。 还是不懂。 审核是老大,挂了我就改。) 不愧是将军,这么猛的吗? 五分钟后,那虫眼睁睁的看着将军自己生产完,将蛋塞进一个保温箱,起来自己走了。 自己走了。 走了。 老天,这可是雄子啊! 我可怜的小雄子,遇上这么一个渣父可怎么活啊。 第21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21 斐言之低着头坐在手术室门口,他有些紧张,怎么说也是自己第一个崽。 258翻了个白眼:[你紧张个屁啊,又不是你生。] 斐言之怒:[那怎么说也是我的崽,这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崽,我紧张有错吗?你这个低级智能怎么能理解人类的感情。] 258沉默了一下:[……我的确不理解。] 斐言之顿了顿,这不是二五仔的风格啊,他想了想:[看你这么尽(可)心(怜)尽(兮)力(兮)的份上,下个世界给你升级。] 258:“真的?” 斐言之挑眉:“你不想?” “想,想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它,258,竟然会是这一批系统里最先可能升级的,哈哈哈!! 于是258肉眼可见的越发积极了:“宿主,你家雌君出来了。” 斐言之抬头,果然看到了从手术室内出来的雌虫,银发及臀,面色红润,是他家完完整整的雌君没错。 不过斐言之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你没事吧?” 安明辉显然十分的受用,眉眼温柔的点头,然后。 “虫崽呢,它怎么样?” 安明辉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只可惜斐言之完全没注意到。 “是不是放进保温箱了?它怎么样,看起来还好吧?”斐言之念念叨叨想着小虫崽。 “放进保温箱了,挺好的,雄虫比较脆弱,可能需要一直等到破壳。” 安明辉牵着小雄子眼皮子都不眨的说道,绝口不提去看看。 斐言之有点沮丧,生都生了,还见不到,唉。 不对,他好像可以去看唉…… 斐言之停住脚步,十分兴奋:“我能去看看,它……” “哎~~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疼了?”看着安明辉苍白的脸色,斐言之一下子慌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伤口裂开了? 安明辉低了低眼,拉着小雄子的手放在腹部:“……疼。” 斐言之心疼的看着他:“很疼吗,不是有产线愈合剂吗,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应该没有裂开,我可能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可以吗?” “好好好。” …… 远处的卡乐抱着虫蛋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瞅了一眼加铎:“雄子需要一直待在常温箱里直到破壳吗?” 加铎摸了摸鼻子:“不用。” 雄子和雌虫蛋不同,因为母体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能量,他们已经不需要再从外界吸收能量,正常来说只要不是极端环境,都是可以正常孵化的。 “那……”卡乐又瞅了瞅加铎的腹部:“生产很疼吗?” 加铎顿了顿:“我是顺产,剖腹产的话产线应该已经愈合了。” 卡乐:“……” 原来你是这样的军部的明珠。 …… 斐言之和安明辉一起回去,走到一半看到了柯城和安明君。 “我不听,我不听,安明君你太过分呢,那可是你的虫崽,你怎么能……”柯城抽抽嗒嗒的道:“怎么能,就这么把他们就这么丢下呢,是你把他们弄丢了。” “你个渣雌。” 安明君:“……” 他自认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父亲,但也不至于是个渣雌吧。至于丢下,又从何说起?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小家伙的无理取闹,大概是种族观念不同……? 应该是。 安明辉默默看了一眼十分好奇的小雄主,抱进怀里带着虫靠近,斐言之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选了一个绝好的位置吃瓜。 安明君看着眼前这个哭包,十分的费解,为什么自从有了虫崽小家伙儿总是哭? 他是不是应该把虫崽送去公共抚养机构? 本来嘛,所有幼崽都在哪里,但柯城非要说什么想自己养,他就放弃了。 不过,他摸了摸小家伙儿的脑袋:“好了,不哭了,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柯城压根就不信:“他们还那么小,你都不知道他们丢哪了,还说他们会回来,你就是个渣雌。” “安明君,我告诉你,你个渣雌,你不负责任,光生不养,你个渣雌,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们的,呜呜……我可怜的虫崽。” 安明君:“……”我,安明君,渣雌??? 安明辉:“……”雄主可千万别这样,不然,他怕他失手把虫崽子给炖了。 斐言之:“……”是不是有点夸张,他至今还没听说过,哪个虫的崽会丢?当虫族的霸主地位是泡沫堆上来的吗? 卡乐:“……”我才刚赶来,为什么就看到这些,今天可真是神奇的一天。 加铎:“……”雄主就一个,跟其他雌虫抢还不够,还要和自己的崽抢??? “那啥……”斐言之顿了顿,指挥着安明辉默默撤退。 还没离开,就看到一队带着小黄帽,排排队的小崽子翻山(绿化带)越岭(路槛)嘿咻嘿咻的走过。 别说,丑萌丑萌的。 “他们回来了。”安明君嫌弃的躲开,还顺手把想往柯城身上爬的小崽子给踢开。 柯城愣了一下,破涕为笑:“我的崽儿,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以后千万别乱跑了,吓死我了,我给你们说,你们雌父是个渣雌,但是你们不要怨恨他,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会照顾虫崽,还有啊,以后……” 安明君:“……” 拎着衣服揣走。 “唉唉,你放我下来,虫崽,虫崽,还没跟上,你个渣雌……” 斐言之:“……”这……有点夸张了吧。 安明辉:“……”他要是抢不过虫崽,他绝对要把它炖了。 卡乐:“……”丑萌丑萌的雌虫幼崽好像也挺可爱的。 加铎:“……”真幸福啊…… …… 安明辉说到做到,说不让他见虫崽,直到虫崽破壳,他都没见到,还有…… 斐言之和这个小丑八怪大眼瞪小眼。 这真的是他和安明辉的崽,不会是抱错了吧。 但是…… 感受着精神识海内围绕着大日带着亲切的小亮点,斐言之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的虫崽。 斐言之陪着保温箱里的小虫崽玩了一会儿,魂不守舍的回去。 崽子太丑,怀疑人生。 “雄主怎么了?”安明辉将斐言之放到胸口,安抚着:“是不是不开心,小虫崽都这样,长长就好了。” 斐言之点头,母不嫌弃儿丑,明天,不,后天,再去看看,这两天先看看他家雌君洗洗眼睛。 他伸手勾着安明辉的银发,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不,还要美,美到窒息。 他家雌君宇宙第一美。 看着雄主眼里的亮光,安明辉微微眯了眯眼,不枉费他特意去搞了精灵族的生命泉水来加速生发,小雄子果然很喜欢。 斐言之不知道雌君心里想什么,他只有一个感慨,不怪有那么多的白毛控,真香!!! 日子一天天的过,斐言之打着哈欠从朦胧的灯光里看着自家雌君,终于知道那些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皇帝心里什么感受了。 如同流光一样的银发散落在松软的大床上,清冷的眉眼尾处却带着一抹染了尘欲的嫣红,灰色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胡闹,从来不阻止只是纵容着。 宽肩窄腰的身子,背后带着繁复花纹的透明羽翅点缀着嫩绿,真的太漂亮了。 他的雌君…… “雌君,你好美。” 纤长的鸦羽轻轻摇晃露出一双带着雾气的眼,勾魂夺魄,让斐言之觉得死在他身上也值了。 他勾唇,从泛着水光的唇瓣吐出低沉的声音:“只给雄主看。” 斐言之:!!! 他可以!!! 他错了,虫族真香!!! 星光唤醒了黑夜,大床上的两虫相拥而眠。 安明辉沉默注视着小雄主沉睡的面容,如同夜晚静静流淌的加纳河一样沉寂而温柔。 他的雄主…… 纵使星河破碎,宇宙泯灭,他亦想永恒沉睡于此。 巴塞卡·安明辉,不,是斐·安明辉,手染无数种族的鲜血。 他愿使世间所有苦难加诸于身,来换取殿下的唯一的宠爱。 无间地狱,刀山火海,只要殿下还念着,欢喜着他,他也能一一淌过。 只为一眼欢喜,生生世世不离。 …… 岁月慢慢溜走,和很多对子嗣不看重的雌虫不同,安明辉反而事事都处理的妥妥帖贴,压根就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丑八怪的小雄子果然也和安明辉说的一样长长就好看了很多,但是…… 斐言之瞅了一眼黑皮崽子,还是丑萌丑萌的。 “哎~~雌君要出去吗?”斐言之看着穿戴整齐的虫,有些好奇。 披散着一头银发未曾束起的雌虫走过来,把他抱进怀里,手指轻轻揉揉了他的脑袋,点头:“去军部,雄主要一起吗?” 斐言之看了看小崽子又看了看安明辉,最后不得不忍痛放弃:“算了,你去吧,我和崽儿等你。” 安明辉顿了顿,他看着那丑萌的崽子微微眯了眯眼,随后道:“雄主记得别给他洗澡,也别让他喷水,小……雄虫要注意保暖。” “是这样吗?”斐言之看了看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虫崽,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安明辉点了点头,还是站在原地。 斐言之愣了一下,亲了他一口,才把他推开:“好了,走吧走吧。” “那我走了。”安明辉低垂着眼,看着斐言之低头逗着的虫,怎么看怎么刺眼,不过…… 他目光扫过虫崽的黑皮,转而轻柔的在斐言之头顶亲了亲才起身离开。 …… 阳光明媚。 军部会议室。 “哐当!” 厚重的金属大门被虫暴力的破开,阳光照射,身着军装的安明辉神色冷酷,灰色的眼眸开阖间如同注视着战后的废墟而无动于衷,那流光一样的银发飞舞着,如同虫族最锋利的闪着金属冷光的作战刀片。 他抬眸,目光扫过会议室内围绕中央屏幕而坐二十八个虫,虫族二十八个军团军团长,随后目光落在那唯一空缺的位置。 闲散的脚步声敲击在地面,诺大的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直到落座,才有虫轻咳一声。 “既然上将已经到了,那么会议正式开始。” 安明辉靠着座椅,流光银长发从肩头滑落,无聊的听着所谓的军部会议,直到…… “杜萨卡你白日做梦,第三军团的修整日期不可能推迟这么久。” 杜萨卡闻言,一个巴掌摔在桌上:“不行也得行,你们军团里有雄主的雌虫比例可比第三军团高多了,我不管,反正这修整日期必须得调。” “就算调整,哪有推迟十几年的,这不可能,我看你是想炸银行系了。” “怎么不可能,第三军团和精灵族的战争已经停歇,就应该休整。” “修个屁,你个老光棍,不就是打着人家刚出生的雄子的主意。” 杜萨卡气笑了:“咋的,我是老光棍,你们就不是,就因为我是老光棍,才更得在调整修整日期,再说了,军部除了上将,你们敢说自己没这个心思,我……” “够了!” 安明辉抬眸,目光扫过一群脸红脖子粗的雌虫,随后道:“根据孕检所的数据,雄子成年的高峰期是在十八年后。” 他顿了顿道:“在此之前,修改之前第二至第十军团的主要侧重点,第十一至第十九军团回撤至二十六个星球形成防御线,至于……” 鸦羽的睫毛遮住了冷酷的眼神:“第二十至二十八军团前往星域边界驻扎,十八年后调换。” 一群虫重新冷静了下来,但仍旧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如今谁不知道雄子的出生率在大幅度提高,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军部那群光棍都有机会啊,毕竟雄子十八岁成年,而军部军雌最低都是c级雌虫,主力军更是b级雌虫,更不用说其他雌虫了,妥妥的能照顾雄子一辈子。 能够在这个时候在聚集雄子的地方驻扎,那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指不定哪个雄子眼瞎就看上了大龄雌虫了呢,毕竟越小才越好骗……不是,越好哄。 安明辉开口,最关键的问题定下了基调,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角料,气氛也和谐了起来。 得益于虫族雌虫对雄子的狂热,虫族其实本身内部对利益的追求远没有人类那么复杂。 像人类的政.治.倾轧少的跟牛毛差不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准确来说他们只是不感兴趣,能成为霸主,没有哪个文明是简单的,说白了就是一群武力爆表,十项全能,冷静理智的雄子狂热追求者。 第22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22 “现在虫族全面停战,军团都回撤了,我连战利品都没来得及清点。” “你把人家磨山族地皮都打包回来了,还得了便宜卖乖?杜萨卡,你们第三军团都快把精灵族薅秃了,都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杜萨卡闻言来了兴致:“精灵族的好东西确实不少,精灵母树很受雄子欢迎,有不少都在准备搬家了,哦,对,将军,生命泉水用着这么样,科研部说这玩意儿简直就是鸡肋。” 安明辉瞥了瞥自己散落的发丝:“也……不算是鸡肋,至少用生命泉水生出来的头发很有光泽,小雄子挺喜欢。” 也算是废物利用。 虫族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文明企图使用雄子气息来攻克虫族,很显然,这是无稽之谈,要是会这么简单,虫族早就不知道灭了几百遍了。 哪怕是雄子气息其实也是他们刻意保留下来的,因为那虽然带来了无力,可同时带来的是巨大的欢愉,也是对雄子的一种保护,毕竟雄子的体质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弱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可以带来极致愉悦的可掌控危险,没有虫会怎么在意。 而虫族从起家开始点的就是生物科技,对自身的细胞的掌控那是基因级的,长个头发再简单不过了,但是有个致命的问题,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搞出来的东西往往都,嗯,丑的一批,完全不符合雄子的审美。 “真的?本来精灵族这么宝贝,产量还真的低,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不过,也不知道拿去给雄子泡澡喜不喜欢?” 安明辉抬眸,皱了皱眉:“别瞎用,科研部正在试验,你用了没事,小雄子可不一样。” “说的也是,要不弄回来自己泡澡试试,说不定还能变好看,基因定制外形那里排队都排到猴年马月去了。” “就你,还基因定制外形,你自己都看不出来好看不好看,还想去钓雄主,想的真美。” “咋的啦,不行啊,只要雄子觉得好看就行,我看不出来就看不出呗。” 安明辉侧头听着一群虫吵吵嚷嚷,基因定制外形并不是虫族特有的,但是到了他们这个文明程度却是意外红火的,因为其他文明到了他们可以掌控自身细胞的程度就基本可以自己动手。 但是…… 可怜雌虫那磕参的审美,还不如不动手自己天生的呢,至少亿万年的积累,他们的基因遗传还是有一个大概的模板的。 而基因定制外形一般都是有兴趣的雄虫进行设定,雌虫再动手,所以显然的供不应求。 另一个原因就是雄虫设定的时候不免带上自己的喜好,所以虫族最大的婚介机构不是其他,是基因外形定制所。 就…… 很难以理解吧。 从军部出来,安明辉顺便拐去了一趟科研部拿了两瓶药剂,绿色的就是所谓的生命泉水,拿来生发的,至于黑色的…… 科研员扒着他的手臂,好像看到了救星: “将军,你家小雄子可真乖啊,虽然这药剂是为数不多能提高雄虫体质的药剂,但是自从研发出来就没有哪个雄虫用,小雄子都觉得太丑了,黑皮啊……但是已经生产出来的,总不能扔掉吧,将军,你简直是我的救星啊。” 安明辉顿了顿:“或许你可以推给雌虫,让他们拿去给虫崽用。” 科研员:??? 安明辉回到家,斐言之正在和小虫崽玩的不亦乐乎,虽然小家伙确实挺黑,不过看就久了还能看出精致的五官,还挺好看,他就说吧,他和雌君的崽怎么可能那么丑。 安明辉站在门口看着斐言之低头笑着,风吹起了他的长发,那个嫌弃长发碍事的将军蓄了发,那个说虫族和自己三观不合的人成了真香。 小崽子瞪着灰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世界,随后他看到银发的美人他的雌(腹黑冷酷)父(无情无义)走了过来,俯身一手勾着他最喜欢的小王(雄)子(父)的腿弯,一手护着小王子的脊背带进怀里,然后又一只手拎着他的衣服把他拎到了肩头,银发散落给了小王子当玩具顺便盖了他一头,啃了一嘴的头发,呸呸…… 渣爹! 小虫崽:……(?へ?)生无可恋! …… 一个月后,第一军团在首都星驻扎修整的时间结束,斐言之有幸在正面战场真正见到了虫族军团。 那庞大的身躯横贯于星空,密密麻麻似乎绵延至整个星河。 就连虫族的战舰也极具虫族特殊。 一个字,丑,两个字,狰狞。 那停留在军团边缘堪比行星的巨大……血肉,参差不齐的触手像是触须一样,散发着腥臭。 斐言之:“……”呕,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克苏鲁世界,san值狂掉。 他算是明白雌虫的审美到底有多磕参了。 因为虫族全面停战,星河中对这个霸主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捋了虎须。 虫族无战事,安明辉卸任了虫族上将的职位,在一众雌虫羡慕到嫉妒的目光中带着自己的雄主和某只小雄子放心不下虫崽浪迹于星河。 当然,他们乘坐的并不是军团虫舰,原谅斐言之实在接受不了那样的船舰。 这趟旅行的起始地点就是虫族二十六颗特殊星球中最大的星球。 时间很长,也很短,十七年后某只小崽子被丢给了未婚夫,安明辉带着斐言之前往了无边的星河。 没有虫知道他们在哪,幸运的是虫族识海还能联系到他们。 某只已经成年的虫崽儿侧头看向杜萨卡,暴躁的雌虫朝着他讨好的笑,脸黑了黑,抬眼就看到了雄子板块正火热连载的书籍。 《雌父的同事成了我的雌君后》,又名《我娶了雌父的同事当雌君后》 下面是一遛儿的嗷嗷叫。 [我也是,我也是,我从小叫他叔叔,对我特别好,长的特别帅,身材贼好,我一直都惦记着娶他,没想到成年后真的嫁给了我,妈的,太香了。] [论我的雌君是雌父的上司并且成年礼不小心把虫睡了,不得不结婚的那些事儿] [唉,我就不一样了,无良雌父从小就不管我,我大部分时间都跟着邻居家的雌虫,他特别厉害,我从小就怕他,结果……意外xxoo后,他好乖,好乖,想把之前的自己锤死,这明明就是个纸老虎,特别喜欢欺负他。] [十八岁成年礼,雌父打算给我定亲,我理直气壮的拽着正和他谈合同的雌虫说,介绍一下,我雌君,你没看到雌父的脸色,太爽了,小声哔哔一句,雌君的身材特别棒。] [啊啊啊,我雌君叫我了,我还疑惑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结果……照片不给你们看,我要和雌君香香去了,顺提一句我家雌君是我在军部门口捡的,拜拜。] 某虫崽想起自己水深火热的争宠生涯又看了看把他宠的脚不沾地的雌君,哦,顺提一句,还是军团长,听说之前脾气特别暴躁,不过,反正他是一句重话都没听到过,默默把脑袋放到了雌虫的脖颈,深呼一口气,真香啊! 杜萨卡也觉得真香,小雄子啊!!!!他这个老光棍也有这一天,还是上将家的小雄子,不枉费他去上将那跑的那么勤快。 …… 由于雌雄差异的影响,导致了雌虫年龄普遍要比雄虫大上不少,而且往往是获得了一定社会地位的雌虫,于是虫族出现,我的雌君是雌父的同事,雌君从小把我养大,这种事屡见不鲜,雄子们自从进入虫族意识海后,性情大多温和,对能够照顾他们,疯狂宠溺他们的雌虫更是兴奋的嗷嗷叫。 “最严重的问题仍旧没能解决。” 斐言之侧头看着安明辉,他仍旧和从前一样,眉眼里都是他,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终归是流逝的。 就在三天前,他的雄父斐纳逝去,他的雌父克亚卸任了总理职位,腹葬之后回归了星辰的怀抱。 斐言之只能沉默的看着,随后拒绝了皇位,交由大皇子斐济继承…… “不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安明辉灰色的眼睛容纳着他的声音,带着心疼,或许还有无奈。 斐言之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总觉得一定有方法,一定有方法,但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找到。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会永远找不到,二五仔那里更是指望不上。 他想要终结这个种族的悲哀,却最终发现无能为力。 或许…… 以后的以后,未来的未来,他将会于无尽星河深处与这个永恒追寻着雄子的种族再次相遇。 到那时,在星空大海里,一切都将得到圆满。 …… …… …… 地球历公元2301年,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 如果没有这一道从远方传来通讯,的确是又一个无聊的日子, 但是…国际航空航天局已经乱成一团。 伴随着这道讯息还有一份银河系通用语词典。 在经过六个小时的翻译后,所有看到这一道经过翻译的通讯的人都瞠目结舌。 因为宇宙通用语翻译困难,可能出现歧义,但基本意图无误,翻译信息如下: “这里是银河联盟委员会,在此进行河系内广播。 银河联盟员会是由诸多银河系文明共同组建的河内星系守序阵营,在此,向未踏足星河的文明发出警告。 第一:任何未曾纳入银河联盟的种族文明请保护好自身文明信息,以避免被流浪者文明和或殖民文明等混乱阵营文明发现。 如果你方很不幸遭受到了入侵,请尽力保存自身,并尽最大的可能进行宇宙广播,祈祷巡游的银河联盟委员会调查员能够发现并上报联盟。 第二:银河联盟委员会拥有大量调查员,他们将会在星河内进行巡游,对新发现的文明将会进行基础的调查然后进行评估并上报银河联盟委员会。 银河联盟委员会将会对文明信息进行核实确认,如果核实成功,委员会将会依据《银河系宇宙文明公约》对你方进行基础扶持。 第三:请注意,在上述期间,银河联盟委员会调查员不会通过任何方式向你方索要任何形式的报酬,如果出现意外情况,请警戒调查员身份是否为银河联盟委员会调查员。如果不是,请参照第一条。 第四:有幸能够接受到通讯的区域即代表本区域内有调查员正在进行巡游,如果愿意纳入银河联盟委员会,请尽力进行宇宙广播以引起调查员注意,如果不愿意,请保持静默状态,银河联盟委员会尊重所有文明的选择道路。 但请注意,调查员只会对存在生命可能的稳定星系进行巡游,为保证文明多样性,并不会刻意搜寻生命星球,如果你方很不幸被判定为不稳定无生命可能区域,请努力自身跨出星河。 以上内容,银河联盟委员会宣。” 这么大的消息根本就捂不住,不到三个小时后,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召开紧急会议。 巨大的圆桌周围是一道道光幕,他们是一个个国家的代表和领导人,而中央则是那一道被翻译成中文的通讯。 “我提议立即进行宇宙广播,引起调查员注意,纳入银河联盟委员会。” “放屁,我不同意,你是在把所有人,全球人都送上赌桌,如果这道通讯是假的,是冒充的,那你就是全球的罪人。” “罪人?这罪名未免太大了些。一步先步步先!早一日纳入联盟就意味着更早一步占据先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联盟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将会错失多大的机遇,到时候你不仅是全球的罪人,还是整个文明的罪人。” “两位,这根本就不可能,银河系就那么大,要他们是真的,为什么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观测到过,而且最早的探测器现在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出了银河系第三悬臂太阳系了。” “探测器?那都多少年的老古董了,你们应该庆幸没有混乱阵营的文明发现它,再说银河联盟委员会怎么不可能,没发现就是不存在吗,你一辈子还没中过彩票呢,你敢说它不存在吗?” 第23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番外) “你!” “好了,别吵了,从通讯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如果这条信息真的是所谓的银河联盟宣的,那基本可以确定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怕就怕连这条讯息都是假的。” “讯息的话,已经组建了全球最顶尖的学者进行分析,认为如果按照讯息内容,银河联盟委员会的确是正义阵营,并且根据第四条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应该是……”他顿了一下道:“需要保护的野生珍稀动物。”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想象一下人类对野生动物的行为或许能够理解联盟的做法。 “好吧,看看这一份报告,上面对这条讯息做了详细的分析,怎么说呢,这个通讯很傲慢。” 但没有人意外,傲慢?这太正常了,人类对野生动物不傲慢吗? “这条通讯看似说了很多,但态度就两个,一个是愿意纳入联盟,联盟会提供基础扶贫,然后提供基础的保护,比如将区域划入生命区域,一个就是不纳入,自己生死有命,运气不好碰到流浪者怎么办,要么自己厉害,要么等死。” 等调查员发现再上报联盟?别想了,到那个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 “我们需要尽快做下决定,科研局猜测这条讯息的范围应该很广,而且距离我们很远,说不定我们推迟几个小时,都没影子了。” 沉默。 随后是激烈的争吵,如果不是本人不在场怕是要变成菜市场,大打出手了。 三天后,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一群顶级大佬一半都扛不住被送到icu后终于定下了最后的决议,并通告全球。 全球混乱,罪恶疯狂屡禁不止。 但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沉默。 “这里是太阳系第三行星……” 这条通讯由国际航空航天站发出,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到现在距离接收到那条通讯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地球日,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离开,能不能接收到这一条通讯。 煎熬。 从来没有过的煎熬。 但没有人提出发出第二条通讯,那太难了。 当五日的太阳照耀大地,所有几乎放弃的接讯员再次从宇宙空间中接收到了一条讯息。 “由于贵方所在区域为损坏文明实验基地区域,我方需要进行危险评估和道路清理,请耐心等待,另请附上贵方已探知的星图和详细坐标以作为定位,并在星球上划分出飞船停泊位。 银河联盟委员会下属c3级调查员&☆★■☆↓◆” “损坏文明实验基地区域?”那人愣愣的扭头问旁边的人:“没……翻译错吧?” “没……没吧。” 人工和机械翻译最后核实的结果出错的几率几乎等同于零。 不过怎么可能是损坏文明实验基地区域? 可这样仔细一想,或许一切都有了解释,而这个新的通讯所透露出的信息也让所有人沉默了。 原来,他们真的可能是实验产物,并非是自然演化的。 这…… 在漫长的等待中,所有人都没有闲着,一遍遍的分析,整合所有讯息,做好能够想到的准备,顺便就飞船停泊区域又打了一仗,毕竟现在越来越能够确定联盟委员会存在的真实性,就连娱乐也陡然达到了顶峰,甚至是忙的连睡觉都觉得奢侈。 而此刻,太阳系外的一艘小型飞船上,一个章鱼头正骂骂咧咧。 “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存留的文明实验基地,还在运转,靠靠靠,这要是进入估计燃料也就够出去一趟了,而且文明实验出来的文明一向都没什么价值,别说是奖励了。” “唉,真不想去,发什么通讯啊,保持沉默不好吗?” 但不搭理是不可能的,银河联盟委员会对此有详细的规定,一旦接收到对方的回复,调查员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至于隐瞒? 你当中央智脑【银河】吃大瓣蒜的啊! 两个宇宙通用日后,费尽千辛万苦,章鱼头终于把飞船开到了大气层内,飞船内的智脑开始采集基本信息,另一边驾驶着飞船到达指定地点。 章鱼头穿好防护服,看着屏幕上已经出现的文明等级评估,大写的c3级很不耐烦。 文明实验基地出来的c3级等同于自然演化的d级,除了内斗厉害没什么价值。 这类文明就算接入联盟,扶贫后也就是一个穷沟沟,出卖劳动力都卖不出去。 随手直接打开了仓门。 随后… “哐当。” 原本脸上带着谄媚笑容,礼仪周到的打算迎接外星人的外交大使就这么看到章鱼头摔倒了。 还摔很狼狈,四仰八叉。 “这,什么情况……” 面面相觑。 而章鱼头更苦逼。 谁他娘的告诉他这一群虫族雄子怎么回事? 老天,银河联盟,别玩我老章啊。 一群人就这么看到章鱼头连滚带爬的回到了飞船内,咔嚓一下关上了仓门。 章鱼头开启飞船就打算溜。 妈的,虫族雄子,烫手啊。 还是这么多。 他章鱼一族不会就这么栽到他手里了吧。 呜呜呜…… 而后方的心理分析人士也是懵了,这啥情况,在经过反复的回放后,他们终于确定。 “这种行为,它在害怕,他是看到了什么?” “那是……” “外交大使?” “不对,不是,不是外交大使,或者说不仅仅是外交大使,现在放飞你们的思绪,星河无边,诸多种族……” “它害怕的是什么?” “信息太少了,根本就分析不出,不过,现在基本能够确定银河联盟委员会的真实性,不能让他走,我们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并且越来越趋近于成功,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外交大使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嘴角抽了抽,这绝对是他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外交,不仅仅是外交,还有…… “等等,别走啊!” 你走什么走啊,你一外星人,还怕被我们吃了? 章鱼头已经被吓懵了,飞船都启动了,看到外面大喊大叫行为举止怀疑的虫,终于沉默了。 它扒出了飞船采集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c3级文明,类雄形……” “真不是虫族。” 章鱼头用自己的八只眼睛瞪着飞船屏幕,终于确定这只是一个和虫族雄子非常相似的种族。 战斗力……五,都多了。 章鱼头觉得很丢面子,章鱼头决定停下飞船好好蔑视他们一顿,章鱼头…… 一看到对面的人就怂了,腿软。 救命。 “你们真的是人?” 外交大使沉默了一下,随后点头。 章鱼头沉默了。 按照流程,他需要确定当前文明最高理论体系知识和最高实际物理水平,然后上报联盟确定扶贫标准,但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多呆。 虫族雄子。 不久前,那个天杀的种族刚抢了天使族的再生池,据说拿来给雄子在中央星球造了一个大洗澡池。 洗澡池!!! 要不要这么奢侈。 眼泪在肚子里流,他们种族连一滴再生液都宝贝的不得了。 于是原本三个地球的工作量,章鱼头动用了特权,半天搞定,丢下一脸懵逼的人,连夜逃之夭夭。 外交大使全程懵逼中,他就带着章鱼头看了一份所谓的相对论和赤道粒子对撞机,又安排人采了一点血,被章鱼头丢下一个四四方方说是链接中央智脑的小盒子,转头飞船就没了。 卧槽。 没了。 章鱼头也没了。 兴师动众的外交外星人事件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半分钟后,一条新的通讯送到国际航天局。 “贵方文明已记录入银河联盟委员会,文明等级c3,已发放扶贫物品,c1级中央智脑,请按照新手指引链接银河联盟中央智脑【银河】,本次调查员接引新生文明任务已结束,祝愿诸位文明之火熊熊不灭。 再见。” “就没了……” 一口老血没地喷。 我差点打出狗脑子,就这么结束了!!!! “彼其娘也!” …… 联合国会议室。 “就是这样。” 他也很无语好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文明实验基地是怎么回事呢? 良久的沉默后,在一片寂静中终于有人开口。 “既然这样,那就先接入中央智脑吧,或许那里会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无奈,这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啊。 他们就不觊觎地球的资源吗? 不要资源,文明信息也不要吗? 文明信息不要就连其他的什么也不要吗? 还有扶贫,给了盒子就没了,没了??? 你好歹设个办事处吧。 算了,槽多无口。 三天后,在经过一番扯皮后,外交大使被确认为进行中央智脑链接人员。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顶级实验内。 外交大使深呼一口气:“链接银河联盟委员会中央智脑【银河】(宇宙通用语)。” 随后一道蓝光亮起:“接收指令,请输入文明等级编号。” 文明等级编号? 这是个啥? 外交大使愣住了。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文明等级编号? 就在沉默的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c3?” “指令正确,开启新手文明指引。” 外交大使:…… 这都行? “ 文明等级判定:c3 基本活动形态:类雄子 种族基因形态:双螺旋 生存状态:已纳入联盟 正在分配文明编号,请牢记,编号如下:c。” “快记,快记……” …… 三天后,国际安全理事会公布了这首次和地外生命接触的全过程,当然,章鱼头摔倒那一截没人不长脑子提起。 并且公布了一个事实。 他们很穷,穷到出卖人口都卖不出去的地步,而银河联盟委员会的基础扶贫除了智脑和一百星币外,就没了。 但是,智脑所使用的标准能量块儿一百星币两块儿,一块儿能使用五年。 结果就是,十年后他们如果不能找到和地外文明的交易物品,他们连智脑都链不上了,再次成为荒野文明。 除此之外,他们公布这次讯息除了社会安稳还想集思广益找到和地外文明的交易物品。 半个月的沉寂,一切都归于平静,外星人来了一趟跟没来一样,还是该干嘛干嘛,智脑那玩意儿普通人又接触不到。 但对上层来说那是头发都抓秃了。 “怎么办?” 沉默。 地外资源贩卖很便宜,对照目前所拥有的金属,就是把地球卖了也就几百星币,值钱也就是生物科技树,这能卖? 而且这玩意儿完全是一次性的,收购价几个星币到几十不等,基因序列重复太多的也不要。 也就能够卖个几万,但卖这东西后遗症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卖这个。 而他们看中那些科技知识,最便宜的都一百起步,这还是c级文明板块,其他正式的一级文明以上区域压根就进不去。 更关键的是开启一次空间传送隧道需要三万星币,卖的东西还不够路费。 而之前他们评估的文明等级算是错误的。 按他们想c级就算差也应该差不到哪去,完全没想到是特别差,a,b,c,d级文明,分级个分五级,即最低d5至最高a1,然后是一级文明!!! 一级文明!!! 妈的,大意了,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谁他娘的知道最低d5~最高a1,上面是一级文明至最高六级文明,a~d级文明又称河内文明,一级文明才是应该真正踏足星河的文明。 银河联盟中统称不到一级文明为字母文明,又叫扶贫文明。 和贫困户差不多一个意思。 这他娘的就尴尬了。 你扶贫就扶到底啊,至少给他们点东西维持生计啊。 现在…… …… 五年后,砸锅卖铁,把能卖的资料和信息都卖了才凑够了五万星币的所有人都麻木了,算了,甚至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银河联盟中央智脑【银河】和虫族最高领袖进行数据对接,忽然发现不对劲儿。 “卧槽,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凭空冒出来几十亿附属的。” 虫族附庸种族管理局都懵了。 你他娘的属孢子的也不能一瞬间多出来这么多啊,想了想,还是上报了上去,反正报上去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第24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番外2) 虫族附庸种族管理局的实际管理者并不是虫族,而是隶属于昆虫科,曾经在大战中归附虫族,直至今日。 银河联盟委员会也只是新兴文明体,虫族现在已经在备战朝着河外进发,银河系的事儿都不怎么再管了。 话说,他们以前好像也没管过。 这个不重要。 自从虫族的王离开后,虫族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无数文明那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一小心把虫族给惹炸了,得知他们要前往银河系外那是有多高兴就多高兴。 老天爷,这么奇葩种族终于要走了。 不过出于礼貌(武力),银河联盟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将各种数据和虫族最高领袖进行对接(汇报情况)。 毕竟现在有不少虫族附庸种族都已经渐渐融入了银河联盟,虫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减少能源消耗,除了少数几个附庸种族,其他的附庸到时候都会被抛弃,毕竟虫族不可能花费大力气吃力不讨好的带他们一起跨越河系。 这也是虫族默认银河联盟委员会成立的原因之一,虽然虫族不在乎,但你不能不给面子上,所以实际上虫族也是银河联盟委员会的委员文明之一,就是有点特殊。 突然冒出来几十亿附庸是大事,但放在银河系的尺度上就说不上什么大事。 如今的虫族最高领袖是斐洛,负责管理虫群识海。 可惜的是自从王离开后,即使费尽心思留下了虫群意识,保留下来雌雄比例不下降,但后来的雄子也失去了王统领虫群的能力,或许除非有新的雄子能够链接全部虫族,虫族才会诞生新的王。 虫族的先遣军已经出发前往了星河深处,而虫族整体的大迁徙在即,斐洛忙的脚不沾地,本来不打算管的,附庸种族都要放弃了,还在乎他多不多? 但没想竟然又被报上来了,算了,派个虫去看看吧。 于是,时隔五年都没啥动静的实验室忽然收到了一条来自银河联盟委员会的最高等级通讯。 再次被组建的一大批专业人士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 “兹尊敬的虫族附庸种族……” 后面一大通话大概意思就是银河联盟进行数据核对的时候发现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另一个名叫虫族的附庸种族,所以,很抱歉,巴拉巴拉,作为补偿将赠送给他们五百万星币以及一次星球改造机会,后面还提到虫族会派遣人员来确认。 “打我一下,真的假的?” “啪。” “嘶~~” “你他娘的还真打啊。” 已经苍老了不少的外交大使摸了摸兜,想抽烟,才发现进来的时候就被没收了。 “附庸种族啊!” 从言辞中不难看出这个虫族很强大,不然银河联盟也不会对一个附庸这么……尊敬? 而且能做老大谁想要附庸,还不知道这个种族什么样? 万一…… “额,那啥,我们好像还真没什么能觊觎的。” 五年才弄了五万星币,这他娘的简直是血泪史啊,这些年他们也算是知道了不少信息,就算进不了其他区域,但总有文明能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放出来不管是装逼还是讨论吧,他们也知道一级文明的生产资料那是百万星币打底,他们真的就是个弟弟。 于是他们火急火燎的开启了第二次地外亲密接触,但是等啊等,等啊等,就是没等到,连问都不知道去哪问。 只是他们不知道虫已经到了。 因为距离比较远,费尔斯是通过银河联盟的固定星空门进行跳跃,后面是直接虫态横渡星河,连飞船都没开。 按照坐标,找到星球后直接坠入大气层。 柯贺是个总裁,但他是个不一样的总裁,不喜欢其他,就喜欢没事看看小说。 尤其是最近几年,自从传出星球纳入银河联盟的消息后,科幻文那是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精彩,堪称卷王之王,只是过去五年多少有点卷不动了。 夜晚的星空很美,柯贺也时常幻想宇宙是什么样,外星人又是什么样? 可惜以前是幻想,现在纳入银河联盟后还是幻想,都是穷闹得。 他抬头靠着车窗看着天空中流星划入天际,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等等,流星? 它掉下来了! 柯贺想跑,但流星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就到了他跟前,然后…… 变成了一个人? 妈呀,流星成人了! 费尔斯抬头看着对面的虫有些愣神,雄子? 这…… 他抬脚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因为是来探查的,费尔斯一开始就开始虫族的人态作战模式,所以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汽车车门内柯贺的身体形态,甚至一瞬间能够生成数据报告。 柯贺很帅,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身高一米八,魅力不俗,武力也不一般,但这不代表他看到一个两米多的大帅比,还是天上掉下来的,盯着自己不会怂? 费尔斯把人从头打量到脚,忽然皱了皱眉,咔嚓一下,车门被扯掉了,火花四溅。 柯贺人都傻了。 他这是碰上个啥? “老板,我帮你报警了。”司机颤颤巍巍的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顺便跑远点,以免等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 费尔斯皱眉:“链接虫群意识。” 在柯贺愣神的功夫费尔斯已经得到了通知。 他扫了两眼司机和柯贺有些失望。 也是,虫族怎么可能会有雄子遗落在外, 开什么玩笑。 “抱歉,我没有恶意。” 费尔斯说的是雄子用语,也是银河联盟通用语之一,这种语言的使用范围很广尽管它并不是最优选,谁叫虫族雄子喜欢。 于是柯贺就成功听到对方口中吐出一连串叽里咕噜,莫名其妙的语言,但是嗓音该死的低沉悦耳,他顿了顿,看着伸到面前的宽大手掌硬着头皮握了一下。 “你好。” 费尔斯顿了顿,又看了看车门被扯掉的车子皱了皱眉:“很抱歉,把你的车子弄坏了。” “啊?”柯贺懵了一下,不是他没听懂,而是他听懂了,这他娘的才奇怪好吗? “没,没事。”嘴角抽了抽,他可不敢跟这么个猛人要赔偿。 费尔斯皱眉,最后道:“你去哪,我送你?” 柯贺不想说,但是…… “万锦花园。” 他承认他怂了,现在只能祈祷对方不知道是哪了,但是下一刻。 费尔斯抬头看向东方:“是那吗?” 他抬手一挥,一道光幕显现在空气中,正是万锦花园。 柯贺:“……” 这他娘的什么黑科技。 费尔斯伸手:“我带你回去?” 柯贺:??? 他侧头看了看躲的老远的司机又看了看面前递过来的手,决定挣扎一下:“这……还有司机呢,扔下他一个人不太好。” 司机:“………”我谢谢你啊,老板。 费尔斯顿了顿,弯腰一个伸手就把柯贺带进怀里,随后另一只手拎着司机的衣襟原地起飞。 正想挣扎的柯贺……( ?д?)!!! 救命,我恐高!!!! 柯贺也管不得其他了,一头扑到了费尔斯身上,双腿不由自主的牢牢扒住他的腰,救命!!! 费尔斯感觉到怀里的人,顿了顿,确实有点猛浪了。 又瞅了瞅已经昏过去的司机,有些无语,算了,反正不是雄子,没那么金贵。 一路飞到了万锦花园,柯贺觉得自己命都没了。 腿酸,走不动道儿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也会有这种经历。 这是外星人吧,不是他都不信。 费尔斯看着站都站不稳的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么弱,怎么找到伴侣的。 难不成全都打光棍? 算了:“哪个房间?” 直到回到别墅坐在沙发上,柯贺觉得自己的腿还在抖,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生死不知的司机,貌似这位对自己已经很温柔了。 费尔斯站在窗台,打量着四周。 这里,和中央星很像,但又有些本质的区别。 而且,原来是依靠双.性繁衍,怪不得这么弱。 一级以上文明基本都已经脱离了这种繁衍方式,他们更注重这种方式带来的欢愉,子嗣只是附带的。 “费尔斯,来自虫族中央星球。” 柯贺顿了顿,脑子里灵光一闪:“柯贺,来自c3级文明地球。” 费尔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咳……你笑什么?” “没什么。” 费尔斯摇头,他低头看着柯贺,随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太合适,随即单膝下压把身高和坐着的柯贺拉到同一高度。 柯贺惊呆了,他看着单膝下压几乎快跪到地上的人,这姿势…… 艹。 怎么这么像求婚? “你起来。”他伸手拽着费尔斯起来,心脏怦怦跳。 费尔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随后坐在沙发上。 柯贺顿了顿,心不在焉的问:“你来这里……” 费尔斯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解释道:“不久前,虫群最高领袖和银河联盟委员会中央智脑【银河】进行数据对接,发现了你们的存在,我遵从虫群意识的指令来到这里,确定你所在的文明是否是虫族附庸种族人族。” 柯贺愣了愣,总觉得有些魔幻,他张了张嘴巴:“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费尔斯点头:“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柯贺有些别扭的看着完全没打算离开的人,叹了口气:“天很晚了,你今晚要不要留下?” “嗯?”费尔斯正在收集信息,陡然听到柯贺的话有些疑惑:“留下什么?” 柯贺:“……”智障吧自己,刚刚都干了啥。 他起身气呼呼的离开,费尔斯摸了摸头,有些茫然,这个,啊,不,人,生气了? 费尔斯并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不是雌虫也不是雄子,但他们很弱,也真的和雄子很像,如果不是确定,费尔斯都怀疑是不是很久之前虫族把这些虫给拉下来了。 他想了想,决定把这些虫,啊不,人,当作亚雌对待。 虫族是有亚雌的,不过数量很少,他们很弱,也没有虫态,但他们能和雌虫一样孕育子嗣,很多雄子都喜欢,因为大多数的雌虫的压迫力都非常的强,导致在虫族虽然亚雌地位比不上雌虫,但大多数都过得不错。 “你怎么了?”你伸手拉住柯贺,没想到正气鼓鼓的人被他一拽没站稳,直接倒他怀里了。 柯贺脸都红了,气的。 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觉得。 “你,起来。” 费尔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挪了挪位置,柯贺更气了。 费尔斯摸不着头脑。 干脆不管了,他抬手一道讯息发往智脑。 寂静无声的实验室内黑色盒子蓝光一闪而过。 “虫族编号费尔斯链接中央智脑【银河】。” “权限通过,链接成功。” “上传信息并确认,转接c文明。” “转接成功。” 下一刻,一道光影投射出来,费尔斯皱眉看着四周的环境,外交大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看着突然出现的影像怔了一下。 这是……人? 费尔斯目光转向外交大使,眉头紧皱:“你好。” “你好你好。” 激动间,他完全没发现费尔斯说的中文。 “具体情况,我已清楚并上报虫群意识,已确定贵方曾实属虫族附庸种族人族,目前等待新的指令决策,另外,我必要要告知贵方的是,贵方曾经录入的种族数量为1,即为一位碳基双螺旋类雄子形态生命体,而贵方实际存在为73亿八千万三百二十一位,实际可以确定的存在时间为三亿六千万年,这和录入信息存在巨大差距。” 外交大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在一开始开启新手文明指引以后他们便对有效的信息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但身处的地位太低,完全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就连类雄子形态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仅仅能够推测出这应该是一个文明的形态,和人形类似。 费尔斯顿了顿,看了看身侧的柯贺:“如果可能,贵方上报时可以尽可能降低自身实际生存环境,以上这一条仅仅出自我个人的建议。” 随后啪的一下,光幕被关掉了。 第25章 独宠帝国上将军部明珠(番外3) 随后啪的一下,光幕被关掉了。 而这一大连串信息已经足够让人疯狂了。 什么叫已经确定曾实属虫族附庸种族人族? 什么叫曾经录入的种族数量为1? 这个1是谁,他也是人吗? 像虫族那种顶级文明也弄错吗? 还有…… 不是,刚刚那个人就是虫族吗? 除了高了一点,分明就是个人啊!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有旁边那个,虽然只看到一半,但那是个人类吧。 不久以后,国际安全理事会展现了他强大的行动,柯贺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至于工作…… 他表示只需要签字就好了,完全不怕有什么问题。 “费尔斯,你什么时候离开?” 办公室里,柯贺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站在窗台的虫,忍不住问道。 费尔斯转身,看着柯贺:“等到完成虫群意识下达的新指令就会离开。” 柯贺沉默了,想起那些人找他有意无意的谈话,他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能和我说说虫族吗?” 费尔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虫族,没什么好说的。” 亿万年来追寻着雄子,却无无能力,唯一能做的竟然是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尽量给他们带来快乐。 柯贺顿了顿,抿了抿唇,他并不是什么情绪敏感的人但他能够感受到费尔斯并不愿意提及虫族。 他情绪有些低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费尔斯一直都跟着他,形影不离,并没有去其他地方。 “你之前为什么说希望我们上报时尽可能降低实际生存环境?” 费尔斯顿了顿,看着柯贺,随后转头看向天空:“虫族要离开了。” “离开?”柯贺猛地抬头:“离开哪?” 费尔斯转过身,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把监听器拿出来放到桌面,随后坐在他对面,靠在椅子上,情绪有些低落,他道:“离开银河系,前往星空深处。” 哪怕九死一生,他们也得去。 星空深处,那里或许是虫族雄子的生机。 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虫提出异议。 柯贺手心里全是汗,费尔斯并不在意,对待这个和虫族雄子有着相似外表的种族即使他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温柔。 柯贺眼眶微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费尔斯继续道:“在虫族历史上,很多年前,我们为了雄子踏足星河,也为找到解决雄子体质的方法挑起宇宙战争,但结果……” 费尔斯笑了笑:“很不幸,找不到,不久前,虫族的王诞生,虫群意识也苏醒了,虫族第一次迎来了大量的雄子,但……” “雄子的寿命太短暂了,我的五个兄长,雌父和朋友都因为雄子的逝去而回归了星辰的怀抱,成为陨石带的一员。” 柯贺楞在原地,过了很久,他道:“对不起。” 费尔斯笑了笑:“不必道歉,他们是自愿的。” 柯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所以你才说希望我们上报时尽可能的降低自身实际生存环境吗?” “是啊。”费尔斯点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有一个人成为虫族附庸的,但是你们的文明等级太低了,并不了解情况,虫族即将离开银河系,这在银河联盟并不是秘密。” 他伸手摸了摸柯贺的头发算是安慰:“虫族对待附庸一向很大方,但可惜,这次跨越星河不可能带着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滞留在银河系,虫族现在很多的科技和资料都半卖半送的打包送了出去,不过现在还只是在附庸种族内部,过一段时间应该会扩散到全联盟。” “所以。”他笑了笑,看着柯贺:“这对你们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无论是卖惨也好,买卖也好,能弄到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柯贺看着桌子上那个闪着红光的监听器,尴尬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他就说这个办法不靠谱。 另外一间寂静的实验室内,心理学家看向外交大使:“但是我们赌赢了。” 费尔斯并不在意他们逾越。 “嗯。”柯贺看着费尔斯脸上的笑,点了点头。 十个地球日一晃而过。 费尔斯并不着急,他很清楚,领袖估计是把他给忘了。 事实确实是如此,斐洛刚召开虫族最高会议就想起来他把费尔斯给忘在地球了。 不过,虫族离开银河系的准备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召开星际拍卖吧,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拍卖掉。” “嗯,附庸种族那里能分发的资源已经分发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协商吧,把需要的科技资料报上来,再最后决定。” “这个种族。” 斐洛有些头疼。 太弱了。 偏偏还是附庸种族。 想给他们好东西都怕他们守不住,把自己都作死了。 不好办啊。 “我记得这个种族当初是王开口的吧。” 斐洛从虫群意识里退出:“不错,当初登记的好像是柯家那位。” 叹了一口气:“怪不得您把费尔斯派过去了,那孩子,唉……” 斐洛无奈的摇了摇头:“都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后悔的,费尔斯是帝国第一军团军团长的首选,有他在,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听闻前两日安明辉大人的虫躯被送入第一军团军舰了?” 费洛点了点头:“嗯,还存在生命体征,但是他自己不愿意醒,不用担心,如果有危险,他会苏醒的。” 毕竟王的躯体还在他的腹腔内。 “好了,不要再伤春悲秋了,王离开之前可是说要希望就在宇宙的中央,只要我们找到宇宙之心,纳入虫群识海,就能彻底解决雄子的问题。” “……” “好。” “共勉。” 费尔斯正在和柯贺逛超市。 说实在他的体型在人类这里确实是不太合适。 “他们在看什么?”费尔斯能够感觉到不少人在看他们,然后偷笑。 柯贺抓了一包薯片放进去,顿了顿,笑的有些恶趣味:“可能是看你长的太特别了吧。” 费尔斯一愣,随后笑了一下。 柯贺有些不舒服,心不在焉的道:“费尔斯你笑的这么温柔,在你们那,是不是有很多人,啊,不,虫喜欢?” 费尔斯摇头,跟着柯贺去结帐:“你想多了,雄子很珍贵,能够得到一个雄子的喜欢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是吗?” “嗯,虫族的孕育是依靠孕育模拟器,只有顶尖雌虫和雄子才是自然诞生的。” 费尔斯和柯贺走在大街,春日的阳光很暖和,万物都在复苏,超市买的东西被司机送了回去,柯贺穿着休闲服,倒是费尔斯还是来的时候那一套,黑色的,看样子是运动服:“费尔斯,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就是个地球人。”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自然的适应地球的生活。 费尔斯仰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和中央首都星是不一样的感受,但是他有点想念那里了。 “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其实虫族雄子的生活环境和你们人类现在很相似,而陪伴雄子,是每个雌虫的必修课。” 他转头看着柯贺笑了一下:“我当年可是全部生活课满分从军校毕业的哦。” 柯贺看着他臭屁的样子,反驳道:“那你可真不幸,没能实际上手操作。” 他正说着,就看到费尔斯停下了脚步。 费尔斯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我该走了,虫群意识已经下达了新的指令。” 柯贺顿在原地。 费尔斯上前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们真的和雄子很像,我也希望你们有未来能够踏足星河,真正成为霸主的那天。” 可惜总归不是虫族雄子…… 柯贺眼里迷了沙子,水雾弥漫,他问:“你有没有喜欢过的……” “有。”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费尔斯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很漂亮:“但我拒绝了。” 他低头看着柯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和礼貌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 他道:“他很可爱,一笑起来就会露出两颗小虎牙,但是雄子的生命很短暂,所以我拒绝了他,后来,他娶了别人,过得很幸福,不久前,他和他的雌君一起回归了星辰的怀抱。” 柯贺保持着沉默,他低着头,没出声。 “柯贺。”他抬头揉了揉柯贺的头发:“他和你不一样,虫族也和人类不一样。” 他笑的很温柔,但柯贺知道了他在拒绝。 “你之前给我看过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星际争霸中的虫族,但是那只是你们想象中的,虫族,只是你们人类的翻译,事实上,我们真正的名讳是:泰索契坦,在虫族的词典里意为永恒不变的忠诚以及占有。” 他俯身用手指擦掉柯贺眼角的泪痕: “虫族的王自苏醒,一生都在寻找解决雄子体质的方法,直到回归星辰怀抱的那天,他告诉我们,在宇宙的中心有一颗宇宙之心,找到它,虫族的雄子将彻底摆脱羸弱的身躯,就算仍旧娇弱,但至少他们能够陪着雌虫度过一生,而不是中途离去。” 柯贺甩开他的手:“什么狗屁宇宙之心,如果有,你们会不知道。” 费尔斯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没关系,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柯贺觉得虫族可能都是一群神经病,河系跨越尚且如此艰难,想要到达宇宙的中心要多久,要付出多少? “明明只要你们愿意,完全可以和类人一起生活,为什么……” 费尔斯笑了笑:“因为我们是泰索契坦,永恒不变的忠诚以及……占有。” “草。”柯贺打了他一拳,转身离开。 费尔斯闭了闭眼,抬头看向天空,随后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开。 柯贺头也不回,只是眼泪不停地流。 王八蛋,明明才十天。 干什么那么好,现在哭的这么丢人,不光脸丢光了,心也丢了。 费尔斯并没有离开,他来到实验室外。 “你们所在的区域是损坏的文明实验区域,我已经将它的指令进行修改,虫族能够给予的生产资料都存放在里面,它会根据你们的需要为你们提供合适的科技,至于资源,你们出现的太晚了,虫族分发的大部分资源都已经被瓜分完毕,剩下的太烫手,给了你们只是害你们。”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资源存在星图上,需要你们自己去取,你们可以使用你们的超算和它链接,不过应该效率不高,毕竟你们的文明太落后。”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外交大使和一群心理大师:“这是你们曾经作为附庸种族,虫族所能够给予你们的最后的馈赠,不过从此之后你们只是银河联盟委员会的一员。” 一番话,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很清楚,一旦虫族离开,他们所留下的那些遗泽会重新掀起新的混乱,波及整个银河系。 “诸位,星空深处……再见。” 费尔斯转身离开,飞入天空。 转瞬间消失不见。 而柯贺的手机里则收到了一条来自智脑的通讯。 发件人:费尔斯。 “很抱歉,柯贺,我必须拒绝,就和很多年前一样拒绝那个心爱的小雄子。 我很喜欢他,也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也可以肯定,在他离去后,我也必定无法承受他离开的代价,或许就像和我的兄长们说的一样,回归星辰就是我们的终点。 所以,我拒绝了他。 说起来,他也姓柯,他叫柯阮。 虫族已经踏上了前往星空深处的道路,最高议会认为我会是漫长黑夜里最合适的执剑人。 作为补偿,我留给了你两个小东西,纳米虫和银河联盟账号。希望你不要嫌弃,祝福你。 再见。” 柯贺猛地抬手把手机砸了稀巴烂,什么再见,分明是再也见不到。 六个地球月后,虫族的舰队于银河系中央启航。 前往……星空深处。 …… 随后不到三个地球月是一场波及整个银河系的战争,地球偏居一隅,幸免于难。 三十年后,地球正式踏足星河,庞大的柯氏财团从那里启航,逐步强盛。 第26章 幕间 柯氏星际贸易空间站。 “爸,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妈啊?” 柯贺抬了抬眼皮子:“然后给你生个弟弟,跟你抢遗产?” “连我都是人造子宫出生的,爸,你不会不行吧。” 柯贺懒得搭理他,用手指拨动着桌面上的纳米虫汇聚而成的栩栩如生的模型。 “别叫我爸,你爸在星空深处。” 又是这个说法。 得了,自个耍去了。 柯贺揉了揉脑袋,催眠自己。 这是亲生的亲生的,不能揍坏了。 天知道他当年怎么丧心病狂的做出来那种事的。 不过这破儿子是怎么回事,好像还真的是他和费尔斯的崽儿。 这他娘的一点都不科学。 关键是他到现在都很迷这破儿子的性别。 他利用那个费尔斯给的那个账号查了不少当年虫族的资料,话说那个账号不仅银河联盟有权限,虫族星网也有权限,只可惜虫族星网大部分都带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懒得带的。 后来才知道费尔斯是雌虫,会怀孕的那种,艹,这么一想,真是亏大发了。 话说,费尔斯是真的不知道吗? 妈的,臭不要脸,都吃干抹净了还不要他,自己跑了倒痛快。 只希望他这破儿子能够注意点私生活,要是真怀了可和他爹没什么关系,都是他爸的锅。 阿门。 八个月后,某人一语中的,他破儿子怀了。 “爸~~~” 我他妈怀了,怀了,怀了。 柯贺没觉得糟心,反而幸灾乐祸:“让你浪。” “可你也没告诉我我会怀孕啊,这不科学!!!” 柯贺靠在躺椅上:“问题不大,正好咱们家人丁单薄,生下来吧,我已经打算休眠了,等你生完孩子我就退休。” “!!!!” “这什么无良老爹啊。” 柯贺笑笑,很乐。 破儿子小时候从人造子宫出来在营养液里待了十个月才从虫崽儿变成人,可得捂紧了,如果他所料不错他家以后估计都是男丁,还是会怀的那种,关键是这破儿子怎么跟他爸一点都不像。 说好遮天蔽日的虫态呢,说好的身高两米呢,估计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个人,不知道自己是个杂种。 算了算了,不管了。 破儿子。 很多年后知道真相的柯贺儿子:“!!!!” 我他娘的不仅会怀孕,还不是人,是个杂种,有点刺激哦~~ 妈的,以后柯氏第一条家训就是不能乱搞。 要是乱搞。 阿门,你爸也救不了你。 不过还好现在地球杂种挺多的 嗯,那没事了。 …… …… 258:[情感封存完毕,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把宿主扔进任务世界,258就兴奋又激动的把自己关进小黑屋,拿出九号送来的画本子看得津津有味,哭包omega (≧?≦)!!!安排!!! 升级? 升级是什么,它不知道!! …… 光亮闯入世界,斐言之睁开眼就感觉到了脸颊上冰凉的泪水。 有点慌~ 有点不对劲儿。 一抬手,果然摸到一把眼泪。 斐言之:“……” 我(拥有远大理想的哭包omega )独宠顶级alpha的那些年1 想把二五仔拉出来打一顿。 但是。 [二五仔,二五仔~~~~!!!] 没有统! 寂静的声音在系统空间里空荡荡的回响着,斐言之沉默了,他发誓二五仔的升级,看到没,吹了,没了。 但时间不会沉默。 司机师傅是个和蔼的胖胖beta大叔,看着精致的omega的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即使不是占有欲强大的alpha,也觉得心疼的不行: “小家伙儿别着急啊,这个点就是喜欢堵车,别急啊,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嗯,谢……” 斐言之一开口就是抽抽哒哒,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这声音软软趴趴的,妥妥的一绝世小-受,极品omega。 但看着司机大叔担忧的蹙眉,斐言之的教养不允许自己这么没礼貌。 “……谢,谢……” 软软的声音,一听就娇气的很,让人心都化了。 斐言之:“……” 他能不说话吗? 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斐言之绝望了。 能不能不掉眼泪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哭,一点都不。 绝望仰天!!! 司机大叔从镜子里看着鼻尖红彤彤的小omega,心软的不行。 这是谁家的omega,简直造孽啊。 怎么就狠的下心让娇娇软软的小omega自己出门,看这哭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真是让人心疼。 斐言之已经放弃解释了,他真的只是泪腺比较发达而已,真的。 算了,累了,毁灭吧! 真是活的时间长了什么都能经历,他单知道宠爱任务,只要不停宠宠宠就行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 不只有虫族雄虫这种奇葩的弱鸡鸡的攻,还有这绝品omega哭包小-受。 关键是人家弱鸡鸡也是攻,他这直接成为哭包omega,还有一个未婚夫是顶级alpha。 斐言之手都在抖。 这是什么天崩开局。 他抬眼瞪着车子顶棚,车子正堵在道路一点点艰难的挪动着,赶忙接收世界剧情。 他,斐言之,一个哭包omega,有着一个崇高而伟大的理想…… 未婚夫是个s级alpha,正在医院做腺体切除手术,电话打不动,道路堵车。 天崩开局。 眼看着车速龟爬一样的挪动,斐言之心里何等的卧槽,果然是人类世界观的现代背景,可怜他点了一大堆虫族科技,没毛用!! 关键是…… 原主斐家第二子,从小就泪腺发达,是个哭包,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omege。 他看不起那些哭哭啼啼,只会依靠强大的alpha、用来传宗接代、菟丝花一样的omega。 立誓要成为新一代的独立omega,为此他从有意识时就严格要求自己处处做到极致。 言行举止,琴棋书画,一颦一笑。 于是,偌大的学校里盛开了好大一朵黑心莲花,而这个黑心莲在其他人看来那可是渡了白月光的,是所有alpha的梦中情人。 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原主一边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众多alpha中,一边获取想要的资源,但他同样很清楚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所以一直都没突破最后一步。 斐言之:“……” 还好还好,不然这具躯体都不知道该怎么看了。 原主是有未婚夫的,s级顶级alpha莫靳西,传闻中的阴沉冷酷老男人。 也因此虽然是顶级alpha,却并不招omega喜欢,原因就是实在是太过阴晴不定。 唯有原主,顶着一大朵白莲花的外表实际是个黑心莲,虽然害怕却还是时不时送温暖。 虽然仅限于生日送点随手买的小礼物,再有自己不想要,丢掉又浪费的东西。 但就这么点东西愣是让莫靳西逐渐眼瞎,明明知道原主的为人还是忍不住沉沦。 送东西、送跑车、送房子,要不是还没登记结婚怕是连公司都送出去了。 而原主呢,尽管他并不喜欢莫靳西,但还是忍不住得意,毕竟能让莫家家主拜倒是石榴裙下怎么能不让人兴奋,一边吊着莫靳西,一边搜寻着满意的alpha。 还真让他找到了。 原主有个哥哥名叫斐言柠,大他三岁,也是omega,和原主相比,这是真的白莲花,真白莲也有个未婚夫,是姜家大少爷,生的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如沐春风。 原主也因为被英雄救美一见钟情,至此开始了他在姜家和莫家的反复横跳生涯。 基本就等同于哄着莫靳西拿好处,然后讨好姜左文,顺便做做踢掉自家哥哥,嫁入姜家成为姜家大少奶奶的梦。 斐言之:“……” 这得有多眼瞎。 剧情里的结果也相当有意思,横跳精明了一辈子的原主还是没算计过姜左文,在莫靳西被原主坑的一无所有之后,顺理成章的接手了一切。 而原主也被算计的身败名裂,成了有名的公.共omega,最后死的凄惨。 斐言之:“……” 公共那啥,去他妈的吧。 为什么他每次的任务都要这么一言难尽呢。 斐言之瞪着眼睛盯着车子上方,生无可恋。 姜家这个大少爷姜左文,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可太清楚那所谓的英雄救美以及成为斐言柠的未婚夫这些事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这么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觉得不让他尝尝同样的下场不足以平愤。 不过,他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阻止莫靳西。 而此刻,手术室内。 主刀医生翻动着手中的病历顿了顿,看着面前这上下都写着不好惹的男人再三强调。 “莫先生,您清楚身为alpha切除腺体的后果吗?” 资料上写的不多,但他还没眼瞎到看不到那明晃晃的s级,甚至眼前这个男人,都该死的眼熟。 这不是那个经常被自家大哥惊叹常驻财经封面的男人还能是谁。 莫靳西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发丝遮住了额头,抬眸间一双幽深若寒潭深渊的眼眸没有丝毫的光亮,一眼望不到底,就连那薄薄地唇瓣都没有丝毫的血色,总觉得有点寡淡。 时常总是面无表情的沉默而冷静,似乎不似真人一般拥有爱恨情仇,而像是那坐在层层帷幕背后运筹帷幄的无心者,再加上白的发光的皮肤便总觉得带着几分的阴沉。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一天来做腺体切除手术! alpha的腺体是随便想切除就切除的? 对于一个alpha而言,切除腺体的后果绝对比宫.刑还要严重得多,体内激素分泌失调不说,体质也会大幅度下降,甚至影响寿命,搞不好直接挂在手术台上的都有。 主刀医生看着莫莫靳西有心想要劝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其他一时冲动的alpha他还可以劝劝,但是莫靳西…… 手术室内冷白的冷光十分惨淡,莫靳西一身严谨到刻板的西装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常年神色阴沉的人唯有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了满天的星光,那漫长的岁月让他的身上的阴沉痕迹让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是,我很清楚摘除腺体的后果。” 紧抿着的寡淡薄唇带着沉默,莫靳西的声线也很薄,带着几分冷意。 他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即便手术成功,体质也会从s 级慢慢衰减为c级,不过是再也不具备信息素,不过是也再也无法标记喜爱的omega,不过是……那些不良反应白纸黑字的十几项可能他已经看了很多遍。 但看再多,也比不过娇软的omega那一句你的信息素味道真难闻时眼中流露出的厌恶。 主刀医生沉默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规劝成功,莫靳西这样一个能够手握莫氏集团,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他的心意又岂是那么容易更换的。 莫靳西低垂着眼,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但很快就松了开来。 “安全承诺书已经签过了,出现任何意外与手术正常操作无关的情况都由我本人承担。” 他低垂着眼睑声音喑哑,听起来就不好接近。 而事实上,莫靳西也的确不是一个那么容易接近的人,不然这个钻石王老五价格的顶级alpha早就成了不知道多少omega的目标,处心积虑的上手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莫靳西这个商业上压着姜左文头都抬不起来的精明人物就因为原主一句讨厌他的信息素,瞎了眼一样选择一意孤行的要切除腺体。 “唉……” 斐言之觉得这可能是他叹气最多的一个世界了。 锲而不舍的打着电话,斐言之的心情相当焦躁。 莫靳西的电话打不通,他又不知道他助理或者其他人的电话,这可真是遭了大霉了。 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斐言之急的眼眶里全是泪花,一晃就全都掉了下来。 [宿主,没时间了,莫靳西要进手术室了。] 258也着急,但它也没招,它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赶上这么一个紧急的时间,原主这时候其实压根就不是去医院找莫靳西的,他是打算去医美保养皮肤的,自然怎么舒适这么来。 和莫靳西去的医院虽然距离不远,但确实不是一个地方。 第2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 [我知道。] 斐言之神色有些冷,可配上那一张含泪欲坠的脸,便自然而然让人觉得怜爱和心软。 不过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他等会儿再收拾二五仔。 一边想着,斐言之飞速的上网搜索了莫氏集团的公用客服电话,一通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直接噼里啪啦的道: “别说话,先听我说,我姓斐,斐家二子斐言之,你们老板的未婚夫,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求证,但是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老板身边贴身助理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联系方式给我找出来,你只有两分钟。” 客服:“???”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十秒钟才期期艾艾的道:“……那个,我不知道老板的贴身助理是谁?” 斐言之:“……” 是他想当然了。 皱了皱眉,凭着记忆道:“大概三十岁左右,男性,是个beta……” 还有什么? 他没注意啊。 他连莫靳西都不怎么关注,更别说一个助理了,就这还是因为莫靳西总是让这人给他送东西,从鲜花、零食到跑车房子才隐约有了这么一个印象。 “大概差不多就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不说名字,因为他也不知道。 麻了。 “找不到的话,你就把所有你能找到的助理的联系方式都发给我。” 可怜兮兮懵比的客服:“……” “……好叭……” 斐言之皱着眉留了联系方式,看着已经疏通的道路狠狠皱了皱眉,现在这情况,除非他会飞,不然就是跑的再快也迟了。 至于系统? 别想了。 除了聊天打屁没銮用的系统也是管理局的一大特色了。 除非得到授权或者触动了紧急条例,否则它就是电子规则傻蛋儿。 但关键是,斐言之他轻易是不能进行授权的。 再说,从本心而言他也不希望这样依赖于系统。 一边焦急的等着回复,斐言之继续锲而不舍的打电话。 他就不信了,难不成做个腺体切除手术还要手机关机不成? 就算手机没电不在身旁也肯定在助理那里。 而事实上斐言之猜测的的确内存,莫靳西的手机的确没电交给助理充电去了。 手术室内,主刀医生磨磨蹭蹭详细的说明后终于拖不下去了,只得换了无菌服消毒后走到手术台前。 莫靳西已经换过了衣服,蓝白条纹的手术服有些宽大,松松垮垮的,少见的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 他抬头望着手术室内冷白的灯光,眉宇间越发的冷淡沉默了。 主刀医生一边戴着手套,一边没话找话。 “莫先生很优秀,经常能在财经杂志上看到。” 莫靳西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天花板,嗯了一声。 这是外科医生的惯例了,为了缓解病人的心理压力,经常会没事找事的聊天。 看着冷漠的人,主刀医生也不意外,随后看向麻醉师:“可以开始麻醉了。” 随后继续东一头西一头的找话。 而守在手术室外的助理一边处理着行程,寻思着手机电量应该差不多够开机了,随手开了机,继续规划着行程。 “叮咚!” “叮咚!” “叮咚!” 助理不以为意,但还是抽空扫了一眼,随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有百分二电量的手机: “叮咚!” “叮咚!” “叮咚!” “……” 还是特别关心,密密麻麻不知道打了多少,助理有点麻。 有种不祥的预感。 抬手打开屏幕更慌了。 斐言之。 老板的未婚夫! 身为贴身助理,方程实在是太清楚这个哭包omege在他们老板心中的地位了。 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就是南极的一捧雪也会立刻让人空运回来,还得小心着捂着不让它给化了。 但据他所知这个omege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们老板。 毕竟也是,他们老板这款有哪个omege敢喜欢,他一个bete跟了这么久都觉得阴晴不定。 不过这是怎么了,打了这么多电话? 方程下意识的想要找老板汇报,一转头才想起来老板好像正在手术室做腺体切除手术。 莫名的,他觉得有救了。 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铁了心要做腺体切除手术,但想来为了这个娇娇软软的omege应该也是舍不得切除腺体了。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莫靳西就是因为这个装的美好的如同白月光一样的omege一句丝毫不留情的讽刺和厌恶才铁了心要切除腺体。 手机里大量信息还未接收完毕,一道通话信息就蹦了出来。 果不其然。 是斐家的第二个omege。 方程看着跳出来的通话信息一手接通,一边飞速的跑到手术室门口: “你好,斐……” “……莫靳西在哪?” 话还没说完,助理就被那头传过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吓到了。 软乎乎的声音糯糯的,却一瞬间就能够让人想到那头的小omege红着眼眶急的要命。 斐言之哪里管的了这些,他只知道他打了几十通的电话终于通了,一激动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一边用手背抹着泪珠,从镜子里看着的司机大叔心疼的要命,可真是造孽。 斐言之毫不在意用手背粗鲁的擦着眼角的生理泪水,一边道: “他是不是在作腺体切除手术,你把他……”他抽泣了一下:“把他给我拽出来,快点,快点……” 擦着脸上的泪珠,心里越发烦躁了。 妈的,就不能不流了。 这算什么事儿。 助理只听着那头的omege抽泣着还着急,含含糊糊的说着,带着哭腔。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脚步过去伸手拍门。 手术室内,麻醉师已经准备好正打算注射麻醉药剂,莫靳西闭着眼,安静的躺着。 腺体切除并不难,也很快,同样手术也很危险。 并不是指手术台上危险,而是后续产生的连锁反应很可能会要了人的命,所以手术时采用的也只是局部麻醉,并不是全麻一觉睡过去那种。 主刀医生严阵以待,万事俱备。 突然,莫靳西猛地睁开了眼,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叫他。 手术室的隔音很好,但架不住助理奋力的拍门,助理听着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更是头皮发麻。 这要是真的晚了,不说他的工作保不保的住,就说老板一个顶级alpha能不能接受那样的余生,这不是造孽吗。 莫靳西眉宇微微皱了皱:“是不是有人在拍门?” 主刀医生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面面相觑。 “好像……真的是。” 麻醉师也皱着眉。 一旁的护士在一旁一群大佬的注视下默默放下手中的工具去查看情况。 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砰砰的声音。 顿了顿还是把门打开了一个缝,皱着眉正打算呵斥,就听到了门口的人扯着嗓子喊。 “老板,老板,你快出来……” 一瞬间,声音顺着打开的门缝涌了进来。 莫靳西锁着眉,这是助理方程的声音。 他向来稳重,怎么会干这么毛躁的事儿。 但方程哪管护士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没动静的手术室只能继续卖力的喊: “老板,别做手术了,斐先生打电话说让你出来……” 而手术台上白炽灯光下的莫靳西有一瞬间晃神。 斐先生…… 是阿言打电话过来了? 他眉宇间有片刻的呆滞。 阿言找他? 随后从茫然到诧异和欣喜。 这还是阿言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一刹那间,强烈的信息素竟然冲破了层层阻隔,轰然扩散,毫无保留的散发着属于顶级alpha的威压,整个手术室都内在这一刻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下来。 也幸亏手术室里不是alpha就是beta,否则若是一个普通的omege此刻恐怕已经被诱导发.情了。 主刀医生和麻醉师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主刀医生:这手术好像不用做了。 麻醉师: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惜了我一剂麻药。 莫靳西听着门口助理的话思索间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手术……先不做了。” 主刀医生点头,笑了笑。 不做好啊。 又不是得了什么疾病必须做。 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建议切除腺体的。 电话那头的斐言之听到那头的动作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满脸的泪珠正打算给那个客服说一声让他不用找了。 就听到系统258一道急促的声音:[宿主,抱头趴下!] 斐言之:“???” 嘭! 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听筒里忽然轰隆一声。 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而此刻手术室内顺着门口的缝隙还传着助理的声音:“老板,斐先生打……” 助理:“!!!” 好像…… 真的,出事了。 完蛋。 方程懵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握着手机,下意识的呼喊:“斐先生,斐先生,你怎么样?你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但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 莫靳西刚被人搀扶着走到走道就看到了这一幕,慌了一瞬间,直接脱离了搀扶的人,大步奔了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手都在抖: “阿言,是我,莫靳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他身上还穿着松垮手术服,周身无暇顾及的信息素带着颤抖和恐惧,慌乱的像是丢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而此刻,电话那头的道路上翻滚倒扣着的白色车子,弥漫着刺目的气味儿,是油箱被刮破了,车子内部飞溅着碎片,斐言之抱着头的胳膊上被挤压在车顶,大脑一片轰鸣。 手机也被摔了个稀巴烂,只不知疲倦的响着。 他费力的支撑着眼皮睁着眼只看到了只看到了赤目的猩红,还有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疼痛。 身处医院的莫靳西听不到任何回应,心乱如麻 “阿言,你怎么样了,别哭,跟我说说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乖,别哭……” 一听到莫靳西的声音,斐言之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崩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里滑落。 虽然他很不想哭,但是他的身体压根就不受他控制。 妈的。 听着那头的细碎的声音,莫靳西心慌的发抖,全然没了平时的镇定和沉默。 还是助理示意才恍然反应过来,踩着拖鞋慌不择路,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指尖捏的发白,却还是努力镇定朝着电话那头安抚着: “阿言乖,我很快就到,别睡,不可以睡,知道不知道。” 不可以睡,阿言。 斐言之也不想睡,就像他一点也不想流泪一样,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莫靳西……” 他蠕动着唇瓣,实在没力气。 黑暗和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唇瓣张合间只吐出了一个字:“……疼。” 随后彻底昏了过去。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散了,更没什么语气,只是单纯的描述,连欲望都没有。 莫靳西却仿佛瞬间就攥紧了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血管里涌出。 大脑不受控制的描绘那娇弱的omege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血泊里,望着他跟他说他疼。 莫靳西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做手术,为什么等到手机没电关机才想起来让助理去充电。 系统258看着这一幕,惴惴不安。 等宿主醒了不会扒了他的皮吧。 呜呜呜……… 不要啊。 但它的祈祷很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斐言之的身体陷入昏迷。 下一刻直接意识则进入了系统空间,一见面就是一顿暴打,然后是拉黑禁言小黑屋一条龙服务。 鼻青脸肿的258:“……”爱情就像一阵龙卷风,刮得它妈都不认识。 而十五分钟后,莫靳西也紧赶慢赶到达了事发地点。 一抬头就是围了警戒线的事故现场。 翻滚到道路一侧如同破烂玩具一般的车子,周边是刺目的猩红,混合着鼻腔中弥漫着的汽油味让人恶心的想要呕吐。 莫靳西大脑一阵轰鸣,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像是过期掉色泛黄的老旧黑白电影一般没有丝毫的色彩。 第3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 “阿………言……” 他颤抖着手指,疯狂的拨开人群冲了上去,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我错了。 阿言,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 刚下车助理眼疾手快的拉住六神无主的莫靳西:“老板,斐先生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莫靳西已经彻底慌了神。 “医院,对,医院……” 他抬脚就要去驾驶位,方程看着眼皮子一跳,算是彻底明白了斐家的这位omege对他老板的杀伤力了。 就这个鬼样子去开车,他毫不怀疑下一场车祸绝对是他老板了。 他现在只能祈求斐家的这位omege是真的没事了。 …… 莫靳西到医院的时候斐言之已经进了抢救室抢救。 因着车祸的原因,急诊科很忙碌,拥挤的走廊内人来人往,时不时有护士推着车风风火火地跑过,但莫靳西只是笔直的坐在一次的金属座椅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手术室上那几个正在抢救的字体,一动不动。 他面容冷峻,眼神淡漠,看起来便有几分不近人情。 但方程却看到他的手都在颤抖,嘴唇都在哆嗦。 莫靳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听不到周围所有的声音,连喧嚣的走廊看上去都空旷幽深的如同通往地狱的道路一般。 “方程,有,有烟吗?” 方程愣了一瞬间,才突然意识到这带着颤抖和恐惧的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复杂和唏嘘:“老板,这里不让抽烟的。” “这,这样啊。”莫靳西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随后又盯着手术室的门不再吭声。 但是据方程所知,老板是从来不抽烟的。 现在这…… 三个小时后,无情的灯光终于不亮了,主治医生疲惫的出了抢救室。 “恭喜,病人生命体态正常,不过还需要术后观察七十二小时。” 莫靳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瞬间松懈了下来,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了过去,脸上却忍不住的笑。 没事了。 没事了就好。 他就知道阿言那么好肯定不会就这么扔下他们这些人的。 ……………… 斐言之是三天后醒过来的,窗外的阳光灿烂。 车祸的事情莫靳西已经让助理去处理了,确实只是一场意外。 而此刻豪华病房内,娇气的omege全身上下都被包的跟木乃伊差不多,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一睁开眼,眼泪就跟断了线一样。 斐言之想擦,但手酸软的厉害,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微微侧目,透过朦胧的泪光只模糊的看到他的床侧趴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睡的很不安稳。 是莫靳西。 他深呼了一口气,气的眼眶发红,越想越气。 [二五仔,你给我滚出来。] 偷偷摸摸出了小黑屋就蹲在小九空间里的二五仔浑身一哆嗦,瑟瑟发抖。 宿主,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那辆车子会出车祸啊。 别找我。 找我没用。 斐言之差点被这个怂鹌鹑气笑了。 随后,一个反手。 [号宿主:号系统因玩忽职守导致任务出现重大错漏,严重影响宿主生命安危,提交返厂检修。] 258:“!!!” 我草!我草!我草! 宿主你个狼灭。 拉黑禁言小黑屋一条龙服务还不够,还返厂检修? 搞不好就是返厂不用检修了。 258能屈能伸,一瞬间回到系统空间内,一个滑跪,五体投地:[宿主我错了。] [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没有下次。]星星眼哭唧唧。 斐言之垂眸,神色未明。 二五仔怯生生的缩成一团,它发誓,它再也不把宿主乱扔了,太他妈恐怖了。 返厂检修它还能活着回来? 斐言之沉默着,拉黑禁言小黑屋一条龙服务是因为之前车祸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介意的是二五仔竟然把他扔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了一个哭包omege,极品小-受。 他是个铁一好吗? 偏偏还有任务对象,这他妈的就跟,女生不仅要找男朋友,还要对方躺平攻对方一样,太他妈刺激了。 他垂着眉翻看着密密麻麻看不到头的任务目录:[那个司机怎么样了?] 258立刻抢答:[他没事儿,还没宿主你伤的重呢。] 斐言之没吭声,垂眸看着谄媚的二五仔:[下不为例。] 258一喜,头点的跟捣药一样:[是是是,我保证没有下次。] 看到258宿主提交返厂申请急匆匆就要同意的205:“???” 没了? 那么大一个申请,就活生生的从它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斐言之柔和的看着258笑了笑,随后,一个超级加倍,洗劫了258的小金库。 斐言之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你有意见?] 258:“!!!” 不敢有。 痛苦面具终生佩戴者——二五仔。 一失足成千古恨,它发誓他再也不敢了,以后肯定老老实实做统,它真是被宿主给搞怕了。 收拾完258斐言之总算舒了一口气,对着系统空间里失魂落魄的二五仔更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侧目看着趴在床边的人。 莫靳西的肤色是冷白皮,墨色的眉有些凌厉,一双狭长的双眸闭合着, 眉眼都精致俊美,鼻梁高挺,薄薄地唇瓣紧抿着,本该是禁欲淡漠的人,却沉默寡言,气质偏严肃阴沉。 此刻趴在床边,眉宇紧锁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陷入绝境的事儿,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阿言!” 莫靳西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脑海里那灰暗苍白却又血腥的画面还挥之不去。 天知道他一想到脸色的苍白的omege满身鲜血,连呼吸都若有若无时是有多慌张。 他转头,看到醒来的斐言之,眉宇间有一瞬间惊喜,但很快又被强行控制住掩盖了下去。 “阿言,你醒了?” 斐言之看他望了过来,本想回复一声,然而先他开口之前的却是汹涌的眼泪,像是决堤一样。 出口的话也像是成了质问的语气。 “你怎么在这?” 谁让你来的,你走。 斐言之泪眼婆娑,莫靳西看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眉目紧锁着手脚慌乱的想要安慰却又不敢碰他。 他知道omege心情不好,对他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 身为一个alpha让自己的omege受伤就是失职。 看着脆弱的omege,莫靳西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掌心握住那被纱布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露出一点的冰凉指尖,眼眶发红。 “对不起,阿言,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能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的工作,却也对斐言之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阿言说不喜欢他的信息素味道,他想是不是切除了腺体阿言就会更喜欢他一点,却没想到阿言着急着为了阻止他出了车祸。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要等到手机关机才想起了交给助理充电,不然…… 斐言之:“???” 他就问了一句他为什么在这没有去工作,这一个劲儿的道歉是什么东西? 斐言之试图解释。 “我没事,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可他不知道配合上他那欲语泪先流的神色还有故作坚强的小模样,出口的话在莫靳西看来就完全成了我见尤怜还试图安慰别人的白月光。 淦。 斐言之从系统空间的录像里看到自己这一副模样都沉默了。 这我见尤怜的小模样。 这什么勾八任务。 累了,毁灭吧。 他也懒得管病房里那一群被莫靳西叫来神色严肃俨然有三堂会诊医生,自顾自的闭上了眼。 累了,还是毁灭吧。 那边正在仔细听着医嘱的莫靳西眼角的余光里看到斐言之疲倦的闭上了眼,似乎又睡了过去,止不住的心疼。 omege一贯娇贵的很,寻常时候就是磕着碰着一点儿都疼的不行。阿言如今却受了这么大的伤,该有多疼。 于是斐言之眼睁睁地看着莫靳西进化了。 短短半个月从冷酷无情的老男人变成了居家旅行必备工具人。 他那一对事业心爆棚的父母急匆匆的来过一趟看莫靳西在这里守着彻底放下了心,当即马不停蹄的又走了,倒是他那个真白莲花哥哥时不时的经常来。 而这半个月来,这个所谓的abo世界也彻底刷新了他的三观。 他们竟然有六种性别! 六种!!! 男alpha,女alpha,女beta,男beta,以及男omege和女omege。 在未成年分化之前,所有人一出生的第一性别只有男女。 而等到成年就会分化出第二性别,即abo,更有甚者甚至会二次分化,a变o,o变a之类的。 而斐言之已经不只见过一个女alpha了。 他们和男alpha一样往往力量强大,智商很高,却比男性更加细心和敏锐。似乎更类似一种夹杂了女性细腻和男性力量的性别。 斐言之挺好奇的。 还暗戳戳的想了解下她们的生理结构。 不过,很显然,他没得逞。 至于其他的男omege和女omege已经不会让他感到震惊了。 活的时间长了,遇到什么奇葩都波澜不惊了。 但是! 为什么他会是omege,omege!!! 救命! …… “莫靳西,别问了,你有完没完?” 春日的阳光很好,但不妨碍斐言之觉得糟心。 任谁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都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最主要的是…… “真的不想去卫生间吗?” 时刻关注着omege的莫靳西从一堆文件里抬头,他带着金丝眼镜,一脸的冷酷,没有丝毫的旖旎,但出口的话却恨不得让斐言之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座宫殿。 斐言之:“不想,不去。” 冷酷无情·莫得感情·斐言之。 就算是再怎么自暴自弃怎么社死,他也不想再体验一把被人把着解决生理卫生是什么体验。 娘的,早点让他死吧,不活了。 谁让他的双臂为了护着头全都骨折了,现在只剩下手指能够动了。 莫靳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神色间微不可察的有些失落。 斐言之:“!!!” 你这副表情是个什么鬼? 但事情并没有给他多长的时间用来发呆,因为莫靳西已经收拾好了文件打了水准备给他擦身体。 斐言之:“……” 为什么他这一天天的不是社死,就是走在社死的路上。 “乖,不想看我就闭上眼,我保证不会做多余的动作。” 莫靳西俯身拨开斐言之有些凌乱的发丝,心脏软的一塌糊涂,他知道omege脸皮薄,容易害羞,他也知道阿言并不怎么喜欢他,心中酸涩,但做这种事除了他的确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斐言之喉咙一哽:“……” 我是不想看吗?我是怕看见你那兴奋又强行压制到扭曲的脸忍不住一脚踹上去。 他偷瞄了一眼,试图回避这个事实。 “要不今天不擦了,我觉得我……”斐言之简直泪流满面:“挺干净的,真的挺干净的。” 莫靳西一顿,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但看着掉眼泪的人更加心疼了,只能细心的安慰着。 “别哭,乖,不擦就不擦。” 莫靳西早有自知之明,omege不喜欢他,若不是占据着一个未婚夫的身份,怕是连这种事让他碰都不会碰。 过去的三天他仗着人尚未苏醒才…… 斐言之抽抽哒哒的点头,随后哗啦一声彻底哭了出来。 这绝对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黑历史。 二五仔,我跟你没完。 莫靳西看着大哭的人,完全慌了神,手足无措。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也不敢搂着他只能笨拙的小心翼翼得用手臂半抱着一遍遍的哄着。 “乖,不哭,不哭,我们不擦了,不擦了。” 透过朦胧的雨雾斐言之看着莫靳西慌乱的神色,但此刻他就是想发泄。 “你过,过来。”抽泣不成声:“靠近点。” 莫靳西看着抽抽哒哒的人心疼的要命,听话的俯身。 斐言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垂了垂:“太高了,再靠近点。” 他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划过莫靳西的一心脏。 第4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4 【写一个声明,作话装不下。】 第二单元结束。 第三单元设定斐言之被系统坑了,成为omage。 但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写到最后。 虫族世界有一章写了斐言之因为受到大脑异常进化影响,进而发情期提前被赶来的安明辉引导安抚的情节。被锁了三次了,然后昨天突然又被锁了,又改了两次,好了五分钟吧,又进去了,服了,我感觉都改了十来遍了,还被锁。 应该是这个情节不能写。 而abo世界有一个很恶心的设定。 标记。 omage一旦被彻底标记这辈子就只能接受这个标记他的a,哪怕这个a十恶不赦。 他们被社会所认可的价值只有生孩子,这太恐怖了。 无论表面上有多美好,都无法改变所有omage都是作为被支配者存在。 所以,成为omage的主角会反抗,最终成为屠夫,刽子手,也是所有omage的领袖。 而这些过程…… 我想不到可以跳过一开始沉溺其中,到慢慢发现,然后被诱导发情,以及渴望标记,并且开始反抗……这些描写。要怎么直接快进到主角要反抗,甚至不惜成为刽子手和屠夫。 那些过程都涉及到大量的关于爱的身体和心理描写。 如果这些都不能写……这个单元就没有一点意义。 只是一个烂俗无脑的故事。 甜文的皮囊下,所有人不在意的地方是累累白骨,不见天日。 累了。 我尽力,大家最好不要囤文。 章节能出来还好,不管怎么改,还能看到。 要是整本……那可真是天塌了。 …… …… 好了,别等了,我现在就被制裁了。 从一开始的情节信息素爆发,咬腺体改到了不亲,不咬,还是出不来。 找不到问题。 一大堆的内容低俗se情,好嘛好嘛,让我改,好得也说哪不对,怎么改吧。 真是服了。 一整个大无语。 我这个的章节的问题标注用改了。 我也不知道哪有问题,只能盲改。 然后前前后后改了四次,还是不过。 服了服了。 还删除不了章节。 它就是属于钉子户的。 真是没办法了。 写这一段废话换上去。 内容…… 看我能不能放在下一章改过去吧,还不过去,我也没法了。 【正文】 莫靳西闻言抿了抿唇,俯身贴在斐言之身上,双手撑在病床两侧生怕不小心压到他。 他不知道斐言之要做什么,但是出于对斐言之本能的爱护,让他完全生不出反对的心思,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omege。 斐言之垂眸看着被黑色西装服所包裹的肩颈,忍不住磨了磨牙。 有点牙痒。 想咬东西磨牙。 可惜了…… 斐言之泪流满面的挪开眼。 他倒是想,只要我足够的不要脸就没有人能比我不要脸。 可惜了…… 他还真要脸。 莫靳西贴的近,完全看不到斐言之的神色,只能盯着洁白的床单等着。 斐言之人是挪开了。 可信息素却不受控制的泄漏了出来。 因为omega的信息素的刺激让莫靳西整个人差点直接趴了下来。 是omeg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的弥漫。 第5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5 “阿,阿言?” 莫靳西的声音有些发颤,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因为受到引导而无法控制的信息素一瞬间扩散了开来,即使隔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物也无济于事。 斐言之愣了愣,这味道…… 怎么说。 斐言之看着侧头神色慌乱的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莫靳西…… 他知道对方在介意什么。 因为他曾经说过,他讨厌莫靳西的信息素味道,从那以后,莫靳西就再也没有让他闻到过一点点的信息素味道。 可人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直到不久前…… 莫靳西甚至动了切除腺体的念头。 只是…… 他大概也不知道,只有讨厌他的的人才会那么无法忍受他的信息素。 信息素这种东西也从来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淡淡的石楠花味道丝丝缕缕从衣物内溢出,很快就弥漫在整个病房里。 味道并不重,带着丝丝缕缕薄荷味儿。 有点奇怪。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对其他任何生物都带着致命的攻击力。 而对omega而言却恰恰相反,不仅不是攻击,反而还…… 斐言之放弃了思考其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西装布料下的肌肤,有点诧异,有点兴奋,还有点好奇。 信息素哎…… 从来没见过呢。 忍不住磨了磨牙。 牙痒。 越来越痒,而且完全不想控制,他甚至想咬一口试试看看能不能标记。 还想…… 莫靳西垂着眸,目光隐晦的观察着斐言之的神色,见他脸上没有厌恶,反而跃跃欲试,不着痕迹的松开了领口。 “阿言……你不讨厌吗?” 那时候明明很厌恶。 但是,或许……那天只是他的阿言心情不好。 或许……只是他想错了。 无论是哪一个猜测都忍不住让莫靳西心跳加速。 斐言之目光一凝。 讨厌? 其实还好。 不过。 他转而磨了磨牙:“你让我咬一口,我才知道讨不讨厌。” 系统空间里缩成一团的258忍不住翻白眼,这什么绿茶发言。 但莫靳西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根本就忘记了压根就没有那个正常的omege会想咬alpha腺体的。 alpha想标记omege是本能。 omege渴求被alpha标记也是本能。 他认真的思考着,最后抿着唇用手指拨开领口。 白皙细腻的肌肤娇嫩而柔软:“咬多少口都可以,都给你咬。” 不就是咬两口吗,他的omege对他干什么都行。 斐言之嗅着鼻尖的信息素忍不住舔了舔小虎牙,因为莫靳西的不反对让他有些忍不住的愉悦。 随后,控制着一股属于朗姆酒的味道溢散了出来。 属于omega的信息素弥漫在房间里,也强势的涌入了莫靳西的鼻腔。 莫靳西有一瞬间的颤抖,周身上下的空间里都包裹着朗姆酒味儿的信息素。 感觉自己快被烈酒给灌醉了。 原来他的阿言信息素竟然是灼烈刺激的烈酒。 灼烈的焦糖酒味在剧烈的冲击后混合着莫靳西的信息素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如红酒一样越发的醇厚迷香。 莫靳西眼尾发红,一种无法言明的占有欲席卷着他的身心,随后…… “阿言……” 他几乎不受控制的出声,因为—— 斐言之似乎觉得太过分,有些不好意思。 第6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6 斐言之到底没忍住咬了莫靳西一口,以至于莫靳西整个人都傻了。 omega咬alpha? 是不是不太对。 房间内,本来就弥漫的信息素越发的霸道。 陌生灼热的信息素激烈的冲击着身体,一种酥麻感一瞬间扩散到大脑和颈椎,莫靳西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因为信息素的冲击,他原本站立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软了下来,幸好他反应及时,用手臂撑住了床铺,才没彻底软下去。 随后,他呆愣愣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入目是神色愉悦而恶劣的omege,像是魇足的恶魔一样在舔·舐着虎牙,可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 他这是…… 被自己的omege临时标记了? 这怎么可能? 但如今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 这…… 实在是太突破他的想象了。 但此刻那罪魁祸首却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辗转反侧。 兴奋的落泪。 abo世界这种违背人类进化所保留下来的腺体设定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终于满意的松了口,转而像只小猫一样安抚着。 可这安抚对莫靳西来说不亚于另外一场折磨。 如同羽毛一样触感带着湿热扫过肌肤,让他按在床榻上的手猛的不由自主的收紧,死死的抓着床单,就连额角也青筋暴起。 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求饶。 阿言,别这样…… 可斐言之这人惯来得寸进尺,不仅没有放轻松,反而越发的变本加厉。 他的手指落在莫靳西的眼角,看着那双仿佛浸透了水润一样漂亮的眼睛,还有发红的眼尾。 可他的触碰对莫靳西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折磨,而这只是发起冲锋前的前奏。 莫靳西第一次体会到和心爱的omega信息素相互融合和交缠是一件怎么温暖的事。 尽管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可信息素已经在向着对方释放。 爱意和温柔。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靳西身上的信息素已经开始朝着另外一个味道转变,两种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如同醉人的红酒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莫靳西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被omege临时标记了? 这怎么可能。 omege怎么能标记alpha? 可侧头看着一无所知满心欢喜到落泪的人,莫靳西咬着牙只是垂了垂眼睑,最终试探着握着omega柔软的手指侧坐在病床边,默不作声。 omega的手很软,比他想的还要软,只是之前阿言从来都不让他碰,明明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夫了。 现在这样也好。 阿言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现在应该会更喜欢他一点。 毕竟除了他,应该找不到其他愿意让omege注入信息素的alpha了。 alpha的强势和占有欲是天生的,对待自己的omege尤为更甚,根本就不会出现让omege咬他这种事情,越是顶级alpha越是严重。 那么,斐言之清楚这件事吗? 他当然清楚。 所以在反应过来之后嗅到融合的信息素后,越发的心虚。 第7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7 随后,眼珠子一转。 看着莫靳西沉默的脸色抽抽哒哒的认错: “男朋友……我不是故意的。” 可惜他是有意的。 莫靳西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一肚子黑水,从刚刚震惊的事情里回过神儿来,满脑子都被那两个字吸引了。 “阿言,你刚刚……”他下意识的滚动着喉结,有些不敢置信: “刚刚叫我什么?” 是他幻听了吗,不然怎么会从阿言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阿言…… 在叫他……男朋友,老公! 这是不是说明阿言有点喜欢他了。 至少也是有好感了吧。 斐言之瞄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昏了头的样子,若有所思。 就一个称呼而已,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一点跟自己的老婆闹别扭,尤其是等到……叫着老公,让这人自己把自己送上门,貌似…… 还,还挺刺激的。 斐言之激动了。 随后装作迟疑的道:“老公?” 莫靳西终于肯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听,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本来严肃沉默的脸上嘴角忍不住翘起,一声一声应着: “嗯,我在,一直都在。” 斐言之磨了磨牙,笑的甜美。 只有258瑟瑟发抖。 宿主个大灰狼要吃人了。 而莫靳西完全没预感到即将来临的事。 斐言之手臂骨折不能动,也没有强求着要给莫靳西贴上抑制帖,反而悠哉游哉的欣赏着美好的事物,看得莫靳西面红耳赤。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肩膀被彻底遮住,斐言之叹了口气。 他老公不愧是顶级alpha,身材不要太棒。 皮肤白皙细腻有嚼劲儿。 258:“!!!” 是不是混进去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了。 但斐言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着再也看不见这么美妙的风景了。 糟心。 收拾好一切,莫靳西侧头轻咳了一声,试图阻挡斐言之有些灼热的视线。 是不是有点太……那什么了? 阿言会不会觉得他很不在意自己,随便就…… 斐言之看着他的神色,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转了话题。 “莫靳西,我想出去转转。”他都忘了多久没出病房间,要长毛都。 斐言之抬头看着莫靳西,吸了吸鼻子。 他刚刚才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泛红,弥漫着水汽,好不可怜。 莫靳西不知道能不能有alpha拒绝自己心爱的omega这么泪汪汪的看着自己,反正他是拒绝不了。 “好。” 他弯腰找到了毛茸茸的拖鞋,随后单膝半蹲着攥着斐言之纤细的脚踝放进柔软舒适的鞋子里,柔软的长毛茸茸的,舒适的让人忍不住轻吟一声,只是斐言之的眼神却在飘。 他的视线里是莫靳西被西装勾勒出的完美的身形,宽肩窄腰大长腿,因为半蹲着便更显得臀部挺.翘有力。 “……” 救命! 斐言之慌忙移开了视线。 泪流满面。 他不干净了,他黄了。 莫靳西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却说不清哪里不对,把人公主抱带进怀里,心情十分愉悦。 斐言之感受着浑身洋溢着喜悦的人,若有所思。 身为一个omege该怎么宠自家alpha来着? 第8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8 于是,在莫靳西忙前忙后替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斐言之暗戳戳地打开了网络。 这叫啥? 这叫入乡随俗。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习惯和社会风貌,他斐言之宠老婆是专业的。 “在看什么?” 莫靳西收拾好东西扭头看到娇娇软软的小omege玩着手机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心头一动。 好可爱。 他的阿言怎么这么可爱。 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刚刚被欺负在腿软的自己还是个alpha。 眼前只有那温暖的春日里阳光明媚,他的身边是心爱的人,正笑的温柔明媚。 斐言之听到声音立刻回了神,噌的一下把手机盖了起来,看着莫靳西疑惑的的表情,轻咳了一声,敷衍的解释: “没,没啥。” 他哪里敢让莫靳西知道,也太让人尴尬了。 莫靳西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着,哪里注意得到他的敷衍,只看到了小家伙冲着他笑的甜甜软软的,心都化了。 阿言现在是不是有点喜欢他了。 他要更努力表现才行。 阿言那么好,还有那么多alpha喜欢,他一定的守住,不能让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跑掉。 越想,莫靳西越觉得对。 斐言之倒是没注意,满脑子都是刚刚从网络上搜集到的内容。 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搜索到的信息全都……奇奇怪怪的? 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儿形容——作精。 越作越好。 最好作到除了莫靳西这一个alpha,没有其他alpha能够接受,才能表现出这个omege越爱这个alpha。 真是离谱。 这不科学啊! 斐言之满脑子问号。 可事实上这对于abo世界而言却十分正常。 因为omega娇贵,贯来都是被宠着护着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怎么压制自己的感情。 他们爱一个人,便会热烈又黏人。 而对往往身处金字塔顶部的alpha而言,能够让一个omega全心全意的依靠他,爱他,粘着他,更能满足他们的成就感。 所以…… 这样的造成的结果就是omega往往会恃宠而骄。 他们会一次次的确定对方还爱着自己,并且十分黏人。 对于omege来说这是爱的表现,越爱一个alpha就越不考虑后果。 典型表现就是恋爱脑的作精儿。 当然,傻白甜和没脑子还是有区别的。 你讨厌一个蠢货,难道还讨厌一个心心念念粘着你小甜o? 对此,斐言之表示连虫族世界的黄黄黄都有了,这点儿小意思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他侧目,看着莫靳西自觉摆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水果和饮料,还有头顶的撑起遮阳伞,忍不住笑。 好好一个医院被他搞得像是在度假。 但莫靳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儿,看着懒洋洋的人喜欢到了心坎里。 斐言之躺在椅子上享受着阳光和清风,莫靳西就搬了一只白色的小板凳坐在他的脚边儿,一边在小桌子上剥着水果皮。 清风拂过,掀起涟漪。 莫靳西贯来阴郁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他一直都想有一个爱的omege,他们会有一个家,甚至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对方,保护对方,宠着对方。 只是很多omege都怕他,觉得他阴沉不好说话。 他想改。 只是…… 年幼时就印刻进生命里的痕迹不是他想改变就可以的。 只有阿言从来不介意,会温柔的对他笑,还会花心思送他礼物。 阿言那么好,温柔的对待所有人,值得所有alpha喜欢,他也不例外。 他一定得守住,最好把人宠的无法无天离不开他才好。 斐言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之上,看着脚边的人,完好无损的脚丫子就蠢蠢欲动。 他的手臂全都打了石膏,连吃个东西喝口水都费劲儿。 正想着,就看莫靳西刚剥好一瓣橘子送到了他嘴边,连上面的橘丝都剥的干干净净。 阴郁的人似乎也因为心情好忍不住嘴角上扬,眉眼柔和的看着斐言之,柔声道:“阿言,张嘴。” 斐·沉思·言·丢人·之。 “莫靳西,你哄小孩儿呢?”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怎么能这样!!! 斐言之一边愤恨的嚼着被某人眼疾手快硬塞进嘴里的橘子瓣,一边怒目而视。 只是…… 阿言好可爱。 瞪他也可爱。 他好想抱抱阿言。 可是…… 莫靳西完全没抓到重点,只觉得他的阿言快把他可爱化了。 斐言之看着他无动于衷更死了。 好啊好啊。 动不了手他还不能动脚吗。 太小看他了。 于是…… 我踢。 一个omega踢一个顶级alpha……只能说斐言之还没认清双方体质的差距。 而想象中被踢的莫靳西只是愣了一下。 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小腿上传来的温热,即使隔着布料也能够感受到惊人的柔软。 刚刚是阿言? 连踢他都舍不得用力,他的阿言真好,太心软了。 而斐言之却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只是没听到他说话而已,不仅给他喂水果,送到嘴巴,他还踢人家,这是什么操作。 丢人。 丢大发了。 可莫靳西的眼里只有躺在躺椅上不动声色似乎什么都没干掩耳盗铃的小家伙儿。 忍不住低声笑着。 随后,坏心眼的佯装没察觉,眉目冷俊,一本正经的剥着水果。 斐言之斜斜瞄了一眼脊背挺得笔直的人。 转头一想就明白这个人可能是装的。 于是,这回是真踢上去了, 可他的力道实在太轻了,轻柔的力道让莫靳西心都像是被羽毛在挠一样。 他微微扫了一眼,忍不住笑。 他就知道,小家伙儿肯定忍不住恼羞成怒。 斐言之不仅有贼心还有贼胆,但是…… 遭了。 他睁大了圆圆的杏眼,看着刚好被莫靳西逮个正着攥在手里的脚踝直想挠墙。 他在干什么? 太蠢了。 他该不会是掉智商了吧? 太可怕了。 莫靳西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忍俊不禁,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言刚刚在做什么?”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看他似笑非笑的脸,有些脸红,谁叫他刚好被人抓包。但他还是轻咳了一声,理直气壮: “你松开。” 反正只要我死不承认,就是你自己动的手。 莫靳西小心的用手指攥着他的脚踝,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看着他鼓起腮帮子死不承认,一双圆圆的杏眼死死的瞪着他的可爱表情,滚了滚喉结。 好想让阿言在自己怀里撒娇啊。 而此刻的斐言之已经恼羞成怒,一脚丫子踹了上去,只是他很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道。 软软的力道对一个顶级alpha而言根本就是聊胜于无。 但莫靳西还是配合的往后一仰,只是他的演技太过浮夸。 以至于斐言之看着都眼角抽搐。 “莫靳西,你够了。” 再装! 莫靳西看着脸蛋都红了的小家伙儿,收敛了笑意,努力保持着平静。 只是心情愉悦之间,周身的气息都洋溢着幸福,跟一个吃饱喝足守着自己心爱的小崽子晒太阳的头狼一样。 斐言之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他算是明白了。 omega就是一个弱势群体,在这个世界,除了恃宠而骄,估计没有别的出路了。 所以,他干脆一鼓作气撩了莫靳西的衣摆把脚丫子塞了进去取暖。 莫靳西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阿言会对他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对于一个omege而言,这基本就等同于他对一个alpha心有好感,隐晦的求标记。 但是…… 莫靳西顿了顿,下意识想到了自己还疼着的脖子。 他的阿言下嘴可真不留情。 而且。 他抬头看这小家伙傲娇的表情,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到底代表着什么。 莫靳西心中充满了迟疑。 他该不该跟小家伙说这样是不对的。 omege情\/动不是咬alpha,而是被alpha标记才可以缓解。 “阿言……” “嗯?”斐言之听到声音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说着还坏心眼儿的蹭了蹭他的腹肌。 西西老婆身材超赞的好吗。 莫靳西顿了顿,感受着腹部的柔软,继而抿着唇,摇了摇头: “没,没事儿。”顺手把小家伙儿露出来的脚踝用衣摆裹了起来,放在肚子上暖着。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况且就算阿言想咬,他也给他咬,一辈子。 虽然…… 对一个alpha而言,这种想法有点丢人。 但谁让他喜欢阿言呢。 第9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9 斐言之狐疑的看着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便也不在乎了。 两个人徜徉在清风里,享受着温暖的午后。 斐言之更是被莫靳西怀着隐晦的心思时不时的喂了不少水果。 直到他都快慵懒的睡着了,远远的听到了一声带着喜色的声音。 “阿言。” 一抬头果然是他的真白莲花哥哥斐言柠。 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得跟水仙似的。 一看到他小跑着跑了过来,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可爱,就是身边还跟着未婚夫姜左文。 一靠近,小水仙就上下打量着斐言之,急不可耐的发问,小脸上全是担忧: “阿言,你怎么样了,莫先生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斐言之嘴角抽了抽,他哥哥不愧是个真白莲。 这问的,还是当着莫靳西的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挑拨离间呢。 斐言之也没起来,毕竟他手臂骨折也不怎么好起,抬头对着自己的傻白甜哥哥笑了笑: “莫先生很好,他还给我暖脚呢。” 说着扬了扬下巴,话语之中十分的傲娇。 倒是莫靳西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斐言柠应该算是阿言的家人,他这样坐着不动很没礼数,只是阿言没动的意思,他也不想露出小家伙儿的脚。 斐言柠一顿,也看到了两人的姿势,耳根有点发红。 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莫先生是阿言的未婚夫呢,亲密一点是应该的。 不过,看样子,阿言现在对莫先生好了很多呢。 之前,阿言一直都不太喜欢莫先生,也不喜欢他送来的礼物,就连送的很多礼物都不是送给别人就是卖掉了。 可他觉得莫先生是个很好的alpha啊,人好还专一,而且很强大,嫁给他就一辈子有了依靠。 跟着斐言柠一起来的姜左文微微扫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惊。 他早就听闻莫靳西这个对旁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莫氏总裁对斐家第二个omege要星星不给月亮,百依百顺的很,却也没想到能够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这哪是捧在手心里,分明是捧在头上撒欢儿还不够啊。 他们姜家虽说也是家大业大,但完全是比不上莫氏的。 莫靳西本人他也远远的见过几次,哪次不是眉目冷峻,眼神淡漠,周身气势极为阴沉和威严,一眼看过来更是气势骇人,却未曾想到如此在意这个omege,或许…… 斐言之自然也看到了姜左文,不过他不喜欢姜左文,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好脸色,更不想搭理,但有外人在还是觉得不妥,把脚抽了出来。 莫靳西也不曾拒绝,自觉地拎着毛茸茸的拖鞋给他套上。 斐言柠拉着斐言之七嘴八舌的唅虚问暖,还夹杂着一些八卦,莫靳西无奈的看了一眼小家伙儿人间不值得却不得不忍受的可爱表情,忍不住笑了笑。 “莫总。” 莫靳西看着姜左文点了点头,敛了敛眉,神色有些冷淡。 他的温柔只对阿言一人。 而斐言之更是充分体验了斐言柠这张叭叭的小嘴到底有多可怕? 从他身体好不好,头还疼不疼,一直问到了他和莫靳西到了什么程度,有没有亲亲,是不是标记了,还忍不住红着耳根露出一脸姨母笑。 老天爷。 斐言之真想大喊一声,我们不一样。 最后只能生无可恋,嗯嗯啊啊的回应着。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斐家父母俩也真是心大,放着这个小傻白甜在家里,还不看着,也不怕被狼叼走。 哦,等等,斐言柠这是已经被狼盯上了。 姜左文…… 第10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0 斐言柠一直拉着他聊到了日头下山,还意犹未尽,但斐言之已经扛不住了,不得不结束的话题。 “那我和阿文下次再来看你,有莫先生在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斐言之有气无力的摆着手。 赶紧走赶紧走,他算是怕了。 结果就这,斐言柠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到最后是被姜左文拉着走的。 斐言之叹了口气,忍不住仰头望天。 他这掉进小零堆里的铁一不得不一脸便秘的听着诡计多端的话题的身份,什么时候能改改? 真是绝了。 斐言之又叹了一口气。 回头就看到莫靳西忍俊不禁的笑容,顿时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不准笑。” 尴尬的他都想缩起来钻进衣服里,结果这人还笑。 莫靳西闻言立刻止住了笑容,俯身小声的哄着: “不笑了不笑了。” 斐言之横了他一眼。 勉为其难的原谅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刚刚和姜左文在聊什么?” 莫靳西没有丝毫的隐瞒,一边哄着人一边开口道: “姜氏那边有一批新研制的抑制剂,想要和莫氏合作。” 斐言之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 姜家和莫家的产业都是和信息素有关,只是和莫氏这个老牌家族相比,姜氏完全都排不上号。 就连后来,也是通过他弄死了莫靳西才折腾散了莫氏。 要不然十个姜左文,拍马也赶不上莫氏。 而且现在姜左文的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他也不能够做什么。 不然无理取闹不说还打草惊蛇。 只是现在莫靳西这边只有他不脑子抽筋问题不大,只是还得防着他的傻白甜哥哥把自己送上去,有点烦。 他是宠文任务者,为什么还要处理家长里短? “怎么了?” 莫靳西用手指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发丝,看着小家伙苦着一张小脸儿有些心疼。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斐言之没注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 莫靳西看着斐言之有些失落,他的阿言不想跟他说,也不想让他帮忙。 真是失败。 他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斐言之一抬头就发现莫靳西的不对劲儿,脑子里转了一圈忍不住想笑。 得,也别想办法了,他就老老实实的当个作精好了。 于是,他自以为凶狠实则在莫靳西看来完全是撒娇,开口:“我不喜欢姜左文,你不许跟他合作。” 说完,还用脚丫子踹了踹,享受了一把腹肌。 莫靳西回了神,嘴角上扬:“好。” “不跟他合作。” 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他说考虑也不过是看在小家伙儿的面子上。 伸手抓住小家伙儿的脚踝塞进衣服里哄着:“还有吗?阿言说什么我都照做。” 得了。 斐言之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得瑟的扭头,忍俊不禁。 这满眼的宠溺,典型的恋爱脑,为了爱情昏了头啊。 但是…… 我可以啊!!! 他眼角的余光里,是满脸柔和的莫靳西,笑的温柔。 此时此刻,他真的觉得之前那些人可能都是瞎了眼。 莫靳西这么一个宠对象没有丝毫底线的人也能冷酷无情? 殊不知,莫靳西那是只对他这样。 鉴于莫靳西的良好态度,斐言之决定得寸进尺。 “我觉得他不是好人,你看着他,别让他欺负斐言柠。” 莫靳西对斐言之这番话接受良好。 他的阿言说姜左文不是好人,那姜左文肯定有问题。 他摸了摸小家伙软软的头发,满口答应: “好,我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保证随时汇报。” 斐言之矜持的抬头,傲娇的很,像是冲着他甩尾巴的短耳猫,看得莫靳西心痒。 他的小家伙儿。 日落西山,洒下璀璨的光芒,给天空涂上了一种绚丽的色彩。 斐言之悲剧了。 吃太多水果,想去厕所。 他双臂骨折,被人搂着干这种事简直尴尬的叫做抠地,所以一直都注意着。 但是万万没想到。 默默回想了他今天下午都干了什么,斐言之沉默了,颇有些咬牙切齿。 “莫靳西!你故意的!” 莫靳西看着小家伙儿瞪他,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像是恼羞成怒,有些疑惑,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心虚。 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斐言之自暴自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憋死? 还是算了吧。 第11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1 莫靳西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儿耳根发热。 真的香香的,软软的。 而斐言之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整个人都快劈叉了。 能不能换个姿势洗手啊,有必要吗? 把他放下来啊啊啊!!! 为什么要抱着他洗手啊,他是什么大型挂件吗? 太丢人了。 他一个铁一…… 等等,他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侧了侧下巴,磨蹭着莫靳西的碎发,有些散发的呼吸落在皮肤上,果不其然看到了那通红到发烫的耳根,忍不住笑了。 随后…… 好吧,他承认,他很生气。 又没办法。 只能这么办了。 莫靳西眉头猛地一颤,手里的动作却十分平稳。 斐言之见不奏效,冷哼一声,听着水池里的水声,还有面色冷峻却十分仔细的清洗手指的人气的牙痒痒。 “转过去。” 莫靳西闻言,背对着斐言之,无奈的宠溺着。 半身镜子里映出五官俊美的人,皮肤白皙还带着水珠,本是面容冷漠,眼神冷淡的人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着弧度,薄薄地唇瓣一片绯红像是要沁血一样。 一身黑色的西装,裁剪的极为合体,衣服下薄薄地皮肉包裹着内部的肌理。 黑色的碎发被水打湿了几缕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眼睛狭长而又深邃,如同一汪寒潭。 斐言之虎着脸上下打量着莫靳西,眸光审视着,从被西装包裹的肩头落在劲瘦的腰间,而后是隆起的弧度。 莫靳西身材极好,窄腰长腿,比例惊人,若不是常年冷色,气质阴沉,即便上了年纪也是个极品美人儿。 只是此刻,这个人哪里还有半分的阴郁,活像一个狐狸精才对。 “嘶……” 莫靳西双手用力的撑在洗手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像是脱力一样,双腿都在颤抖。 “阿言……”又…… 还没等他思考完,斐言之已经侧头扭头咬上了他的唇瓣。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他会。 莫靳西感受着来自唇瓣的温度,一瞬间有些发愣。 因为斐言之之前从来没有亲过他。 从来没有。 哪怕是那时候的临时标记也没有。 可现在,斐言之亲他了? 和所谓的标记相比,这种单纯的亲吻仿佛更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柔和爱意。 莫靳西只觉得一道暖流从心间流淌至全身。 他的阿言不讨厌他,反而还会和他亲密。 不然怎么会亲他。 因为受伤的缘故,莫靳西不敢太用力,只是虚拢着怀里的小家伙。 只是斐言之这家伙惯来会得寸进尺。 抬头咬着啃着他的唇还嫌不够,疯狂的口及口允着。 莫靳西有些不敢置信,怀里明明娇弱的小家伙哪里像是一个omega,说是土匪都是夸他的。 斐言之得承认,因为信息素的缘故,来自alpha的亲密让他更容易感受到温柔和甜意。 尤其是在对方不反抗的时候。 莫靳西还在因为omega粗旷的作风而发愣,可很快他就被斐言之给拖了回来。 因为太少了。 对方想要索取更多。 可斐言之的手臂全打石膏了,动都动不了。 斐言之憋屈。 于是,更加无所顾忌。 莫靳西眼尾泛红,却只能无奈的承受。因为亲吻带来的欢愉和快乐让他几乎控制不住的苏麻感传遍了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在战栗。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alpha也能被自己的omege折腾成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斐言之总算是放弃了。 他还算是有神志,在感受到莫靳西被亲的几乎站不住的时候终于松了口,安抚着。 忍不住得瑟。 他果然还是很厉害的嘛。 莫靳西抱着怀里的人,却忍不住扭头,颤着音,有些难堪。 “阿言……” 尽管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可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仍旧是太过刺激了些。 他抬头,简直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只匆匆一眼,便心惊肉跳,镜子里面容白皙冷漠的人染上了情.欲,眼尾嫣红一片,滚落着泪珠,唇瓣更是殷红到沁血,这哪里像是alpha,比一个被彻底标记发.情的omege还要诱人。 像是在勾着人更深一步。 莫靳西闭了闭眼,埋在自己颈间的阿言的动作感受的越发清晰,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阿言砸落的生理泪水,身子也越来越无力。 他是alpha,却被自己娇弱的omege亲的折腾成这个样子。 阿言会不会嫌弃他,觉得他无能。 哪里有他这样的alpha。 斐言之也有些微喘,轻轻靠在莫靳西脖颈一侧安静了下来,只是无人看到他低头的满脸的泪水,来着莫靳西弥漫的信息素还没扩散出来全都被他一口吞了,现在只剩下烈酒充斥着狭窄的室内。 斐言之对自己的举动心虚的很,眼神一转,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老公,对不起,我没忍住……” 抽抽哒哒的声音软软乎乎的,还带着哭腔,听着就让人心疼。 莫靳西本来还在纠结,一听到阿言的哭腔什么都忘了。 连忙转身把人搂进怀里,哄着:“别哭,没事的,不疼。” 他不哄还好,一哄,泪流满面的人仿佛找到了告状的人,哭的越发狠的了: “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他真的忍不住嘛。 什么破世界,什么破设定,要不为了他亲亲老婆,他扭头就走。 二五仔叹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莫靳西你理智一点啊!!!! 可莫靳西早就昏了头,看着哭的泪流满面的人只剩下心疼了。 “没事,忍不住就不用忍着,老公给你咬,什么时候都行。” 斐言之抽抽噎噎的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像只可怜的小花猫儿: “真,真的?” 说话的时候还打着泪嗝。 莫靳西看着他哭的通红的鼻尖心疼的要命。 他伸手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珠,满眼的宠溺: “真的,阿言想做什么都可以。” “嗯嗯。”斐言之点着小脑袋,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 系统空间里看着这一幕的二五仔瑟瑟发抖,已经忍不住为莫靳西点蜡了。 阿门,自求多福吧。 而在他怀里蹭了蹭的斐言之还在十分认真的证明: “老公你真好。” 莫靳西抱着人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阿言是他的omege哎。 两个人在医院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x(水深火热√),斐言之充分证明了莫靳西到底对他多没有底线,再大的事情,只要他一哭就全都崩了,哪怕是自己无理取闹,到最后还是要对方哄着才算完。 一个月时间,除了经常打扰他们两口子两人世界的小水仙,其他都相当的完美,而斐言之也终于能够拆掉这该死的石膏了。 斐言之目光扫过那惊鸿一过的便又被包了起来的手臂,默默无语。 孩子都快丑哭了。 莫靳西担心的就是这个。 omege一向爱美,他的阿言更是对美有着更高的追求,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哪怕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失落。 他单膝蹲在斐言之脚边哄着:“阿言乖,现在的技术很发达,阿言放心,等好了一定会一点伤疤都不会留下的。” 斐言之对疤痕倒是不怎么在意,而且还是在手臂上,只是现在他是个作精,不能不在意,于是眼睛一抬,都快哭了出来。 “真,真的?” 委屈扒拉的小家伙儿三分不信任六分期待还有一分的撒娇可谓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莫靳西看着小家伙儿郑重的点头:“真的。” 回去他就去让科研部开一个新项目研究。 “嗯嗯。” 斐言之勉强止住了哭腔,看着就委屈的让人心疼。 莫靳西更是如此,心疼的要命,可现在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量转移小家伙儿的注意力。 好在斐言之本身也不是多在意这件事,很轻易的就被莫靳西转移了注意力。 第12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2 “所以,能出院了?” 斐言之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在莫靳西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意识到,满脑子都要能出院了。 虽然这家医院环境非常不错,超豪华vip病房,给你家一般的体验。独立的小花园保证每个行动自如的病人都能够得到足时间足量的放风。出入都有医护人员随时关注身心健康。 但是…… 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医院的事实啊。 斐言之这辈子都没在医院待过这么久。 要不是莫靳西磨磨蹭蹭怎么都不同意他提前出院,他早就出去了,哪里还用的着在这坐牢。 “对,我问过医生了,拆完石膏后就可以出院了。” 莫靳西看他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说着,他偷偷摸摸的瞄了一眼斐言之的神色,欲言又止。 他想抱着omega啊! 但是阿言他…… 会不会拒绝。 他们…… 斐言之回过神来,抬头看他抬手落在自己的头顶有些温热的手掌,有些皱眉。 这怎么感觉…… 不太对劲儿呢? 低头瞅了瞅自己,细皮嫩肉,身娇体弱。 又看了看一身西装,身量修长的莫靳西,沉默了。 这该死的oa差距! 随后一抬头就看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靳西正低头不知道思考些什么,眼珠子一转,忽然笑了。 莫靳西眼前只有那高兴的omega,一张精致的小脸眉目活泼开朗,看的莫靳西心都要化了。 他的阿言……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斐言之恶向胆边生贴了过来。 “唔……” 莫靳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斐言之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孔有些发愣。 从唇瓣传来的温热带着属于另一个的气息。 丝丝缕缕的信息素带着欢愉偷跑了出来,拼命的勾搭着他。 莫靳西:“……”完了。 随后,果然,还没发力的omega轻而易举的就把alpha的信息素勾了出来。 斐言之十分得意。 虽然手不能动,但办法多的是,是吧。 只是…… 事情好像不是朝着他想的那样发展。 病房内,弥漫的信息素融合在一起,莫靳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下意识的依靠着alpha的本能的加深了这个吻。 随后,双手护着怀里的omega生怕伤到了他,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omega的牙关。 “……” 斐·不可思议·言·不科学·之。 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愣住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不科学。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可莫靳西却没愣住。 他只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亲密的,柔和的。 甚至是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反客为主,压着斐言之反攻了回去。 斐言之:“……” 不是很想说话(实则被亲的说不了话。)。 用力推了推,挣扎着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 靠着莫靳西大口喘息着连站都站不稳的omega默默陷入了沉思。 什么!什么!什么! 嘴麻了! 被亲麻了! 还被亲的短气儿了!!! 莫靳西哪里知道还没真正认识到ao差距的小o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此刻正偷偷摸摸的把omega搂进怀里,小心的抱着。 他香香甜甜的omega哎。 他的阿言,他的未婚夫。 他的,他的,他莫靳西的。 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把他的阿言抢走! 一边抱着怀里香香甜甜的伴侣,莫靳西花孔雀开屏似的出了病房。 等斐言之回过神来。 “!!!” 不是?他为什么会跑到莫靳西怀里!!! 还被抱着!!! 出了医院??? 那他这一路…… 是的,没错。 这家超级豪华的医院不仅跟莫氏有关,还是莫氏旗下控股的医院,虽然比不上之前莫靳西去做腺体切除手术的那家全资本控股,但也不可小觑。 而这一路上,抱着娇软的心爱omega的某a嘴角都要翘上天去了。 他的步履轻快,但走的却不快,甚至还有些磨蹭。 一路抱着人招摇过市。 看的一路上所有医护人员暗暗咂舌,忍不住在暗地里窃窃私语。 “刚刚那个……是大老板?”一个beta撞了撞一旁已经傻了的护士道。 那女beta护士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两眼发指,呆呆傻傻的回复: “大概,也许,你没有看错,我也没看错,就是大老板。” 他们的大老板,那个传闻中的阴沉冷酷的alpha。 问话的beta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看着一片静谧的走廊才吞了吞口水道: “你掐我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大老板还能笑成这样??他不是面部神经坏死,不会笑吗?”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对啊,他不是神经坏死不会笑吗? “大概……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爱情的力量啊,可真伟大。 “……” “不行,我还是觉得在做梦。大老板怀里抱着的是omega吧?他不是一向不招omega喜欢吗?” “嗯,看样子就是老板那个未婚夫。” “……”有谁能懂我的沉默。 今天吃到了老板的超级大瓜。 “我肯定在做梦,怎么会有omega不怕老板,我一个beta都发怂。” “这……” 谁知道呢。 反正当事人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个孔雀开屏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大老板这是苦尽甘来,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我不想说话,只想沉默。 “我也想有钞能力啊啊啊啊啊!!!” 那可是omega啊,跟alpha一样稀少的omega啊。 谁看不出来他们大老板那个omega骄傲得很,一直都吊着他们大老板,偏偏他们大老板还跟瞎了眼似的往上贴。 这下可好。 他妈,他真的贴到了!!! 贴到了!! omega珍贵,数量稀少,也因此向来娇纵,哪个家里要是有个omega不宠着护着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而alpha则是天生的掌控者,位于金字塔的顶端,支配着绝大多数的资源。 也因此,适配alpha的omega虽然比寻常beta还要较弱,但普遍更容易受到人们的怜爱。 第13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3 斐言之是被莫靳西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送回来的。 莫靳西这家伙现在是恨不得把他当成挂件挂在身上。 可惜斐言之无福消受。 快擦枪走火了,可他是个omega啊! 淦。 这倒霉催的。 所以斐言之觉得自己得冷静冷静,这一冷静可好,就冷静出了事。 “啪。”的一下。 斐言之关掉从系统网络上扒出来的信息,脸色发沉。 “为什么omega还会有发情热这种事,而且……” 他们必须被alpha标记,否则根本渡不过发情热。 258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我以为宿主你早该知道的。” 斐言之嗤笑了一声,他沉默着,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里面那个面容甜美的omega心越发的沉了。: “发情热,这种东西所有omega竟然习以为常,没有omega意识到omega的地位不是依靠自己获得的,而是……” “依附于alpha的。” 因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便进了医院的缘故。 这是斐言之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自己。 别墅里巨大的客厅有着一整面的落地窗,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欧式风格的建筑。 这座欧式别墅宛如一座梦幻城堡,矗立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园林之中。 它的外观宏伟壮丽,白色的墙壁搭配着红色的屋顶,给别墅的大门是一扇巨大的雕花铁门。 窗外是一片美丽的花园,有阳光温暖的洒落。 却驱不散斐言之内心的寒意。 镜子里是一个身材纤细,容貌精美,笑容甜美的…… 玩偶。 从外表看起来,似乎和虫族雄子很类似,但斐言之深刻的意识到了,不是的,不一样的。 他所经历的虫族是将脆弱柔软的雄虫放在同等地位,甚至比自身还要更高的地位。不是欲望下罪恶的产物。 尽管他们柔软,无力,但他们仍旧是世界的支配者之一。 更甚至,雄子本身就拥有支配者的能力,那是他们千万年不惜代价进化而出的虫群意识。 但,omega不是。 他们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信息素……竟然还是为了适配alpha的。 omega不是支配者。 他早该明白的。 在从网络上获得那个所谓的宠爱方式是什么的时候他就该明白。 omega的宠爱是什么? 作精。 他的本质是依附啊! 依附于alpha,他们是靠着取悦alpha获得爱的,甚至是来表达爱。 甚至所有omega都习以为常。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朝着alpha想象的omega变化,是alpha想象中omega,不是他们自己认为的omega。 就和说出“男性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还洋洋得意的女子一样。 他们……默认了将世界的支配权交给了别人。 甚至麻痹自己忽视更深层的真相。 omega并不是世界支配者的之一,而是……被支配者。 可…… 支配权…… 你不去抢,便是默认让给了他别人。 等到最后…… 斐言之陡然间不寒而栗。 掩饰太平后,麻痹自己,或许能够让他们活得轻松些。 但真的能够轻松吗? 任何事的发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有预兆的。 或许不用等到最后。 那些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真的就不存在吗。 只是他没接触过,不知道而已。 258看着刚出医院出来就陷入了沉思的宿主,顿了顿,道。 “宿主,只要你愿意这些都和我们无关。” 斐言之沉默着。 看着镜子里甜美的omega,他道。 “我现在就是omega。” 他没笑,镜子里的人也没笑,可仍旧似乎带着柔和甜美这样的标签。 “258,你错了。从我成为这个世界的斐言之的那一刻起,无论我愿或者不愿,omega的一切都将与我息息相关。” 他不能视而不见。 那甜美笑意的背后是无数凄惨的哀嚎。 当一切暴露在阳光下,那只能证明阴暗里已经容纳不下。 更何况…… 他转头,看着落地窗前干净甜美像是一棵小水仙一样由远及近的身影。 是斐言柠。 他似乎永远都那么开心。 看着客厅里的斐言之,小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急不可耐的小跑着进了屋子,眼睛亮晶晶的: “阿言,你出院了,有没有好点?” 因为跑的太快,他微微有些喘息,但眼睛很亮。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被纱布吊着的手臂完好无损,忍不住高兴的道: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听管家说莫先生来了,就知道肯定是你回来了。” 他扫了一圈,没发现莫靳西的身影,有些疑惑: “咦,莫先生不在吗?他怎么能放你自己在家。” “他有事,我让他先去处理了。” 被强行赶走的莫靳西:“???” 我没事啊。工作哪有omega重要。 “哦。”斐言柠点头,也没有疑惑,他转头又高兴了起来,伸手揉了揉斐言之的脸: “阿言你不在,我有好多东西都没人一起玩儿了,对了,姜先生送了我很多东西,我都给你留了一份,我带你去看看。” 斐言之:“……” 是的,没错。 无论是其他人还是姜左文,凡是送斐言柠的东西,都会默认送一份给斐言之。 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斐言柠是怎么被pua成这样的? 不过…… 斐言之侧了侧目光,看到斐言柠落在他的脸上的指尖。 指若葱削,肌如美玉,又香又甜。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斐言柠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他伸手捏了捏斐言之的脸便鬼鬼祟祟的收回了手。 然后推着他出了客厅。 “阿言,我有好多礼物给你,快走,我带你去看看。” 斐言之:“……”两眼发直。 主要是,这种相处方式…… 斐言之……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接受? 好像也不是。 因为斐言柠真的很香甜。 淦! 他在想什么? 只是……在跟斐言柠“玩儿”了一下午后,斐言之是连滚带爬的离开的。 人形魅魔啊你,斐言柠。 倒是斐言柠看着斐言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阿言…… 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不过就是抱抱他,喂他吃东西,顺便帮他洗个澡,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要跑? 斐言之:“……” 到底有没人考虑下他的感受!!! 第14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4 大概,也许…… 是真的没人会考虑他的感受。 斐言之瞪着眼睛看着表示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两小时三十分钟!!! 莫靳西你不是个阴沉冷酷的老男人吗?这絮絮叨叨,婆婆妈妈的人是谁,是谁!!! 能不能闭嘴? 他就回家了一天,哦,不对,还不到一天,这才晚上,才半天,直接打个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 你不睡我还要睡啊! 那头的莫靳西又在出声道:“阿言,怎么了,睡着了吗?” 斐言之表示他只想沉默。 真的不想说话了。 他睡着了。 于是,他按着手机木愣愣的回复:“别问,问就是你的阿言睡着了。” 莫靳西一顿。 忍不住笑了一声。 低沉的笑意鼓入耳膜,斐言之抬手摸了摸耳朵。 “……” 别笑了! 莫靳西,你真是对你现在的自己没一点数,蛊王。 快忍不住了。 哎~ 一声长叹。 于是这通电话等到斐言之真正睡着还是没能挂掉。 直到黎明时分,直接手机没电断掉了。 而第二天一大早斐言柠就穿着睡衣,嗒嗒的跑进了斐言之的房间,拉着他非要和他一起玩儿。 对于斐言柠的举动,斐言之表示严厉的谴责。 结果…… 被斐言柠一路生无可恋的拉着换了衣服,吃了早餐。 “所以,阿言真的不要跟我一起玩儿吗?” 白白嫩嫩的小水仙顶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斐言之。 他棕色的碎发微微散落,遮住了光洁的额角,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眼前。 白皙的脸颊如同初雪般纯净,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春日盛开的桃花,粉嫩而诱人。 此刻,正捧着一堆宝石,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眨着,满眼都是期待。 斐言之:“……” 突然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啊! 斐言柠的长相和斐言之有些类似,但更为柔美。 斐言柠虽然是哥哥,但五官肌肤都莹润如玉,都极为精致漂亮。 又身材纤细,小小的一只,像只幼崽,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 看到斐言之仍旧没有反应,小水仙不由得有些失落,微微抿了抿唇,低头小声的道: “可是我好想阿言和我一起玩儿啊。 阿言好久没有去上课了,老师说学校的课业快结束了,可以不去了,都没有人去上课了。 omega们都要嫁人了,他们都和他们的alpha在一起,没有人和我一起玩儿。” 斐言之一顿,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车祸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了,也因此并不了解情况。只是……omega都要嫁人了? 这未免也太快速了吧。 这还没毕业呢吧。 “这么着急的吗?” 斐言柠有些疑惑,看着斐言之解释道:“这不是很正常吗?omega们数量稀少,又不需要出去工作,大学可以正常毕业就很了不起了,反正有alpha们可以依靠。” 他抬头捏了捏斐言之的脸,笑着道:“不过,阿言很厉害,一直都是第一名呢。真棒呢!” 斐言之:“……” 这哄着小孩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这omega,怎么感觉这么不正常啊。 哪有大学还没毕业就急着嫁人的。 叹了口气,他费劲儿的用手指勾了勾斐言柠的手指,顺势得到了小家伙一个美颜暴击。 高兴的omega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阿言,你是要和我一起玩儿吗?” 斐言柠对斐言之的亲昵永远都那么开心。 说话时,他满脸的期待,然后又迟疑了下,看着斐言之十分不舍的说道: “要是……要是你想和莫先生一起的话,我也可以把你让给他。” 但是他还是想和阿言一起。 莫先生在医院的时候已经霸占了阿言那么久,他也想和阿言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可是…… 阿言和他一样都长大了,要有alpha了。 好难过。 斐言之看他失落的表情,正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斐言柠一拍脑袋,飞速的转身,迈着两条腿哒哒的跑进屋。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不放心的叮嘱着:“我给阿言做了礼物,阿言等等我,我去拿。” 大概是真的怕斐言之偷偷跑掉吧。 摇了摇头,斐言之无奈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些愣神。 这个世界…… 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些怪怪的。 但说不上来。 “二五仔,你那里能够查到alpha和omega的发展历程吗?” 258:“???”他是什么免费的人工智能吗? 但想到宿主还捏着他的死穴,258也只得老实的摇头回答:“没有,查不到,一片空白。” 顿了顿,258又补充道:“如果你需要的话,可能要进行深层检索。” 斐言之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 他垂眸,春日的阳光从莹润如玉的指尖缝隙里洒落,也坠入他的眼底,驱散了黑暗。 是白嫩纤细的手指。 属于omega的。 柔软,纤细,无害。 正欲要放下手,斐言之从指尖的孔隙里看到一道身影由远及近,明明跑的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盛大的微笑。 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 “阿言。” 斐言柠把手背在身后,跑到斐言之面前,眼睛很亮,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礼物…… 不太好看。 不知道阿言会不会介意。 “怎么了?” 斐言之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忍不住笑了笑。 不得不说,斐言柠实在是太可爱了。 斐言之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 “……没,就是,那个……我的手艺不好,阿言要是不喜欢,我再做其他的。” 斐言柠扭捏了半晌,才磨磨蹭蹭的把东西拿出来。 “嗯?”斐言之挑眉。 “是什么?” 他笑着低头,只是看到斐言柠手里的东西忽然沉默了。 东西很正常。 是一块木雕。 看得出来刻的是斐言柠和他,手艺很好,雕刻的惟妙惟肖。 只是…… 斐言之用指尖握着斐言柠的手,抿了抿唇。 握着木雕的白嫩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密密麻麻的,看样子已经结痂了。 “疼吗?” 他抬头看着斐言柠。 斐言柠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把手缩回去,就被斐言之抓住了。 因为斐言之的手臂还被纱布绑着,他也不敢动。 他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笑着说。 “不疼的。” 斐言之看着他手指上的伤口,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他把木雕接了过来,拉着斐言柠坐在身侧,轻声道:“木雕刻的很好,我很喜欢。” 指尖揉了揉斐言柠的手,有些无奈:“不过下次不要刻了,会受伤的。” 斐言柠闻言,高兴的狠狠的晃了晃小脑袋。 “好,我听阿言的。” 他解释道:“受伤的事儿跟阿言没关系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啦。我想送阿言一件亲手做的礼物。” 斐言之点头:“嗯,我知道。” 斐言柠忍不住开心,他拉斐言之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在书上看到的,他们说如果想要为一个人祈福,就他的样子刻下来,然后每天带着一起,那个人就会平安无事。” “阿言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开心。” 那时候,他们说阿言出了车祸,进了医院,可等到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阿言已经进了监护室,不能有太多人探望。 而且还有莫先生在,他也不能把莫先生赶出去自己进去,只能在外面偷偷的看着。 莫先生是阿言的alpha,也是未婚夫。 他希望阿言能够幸福,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去医院看望。 能够看到阿言好好的可真是太好了。 第15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5 而且,能够和阿言一起玩就更好了。 “我看的出来,莫先生很喜欢阿言,所以阿言一定会幸福的。” 斐言柠满脸笑意,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斐言之却顿住了。 突然想起那单薄的剧情里寥寥无几的介绍。 在原主祸害了莫靳西,抢了斐言柠的未婚夫姜左文下场凄惨之后。 斐言柠又是什么样的结局。 他心心念念的弟弟抢了他的未婚夫,还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斐言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 “阿言怎么了?” 斐言柠疑惑的抬手在斐言之面前晃了晃。 斐言之摇头:“没什么。” 随后,他看着斐言柠突然道: “哥,你喜欢姜左文吗?” 斐言柠愣了一下。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斐言之。 激动的快结巴了,无与伦比:“阿言,你刚刚,刚刚是不是,叫我……” 他看着斐言之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 “哥哥……了?” 斐言之没否认,只是看着他。 “哇!” 斐言柠也不介意,忍不住欢呼了一声,高兴的像个得了多动症的皮猴子,扭来扭去。 满脑子都是阿言叫我哥哥了。 叫我哥哥了。 他的弟弟叫他哥哥了哎~ 至于姜左文什么的,直接被他忽视了。 斐言之:“……” 有必要吗? 斐言柠却十分认真的道:“当然有必要啊,这可是阿言长大后第一次叫我哥哥呢。” 斐言之:“……”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斐言柠很开心,有问必答。 他小心的靠近斐言之耳边小声的道:“那我偷偷告诉阿言,其实我不太喜欢姜先生,感觉……” 他想了想道:“有点假?” 说着,他忍不住笑了笑。 然后,抬手揉了揉斐言之的脸,安慰道。 “不过大家都觉得姜先生是一个很好的alpha啊,反正omega都要嫁人的,姜先生也不错,这样就很好啦。” 斐言之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斐言柠道:“你也觉得这样很好吗?” 斐言柠似乎没想到斐言之的问题,迟疑了下。 然后才小声的道。 “其实,和姜先生相比,我更喜欢跟阿言在一起。” 他看着斐言之笑着。 “阿言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我不想嫁人,也不想阿言嫁人,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啦。” 斐言之摇了摇头。 “不会。” 斐言柠笑着,两条手臂偷偷的抱着斐言之。 斐言之已经习惯了。 关键是,斐言柠真的很甜哎,救命。 他仰头看着天空轻声道:“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姜左文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斐言柠正抱着斐言之高兴的不得了,不以为意。 “当然选阿言啊,这还用问。” 斐言之沉默了。 是的。 不用问。 斐言柠一定会选他的弟弟。 只是…… 斐言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偷偷的靠近,低声道: “在医院的时候,有很多alpha要来看阿言,但是他们都还没有靠近,就被莫先生赶跑了,莫先生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好阿言的。” 斐言之一愣。 随后笑了笑。 昨天晚上莫靳西还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试探他的想法。 其实他是知道的。 只是选择了默认。 不过…… 说起来这他好像有额,两天?没看到莫靳西了。 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斐言之摸了摸下巴,脸上带着笑意。 而此刻的斐言之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反常表现,让莫靳西处理了必要的工作事务后直接跑到了心理医院咨询。 咨询室内。 莫靳西此刻正正襟危坐,认真的听着心理医生的解析。 为了安抚病人情绪,心理咨询室内布置的很温馨,但心理医生却忍不住暴躁。 “所以,omega会想咬alpha不是有心理疾病对吗?”莫靳西再一次确定道。 对面的医生满脸笑容,亲和力满分,但内心却在默默吐槽。 合着我说了那么多,您就只记住了这句是吗? 但想起自己的钱途还捏在对方手里,只好压下满心的吐槽,笑容满面的点头。 “是的,并不是心理疾病呢,莫先生,按您说的情况也不会影响omega的身心健康的。” “确定真的不会影响omega吗?” 心理医生:“……” 深呼一口气。 “确定,是的,先生。” 得到确定的答案,莫靳西总算松了口气。 “那就好。” 没问题就好。 和身体疾病相比,心理疾病更加隐蔽也很少被人重视,而阿言反常的表现让他有些担心。 毕竟,据他所知,真的没有哪个omega会去咬alpha的。 而知道这件事后的斐言之:“……” 莫靳西,你才有病呢? 不过…… 斐言之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了笑。 太可爱了。 牙痒! 第16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6 不过很快,斐言之就不用牙痒了,因为他的磨牙棒早就迫不及待的自己送来了。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丝丝缕缕的细碎又斑驳。 斐言之昨天被斐言柠拉着聊了一通的八卦,这会儿还没醒。 “咚咚”。 敲门声,很有节奏感,随后是低沉带着忐忑声音: “阿言,你起来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而此刻,卧室内捂着被子遮挡着阳光的斐言之:“?” 什么? 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声音有点耳熟。 这谁啊。 家里除了斐言柠应该没有其他人吧。 “直接进来吧。”敲什么门啊。 他真怀疑斐言柠是不是有什么无限动力装置。 昨天折腾那么晚,早上还能起那么早。 这恢复力真是杠杠的。 乱七八糟的想着,但斐言之还是不想起,还顺便裹了裹被子,把自己给卷了起来,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而门外出声的人听到斐言之的回复停顿了片刻。 迟疑了好一会儿。 随后,“吱呀”一声。 大约是门开了。 然后没动静了。 斐言之:“?” 怎么回事儿? 莫靳西很激动,非常激动。 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一进入房间整个人和五官都仿佛被阿言的信息素所包裹,指尖和鼻腔里全部都是阿言的味道。 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 然后一低头。 “……” 是裹进被子里的阿言。 小小的,软软的一只。 莫靳西脸刷的红了一片,温度越来越高,愣愣的看着埋进大床里跟个蚕宝宝一样omega都快红温了。 他只感觉到他的心尖儿都要飞起来了。 阿言…… 阿言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本来他们已经分开了两天,整整两天。 莫靳西早就忍耐不住了。 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了斐家的别墅,斐言柠一看到他来了偷笑了一声,直接开口道: “阿言还没醒,在楼上睡觉。” “莫先生自己上去吧,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莫靳西:“???” 不过…… 阿言的房间。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于是一路上上个楼梯都同手同脚的莫靳西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还好他这个alpha不是假的,稳住了。 直到人都走到了门口,做的一路的心理建设还是不顶用。 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设想了各种可能才忐忑的敲了敲门。 但是他没想到…… 真没想到。 虽然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夫,但是莫靳西还是很在意omega的声誉问题的。 他不想他的阿言受到一点点的污言秽语。 当然,要是阿言主动靠近他,他肯定乐的飞起来。 只是,卧室这种太过私人的地方…… 所以,忐忑的敲了门。 他以为阿言会开门,虽然看不到更多的生活习惯,但很有可能可以看到阿言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样子。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 虽然他们已经在医院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和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阿言愿意让他进入他的世界,了解他的生活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大的误会。 而那头的斐言之迟迟没有等到反应,一脑袋的问号。 什么情况? 虽然说斐言之并不在意这些,但是…… 一把扯开了蒙在头上的被子,斐言之蹙眉正打算开口…… “……” 杵在床前的那么大一个人。 是想干什么? 虽然他很帅,虽然他表情满是宠溺。 但是,杵在他床前做什么? 他肯定是看错了。 一把把被子别上了头,重新盖住。 重睡一遍。 于是,莫靳西眼睁睁的看着斐言之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看了他一眼,又盖上了。 盖上了? 等等。 清醒过来的斐言之突然反应了过来。 好像不是睡错了。 那个人是莫靳西! 不是,他是怎么进到他的房间里的? 默默回想了一遍,哦,是他让人进来的。 斐言之捂脸,只想时光倒流。 又想了想刚刚自己的举动。 好的,丢人丢到家了。 磨蹭了好一会儿,从被子里露出了一双眼睛,迟疑的问:“……你,怎么来了?” 难不成他不想煲电话粥偷偷挂掉了电话,还要直接被人面对面逮住? 不行,这绝对不行! 斐言之想着,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心虚的笑容。 “过来抱抱?” 本来就红温的莫靳西看到斐言之朝着他笑,整个人都被迷的五迷三道。 斐言之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连反抗都不带的。 “……” 磕磕绊绊的走到床边,斐言之正想拽他,没想到还没用力,莫靳西整个人就直愣愣的倒了下来。 斐言之:“!!!” 你是要砸死我吗? 还好莫靳西还有点意识,本能的伸手抵在了他斐言之身体两侧。 于是…… 斐言之抬头,看着莫靳西近在咫尺的面孔。 眼,鼻,唇。 连呼吸都很轻。 莫靳西的脸五官有些深邃,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得有些过于锋利,鼻梁高挺,只是唇瓣偏薄,常常抿成了一条线,让人难以靠近。 可这么近的距离,斐言之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对方屏住的呼吸,以及清晰的不能再轻易的剧烈心跳声。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在他锁骨上蹭了蹭。 低声道:“莫靳西,要不要结个婚?” 什…… 什么? 莫靳西整个人都傻了。 “阿,阿言……” 连说话都在结巴。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丢人的举动,只是阿言好像并不讨厌。 而且,刚刚阿言说什么? 结婚? 他们吗? 阿言要和他结婚。 他们要结婚? 斐言之挑眉,问道:“你不愿意?” 自顾自的问完,他又无所谓的补了一句:“不愿意就算了。” 莫靳西:“……” 不是,他还没回答呢! 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斐言之看着莫靳西不自觉瞪大的眼睛,轻笑了一声。 他就是故意的。 逗莫靳西可太好玩儿了。 莫靳西此刻还撑在斐言之上方,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懊恼中。 他怎么就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从手心里溜走了?! 斐言之看着那双垂下的眼睛,里面满是失落,恍惚,不可置信,都快怀疑人生了。 忍不住笑了笑。 “逗你的。你想的话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领证。” 莫靳西:“!!!” 狗狗震惊,狗狗抬头。 这回是真的炸了。 第17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7 莫靳西震惊到恍恍惚惚。 磕磕巴巴的道:“阿,阿言,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他紧紧的盯着斐言之的神情,生怕错过了一星半点。 斐言之看着,却忍不住轻笑。 随后点头。 “是啊。” 他挑眉:“你不愿意?” 莫靳西连忙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是,不是的,我愿意,我愿意的。”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那是他的阿言。 越来越喜欢的阿言。 没办法再放手,也没办法再舍去。 “只是……” 莫靳西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 他想给他的阿言最好的一切,怎么肯将就,结婚也是。 所有的流程他都想和他的阿言一起走一遍。 斐言之若有所思。 好像的确是太过仓促了些,而且他的手臂还没有好全。 难道手臂打着吊带去参加婚礼,那也太搞笑了。 可莫靳西看到斐言之沉默,却以为是因为他的迟疑而失落,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俯身撑在斐言之上方,急切的解释,生怕被误会: “阿言,我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也想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 他不是那些骗omega的渣a。 况且,这是他的阿言。 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捧给他的阿言。 只是这样单纯的承诺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 他想了想道: “要不这样,阿言,我把我名下的资产都转给你,这样就不怕我跑了,我要是反悔的话,你就让我喝西北风,睡大街,好不好。” 斐言之:“?” 什么鬼? 他就是沉默了一会儿,莫靳西已经进化到不送车子和房子,直接开始送资产了?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 莫靳西却以为斐言之还是不信,微微侧身直接撩开了衣领,道: “要不阿言你把我彻底标记吧,可以吗?” 虽然不知道omega能不能彻底标记alpha,但是他的阿言能够临时标记他,想来也是可以彻底标记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被彻底标记的是他,就算有影响也影响的是他。 阿言会好好的。 斐言之:“……” 大可不必。 叹了口气,斐言之算是服了。 好吧,他认输。 恋爱脑,你赢了 “不用,按照你的流程走就行,我相信你。” “嗯嗯。” 莫靳西止不住的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看的斐言之有些好笑。 实在是从前的莫靳西一身严谨冷酷又阴沉的样子现在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太过违和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莫靳西松了一口气,看着身下娇娇软软的omega,暗戳戳的道:“我抱你去洗漱?” 斐言之倒不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也没有拒绝。 况且医院里待了那么久,他早就习惯了被莫靳西抱着处理所有事儿了。 莫靳西看斐言之同意,忍不住高兴。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把身下的omega抱进怀里,脚步稳健的出了房门。 斐言之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靠在他肩头打着哈欠。 然后…… 眼角一凉,眼泪掉下来了。 斐言之:“……” 我不是很理解。 这个泪失禁体质到底是要闹哪样呀? 他以为他这段时间已经控制的够好的了,没想到! 在这等着他呢。 偷偷瞄了一眼,莫靳西这小心的抱着他下楼,似乎还没有发现。 斐言之微微侧了侧头。 好的,全蹭莫靳西身上了。 陷入沉默的omega并没有发现alpha极为细微的停顿。 也没有发现alpha眉宇间的心疼。 如果斐言之知道,肯定会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说一句,心疼个茶壶泡泡啊! 可惜,他不知道。 但是,对莫靳西而言omega哭了还不想让他知道,只是偷偷地流泪。 太让人心疼了。 莫靳西此刻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明天,不,等会有空他就让助理处理名下资产的事,全都转给阿言。 这样,应该就不会再难过了吧。 斐言之可不知道莫靳西的想法,一路上被抱着完成了洗漱。 他表示,习惯就好。 等到坐在餐桌旁,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我哥呢?” 他手臂吃东西不方便,这两天都是在斐言柠的强烈要求下被亲手投喂的。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兴趣,非要投喂,还乐此不疲,高兴得不得了。 莫靳西把松软的早点切的更小了一些,才送到斐言之嘴边,答道: “我刚来的时候,哥他跟我说你在楼上,然后就出门了。” 斐言之一时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点了点头。 咬了一口早点,正嚼着忽然反应过来了。 “哥?” 斐言柠这就成他哥了? 话说…… 莫靳西你比斐言柠还大吧。 莫靳西轻咳了一声,也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事实上,他也没比斐言柠大多少,和阿言也相差不多,两个人的结合是很正常的年龄。 只是是他一向阴沉冷酷惯了,很少有人意识到他其实也没多大。 以至于和阿言在一起,总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莫靳西感觉这样不行。 他不在意,但是他在意阿言。 看来…… “想什么?” 莫靳西连忙回了神,摇头:“没什么。” 斐言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也没看出来个一二三四,放弃了。 两个人吃完早餐,哦,不,是斐言之吃完,莫靳西投喂完。 一抬头,太阳都老高了。 “这是几点了?” 莫靳西用丝绸帕子轻柔的给斐言之擦擦嘴角,回复道:“十点了应该。” 斐言之:“……” 好嘛。 不用吃午饭了。 斐家的别墅很大,自然佣人也很多,不过他们都是beta,没有吩咐也不会出来。 摊上一对事业心爆棚的父母的结果就是,基本上只有斐言柠和斐言之经常在家,为了避免被欺负,两老给他们早早的定了婚约。 只是…… 第18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8 斐言柠和斐言之的这两桩婚约,并没有像他们父母和其他人所期待的那样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在还未发生的故事的最后,莫靳西死了,斐言之死了,姜左文…… 也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 斐言之侧头,正好看见莫靳西正偷偷摸摸地把它卷起来的睡衣衣角整理好。 而阳光正好,洒落了一地。 也落在他的眉眼上,驱散了所有的阴沉和冷酷,只剩下温柔和宠溺。 斐言之微微抿了抿唇,问道:“莫靳西,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ao的差距太大了,这让他意识到他其实并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世界。对莫靳西其实也不够了解。 毕竟传统观念里哪有omega去关注alpha的过去的。 把衣摆整理好的莫靳西微微一愣,他抬头看着斐言之,欲言又止。 斐言之并不着急,只是看着他,等着他。 莫靳西在斐言之面前罕见的沉默了,他紧抿着唇,那张严肃锋利的脸便带上了阴沉。 斐言之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他其实已经很少把能够记起人们传闻中的那个阴沉冷酷的alpha,莫靳西在他身边总是很幸福的样子。 这样表面的安好让他忽视了很多东西,甚至自己也沉迷其中。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是他下意识的的忽视,还是因为信息素或者omega这具身体的影响。 过了很久,大概五六分钟,莫靳西才试探着握着斐言之的手,他抬头看着斐言之,手指无意识的很用力,但声音却很轻。 “我想……有一个家。” 和他心爱的人的家。 完整的,温馨的。 有心爱的人,有调皮捣蛋的孩子。 只是孩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斐言之却并不知道莫靳西未完的话,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想过答案,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他看着斐言之,似乎想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只是他失败了,他笑的实在是太难看了。 迟疑着,他解释道:“虽然,阿言你没说过,但我也知道,你从前是不怎么喜欢我的,毕竟也是,我这样的alpha,有哪个omega会喜欢,我……” “没有。”斐言之打断了他的话。 莫靳西停住了,有些发愣。 于是斐言之看着他的脸,很郑重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 “有我喜欢你,莫靳西,你很好,也很优秀。” 莫靳西陡然忍不住笑。 “……嗯。” 他低头,缓慢的试探着伸手:“我可以抱你吗?阿言……” 斐言之没回,而是前倾着,很轻的吻落在他唇角。 这无疑是一种比回复更让人愉悦的答案。 莫靳西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心爱的人抱紧进怀里,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除了觉得姿势有点怪,也没有动弹。 莫靳西脸上带着笑容,手臂圈着他的腰,慢慢的道: “车祸之后,阿言你就对我变了个态度,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只是太喜欢了,不想打破现状,才一直没有告诉你,阿言……我……” 他低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斐言之的神色,忐忑不安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阿言……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莫靳西其实瞒了斐言之一件事。 那时候斐言之出院,他也同时收到了一份报告。 一份关于omega无法生育的报告。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有孩子。 这也是莫靳西忍了两天才找过来的原因之一。 只是斐言之并不知道。 他对孩子也并没有特殊的执念。 也不知道莫靳西为他放弃了什么。 于是,那时的斐言之只是单纯的抬头,看着他。 随后缓缓贴上他的唇。 很轻柔的吻,一触即发。 他说:“好。” 莫靳西轻轻笑着,抱着斐言之,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道: “我之前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人,阿言,你想听吗?” 他大概有些紧张,斐言之能够感受到对方抱着他的手指一直都抖。 只是,他仍旧坚定的看着斐言之,认真的道:“我的,过去。” 斐言之点头。 他并不知道莫靳西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的家人。 他蹭了蹭莫靳西的脸颊,道:“我们是夫夫,不是吗?” “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嗯。” 莫靳西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我的父亲也是alpha,他和其他alpha一样残暴冷酷,也同样控制欲很强,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他的述说很平静,只是斐言之却能够感受到那并不是一个快乐的过去。 莫靳西却笑着,仿佛很轻松的道: “只是我的爸爸是omega,却是一个有了恋人的omega,虽然他的恋人只是个beta。” 生在abo世界里成为一个omega似乎就注定了一切。 他不知道一个omega和无法标记他的beta相恋有多艰难,他又是怎么度过发热期的。 但是,莫氏集团的负责人莫克,一个极为强大的alpha,看上了这个单纯又善良的omega。 那时的omega虽然家境不是很好,却也足够生活,还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天才医手。 不出意外,他的未来会是成为omega里的精英人物,绽放出属于自己光芒。 但是,意外出现的。 偶然且致命。 下班的路上骑着自行车享受着阳光和自由的omega被强大的alpha一眼看中。 于是,alpha理所当然的抢夺了这个omega。 毕竟,这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还未绽放光芒的omega夭折。 只是,被alpha强取豪夺后的omega却一直在反抗。 于是,无所顾忌的alpha故意诱导omega强制进入发情热,甚至当着omega的恋人的面彻底标记了omega。 得知真相心如死灰的omega一度有了轻生的念头,然后又被alpha拿着无辜的恋人逼迫着活了下来。 alpha拿着omega的恋人威胁迫使他接受一切,又用信息素让omega强制进入发热期,不得不向他求欢。 omega在反抗,可连他的身体都背叛了他。 不是一次,而是每一次。 莫靳西是他的alpha父亲强迫omega生下的,他的出生也并不受到欢迎。 无论是对alpha还是omega而言。 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omega虚弱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打胎的危险,以及…… alpha需要一个家族继承人来替他打理产业。 第19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19 莫靳西从十三岁开始就被逼迫着进入商场和政界,直到十八岁成年接手莫氏。 他和所谓的alpha父亲之间也不像是父子,而更像是上下级,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在他幼年的记忆里永远都是冷酷暴虐的alpha和支离破碎的omega,还有冰冷空荡阴暗的房子。 唯一有的那点温暖还是来自偶尔有些疯癫的omega。 他会温柔的给他上药,然后突然打他。 又哭着求他放他出去。 有过一次,莫靳西记不太清,他还太小。 帮了omega爸爸逃跑,于是他被alpha父亲整整关了六天。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饥饿的感觉让他差点吃掉自己的手臂。 再后来,omega似乎已经麻木了。 哪怕机会就在眼前,他也不会逃跑了。 “我把选择权给了他,他杀了我的alpha父亲,我默认了。” 那时候,已经长大的莫靳西有了足够的能力弄到了那些致命的东西而不被发现。 alpha死的时候恨毒了莫靳西。 他很清楚,一个时时刻刻在他监控下的omega根本没有能力弄到那些东西。 只有他的儿子。 只有他的亲生儿子才有这个能力。 alpha死后,omega似乎也没有生机。 或许他早就没有了生机。 二十年过去了,曾经最为优秀的omega医生再也拿不了手术刀。 他也彻底和这个社会脱节。 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可他恨透了alpha,宁愿痛苦的活着也不想和alpha一样死掉。 他也不想见这个儿子。 所以,莫靳西没有家。 斐家父母来找他进行所谓联姻的时候他也不在意,就那么默认了。 斐言之不喜欢他,他也习以为常。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人会喜欢他,无论任何人。 他也很清楚,斐家父母想和他联姻也只是为了获得足够的资源进行科学研究,以及给自己的孩子找个保护伞。 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斐言之实在是太温暖了,哪怕他明知道是火坑也忍不住想跳。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只是,他没想到…… 醒来的斐言之,眼里有了他。 会因为他生气,又恼羞成怒,那么生动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不想再放手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 没有孩子就没有吧。 有阿言在他身边就够了。 本来就是白来的,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他。 他这样的人不能太贪心,不配。 斐言之感受到了砸落在肩膀的湿润,却不动声色,只是侧头,笑了笑道:“你要不要让我搬到你那一起住?” 莫靳西愣了一下。 他眼眶里还有些湿润,却没有在意。 反正他在阿言面前丢人已经丢的够多了,也不差这点了。 转而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他滚了滚喉结,道:“阿言,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斐言之挑眉,并不在意。 “这有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莫靳西傻笑着,又激动的不得了。 “对对,很正常。” 阿言是他的omega,住在一起很正常。 他们会有一个小小的家。 莫靳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婚礼提上日程,只是他又不想将就。 还以为要过好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没想到…… 书上说的真的挺有用的。 适当的对在意你的人示弱,是可以得到心疼的。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莫靳西不介意对爱的人袒露自己的过去,那对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他只怕他爱的人会因此把他和他的那个alpha父亲相提并论,不信任他。 再也不喜欢他。 可阿言没有,还要和他一起住。 那真是太好了。 他每天早上和睡觉前都能够看到阿言。 “这么高兴啊~” 斐言之看着他激动的神色忍不住笑道。 莫靳西这会儿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耳根红了一片,还是忍不住点头:“嗯嗯。” 斐言之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耳尖。 好了,这下整张脸都红了。 平息了一会儿就立刻飞速的和助理打电话让人把房子收拾出来。 莫靳西又暗戳戳的问: “阿言想什么时候搬过来,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 “你这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就现在吧,反正也没事做。” 莫靳西闻言,简直乐的找不着北。 欢天喜地的带着斐言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完全不管那头收到老板以为发疯的命令的方程的感受。 不是,什么玩意儿。 他老板,阴沉冷酷的老男人,让他找人收拾房间? 还按照omega的喜好来? 老天爷,你懂不懂那那黑白配色冷酷的跟冰窖一样的房子,连个活人的气息都找不到,要收拾成omega喜欢的暖色系,得费多大的劲儿? 收拾是收拾不了一点。 有钱也收拾不了一点。 不过…… 他记得老板好像不止一处房产吧。 我亲爱的老板,我想为了心爱的omega,你应该不会介意搬个家吧? 就这么定了! 于是,决定了的方程一个电话打了出去,找了搬家公司,把他们老板莫靳西的窝给端了。 那头的莫靳西还在激动的帮心爱的omega搬家,事事不假人于手,还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被助理给端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会默认,还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倒是斐言之看着莫靳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有必要吗? 其实大部分都不用带,买新的就可以了。 但莫靳西那副激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有碍观瞻。 第20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0 至于斐言之所谓的搬家也相当有意思。 具体的表现就是某个热心肠恨不得一把手全包的alpha红着脸收拾东西,斐言之本人就坐在床上,无所事事,还趾高气扬的。 总共就贡献了一张嘴,叭叭的不停,指挥的alpha团团转。 “碰。” 正在帮斐言之收拾衣物的alpha不知看到了什么,噌的一下脸全都红了,手臂还撞上了柜子。 这,这,这…… 阿言的内衣。 莫靳西手里拎着白色的底裤,整个人都快红温了。 斐言之扫了一眼。 “……” 沉默了一下。 好吧,他早该想到的。 “还拎着呢?” 见他不仅没有放下,还愣在了原地,斐言之忍不住翻白眼开口道。 莫靳西被猛的唤回了神儿,连忙把衣服装好,转头朝着他omega讨好的笑。 “嘿嘿,阿言……” 他笑的实在是太过心虚,看的斐言之有些好笑。 那些明媚的阳光散落在他身上,身影修长挺拔的人眉目宠溺又柔和。 让斐言之有些恍惚。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alpha似乎并不恰当,只是此刻斐言之确实是找不到其他更为合适的词语了。 因为真的很漂亮。 莫靳西的皮肤很白,大概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大多数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有一些苍白,周身气质也阴沉的很。 尤其是一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幽深不见底。又常年穿着黑色西装,盯着你的时候能把人活活吓到短气儿。 要不是还喘气儿,说一句棺材里的尸体爬了出来绝对有人深信不疑。 但是现在…… 明明还是一样的人,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 白皙深邃的五官在阳光下展现出一种极致的温柔和宠溺,温润如玉一般。 就连一双眼睛也是漂亮的仿佛透明的黑曜石,干净又透彻。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的抿着唇,却遮不住不经意间上扬的唇角,还有满脸的笑意。 “莫靳西……” 斐言之看着他的脸,轻轻念了一声。 莫靳西看着斐言之看着他发呆,一头雾水。 但还是走近了两步,微微俯身,看着他的神色小心的问:“怎么了?” “是有什么……” “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个直白omega堵住唇。 两人唇齿碰撞,四目相对。 莫靳西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 斐言之却没愣住,咬着莫靳西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进入了内部。 温热的触感从唇瓣传递到大脑皮层,尽管并不是第一次,莫靳西还是没办法抗拒,忍不住沉沦。 他伸手小心的把坐在床上的人抱进怀里,转而扶着斐言之的脖颈,轻柔又缓慢的加深了这个吻。 事实上,莫靳西很多时候都快要忍耐不住了,他和斐言之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在想抱抱心爱的omega,亲亲他,甚至……有可能还可以做一些更为过分的事。 但是,他不敢。 幼年时期刻在他生命里经历让他总是习惯性的认为自己会是随时会被丢弃的。 无论是谁,都有可能会丢掉他。 而阿言是omega。 名声对一个omega很重要。 阿言或许不在乎,但他在乎。 斐言之之前的确说过喜欢他,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敢放肆。 也因此除非斐言之主动,他就是忍不住也会拼命忍着。 他不想吓到omega,也不想omega不喜欢他,那太糟糕了。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一旦贴上,莫靳西就不会主动松开,哪怕要短气儿也一样。 而因为手臂不方便,斐言之倒也没有强势,于是这个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等结束的时候,斐言之整个人已经陷进了alpha怀里,被牢牢的包裹着。 他靠在莫靳西肩头,大脑有些空白。 缓了好一会儿,才侧头用鼻尖蹭了蹭莫靳西的喉结。 “莫靳西……” 低声带着粘稠的语气让莫靳西手指有些发颤。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omega,颤着音道:“阿言,我……”磕磕巴巴的才说出了三个字:“可以吗?” 斐言之没吭声,默认了。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抬手遮住了刺目的灯光,却仍旧被刺激的眼尾发红。 属于omega的信息素轰然爆发,粘稠又暧昧,飘散在空间里,勾着莫靳西的信息素不依不饶的融合在一起。 斐言之其实不太喜欢这个世界。 omega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弱了,和alpha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他甚至不知道莫靳西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只是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顺利。 只要他提了,莫靳西就不会拒绝,甚至他没提也会在发现后,主动提出。 可…… 发情热怎么办? 一直临时标记吗? 身为alpha的omega却没有被彻底标记,外人又会怎么看待莫靳西。 斐言之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 直到莫靳西结束,侧躺在他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阿言……” 他没抬头,斐言之看不到他的神色。 可能够听到那一声低声的呢喃带着的粘人和爱意。 空气里的信息素在渐渐散去,斐言之侧头,嗓音很低回了一句。“嗯。” 莫靳西没再出声,只是抱着怀里的人抱的很紧。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一点点理解他那个残暴的alpha父亲。 就像他此刻一样,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没有办法放手。 无论用任何办法。 或许是因为刚吃过饭的缘故,斐言之有些发困,靠在莫靳西怀里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帮他擦身体,然后带着跟淡的海盐薄荷味儿躺在他身边。 斐言之嘟囔了一句:“是薄荷味儿的……” 莫靳西倒是没注意,这会儿一闻确实是薄荷味的牙膏,轻轻搂着人回复着:“嗯。” “你喜欢吗?” 斐言之没回,只是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莫靳西看着忍不住想笑,甚至带着几分得意,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也闭上了眼。 他以为他不会睡着。 但很显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或许是怀里的人太过温暖,又或许是两个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不再那么像是无根浮萍。 他睡着了。 第21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1 没人知道,在很多时候,莫靳西其实有着严重的失眠症。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他会看着太阳下山,然后看着星星升起,又看着月亮渐渐隐去。 alpha强悍的体质让他不至于那么脆弱,早早的英年早逝。可失眠也给他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暴躁和无法控制的情绪。 随时随地的想要发火和愤怒,让他不再袒露自己的情绪,大多数时间都是冷漠的,偶尔也是阴沉沉的模样。 这一切都让他成了传闻中那个阴晴不定的老男人。 甚至没人意识到他们暗地里编排的那个人才不过二十五岁。 从十八岁开始他已经整整执掌了莫氏集团七年,将它带上了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问起莫氏集团的掌门人所有人的第印象就是莫靳西,一个阴沉冷酷的强大alpha。 但没有人会否认他的能力。 在这七年里,莫氏集团集团在莫靳西的带领下成了一个盘踞在大地上的庞然大物,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也因此,莫靳西和斐家的这场婚约让无数人咬碎了牙。看着莫靳西为了omega昏了头,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畅快。 你看,莫靳西这样强大的alpha竟然还会栽倒在一个omega身上,真是好笑。 只是,他们大概也并不知道,莫靳西其实也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或者说,莫靳西没什么可在乎的。 但现在…… 他好像有了。 “阿言…” 醒来的一瞬间,怀里熟悉的温度让莫靳西有些茫然,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看着斐言之沉睡的脸。 怀里的人很安静,呼吸也很轻柔,带着隐隐约约的淡薄荷冷香。 如果不是那张脸太过精致,莫靳西很难将他想像成一个omega。 因为大多数omega的信息素都是甜的,偏偏斐言之是个例外,不是什么清新的味道,而是朗姆酒。 烈酒! 浓烈又强势。 而不散发信息素的时候又自带着一种木质的冷香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儿。 出院后,被斐言之赶走的那两天他试图找到这种味道。 但很可惜也不出意料,他没找到。 于是,他又失眠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很烦人,毕竟哪有这么黏人的alpha,可…… 忍了两天,实在是忍不了了。 他满脑子都是想抱那个人,想看着他笑,想…… 闻着他熟悉的味道。 这么想着,莫靳西默默收紧了手臂,将脑袋埋到了斐言之颈窝,深呼了一口气。 虽然很丢人,但还好,宝宝睡着了,应该不知道。 只是…… “……莫靳西,你在干什么?”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莫靳西,一脸扭曲。 他是被莫靳西给蹭醒的。 任谁怀里有一个大号抱枕,还逮着他的脖子蹭过来蹭过去都睡不着。 而他这一说话可倒好,本来还蹭着的人瞬间僵住了。 “……” 斐言之挑眉。 看着他僵硬的抬头,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 “我……” 他该怎么解释,他这丢人丢到家的举动。 虽然在阿言面前他之前也丢过不少人,但现在这也太丢人了吧。 斐言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想道:“喜欢?” 莫靳西迟疑,看着斐言之又点了点头。 斐言之:“……” 早说嘛。 他还能不同意。 于是,他重新侧头靠近莫靳西怀里,无所谓的道:“想抱就抱嘛,随时都可以。” 话说,莫靳西其实也挺香的。 身材超棒。 可惜了。 他有贼心还有贼胆儿,但是没有工具。 斐言之泪流满面。 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可以好啊!!! 莫靳西惊喜砸头,果断的把人又往怀里拢了拢,忍不住道:“谢谢宝宝。” 斐言之一僵。 扭头看着莫靳西。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宝宝? 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一个绝世大攻,地位不保就算了,还成了宝宝。 开什么玩笑。 莫靳西看斐言之盯着他看,也知道完了。 心里不由得哀嚎着。 怎么就一时冲动没反应过来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阿言最烦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一类的词。 他开口急切的解释着,一双眼睛里满是焦急: “对不起,阿言,对不起,我…”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 转而摇了摇头。 “没事儿,想叫就叫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反正早晚都得习惯。 天杀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葩的世界。 不是说全宇宙都说汉语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物种啊! 莫靳西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斐言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阿言…… 是不是对他太好了? 还是说。 莫靳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茫然。 阿言真的不是把他当成其他人了吧,不然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斐言之看着神不思属的样子,有些好笑。 低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好了,别愣神了,就是你,不是其他人,莫靳西。” “啊。”莫靳西猛然回了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又“哦。”了一声。 可神色间怎么也遮不住那股子喜意。 斐言之摇头,简直没眼看。 莫靳西也不介意,自顾自的把人小心的抱进怀里,跟抱布娃娃一样。 斐言之无奈,也没在意,转而皱眉道:“我要是搬出去了,我哥他……” 说实在的,他有点不放心。 小水仙斐言柠他心里就是一个小傻白甜,不长心眼还不长脑子,又白又甜那种。 偏偏有个未婚夫还是姜左文,他就更不放心了。 莫靳西看他沉思,安抚道:“不会出事的,我让人看着的。” 而且,他其实并不觉得斐言柠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善良是真的,毕竟是阿言的哥哥。 只是,自从阿言不放心让他派人看着,这么久了,他也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斐言柠的大部分时间都周旋在各个omega的茶话会,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很少一部分才会和姜左文一起。 而且…… 因为怕斐言柠和阿言因为这件事误会,他其实是让那些人告诉过斐言柠他们的存在的。 只是斐言柠竟然选择了不动声色,什么也没做。 他看得出来,斐言柠并不喜欢姜左文,可是他又似乎愿意和他联姻,很矛盾。 第22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2 莫靳西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看着斐言之道:“要是你还不放心,我让人在旁边再买一栋别墅让哥住怎么样?” 反正他是不可能放弃和阿言同居的,想都别想。 斐言之皱眉,却也只得点头。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具体的还是等斐言柠回来问问他的想法吧。 只是,他这个哥哥…… 好像有点不太对。 可具体的斐言之又说不上来。 摇了摇头,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两个人终于磨磨蹭蹭收拾出来了……两个皮箱…… 嗯,没错,他们一天,两个人,收拾出来了两个皮箱的行李。 树懒来了都得喊他们声爹。 斐言之倒是无所谓,懒懒散散的靠在莫靳西怀里,撩拨着alpha,看着他面红耳赤,还挺有成就感。 不过。 “阿言,阿言,你在房间吗?我进来了。” 不想当电灯泡的斐言柠把斐言之让了莫靳西一天,早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了。 斐言之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开口道:“进来吧。” 斐言柠立刻欢天喜地到开了门,然后傻眼了。 “阿言,你这,你这……” 他看了看斐言之,又看了看屋子,明显是在收拾行李,虽然不多,但是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着斐言柠失落的样子,斐言之突然觉得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一旁的莫靳西捏紧了拳头,生怕斐言之心软反悔。 倒是斐言柠,仅仅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就又高兴了起来,看着斐言之认真的问: “阿言,你是已经决定和莫先生一起了吗?” 斐言之觉得他说的话有些怪怪的,却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哪里有些奇怪。 只是点了点头。 斐言柠看着斐言之,欲言又止,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担忧。 他沉默了片刻,又朝着斐言之道: “那阿言可以把莫先生借我两分钟吗?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斐言之满脸问号,却还是点了点头。 “嗯,好,你们去吧。” 斐言柠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莫靳西道:“麻烦莫先生跟我来。” 莫靳西看了看斐言之,见他没有反对,依言跟了出去。 两个人并没有走远,只是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斐言之却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这什么鬼发展。 斐言柠却坐在秋千上,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 “莫先生,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但这个事情已经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 从前阿言不喜欢莫靳西,斐言柠看着,也因此从未开过口,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可现在阿言看样子是已经认定了莫先生,而且…… 阿言的发热期要到了。 他不得不开口。 莫靳西拧着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关乎阿言的不正常行为。 “莫先生是个好人,只是……” 斐言柠抬头看着莫靳西,一向张扬快乐的omega脸上染上了灰败:“你并不适合阿言,阿言他虽然是omega,但并不具备生育的能力,而且……” 他沉默了下来。 似乎在纠结。 莫靳西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可调和棘手的问题。 他沉声道:“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斐言柠愣了一下,迅速抬头。 “所以,你能够接受吗?” 莫靳西没有迟疑。 “是。” 只要有阿言在,都没关系,没有孩子就没有吧。 “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你不用担心我是一时的热度,我已经在让助理整理名下的产业了,等到明天就会慢慢转给阿言。” 斐言柠一时似乎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莫靳西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身为alpha为了omega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迟疑了片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那好,我告诉你,阿言他其实并不是一出生就注定分化成omega的,他是由人为手段影响强行分化成omega,他本来应该是alpha的。” 什么? 莫靳西一时有些茫然。 又或者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 什么叫并不是一出生就注定分化成omega,本来应该是alpha的。 斐言柠却抬头打破了他的幻想: “就是你想的那样。” “阿言他本来应该正常分化成alpha的,但是被通过人为影响分化成了omega。” 那头通过系统屏幕看着这一切的斐言之已经麻了。 艹! 搞什么啊! 合着搞了半天,他这具弱鸡身体是被人为影响的。 “为什么?” 莫靳西恍惚着,愣愣地出声。 斐言柠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随后才道:“莫先生知道我们的父母吗?” 莫靳西点头。 “知道。” 当初斐家想和他联姻,就是因为斐家父母需要他的资源来进行科学研究。 等等…… 科学研究。 他们研究的是什么? “外界都认为他们是生命科研界难得的ab结合,其实……” 斐言柠抬头看着莫靳西,缓缓的道:“他们都是omega。” 晴天霹雳。 莫靳西感觉自己被劈懵了。 oo结合……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身份问题怎么伪装,就说omega的发情热怎么办。 而斐言柠却轻飘飘的又给他添了一记重锤。 “你猜到了,oo结合没办法躲过发情热,所以……在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又面临着实验迟迟得不到进展后,他们……” 把自己的孩子当做了实验体。 他们研究不出解决omega信息素的办法,于是走了极端。 把自己本该是alpha的孩子人为分化成omega,然后再进行逆向研究。 莫靳西几乎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阿言的信息素是烈酒的味道,为什么阿言老是喜欢咬他,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因为他本来应该是alpha的。 alpha是天生的掌控者,他们本能的就拥有着强大的控制欲和破坏欲。 斐家父母也不可能让一个alpha配合他们进行实验。 只有,只有…… 自己的孩子。 斐言柠甚至是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他只能自私的保守着这个秘密,希望阿言永远都不要知道。 可…… 已经成为omega的阿言也是有发情热。 omega天生就是弱势群体,如果不被彻底标记,他们的发情热会一次高过一次。临时标记的作用微乎其微,更别提抑制剂了。 在阳光覆盖下的阴暗里有太多的omega因为发情热而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内心。 甚至有些恶劣又无能的alpha会故意瞄准年轻的omega让他们强制进入发情热,最终不得不委身于他们,终生都没有办法逃离。 斐言柠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麻烦你别告诉阿言这件事,我……” 他不想阿言去恨他们。 他也是omega,他知道omega的处境有多艰难。 可他们把阿言从一个本该优异的alpha变成omega也是事实。 第23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3 如果阿言非要恨一个人,斐言柠希望那个人是他。 他是哥哥,却没有保护好弟弟。 “那阿言……” 莫靳西手都在颤。 那时候医院给他了那份关于omega无法生育的报告,并没有更多详细的信息。 他本来是想让阿言好好检查下身体的。 只是又怕阿言知道后介意,所以才拖了下来。 毕竟对omega而言,没有办法生育就是剥夺了他们做父母的权利。 “……” 沉默。 斐言柠也沉默。 愣愣的看着屏幕的斐言之也沉默。 已经躺着成了一条咸鱼。 顺便把258当成了泥捏。 258憋屈,但他不敢动,只能违背本心满脸讨好的笑着。 因为还有个大雷没有爆。 斐言柠抬头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阿言他和普通omega不一样,他的发情热不仅需要alpha的信息素,还需要omega的。” 而且……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斐言之已经开始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 他的寿命在加速衰减。 阿言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 斐言之关掉了屏幕。 无语。 非常无语。 一时半会儿甚至找不到什么表达的词汇。 安静了好一会儿258才惴惴不安的道:“宿主你没事吧?” 斐言之回了神,摇了摇头。 “没事。” 然后十分平静的抬手,“啪”的一下把258甩到了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258:“……”这叫没事? 斐言之的确没事,他对原身没多少感情,自然也不会共情,只是…… “omega的处境已经艰难到这种地步了吗?” 让两个omega宁愿一辈子伪装,甚至随时面临被拆穿定在耻辱柱的风险,也要一个成为alpha,一个甚至伪装成beta。 258沉默了片刻。 费劲的把自己从墙上拔下来,谄媚的道道:“宿主,你在这个世界有看到过哪个杰出的omega吗?在任何领域。” 斐言之一愣。 慢慢想了想。 好像还真没有。 他这个世界去的地方的不多。 医院,然后就是别墅。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都是alpha和beta,除了病人可能会有omega,其他,一个都没有。 至于别墅,因为他和斐言柠都是omega,所以剩下的佣人全部都是beta,这也说的过去。 而其他的…… “大家都觉得姜先生是一个很好的alpha啊,反正omega都要嫁人的,姜先生也不错,这样就很好啦。” “和姜先生相比,我更喜欢跟阿言在一起。” “我不想嫁人。” 那是斐言柠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 “omega们都要嫁人了,他们都和他们的alpha在一起,没有人和我一起玩儿。” “omega们数量稀少,又不需要出去工作,大学可以正常毕业就很了不起了,反正有alpha们可以依靠。” 斐言之一时半会儿有些发懵。 这些事情其实早就藏头露尾的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他以为这只是这个世界特殊的人土风情,并未深究,直到现在…… 越发的细思极恐。 “斐言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喜欢姜左文也同意和他联姻的吧。” 他需要一个alpha来提供庇护,无论omega所需要的信息素,还是日常的生活上。 258摇头:“不知道。” 斐言之回了神,嗤笑了一声,目光盯着258,深不见底:“二五仔,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再拖他后腿,他不介意直接把它大卸八块换个系统。 258闻言,心虚的要命。 他能说是收了世界意识的贿赂才提前把宿主丢到这个世界的吗。 本来,斐言之按照计划是不应该现在来这个世界的。 但这个世界快崩了。 因为斐言柠。 在剧情线里的最后,他突然杀了姜左文,还导致了整个世界的崩塌。 管理局那边又一时半会儿抽调不出人手,世界意识没办法,就把斐言之弄过来了。 谁知道…… 他好不容易攒到的小金库全被宿主给洗劫了。 天杀的!!! 看258不出声,斐言之就知道这玩意又背着他搞小动作。 差点气笑。 莫靳西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这个天天被斐言柠黏着的人不至于看不出来,他只是一时半会儿搞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才拖了下来。 [258宿主提交投诉:系统258……] 258一个眼晕,差点吓瘫。 一个滑跪下去,哭唧唧:[不要啊,别,宿主,我说,我都说……] 斐言之蹙眉,声音也冷了下来。 “说。” 系统258凄凄惨惨,抽抽嗒嗒:[宿主,你还记不记得原本剧情里原主死之后的发展。] 斐言之一顿,忍不住皱眉:[没有,原主死之后这个世界就没有后续了。] 这不正常。 一个世界怎么可能在配角死后没有了后续。 他所经历的世界都是真实的世界,按照常理来说哪怕是主角死了,这个世界也会正常运转的。 258:[一般来讲是这样的。] 但是斐言柠他不正常啊! 他杀了姜左文,他把自己对象给干掉了。 那是斐言柠生平第一次见血,也是第一次杀人。 他握着匕首,刺目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 他在颤抖,却唯独没有后悔。 再后来…… 他成了通缉犯,游走在灰色边缘,他拯救了很多omega。 却唯独救不了自己的弟弟。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第24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4 “所以,这是本来故事最后的结局吗?”斐言之抬头朝着258问道。 258沉默了片刻。 他道:“斐言柠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偏离了轨道。” 他本来该在一切结束后,放下仇恨,和姜左文一起一生幸福美满。 只是…… 在文章本该打上完结落下句号后。 斐言柠醒了过来。 他花了很多时间,费了很多功夫,终于杀了姜左文。 他有两个孩子,但他并不爱他们。 因为他们的身体里都都流淌着姜左文肮脏的alpha血脉。 他无差别仇视所有alpha,并带领omega发起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斗争。 这场斗争最终以omega整个族群的覆灭作为代价。 斐言柠也作为最大的刽子手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天空是阴沉的,大地在怒吼,无数alpha和beta在围观这场审判。 斐言柠是人类进入现代社会后第一个被公开处于极刑的……人。 他那时已经挖去了自己的xian ti ,被绑在绞刑架上,满脸的鲜血,那张巴掌大的脸仍旧和他年轻时一样甜美,但眼睛里却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临死前他仍旧死不悔改。 直到临刑前,他依旧用柔和的声音坚定的说着: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如果他们没有办法觉醒,那我就帮他们觉醒,如果斗争的最后结果是失败,那就以种族覆灭作为代价,在此事上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余地。” 他看着天空,像是在流泪,又像是在笑。 “与其让omega在和平之下逐渐丧失一切,不如奋力一搏,一个种族终归出现一个人,去做最难的事,去尽最大的努力,去拉着整个族群向上,只有这样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才能摆脱困境。” “我很清楚人性的自私,也知道几乎没有omega会支持我,无论任何事,当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用脚投票。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但如果我成功了,我将会把整个omega族群拖出深渊。 如果我失败了,所有人会忌惮,才不会有新的被支配者出现。” 但可惜的的是,这场斗争终究还是失败了。 并不是所有omega都和他一样拥有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当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时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 于是…… 在失败后,斐言柠选择了另外一个极端的方案——彻底毁灭omega族群。 也因此斐言柠死后,所剩余为数不多被保护起来的omega也相继死亡。 omega这一因alpha而诞生的性别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 斐言柠的一生也彻底成为禁忌。 成为了悬在所有alpha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再后来,alpha们试图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制定新的规则让一部分beta成为新的omega,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抗,最终不得不放弃。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新的omega出现。 abo世界,这一表面上以信息素为支撑,实质上支配者支配被支配者的游戏彻底终结。 这个世界也就此崩塌。 斐言之听着,一时有些茫然…… 谁? 是……斐言柠? 那个永远都似乎开心的小朋友? 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一个omega,一个柔弱的omega。 杀了姜左文,挖了自己的xian ti ,并且掀起了omega反抗运动,甚至到最后被公开处死后彻底覆灭了omega的存在。 他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委屈,才走到了这一步。 斐言之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很难把现在像个天天笑的跟个小水仙一样的斐言柠,和那个灰暗天空下无比渺小,又仿佛天地都压不弯他的脊梁的omega联系在一起。 可事实如今就摆在他面前。 他抬手压了压眼眶,第一次对一个世界感到烦躁。 而那头的斐言柠也和莫靳西结束了谈话。 “谢谢。” 莫靳西朝着斐言柠很诚恳的道谢,他清楚斐言柠本来可以不用说出这一切的。 斐言柠却抬头看着天空。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随后摇了摇头,朝着莫靳西道:“我没有做什么,是我对不起阿言,以后……” 他顿了顿道:“麻烦你保护好他。” “我会的。”莫靳西认真的承诺着。 他会保护好他的,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 斐言之并没有等太久,就等到了回来的莫靳西。 他的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看着窗前的斐言之,柔和了眉眼。 然后走了过去,动作缓慢的注意着他的的表情把他抱进怀里,小声的道: “宝宝,我已经跟哥哥说过搬家的事情,你想什么时候搬?” 斐言之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也没注意到他话里的那两个字。 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然后道:“就今天吧。” “好。”莫靳西脸上全是笑意,眉目也柔和着。 斐言之在他怀里靠了靠,忽然有些五味杂陈。 又有着庆幸。 幸好自己点过一大堆以为没什么用的生物科技。 或许…… 他这次能够改变这一切。 ……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斐言之的手臂已经好了不少,连绷带都拆除了。 莫靳西房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温馨?或许是应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他还以为会是一个冰冷的样板间,没想到是一个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两层别墅。 花花草草和流觞曲水,还有暖色系的装潢以及到处可爱的毛绒玩具,温馨又舒适。 不过…… 莫靳西这样的人还真看不出来喜欢这样的啊。 对此,暗地里的大功臣方程表示,这都是我的功劳。 毕竟阴晴不定的老板发奖金那可是真爽快。 因为手臂还没好,需要的实验室还在筹备中,斐言之除了看些现有的资料,也就整天无所事事,闲的都要长毛了。 不过…… “哥,你还没玩够吗?” 阳光很温暖,但是斐言之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因为斐言柠已经拉着他玩了一上午,玩的还是…… 斐言之低头瞅了瞅手里的娃娃,又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红色粉色的小衣服,脸上出现几道裂痕。 他终究还是过上了给芭比娃娃换装的日子。 这天,终于还是塌了! 第25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5 “阿言不喜欢吗?” 斐言柠看着斐言之,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为阿言应该是喜欢的,毕竟和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相比当然是给芭比娃娃换装更轻松有趣。 斐言之:“……” 我竟无言以对。 认命的陪着斐言柠给芭比娃娃换装,斐言之后槽牙都快咬坏了。 直到…… “宝宝,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憋屈的斐言之听到声音,眼前一亮。 妈的,救星! 刚结束工作的莫靳西一进别墅就看到了院子里阳光下正在给玩偶换衣服的人。 忍不住嘴角上扬,急不可耐的快步走了过来。完全不管一旁跟着一起来的人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 斐言之连忙找到借口甩了手里的布娃娃,眼不见心不烦。 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 真是越来越傻了。 至于他身边那个人,看气质和长相都不俗,但不认识,斐言之也没多问,于是心里吐槽着,嘴巴上还是应着: “想了,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莫靳西听到他的回答,整个人都高兴的跟个傻狍子似得,恨不得拎着他原地转两圈。 “想你了,就回来了。” 斐言之看着他单膝跪在他脚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想碰又不敢碰,有些无奈。 不是他说。 莫靳西真的是越来越像只大狗狗了,还是那种蠢萌蠢萌的。 一旁的斐言柠早就用手指捂上了眼,如果不是还漏那么大一条瞎子都能看到的缝,偷偷笑着就好了。 一旁跟着莫靳西来的beta也觉得一言难尽。 不是。 莫总你被调包了吧。 斐言之:“……” 习惯就好。 磨蹭了好一会儿,莫靳西才想起来跟他们介绍那位看起来颇为桀骜不驯的beta: “这位是李泽章法官,他父亲就是最高检的莫利斯大法官。” 斐言之一愣。 没想起来是谁。 倒是一旁的斐言柠放下了手,惊喜的道:“莫利斯大法官吗?我知道。”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的父亲是莫利斯大法官,斐言柠看着李泽章眼睛也亮晶晶的。 仿佛也与有荣焉,忍不住的自豪道:“莫利斯大法官一直在致力于推动omega平权运动,为omega提供了很多有利于公平发展的条件。” “是他给了omega可以和alpha,beta一起上学的权利,也是他让很多的优异的omega可以绽放出自己的光芒。” 李泽章似乎没有想到一个omega会关注这些事,看着斐言柠瞳孔有些微张,但最后也只是朝着他礼貌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莫靳西解释道:“莫氏有一部分业务需要和李泽章法官了解,所以才会跟我一起回来。” 斐言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莫靳西恋恋不舍的揉了揉他的发顶,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那人一起离开,有些疑惑。 莫氏的主营业务是抑制剂,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盘踞在大地的巨头独角兽。和政界联系紧密是一件正常的事,只是……法官? 奇奇怪怪的。 …… “抽吗?” 脱离斐言之和斐言柠视线的李泽章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支点燃,然后吊儿郎当的靠在栏杆上朝着莫靳西问。 莫靳西看了一眼,摇头:“不抽,有味儿。” 李泽章闻言嗤笑了一声,想也知道是为什么,随后把烟盒收了回来,随手塞进裤兜,靠着栏杆吞云吐雾。 落日得余光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迷离。 似乎因为有着西方人的血统,他的脸轮廓有些深,但是是小麦肤色的,看起来有些粗犷,再加上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像是个法官,更像是个混迹在街头的地痞流氓老大。 莫靳西对这人的作风早有听闻,也没有诧异,侧头靠着栏杆看着夕阳下正在一起玩耍的人,柔和了眉眼。 “我还以为莫总这辈子得孤独终老了呢?” 一根烟抽完,李泽章随手把烟头扔在脚底碾灭,看着莫靳西道。 莫靳西少见的没反驳,也没有展现出什么攻击性。 毕竟就他那个性格,是个人都觉得他这辈子得孤独终老。 他只是看着远处的人,慢慢的道:“我也这样以为。” 没想到…… 阿言真的会有喜欢上他的这一天,给了他一个家。 “呵呵,莫总相信前世来生吗?” 莫靳西缓缓摇头:“不信。” “无论前世还是来生,没了记忆先不说还是不是自己,哪怕真的是自己,也不知道,没经历过,算什么同一个人。” 他看着那落日下的人缓慢的道:“我不信来世今生,只想现在。” 李泽章罕见的沉默了。 随后,他侧头目光落在斐言柠身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omega,但真实见面还是第一次。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一样,疼的他无法呼吸。 作为莫利斯大法官的孩子,却只是一个beta,李泽章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情爱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找到一个女性beta结合,至于alpha或者omega,家族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从小生活在父亲阴影下让他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他只是beta的事实,于是他逃了,成了浪迹街头的混混头子。 直到那一天…… 斐言柠的出现。 可上天让他们遇见的太晚了。 那时的斐言柠,已经挖掉了自己的xiang ti ,杀了姜左文,为了自己的目标抛弃了一切。 他的心中只剩下一个目标。 为此他不惜用任何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作为代价。 也包括他。 李泽章救不了他,他拼尽了全力,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在他们遇见之前,斐言柠就已经伤痕累累。 第26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6 “我可以帮你顶住上面的压力,给你尽量争取时间进行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研究,但是……” 李泽章顿了顿: “我有个条件。” 莫靳西微微皱眉:“你说。只要不是违背底线我都可以答应你。” 李泽章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像个痞子。 “你放心。不会违背底线。” 他垂眸看向远处。 那里,斐言柠正欢天喜地的拉着斐言之一个一个的给布娃娃起名字。眼眸渐渐深了起来,像是一头匍匐在黑夜里择人而噬的头狼。 他侧头,笑眯眯的道:“莫总,我想以你的实力,毁掉姜家应该轻而易举。” 莫靳西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掌:“合作愉快。” 李泽章笑着:“合作愉快。” 斐言柠,你看,我都说了,你这辈子,下辈子都甩不掉我。 谈论完的两人轻描淡写的决定了姜家的结局。 莫靳西开始赶人:“你不走?” 李泽章看了他一眼,跑到花园流水池边认真的洗了手,然后朝着斐言之他们走了过去。 莫靳西:??!! 不是,什么玩意?抢人的? 莫靳西这下不淡定了,连忙跑了过去。 “阿言。” 斐言之一愣,回头看着莫靳西那副急切的样子有些茫然。 这是干嘛。 而那头的李泽章已经慢了下来缓缓靠近,他的速度不快,行走间刻意放缓了脚步,面部表情也尽量的柔和,确保不会吓到人。 然后柔和着一张脸蹲到了斐言之和斐言柠旁边,看着布娃娃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呀,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斐言之:“……”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的夹子音和体型有多不符。 斐言柠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出声音的人是李泽章,迟疑了一下。 “我们在给布娃娃换衣服,你要一起来玩吗?” 顶着一张凶狠的脸,李泽章掐着嗓子道: “好啊,不过我没玩过,不知道该怎么换,你可以教我吗?” 莫靳西:“……” 比我还离谱。 傻白甜斐言柠一点没发觉,满脸高兴:“好啊好啊。” 有了李泽章陪着,斐言之终于脱离了苦海,连忙偷偷的撤到一旁,松了一口气。 “李泽章是怎么回事?” 没在意莫靳西偷偷摸摸拉他手的斐言之忍不住皱眉。 莫靳西看他皱眉,也不敢拉手了,松了开解释道: “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研发阻力很大,上面有一些人不想出现相关的东西,我需要一些政治谁盟友帮忙顶住压力。” 事实上,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研究所面临的阻力比他说的来的严重的多的多,甚至已经到了莫氏原本的政治盟友已经顶不住压力,不得不寻求其他力量的地步。 而李泽章所代表的正是司法界。因为莫利斯大法官只有他一个孩子,只要得到他的支持,未尝不可一试。 “这样啊。” 斐言之皱眉,沉思着。 形势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了吗,仅仅只是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研究就让这么多人反对。 那如果……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更糟糕了。 …… 夜色浓重,李泽章踩着重重阴影回到了莫利斯大法官的府邸。 院子里没开灯,月色也隐藏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一开门,就撞见老头子正披着毯子在壁炉前看着文献资料。 听见脚步声,头都没抬。 “回来了。” 李泽章点头:“嗯。” 欲言又止间,正打算转身上楼,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叹息声。 “泽章,我不问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回来,但是你是我的孩子,无论你愿或不愿,你都代表着我的态度,有一些事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不要让自己后悔。” 李泽章停下脚步,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沉默了片刻,莫利斯大法官摘掉眼镜,目光慈祥看着他:“你是我的孩子,如果真的决定了,就去做吧。” 李泽章抬头看着那个被人称为司法界定海神针的大法官alpha,也是他的父亲。 他已经很苍老了,白发爬上他的耳鬓,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唯有一双眼睛,充满智慧。 “谢谢。” 莫利斯大法官笑了笑。 “很晚了,去睡吧。” 李泽章迟疑了片刻,还是上了楼。 寂静的黑夜里只剩下一个莫利斯大法官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阿淼,我们的孩子,他长大了。 只是手段还是太稚嫩了些。 这些斗争怎么能放在明面上呢,太容易被看透了。 不过也无伤大雅,他这个老头子还没死呢。 无论泽章想做什么,无忧便好。 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当作书签,莫利斯大法官合上手里的书,离开了客厅。 他年纪大了,比不了年轻人,其实早就该休息了,只是在这里等自己出门的孩子回来而已。 楼上,李泽章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暖色灯光,瞳孔有些发散。 年少轻狂,少不经事的时候,李泽章曾经恨过自己的父亲,哪怕他是司法界的定海神针。 他痛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选择一个beta作为爱人,又拼死生下也是一个beta的他,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没办法达到alpha的地步。 他的父亲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更合适的omega,哪怕是没有自己的出生他也认了,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beta,他的爸爸。 一个早就不上学,后来混迹街头的凶狠混混头子。 上辈子,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直到父亲死后,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家族是司法界的常青树,在一次异常惨烈的斗争中流落街头,是他的爸爸救了他。 两个人日久生情。 只是他们一个是强大的alpha,司法界的新星,一个是beta,混迹街头的混混。 差距太大了。 压力排山倒海一样涌上他们,没有人支持他们,包括他父亲的父母。 尽管最终的结果是他的父亲抗争取得了胜利,但他的爸爸也早早的离开了。 第27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7 那几年莫利斯大法官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也忽视了自己的孩子。 等他回过神了,一切都晚了。 父子间的隔阂早就已经不可调和。 莫利斯大法官希望李泽章按照规划好的人生轨迹进入司法界,却遭到了李泽章强烈的反对。 甚至为了对抗,李泽章搬离了莫利斯大法官的府邸,自己在外面卖烤肉串生活,也不想回来。 他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生下他,一个beta,不仅让自己的爸爸早逝,也让他无论如何努力所得到的都是失败和质疑。 直到很久以后。 斐言柠死后,他才明白,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斐言柠只是为了利用他,就连一开始晕倒在他房门前也是早有预谋,还是忍不住沉沦。 想及此,李泽章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他不只一次的想过他和斐言柠的这场孽缘。 遇见时就已经千疮百孔,怎么都救不回了,偏偏还出来祸害他。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也就才一年,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零零散散就三个月。 斐言柠不止一次的让他滚,还是用完就滚。 想着想着,李泽章越发得咬牙切齿。 “斐言柠,上辈子你毫不犹豫抛弃了我。 这辈子趁着你还傻,我就不信还上不了位。” 等把人勾上了手,再抛弃…… 李泽章畅想着,忽然有些不忍心…… 算了,上辈子的斐言柠都那么惨了,就不抛弃了。 但是,别想甩掉他。 至于姜左文,他会让他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姜左文斐言柠怎么可能会走到那一步,他应该是今天那个傻白甜才对。 可是是姜左文改变了这一切。 一开始,斐家父母给自己儿子联姻的并不是姜家。 是姜左文得知消息,雇人趁着斐言柠不备,在混乱中让他强制进入发情热,他本来想英雄救美的,只是没得逞。 后来又频频出现在斐家父母面前刷存在感,才成了斐言柠的未婚夫。 哪怕是后来…… 李泽章眉心皱出一条深刻的印痕。 他记忆里可没有莫靳西和斐家那第二个omega结婚的消息。 相反,斐家第二个omega被姜左文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甚至坑死了莫靳西的事情闹的很大。 也间接导致了斐言柠一生的悲剧。 他知道弟弟有错,可本质上他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恶毒的事,也因此那时的斐言柠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弟弟的死亡,还死的那样凄惨。 甚至到后来又发现那场导致弟弟疯魔的所谓的英雄救美不过是姜左文故技重施罢了。 就连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这场狩猎中的帮凶。 斐言柠无法原谅自己,在往后的日子他流浪过太多的地方,见过过太多omega的悲惨。 那些恨意逐渐转化为对所有alpha无差别的仇视。 …… 夜已经深了,卧室内一片明亮。 “所以,他重生了?” 斐言之听着系统的解释,不由得沉思。 258这会儿倒是兢兢业业: “没有,李泽章只是因为执念太重,偶然得到了一段未来的记忆,误以为自己重生了而已。” 重生哪有那么简单。 大多人以为的重生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执念太重,得到了一段未来的记忆罢了。 斐言之点头,又皱眉问:“那他和我哥什么关系?” 258翻白眼:“还能什么关系,没追上,被抛弃了呗。” 估计这会儿还想着怎么把人勾搭到手呢,至于会不会抛弃…… 258摸了摸下巴:以他的经验来讲,他打赌,斐言柠连眼泪都不用掉,都能让李泽章自己打自己的脸,还得来一句真香。 斐言之思索了片刻,听到脚步声,顺手把258关进了小黑屋,抬头正撞见从浴室出来的莫靳西。 黑色的发丝被撩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有些潮湿,一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鼻梁高挺,玫瑰色的唇瓣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或许是因为是alpha的缘故,莫靳西身材很好,一层薄薄的肌肉包裹着修长的骨骼。 斐言之抿唇,移开了眼。 满脑子白花花的腹肌和窄腰怎么都甩不掉。 “……”泪流满面。 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宝宝。” 看到斐言之的那一瞬间,莫靳西眼睛都亮晶晶的,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 他的皮肤很白,也因此脖颈处的痕迹越发的惨不忍睹,偏偏他每次不知道阻止就算了,还自己上赶着送上来。 这真的让斐言之很难拒绝啊。 斐言之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想说话。 一把拽了被子盖住,翻身捂住耳朵。 妖精! 他早晚得变成纣王。 莫靳西轻笑了一声,侧身把人抱进怀里,在他耳边吹气儿:“宝宝,真的不想看看我吗?” 斐言之:“……” 滚啊,妖孽。 一把捂住脑袋,斩钉截铁:“不想。” 他现在压不过他,不然…… 莫靳西顿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把浴袍丢了出去,又契而不舍的贴了上去,立志要完美贴合在一起。 斐言之:“……” 日。 当个人吧。 一把翻身扯开了被子,斐言之居高临下的看着莫靳西。 “你疯了?” 莫靳西抿唇,抬头看他。 “没疯。” “没疯你发什么疯?” 两个月,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最多就是搂搂抱抱,多的一点都没干,纯洁的不得了。 但很明显,今天的莫靳西有点反常。 莫靳西看着跨坐在他腰间的人,又想起白天的李泽章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把人抱进怀里揉来揉去。 斐言之忍不住翻白眼。 制止住他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还是不吭声。 斐言之对莫靳西这个什么事儿都埋在心里的性格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威胁道:“说不说,不说我咬你了啊。” 莫靳西眼睛一亮,根本不用他动手,直接自己送过来了,明晃晃的在说你来啊。 斐言之:“……” 行。 去死吧。 浓烈的信息素弥漫在卧室里,混合着烈酒还是血腥味儿。 打了一个临时标记,莫靳西终于消停了。 仰躺着喘息。 过了一会儿,他才欲言又止:“阿言,我……” 第28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8 斐言之叹气,他又不是神仙,莫靳西不说,他知道个鬼啊。 不过……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掰过莫靳西的脸,试探的问道:“你是想彻底标记?” 莫靳西唇瓣抿的更紧了,直直的盯着斐言之。 斐言之错愕了一下。 他没想到莫靳西在意的竟然是这件事。 随后回过了神,磕磕巴巴的道:“我,那个,没在下……那啥……” 仔细想想。 他便知道其实莫靳西在意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他在意的是两个人还没有彻底属于彼此,莫靳西在不安和害怕。 怕这来之不易的感情,风一吹就散了。 所以才会固执的想要进行彻底标记,当然,也可能是今天被刺激到了。 莫靳西听着斐言之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顿了一下。 他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只是此刻才终于尘埃落定。 老实说,并不是很糟糕,反而有些安心,他的阿言并不是讨厌他不想碰。 他轻轻笑了笑。 看着斐言之,抬手揉了揉他的脸。 他不想再患得患失了:“没关系的,你不想就不想,反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可以的,你标记我吧,彻底标记成结。” 斐言之愣了。 看着莫靳西的眼睛愣愣得道:“莫靳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莫靳西却揽着他的腰,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请宝宝标记我,彻底标记成结。” 斐言之看着他的眼,里面是宠溺温柔和笑意,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莫靳西轻笑着压下他的身子,吻着他的喉结。 声音低沉又坚定。 “斐言之,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斐言之垂眸,纤细白嫩手指从他的眼角滑落穿插进发丝,低声道: “没关系,我也不觉得我能再找到一个愿意让omega进行标记的alpha了。” “莫靳西……” “嗯?” “你只能属于斐言之。”也只能是我的。 沉默了许久,斐言之听到了莫靳西带着笑意的轻哼: “知道了。” …… 这场惨烈的终生标记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斐言之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嘶……” 还没动弹,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斐言之瞪着天花板,开始怀疑人生。 他这浑身上下跟脱了一层皮似的,哪哪都是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啊啊啊啊! 还有这喉咙怎么哑了?而且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再侧头一看。 这身上的印子老鸨来了都得沉默。 不过,老鸨没来,罪魁祸首来了。 莫靳西本来就在隔间处理工作,一听到动静就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赶了出来。 看到斐言之醒了,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俯身心疼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松了一口气:“宝宝,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斐言之:“……” 你这一系列的举动可真是倒反天纲。 莫靳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omega体质弱,受制于人时哪怕是他有心控制也无济于事。 于是结果就是他没控制住咬了好几口。 后来又被折腾的控制不住力道,在斐言之腰上掐了一双手印。 不过还好,没发烧,应该只是累的,阿言睡了一天一夜差点吓死他。 斐言之叹气,随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还没真的被榨死。 这该死的ao差距。 莫靳西点头,拿起床头放着的白色真丝袍子给他披上,才抱着他去洗漱。 磨磨蹭蹭的搞定,莫靳西又哄着他签了不少接受赠予的文件。 斐言之咬着面包,坐在莫靳西怀里满脸的苦愁大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真的会死的。 一个攻都能搞成这样,其他omega是怎么在alpha手底下活下去的。 于是,痛定思痛,在休息了一天后,斐言之马不停蹄的拒绝了莫靳西一切企图拖延时间的理由,进了实验室。 只剩下刚开荤的莫靳西怀疑人生。 前脚还说只能是属于他,这就跑了? 好吧。 是真的跑了。 斐言之进了实验室,斐言柠也不怎么来了,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斐家别墅,倒是李泽章天天变着法儿的找理由和借口去找斐言柠,一待就是一天。 莫靳西已经从一开始的错愕和麻木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了。 而omega发情热的抑制剂也在有条不紊的研发中。 一切都在加速前进。 实验室内。 258看着斐言之的举动好奇的问道:“宿主,你打算从哪开始?” 斐言之也没有吝啬,解释道:“基因。” “哎?基因?”258不解:“不是为了解决omega发情热的问题吗,不应该从信息素入手吗?” 斐言之摘下无菌手套,换了一双新的:“碳基生物的一切都是由基因控制的,只要能够解析了omega的基因,倒推解决omega的发情热问题轻而易举。” 事实上,如果不是在虫族点了一大堆的基础生物科技,他也不会从基因入手,太难了,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258似懂非懂。 斐言之也不指望他懂。 他早就习惯了258不仅是个反骨仔还是个垃圾,早晚得被205吃的渣都不剩。 不过,话说起来205可是出了名的八爪鱼,带着几百个宿主那是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威风的很。 摇了摇头,不去再想。 跟他没多大关系。 他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两说呢,鬼知道那该死的灵魄到底散成多少片了。 融进花花草草倒还好,至少没有意识不会害人害己。 怕就怕那玩意被恶意侵染,全都扭曲了,那他得回收到什么时候。 据258所说,他本来是半神,因为迟迟无法铭刻法则成神,一气之下散了肉身和修为,只保留下了纯白的主魂丢进本源世界轮回转世。 对此,斐言之只想说一句,神经。 至于灵魄,是258的叫法,非说他们同处一源。 反正他不觉得那玩意是他自己。 在【宇宙海】,所有的一切是不依靠物质基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法则。 所以,他散掉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落入世界内就成了灵魄。 有的会生出意识,有的不会。 因为他这个主魂还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这些东西非常容易受到污染。 于是,他就倒了大霉,成了手握一堆渣男剧本的男人。 第29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29 实验进度比斐言之想象中更加顺利。背靠莫氏集团,可以说只要他想要,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就可以弄到手。 除了…… “宝宝。” 没事,莫大boss眼巴巴的看着斐言之,简直是望眼欲穿。 斐言之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莫靳西这个大boss顺利成了他的助手。 摒弃了其他实验人员震惊的目光,斐言之表示习惯就好。 不过莫靳西本人还是很忙的,基本都是连轴转,但是忙完工作那是一刻都不耽搁来黏着斐言之,充分证明了一下什么叫狗皮膏药。 那些实验人员一开始还觉得斐言之一个omega能干什么,不过是被捧着又没有自知之明罢了,后来也渐渐沉默了。 因为他是真的牛。 一进入状态的斐言之主打一个六亲不认,逮着社会骂谁,整个实验室除了一个编外人员莫靳西就没有人没遭过殃的。 斐言之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他贯来不会为了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分心,只要不舞到他面前,耽误进度,一律无事。 要是真舞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我后面这位跟屁虫老公是你们的金主! 扫地出门都不带商量的。 “宝宝?” 夜已经很深了,实验室内其他实验人员也都离开了,只剩下斐言之还在进行最后的收尾的工作。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量,看得莫靳西心疼的要命,却又不知道怎么阻止。 他的阿言那么优秀,他没有理由去阻止他。 斐言之听到了,把手里一排的试管挨个标记好才转身。 紧绷的神经猛的一松下来,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摔,还好莫靳西眼疾手快,飞速的伸手扶着人搂进了怀里。 看着怀里疲倦的小家伙莫靳西呼吸都快屏住了:“宝宝,没事吧。” “没事。”斐言之摇了摇头,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蹭了蹭。 “我们回去吧。” 莫靳西笑了笑:“好。” 抱着懒散不想走路的人仔细的做了消毒才出了实验室。 夜晚的天空不太明亮,但星星很多,跟随着月色撕破云层洒落大地。 莫靳西抱着怀里呼吸轻柔的人,慢慢的走着。 他不太懂什么是幸福,但这一刻他想永远的停留。 斐言之带着笑意,抬手捂着他的耳朵,在他侧颈咬了咬。 “莫靳西……” “嗯。” 莫靳西仰头,大片的天空撞入视野,是夜晚。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好像在偷偷看着,时不时眨眨眼祝福着他们,他的怀里是喜欢他的人,也是他爱得人。 他们两情相悦,也有一个温馨的家。 真是太好了。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会走到他的alpha父亲和omega爸爸那样的结局。 …… 时间过的很快,斐言之蹲在实验室好几个月了,把手里的试剂放进冷藏柜,伸了个懒腰。 总算搞了出个半成品了。 alpha和omega的基因真是越研究越有意思。 和普通男女的xy染色体不同,alpha和omega的基因竟然是处于同一个染色体上不同区域的表达基因。 只是当一个处于显性,另外一个就会处于隐性,而具体是由什么控制的,暂时还没研究出来。 换句话说,alpha从理论上是可以变成omega的,omega自然也是可以变成alpha的。 再联想一下,罕见的二次分化,也就不足为奇了。 多正常啊。 不过,从这里就可以发现,alpha和omega基因配置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 艹! alpha可以怀孕?! 斐言之得出这个结论一时有些发懵,觉得脑子都在眩晕。 alpha被认定为天生的掌控者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不会怀孕。这保证了他们不会出现权利空窗期。 而且,生命的孕育可是个大工程,先不说精子和卵细胞的结合,就是omega的孕囊这玩意…… 好吧,好像alpha和omega都有。 日。 在他目前所看到的大量文献中,omega们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基本都处于最底层,当然这个底层的含义和普遍意义上认知的并不同。他们忙于怀孕和分娩,不适合参与劳动,基本价值就是……那啥。 而且,目前社会alpha对omega的生育控制已经非常严重。 怪不得…… 斐言之想起还未发生的剧情线里的斐言柠。 他或许是对的。 只是太极端了。 摇了摇头,不去再想,斐言之才发觉莫靳西今天没来。 有点反常啊。 实验告一段落,斐言之难得出了实验室,一问才知道莫靳西还在公司没回来。 思考了下,斐言之轻笑了一声,准备发挥一下作精的本职工作。 那头的莫靳西正跟合作伙伴在进行谈判。 拉扯了整整好几天,才在今天定下了基本条件,至于其他更详细的,就用不着他这个大老板亲自来讨论了,会有专门的项目负责人进行详细的争夺。 “莫总果然名不虚传,我可是听说姜家已经快生存不下去了。” 在莫氏这个抑制剂行业的巨头发力后,姜家的处境可谓是举步维艰。 莫靳西也并没有采取什么奇葩的战术,朴实无华的直接打价格战。 姜氏气的咬牙,也不得不仓促应战,因为一旦跟不上,必死无疑,结果几个月下来几乎快耗空了流动资金,其他抑制剂公司也跟着一起被卷死了不少。 莫靳西神色平静:“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 对方笑了笑,没再说话。 整个抑制剂行业都被你搅得鸡飞狗跳,卷死了一大批的小公司,你跟我说正常商业竞争?你是想干嘛?搞垄断? 第30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0 莫靳西对此不置可否。 面对商业上的事情能够使用商业手段去解决的,就不要上升到更高的层面,否则只会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脱离掌控。 这也是李泽章找上莫靳西而不是亲自出手的原因之一。 “莫总,不用送了,我们再会。” 莫氏集团大厦前,一群西装革履的alpha谈笑风生,他们的身后跟着的也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beta,一个个一丝不苟。 “再会。” 莫靳西和对方握了一下手,正打算带着人回去,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老公。”熟悉的声音。 莫靳西下意识的抬头。 一道明亮的身影直直撞入他的视野,也进入了他的世界,肆意挥洒着光明驱散了所有黑暗。 是斐言之。 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家人。 一群人听到声音都扭头看了过去,只是慢了一拍。 然后就看到那白白嫩嫩的omega。 嫩黄色的上衣搭配着一条白色的长裤,在阳光下笑的温暖又张扬。 迎着风,带着笑意奔跑了过来。 顽皮的风掀起了他几缕发梢,高大的树木在他身后仿佛忠诚的护卫。 他踩着落叶,在奔向他的全世界。莫靳西望着那大步奔跑过来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唇角上扬,快步迎了上去,还一边不放心的道:“宝宝,小心点,慢点跑。” 斑驳细碎的阳光给整个世界都涂上了一层明媚又温暖的色彩,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成为了那片灿烂的花海。 斐言之却表示你这是看不起我。 加速前进拉近了距离,然后瞄准了近在咫尺的人一个起跃,跳进了莫靳西怀里。 “宝宝。” 莫靳西无奈的笑着,伸手牢牢的接住。 “嗯哼~” 斐言之得意的笑着,然后用双手勾着莫靳西的脖颈,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双腿也圈着对方的腰,活脱脱的一个八爪鱼,抓的结结实实。 “老公。”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趴在莫靳西耳边拉长了尾音,那模样分明在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莫靳西抱着人,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忍不住笑着,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哄着:“嗯,我在,宝宝真厉害。” 那模样温柔又宠溺,看得大厦前一群alpha和beta面面相觑。 “你忙完了吗?” 斐言之上半身从他怀里撤出来,人却没有下来,转而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耳边,笑着问道。 他笑的实在是太甜,一下子晃了莫靳西得眼。 目光扫过一群人,礼貌又害羞的笑了笑,然后缩进了莫靳西怀里。 一群人继面面相觑之后,内心忍不住哀嚎。 老天爷,这就是莫总的那个omega? 也没人说是这样的啊,我也可以啊!!! 斐言之笑着,决定把作精人设发挥到底,于是故意撒着娇委委屈屈的道:“老公,你现在可不可以陪我啊?” 莫靳西看着他委屈的脸心软的要命。 这个不字真是说不了一点。 他的阿言惯来感情起伏不大,也不会说那些撒娇的话,可他清楚,真正说不出口的也是爱。现在竟然跟他撒娇,肯定是想他了又不好意思说。 “好。” 满口答应,他转头抱着人跟一群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小家伙粘人的很,我就不送了,诸位,一路顺风。” 明明话里的语气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可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 所有人:“……” 突然不是很想走了,都不问问他们的意见吗? 他们也只是听闻莫氏集团的掌门人追了一个omega好几年,好不容易才追上,但是万万没想到…… 是这样一个又甜又粘人的omega! 他们也可以啊!!! 内心在咬手绢,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莫总说笑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连忙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离开。 真是伤不起。 这么甜又粘人的omega哪个alpha不想要。 救命。 但斐言之表示今天的作精份额还没有用完,抬手就指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直白的道:“我要去那,你带我去。” 莫靳西扫了一眼,自然不可能拒绝。 当然也没有把怀里的人放下来的想法,于是抱着人一路招摇过市。 斐言之已经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现在的坦然处之。 不就是这点要求嘛,小意思。 整个莫氏大厦伴随着莫靳西经过,所过之地那是鸦雀无声,无论是普通职员还是高管或者董事,那是几乎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他们肯定是瞎了。 竟然看到莫靳西莫总!怀里抱着一个小甜o!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离开,他们的背后才猛然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那是莫总!莫总!快掐我一下!” “真他妈见鬼了,我竟然看到莫总有o了。” “嗯,我刚刚好像也见鬼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他们大boss那个常年面部神经坏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笑容,太惊悚了吗! 莫靳西倒不是听不到大家的议论,只是他这会儿开心都快飞起来了,如果有尾巴,他现在一定摇的快赶上跟螺旋浆了。 斐言之自然也听到了,从莫靳西怀里偷摸摸摸的抬头瞄了一眼所有人的震惊脸,勾唇笑了笑。 不枉费他这么矫情。 他就说嘛。 小意思而已。 下巴搭在对方的肩头,斐言之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在莫靳西宽阔的脊背上,沿着脊椎骨从脖颈向着后腰滑落,一遍又一遍。 莫靳西看不到,但能够感受的到对方的动作,也能够想象出自己好好的西装被折出了一条深刻的印痕。 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压低了声音问道:“宝宝在干什么啊?” 斐言之听着翻白眼,但是恋爱不就是两个无聊的人干着无聊的事,浑身上下都被泡在温水里。 于是,他很诚实的回答:“在你背上画画啊,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图案?” 莫靳西笑着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道:“想,宝宝就告诉我吧。” 斐言之:“……” 说实话,真的挺幼稚的。 推了推莫靳西:“放我下来。” 莫靳西无奈的笑着,依言把他放在了老板椅子上。 第31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1 莫靳西的办公室处在88层,占据了半层楼的空间,非常大,地面则是整块黑曜石铺成的,光可鉴人。 装潢更是低调奢华,在办公桌后面是一整排的暗红木书柜,窗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穿过透明的玻璃却柔和了下来,一点都不刺眼。 他的老板椅也很大,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不过斐言之没让他坐。 莫靳西此刻正站在斐言之面前,看着椅子上的他满脸宠溺的笑着。 “咳…” 斐言之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随手翻着桌子上的文件。 反正是一点也没看懂。 莫靳西看着也不介意,然后斐言之就开始造作了。 “莫总,现在不比以前了,你以前是老板,现在是为我工作的,你得对得起我付给你的薪水。” 斐言之白嫩纤细的手指指着文件上的白纸黑字脸色十分严肃。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认真工作,不然这个项目为什么会是亏损的?” 那副表情,明晃晃的一个老板对能力强大的下属不尽心竭力的痛心。 不过他倒是没说错,从事实层面来讲,的确斐言之才是这栋大楼的老板,也才是莫氏集团幕后真正的掌门人。 谁让莫靳西好说歹说哄着他签了一堆的接受赠予的协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拿他填坑呢。 至于斐言之想干什么…… 莫靳西瞄了一眼小家伙手上的文件,看着那明晃晃的盈利200%。 直接选择眼瞎看不到,而是道:“对不起,斐总,是我的错,您想怎么罚我都认。” 斐言之惊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老公莫靳西这么上道儿。 努力收敛了神色,斐言之板着脸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目光却落在他身上,目的不言而喻。 莫靳西扫了一眼,整块黑金石切割成的桌面非常光滑,甚至能够看清人的神情,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不甘,还有无能为力。 充分表达了一个上司要潜规则下属的不甘心和愤恨,以及不得不屈服。 看得斐言之越发的兴奋。 莫靳西,我可真没冤枉你。 他抬头,咬着牙道:“斐总,换一个可以吗?我以后一定会为了公司尽心竭力的。” 斐言之根本不信:“你拿什么保证?” 他仰着下巴,神色高傲:“给一句痛快话,做还是不做?” 莫靳西垂眸,睫毛在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着音道:“做。” 随后,缓慢的,他修长的指尖落在黑金石桌面上,然后转过身正对着斐言之,却不敢抬头。 微微倾身,一条被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微抬,臀部坐了上去。 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看得斐言之眼睛都直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老婆还是个钓系。 看着半个臀部要坐不坐坐在在桌子上的人,斐言之有点兴奋。 不过他忍住了。 “还有呢?” 他目光微微下落,眸光落在他被西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窄腰上。 莫靳西身材非常好,宽肩,窄腰,长腿,典型得穿衣显瘦,脱掉衣服就能明白实则是一层薄薄的肌肉包裹着骨骼,非常有力量感。 还有什么? 莫靳西没敢抬头,微凉的指尖落在西装外套唯一的扣子上。 斐言之就这么看着,白的指尖缓慢的解开,本来严丝合缝的西装外套一下子完全散开了,只剩下窄窄的腰肢被白色衬衣覆盖包裹,隐隐约约露出肉色和腹肌。 莫靳西抬头看着斐言之,眼睛里弥漫了一层水光,像是在哀求:“斐总……” 这声音简直像是在叫魂儿。 斐言之真觉得莫靳西是属于妖精的。 不过为了最后的大餐,他只能狠心当作看不见。 屏息道:“继续。” 莫靳西指尖猛的一颤,随后落在喉结处的衬衣纽扣上,一颗接着一颗。 他的速度不快,像是在有意的拖延,只是在斐言之看来完全是勾引。 他得承认。 莫靳西非常成功,散落下来的衣物再也遮挡不住他精致又漂亮的锁骨,然后是…… “斐总,这样,可以了吗?” 他抬头,抿着唇看着斐言之。 斐言之:“……” 如果这会儿,他是alpha,他肯定要忍耐不住直接把他的衬衣给撕了。 可惜了。 他是omega,一旦真刀真枪,吃亏的肯定是他。 斐言之对此深有体会。 手指在对方腹肌上流连,斐言之大爷的靠在椅背上,感受着温热的体温,嘴巴却一点都不留情。 “莫总下次可要努力啊,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看看,为了你,公司都亏损了多少。” 斐言之完全是说谎话眼皮子都不眨,莫靳西暗戳戳得配合着往前送了送,一边道:“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斐言之翻白眼。 努力什么,努力勾搭他吗? 事实上,莫靳西这会儿已经快忍不住了,小家伙的手太软了,像是羽毛一样轻轻划过,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斐言之身上那股子木质的薄荷冷香也无孔不入。 看着软软的倒在椅子上的人,莫靳西忍不住的想把人抱进怀里好好揉揉。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占社会便宜就是了。 不过…… “咚咚。” 是敲门声。 敲了三次,助理方程没听到回复,跟往常一样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拿着手里得文件:“老板,这个项目我看……” 然后,这一幕就直接撞入了眼底。 他惯来没有人情味儿,一丝不苟的大老板衣衫不整,除了裤子还好好的,就没一个地方对。 而那omega更过分,正靠在老板椅上好整以暇的望了过来,仿佛在说,你打扰了我的好事。 方程傻了一下,迅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肯定是昨天被老板压榨得太厉害,没有休息好,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离谱的一幕。 他的老板!老板!!! 那个鬼样子,简直比他见过夜场里勾人alpha还要…… 艹,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而被方程这么一打断,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耳尖发红。 虽然说是双方心照不宣,但是…… 还是蛮出格的。 斐言之可不管,一把把莫靳西拽进怀里,抱着他的腰,眼睛偷瞄着,老公也不叫了,在他耳边小声的道:“西西老婆,我想……” …… 我得反思一下,我怎么越写越多,感觉写不完了?不是打算快速完结吗! 仰天,叹气。 第32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2 不管斐言之想干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自己在床上又躺了一天一夜。 斐言之简直悔不当初。 叫你手贱,叫你没忍住。 这下好了吧。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大床上的另一侧,莫靳西看着斐言之一副醒来就思考人生的样子,有些踌躇: “……宝宝,你……没事吧?” 斐言之:“……” 你说有事没事? 他侧头看着莫靳西,差点把牙咬碎。 赤裸着上半身的人眉目俊美,身材修长,皮肤胜雪,只有点点红梅绽放。 那漂亮的alpha哪里还有阴沉的模样,像是雪一样带着柔情,锁骨上又印刻着点点吻痕。 斐言之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只是更惨的却是他,现在莫靳西再掉鳄鱼的眼泪是不是有点晚了? 莫靳西微微抿唇,讨好的笑了笑,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对不起,宝宝,是我不好。” 的确是这样。 没忍住。 香甜的omega,还是心爱的人,莫靳西自问他是真的忍不住。 满脑子只想把人抱进怀里亲亲,然后…… “和你无关。” 斐言之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 一开始的确是他占据主动权,但是ao体质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他不是承受方,都差点被亲死。 这样不行,坚决不行。 莫靳西还想说什么,只是斐言之已经迅速起床了,洗漱完毕后,感觉好了不少的斐言之头都不回的进了实验室。 这次不研究出来点成果他就住在实验室再也不出来了! 只剩下莫靳西傻了。 婚礼的事情他都已经快准备妥当,打算跟阿言求婚了,结果人跑了。 人跑了。 他上哪哭去。 这也太吃干抹净提上裤子不认账了吧。 不过,依靠着自己点过的生物科技,斐言之对alpha和omega的基因研究很顺利,时隔着三个月,终于搞出了一份……半成品? 主要是没经过临床实验。 虽然斐言之对自己的研究非常有信心,但也不敢乱用。 谁知道从小白鼠换到人体身上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宝宝……” 刚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了急匆匆赶过来的莫靳西,神色之间难掩的焦躁。 “怎么了?”斐言之有些疑惑,不明白能出什么事儿,把这个人吓成这样。 结果下一句就让他呆立当场。 “哥他……进入发情热了。” 什么? 斐言之有一瞬间的发懵。 omega其实成年后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信息素难以控制,体质虚弱,但并不是发情热。 发情热每年产生一次,大多是春天…… 而情况…… 斐家别墅里,小水仙斐言柠已经缩成了一团,浑身发烫,汗水糊湿了头发,意志都像是模糊了。 “哥,你怎么样?”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柠檬味儿,除了闻不到信息素的李泽章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只有斐言之这个omega还能坚持一下。 但他泽坚持不了多久,omega的发情热不仅会自身出现体温过高,渴望标记等情况,还会影响其他受到影响的omega也同样进入发情热。 所以,很少会看到有成年的omega单独出门,一旦出现意外,他们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斐言柠浑身都烫的厉害,此刻只是抓着斐言之得衣服不松手,唇瓣咬的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儿?”斐言之抱着怀里不停挣扎的斐言柠,紧锁着眉朝着李泽章问道。 “我……” 李泽章看着斐言柠,焦躁和烦闷让他恨不得把墙捶个窟窿,听到斐言之的话更是心神都恍惚了。 omega的发情热,他却无能为力。 真该死啊,为什么他会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也标记不了omega。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疏忽,姜氏破产,我也没想到姜左文会这么丧心病狂,哄骗了言柠出去,让他强制进去了发情热……” 如果可以,李泽章已经把之前的自己给拖出来打死了。 因为不想让斐言柠难受,所以他没有告诉他姜氏的事是他暗地里下的手,谁知道姜左文那条疯狗,他千看万看也没把斐言柠看住,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于是就…… 斐言之简直被这两人气笑了,他早就知道姜氏的事是李泽章和莫靳西在背后搞鬼,但是姜家死有余辜。 无良抑制剂害了那么多人,给太多omega身体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却靠着品牌更换,打压媒体报道,买热搜躲了过去。 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有一定能力都不会视若无睹。但是姜左文狗急跳墙的事他千叮咛万嘱咐竟然还是没有躲过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医生怎么说?” 李泽章神色狰狞,像是要掂刀砍人,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两个字。 “标记。” 只能找alpha进行标记。 可他偏偏不是alpha,根本就标记不了。 斐言柠并不是正常进入发情热,而是被alpha诱导,强制进入的。 通常情况下可以使用的普通抑制剂根本就没用,可专用omega发情热的抑制剂根本就没有,莫氏集团下的研究根本连个半成品都没有。 就算是有了,没有经过临床验证也根本不敢用。 斐言之锁眉正想再问什么,就听到了斐言柠含糊不清的话。 “阿言……” “我不想被其他alpha标记,不想。求你了。” 那太恐怖了。 他不想。 被标记,就像是被打上记号的所有物,如果有爱,那是情趣,如果没有……那就是绑架,终生绑架。他不敢。 斐言之的心沉了沉。 斐言柠一直都很厌恶被alpha标记,之前因为情况并不严重,还尚且可以用抑制剂度过。 可其他方面的生活仍旧需要alpha,他不喜欢alpha,却又不得不需要他们,所以才没反对跟姜家的联姻。 可是现在…… “哥,你……” 斐言之此刻也束手无策。 他也是个omega,研发的成果还只是个半成品,却赶上了斐言柠被强制进入了发情热。 他能坚持下去吗? 如果坚持不下去,他会死的。 第33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3 “阿言……相信我……” 斐言柠在笑,甚至还试图安抚斐言之,让他不要担心。 可他怎么能不担心。 他对alpha和omega的基因研究了这么久,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发情热的危害。 而且斐言柠还是被alpha诱导强制进入发情热的。 如果得不到alpha匹配信息素的安抚,他会被活活烧死的。 这就是omega天生的缺陷性,他们依赖于alpha,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那么后来斐言柠挖除xian ti 或许就不奇怪了。 看着斐言柠痛苦挣扎的样子,斐言之咬牙。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实验室内有一支半成品药剂,把它拿过来,如果……” 斐言之看着不停打滚,咬着牙发出闷哼的斐言柠闭了闭眼。 那支药剂已经是目前完成度最高的了,只是它并不是专门用来抑制omega发情热的,而是他给自己用来将重新分化成alpha的。 他本就该是alpha,只是从幼年时期就被刻意诱导分化成了omega,转化药剂更是匹配他的基因制造的,对他影响并不大。 只是如果是斐言柠就不一定了。 就连他也不知道最终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可总比眼睁睁看着斐言柠死掉好吧。 “好,我这就派人去取。”李泽章慌忙应了一声,就迅速出了门。 斐言之皱了皱眉:“等等。” “让莫靳西和你一块,他知道在哪。” 李泽章点头:“好。” 屋内,斐言之抱着斐言柠给他降温,只是这种方法实在是不太顶用,斐言柠的身体忽冷忽热的。 李泽章和莫靳西的速度也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药剂取回来了。 只是…… “再等等。”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用这支药剂,他现在只能看斐言柠的了。 时间过的越发的漫长,一分一秒都像是在数着心跳,钟表上的指针一圈圈的转,连窗外的阳光都恍惚到不知今夕是何年。 斐言柠的发情热比他们所有人预计的时间都要长,整整一天一夜。 斐言之和李泽章在他旁边轮流守着,也没合眼。 第二天清晨。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下。 斐言之下意识的睁了睁眼皮子,刺目的阳光让他眼底的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低头看着似乎睡着的斐言柠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应该结束了。” 斐言之俯身摸了摸斐言柠的额头,入手冰凉温热,已经降温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猛的一放松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这里我守着,阿言你快去休息吧。” 李泽章给斐言柠拢了拢被子朝着斐言之说道。 斐言之点头,也没跟他客气。 “嗯,我先走了,麻烦你看着他吧,有事再叫我。” 说着,慢慢爬了起来,不过他高估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精神紧绷,让他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莫靳西还在门外等着,因为他是alpha,根本不能进来,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抬头,结果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看到斐言之直挺挺的往下倒。 “阿言……” 被黑暗吞噬之前斐言之只听到了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大约是莫靳西,放心晕了过去。 …… “爸爸,父亲,求求你们不要带走阿言。” 泪水满脸的小omega正抓着两个大人的手叫着爸爸。 斐言之有些发懵。 他这是在哪? 在做梦吗? 小omega抓着被他称为爸爸的人衣服哭的泣不成声:“爸爸,你们带我去好不好,不要带阿言,我是哥哥,带我吧。” 一旁的小男孩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哭,为什么不想让爸爸带他走。 但是哥哥哭的很伤心。 于是,他迈着小短腿,簦噔噔的跑了过去,用肉乎乎的小手抱住了小omega,口齿不清的说着: “锅锅别哭,我长大了,保护你。” 小omega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死死抱着小男孩。 “阿言,弟弟。” 斐言之恍然看懂了,这是他和斐言柠的小时候。 只是看懂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这里只是一个梦境,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大人带走了他,只留下斐言柠一个人在那个空荡荡的别墅里。 不会哭也不会笑。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等着爸爸跟他承诺的,弟弟会回来的。 时间过了很久,具体多久记不清了,但小豆丁已经长大了一丢丢。 小男孩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不记得哥哥,也不记得父母,什么都不记得。 还很怕生。 但小omega一点都不介意,一点点的靠近。 只是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讨厌他,从心底讨厌她。 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的长大,只是每年小男孩都会被带走,小omega过去一年的努力也全部都清零了。 一直到他们六岁,小男孩最后一次被带走,忘记了一切。 小omega已经九岁了,他们的父母也不常出现,这个别墅里只有两个小家伙慢慢长大。 小男孩也长大了,他叫斐言之,他哥哥叫斐言柠。但他不喜欢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讨厌他,从心底讨厌他。 后来…… 等他死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讨厌。 是爱到极致所执念的恨。 他害怕再一次忘记他,所以他……恨他。 他记住哥哥了,只是……是恨。 汹涌的感情疯狂的压制了下来,斐言之一瞬间甚至难以呼吸,即便是睡梦中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这样可以减缓痛苦。 可是没用的。 都没用的。 一旁守着的莫靳西一瞬间惊醒,斐言之的体温在快速升高,浑身烫的厉害:“阿言,醒醒,快醒醒。” 可是斐言之醒不过来。 他下意识的寻找着冰凉的地方,努力的贴上去,似乎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凉意。 可是根本就没用。 空气中朗姆酒的味道开始弥漫,细细密密的汗水爬上了额头。 脑袋里破碎的记忆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一切。 昏睡的人尚未清醒,也不知道因为斐言柠发情热的影响,他提前进入了发情热。 第34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4 斐言之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糊涂了,大脑昏沉一片,什么都不剩下。 “哥你喜欢的alpha是姜左文对吗?” “姜左文是我的,哥,你一辈子都别想跟他在一起。” “哥……我恨你。” 汹涌的感情和痛苦铺天盖地,床上抱着脑袋斐言之猛的爬了起来,在莫靳西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路滚的下了床。 “阿言!” 莫靳西瞳孔猛缩了一下,连忙起身去拉斐言之。 只是斐言之速度太快了,赤着脚连滚带爬滚到了卧室正对面呼啦一下砸碎了一侧的玻璃摆件,抓起地上的破碎就往后颈划去。 莫靳西吓得魂飞魄散。 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拽住了斐言之。 “阿言!” 他将斐言之整个人都裹进怀里,伸手去掰他握着玻璃碎片的手。 可斐言之握的太紧,玻璃碎片已经扎伤了手心也不肯放下。 “宝宝,不要这样,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好不好,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的。” 或许是熟悉的温度让斐言之有一瞬间的清醒,他咬着牙,双目刺红: “莫靳西,你放手。” 是(_,_)在控制他,他绝对不允许。 他快忍不住了,(_,_,_)。 (_,_,_,) 斐言之泪流满面:“你帮不了我,(_,_,_)莫靳西……” 他生来就是自由的。 不是被(_,_)控制的( _,_)。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东西竟然这么恐怖。 他标记了莫靳西,但他自己却没有被彻底标记。 临时标记对他不管用了。 只有这种方法了。 莫靳西抱着人拼命的摇头: “不可以,宝宝,我叫了医生,他马上就过来,马上就来,我们让医生动手好不好?” 斐言之摇头:“来不及了。” 话落,他握着手里的碎片猛地朝着后颈扎去,却被莫靳西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住。 哐当一声。 染上鲜血的玻璃碎片晃荡掉在地上,莫靳西的手也扎了个窟窿,斐言之已经彻底疯魔了。 “莫靳西,求你(_,_,_)我!” 莫靳西摇头:“不可以,我不能这么做。” 他很想那么做。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怕斐言之清醒过来会后悔。 斐言之已经被痛苦折磨糊涂了,不停的念着:“( _,_)我,救( _,_)……” 大脑又开始混沌,一幕幕在他脑袋里不断回放。 “阿言,姜左文不是个好人,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是他是我哥的未婚夫。我恨斐言柠,他的一切我都要抢走。” “你为什么恨你哥,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 疯疯癫癫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是啊,我为什么恨他……” 为什么恨他。 那么浓烈的恨。 为什么呢? 他不懂,他不明白。 沉默的人突然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我就是恨他,恨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是的,恨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不需要理由。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抢走了姜左文,哪怕他明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他也要得到。 天空在下雨,洗刷一切。 躺倒在阴暗角落里的人终于明白。 “原来……” “不是恨啊。” 不是恨,他只是……想记住他。 只是记成了恨。 幸好……他的心没有骗他。 他抢走了一个垃圾,哥哥是不是就会幸福了? 幸好。 莫靳西紧紧抱着胡言乱语的斐言之,心疼的像是在刀在搅。 258看着系统空间里不停在刷新的大片的数据流,急的团团转。 妈的。 是不是疯了。 这灵魄怎么会被污染的这么严重,主魂都快压不住了。 这要是205知道了它干了什么,让宿主变成这样,还不得扒了它的皮。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258着急忙慌的打开系统商城,一咬牙。 唤灵咒,就它了。 一道灵光从系统空间内穿出注入斐言之体内,短暂的唤醒了他的神志。 “莫靳西……” 气若游丝的声音让莫靳西的心都在发颤。 “我在,我在的,宝宝。” 斐言之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抬头用手指揉了揉他的眼底。 “别哭。” 莫靳西侧了侧脸,濡湿的睫毛扇动着:“我没哭,我才不会哭。” 眼泪这种东西最没有用处,他怎么会哭。 斐言之笑了笑:“好,你没哭。” 他抬手压了压莫靳西的肩: “还记得你从实验室里取出来的那支药剂吗?等会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行。” 莫靳西看着斐言之,坚定的摇头:“那支药剂根本就是个半成品。” 他知道斐言之想干什么,但他不能同意,风险太大了。 斐言之无奈,他叹了口气,双手捧着莫靳西的脸: “你听我说。” “我和我哥不一样,他是omega,他可以扛过去,但是我不行,我们之前临时标记过,omega的基因已经得到过匹配alpha信息素,除非彻底标记,否则这次我根本就过不去。” 莫靳西看着斐言之,紧抿着唇。 他标记过斐言之,虽然仅仅只是临时标记,他以为会没事的,可没想到…… 斐言之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靳西在他面前根本就不设防,就连情绪也是,实在是太好猜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低声道: “乖,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相信我好不好,等我注射完药剂后可能就会陷入沉睡进行二次分化,到时候就全靠你了。” 谁也想到,他的omega分化不彻底,连带着alpha的部分特性也分化出来了。 说句不好听了。 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莫靳西看着他郑重的神色,迟疑着点了点头。 “嗯。” 只是仍旧有些担心,忍不住确定道:“真的会没事的吗?” 斐言之点头:“当然。相信我。” 莫靳西抱着他,抱的很紧,像是要揉进骨血里。 过了好一会儿斐言之听到他低声的话:“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不再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斐言之笑着安抚道:“记得。” “不会有事的。” “好,我相信你。” 第35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5 明成医院。 这是一家莫氏旗下的私人医院,主要针对需要进行疗养的病人。 斐言之注射药剂后陷入沉睡也被安顿在这里,本来莫靳西是打算在别墅那边打造新的疗养所的,只是时间来不及。 一侧的露台上,有清风徐徐吹过,吹散了一片得烟雾。 莫靳西看着那个靠在栏杆上抽烟的痞子:“姜家破产,姜左文死了。” “我知道,然后呢?”李泽章丝毫不在意,看着远处。 “是你下的手。” 明明该是询问他却说的十分笃定。 李泽章回头,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说什么呢,他是承受不了破产的结果自己跳楼的,和我没关系。” 莫靳西看了他一眼,没再深究。 姜氏破产是他下的手,但是姜左文的死可不是。 只是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研发和斐言之的昏迷,已经让他现在焦头烂额,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些东西。 李泽章看他沉默,痞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烟盒递给他:“抽吗?” 他当然知道,莫靳西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是想让他收敛一些,只是他不在乎。 莫靳西沉默得接过烟,却没点,只是压在指尖。 李泽章嗤笑了一声。 转过头,又点燃了一支夹在指尖。 他应该让姜左文生不如死的。 可惜了。 莫靳西不想再节外生枝,他也理解。 但不代表他会那么做。 他们两个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你家那位二次分化,不出意外是会分化成alpha的,莫总……”他看着莫靳西面无表情的神色有些好奇:“你就不担心吗?” 莫靳西一顿,扫了他一眼。 “担心什么?” 李泽章一噎。 如果有可能,他真是不想跟莫靳西说话,那是一句话就能噎死人的主,还是个死面瘫。 如果不是他见过这位在他家那位面前什么模样,他一定以为他天生面部神经坏死,是个封心锁爱的。 “担心什么!”李泽章嗤笑了一声:“两个alpha啊,你说担心什么?” 莫靳西侧目,看向远处。 “有什么关系。” 两个alpha总比现在好,只要阿言他健健康康的。 李泽章简直被他气笑了。 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他自己已经觉得自己够恋爱脑了,没想到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个alpha得信息素是本能对抗的,怎么相爱? 莫靳西却不想管这些,丢下李泽章去病房看斐言之去了。 omega并不是没有二次分化的案例,只是非常少,而且需要大量的能量进行补充,所以斐言之的病房是特制的。 他此刻正沉睡在透明钢化玻璃柜里,墨绿色的营养液几乎快要淹没他的身躯。 莫靳西看着沉睡的人,抬手想要触碰,可落在透明玻璃上,却在颤抖。 营养池里的人即使已经被淹没了大半,也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变化。 他在朝着alpha转变。 精致的面部轮廓开始逐渐变的深邃,甚至是冷淡和锋利。 柔软的身躯变得修长挺拔,连身高都长高了很多,即便是沉睡,此刻也没人会把他和一个omega联系在一起了。 而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五天内。 阿言正在二次分化成alpha。 这个认真让他有些发颤。 李泽章问他不担心,他否决了。 他不担心自己,只要阿言还喜欢他,他就不会后退,他担心…… 已经二次分化成为alpha的阿言会选择他吗? 一个同为alpha的同性。 莫靳西靠着透明玻璃柜,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 若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觉得在做梦,莫靳西这样的alpha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可这就是事实。 伴随着斐言之二次分化程度的加深,莫靳西越发恐惧着。 害怕清醒过来的斐言之成了alpha,会喜欢omega。 明明他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得到。 时间越发的漫长,莫靳西只能一遍遍的想着斐言之曾经在他耳边说过的那些亲密的话驱散恐惧。 日复一日。 omega发情热的抑制剂的研发在得到斐言之研发转化药剂的部分资料后获得了初步成果,只是推广并不顺利,阻力仍旧很大。 莫靳西泽不敢让旁人知道转化药剂的存在,那是会掀翻这个世界的东西,有太多人的畏惧着,在斐言之沉睡后他已经彻底封存了实验室。 斐言柠经常来看斐言之,只是小水仙似乎也沉默了很多,开始努力专注于事业,不再依靠alpha。 这天,阳光很好。 莫靳西跟斐言之说完话,就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 他不是话多的人,心里有千言万语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这样一边恐惧着,一遍等待着结果,大概是因为太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昏暗中耳边似乎有什么动静。 只是他试了两次眼皮子都没睁开。 随后似乎有人温热的手掌贴上了他的额头,对方好像说了什么,只是他没听清。 在他正在费劲儿思考的时候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被熟悉得味道所包围,木质的冷香夹杂着冷冽的薄荷味儿,让他本能的舒展了眉头。 斐言之把人放在床上,看着脸色苍白的莫靳西忍不住皱眉。 这才几天,怎么就搞成这副样子了。 知不知道会有人心疼的。 叹了口气,他俯身哄着人脱了衣服,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他这浑身黏糊糊的营养液,幸好房间里没有别人。 莫靳西睡的很沉,或许是因为熟的温度就在身旁,又或许是实在是太过心力交瘁。 alpha的体质一向很好,很少生病,只是他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没醒,把斐言之吓个半死,就差找医生三堂会诊了。 尽管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是太累了才这样还是不放心,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 直到第二天下午,莫靳西才悠悠醒了过来,随后感知到,他好像……是被人搂在怀里的,而且还没穿衣服。 莫靳西侧目,一张略带陌生的脸映入他的眼底,让他呼吸一窒。 第36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6 沉睡的人眉目有些冷淡,依稀带着熟悉的影子,已经长开的精致五官变得深邃又利落。 是斐言之。 分化完成的斐言之。 莫靳西愣愣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而似乎感知到什么的斐言之也抖动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可此刻里面却充满着柔和与爱意。 看着怀里的人,斐言之轻轻笑了笑:“醒了?” 莫靳西抿唇,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倒映着的是他,是莫靳西。 斐言之看他沉默,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唇角上扬着的人一下子散开了所有的疏离和冷漠,变得温柔而和煦。 “老公怎么了?” 他挑眉,搂着人脸上带着笑意:“不认识了?” 莫靳西顿了一下。 摇了摇头。 看着斐言之轻轻唤了一声:“宝宝。” 斐言之低头看他:“嗯?” 从胸腔里震动的声音低沉悦耳,温热的体温彼此贴合。 真的是他的宝宝。 莫靳西还在发呆。 斐言之可没发呆,一路飞速的搞定了出院手续,拉着人跑回家,洗了澡就把莫靳西往床上拽。 他也知道这状况确实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他有办法。 等莫靳西回过身来,整个人已经被按在床上剥光了。 莫靳西有些发懵。 “宝宝……” 这也太猴急了吧。 斐言之早就迫不及待了。 要不是顾及着人太累,他在医院就把莫靳西就地正罚了。 一边应着,翻身搂着怀里的人慢慢吻了上去。 莫靳西的唇很软,只是之前因为他自己是个omega,体质太差,根本不敢撩,不然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现在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柔和的唇瓣贴合在一起,斐言之的动作很温柔,也给了莫靳西适应的时间。 不过很快,原本轻柔的吻就开始逐渐加深。 莫靳西只感觉空气都好像被对方抽干,一种热烈又极致的占有欲被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哈……” 松开的人大口喘息着,好像终于活了过来,莫靳西侧身靠在斐言之怀里,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忽然安心下来。 阿言是喜欢他的。 无论是omega还是alpha,都是喜欢他的。 真好。 斐言之笑着,有些得意。 他就说嘛。 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莫靳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阿言的变化有点大。 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斐言之已经过分了起来。 “……” 多少有点无奈外加无语。 睡过去之前,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的阿言这次可真是谋足劲儿折腾他。 斐言之(无辜脸):怎么可能!!! 反正结果是莫靳西又睡了,而斐言之生龙活虎,活脱脱一个餍足得意的模样。 李泽章陪着斐言柠也来一趟,看着斐言之脖子里密密麻麻的吻痕,表示沉默。 这到底的得有多激烈才能搞成这样。 斐言之反正是一点也不忌讳,恨不得显摆得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 斐言柠偷偷笑着,拉着李泽章赶忙走了。 他才不当电灯泡呢。 不过…… 莫先生是真的爱阿言呢。 真是太好了。 第37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7 而看着沉睡的人,此刻的斐言之也觉得有一件事要提上日程了。 于是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方助理,麻烦问下你们老板的婚礼筹备偷偷准备到哪了?” 方程:!!! 你怎么知道的。 斐言之很得意:“我猜的。” “好了,别磨叽了,快跟我说吧,” 方程想了想道:“斐先生……婚礼其实已经筹备完成了,都是老板亲自拍板的,还有一部分老板是想让你决定的……” 事实上,论对这场婚礼的上心程度他们老板数第一,没人数第二,从一开始婚礼流程到邀请的嘉宾,甚至婚礼现场的布置都是他们老板抽空亲自过目的,那叫一个事无巨细。 “这样啊……” 斐言之忍不住笑了笑。 西西老婆真可爱。 想…… 打住。 人还睡着没醒呢。 能不能当个人! 不过…… 斐言之眉眼带笑的搂着人安静的进入了梦乡。 而时间也从玻璃窗外慢慢流逝。 莫靳西这次还是从某人怀里醒过来的。 一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看到那张略带冷淡的脸,还有身上的痕迹,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 这是他的阿言。 他的宝宝。 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爱人。 斐言之在莫靳西清醒的那一刻就醒了,只是没动弹,看着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好笑。 “要摸摸吗?” 他伸手把莫靳西的手从被窝里捞出来握在掌心,试探着放在下颚。 莫靳西看着他,没拒绝。 温热的指尖从下巴划过脸颊,然后是眼睛,额角。 摸着摸着他突然笑了下:“宝……阿言有点不一样了。” 斐言之挑眉:“哪里不一样?” 莫靳西的指尖点在斐言之身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斐言之笑了笑,伸手揽着莫靳西的腰,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老公观察的可真仔细。” 莫靳西听着,忍不住笑。 他知道他的阿言是在哄他。 只是这未免也太像是哄小孩儿了吧。 斐言之可不管这些,握着莫靳西的手十指相扣。 “我沉睡分化的时候老公是不是害怕了?”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的莫靳西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像是笼罩在阴影里,走不出来。 莫靳西沉默着。 大概过了两三秒才很轻的开口:“嗯。” 面对最爱的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 斐言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从床头翻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他。 莫靳西看着,有些不可思议。 “阿言。” 这个盒子他怎么会不认识,这是他亲自选的。 只是他没想到它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阿言会把它拿出来。 斐言之打开盒子,里面不是别的,是两枚镶嵌着碎钻的戒指。 他抬头看着莫靳西:“手。” 莫靳西将手递到他掌心,斐言之看着忍不住笑了笑。 掌心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抓着床单的时候也很是有力。 将戒指套在莫靳西无名指上,斐言之抬头:“戴了戒指,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反悔哦,莫总。” 莫靳西看着手上的戒指嘴角上扬,反驳着却握着手生怕被抢走:“什么你的戒指,明明是我买的。” 斐言之挑眉:“还不是用我的钱买的,连你都是我的,都一样。” 莫靳西忍俊不禁:“好好好,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斐言之得意伸出了手:“那给你个机会,套牢我,莫先生。” 莫靳西握着他的手指,心脏一下下的加速跳动。 他低头抿着唇,慢慢给斐言之戴上。 斐言之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不凸出,指尖带着微微的粉,此刻那修长的手指套上银色的碎钻戒漂亮的很。 莫靳西泽终于确认这个人会陪着自己一生,放下了一切,贴近斐言之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斐言之笑着,搂着怀里的人慢慢摸索着。 感受到不反抗的人忍不住笑。 真乖啊。 过了好一会儿,莫靳西才在他怀里小声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在说婚礼筹备和戒指的事儿。 斐言之低头,下颚蹭了蹭他的发顶:“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他笑着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趁你睡着的时候联系你的助理拿的,之前的圈口小了点,所以……” 看着那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上的戒指彼此交相呼应熠熠生辉,莫靳西柔和了眉眼。 “没关系,本来就是打算给你选的。” 他准备了很多,这一对并不是最出众的,也不是最贵的,但现在…… 他抬头看着斐言之,脸上带着笑容:“我很喜欢。” 是他最喜欢的。 “嗯。” 斐言之笑着,吻上他的眉眼。 “莫靳西……” “嗯?” “以后,斐言之就是你的家。” 莫靳西忍不住笑,唇角上扬着:“好。” …… 时间过的很快,莫靳西和斐言之的婚礼办的很大,几乎邀请了半个商界的人物。 老天爷也给面子,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实在是明媚的很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也偷偷来参宴。 莫氏庄园内,这个从旧时代走来的庄园焕然一新,像是一个美人羞怯又热情的款款而来。 莫靳西捧着花,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台上正等待着他的人。 是斐言之。 他穿着白色西装,背后是大片的花海,身量很高,双腿比例更是惊人,此刻正在笑着。 略带冷淡的俊美轮廓温润的像是玉,连带着微微勾起的唇瓣都是玫瑰色。 他实在太过漂亮,也因此哪怕很多来人都觉得他的体型不太像是omega,却又觉得他就该是omega那样漂亮。 “阿言……”莫靳西忍不住呢喃着。 斐言之点头,笑着,注视着莫靳西一步步向他走来。 没有催促,也没有焦急,只是安静的等着。 等着他的莫靳西从过去一步步走出来,踏入幸福。 一旁的斐言柠也忍不住笑着。 真好啊。 阿言和莫先生一定会幸福的。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的人终于近在咫尺,斐言之伸手握着莫靳西的手握的很紧。 台上的牧师开始宣告誓词。 “莫靳西莫先生,您是否愿意和您身旁的人结为夫夫,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 莫靳西看着身侧的人,郑重的道:“我愿意。” 牧师十分欣慰,看像这个实在是太过漂亮,像是白玫瑰一样让人惊艳的人: “那斐言之斐先生,您是否愿意和您身旁的人结为夫夫,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 斐言之侧目。 看着莫靳西,低声道:“我愿意。” 他微微俯身,注视着莫靳西的眼睛,笑着:“莫先生,从今以后就让我当你的玫瑰花好不好?” 莫靳西握紧了他的手。 “好。” 这一场婚礼的规格很高,举办规模也相当的大,很多媒体争相报道。 在流露出来的照片里人们为那个一身白色西装仿佛白玫瑰一样惊艳的人的性别争论不休。 又羡慕莫氏集团董事长能够亲手摘下这朵白玫瑰。 不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对此进行回应。 婚礼当天,流程还在继续,两个重要人物就丢下一群人偷偷跑掉了。 “这里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 莫靳西握着斐言之的手漫步在庄园内,时不时介绍着。 他的情绪明显不高,但因为身边的人存在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幸福。 斐言之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安抚着。 他知道莫靳西的过去算不上幸福,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莫靳西笑了笑,抬头看着四周的一切,忽然觉得原来一切都过去了。 他结婚了。 就在今天。 和他最爱的人。 他们一起走过中央的喷泉水池,在那里接吻,也带着那个曾经被发病的爸爸推进水池的小alpha走进阳光下。 那个曾经关过莫靳西几天几夜的黑房子早就已经拆除,但直到今天他才终于走了出来。 …… 夜慢慢黑了,宾客尽散。 卧室内,早就期待着两人一个眼神就点着了。 信息素弥漫,奇妙的融合在一起,莫靳西有些愣神,却忍不住高兴。 “阿言,信息素……融在一起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天生就是一对。 斐言之笑了笑。 “是啊,融合在一起了,所以,莫先生以后无论走到哪身上都会有我的味道哦。” 因为斐言之特殊经历以及体质,他很难被准确的划分成alpha或者omega,从今以后,也应该不会有发情热和易感期了。 莫靳西目光灼灼的盯着斐言之:“你也是对吗?” “对。”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少有的张扬着道:“那真是太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阿言是他的。 斐言之听着他的话,搂着他的腰问着。 “为什么不叫宝宝了?” 莫靳西迟疑了两三秒,趴在他耳边小声的道:“怕你介意。” 他的阿言也是alpha,被叫做宝宝会不会不高兴。 斐言之笑了笑,注视着莫靳西的眼:“我不介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抹靳西沉默了片刻,翻身压制住斐言之,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烧:“你说的。” 斐言之轻笑,也不介意。 “嗯,我说的。” 第38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8 斐言之一个不介意的宠溺不当紧,直接被莫靳西咬进了医院。 “好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没阻止你。” 谁知道那该死的xian ti 会那么脆弱,被咬了两口,就发炎了。 斐言之本来想自己找点消炎药水涂涂算了,但拗不过莫靳西只能来了医院,至于叫私人医生什么,斐言之表示大可不必,他还没娇弱到那个份儿上。 斐言之捧着莫靳西的脸低声哄着:“去医院看看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麻烦,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老公?” 莫靳西自责的要命,又听着斐言之一声声的哄着他。 又愧疚又不好意思。 他低垂着眼,睫毛在颤动:“宝宝,对不起……” 斐言之无奈,抬手揉了揉他的脸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莫靳西,明明是我的错。” 戴着银色碎钻戒指的修长手指擦过他的唇瓣,斐言之贴近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是我非要拉着你做的,莫靳西。” 莫靳西迟疑的点了点头:“嗯。” 斐言之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十指扣进了诊室。 虽然被咬的是他,但其实这事儿完全怪不上莫靳西。 以往他们两个体质差距大的要命,哪怕莫靳西配合着,斐言之也有心无力,再加上该死的泪失禁体质,那是……一边哭一边那啥。 但现在不一样了,斐言之表示他能一拳把之前的自己打的嗷嗷叫。 再加上昨天结婚,两个人兴致太高,都没压着。莫靳西到最后都神志不清,只知道扒着他的脖子咬他。 然后就…… 过火了。 先是肿了,斐言之也没当回事,他现在是alpha,对这种程度的伤害敏感程度不高,也没涂药,想着自己过两天应该就能好。 结果又被咬了一遍,还是他自找的。 这下可好,瞒也瞒不住了,只能看医生了。 牵着人进了诊室,斐言之抬头扫了一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伏案在写着病例,是一个眼角生了细纹,却仍旧无法遮挡他的美丽的美人,不过好像是个beta? 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像是盛开后经过岁月沉淀荼靡花。 “坐。”他没抬头,仍旧在写着病例。 斐言之也没在意,本打算松开莫靳西,却突然感受到握着他的手的人一瞬间收紧,完全是下意识的。 “怎么了?”他皱眉看着莫靳西,有些担心。 莫靳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摇头。 “没,没什么。” 怎么会……是他爸爸,明明助理约的不是啊。 还刚好是阿言的医生,这…… 莫靳西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莫名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斐言之仔细观察了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才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没把人松开。 “医生,你好。” 挂号的事儿是莫靳让助理当程安排的,斐言之并不是很清楚。反正对莫靳西而言,只要他愿意去医院看伤就行了。 伏案的医生终于抬头,斐言之也终于看到他了他的脸,柔美又极为精致的线条,可以说得上是蛊惑迷人的样貌,像是盛开的太盛即将凋零的玫瑰。岁月沉淀后的美人。 只是这医生的神情有点怪怪的,总感觉有些别扭。 当然别扭了。 他根本没想到除了电视上和那些财经报道上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自己这个儿子。 尽管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莫靳西低着头,已经恨不得找个缝把自己埋进去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就连婚礼他也没有邀请,他知道对方并不想见他,但是现在…… 太丢人了。 身为alpha,把自己爱人咬进医院,医生还刚好是自己爸爸。 对方还一路哄着他这个罪魁祸首,无论怎么解释都好像有一种炫耀的感觉。 斐言之有些疑惑,总觉得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只看着那医生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好,你们是谁有什么问题?” 他的目光扫视着,只一瞬间落在莫靳西身上就轻飘飘的挪开,看向斐言之,仔细的观察着。 斐言之注意到了,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说不定人家医生就这样呢。 “是我,应该是xian ti 被咬伤了,我觉得没什么事,就是肿了,有点发炎。” 医生听着,沉默了一下。 “介意脱下来看看吗?” 这种新婚的夫夫咬伤的情况很常见,并不算是很特殊。 只是…… 他儿子咬的…… 他快速扫了一眼,有些诧异。 斐言之侧头看了一眼莫靳西,见他没反应。 微微侧身把脖颈处的衣服往下扒了扒:“应该没什么事。” 反正他自我感觉应该没什么事。 只是医生显然不这么认为。 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沉默了一下。 “你……爱人咬的?” 他这儿子是不是撞锦鲤运了,都咬成这样了。 斐言之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带着几分的滞涩。 他侧头看了一眼莫靳西,没反驳。 莫靳西低着头,看不到神情。 过了一会儿,斐言之听到医生深呼吸了一口,道:“把上衣脱掉,看看下面。” 斐言之一愣。 这么严重的吗? 他抬头看向莫靳西,他正抿着唇线,注视着。 斐言之解开扣子,露出大半的后背,医生都沉默了。 “……” 果然是走了狗屎运。 之前听说结婚了,他也控制着没去关注,只是没想到,这两人…… 这叫没事? 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了,到处都是牙印。 他深深看了一眼莫靳西,那表情颇为怪异,过了好一会儿又看着斐言之意味深长的道: “就算宠着自己家的alpha,也不能让人给咬成这样,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莫靳西听着,唇线抿的更紧了。 阿言一直说没事,不让他看,可事实是……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僵硬着手指握上斐言之的手,转瞬间被人压在掌心, 斐言之挑眉看他,好像在问他怎么了。 莫靳西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被压在掌心的手指暖暖的,很温柔,也让他的心脏有些熨贴。 第39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39 斐言之倒是对医生要不要孩子的话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不会生。 只是…… 莫靳西好像一直都想要一个小宝宝,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个完整的家。 而且,这怎么说这应该是他们得家事。 这医生……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情况还是比较严重的,挂水还是住院?” 医生抬头看着两人,目光有些飘忽,总感觉像是想看什么又控制着不去看。 斐言之皱眉,这点伤还用得着住院? “拿点外用的药吧,挂水就算了。” 他体质特殊,不是很想在医院里搞什么治疗,愿意拿药已经是他妥协的结果。 莫靳西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抬头看着医生说了自进门起的第一句话: “医生,是不是一定要住院……”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其他。 医生沉默了下。 看了两人一眼:“可以不住院,不过已经发炎了,我先给你开点药。后续再观察下,如果症状没有缓解,还是尽快找私人医生在家挂水吧。” 莫靳西松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好。” 医生看了他两眼:“以后就是忍不住也要忍着点,别一个说没事就真以为没事了,再要是弄成这样,我看你们是不吃苦头不长记性,真要是出点问题哭都没地哭去。好了,拿着单子,你们可以走了。” 拿着诊断单两人出了诊室,斐言之还没缓过神来,不是,这医生怎么知道有私人医生的? 又一想,应该是认出来莫靳西来了。毕竟以他的身份这很正常。 想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莫靳西,你有没有觉得这医生说话怪怪的。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怎么听像是指责。” 莫靳西停下脚步,看着斐言之抿唇。 斐言之不明所以:“怎么了?” 结果……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人就默默来了一句。 “他是我爸。” “……” 斐言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原地摔了倒仰。 那个医生,是……西西老婆的爸爸。 心情复杂,不是很想说话。 风在吹,云在飘,阳光在看热闹。 他刚刚还觉得这医生管的有点宽,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结果…… 他看着莫靳西很认真的道:“我现在回去道歉还来的及吗?” 要命,这是什么鬼情况。 他爸到底有没有看出来是他把人弄到瞳孔失焦才遭报应的。 莫靳西看着他惴惴不安的神色,突然笑了。 “来不及了。” 由着自己家的alpha把自己咬成这样,整个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纵容的人了。 斐言之叹了口气。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莫靳西牵着斐言之的手慢慢走着:“其实这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助理安排的医生会是……” 他顿了顿道,看着天空试图用轻快的语气道: “我父亲死后,他就搬出了老宅,他不想见我,我也没过问过,也不知道他怎么进了医院成了医生。” 只是这样互不相见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侧头,看着斐言之:“阿言,我现在很幸福,真是好运啊。” 斐言之挑眉:“这就幸福了,你对幸福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 莫靳西笑笑,不说话。 斐言之摇头,一个抬手把人揽腰抱了起来:“我们的以后会更幸福的,莫靳西。” 突然得悬空让莫靳西有些不自在,但他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耳边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还有那个他包裹在怀里的人眉眼带笑注视着他,永远欢喜,永远……热爱。 第40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番外1)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七年过去了。 会议室内刚结束一场谈判,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咿呀咿呀~” 手机声音回荡在会议室内,是一个年轻omega哄孩子的声音。 会议室内原本谈判结束还残留着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连合作方也不由得轻笑:“莫总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莫靳西轻笑:“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合作方点头,莫靳西率先出了会议室,一边走着还没出廊亭,就一边迫不及待接通了电话。 “宝宝,怎么了?” 开口的人连声音都放的极为轻缓,听着路过的人忍不住抖了抖。 不过莫氏集团的人表示,习惯就好。 麻木着就麻木习惯了。 这个他们有经验。 电话被接通,那头却并没有人说话,大概过了两三秒,传来“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然后是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 “莫子言,你给我站住,长本事了啊,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欺上瞒下,你怎么那么能。” 然后是一道稚嫩的声音。 “爸爸,你不能光听他们说的,明明是他们自己愿意被我骗的,关我什么事。” 斐言之差点被气笑。 “那你说,要不是你主动去骗他们,他们会被骗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要是你不骗人,人家怎么可能被骗。” 小小的人,个子不高,跑的还挺快。 只是到底还是逃脱不了他老父亲的魔掌,被一把逮了出来。 斐言之压着张牙舞爪的小朋友,这才抽空回了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你儿子又闯祸了,人家家长都告到校长那去了,正收拾他呢。 对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莫子言小朋友一看这情况,逃跑是跑不了了,嗷嗷哭就是不掉眼泪。 斐言之简直想翻白眼。 他是想了这么多年,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莫子言这性子是属谁的。 莫靳西听着那边的动静早就归心似箭:“我这边已经结束了,马上就回来,宝宝别生气了,莫子言的事儿我来处理。” 斐言之一顿。 他倒是没生气。 只是哭笑不得。 小屁孩才三四岁,连五岁都没有,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整个一花心大萝卜。 “好,等你回来,路上小心。”挂断了电话,斐言之将莫子言放下来,收了柔和。 “知不知道错哪了,自己罚站去。” 莫子言小朋友委屈。 这个家就没有他的地位。 他的那个爹只喜欢他爸爸,他爸爸想收拾他,根本就没人拦得住。 哭哭啼啼的小家伙委委屈屈的罚站,心里想着下次一定不能被逮住。 斐言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根本就是不知悔改,干脆也不走了,拉着椅子坐在一旁看着。 莫子言小朋友欲哭无泪。 等莫靳西一回家,刚进来就看到了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救星! 斐言之真觉得教育孩子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早知道就不信誓旦旦的揽活了。 脱掉西装,换了拖鞋,把丢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玩具捡起来,莫靳西目不斜视的走到斐言之面前。 “宝宝,我回来了。” 莫子言:“……” 爹啊,我才是你的小宝宝,那个男人不是啊。 第39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番外2) 关于谁是谁的宝宝这个问题,莫子言小朋友明显是抢不过的。 从懂事的时候起,他爸爸就跟他说他爹养家多辛苦,让他不要气他爹,有什么找他。 他爸爸还说他是吃软饭的,没工作,他们家全靠他爹养着他们爷俩,要是他爹不高兴把他们给撵出去,他们就要睡大街吃冷馒头了。 所以这个家他爹最大,气谁都不能气他爹。 于是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气他爸。 但问题是他爹脑子里只有他爸爸,根本装不下其他人,所以这个家他根本就没有地位! 愤恨的莫子言小朋友面对着墙壁,偷瞄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他爸坐在椅子上,而他爹则坐在他爸爸腿上,莫子言小朋友很想问问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他天天吃狗粮吃到饱。 斐言之抱着人,余光看着不停偷瞄的莫子言,有些好笑。 莫靳西自然也看到了,他有着懒散的靠在斐言之的怀里,姿态很放松,一点也没有在外人眼里的严谨和精英气息,就这么靠着朝着小家伙问: “莫子言小朋友,要不要过来一起抱抱?” 莫子言撇嘴。 “哼。” 他才不稀罕呢。 斐言之扫了一眼,故意收紧了放在莫靳西腰间的手,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夸张的道:“哎呀,别管他,不抱就算了,只抱你一个……” 话还没说完,莫子言小朋友就放弃了面壁思过,跟一个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伸开一双小短手: “我也要抱。” 斐言之轻笑,一把把小家伙搂进怀里坐在大腿上。 莫子言小朋友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在他怀里还不老实,抓着莫靳西的手往自己腰上放,还一边念叨着:“爸爸和爹爹都抱。” 不过他没腰,所以放到胳膊窝下面去了。 莫靳西看得想笑。 抬手把他带进了怀里:“你还挺贪心的啊。” 被莫靳西抱进怀里的莫子言小朋友不敢动,总算是老实了不少,转头用一双小手伸着去够莫靳西的脖子,脑袋也凑了上去:“爹爹亲亲我,不亲爸爸。” 斐言之:“……” 翅膀还没长硬,就倒反天纲了是吧。 一把把小家伙拽住:“莫子言小朋友,你的账还没算完呢?” 莫子言回头一看,怂怂的笑了笑。 “亲我,也亲爸爸。” 斐言之笑了一声,才算是放开了小家伙命运的后颈。 莫子言缩了缩脖子,吐了一口气。 你看,他就说了吧,这个家,他根本就没有地位! 莫靳西看着一大一小较劲儿的人不由得想笑,很给面子的一人亲了一下,绝不偏袒。 莫子言小朋友倒是想得寸进尺,可惜他爸不让。 只能小口小口的叹气:“哎~” “哎~” 斐言之:“……” 这小屁孩,真不知道像谁。 “别叹气了,快去洗手,快开饭了。” “哦。” 恋恋不舍的下来,莫子言小朋友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晃一晃跑去洗手。 斐言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抱着怀里的莫靳西:“我们也去洗手?” 莫靳西笑了笑,想要从他腿上下来:“还是别了,孩子看到又要闹了。” “随便他。” 说着抱着人就走,根本不给下来的机会。 莫靳西无奈摇头,自从他们家有了小家伙以后,凡是在家里,斐言之根本就没让他下来走过几步路。 他知道他是心疼他。 靠在人肩头贴了一会儿,莫靳西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小家伙又在学校闯什么祸了?” 说起这个,斐言之又气又丢人。 莫子言早产,生下来体质不怎么好,那养的是要多精细就有多精细,光育儿保姆都有三个。 他和莫靳西生怕出点问题,去哪都有人跟着,后来长大了点,才慢慢放松了点。 这家伙可好,在家里装的不知道多乖,一去幼儿园就原形毕露。 威逼利诱非让人家当他的跟班,他们一个班的小朋友全都被他收编成了跟班,吆五喝六,还看上了一个他们那长得最好看的,非要拉着人家一起玩,不给就哭,把一个班里的小朋友全都带哭了。 说他是土匪都是小看了他。 “他老师跟我说他中午午睡不好好自己睡,非要和同学一起玩……” 莫靳西笑了笑:“还真是他的作风。” 斐言之叹气。 他怕就怕这孩子长大成了个花心大萝卜,他这老父亲真要掩面自唾了。 万万没想到这辈子遇到最难的事是教育孩子。 斐言之一边抱着人洗手,一边听着怀里的人念叨: “前几天我听说哥那里打赢了一个alpha家暴omega的离婚案,影响挺大的,他那边没事吧。” 斐言之摇头:“没事,有泽章在能有什么事,那家伙比狗看肉骨头看的都紧,能有什么事。” 莫靳西笑了一下:“哪有这样比喻的。” 斐言之不以为意,扯了毛巾给他擦掉水珠: “我觉得的这比喻挺生动形象吧,你没看到李泽章那架势,恨不得斐言柠出行都配上几百个彪形大汉,要不是忙实在抽不出来空,那是恨不得走哪跟哪,活脱脱一个狗看骨头。” 擦完了手,斐言之抱着人往餐厅那边走: “再说他们家族的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莫利斯大法官去世后,李泽章已经全面接收了这个司法界定海神针的政治资源,庇护斐言柠一个律师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靳西点头,被斐言之放到餐桌旁的椅子上: “我只是以为哥他也会进入司法界成为法官,没想到做了律师。” 斐言之笑了笑。 “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有李泽章在法官律师对他而言其实区别不大,选择律师,大概是可以有自己的立场吧。” 毕竟法官是不能有立场的,但律师可以。 斐言柠选择律师其实更多的是希望帮助那些被欺压又投诉无门的omega,就是苦了李泽章,有了这么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心上人,到现在都没追上。 第40章 独宠我家那个顶级alpha(番外3) 反正斐言之现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李泽章追斐言柠。 也就平均每周被拒绝一次,问题不大,他看着李泽章也没有一点气馁的样子,反而逐渐乐在其中了。 至于斐言柠…… 拒绝归拒绝,但也没有阻止李泽章花样百出的闹笑话(表白),他看这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他哥好像一直都有什么顾虑,一直没同意结婚。 一家三口人一起吃了饭。 鬼灵精的莫子言小朋友在他爹面前那是乖的不得了,看的斐言之牙花子疼,合着就活该气他了呗。 不过,这事儿还是他的锅。 说来也是,到底还是小孩子,不用太乖,太懂事只会让人心疼,他的孩子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莫子言小朋友深谙其道,使劲儿气他爸爸。 今儿个在幼儿园拈花惹草,明个儿让其他小朋友冒名顶替给他写作业,后天再带着一群来小伙伴来自己家开派对,整个一上房揭瓦,不挨打不舒服。 不挨打不舒服的莫子言小朋友今天又被他爸爸追着打了一顿屁股,精力耗尽没功夫闹腾,早早的就睡了。 也便宜了斐言之和莫靳西的二人世界。 “宝宝,在做什么?” 莫靳西洗过澡出来就看到坐在床上戴着银边眼镜敲电脑的人,机械的冷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本来就白皙如玉的轮廓带了些冷意。 脱了浴袍上了床,莫靳西靠在斐言之肩头也凑了个脑袋。 斐言之看到他出来,合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顺手把人抱进怀里揽着人的腰才道: “omega发情热抑制剂的事越来越难办了。” 莫靳西在他怀里蹭了蹭,点头:“嗯。” 确实是越来越难了,之前没研发出来的时候阻力就不小,前两年研发出来却根本不被允许发售,要不是还有莫氏和李泽章在帮忙,怕是要直接列为违禁药品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当作特殊型号的普通抑制剂去售卖,但是数量也被严格限制。 “急不得,慢慢来吧,宝宝。” 这么多年了,莫靳西还是更喜欢和习惯叫斐言之宝宝。 莫靳西躺在床上靠在斐言之胸口慢慢的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越来越多的omega站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大的权利,抢回本该属于他们的地位。” 斐言之点头认同:“嗯。” 这话倒是没说错。 需要omega发情热抑制剂大部分都是意识到了发情热这种情况对他们的危害,他们是天然的omega利益扞卫者。 有了抑制剂的助力,他们可以更便利去为自己的事业奋斗,无论怎样弱小,只要努力,永不放弃,总有一天omega会得到他们本该拥有的权力。 叹了口气,斐言之抱着人缩进被窝:“只能这样了。” 莫靳西笑着。 然后就遭殃了。 斐言之这个王八蛋直接拉满了战斗力。 …… 第二天还腰酸背痛的莫靳西沉默了下。 吃一堑不长记性说的就是他。 每次都被欺负到流泪瞳孔失焦,下次还是忍不住上去撩拨。 斐言之给他涂了药,看着还失神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休息。” 莫靳西:“……” 这情况不休也得休了。 斐言之笑了笑,抱着人有些心疼。 “我下去把早餐拿上来,你先吃点再睡,等到下午,我带你和莫子言一起去游乐园玩,他早就吵着想跟你一起去了。” 莫靳西点头。 “好,你安排就行。” 斐言之亲了亲他的额头,下去拿早餐。 莫靳西看着他的背影缩在被窝里滚了滚,忍不住笑。 鼻尖,身体,连空气里都到处是对方的味道,带着奶香的甜腻,是家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可以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而得知下午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的莫子言小朋友一大早就高兴的不行,横冲直撞跟个小炮弹一样欢呼着,每隔十分钟就得问一次什么时候了。 斐言之差点把他给丢出去。 要不是……,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莫子言来这个家。 秋季的天空很凉爽。 莫氏旗下最大的方乐游乐园,今天限了一半还多的客流量,所以人并不多,来来往往的游客还发现了不少保镖和巡逻保卫,有些好奇,不过体验度确实拉升了不少。 斐言之抱着莫子言牵着莫靳西的手,一行三人踩着泛黄的落叶进了游乐园。 莫一言小朋友一进游乐园就高兴的不得了,眼睛里放精光,什么都想去试试,别别扭扭的想了半天,最后拉着他爹去坐旋转木马,还指名道姓让他爸拍照,听的莫靳西哭笑不得。 斐言之无奈,能怎么办,宠着呗。 直到傍晚,一路疯玩的莫子言小朋友终于精力耗尽,死活不走了。 “喔都不动了,要抱抱才行~” 斐言之翻白眼,抬脚就走,根本不想搭理他个小戏精。 莫靳西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小家伙,追上了上去。 斐言之回头,停在原地笑着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微风掀起了片片落叶,让他成为那个秋日里唯一盛开的白玫瑰。 永不凋零。 …… 后记: 李泽章大法官的漫漫追妻路终于在斐言柠三十岁时修成正果,一个beta和omega成功有了一个小omega,被宠得无法无天,而小家伙也继承了他爸爸的事业心,愣是找了一个上门女婿,看得李泽章大法官守着空荡荡的家欲言又止。 而已经长大成年的莫子言则活生生成了现实版的万人迷,看得莫靳西老是担心他有一天被人给强制爱,虽然以他们家的权势应该没多少人能强制。不过万人迷到底是万人迷,活的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玩累了终于和那个暗恋他多年后来企图强制爱又没忍心的幼儿园酷哥修成正果。 酷哥家里是从正的,能量大的很,人也是沉默寡言那一挂,默默顶着家里的压力结了婚,还给他(_,_,_)这回是真把这个万人迷给拴住了。 omega发情热抑制剂经过这么多年研究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存在,在酷哥的帮助下,在诞生四十年后终于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大众眼前。 而斐言之和莫靳西…… “宝宝……” “嗯?” 白发苍苍的人柔和了岁月的温暖,轻声念着:“我不信前世来生,但现在…… 我想和你还有下辈子。” 我(独爱江山锦绣的皇帝)独宠少年将军的那些年1 258:[情感封存完毕,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 又是一年冬,君王所居的宫殿也落了雪,吵吵嚷嚷。 只有荒废无人的后侧院子留了一小片儿寂静,于是有了红梅雪地里绣着繁复龙纹的玄袍停驻。 是年轻的君王,面容俊秀,眉目冷峻犀利,裹挟着一身的华贵冷冽气息。 “孤之一生唯有……”他注视着红梅,复又改了口吻:“两愿。” “一愿这山河锦绣,再无乱世白骨。” “二愿……”君王将红梅折下,复又想起那一夜榻上的落红:“不负白几之心。” 斐言之从榻上醒来,见得宫殿四周昏暗,眼中还带着迷茫之色,随后伸出手指压着额头,那指尖白皙细腻,也是金尊玉贵,只是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真,以至于似乎曾经真的发生过。 “……258?”他少见的没有称呼258为二五仔。 只是没有得到回应,一切都寂静无声,仿佛那漫长的时光岁月也都只是一个梦。 斐言之侧目,四周宫殿内燃着蜡烛,烛火晃晃悠悠,微弱的余光也照亮了昏暗的场景,寂静无声的宫殿如同黑雾冷水一般,空无一人。 也不再强求,复又躺了回去,回想着脑海中的资料。 原主是贺国君主,少时年不经世,也曾被封为楚王过了一段少年春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日子。 直到没落的王朝再也遮不住那层遮羞布,世道崩乱,极目千里,无复烟火。 平静的岁月就此打破,兄长猝然薨逝,未曾留下子嗣,口诏传位于那正禊日春游,杏花吹满头的少年。 于是笑入胡姬酒肆的少年被匆匆裹挟着登上王位。 见得山河破碎,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满目茫然。 未曾经过皇室继承人正统教育的少年就这么匆匆忙忙走上了未知的道路,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夜夜泪湿枕巾。 直至胡虏入关,一向自封为天朝上国的汉人成为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下羹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 两脚羊。 满心悲怆,由此惊醒。 随后,那春日陌上少年稚嫩的肩膀就这么扛起了天下,多年隐忍,得以拔除外戚,夺回军权。 由此二十岁雷霆手段清洗乾坤,随后一生都交付了天下,直至垂垂老矣,不惑之年天下堪堪一统,再也无力前进。 而白几则是君王一手提拔的少年将军,容貌昳丽,行音兼美,出身兰陵白氏,骁勇善战。 本该一生荣耀加身却阴差阳错落了个宫刑之身,直至原主驾崩,自缢而亡。 斐言之压着乱跳的额头,眉目微沉。 原主一生堪称力挽狂澜的雄主,不曾对不起任何黎民百姓,唯有辜负了白几一人,君王的心中有天下,有江山锦绣,或许有白几,只是…… 他想起那个梦。 “孤之一生唯有……两愿。” “一愿这山河锦绣,再无乱世白骨。” “二愿……不负白几之心。” 君王的心,装不下啊…… 那么即便是再来一次,世界重叠,白几需要君王的不负相思吗?那个荣华灼灼的少年将军可曾会想断了这一段禁忌。 258:“宿主,你醒了?” 斐言之顿了顿,垂了垂眼睑问:“你去哪了?” 258保持着沉默。 斐言之笑了一下,神色莫名。 258这玩意每次关键时候都玩消失,绝对是有事情瞒着他。 只是他现在好奇心不高,也懒得搭理它。 指尖挑起锦被,修长的身影坐于榻侧,便听到有宫人试探的问道:“陛下可是醒了?” 慵懒的应了一声,便听到门被推开,有宫人鱼贯而入,分开两侧,伺候洗漱。 把擦拭过后的面巾扔入黄铜水盆,端过宫人捧着的茶漱口,斐言之平静的道: “命运之轮是不是波动了?” 258再也保持不了沉默:“……是。” 它也未曾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这般特殊,让命运之轮自主开启了。 斐言之垂眸,神色微敛。 如果不是这一遭,他都快把这个合理bug给忘了。 他敛眉看着镜子里的君王。 铜镜里映照出俊秀面容,眉目冷酷而犀利。 繁复龙纹绵延于玄色锦袍上,青年的君王褪去了少年时的恣意,散发着独属于帝王的沉重威压。 任何人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王。 是啊,王…… 帝王顾全大局将毕生心血都交给了这锦绣山河,为了天下黎民,日夜殚精竭虑,是君王的错吗? 少年臣子为帝王所托,呕心沥血,数次险象环生,死里逃命,是臣子的错吗? 没错,他们都没错啊…… 错就错在君王宴后一时醉酒热气上涌,看着少年将军灼灼的面容心血来潮的试探。 少年将军爱慕那心上人虽然未曾奢望也不愿拒绝。 于是君臣之间有了一场床\/第之欢,至此榻上落了红,成了抹不掉的过往。 更错在大军归来后君王召少年将军觐见,却被突如其来的紧急军情耽误,于是荣华灼灼的臣子一脚踏入了宫闱,被污与先帝后宫女子有染。 挺直了脊背的少年将军默立在大殿之中,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污言秽语。 良久。 只朝着那高高在上的君王问了一句。 “陛下,相信臣吗?” 君王沉默着。 他相信少年将军为王朝忠心耿耿,信他为臣的本分。 却仍旧对这一场没来由的变故心生不愉。 更无法为少年将军解释是因他的召见,臣子才会出现在妃嫔之所,少年将军男子之身功勋卓着,却也是君王的榻上承欢之人。 这如何能开口,君王的丑闻,皇家的禁忌。 于是少年将军看着沉默的君王,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嗤笑,如灼灼桃花飘零散去只剩下被狂风暴雨所打落的残枝败叶,碾落成泥。 长剑恍然出鞘,少年将军自证清白。 霎那间锦袍染血。 惊骇之间,无人再敢言语。 这一场闹剧终于结束,而王都少了一个郎艳独绝的少年将军,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去势臣子。 君王仍旧日夜殚思极虑为天下计,许是愧疚许是难堪。 少年将军征战在外。 君臣相避。 直至不惑之年,天下堪堪一统,病倒在床榻,才急召将军入宫,避退左右,问:“可有怨恨?” 当年的少年将军已经两鬓生了白发,面容阴柔,只是抬眼看着回光返照的君王,还是摇头:“不愿。” 君王手指猛然攥紧了锦被,复又无可奈何的松开。 是啊,不愿。 不是没有,而是不愿…… 不愿怨恨。 即便他的君王未曾解释,即便他的君王二十年来避而不见,他也不愿心生怨恨。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这一生错过便是错过了。 第2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 斐言之苍白的指尖用力压着胸口,如同被坠入深海一般艰难的呼吸在大力的按压下也没有丝毫的缓解。 他仰头注视着头顶的龙纹。 那雕画的黑龙,五爪狰狞,龙鳞鳞片细密而栉比,本就栩栩如生,可点睛之处,龙目中一片猩红像是沁了心头血一般。 威严、权势。 是万民摄服、也是孤家寡人。 “命运之轮修改了什么?” 258懦懦的道:“时光倒流……” 这意味着这片世界是真正的被拉回了过去,而不是如同打不通关的游戏一般读档重来,所以它也不知道修改了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事就是,世界为了合理正常运转,君王从一开始就是斐言之。 只是采用了轨迹引导等手段,然后等待任务切入唤醒宿主。 但现在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命运之轮为什么倒流了时光,还是自主的。 斐言之微愣片刻才抬眸,眼眸深沉如海,看不透彻。 随后捏着指尖大步跨出寝宫,帝王的龙辇跟随而至。 重生……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世界为你一个人倒流,能这么想的人都脑子有病。 命运之轮是来自造物要素【阿勒迦】冕下的造物。 虽然在造物主冕下眼中连个垃圾都算不上,但也沾染了要素信息,是顶级的宝物,根本就不受【位面管理局】的控制。 他们这些管理员其实也仅仅只是具备使用权罢了,而且仅仅只能够修改小范围的命运。 而现在自主倒流了时光,必定是出现了某种意外,触发了命运之轮时间倒流机制。 “陛下到!” 乾龙殿内,文武大臣分列两侧,泾渭分明。 明显可见武将少了许多,弱于文臣。 丞相林彧兼任太子太傅总领政事站在右侧,拂着一把花白的胡子神神在在,而左侧则是宗室之子昌,位列上将军,承袭威武侯。 距离君王雷霆手段清洗朝堂已经过去了三年,一切早就进入了正轨,如今的君王扳倒了一手遮天的前丞相又大肆清洗了外戚,可谓是大权在握,乾坤独断。 而整个国家也休养生息十余载。 君王自觉一切都在掌控中,于三月前发动战争,攻打后越。 要一统天下,结束战乱。 一如既然的早朝,先有御史出列汇报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暖暖场子,直至时间过半,丞相林彧豁然出列,中气十足朗声道: “陛下,后越一战我军大胜,白将军少年英姿功不可没,臣请白将军上将军之职。” 话音一落,大殿内寂静无声。 人生百态,瞬间变幻。 白几出身兰陵白氏,本就是少年英才,破格提拔。 如今一战灭国,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是未来可期。 但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适时便有武将出列,抬头容禀。 那武将一步跨出,言辞凿凿: “丞相此言未免言过其实,后越一战我贺国兵强马壮,朝堂之上无论谁人领兵,胜,本就是应当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暴躁如雷的声音灌入大殿:“放你他奶奶的屁,说的轻松,谁都可以,怎么不见你请命领兵。” 说话的是将军许恍,有名的脾气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 “还不胆小怕死,也是,你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兰陵白氏一族为贺国鞠躬尽瘁,一家老小,死的死老的老小的小,就剩下白几一个孤臣,此番大胜若不嘉奖岂非让人心寒。” “你这武夫懂什么,白将军少年英姿不假,可后越一战功在我贺国将士悍不畏死,功在陛下多年休养生息我贺国兵强马壮,准备充足,怎能是白将军一人之功。” “陛下,臣有话说……” “陛下……” 斐言之微微颔首,眼眸微阖俯视着偌大的朝堂。 吵吵闹闹争斗不休,如同菜市场一样。 若是往常斐言之必定皱眉不悦,但今日他少有的生出的兴趣,懒散的看着这一个个争的脸红脖子粗。 后越一战,白几的确功不可没,可这场战场其实不过是板上钉钉的胜利,后越国力微弱,如何能跟如今的贺国相比,只要稳扎稳打,后越必败。 好笑的是大军还未班师回朝,文臣便提出请纳上将军一职,反而是武将竭力反对。 看了一会儿戏,斐言之便没了兴趣,又想起那少年将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此事……延后再议。” 帝王令出,深沉如渊的目光落下。 文武大臣皆默不作声。 斐言之敛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从前竟没看出这群人的狼子野心,害了那听到召见便满心欢喜,明知宫闱严禁也一脚踩了进去的人。 又听了一会儿鸡毛蒜皮的事儿,斐言之便结束了这虎头蛇尾的早朝。 伏跪低头的丞相,只从余光里看到了帝王的黑龙袍走动间迤逦不绝,龙纹狰狞似要挣脱,一时间竟是心惊肉跳。 威严如渊。 这少年天子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丞相也只是暗暗把自己的惊叹压在了心里。 大军即将凯旋,无论如何,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 乘着龙辇回到御书房,一大堆奏章已经被条例清晰的摆放好,斐言之抬眸,落目是殿内阳光洒落落下一地的光晕,光景依旧。 彼时,他生了兴致,他的少年将军也曾被他按在明黄色的桌案上分开身子承受君王施加的一切。 可彼时,也是他在少年将军孤立无援时选择默不作声。 第3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3 他是君王,注定这一生都不能给他的少年将军一个名分。 斐言之微微敛了眉,喜怒不形于色,随后伏于卓案批改奏章,看了一会儿便眉头皱了起来。 这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页文采斐然的文章就为了问一句:“陛下可安?” 斐言之:“孤安。” 又一份送土特产的。 斐言之:“知道了。” 还有一份说有祥瑞的。 斐言之:“知晓了。” 又有一份送荔枝的。 斐言之:“不必送了。” 斐言之记得他,两广总督负责河运盐铁,年年给他送荔枝的,他又没有杨贵妃,送什么荔枝。 甩了甩手腕,又看了一眼仍旧不见下去的奏章,皱了皱眉。 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他这都批了多久了,看来得赶快把军机处弄出来。 “白将军到哪了?” 一旁的安忠贤闻言,即刻回道:“陛下,大军再有一日即可抵达了。” 一日? 斐言之松了朱笔,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发散。 他仰头看着头顶栩栩如生的雕刻,笑了一声:“告诉他,让他回来先来见孤。” 安忠贤心中一惊,陛下这是? 斐言之并未解释,重新伏案批阅着奏章。 安忠贤赶忙让人传了消息出去,无论帝王是何意,总归不是他能管的。 日色如同流光,光影变幻,夜幕降临。 斐言之在甘露殿歇下,未曾想不过夜半便听到从殿外传来的嘈杂声。 夜色浓重,带着彻骨的寒意。 “发生何事了?” 伸手压着额角,斐言之眉头紧锁,他记忆里可没这一出啊。 听的龙榻上的动静,安忠贤也松了一口气,这陛下不醒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叫醒。 赶忙快步走了过去,说道:“陛下,是白将军回来了,此刻正在殿外。” 斐言之愣了一下,他以为他至少得第二天才能见到人,未曾想。 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子时夜半吧。 “让他进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们都出去。” “是。”安忠贤立刻退了出去。 斐言之靠在床榻一侧,有些苍白的指尖压着额角,须弥间便听到了‘吱呀’一声,随后有脚步声在靠近。 他抬眸,便看到了昏暗的光影勾勒出了一个浸透着铁血英姿的身影。 是白几。 殿内燃着烛火,明明灭灭摇曳着,但随着身影的靠近像是受了冷风一样剧烈的摇晃着。 白几屏住呼吸,手指捏的发白。 他本就想脱离大军提前回京,却又怕他的君王心生不悦,不得不忍着,直到接到了那道口谕,再也忍不住,连夜快马加鞭回了京都。 见到了那榻上的人,白几一瞬间眼眶都有些泛红,连忙伏跪于地。 “臣白几见过陛下。” 伏跪于地的人除去了甲胄,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里衣笼罩在月色里,散落的发丝都如同薄凉夜色里兵甲碰撞,带着阵阵寒气,风尘仆仆的人连梳洗都没来得及,又恐脏了君王的眼,连鞋子都没穿。 斐言之微微闭眼,赤着脚下了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伏跪于地的人,指尖颤了颤。 白几…… 他的少年将军,也是他榻上之人。 白几不曾抬头,也不敢抬头,只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便呼吸都屏住了。 君王只说让他回来见他,却没说让他三更半夜进宫闱,更未曾说要幸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怀着那一丝僭越,魅惑主上的心思进宫求见。 万一呢,万一君王还对他的身子有几分感兴趣,想要幸他呢。 哪怕仅仅只是一分可能,白几都不想放过。 他临行前陛下已经一月未曾召见他,如今领兵在外三月有余,他想陛下想的发疯,却不得不死死忍住,不敢泄露一分一毫,生怕陛下发现他不知羞耻,竟爱慕于君王心生厌恶。 可陛下说让他回来先来见他。 白几想着陛下往时幸他时也多战后,便忍不住夜入宫闱。 斐言之看着他轻微颤抖的身子,薄凉的月色洒下披了一层薄纱露出青年矫健的身姿,白色的亵衣遮住了肌肤,被发冠束起的墨发散落几丝贴在白皙的侧脸。 “孤的将军。” 斐言之蹲下,指尖碰触,抬起了白几的下巴。 “陛下……” 白几顺从的跟随着君王的手指抬头,睫毛颤动着,低垂的眼根本就不敢注视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被帝王强硬着被迫抬起,满眼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帝王看透了他的心思。 他知晓陛下对他感兴趣也不过是被这张脸所蛊惑,可雄才大略的君王怎么可能沉溺于美色,偶有的床第之欢也不过是一时放松。 可即便如此,能看到陛下在他身上幸他时眉目间无意中流露出的放松和愉悦,白几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爱慕的人是君王,是天下的主人,也要对这个天下和万千黎民百姓负责,偷的一晌贪欢已经是他的幸运了,又怎敢奢求其他。 斐言之微微敛眉,手底是光洁细腻的肌肤,垂眸间斐言之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桃李夭夭,灼灼其华,对一个将军而言的确太过盛了一些。 可是…… 他用指尖拨了拨那颤动的睫毛,看着那明明忍不住想后退的人还是强忍着不适控制着身子不离开。 斐言之顿了顿,俯身用手臂圈住他的腰身,让人借着力道起身,可怀里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让他有了几分疑虑。 想了想便松了手,垂眸一看,果然不颤了。 斐言之眉头紧锁。 以往临幸时白几每每也都会颤抖,他也只以为是对方太紧张的缘故,还故意逗他,若是…… 他本就是被迫的,怕不是心里恨死他了,身为君王拉着臣子做那般恶事,哪有一个君王的样子,昏君说的就是他。 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原来是这般。 是这人藏的太好,还是他不上心? 第4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4 想着,斐言之又试探了一句:“天色太晚了,将军可要上榻歇息?” 若是心悦,想必是不会拒绝。 白几仰着身子听闻帝王吐出的话不禁愣了一下,恍惚间松懈了一丝便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眼泄露出了一丝的爱慕和难以置信。 陛下……在说什么? 是……要幸他吗? 白几不敢相信,陛下上次幸他已经是四个月前了,还是身边没其他人能选才把他带上了榻。 可是他伺候的并不好,陛下只幸了他一次就没兴致了。 斐言之看着他散乱的眉目低声轻吟了一句:“嗯?” 磁性低沉的声音从震动的胸腔传递到了白几身上。 白几回了神,下意识的张口,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指尖攥着指尖,声音有些低沉的:“臣……今日,还未曾清理……” 自从陛下那日在醉酒后幸了他之后,安公公就找到了他,给他说了不少私密之事。 他本就是男子,比不得女子娇软,也不能受孕,便是想讨陛下欢心也不知该如何,而且陛下也只在来了兴致时才召他,也没什么规律,所以他便每日都会提前清理,以防陛下忽然生了兴趣。 可今日。 他领兵在外三个月有余,连澡都不怎么洗,还是来的路上见到了湖跳了进去搓了两下,一路上早不知道又出了多少汗,直接进了宫,自然也没来得及清理,如何能承欢脏了陛下的眼。 斐言之听到白几的话,顿了顿:“不必如此,上榻歇息即可。” 如果还不行,那就是不愿了。 白几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陛下的脸色,似乎没有厌恶,才试探着道:“臣身子不洁,恐污了陛下龙目。” 他满身尘土,急着回京,草草清理,如何能上榻。 怪他,只想着陛下可能会幸他,便一路急驰进了宫,本想着入了宫在行清洗,未曾想把陛下扰醒了。 往日他每日都会清理,但今日却…… 白几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苦涩。 其实他往日无事或者如果有宴的话也会刻意的清洗,陛下第一次幸他就是宴后,将他置于龙榻,不甚介意,此后也偶有欢.爱,他每每都心生欢喜,只是陛下事物繁忙,对他也并无他情。 偶有的亲密便让他忍不住战栗。 是他的君王。 从年少时就一直恋慕的人。 斐言之垂眸,看着对方毫不抵抗的脸,艳丽的如同灼灼桃花。 可拒绝了啊,连上榻都不愿,看来是真的被迫,不是爱慕。 触碰到的身子又如同矫健的豹子,乖巧的收拢了所有的利爪,连皮毛都打理的油光发亮,等着他为所欲为。 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捏碎他的喉结。 那个豹子宁愿引颈受戮也不会伸出利爪伤他,又或者只要他一句话这个人就会把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送上榻自己动,可言语却又是拒绝。 只是,你到底是被迫还是真的心悦。 “白几,如果……孤说从此往后你我只为君臣,你可愿意?” 斐言之有些迟疑的说道。 男子之身却要承帝王之欢,那般难堪屈辱,若是其他情形他必不会多想,可彼时他便不确认白几会不会想选另外一条路。 毕竟当初也是帝王醉了酒,非拉着他上榻才有了床第之欢。 后虽偶有召见,也只是单纯的临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情可言。 如果可以,他想放白几另外一条路,那个荣华灼灼的少年将军不该成为那个被人流言蜚语议论的去势臣子,被人等同于太监嘲笑。 他该如苍鹰一般翱翔于天空,于朝堂和战场施展抱负,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是成为他的脔.臣,千百年后依旧满身污秽。 但他的话一出口,白几整个人都仿佛被劈了一下,陛下说…… 他们从此只为君臣…… 只为君臣。 白几身子都在颤。 陛下这是要否定他们的过去,不想再幸他,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更谈不上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悦。 是不是他太不知好歹了,让陛下厌了烦了提不起兴趣了? 早知就不该进宫了,不进宫陛下是不是就会一时忘了这个想法,来了兴致的时候还会让他承欢。 可他来了。 他们之间从此就是君臣,再没了其他关系,陛下会有后宫,有皇后孕育子嗣,和他都没关系,他只是陛下的臣。 可是他能拒绝吗? 为臣者肖想君王本就是大逆不道,陛下还幸了他那多次,他早就该满足了,早就该老老实实的只做的一个臣子,尽为臣的本分。 陛下还是雄才大略没有任何污点的陛下,千秋史书上也必定是赞美之词,而不是狎.猖.宠.娈.,被后人所唾弃。 白几重新伏跪于地,手指扣于地面遮住了脸,随后道:“臣……愿意。” 不大的声音带着闷重回荡在甘露殿内。 白几说他愿意。 斩断这一切,从此只为君臣。 斐言之有些恍惚,可又觉得理所当然。 是了,这才对。 他是兰陵白氏之子,名门望族,骨子里的骄傲和教养是他的风骨,可身为臣子让他不能违背帝王的命令 那年轻的帝王一步步打压掉了一手遮天的前丞相,拔除了外戚,大权在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又怎容的他拒绝。 只要帝王无所顾忌,一句话,兰陵白氏就会被连根拔起,再不复存在,在帝王提出交.欢时,他又怎能拒绝。 他不能拒绝。 以往怕不是拒绝不了才被迫承欢。 斐言之回想起过去,他幸对方次数不多,可经年累月下来次数也不少,每次都是他来了兴致拉着人上榻,白几也从不拒绝。 是了,他是君王,白几怎能拒绝。 每次临幸时也是身影颤抖,怕是恶心的很。 其实想想还有更多的细节,有次他来了兴致白几却言不方便,偶有几次都是这番推拒,怕不是实在恶心狠了,才寻了这般办法拒绝他。 还有就是每次幸完白几从不会在榻上,更不会在宫中停留,即使被他折腾的难以行动也会立刻装作无事的样子离开,生怕被人看到。 这就对了,他兰陵白氏之子,却于帝王胯.下承.欢,这般耻辱怎能让他人知晓。 第5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5 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 斐言之后来便觉得像是在强迫,又忙于政事,就不怎么召他了。 只是有时来了兴致,想想让那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雌服,也的确很有征服感,也因此偶有召见,多是战事结束以后。 就连这次,怕也是循着惯例来寻他,以防他朝着兰陵白氏撒气罢了。 毕竟那一手遮天的帝王哪里是个好相与的。 如今这借口,想也是借着军功在身帝王必定不会在意才拒了。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那意思,只是试探。 斐言之叹气,一时摇摆不定。 据系统的说法他是出生于【宇宙海】的生灵,父母都是神邸,但在【宇宙海】全都是神邸,最次就是神邸之子,仙n代什么的,他实在是不够起眼。 为了凝聚法则成神才行了这般险事,没曾想倒霉催的被恶意污染,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不是系统及时找到他,恐怕他这个主魂也会被渐渐侵蚀,从此世间再没有他。 这些世界也并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所谓剧情其实就是一个参考,有时候和事实甚至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斐言之起初是不信的,可过了这么久,再不信也该信了。 他们是一个个真实的世界,不是依照小说和剧情衍生而出的衍生世界,剧情就是绝对的公正。 他本想白几若愿意,他会从白氏中迎娶皇后,李代桃僵,只是拿不准白几的心思才有此一问。 如今有了白几的确认他心里有了底,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还得确认一下。 他抬手扶起伏跪于地的人。 果然,能逃离魔掌,都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斐言之不由得对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于是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此往后你我只为君臣,你可愿意。” “臣……求之不得。”白几第一次大着胆子注视着龙颜,脸上带着笑。 斐言之愣了一下,求之不得啊。 也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他微微皱眉,看着白几脸上的笑,他本该轻松的。 却总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酸涩。 他于白几也并非无情,只是帝王的心要装着天下有几分能记挂女儿情长? 从此之后,他们只为君臣。 如此,便是明君忠臣。 此言,白几怎能不笑。 陛下雄才大略,志在天下。 怎能有他这么一个污点,他身子既不娇软也不能为君王孕育子嗣,于私不能让君王放松,于公不能传承后代,本就没有待下去的理由,君王能容忍他至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怎么再贪心。 可是白几勾着唇笑着,却咬着牙快要出血,手指攥着衣角几乎要搅烂了,好在因为君王入寝的缘故殿内的灯光并不亮,并不被人发现。 但他不能露出丝毫的异样,他知道君王仁慈,便不能再给其添乱让君王分心考虑他的感受,反正……反正…… 不就是君臣吗? 陛下当他是臣,他白几就永远是陛下的臣。 君君臣臣。 他已经得到过了,这副身子也曾给陛下片刻的欢愉,足够了。 斐言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也没太过意外,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太合适了,他松了手,后退了两步: “其实传口谕召……将军你进宫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注意身边的人,可能会有别有用心之人。” 后越一战,贺国大获全胜,本是大喜事,他召白几入宫,却被紧急军情耽搁,白几于后宫被人污和先帝后妃有染,于是有了后来的事。 如今想想,他也不知白几是一时愤恨还是想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才行了那般事。 但其中必定有人从中作梗,不然其他人怎会知道白几一男子入了宫闱禁地。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后日大宴,或有祸事,不必前来,你……” 斐言之看着白几顿了顿:“回去歇息吧,孤不会再幸你了,从此你我只为君臣,这是孤的承诺。” 这样应该放心了吧。 白几俯身,叩首:“臣,领命。” 斐言之挥了挥手,看着白几迫不及待的离开,松了一口气。 他就这么遭人厌恶吗? 不过…… 斐言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要是白几,砍死他自己的心都有了。 无缘无故的把人玩了一通,末了还要人家做忠臣,不篡权夺位都是好的了。 不过他也不怕白几造反,白家世代忠臣满门清誉,白几就是再恨也断不会因为此事毁了白家百年荣耀。 以后只要他把其当作正常的臣子对待就好了。 斐言之这么想着,又重新回了榻上,考虑着军机处的人选,似乎让白几占一个名额也挺合适的。 军机处的出现是标志着农耕文明中央集权达到顶峰,关键就在于它可以处理一切本该由帝王处理的事物但自身无权无势,遇到拿不准的事儿才递给帝王决断,大大减轻了帝王的工作量也保证了国家的运行。 而军机处的官员,本身是没有品阶的,也就是说他们全数都依赖于帝王,是必须的孤臣,这和宦官还不太一样,比其更加的高明。 不过无论什么制度都要看用的人就是了。 白几本就是孤臣,而现在有他在,进入军机处再合适不过了。 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而殿外本来打盹以为等会会叫水伺候的安忠贤,只听到门响了一声,整个人都精神了。 随后抬眼一瞧。 我里个娘嘞,白将军怎么出来了,陛下没宠幸? 不应该啊。 急忙小声叫了一声:“白将军……” 没反应。 安忠贤走了两步才发现白小将军脸上竟然全是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眼眶里往下掉,一时也不敢猜测了。 扫了一眼已经安静的殿内,安忠贤又唤了一声:“白将军……” 白几猛然回了神,扭头看了过去,见到是安忠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安公公。” 他可不知自己又哭又笑的模样有多怪异,只是继续道: “陛下刚才未曾幸我,现下应该睡下了,应当是不必叫水了。” 他知道安公公是陛下从潜邸带来的自小伺候的人,多有信任,自从陛下酒后幸他之后也对他多有照顾,才会有此一说。 第6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6 安忠贤呐呐点头,也是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复又迟疑的问道:“白将军可是惹了陛下不悦?” 按理说他本不该问的,可他看着那孩子从杏花吹满头的少年走到这一步,成了权势滔天的君王,却称孤道寡身旁无一人相知,便忍不住的多嘴了一句。 “将军可回去歇两日,等陛下气儿消了便好了。” 即便知道那是帝王,无需他多此一举,安忠贤还是忍不住道。 白几缓慢的点头。 歇两日吗? 陛下怕是不会再召他了。 他们从此只为君臣。 若不是他走的快,怕是忍不住要露馅了。 君臣也好。 君臣相知也可以是一段佳话。 他不是君王的污点。 …………… 第二日早朝,朝堂上再次提起请白几上将军一职。 帝准。 满朝哗然。 反对之声高亢,可惜帝王铁了心,他们再反对也无济于事,如今的帝王可不是十年前那任由他们摆布的少年了。 但二五仔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宿主,你不是打算把白几调为禁军统领吗,未来世界线里你就是允了白几上将军一职,他才会遭人嫉妒被人诬陷和宫妃有染,你怎么现在又允了上将军一职?] 二五仔刚从打击里缓过神来,就忍不住问道。 斐言之闻言也没有吝啬,飞速的批改着奏章。 [禁军统领只是禁军统领,要一直呆在京都的,这不会是白几所希望的,而上将军一职我相信他担的起,再说现在我们是单纯的君臣,白几自然不会无故进入宫闱,与宫妃有染更是无稽之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诬陷他的。] 白家满门清誉就是最好的保护,造反都不会有人相信,反而觉得是君王心狠手辣欲要斩草除根。 他想到白几神色有些复杂。 [飞龙是要在天的,苍鹰……也该迎击青空。] 二五仔沉默了,想了一会儿也放下了。 反正有宿主在,他就当个小挂件就行了。 只是拉了一下系统面板,看着世界侵染度有些疑惑。 百分之十五了,这都干了啥,这么高,以往也不过百分之十而已。 摸了摸脑壳,二五仔深觉不能让宿主发现自己孤陋寡闻。 不过白几上将军一职传出,所有人都沸腾了。 后越一战贺国大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将军出现了。 可随后他们就没心思关注这件事了,因为不过三日帝王便下令镇北军开赴燕国边境,不日即将攻打燕国。 一个后越就造就了一个上将军,燕国必然也能,前提这燕国能打下来,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贺国地处中原,气候温和,四季分明,但燕国地处北方,寒风凛冽,尤其是冬季,寒风如同刮骨刺刀,冷到骨子里,大军也水土不服。 而如今已经快入秋了,也就是说贺国一旦和燕国开战必定要速战速决。 而燕国本身较弱,但是和北朔接壤,北朔之地其国力和贺国不相上下,君主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燕国可以说是在贺国和北朔的夹缝里生存,无论是对贺国还是对北朔而言燕国都是这两个最庞大的割据政权的最好的缓冲地带,轻易是不会对其出手的,但现在贺国……动了。 白府。 沉睡于黄昏暮鼓中的府邸仿佛被唤醒了一般,急匆匆的仆人快步穿行而过,人来人往的,府邸也渐渐生气了起来。 “快点快点,少将军今日要回来了,快把玉暖阁再仔细检查一下。” “这花谁放的,快换了,少将军最喜海棠。” “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跑这来了,快让乳娘带看着,这要是磕着碰着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大军凯旋而归,帝王为贺其功,文武大臣皆于宫门外相迎。 加封白氏白几上将军之位,赏赐不计其数,其余将士皆论功行赏。 一番周折之后,等白几回到白府,已经是黄昏了。 “阿弟怎的回来了?陛下设宴,宫中事务繁忙,阿弟让人递了口信儿便可,” 白氏听闻下人来报白几孤身一人回来了,连忙急匆匆的出了门。 抬眼就看到阿弟身上甲胄未除,手持长剑,眉目艳丽又肃杀,还是那个名贯京都的少年将军,忍不住泪雨涟涟。 场上之上刀剑不长眼,为军为将者更是要身先士卒,背负大军和数万家庭期待,容不得丝毫的差错,怎会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阿嫂。” 看着来迎的嫂嫂,白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白氏如今不过双十又五,容貌秀丽柔和,如同静悬秋月一般,既有着当家主母的气度又带着大家闺秀的矜娇。 他抬眼看着熟悉的地方,院子里的树木郁郁葱葱,粗壮的树干还带着他年幼顽皮时的刻下的痕迹,有一方石桌,上面刻着棋盘,黑白两子的棋盅分列两侧,年幼的小侄子躲在嫂嫂身后。 他微微敛了敛眉才道:“陛下设宴,体恤我白府,准我回府不出席。” 白氏闻言,秀眉皱起。 “这……” 她一介妇人,养在深闺,即便嫁来白府主持府中中聩已有些时日,但对此也不甚明了,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 此后越一战,阿弟当是首功,陛下更是加封上将军,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可这陛下设庆功宴,允阿弟不出席是什么意思。 白几俯身把偷偷摸摸瞧着他又不敢靠近的小侄子逮了出来,抱在怀里颠了颠,安抚道:“阿嫂不必忧心,此事是我向陛下请的恩典,阿嫂可照常携家中女眷参宴,府中有我照料即可。” 白氏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只得点头。 家中二姐正值妙龄,还尚未有婚配,她身为长嫂自得得上心,如今大军大胜凯旋,陛下设宴,男女分席,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也好,那我携二姐和大姐参加命妇席即可。” “嗯。”白几回了一句。 抱着怀里的小侄子往府里走,小屁孩认生,才半年就不认识他了,想了想又道:“阿嫂有事可遣人通知于我,不必忧心。” 他不知陛下的谋划,却知道此次宴会怕是不得平静。 只是不知特意让他留在府中,是何缘由。 第7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7 只是白几很快就知道了。 大军凯旋,陛下设宴,本是群臣相得的喜事,却未曾想竟有人胆大包天行刺杀之举。 陛下龙颜大怒,当场夺了禁军指挥使的职就地处死,其余户部侍郎、兵部尚书、京畿指挥使皆被牵连。 涉事人员多达三千余人,皆被帝令直接处死。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一时间整个京都风声鹤唳,官员百姓都是噤若寒蝉。 白府,白氏带着女眷匆匆回府,一路谨言慎行,直到回了厅堂,屏退了左右,才唤了白几思索着开口。 事关陛下,由不得她不谨慎,白几是白府现在唯一担事的男丁,此事需得仔细说与。 “行刺……” 白几一瞬间心都在抖,怎么会有人行刺…… “阿嫂……” 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那两个字。 怎么会有人行刺,那该是何等的凶险,禁军指挥使都被当场处死,可见是证据确凿,以陛下的行事必定不会冤枉了他。 白氏刚从宫中回来,也是对此心惊肉跳,可看着一瞬间满眼通红,不停颤抖的阿弟,恍然心惊,不禁颤着手指:“阿弟你……” 臣子即便担忧君王,可如今事已发生,怎么,怎会…… 她忽然想起前日阿弟说陛下准他不出席,她当时还觉得不妥,此刻一想便知那帝王怕是早就知道了此事,还把阿弟留在了家中,避免牵连了此事。 这是君王该对臣子做的吗? 而阿弟…… 白几手指捏的泛白,控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他彼时还在想陛下所言宴中恐有祸事,让他不必参加,是因何缘由。 如今一想这祸事根本就不是冲着陛下去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冲着白家来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可陛下却将他置于身后,安稳度日,自己挡在前方。 他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相待。 白氏颤着音道:“子玉,你告诉嫂子,你和陛下……”她闭了闭眼,几乎难以开口,咬着贝齿道:“可有不伦之事?” “我……” 白几咬着牙齿,一缕鲜血从口中溢出,满眼苦涩悲凉: “心慕陛下,已有床第之欢。” 轰隆。 白氏只觉得晴天霹雳,几乎要昏了过去,呼吸都难以继续,看着泪流满面的阿弟几乎不敢想象这个事实。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他白家少年郎荣华灼灼,竟和陛下…… 有了不伦之事。 “阿弟,你傻啊。” 她看着白几那是恨铁不成钢,更是心疼至极:“那是陛下,不是你心慕的吴王幼弟。” 白氏满面泪流。 看着白几只觉得满腔悲凉。 昔日白氏落寞,先帝还是吴王时,便对幼弟多有怜爱。 后来先帝登基,陛下仍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弟,摄封楚王,先帝也是事事关心,宠爱至极。 于是有了那褉日春游,骑马倚斜桥的纨绔少年,笑入胡肆酒家满楼红袖招,是何等少年风光。 可羌狄一战,她的夫君和阿父以亡封王候,有了白氏满门荣耀。 也有了先帝病逝,那昔日飞扬跋扈的纨绔的少年登上了王位,俯视天下。 直至今日,大权在握,无人敢高语。 她只知阿弟年幼,对吴王幼弟多有爱慕,却不知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床第之欢。 她的阿弟……怎的这般傻。 那不是吴王幼弟,那是陛下啊。 多年隐忍,一手拔除了外戚,清洗了朝堂,志在天下的帝王。 他的眼里是江山锦绣,是万千黎民,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无数家庭的生死,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他的心中怎会有儿女私情。 阿弟还是男子,上了帝王的榻承恩雨露,若是被人所知,必定是一个魅惑主上的千古骂名,万人唾弃。 即便陛下怜爱,不使其记录于册,又如何能娶妻生子,便陛下不计较,那也是遭贱了女子。 若是等到阿弟年老体衰,再无殊色,陛下失了兴致,无子无女,又该如何自处。 “阿嫂……” 白几咬着唇瓣,满眼悲凉。 阿嫂所忧,他又如何不知。 他更知若不是他心甘情愿不曾拒绝,那志在天下的君王又怎会强迫于他,即便此后偶有的召见也是兴之所至,也应止于君臣之礼。 前日更是明言此后只为君臣。 陛下想断了这段关系,他如何能不同意。 这番爱慕本就该藏一辈子,只是那个宴后君王问询于他,眉目中带着懒散,他到底还是忍不住。 他年少时便爱慕的人,如今已经是贺国的君。 从风流少年一步步走向了大权在握,称孤道寡的帝王。 那个一眼便能看透心思的少年越来越沉默,无人再能看穿一分,也无人再敢言语。 大权在握,却再无笑颜。 “我想进宫……阿嫂,您放心,陛下前日说从此只为君臣。” 白氏想要劝说,可看着那荣华灼灼的阿弟满目通红到底开不了口。 她该怎么拒绝。 白氏一族,人丁单薄,九年前羌氐一战,她不过大婚两年,阿父和她的夫君便皆战死,只留下尚未加冠的白几和遗腹子,其余皆是女眷。 是年幼的白几十三而加冠入了朝堂,撞的头破血流才扛起了白氏满门。 她心疼啊。 她白家的少年本来被父亲兄长爱护,和那风流少年一样满身潇洒肆意,却最终一刻竟然也不得。 十三岁就入了朝堂,和那满朝文武争锋。 那是容易的吗? 再说陛下应了只为君臣,应当便不会反悔。 只是她的阿弟该怎么办? 白氏再也张不了口,垂着手,咬着牙:“不去不行?” 白几默不作声。 可泪珠却从满目通红的眼眶里溢出。 白氏踉跄了一下,笑着恍神出了门。 在跨出门口时停住了: “阿弟,你记着,你是白家子弟,白家百年清誉不能毁在我手里,也不能……毁在你手里。” “阿嫂,子玉……记住了。” …… 夜幕浓重,冰凉如水。 黑影憧憧里,远方的宫殿如同匍匐在地的野兽,张开着血盆大口,欲要择人而弑。 “白将军,您就回去吧,陛下已经歇下了。” 安忠贤看着执拗的人也是无奈的叹气。 这个点夜入宫围,也亏得是白将军,要是其他人,恐怕直接就被禁卫军给拿下了。 可陛下不见,他也没办法。 只是这白将军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了陛下。 白几抬眸望着宫殿,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我听闻宴会之事,陛下……” 他颤了一下,继续问道:“可受伤了?” 虽然未曾听闻陛下受伤,可君王发了那么大的怒,怎么会是小事。 “这……” 安忠贤是贴身内侍,若是常人这般打探帝王行踪,少不得被他记上一笔,可是白将军问,这…… 白几看着安公公踌躇的脸色,脸色一瞬间白了。 “陛下他……” 他颤着手,朝着安公公祈求道:“求您再去通报一遍,就说,就说……” 他想了一会儿。 突然发现他其实连关心那个人的理由都没有。 他们只是君臣。 只是君臣。 哪怕是关心也应当止于君臣之礼。 可如果君王不想见他,他能怎么办? 白几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就那么一直站着。 他找不到可以关心他的理由,但让他回去他也做不到。 夜色寒凉,只有那道身影执拗异常。 “白将军,陛下在梅阁等您。” 白几愣了一下,才看到身侧的宫人,心头一跳。 陛下见他了? 一路跟着太监去往梅阁,白几还想着陛下为何突然又要见他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行至殿前,还未入内,宫人入内通报,他便听到了白公公的声音:“陛下,不能喝了,这酒……” 第8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8 “将军请。”有宫人打开了殿门,随后退便了出去。 白几颔首入内。 大殿内,是大片的梅林。 他忽然想起年少时那人赠与他的那枝六尺红梅。 原是在此处。 身着繁复龙纹的君王背对着他站立着,手中执着一壶烈酒,似乎在赏梅,只是这个时节根本就没什么梅花。 “臣白几见过陛下。” 君王转身,眸光微沉,看着白几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既然是君臣,斐言之也并未有逾越的举动,只是问道: “深夜见孤,可是有要事?” 白几张了张嘴巴,哑口无言。 他该如何说,他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的君王平安无事。 “白将军。” 斐言之双眉微皱,独属于君王的沉重威严一时间让大殿内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白几垂首:“臣想请挂帅燕国一战。 ” 这似乎是个好理由,他不怕打仗,他只怕他的君王对他失望。 “燕国……” 斐言之侧目,看着站的笔直却垂着头的人,勾了勾嘴角,周身的气势缓缓散去,他缓步走到了白几面前。 “白将军想挂帅出征燕国?” 斐言之敛眉,似有不悦,周身气势一顿,威严越发的浓重了。 白几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怕是不小心说错了话。 他开口想补救,便听到君王开口:“这样吧,白将军陪孤喝酒,等孤心情好了,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心情好不好都是他说了算。 白几只得同意:“是。” 斐言之点头,抬手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他,眸光微沉。 白几看着手里的酒壶如同烫手的山芋,他往日便甚少饮酒,即便是饮用也是浅尝辄止,可如今帝王在侧…… 斐言之看着他灌酒,冰凉的酒液从嘴角滴落,顺着喉结滑入衣内,眸光沉了沉。 他在梅阁还未曾幸过。 梅阁除了他,白几也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外臣。 还有…… 这么一想,斐言之越想越不舒服,活像跑了媳妇儿一样。 可不是跑了媳妇吗? 说好的老婆呢,原来是被迫的,他又不是人渣,当然得把人放走,但是…… 他越想越气,就这么看着白几灌酒也不阻止,干脆随手用衣摆扫了一下靠在梅林下,自己也灌了起来。 气死了,他又不是没脾气。 前脚说只为君臣,后脚就深更半夜跑来要见他,拒了就一直站着,这是想干嘛? 还请命跑去燕国,就这么想离他远远的? 甩了甩酒壶,已经空了,斐言之脸上也带了些红晕,看着灌完了酒就木愣愣站着的人,心里的怒气总算散了不少。 “白将军可有心悦之人,孤可为你赐婚。” 他不高兴,也没什么兴趣委婉,只想着赶紧让这个人结婚生子断了自己的念想才好。 谁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酒色上头,馋人家身子,此时此刻只想把人压在梅阁内用烈酒灌他口,最好能让他在他身下哭出来才好。 斐言之忿忿的想。 白几本就不会饮酒,灌了不少,这酒又烈,这会儿已经醉了,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只听有人问,因为君王坐于梅林下看不清彻 睁大眼睛看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也只听到到了前半句。 于是慢吞吞的低头回答。 “……有心悦之人,爱慕多年……但……”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沉寂的苦涩: “我不能说,不可以说的,会……连累他的。” 是那昔日龌龊不足夸的少年,也是如此称孤道寡的君王。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他不能说,除了阿嫂跟任何人都不能说。 可阿嫂也不支持他。 也是,他早就应当知道,本就该没人会支持他。 可当初看到那君王眉宇间的兴致还是忍不住贪心。 万一呢,万一陛下对他也有着浅薄的喜悦呢。 他想想都觉得是大逆不道,可又忍不住。 他知道这条路很难,也准备好了孤独,却不曾想才走了两年就要断了。 陛下说……从此只为君臣。 只是君臣。 斐言之闻言更气了,妈的,这什么情况,白几你好样的。 有心悦之人,还能这般隐忍让他多次召见临幸,真是忍者神龟都没你厉害。 还不能说,就那么怕孤迁怒吗? 到底他妈那个王八蛋是谁啊,还不能说。 还怕连累,别让孤知道是谁,否则立刻发配驻守边境。 而白几已经彻底醉了,目光有些散,手里的酒壶咣当一声掉落了下来,他也只是迟疑的低头看着没捡,再抬手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9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9 “我配不上他……呜呜呜……” 已经醉酒的人说着,然后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小声的哭着。 他配不上对方,昔日的少年便是先帝最宠爱的幼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今日更是贺国的君主,他怎么配得上。 还是男子之身。 斐言之看着白几哭有些麻爪了,若是损友,他此刻必定幸灾乐祸,可这人是白几。 他刚才还想着除去束缚按在梅林里,仔细赏玩呢。 拧着眉,走了过去,跟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别哭了,跟孤说是谁,孤砍了他。” 他才不会说让白几配的上那人呢。 问为什么? 男人的嫉妒。 白几都是他的人了,里里外外都被他占据了个遍,要不是顾忌着对方的意愿,他怎么可能放其离开,就算离开,斐言之也不觉得自己能接受白几结婚生子。 他是大度,但没那么大度。 孤独终老是他能给的极限。 白几被拍着哭着,过了一会儿似乎发现身边有人,抬头木愣愣的看着,随后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 然后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果然……是假……的。” “陛下……怎么会……对我这般……前日才跟我说只为君臣,不再幸我,他不要我了……” 他打了个酒咯,继续断断续续的道: “我身子不能让君王尽兴,也不能孕育子嗣……确实是没用……” “我配不上他,他说不再幸我……”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斐言之哄人的爪子停下了。 他觉得、 可能、 大概、 白几说的那个心上人可能就是他! 第二反应是媳妇儿没丢。 然后…… 斐言之黑了黑脸,他能不能把刚刚说的话吞回去。 “二五仔,把系统面板拉出来看一下世界侵染度。” 他怎么会这么智障。 这不科学。 258闻言打了个哈欠,随手拉出了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咦,降了,之前是百分之十五来着。” 百分之十五!!! 斐言之被劈了一下。 被主角光环影响的脑残,世界侵染度也不过百分之三十,他都百分之十五了,二五仔个土鳖也不知道汇报一下。 斐言之气的磨牙,抬手把二五仔给举报关进小黑屋。 “宿主,你干吗啊!” 斐言之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世界侵染度又俗称脑残侵染度!!!” 二五仔:“!!!” 心虚,还真不知道。 斐言之懒得搭理他,看着地上不吭声乖乖地蹲着的人一瞬间有些心疼。 这个笨蛋。 人家是口是心非,他是心是口非。 这怎么能不错过。 命运之轮八成也是因为这个才倒流了时光的。 他噌的站了起来。 越想越气。 “安忠贤,给孤滚进来!” 殿外听着动静的安公公一个踉跄,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眼角的余光的看着殿内的心中一惊:“陛下,有何吩咐。” 斐言之看着地面还蹲着的人,顿了顿,用脚踢了踢:“给你半个时辰,让他醒过来。” 气的磨牙还是补了一句:“不能用伤身的东西,有后遗症的也不行。”他还要幸一辈子呢。 安公公瞅了一眼,马不停蹄去请太医。 他们是专业的。 于是专业的太医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就让白几醒了酒。 白几一瞬间想起来了自己都干了什么。 陛下问他是否有心悦之人,他说有。 然后陛下问是谁,他砍了他。 他说是陛下。 再之后,又胡言乱语的说着自己对陛下恶心的心思。 白几噗通一声跪下。 “臣死罪。” 斐言之笑了。 醒了好啊,他可没兴趣幸一个醉鬼,这次不让白几亲眼看着孤是怎么幸他的,孤就不姓斐!!! 一张嘴,柔软舒适,偏偏没一句真话。 那就别说话了。 你给孤等着。 “死罪,说说什么死罪。” 斐言之挥手让人全都出去,走至白几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白几浑身都在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一时醉酒暴露了心思,陛下会不会恶心他,会不会厌恶他。 瞧着宫人和御医一溜烟全都跑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殿门,斐言之再也不收敛,抬脚用脚尖碾着白几的肩膀,还恶劣而暧昧的摩擦了两下。 白几俯身跪在地上,只感受到右肩的压力,似乎是陛下的腿。 陛下果然生气了,此刻怕不是厌恶的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斐言之看着不停颤抖的人更气了。 他一开始以为白几是紧张,后来觉得是因为被迫,现在才发现他是忐忑和兴奋的。 mmp。 他抬脚用脚尖抵着白几的内侧锁骨处,慢慢用力。 白几只得顺从着慢慢仰身,他本就是俯身跪着的,这一起身便不得不的扫到陛下的容颜。 冷峻的眉目,气势骇人,黑龙袍裹挟沉渊般的姿态。 这是君王。 斐言之嗤笑一声,不用想他都知道白几脑子里想什么。 于是缓缓加重了力道,白几只能看着陛下将他挺的笔直甚至是有些后仰的身子继续向后压。 一点一点。 斐言之看着白几顺从的弓着身子,双腿叠在身下,后部肩膀离地面越来越近,直到完全接触地面。 斐言之惊了一下,正常人真做到这个地步? 自幼习武啊,那挺好,不容易玩坏。 随后,他踩着对方的肩膀,俯视着,才发现白几竟然又垂了眼,垂眼是吧。 “抬头,看着孤。” 斐言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他黑色的眸子里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在他耳边缓缓的道: “还请白将军入寒池给孤表演一番,孤早就想学武了,只是怎么都学不会,为了看得清楚,将军恐怕得除去衣物才好。” 白几愣了一下。 陛下这是…… 要幸他? 不是说只为君臣吗? 不厌恶他吗? 也不觉得他恶心,反而要使用他吗? 不管了。 反正君王开口了。 “臣,领命。” 斐言之:“……” 行,还喜欢玩儿角色扮演是吧,孤知道了。 于是白将军被他的君王在背后扶着完完整整的耍了一遍武学。 梅阁内是有寒池的,是活水,只是水温没有温泉水温高才叫寒池。 白几对这里很陌生,因为陛下此前从未在此地幸过他,被搁置在池边的玉石上时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玉石很大,宽约六尺,长约两丈,躺下一个屈膝的人绰绰有余。 斐言之也顺手给自己洗了一遍,刚才出了不少汗,不得不说学武的人体力就是好,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 他侧目看了一眼玉石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人,呼啦一下出了寒池。 已经沐浴过的人,躺在玉石上屈膝。 斐言之走至身侧,俯身注视着少年将军被水汽蒸腾后,如雨后夹竹桃一般娇嫩的面容,随后恶劣的在他耳旁吐气:“这是惩罚。” 白几颤了颤,唇瓣咬的嫣红,也没让斐言之心软,他只看到了少年将军的双腿很是有力,皮肉骨骼白皙修长,双足置于褐色玉石上,脚被拱起如同弯月。 无处着力的手指十字扣在冰凉石面,只看得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手指用力和褐色的底色产生致命的杀机。 斐言之是个自认为高雅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兴趣。 而系统也随后从剧情线里知道为什么命运之轮这次竟然自主开启了。 因为几百年后,缺少了一个对世界影响深远的白氏关键人物,半个世界都打烂了。 斐言之任务失败的影响,不只是缺少了白几这个将军导致帝国统一大业受到了影响。 还因为君王未曾给白氏一门盛世荣华,致使本该冥冥中因为他赐下丹书铁券而幸存下来的白氏几经更朝换代后被灭门。 从而导致了最久远的以后一场几乎席卷了全世界的战争,半个世界被打烂,无数人流离失所。 命运之弦的波动在这一刻展现到了极致。 第10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0 【标记】 ………… 第二日,早朝。 大殿之上,群臣并列。 帝王眸光幽深,如同深渊一般,俯视着。 “十日后,发兵燕国,陈兵边境。” 此言一出,大殿内寂静无声,帝王垂眸,继续道:“开战期间,有关战事政务皆递交于军机处处理。” 丞相林彧豁然抬头,心惊肉跳。 军机处…… 他本来还想不清为何加封一个无品无阶的职位,还独属于帝王,无权无势,可如今此举。 何止是夺权,这是要彻底把朝臣分裂啊。 自古以来帝王扶持寒门对抗世家豪门,可豪门也扶持寒门,虽分属两方,可到底藕断丝连,不可能那么干干净净,哪有彻底的孤臣。 可一旦进入军机处就不一样了。 进入军机处必定只能成为孤臣,只听命于帝王,也就意味着和朝臣彻底分裂。 斐言之垂眸,看着一众默不作声的大臣,眉目间带着懒散。 “可有异议?” 长久的寂静。 “陛下……圣明。” 斐言之嗤笑一声,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明黄色的衣摆掠过,只余下落日的光辉透过格窗撒入,匍匐的大臣皆是后背汗湿了一片,心有戚戚。 因着刺杀一事陛下龙颜大怒,杀的人头滚滚,如今这帝王又马不停蹄发兵燕国,恐怕是气狠了。 谁叫燕国狼子野心竟然想行谋刺之举。 龙辇一路疾行至甘露殿,榻上已经没了人,斐言之刚进入殿内,正在用膳的白几就噌的站了起来。 “陛下……” 战战兢兢的样子哪里还有昨夜坦诚相待自力更生的坚定。 斐言之侧目瞧了一眼,见到白几面色苍白,低着头站的笔直,还是气的磨牙。 凳子上他早上特意让人加了软层,不会不舒服。 也没吭声,抬步走到桌案旁坐下。 连二五仔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你够了,都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还不放过,你是宠文!宠文任务者,你知不知道,有你这这样的吗?] 斐言之懒得搭理二五仔,抬手让宫人全都出去。 拎着白几的碗筷用膳垫肚子。 白几惊了一下,看着斐言之的动作,阻止也不是,不阻止也不是,手足无措的站着也不敢动。 斐言之奉行菜不过三口的原则挑挑拣拣吃了不少,看着一旁杵的人,还是生气。 [宿主,别气,别气……] 斐言之侧目看着白几低着的脸,唇瓣都是破的,转头朝着二五仔忿忿道:[他骗了孤。] 什么狗屁愿意。 什么只为君臣。 嘴里没一句实话。 要不是他机智,差点真的就被骗过去了,这次可没有命运之轮能用了,简直是人生滑铁卢。 “额……” 二五仔也心虚,偷偷瞥了一眼,不吭声了,白几这次是真的把宿主给气着了。 命运之轮自主启动的原因也找到了。 [他撒谎。 孤信了。] 斐言之磨牙。 真的当君臣处一辈子,任务就崩了,媳妇儿也跑了。 白几也不敢动,低着头捏着指尖,两股颤颤。 他也没想到会被灌醉,嘴一秃噜问什么说什么,喝了两碗醒酒汤全都吓醒了。 然后被君王嘱咐了自力更生深入羌氐最深处之事,又拖上榻,棍棒教训了一宿,黎明时分要早朝了才在他口中塞了药勉强放过他。 斐言之看着颤颤巍巍才站了一会儿就摇晃的人,更气了。 却也对这个闷葫芦加倔驴没办法。 走至跟前,伸手揽着腰让对方的把大半重量放置到自己身上,抬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抬眼:“记住了没?” 白几身子颤了一下,低头抿唇诺诺的道:“记住了。” 不敢忘。 白几更不敢抬眼。 他的君王在抱着他,这种认知让他的心都在战栗,淡淡的龙涎涌入鼻腔,这是帝王除了幸他之时最近的距离,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甚至让他生出了一种君王对他也并非只是止于君臣关系的感受。 从前,君王偶有召见,在幸他之时,也从不喜它露出异样,但昨夜却是个例外,不仅少有的温情还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以至于今早起床时天都大亮了,腿脚都是酸酸无力的,他本想着错过了早朝是大罪,便又听安公公说是陛下吩咐不让吵醒他,又让他不必上朝,还给他留了早膳。 斐言之垂眸看着白几听话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软。 但他面上却不露出丝毫,捏着人的下巴把人推上了榻。 白几顺从的躺在榻上,发丝散乱在明黄色的锦被上,手指下意识的揪着被面,思索着措辞。 他以为陛下是见他心生不悦,又想教训幸他了。 可昨夜已经幸过他多次,陛下虽然年轻,龙精虎壮,但太医说纵欲过度伤身。 他本就是魅惑主上的娈.臣,大逆不道,又怎能让陛下在此沉溺。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陛下,可否改日。” 斐言之垂眸顿了顿,看着他的眼。 这就是拒绝了。 若是之前他必定觉得这人是被迫的,在拒绝,可如今……修长的手指从下颚划入领口内,白几的身上穿着黑色的便服遮住了底下的肌肤。 狠狠的掐了一把,便见他下意识的皱眉,手指攥着明黄色的被面,又很快松了来,恢复了如常的面色,却没有丝毫抗拒的举动。 真是…… 装的真像。 斐言之磨牙:“改日?” 他的目光落在白几微翘的唇上,少年将军的唇生的极为好看,唇瓣不薄不厚,唇峰上有小小的唇珠,红润诱人,下唇更是被他一时造孽给咬破了,肉眼可见的凄惨,可出现在那里反而带着几分凄美勾人,入他口时更是美妙非常。 指尖捏着唇肉不慎磕开了唇齿,斐言之蹙眉质问道:“是你不行还是孤不行?” 白几看着帝王对他做的一切,没有丝毫觉得羞辱,只是想言语却又怕磕到了斐言之娇嫩的手指,只得含含糊糊的道:“……是……城,不,行。” 他的确今日不太行。 斐言之闻言,更气了。 又他妈这番说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君王强迫臣子呢。 一个指节加重了力道,白几颤了颤,眼尾泛红。 他想起陛下昨夜幸他时也曾这般,便觉得后有些难耐,却也不敢动,只敢用手指攥着被面卸力。 陛下昨夜第一次吻了他,见他被刺激的落泪,还哄他,言:“将军可真是口非心是,可谁让孤喜欢。” 他不知晓陛下为何说他口非心是,却也因陛下一句“孤喜欢”而欢喜不已。 狠狠的把人欺负了一会儿,斐言之才放过他。 第11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1 甘露殿内明黄色床榻上,帝王的墨发散落,白几侧身躺在身侧喘息着,本就艳丽的容貌如同粉色的桃花一般娇嫩,他身上的衣裳俱在,却不知道被人溜进去把玩了多少次,衣带没一个好好的,尤其是亵裤,松散的厉害。 白几常年习武,身行矫健,又因为年轻自带着一股子蓬勃生机,在衣袍覆盖下身子的肌肤却细嫩的很。 不堪蹂躏一般。 斐言之侧目扫了一眼他的唇瓣。 眼神暗了暗。 过了会儿,白几见帝王不再有兴致。 膝行下了榻,随意的拉了拉衣裳确定不会突然掉,白几俯身跪在榻下地面,地面上被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即使未曾着下服,也是不冷的。 “微臣……僭越。” 斐言之看着他的动作,磨牙,继而用手指压着额角,脑子都是疼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有谁刚上过床就下榻请罪的。 可白几却只觉得自己贪心没有拒绝陛下,是为媚主,本就是僭越。 可陛下从未接连幸他,此次早朝后虽说未曾让他承恩,却也是他贪心不足。 斐言之气的头疼,甩手把一侧的黄花梨木匣子推了下去:“孤心情不好,你自己看着吧。” 白几闻言愣了一下,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唇瓣紧抿着,继而抬头瞧了一眼榻上的君王,才勾了手指把匣子打开。 匣子不大,放的东西也不多,都是上好的玉料雕刻的,入手光滑暖凉,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物件。 而且还是他用过的。 白几抬头看着榻上的君王正瞧着他,用手指缓缓握起了玉料。 陛下心情不好,是他的错,不会讨人欢心,又惹了陛下不悦。 带子本就是散的没系,无需他多做什么。 白几垂着眸子,松着身子。 过了一会儿。 却听到榻上的帝王道:“侧过来。” 白几抿了抿唇,听话的侧身。 斐言之看着跪在塌下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人,气的头更疼了,挥了挥手:“够了。” 白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知道应当是又惹了陛下不悦。 立刻停了下来,俯身叩首。 只是那玉料光滑,他沾了药膏的手都挂不住…… 斐言之气的磨牙,却也心疼,只得按耐住暴躁好声好气的道: “辛苦了一晚上,回去歇着吧,朝堂的事儿不用你操心,有孤在呢。”他顿了顿道:“把给你的药膏都带回去用,不值钱的东西。” 白几闻言,眉目间带着喜悦。 “多谢陛下。” “走吧走吧,别气孤了,非被你给气短寿了。” 白几一顿,垂着眼睑,牙齿咬的紧。 他又让陛下不悦了。 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确实是一无是处。 斐言之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下榻,又哄了几句才把人哄了回去。 他真是脑子有病,和他生什么气。 到最后气的还不是自己。 白几满脑子的忠臣思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估计被他带上榻临幸都觉得是在大逆不道。 只能慢慢来了。 …………… 白几一路躲着人回了府。 刚入了玉暖阁,便听到下人来报,阿嫂唤他。 他顿了顿,把手里的黑色黄花梨木匣子放好,才转身跟着人过去。 白氏一夜未睡,只得黎明时分才打了一个盹儿,便又急匆匆的起了身,可看着这自昨夜便入了宫,直到今早,日上三竿了都还没回来的人越来越着急了。 忍不住在屋内踱步。 怎么还不回来? 陛下雄才大略,言只为君臣,那必定是不会强迫,可她怕就怕阿弟他自己上赶着送上去。 不过她知道阿弟的为人,怕是宁愿自己一生孤苦,也不愿那帝王沾染了污秽。 他的阿弟,怎能如此。 怎该如此。 白氏心里还怀着一丝希望,远远的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迎了出来,随后看着白几喜上眉梢压不住的笑,心里咯噔一下。 那桃花灼灼的少年将军眉眼含笑,是何等风华绝代。 但白氏宁愿他是哭着回来的。 避退了左右,白氏隐晦的打量。 衣服换了,她明明记得昨日去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个颜色,仔细瞧着,甚至隐晦的还能从衣领处看到若隐若现被遮住的红痕,而且走路姿势也有细微的差距。 这…… 白氏艰难的开口:“阿弟你……” 白几忍不住笑了一下:“阿嫂……” 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姿态有些不对,收敛的笑容,微微抿了抿唇道:“和陛下无关,是我……不愿。” 白氏彻底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也没空去想这番说辞的真假,手颤了颤,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 “你昨日不是说陛下说只为君臣吗?” 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尖利。 若是可以,她真想问问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要什么没有,为何偏偏如此糟蹋他白家少年郎? 便是白几不愿只为君臣,身为君王,难道还不能避而不见。 可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 那是执掌天下的君王,她更知阿弟有多喜欢那人,又怎么肯彻底撇清关系。 “阿嫂不必忧心,陛下待我极好。” 他想起那夜,便忍不住心生欢喜:“便是日后,白家还有大哥的孩子不至于绝嗣,白家百年清誉断不会被毁了。” 至于他…… 只要那君王还需要他一日,他便愿意守着。 无论是征战沙场还是床榻之上…… 白氏看着他笑,她何尝不知道,但她心疼啊。 她初嫁入白府,白几还只是一个不到十来岁的孩子,跟在父亲身边叫着阿嫂。 成日里舞刀弄枪,最喜刀剑,嚷嚷着将来跟父亲一起上战场,要建功立业。 可是如今…… 父亲和夫君都没了。 阿弟爱慕的人成了君王。 第12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2 纵使白氏长于深闺却也知道,阿弟不能娶妻生子,但那帝王却不可能没有后宫,没有继承人。 阿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嫂……”白几抬头看着阳光落下,眉目柔和:“我这一生只此一次逾越。” 白氏再不吭声。 若是陛下强求,她必要告上御状,宁可毁了白家百年清誉,也要给阿弟娶妻生子,从此各不相干。 她不怕惹怒了帝王。 她只怕阿弟不得善终。 可到底…… 不得解脱。 白几回了玉暖阁,阁中种着一棵寒冬腊梅,每逢冬至便会盛开,寒风傲骨。 只是此刻显然只有光秃秃的树枝。 白几笑了笑。 他其实一开始喜欢的是海棠,后来,最喜……梅花。 因为年少时有人送了他一枝梅花,说要他以身相许。 只是后来那纨绔风流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君王,越来越沉默,再也不记得当时的一句戏言,但白几记得。 彼时的君王还是先帝宠爱的幼弟,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少年,浪荡风流,整日留恋胡家酒肆。 他曾听闻,也不屑,觉得不过又是一个纨绔子弟。 先帝力主羌氐一战,他的父亲请命,不杀得胡人士不敢弯弓而射雁南下而牧马,誓不还朝。 他的大哥新婚一年才得了一个孩子还尚且不知道,也跟着上了战场。 羌氐一战,打的悲烈。 他的父亲和兄长全部战死,于是有了胡人十年不敢侵扰贺国边境百姓,于是有了白家的滔天富贵和盛世名望。 那年,禊日春游。 阿嫂携他和大姐二姐出行,只有他一个男丁,便分席而成。 有同来春游的纨绔子弟闯入。 言他阿爹和兄长无能,羌氐一战才会如此悲壮,他便同他们打了起来。 他自恃武力不俗招招凶狠。 却到底还是抵不过人多势众。 “呦~这干嘛呢,让我看看。 原来是人多欺负人少啊。” 人未至声先到。 眉目风流的少年缓缓踏步而来,着一身金丝银线勾勒出的华服,连鞋子都是雕龙画凤,手里拎着一枝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寒冬腊梅长约六尺。 精致的面容配合上昔日风流的表情,硬生生耍出了一副手持长剑倚清凌的气势,抬手朝着一群人抽了过去。 “来来来,我也是一个人,我们打一架,谁赢了这个……” 他顿了顿,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抱着头缩在一起的少年:“这个小破孩儿就是谁的。” 白几抬眼,从缝隙里只看到红梅枝条在春日的绿意里含苞待放,那人拎着六尺红梅撵的一群人抱头鼠窜。 一边撵一边还喊着:“别跑啊,让小爷我打一顿,这事儿就算了了。” “跑什么跑。” “小爷我记住你们的脸了。” 最后撵了一会儿,气恼了。 “给孤站住。” 一群纨绔闻言停住了脚步,挨个排排站在他面前,缩着脑袋。 “这!不就行了。” 那人说一下抽一下,没人敢动。 他只敢偷瞄了一眼,那眉目皆是精致的少年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像是高傲又像是娇纵,波光涟漾的含着情。 排排抽了一遍,一人赏了十来下,下手并不重,最后抽累了,甩了甩手腕无奈的叹道: “早让孤抽一顿这事不就完了,还让孤追,孤还想着上门去抽你们呢。” 随后目光落下。 他立刻收了眼神,侧头看着春水涟漪荡漾。 “你是白家的?” 有些清丽的语气带着少年的稚气,随后那人看着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快点,给他道歉。” 纨绔们没人敢反驳,对视一眼,走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道歉。 然后又挨了一鞭子。 “好好说话。” 他听到了纨绔一个个被按着头跟他道歉,一个都没跑掉,也看到了那拎着六尺红梅枝条,融在春日里得意的笑容。 “好了,滚吧。” 少年嫌弃的放走了一群人,随后走到了他面前,典雅的龙涎香是和春日雨露完全不同的味道。 骄傲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天生贵胄。 什么叫做自卑。 随后,他看到那人俯身拍了拍他的袍子,反正一点也没拍掉,最后眉目一扫把红梅枝条塞进了他怀里。 “别听他们瞎说,你阿爹和兄长都是贺国的英雄。” 随后朝着他笑了一下,撵着飞落的蝴蝶走远了。 他只远远的看着,看着那人追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又脱了鞋子用手拎着,赤脚踩着草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慢慢走远。 那时,他想,这样的人合该一生无忧,潇洒自由。 只是,到底还是不得。 后来,他拿着那枝红梅回去,阿嫂还稀奇的问他:“这年头哪来的红梅。” 他也不知道。 等到他将那枝红梅种下,看过了几个春秋,也只看到了那寒冬腊月里傲骨绽放的姿态,也不曾见它度过春日。 他想,大概是那枝红梅也留恋那个少年。 所以等啊等,就等到了春日,少年偶然路过,心生欢喜将其折下耍成了一柄剑。 他也想看着守着那个少年,望他无忧。 可时不过六月,先帝驾崩,那个少年就匆匆被群臣裹挟着成了君王。 做了高台上的傀儡,一言一行都要按着规矩来。 那个酒肆,那个岸边…… 再也找不到那个自由的少年。 而是沉默的俯视着,在夹缝里生存,用稚嫩的肩膀以一己之力扛起了风雨飘摇的贺国。 第13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3 帝王来的时候,白几正在和小侄子在前院玩蹴鞠。 白氏心骇间,正要让人去通知却被斐言之制止。 “不必了,孤只是有些琐事找白将军。” 白氏只得点头称是,带着人一起过去,心中慌乱异常。 君王怎么会突然出宫,还来了他们家? 天威难测,这可如何是好。 她拿不定主意,却也无法,只得祈祷君王并未有他意。 斐言之不曾注意,便是注意了怕也不会放在心上。 跟着人慢慢走着,一拐过弯。 抬眼便看到那院子里褪去了的甲胄的少年将军烈日下艳如骄阳,意气风发。 “想学吗?哈哈,我教你。” 他微微俯身哄着小侄子,眉眼绽放着,在树叶缝隙投下的斑驳阳光里实在是太过漂亮,也让斐言之恍了神。 他的记忆里白几年十三加冠便入了朝堂,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曾弯腰。 说得多,错的多,便渐渐学会了沉默寡言,在他面前,更是如此,少有吐露心声。 也因此之前那般错过才会让他如此生气。 宁愿忍着,疼着,也不愿意开口。 可他都快忘了,他的少年将军还不到二十岁,还不到正常应该加冠的年龄。 是白氏一门的困顿让他不得不提前扛起了家门兴衰。 他本来,也应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 斐言之心沉了沉,垂眸不再去想,片刻后转身离开: “别告诉他孤来过。” 白氏错愕之间,只见到那君王已经脚步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到底也不知他所谓的琐事究竟是何。 斐言之按着手指,捏的有些发白。 他的印象里,白几一直都是沉默隐忍的,骁勇善战,忠君爱国。 兰陵白氏之子,自有他的风骨。 原来…… 也是意气风发的。 他本没有生气的缘由的,是战争,是王朝不统致使了一切。 如果白氏王侯,他的父亲和哥哥惧在,他又怎么如此沉默寡言。 他该是意气风发,跟自己喜欢的人表白,一遍不成再来一遍,更无所畏惧。 斐言之闭目又瞬间睁开,冷光乍泄而出,怒极反笑。 既然如此。 那就,一统天下! …… 因为君王的一力推动,贺国大举陈兵燕国边境,燕国吓的魂不附体,立刻派出使者遣贺,又秘密联系北朔,企图避免这一场战争。 而燕贺边境已经风声鹤唳,肃杀一片。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必过于在意,因为……贺国的目标不是它,而是羌氐。 贺国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深仇大恨绝非一朝一夕。 每逢中原势弱,这个未曾驯化得野蛮民族便会毫不犹豫大举进攻。有贺一朝,便致使八百万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自唐王朝灭亡后,中原大地四分五裂,这场中原割据政权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厮杀已经绵延百年之久。 九年前羌氐一战,贺国赢了,也打废了。 白氏一门王侯皆战死,先帝本就身子不好操劳过度不到半年也去了。 而时隔九年,后越一战白几声名鹊起,他们怕了。 除了帝王也没人想让白氏一门恢复当年的盛况,于是里应外合,有了所谓的刺杀。 君王龙颜大怒,前前后后处理涉事人员五千人,杀的人头滚滚,并着令发兵燕国,实则…… 由白几领兵两万直捣北部羌氐王庭。 斐言之本来不愿让白几出征,只是他改主意了。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四分五裂的国土重新归为一统。 一人双骑的两万轻骑兵已经是贺国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了。 所以此战……只能赢。 还必须是大获全胜。 只有白几能做到。 …… 寒冬十月,大军散入羌氐腹地,贺国于燕国边境撤军,燕国十九皇子质贺。 “将军,我们的粮草只够三天了。” 草原旷野,人马停歇,但狂风从未停止,有三三两两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未曾燃起篝火,只就着烈酒嚼着肉干沉默不语。 白几扒下羊毛毡围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只露出一双眼睛转了过去。 “你知道出发前,陛下跟我下的令是什么吗?” 那人愣了一下。 白几大笑了一声,仰头看着苍茫天空:“陛下说,让我带着羌氐王族的首级回去。” 他要直捣羌氐王庭。 “至于粮草……” 白几眯着眼看着远方,狂风里吹来了食物的味道: “很快就有了。” 至夜幕降临,跟随草木流转至此的部落被屠杀殆尽。 他们很不幸,被死神的镰刀碰触到了。 但战争……只有死与活,永远没有怜悯。 “将军,孩子和收获的牛羊怎么办?” 白几仰头望着夜幕,启明星在东方明亮而耀眼,他侧头擦了一下剑: “带足十天的口粮,剩下的杀光。” 那人一惊:“孩子也杀光?” “也杀光。” 苍茫大地,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他侧目看着那人:“你在心软?” 粗砺的风在哀嚎,刮过那被裹的严严实实仅仅只露出一点点的皮肤,如同刺刀一般。 白几嗤笑了一声:“你对他们心软,他们将来可不会对你的妻女心软。” 他贺国百姓和白氏一门的血海深仇容不得他心慈手软。 沉默。 良久之后,还有一声迟来却无比坚定的话:“是,将军,我会亲自督查。” 愿死后,你们的长生天能保佑你们。 白几看着他转身离去,抬眼遥望着夜幕,抹了一把自己粗糙的皮肤。 他入宫的那个夜晚,天似乎也这样的黑,他的君王伏在他的身上说:“要掘其根,灭其苗裔,毁其族。” 他说:“好。” 【标记】 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看着玉石上屈膝并拢双腿的人,眸光注视着,大约是复又想起羌氐战事,便拧着眉道: “孤打算派将军前往北部攻打羌氐,此战凶险,白将军需得分军可好?” 羌氐乃是游牧民族,随草而居,哪怕是建朝,也不适合大举攻城,况且那里哪里有什么城池,就想要攻打,必然只有分兵一个办法。 他需得让其大军镇压边关,让其轻骑一股直冲而入,才能获得最大的战果。 白几闭眼颤了一下。 “……好。” 只要是君王的意愿,无论是什么,他都会臣服。 斐言之点了点头,生了兴致,走上前去用手按着他颤抖的肩膀,便又道:“那分开后将军就不能再来找孤了,需得自力更生。” 白几顿了顿,咬着唇瓣。 “……是,臣明白。” 斐言之点头,想了想便道:“孤的大军需要进入最深处,在此地深耕,将军自力更生可能做到?” 说话间他盯着白几,深沉的眸光露出一丝狠意。 白几被君王的目光笼罩,完全无法反驳,只得诺诺道: “……能。” 斐言之很满意,心情愉悦。 果然,征战沙(chuang)场(ta),他的将军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第14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4 “羌氐王庭所在之处孤也不清楚,所以需要劳烦将军自行找到其地,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掘其根,灭其苗裔,毁其族。” 白几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甚至不觉得陛下此举对羌氐太过狠了些,只是抿着唇,郑重的道:“臣……必定执行。” 斐言之点头,微微眯了眯眼: “为了加大战果,将军成功后不能立刻离开,需得翻身迂回曲折作战,广布威信,让北方游牧民族皆胆寒,从此不敢再南下。” 以避免大一统过程中他们出来捣乱。 “……是。” 君王所愿,万死不辞。 斐言之对将军的听话非常满意,他也知道将军必定会执行,他只需要看着就可以了,于是继续懒散的道: “孤有数万大军可予将军,但是能不能留下得又或者能留下多少就看将军自己的本事了。” 斐言之有意让白畿养势借助此次战争养成私军,只有这样白家和白畿的地位才真正无可动摇。 “……臣明白,臣……嗯……必定,竭尽全力。” 斐言之看着将军不由得感叹,果然真是忠臣。 转而继续道:“孤允许孤的大军由在将军自力更生下停留两日。” “……是。” “莫要自作主张,两日便够了,再多,恐大军生出哗变。” “……遵命。” 斐言之俯身看着面粉如桃花眼尾嫣红的将军,用指尖触及,果然娇嫩,垂眸感叹道: “如此,甚好。” …… 发兵燕国只是虚晃一招,实际目的还是羌氐。 白几不怕打仗,也不怕受伤,他只怕自己帮不了他。 时间太久了。 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人成了永远都触及不到的君主。 白几想过,那称孤道寡的帝王可曾也会有过委屈无力的时候? 他想帮他。 无论是拿什么来换。 可他不知道,于那君王而言,让他主导这场战事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 不是怕输,而是怕他受伤。 [宿主,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真不累?]258有气无力的道。 伏案批改奏章的斐言之垂眸,无动于衷。 258气急败坏。 你他妈自己不累,但是我累啊。 自己不休息就算了,为什么也不让我休息! 凭什么! 可惜了,它也只得陪着。 宫殿内,烛火摇曳着又至深夜。 …… 羌氐一战打了三个月,白几于北方羌氐腹地策马奔腾,而斐言之于帝都大开杀戒。 时隔三年,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起那弥漫在阴霾和血腥里的一月。 整个帝都被杀的血流成河了,小儿夜夜啼哭,但那冷酷无情的君王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着,按着名单一个个的算账,贩夫走卒都是小心翼翼,权贵们也都龟缩了起来,每年冬日的吟诗、赏雪、赏梅那等风雅趣事儿也无人提起。 时至年底,才算是稍稍有了点喜气儿,可与往年相比却十不得其一。 隆冬大雪。 燕寒披着狐裘坐在窗口看着雪花散落,一片片散入大地。 贺国地处平原,气候多温润,四季分明,就连大雪隆冬的冬日也不似燕国的寒风刮骨刀,多了几分温柔。 “殿下,殿下,快,我们该走了。” 身着暗红色棉衣的小童带着一身寒雪推开了阁门,拍落积雪,稚嫩的脸上纵使悲苦却也忍不住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殿下,贺国君主于今夜在宫中设宴,要过年呢。” 一场大雪,银装素裹的皇宫笼罩在冬日里,积雪未化白的刺目,却有处处缠绕的红绸和灯笼在寒风中如同傲骨红梅摇曳着,带着喜庆。 这么高兴的日子,想必殿下也能高兴几分。 “是吗?” 回眸间,燕寒拢了拢狐裘,一张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的小脸越发的精致了,他含笑看着高兴的小童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机智了。 若是身旁没有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伺候的,他怕是要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冬日了。 “是啊,殿下,我们快点去,还能得不少赏钱呢。” 赏钱…… 燕寒顿了顿,抬头看着一脸欣喜的小童,垂了垂眸。 燕国十九皇子……当年有多娇贵,如今就有多卑微。 他侧目看着空寂的宫殿,只有枯枝被冰雪冻结,寂静无声,无声的笑了笑。 这就是燕国的命吗? 他的皇兄贵为太子依旧逃不了为质的命运,他也一样。 大雪还在下,鹅毛一般飘飘扬扬的落下,燕寒裹着厚厚的裘袍,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踩着积雪慢慢走过偏僻的宫殿。 他是燕国十九皇子,也是被燕国送到贺国的质子,和太子一样迫不得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是自愿的。 九年前贺国与羌氐一战打的惨烈,北朔派遣使者游说燕国借道突袭贺国。 狼子野心,昭然若市。 北地多豪杰,燕地男儿更是个个豪迈。 唇亡齿寒的道理再显浅不过了,一旦贺国败落,下一个就是被北朔一口吞下贺燕两国。 所以,燕国不能同意,也不敢同意。 没了和北朔对峙的贺国,他燕国连夹缝里风雨飘摇都做不到,亡国灭种是注定的结局。 可谁曾想北朔居然虚晃一招,迂回援助了羌氐,可笑的是他们低估了白氏王侯,硬是顶着羌氐和藏在背后的北朔打赢了这场战争。 白氏一门王侯皆战死,贺国元气大伤,北朔更是气的跳脚,却无力再支撑长线作战,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北朔便顺路盯上了燕国。 毕竟来都来了。 不出意外,燕国败了。 彼时的贺国皇帝缠绵病榻,即使想相助燕国也有心无力。 于是有了燕国太子为质。 北朔皇帝慕容钦川多爱美人,也因此对燕国太子多有喜爱,于是才有了贺国休养生息的日子里燕国苟延残喘至今。 如今…… 白氏少将军白几一战成名,慌的不仅仅是羌氐,还有北朔。 怕贺国再出一个王。 怕这明君忠臣相和,他们再没了活路。 他质贺只有两个目的: 一让贺国君主保下燕国。 二让……白氏白几与君王生隙。 可他来了贺国两月有余,次次递的请安帖子皆是被贺国君主拒了,那贺国君主出行周身更是严丝合缝,连人都见不到,更别说目的了。 因此,这唯一一次有机会的宴会,他不参加也得参加。 第15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5 他们来的还早,被宦官引着坐在角落里,也无人奚落,只是无视。 年宴渐渐热闹,人来人往,和燕国大不相同。 贺国多金贵繁荣,不似燕国粗犷,又带着几分肃杀和沉闷,想来是被那君王杀怕了。 这两月来他听了不少传闻,到处都是说贺国君王有多英明神武又有多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帝王手里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组织监控着整个贺国,两月的清算按着名单项目一个个的揭开遮羞布大开杀戒。 燕寒看着,既心生欢喜又暗暗恐慌。 欢喜那贺国君主万一玩崩了,怕是就无力顾忌燕国了,也算是一桩不大不小的喜事。 又害怕贺国君主雄才大略驾驭群才清扫了国内所有隐患,又有白氏白几比拟战神之态,他燕国是否还有容身之地。 但想到那傀儡登位的君王,想来…… “陛下到!” 宦官刺耳的声音穿透耳膜,燕寒抬头才知道原来人都已经到了,就是那贺国君王。 来不及细看便随着群臣晋见。 “臣等参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众人齐声。 燕寒随着躬身行礼,却仗着距离远,未曾老老实实的低头,眼角的余光里只看到一身黑色冕服的君王身影挺拔,即便面容看不清晰,却也感受到了那份冷峻犀利,侧目之间气势如渊,让人不由得呼吸一窒。 斐言之垂眸,坐于龙椅之上才开口俯视着群臣:“众卿平身。” “谢陛下。” 各方权贵听闻此声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 随后是乏味的宴会,按照流程分发福字对联,斐言之没多大兴致,一手支着额角斜倚着俯视着这看似欢声笑语的场合。 君王的十二毓冠冕遮住了面容,也看不清思绪。 直到…… “燕国十九皇子为陛下贺,愿击鼓行剑舞。” 清脆的嗓音响起,悦耳十分,让人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 斐言之依旧垂着眸子,只是微微侧着,独属于君王的威严让空气都仿佛沉入漆黑的海底一般,难以呼吸。 懒散的上下打量着两眼便没了兴致,继而开口:“可。” 燕国多豪迈,燕国剑舞也多有可取之处,群臣见得那一身白衣置于喜庆中央的少年不由得目光闪了闪。 眉目精致的少年一手执剑,一手拎着酒壶。 鼓点如雷。 像是绽放在寒冬腊月的那一株腊梅,一身傲骨。 斐言之懒散的垂眸而视,指尖敲击着俯首,看着一舞结束脸上出了一层薄汗的人,眸光沉了沉。 二五仔幸灾乐祸:[宿主,他在勾.引你哎。] 斐言之嗤笑一声:[孤看到了。] 随后眉眼微沉:[谢邀,不约。]他是有家室的人。 二五仔闻言更来劲儿了:[你看这多漂亮一个美人,多可惜啊,白几都走了两个多月,宿主你就没一点想法,你放心,照着白几的性格就是你当场把人纳入后宫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斐言之微微敛了敛眉。 想起白几,他的少年将军,又侧目看着那一身傲骨满是潇洒娇贵的燕国十九皇子,顿了顿。 [你说的对。] 258:[???] 啥玩意儿? 他兢兢业业的宿主没了,跑歪路了? 还没等258回过神来,斐言之已经起身提前离场,顺便。 [宿主提交投诉:系统无故妨碍宿主完成任务,有刻意破坏管理者完成任务嫌疑,申请禁言小黑屋三个小时。] [高级系统0205:申请通过] 258傻了。 [你放我出去,放…呜呜……] 斐言之已经听不到了。 258气炸了。 又是205!!!又是205!!! tmd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炸了你祖坟,你给我等着。 斐言之懒得搭理这个傻逼系统。 说的跟205家祖坟不是你家祖坟一样。 而君王的离去也让宴会的气氛霎时热络了起来。 燕寒只看着那帝王冕服迤逦,走动间衣摆划过地面,只剩下一个深渊莫测的背影渐行渐远。 对于这一场宴会纵使再别出心裁也不喜不悲,喜怒皆是不形于色。 帝王! 燕寒念叨着这两个字不禁心底发寒。 他曾见过北朔慕容钦川,与之比拟也稍逊一筹。 直到有宦官谄媚的送来了赏赐,告知他移离破旧的宫殿,居于施鸾阁,越发的看不清这贺国君王的心思了。 几月间,他苦思冥想,都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直到听闻贺国君主早年身为傀儡,屡次纳妃被阻。 后来一手拔除了外戚,清理了朝堂,可以说是大权在握,随心所欲,却偏偏至今未曾纳妃入宫,更别说皇后了。 于是才决定如此兵行险招。 本以为失败了。 没想到…… 燕寒抿唇,心底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这个君王,他根本就没有软肋。 他只能选择主动出击了。 而寝宫内,斐言之垂眸用剪子挑着烛火,火光明明灭灭,那张冷峻的眉目也一半笼罩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白几…… 再不回来,你夫君就别人被人勾搭走了啊。 斐言之大肆调整着朝堂,算着日子,一算就算了月余。 来年一月,寒冬乍暖,前线传来捷报。 上将军白几夺取了羌氐王庭,并收获牛羊马匹等若干,大获全胜,不日将率领大军班师回朝。 帝闻之龙颜大悦,着其加封进爵,官拜贺国大将军,总领北部所有兵马。 旨意传达,大军已至班师回朝行军途中。 当夜,宫殿内帝王正伏案批阅奏章。 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其实这些递上来的都是军机处筛选过得,不是没人反对军机处的出现,不过在他让丞相闭门思过后便没了。 “陛下,白将军到了。” 斐言之闻言眉目微挑,他的少年将军回来了。 殿外,白几刚从华清池出来,发梢还是湿的,他特意用花瓣泡了半个时辰,应该……没什么味了。 跟随着太监走至甘露殿,还未通禀,便有外侧宫人打开了殿门。 第16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6 君王正手执着奏章,一手支着额头斜倚于桌案,眉目微沉,大殿内烛火明亮,却也仿佛惧怕这个君王不敢有丝毫摇曳。 抬眸间,见到他,周身气势一顿,似有缓和,随后嘴角勾起,缓声道:“回来了。” 白几本还心存忧虑,可此刻因为君王的安排莫名的安下了心。 走至桌案前俯身:“臣白几见过陛下。” 斐言之并未急着让他起来。 而是搁了奏章走到他跟前,随后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暧.昧的用手指摩擦了两下,看着他的眼睛。 “孤的大将军,三月不见,甚是想念。” 白几身子颤了一下,抬眸见得君王眉宇间的愉悦和兴致,耳垂微红,便又听到君王说三月不见,甚是想念,于是跪在地上,也不敢动弹了,只是眸光第一次斗胆包天的注视着君王的容颜,等着陛下…… 斐言之挑眉看着白几的举动,忍不住轻笑,从君臣到爱人总该一点点让他相信。 于是他抬手拨弄着少年将军翩飞的睫毛,偶尔划过指尖带来一丝轻微的酥痒,继而手指划过饱满的唇瓣不慎撬开了牙关。 白几睫毛颤抖,他心知陛下是对他生了兴致想要幸他,便忍不住高兴,可心中还有疑虑。 草原驰骋三月,条件艰苦,他三月间也不过清洗了两次,还是沾染了满身鲜血都已经结痂了没办法才就着冰雪匆匆而过,就连吃食也是肉干和羊奶,到了最后变成了马奶和生肉。 为了不暴露行踪,寻常之时他们不能够生起篝火,只得吃生肉,或许幸运能够从一些部落中找到一些熟食,当夜也便能燃起篝火烧烤食物。 如今三月过去,怎的一个臭字了得。 他回来洗漱时是特意要了粗糙的物件在身上刮的,洗掉了一层厚厚的污垢,最后又用花瓣泡了半个时辰才迟疑的出来。 总得来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臭不臭,更臭的都习惯了,现在根本就闻不到,没有感觉了 ——换句话说就是被腌入味儿已经习惯了。 但陛下若是幸他便免不了触碰,这…… 白几微微抿唇,身子轻颤了一下,像是期待又像是哀求:“陛下,臣……身子不洁……” 斐言之愣了一下,随后看着颤抖着哀求的人,眉目微皱。 什么叫身子不洁? 是三月之间把持不住有了女子,还是和他人除去束缚共处一室? 斐言之不怀疑白几会背叛他私自与他人有亲密,却仍为这张嘴里吐出的话而感到不悦。 什么身子不洁,不就是不想让他碰。 他本来没这想法,打算让他好好休息的。 但现在……他今天还真幸定了。 斐言之俯身看着被他手指按的仰头的少年将军,目光落在其滚动的喉结上,随后发现了一件趣事,怎的这里的肌肤如此细腻,仿佛三月未曾见过世面,还有衣襟下的肌肤更是娇嫩。 他俯身欲要张口咬住滚动的喉结,便听到被他欺负的人颤着音道:“陛下,臣……恐体有异味……” 斐言之莫名觉得这应该是解释上一句身子不洁的,若不是不逼他,怕还是憋着不说。 于是,他也不顾忌了,揽着人的腰便一口咬了上去。 味道…… 斐言之惊奇的看着怀里的人,随后忍不住笑。 奶香味。 他的少年将军到底喝了多少奶,此刻全身上下都仿佛被奶给泡过似的,不腥反而带着寒雪的清冽又带着点花瓣的清香。 “陛下……” 白几感受到陛下咬他便忍不住颤了一下,眼睛湿漉漉,生怕陛下因他身有异味,从此之后再也不幸他。 斐言之把人抱了起来,置于桌案,看着他的眼睛便忍不住笑:“将军可知将军此刻像什么?” 白几没敢伸手搂着君王,只是曲着身子腿脚悬空着,手指想抓着什么却也抓不得,只得握紧手掌垂在身侧,抿着唇看着上方的君王眉眼里的愉悦便多了一分安心和放肆,于是试探着问道:“像……什么?” 陛下心情甚好,应当不会厌恶于他。 斐言之伸手没入,伏在他身上忍俊不禁:“马奶玫瑰酥酪啊,将军可知自己有多香甜?” 白几愣了一下,草原之地取水困难,水源之地不好找也多有敌寇,他们只得就地取材,更多的就是各种奶,喝的人想吐,但他又不胜酒力,只得喝奶,渴了饿了都喝奶,连干净的水都没见过两回。 未曾想…… 白几听到君王说到香甜二字,便忍不住红了脸。 看来陛下是极喜的。 看着陛下眉宇间的愉悦,于是试探着道:“那日后,臣便每日取奶灌洗于口,可……” 话没说完,便轻颤了一下,看着帝王眉宇间的爱怜,便不禁羞红了脸。 陛下是不是也有片刻欢喜于他? 斐言之看着身下乖巧听话的人,手中动作不停,直言道:“如此,甚好。” 战场之上骁勇善战的铁血将军,时则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甲胄下是身子上一股子弥漫的奶香味儿,还只有他一个人能为将军宽衣解带细细品尝,想想都刺激。 …… 黎明升起光辉,洒落人间。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京都也热闹非凡。 白几一睁开眼看着天光大亮,便知道自己又起晚了,不禁懊恼。 陛下去上朝了,榻上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眸光略扫便忍不住脸红。 一想到昨夜陛下曾将他搁置在榻上坐于君王怀中询问他和草原之上驰骋哪个更欢喜。 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只得看着君王。 事后,君王心情极佳,后允他留宿,白几便忍不住高兴。 陛下说侍\/寝便要侍一整晚,但他也不是傻子,从前不知,如今也知哪有这个规矩。 寻常时候都是君王翻牌去往其他宫殿,若是在寝宫便不会让宫妃留宿,只有极得了君王欢心之人才能留宿寝宫,而他算起来应该已经留了两晚了。 第17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7 而此刻,朝堂之上,群臣觐见。 斐言之对早朝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要拿出来议论一番越来越不耐烦,干脆结束了早朝,就往甘露殿赶。 他媳妇儿还等着他呢,他哪有心情跟他们扯皮。 斐言之到的时候白几正在殿中用膳,大军还未还朝,他是提前彻夜狂奔回来的,听到殿外的动静便立刻站了起来,刚要开口,便被人制止了。 “坐。”斐言之顿了顿,看着面粉如桃花的人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不适,坐孤怀里也可。” 白几下意识的抬头,睁大了双眼,无形中多了几分懵懂和意气。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挥退了宫人,指尖攀上了艳丽面容的眼尾,白几便忍不住轻颤,睫毛抖动着划过指尖,抿着唇瓣轻唤了一声:“陛下……” 低声的轻唤让人心脏都酥了。 斐言之伸手将人置于怀中,为了避免扯到对方伤口,双腿置于腿弯和其尾椎骨上侧 ,手臂搂着腰身使其贴靠着胸口,欣赏着面容如桃花般的少年将军。 白几只觉的身子被帝王裹进怀中,肢体相触,典雅的龙涎香包裹着他。 帝王的呼吸近在耳旁,喷洒在裸露的皮肤之上,带来一阵阵惊颤,便本能的手指攥着衣角,低头抿着唇瓣,却未曾想被帝王按着趴至肩头。 他的眼底便是君王白皙细腻的肌肤,有着淡淡的青色血管,干净利落的下颚线毫不拖泥带水,便有些冷峻,周身气势如渊,但侧目之时冷俊而犀利的眉目松散着,薄唇勾起看向他,似有喜爱之意。 这般亲密,恍然间让他以为自己也可以是君王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只是到底不是,他只是一个惑主媚上的脔.子,不当得君王爱怜。 斐言之看着他眼中的失落,有些无奈,便又开口道:“孤打算从白家择其一人迎娶为皇后,将军可有合适的人选?” 白几闻言忍不住轻颤。 陛下要迎娶皇后了。 那他…… 日后是不是不能再于宫中留宿了? 有皇后在他就更不能不知上下尊卑大逆不道了。 陛下说从白家择人,家中女眷未曾嫁人的嫡系只有大姐二姐,大姐早就有了婚配,那就是二姐了。 家中二姐如今正值豆蔻,配陛下倒也勉强,只是…… 如果二姐嫁于陛下,他势必不能再于陛下承恩,不然兄妹二人共侍一君,他哪来的脸和身为皇后名正言顺的二姐抢夫君。 “臣……并无人选,全凭陛下做主。” 斐言之看着他低头抿唇,便知道他又口是心非。 明明不愿意的很,还能平静的装的极好道:“全凭他做主”。 到底是心疼。 也怨不得他。 抽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手底的肌肤有些粗糙不似从前那般细腻,但温热间极为顺从的抬起,便看到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思绪,于是命令道: “抬眼,看着孤。” 白几抬眸,注视着君王。 看着君王挑起他的下巴,眉目冷峻微皱,似有不悦又似有爱怜,便忍不住眼眶微红。 他的君王。 年少时便爱慕之人。 斐言之看着他红了眼眶越发心疼了。 昨夜幸他时,他曾恶趣味的逼着白几说自己于草原之上的见闻,白几言:他曾下令屠杀所有胡人,也曾被一十八人围攻。 他便问,可有心软和委屈,白几言:不曾。 他是将军,不该心软。 如今那冷酷的将军见惯了生死却被他一句话逼的红了眼眶。 孤的少年将军才不过十九岁,还尚未到加冠之龄,便已提前加冠成为贺国大将军总领北部兵马。 那么强大威严的人却连心底的爱慕都不敢说出口。 于是他注视着白几的眼一字一句的道:“孤的皇后需得能于草原驰骋三月,也能于榻上彻夜承恩…… 白几闻言忍不住睁大了眼眸。 他生的一双桃花眼,按理说抬眸间本该是满眼的嫣红风情,但每每被幸时欺负的很了便如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干净透彻,反而有着一种无辜感,格外让人心软。 斐言之也爱极了这双只有他的眼睛,俯身用指尖压着绯红的眼角,呼吸交缠继续道:“还得受得住孤白日里学习武学,最后……” 他垂眸:“孤的皇后得心里眼里只有孤一人,任孤欺负也得受着,还得年少时便爱慕于孤多年……” 白几颤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这番话,可偏偏它出自君王之口,一言九鼎。 所以陛下心仪的皇后人选是他。 是他白几……白家的小破孩儿。 “陛下……” 白几身子都在颤抖,他是男子,必定无法嫁于君王为后,可能有陛下这番话他死而无憾。 斐言之轻轻揽着他的身子,用鼻尖轻蹭着:“白家的小破孩儿长大了,也是时候嫁给孤了。” 白几抬眸,眼尾有些泛红,他第一次大着胆子用双臂勾着君王,额头抵在君王冷峻的眉骨,轻颤着道:“陛下还记得……” 他以为君王早已忘记,不曾记得。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身子,安抚着:“怎么会不记得,孤可是说了,谁赢了小破孩儿就是谁的,你可是孤的战利品。” 眼眸微深的君王似乎回想起了久远的过去,眼中露出一丝暖意。 “……嗯。”白几不再言语,趴在君王怀里不再动弹,只想时光就此停驻。 年少相遇,心生爱慕,多年过去…… 他的君王还记得他,已经是三生有幸。 君王也曾多次召见幸他,对他心生愉悦,似有欢喜,又言当为君王之后。 一言至此,无论此后世事如何,他只想守着他的君王,也为他的君王守着这个国家。 斐言之低头看着怀里沉默的人,少有的大胆亲近。 他知晓白几不信。 君臣男子如何相结合? 这千载悠悠骂名白家承受不起,白几也不愿他的君王为他染了污秽。 可是白几,既爱慕君王多年,能为君王之后,你可真的就没有一点期待。 斐言之朝抱着怀里的人,看着日光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垂眸,便发现白几睡着了,眉宇松散嘴角微翘,怕是安心又高兴的不得了。 白几问他还记得…… 他当然记得。 第18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8 那时,他还是皇兄宠爱至极当作儿子养的幼弟。 骑马踏花,何等恣意,直至…… 羌氐一战何其悲壮,白府一门王侯皆战死,他的皇兄也操劳过度不久就缠绵病榻。 那日,皇兄召他入宫,告诉他不日将册封他为东宫太子。 他是不愿意的。 他是皇兄最宠爱的幼弟,是皇城最潇洒的昔日纨绔,走马观花、笑入酒肆,上有皇兄遮风挡雨,下有一群人阿谀奉承,任性妄为活的潇洒,何苦去坐那皇位日日被压在朝堂之间心力交瘁。 但他拒绝不得,因为皇兄没有子嗣。 斐家一脉子嗣艰难,他的父皇日夜兼程耕种也只得了他和皇兄两个子嗣,还差了十三岁。 而皇兄也从一开始,虽为兄弟,但是把他当儿子养。 那时,皇兄便觉得身体不大好,要册封他为太子,但他并不愿,可皇兄说一旦他走了就没人能护着他了。 他知道这是事实,可到底还是憋闷。 于是,气恼的砍了寒池中的寒梅一路出了宫,逮谁抽谁。 丞相之子和皇后之弟,他也照打不误。 于是看到了白家被欺负的小破孩儿。 小破孩儿容貌艳丽,小小的一个已经是美人坯子,比他见过那楼里的头牌还要好看,打架又凶又狠,像个艳丽的小豹子。 可白家满门荣耀也没能挡住纨绔子弟群起而攻之的恶意。 一个个的皆是欺软怕硬。 若是小破孩儿的阿爹和兄长还在,但凡有一个还在世,他们都不会这般嚣张。 后来他压着一群人给小破孩儿道歉,本该说出口花花的‘长这么好看将来长大不嫁给孤赏玩一番真是亏了’,到了嘴边看着倔犟的小破孩儿成了‘你阿爹和兄长都是贺国的英雄’。 后来还没等他调整好心态,他的皇兄便病入膏肓再也没起来,他还没被册封为太子,便直接被传诏成为贺国新的君主。 群臣欺他年幼无知,母族外戚视他为傀儡。 夜夜泪湿枕巾。 他还记得皇兄殷殷盼他成为真正的君王,横扫天下,为贺国百姓计,护佑天下黎民。 他还记得皇兄说他曾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后宫倾轧,他没护住他,没能让他活下来。 他还记得皇兄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身为君王,只有没有任何软肋才能真正无懈可击。 可是,皇兄你呢? 护着年幼的弟弟,护着贺国百姓,护着忠臣良将,唯独…… 忘了自己。 后来,他成了傀儡君王,直到十六岁,白家的小破孩儿十三而加冠,承父爵,入朝为官。 他果然长了不少,只是脸还是太嫩,没有父亲兄长教导对朝堂也无认知,他就看着小破孩儿一次次掉坑里,又一次次爬起来,撞的满头流血也咬着牙不吭声,便也觉得自己没那么悲惨。 你看,不是还有个孩子比他还惨。 他至少还是君王,没人敢撕破脸这么对他,他至少还过了一段恣意妄为的日子。 于是多年隐忍,直到二十岁,他心狠手辣清洗了一切,杀了跟他作对的所有人,成为孤家寡人,手持染血的长剑走上王位,听着群臣高呼万岁。 来年设宴,醉酒后豁然发现小破孩儿真的长大了,如他想象的一般容颜艳丽,却自带傲骨,如同灼灼桃花让人想要摧毁压弯他的脊背。 于是,便有了那心血来潮的试探,让其于君王身下承恩——要毁了他。 酒醒后,虽觉得不妥便也觉得对方不曾拒绝,便是兴之所至,也应当至于君臣关系,该是发乎情止于礼。 然后呢? 他就真的就这么一直一直,让其见不得人的,承恩于君王。 直到后越一战,声名鹊起,有人怕了,怕白家再出一个王或者侯,于是里应外合做了局,要彻底毁了那个少年将军……… 一场悲凉。 君王的不解释让他心生失望。 他已经是君王榻上的人,可君王并不需要他。 或许恨过,或许怨过,可当君王想要断了这一段禁忌之后,他还是愿意了。 咬着牙还是道一句:“求之不得。” 此后,是君王二十余载的避而不见。 直到君王回光返照询问时他道:“不愿。” 求之不得……不怨…… 那一句不愿成了斐言之的心结。 怎能不怨? 他垂着眼,小心的将怀里的人抱起,放入榻上。 白几沉沉的睡着,睡梦里少有的放肆,手指攥着君王的衣角未曾松开。 斐言之看着眉眼惺忪愉悦的少年将军,用指尖勾了勾,随后缓缓的闭了闭眼,也上了榻,揽着人又睡了。 …… 这一觉睡的并不久。 白几是在君王的怀里醒来的,抬眸便看到了揽着他的君王阖着眼,双眉微皱,许是无人,爱慕之人也沉睡着,让他大着胆子试图用手指抚平君王眉间的褶皱。 却未曾想…… “白几。” 冷峻的眉目乍然睁开,泄出如渊般犀利的目光,随后看到怀里的人,气势一顿,君王的眉宇间渐渐松散,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白几抿着唇瓣,被按着的手像是放到烙铁上一样。 君王的两日纵容让他恃宠而骄。 他不该如此…… 可随后,他看到君王俯身细细地轻吻过每一处,唤他“梓童”,让他呆愣当场。 “梓童……” 那是君王对皇后的称呼。 白几的手并不好看,手指修长不假,但食指中指都带着黑色的冻疮疤,虎口处也是大片的老茧,皮肤更不细腻,握在手里粗糙的如同纱布一般。 细细吻过每一处,斐言之伏在他身上注视着那双似乎永远在他面前低垂着的桃花眼,目光落下:“孤想迎娶白将军为后,将军可愿意?” 白几愣了一下,随后沉默着轻轻的摇头,他打开身子平躺着让君王压着他更舒服些缓缓的道:“陛下,不可。” 迎娶男子为后,滑天下之大稽。 千秋史册上他的君王无论再雄才大略挥斥八极,也逃不了这被人拿来反复提起不堪入耳的污点。 他怎能让他的君王因为他而背负丑闻,铭刻于万古。 第19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19 斐言之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这个人啊,明明在朝堂上落了一个桀骜不驯的清冷名声,却将他的君王放置于最柔软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不愿君王受一点的伤害,更别说是因为他自己了。 咬着他的唇瓣品尝了一会儿,斐言之才抬头,揽着人的身子也不想动弹了。 白几被君王揽在怀里就更不会动了。 冻结的枯枝和寒冷的风都沉默着。 过了很久,斐言之听到了一声带着迟疑和忐忑的声音:“陛下真的想娶臣吗?” 白几咬着唇瓣,手都在抖。 他不知道如果陛下只是因为一时的玩笑,又或者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才提出迎娶之事时,他问出这句话又该如何自处。 但他看到沉默的君王便心中酸涩难耐。 他是想的,哪怕是嫁给他。 但是他不能。 继而思索着开口:“若陛下愿意,臣可成为白府嫡女……” 他仰头看着君王莫测的容颜,缓缓出声:“嫁于陛下为妃。” 斐言之垂眸看着,伸手摸了摸少年将军娇嫩的肌肤,沉默不语。 为嫡女,嫁于孤为妃…… 白几,你把自己放在什么地方了。 指尖拨动着喉结,看着颤着身子眼尾泛红也不拒绝的人,斐言之闭了闭眼。 他果然讨厌古代。 他的少年将军宁愿打断自己一身傲骨也不愿污了他的君王,连君王之后都未曾奢求,而为……妃。 说的不好听不就是妾吗。 还是男妾。 数年后若是再无殊色,更没有子嗣傍身,失去君王宠爱,被人污言秽语议论。 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看着白几摇头:“不妥。” 之前是他想岔了,即便李代桃僵嫁于他为王后,也必定因为身份无法支撑中宫。更别提率领命妇了,他舍不得这放在心底的人被那般碎嘴的人污秽。 更何况,即便是他保护的极好,多年无所出后,也必定被人议论。 他又该如何给他的少年将军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白几未曾知道君王的忧心,只听到了那简短的两个音节,不妥。 的确是不妥。 男子到底是男子,于君王权贵而言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手玩玩便罢了,怎能为妃。 白几攥着手心里的衣角,垂着眼,不再说话了。 斐言之顿了顿,伸手用手指抬起白几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别乱想,孤只是想你名正言顺的占据孤身侧最亲近之人的位置。” 白几愣了愣,下意识的抬头,看着斐言之眉宇间的郑重,忽然红了眼眶。 “陛下……” 他何德何能让那日理万机的君王为他费心盘算。 担心他被人奚落,忧心他日后处境。 斐言之用指尖划过他嫣红的眼尾,搂着他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嗯。” 只一声回复对白几而言便像是给了他无穷的勇气,他攥着指尖仰头轻柔的吻落在君王的嘴角。 很轻的吻。 一触即散。 斐言之垂眸看着他,指尖拨弄着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白几便也看着,那拨弄着发丝的君王手指修长,白皙的指尖缠绕着墨色的发,又娇嫩柔软的很,却也曾次次让他溃不成军。 他微微抬眸,便看到了君王一向冷峻犀利的眉宇间带着慵懒,连目光都带着三分柔和。 便再也忍不住,像是被蛊惑了心神一般,愣愣的伸出了手。 触及的皮肤柔软冰凉,白几心中忐忑,却看到了君王不曾阻止,只是疑惑的侧目看着他的动作,竟是带着宠溺,允他放肆。 “孤已经让人给白府递了消息说孤想问寻羌氐战事,将军这两日便留在宫中吧。” 白几微微一顿,指尖颤了颤。 被人护在怀里细心呵护是什么样的感受,白几从前不知,也从未奢望。 如今却让这年少便爱慕的心上人,贺国的君主,将他护在怀里宠着。 白几想,便是世人千载唾骂,即刻被浸猪笼而死他也认了。 随后又想起那些影卫。 斐言之把玩着他的手指慢慢听他说话,最后沉着眉只说了一句:“那是孤年少时便训练出来保护孤的皇后的。” 白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可想起那些跟随他于羌氐驰骋三月,时刻护卫于左右的女子便又觉得这或许才是最好的解释。 斐言之敛着眉,慢慢的解释。 少年登基却不过傀儡之身,他韬光养晦多年才得了这么一批人手,那些女子本都是身世凄惨,他本来不欲所用,却忽然想到了皇兄那个未曾活下来的孩子,于是便留下了。 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想要出头,她们得付出比寻常男子超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还得有一个机会。 斐言之给了她们这个机会,除了死掉的也确实未曾让他失望。 白几听着,便也不提让她们回去了。 两人温存直至用过了午膳,大多是白几在大着胆子拐弯抹角的问,斐言之慢慢的说着。 白几很喜欢这种感觉,心底也不可避免的生出喜悦。 陛下大概也是欢喜他的。 不然,何需如此。 只是,他到底只在宫中待了一日,因为大军回来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处理好战事的后续已经过去了三日。 “少将军,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白几放下手中的书籍微微皱眉。 大姐,二姐怎么来了? 他思索着便见到身着粉衣的女子和身着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抿唇看着他唤了一声。 “兄长。” 他三日前回的府,白府也热闹了一阵,只是他到底是男子,纵使是兄长也不好过问府中阿嫂所掌府中之事。 况且长嫂如母,在白几心里阿嫂不仅仅是一个外嫁女。 白几起身看着两人笑道:“前日我让福伯送去的香料和绸缎可还好用,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可是有事?” 粉衣女子颔首,面有忧虑:“多谢兄长惦念。” 转而叹了口气,迟疑的道:“今日来此确是有一事儿还得兄长拿主意。” 她顿了顿,朝着绿衣女子道:“我先去门口守着,你仔细说与兄长,说不定此事尚且有回旋的余地。” 说完,朝着白几点头便出了门守着。 第20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0 白几皱着眉,他于府中事物过问的不多,但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看两人这副模样便知怕是此事阿嫂解决不了才找到他这的。 于是安抚道:“不必忧心,无论何事,说出来总归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绿衣女子生的明眸善睐,名唤白洙,小字阿娇,一张脸更是明艳,一身绿衣娇嫩的很。 踌躇了片刻期期艾艾的开口:“……听闻陛下欲要……”顿了顿,才吐出了后续的两个字:“……择后。” 白几看着那张和他极为相似的脸忽地想起陛下所言,取白氏嫡女为后,心头一颤。 世家女子配得上能为君王之后母仪天下的能有几人? 白家嫡二女算一个,丞相家千金算一个,户部尚书之女算一个,许家嫡女算一个,算过来算过去也不过一掌之数罢了。 本来他家大姐也应该算得,只是当初陛下初掌权柄,迟迟未曾提起立后之事,群臣更是不敢多言,谁不知道那君王宰掉的就是外戚,大姐是实在是拖不得,才劳心阿嫂千挑万选提前订了婚事。 “阿娇从何处听来的?” 白几脸上挂着笑,只是他大抵没发现这笑有多牵强。 阿娇顿了顿,脸色惨白,最后才濡诺着道:“威武侯……幼妹,朝灵公主所言。” 白几一瞬间抬眸。 “威武侯?” 狭长的目光如同刀光一般,明明是艳丽却带着致命的杀机。 有贺一国,皇室皆是子嗣不丰,但并不是绝对,宗室之子昌便是如今陛下和先帝的父皇的近亲兄弟,官拜上将军,承袭威武侯爵位。 朝灵公主便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生的娇纵,年芳十八,早有婚配,却迟迟未曾过门。 但是陛下和先帝一向对待其不薄,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关系也说不上亲厚,从她口中说出择后一说更是来的蹊跷。 “阿娇,你一闺中待嫁女子怎会和威武侯府有所联系?” 白几突然开口,白洙未曾想这么快就露了馅,一瞬间慌了神。 “我……” 神色仓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气的血压升高。 “阿娇,你可知道那威武侯嫡长子已有六岁?” 白洙咬着唇瓣倔犟:“阿娇知道。” “你……” 白几气的双眼发昏,他算是知道阿嫂知道他与陛下之事之时是什么心情了。 可是这不一样啊,他到底是男子,世人也不如待女子那般苛责,行事多有便利,纵使是不得善终按着陛下性子最少还能马革裹尸,而阿娇一届娇弱女子又该如何? 他知晓情难自抑,虽是不乐意但也不是认为阿娇不能嫁于人续弦,可是偏偏不能是无媒苟合啊。 白洙眼见白几被气到了,心中慌乱,一时口不择言:“兄长和陛下都能,我和威武侯为何不能?” 她分明就见过,兄长的眼神看着陛下时和看那心上人时一模一样。 而如今陛下掌握大权却迟迟未曾提起纳妃,群臣所奏也全部杳无音讯,兄长还屡次在宫中留宿。 若是旁人必定不会多想,但彼时由不得她不多想。 陛下就算心悦之人并非兄长,也绝非无情,况且,她前日还曾听闻陛下来过,却看了一眼兄长就走了。 白洙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陛下恐怕心悦兄长。 兄长和陛下那般禁忌都可以,凭什么她和威武侯就不行。 “兄长心悦陛下都可以,我心悦威武侯有何不可?” 一句话尖锐无比,激荡起沉寂的尘埃,砸在白几心头。 霎时间。 他一腔怒火又被冻住了。 愣愣的看着白洙娇纵无知又含着嫉妒的脸。 他在朝为官多年,战事频繁,家中后宅琐事又因男子身份多有不便,少有关注,却不曾想阿娇竟会…… 嫉妒他。 他细细盯着看着白洙,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可嫉妒的,却也第一次觉得他白家嫡二女配不上那雄才大略的君王。 如此愚蠢。 怎能统帅六宫,带领命妇,固国安本。 白氏带着人刚至门口便听到了一句。 “你们都退下。” 随后啪的一下打开了门,看着这一幕,面色冷若冰霜。 房门被重新合上,粉衣女子驱散了下人守在门口惴惴不安,便听到阿嫂呵斥。 “阿娇,你太过放肆了。” 白几用手指压着乱蹦的额角,松了一口气:“阿嫂来了。” 白氏微微点头,也没给他好脸色。 她从前竟只知打理府中,周旋各个府邸之间,力求万事不出差错,未曾想竟把阿娇养的越发的愚蠢。 阿弟之事她不便多问,却也知道陛下于阿弟并非全无情谊,否则又何需这般护着,可威武侯呢? 阿娇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他竟然和阿娇无媒苟合导致珠胎暗结。 如今瞒不住了,腹中胎儿都两月了。 也亏得是冬日,穿的厚。 简直是…… 白氏想想都气的脑子疼。 白几于羌氐征战,她三月严防死守却未曾想还是没防住家贼。 万一事情传出去,她白府担不起这个罪责。 可此事难道就真遂了威武侯的愿? 室内一片寂静,白几听着阿嫂说完了此事,眉心蹙起。 “此事不妥。” 陛下于他无所求,纵使一开始心血来潮也不过兴致所至,便是没了兴致也万万不会处心积虑算计于他。 可威武侯府不是。 阿娇待字闺中,威武侯若是真的有心,便可直接叫人来提亲,白府纵使不愿,也顾忌颜面不会把人打了出去。 如今这一出分明是吃定了白府为了阿娇的名声必须掩盖此事,偏阿娇还觉得她和威武侯之事并无不妥,满心欢喜死不回头。 甚至还觉得…… 白几蹙着眉,完全想不到威武侯打的什么主意。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房间内一时寂静了下来。 白氏也是无可奈何,其他事她尚且有办法,可牵扯到威武侯政事算计,她就力有不遂了。 可此事却也万万拖不得,无论是何处置都该早日拿个章程出来。 白氏将大姐二姐训斥了一顿,把两人关进房,刚处理了首尾便听到下人来报阿娇绝食以拒。 白氏冷了脸色。 “让大姐去陪她,再不吃……”她顿了顿:“就饿着吧。” 是她念在两人早早没了父母太过娇惯了些,才惹出这般祸事。 三月前,她便发现阿娇和威武侯的端倪,严防死守,可谁想大姐即将出嫁不忙着自己的婚事,却帮着阿娇见威武侯。 这才有了如今的事儿。 第21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1 那威武侯可是好相与的,亡妻乃是先帝皇后一族,何等显赫,可陛下登基不过六年初掌权柄之时,他亡妻就病故只留下一个嫡长子。 先不说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就是这嫡长子都是大难题。 亏的阿娇还觉得威武侯情深意重,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要不就直接口不择言拿阿弟说事。 白氏气的翻白眼。 她忧心阿弟,却也知道阿弟处事稳重,那君王也绝非无情,虽是不妥,但她相信阿弟绝不会置白家满门荣誉于不顾。 那威武侯呢,他既做出了此等事儿,算计的岂是单单阿娇一个人。 偏偏阿娇还如此蠢笨。 搞不好她白府都要被拖下水,还连累了阿弟。 白氏忧心忡忡,白几同样彻夜未眠。 白日阿娇那一言让他辗转反侧。 “兄长和陛下都能,我和威武侯为何不能?” 屋子里生了火炉,火光明亮。 “少将军可是睡不着?” 福伯看着少将军目光慈爱,他于白府多年,是看着少将军长大的。 “嗯。”白几点了点,揉着眉心下了榻,朝着福伯道:“夜深了,福伯快去休息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福伯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时候,便只得吩咐了下去,安排其他人在门外守着。 白几只穿了亵衣,披着狐裘围坐在一侧。 窗外的夜色浓郁,寒冷刺骨。 火舌缭绕,映照着烧红了他的半边脸。 他和陛下,阿娇和威武侯…… 白几想着想着便越发的沉默。 是不是他开了个坏头,才让阿娇有了如此想法。 年少爱慕,榻上承欢,原以为一辈子也不过是兴致所至,却未曾想…… “梓童。” 低沉的嗓音于混乱中响起,带着沙哑。 但他记下了。 那是皇帝对皇后的称呼。 多年恋慕之人,他又怎会不知君王的为人,若不是心有宠溺,怕是他死在他面前君王也无动于衷,如今…… 未曾想让阿娇心生嫉妒。 为何会如此。 他不明白。 只是他和陛下之间或许远比他想的还要艰难。 或许……这样心照不宣一辈子也不错? 想着想着,白几忍不住嘴角上扬。 如今怕是他想断,君王也不乐意了,倒也不必他费神想着是不是因着他才让阿娇生了如此想法。 白几愣神想着,火炉里的火苗越来越弱,他笑了笑添了点碳,便听到异样的动静,脚步声渐渐靠近。 他快速起身,拿起剑刃严阵以待。 这般深夜,能轻松解决掉他身边护卫行至房外之人必定不简单。 随后‘咔嚓’一下,门开了。 白几看着那笼罩在狐裘里眉目冷峻的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 怎么会是陛下。 陛下怎么会来? 是了,脚步声,他明明应该察觉到的。 斐言之垂眸,目光落在白几握着剑柄的手上,似笑非笑的挑眉:“你这是?” 白几懵了一下,随后像是烫手一样把剑给扔了。 “咣当”一声,刀剑落地,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室内。 白几手足无措,慌乱的解释:“没……没干什么。” 随后他俯身欲要行礼:“臣白几见过……” 斐言之挑着眉,走至身前,恶趣味的看着他弯腰,有些冰凉的指尖划过狐裘,进入温暖的内部。 白几瞪大眼睛被冰凉的手指刺激的一个激灵,忍不住颤了颤。 可君王也没叫他起来,只得弯着腰,咬着牙。 斐言之轻笑了一下,换了个地方继续,眉宇间愉悦的微微眯了眯。 白几忍着羞意却又心生欢喜,身子都软了。 斐言之暖的差不多了才把手抽了出来,随意的坐在火炉旁,伸手一勾白几就跌倒进了他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蹭了蹭:“爱卿三日未入宫了。” 老婆不在,都没人暖床了,唉~~ 白几本还有猜测,听闻此言忍不住红了脸,连圈着他的腰身又溜进去想要取暖的手也没躲开,反而主动送了上去。 小声的道:“陛下可是想幸臣了?” 斐言之抽出一只手拢了拢狐裘,把白几从脖颈到脚趾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明艳如桃花般泛着粉红的脸,又缩进了狐裘里摩擦着取暖。 白几眼尾泛红,磕磕巴巴的道:“陛下差人通知……嗯……便……可,何必亲自来。” 斐言之垂眸看着他满是红晕的脸。 嘴角上扬。 啧。 他第三十八次怀疑他的少年将军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刻意给自己勾画了身子。 不然…… 怎会这般诱.人。 让人爱不释手。 斐言之眸光沉了沉,搂着劲瘦的腰身把人禁锢在怀里欺负着。 细细把玩的空档,眉眼松散着,便听到了窗外一声鸟鸣。 斐言之脸黑了黑。 他这暗卫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大冬天的哪来的鸟。 白几愣了一下,随后满脸通红,任凭斐言之怎么逗弄都缩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也没动弹,便听到了门外一串匆忙细碎的脚步声。 是白氏领着护卫匆匆而来。 “阿弟,你这儿可还好,下人来报府内似乎进了贼。” 贼头斐言之:“……” 暗暗掐了一把滑腻劲瘦的腰肢,斐言之威胁的看着白几。 白几轻咳了一声,坐在斐言之怀里,努力稳着声线道:“阿嫂,我这里无事。”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夜深了,阿嫂快去休息吧,府内有人看着,无碍。” 那所谓的贼也正在他这呢。 得了阿弟的回复,白氏点了点头,也未曾生疑,她是知晓阿弟身边是有军中暗卫相随的。 只是看着这安静的房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当然不对劲儿了。 斐言之勾着手指变本加厉。 不是贼吗? 挺好的,采花贼这不正采着呢吗。 第22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2 白几抿紧了唇瓣,他被狐裘裹的严实,可这狐裘裹的可不只他一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丢在一侧的白衣,生怕泄出了声音被发现,但斐言之偏偏不乐意。 “松开。” 白几抬眸,有些无助的望着,像是被逼迫在墙角的困兽。 斐言之敛了敛眉,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咬上了白几的唇瓣,像是惩罚一般带着轻微的撕咬。 门外的白氏本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屋内传来细碎的声音,像是布料摩擦又像是压低声音控制不住的颤音,身子僵了一下。 随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太过分了。 怎能…… 白氏又羞又气,脚步比平时足足快了一倍。 听到门外没了动静,白几才松了一口气,反手被按在了地面火炉一侧,他的身下还垫着狐裘,将他裹的严严实实,并不冷。 斐言之神色严肃的研究着不同之处。 得出结论后把不知何时堆积在脚踝仅存的亵衣丢了,才抱着人上了榻。 白几看着他眉眼愉悦,不曾生怒,忍不住蹭了蹭锦被。 斐言之看着他这傻样儿简直没眼看,把人搂进怀里摸索着道:“威武侯之事孤听闻了,是孤疏忽了。” 光顾着白几和白家那个小屁孩两个男丁了,把女眷给忘了。 白几傻愣愣的抬头。 陛下在说啥? 随后反应过来摇头:“陛下是君王,护佑白家也并不是陛下的职责。” 白家是臣,君王对臣子哪里有疏忽一说。 斐言之也知道,只是到底还是漏了。 勾着人的身子慢慢解释道:“刺杀之事有威武侯的手笔,恐怕……” 他没说完,但白几已经明白了。 威武侯一门要灭了。 斐言之近来大开杀戒也不过是想逼得其狗急跳墙,乱中出错,来个铁证如山。 白几回了神儿,皱了皱眉:“他为何盯上了白家?” 斐言之垂眸,看着怀里光滑的人,最后缓慢的道:“因为你。” “因为我?” 白几不明白。 他有什么好算计的。 斐言之看着他疑惑的表情沉默了一下。 或许在白几看来他的确没什么好算计的,无论是白府还是他本身。 可他忘了无论是白府还是他自己都让人觊觎。 偌大的白府满门荣耀,若是白几的阿爹和兄长未曾死在羌氐一战,如今的白家恐怕是已经功高盖主了。 可他们死了,即便如此,白府看似沉寂,可若是谁敢对白府动手,绝对是群起而攻之。 白家的满门荣耀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白家悍不畏死用性命和战功堆出来的。 斐昌的计划很简单,用流言蜚语让白家和君王生隙,再给白家雪中送炭,只是被斐言之给搅和了。 又散播谣言说君王怕白氏崛起,有意算计,可惜白几个死心眼,满脑子忠君报国,又爱慕君王,自觉大逆不道,哪里敢心生怨气,自然那些边边角角的隐晦流言一点也没成。 便又生一计,对着白府女眷下手。 上辈子这条大鱼藏得太深,白几自残之后便躲了起来,君王也不愿提起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后来斐昌领兵与北朔作战,挂了,也就没有搅风弄雨了。 于是连斐言之也不知道当初策划陷害白几的幕后黑手是谁,要不然他何必费这么大劲儿。 只是这墙头跳的…… 还真让斐言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搂着怀里的人,眉心微蹙。 白几不知他为何忧心,却伸手抚平他眉眼的褶皱,见他只看着纵容着,笑了一下,如同灼灼桃花盛开,晃人眼。 “无论发生什么,白家是永远都是陛下的追随者。” 白几俯身轻柔的吻落在斐言之眉心。 “臣白几,愿与陛下生死相随。” 斐言之微微愣了愣,他伸手抓住白几的下巴,看着一双泛着殷红的桃花眼里的誓言,突兀的笑了一下。 “小傻子。” 孤怎么舍得你死。 白几睫毛颤了颤,看着眉眼愉悦的君王嘴角上扬。 陛下…… 他的王。 “白几。”斐言之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孤心悦你。” 陛下心悦他。 白几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看着不似玩弄的君王一时间大脑空白一片。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当陛下唤他梓童时他就有所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颤着音道:“陛下,臣是男子。” 斐言之垂眸咬了一口他的唇瓣:“孤心甚悦之。” 白几松开攥着被面,小心的回抱着压在他身上的人:“陛下,臣手染鲜血,杀人如麻。” 斐言之轻笑一声,俯身在白几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孤……心悦之。” 白几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了身子上的温度。 斐言之压着嗓音将人禁锢:“孤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几所有的苛责尽数被压下。 他抬眸看着斐言之,仿佛看到了那个傲如骄阳的帝都公子,带着执拗和潇洒,极爱干净的人偏伸手要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又仿佛看到了那王座上俯视天下的冷酷君王,称孤道寡,却独独对他偏爱宠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君王到底有多喜爱他,许他一双人,不娶女子,不纳后宫,不留子嗣。 “陛下……” 他不想再说不可,就让他这么糊涂下去吧。 “嗯。”斐言之勾着白几的身子,挑眉:“叫夫君。” 白几指尖颤了颤,耳朵有点发红,磕磕巴巴的唤着:“……夫君。” 斐言之轻笑一声,将耳朵贴在白几唇瓣:“再唤一声,孤的好梓童。” 白几屏着呼吸,平缓心头怦怦直跳的心跳:“夫君。” 斐言之还不满意,逼着白几喊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 直到夜半将尽,看着沉沉睡着随他摆弄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又叫了水,把两人都清洗干净,斐言之满意的搂着人睡着了。 …… 于是当白几睁开眼看到身侧的君王一手支着额角,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眉宇松散着,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夫君没……”一句话脱口而出,白几才后知后觉自己唤了什么,红着脸立刻换了称呼:“陛下没去上朝?” 斐言之垂眸,懒散的重新躺下,手指摸索着白几光洁的身子点头。 白几心头一团乱麻,却感觉到君王的喜爱不是作假。 轻轻动了动,换了个侧身的姿势。 斐言之轻笑一声,解决了早can。 还趴在人耳边勾搭。 “芙(fu)蓉(rong)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他轻咬着白几的耳朵,暧昧的用摩擦着轻声道:“不早朝……” 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旁。 白几脸色腾的一下红了。 他这……算不算蓝颜祸水? 大概真的是祸水吧。 可他浑身软的无力,也无从拒绝,只看着君王拿着帕子擦过,唇瓣都快咬烂了。 斐言之倒是挺享受的,将帕子丢进铜盆,才一件一件慢悠悠的给白几穿上衣裳。 当白氏早早的来了玉暖阁,看着迟迟不见的人已经麻木了。 ‘吱呀’一声。 门扉打开。 第23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3 冬日的阳光不算暖,白氏回眸间却怔住了。 那一身玄色长袍,披散着墨发,阳光洒落之间,冷峻犀利的眉目少有的染上温度的人不是贺国的君王还能是谁。 她转目间便看到牵着手的两人,一时间既酸涩又心安。 白几和斐言之并肩而立,少见的穿了一件玄色暗红的衣袍,身披着墨色孤裘华贵异常,显然是来自君王的,玄衣束腕的手延伸出墨色狐裘被人扣住,灼灼的面容上如同暖阳夏日盛开的那一抹艳丽嫣红,像极了那被人用心宠爱着意气风发的少年。 连白氏也觉得这才应该是那个京都风华正茂的少年将军。 “阿嫂……” 白几抬眸间僵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撤回来,余光里却看到身侧的斐言之微微挑起的眼,顿了顿,到底是没松手。 白氏看着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兰陵白氏一品诰命夫人见过陛下。” 斐言之垂眸,上下扫了一眼:“不必多礼,起来吧。” 兰陵白氏本姓王,出身名门,是当年帝都有名的大家闺秀,当时嫁入白府虽算是高攀了,也当的门当户对。 这些年白氏荣耀加身,可于朝堂却力有不遂只有一人在朝为官,白氏也看着没落,所有人都觉得她会改嫁,未曾想守着白府一守便到了今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是可圈可点。 “以后见孤不必行礼。” 白氏一震,抬头看着君王又飞速的低头。 “多谢陛下。” 她侧头看向阿弟,明明是战场上厮杀的少年将军此刻却面色若桃花,娇嫩异常,又盛放如牡丹一般,眉宇之间甚至带着几分羞涩。 更多的是少了许多沉默与内敛,让人看一眼便知道风华正茂。 白几手指紧了紧,他还是不适应这么光明正大,但白氏已经收回了目光。 “陛下,臣妇尚有琐事在身,不如让阿弟陪同陛下赏玩儿。” 斐言之勾着白几的手指点了点头:“去吧。” 白氏匆忙告罪一声,心头攒攒。 看那姿态,那帝王怕是比她想的还要对阿弟用心,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样…… 罢了。 若阿弟能得偿所愿,她也便认了。 白几看着白氏离开紧绷着的身子才松了下来,转而被人拉着坐到怀里揽着。 斐言之坐于亭内,手臂穿过狐裘勾着白几的腰,抬眸看着那寒风中的红梅,轻轻笑了笑。 “白家的小破孩儿?” 白几面色通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冻得,轻轻“嗯”了一声。 斐言之佯装恍然:“看来孤那一日是赚大发了,白得了一个少年将军,还是夜承恩泽之人。” 白几轻轻扯了扯斐言之的衣摆,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陛下……” 斐言之看得有趣,便总想逗逗他。 侧目间散落的墨发让白几找到了借口。 “陛下可要臣挽发?” 早间他的头发还是陛下挽的,他也没想到陛下竟然还会挽发,本来他也想的,只是还未开口,便被陛下牵着手出了门。 斐言之是不怎么在意,他看着白几:“换个称呼孤就考虑考虑。” 白几一愣,觉得脸都在烧。 又想起昨夜这人攥着他的脚踝命他打开,逼着他唤夫君,还有晨间亲自动手给他洗漱,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夫君……可要臣妾为你挽发?” 斐言之垂眸轻笑一声:“自然是要的,孤的梓童。” 白几羞涩的笑着,眉目却越发的艳丽和意气外露。 斐言之看得稀奇,白几在他面前可是少有露出这种姿态,便是心里辗转反侧,心头乱撞,面上也是一片平静。 如今这是…… 不藏了? 这倒是有趣。 可惜斐言之在白府住了两日再也拖不得了。 白府嫡二女白洙倒是个有骨气的,三日滴水未进,只可惜眼瞎,不撞南墙不回头,谁说都不信,非要嫁给威武侯, 白几没办法,他白家嫡女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过去,到时候坏的可不只是一个女子的名声,可白洙都快病入膏肓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就这么香消玉殒。 只得连夜进宫拐弯抹角的求了赐婚的恩典,还试探着能不能留她一命,简直是操碎了心。 要是斐言之估计直接一碗药灌下去送去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了此残生了,当然威武侯也别想好过,不扒一层皮下来他都不解气。 他本想动动威武侯,可这无凭无据也无法伤筋动骨,还会打草惊蛇,不得不作罢,只得在暗处拾捯着人给他找麻烦。 只希望这蠢姑娘能一番大彻大悟之后脱胎换骨。 战事停歇,如今的贺国韬光养晦。 白几也闲了下来,入了军机处。 只是或许是近日来君王过度的宠溺让他恃宠而骄,白几的胆子也大了不少,至少都能明目张胆的在议事结束后留下,勾着斐言之道一句:“夫君,臣今日可否能在殿内留宿。” 非常有进步。 斐言之对他得寸进尺的举动心情愉悦,也越发的宠溺,甚至是在白几身上完美再现了春宵帐暖日高升。 侍(shi)儿扶起娇无力。 承欢侍宴无闲暇(xiá), 春从春游夜专夜。 如今白几连进宫都不用再通秉了。 第24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4 “白公公,这是何处的鼓声。” 一旁跟随着的白公公脸色变了变:“是燕国质子,十九皇子燕寒。” 白几侧目顿了顿,那里是施鸾阁,妃嫔所居之地。 是陛下吗? 若是从前他必定以为君王所意,辗转反侧,只是如今他倒是觉得那君王想来是更喜欢他的,不然何须那般……哄他。 白几想着,忽然笑了笑。 怎么感觉被宠坏了。 有些有恃无恐。 算了,懒得想,直接去问吧,大概是陛下有谋算吧。 寝宫内,斐言之正在用膳,神色微沉,整个大殿内都静悄悄的。 “臣白几见过陛下。” 斐言之侧目,看着来人,神色似有缓和,抬手退散了侍从,直接拽着人往床上带。 白几一愣,无奈的笑了笑。 他怎么感觉陛下最近越来越黏人了。 发狠把人折腾了一通后斐言之把边关军情扔给白几。 “北朔不当人子,连两天安生日子都不给孤。” 白几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手里的东西吓掉。 他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 没被掉包啊。 结果。 “孤很生气。” 斐言之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白几立刻缩了回去。 但斐言之还是眉心紧蹙。 他媳妇儿又要跑了,可关键是他还不能让他不去。 你们都给孤等着。 白几也没办法,只是看着那人跟他耍脾气实在是太新奇了点。 哄了好几天都快爬不起来了才勉强让他揭过这茬。 白几凄惨的厉害却又想笑。 连满耳朵的燕国质子是陛下藏起来的金丝雀谣言都听不进去了。 只想着那年少之时走马游帝都的吴王幼弟,是不是也是这般任性妄为又让人心软。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将人宠的无法无天,护佑一生。 但斐言之却也没想过瞒着他。 “近来群臣上奏越发的多了,你又经常在宫中留宿,不免有些流言蜚语,孤不愿如此,便给你找了个挡箭牌。” 燕国质子燕寒所求他心知肚明,只是燕寒是不必能如愿了,这天下纷争多少年,死了太多人,一统势必是要的,这本没有什么对错可言,若不是白几,他此刻应该不顾一切一统中原,更谈不上什么对后世的考虑。 白几靠在斐言之怀里,散落的发丝铺盖住了上半身的肌肤,抬手间手臂环着君王的脖颈心中酸涩难耐: “陛下何至于此。” 斐言之抱着人,缓慢的道:“是你,就至于,况且…… 他垂眸看着白几道:“孤乐意。” “孤的少年将军该是干干净净的,哪怕是日后,也是如此。” 白几不再吭声,更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有更努力的想着陛下心情愉悦。 可时间不会停留,白几又和斐言之黏黏糊糊了几日便不得不于校场点兵。 大军开拔,君臣相送。 斐言之看着他的少年将军身着甲胄,眉眼艳丽而肃杀。 却只上前抱着人在他耳边低声威胁:“你若是敢不顾安危出了事,孤便让白家下去给你陪葬。” 白几闻言,忍不住笑,艳丽的面容绽放在春日里晃人眼。 他伸手回抱着他的君王,笑容满面:“知道了。” 他信他的君王不会那么做。 可战场之上,刀剑不长眼,留下的人才是最担忧和煎熬的。 斐言之感受到怀里的身子,眸色深沉如渊。 “孤一言九鼎。” 白几顿了顿,大胆的用唇瓣咬了咬他的君王娇嫩的耳垂:“夫君放心,臣一定会回来。” 他的君王许他一生一世,又那么喜爱他,他怎么舍得留他一人,他就是爬也得爬回来。 ………………………………………………………… 贺国历七十二年,贺国与北朔战于燕国边境,战事持续三月有余,燕国大地生灵涂炭。 ——《五代史●贺国卷》 “陛下,燕国十九皇子燕寒求见。” 斐言之微微垂眸,薄唇轻启:“宣。” 桌案前的君王微微蹙眉批阅着奏章,朱笔落下便牵动一方民生。 燕寒跟随宦官进入殿内,余光看着那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君王终于放下了那些小心思。 “燕国燕寒见过贺皇。” 如珠玉碰撞一般的声音撒入大殿内,激荡起大殿内深沉如水的空气。 明明满身傲骨却不得不低下头颅,燕寒自信但凡是一个对男人不反感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但大殿内寂静无声。 手持朱笔的男人周身气势骇人,翻阅着奏章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眸光微沉间,把一份奏章直接甩进了一侧的火盆中,火舌缭绕之间不过顷刻便化为灰烬。 燕寒咬牙,不得不放弃这场无声的博弈,但他又不甘心。 “贺皇既然宣燕寒觐见又为何无声漠视,这就是贺国的礼仪?” 清脆的质问之声响在大殿内。 258在系统空间内摇着头长嘘短叹: [这美人不简单啊,这一番操作便是雄主也不免与他产生交集,后面的事儿无论如何都有了回旋的余地,他燕国太子质北朔,愣是哄的慕容钦川几载未曾动燕国,我看这燕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斐言之未曾抬眸,只是甩了甩手腕,神色冷漠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不足为惧。] 258一噎。 说颜色,还有谁比得过白几。 [宿主你不也是个俗人。] 斐言之抬眸,目光扫过那站立的如同一段青竹般笔直的人,只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向了桌案,一边淡然道:“何事?” 燕寒僵了一下。 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但凡是个人都不该是这种反应吧。 就算是不生气也不免厌恶或者下意识生出解释的欲望,万万没有这般无情无感。 但偏偏他今天就遇到了。 等着燕寒思索措辞,斐言之重新翻开了一份新的奏章,顺便跟二五仔抬杠:[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俗人。] 258卡了一下,默默闭麦。 宿主你反射弧真长。 杠不过,溜了溜了。 而大殿内燕寒不得不再次调整计划,咬牙道:“贺皇可愿与燕寒做一笔交易?” 斐言之听到了。 但他没反应。 对他来说早点处理奏章提升一份国力把老婆搞回来都比跟燕寒扯皮来的划算。 258看得啧啧称奇,它就没见过比宿主更敬业的人。 说宠文就宠文,绝对不打折。 从里到外都是他老婆的。 燕寒看着无动于衷的贺皇简直胃疼,只能放大招了。 “这笔交易和白将军有关,不知贺皇可有兴趣?” 而他话落。 果不其然。 斐言之停下手中的朱笔,冷峻的眉宇微微蹙起:“说来听听。” 燕寒咬牙。 事实证明,贺国君主不是北朔皇帝慕容钦川,也永远不会给他机会,这个男人他的眼里除了诺大的贺国就只有那个叫白几的少年将军。 目的达到了。 燕寒看着那一身黑色冕服的君王本该高兴,却不知为何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嫉妒。 白氏白几出身名门,不但拥有着白氏的满门荣耀,还占据着君王的心。 他来这贺国已有半年之久,递了无数的请安折子,全都被拒,年夜宴上一曲剑舞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心生好感,暗暗献殷勤,偏这君王连看都没看完,直接提前离席了。 宫人都传闻他是贺皇养在宫中的金丝雀,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连宫门都出不得,偏那白几连入君王的寝宫都无需通报,更是常有留宿。 岂可修。 枉他费尽心机挑拨离间,却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这贺国君主的心里眼里真的就只有白几一人。 那白几更是听的漫天流言蜚语连问都没问,别说闹脾气了,还留宿的时间都成倍增长。 燕寒有时真的是觉得有心无力,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了一把米。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 那君王第一次投下如幽深如寒潭般冰凉彻骨的目光。 “燕寒,记住你说的话,孤允燕国十年。” “燕寒……谨记。” 燕寒跪地叩首,随后慢慢退下,余光里是伏在桌案前的君王,眉目冷峻,蹙眉间暗色的薄唇更是冰凉如夜水。 他用这一笔交易换了燕国十年,却不由得心底发寒。 白几是贺国的将军,却也牢牢被这人握在掌心。 而今这么一个没有丝毫软肋的君王,还雄才大略驾驭着偌大的贺国,数十年之后,谁能挡得住他?燕国又该何去何从? 系统258看着燕寒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斐言之眯了眯眼,斜倚着用指尖拨弄着血玉坠:[家国情仇,相爱相杀?] 258:“……” 真是被宿主你一张破嘴说尽了。 [燕寒这配置不是活脱脱一个相爱相杀剧本的强受。] 可惜碰上了他瞎了眼的宿主。 啧啧…… [不过宿主,燕寒这个挡箭牌当的还是不错的。]至少除了斐言之特意漏掉的,其他人都觉得他燕寒才是君王来了兴致养的金丝雀。 斐言之批改完最后一份奏章,眸光微沉:[所以他得继续当下去。] 258闻言忍不住掉鳄鱼泪,本来他家宿主还没注意到燕寒,纵使燕寒质贺别有目的也懒得搭理,谁知这人结果竟然在年宴上主动勾.引,那就怪不得谁了。 他家宿主已经够仁慈了。 斐言之也从来不会让这些无所谓的事影响他的心情,搁了奏章,抬脚出了寝宫。 “来人,传诏。” 三日后,来自帝都的诏书八百里加急送至边关。 另有议和文书传至北朔国君慕容钦川。 …………… 北朔五十六年,北朔十万兵马与贺国上将军白畿所统领的七万北部兵马于燕国境内僵持不下,时三月,由贺国国君斐言之发出议和文书,时至四月初,两国罢兵言和。 ——《五代史●北朔卷》 时至四月中旬,大军班师回朝距离抵达帝都还有三日,整个贺国都热闹了起来。 白氏一门双姝于二月初龙抬头出嫁,白几正与北朔征战,乃是由君王亲自证婚,泼天荣耀,无人不艳慕白氏双株。 白几沿途听得百姓交口称赞无不欢欣鼓舞,却无心欣赏,风尘仆仆一路直奔君王寝宫。 “将军回来了,陛下正等着呢?” 殿外,白公公一看到白几便迎了上去。 “陛下早晨还念叨着,将军必定会离开大军提前回来,算算时日也该到了。” 白几闻言,笑了笑:“陛下可在殿内?” 白公公点头:“正在殿内,陛下吩咐无需通秉,将军直接进去吧。” “好。” 日暮的晚霞洒落了一地,片片穿过红木格子窗扉投射进大殿内。 斐言之一身黑色冕服逶迤蜿蜒,懒散的披着墨发未曾束起,被霞光涂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俯视着宫殿的人长身而立,周身沉重的威严也被柔和的日暮渲染了几分温度。 他手中执着明黄色的卷轴,遥望着远方。 似乎看到了这生灵涂炭的中原大地,也看到了那个于战场厮杀的艳丽面孔。 “吱呀”一声,殿门被打开。 白几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俯身叩首:“臣白几……参见陛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斐言之转身,入目便是他臣服于地的少年将军。 身着甲胄,风尘仆仆。 斐言之握着卷轴的指尖颤了颤:“过来,让孤看看。” 白几心头一动,起身走了过去,目光大胆而放肆的注视着君王的面容。 三月不见,他的君王瘦了,本就流畅的下颚线更加利落了,眉宇间的威严也越发浓重。 白几眼眶发热,也顾不得自己一身尘土,伸手抱着他的君王,才感受到原来他的君王竟然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支撑着威严的冕服,心脏密密麻麻的酸涩涨疼:“夫君,我回来了。” 斐言之垂眸搂着怀里的人,缓慢的出声:“嗯。” 白几抱着他的君王,越发的心疼了。 这几个月他的君王到底是怎么过的,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陛下,臣今夜想留宿宫中。” 斐言之嘴角扬了扬:“允。” 白几小心的护着人,又道:“臣还想占一半龙榻。” 斐言之顿了顿,他今天就没打算让白几上榻,但听着这人好不容易的请求。 罢了。 分你一半。 “允。” 白几笑的灿烂,可等用了膳洗漱完毕被人攥着脚踝拖回来的时候简直悔不当初。 原来他的君王瘦了,可战斗力加倍增长。 但白几还是满心欢喜。 他的君王喜爱着他啊。 第25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5 又是乏味的早朝,斐言之跟258聊天打屁。 [二五仔,你说我们换个任务方式如何,比如……卖惨?] 258:“……”惊! [宿主,你要走卖惨路线了!!?] 倒也不是不行。 斐言之懒洋洋的打了哈切:[累了,想软饭硬吃,当个白嫖怪。] 258:[……] 有你的宿主,把任务当休假都不带休息的。 够狠。 我愿称你为【宇宙海】第一卷王。 斐言之笑了笑,若有所思。 对付白几,没有比卖惨更合适的方法了。 [白几哭的时候真漂亮,可惜二五仔你个万年单身狗了,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媳妇儿的好。] 258:“!!!”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斐言之嗤笑:[有本事你去找个带过来看看。] 258:[我去你@%@%%##……] 斐言之打了哈切,反手屏蔽了系统:[白几醒了,不聊了,找媳妇儿去了。] 258:“!!!”汝为人否。 随手打发了早朝,斐言之回了寝宫。 白几正靠着床榻一侧愣神,目光直直盯着一旁不小心散开的卷轴。 是册封的卷轴。 白几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 又伸了伸指尖,放弃了。 斐言之看得想笑。 “想看就看吧,本就是孤给你的。” 白几一愣,完全没发现斐言之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面色还有些泛红。 抿唇唤了一声,也没行礼:“陛下……” 斐言之点头坐在床榻一侧,拉着白几的手把玩着。 “孤要十年之内一统中原,到那时……”他伸手把人搂到怀里,低头注视着白几:“将军若愿意,孤以江山为聘,迎娶白氏白几为皇夫,孤与将军二皇同治。” 三月间他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有滔天荣耀,盛世偏爱才能让一切喧嚣都被压下。 白几抬眸,忽然笑了,眼睛里弥漫着雾气,他蹭了蹭斐言之脖颈处娇嫩的肌肤:“臣何德何能此生能遇到陛下。” 斐言之笑着:“你值得。” 三日后,大军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白氏白几册封异姓楚王,举国哗然,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白氏满门荣耀,白氏白几初显战神之姿,合该封王。 ………………………………………………………… 贺国历七十二年中,贺国战神白几被册封为楚王,乾龙殿龙椅一侧加其座椅,同朝理政,及至年末,贺国君主对政事多有懈怠,军权政事多依仗白氏白几。 ——《五代史●贺国卷》 “陛下……” 又是一年冬,宫殿里落了雪,因着要过年,大红丝绸铺天盖地遮住了白,只剩下融在寒风里依旧让人心头暖热的红。 张灯结彩的宫殿,连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也带着欢喜,满是热闹和喜庆。 斐言之回头看着浑身上下还裹挟着寒气的白几,回眸间轻笑了一下。 “来了。” 他走至白几身侧,把掌心里捂着的掐丝手炉塞进他掌心里,调笑道: “你阿,仗着自己年轻也不多穿点,不过你这性子最近倒是活泼了不少,胆子也大了,见了孤也不行礼了。” 白几只觉得掌心一片恰到好处的温暖从指尖一路延伸至心脏,像是寒冰里被捞了出来泡进温泉里一样,便听到了君王打趣的话。 难得没有脸红,只是抬头盯着君王,随后轻笑着道:“还不都是陛下惯的。” 出口的言语之中带着明目张胆的有恃无恐。 可不就是嘛。 这君王对他是越来越没距离,俨然有朝着普通农家夫妻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却偏偏让他忍不住渴求。 他知道。 他的君王雄才大略,哪怕是欢喜一个人也不会一遍一遍的说出口,只是越发的纵着容着,给他偏爱,给他尊重,给他寻常夫妻该拥有的一切。 白几想着都软的四肢无力,他的君王怎的这般好。 斐言之闻言却是瞥了他一眼,轻笑:“这倒是,不过孤倒是挺乐意宠着的,就看将军怎么作了,毕竟别人有的,孤的梓童自然也得有,别人没有的,孤也给……” 常言道,被偏爱的都是有恃无恐,他的少年将军自然也当是如此。 被偏爱着,无所畏惧,也有恃无恐。 白几忍不住笑。 “还是罢了,那般年幼无知的莽撞祸事我是做不来了,陛下一番给臣撑腰的爱怜之意怕是只得浪费了。” 他压着手中的手炉,眨了眨道:“陛下若是忍不住便去找别人吧,得是高兴得很。” 斐言之闻言,敲了一下他的额角:“讨打。” “你还不知道,孤只想给你做主。” 白几轻笑,抓住他的手,俯身亲了亲,转而又伸手抱着他的君王,把人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臣知道,不然臣过两日闯个祸,满足一下陛下。” 在从前他自然是不敢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可此刻只觉得他上辈子肯定积了大福,才让他这辈子能够得到这个弱水三千独独偏爱他一人的君王。 斐言之无奈:“得了吧,就你如此的地位,多大才算得上祸事,孤可不想浪费把你按在床榻上哭泣的时间。” 白几耳朵发红,点了点头。 “嗯……” 随后抱着人慢慢道:“我刚刚是陪着阿嫂去赏梅了,顺便见了见大姐二姐,才弄了一身寒气,不怪我的。” 斐言之闻言轻笑,看着撒娇的人十分有成就感:“本来没怪你,你自己的身体还要孤来操心,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明知道孤心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怪你。” “臣知道的,陛下宠着臣的……” “不过只是威武侯最近动作近来越发频繁了,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斐言之敛眉,修长的指尖拨弄着怀里的人墨色的发丝,随后搂着人的腰按在梁柱,低头用手指穿过繁复的衣物碾着细腻娇嫩的肌肤:“等到那个孩子出生吧,多少也算是有白府一半的血脉。” 他还不至于跟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过不去。 白几心头一动,趴在斐言之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的君王事事为他考虑,件件不让他委屈,他何德何能。 忍不住轻吟了一声,白几用手臂挂在斐言之的肩头,主动送了上去。 …………………………………… 贺国七十三年春,贺国威武侯即宗室之子昌以下犯上企图行谋逆之举,证据确凿,帝大怒,下令满门抄斩,群臣禁言。同年,贺国境内涌现出大批新型事物,如水车、改良耕犁、钢铁冶炼技术、番薯土豆等。 ——《五代史●贺国卷》 贺国七十四年,全国推广番薯土豆等高产作物初见成效,棉花和羊毛等加工工艺得到极大改进,同年,贺国改革兵制,成立十方军团,清扫全国盗贼山匪,大举修路挖河,同时中央由丞相彧为主导启动土地改革。 ——《五代史●贺国卷》 贺国七十五年春,全国盗贼被清扫完毕,及至年末,历时十六个月,贺国土地改革初步完成。时至七十八年夏,贺国大势已成。以北朔为主导的三国联军来攻,被制于嘉陵江外两月,时九月,军心涣散,联军溃败。 ——《五代史●贺国卷》 贺国七十九年,战神白几率领第一至七军团大举进攻,一举吞下后代、后唐、南邯三国,至此至唐朝灭亡后中原一统初现征兆。 ——《五代史●贺国卷》 贺国八十一年春,贺国再起战事,中原一统再即,所过之处无不俯首称臣,贺国大军之下横扫四国,至此,除北朔、燕国之外贺国已经统治中原大地。 ——《五代史●贺国卷》 …………………………………… “败了。” 春寒料峭,贺国发兵从燕国境内长驱而入直达北朔,燕寒坐在兰亭内望着远方,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的意外。 本就处于夹缝之中的燕国,再也不能苟延残喘。 他已经尽到一个皇子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给燕国续命十年,他也成了贺皇宫中的金丝雀,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交易,只是到底还是嫉妒,嫉妒那白几,少年将军,风华正茂,又意气风发。 嫉妒他得了那贺皇毕生的偏爱,哪怕是流言蜚语的中伤,也要找一个听话的挡箭牌,甚至不惜许了燕国十年。 这天下之人但凡有志之士,谁看不清贺国统一政策——远交近攻,首选燕国,但事实上燕国却是拖到了最后。 他常常想,如果属于白几的这份偏爱得到的人是他,贺皇会不会留下燕国? 辗转反侧之间,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会。 这锦绣江山和那份偏爱在贺皇的心中同等重要。 甚至是…… 那贺皇若不是身为贺国的君王,背负着天下黎民百姓,怕是他的心中便只剩下了他的少年将军。 何其……有幸啊。 只可惜他那皇兄处心积虑质于北朔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燕国…… 该亡! 第26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26 燕国九十四年,贺国发动统一战争,燕国与北朔共拒于贺,兵败,至三日,燕国国都被攻破,燕国质贺十九皇子以身殉国,燕国质北朔太子自焚于北朔皇宫栖霞阁,至此,燕国灭亡。 ——《五代史●燕国卷》 北朔六十六年七月,贺国大军兵临城下,北朔皇帝慕容钦川疯癫成病独守于栖霞阁废墟,至十日不知所踪,以宗室之子铎为首降于贺,至此,北朔灭亡。 ——《五代史●北朔卷》 贺国八十二年,天下一统,贺国君主改国号为旸,取旭日初升,其道大光之意,史称大旸帝国,至十月,大旸开国皇帝斐言之以江山为聘,求娶战神白几,举世皆惊。 至十二月,帝后大婚,白家幼子白启被册封为太子,赐婚其母改嫁于将军徐恍,后孕有一子名彰。 ——《国书●大旸帝国卷一》 …………… 贺国八十二年即大旸元年。 帝后大婚,凤冠霞披,江山为聘。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婚嫁,后有流传于世的《帝后婚宴图》惊艳世人,成为后世研究大旸的第一手权威文物。 大婚之夜,寂静无声的喜庆宫殿内,除了如同婴儿小臂般默默的燃烧的红烛,只剩下压低嗓音细碎的轻吟。 斐言之覆在白几身上,用温热的指尖擦去身下人殷红眼角落下的水珠。 “孤的将军……” 他俯身一手圈过人扬起弧度紧绷着的脖颈,从眼尾滑落的指尖穿插进墨发里,眸光深不见底,咬着白几粉嫩的唇瓣,反复的摩擦着:“孤等这一天很久了,等孤的将军名正言顺的嫁给孤。” 白几一双桃花眼中蒙着水汽,伸手抱着身上的人,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夫君,淡淡的龙涎香明明很是幽清,却熏得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斐言之娇嫩的肌肤,随后看着那人目光郑重。 “能得夫君所爱,白几……三生有幸。” 斐言之垂眸,注视着怀里的人,忽的轻笑了一声。 春宵苦短,及至黎明一切才堪堪停了下来,白几安静的侧身被君王搂进怀里沉睡着,眉目安和。 他睡的沉,除了耳旁一声声响起的梓童,便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白几,何德何能让那心怀天下的君王为他处心积虑的盘算,解他所忧,护他所爱,这锦绣江山,独独守着他一人。 十年征战,外人皆知他是战神。 贺国军中皆视他为信仰。 却不知他的君王如何费尽心机调动所有势力护着他,如履薄冰一般。 也不知他的君王事事处理妥当,忙于政事还惦记着让白氏双姝一生美满,更知晓他忧心阿嫂,多有宽待,后阿嫂改嫁更是亲自证婚。 他的君王那般好,一生都说不完。 转而又想起那婚书上所言:“……帝后相合,休戚与共,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 ………………………………………… 这世道纷乱,你来我往打个不停,中原大地四分五裂,外又有游牧民族虎视眈眈,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他不怨君王的眼里只有这锦绣山河。 只是未曾想,他此生……竟能得偿所愿…… 与之相携一生。 第27章 独爱江山的皇帝许下一生一世(番外) 至旸四十七年,帝君薨逝,同日,旸太祖驾崩。 有旸一国传承六百三十一年,自二代君主白启重启禅让,逐渐开始实施君主立宪制。由贵族勋贵集团和文武百官以及皇帝外戚所形成的三足鼎立雏形为获得土地和白银成为新的战争机器,国土范围开始向全球蔓延。 直至旸启历1243年,即公元1584年迈入现代化进程,大旸帝国彻底成为历史。 ——《国书●大旸帝国卷十三》 ………………………………………………………… “啊啊啊,我头皮都要秃了,想锤死自己,当初到底哪里想不开,毕业论文竟然选了大旸帝国,还大言不惭试图分析大旸统一部署,这是我能分析的?我真傻,真的。” 同宿舍的人闻言不由的幸灾乐祸。 有旸一朝,堪称千古盛世,身为中原大地上最后的封建王朝,却也留下太多谜团。 不说白家白启这个靠小叔子躺赢的二代君主,也不说帝国分崩离析之后白家和斐家一脉到底消失去了哪? 光是一个帝国统一方针和民间层出不穷的女将军,就足够让无数专家学者抓破头。 贺皇斐言之的一生,更是让无数人都为之神往。 但偏偏那些后世之人想黑的还黑不了,因为贺皇直接把事情做绝了,正史都发给大臣们带进墓里了。 怎么黑?除非把那些人的坟墓全给挖了。 “行了,你就消停点吧,赶紧看看能不能改题目吧,我觉得你这标题真没戏。” 大旸帝国统一方针堪称千古谜团,和那民间涌现而出的女将军一样,让无数专家学者抓破头,横看竖看,愣是看不出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纯粹的费力不讨好,都整的快玄学了。 “委屈,想哭,早知道我就选《帝后婚宴图》分析了,再不济贺皇和帝君《同棺合葬皇陵图》也行啊,这玩意儿铁证如山,资料一大堆,随便扯扯不就完了吗?” 正史之上都明目张胆的写着,后世更是不知道涌现出多少青年才俊光明正大的写诗嗑cp,那秀的,更是让现代人见了都头皮发麻,不由得赞叹一声会玩儿。 舍友闻言点头又摇摇头:“贺皇和帝君啊,好写也不好写,资料太多了,什么想法都有,想写出一点新意,可不容易,不过这个题目要过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你看看那些电视剧,自从穿越剧现世以来,十个里面八个里面都是穿到大旸,企图得到贺皇那盛世偏爱。” “你不想?”瞥了她一眼,翻白眼儿:“盛世偏爱啊,贺皇那样一个完爆所有明星的君王,俊美无双不说还是天下之主,手握大权,不纳后宫,不留子嗣,独独偏爱你一人,连皇位都给了你家,但凡是个人他都拒绝不了好吗?” 舍友一噎。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的拒绝不了。 她好像有一些理解那些泛滥的电视剧和小说漫画了。 毕竟贺皇那是真敢啊,自己不留子嗣就算了,还把举贤制又拉出来了,还好白启这个躺赢的也够给力。 关键是贺皇和帝君留下的资料和画像也足够多足够清晰,得以让无数人一睹风采,这就很难不畅想了,因为那是真帅,真宠啊。 “说起电视剧我就那个气啊,前几天大播的那个剧,你看看都把我英明神武的贺皇和武力天花板的帝君改成什么鬼样子了?编剧和导演是不是都瞎了眼?” “认命吧。” “唉……” 如果有一天,真的存在时光穿梭或者穿越她也真的想回到那个朝代看看。 看看那不过十几年间便重拾百年破碎山河的大旸开国皇帝。 看看那彪炳史册青史留名的战神帝君是何等风采,可得这般荣宠。 看看…… 他们撕破世俗被无数人所称道的一生。 我(成功涅盘的凤凰男)独宠浪漫温柔画家的那些年1 【排雷:这个世界开头不合适,很多人说读着憋屈,两人都张嘴。(我跟大家说过了哦,被创到不怪我) 建议大家直接把主角受方轻风带入被冷暴力抑郁快自杀了会好点,不然跳过也行……】 …… …… 258:[情感封存完毕,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 …… 258看着投入小世界的宿主,不由得得瑟。 想软饭硬吃,门都没有,我都还没吃上呢,宿主你就当牛马去吧!!! …… …… 清晨,阳光透过云片洒在白色建筑上,咖啡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靠近玻璃窗的一侧,一位身穿白色衬衣的温柔青年正出神的凝视着手中握着的咖啡杯。 面容平静而柔和的人,骨子里都带着温柔,只是此刻不自觉的用手指摩擦着陶瓷杯的边缘沉默着,略微显得有些忧郁。 “叮铃~” 咖啡店的玻璃门轻轻摇晃着,一个一身潮牌,大约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 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方轻风,当即走了过去。 “轻风,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找过了我了,难得啊。”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方轻风对面的位置,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儿调侃着。 “嗯。” 方轻风回了神儿,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 只是很平静的道:“给你点了咖啡,你尝尝。” 方野扫了一眼,没动: “你知道我不喜欢喝咖啡,太苦了,你点这个干嘛,浪费钱,有这个钱都不知能买多少奶茶了。” 方轻风没反驳,而是等着他说完,才慢悠悠的道: “你那一杯三千多。” “……” 什么破咖啡,三千多一杯。 其他的就算了,三千多的他必须尝尝咸淡。 方野看着,深呼一口气,已经做好了捏着鼻子喝一口的准备,结果…… “好像没那么苦,确实跟便宜的不一样。” 方轻风看了他一眼。 方野不自觉的侧开脸,清咳了一声: “那什么,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自从结婚后,我们这些人可是想找你都找不到。” 方野都习惯了。 自从结婚后,方轻风那是十次都叫不出来一回。 他们这个圈子里方轻风是最大的那个,性子温和,又是个画家,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可惜英年早婚,早早的被拴牢了。 “有点事。” 方轻风垂着眼,指尖握着银色的调匙搅拌着咖啡,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自从和斐言之结婚后,他确实很少再跟之前的朋友联系,方野也是。 只是他以为的这场婚姻好像走到了尽头,哪怕他竭力想要挽回也无济于事。 迟疑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缓缓的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律师。” “律师?” 方野没注意,抬手喝了一口咖啡,疑惑的道: “你找律师不去找你老公斐言之,找我干什么,他公司养的那一群律师可是号称南山必胜客北海不败松,他们都不行,我还能帮得了你?” 开什么要玩笑。 他们这群人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斐言之从凤凰男一步步涅盘成了真凤凰的,这才短短几年,现在他们都只能望其项背了,更别提以后了,他是真想不出有什么事儿是他能帮的。 方轻风放下搅拌调匙,抬头:“能。” 方野这下感觉不对劲了,开始战术性喝咖啡,对面的方轻风开口道: “我想你帮我找个离婚律师。” “噗呲。” 离婚律师? 三千多的咖啡到底还是撒了不少,方野也没空去管了,看着方轻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惊道:“你要离婚!” 方轻风点头。 方野有些发懵,觉得脑子都糊成了一团浆糊,最后看着方轻风吐出了三个字: “你疯了?” 方轻风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这场婚姻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离婚对他,对斐言之都好。 可方野只觉得他疯了。 “不是,离婚,你怎么想的,上个月他的万通集团刚刚在港交所敲钟上市,市值千亿,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他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坐拥百亿身价,钻石王老五,你现在跟我说你要离婚!” 疯了吧。 人家穷光蛋的时候你倒贴了八个月才追上,结果现在发达了你要离婚,难道是就喜欢吃苦? 方轻风沉默着。 对面的方野看他神色不对,想了想试探着道: “他出轨了?” 方轻风指尖一顿,眼睫也垂了下来,却没有反驳。 方野仰倒在椅子上,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终于出轨了,他可真能够忍的。” 就斐言之这种凤凰男,他们这些人没一个看好的。唯一的例外是人家是真的优秀。凤凰男成了真凤凰,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现在光是他掌控的万通,都是行业领头羊的存在,还是实体劳动密集型产业,光员工都有十五万人,和他做对…… 方轻风瞥了他一眼。 方野顿觉得说错话了,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发现的?” 其实他就是那个意思,斐言之终于出轨了。 一直提心吊胆欲掉不掉的石头确定砸了下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方野也没意外,直接开口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直都觉得斐言之这人能力太强了,再加上一开始的不美妙,不考虑人品的问题,出轨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他们一群人这几年是一边提心吊胆着,一边期望着他是真的人品好。 可惜…… 终于还是出轨了? 不是说方轻风不好,而是他压不住对方。 早些年,他也见过斐言之,还是大学的时候,跟在方轻风身边也不落一点下风,只是人有些冷淡。 后来毕业工作以后几乎是见一面一个样,到现在,说句不好听得,他老子都不一定有对方的气场。 方轻风根本把握不住斐言之。 那可是22岁毕业,26岁出任金达ceo,并毅然选择离开开创万通集团,只用了四年时间,才不过29岁就亲手把万通送上港交所市值千亿的人。 他还那么年轻,谁知道他未来的极限在哪里,根本没人想跟他做对。 方轻风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来找方野。 他需要一个律师。 只是消息稍微灵通点的律师根本就不敢接,那是万通的掌门人,大boss,跟他打官司,还是离婚官司,铁定要对上南山必胜客,划不来。 只是这个婚,他必须得离。 之前他还能装聋作哑,可现在照片都拍他脸上了,还怎么掩饰太平? 方野听了缘由,真是气笑了。 “所以之前就有预兆了,你一直期待着对方浪子回头,直到现在小三想上位把照片拍你脸上示威,才决定放弃想要离婚?” 方轻风沉默了一下: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方野气炸了。 “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你之前能忍现在怎么就不能忍,小三想上位你就这么乖乖的让位,你怎么那么善!那可是万通,只要你不离婚,就有你一半。 要是离婚,说句不好听的,到了他那种程度,只要他想,他能让你一分钱都分不到,还倒欠一屁股债,到时候你怎么办?去喝西北风吗?” 方轻风垂着眼,不自觉的摩擦着咖啡杯边缘的手尖有些发红。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知道,所以他才想找一个律师,至少是不稀里糊涂的被骗的什么都没有,还倒欠一屁股债。 他没想过分什么财产,毕竟他也没帮上什么忙,是斐言之自己足够优秀,他也也不介意净身出户,从前的一切付出也是他心甘情愿,只是不能欠债,这是他的底线。 没钱了他可以找个地方慢慢活,可欠债肯定会拖累父母,他不想连累他们。 本来就已经不孝了,要是…… 他就真的只剩下死了。 方野是气也气了,看着默不作声的方轻风只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 “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要离婚?你可想好了,一离婚就没有后路了,斐言之那人出了名的狠,就算他不稀罕这场婚姻,我也不觉得他会就这么放你走。” 斐言之是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凤凰男,家里条件非常不好,不好到什么地步?就这么说吧,他上学的生活费都是靠着他们家嫁三个姐姐凑的。 而他本人功利心非常重,一切都向钱看齐,一路走过来,那是杀伐果断,从他们公司楼上跳下来企图威胁他没成功的都不止一个。 方轻风要跟他离婚,不脱层皮想都别想。 方轻风之自然也知道,只是压着咖啡杯边缘,有些迟疑:“……不至于吧?” 斐言之应该还是喜欢过他的,不至于做的那么…… “不至于!” 方野瞪大了眼睛,简直被气笑了: 第2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 “方轻风,你对他到底是有什么滤镜!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和他在一起,你家人是怎么对他的。 虽然说人家的确条件不好,但是你都认定了,你父母还死抓着不放,觉得是他带坏了你,拼命的打压他。 人家没办法才选择去了金达,不到四年就成了ceo,足以见有多优秀,愣是在你们那耽误了一年还弄了一堆麻烦,要是搁我身上早就恨死你们了,你还想着离婚?” 方野简直要气笑了。 早年间,斐言之大学还没毕业,通过方轻风的关系进了一家大型国企,除了人有些别扭,顶着一张冷淡的脸阿谀奉承什么都干,但他也确实优秀,哪怕是个助理,也做的让领导极为顺心。 从几点安排什么会议、面见什么人,会上需要注意什么,甚至每一轮会谈和见面应该该着重提什么,第几次谈判可以拿下目标,斐言之都有一个清晰的头脑安排得头头是道。布置会场、安排聚餐,甚至是伴手礼这种小事都让人十分顺心,不出意外他的未来绝对是蒸蒸日上。 但是…… 凡事就怕但是,方轻风的父母觉得是他带坏了自己儿子,也一直看不起他,没费多大劲儿就成功让他丢了工作,面子也丢个精光。 斐言之没办法,只能去了一家他看不上的软件公司,就是金达。 然后只用了不到四年就坐上了金达ceo的位置,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 连方野这个外人都觉得方轻风虽然的确对斐言之有所助力,但没了他,人家也不一定就真的不行? 况且斐言之那人事业正如日中天,手段也狠,他和方轻风之间就算没了感情,为了事业考虑,他也不一定会让方轻风轻易脱身。 方野看着沉默的方轻风忍不住叹气。 他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斐言之那货现在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他是真的觉得方轻风恐怕轻易脱不了身。 可惜了…… 早年间还不是这样。 方野还想再劝劝,忍不住道: “他是没给你钱吗?我觉得不至于,他那人现在发达了,家里的山沟沟都改造成旅游村了,三个姐姐更是螺旋飞升跨越阶层,说一句鸡犬升天都不为过,你跟着他这么多年,就算是不爱了,我觉得他也不会少了那些用度,毕竟他也要脸的。” 方轻风沉默着没答,只垂着眼盯着咖啡杯里的漩涡涟漪。 方野说的没错。 斐言之的确从来没有少过他关于金钱方面的开支。 只是…… “那杯三千多的咖啡好喝吗?” 他认真看着方野询问着。 方野一听就知道他在问什么,拎起咖啡杯猛灌了一口。 “好喝,怎么不好喝,三千多呢。” 就是他有钱,也没闲到这个地步,三千多买一杯咖啡,真是有钱没处扔。 方轻风继续问:“那这杯咖啡和你最喜欢的奶茶你选哪个?” 方野一噎。 他肯定想要奶茶,但是现实是:“我肯定选咖啡。” 他看着方轻风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选了这杯咖啡就能得到不知道多少奶茶,但如果选了奶茶那真的就只有那一杯了。” 方轻风沉默着。 方野不死心继续劝着: “我要是费了这么大劲儿有了个这么厉害的老公,我得把他供起来,我管他出不出轨,只要给钱,他就是外面彩旗飘飘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风,人不能总是抬头看着月亮,还要生活。” 是吗? 方轻风不知道。 他出身书香门第,又是个画家,性子温和,一眼就看上了斐言之,追了八个月才让那人多看了他一眼。 为了斐言之,方轻风压着内心的厌恶去过不知道多少饭局和聚会,也借用自己的名头,托了太多的关系。 斐言之能够如此快速的从一个山沟沟里的凤凰男蜕变成现在游刃有余的模样,方轻风绝对出了大力。 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只是太快的,快的方轻风抓不住就没了。 他想过掩饰太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可每一次看到那个人冷淡的目光,都像是刀子在剜着他的心。 对方衣服上的香水味,言语间的不耐烦,永远等不到的回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要枯萎了。 如果他不爱斐言之,诚如方野所言,他或许可以做到和对方相敬如宾,可问题是他喜欢对方,喜欢的的要命。 他没办法…… 也做不到不动声色。 那杯咖啡真苦,他不想喝。 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 可……斐言之会让他走吗? 方轻风自己也不知道。 对方的爱已经消失殆尽,可离婚的影响并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他的事业,那个人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走到这一步,会让他有可能成为破坏这一切唯一的漏洞吗? 没人知道。 “无论如何,多谢你帮忙,我先走了。” 方轻风起身,结束了这场犹豫了三个月的见面,踏进了春日里,最终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方野只说帮他找找,他本人也不抱有什么期待。 方轻风也知道。 似乎…… 他最终的结局就只有耗在这场婚姻里渐渐枯萎。 可…… 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怎么就不能多喜欢他一点呢,一点点就好。 可他也很清楚,在这段感情里,斐言之对他不能说是无情,只是爱这种东西保质期实在是太短。 起初,对方或许的确是有想借着他的关系和家势走捷径的想法,只是很快就被打消了。 看的多,见的也多了,对方好像也明白成长了。 但凡一件事不自己亲手抓在手里而是依靠别人,那早晚就会有消失的一天。 所以在他父母的搅和下毅然决然辞去了国企工作,去了金达。 可金达是什么地方。 一个垃圾软件公司,还有混黑的背景,可他不能劝,因为是他的父母,他的亲生父母才导致对方不得不走上了这条路。 方轻风不止一次的后悔过,为什么当初没有及时阻止自己父母,让他们伸手断了斐言之的未来。 可再痛苦又如何,一切都已经发生,甚至是过去了。 即便斐言之后来安然无恙从金达离开甚至开创了万通,方轻风也不敢提起那段往事。 那是横在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隔阂,是因为他的父母才让对方经历这样一段日子。 方轻风甚至没办法原谅自己,明明一开始就是他拉着对方掉进了深渊,可也是因为他才经历这些不堪的岁月。 而如今…… 对方出轨了。 挣扎,痛苦,解脱。 方轻风从掩饰太平到下定决心用了三个月。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他没办法看着斐言之身边出现其他人, 所以…… 他只能选择离开。 第3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3 “然后,我就这么水灵灵的成了个逼死发夫的渣男?”累死累活奋斗了八年,一朝清醒后的斐某人郑重发问。 258憨厚的笑着: “是的,宿主。” 斐言之沉默,并且震撼。 这个世界原主的身份很简单,山沟沟里出来的凤凰男,穷的掉渣,人品也不咋地。 剩下的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勾搭了白富美,骗心骗财,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不同的是……… 他来的有点早,虽然因为没苏醒所以没有记忆,但还是导致这个世界的凤凰男比原本世界线中更加快速和成功的涅盘了。 目前这个点他已经把自己开创的公司万通送上港交所上市,市值千亿,成了名副其实的行业领军人物,和方轻风结婚也快七年了。 所以…… 他这个世界就是安安稳稳过他的婚后生活? 斐言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在剧情线里,出身贫苦的原主从落后乡村里人人追捧的天之骄子一头栽到了繁华都市,成了人人都似乎带着异样眼光看待的乡下人,本来拼命维持的自尊心这下彻底崩塌。 但能够从一个资源落后乡村还考进顶尖大学的他自然不是什么蠢人,于是权衡利弊后盯上了白富美方轻风。 人长得漂亮符合他的审美不说,关键是足够单纯。 毕竟富家子弟和那些有背景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用心不良,被他轻易钓上。 再说就算钓上了他也怕人家家里人下手太狠,到时候鸡飞蛋打。 只有方轻风,生性温柔浪漫又期许着美好的爱情,轻而易举的就被钓上了。 原主借着方轻风的人脉关系和金钱资源一点都不手软,甚至进了一家大型国企。 外人眼里也看起来不错,但这并不是原主想要的,国企内部人脉关系复杂,哪怕是有背景,倒不够硬,想要升迁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况且原主早就受够了到处逢低做小,穷苦的日子,他想发财!可苦于经验不足选错了,这个时候没有理由的离开恐怕导致他在方轻风心里的形象受损,不利于之后他借用方轻风的关系。 在思考了几天后,他决定把他和方轻风的关系透露给方轻风父母,并在单位自导自演上演了一出被棒打鸳鸯的苦情戏。 他笃定哪怕是双方的关系曝光,两个人的日子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好过,但方轻风的父母绝对狠不下这个心不要这个儿子,况且,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让方轻风跟他结婚,彻底绑住他。 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把方轻风当作跳板,根本就没有爱意可言,只有方轻风被他虚假的所作所为蒙蔽了头脑,一头栽了进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手软,于是这件事后,方轻风很是愧疚,无论他说什么都照单全收。 就在这个时候金达找上了他,并许以重利,原主不出意外的动心了,成了某些人的白手套,并在第二年就把方轻风彻底绑进了婚姻的坟墓。 而后面的情况也如他所料,在婚后,虽然对方父母还是看不起他,不过没关系,该给的好处一点没少,而方轻风则任劳任怨的陪着他发展,事事处理妥当让他可以全力工作,甚至连最爱的美术都放弃了。 直到婚后七年,借助方家的人脉和关系有了点小钱,自觉已经跨越阶层的原主飘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虹飘飘。 无法忍受原主出轨的方轻风最终还是提出了离婚。 但原主可没有离婚的想法,目前的生活他非常满意,毕竟他上哪再去找一个方轻风这样又乖又听话的,也因此非常不满方轻风想要离婚的要求。 不过到底还算是喜欢过,因为之前为了给别人演戏看演的他自己都信了,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方轻风又乖又听话的。 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打算做什么。 方轻风提出离婚,本来对两人都是一件好事,他这个凤凰男成功跨越了阶层,而方轻风也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可,还妨碍他有自己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方轻风父母虽说一开始是打骨子里看不起这个凤凰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出什么事儿,渐渐的就放了心。 可没想到,涅盘了的凤凰男就不是凤凰男了? 不可能。 骨子里就是卑劣的,这不就出轨了。 方轻风父母一番话,彻底戳中了原主脆弱的自尊心。 于是原主盛怒之下,不仅让方轻风净身出户,还欠了一屁股债,连累了父母。 可怜方轻风一家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家人被追债的人撵的东躲西藏,最后方轻风父亲一时不慎失足摔死,母亲也中风了。 方轻风人都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他该怪谁? 父母?还是那个他现在还念念不忘的人。 他只能怪自己。 怪自己不要脸喜欢上斐言之,怪自己接受不了斐言之喜欢上其他人提了离婚。 到最后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就这么煎熬着,可惜他也没能坚持多久,从天桥上一跃而下,终于解脱了。 斐言之:“……” 好了,又是渣男,实锤了。 不过他现在天天忙的很,又没出轨,后续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了,那他剩下的时间就当直接当休假了? 258对此表示,你想的挺美。 不过它倒是没管这些闲事儿,这个世界的任务不算难,完全是简单模式,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宿主,提前切入世界的感觉如何?” “还行。” 可不是还行吗,大学就来了,好好的凤凰男调凯子骗心骗财被他玩成了被白富美倒追。 也是方轻风倒霉,直接撞上了吞了灵魄还没清醒没记忆的他,被迷的神魂颠倒,愣是实打实的追了八个月才得了青睐。 “我以后都能这样操作吗?” 因为他的缘故,被污秽所污染的灵魄没能没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省了他开命运之轮了。 不过,258表示:[哦,不能。] 斐言之:“……” 垃圾玩意,没一点用处。 258不觉得这是他的锅,完全是宿主的错好吗? [这个世界是因为灵魄污染程度比较小,再加上宿主你近来几个世界神魂凝练,才能提前来到这个世界吞了灵魄。而且就算是吞了,不还是消化不了,直到现在才真正醒过来。] 斐言之:“……” 抬手,关进小黑屋。 258傻了,愤愤不平:[宿主,你这是公报私仇,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呜呜呜……] 斐言之没管它,他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一侧随意放置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然后步履稳健地离开办公室。 “二五仔,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人啊……就是听不得真话。” 258:[……]曰。 斐言之没空跟系统逗闷子,因为他这个世界是真的忙!!!很忙!!!脚不沾地的那种。 行走之间,他匆忙的身影被低调奢华的办公室环境所映照,隐约可见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身着白色衬衣和精致的马甲,手腕戴着一款银灰色的卡地亚经典腕表。 身量很高的人,大概有一米九还多,早年间的青涩和冷淡早已经尽数转化成了沉稳内敛的气质。多年来身处高位,使得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流露出对权力和金钱的掌控力。 不过斐言之无暇关注这些,他看着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行程头皮都在发麻,从公司内部各个分公司的巡视,到各部门的调整,甚至还有媒体访谈,商业聚会排的满满当当。 不是说老板都很清闲吗?喝喝茶,打打高尔夫球就把合作谈了,为什么他这么忙。 斐言之压了压疲倦的额角,等他忙完回过神来已经华灯初上,晚饭也只是再聚会上随便吃了一口,连忙收拾东西打算回去。 “老板?” 斐言之刚出门就撞上了他的总助徐明,看着他的举动一脸的诧异压都压不住,试探着道:“您这是……要下班?” 徐明觉得今天过的实在是太玄幻了,他竟然看到老板要提前下班。 “嗯。”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像极了大提琴奏出的乐符。 斐言之垂眸,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 “资料先放办公室吧,明天有空我会看的。” 说完抬脚离开。 助理徐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直到人走远了才愣愣的道: “哦哦,好的。” 真不可思议,他们老板竟然晚上九点就下班了。 他跟了斐言之六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早下班。 不得了。 第4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4 此刻已经是深夜,万通大厦还是灯火通明。 有女职员远远的看着自己家大老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乱跳的心脏。真是太帅了。 哪怕明知道他已经结婚,还是很难不对他心动,因为这个男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都实在是太优越了。 斐言之对此一无所知,一路穿过走廊,乘着专用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老板,去哪?” 斐言之靠在后座上,沉默了一下。 去哪? 往常这个点他还在公司处理文件资料,一般要到十一点左右才会回去,而今天…… 他侧目,黑色的玻璃窗衬着夜色映出一张五官深邃的脸,轮廓偏深,皮肤又白。 不苟言笑的人唇线常年都抿了成了一条线,黑色的发丝被整齐的束在脑后,唯有一双狭长的眼睛,极为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任谁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觉得这人是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领军人物。 片刻的失神后,斐言之靠在后座上,缓缓阖上了眼,薄唇里吐出了两个低沉的字。 “回家。” 有点想老婆了,今天就不加班了。 司机对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十分尽责的启动了汽车。 他做了老板这么久的司机,深知自己老板是个工作狂,这个点……回家,确实是有点稀奇。 加长的黑色商务车穿行在流光溢彩的世界里,被几乎所有路过的车子远远的避开。 夜晚的江边闪耀着玉带穿过车窗,在闭目的人脸上划过,显得光怪陆离。 斐言之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渐渐深了,城市也安静了下来。 别墅里没开灯,只有二楼卧室亮着光四周一片漆黑。 踩着一地的寒气进了门,抬头扫了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饭菜,已经凉了,看样子应该是方轻风做的。因为只有他才会费心去摆弄这些。 斐言之抬眸正打算上楼。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他微微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一般没什么要紧事不会有人在这个点来打扰他。 随后,一道信息映入眼帘,让他沉默在原地。 【斐总,法务部门那边说他们在律所的朋友透露方野正在找离婚律师,和方先生有关,大概率是……】 一句话没说完就没有了,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万通刚刚上市一个月,正是各方机构紧盯着的时候,法务部的关心也并非无的放矢。 作为万通的创始人,斐言之的家庭情况也会影响到股民对万通的信心,一但他真的离婚,几乎可以确定万通的股票也会应声而跌。 对万通这样一个市值千亿的实体产业而言,略微的波动都可能是上百万的损失,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斐言之低着头,握着手机蹙眉站在客厅里,神色微沉。 这条信息尽管只是猜测,可能够发到他这里,几乎可以说是事实了。 方野是方轻风的发小,单身狗一个,找什么离婚律师,就算是帮忙,他们那一个圈子里的人也用不着他来找。 只有…… 方轻风。 只是为什么? 斐言之拧着眉转身上了楼。 卧室里,方轻风还没睡,他习惯了等着斐言之回来。 可惜太多次都等不到,就算等到了也是带着一身香水味儿神色冷淡连敷衍都没有的人。 后来他便开始学着早睡,这样就看不到那个人的冷淡,也不用去思考他从哪回来。 可事实上他根本就睡不着,通常情况下都是只能一边自虐的装自己已经睡了,然后贪心听着对方的动静。 就像现在。 细微的声响在黑夜里时隐时现,熟悉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由远及近,直到推开门进入房间,再之后是衣柜被打开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浴室传来花洒的流水声。 对方进了浴室。 方轻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侧头看着浴室的方向,流水的声音哗啦啦的流淌着,不算很响。 就这么静静听着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水声停了,方轻风恍然回神,闭上了眼装作是熟睡的样子。 果然没过多久,伴随着脚步声,耳边传来“啪嗒”一声。 卧室的灯灭了。 方轻风感觉到身侧隐约有了一个身影躺了上来。 随后是清洌的木制冷香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儿弥漫在他的鼻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着。 他闭着眼咬着唇瓣内的软肉,拼命的遏制住想抱抱对方,拱进他怀里的渴望,甚至是像之前那样在他怀里撒娇。 但是他不能。 太难堪了。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斐言之出轨了,他有了别人’,方轻风在脑子里一遍遍的念着,企图让自己不要这么不要脸。 可他喜欢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身侧,只要他一转身就能抱住,就能和之前一样被他身上清洌的味道包裹。 就能……忘记一切。 方轻风脑子里的渴望达到了顶峰,而安静的室内。 银色的月光洒落,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辉薄纱,显得有些凉薄,他的辗转反侧也无人知晓。 斐言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俊美深邃的轮廓显得有些冷漠。 身侧的人大概已经睡了,想问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反倒是他,累了一天竟然也有点睡不着。 他和方轻风之在一起九年,结婚七年,要说有多了解其实还真说不上。 因为家庭的缘故,从一开始他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方轻风也并不上心,哪怕是后来方轻风认为的热恋,其实也没多少主动。 通常情况下都是他抽空接受方轻风的安排,看电影,逛街,还是其他都是如此。 到了后来,他忙于事业,对他的关注就更少了。 仔细一想,上一次看到方轻风笑是什么时候来着? 记不清了。 但方轻风的存在早就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而现在…… 这一部分突然……有要消失的可能。 斐言之不是很懂为什么,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太忙了,对他的关心不够? 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斐言之也从来没有瞒过对方什么。 从一个穷小子白手起家其中的困难程度不亚于从上层人物嘴里虎口夺食,他必须得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应对,片刻都不能放松,直到现在……才有了万通的上市、才有了他那个穷乡僻壤的老家被开发成了度假村、也才有了他的父母和三个姐姐心里眼里的骄傲和付出得到了回报。 有了……方轻风安逸又舒适的生活。 斐言之并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万通刚刚上市,他才松一口气,准备把剩下的烂摊子往后推推好好陪陪方轻风,却突然得到了对方想要离婚的消息。 这个信息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一点征兆,以至于让他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可斐言之却不知道,于方轻风而言,他所以为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问题,方轻风想要离婚也并非是因为他过于忙碌。 方轻风的世界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就是斐言之。 在他记忆里,是表白时斐言之的脸上微微表露出来错愕的眼神。是第一次时斐言之冷淡的脸上少有的窘迫,是他带着斐言之一起去参加那些聚会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兴奋和野心。 斐言之很少在方轻风面前遮掩情绪,或许是不屑,又或许是有恃无恐。 但那时的方轻风看着这个人一点点的成长,一点点的变好,忍不住心脏发软。 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缺点而爱上对方吗? 方轻风可以很肯定的说。 会的。 大学时的斐言之是个任谁看一眼都觉得矛盾的人,长着一张清高的脸,却逢人就夸,阿谀奉承,虚假的赞美之词张口就来。 有的只是听了都让人头皮发麻感到尴尬,偏偏他顶着一张清冷的脸毫不在意的做着那些油腻的行动,一点也不介意。 他是个虚伪的人。 这是所有人的看法。 无论是从他那里受益还是受益于他的人都这么认为。 而他们的相识也再普通不过。 被拉去参加辩论赛的方轻风被对方打得哑口无言,可也却因此对那个冷淡的人上了心,渐渐了解他的一切,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然后,喜欢上了他。 不是因为那些虚假的赞美,而是心疼。 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去做一个道德高高在上被人推崇仰慕的人。 可斐言之没得选。 他的家族用尽了三代人的努力才把他送进了这所大学,然后这个世界却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 方轻风记得对方大学临毕业前夕,谈起家里人时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是唯一一次斐言之亲口提起他的家庭,此后,他再没有提过。 他心疼对方工作到忘记吃饭,甚至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胃病,自己去学了做饭还千方百计的动用自己的关系给他铺路。 他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是清蒸鲈鱼,但讨厌鱼腥味儿。吃饭的时候会习惯先喝汤,再吃饭。知道他不爱吃甜品,但偶尔会吃一些味道不浓的甜食,更喜欢酸甜口和咸辣口的食物。 也了解他有轻微的洁癖,但不爱自己收拾屋子,讨厌一切能够看得到的污秽。衣服和袜子还有皮鞋都是搭配成一整套的,不然就会随便乱穿……等等。 他喜欢他。 所以方轻风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哪怕对方可能只是利用。 可他想着那个人的眼里有了他,就忍不住高兴。 方轻风并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凤凰男。 清高,自卑,甚至内心看不起恶心他们这些人…… 他只觉得厌恶。 只有斐言之,也只有他会让他忍不住心疼,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垫脚石。 他期待过这样的付出会得到对方一点喜爱。 但又或许真的是那颗冰冷的心脏被他暖热了,斐言之的眼里渐渐有了他。 方轻风那时高兴疯了,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他喜欢的人在慢慢喜欢他。 他们曾经有过很多甜蜜。 太多了。 方轻风不用想都能说出一大堆。 可…… 习惯都是会变的。 爱也会变的。 本来就浅薄的喜爱在九年后的今天早就已经什么都不剩。 他们大学里相识,一路走过了最甜蜜幸福的时候,最终还是倒在了婚姻里,不是因为柴米油盐,而是倦了,没有新意了。 是啊,人都是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 方轻风不是没想过制造一些小惊喜,可温存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淡。 斐言之对他越来越没兴趣。 方轻风不得不承认,连他的身体都勾不起对方的兴趣。 他恐惧害怕又有什么用。 爱意在消散,他的一切举动在对方的冷眼旁观下都仿佛无理取闹。 …… 月色冰凉如夜水,同床的两个人,一个装睡,一个睡不着,皆是异心。 斐言之抬头望着天花板,思绪有些混乱。 这个世界跟他之前经历的都不一样。 他虽然是今天才真正苏醒,但其实早就来了,只是还不清醒,相当于一个人穿了,但是没有自己的记忆,以为过去的那具身体的经历就是他自己。 系统资料里说方轻风会提离婚…… 他本来以为因为他的到来一切都已经改变,只是刚刚收到的那条短信又把他打进了谷底。 为什么? 方轻风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还会提离婚…… 厌了?倦了? 不像啊。 想了半天,斐言之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为什么,他不一直都是这样。 工作,回家,两点一线。 偶尔会去一些不得不去的应酬。 但是…… 方轻风为什么要提离婚啊! 艹。 斐言之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就算是他之前工作忙了一些,对他的关注没多少,但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再说,之前他一门心思想把万通送上港交所,他不是也同意了吗?这才刚成功,他正准备歇口气儿,方轻风要离婚? 离个锤子。 他费了那么大劲儿才把人搞到手,让他放开? 门都没有。 所以…… 为什么要离婚啊!!! 斐言之不懂,也不理解。 第5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5 侧头看了一眼,身侧背对着他的人,看不到神色,但呼吸平稳绵长,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斐言之有心想问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他也只是从资料片里知道方轻风会提离婚,可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他一概不知。 而且……他和方轻风好像在闹别扭,对方都不太想搭理他。 就比如现在,睡个觉都隔他八百米远,一张两米的床躺了两个人愣是中间快隔了一条银河了。 斐言之又想了想脑海里的记忆,还有资料片里的信息,也没想出什么问题。 所以,为什么要离婚啊!!! 难不成移情别恋了? 斐言之蹙眉,银色月光下那张深邃冷漠的脸更加内敛和深沉。 月光从窗外透出银色薄纱覆盖而下,是宽大的双人床上两个泾渭分明的人。 斐言之的身量很高,将近一米九,覆盖在蚕丝薄被下的身材修长有力,即将迈入三十大关大权在握的人不威而怒。 而距离一个手臂远的另一侧,是微微蜷缩在薄被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脑袋的方轻风,月色里他本就温柔恬静的脸覆了一层银纱,完美无暇般美的惊心动魄。 他闭着眼,其实根本没睡。 方轻风感觉的到,身侧的人还没睡。 这跟之前不一样。 斐言之一贯睡觉浅,只是他平时工作太忙了,全靠晚上这点时间休息,所以即便入睡困难也很少这么久不睡。 他在想什么? 那个小三,还是那个小三生的孩子? 方轻风咬着牙,咬的腮帮子疼。 他很想问问他又到底算什么。 有了外遇,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提离婚,难道他要让自己儿子当私生子吗? 这不可能。 方轻风了解斐言之,比对自己还了解。 对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当私生子,所以他一定会跟他离婚,可什么时候呢? 与其这样拖下去,还不如他来提离婚,这样对他们都好。 方轻风脑子里越想越对,思索着措辞。 终于,鼓足了勇气屏息着…… 突然身侧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木质的冷香夹杂着凉薄荷味儿越来越近。 是斐言之! 方轻风的大脑一瞬间一片空白。 是对方的手臂在伸过来。 方轻风不记得自己的辗转反侧了,耳边只清晰的感受到背后身侧人越来越靠近,几乎要落在他腰间的手。 他……是想抱他吗? 也对,以他的性格,工作到这个点就到家了肯定没去小三那里。 所以,为什么没去? 生气了?还是不合心意了? 而那头的斐言之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皱着眉,手臂在薄被下缓慢的移动着。 有点想把人抱进怀里,但是…… 好像睡着了。 会不会把人吵醒? 于是伸了一半,停在了半路。 ??! 方轻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可实际上心神都等待着对方把手臂伸过来,就算是不愿意抱他,摸摸他也好啊。 他想对方都快想疯了。 毕竟只是接受已经要突破他的底线了,更别说了主动了。 但他停了!停了! 为什么? 没去小三那里,回到家来了兴致也不想碰他。 方轻风咬着牙忍着自己想自己身体送到他掌下的渴望,一遍遍在脑子里提醒自己。 方轻风,你清醒点。 他出轨了,有外遇了。 你就是个腻了的无趣摆件。 他不会对你有想法的,他对你没兴趣了。 然后…… 对方微凉的指尖轻轻擦过脊背腰窝。 啪嗒一下。 方轻风脑子里的弦彻底崩断了。 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 “洗过了。” “……” 方轻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红温。 他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 说不定对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说不定只是叫他有事情,说不定…… 说不定没什么,反应不是他说的那样啊。 什么叫洗过了? 他在干什么!!! 求.\/欢还怕对方觉得他不干净,特意说明下他洗过澡了,洗的很干净,里里外外都很干净,就等着对方…… 啊啊啊啊啊,救命,他在干什么! 方轻风脑子里只剩下一团浆糊,他只能祈祷对方觉得他在说梦话。 对,就是梦话。他在说梦话! 方轻风死咬着牙关,感觉自己身子都在发抖。 斐言之:??? 什么? 原本他以为对方睡着了,不是很想打扰他,动作很慢,带着迟疑。 但是…… 他没听错的话。 的确是对方在说话。 好像说的是洗过了? 在说梦话? 斐言之蹙眉,微微用手臂支起上半身看了过去。 方轻风掩饰得很好,哪怕他内心翻江倒海,也不动如山,但是…… 脸太红了。 都快红温了。 得。 肯定没睡。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微微俯身靠近,眸光盯着他的神情。 方轻风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对方的笑声,带着些许的愉悦还有……随心所欲。 随后时铺天盖地的木质冷香和淡淡的薄荷味儿扑面而来,简直是无孔不入,霸道的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救命。 快忍不住了。 想扑到对方怀里,被他抱着,被他亲着,被…… 结果…… “为什么装睡?” 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但却是质问。 方轻风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斐言之也不知道因为方轻风以为的出轨他只是简单的询问在对方耳朵里成了不耐烦和生气的质问。 为什么装睡? 他在怀疑他。 方轻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外加现在再装睡也没有意义了,一瞬间睁开了眼睛,正打算开口…… 结果:“……” 斐言之宽大温热的手掌不由分说的落在了他腰窝上,温度很高。 微微挑起一侧的眉,看着身下的人,一贯冷俊的眉目上带着显浅的兴致。 方轻风屏息。 近在咫尺的人,他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握在他腰窝上的手,还有肌肤被摩擦着指尖和掌心不算粗糙的薄茧。 方轻风愣愣的看着上方正垂眸俯视着他的男人。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肉包子要自己送到狗嘴里了。 第6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6 方轻风不愧是个美人,腰肢又细又软,白嫩的腰线一只手掌都似乎能够掐过来,即便是陷入被窝里一米七八的身高也让他看起来格外高挑,可如今在斐言之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影覆盖下却显得有些娇小。 而现在,这个美人现在正在发呆。 看着斐言之发呆。 思索了下,斐言之微微垂下眼眸,目光锁定在了方轻风的身上。 然后轻笑着动作轻柔而缓慢的翻身覆盖在了方轻风上方,伸出另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方轻风的后颈。 方轻风:“……” 被迫受制于人。 而且太近了。 救命。 因为被掌握着,他不得不被迫扬起脖颈,那张垂眸俯视着他的俊美面容,也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在薄薄的月色覆盖下,五官细腻如玉,甚至看不到一丝的瑕疵,身影高大的人可以将他完完全全的遮盖在身下。 这样近的距离,对方呼出的浅薄冷淡带着木质冷香的气息都洒在了他身上,像是在不停的勾引他。 方轻风连呼吸都屏住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办法抵抗和习惯斐言之的魅力,就如同当年一样鬼迷心窍。 心里不停的哀嚎着:斐言之,斐总,我的斐大boss,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一动不动。 斐言之微微挑眉,看着方轻风的反应眉目中漾出清浅的笑意,显然是故意的。 他抬手紧了紧握着方轻风后颈的手掌,眉目微挑着,落在薄被下腰窝上的手掌也不轻不重的按压着,甚至有些过分的滑落。 “嗯?方轻风……”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震动,落在他脖颈处的眸光也晦涩不明:“为什么装睡?” “……” 单是那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都让他像是中蛊了一样。 但是为什么要一直抓着装睡不放啊! 方轻风抿着唇,眼神躲闪着。 他能怎么说,说不想看到他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说明知道他出轨了还想假装不知道来掩饰太平? 斐言之看他不吭声,眉目微沉。 转而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他顿了顿,目光向下腹微移转瞬间收回盯着方轻风道:“……洗过了?” “是我想的那个洗过了吗?” 方轻风:“……” 你还不如抓着装睡不放呢。 闭眼。 方轻风放松了身体,像一条咸鱼,放弃了。 随便吧。 爱怎么嘲讽怎么嘲讽。 他就是这样,见到斐言之就跟条记吃不记打的狗一样,对他态度好一点就忍不住往上凑。 准确来说,嗯,态度不好的时候他还贴着脸往上凑。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方轻风挣扎无用直接咸鱼躺平任嘲的模样,斐言之唇边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握着纤细腰肢的宽大手掌缓慢的滑落。 方轻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干什么呢? 但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 致命弱点落入敌方手中? 好了,这下真完了。 斐言之垂眸,看着方轻风瞪的圆溜溜的眼睛有些好笑。 不过他脸上却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感受着对方落在脖颈咽喉处的手掌,方轻风很怂的选择了从心。 “随便你。” 说完就闭上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不就是躺吗,谁不会啊? 不就是……被…… 斐言之挑眉:“随便?你确定?” 方轻风咬牙:“对,就随便!” 被那啥死他也认了,斐言之上次碰他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他本来还高高兴兴的想着两个人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不少,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了小三寄来的照片。 “吧唧”一下把他拍傻了。 他就…… “唔~” 说不了了。 斐言之身体力行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不能随便。 …… 夜很深。 方轻风也为他的随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还没到斐言之结束就华丽的昏过去了,然后被抱着一通洗簌的折腾都没醒。 这么多年,斐言之已经轻车熟路了,抱着小脸红扑扑的沉睡的人裹进怀里拥着闭上了眼。 软香在怀,这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他本来是想问问离婚的事的,不过现在…… 罢了,有的是时间。 只是斐言之的工作是真的很忙,天不亮就起床了。 快速的洗漱完毕后,已经五点三十分,大床上蜷缩着鼓成一包陷在被窝里,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的人还睡的正香。 斐言之抽空看了一眼,已经习惯了。 在睡的正香的人额头亲了亲就乘车离开了。 他今天的行程还是挺忙的,六点到公司,锻炼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餐,吃完早餐休息十分钟然后等七点四十分开早会。 这个很快,半个小时就能结束, 上午有两场合作会议,一个是万通和下属的子公司,一个是内部会议,两场会议给的会议议程都很多,估计得开到12点。 下午要抽空去趟医院,毕竟他姐带着小侄子来看病,人生地不熟的,就是他让人安排了,怕是心里也打鼓,得去看一眼。 然后要飞深市去和亚飞航空公司见面谈一下购买飞机的事儿,估计两个小时搞不定,可能会顺便吃晚餐,然后晚上处理各个部门白天发送的邮件。 这么算下来,今天最早结束也得到十点钟了。 这还是没算上各个部门负责人送到办公室的资料也得抽空看完,尽快作出决定下发下去,都是拖不了的事。 而且万通上市港交所一个月了,各个行业都在盯着,这周之内他得把各部门的分工梳理完,然后进行部分微调以适应公司的发展。 刚上市的第一个月,财务报表是重中之重,就算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初步的分析,他也得再详细分析下。 之前万通还在高速发展没有进入正轨,事事都要他亲自把关,如今万通上市成功,他有意给万通招揽一个执行总裁ceo。 四大猎头公司眼馋这个千万大单,也推荐了不少厉害的候选人,但看了几个他都觉得不太满意,主要是和他的企业理念不同。 他可不想到时候他没空管万通的时候这个ceo给他搞什么幺蛾子,所以执行总裁的面试得他亲自把关,这个马虎不得。 这么算下来,他真是忙的飞起。 第7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7 除此之外,万通还即将要进行大动作——成立自己的航空运输部,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董事会那群属猎狗的也是,分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到了暂时搁置眼前利益为长远未来发展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睁眼瞎。 企业的发展是不进则退,万通绝不能受制于人。就一定要成立自己的航空运输部门,否则只会被越甩越远。 这些工作量下来,但凡是一个企业的掌门人,他就不可能闲着,还必须精力旺盛跟的上。 不过没关系。 斐言之表示,他是铁打的。 四年送万通上市市值千亿都干了,难道还差这么点尾巴? 不过,他是真的忙。 基本没有停下来过。 四年前离开金达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算多难接受。 他看不上金达并不仅仅只是因为金达只是一个不出名的软件公司,还因为他背后不干净,表面上的金达其实只是一个上岸洗白的工具。 而万通…… 不仅仅是他的敛财工具,还是他的护身符。 万通旗下有十五万员工,全部都是万通集团的直属。 四年的时间,一个穷小子从上层人物嘴里虎口夺食抢资源开创了这么大的企业,也不怪斐言之忙,他不忙谁忙。 也因此只能暂时苦一苦方轻风了,等过了这阵闲下来再说。 不过斐言之之前在家里开了个户头,每个月都会打钱进去,以前比较少,万通上市后就多了,这个月直接打了五千万。 他之前有打算给方轻风办画展来着,但是一直没空就拖了下来,最近有心提上日程。 至于老家那边,他之前成立了一个家族基金会,开发的什么旅游村,果园,全都放在了旗下。 他没有让这些人进万通的想法,家族派系是企业大忌,当然如果特别优秀另当别论,所以就通过这种方式分钱。无论男孩女孩都有,嫁过来的也算,但要是离了就没了。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整个斐家是真的因为斐言之这个假凤凰男实现了阶层跨越。 一路盘算着,斐言之已经到了公司开始自己的牛马生活,而方轻风这边直到午后才刚醒。 细碎的阳光带着丝丝的温暖唤醒了大床上一觉好眠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鼓成一包的温暖被窝里才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四处摸索着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手机。 他白皙的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印着红色鲜艳的吻痕,直到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才发现,哦,原来不只是手臂。 脸,脖子,颈窝就没有一个不遭殃的。 方轻风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不出意外。 肉包子自己送了。 叹了口气,他伸手拽了拽蚕丝被,露出一双纤细笔直又细腻的小腿,星星点的吻痕落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十分有存在感,也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方轻风都不敢看自己被掰了不知道多久的大腿是个什么鬼样子。 艰难的挪出被窝,看着自己一身的痕迹,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他真觉得斐言之昨天晚上是吃了什么不对劲儿的药,把他翻过来覆过去跟摊煎饼一样摊了一遍又一遍。 岂可修。 他不要脸吗? 都已经养小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生猛,差点把他叠散架。他真不是他可以随意弯折的玩具啊。 默默吐槽了一波,方轻风在大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动弹。 这个他有经验,只是还是忍不住脸黑。 怎么感觉越来越猛了?难不成这家伙天天在公司睡大觉白天养精蓄锐就为了…… 艹,想什么呢。 活动活动了手脚方轻风慢吞吞的下床,踩着摆在床边的毛茸茸拖鞋进了洗漱间,落地镜里展现出的身影让方轻风沉默了又沉默。 太过分了。 一开始他只知道手臂和手腕还有小腿遭了秧,现在才发现,是整个人!都带着艳色。 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伤风化。 方轻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树懒一样慢吞吞的反应着。 他们住的别墅还是一开始的婚房,因为斐言之太忙没空,是方轻风看着改造装修的,所以卧室隔壁是打通的,连门都不用出就是洗漱间,不过也只能洗漱。 而落地镜,是他为了讨好斐言之装的。 只是这个洗漱间斐言之也不怎么用,只有偶尔才会,就算是用也是他倒霉的被压在镜子上两个人一起用。 通常情况下都是方轻风在用。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基本半残血,斐言之一大早就上班去了,家里没人。 叹了口气,方轻风忍不住唾弃自己。 怎么这么不坚定。 一遍又一遍啊,最后连一二三都不知道了。 不行。 还是得离婚。 不离婚他整天都想着肉包子打狗。 关键是那条狗他还有小三了,孩子都有了。 方轻风想想都觉得心梗。 花了三十分钟洗漱完成,终于觉得好了不少,方轻风才慢慢踩着拖鞋乘着电梯到了一楼。 虽然他就在二楼,但还是不想走路。 因为斐言之不喜欢,所以家里也没什么佣人,只有一个做饭阿姨,以及定时定点的钟点工。 不过,他当初装电梯可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花园里的玫瑰花开的正艳。 方轻风看着风景吃了点阿姨准备的早点打算去花圃里剪点花儿回来试一下做玫瑰酥。 斐言之挺喜欢的,只是那人……玫瑰花过敏,只能看不能吃。 想着,方轻风忍不住露出笑容。 然后又渐渐收敛了起来。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斐言之对玫瑰花的食物过敏,只是学的觉得加一点味道会更好,随手放了一点,直到对方吃了一口,整个人皮肤都开始发红才知道他不能吃。 从那以后他就严禁在任何食物里加入玫瑰花,他花大价钱特意搞回来的食用玫瑰全都成了花圃里的观赏植物。 这么想着,方轻风也没有兴致去做什么玫瑰酥了。 要离婚了啊。 没了斐言之他怎么过。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 习惯了他的一切。 可不离婚,难道就这么一直不明不白下去吗?像是那宫里的妃子一样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宠宠,想不起来爱死哪哪去。 方轻风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这才三个月,他都觉得自己精气神全都没了,连拿画笔都觉得没意思。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估计也不用离婚了,直接丧偶给小三上位了。 想着,又忍不住叹气。 到最后,方轻风的玫瑰酥也没有做成,直接剪了花插花瓶里就算完事了。 他靠着沙发看着外面的景色,光景很好,可他却不起来劲儿,有些茫然。想了半天,又去剪花儿去了。 不过……方野来了。 顶着寸头,一身银灰色的杜嘉班纳西装,手腕戴着卡地亚的rotonde de cartier浮动式陀飞轮镂空腕表,皮鞋擦的锃亮。 说实话挺骚包的。 来他这穿这么正式干嘛,难道以他们的关系他穿麻袋来他还会把他赶出去不成? 对此,方野表示,你是忘记了自己的丰功伟绩。 觉得他们这群狐朋狗友败坏他在他老公心里的形象,愣是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从此以后那是见了斐言之能躲则躲。 至于现在…… 那更是有多远滚多远。 斐言之他不按套路出牌,变态发育啊。 他们这些人还在混吃混喝,少有几个开始接手家里的企业,他就已经白手起家ipo上市了,谁来了不得说一声牛人。 而且他这一身可是特意挑的,杜嘉班纳的西装两万多,卡地亚的腕表百万打底。 得瑟又狂野的准备来炫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 因为他还真的找到一个律师愿意接这个离婚案。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那个正站在花圃里剪花的人。 沉默了。 他肯定没睡醒。 那个全身上下都写着满足温柔的人要离婚? 离你个头。 方野差点转身就走。 最后,还是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喝着八百块一杯的大红袍奶茶,等着姗姗来迟的人。 一边喝一边感叹,真他妈好喝啊。 八百一杯,真舍得。 求老天爷赐给他一个斐总吧。 “你怎么来了?” 方轻风放下装了不少鲜花的背篓,笑着朝方野问道。 方野:“……” 还问我为什么来?心里没点数? 他眼睛扫视着方轻风,力图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一看不要紧,他都觉得自己得长针眼。 方轻风是个典型的美人,腰细腿也细,皮肤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白瓷,又软得很。 此刻正穿着白色的宽松居家服,双腿笔直又修长,说话的时候眉目温润着,浑身都带着一股子温柔劲儿,看一眼就知道是个名副其实的温柔乡,恨不得让人死在他身上。 而现在,浑身上下长袖长裤都遮不住的鲜艳痕迹,可想而知过了什么。 方野瞄着,忍不住咂舌。 太过分了啊,斐总。 不带这样玩的。 就是自己老婆,也是他们的发小,白月光啊。 而且方轻风,你看看你那死出息! 就这还离婚。 离吧。 一离一个不吱声。 “方轻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要不要离婚了,离婚律师我可是帮你找了,没敢大张旗鼓的,不然你老公铁定知道,只有一个,用不用随你。” 方野看着导航轻风,真觉得这辈子的气都在他这叹完了。 结果方轻风沉默了一下。 “用。”一个就一个吧。 方野:“……” 要不是他和方轻风是表亲,还是发小,狗才来趟这趟浑水。 “我看你没一点想离。” 喝了一口奶茶,方野小声的嘟囔着。 就这一身的痕迹,他要是能离成可真的就有鬼了,不过斐总也是,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家里,也会来外人啊,而且那么冷淡禁欲的一个人,还真想不到到了床上就天翻地覆。 “你说什么?”方轻风没听到他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哦。 方野os:又是糟心的一天。 喝完奶茶,方野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没发现那个人的身影,悄悄松了一口气:“你家那位不在?” 方轻风看着方野摇头,很自然的道:“不在啊。” “你知道的,他是个工作狂,连饭都能不记得吃,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在家。” 方野默了一下。 真是活该人家有钱。 不过…… 确定斐言之不在,方野也不装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解开了西装外套的口子,大马金刀的靠在沙发上,一边找抱枕一边道: “你早说他不在啊,早知道我就不装了,真费劲儿。” 斐言之近几年来那气势是越来越大,关键是手段也狠,也不知道方轻风跟他一块生活什么感受? 自己给自己抓了个舒服的抱枕,他整个人半躺不躺的靠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的方轻风,忍不住感叹: “要我说啊,你就别离了,这有什么好离的,你这日子过的,人家那些顶级富二代都没你舒服,有人养还没人管,他出轨就让他出呗,给钱就行。” 方轻风沉默了片刻,才低垂着眼睛自嘲着道: “不离婚不行啊,他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我根本就做不到和他相敬如宾。”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明知道他有外遇,可他还是忍不住。 方野一想。 也确实是。 斐言之这魅力谁能扛得住,简直是人形魅魔。 哪怕是当初还是穷光蛋的时候多少人看不起他虚伪还是想往上贴,甚至当初不知道他是方轻风男朋友的时候,他都差点动了去追他的心思。 可惜了…… 金大腿,哦,不,金佛就这么溜了。 不过,想了想现在的斐言之…… 方野又默了。 气场太强,魅魔没人敢靠近。 得亏是方轻风,这要是他不得屁股疼的开几瓣,能不能下床还两说,再…… 靠,不对啊。 为什么他就这么默认了他会是下面的那个,他就不能…… 方野沉默了片刻。 还真不能。 就斐言之,脑子里想想他都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把话放这了。 跟斐言之站一块,是个同他就自动变零,没得商量。 第8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8 “那你现在怎么办,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婚?律师是找了,也答应接了,但实话跟你说吧,我不看好,你别婚没离成,再把自己搭进去了,而且这么多年你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真的就能这么割舍的下?” 方轻风沉默不语。 脑子里一片糊涂,也没什么思绪。 离婚律师是找了,但离婚官司他自己也不抱什么指望,而且就像方野说的,就算真的离婚的,他就能割舍下斐言之吗? 只一想这个问题,他的脑子里本能就给了答案。 不可能。 他放下自己都放不下斐言之。 那这婚离的是个什么意思。 给小三上位? 想都别想。 他死了都不想给小三让位,凭什么,死他也得死斐言之怀里。 那…… 不离? 方轻风又纠结了。 不离难道看到小三登堂入室,嘲笑他是个不下蛋的公鸡? 不行。 他没那个脸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 方轻风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死循环。 但方野却看着站着一直纠结的人有些皱眉。 他怎么感觉方轻风状态不太对? “你怎么不坐,站着干嘛?” 方轻风被打断了思绪,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方野看着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对劲儿。 就是他跟方轻风很长时间没见面,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于是他拧着眉毛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站着干嘛,为什么不坐着?” 方轻风这回听清了,看了方野一眼,慢吞吞的道:“屁股疼。” 似乎觉得不合适,他又默默补了一句:“坐不了。” 方野:“……” 曰。 他就说吧,斐言之这号真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 翻了个白眼,方野没好气儿的道:“那你就站着吧。” 真是倒反天罡了。 他这个客人坐着,主人却站着。 “哦。” 方野:“……” “我看你也不想离婚,你说你知道他出轨是小三把照片送到了你面前,你查了吗?可以确定是事实吗?你有没有亲眼看见过?” 方轻风揪着玫瑰花瓣摇头:“……没有。” 他根本就不想承认对方出轨。哪会去查,毕竟万一,万一…… 是真的呢。 掩饰太平都不行了。 至于亲眼看,他更不敢了。 光是照片都让他难以呼吸,要是真的看见…… 想想都呼吸不了。 “那些照片是有人发到我邮箱的,我看过了,应该不是假的,挺……” 他还是没说出亲密那两个字: “反正斐言之的表情不可能骗人,眼里都是柔和,我不可能认不出来,而且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才刚一岁。” 看起来多像一家三口啊。 反而是他。 男的。 不能生。 外人一个。 方野听着他的回答都惊了:“所以你就这么什么也没查,就给人家扣这么大帽子?” 方轻风不服气,眼睛都蒙了一层泪光:“这还用查什么,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跟他一起那么多年,都没见过几次他那个表情,他就是跟你们说的一样出轨了,找了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方野:“……” 看着情绪激动的人他连忙站起来,扯了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 “好好好,我的祖宗,你可千万别哭了,赶紧擦擦,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把你弄哭的,我可担不起这罪责。”要是被人传到斐言之耳朵里,他还活不活了? 方轻风接过纸巾,眼眶还是泛红。 他长得嫩,皮肤又白,本来身上就带着印子,这一哭可不得了,活生生要把人心都给哭碎了。 方野是真没辙。 方轻风家里是书香门第,讲究琴瑟和鸣,他家世又好,没什么不长眼的往上撞,也因此从小到大都干干净净的,没那么多狗屁倒灶事儿。 大学的时候遇到斐言之,直接一个跟头栽到亚马里纳海沟去了。 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夸着追着的人,从来没追过人,愣是实打实的追了八个月才让斐言之多看了他一眼。 是真一眼。 他还记得那时候是斐言之是八个月内第一次没有把方轻风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而是看了他一眼。 就真的一眼。 当天晚上方轻风就跟他们说对方和他成了男朋友。 听得一群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 斐言之借着方轻风的金钱资源,人脉关系可没一点手软。 他们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就差动手强拆了。 但是方轻风他心甘情愿啊。 甚至为了斐言之去参加那些自己曾经死活不愿意去的聚会和酒席。 他们没办法。 只能默认,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捅了个篓子,方轻风父母知道了。 本以为能成功拆散这俩,但是万万没想到方轻风父母竟然用了那种方式。 虽然这个世界最近两年已经同性婚姻合法化,但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也不鼓励。 斐言之去的是哪,国企。 哦豁,玩蛋。 一个流言加实锤,辛辛苦苦一年的工作给人家玩没了。 而且有这件事的影响,斐言之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之前其他给他投过橄榄枝的企业也纷纷闭口不谈。 要不是他能力太强,基本一辈子都毁了。因为不可能会有人聘用一个明显有污点的人,而且背后还明晃晃背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负面影响。 至于创业更别提了,拿头创吗? 这要是搁他,他不跟方轻风闹掰都是他忙着赚钱不想搭理他。 后来没办法,斐言之只能去了金达。 可金达是个什么玩意。 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涉黑xi 钱的软件公司。可斐言之愣是用了四年坐上了ceo的位置,还能成功离开。 这是真的牛,不佩服不行。 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斐言之到底是怎么从金达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出来的。 然后又用了四年,开创了万通。 因为那件事的影响,他和方轻风结婚的也早,几乎是进金达的第二年就结婚了。 这一路走来,方轻风的确付出了很多,但其实更多的是人家本身就很强。 而方轻风呢,没结婚前有家里人还有他们护着,结婚后有斐言之开始变态发育,根本没人敢动方轻风,他最艰难的时候也就结婚的时候那几个月。 说了这么多,他其实就想说。 方轻风这人别看是他们里面最大的,却是最单纯干净的。 所以…… “小三发的照片呢,拿过来看看,你不查,我找人查,怎么着也得实锤才行,不然离婚你想都别想。” 方野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不能放任不管,不然斐言之能把方轻风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方轻风迟疑了下,微微抿着唇:“你等等,我去楼上拿。” 方野点头,看着他慢慢上了楼,忍不住伸手抓了抓皮。 痒。 妈的。 虽然是为了发小,但是跟斐言之做对…… 他还真打怵。 而他们也不知道,此刻那头的斐言之正在医院看自己的小侄子。 一行人西装革履,在医院里其实挺少见的,不过还好是vip病房,没有什么多余的人,除了浓重的消毒水味儿四周也很安静。 病房外,顶着一张商务精英脸的人难得柔和了下来。 “姐,没事的,放心。” 一旁的妇人闻言,忍不住泪雨涟涟。 她好不容易养了一段时间看起来好了不少的容貌满是愁苦,面容也憔悴的很。 “小弟,多亏了有你,他爸是个没本事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斐燕抓着斐言之的手臂泣不成声。 她的手上还残留着常年劳作留下的枯树皮沟壑,但面容却养好了不少,看起来十分的姣好,只是现在又因为小儿子的病,憔悴的很。 斐言之看着,心间叹气,扶着斐燕,难得的柔声道: “放心吧,姐,没事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病因也找到了,后面只需要治疗就可以了,这笔费用咱们家出得起,等过两个月就又能看到健健康康的小家伙了。” 小家伙生在了好时候,斐家已经不是那个山沟沟的里的穷的不可思议的家庭,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惜又摊上了病…… 不过还好,能治,就是花钱。 刚好他现在有钱。 斐燕哽咽着点头。 幸好,真是幸好…… 小儿子得了那种病,一个月都得那么多钱,要不是斐言之,她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了。 她听别人说自己弟弟不近人情,可斐燕却不那么觉得。 那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她之前给人家绣花,洗衣服,穿珠子,一天累的眼都花了也才十来块钱。后来又跟着人去南方打工,一天十几个小时不停的干也才两千来块钱。 她弟弟赚了那么多钱,走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又有谁知道。 “姐这里没事,小弟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 斐言之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小侄子,最终也只得应了,毕竟他留下也没什么用。 吩咐人安排好,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而斐燕看着高大可靠的弟弟离开的背影,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安。 还好有小弟在,不然这天真的要塌了。 山沟沟里穷。 最艰难的时候连条裤子都是轮换着穿,谁出门谁穿。 他们家一共四个孩子,大姐斐招娣,二姐斐来娣。 因为她是老三,和小弟是龙凤胎,所以才叫斐燕,不然估计也得是个什么什么娣了。 她爹是个典型的山里汉,据她大姐说盼儿子盼的天天打听什么能生儿子的偏方。 小弟出生后家里什么都是先紧着弟弟,她们三姐妹一条裤子轮换着穿,他弟弟自己就有两条,斐燕那时候很不服气。 凭什么。 可没办法。 这就是山里。 男孩就是根,女的就是赔钱货。 她只庆幸她弟发达了,是真的没有忘记他们,给家里盖了房子,还给村里修了路,搞什么度假村,统一管理,现在日子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这种好日子斐燕做梦都能笑醒,可没想到小儿子突然生了病。 他爸又是个跛脚的,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她自己来看病。 可她又什么都不懂,是小弟抽空亲自来接的她,给她安排好一切,直接就就住进了医院,一大堆检查,医生还说能治,就是花钱。 斐燕高兴啊,能治就好。 她想着就是小弟不愿意,她就是给人跪下求,也得把小孩治好,谁知道小弟一声没吭直接就把医药费给包了。 她不懂那些商场上弯弯绕绕,别人都说她弟有钱,可到底没见到实物,看不见摸不着,但花出去可都是真金白银,斐燕自己看着都心疼。 那可是上百万,她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她弟却什么都没说,给她安排好一切,让她安心陪着孩子。 怕她不放心,那么忙还经常抽空过来。 斐燕是真的觉得她弟就是他们家做了几辈子好事才招来的金凤凰,所有看不起她弟的人都是有眼无珠。 还不知道被称为金凤凰的斐言之此刻已经马不停蹄的飞往了深市和亚飞航空商讨飞机的事,继续着自己的牛马生活。 也不知道别墅里的两人正在给他搞幺蛾子。 “给,都在这了。” 方轻风拿着的平板递给方野,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和萎靡。 方野本来想安慰一句,但是看着递过来的东西又咽了下去,还是先看看照片吧。 照片是在方轻风的邮箱里,方野看了一眼,看不出来是谁发的,但看名字和一些细节觉得应该是个女的,不由得心脏紧了紧。 这可是斐言之啊。 激动着手打开了文件。 一张模糊的图片映入眼帘。 方野一眼就看出了穿着黑色风衣的斐言之,身量极高的人眉目冷峻,垂眸间却带着几分温情,在四周的背景里十分的突出,主要是太鹤立鸡群了,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度和容貌都是如此。 而他对面是一个抱着孩子,穿着紫色连衣裙面容姣好的女人。 微卷的头发,长得挺好看的,眉目柔和还带着几分依赖。 两人之间…… 方野瞪大了眼睛,也有些咂舌。 斐言之那货还会这么温柔的看一个人? 第9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9 怪不得方轻风连查都没查就认定了对方出轨。 这眼神,是个见过大名鼎鼎斐总的人都得觉得他出轨。 不过他怎么觉得这怀里孩子有点…… 病怏怏的? 看背景好像是在机场附近拍的。 方野拧着眉,点开下一张。 越看心越沉。 不怪乎方轻风不查,这两人的气氛态度除了没亲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斐言之早年间表情也不多,但那时也只是有些清冷,阿谀奉承的时候顶着一张冷淡的脸带上几分笑意说的人哪怕知道是奉承也忍不住心花怒放。 可能是之前装多了,后来不用装了,自从发达后,斐言之那人就冷的很,连笑都很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天生的想噶人。 可现在…… 这眼里的柔情只要还没瞎都能看得出来。 方野沉默了一会儿,侧目看着一旁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头的人,欲言又止。 “照片我先保存一份带走,让人去查,你……” 他顿了顿:“也别多想,万一是他公司那些垃圾董事正面斗不过他,想让他后院起火呢。” 方轻风摇了摇头: “照片是三个月前的,万通上市前,那群董事巴不得万通高价上市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捣乱。” 方野沉默了一下。 好像的确是这样。 时间对不太上。 只是还是得确定下来才好。 “反正我先拿去查了,有消息就告诉你,至于律师……等我把这个出轨实锤了再说,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 方轻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慢慢点了头。 他想说快点,可实际上他巴不得查不出来没有结果。 方野看着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行了,我走了,你……”他顿了顿,看着方轻风道:“也别一直在家待着了,有空多出去转转,最好去你老公公司总部刷刷存在感。” 方轻风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方野走了,别墅里又安静了下来。 之前方轻风是喜欢安静的,可现在他不喜欢了。 而那头的斐言之跟亚飞的合作也并不顺利。 受限于亚欧地区金融风波的影响,亚飞公司为了抵消公司前期一笔即将到期的巨额贷款不得不接受了一家投资公司的融资。 而这家投资公司同意投资亚飞的条件里有一条非常苛刻,那就是亚飞凡是一千万及以上美金的交易都必须获得投资公司的认可。 简单来说,亚飞想卖固定资产,比如飞机之类的,只要交易金额超过一千万美金就就必须取得投资公司的同意。 而这个投资公司非常神秘,很不好见。 斐言之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表面上的信息很少,基本都没什么用。 “据我所知,亚飞现在已经在缩减相关的航线,这些空置出来的飞机不仅浪费资源还需要一大笔资金进行保养和维修。而万通正好有购买飞机的打算,如果能达成这次的合作,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十分有利的。” 斐言之靠在椅子上,眉目微垂。 他对面坐着的是亚飞的董事长兼任执行总裁ceo,大概五十岁,头发有些微卷,闻言肯定的点头道: “我明白斐总的意思,如果能够达成这次合作,对亚飞而言是甩掉了负资产,净资产收益率拉高,不仅对亚飞自身的运转非常有利,对亚飞在股市的表现也是一种利好,只是斐总应该很清楚亚飞现在的买卖权根本就不在亚飞手里。” 斐言之微微敛了敛眉,没什么神色波动,出口的话也仿佛只是轻飘飘的: “的确如此,不过我们还有另外一种办法,投资公司的规定是一千万美金,只要我们的交易不超过一千万,就不需要获得投资公司认可。” 对方立刻道:“这不可能!” 他手臂用力按在会议室内的长桌上,盯着斐言之,反驳道: “目前万通想要购置的这些飞机每架价值两千万美金,你想让我低于一千万美金的价格出售,这是在贱卖公司资产,别说是董事会了,就是我这里都过不了。” “别激动。” 斐言之冷静的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胸有成竹,他甚至没有起来的打算,只是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眼继续道: “亚飞的这些飞机我也了解过,价值在一亿美金左右,只要我们双方能够达成合作,万通可以直接付给亚飞大约五千万美金的现金,这五千万美金的现金流对如今受困的亚飞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至于其他不足的价值可以通过其他价值同等的服务协议来补足。” 对方一怔,沉思了片刻。 他知道万通这位掌门人在想什么,只是这笔交易…… 他重新坐下,凝视着这位让人不敢小觑的领军人物: “亚飞已经获得了融资,这五千万并不是那么重要,至于其他补充服务协议也是完全没办法得到保证的,而万通想通过亚飞购置的五架飞机总金额达到了一个亿,这是在钻合作的漏洞,恕我直言,这么大笔的交易几乎不可能瞒过投资公司。” 斐言之微微颔首,并不着急反驳,等着对方说完才微微正身抬眸注视着对方,声音沉稳的开口道: “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亚欧市场的变化还在加剧,亚飞真的能够确保投资公司的这笔钱能够及时并足够的应对此次的危机吗?” 他凝视着对方,明明是平静的语言却十足的蛊惑人心: “再说有谁会嫌弃手里的钱多,而且亚飞和万通的这次交易本来就没有必要瞒着,投资公司是投资公司,亚飞是亚飞,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漏洞这种东西,你不钻就是放着没用。亚飞和投资公司并不是一体的,况且……”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反问道: “你怎么确定对方投资亚飞不会和你成为敌人呢,他们获得了亚飞的股份也同时拉低你的股份,这在相当程度上也拉高了你这个创始人被踢出亚飞的可能,所以,亚飞和投资公司就算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但万通就不一样了,我们和亚飞一定会是朋友。” 亚飞ceo沉默了。 他承认他被打动了,万通掌门人这一番说辞太过蛊惑人心,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们都是创一代,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作为创始人,他们和董事的利益以及投资公司的利益并不一致。 这是一场长久存在的博弈,一朝踏错,等待他的结果就是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公司自己反而被其他人联合踢出去。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自己呕心沥血养大的孩子被一碗面给拐走,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让我考虑考虑。” 斐言之敛眉,点头:“当然,这是您的权利,但是希望亚飞能够尽快作出决定,万通的确需要飞机,但并不是非亚飞不可,只是和亚飞合作相对于万通来说更有利,而且,我相信万通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诚意。” 对方点头,他很清楚,这次商讨能够让万通的掌门人亲自前来就已经显示出了诚意:“好,我会尽快的。” 斐言之点头,从亚飞公司出来立刻跟一旁的总助徐明道: “立刻去找投资公司的资料,这笔交易最终还是要通过他们。” 徐明有些诧异:“刚刚亚飞已经心动了,我们是很有可能私下达成这次合作的,投资公司那边应该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斐言之摇头,看着停在楼下的车子,上了车,慢慢的道: “投资公司既然提出了一千万及以上美金的买卖都必须获得他们的认可,就不会有那么多漏洞给我们钻,额外的其他补充协议就算可以进行也会是一个相当漫长且扯皮的过程,万通可以等,但这会减缓万通的发展,没必要,有这个时间我宁愿换一家多花点钱来买飞机。” 徐明点头,快步上前打开了车门,斐言之看了他两眼,解释道:“刚刚我只是在跟亚飞施压获得跟投资公司更好的谈判条件。这个投资公司太神秘了,我们必须拥有足够多的筹码。” 徐明恍然,连忙关上车门一起上了车:“好,我明白了斐总。不过董事会好像对这次的收购很不满,我们可以动用的资金只有1.5亿美金。” 斐言之靠在车子后座上,冷峻得眉目上也没什么神色波动道: “不用管他们,董事会那里我来处理,如果他们不满意,可以卷铺盖走人,我可以溢价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 徐明点头,若有所思。 怕是他们这位大老板已经动了踢人的心思,也是,分的都是他的钱,还给他捣乱。 斐言之抬手压了压紧绷的额角,当天晚上乘飞机赶了回去。 夜已经深了。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打了一通电话。 “方野……” 那头的方野汗毛炸起,斐言之怎么会突然跟他打电话,该不会…… “哈哈,是斐总啊,好久不见……”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我听说你那边正在找离婚律师,需不需要帮忙,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很简单。” 方轻风想离婚?门都没有,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走到这一步,离婚被分一半财产? 方野捏着手机,听着他说出口的帮忙,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哪里是帮忙,这他妈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求到你面前,你怎么不说帮忙? 但他是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露馅了。 这下完了。 “哈哈,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的着劳斐总大架,以后有地方要是斐总用得上的尽管吩咐。” 斐言之顿了顿,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方野火急火燎的跟方轻风打了电话,扔下一句“你老公知道了。”就挂了。 方轻风拿着手机站在客厅,有些茫然。 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他其实很清楚方野根本就瞒不过斐言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一切终于要有个决断了。 斐言之处理完公司的杂事,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别墅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 他脚步顿了顿,打开门走了进去。 方轻风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没看电视,也没玩手机,就是单纯的呆坐着发呆。 明亮的灯光下肤白貌美的人明显的失魂落魄。 换了拖鞋,将手里的外套放在沙发上,斐言之坐在方轻风对面,扯了扯领带开口道: “方轻风,我们谈谈。” 方轻风猛然回神,抬眼落进眼底的就是那靠在沙发上面容俊美却眉目冷峻的人,一身黑色西装显得身材十分高大,正有些不耐烦的扯着领带。 很明显的心情不太好。 方轻风下意识的想要过去帮他解开,只是忍住了。 低着头抿唇道:“你说。” 斐言之抬头看着他,仿佛只是随口提起道: “我听说方野正在找离婚律师。” 方轻风指尖陡然颤了一下。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么快就暴露仍旧让他有些五味杂陈。 他压着指尖抬头看向斐言之。 一身黑色西装气势深沉的人领带被微微扯开,露出白皙的脖颈滚动着喉结,高大的身影微微后靠在沙发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深不见底,此刻正微微带着探究和趣味注视着他,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但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深沉气势。 方轻风低头,越发的沉默。 三十岁的斐言之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变的深沉又让人捉摸不透。 只用了八年,他就从一个穷小子成了身价百亿的上市公司创办者。 方轻风从来没有小看过他,只是仍旧没有想到他会发展的这么快,这么迅速。 斐言之看着他沉默,忍不住蹙眉,他收敛了周身的气势,尽量柔和的问道: “不是方野要找的,是你想找的对吗?” 这种柔和的姿态对他来说很少见,毕竟商业场上哪个不是独狼,气势全开才是常态,也只有面对方轻风才会让他有意收敛。 毕竟于斐言之而言,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弄的太糟糕,他只是想不通方轻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念头。 第10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0 方轻风低着头,揪着睡衣的衣摆,沉默不语。 斐言之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仍旧沉默抗拒的人,少有的感到有些生气和烦躁。 他压了压额角,缓了缓思绪继续道: “其实这件事昨天晚上就有人告诉我了,本来昨天就打算问你的,只是耽误了,今天我本来是准备让人去背后调查的,但是方轻风,你是我的夫人,我也会给你足够的尊重,我非常希望我得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而不是我让人去探查。” 他不会单方面的听信片面之言,只是到底没有让人去调查而是选择了问方轻风,他希望他得到的答案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是出自方轻风本人。 方轻风大约是懂的,可他其实更希望斐言之自己去调查,他们也就不用那么难堪。 想到之前,听着他略带柔和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不甘心……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尊重。 事情摊在表面上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抬头,眼眶里的泪怎么也忍不住却还是忍不住哽咽着要问一个答案: “斐言之,在这段婚姻里,你真觉得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斐言之看着他有片刻的微愣。 错吗? 他搁置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随后轻轻垂了垂眼睛。 他们相识九年,结婚七年,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哪怕是和方轻风在一起后斐言之也一心扑在事业上,他的确…… 浓密的纤长睫毛陡然颤抖一下,斐言之敛眉停顿了两三秒,才抬头看着方轻风问: “方轻风,你是认真的吗?想要跟我离婚……是吗?” 方轻风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他咬着牙沉默了两三分钟,看着斐言之道: “是。”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下来,仿佛阴暗的墓穴千年都不曾流通的沉水一般。 斐言之凝视着方轻风,直到他吐出那个字,先是不可置信然后逐渐转变成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就因为……” 他的喉咙不知道为何有些发哽,或许是因为这段感情,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即将付水东流, 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对你关心不够,所以,你要跟我离婚?”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顶着双方父母的压力和方清风结婚,拼了命的努力,早知道不赚那么多了。 真是太可笑了。 斐言之只觉得这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那……我们的七年算什么?” 很轻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转瞬就消失,但毫无疑问,他来自斐言之。 来自这个在外界所有人看来都不近人情,冷漠霸道的人。 方轻风抬头注视看着他,看着那张成熟稳重的眉目,依稀残留着曾经的冷淡和青涩,心脏一阵阵的揪疼。 算什么? 方轻风也不知道算什么,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斐言之会走到这一步。 他知道斐言之有野心,很多时候无法顾及到他,他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他总是习惯性的照顾斐言之,看来那个人开心、毫不顾忌的施展抱负,这对他来说就是幸福的。 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接受斐言之有了别人。 他没办法接受。 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他呢,多喜欢他一点,明明他们也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候,如今却全都成了一地的残骸。 第11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1 斐言之看着方轻风,心中发哽,忽然有些悲哀。 这么多年,竟然这么轻易得就被否定。 他侧了侧头,似乎想掩盖住语气里的不自然: “你真的可以放下过去,也放弃……”我们过去的一切。 话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剩下的话斐言之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方轻风的态度让他本来以为不过是小问题、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事情,逐渐滑向了深渊。 斐言之不想那个结局,也因此本能的留有余地。 毕竟……恩断义绝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显得太过绝情。 方轻风听着,却看着他笑了,眼泪从眼眶里掉落。 放下啊……怎么可能。 可就算放不下又怎么样…… 如果没有孩子,他可以求着斐言之回心转意,可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顾。 无论如何从那个孩子降生开始就注定会成为横在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 方轻风笑着,执拗着强迫着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他必须得跟斐言之断了。 “为什么放不下,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而已。” 他可以放下的。 放弃斐言之。 他望着斐言之,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掩盖不住的悲哀和痛苦,偏偏嘴巴上还轻飘飘的说着: “都不值一提罢了。” 斐言之听着方轻风绝情的话,一时有些发愣,片刻后他猝然起身按着方轻风削瘦的的肩膀,收紧了手掌,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问: “你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不值一提?” 方轻风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否定了一切。 九年。 竟然成了陈芝麻烂谷子! 他宁愿被威胁也要离开金达,甚至给万通留下巨大的隐患,费尽心机走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可现在在方轻风嘴里却全都成了泡沫和垃圾。 他抬手攥着方轻风的肩,喉咙滚动,甚至带上了几分的哀求: “方轻风,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是认真的吗? 方轻风被无意识用力的人捏的骨头生疼,肩膀都像是被捏断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那么近,可一起的都物是人非。 他侧头避开斐言之的眼神,屏息咬着牙道:“难道不是吗?” 是吗? 斐言之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万通和亚飞的合作不顺利,他处理完公司的杂事回来想着把家里的事解决完,也让方轻风安心,就可以全力处理公司的事,等到公司安定下来,他就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方轻风,无论是画展还是其他,现在的他都有足够的能力。 他甚至没觉得事情有多大,所以只是简单的想了想,甚至没有去准备就直接问了。 可现在…… 斐言之有些哽咽。 他实在是太讨厌这样的感觉,可他又能怎么办? 闭了闭眼,修长宽大的手掌掰过身下人的脸,逼迫着对方四目相对: “看着我的眼睛,方轻风,你再说一遍。” 压低了音量的沙哑声线,带着难以察觉的细微哽咽。 方轻风被斐言之捏着下额被迫抬头,猝不及防看到那双裹挟着痛心和不可置信的眼睛,一时愣住了。 他和斐言之在一起九年,他很清楚这人情绪淡,少有波动。 哪怕是床上,他也从来没见过斐言之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可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竟然是……愤怒。 可斐言之你有什么好愤怒的。 明明是你不要了我。 是你出轨了。 他伸手想要扯开斐言之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只是两人的力量实在是悬殊了,握在斐言之腕骨上的手根本就纹丝不动,斐言之不可能放过他。 方轻风眼眶里又落了泪,他抿着唇,明明是呵斥却无端的让人越发心疼:“放手。” 他不想说。 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非要他去揭开那些难堪的事,就这样不好吗?至少他们之间还曾经有过那么多的过去。 方轻风想要离开,可斐言之却不肯放开,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压在沙发上:“放手?” 他凝视着身下的人,黑色的眼睛里是一种极其揪心的痛苦: “方轻风,你让我怎么放手,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懂。 为什么可以这么绝情。 说出这种话,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下。 方轻风挣扎无助,放弃了,仰头盯着天花板自嘲又疲倦的道:“斐言之,有意思吗?放手吧。” 这样下去他们会是什么结局。 方轻风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连喘息都似乎很费劲儿。 斐言之凝视着身下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气的人,心中一痛,手也松了下来。 他后退了两步,站在一侧,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睡衣因为挣扎而剥落下来有些狼狈的人,也不再旁敲侧击,而是直接道: “方轻风,给我个理由……” 他压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迷。 如果方轻风真是铁了心要离婚,他可以放对方离开。 他和方轻风在一起九年,结婚七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为了让万通上市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剩下的业余时间基本都是给了方轻风,也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方轻风,也因此根本没想过他会想离婚。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方轻风低着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噼里啪啦一直掉。 他张嘴想说什么,但哽咽的喉咙什么都都说不出来。 斐言之看着他落泪,伸手想帮他擦掉,只是到底还是没动,而是同样沉默的等待了。 过了许久。 方轻风终于开口,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吐出的话却是:“斐言之,你放过我吧。”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期待着斐言之能够回心转意,可是不行啊,他根本没办法接受斐言之喜欢上别人。 他想过就这么当作不知道。 可是不行,他明明就是知道的。 斐言之的身边有别人了。 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方轻风以为自己可以大度,可以有勇气提出离婚,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哪个都不想。 他不想离婚,也不想离开斐言之。 斐言之听着他的声音,呆立当场。 什么叫放过他。 原本的悲哀和无能为力被上涌的怒气所代替,他咬牙切齿的道: “方轻风你好样的。” 打死他都没想到方轻风嘴里竟然能说出放过他这种话。 他一直以为这段感情的主导者是方轻风,毕竟就连最初也是方轻风先开始的,如今他深陷其中,方轻风却要抽身离开,要让他放过他。 是他强迫他结的婚吗? 是他逼着他跟他在一起的吗? 可现在他要他放过他。 好,好,真好啊! 极速起伏的胸膛被多年的修养压制了下来,斐言之也不想再进行这场对话了,直接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打算离开: “方轻风,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可以放你离开,离婚律师你也不用找了,明天我会让公司的律师来拟定离婚协议。 他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手脚,我还没有没品到那个地步,反正没有孩子,婚后财产对半分,从此……” 斐言之转身离开:“我放你离开,我们各不相干。” 清脆的脚步声应和着绝情冷漠的话回荡在客厅,和穿堂而过的风一样,寒冷刺骨。 258在空间里偷摸摸的吃瓜。 哦豁,不的了,宿主这次是真的失望了。 也是,是个人都得崩。 辛辛苦苦八年,到头来老婆说让他放过他。 啧啧。 方轻风早就想过很多次,可真到了这一刻听到斐言之绝情的话仍旧心疼到无法呼吸。 放他离开,从此各不相干。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要同意,为什么不锁着他,困着他。 你不是想要齐人之福吗? 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离婚,是……早就厌弃了吗? 方轻风泪流满面,斐言之已经走到了门口,咔嚓一声,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方轻风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如果他现在还放任,那个无比恐怖的未来就会成为事实。 他和斐言之,再也没有可能。 他必须得争取一回,哪怕是…… 他猛地站起身来,冲着门口道: “斐言之,如果,如果我愿意把那个孩子接到家里来,你……” 后面是什么,他想不到了。 他已经后退到悬崖边,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那头的斐言之闻言停住脚步。 怒不可遏。 什么孩子? 他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找不到,哪来的孩子? 随后回过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方轻风咬牙切齿的道: “方清风,你就算想离婚,也用不着编造这种低级的谎言吧,我天天忙的跟狗一样,你又是个男的,哪来的孩子。” 第12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2 斐言之嗤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说过,婚后财产对半分,就绝不会反悔,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帮你请其他律师一起拟定离婚协议。” 说着,他打开门准备离开。 他真是被方轻风给气笑了。 什么玩意儿! 而那头的方轻风却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斐言之说什么。 他没孩子。 那那个女人,那些照片,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惊喜和恐怖涌上心头, 如果…… 他是说如果,他一直以来辗转反侧和以为的事实……是误会。 都是假的! 那…… 方轻风凝视着斐言之,看着他脸上每一分的神情变化,期许着那个他小心翼翼的答案:“你,真的没有孩子?” 斐言之侧头,轻笑了一声,像是可笑,又像是嘲讽:“我哪来的孩子,你会生?” 说完,他转身离开。 方轻风却念叨着那颇含讽刺的话,一遍又一遍。他肯定没生过,也不会生…… 那…… 反应过来方轻风连忙追了上去,而斐言之已经关门离开,他连忙喊着:“斐言之,你等等……” 可惜斐言之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大步转身离开。 月色撕破云层洒下一层银纱,也给他的身影镀了一层月光,显得寂寥和孤独。 258怯怯得出声:[宿主,你还好吧。] 斐言之没答,一路出了别墅,看着空旷无人的地方。 他压着指尖想找根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到最后只是摇头,走出了别墅区。 [我没事。] 258沉默不语。 这怎么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别墅区很大,也没车子过来,斐言之上下班都有司机接送,只是现在这个点太晚了,也不好再叫人。 车库里倒是有几辆备用车,价值不菲,只是他出来的太急,这会儿也懒得回去开了。 258迟疑了下:[宿主,我觉得方轻风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刚刚最后那些话,方轻风一直都在提孩子,他很在意,可二五仔最清楚不过,宿主根本就没有孩子。 斐言之仰头,看了一眼星星。 [然后呢?] 258哑口无言。 斐言之继续道:[多大的误会才会让他忍心离婚,无非就那么几条,劈腿,出轨……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误会。] 被冷风一吹,思绪冷静下来的人,很轻易就通过他话里的漏洞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只是还是失望。 离婚这件事一开始他只觉得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去深想,而是直接去问了。 可结果…… 现在想想方轻风执意要离婚问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 钱?权?肯定不是。 那剩下的无非就是感情问题。要么是方轻风,要么是他,如今看来大概率是因为他。 可他失望的是为什么方轻风可以轻而易举的否定一切,对这段长达九年的感情没有一点留恋,也没有一点信任。 258开口:[宿主,我……] 斐言之低头打车,打算回公司加班:[你闭嘴,让我冷静下。] [……] 行吧。 你是老大,你有理。 霓虹灯光照亮了这个城市,灯红酒绿中呼啸的夜风浩浩荡荡的吹过,卷起一地的尘埃和废墟,显得这个城市越发的空旷和寂寥。 斐言之头也不回的走了,方轻风慌了。 他连忙出了门,可漆黑的夜幕里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斐言之走了。 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一遍遍的在他脑子里回想,方轻风甚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他想到自己收到那些照片时的痛苦,想到三个月来一次次的挣扎,可原来…… 都只是误会。 如果他当初能够冷静一点,如果他能够多信任斐言之一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可他如今把一切都搞砸了。 斐言之不要他了。 怎么可以? 他不想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设想过那么多可能,可事实却偏偏走向了一个更离谱更悲剧的方向。 眼眶的泪滑落下脸颊,不知过了多久。 方轻风猛的拍了拍自己升温的脸,不能再想了,现在他该去找人才对。 他急忙回身去找手机,手都在发抖。 烂熟于心的号码,一遍又一遍的打。 只是接不通。 “很抱歉,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sorry……” 握着手机,方轻风整个人都如坠冰窖,眼泪止不住的流。 斐言之在躲他,连车都没开。 他也找不到他。 方轻风慢慢的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听着耳边传来的无人接听,一遍遍的打。 他真是没用。 怎么会搞成这样。 为什么当初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那么单方面的认定了一切,多么一厢情愿。 为什么呢? 方轻风现在也不懂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那样,可他现在是真的把一切都搞砸了。 而那头的斐言之也没地方去,出了家想了半天只能回公司加班去了。 他低垂着眼看了一眼手机,是方轻风的号码,不停的在响着。 出租车的速度也不快,司机也沉默寡言,这个点还在干活,可想而知生活的压力有多大。 深呼了一口气,斐言之还是生气。 干脆按了按键选择了关了机,眼不见心不烦。 他抬手遮住了眉心,修长高大的身影靠在车子后排逼仄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有些颓废。 前面的出租车司机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是斐言之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的车。 过红绿灯的空档,他侧头看了一眼镜子里映照出的人,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有办法,这个点谁愿意出来。 而且看这人衣着和气度都不是普通人。 难啊。 活着真难,想活得好就更难了。 斐言之并不知道司机心里的想法,过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打开窗户,夜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 盯着窗外的夜色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关上车窗。 随后低头打开了手机。 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就蹦了出来,全是方轻风。 斐言之凝着眉,一个个关掉。 迟疑了片刻,没有接也没有打过去,而是找到了方野。 那头似乎还没睡,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而事实也是。 方野自觉帮方轻风找离婚律师的事暴露了,被斐言之逮个正着,一晚上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这两人搞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偏偏又不敢去问,唯恐被斐言之殃及池鱼,坐立不安到现在。 好不容易昏昏欲睡,斐言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直接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哈哈哈,斐总……那什么……还没睡啊……” 方野拿着手机胡言乱语的说着,差点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斐言之敛眉,沉默了一会儿。 方野只觉得空气里沉默的可怕,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缓了许多,正想开口打破尴尬,就听那边的人的开口了。 “嗯,还没睡,有点事出来了……” 斐言之顿了顿道:“律师的事和你无关,我不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现在在家,情绪不太好,你有空去陪陪他吧。” 夜风呼啸而来,斐言之抬头注视着,窗外的夜晚流光溢彩,江边的灯光环绕而成玉带如同游龙一般绚丽又多彩。 “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没等方野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方野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惊了。 不是。 什么情况。 看这样子,不是出轨了,反而是斐言之被气走了? 啊!方轻风!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人都被你给气跑了,还惦记着你。 我的天,那可是斐总,方野还以为他要来一出天凉王破呢。 一边震惊着,方野拿了钥匙就往门外冲,别误会,他不是去看笑话,他是去过去瞻仰一下他这位发小的丰功伟绩。 而斐言之挂了电话,忍不住压了压额角。 自己选的老婆。 跪着也得宠完。 长久的寂静后前排的司机开口了:“老板,到了。” 斐言之回神,点头下了车,他翻了翻钱包,顺手把剩下的零钱都给了车费。 那司机看着手里一沓钞票,少说也有一千来块,连忙道:“老板,这太多了……” 斐言之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拿着吧,大半夜的不容易,早点回去。” 说完也没等他继续转身离开。 四十来岁满面愁苦的司机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那黑色里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然有些哽咽。 认识十来年的兄弟骗走了他几十万,素不相识的人却…… 好人啊。 已经离开的斐言之可不知道司机给他发了好人卡。 一千块钱,是九年前他三个月的生活费,也是现在他可以随手打赏出去的小费。 如果没有方轻风,他现在应该在一家公司做高管,而不是拖着万通上市,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漠视,也不会导致方轻风的一厢情愿,甚至是……自我厌弃。 只是没有如果,这一切谁又说的清呢。 反正钱和方轻风他一个都不会放手。 第13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3 万通总部大厦。 此刻已经熄灭了一半的灯。 斐言之凝着眉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公司。 本来晚上值班哈欠连天的数据监控员看着那从黑夜里走进公司的人整个都精神了。 娘的,为什么这个点老板会来公司啊,凌晨两点,疯了吧。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好在大boss看上去虽然心情不好,但只是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松了一口气。 斐言之回了办公室,也没什么睡意,干脆把明天要做的事情抽出来看了。 夜很深,也很安静,沉浸在工作里的人时间也过的很快。 东方一抹亮光渐渐浮现,天开始亮了。 大片大片的日光洒落,斐言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仰头靠在椅子上。 “扣扣。”是敲门声。 他回了神,压了压眉心,重新拿起一旁还没看完的文件:“进。” “老板……” 徐明看着办公室里的人有些诧异:“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斐言之摇头:“没什么事。” 放下文件,斐言之看了看时间,又看着徐明道:“你呢,怎么来这么早?” 徐明苦笑了一下:“和老婆吵架了。” 斐言之沉默了。 行吧。 已婚男人,哭都没地方去。 “进来坐吧。” 说着,他起身坐在一侧的茶几旁,烧水泡茶。 徐明点头,走了进来,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看着斐言之的动作连忙起身:“老板,我来吧。” “不用,你坐。” 斐言之的办公室不算小,茶室就在办公桌对面,被两扇镂空的暖色木质落地窗隔开。 看了这么久的文件,头昏脑胀的,泡泡茶也挺好。 徐明被拒绝,只得看着对方泡茶,斐言之泡茶的动作很标准,显然是专门学过的,先是温杯,然后洗茶,出汤一遍后再重新加入沸水,二次出汤,慢慢的看着徐明也放松了下来。 过了片刻,斐言之将一杯盈满七分的茶搁置在他面前:“尝尝看,我的手艺应该还剩下那么一两分。” 徐明点头:“谢谢老板。” 斐言之笑了笑,看着澄黄色的茶道: “这泡茶的技术还是大学的时候学的,那时候总觉得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会有用,后来工作了才发现其实也什么用,那么企业老板更热衷于酒桌文化,一通酒喝下去,比什么花里胡哨的都管用。” 徐明点头,对此深有感触。 他来万通之前,就是这种糟粕文化的迫害者,但为了生活,没办法,倒是万通,并不提倡这种做法,但是出于公司业务的原因,也没办法禁止。 “我记得你老婆是明星,应该比较忙吧,要不要我放你几天假?”他看着徐明道:“休息几天也没事,天塌不了。” 徐明心里有些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只是小问题。” 他捏着茶杯,有些惆怅: “您也知道,娱乐明星那个圈子,不太……不是很好,我之前就想让他息影算了,但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有空跑跑通告,也还算行。 现在他的合约到期了,我就想着干脆解约算了,没想到他瞒着我签了新的经纪公司,说什么刚好就是那个顶流顾什么眷的息影退回去开公司了,一下子空出来很多资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不能放弃。” 第14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4 斐言之点头,没说什么。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不过,他倒是记得徐明老婆可不只是他嘴里的小明星,只是他对娱乐圈的事情也不是很关注,也不怎么了解,只有限知道几个比出名、又成名早的。 又添点茶水,斐言之放下砂壶:“说开了就好了。” 徐明点头,也不想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转而说起来了之前调查投资公司的事儿。 “亚飞那个投资公司情况很复杂,实力很强,目前光能够查到的他们通过交叉控股的方式前前后后投资了有几十家公司,都和亚飞差不多,是各个行业发展比较好的。” 斐言之放下杯子,敛眉思考了片刻。 “看样子不用查了,再查下去怕是要把海水底下的沉冰惊动了。” 这样的公司…… 他目前也就见过两个,都和官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徐明也是这个意思。 万通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轻易他们谁也不想拱手让人。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停了,对方却找过来了。 当天上午,会议室内。 “投资?” “对。” 会议室内,明亮的灯光让整个诺大的会议室都如坠白昼,斐言之双臂搁置在红木长桌上,眉目微沉。 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让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眼底带着黑青,在他本来就苍白的皮肤上十分的明显。 可即便如此,他沉默的姿态仍旧让会议室内的空气都趋于凝固。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眼角微挑,有着一双狐狸眼的青年,五官精致到让人感觉有些妖气,和他互相对峙着丝毫不落下风。 “顾行投资是出了名的只要分红,不需要投票权的投资方,我想斐总应该不会拒绝。” 虽然一个男人用漂亮来形容不怎么恰当,但他的确可以说是十分漂亮,此刻嘴角正噙着笑,看着很温柔,像是个漂亮又温柔的美人,可嘴巴里却在轻飘飘的说着想要虎口夺食的话。 斐言之靠在椅子上,指尖轻轻的敲击着黑色皮椅的扶手。 徐明在一旁看着,却连心都提了起来。 万通目前的发展非常好,股市表现的也不错,哪里需要什么投资。 而对方显然来势汹汹。 明知道万通已经上市还来投资,这种庞然大物…… 不是有恃无恐,就是…… 眼见斐言之并未直接拒绝,万埃仪再次开口,他笑着注视着斐言之,语气中甚至带着一种笃定: “我觉得斐总应该会需要我们,我是说斐总,而不是万通。” 对一个投资人而言,只要分红不要投票权,就意味他们没办法在公司出现一些不符合投资人利益的时候进行干预。 这种投资人对所有正在发展的企业来说都是送钱的冤大头,是真正的天使投资人,也不用担心会出现鸠占鹊巢把创始人踢出公司的情况,是个创始人都不会拒绝。 但对已经上市的万通而言却…… 万埃仪唇边带着笑意,看着斐言之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怎么明显的探究。 斐言之蹙眉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投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需要跟你们老板面谈。” 徐明心中一惊,有些诧异,又抬头看着万埃仪,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是一只笑面虎。 “老板吗?”万埃仪有些诧异斐言之提出的条件: “他其实产业比较多,连我们也很少能够见到。不如您说说看什么条件,怎么说我也是顾行投资的ceo,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他的话很明显是在谦虚了。 老板不常出现,作为执行总裁ceo,顾行投资还不是他的一言堂。 只是想了半圈,徐明也没想出来万埃仪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斐言之却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他想要的必须得见到顾行投资的负责人才行。 但万埃仪很明显不想轻易放弃。 毕竟如今的万通可是少见一本万利的买卖,而且创始人也没有一口拒绝,迟疑了片刻,没有给出答案,而是道: “我可以帮您问问老板有没有空……” 斐言之点头:“好。” 万埃仪点头,起身离开,依旧笑眯眯的,不露一点声色。 送着万埃仪一行人离开,徐明望着离开的豪车忍不住道: “老板,这个顾行投资怕是来头不小。” 斐言之点头,转身走进大厦开口道:“没事,要的就是他们来头不小。” 他抬手按下按键,等着电梯: “我看过他们投资的公司,他们是罕见的只要分红不要投票权的投资公司,只有极少数发展不好的才会插手运营,如果他们能够加入,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说的是他,而不是万通。 徐明拧眉,不是很懂。 斐言之也不在意。 他走进电梯内,看着电梯门关上, 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打算让万通退市了。” 徐明惊了。 “退市!” 万通才刚刚上市一个月,现在要退市,图什么。 况且万通可是一个市值千亿的公司,而要让一个上市公司强行退市,就必须掌握百分之九十及以上的股份,那得多大一笔钱。 别说是他了,这笔钱就是首富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 斐言之也知道他这个决定让人很难理解,不过…… “徐明你跟我多久了?” 徐明愣了一下道: “六年了,我还是跟着您从金达出来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唏嘘。 金达可真不个好地方。 当初斐言之被枪顶着脑袋也面不改色要走的时候他差点被吓死。 斐言之点头,轻飘飘的道: “你以为当初金达为什么会愿意放我走,甚至坐视万通壮大,董事会里有金达的人,他们最近动作越来越多了,这么一个隐患,不除不行。” 他要利用万通退市的机会,把董事会的人全部清理出局,分着他的钱,还瞎指挥,这么分不清的人还是滚蛋吧,影响他赚钱。 斐言之垂眸,语气平淡的道:“万埃仪这人不简单,人不简单,背景也不简单。” 即使对方隐藏的很好,但斐言之还是一进门就发现了,他是军人,而且还是特种军。 “这样的人却只是顾行投资的ceo而不是老板,可想而知顾行投资是什么东西……不外乎,就那么几种可能。” 斐言之说的轻描淡写,徐明却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不过,也是,金达那么一个玩意儿都有人需要…… 斐言之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担心,这些事我来处理就好了,这个队不能轻易站,更不能不站。” 徐明咽了口唾沫,点头。 伴随着轻微的晃动,“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斐言之脚步顿了顿道: “四大那里提了几个候选人,我都不是很满意,只是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算提你来做万通的ceo,进入董事会获得投票权……”这次的动作很大,他需要做到万全的准备,确保董事会没办法翻身,所以他需要一个一定会支持他的ceo。 徐明一惊。 “老板,您知道的,我能力还不够独当一面。”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我贬低,但徐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斐言之摆摆手。 “问题不大,大的方向我来把握,其他的……” 他看了一眼徐明,揉了揉眉心: “你跟着我也有六年了,你的品行我还是信得过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哪有上来就会的。 而且不瞒你说,这几年实在是太忙了,也忽视了身边人,昨天晚上,其实我也是吵架没地方去才来公司的。” 斐言之对方轻风提离婚的原因隐约有猜测,只是他不知道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徐明听着他的话却忍不住愣然。 斐言之无奈笑了笑: “事业和家庭很显然没办法那么容易兼顾,我只能尽量,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打算退居幕后,但也不是直接退出公司,大的方向还是会把控的。” 徐明松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要是老板您信得过我,那我就先暂代一段时间看看,好歹跟了老板您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正好看看得了几分真传。” 斐言之点头:“慢慢来吧。” 两人一路正打算回办公室,就看到总秘走了过来,神色颇为怪异。 她顿了顿,看着斐言之欲言又止道:“老板,夫人来了……” 斐言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夫人是谁。 他垂了垂眼睛,握在黑色门把手上修长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抿唇道: “有说是什么事吗?” 秘书一顿,摇头:“没有,不过……”她想着迟疑了下:“看他拎着餐盒,应该是给您送午餐的。” 她也是因为跟着老板的时间久了,才知道老板的夫人的,不然…… 斐言之发达后,方轻风就不常出现了,也只有徐明知道的多些。 停顿了片刻,斐言之垂眸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随后道:“不见,让他回去吧。”随后进了办公室,“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秘书:??? 什么? 一脸懵。 不应该啊。 早年间,公司还没进入正规的时候,忙的很,一个人掰成两半用,夫人来的还挺勤快的,老板嘴上不说,但还是挺心疼,现在这…… 可扭头一看,他们大老板已经进了办公室,只留了一个背影。 徐明看了一下眼,给了她一个眼色。 靠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吵架了,老板昨天晚上都回去了,给气的半夜又回公司加班了。” 秘书一顿。 懂了。 默默退回去了。 而楼下的方轻风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心沉了又沉。 他抿着唇低头,不知所措。 斐言之不想见他,怎么办? 方野倒是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还觉得斐言之这人没想到脾气还挺好,他还以为今天不被打出去也要吃个闭门羹呢。那个所谓的小三和孩子也查到了,斐言之他姐和侄子。 你说这这两人都结婚七年了,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方野都感觉哭笑不得。 伸手拍了拍方轻风的肩膀,方野大言不惭的道:“行了,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看我的。” 方轻风扭头看他。 就看到方野起身,清咳了一声,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要往里闯。 前台一看,连忙去拦着:“哎哎哎,你干呢……不能进……” 方野可不管,疯狂给方轻风打眼色,拦着人让他赶紧进去。 方轻风沉默了下。 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结果…… 不过不怕办法low,有用就行。 而此刻万通大厦顶层,斐言之结束谈判本来打算休息会儿,也靠在椅子上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徐明进来,清咳了一声,压着嗓音道:“走了?” 徐明自然知道老板是在问什么,忍着笑:“没走。” 斐言之又躺了回去,轻飘飘的道:“哦。” 徐明看的想笑,他们老板这嘴上说着不见,心里不知道多巴不得稀罕着呢。 “老板您这是何苦呢?” 斐言之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他就是贱的才去关心方轻风。 努力收敛了笑意,徐明道:“我看着前台也拦不住他们,估计等会儿就上来了。” 斐言之眼皮子跳了跳,忍不住厉声道:“我养那么多保安呢,吃白饭啊!” 刚说不见,现在就见,这也太打脸了。 徐明瞥了他一眼,那副嘴硬的姿态明摆着的色厉内荏,反问道:“那些保安下手可没轻没重的,您忍心?” “我……”斐言之张嘴要反驳,可剩下的忍心两个人怎么都说不出口。 毕竟方轻风一贯身娇体弱。 徐明看着,忍不住摇头唏嘘,那副贱贱的样子看得斐言之差点跳起来揍他。 “老板,没想到你还是……”“哎……”摇头又晃脑。 斐言之:“……” “滚。” 徐明摇头,他得留这看戏,滚什么滚。 斐言之也懒得搭理他,叹了一口气,干脆自己生闷气去了。 而楼下的方轻风趁着方野拦着前台,拎着午餐盒就往里冲,前台倒是想拦着,但没拦住。 于是他飞速的进了电梯,一个按键直达顶层。 吩咐保安别插手的总秘听着楼下的动静忍不住露出姨母笑,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 方轻风没来过万通这里,但还是知道斐言之的办公室就在顶层。 一路忐忑着,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第15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5 方轻风拎着蓝色的午餐盒,有些尴尬。 他上身穿着浅紫色的v领衬衣,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肌肤上还带着星星点的吻痕,下半身是一条白色休闲裤,整个人十分的温暖洋溢,简单来说漂亮人妻感拉满。 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方轻风扫了一圈,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快步加速小跑着直奔董事长办公室而去。 他身后是轰然爆发出来的窃窃私语。 “那就是老板娘吧。” “还真看不出来老板那么冷淡的人竟然……” “啧啧,不得了……” 可不是吗,真不把他们当外人,这得多恩爱。 办公室内。 徐明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蹂躏毛绒公仔的斐言之,清咳了一声: “老板,人来了,马上就到,我先撤了。” 斐言之刚想开口,就见到徐明一溜烟儿跑了。 顿时沉默了。 不是…… 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 忍不住捶了下毛绒公仔,斐言之放弃了,正襟危坐,拿起了文件一本正经的看着。 至于他的办公室为什么会有毛绒公仔这种东西,这得问方轻风。 而一口气冲到办公室门口的方轻风……怂了。 他伸了几次手,都没敲门。 是他的错,斐言之不想见他。 可…… 就这样下去吗? 不行不行。 方轻风,拿出你当初不要脸追人的劲儿,肯定行的。 鼓足勇气伸手敲门。 结果‘卡擦’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是徐明。 四目相对。 行不行的,徐明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他从办公室出来刚好和老板夫人撞个正着,于是顺手把人推了进去,还关上了门。 方轻风:“……” 怎么感觉顺利的这么诡异? 可不就是吗。一大堆秘书和助理还有徐明正堵在门口狗狗碎碎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呢。 毕竟老板的八卦可不容易见。 方轻风深呼一口气。 抬头看着办公桌前那垂眸翻看文件的高大身影,不争气的眼圈又红了。 斐言之的办公室是后来重装的,低调奢华,连带着独立的卧室和健身房还有洗漱间茶室应有尽有,可以说相当于一个总统套房了,在这生活完全没问题。 方轻风忐忑的看着人,磕磕巴巴的开口:“言之……” “我,那个,来给你送午餐。” 斐言之这时候才抬头,他略带苍白的脸上薄唇紧抿着,看向方轻风,缓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不知道助理每天都会订餐的吗?” 随后控制着自己低头,冷漠的道: “不用你送,你没事就回去吧。” 他说的很冷漠,如果不是捏着文件的手青筋凸出差点把文件夹都给捏烂。 他其实是生气的,哪怕这段感情他自己也有错,可方轻风那么轻易的提出离婚仍旧让他有些失望。 怎么能这么绝情的否定一切。 方轻风听着眼睛都红了,但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能追上斐言之。 一咬牙,直接走了过来,把蓝色的餐盒放在了桌子上: “你尝尝,我今天做了好久,言之……” 斐言之深呼吸,控制自己不去看。 方轻风看他不动,放下餐盒绕了过去,走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衣摆晃一点。 “老公,我错了……” 方轻风身上香甜的气息丝丝缕缕的包裹着他,皮肤白嫩的人俏生生的立在他跟前,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 斐言之:“……” 要命。 他深呼了一口气,侧头。 实在是…… 让人难以拒绝。 所以。 他选择离开。 方轻风愣了下,看着毫不留情离开的人,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 斐言之站在门口,听着他的声音,脚步一顿,到底还是没走。 回头看着梨花带雨的人蹙眉道:“方轻风,你又想做什么?” 方轻风不在意他话里的呵斥,看着他停下,连忙跑了过去。 因为地板太滑,他又跑的急,差点来个平地摔。 斐言之看着眼皮子直跳,忍不住啰嗦了一句:“方轻风,你都多大的人了,慢点跑我又不会飞。”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合适,不禁有些蹙眉。 正打算把门打开快步离开,没想到方轻风一个飞扑不怕死的直接的撞了过来。 斐言之瞳孔猛缩。 下意识的伸手接着人,被撞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条件反射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方轻风屁股上。 “啪”的一声,十分的清脆。 斐言之愣了,方轻风也愣了。 因为确实挺响的。 好在斐言之的办公室隔音条件很不错,门口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面面相觑。 这是动手了? 斐言之垂眸沉默了片刻,脸色发黑,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疯了,万一撞到怎么办?” 看着一脸笑容的方轻风,脸黑了黑。 他真是脑子抽了。 第16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6 方轻风被打了一巴掌,有些害羞,不过老公应该原谅他了,直接赖在怀里不下来了: “老公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害羞的在斐言之怀里撒着娇,还振振有词: “再说了,怎么可能会撞到,这不是有老公你在嘛~” 斐言之沉默下,黑着脸一把把人从怀里揭出来: “下来,站好。” 方轻风不乐意,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还跟八爪鱼一样双腿手臂都环着他的腰:“不下,不出来。” 没有孩子,没有外遇,真是太好了。 他的言之, 言之。 言之。 方轻风赖着不下来,斐言之无奈,叹了口气,正准备抱着人回了办公室,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先下来。” 方轻风顿了下,摇头。 斐言之:“……” 行吧,没办法,最后还是抱着人,‘咔嚓’一下打开了门,反正丢人的也不是他。 方轻风没想到他是要开门,下意识的转头。 顿时,八目相对。 徐明以及总秘还有其他助理全都齐刷刷的盯着赖在斐言之怀里的他。 方轻风:“……” 救命! 红着脸飞速跳了下来,一溜烟儿躲在了斐言之身后,好在他骨架小,被高大的身影挡个严严实实。 门外偷听的人一抬头,看就到了自己大老板高深莫测的脸。 “……” 徐明讪讪的笑着:“老板,我可以解释的。” 斐言之沉眉,吐出的话冷漠无情:“说。” 徐明沉默了下。 转身就走。 剩下总秘和秘书助理:“……” 斐言之挑眉看着剩下的几人:“还不走?” “这个月奖金没了。” “……” 顿时鸟作群兽散。 心里愤愤的想着,老板你公报私仇! 斐言之抬手,‘彭!’的一声关了门。 拉着方轻风走到沙发旁坐下,开始三堂会审: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方轻风抿唇,嗒嗒的跑到他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摆,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是不吭声。 斐言之气笑了,扯开他的手:“不说就别碰我。” 方轻风怎么肯,双手被制止,还有双腿,还有…… 反正就是贴在斐言之怀里,头都不抬。 斐言之无奈,沉了沉眉: “方轻风,你确定不说?不说我就让律师去拟离婚协议了,让你净身出户,一个子儿都捞不着。” 方轻风吓了一跳,扑在他怀里疯狂摇头:“不要。” “那就说……” 方轻风咬着唇,磕磕巴巴的道。 “也没什么,就……” 听完了来龙去脉,斐言之是真的心梗了。 差点气急败坏: “所以,你就这么问都不问,给我扣这么大个帽子!” 他是真没想到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有人给他扣帽子,还是他老婆。 方轻风搅着手指抿唇,确实很丢人。 斐言之怒极反笑: “方轻风,是不是我太宠着你,还是让你太闲着了,才让你有空在这胡思乱想?” 方轻风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了。 伸手讨好的要抱抱:“对不起,我错了,老公~” 那些照片给他的冲击力是实在太大了。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笑骂道:“说说哪错了?” 方轻风见他没拒绝,站起来直接开始主动上手:“哪都错了,我不该冤枉你。” 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又一厢情愿。 斐言之看着怀里自己贴上来的人,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顺手把人抱进怀里: “既然你说哪都错了,写个ppt给我,说一下你到底哪错了,明天交给我。” 方轻风:“……” 欲哭无泪。 抱着自己老公,想着自己干的脑残事。 方轻风还是很开心的。 老公还是爱他的,真好。 斐言之一只手抱着怀里软软的人坐到椅子上,另外一只手把桌面收拾了。 方轻风提到的那些照片确实是个问题,光听内容他都猜的出来,肯定是他去接他三姐的时候被拍的。 说起来也有他的原因,因为父母和家人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的观念的缘故,他没让方轻风见过他们,他们也只是知道有方轻风的存在,看过照片,但一直没见过真人。 但好好地照片被发到了方轻风的邮箱明显就是故意误导,问题就大了。 看来……有些人不老实啊。 方轻风黏着他不肯下来,没办法,斐言之一只手勉强收拾出来一个空地儿,把餐盒拿过来,打开方扣。 食物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斐言之眉头略微舒展了开来。 都是他喜欢的。 怀里的方轻风眼巴巴的看着斐言之,看他表情好了不少,忍不住开心。 他今天早上可是做了很久,都是斐言之喜欢的。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好笑。 这表情真是…… 不过他这个饭大概是一时半会儿吃不上了。 “扣扣。”是敲门声。 斐言之看了看午餐,又看了看门口。 一步三回头的盖上了盖子,然后把方轻风放在了椅子上,沉声道:“进来。” 徐明也觉得这个时候打搅好像不太地道。 不过: “老板,万埃仪来了。” 斐言之拧眉:“他不是刚走吗?” 徐明想着也是,但确实是回来了,就在楼下。 “人呢?” 徐明顿了顿,一言难尽。 “还没上来。”在楼下逮猫呢。 不明不白被迫当猫的方野:“……” 斐言之忍不住皱眉,思索着,就听到一旁的方轻风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开口:“万埃……仪?” 方轻风有些疑惑,他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万埃仪这个名字耳熟,而且万埃这个姓氏也并不常见…… 斐言之侧头,问道:“你认识?” 他倒是没想到方轻风会认识万埃仪,毕竟万埃这人怎么看都不简单。 方轻风迟疑了片刻,直起身子: “我不确定,万埃这个姓氏很少见,他是方野大哥的朋友,方野大哥升大校之前他经常来,后来就不怎么见他了。” 万埃家是从政的,一家子全是各种行政夹克和制服,和方野大哥算是朋友,不过背景太厉害,他们也不怎么见他。 他顿了顿道:“他后来从我这买过几幅画。” 不过看样子,需要的人好像也不是他。 因为他的画,比较特殊。 都是情感非常浓烈的,不是万埃仪喜欢的,大概率是替别人买的或者送人的。 斐言之看了他两眼,点头,也没瞒着他。 “万埃仪现在在一家投资公司,他想投资万通。” “投资?” 方轻风一愣。 “他不应该在部队吗,怎么跑到投资公司去了?而且还要投资万通。” 万埃仪早早就进部队了,以他们家的背景还有他本人的能力可想而知地位不会低。 而且投资万通更来的蹊跷,万通都上市圈钱了,哪里还需要他来投资。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正常情况下的确不需要,不过……” “我准备让万通退市。” 方轻风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出口。 多少企业家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上市,斐言之把好不容易送上港交所的万通退市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而且万埃应该不知道斐言之想退市,那他还能找上门…… 以势压人,还是……敏锐把握? 怎么看都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事实上,万埃仪纯粹是闲的,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万一敲下来了呢。 现在这不就正在摇晃吗? 第17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7 车子缓缓离开万通大厦。 一片静谧的空间内,万埃仪身旁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万通这个投资怕是不容易,他们的创始人可不是池中之物。” 万埃仪眯了眯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穷小子出身,还带着一大堆累赘,也没什么可依仗的天赋,又撞上了金达,愣是翻身了,怎么会简单。” 身旁的人沉默了片刻:“也是。” 这种开局,哪怕是他们这种人掉进去也不一定能翻身,但斐言之硬是翻身了。 不过…… “老板恐怕不是那么好见我的,前两天财政部那个二把手约了几次都没见到,连我们都快半年没见过人了。”那是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万埃仪看着窗外,语气平淡的道: “那位见不到就对了,一个副\/市\/长就贪了五十多个亿,竟然还转移走了一大部分,剩下三十多亿没来得及转走,托关系到了他这想把人名正言顺弄回来清算,这金融界的定海神针,上百年的时间几十亿的人口就出这么一个,你真以为是说说呢。” 事不大不小,估计也就推脱不了才约了几次又不着急。 而他们老板,上面那些人都恨不得给他单独配一个加强连了。 可惜了…… 他爱人也是男孩子,注定留不下后,这金融天赋……也注定在他这消失。 万埃仪难得沉默了下来。 虽说早几年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可对他这样的家庭而言…… 他敛了敛眉,一双狐狸眼越发的看不清思绪。 “万通的创始人想见老板的想法倒是隐约能够猜到了一点,无非是找个靠山,把金达给踢出去,这事儿咱们也能办,不过得先打个招呼,毕竟是个官三代的产业。” 他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金达不重要,麻烦的是他背后的人,所以万通那个创始人才要借力打力。 如今就看他们想不想吃这个饼了。 万埃仪想了想,还是给老板打了个电话,不过见人,他不抱什么希望。 只是没想到…… “我现在就在附近,可以顺路过去看看。” 他身边的人都沉默了。 可真是巧啊…… 这运气,真是无巧不成书。 挂断了电话,万埃仪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果然是有点运道在的。” 老板竟然刚好在附近。 要是他晚会儿打这个电话,要是方野没有去瞎掺和人家的家事…… 啧啧,怎么说呢?运气好! “调头,回去吧。”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被这位创始人给当作大旗扯一下了。 万埃仪的速度很快,毕竟没有离开多远。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正在万通大厦大门口各种耍无赖。 是方野。 “哎~逮不到我吧,哈哈哈……” “我躲……” 方野看一点那些保安,十分的得瑟,甚至还有空嘲讽: “你们是不是没吃饭啊,你们老板给你们这么多钱拿着心亏不亏!” 一群魁梧的退伍保安看着贱兮兮的青年气的咬牙。 要不是领导吩咐,不让他们动真格的,就这小子,不过三招,他们都能把他打的站不起来。 方野显然也知道,所以只是嘴上发贱人,可没一点动手的意思,远远的嘲讽着。 那嘴脸,简直没眼看。 他昨天可是陪着方轻风熬了一夜,又是催促人调查,又是安慰人的。他笃定就是看在他老婆方轻风的份上斐言之也不会怎么着他,可不得使劲儿造作,毕竟机会难得。 正大言不惭继续嘲讽呢,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身体一僵。 “方野……” 含糊不清带着笑意和暧昧的语调实在是该死的熟悉,方野头都没回,抬头就跑。 结果…… “站住。” 方野浑身一僵,条件反射的停住脚步。 万埃仪看着听到声音就撒腿跑的人,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你跑什么?” 方野停在原地,后知后觉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妈的,怎么回事儿,你早就不是他手底下的兵了,怎么还脑子一根筋儿,身体也反应不过来。 硬着头皮,转身。 方野僵硬着脸打招呼: “哈哈,那什么,长……万埃仪,好久不见。” 这尴尬的。 万埃仪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你看到我跑什么?” 方野听着差点骂娘。 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还说我见了你就跑,不是你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我压在操场的时候了,再说了老子的腿都断过一次了还不跑是想死吗。 “哈哈哈,有吗?没有吧……”方野打着哈哈,不敢正眼看,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瞥着万埃仪,为了缓解压力又心里一边腹诽着转移注意力,这逼穿西装竟然也这么帅,这么好看,妈的,怎么他穿就跟猴子套戏服一样。 老天可太不公平了。 万埃仪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过看他的表情也猜的到。 不过方野今天倒是难得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不是很严肃,倒显得很活泼,再加上他一头短寸,有点野…… 他微微眯眼,明明是笑着,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没有看到吗,你这么说,是觉得我眼睛有问题?” 方野:“……” 这他妈的让我说什么。 他现在只想离开啊。 他根本不想见万埃仪,于是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我哥不让我跟你玩儿,说你会带坏我。” “……” 万埃仪脸都黑了。 方野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说什么,这不是把他哥往火坑里送。 果不其然就听到万埃仪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看方智障他是想去西伯利亚挖土豆了。” 方野:“……”内心深处一个滑跪。 对不起哥,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变成智障,还送你去西伯利亚挖土豆的。 “那什么,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执行任务吗?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方野一边害怕,又一边忍不住偷瞄着一身酒红色西装漂亮蛊惑的像个狐狸精一样万埃仪有些诧异。 想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二少被他老子看不下去那潇洒自在的日子丢进了部队,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眼就看到了漂亮又温柔的万埃仪,然后臭不要脸撩人。 后来的事儿,方野都不敢回忆了。 太悲剧,太凄惨了。 被一个过肩摔砸的眼冒金星,然后被扒的就剩下一个裤衩子给绑在了操场整整一天。 人来人往的。 方野差点想死。 再之后更是丢了半条命,他不怕万埃仪才怪。 万埃仪看了他两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没有可能他现在也是在执行任务? 方野:“……” 这让他说什么? 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万埃仪直接拎着他进了万通大厦。 第18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8 斐言之到会议室的时候,万埃仪已经到了,一行人来势汹汹,中间加了一个坐立不安的方野。 “怎么了?” 会议室门口,看着方轻风停下脚步,斐言之低声问道。 方轻风迟疑了下,忍不住紧了紧被斐言之牵着得手,忐忑的道:“你是去谈判的,我跟着……” 他顿了顿,有些不自信:“是不是不太好?”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斐言之敛眉,握着他的手指:“没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夫人。” 身后跟着的一群秘书和助理眼观心心观鼻,表示我都看不到。 而斐言之指尖传来温热的体温似乎也给了方轻风勇气,他重重地点头。 “嗯。” 斐言之笑了笑,牵着他的手,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排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人,各个都一丝不苟。 果然来势汹汹, 然后方轻风就收到了方野求救的眼神。 兄弟,救我,救我!!! 方轻风倒是想救,但看了看会议室内紧张的气氛默默缩在斐言之身边不吭声了。 一行人落座,针锋相对的局面不言而喻。 斐言之握了握方轻风的手让他安心。 随后扫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睁着眼瞎问:“方野,你什么时候来了,怎么坐那了?” 方野刚刚还在心里扎方轻风的小人,现在一听,简直是遇上了大救星,连忙道:“我没注意,坐错了坐错了。” 说着,顶着一群人的注视就小跑着绕到了方轻风旁边的位置。 心里忍不住感叹,关键时候靠的住竟然不是兄弟,而是兄弟他老公!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方轻风,斐言之怎么可能会管他。不过这会儿他全是死里逃生的庆幸,忍不住高兴,哪里想到这些。 万埃仪眯着眼,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方野猛的哆嗦了一下。 然后头都不抬,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空荡荡的会议桌,仿佛上面有道花儿。 万埃仪看着简直咬牙切齿,又无奈的扶墙。 他又不会吃了他,这么怕他干什么?当初不要命撩他那个劲儿呢! 随后,又转头看向罪魁祸首斐言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不知道别人家的家事不要瞎掺和吗! 斐言之抬眸,注视着万埃仪无动于衷。 万埃仪背景很强是不错,但他走到现在什么没见过。 两人针锋相对,都不开口,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还未开始谈的双方,已经开始了剑拔弩张。 方轻风低着头不安的动了动手指,有些紧张。 他不是很懂。 谈判……都是这么让人呼吸都困难的吗? 方野倒是知道,但可惜这场还未开始的谈判全是因为他才针锋相对的,颇有些良心不安。 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右侧面无表情的斐言之。 面露感激。 斐总,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地里蛐蛐你了。 敢不给万埃仪面子,我敬你是条汉子。 万埃仪看着他的表情,一张笑面虎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方野! 不知过了多久。 徐明和一堆助理秘书都如芒在背忍不住出声的时候,这场无声的对峙终于被会议室外传来的嘈杂声打破。 听着像是是桌椅齐刷刷的被拉开让出道路的声音。 因为嘈杂,除了万埃仪和斐言之,其他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气场全开,简直太要命了。 一个官不知道几代的二代,一个白手起家的行业领军人物,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随后,听着会议室外传来越来越近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万埃仪率先起身结束了这场对峙,朝着斐言之道: “老板来了。” 斐言之皱眉,转头看去。 正好看到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部打开,两个腰板挺得笔直,连脚步都跟尺子量的一样短寸男子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分立在门口两侧。 一旁的徐明看着,忍不住心惊。 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太明显了,显然是军人。 正想着,一道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身影踏了进来。 他的身量很高,差不多一米九还多,和斐言之的高大强势不同,身形很是修长。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颇有些冷漠,此刻薄唇紧抿着,哪怕是五官极为俊美却也因着锋利的像是要刺破纸张一样眉目让人不敢直视。 任何人看到他得第一眼就是——冷酷的财阀玩家。 可斐言之却知道这个人的地位。 略微扫视了一圈,他的目光落在斐言之身上:“陆嘉行。” “算是顾行投资的老板。” 很显然是在自我介绍,斐言之微微欠身伸出手道:“斐言之,万通董事长。” 陆嘉行点头:“我知道你。”难得一见的凤凰男成了真凤凰。 如果万埃仪知道这位陆部长心里的想法估计得惊为天人。 他们老板嘴里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赞裳的话,不容易不容易。 斐言之抬眸不语。 陆嘉行开口道:“万埃说关于投资万通的事你想跟我面谈,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他道:“我时间比较紧,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要去财政部一把手那里一趟,我们直接开口见山,长话短说。” 国内受到的亚欧风波的影响需要被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他很忙,能抽空出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斐言之点头:“好。” 转头看一眼会议室里的人却没开口。 陆嘉行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朝着万埃仪一行人道:“你们都先出去,我和斐总单独谈。” 这话说的十分生硬不给面子,而他显然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说话也直来直往。 不过也是,反正以他的地位,也没人会找他不自在。 徐明看了自家老板一眼,率先起身离开。 万埃仪笑眯眯的也不生气,顺手把方野拎了出去。 这一下子,诺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斐言之,方轻风,和这位陆总。 陆嘉行随手找了个椅子坐下,凝视着斐言之: “关于对万通得投资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斐总应该也清楚我不至于因为这些难为你这么大一个企业,那么你想跟我面谈是因为什么?” 他对万通的印象不多,但是万通掌门人在却是在行政部挂上号的,毕竟不是谁都能白手起家创下一个千亿的企业,当然最主要的是万通旗下的十五万直属员工。 斐言之敛眉沉思了片刻,抬眸认真的道: “我打算让万通退市,然后进行员工持股。” 第19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19 斐言之神色平淡,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投下的惊雷。 方轻风在一旁听着,心都跳了起来。 即使他对商业运营所知不多,却也知道退市和员工持股意味着什么。 一个公司上市就是为了圈钱发展,而退市就是把已经吃下去的再全部吐出来,没有哪个董事会愿意,这是在从他们兜里抢钱,光是这一个都是和所有股东站在了对立面。 而员工持股…… 把本该属于股东和企业的利益和分红再分发给员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通的十五万员工每一个都会成为这家公司的老板。 这太夸张了,也太木秀于林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简直是疯了。 陆嘉行注视着他,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略微凝眉,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顾行投资以一块钱的价格从我手里购买万通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并且……” 他看着陆嘉行道:“您私人拆借给我三百亿元。” 陆嘉行抬头,并未生气。 零点一的占股明摆着这位创始人是在拉顾行投资甚至是他当大旗,更不要说私人借款三百个亿。 “胆子够大。” 不过也是,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从底层厮杀上来。 “但是,我凭什么帮你?” 斐言之抬眸,毫不回避的凝视着对方,给出自己的筹码。 人生在世哪有不赌的,只要赢了,就是一本万利! 除了浑浑噩噩的方轻风,没人知道那两个天之骄子都谈了什么。 但被万埃仪强行拎出会议室的方野已经觉得日月无光,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因为他看了一圈,没一个能救他。 万埃仪看着发怂的方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把人拎到拐角隐蔽处,脸上笑的更加和谐了:“我就这么可怕?” 方野下意识的疯狂点头。 可不是吗? 然后看着万埃仪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僵硬得停了下来,磕磕巴巴的道:“也……不是……那么可怕……” 万埃仪眯了眯眼:“完整说一遍。” 方野:“……” 说不了一点。 他怕他老子再把他腿打断去万埃家赔礼道歉,他这腿这辈子可不能再断了,不然就真废了。 万埃仪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忍住,抬手想碰碰他的脸。 然后,被方野一个条件反射给躲开了。 “……” 两人都沉默了。 万埃仪自嘲的放下了手,后退了两步,看着方野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忍不住有些悲哀。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明明他当初和方野也是两情相悦,可现在…… 呆在一起都没办法。 方野怕他,条件反射的怕他。 他知道不能怪他,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更觉得无能为力。 如果当初他及时发现,方野就不会被打断腿,送进戒同所。 “那什么……万埃仪,我不是故意的哈……”方野看着万埃仪的脸色不好,忍不住讪讪的道。 万埃仪看着他,点头:“我知道。” 方野松了一口气。 看着身旁的万埃仪莫名觉得气氛尴尬,于是硬着头皮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家里允许你退了?” 万埃仪摇头,解释道:“没退,现在就是。” 方野一愣,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老板什么身份?”能让你这么一个二代跟着干活? 问完又迅速补了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 万埃仪看了他一眼,自从那件事后方野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他顿了顿,看着方野道:“知道我家老爷子什么级别吗?” 方野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副\/*\/级?!” 万埃仪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他现在跟我家老爷子一个级别。”还是实权。 方野被砸的头晕目眩。 这太离谱了。 那个人看着才多大,撑死三十岁,就这级别了? “那么你怎么会来他手底下?”方野忍不住问道。 万埃仪看着他道:“我自己申请的。” 陆嘉行是少有的走到了这个地位的同性,也是少有的苦果酿成美酒的人。 太幸运了。 无论是那绝无仅有的金融天赋还是感情经历。 而他…… 万埃仪至今都无法原谅为什么同性婚姻已经合法,还会存在戒同所这种东西。 也永远无法释怀他和方野,有了开始却无法相爱,只能就这么痛苦着。 他看着方野很认真的道:“因为他爱人也是同性。” 方野听着,却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不愿去深想。 只干巴巴的道:“哦,哦,这样啊。” 万埃仪不再出声,只是看着方野。 过了一会儿,才似乎意有所指道:“可他却比我幸运的多。” “啊,是吗。”方野磕磕巴巴的回着。 明明万埃仪的眼神很正常,他却忍不住出了一手的汗水。 万埃仪还想说什么,可看着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心疼啊。 可怎么办呢?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万埃仪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他和方野没有出现那个错误,现在该是什么样? 可无论设想的有多么美好,现实是已经满目疮痍。 方家也是政商界的名流,只是远远比不上万埃家。方野表面上是方家二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可实际上方家早就决定出了继承人,就是方野的大哥,而方野是被放弃的那个。 方家对他的要求大概就是不求多出彩,只求不捅篓子。 所以方野大哥早早从军按照家族规划铺好的路稳步前进,而方野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人人都道一句羡慕。 大学的时候因为方轻风的事儿吓到了一群人,方野被他老子扔进了部队。 自觉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二少看着漂亮又温柔的美人上去就想撩,然后丢了个大脸,于是气愤又不服输的和万埃仪杠上了。 两人在部队三天两头的闹腾折腾了一年多,那时候,他们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只是还没戳破。 可没想到。 方野撩万埃仪的事儿被传了出去。 万埃家子嗣不多,万埃仪是最出色的那个,他们怎么肯让他对一个男人感兴趣,于是叫走了万埃仪又朝着方家施压。 后来…… 就是方野被打断了腿,送进了戒同所。 等万埃仪满心欢喜的完成任务回来,看到的就是支离破碎的心上人,连他的靠近都会忍不住发抖。 他试过很多次,但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作为交换,他帮方野大哥更进一步,要求是他们从此不再管方野,并让方野大哥尽量的照顾他。 万埃仪也不再出现,而是躲了起来默默关注着。 过去了很多年,看着方野渐渐变得活泼,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方二少,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又出现了。 只是,过去了,不是没发生过。 方野仍旧怕他,从骨子里怕他。 于他相比,他老板倒是该死的幸运。 和心爱的人一起上过学,又一起度过很多年。明明出身卑微,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一步步走到今天。 即便中间有一段日子和心爱的人分道扬镳,却因为一次苦肉计彻底戳破了窗户纸,成了彼此的爱人,幸福得让人咬牙切齿。 万埃仪不止一次的吐槽过,运气这么好,怎么就不分他点。 所以…… 他来了。 自请调到了他麾下成为顾行投资的ceo。 而现在看着身边的方野,万埃仪忍不住眯眼。 所以说…… 果然让他蹭到了一点好运道。 不服不行。 第20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0 而被万埃仪认定为有运道的两位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结束了这场急匆匆的见面。 陆嘉行带着人匆匆来,匆匆走,只剩下万通总部一大群员工看着各个楼层撤走的安保面面相觑。 一次匆忙的见面会,整个大楼都被管控了,甚至他们自己的员工都出入不了,有的甚至在朋友圈看到了隔壁大楼门口都被迫增加了保卫。 这来人到底是什么级别啊! 话说,就是市里的一把手来视察的时候都没有这阵仗吧。 不懂! 懂不了一点。 但没关系,反正群聊里已经快被他们聊炸了。 唯一觉得正常的大概就只有万埃仪一行人外加方野了。 方野远远的看着,甚至心里还不由得感叹。 这可太正常了。 真平易近人啊。 而万埃仪看着手机里被老板发送过来的投资条件,又看了看万通大厦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身影高大的人笑意破功: “你到底怎么办到的,竟然让老板同意私人拆解给你300亿,还用一块钱投资只占股万通百分制零点一的股份。” 这是什么! 妥妥送钱的冤大头。 而且这种投资金额和占股明摆着就是让万通扯着他的大旗干事儿。 饶是万埃仪见多识广,也想不通这两人怎么达成这种交易。 以斐言之的出身是怎么做到这种地步的。 斐言之牵着方轻风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万埃仪第一次用一种极为凝重,和重视的眼神注视着这位世人口中的凤凰男。 “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斐言之敛眉:“过奖。” 万埃仪:“……” 你这表情可没一点谦虚的样子。 不过斐言之这会儿没空管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压低了声音柔声朝着又陷入死循环的方轻风道: “我们先回去吃饭好不好?” 方轻风愣愣的点头,被斐言之牵着回了顶层办公室。 两人一直到回了斐言之的办公室。 斐言之把人抱进怀里。 方轻风才慢慢缓过来。 一抬头脸上全是泪。 他伸手抓着斐言之胸前衬衣得衣摆,一张白嫩的脸哭的满是泪水,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方轻风断断续续的话,语无伦次,也没有什么内容,他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 “斐言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他从来不知道金达竟然是那样一个地方,也从来不知道斐言之付出了多少才在那里走上了高位,又是拼着什么代价离开。 甚至是直到现在仍旧被金达所威胁着。 在那场说不上什么正式的见面里,那个人听着斐言之的述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 “金达吗?这个我有点印象,一个三代拿来干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儿的。” 那双锋利得眉目凝视着斐言之:“你倒是挺有意思的,竟然能从金达脱身。” 方轻风不记得他们谈了什么,只听到斐言之很平淡的回了一句道: “没什么,挨了一枪而已。” 他说的平静,方轻风却听得心脏骤停。 这世界上有些地方有些东西一旦沾了手就再也没有办法脱离,一如涉黑,一如金达。 斐言之从金达离开的代价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 挨了一枪只是离开的门票,开创新的企业并持续输送源源不断的利益给金达则让他他能够从门口走出来见到阳光。 所以,在那时候,斐言之放弃了无数高新科技,放弃了一个即将来临的4g大时代,而是开创了实体产业万通。 并逐步拥有了万通十五万员工,成为他的护身符。 他对方轻风不关注,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很忙,还因为他必须让金达认为方轻风只是他这个凤凰男起跳的跳板,而不是软肋。 只有这样,方轻风才能置身事外,一直安逸祥和。 而斐言之自己这个被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是人品卑劣骨子里就带着劣性根的凤凰男则上演了一出涅盘大戏。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当初被枪顶着脑袋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但知情人都明白,如果不是金达的存在,斐言之不用如此急迫的想要万通退市,甚至是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涉及上层的站队。 也因此,当初不明所以的方轻风因为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便提出离婚,甚至是否定他们过去的一切,才会让他如此愤怒。 哪怕他心里清楚不能够全怪方轻风,到底还是忍不住失望。 哪怕是现在他的确是原谅了方轻风,可不出意外,两人大抵也很难再回到从前。 已经出现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修补的。 破镜重圆的可能只有两个。 要么没破,要么……互相折磨。 第21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1 只是,斐言之大概也没有想到,因为他迫不得已的冷暴力,让方轻风患得患失,本就敏感的人最终…… 生病了。 那是他们谈判结束后。 已经起身打算要走的陆嘉行或许是因为自己心爱的人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欣赏这个魄力十足从凤凰男翻身的人,难得多管闲事交浅言深了一回。 他扫了一眼方轻风,朝着斐言之建议道:“你夫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或许你可以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斐言之一时愣在原地。 而方轻风还陷在突然得知斐言之为了从金达离开付出了多少,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又因为子虚乌有的出轨一厢情愿的误会了他,越发的自我厌弃,也没注意到两人在讨论什么。 陆嘉行看着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爱人也有轻微的心理问题,我跟着心理医生学了点,大概能看得出来。” 很显然,他说的一点是相当的谦虚,但话说完,没等斐言之回复就他就直接离开了。 他不知道这位万通创始人会不会重视他的话,于他而言也不重要。 但如果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哪怕掉下来一根毛,陆嘉行都得找找从哪掉的,有没有影响。 于是,本该因为终于能够摆脱金达而松一口气的斐言之心越发沉了。 因为一直忙于事业,也忽视了身边人,甚至已经发展成了冷暴力,他自认为给了方轻风足够的一切,却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内心。 或许,他真的无意忽视了太多的东西。 斐言之注视着怀里愧疚自责的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方轻风。” 他黑色的眼睛透露着一种十分郑重的眼神道:“我没有怪过你的。” 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用了一天喜欢上了向他表白的人,然后用了八个月来思考他能否承担起两人的未来。 直到最后一天,他看着方轻风,想着:试试吧。 或许……可以呢? 一路走到今天,就像他说的那样,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怪过方轻风。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 去追自己喜欢的人更不是错。 他只是没想到会因为他的缘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漠视和不解释让方轻风在这段感情里渐渐萎靡。 事实上,热情浪漫的方轻风碰上冷薄寡淡又一心扑在事业上的斐言之,走到这一步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的误会也并非是一朝一夕,而是来自经年累月的沟通缺失和冷暴力。 “好了,不哭了。”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俯身垂眸用温热的手指给他擦着眼泪。 方轻风点着头,眼泪却止不住。 他知道斐言之情绪少,也不像他一样,可他真的不知道原来他已经为了他做了那么多。 斐言之压了压额角,有些心疼。 他和方轻风不同。 受限于原生环境的影响,他会爱人,但永远都有所保留,也不会像他们一样那么热烈,甚至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 也因此斐言之从来不在意自己的付出能不能被看到。 爱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和别人无关,哪怕是他所爱着的那个人。 可泽正因为如此,他无意识漠视了方轻风的一切。 斐言之低头,宽大修长的手掌捧着怀里人泪流满面的脸蛋,轻声哄着:“乖,不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 真要命。 这哭的。 方轻风眼睛都被泪给糊住了,闻言轻哼着:“嗯……” 带着浓重的鼻音,趴在斐言之怀里,揪着他的衣摆:“我不哭了。” 他会乖乖听话的。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惆怅。 他低估了自己在方轻风心目中的地位,得到完美无瑕爱情的人却并不愿意付出同等的爱意,可也正因为他的有所保留致使了方轻风的悲剧。 他自以为的保护给方轻风释放出了错误的信号。 而且…… 斐言之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勉强把人哄睡了,斐言之连忙抽空把工作给处理了,带着人回了别墅。 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 花园里,一身宽松白色长袖长裤的方轻风正舒适地窝在吊篮里,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吊篮。 大概是因为哭过的缘故,他的情绪好了不少,显得很平和。 吊篮是白色藤条编织而成的,简洁流畅,自然优雅,底部铺着柔软的垫子,刚好够一个人窝在上面打盹,周边的边缘点缀着紫罗兰,阳光伴随着微风轻轻拂过,吊篮也随之轻轻摇晃。 这日子实在是太美。 被斐言之不放心叫来被迫陪人,坐在白色长椅上的方野忍不住怒目而视。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方轻风讪讪的回头朝他笑:“不是我让你来的,你可以不来啊。” 方野:“……” “你说这话能不能有点良心,要不是你老公有事出去,又不放心你自己在家,非要我过来陪着你,你以为我会来?” 方轻风倒在吊篮里,看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儿,眉眼弯弯:“我老公真好。” 方野:“……” 合着我说那么多,你就抓到了这点? “你算是没救了。”叹了一口气,又想起来上午的事儿。 “方轻风,你上午为什么不救我,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方轻风闻言,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看着他一脸认真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人性?” 那副样子活脱脱的气死人不偿命。 方野一噎。 冷哼了一声,翘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要不是斐总救我,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方轻风打着哈哈,敷衍的安抚着: “怎么会,不至于,万埃仪不可能刀了你,再说了我老公不是救你了吗?都一样都一样。” 方野瞪大了眼睛:“哪一样了!” 方轻风摇头晃脑的反驳者:“怎么不一样,我老公就是我的,一样的。” 方野:“……” 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这舒服的日子,方野走了过来一把把他从吊篮里扯了出来,然后自己躺了进去。 看着傻愣愣没反应过来的方轻风还故意夸张的伸了伸懒腰:“嗯,不错,确实挺舒服的。” 第22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2 方轻风懒得跟他抢,反正方野撑死也就玩儿一会儿,自己坐在长椅上托着下巴,有些惆怅。 “言之说他给我约了心理医生,要去看看……” 想起这个他就发愁。 他感觉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斐言之不同意,非要去。 “你说怎么办啊?心理医生哎,我不会真的被查出来有什么问题吧……言之他会不会觉得我矫情啊……” 这么好的日子还把自己给过忧郁了。 方野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显摆了,言之言之,你脑子里除了你老公能不能有点其他东西?” “好像……”托着下巴的方轻风认真的想了想,抬头看着方野:“不能。” 他的世界全是斐言之。 “你个死恋爱脑,碰上你老公就偷着乐去吧,换个人都得让你栽的哭都没地儿哭。” 方野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方轻风也不生气,唇边带着笑意,十分自豪: “那是我眼光好。” 方野气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闭着眼晃了晃吊篮,随着拂动的微风一起荡漾。 “心理医生啊,这个我有经验,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就闭嘴,他们又不是神仙能看出来你心里想的什么……再说了……” 他顿了顿,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酸: “就是你真生病了又怎么了,你老公不得心疼死,还介意,介意个屁,你都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他扣个那么大的帽子,人都气走了,还让我过来陪你,你就高兴去吧。” 方轻风表情沮丧了下来,忍不住沉思:“我老公可真好,你说我当时怎么想的?” “鬼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 方野懒得搭理他。 但他感觉方轻风应该是确实有点问题,但具体是哪他又不是心理医生。 不过斐言之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两人正聊着,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风衣和黑色长裤朝着花园里慢慢走了过来。 方野眼角的余光瞥见,噌的一下从吊篮上跳了下来。 “那什么……斐总,你听我解释……” 曰。 抢人家老婆的东西还被逮个正着。 斐言之扫了一眼,摇头:“没事,我那还有一个,喜欢的话送你,十八万八。” 方野:“……” 突然不是那么喜欢了。 镶金的还是带钻的,十八万八? 怎么不去抢? 斐言之不在意这些,走到长椅前把发呆的人抱进怀里,朝着方野道:“你先自己玩儿吧,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啊,哦,好。” 方野愣愣的点头,看着斐言之朝他点了点头,就俯身柔和了神色抱着方轻风稳步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惆怅。 方轻风,你看你多幸运。 惆怅完了忽然回过神儿来,不是,什么叫你自己玩儿会儿,把他当什么了?他好歹…… 方野认真的想了想。 整天吃喝玩乐,没心没肺的,他也不回家见人,又没工作…… 嘶~ 这么一想,还真是挺小孩幼稚的。 关键是人家方轻风都结婚七年了,而他…… 麻了。 斐言之还不知道因为他对待小孩儿的态度让方野都开始想不开开始想工作了。 一路抱着怀里不愿意下来的人到了心理咨询室,方轻风才稍微扯掉了头上盖着的外套,有些忐忑的道:“一定要去吗?” 斐言之垂眸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安抚着:“我陪着你一起,没事的。” “嗯。”方轻风看着把自己放进怀里贴合着的人忽然又有了勇气。 斐言之敲开了门,抱着方轻风走了进去。 咨询师是他特意找的,是个男性看起来很温柔,不是万埃仪的笑面虎,是骨子里就很温柔,这样对方轻风没什么压力。 “你好。”看到来人,他站起来笑着问好。 方轻风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因为他没穿白大褂,而且一身浅绿色的上衣和白色的裤子,脸上带着很温暖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一个邻家哥哥而不是心理医生。 “你好。”斐言之抱着人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顺便把怀里的方轻风露出了出来,那人看着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着孩子来的。 他垂眸朝着斐言之怀里的方轻风伸出手:“你好啊,可爱的小朋友。” 方轻风也有点不好意思,他都多大了,还被人叫小朋友,于是偷偷从大衣里露出一个脑袋,红着脸道:“你好,大朋友。” 大朋友? 陆之弦忍不住想笑。 “我听说你喜欢画画,我也喜欢,能够让漂亮的画在自己手里诞生可真是太高兴了。” 方轻风眼睛一亮,他没想到这个心理医生竟然还是个画家:“对对,我之前特别喜欢……” 抱着人的斐言之看着两人慢慢聊了起来,松了松眉头。 还好,看样子不是很糟糕。 这场咨询大概进行了两个小时,方轻风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他也很久没有跟人聊这么久了,直到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重要的是斐言之就坐在他身边,温热的体温时刻向他传递着温度。 “那我下次是不是还可以来找你聊天?” 陆之弦笑了笑:“当然可以,我收费都是很贵的,不过跟你聊的很开心,对你不收费。” 方轻风忍不住笑:“那我岂不是很厉害?” 陆之弦点头:“可不是嘛。” 方轻风牵着斐言之的手指,眼睛弯弯:“那说好了,我下次来找你。” “嗯。” 出了咨询室,被斐言之牵着的方轻风忍不住道:“这也不可怕啊,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斐言之揉了揉他的脸蛋,低声笑着:“你以为是什么样的?” 方轻风想了想,拉着他的手,笑道:“就跟电视剧里一样穿着白大褂,又冷酷又专业,刷刷的看透人的内心,但他一点都不像……” 斐言之看着他说完。 眼睛里弥漫着笑意:“确实是不像,可能不专业,不过我明天有空,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画展?” “啊?”方轻风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你不是很忙吗,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会,现在没那么忙了,而且我把徐明提成ceo了,他比我忙。” 方轻风偷偷笑了笑:“这么压榨他,他会不会在心里再蛐蛐你。” 斐言之挑眉:“他敢?” 徐明:“……”我怎么不敢。 第23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3 斐言之一路和方轻风说着话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两个人一块吃了点晚餐,斐言之抱着人上楼,揉着某人的软肉: “我看你也没什么问题。” 一边没有丝毫疼惜的道:“让你交的ppt,再宽限你一星期,还有明天早上五点早起,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 方轻风懵了一下。 ppt,五点。 杀了他吧。 斐言之可不管,一把把方轻风扛在了肩头,上了楼: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会儿怎么少受点罪吧。” 方轻风:“……” “别,不要了……” 想都别想…… “……呜呜,斐言之,一点了,该睡了……” “……嗯……两点了,放过………别……” “……三点了……” “我看你精神的很,还有空看时间……” 方轻风:“救命!” 可惜没人救得了他。 …… 折腾完把方轻风哄睡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斐言之抱着人睡了会儿,五点被生物钟准时叫醒。 揉了揉涨疼的脑子,到底还没有打搅方轻风。 看着被窝里鼓成一包的人斐言之估计他得睡到下午,想了想还是去了心理医生那里。 “看看吧。” 咨询室内,斐言之去而复返,他来的很早,吃过早餐到了地方才不到七点钟。 他对面的陆之弦已经褪去了昨天的温和,一身白大褂,把桌子上的诊断书推到他面前,神色显得有些冷漠。 斐言之拿起资料,忍不住蹙眉。 陆之弦看着这位被人传闻不近人情得斐总眼神有些唏嘘。 要是真的爱,怎么会放任不管让自己的心上人变成这个样子。 要是不爱,可昨天那个态度,哪里像是不爱。 “斐总,如您所见,情况不容乐观,方先生心底已经有了比较严重的自毁倾向。” 这才是方轻风一厢情愿认定斐言之出轨的真正原因。 斐言之拧着眉,就听到陆之弦开口:“关于你们的感情经历,他大多说的都是那些美好,对于其他的则是轻飘飘得揭过,但据我的了解,你应该对他关心不多。”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 何止是不多,在他清醒之前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关注。 他压了压额角,开口道:“陆总,你应该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所以一心忙着事业,对他……” 后面的话斐言之没再说,但陆之弦能够想到。 他皱眉道:“学艺术的人生性都比较敏感,方先生也是,我听说是他追的您,后来因为某些事你们的恋情曝光,有一些不太好的影响。 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是很能了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但他内心对某些事一直很自责。 我模糊了解到,他从前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事业,还有朋友,但后来逐渐都没了,他的重心开始朝着你倾斜,这种占比实在是让人心惊,同时也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这段沉重的婚姻已经快要把他压垮了,如果斐言之真的如他所愿选择了离婚,不出三天,他就会收到方轻风自杀的消息。 斐言之听着,喉咙忍不住发哽。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件事。 方轻风的父母为了阻止他们,曝光了他的性取向毁掉了他的工作。 但其实那件事完全怪不了方轻风,甚至怪不上他的父母,是因为那时候的他表现的太过亮眼,木秀于林,遭人嫉妒,尽管有关系但不够硬,被人故意透露了他和方轻风的关系给他的父母。 可方轻风的父母都是书香门第,哪怕是突然得知这样的事儿也只是想找他问问谈谈而不是用那样的手段毁掉一个人。 这么下来,想要干掉他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在发现事情不对后,就立刻大肆宣扬了这场见面的前因后果,甚至借用着方父方母的言语掐头去尾的剪辑编排了一遍,有图有真相,才最终导致了这一切。 方轻风父母茫然着也不知道自己完全是被利用了,可结果就是他们提出的这次见面被有心人利用毁掉了斐言之的工作。 斐言之后来跟方轻风简单解释过,但他那时候因为性取向曝光又因为出身的缘故,忙着找工作焦头烂额的,甚至内心无意识的是迁怒于方轻风的父母的,也没有过多的关注,现在看来…… 病因早就种下了。 无论开始如何,可结果就是是因为他父母的缘故才让斐言之迫不得已去了金达。 因为愧疚,因为舍不得,因为爱意,从那时候开始方轻风的重心,就开始朝着斐言之倾斜,一点一点的排除了其他人,甚至是包括自己的父母。 这场阴差阳错的曝光所导致的后果实在是太过严重,方轻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原谅自己。 “还有一件事,斐总,您应该没有让方先生见过您的家人吧。” 陆之弦看着斐言之的眼神带着叹息。 在这件事上,这位领军人物处理的并不是很好,可对一个出身贫苦还能成功涅盘的凤凰男来说他已经足够优秀。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没有。” 结婚七年,从来没有。 他没有让方轻风见过他的家人。 他的出身太过偏僻,男孩就是要娶妻生子的思想和女孩就是要嫁人泼出去的水一样根深蒂固,他们愚昧不化的思想和他们生活环境一样贫困。 要感化他们接受他选择了方轻风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让方轻风见过他的家人,他可以肯定会多出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在工作中心力交瘁的人并不想去处理这些,所以…… 他选择了逃避,直接隔绝了两方人的见面。 陆之弦叹了口气道: “斐总,爱情可以只有两个人,但生活不能。 方先生本来就很自责,一直觉得自己不好,才会牵连了您,他和父母几乎决裂,朋友也没什么来往,只剩下您,只是您对他的关注也不多。 长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不出问题,而且,斐总,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您在外的名声不是很好,我知道您大概不在乎,只是所有人都这么说,对方先生而言其实压力是很大的。 或许,您该多关心关心他。” 斐言之哑口无言。 心中发哽。 他自己不在意名声那些东西,可那些无谓的流言蜚语却会伤害到关心他的人,而他……漠视了。 无论是那场曝光里方轻风父母不该承担的罪责,还是他这个凤凰男注定会出轨的流言。 方轻风内心严重的自毁倾向,想的也不过是如果他死了,斐言之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幡然醒悟,会不会多关心他一点…… 他的世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斐言之站在一片废墟里。 所以在看到那些被人故意送来误导的照片后才会连调查都没有就从内心深处认可了这个事实。 他…… 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可以解脱,放心死了。 第24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4 关于这场谈话斐言之没有透露太多细节,但长久以来他的漠视无疑是导致方轻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 而他回来的时候方轻风还在睡。 宽敞的卧室内阳光洒落了一地,蜷缩在一起的人眉宇间带着忧郁。 斐言之修长的指尖落在熟睡的人眉心,温热细腻的触感。 还有发现了他的举动即便是睡梦中也情不自禁把他的手抱进怀里的人,让他第一次正视这场婚姻。 他喜欢了一个人,选择了一个人,走进了婚姻,却并没有用心浇灌。 在和他在一起之前,方轻风是浪漫温柔的,也是自由的,如今…… 却恍如隔世。 “老公?” 大概是被他吵醒了,方轻风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高大身影,含糊不清的问这,可他脸上却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发现是开心幸福的。 仅仅只是因为睡醒后能够看到他的存在。 斐言之回了神,点头:“嗯。” 随后俯身拨开他杂乱的发丝,柔声问道:“睡醒了?饿不饿?” 一边说着,一边手伸进被窝摸了摸他软软的肚子。 方轻风还不是很清醒,反应也慢吞吞的,伸手要抱抱,一边道:“不饿,肚子瘪瘪的也不饿哎。”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看着明显高兴的人,随后动作轻缓的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小心细致的披穿上乳白色的丝绸睡袍。 方轻风看着他眼睛越来越亮。 “老公你今天没去上班?” 斐言之抱着他稳步走进浴室:“嗯,今天休息。” 八年来第一次休息。 徐明表示:我老板!铁打的。 方轻风趴在他怀里,忍不住小声的欢呼。 “真的吗真的吗?一整天都陪我?” 把人放进浴池,斐言之敛眉:“没有一整天了,现在已经中午了。” 方轻风皮肤嫩,一个不注意都是印子,斐言之自己上头的时候完全是没轻没重,方轻风每次都被折腾的很,中午能醒已经很不错了。 “啊?” 方轻风闻言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都沮丧了下来:“早知道我就不睡了,好不容易……” 老公可以陪他一天。 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半了,怎么可以这样。 斐言之有心帮他洗澡,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自己洗,洗好了叫我。” 方轻风慢吞吞的点头:“哦。” 明显有些失落。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宽大的手掌划过他光滑细腻如玉的胸膛:“我怕再洗下去你就不用出来了。” 方轻风一愣,随后看着他铁青的脸偷偷笑了笑。 “那我自己洗。” 斐言之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压了压额角。 真要命。 绽放摇曳的百合花儿带着一种惊颤的美。 脑子里念了一大堆清心咒都不管用,斐言到底还是退出了浴室。 等方轻风扶着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脱掉白色浴袍正在穿衣服的人。 宽肩窄腰的人一丝不挂, 转身,捂脸。 又躁动不安的磨磨蹭蹭的转了回来。 好帅! 他老公好帅!!! 斐言之身量高,身材也极好,八块腹肌,皮肤白皙却十分修长有力,丝毫不用怀疑一只手臂都可以把方轻风吊起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斐言之从柜子里抽了衣服穿上,扭头看向方轻风,他脸上的温度一点没下去。 把人揣进怀里,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脸:“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方轻风想反驳。 可刚刚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侧身的人落在阳光里,高大的身影,眉目微垂…… 那么清晰,那么…… 活色生香。 斐言之微微勾了勾嘴角,抱着人下楼: “看来我还得多努力啊。” 方轻风不明所以,斐言之也没解释。 到了客厅,拉开椅子抱着人坐下,开始投喂。 方轻风很乖。 凡是斐言之投喂的就没有不吃的,哪怕自己最讨厌的胡萝卜。 青菜瘦肉粥炖的很香,又哄着方轻风吃了半碗,斐言之忽然反应过来…… 手伸进睡袍里摸了摸他圆鼓鼓的肚子,皱眉:“吃饱了也不说?” 方轻风讨好的笑:“我还能吃。” 老公好不容易喂他吃饭,只要撑不死…… 看着他冷峻的面目上蹙起的眉毛,连忙转移了话题:“想吃那个……” 斐言之垂目,夹了一点喂他。 看方轻风还想要,覆盖在他肚子上的手掌轻轻按了按。 “唔~” 方轻风没忍不住,不舒服的出声。 斐言之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 方轻风看着他的脸色讪讪的笑着。 抱着人去洗漱,等折腾完,已经下午了。 “去看画展?”斐言之牵着方轻风的手,俯身问道。 方轻风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今天像是活在梦里,闻言有些忐忑的看向斐言之:“可以吗?” 斐言之点头,吩咐司机开车:“当然可以。” 方轻风太高兴了,本来好好的坐在斐言之身边,后来磨磨蹭蹭的跑进了斐言之怀里。 斐言之有什么办法。 只能宠着。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眉目松散着。 他们去的画展是国际知名画家,不过斐言之还是觉得挺没意思的,他浑身的铜臭味儿根本看不懂这个,就算是了解知道一点也完全是附庸风雅。 和他同样感觉的还有陆嘉行。 不过两个人不同的是,斐言之是真不懂,陆嘉行是真不感兴趣。 “陆总。” 两个身影同样高大气质不俗的人狭路相逢。 斐言之余光看着方轻风,朝着陆嘉行微微挑眉:“看画展?” 其实他想问的是竟然不清场。 陆嘉行侧头注意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爱人,摇了摇头道: “我爱人不喜欢,算了,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斐言之点头,扭头看向前方一幅巨大的抽象画的人。 那里,除了方轻风,还有一个眉目极为精致甚至可以说是到了疏离冷漠的青年。 只是一回头,看到陆嘉行,就散去了那份疏离,变得柔和。 他打着哈欠,朝着陆嘉行道:“我们走吧,陆嘉行,不是那块料。” 谁说艺术是相通的,看他不打死他,根本看不懂。 方轻风大概是看懂了,急忙小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不好意思的道:“老公,我……” 他想要那幅画,但应该会很贵。 画展的画有一部分是可以出售的,有一部分是只展览,而那幅刚好是可以出售的。 第25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5 方轻风很喜欢那幅画,想买。 斐言之看了一眼,虽然他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钞能力。 “没事,我等会儿联系主办方,花不了几个钱。” 方轻风开心的点头:“好!” 陆嘉行看着他身旁的方轻风,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随后就看到身旁的爱人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方轻风身上。 “……” “顾眷!” 被叫做顾眷的青年回了神,侧头看着陆嘉行皱眉,有些无奈:“陆嘉行,你这醋劲儿是不是也太大了?” 陆嘉行也知道,于是牵着他的手,明目张胆的道:“是啊,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眷无奈摇头。 “自己造的孽,自己扛。” 谁让他少不经事,年少无知,又喝了点酒,神智不清…… 斐言之握着方轻风的手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方轻风探头看了一眼斐言之,又看了看陆嘉行和顾眷,疑惑的问:“你朋友?” 他见过陆嘉行,但只以为是合作投资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斐言之侧目,算起来,他们也只见过一面哪来的朋友,不过……看到陆嘉行没反驳,他点头:“嗯。” 随后介绍道:“陆嘉行,陆部长,这位是他爱人。” 方轻风有些开心,这是斐言之开创万通后第一次跟他介绍他的朋友。 “你们好。” 顾眷笑了笑。 “你好。” 然后就被陆嘉行给拽走了。 方轻风满脸茫然,随后被斐言之带着去找主办方了。 那头的顾眷很无奈,这么多年了,陆嘉行这个性子是一点没改,隐蔽的角落里,反手把人按在墙壁上。 “你干什么?” 陆嘉行抬头看着他:“你别看他,看我。” 顾眷被气笑了。 抬头咬上的他的唇。 等到两人气息不稳不得不松开,顾眷看着陆嘉行笑骂道:“醋死你算了。” 陆嘉行挑眉:“哦,也行。” 明摆着知错,但不改。 * 斐言之花了五百万买下了那幅画并让人送到家里。 方轻风有些不自在,他没想到那么贵。 虽然五百万他也拿的出来,但绝不会有斐言之那么风轻云淡。 斐言之其实不在意,有钱,随便造,挣钱就是花的,况且……这些其实都是婚后财产。 不过抱着怀里软软的人,忍不住打趣道:“花自己老公的钱还这么不好意思,那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打工还债,五点。” 方轻风:“……” 怎么还没忘记这事儿啊。 他是挺想去的。 但是五点他真的起不来啊。 不过,斐言之今天陪着他一天,心情雀跃,咬着牙道:“好。” 五点就五点。 大不了不睡了。 斐言之轻笑着出声,带着方轻风去吃晚餐。 他包了一个顶楼的星空餐厅,环境挺不错的,方轻风看着却有些恍惚。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镶嵌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的星空餐厅危楼高百尺一般,俯瞰着整座流光溢彩的城市。 璀璨的明珠中特殊的玻璃幕墙映照出他们的身影,穹顶上闪烁着无数的星星,陡然一瞬间仿佛进入了一个星空穹顶下浩瀚的宇宙之中梦幻般的世界。 方轻风愣愣的看着斐言之,忽然眼眶发热。 他曾经来过这里。 是他跟斐言之告白后,主动带对方来的。 斐言之牵着方轻风落座,在烛光晚餐的温馨浪漫的氛围里很破坏气氛的没有坐在对面,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方轻风身边。 他倾身拉着面前人的手,微微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的道: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九年,也是结婚的第七年。方轻风……” 斐言之抬头看着方轻风,黑色的眼睛里像是迷了一层水雾:“我很抱歉。” 方轻风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忽然有些想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想哭。 他眼眶发红,哽咽着摇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误会了你,斐言之,对不起。” “对不起。”他很郑重的说着,握着斐言之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是我没有处理好父母的关系才让你迫不得已选择了金达,这一路走的这么辛苦,明明当初是我追的你,可也是我一厢情愿的误会了你出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太没用了。” 也太敏感了。 斐言之听着,喉咙有些发哽,他抬手用温热的手指擦掉他眼底的热泪,摇头道: “方轻风,这些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跟你详细解释过那场曝光的影响,也没有去否定别人的说话,让你和父母背负了不该有的罪名,也是我在这段长达七年的婚姻里并没有上心,忽视了你的感受,任由别人流言蜚语。” 事实上,他很清楚,即便没有方轻风的父母,他在金达也是待不下去的,他太过优秀木秀于林又不知收敛,遭人嫉妒是必定的事,而他的弱点和软肋又太过明显了,栽一个大跟头是肯定的。 而这场两人七年的婚姻里,他结了婚,却更像是找了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后勤保障,从来没有用心去经营过。 “是因为我的不解释和冷漠才让你走到了这一步,即便是误会出轨,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方轻风……” 他低头吻上他的光洁的额头,把人拢在怀里,很轻的说道: “不要自责,你没有做错过。” 方轻风趴在他肩头,潮湿得泪水汹涌而出,可他却哭的的很压抑。 “对不起……斐言之……对不起……”他仍旧一遍遍的哽咽的道歉。 “你是我老公,我却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你会出轨,斐言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就那样认定了一件事。 斐言之抱着人仰头停顿了片刻,然后拍着他的背,很轻的说着: “方轻风,不怪你。” 他有些心疼的把人包裹进怀里: “是因为我的缘故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生病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只是生病了。” 如果他用了心,方轻风不至于走到今天,哪怕是他多关心一点,他就会发现方轻风的精神状态很差,可是都没有…… 八年,他白天忙着工作从来没有休息过,哪怕晚上回来也是折腾方轻风,什么话都说不上,然后不到天亮又走了。 方轻风于他而言,说好听的是夫人,说不好听的……是养着拿来疏解的工具。 于是不出意外的,导致了这场悲剧。 第26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6 在和他在一起之前,方轻风是浪漫温柔的,他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爱好,有相识的朋友,是他把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又觉得他脆弱。 这太不应该了。 “乖,不哭了。”斐言之低声哄着,只是不太管用,方轻风哭了很久,仿佛要把自己身体的水都哭出来才慢慢停息了下来。 然后红肿着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斐言之道:“我刚刚……是不是很丑?” 哭了那么久,肯定很难看。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打趣道: “你都快把我的心给哭碎了,我哪有空注意这些,再说了……”他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蛋,眼睛里弥漫着笑意:“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方轻风有些不好意思,可又想斐言之亲他,于是呐呐的点头:“……这样,这样啊……” 斐言之笑着,干脆把人全都带进了怀里坐在大腿上:“哭了那么久,吃点东西。”晚上才有力气继续哭。 方轻风不知道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坐在斐言之怀里被他的气息包裹,整个人都像是被熏的晕乎乎的,斐言之喂他什么就吃什么。 斐言之看着怀里乖乖被投喂的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乖啊。 他一直都知道方轻风很漂亮,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上,只是现在…… 更喜欢了。 又乖又听话的人浑身上下都是他的痕迹。 方轻风大概也感觉到斐言之心情很好,来者不拒。 不过,斐言之还是吸取了教训,虽然他挺喜欢的,但是还是控制住没有投喂太多。 方轻风吃东西的时候跟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然后一动一动的嚼着,看得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太香甜了。 不过不能咬,咬坏了该哭了。 陪着方轻风吃了点东西,斐言之牵着他得手去步行街商业街散步。 人潮汹涌而来,夜晚灯火辉煌。 方轻风落后了斐言之一步,被他牵着穿过热闹的街道。 突然笑了。 “斐言之……”他停住了脚步,看着牵着他的手护着他的人,眉眼弯弯。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越来越喜欢了。 斐言之无奈的看着人,嘴角却忍不住带笑:“我知道啊。” 他回身抱着人:“所以你得陪着我走完这一生,我们一起白头偕老,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心理医生说,心理疾病很难医治,但如果方轻风的心理问题需要用一生来治愈,那就…… 用一生好了。 方轻风愣了愣,随后看着他郑重的点头。 “好。” 斐言之笑着,牵着他的手。 一路逛着小摊,甚至还玩心大开,给他买了个兔子耳朵的发箍,是带灯的那种,很漂亮。然后又买了两把玩具光剑,蓝色的光在黑夜里很帅。 临出步行街的时候,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被人一个小姑娘忽悠着买了一捧紫色妖姬。 方轻风偷笑着:“我们的斐总竟然还被一个小姑娘给忽悠了。” 斐言之脸热。 花儿看起来不是很好,有些蔫儿了,只是刚刚买的时候地方比较黑看不出来,一到亮堂的地方就暴露了。 可买都买了…… 斐言之转头把花儿塞进他怀里: “送你了,现在是你的了。” 方轻风愣了下,抬头抱着花儿看着斐言之。 在斐言之的视线里,是白白嫩嫩的人头顶戴着兔子耳朵发箍,怀里抱着紫色妖姬。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漂亮,斐言之没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汹涌的人潮里,在灯火辉煌里,偷亲了一口。 然后转身跑了。 方轻风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脸颊上的温度镂骨刻髓。 他带着花儿迎着风追了上去。 “斐言之……” 我想和你一起走完这一生。 * 跑累了,斐言之一把跟抱小孩儿似的把人揣进怀里,看着方轻风嘴里还嘴硬的嫌弃着:“才跑这么两步怎么行,明天跟我一起锻炼。” 方轻风头上带着发箍,怀里抱着花儿,又被斐言之毫不吃力的抱进怀里,侧头看着他沉默了下。 “你昨天还说今天让我和你一起去上班呢。” 斐言之一顿,然后恍然。 “哦,对,那推到明天吧。” 方轻风:“……” 斐言之也很无奈,放心不下方轻风,暂时手里一摊子事儿又放不下去,没办法只能先把人锁在他身边。 不过方轻风的主业是画画,还真没有上过班儿。 他的天赋很好,即便斐言之知道不多,也知道在专业人士的运作下方轻风的画儿价值不菲。 于是,方轻风到底还是被斐言之带去上班了。 * 万通大厦顶层,斐言之办公室里原本的茶室被腾了出来,成了方轻风的画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了一地。 斐言之去开会了,方轻风在画画。 细碎柔和的光落在他身上,连岁月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咬着画笔,方轻风看着手底的画忍不住笑。 他是中午来的,顺便给斐言之带了午餐,不过真是太忙了,哪怕是他在办公室里也没多少见到人的时候。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 哪怕是这样见不到人,但只是生活在他的范围里就很很开心。 画画了一半,他停了下来,偷偷从画室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寂静的办公室。 斐言之的办公室似乎就跟他那个人一样。 整块铺就的黑曜石地板低调奢华,深色的红木办公室简洁又典雅,上摆放着一台精致的电脑和一些简洁的文具,没有过多的杂物,显得格外整洁,旁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一侧摆放着一组黑色的真皮沙发和茶几, 整个办公室非常安静,只有空调的轻微嗡嗡声。 唯一能够证明还算是有生活气息的大概就是被人随手搭在真皮旋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方轻风盯着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抿着唇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竖着耳朵猫着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白皙纤长的手指把外套小心拿了起来。 方轻风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开心的把外套抱进怀里,深呼一口气。 木质的冷香夹着淡淡的薄荷味儿。 熟悉的味道。 很好闻。 方轻风像是吸了薄荷的猫儿一样,笑的有点傻。 然后…… “卡擦。” 门锁转动的声音。 第27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7 斐言之刚开完董事会,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航空事业部的事情不能放松,除了亚飞那里的十架飞机外,三年内预计要再给万通新增二十架飞机,还有股票回购的事情……” 一路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停顿了片刻,侧头和跟在身侧的徐明道: “初期尽量隐蔽些,股价可以略微上浮一些,最好不要超过百分之三……” 黑色的西装马甲完美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他垂眸道: “照片得事儿查出来了吗?” 一旁跟着的徐明立刻道:“已经查出来了,是金达的人,他们甚至没有进行过多的隐藏。” 斐言之嗤笑了一声,金达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用猜就知道,无非是看上了万通这个宝贝,为什么不隐藏,不过是依仗背后的人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看谁技高一筹。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知道了,你先去办吧,至于其他的,你……” 剩下的话被咽了回去,转身间猝不及防的场景映入眼帘。 是站在安静空旷的办公室内白白嫩嫩却正拿着他的外套吸的人。 一脸的陶醉。 斐言之看着,忍不住低声轻笑了一声。 他身后的徐明默默扫了一眼,秒懂:“老板,那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过去了。” 斐言之点头。 “嗯,去吧。” 随后进了办公室锁上了门。 方轻风这时候才回了神,愣愣的看着正凝视着他忍不住带着笑意的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又看了看手里的外套。 腾的一下,脸红的都要冒烟了。 他,刚刚,都干了什么? “那个……” 斐言之压不住笑,解着手腕的腕表走了过去,弯腰放在方轻风面前的桌子上,才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温柔和笑意。 “你什么?” 方轻风实在不好意思。 这种拿自己老公外套吸的举动……光是想想都够丢人了。 而他不仅干了,还刚好被正主看个正着。 斐言之轻笑着绕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朝着他伸手:“过来吗?” 方轻风看着,顿了一下。 半靠在椅子上的人宽肩窄腰,衬衣马甲勾勒出他极好的身材,大概是心情不错,贯来冷峻的人眉目带着笑意,正望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斐言之帅,可现在才知道他从工作里抽神出来,眉目柔和的时候更帅。 方轻风抿抿唇,走到他跟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拉进了怀里坐到了大腿上,木质的冷香和薄荷味儿扑面而来。 斐言之俯身裹着怀里的人,忍不住笑着:“吸我不比吸外套更有感觉?” 方轻风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顿时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感受着真实的心跳声,呐呐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红着脸还抱着外套窝在他怀里。 斐言之笑着,轻轻拨了拨。 修长的指尖没入黑色西装外套下触及温热细腻的肌肤。 方轻风脸红的厉害,到底还是没拒绝。 斐言之握着他的腰窝,才想起来下午要干的事儿:“我三姐的孩子来这里看病,今天出院,等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方轻风被他的手指弄的有点敏感,又听到这话,脑子发空了片刻。 斐言之用指尖揉了揉,唤回他的神志,只是大概是被刺激到了,他眼尾有些发红。 迟疑着问:“你愿意让我出现在你家人面前吗?我……” 他是个男的,大概率不会得到他家人的认可,他也不想让斐言之为难。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斐言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他摇头,看着怀里的人拧着眉解释道: “方轻风,你知道的,我出身的是个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让你出现,只是怕他们会伤害到你,所以才……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我有办法的,只是……” 他漠视了,没有去做。 方轻风听到了,他伸出手臂抱着斐言之的脖颈把下巴搭在他肩头,低声道: “我不怪你的……还有,谢谢。” 斐言之无奈。 拍了拍他的脊背。 “这有什么好谢的。” 家里人那边他还没处理好,现在还不是时候见面,但他三姐…… 想来应该不会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方轻风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拒绝,还是斐言之终于不忍心把人放开了。 “怎么办?” 方轻风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衬衣还有已经湿了的裤子有些沮丧。“我没带衣服。”上衣和裤子都不能穿了。 斐言之摸了摸鼻子,起身抱着他去洗澡:“没事,穿我的。” 方轻风慢吞吞的思考着。 直到洗完澡换了衣服,看着镜子里映照出面色红润的人,身上穿着的足足大了两三号的白色衬衣,沉默了一下。 忍不住委屈道:“这也太大了吧。” 他已经一米七八,身材十分高挑了。 可斐言之一米九,身材高大雄伟,可不就不合身吗。 斐言之看着倒是想笑。 确实不合适。 像是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儿,不过谁让他是罪魁祸首呢。 “没事,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我抱着你,你躲我怀里,等回家换了衣服再去。” 方轻风忍不住想瞪他。 又扫了一眼衣柜,看到一件白色的背心,迟疑的道: “要不……我穿这个?”斐言之的背心他当t恤穿应该没问题。 斐言之侧头看了一眼,摇头:“不行。” “啊?” 方轻风没反应过来。 斐言之叹了口气,俯身给他折衬衣的袖口:“太露了,不合适。” 方轻风反应过来,脸色发红。 “哦……” 忽然又想起来之前…… “那你之前怎么……” 斐言之知道他想说什么,给他换了短裤,皱眉道:“天气太热了,而且反正都遮不住。” 太明显了,脸上,脖子,锁骨,手臂,全都是,索性就不遮了。方轻风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就行,况且方轻风也不怎么出门。 他倒也没有那么霸道的占有欲,自己干的破事儿,连穿衣自由都不给人。 不过这衣服确实不合身,大是够大了,但是还不如方轻风自己的衣服呢,一动就散开了。 整理了半天,斐言之放弃了,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才算是结束。 看了看时间,好像来不及了。 “算了,不用换了,我抱着你去好不好?” 方轻风懵了一下。 “这……好吗?” 这么大庭广众的。 斐言之拧眉:“管他们去死。” 然后把抱着人出了门。 方轻风吓了一跳,不好意思的连忙趴在他怀里装睡,斐言之看了一眼,也没有戳破。 “老板,下班?” 徐明看了两眼,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斐言之点头。 “嗯,走了,明天见。你没事也早点回去吧。” 徐明点了点头,看着人走远。 不出意外,群聊又炸了。 他低头看了两眼,全是各种背影和侧面的偷拍。 照片里,神色冷峻,身材挺拔的的男人只被裁剪精致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勾勒出腰身。 他上半身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微微滚动着的喉极为性感;下身的黑色西裤完美贴合着他的双腿线条,展现出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迈步间自信从容。 只是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看起来颇为冷峻的天之骄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着得香甜,连脸蛋都红扑扑的温柔美人。 而本该在男人身上的外套也盖在了这位美人的身上。 第28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8 无论如何,反正方轻风是出名了。 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会所拼酒的方野,看着流传出来的照片颇有些唏嘘。 他就说吧。 方轻风这家伙运气可真好。 “野哥,还喝不喝?” 方野哐当一下,把酒杯放下,拿起外套就走: “喝个屁,不喝了,走了。” 说着在一群人面面相觑的眼神中出了门。 包厢里温度有些高,大概是喝了酒,又或许是被那张照片给冲击了,让他有些头昏脑胀。 他和方轻风是表亲,还是发小。 方轻风那家伙从小看着就是个傻白甜,他一直都怕这货撞南墙把自己给撞死了。 可如今对方已经结婚七年,看样子一辈子都能幸福美满,他倒好,到现在还单身狗一条,爱又不敢爱,可真糙蛋。 摸了一把脸,方野扭头就走,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西装男,两人撞个结实,方野弯着腰捂着额头,本来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更糟了,连人都没看清就脱口而出: “你tm没长眼啊。” 很明显是个不好惹的混混二世祖。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要么是不敢惹事,要么就是不高兴。 但他对面的人却是第一时间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方野心想这人脾气还挺好。 正要把手放下来,看看是谁,却突然被靠近的人给抱住了,对方的速度很快,他没反应过来。 艹。 什么东西?往他身上贴? 方野忍不住皱眉。 抬手就想把人撕开,对方也没反抗,只是抱了一下他就被他推开了。 因为灯光不太亮,他看到人的一瞬间心脏骤停,随后没看清就转身就走。 “方野……” 万埃仪隔着半个过道叫住了他。 方野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万埃仪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挪了两步,有些哽咽: “你可以不怕我的,对吗?” 条件反射的结果怕的是这张脸,不是他。 方野嗤笑了一声,冷漠的道: “都一样,万埃仪,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就不可磨灭。 破镜重圆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之间。 说着,他抬脚离开。 万埃仪却不愿意放弃,快走了两步,从背后锁着方野:“怎么不可能,明明我们也曾经是两情相悦,却成了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放弃?” 天之骄子,一时的疏忽结果却是…… 方野咬着牙,忍住颤抖的身躯,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 “万埃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已经不八年前的方野了,你还不明白吗,错了就是错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现在这样对我们都好。” 万埃仪沉默着,过了片刻才哽咽的道:“我想过离开,但我办不到,除了死亡,我真的办不到,方野,求你,别赶我走。” 方野听着,一瞬间竟然有些心酸。 万埃仪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有朝一日会用求这个字。 可…… 他喉咙发哽,吐出的下一句话让万埃仪待立当场,他道: “万埃仪,我不想死,也不想再经历那些了。” 在戒同所里,那些人会拿着万埃仪的照片一遍遍的问他,改不改? 他不改! 死也不改! 年少轻狂的他一开始他拼命反抗,后来,他看到那张脸的第一反应是发抖。 直到他真的休克死过一次,他改了。 不想再爱万埃仪了,太疼了,疼的他骨头都要粉碎了。 可万埃仪那时候在哪? 在他被电晕过去,被拖死狗一样拖出去的时候万埃依在哪? 在他被一遍遍鞭打凌虐的时候,万埃依在哪? 他知道他不该恨万埃仪,可他怎么能不恨他。 万埃家,他方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高攀不上! 万埃仪又何尝不知道这场错误,可是他能怎么办,那双一向都是笑眯眯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水雾,他没追,只是朝着方野的背影道。 空洞又悲哀的眼神逐渐变的癫狂。 “方野,等我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 他停顿了下,本能的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可他必须说: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当我死了,找一个爱你可以保护你的人。” 他万埃仪这辈子都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会爱一个人会爱到心脏疼的像是要被搅碎了。 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他最爱的人。 可他们分别在最相爱的时候,余生再也没有办法相爱。 “方野,一定要幸福。” 方野身影一僵,到底还是没回头。 错过了就错过了,哪有那么多破镜重圆。 他也不想爱万埃仪,太疼了。 空旷的走廊里方野走的毫不迟疑,只留下万埃仪像是丢失了所有的生气。 过了很久,他转身离开,踏进了黑夜。 方野,如果留在你身边的代价是彻底抹除过去,我想,我是愿意的。 会所门口阴影的角落里,方野沉默的看着万埃仪离开,摸了摸自己酸胀的心脏。 他不会等,他也注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万埃仪了,他们之间的隔阂早就无法弥补。 他只是…… 有点孤单。 想有个人陪着他。 就像……斐言之陪着方轻风一样。 可惜,他大概真的运气不是很好。 * 被斐言之抱着的方轻风本来确实在装睡,可一想到要见斐言之的家人,就完全安静不下来,又想到他还被人抱着,就忍不住躁动。 “老公,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斐言之瞥了他一眼,没回。 抱着人下了车。 方轻风更着急了,抓着他的衣领哀求着。 “老公~言之~” 可惜斐言之无动于衷。 第29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29 斐言之不愿意放他下来,一路招摇过市就算了,但等会儿可是要见家长的,方轻风急的要命,趴在他脖颈处哄着: “老公,你放我下来吧,太多人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放……”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抱着他的人从胸膛震动而出的低沉的声音: “姐,怎么出来了。” 方轻风身子瞬间僵住了,回头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救命,该怎么办? 他背后都像是长了刺。 一身紫色连衣裙面容和斐言之有两分相似的斐燕看着自己高大挺拔的弟弟,还有怀里宠的连走两步路都要抱着人的妻子,欲言又止。 她是见过方轻风的照片的,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孩子,干干净净,笑起来仿佛世界都亮了。 可他是个男的。 而弟弟竟然一声不吭先斩后奏的结了婚。 甚至为了保护对方,结婚七年都没让他们见过真人。 如果不是这次孩子生病,他们恐怕还是见不到。 斐燕心中复杂难辨,一时竟有着想见见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他这么优秀的弟弟如此挂念着保护。 斐言之看着斐燕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柔和了声音拍了拍怀里人的脊背。 “宝宝,别害羞了,出来露个脸。” 方轻风都懵了,傻傻的看着斐言之。 他是在跟他说话? 宝宝什么的,是不是也太羞耻了。 还有这宠溺的态度。 老公你是不是脑子突然坏了。 斐言之有些好笑,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看着他:“我三姐。” 不过他面上一本正经的宠溺。 “宝宝叫人好不好?” 方轻风感觉自己快起鸡皮疙瘩了,僵硬的转身,僵硬的笑着,喊了一声。 “三姐。” 微卷的发丝,面容姣好,和斐言之有三分像,果然和照片里一样,他当初怎么就以为是…… 方轻风心中懊恼。 斐言之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惹来方轻风疑惑的目光。 斐燕看着,欲言又止,心绪复杂。 又哑口无言。 她是真没见过自己弟弟这个样子,那态度比哄孩子还宠,还…… 她想不出来。 瞄了一眼他怀里的人,打眼一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那衣服明显不合身,看款式和面料还有大小明摆着就是他弟弟的。 斐燕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最近这几年清闲了,她也看过一些免费的小说,什么十三岁的王妃带球跑,什么霸道王爷…… 那里面男主对女主不就是…… 斐燕又看了一眼。 终于确定了。 就是这个样子。 除了他弟怀里抱着的人是个男的。 这么想着,虽然有些别扭,但他弟都认定了,还结婚这么多年了,于是终究还是应了一句:“哎~” 她没想到小弟会带着人来,也没准备什么,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见弟媳……” 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这女的叫弟媳,男的叫什么。 方轻风不在意这个,他巴不得别人叫他斐言之媳妇儿呢。 看她有些尴尬,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说着,连忙去扯斐言之的衣摆让他佐证。 斐言之看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随后朝着斐燕道:“姐,他有我呢,真什么都不缺的,你就别操心了。” 方轻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里面明晃晃的写着,我是让你这么解释的吗? 斐言之回了他一眼。 有问题吗? 方轻风默默自闭。 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这话说的跟他是什么娇弱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点心一样,太有损形象了。 斐言之不觉的有问题。 那个贫穷的地方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不是方轻风能够应付的来的,所以他得亲自上。 充分表达出是他这个凤凰男祸害了人家,还要锁着人家一辈子,毕竟哪个好人家愿意自己传宗接代的男孩子成了别人的老婆媳妇。 斐燕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艰难的点了点头。 斐言之扫了一眼,问道:“孩子呢,没一起出来。” 斐燕儿道:“还在屋里自己玩儿呢,有人看着的,我出来看看你什么到。” 斐言之点头:“那我们先进去吧,别站这了。” “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走走走。” 一路抱着人进了vip病房。 小家伙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见妈妈眼睛亮亮的,放下玩具,摇摇晃晃的就要爬起来,一边口齿不清的喊着:“妈妈……妈妈……” 斐燕儿连忙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家伙看着新出现的人有些好奇,头歪在妈妈怀里看着那个被抱着的大哥哥。 方轻风这下是真觉得羞耻度要爆表了,连忙要从斐言之怀里下来。 斐言之这回儿倒是没阻止,从善如流把人放了下来。 可惜这一下来穿的衣服就全曝光了。 方轻风穿着斐言之的衬衣,很大,袖口被折上去一大截,手腕的吻痕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显眼。 下面是斐言之的紧身运动裤,被他穿成了宽松的休闲裤,裤口也是折上去一大截。 光是露出来的星星点点都已经让人心惊了。 斐燕儿看着都替这孩子心疼。 她弟也太不知轻重了。 这孩子也是,也不知道拒绝,那不疼吗? 斐言之看着斐燕儿怀里的小家伙:“让这位漂亮大哥哥陪你玩儿好不好?”抬头朝着斐燕儿道:“姐,我有点事跟你说。” 斐燕儿点点头,将小家伙放到床上。 方轻风松了一口气,一个孩子还不至于让他有什么压力,而且他挺喜欢孩子的。 而且刚刚言之说……漂亮大哥哥…… 他忍不住羞怯又欢喜。 小家伙有方轻风陪着,斐言之和斐燕儿走到一侧窗口,看了一眼,回头道:“姐,我打算带着妻子见见爸妈。” 斐燕儿一惊。 “小弟你认真的?” 他们那个乡里乡亲的,但凡有个事儿那根本就瞒不住,到时候…… 斐燕儿光是想想都觉得不行。 那些人嘴上不说,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斐言之也知道。 他也没打算让多少人知道。 “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你回去之后,我让人给你们报个国际旅行团,你带着爸妈姐姐姐夫去旅游。这么多年,你们也辛苦了,至于孩子,全部转来这边上学,我来看着,就是旅游的时间,可能有个两三年,等时候差不多了我再安排他们见面。” 先让他们见见世面冲击一下世界观,就容易多了。 斐燕儿听着却忍不住心惊。 “小弟你……” 这是打算把他们孩子当作未来继承人啊! 斐言之点头,看着她道:“你也知道,我和妻子都是男的,大概率不会有孩子,与其收养,不如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再怎么说,我这里的资源也比家里强。” 斐燕儿呐呐的。 怎么都拒绝不了。 这哪是强了一点。 这简直是强太多了。 她小弟是什么人,穷沟沟里都能飞出来的金凤凰,还有了这么大的家业,他来教孩子,不是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强百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再说了,小弟也没说不让他们跟着啊,他又不是把孩子抢走。 “妻子那边的孩子也是,如果他们愿意就放在一起养着,到时候看自己本事,我一视同仁。” 斐燕儿迟疑着。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他们在占着他弟弟大便宜。 这…… 斐言之却不在意这些。 他不需要孩子,这辈子也只想宠着方轻风一个人,看着他开心快乐,能够和他一起白头走完这一生。 他们结婚七年了,他却从来都没有好好陪过他,漠视了流言蜚语,甚至不知道他生了病自己煎熬着,实在是太失职了。 斐燕儿听着弟弟的安排到底还是拒绝不了。 她可以不在乎。 可是她的孩子呢。 当初全家人都供着小弟上学,为的不就是他未来出人头地,有今天吗? 两人没谈多久,斐言之便结束了谈话,斐燕儿心里自觉这个家已经是小弟做主,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他站在窗边侧头,温暖的岁月里,阳光斑驳细碎,坐在床边正弯着腰哄着小家伙眉眼温柔的人落入眼底。 是方轻风在笑。 温柔又浪漫。 斐言之望着,却觉得有一股暖流涌进心脏。 他很好。 是他不够好。 才让他这一路走了九年弄丢了自己。 好在,现在还不晚。 斐言之掐断思绪,走了过去,俯身笑着朝方轻风问道,“玩的开心吗?” 方轻风闻言,抬头看他,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跟着小朋友玩怎么也说不上什么成就感。 “我们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斐言之看他不答就知道是害羞了,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想把他抱进怀里,方轻风看着斐言之,觉得他好像挺喜欢的,虽然有点丢人,也没不愿意。 倒是小家伙挺喜欢这个漂亮大哥哥的,睁着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不肯松手,活像斐言之是个破坏他们感情的无情大反派。 斐言之眉目微扫,神色都没变。 结果,方轻风眼睁睁的看着他头一转,一点都没不好意思的说道: “姐,把你儿子抱走。” 然后盯着小家伙抓着方轻风衣袖的胖乎乎小手,又补了一句: “别抢我老婆。” 方轻风:“……” 慢了半拍后,腾的一下脸都红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和一个才一岁的小孩儿抢? 斐言之你能不能不要顶着那张冷淡的脸干这么毁人设的事儿…… 可是…… 他抬头,看着俯身眉目冷峻的人,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身影,明明不曾笑的人却带着柔和,又觉得很安心。 一旁的斐燕儿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姨母笑,把床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掂了掂哄着:“我们要回家了,去找哥哥和姐姐了……” 小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挪开目光,歪着头倒在妈妈怀里。 斐言之挑眉,颇有些得意的看着方轻风。 冷峻的眉目变的柔和,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斐言之……” 那样的光景落在眼底,方轻风看着,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出双手攀附上他的肩膀。 随后被轻笑着的人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锁进怀里。 轻轻掂了掂怀里的人,斐言之抱着人率先出了门。 他没让方轻风下来的打算,于是结结实实的抱了一路。 以至于两人恩爱的照片铺天盖地的传的到处都是。 翻天的朋友圈就不用说了,除了一些以名人名言花边新闻哗众取宠的报纸,甚至有一些颇具商业性的文刊也刊登了这副场景。 高大的冷俊的人早已至高位说一不二,运筹帷幄挥斥方遒也只是等闲,怀中却拥着唯一的柔情,心疼的连走两步路都要抱着哄着,又哪里有外人所传言的冷漠和不在意。 看着这场景,谁又能想到彼年之前,那人不过一身贫困来着偏远的野心勃勃之辈。而如今已是凤凰涅盘,还忠贞于初心,甚至越发的在意和心疼。 一片唏嘘过后竟生出了些许的羡慕。 毕竟那落难的凤凰有一怎能奢望二,想来这番机遇再无复制的可能。 争相传阅的照片轻而易举的便破除了经久不衰的流言,人们开始相信,也许…… 那个能够涅盘的凤凰,也不一定会愿意给自己染上泥垢。 或者…… 他的眼里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人。 是那个陪着他一路走来不曾后退,不曾离开的心爱之人。 洁白的飞机在眼前逐渐消失,天空中响起浩荡的轰鸣声,斐言之抱着怀里的方轻风注视着他们的离去。 仍旧被人安安稳稳裹进怀里的方轻风忽然红了眼眶。 他回头,看着那个无比真实无比热爱的人,听着他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像是也重新感觉到了世界的脉动。 “斐言之……谢谢。” 他好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有谢谢。 谢谢这个人包容他的任性敏感,无奈于他的无理取闹却从不曾生气,哪怕错误,在他那里也成了疾病,不曾有过错。 这样一个人,他怎么舍得离开,让他独自生活。 斐言之听到他的声音,微微敛眉,郑重的偏偏又带着漫不经心,他说:“如果要谢,那就陪我走完这一生。” 这漫长又温暖的岁月。 长久的寂静后,是轻不可闻的答复,却赌上了所有。 他答:“好。” 第30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30 那漫长的余生岁月里,斐言之和方轻风注定是彼此的唯一,也只会是唯一。 他们一起回了家。 和来时一样,方轻风被抱着一路招摇过市。 他猜到了斐言之的打算。 也因此越发的热泪盈眶。 在一起九年,结婚七年,他比谁都清楚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在意那些言语。 那些于别人而言是刮骨刺刀的言论在他眼底不过是角落里偶尔吹起的轻风,连他的衣摆都掀不起来,可因为他…… 他开始在意。 因为喜欢,因为爱。 我便开始在意曾经不曾注意到的那些事。 也开始……试着去改变。 在清雅幽静的独栋别墅里。 四周的景物都优雅祥和,只是却安静的有些落寞。 即便上了年纪仍旧优雅的方父方母看着商业采访上的那个男人,或者说是他们的女婿,不免有些唏嘘。 谁曾想竟会成了如今的光景。 那场见面竟然……酿成了如今的苦果。 心爱的孩子给他们充足的一切,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却不常回来。 错了。 错了啊。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那么冲动,思虑的再周全一些,又何至于此。 方母偶然见过他躲在拐角的角落里望着,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红着眼睛咬着牙终究不肯再走进来。 父母自幼教他真善美,叫他自由,浪漫,温柔。 于是喜欢上一个人鼓足勇气追了八个月终于走到了他身旁,幸福还没开始便毁于一旦。 他盘桓在心间的千言万语还没想出一个完美的开始介绍他们的相爱,他们便越过了他去插手他的人生。 明明一开始是他拖着对方踏入了深渊。 方轻风不怨他们,他只怨自己太过天真。 以为父母能够接受他的选择,以为一切都还有时间,以为他可以承担起未来。 可结果…… 并非如此。 在长达八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对此郁结于心。 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回到过去。 直到现在…… 在斐言之的劝说下,来自万通创始人悬挂着连号车牌的豪车缓慢驶进别墅。 方轻风终于可以站在爱的人身边自然的喊一声爸妈。 他也不知道在这场见面前,斐言之已经见过他的父母。 也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大概和方轻风有关。 早已经习惯了被人评说的人第一次开始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不与虫语的凤凰,因为心爱的人开始注意到那些不在意。 * 日夜期待消散的隔阂终于拨云见月,热泪盈眶的人有太多话要讲,只是斐言之却没法待太久。 万通的股份回购比想象中要艰难。 在勉强不大幅度拉升股价的情况下回购了股市上流通的股份后,他手中所占比的股份也远远不足百分之九十。 董事会成员很明显并不想放弃万通这只会下金蛋的鸡。 于是8月16日,万通创始人兼董事长斐言之透露万通确有退市的想法。 当天消息发出,股价应声上涨,直至收盘,涨幅超过百分之七。 8月17号,股价再次再次上浮百分五。 8月20号,因万通创始人和董事会成员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万通董事长向董事会递交辞呈并大量抛售手中股票,一时间股价应声而跌,直至停板。 8月21号,有消息称万通董事长其将带走万通包括中高层在内的六万名员工,股价再次暴跌,因上层斗争导致的局势不稳让万通大面积陷入停摆状态。 直至8月25号,万通创始人成功溢价收购董事会成员的部分股份,加上支持者,终于达到了强制退市的条件,启动强制退市程序。 8月30号,历时十五天,万通这个市值千亿上市港交所不过一个半月的庞大企业退市完成。 “斐总真是好手段!” 金达驻万通董事会成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睛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斐言之笑着:“过奖。”并不在意。 论商业手段,十个金达也玩不过他,他只是怕这些人不守规矩,那恰好,他也不用守规矩了。 那就比比谁的靠山更大。 市政府的面子不给,顾行投资的面子不得不给。 那位陆总这么看重万通要的可不是一个空壳子,那样的级别单单是不悦,金达背后的人都得喝一壶,更别说金达了,毕竟他的总可不是老总的总。 只是原主这次出身太低,没办法,只能这么借力打力了。 斐言之搞定退市后让徐明持续跟进航空事业部的事后就回家了,他相信金达蹦跶不了多久了。 彼时的方轻风正在画室里画画。 明媚的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在他身上,那些无意间蹭到衣服和脸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星星点点的融在阳光里,斑驳又细碎。 正全神贯注的人没发现有人推开了门,直到脚步声停留在他身后。 无意间余光扫过,猝然转身,眼睛像是星星一样亮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在画画。” 他看到斐言之进来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难以言明的幸福。 大概是没想到斐言之会这个时候回来又来了画室找他。 斐言之抬手将人抱进怀里,听着他继续说: “经纪人那边接了个单,蛮贵的,三百万,就是时间有点赶,我得……唔……” “三个月内画出来。” 把人抱在怀里坐在画箱上,斐言之揶揄的道: “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不应该打扰你赚钱?” 方轻风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他。 “我还有够我们一辈子生活的存款。” 所以…… 他没有犹豫的放弃了三百万的画选择了出现不到三分钟的斐言之。 斐言之抱着他,高大的身影毫不费力的将他完完全全的裹在怀里,低沉的声音从胸膛震动而出:“嗯,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在优越的物质生活和他之间方轻风的选择从来没有犹豫过。 可他偏偏给了他了他不需要的,而对他真正想要的选择了无视。 一缕光落进深邃的眼底,照亮了一片深沉,斐言之环顾着四周陌生的布局,想起过往,仍无法说出自己没错这种言论。 八年,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方轻风的画室,明明那么近,就在他的书房隔壁,就和他们的卧室隔了一条走廊,却一步都不曾踏入过。 直到今天。 斐言之抬头看着被白绸遮挡着的,只露出一个隐隐约约有些眼熟的画面一角的巨幅画像,恍然出声: “那是……我吗?” 方轻风看了过去,缓缓点了头。 “是。” 他是他画过最大的一幅画,画了整整一年。 就如同贝多芬所说,心灵是极其需要的欢乐的,当现实的悲痛无法避免时,人们便可以回到曾经的美好中去,得以短暂的度过现实的悲惨,因为记忆中的美好是长久存在的,并且不会短时间内消失。 方轻风……也一样。 七年的时间,他靠着那些美好一点点走过寂寞孤独的日子,想象着仿佛也就驱散了所有的悲哀。 斐言之沉默了许久,握着他的手,纤细又柔软,到底没有去掀开那幅画,而是道:“再画一幅吧。” “画我。” 用一生的时间来画完。 方轻风看着他,灿烂的笑着。 “好。” 第31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31 三个月后金达破产。 过往的一切都被清算,金达法人因犯多项罪行被判处死刑,金达董事长被判处死刑缓期六个月执行。 其余人等按罪行大小被判处三到二十年不等有期徒刑。 至此,金达——灰飞烟灭。 而彼时,那位陆总正被军舰护航在公海上和全球最顶级的包括摩根、红衫在内的顶级财阀玩家进行对筹,根本就没注意这点小事。 斐言之的生活也似乎回到了从前,忙碌着工作。 只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开始会在休息的片隙去关注那个身边的人,一杯水,一个眼神,哪怕仅仅只是注视着。 会告诉对方他的行程,哪怕可能不是他亲口讲,而是通过助理和秘书。 会去抽空陪着对方去看画展,哪怕只是匆匆而过。 他依旧很忙。 但他的爱人开始出现在大众眼前,人们渐渐知道这位从贫困的山里飞出的天之骄子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爱着的心上人。 对方陪着他一路从卑微走到了如今让人仰望的地位。 一年后,万通通过了改组为员工持股的公司架构方案,在国家支持下正式开始进行改组,消息传出,万通十五万直属员工欢欣鼓舞。 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打工人,而是万通的一分子,这个大家庭真正的一员,没有人再能用职位欺压霸凌他们。 再此后两年,万通改组完成,正式成为国内乃至国际上第一个进行大范围员工持股运营的千亿企业,并于纳斯达克重新上市,市值一度超过两千亿。 万通十五万员工也将用尽此生所有的努力为万通的前进和自己的财富自由添薪加柴。 这一大胆和木秀于林的举措,让新闻联播后的焦点访谈怀着好奇和敬佩的态度,邀请了这位万通创始人,探讨他做下如此决定的初心。 于简短的访谈中无数人真正认识到这位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得以飞出的真正金凤凰,认识到他带领万通从百人,千人,走到十五万员工的艰难历程。 甚至,知道了他的感情经历,让人唏嘘又羡慕。 落了难的金凤凰涅盘飞舞,流光溢彩又绚丽夺目。 在此后,进行员工持股的万通以让人心惊的速度开始飞速扩张。 如此大范围的员工持股是所有人都未曾走过的道路,没有一点经验可言,也没有人知道它会跌倒在哪里。 但万通的每一个员工都将会以万通的整体利益出发,去做他们工作中每一件事,去杜绝每一次贪腐,去关注每一次不公。 而以万通为母公司,各个出身贫困或怀揣梦想的理想者,在万通实现财富自由后,又渴望新的挑战的创业者,开始在各个领域开疆扩土。 以他们为首,以万通为后盾,在短短的十几年内万通几乎涉及了所有人们能够耳熟能详的产业。 多年后,一个个庞大的独角兽企业林立,无数中小型企业跟随其后,他们出自万通,也秉承着万通创始人同样的理念——让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生活。 于是,人们给了他们一个可爱又华丽的戏称——万通豪门。 在上层通道已经趋近关闭的时候,万通的出现仿佛一条辉煌大道出现在人们眼前。 借助万通,这些困顿的天才实现了财富自由,却也不满足于此,他们渴望着和万通掌门人一样创造下属于自己的历史。 于是他们不必困于现实的柴米油盐,带着自己的梦想,毫无顾忌的挥洒着奇思妙想,缔造了这个直到人们进入星空时代仍旧屹立不倒的庞大资本。 万通——豪门。 而万通豪门的这个最初缔造者的前半生也被载入了商业史册,后半生…… 则进入了国家历史档案。 在被封存的档案里这样描述了他的资料。 姓名:斐言之。 性别:男。 配偶:方轻风(男)。 在后面则介绍了他三十五岁进入政坛的辉煌经历。 这份档案被封存,一直到他去世才会进行解封。 而此刻,在日暮时分,在星空穹顶下。 他捧着方轻风的脸,漆黑的眼睛里多了一束光,如果黑暗宇宙里的跟随着宇宙膨胀而飞逝的那束最初的光芒: “从此,不需要再患得患失,也不需要再忐忑不安,因为,现在,有国家替你看着我。” “我爱你,就像我爱着这个国家。” 她生病过,但有无数人拯救了她。 他也一样。 方轻风愣了片刻,随后扑进他怀里。 “斐言之,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原来遇到你,才知道。 幸运的人一生该是怎样的。 …… 因为从政的缘故,斐言之很少再抛头露面,为数不多的资料里是他和他的爱人平淡又温馨的生活。 方轻风依旧在画画,只是他的画作很少再流入市面。 后来得知方野不愿意开口的过去,因为担心,他有段时间没事就去找他。 偶然的机会,他在方野身边见到了一个人,他说…… 他叫方慕野。 方野的方,方野的野。 长着一张冷淡精致却带着些僵硬的脸。 没有来处,没有过去,也没有名分,只是跟在方野身边。 第32章 独宠浪漫温柔画家(番外) 不知何时,一个同性交友网站论坛上一篇名为《我和我先生的婚姻实录》的帖子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 帖子是这样的: 在发正文前,先说一下这篇帖子诞生的原因以及一些背景便于大家理解。 我和我先生都是男士,不错,就是大家所以为的同性恋者,大概这一段时间过的太过幸福,便总想着记录下来,事实上我是个画家,也画了很多画来记录,但是仍觉得不够,于是磕磕巴巴有了这篇简短的文字。 大家应该能够看出内容文笔一塌糊涂,不过大抵也不重要了,只是做记录用而已。 为什么发到这个同性恋爱论坛,起因是被朋友看到,他很是新奇,然后说,你真是幸运,虽然我也这样觉得。 然后他仔细的看了又分析了里面的内容决定和他们家那位也要一个不落的做完,然后又怂恿我发到了这里,想让大家知道这世界上是存在爱的。他和他爱人,我和我先生,都是。 他是我是发小,一直很照顾我,我怎么也拒绝不了于是有了这篇帖子的诞生,因为我先生的身份不便透露,我便称呼他为先生: 我和我先生认识在大学里的时候,他出身家庭不是很好,因此事业心很重,或者说野心勃勃。 我们相识在一场辩论赛,他一番话条理清晰又冷酷无情,把我的天真和理想主义打的丢盔卸甲。 我对他很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于是开始了解他的一切。 我先生大学的时候是个很矛盾的人,他长得好看,却不清高,反而有些圆滑或者因为经验不足有些让人感觉尴尬。 我后来问过他,他说要毫不介意的说那些阿谀奉承拍马屁的话确实很别扭,不过习惯就好了,而且是他想占人便宜,说两句话就能占便宜,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看吧,明明他出身不好,应该自尊心很强更不会做这样的事儿了,可我先生为了得利和野心,就轻易抛弃了自尊心。 不过那时候我还看不清,只觉得很心疼我先生,我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决定去追他。 他太不好追了,因为长得帅,他身边有很多人,不管如何心底看不起他,但大概是想一亲芳泽的。 我追他的过程也很难,送早餐送花上网看攻略总之什么办法都试了,可我先生一直冷着脸把我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价格贵的他会托人还回来。 我就这样笨拙的坚持了他八个月,还以为没希望了,结果那天他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没吃早餐饿了没把我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后来我问我先生当时怎么想的,他跟我说他其实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我,然后让我追了八个月。 我气的差点咬他,八个月,我自己吃早餐都没那么准时过,结果天天给他送早餐还全都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哄着我说,他用了一天喜欢上我,然后用了八个月来思考能否承担起来我们的未来。 从这里大概也能看出来,我先生和我性格完全不同,他非常现实,而我,大概是因为出身的缘故,比较理想和天真。 我们其实不是一个很好的组合,但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因为一些事,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先生,然后我先生又会说是他对不起我。后来干脆不纠结了,反正日子都这么过了。 我先生的出身很差,很多人会在背后说他是凤凰男之类的,我起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大抵也是觉得他可能是想借用我的人脉关系和资源之类的,毕竟是我追的他,我先喜欢的,把这些东西给他用我也不觉得我为什么不对,而我先生也从不手软,更没有不好意思,就这样我们一路慢慢的,大概是日久生情,关系也亲密了很多。 我先生很忙,忙着实现自己的野心,但如果我有安排,他有时间的话也不会拒绝,其实还是挺开心的。看着我先生就很开心。但是我也担心我和我先生的关系让家里知道会被阻止,因此想着一个完美的介绍我们开始。 只是…… 世事无常,不是所有的事都会等你准备好再发生。 总之还是曝光了,还是因为我的父母。 我先生很优秀,但他的木秀于林又不收敛太遭人嫉妒,于是我们的关系和他的出身以及性取向被大肆宣扬,这场曝光造成的结果太过惨烈,以至于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父母,一直很纠结,但我先生完全一点不在意,他本身就是那样强大的人,流言蜚语于他而言丝毫没有影响。 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尽管因为出身原因他的起点很低,或许我有过给他助力,但毫无意义他是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也因此不出意外的很忙。 我其实并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的野心。 结婚后的第七年,我先生他也一直忙于事业,又因为出身原因,我周围所有人几乎都认定了他会出轨,我也一直为此辗转反侧而不安。 直到被他的竞争对手故意送到面前的照片,我认定了一个事实,我先生出轨了。 现在想想,其实觉得很可笑,怎么就那么执拗偏执的那么认定了,他是我先生,我怎么能也跟其他人一样这么认为。 我先生跟我解释说是他的漠视和不解释让我生病了。 我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但他就是这么认定了,一直重复的说着让我陪他走完这一生,刚开始的时候还让我写ppt陈述自己的过错,结果一天推一天,一点也没动。 到最后,是他写的。 我犯的错,他写的总结,他好像从那次误会开始就很害怕我离开他,慢慢的我也只能认定了这件事。 这么一想,忽然心里感觉轻松了很多。 我只是生病了才会误会他的,不是我的错,是因为他的缘故让我生病了才会误会他出轨的,所以他也有责任。 这是多么无理取闹的一个人啊。 可我先生常跟我说他最怕的就是我不跟他胡闹,不喜欢他,自己或者跟别人跑了。因为他不会让我跑,一定会把我抓回来。那样我们两个就太悲剧了。 我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但常常对他的想法匪夷所思,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其他人。 然后他跟我说,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想要撬他的墙角,好吧,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 到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十年了,遇到了最大的危机大概是我和我先生的关系曝光,至于后来的误会,我觉得是很大的问题,结果我先生说其实不是什么问题,他当时只是生气了,不可能离婚不说,就是离开他也有办法让我离不开他。 你看,他多霸道,又无情。 我先生的事业做的很大,我常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也因此常常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我先生,然后我先生会用一种很沉默的眼睛的看着我,然后问,你又要丢下我。 我…… 又好气又好笑。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爱他,从一开始就是,怎么会离开呢。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不会离开。 他的生活很单调无趣,除了工作就没有什么可想的了,所以他有空会跟着我一起出来,买菜或者逛超市之类的。 有一次他跟我一起逛街,被一个小姑娘哄着买了一束都快蔫儿了的紫色妖姬,我嘲笑他这么厉害还会被骗。 我以为他会反驳,结果他什么都没说,然后把花儿塞进我怀里,用非常施恩的表情说:“现在是你的了。” 真欠揍。 可惜我打不过他,不过有时候他把我惹生气了,就又站着任由我打,打完了还心疼我,说下次找个鸡毛掸子什么之类的别用手,用手会疼。 我真想踹他。 他真是跟别人脑回路不一样。 都说近朱者赤,我跟他结婚十年还是那么理想又天真,没学到他一点的现实和冷酷。 但我先生说,他一个人现实就够惨了,要是我再现实,他真的要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了。 所以为了我先生,我觉得不变现实就不现实吧,还是让他近墨者黑吧。 因为之前的误会出轨,我先生从那以后就很关注我的感受,还经常会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运动的时候问我舒服不舒服,累不累。 其实我想说,我一天干活的时间就那么点,怎么可能会累。 但他其实就是想让我说很舒服。我都看透他了。 我先生其实是个挺霸道的人,比如很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又或者进入他的私人领地。但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有一次他把牙刷用混了都没发现。 他喜欢抱着我亲我,无论任何时候,反正是看见就抱就亲,还喜欢在我身上打印章,很过分的那种,基本是没办法出门,然后他会哄着我穿他的衣服。 因为他的衣服很大我穿着很不合身,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并且乐此不疲。 他总是喜欢哄着我干各种让人羞耻的事儿,于是我也学会了诱惑他,比如让他陪我去看电影。 因为我先生不喜欢看电影,他觉得很浪费时间。 但如果是我拉着他去看的,他就会顺便写一个案例分析,就是这部电影会不会爆,能够赚多少钱,该怎么样运营之类的。 我有幸看过两次,他的预测准的吓人,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会预言。 然后我会把他写的东西当作评论发到评分那里,得到一堆彩虹屁,哈哈哈……挺有意思的。 我有时候都觉得他有点过分黏人了。也不知道他那么忙是怎么那么黏人的。 我先生身上有一种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比如他的事业,又比如他自己。他对自己未涉及的领域都有很大的好奇心,因此经常会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各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都会看,看完还会分析,我觉得他挺不是人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精力。 他很在乎我的健康,身体还是内心都是如此,我有时候打个喷嚏他都得问半天,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之前他约过的心理医生,这多年了还是会让我去,如果我懒得去推迟的话,他就会抽时间直接抱着我像是抢劫一样带着我去。 …… 太多了,好像说不完…… 我和我先生结婚十年了,是同性婚姻合法后的第一批领证的,现在想想挺幸运的,遇到我先生,还能和他结婚,共度余生。 他是个很现实,也很有规划的人,父母家人还有我们的未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乎没有人会不满意。 他开创的事业越来越大,甚至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又奇怪的速度在前进。甚至有一种要把这片土地变成理想国的架势。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去从政了。 直到他跟我说:“现在有国家替你看着我了。” 我不想承认我当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想着自己这辈子真是幸运到死了,他那么优秀的人还在意我的那一点点不安。 如今,他依旧忙碌,我们的生活也很平淡。但我很喜欢。 有爱的人就在身边,一转身就能看到。 是我的先生。 他不常笑,但只是看着,我都知道他很在意我。 啊,小小感谢一下当初追了他八个月的自己吧。 我可真有眼光,追到了他。 (完) …… 这篇不足万字的帖子一开始引起的风波不算大,直到人们纷纷猜测里面的我和先生是谁?没费多大功夫就进行了对号入座。 方轻风窝在斐言之怀里看着手机,有些惆怅。 “早知道就不发了,怎么会这么多人关注。” 斐言之垂眸看了两眼,安慰道:“没事,我看过,没什么出格的,不会有事的。” 方轻风点头,扔了手机,趴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方野干什么呢?怎么还不来。” 他都等困了,明明是他约的,结果还迟到。 又等了好一会儿,方野才姗姗来迟,身边还牵着一个人,表情十分猖狂,像是在说:“看,老子多牛逼。” 不过他也确实厉害,方轻风死都没想到他不仅约了他,还约了圈子里一群朋友组了个局。 牵着人坐下,方野随意的靠在身后人的怀里,十分的得瑟又炫耀。 “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方慕野。” 斐言之挑眉,看着那个护着方野眼睛里都是温柔的人,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是谁。 倒当真够狠。 不过也是,不够狠,怎么追的上。 等回去后,方轻风跟斐言之吐槽这件事,说,“感觉方野越活越小。” 斐言之看了他半晌,然后道:“你也是我的小朋友。”“要被宠一辈子的小朋友。” 方轻风问:“那等我老了,牙都掉了呢?” “也是我的小朋友。” 方轻风没回答,而是去画画了。 那张肖像图他用了一辈子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和他爱的人一起。 我(薄情寡义的顶流明星)独宠替罪酷哥狗仔的那些年 258:[情感封存完毕,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 斐言之在一片头疼欲裂中醒来。 耳边被点燃的音乐像是破锣在拼命的敲,暧昧的灯光交织在昏暗的包厢里,折射片片迷离的色彩。 似乎是唱够了,青年放下麦克风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落下之处,环绕着大屏幕的柔软沙发中央,正半靠着的一个面容白皙俊美的男子。 “斐哥不舒服吗?” 半靠在沙发上的男子皮肤很白,甚至是有一种不近人情的苍白,在迷离的灯光下展现出一丝冷漠和薄情。 斐言之抬起苍白的指尖落在眉心,大力的按压着,按照记忆里的本能一句略带不满的话脱口而出:“把音乐关掉。” 因为醉酒带着喑哑的声音十分性感迷离。 难以想象如果让他坠入欲火该是怎样的靡丽。 青年掩下眼底的晦涩,转身朝着手持麦克风的男子大声嚷道: “还唱呢,没听到吗?斐哥说了,把音乐关掉。” “快关了。” 那人有片刻的微愣,一听这话,余光瞥过沙发上神色不耐的人连忙道: “关了关了,这就关。” 说着立刻关了麦克风。 没有了烦人的音乐,靠在沙发上用指尖揉着太阳穴的人神色略微舒展。他黑色休闲裤包裹的比例惊人的大长腿略微前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包厢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却没有敢提出不同的意见。 谁不知道这位大顶流的脾气可一贯算不上不多好。 斐言之阖着眼,手指大力的按压着太阳穴,眉头紧皱。 似乎终于有些不耐烦的松了手,仰头后靠在沙发上,白皙骨感的腕骨垂落在大腿上,修长的指尖带着淡淡的粉。 [二五仔,剧情给我。] 霎那间,剧情被熟练的打开,漫长的记忆随之而来。 原主斐言之,是个明星,还是当红顶流。 运气好到爆,出道即飞升。飞升之后,自然就不缺资源,也因此有了很大的挑选余地,他是个聪明人,运气又好,在之后选的的剧本资源也是十有八九都爆。 剩下几个虽说算不上大红大紫,但也是口碑作品,于是仅仅不过四年,便成了娱乐圈的断层第一流量,说一句顶流男明星绝对不为过。 但实际上原主的出身并不好。 早年间父亲开大货车因为酒驾撞死了人,被吊销驾照坐了牢,赔偿款又掏空了家底,出来后便一事无成酗酒成性,对母亲和年幼的他非打即骂。 他屡次想劝着母亲离婚,可母亲总是喏喏不言,然后说他还小,不懂,就是为了他也不能离婚。 街坊邻里都知道他们家的事儿,民警也来调停过多次,可都没什么用,等到人一走,酗酒的父亲就伸手朝着母亲要钱,不给就打。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渐渐的他也不劝了,开始拼命努力的学习想着有一天能够脱离这个家。 所幸他很聪明,又足够努力,尽管幼年时期的惨烈经历渐渐养成了他寡言冷淡的性格,但仍旧是校园里无数学生感叹的学霸。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高考后。 酗酒的父亲又一次伸手朝着母亲要钱,翻箱倒柜也找不到钱后就把母亲打的奄奄一息。 原主考完试回来,站在门口听着动静本来是不打算进去的,但是透过门缝,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抱着头挨打的女人悲哀的眼,到底还是没忍住走了进去。 这一进,就造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悲哀。 十八岁的少年身体已经抽条的长高,可因为缺少营养和经验,到底还是打不过一个成年人,哪怕这个成年人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于是只能拼命反抗。 混乱的打斗中,躺倒在一旁奄奄一息的母亲看着儿子被打,终于勇敢了一回上前去制止。只是她一个女人,多年的劳作已经让她满身是病,被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一个用力甩开撞到在桌角。 原主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地,瞬间被刺红了眼,没多思考反手摸上了书包里放着的水果刀,握着刀子朝着男人一刀子捅了进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喷射而出的温热鲜血溅了他一脸。 等原主回过神来,就看到倒地的母亲,还有死透了男人,他站在原地一身的鲜血。 恐慌,害怕一瞬间涌来。 手里握着的水果刀“晃荡”一声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也唤醒了浑身都在打哆嗦的原主。 虽然不清楚后果,但他知道绝对不能是他杀了人,否则他这一辈子就毁了。于是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找到解决办法。 长久的寂静后,他的目光落在水果刀上。 绿色的手柄,只是很普通很常见的水果刀,也不是很锋利,是秦妄硬塞给他让他削水果吃的,一起塞给他的还有两个苹果。 而秦妄是原主学校的校霸,典型的人傻钱多,抽烟打架自认为很酷,两人的相识起源于一场英雄救美。秦妄是英雄,原主是美。 慢慢想着,原主脑子里逐渐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从书包里拿出秦妄送他的直板手机,据说是淘汰不要的,但是他很清楚,这手机和秦妄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秦妄喜欢他。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男生也可以喜欢男生,但是他默认了,也不挑明,只当哥们处着。 秦妄虽然是个校霸,家里有钱,但纯情的很,而且喜欢的还是他们学校第一名的男神,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只是默默的对他好。 这种好正是他所缺少的,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从物质。所以虽然他不喜欢,对男生的身体更不感兴趣,还是没拒绝秦妄的靠近。 而现在,他不能坐牢。 他才刚刚高考完,那个无比光明的未来正在朝着他招手。 …… 等到秦妄接到原主颤抖的电话一路喘着大气儿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倒地的女人,被捅了三刀死透了的男人,还有蹲在角落里染了一身血,抱着头颤抖的原主。 刚刚高考完的秦妄在门口停顿了两分钟,脸色发白,却看着屋子里的少年在那一瞬间仿佛顷刻就长大了,他却冷静的走了进去,然后用一只手关上了门。 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手指在女人鼻下试探了下,然后找了张纸包着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擦掉了指纹,然后脱下自己的校服蹲在原主面前,说: “别怕,去把衣服换了,有我在。” 原主抬头看他。 秦妄就蹲在他面前,手里倒握着那把凶器,随后笑着俯身抱住他,那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拥抱。 “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他践行了他年少时曾经许下的诺言。 后来,就是秦妄因过失杀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原主则成功进入国内顶尖大学。 年少人的爱直白又炙热,怀着一腔孤勇作下了未知的决定。 * 而秦妄赤诚又滚烫的心,似乎更加映照了原主的肮脏和不堪。 因为作为见证人需要佐证,原主出席了判决。在法庭上他从始至终都只会说一个字——“是。” 第2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 那柄作案凶器水果刀是嫌疑人给你的吗? 是。 是他发现你们穿错了校服给你打电话约好了时间来找你要换回来的吗? 是。 你亲眼看到他杀了你的父亲吗? “……” 是。 …… 因为证据确凿,且犯罪人员认罪态度良好,庭审很快结束。 在出法庭被带走前,秦妄隔着人群朝着原主看了过来,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带着庆幸,带着心疼,还有少年最真挚和隐秘的爱恋。 秦妄远远的望着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原主却看懂了。 他在说,别怕。 除了后来的秦妄自己大概也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后。 但秦妄也许是不曾后悔过的。 原主的母亲在那场事故后因抢救无效死亡,酗酒的父亲也死了,他的身后再也没有累赘,未来是无比光明的。 在之后的几年里,也正如原主如愿,他进入了顶尖学府,一路靠着勤工俭学还有奖学金读着大学,直到被星探挖掘。 靠着一部当时没人看得上的耽改剧直接飞升成为顶流,时至今日,已经六年过去了,成了断层流量明星。 而在这期间原主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秦妄,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出狱的时候都不知道。 不关注也不关心。 秦妄的存在对他来说是过去抹不掉的污点。 偶然的机会,有狗仔发来了一组他在会所抽烟喝酒玩赌博的照片。 迷离的灯光里,大众眼前的高冷男神放浪形骸。 原主深知这些照片绝不能流出去,否则对他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他横行霸道盛气凌人霸占了多年的顶流位置早就挡了太多人的路,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拉下去。 只是娱乐圈其实是个相当迷信的地方,因为他出道即顶流,后续的作品也基本都没有扑的,所有哪怕知道也都忍耐了下来,一些小打小闹也不痛不痒的。 而这些照片狗仔没选择放出去,发到他这还能是为了什么,于是提出要把照片买下来,对方沉默了三天,同意了。 后续这样的举动还有几次,而这些照片也确实没有露出去,原主觉得对方挺守信,甚至还找其他人上对方那买了不少其他背地里踩他的人的黑料。 只是,他不知道,那个联系方式对方只给过他一个人。 而那个狗仔就是秦妄。 错失了人生的黄金时期,又被家人抛弃的秦妄出狱后只剩下一身褪色的校服。 他没在监狱门口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尽管他设想过很多次那个人或许会来接他。 直到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光彩照人的巨幅海报。 仰着头,眼睛里落了泪。 法庭宣判的时候他没哭,入狱后被人欺负到委屈他也没哭。 可现在…… 泪如雨下。 因为他知道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那个少年已经超过他太多。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他了。 高中毕业没有文化,又多年经历是空白,他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可他看着那光彩照人的青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 他很聪明,经历了现实的毒打以后,很快就重整旗鼓重新出发,狗仔事业也能做的比一般人强很多。 如果这样下去或许他会渐渐做出一番事业,脱离狗仔的行业,有自己的家人。 可…… 这个时候,原主被网爆了。 有人掀出他的出身,杀人犯的孩子,父母皆亡,唯一的好友坐牢了,天煞孤星一般的存在,凡是亲近人不是人渣就是没一个有好下场。 一切都像是雪崩一样愈演愈烈。 原主一瞬间就想到了秦妄,也认定了是秦妄在报复他。 从一开始的天煞孤星,到最后的赌博,嫖娼,毒瘾。 直到最后……替罪这件事也被掀了出来。 那时的他已经身败名裂,又染上了毒瘾, 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原主根本就无法接受贫困的生活。 在秦妄来要跟他解释不是他说出去的时候,亲手掐死了他。 按理说,原主是打不过秦妄的,可那时候秦妄为了帮原主找被陷害的证据,一时不慎摔到了腿,然后看着原主疯狂的眼神逐渐放弃了反抗。 只是直到临死前,秦妄还想告诉他。 不是他说出去的。 而事实是,原主是知道不是他说出去的,因为害怕暴露,秦妄从不喝酒,是原主自己,醉酒后说出去的。 可秦妄的存在似乎就代表了他不堪的过去,大恩即大仇,已经身败名裂再也没有办法起复的他,选择亲手把人掐死在了怀里。 秦妄与于原主的感情很复杂。 若是不爱,他吃喝赌什么都干了,就是没嫖。男的没碰,女的也没碰。 若是说爱,六年不闻不问,到最后亲手把人掐死了,哪里是爱。 而秦妄死后,原主因过激杀人及其他罪行数罪共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他深知自己接受不了监狱的生活,于是判决书下达当天,自杀身亡。死在了秦妄死后的第十八天。 也是他们成年高考的那年的十八年后。 第3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 包厢里。 靠在沙发上仰头的斐言之被这些信息冲击的脑仁生疼,或许是太过难受,又或许是不舒服,眼尾也有些微红。 258看着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渣男,竟然能渣成这样。 亲手把人给掐死了。 你怎么不上天? 秦妄碰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斐言之:[闭嘴。] 258:“……” 又被戳中软肋不是。 斐言之懒得搭理它,正想起身结束这场聚会,就听到手机响了。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他的经纪人丽姐。 “斐言之,你他妈又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一大群媒体和狗仔已经过去堵你了,你可真是我的祖宗,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现在活该被你………” 电话一接通,一阵河东狮吼就传了过来。 斐言之敛眉,平静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垂眸注视着面前酒桌上的krug clos d''ambonnay 。 直到她咆哮完,才淡定的吐出了两个字。 “星辉。” 丽姐一听就炸了。 “星辉!你是不是疯了?” 作为顶级会所之一,星辉一向以保密和视顾客为上帝而着称,明目张胆的牵线拉皮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干的,是很多娱乐明星和商界新贵活动的地方。 但这里面不包括斐言之这种顶流啊! “你怎么不去夜店算了,我看你是真的胆儿肥了,不怕死了是吧?”丽姐一顿输出,气的心肝肺都疼。 她容易吗?好不容易带出来一个顶流摇钱树,就是他妈不老实,她给他擦了多少屁股了,星辉都敢去,这要是被人撞见,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家摇钱树挂牌了呢。她能呕死。 “你他妈干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去卖的还是去买的?” 斐言之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然后抬眼扫了一下四周: “如果我说只是聚一下你信吗?” 丽姐一噎,忍不住反驳道:“我信个屁,你见过谁去星辉单纯聚会的?” 斐言之沉默了。 好像还真是。 “你是不是玩赌把脑子也玩进去了,你马上给我回来,等等,你先别回来,立刻马上,换个地方藏起来,屮,我真是欠了你的…… 经纪人丽姐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去准备紧急公关。 那头的斐言之拿着挂断的电话面色平静,他慢吞吞的用手指压了压太阳穴,眸光落在了酒桌的香槟上。 这种感觉…… 好像中招了。 曰。 一旁还算俊朗的青年见到那双臂摊开躺倒在沙发上的人,性感的微微喉结滚动着,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带上了一片薄红,眼底带着淫秽,连忙靠了过去。 “斐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伸手要去拍他的肩。 那高傲又冷淡的人正在被迫坠入欲望的深渊,可真带劲儿。 斐言之神志有些模糊,感觉有人在靠近,下意识的抬手。 随后清脆的一声骨骼咔嚓声,青年顿时脸色煞白。 斐言之停顿了一下,随后皱着眉扫了一眼,没什么反应。 手腕的刺痛一阵阵袭来,看着斐言之那张泆丽的脸,那青年嫉妒的满脸怨恨, 顿时也不装了。 握着手腕,满脸扭曲的道: “斐言之你装什么装,大家都一样,谁知道你这副样子早被多少人艹烂了,能陪王总是你的荣幸。” 王总? 斐言之拧着眉,脑子发糊,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这哪来得阿猫阿狗。 不过,他现在不能待在这里,不然后果不妙,他主要是怕不小心把人打残废送进了医院了。 于是霍然起身。 “……” 身材高挑修长的人双腿的比例极为惊人,哪怕他此刻眼中没有多少清明,也比青年高了一个头,此刻站在面前,让人从心里发怵。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他盯着青年,出口的话因为燥热而含糊不清,可却让青年顿时白了的脸色铁青。 看挡路的人没反应,于是拧着眉又道了一句: “麻烦离我远点,谢谢。” 那样子很明显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你……” 青年被气的说不出来话。 这话明里外里不就是说他脏吗? “你难道比我们好多少吗?出道就有那么好的资源谁知道是怎么来的啊。” 斐言之懒得管他,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抬手把人推了一个踉跄,大长腿跨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从容的走了。 “草。” 身后是刺耳的玻璃瓶破碎的声音,身形修长的人步履稳健出了包厢,可斐言之实际上脑子却是糊的。 一边走着一边慢吞吞的思考着。 他记得资料里好像也有这次中药。 是谁救了他来着。 他脚步稳健的顺着走廊慢吞吞的走着,眼睛却根本就没有看前方的路。 哦,他想起来。 救他的是个狗仔。 正想着,忽然有人靠了过来: “你没事吧?” 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可突然靠近的人和声音似乎一瞬间点燃了一切,斐言之慢吞吞的转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 麦色的皮肤,即便帽沿压的深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也可以看出俊朗的眉目。 秦妄本来是为了防止其他狗仔爆料,才跟着斐言之一起来的,一路看着他进了包厢好久没出来,本来打算去吃个饭的,没想到一转眼就看到了推门出来的人。 脸上带着薄红,虽然步伐有点缓慢看不出来什么,但仔细看就知道他的眼睛根本就没聚焦,明显的状态不正常。 眼看着他自己要往拐角的墙上撞,才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 斐言之被人扶着,靠在墙角,身形修长面色冷淡的人此刻却眼尾发红,有些散乱的发丝凌乱的垂落在额角。 他低着头,低哑的声音带着含糊不清的暧昧:“秦妄……” 扶着他的秦妄一瞬间僵住了。 是认出他了吗? 斐言之脑子糊涂的厉害,只知道扶着他的人是秦妄,想让人把他送到医院去。 于是,念叨着:“秦妄……” 可是他的声音太低,又含糊不清带着暧昧,听在秦妄的耳朵里像是一声声在叫他的魂。 他的言之。 那么厉害,成了大明星。 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不然怎么会这么委屈。 明白这人大概没有认出他,只是不清醒叫的,他心头发哽,低头看着斐言之,伸手扶着他的肩:“你别动,我带你离开。” 斐言之慢吞吞的点头。 随后依靠在秦妄身上,刚一触碰到,半个身子仿佛一下子就塌了。 秦妄猝不及防,连忙伸手抱住他,对方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让他觉得又痒又热。 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句: “艹,吃什么长的,怎么这么高。”真他妈重,只是嘴角却无意识的上扬。 斐言之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被对方肌肤碰触到的地方冰冰凉凉的。 于是手也不老实的到处乱蹭。 秦妄被他摸的难受,一小段路走的歪七扭八。 正想着,就听到远处传来嘈杂脚步声,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伸手把人压在了墙角里,因为斐言之比他高,因此不得不压着他的肩膀才遮住了脸。 两人靠的很近,连呼吸都粘稠了起来。 斐言之才管不了那些呢,秦妄没手压制他的手臂就方便了他。 六年后的秦妄身上褪去了青涩,哪怕脊背挺得笔直,周身的衣物也可以看出来他过的并不好。 可斐言之这会儿看着满脑子只想扒光。 曰。 模糊中手底碰触到一阵温凉,秦妄被人摸着忍不住呼吸一窒。 心里骂骂咧咧的。 斐言之,你他妈…… 正想着,一连串的脚步声飞奔而出,连看都没看他们。 斐言之已经彻底糊涂了。 拽着秦妄的衣服,一声声念着:“秦妄……” 含糊不清的语调因为不舒服带上了喑哑,该死的性感。 可秦妄却听到的全是委屈,那点子本来就没有的怒气全都散了。 也是。 斐言之这人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自己都能把自己给饿晕,他不在的这六年又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忍不住嘴角上扬低声骂了一句,秦妄带着斐言之回到他之前开的房间。 只是最低规格的,可也花了他五千块。他现在浑身上下就剩下几个钢镚了。 秦妄侧头看着他,没好气儿的道:“斐言之,给你挂账,记得报销。” 斐言之抱着他,含糊不清的应着。 两个人一起滚进了房间。 秦妄带着人到了浴室,打开花洒,凉水兜头而下。 斐言之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人眸色深了深。然后,木楞楞的看着秦妄道:“秦妄,我不会。” “……” “艹!” 斐言之你他妈怎么活这么大的。 这都不会。 第4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4 清晰的纤毫毕现的浴室里,斐言之垂着眼睛,没看秦妄,发梢在滴水,低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秦妄,我不会……” 白质灯光下照耀下一切都无所遁形,身形修长的人低着头,白皙冷淡的脸上带着丝丝不知所措。 秦妄看着那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人硬生生的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委屈。 “艹” 暗骂了一声,秦妄拧着眉毛道:“你别乱动,我帮你弄。” 斐言之慢吞吞的应着。 “嗯。” …… 等一切搞定,把人搽干净水珠送上床,秦妄甩了甩自己的酸疼的手腕,又想起…… “艹” 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疼的秦妄龇牙咧嘴。 想什么呢真是? 别他妈犯贱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要不然还能六年不闻不问,甚至都不知道他因为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提前八个月出了狱。 想到出来的时候忐忑心情,秦妄忍不住心脏酸涩。 六年,他既希望斐言之来看他,又不希望他来看他,害怕他看到他落魄狼狈的样子,又希望他对他不是没有一点感情。 一边纠结着,一边等待着。 可六年,真的没有。 斐言之一次也没有来过。 监狱里的日子很不好过,因为当初进去的时候年龄小,就总是有人看他好欺负找他麻烦。 后来在他毫不犹豫的打折了一个来找茬人的手臂,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之后,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起初,他家里人还会打点一下,后来就没了。 他被放弃了。 他不怪他们,是他自己不懂事的选择,他活该,只是…… 算了,没什么难受的。 秦妄一边清理着狼藉,脑子里想着刚刚。 他摸了摸心脏,砰砰直跳。 脸黑了黑,差点忍不住跳脚。 兄弟,你兴奋个屁啊。 人家不喜欢你。 别不要脸了。 努力把之前的画面甩出去,秦妄老老实实收拾完,擦干净手,光着脚出了浴室。 房间里放着的是有两双一次性拖鞋的,只是全都给斐言之用了,他就只能光脚了,好在地板也不是很凉,至于脏不脏的,算了,当个狗仔哪有不趴窝的。 穿过拐角,陷入大床上沉睡的人映入眼帘。 眉目精致冷淡的人陷入柔软的蚕丝被里,丝滑的轮廓下可以轻易看出被覆盖下的身形修长又笔直。 或许因着不适和刚刚的经历让他微微蹙着眉,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脆弱,可眼尾却带着未曾消散的嫣红,隐隐可以看到点点湿润。 他睡的不太好,落在身侧修长骨感的手指紧紧揪着被面,整个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悲哀。 秦妄看着,忽然心里有些发哽。 想起在水流下,对方一声声冷淡却带着粘稠的声音。 “秦妄……” 他在叫他。 在那样的场景里,眼睛里哪怕是没有聚焦的看着他,都恍惚让他生出了一种错觉。 斐言之也是喜欢他的。 不然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叫他的名字。 可他知道不是的。 斐言之,斐言之…… 他在心间无数次的辗转悱恻,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出狱后,他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 他们差距太大了。 一个光彩照人的大明星,一个见不得人的狗仔。 秦妄不会去奢望那样的可能。 太可笑了。 不知道站着看了多久,秦妄终于反应了过来。 第5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5 斐言之他真的长大了。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照片,可直到这一刻秦妄才真正认识到斐言之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清冷的学霸。 而成了一个冷漠锋利极具有攻击性的男人,眉目间更加精致和冷淡,唇型完美绯红一片,却不是旖丽,而是薄凉。 他的身形很是修长,尤其是一双腿。 秦妄见过他穿着德式军官服的剧照,一双笔直又修长的大长腿,冷冷的一眼扫过来像是要把人的脑袋一脚踢爆。 而刚刚…… “啪。”的一声。 秦妄抬手又扇了自己一巴掌,这回是另一边,用的力气都不算小,于是两个红手印十分对称。 忍不住暗骂一声。 斐言之的那些粉丝都叫他蛊王,秦妄从前不觉得,毕竟斐言之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学霸,可现在他是真觉得没有起错的外号。 深呼一口气,摸了摸乱跳的心脏。 秦妄到底还是小心的给他掖了掖被角。 然后又找了充电线给他的手机充上电放在床头,才默默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斐言之…… 对不起。 我们不合适了。 * 狠狠擦了擦脸,秦妄出了会所,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时候天还没黑。 出租屋里已经有人了,见他回来有些诧异: “秦哥,今天这么早收工?” 干他们这行的两三不见人,彻夜不归才正常。 秦妄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六子是个记恩的人,他在监狱里顺手救过他一回,出来后也没忘,碰见他后,知道他没钱,就让他暂时住他这了,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还是拗不过秦妄才同意了房租水电一人一半,两个人现在算是一个狗仔小分队。 取了脖子里挂着的相机放在床头,伴随着“吱吖”一声倒头躺在架子床上,才抬头看到头顶上面带着毛刺的床板。 六子看他心情不是很好,有些狐疑,不过也没问什么。 上床把丢着的脏衣服捡了,打算拿去洗,结果那床就这么个小动作就晃的不行,忍不住起身抬脚踢了踢架子床,一边骂骂咧咧的道: “我破床,爬上去拿个东西都跟干活似的,吱吖吱呀乱响。” 秦妄拧着眉没说话。 他们住的地方说是出租屋其实就是个地下室,一点阳光都透不过来,又湿又潮。 屋子也不大,没有厨房也没有卫生间,被随意粉刷过的墙皮脱落的厉害,有的还发霉了,只是被一张张海报贴住看不到。 但要是下雨,这屋子还会渗水,真没什么比铁架子床好用的了。 就是这架子床实在不结实。 “对了,秦哥,你不是去拍那个大顶流斐言之了吗,怎么样,拍到了吗?”六子捡着衣服随口问道。 这种吃颜和流量的明星出手最大方,因为有钱,还因为黑料多。 斐言之他们公司养了好几年就这么一个摇钱树,那看的比眼珠子还仔细。 你以为别人都有黑料,为什么他没有? 都被公司买回去了。 就连一个恶搞的视频也是,直接花钱封口,不许搞。 六子忍不住畅想道:“就是拍到一星半点我们都发了。” 秦妄沉默着。 想到走廊里趴在他肩头的人,木质的冷香弥漫,明明是冷淡的脸,却眼尾发红,一双手摸着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松开。 还有浴室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绷起。 他垂着眼睛道:“没有,没拍到。” 手指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掌心有些粗糙的茧子。想到那时水珠从对方潮湿的发梢滴落,紧闭着双眼的人难耐的滚动着喉结。 也不知道他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手……会不会觉得恶心。 不过恶心就恶心了吧,他一直都注意着戴着口罩,对方应该不知道他是谁。 而且…… 算了,都过去了。 听到他说没拍到,六子有些沮丧:“看来真是不好拍,连秦哥你都没拍到。” 干狗仔这行,也是要技术的,还得是不要命的拼命三郎,那些大顶流摇钱树是那么好拍的? 摇了摇头,六子也放弃了,他没那本事跟踪大明星,不说别的,光是会所他都进不去,而且太危险了。 人人喊打可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就他知道的就不止一个狗仔被打,摔断腿断手的都有。 “对了,秦哥正好你回来了,我把衣服洗了,你脏衣服呢,洗不洗?” 为了省点电费水费,他们的衣服也都是凑一块等攒够了一桶洗衣机的再洗,不然你一件我一件,就这里这个水电费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洗。”秦妄应了一声,也没多想,顺手把身上的外套和裤子脱了丢给他。 脱的时候看着自己到处都是土的衣服,都磨出毛边了,沉默了片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六子捡着地上的衣服瞅了一眼,调侃道: “秦哥你干嘛,这大热天的,又没开空调,脱了就脱了呗,你还害羞啊,咱们又不是没遛过鸟。” 秦妄黑了黑脸:“谁跟你遛鸟,滚一边去。” 被窝里其实也不怎么舒服,因为太潮,感觉像是能挤出水来,但是秦妄就是固执的想盖着。 六子捡完了衣服,拿到洗衣机旁边,一边掏兜,一边道: “秦哥,你最近听说了吗,那个黄一一家,表面上营造夫妻恩爱人设,私底下各玩各的,玩的可花了。” 秦妄摇了摇头:“和咱们没关系。” 六子不以为意:“那可说不定,万一有天拍到了呢……” 正说着,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打眼一瞅,诧异道: “秦哥,你这是什么癖好,怎么把内裤装兜里啊,还好掏出来了,这不然都……” 话音未落,就看到床上的人扯着被子蹭的跑了过来,直接一把抢走了。 六子愣愣地看着,才吐出了后面几个字。 “串色了?” 因为之前一次洗衣服没把纸掏出来,全都洗烂了黏在衣服上也弄不掉,一桶衣服白洗不说,清理还费劲儿,所以每次洗衣服都要摸了一下兜,结果这次…… 秦妄站在原地,捏着白色底裤,脸色涨红。 他给忘了。 收拾的时候没地扔就顺手给塞兜里了。 六子看着他的脸色道:“秦哥,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之后就奇奇怪怪的?” 一开始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这脸也太红了,像是……巴掌印? 被打了? 这怎么可能,秦哥可是在监狱里都差点宰人的主。 六子有些疑惑,秦妄却一个转身,披着被子上了床:“你看错了。” 六子无奈的耸肩:“行吧,不过你那件洗不洗,洗了等会儿和白色的一起。” “你不用管,我等会儿手洗。” 六子觉得他可能是比较爱干净,毕竟之前也不跟他一块,也没多想。 “行。” 秦妄捏着手里柔软的布料松了一口气。 丝滑的触感,也没什么味。 毕竟以那个人的条件不可能用差的,说不定今天才拿出来用。 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变态,秦妄恨不得拿脑袋撞墙,怎么就给忘了,还带回来了。 斐言之要是发现…… 不会以为他是个变态吧。 难道还回去? 秦妄沉默了。 好像更变态了,尴尬到脚趾抠地。 这下不是变态也是变态了。 还好对方不知道他是谁? 可…… 那个时候,为什么一直叫他的名字? 是不是…… 秦妄辗转反侧,期盼着又失落着,渴望着又害怕着。 第6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6 斐言之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眼睛都没睁开,白皙的腕骨摸了几次才把手机拽过来。 “谁?” 勉强打开放在耳边,声音喑哑还带着含糊,明显是刚睡醒。 那头的丽姐听着心都凉了半截,脱口而出的河东狮吼卡在喉咙里,拍着胸脯缓了半天才试探着道: “斐言之你不会真的去卖了吧?” 斐言之脑子都没动,闭着眼反驳道:“放屁。”谁买得起他。 丽姐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舒了一口气,还好,看样子不是被榨干了。 然后听到那边的动静心跳都漏了一拍。 “嘶。”倒吸冷气冷气的声音。 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 他就说怎么这么疼。 “艹。” 丽姐的心情简直跟过山车一样,屏息着试探:“你……不会被撅了吧?” 斐言之脸都黑了。 “你才被撅了呢。” 他就是手腕疼。 “那就好那就好。” 斐言之:“……” “既然你没事,就快点回来,狗仔那里没找到你已经撤了,你这行程这么紧还有空乱跑,不过别说,那里面的人……” 斐言之懒得听八卦,直接挂断了电话。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白皙的腕骨上一圈红痕十分鲜艳。 好像…… 斐言之看着难得沉默了下。 事情很明显,被秦妄用他自己的皮带绑的,因为他不老实老是动手动脚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就…… 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斐言之仰头看着天花板。 原主也不这样啊,怎么到他这就变了? 不应该送房间,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吗?怎么就发展成…… 他还打算准备周全再下手呢,结果上来就给他来这一出。 叹了口气,斐言之准备起床回去,一动才发现不对劲儿。 这光溜溜的,挂空档了。 曰。 本来要起来的人又躺了回去,斐言之想起之前被秦妄擦干净扶到床上,忍不住捂脸。 真他妈社死。 这辈子都没这么社死过。 好不容易稳定了思绪,斐言之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让人送一套衣服过来,重点说明了包含内衣。 助理小米听的一愣一愣的,马不停蹄的找了衣服跑了过来。 斐言之没等多久,大概三十分钟后,他刚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出来就听到了敲门声。 “扣扣。” 打着哈欠,斐言之开了门。 宽窄窄腰的人披着浴袍,浑身上下还带着水汽,裸露出极为精致又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颇为精致冷淡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或许因为刚洗过澡,眼尾还有些发红。 名副其实的蛊王。 小米眼睛都不敢多停,举着衣服递了过去。 斐言之看得好笑,摇头接了衣服关上了门。 换了衣服,斐言之才让人进来。 小米进来的时候,看他正在找东西忍不住问:“斐哥,你找什么?” 斐言之一顿,没好意思说。 “没事。” 他自己则翻了一圈,结果都没到丢失的可疑物品。 总不会……带走了吧? 找了一圈确认没有的斐言之陷入了沉默。 这是…… 什么新型的嗜好吗? 不理解,想尊重,但是带走的是他的啊!!! 炸毛了要。 斐言之表示他需要冷静冷静。 小米看着穿着白色休闲服的人忍不住双眼睛变桃心,虽然她是个拉拉,但是这男人竟然该死的帅。 斐言之身材修长,大概一米八八的身高哪怕是在娱乐圈也鹤立鸡群,尤其是一张脸,极为冷淡精致和蛊惑。 再加上他日常走的是高冷男神的人设,一贯都是表情不多,大长腿笔直修长,比例惊人,哪怕是休闲服,也是明目张胆展示着冰雪的冷艳。 左耳带着一枚银制的羽毛形耳钉吊坠,是l家的顶奢,脖子里是一条银白色的锁骨链,坠落在精致的锁骨上,让人恨不得上去舔几百口。 太帅了。 斐言之完全是美不自知,还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气势深沉,完全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只想把他压在床上哦哦酱酱,再不行被他哦哦酱酱也行。 “还不走?” 疑惑的声音带着喑哑,小米瞬间回神儿,忙不迭的点头。 “走,走,这就走。” 说着同手同脚的出了门。 她怎么觉得斐哥越来越帅了,连她这个跟了几年的人都觉得…… 小米咽了口唾沫。我虽然这男人该死的帅,但她还是喜欢她老婆。 因为她斐哥帅归帅,但他不当人啊。 不当人的斐言之这会儿正握着手机,拧着眉毛想着…… 他老婆这六年前的电话现在…… 还打得通吗? 他要不要问问内裤的事儿? 好社死啊。 再说哪有这样的,裤子还没穿上呢人就跑了,他现在想找个人都没地儿去找。 叹了一口气,斐言之看着无人接听的手机摇了摇头,戴着鸭舌帽出了门。 秦妄…… 吃干抹净就想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斐言之滚了滚喉结,眼底一片晦涩。 事已至此,那就别怪他了。 第7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7 出租屋内,头辗转难眠的秦妄握着那个老旧的直板手机,骨骼凸出用力到像是要把手机捏碎。 这个号码,他死都不会忘。 当初,斐言之就是用这个号码给他打的电话。 哪怕现在过成这个鬼样子,秦妄也没有后悔过。 斐言之那个样子要是进去了不得被欺负死,还好是他。 幸好是他。 可是他和斐言之现在的差距太大了,加之六年不闻不问,他其实也明白,已经打算要放弃了。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要打这个电话…… 六年都没打过。 他是去问他了吗?发现他已经出来了才…… 摇了摇头,秦妄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子。 无论如何已经不可能了。 秦妄捏着电话卡手指用力,咬的腮帮子疼,终究还是一个抬头,用力甩手把电话卡丢到了外面,视野里是如同一道白色的弧线以超过肉眼捕捉的速度消失不见。 他自嘲的笑着。 斐言之…… 再见。 祝我们永远……不见。 …… 斐言之已经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公寓,不出意外接受到了来自丽姐的批斗。 “吆,我们的大明星回来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去偷人呢?” 丽姐是个即将四十岁的女性,未婚,明显的更年期提前,说话夹枪带棒,一点都不留情。 斐言之已经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放心里去。 他低垂着眼睛,一遍遍的拨打着,看着始终没有打通的电话沉默不语。 丽姐看着那窝在沙发上的人明显不在状态,忍不住破口大骂: “斐言之,你到底没有没听到我说话!” 斐言之回了神,有些无辜的看向她,丽姐气结。 可看着那张冷淡潋滟的脸还有冰雪清澈又无辜的眼神愣是说不出来什么过分的话。 忍不住抓狂的道:“我的祖宗,你能不能认真点。” 斐言之眨眼:“你说。” 丽姐看他还算配合,也顾不上生气了,连忙道:“明后两天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品牌方那里需要拍宣传片,之后是一个恋爱综艺《心动33天》大概要得3天……” 她话还没说完,斐言之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什么恋爱综艺?” 我他妈一个顶流还要去参加恋爱综艺?脑子被驴踢了? 斐言之虽然对娱乐圈知道不多,也觉得这操作挺脑残的。 丽姐没好气儿的道:“你想什么呢?你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 斐言之正当红,公司想不开了才会让他这个时候传出恋爱绯闻。 斐言之点头,也明白了,估计是拉自己升流的。 随后想了想坐直了道: “丽姐,有个事儿给你提前说下。” 丽姐打眼一瞧。 看他那正经的模样心里不好的猜测突突得往上涌,连忙道: “祖宗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谈恋爱了,你可是签过合同的……” 拖拍就算了,你情我愿,只要不闹出什么事儿,她就当没看见,毕竟这么大人了,没个女朋友也不现实。 但是…… 斐言之想了想,摸了摸下巴。 “还没追上。” 丽姐看着他,五官都扭曲了,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还能让斐大明星没追上? 斐言之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含糊其词的道:“我们很多年没见过了,而且是个男的。” “男的!” 尖利的声音硬生生的高了不知道多少分贝,丽姐死死的盯着斐言之试图看出一丝自己听错了的迹象,但结果…… 斐言之看着她点头。 丽姐:“……”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脸色扭曲,没头没尾,别扭的道:“你之前也没透露喜欢男的啊,怎么就……” 斐言之抬头,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带着蛊惑和迷离的色彩。 “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 就是单纯的想……秦妄而已。 艹了,简直离谱。 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中药就算了,现在他只想把秦妄锁在身边哭,难道是因为本以为能吃上结果没吃上? 斐言之忍不住想捂脸,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变态了。 丽姐看着他欲言又止:“你可记得你跟公司签了八年合同,不能谈恋爱的。” 斐言之点头。 他当然知道。 所以他打算自己翻身当老板,要么就把公司变成他的。 谁知道原主当初是个性冷淡,一不留神就给他留了这么大个坑,不过也幸好是个性冷淡,不然他得回炉重造。 “所以,丽姐,跟着我干吧,让你当老板,我出钱,你出力。” 丽姐:“……” 挖墙脚挖到她这来了。 斐言之找丽姐是有考量的,他本身对娱乐圈的弯弯绕绕不是很熟悉,而且很多事也不适合他直接出面,就算搞到了钱,也不好弄。 而丽姐是资深经纪人,人脉不可小觑,有她干活…… 他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而且丽姐还没空盯着他了,可以放心去钓老婆了。 把他掰的对男的女的都不感兴趣就想跑,门都没有。 斐言之一番条理清楚的分析说的天花乱坠,看得丽姐都觉得他被调包了。 “怎么样,丽姐,你考虑考虑,你在娱乐圈也这么多年了,人脉关系绝对是个够的,就是差点钱而已,这个我有,而且和我合作,你铁定是老板,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直接出面。” “等到时候我还可以帮忙带带艺人,要什么有什么,你怕什么?现在在公司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他们赚的钱你能分多少,你就不想望几个小奶狗玩玩?” 丽姐看着斐言之一张嘴噼里啪啦,条条清晰,竟然该死的心动了。 “你……真的决定了?” 斐言之点头: “我应该在圈子里待不了多久,丽姐你早点找后路吧。”他身上那么多雷竟然还能顶流那么多年,他只能说是奇迹。 运气无敌。 丽姐欲言又止。 “你现在正当红的时候,你真的能放弃?” 斐言之顿了顿:“我的出身丽姐知道吧。” 丽姐点头。 她的确知道点,毕竟当初她一眼看中斐言之可是往台柱子培养的,怎么可能不调查,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斐言之也说的含糊其辞,她其实也知道的不多。 只大概知道家暴酗酒的爸,无能挨打的妈,弱小无助的他。 斐言之思索着道:“娱乐圈挺迷信的,现在还好,到时候万一哪个地方大崩盘,这天煞孤星一样的经历到时候不是也是了,一切愈演愈烈根本就止不住。” “而且……我已经不打算再走演绎的路线了,太忙了。”都没空钓老婆。 而且为了未来考虑,这个明星是怎么也当不下去的。 “咱们自己去做资本,做个净化娱乐圈的梦。” 丽姐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还想净化娱乐圈你怎么不上天? 不过自己转手做资本这事…… “倒不是不行,不过你赶紧给我准备准备去拍宣传片。” 斐言之点头:“没问题,本来就是该去的,不过我说的话丽姐你好好考虑考虑。” 丽姐若有所思。 “行,知道了。” …… 斐言之要拍摄宣传片的是他一款顶奢男士香水。 木质香调混合了和海水的淡雅,稳重中透露着清雅,不是很浓郁,就是拍摄麻烦。因为造型师给出的造型是人鱼王塞壬。 在海边特意人工造出来出来的水池里泡了一天的斐言之感觉他整个人都泡的发白了,总算是结束了。 摄影师兴冲冲的拿着还未处理过的照片跑到他面前像是在看他的灵感缪斯。 “哦,我的斐,你真是太棒了,我的天哪,你不知道……” 叽里呱啦一串话,斐言之没听只顺着看了一眼,微微挑眉。 手持三叉戟的海神站在碧蓝的海面,神情冷淡。 看着里面那个人,知道的是宣传香水,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宣传人鱼统治世界呢,怎么看都跟香水定位不符合,反正要是他绝对不可能找他代言。 不过现在是送钱都给他的冤大头。 “应该的,都是你的技术好。” 敷衍的寒暄了一番,斐言之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第二天马不停蹄的就被打包送进了《心动33天》。 这是一个男男女女从素不相识互相恋爱的综艺。 节目组从明星素人里面挑选合适的人选,然后让所有人住在一栋房子里,期间有组队和任务之类的,一共33天。 看点在于这节目是直播,而且它是大乱斗,主打一个乱。 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男的跟女的,女的跟男的,来者不拒,越狗血越好。 在过去的几期那是期期有爆梗,而这么乱,就需要一个人来压阵,不然直接乱成撕逼他们还不如直接找有仇的撕呢,前几期找的都是影帝视后之类的,这期找了斐言之。 虽然贵的肉疼,但是这流量他是真香啊。 节目还没开播,得知斐言之加盟,虽然是个飞行嘉宾,都冲了几个热搜了。 简直是恐怖如斯。 但斐言之本人觉得挺无聊的。 恋爱,狗都不谈。 第8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8 狗都不谈的斐某人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g到底有多打脸,那是一天都没撑过去。 不过幸好他不要脸,能自己骗自己。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 地下出租屋里秦妄和六子已经起来收拾东西了。 六子正在检查装备,低着头朝着门外收衣服的秦妄喊:“秦哥,你今天还跟那个大顶流不?” 他们住的地方是个半地下出租屋,就是有一半在路面上有一半在路面下的那种,晒衣服也得拿出去晒。 外面的秦妄摸了摸已经晾干的衣服,回道:“不跟了。” 天气不错,风吹了一天,衣服早就干了。 他小心的把衣服收了回来,想了想又忍不住把那件白色的放在衣服下面,才转头回了屋里: “跟不出什么东西,都是浪费时间。” 六子点头: “我觉得也是,盯上他的人可不少,结果到现在都是些小打小闹,不好搞还费劲儿,有这个时间盯那些有缝的蛋多好,不过秦哥,你那是不是有他的资料,发我一份。” 他转头朝着秦妄解释道:“我最近在跟一个二线的男明星,男团出道,才出点成果,他这几天去参加那个恋爱节目了,我觉得是个机会得跟紧点说不定能捞个大的,那个大顶流也会去,我看看顺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秦妄脚步一顿,掩了掩神色,走到床边开始叠衣服。 “行,我等会发你。” 那个节目他知道,是个恋爱直播节目。 毕竟那个人流量那么大,干他们这行的想不知道都难。 六子点头,这种行为对他们这种狗仔来说很正常,回头继续收拾东西: “你说这个大顶流身边就这么干净? 我不信,他也二十好几了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能真没一点那啥,我觉得不可能,估计是太谨慎藏的好,这次好几个狗仔都打算去跟他,恋爱节目,谁知道他是不是欲盖弥彰,直接让人在节目里。” 六子摇着头,分析着。 秦妄叠着衣服,没吭声。 他和六子是监狱里认识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他入这行时间还短,也没什么人带,六子倒是入行得早,消息灵通不少,就是也没什么成绩,年纪又小,不然也不至于和他一起住在这里,三教九流的,干什么的都有。 六子收拾完,把包背在身上,朝着他道: “行,那我先去盯着,秦哥,你什么时候来了就打我电话。” “嗯。” 等人离开以后,秦妄看了看自己手里叠好的衣服,有些颓废的坐在铁架子床上。 怎么就…… 斐言之,斐言之…… 木质的冷香环绕在他的鼻尖,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秦妄仰头看着架子床上面带着毛刺的木板,喘息着。 架子床是上下两层的,很窄,上面被拿来放东西呢,根本睡不了人。 他小心的把衣服给收起来,重新去洗了个澡,摸了把脸,拿着摄像机带着包出了门。 六子说得对,这是个好机会。 节目组里人多眼杂的,难保不会有什么纰漏就出了个大料。他不是去跟斐言之的,他是去跟其他人的。 第9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9 而斐言之这会儿已经提前到了节目组,他带着墨镜,冷漠的坐着保姆车到了节目组给出的地址。 因为来的早,工作人员基本都还没来,所以眼下的日光晨曦里就只有他们孤零零的一辆车子。 一下车。 看着面前颇有小资情调的房子那周围一圈迎风招展的……仙人掌,微微沉默。 这是哪个奇葩的主意? 正想着,就看到胖乎乎的导演发现他,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忙一步三颠的连忙迎了上来。 挤眉弄眼的开口道:“斐老师,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记忆点?” 斐言之没答。 导演拍着胸脯自豪的道:“这可是第一季就种下的,你看看养的多好。” “……” 他侧头看了一眼,这些仙人掌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球,有的像柱子,还有的像手掌,它们在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向他招手。 忍不住眼角抽了抽,回头朝着导演道:“确实长得很有特点。” 再也没有哪个奇葩在房子周围养仙人掌了。 导演也不在意。 毕竟圈子里都知道这位大顶流的脾气可说不上多好,也就在观众面前才完美无瑕。 于是道:“走,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斐言之点头跟了上去。 虽然是直播。 但还是有剧本的。 能让他来,节目组给出的筹码可不小,关于几个嘉宾的大致情况斐言之都了解了,不然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出了故事,丽姐还不撕了他这个导演。 斐言之心里也有数。 他是最晚来的,当天要开始直播了才提前一会儿过来,其他人昨天就都已经到了。 简单找了个角落,导演介绍了一番节目组的大致情况和流程,朝着斐言之笑眯眯的道: “差不多就这样,斐老师看看还有没有想什么想了解的?” 斐言之想了想:“暂时没有了。” 随后低头看了两眼,随手把手里的剧本还了回去。 导演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奇,这个大顶流可不像是别人嘴里的只是脾气不好。 收了剧本,叮嘱道:“行,就等你了,外面的直播还没开,等会儿补个出场就成了。” 他比较胖,眼睛也小,一笑起来就更没眼睛了。 斐言之却视若无物,点头道:“好,多谢钟导,那我先过去做个造型。” 钟导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本子,颇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 “不简单啊。” 他就说嘛,霸占顶流的位置这么久,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想着走了出来,把手里的剧本随意的丢给了场务。 “保管好,别弄丢了。” 常务姓白,干这行也多年了,看着这专门特制的剧本被还了回来一脸懵,不过导演的交代,明不明白干就完了。 那边的斐言之已经回了化妆间让造型师给他做造型。 他的化妆间是独属的,化妆师也是自己带的,也用不着节目组费什么事儿,只需要提供个地方就行了。至于其他人,那就是共用一间了,有条件的自己弄,没条件的就用公共的。 毕竟就算是直播,也不可能不化妆,完全真实没有剧本,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直播的地方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不远处有内海,当地人喜欢种花养花,于是整个小镇几乎一年四季都笼罩在花海里,美不胜收。 * 远处的山坡上。 六子放下望远镜,转头朝着一旁靠在车旁的秦妄问道: “秦哥,你怎么看?” 刚刚他正在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节目组的情况,像这种跟人,靠的太近想都别想,也只能找隐蔽的地方,只是这地方够隐蔽,就意味着跟出结果的可能性非常小。 现实又不是小说,到处都是狗仔和主播,事实上狗仔和古董一样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活儿。 秦妄把嘴里叼着的烟,丢在脚底下踩灭,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太远了,不现实。” 六子也知道,忍不住摇头。 “确实远,除非能够进得去剧组,不然我们这点距离远点近点其实差别不大。” 说到这,他有点惆怅: “我知道有个狗仔可是借着关系混到剧组里面了,啧啧,人家能在剧组里面随机应变,我们就只能在外面趴窝,不服不行。” 秦妄拧着眉:“狗仔混到剧组里了?不管吗?” 六子嗤笑一声:“管什么管,明星的问题和他们又没有关系,只要不是节目期间爆出来,节目组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的,又不是拍本子的剧组,毕竟狗仔为的也是钱,谁想不开去多管闲事。” 秦妄低头皱着眉。 六子见状问道:“秦哥你之前不是说不跟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有新的想法?” “嗯。” 秦妄低着头调试着摄像机:“打算换个目标。” 六子笑了:“那感情好,秦哥跟我一起,这次肯定能出货。” 秦妄知道他是在照顾自己,毕竟他入这行确实没有六子时间长。 他没回答,抬头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热火朝天的景象。 皱了皱眉:“我们趴这没用,得想办法进去。” 不管能不能跟出结果不谈,趴这,是肯定没戏。 六子闻言,眼睛亮出了一抹精光:“秦哥你有办法?” 秦妄看了他两眼,打开身后的车门从包里拿出两个工作证。 六子下意识的接过来,看到上面的信息,一个秦妄,一个王小六。 顿了顿道:“这造假啊,秦哥,要是被发现……” 身为狗仔,一旦身份被发现基本就是告别这个行业了。 人人喊打可不是开玩笑的,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人给你使绊子哭都没地哭去。 六子有些纠结。 可想起来小妹马上就要交的学费,一咬牙: “成,秦哥,干了。” 得先过完眼前再想其他。 那个明星他们跟了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秦哥之前说要去跟那个大顶流,怎么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成果了,这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那就跟上。” 秦妄说着整理好衣服,上了车,六子紧随其后。 六子出来的早,他想入行,六子正好是狗仔,只是他这个狗仔混了这么久很明显还是不温不火,也赚不上什么钱,只够维持生活。 可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笔钱已经很重要了。 …… 节目组。 斐言之还没得到导演开录的信息,做完造型就回到了保姆车里。 天光已经大亮,工作人员也基本全都来了,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保姆车内,斐言之垂眸看着始终打不通的电话,微微抿了抿唇,有些昏暗的光线里,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隐形。 扣下手里,他叹了一口气。 彻底打不通了。 看来这个方法不行,得想其他办法。 一旁的小米看着,颇有些不忍心。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让她斐哥这么挂念,该死,怎么还不自己送过来。 正想着就看到她斐哥从余光里发现了什么,然后回头盯着车窗外不远处正忙碌的场务一动不动。 小米:? 顺着望了过去,忍不住有些疑惑。 不是场务在布景吗,没什么不对啊,就是一个男生长得挺帅的。 不是娱乐圈的那种奶油帅,而是有点阳刚的酷帅,倒是挺难得的。 * 六子手里提着摄影轨道支架,忍不住问道,“秦哥,这能行吗?” 这么多人,还不能戴口罩,当狗仔当习惯了的六子多少有点不习惯,总是下意识的想把脸藏起来。 秦妄就自然多了,一举一动都十分自然。 跟着其他人一起把架子放在规定的地方,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放宽心,这里这么多人,又不是都熟悉,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六子一想也是,这个剧组算上幕后零零散散大百人了,怎么可能都熟悉。 正想着,又有场务过来喊人:“来两个人,把这个秋千的绳索换一下。” 秦妄和六子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大概是那人看他们有点陌生,闲聊着道:“你们是负责那块的?” 六子一僵。 他知道个屁啊,刚蹭进来不到半个小时,又没人跟他们说里面的情况,他们就是跟着一个上厕所的工作人员大摇大摆的过来的。 过来了就直接干活就完了,再加上脖子里挂着工作证,虽然是假的,但闲着没事又不会有人来跟他们要着查看,其他人看他们干着活也就以为他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秦妄半蹲着换着绳索,很自然的道:“我们两个是轩哥的助理,正好也没事,就过来学习学习。” 白场务一愣:“轩哥?” 秦妄起身,摸了摸头脑,看起来就是一个帅气的阳光帅小伙,憨厚的道:“对,韩冷轩老师。” 白场务恍然大悟。 “哦!对,韩冷轩老师。” 他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真是不中用了。” “年轻人,好学,挺不错的。” 秦妄笑了笑,笑的有点傻:“您过奖,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吗。” 点了点头,白场务笑了笑:“行,你们先弄着,我去那边看看,这马上就要开始直播了。” “行。” 看着场务离开,六子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给秦妄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秦哥,还是你牛。” 秦妄摇了摇头:“刚刚那个人看起来在节目组地位不低。” 六子满眼茫然。 秦妄把锁链装上,低声道:“能这么随意的喊人指挥肯定不是普通打工仔,而他又是节目组的人,都马上直播了不可能不知道嘉宾是谁,我说轩哥的时候他没接话,明显是在试探我们。” 六子心中一紧。 随后又想起秦妄的随机应变,缓缓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感叹道:“这要不是秦哥你,我怕是半个小时都糊弄不过去,不过,他不会找韩冷轩查证吧?” 秦妄摇了摇头:“不至于,他手里也没什么证据,去查证纯粹是多管闲事又落不到什么好,不过我们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得动作快点。” 六子拍拍手。 “放心,今天晚上不睡了,这么好的机会,蹲个点小意思。” 秦妄点了点头。 盯梢这种活哪有不熬夜的。 保姆车里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斐言之,忍不住压了压额角。 可真是胡闹。 想都不用想,他都知道秦妄不可能通过正当渠道进来。 这万一要是露出掉马脚被人逮到…… 他要是没什么准备去护着,一不小心两个人都得卷到沟里。 想了想,他道:“小米,你去找两只宠物狗过来。” 小米一脸诧异。 “狗?” 斐言之点头:“对,尽快找过来,然后跟丽姐说一声,把我后面的行程看看能推多少,给我个信儿。” 小米点头。 正打算打电话,就看到他斐哥推门,下去了? 小米愣愣的看着人下了车朝着节目组里面走去。 那头的秦妄刚把锁链装好,正打算起来,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骚乱声。 “我去,斐言之~” “他真的来了……” “这也太帅了吧,我一个男的都觉得帅!” “嘶~他来参加恋爱节目?这女娲捏人的时候也太偏心了吧,怎么能有人帅成这样?其他人有他在真的能配对?” “一大早没看到他,我还一直以为还没到呢?” 因为正在干活,虽然大家都发现了斐言之的出现,可一时半会儿也都不好过去,于是只能跟旁边的人激动的曲曲。 四周隐隐约约传来了骚乱声让秦妄皱了皱,旁边的六子伸手碰了碰他的肩,随后下巴微抬指着: “秦哥,你看。” 秦妄皱着眉顺着视线转头看了过去,斐言之修长的身影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西裤,明明应该是邻家哥哥的感觉,可因为身型修长再加上有些冷淡的眉目,竟然穿出一种肆意凌然的感觉,颇有种禁欲持美行凶的意思。 斐言之的帅是娱乐圈的共识,可难得的是人这人还不仅仅是花瓶,这就难得了。 而此刻这人还正在直直的朝着他过来。 秦妄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眼角的余光里是大几十人的工作人员正看着如同聚光灯下的明星一样注视着斐言之。 不行。 不能这样…… 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斐言之绝对不能跟一个狗仔有什么关系,一点接触都不能有。 第10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0 秦妄自己都是狗仔,更知道这个行业有多捕风捉影。 到时候不管怎样,风险都是成倍的增长。 这对斐言之而言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秦妄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手编辑了一个符号朝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发送了过去。 “叮咚”一声。 是信息的提示音。 斐言之脚步一顿,拧了拧眉。 秦妄发完信息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瞎着什么急,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是朝着你过来的。 可,他看了一圈,他这一片除了他和六子就没人了,眼看着他越看越近,马上就快要过来了。 四周的窃窃私语也越发的明显了。 “这是打算去哪?” “不知道哎,看方向是朝着节目组缺去的,难道是找导演的?” “不知道,你说我现在能过去要签名吗?我侄女都缠了我好几个月了。” 一旁的六子忍不住感叹:“这人可真不愧是大顶流。” 秦妄没空搭理他,满脑子都是被人发现曝光的后果。 没忍住又发了一条过去。 如果斐言之不是找他的,就当他不要脸的自作多情了,反正…… 他也不差这点了。 斐言之自然看到是了他的举动,不过他是故意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他还以为得直接过去使点手段问呢,没想到秦妄比他想的还要沉不住气,或者说关心则乱。 于是皱了皱眉,随后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里夹杂着两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连内容也是乱码。 斐言之拧着眉,看着信息。 那头的秦妄眼看着他停下,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下一条短信:“别过来!” 斐言之看着手机,忍不住皱眉。 他抿紧了唇,发了一条信息。 “秦妄……” 秦妄低头看着手机抿紧了唇瓣,短短的一条信息只有两个字和一个省略号。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质问,只是两个字。 秦妄…… 秦妄掩了掩神色,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斐言之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发了这条信息…… 但不管如何,他认出他了,在这个时候否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抿着唇伸手回了一条信息。 “是我,你别过来,我很快就会走。” 你不用怕我会暴露,我很快就会离开,斐言之…… 秦妄已经打定了主意,可握着的手机突然一条信息蹦了出来。 “这是你现在在用的手机号对吗?” 刚刚那条信息明摆着话里话外都是在撇清关系,斐言之怎么可能会如他的愿,于是直接问道。 秦妄看着发过来的信息,顿了顿还是回了一条:“对。”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内容是:“晚上接我电话。” 秦妄一愣。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等他想明白,就听到周围传来一阵骚乱声。 “怎么回去了?” “可能是有什么事吧,刚刚一直在看手机。” “应该是。” 不管如何,人总算是回去了,秦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锁链装好,正打算起来,就听到旁边的六子道。 “秦哥,你这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秦妄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果然是一头的汗水。原来他额角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抿唇,眼神有些恍惚。 明明是斐言之自己出现的,可他竟然这么紧张,害怕他们的关系暴露威胁到斐言之,秦妄啊秦妄你可真是没救了。 “大概是刚刚干活热的。” “是这样啊?”六子有些狐疑。 他寻思这天气也不是多热啊,而且也不是什么重活,再说他也干了,怎么没出汗。 斐言之回到保姆车内,小米正想问就听到叮咚一声,是内场的人跟他们说,直播开始了。 刚一开始,大批的人流就直接涌入了直播间,整个后台的监控数据瞬间拔高,导演看得合不拢嘴。 他就知道这个大顶流没白请。 而此刻,整个直播画面里已经瞬间被弹幕所覆盖。 【斐哥后援团志愿,打卡!】 【+1】 【+】 【+身份证号,芜湖,斐哥斐哥我来了~你老婆来看你了……】 【为了我斐哥绝世大帅哥而来不解释……】 【冷轩,冷轩,宣你,最宣你了……】 【宣萱,最棒啦!!加油。】 【之前听说斐哥不打算来这个综艺的,毕竟是恋爱综艺,后来说是想过来给我们痱子粉发福利才来的,我斐哥真是……哭死,什么绝美爱豆。】 【只有我觉得痱子粉这个粉丝称呼很邪性吗?哈哈哈哈哈,想当初斐哥知道他的粉丝叫什么,瞬间来了个变脸,太好笑了。】 【痱子粉怎么了,我是痱子粉我骄傲,香香的又清爽不油腻还止痒,效果杠杠实用……】 【对对,我也是痱子粉,我斐哥人美心善,还是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呜呜呜,太优秀了,我们痱子粉就是我斐哥的绝世支持者怎么了!】 显然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斐言之来的,剩下一部分是节目的粉丝,只有极少数是为了其他明星。 按照节目流程,斐言之是最后一个出场的,此刻三男三女已经入场,在直播间里也算掀起了点水花。 客厅里左侧沙发上坐着的是三个青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也是明星,只是跟斐言之没法比,但也是有水花的二线。 中间一个看起来有些可爱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的,据说不是娱乐圈的,而是小提琴手,来这里就是因为想找个合适的对象。 最边上一个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脸上带着笑,一看就知道处事得体,不过他长得干净,也不油腻,让女生很有好感。 看着眼前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他轻笑着提议道:“这么尴尬的坐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来个自我介绍?” 右侧的三个女生年龄都不大,一个温婉优雅,看一眼就想到了江南水乡的姑娘,穿着淡雅的连衣裙,很是好看。 还有一个十分清冷凌厉的女人,一头大波浪,身上穿着女士西装,明显的事业有成。 剩下一个也是娱乐圈的,五官精致,扎着丸子头,是个乐天派,看着没什么心机。 对面的三位女生看了他一眼,思索了下,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女团明星爽朗道:“好啊,那我先来自我介绍吧,我是苏瑾萱,之前是女团成员,现在应该是演员。” 节目组挑选的这些人都挺有特色的,推了推金丝眼镜,男明星开口道:“那我第二个,韩冷轩,男团出道,现在是歌手。” 后面相继介绍,温婉女人颜如玉。 凌厉的叫李清清,有点出乎意料。 小提琴手白晨,以及成功人士顾原。 斐言之这会儿还在等着压轴出场,他就待三天,相当于主持人,也不是嘉宾,所以还没进来。 直播画面里看着他们尴尬的自我介绍不禁好笑。 【笑死,这感觉好像我大学室友刚见面,又尴尬又亲切,哈哈哈……】 【救命,这也太像大型相亲现场了……】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他们尴尬的样子,反正尴尬的不是我。】 【要死了要死了,我斐哥怎么还不出场,想舔屏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中间的那个男生是谁,怎么没见过,哇,他好可爱~老夫的少女心~又砰砰跳了……】 【我只想看我斐哥两米八的大长腿啊!!!!!】 【对,姐妹,再来个腹肌照!我要幸福死了!!】 此刻,客厅里经过一轮介绍,气氛稍显缓和,只是还是很尴尬,毕竟他们一群人之前也不认识。 苏瑾萱看着,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扑克麻将之类,我来的时候看到牌具那有。” 小提琴手白晨是第二个应的,他有点紧张:“好啊。” 这么坐着实在是他尴尬了。 众人也没意见,摸了一圈最终决定打扑克斗地主,因为就这个大家都会。 结果一圈下去,大家丑态百出。 【我要笑死了,这群人居然跟锦鲤打牌,是不知道怎么输吗,狗头……】 【萱萱这运气是真的没得说,这人设都不塌,可真是该塌的不塌……】 【太好笑了,谁家好人打牌牌都被看光了,白晨你可长点心吧。】 不过直播间里的人看不到弹幕,但他们是来录节目的,肯定要表现积极点,玩了一圈熟悉了不少后,不知道谁提起了话茬:“我听说斐哥这期也来?” 话音一落,四周的气氛一顿。 直播画面里瞬间涌出大片的呼唤。 【斐哥斐哥,我斐哥怎么还不来,我要死了!饿死了!!!】 【导演如果敢放我鸽子,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49米大刀图」jpg.】 一旁的韩冷轩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接话道: “斐哥可是我们的榜样,也是我的偶像,听到节目组的通知前完全没想到他也会来。”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羞涩。 【我斐哥魅力果然无边,哈哈哈哈,明星都跑不了……】 【他是不是在害羞,说实话,我有点……】 【姐妹冷静,私底下磕磕就算了,我斐哥独美……】 【就是,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碰我斐哥的热度……】 【楼上,什么叫蹭热度,人家就是崇拜,什么也没说,轩宝怎么了?你们恶意这么大。】 【好了好,别吵,赶紧看节目……】 斐言之这人娱乐圈几乎没有人会不知道。流量太大了,几乎压着所有明星打。 但这人聪明,当初和他一起合拍耽美起飞的人经历了这几年的风波到现在成了不温不火,一直没办法更进一步。而他却一直神格稳固,断层顶流。 这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不服不行,不知道多少人想着组cp蹭流量,可惜…… 他们正想着就听到开门声。 “在说我吗?” 迈着大长腿提着行李箱力量感爆棚的人,微微挑眉,打开了门。 斐言之穿着简单的衬衣和西裤,手腕处的衣袖被折叠起来露出白皙骨感的腕骨,左手腕是翡冷翠的腕表,右侧则是银色的手链,大概是不注意,带着些许的红痕,此刻正站在被打开一半的门口,眼尾微微上扬。 简单的背景里,俊美无铸的面容,身形很是修长,一露面就让人忍不住呼吸一窒。 直播间里,瞬间炸锅。 【斐哥,我斐哥,呜呜呜~太帅了……】 【这腿,刺溜刺溜~】 【哭晕在厕所,为什么要来客厅直播间啊,错过了我斐哥的下车出场,我哭死……】 【斐哥,撒泼打滚!!!哄不好了要!!!】 斐言之唇边带着笑意,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直播摄像头,然后朝着众人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斐言之,今年二十四岁,单身,职业算是明星吧。” 【啊~老公,你不用介绍了,我同意,同意,快亲我!】 【楼上想的真美,不过我会白日做梦,斐哥选我!!!】 【我斐哥,果然帅!!!不行,帅死我了!啊!】 客厅里的几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顾原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斐言之伸出手:“我来之前是不追星的,因为工作比较忙,现在……”他笑着道:“我倒是有些理解那些粉丝了。” 真人的确不是画面所能比拟的。 有一个词叫做活色生香。 画面仅仅只能显示出一到两个感觉,可真人…… “这是我的荣幸。”斐言之笑着握了手。 哪怕是这样的距离,斐言之身上木质的冷香也霸道又肆无忌惮的彰显着存在感,顾原下意识的点头。 直播间里看得乐呵。 【我斐哥,公认的亚洲第一帅!绝不打折扣。】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就想我斐哥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啊,不行见面会也行,他不用唱,不用跳,让我看看就行,哇的哭出来。 我朋友一开始是斐哥的黑粉来着,结果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真人,现在成了比我还疯的墙头,哭了。】 第11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1 节目组外,跟一群工作人员混在一起的秦妄和六子也在看直播。 “这大顶流可真不一般。” 他们可是知道斐言之下车那会儿,外围还没撤干净的工作人员可是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就连他,也偷偷摸摸的仗着摄像机的性能拍了两张。 秦妄站在树荫下,低头看着手机没说话。 靠的越近越知道什么叫差距。 斐言之…… 和他注定是陌路。 可秦妄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时……弥漫着水汽的浴室里,半靠在浴池边难耐的人却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秦妄……” 一声声低哑的声音,粘稠着暧昧带着温柔的眷恋和依赖。 “秦妄……我难受。” 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连自己的名字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吐出都那么动听,那么让人四肢无力。 就连他以为坚硬如铁的心脏也丢盔卸甲。 斐言之,斐言之…… 他在心间辗转千遍万遍的名字,想要忘记,又忍不住靠近。期待着那人对他不是无动于衷,又害怕暴露。 可真是没用。 秦妄忍不住自嘲的笑着。 那时候他明明是打算把人送回房间,然后打电话给他的助理或者是经纪人的。 可大概是因为中了药,那人脑子也糊涂了,摸着他的腰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秦妄,秦妄…… 秦妄是想狠心的离开的,六年不闻不问,可那一刻他看着那人只想跟他说,别怕…… 就和很多年前一样。 于是最后的结果就…… 秦妄忍不住压了压眼睛,想要忘掉这一切,可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告诉他,他到底有多自欺欺人。 “秦哥,你怎么了?”六子看他神不守舍,忍不住问道。 秦妄恍然回了神儿,把手机直播关掉塞进裤子口袋里,摇头: “我没事。” 随后靠近了他耳边,低声道:“你先找个地儿休息会儿,晚上估计得熬大夜。” 六子想了想,点头:“行,那我等会儿过来换你。” 单打独斗的狗仔除了拼命没有别的办法。 而此刻节目组,斐言之也顺势加入其中,玩了一圈的扑克牌。 苏瑾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又看了看已经正襟危坐,好整以暇打算观战的斐言之,忍不住哀嚎: “斐哥,你这是什么脑子,我可以申请让女娲帮我重装个吗?” 她跟人玩这种带运气的,还是第一次输的这么彻底,好像她的锦鲤到他面前就不管用了。 斐言之抱着手臂,微微挑起一侧的眉:“大概没戏了。” 随后,他微微侧身,从身旁的白晨的手里抽出剩下的牌,扔在了牌堆里。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自己玩了,愿赌服输。” 白晨楞楞地看着,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赢。 因为人多,他们打斗地主也是两副牌,白晨本来就不擅长,手气又臭,几乎没怎么赢。 可这次他和斐言之是搭档,完全是被带飞的。 他转头看着那个坐在身边的人,忍不住恍惚。 斐言之…… 他知道他的。 国内爆红顶流,亚洲第一男爱豆。 他从奥地利维也纳回国后,周围的一切就被这人强势入侵,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所以一开始,即使他不承认,也没办法否认他心底是嫉妒他的,可现在…… 木质冷香裹挟着淡淡的薄荷味儿无孔不入,白晨一团乱麻的心终于放弃了抵抗。 无论这人想干什么就应该是要成功的。 他就是天命。 右侧的韩冷轩忍不住多看了斐言之两眼,夸赞道:“斐哥真是太厉害了,下一把和我组队就好了。”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 “这事儿没办法,得看运气。” 韩冷轩笑着:“确实。” 今天的任务就是互相熟悉,几个人打牌打了好一会儿,也算是差不多了解了。 然后第一个任务,就到了一个难题,做午饭。 “不好意思,我其实……不太会做饭。” 斐言之有些无奈,这个他是真不会,做出来东西别人都说不好吃,他自己明明感觉还可以啊。 看着几人道:“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试试。” 其实他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不过节目组给的食材是定量,也就是说浪费了就没有了。 颜如玉看着,婉妍一笑:“我会做,今天就让我给大家露一手。” 她是个温柔美人,性子也跟名字一样温温柔柔的。 一旁的苏瑾萱双眼放光:“姐姐,你会做饭?” 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的朝着颜如玉作揖,抬头两眼泪汪汪: “呜呜呜呜,太好了,节目组不当人,把我的零食全都没收了,我简直太可怜了,嘴巴都要馋死了。” 旁边的李清清眉目微皱,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如玉看着她有些好笑,捂着嘴轻轻笑着:“可怜的小姑娘。” 苏瑾萱疯狂点头。 最后的结果是颜如玉主厨,其他人打下手,也算是互相了解了不多见少。 一顿饭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吃完了。 斐言之葛优躺的靠在老式的木藤椅上,手里还拎着一把蒲扇,活像门口晒暖看门的老大爷。 只是他的脸和身型实在是太过优越,哪怕是这样的举动在温暖和煦和岁月静好里也添了几分的冷寂和性感。 刚擦完手出来的韩冷轩看了一眼,然后躺在另一侧的一个藤椅上,长出一口气道:“还是斐哥会享福啊,这日子舒服的,神仙也不换。” 斐言之笑笑:“是啊。” 随后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视野里,蓝蓝的天空,一朵白云像是一样悬挂着,阳光温暖又和煦。 而此刻直播画面全是拍照和舔屏的。 【太帅了!!!嗷嗷嗷嗷~】 【斐哥,杀我,谁不动谁是狗!】 【有一说一,斐哥是真帅,你可以黑其他任何地方,但这个是真黑不了。】 不过没等他们享受一会儿,导演来了,下面是分组。 很抽象的选择了抓阄。 “导演,这不公平,为什么只有我们要组队,斐哥呢?” 苏瑾萱看着抽签的人表情很不忿的大喊道。 因为是恋爱综艺,肯定是要两两组队做任务的,一般都是男的一队,女的一队,然后互相抽。 但这个节目搞了一个大乱斗的抽签,也就是说抽到男的女的都有可能。 斐言之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样子:“我倒是想,可惜了,我行程太紧了,只能待三天,不过导演倒是给我安排了其他任务,比如……” 他眨巴眨巴眼,笑了:“随机实地抽查你们完成的任务有没有打折扣!” 【我的妈,笑死了,见过监督写作业的,没见过监督谈恋爱的,哈哈哈哈……】 【这是不是也太抽象了,但一想到他们牛被按头饮水,我就开心,哈哈哈,我喜欢,哈哈哈……】 【让我们跟随斐哥的视角一起体验一下催婚的快乐,嘎嘎嘎嘎……】 苏瑾萱听着,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苍天啊,天要亡我~” 弹幕里都乐翻天了。 抽签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很不幸,三男三女没配成三个正常的男女组合。 而是配成了一个百合,一个耽美,只有一个是正常向的。 至于斐言之…… 他给了自己找了两个狗子,一黑一棕两只帅气逼人的中华田园犬。 黑色的大帅头上带着护目镜,那叫一个英俊神武,棕色的花花有点蠢萌,有种萌帅萌帅的感觉。 握着两只狗腿斐言之笑着跟直播间里的观众打招呼:“黑色的叫大帅,棕色的叫花花。” “大帅是姐姐哦,花花是弟弟。” 【大帅是真帅,不过她是姐姐???你告诉我她是姐姐!!!】 【嘶~难道是单身的太久,怎么看一只狗都这么帅!】 【花花好可爱。】 田园犬的颜值在一众狗种中也是相当出色的,只是因为是本土狗种,大部分对他的印象是土,很多人叫土狗。 事实上,这种狗是在农村普遍饲养的,相当皮实且忠诚,非常好养。 牵着两只狗一路巡视着,观众们也跟着斐言之充分过了一把催婚的瘾,看着原来还略显陌生的嘉宾们斗智斗勇反抗着还挺欢乐。 而晚霞很快降临。 天边的夕阳像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打翻了橘色的颜料泼洒向人间,给一切都涂上了温暖的色彩。 斐言之牵着两条狗雄赳赳气昂昂的收队,其他人回来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开始为晚上的大型露营聚餐活动准备了。 第12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2 六子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吧,打了个电话把人叫醒:“秦哥,六点了。” 刺耳的铃声回荡在耳边,秦妄睁开眼还有些迷茫,下意识的点头回道:“好,我知道了。” 过了两三秒才一个翻身从汽车后排的座椅上弹了起来。 因为车子后排的座椅很短,哪怕是横躺着塞下一个一米八多的青年也相当憋屈,秦妄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又活动活动身体才打算摸去节目组。 一抬脚,就想起了斐言之那句话。 晚上接我电话。 他…… 是想跟他说什么吗? 秦妄忍不住咬了咬唇瓣,有些心神不定。 这对斐言之来说,应该……是他们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说话吧。 他会跟他说什么…… 他们的过去,还是未来,亦或者直接斩断所有关系。 秦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觉得自己的真是没救了。 他向来不是喜欢被动的人,就连当初喜欢斐言之也是,可如此他却生不出一点的勇气。 无论是撇清关系还是问一个结果,他竟然只想逃避着,就这么在暗地里看着。 他的少年已经长大了,还成了光彩照人的大明星,秦妄无数次的想过他和斐言之的未来,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亚洲第一男顶流。 怎么能和一个狗仔扯上关系呢。 * 事实证明,做饭不行的人,烧烤也不行。 斐言之蹲在烧烤架旁,拎着手里的烤串,死活都不明白它为什么不熟,明明外面都烤焦了啊!!! 苏瑾萱看着满脸发懵的斐言之笑的花枝乱颤:“斐哥,我真的以为你无所不能呢,现在看来做饭你是真不行,妥妥的厨房杀手啊这是。” 斐言之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有些发烫。 微热的火光落在他绝美无铸的脸上,一时晃了太多人的眼。 旁边的顾原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烤串,忍俊不禁: “大明星你还是别祸害食材了,我来吧。” 斐言之转头看他,迟疑了片刻。 顾原抿唇笑着,看着他目光柔和。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是天赋异禀的,如那些站在世界金字塔的顶级人物,又如他眼前的这位。 长手长腿的人无论是身型还是容貌都太过优越,甚至让这普通的场景里有了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顾原从前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皮囊和气质能够达到这个地步,可如今心底却不由得感叹。 真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会不会喜欢上一个人。 斐言之看他坚持,到底还是把手里烤了一半惨不忍睹的烤串递给了顾原。 他的手很修长,白皙的皮肉包裹着指节,手指白净,指尖带着淡淡的粉。哪怕是没碰到,顾原莫名也觉得有些异样。 可眼角的余光里,是盘腿坐在沙地上认真看着他烧烤的人,没有丝毫的多余的举动。 顾原叹了一口气。 他向来处事得体,面面俱到,本以为参加一个综艺节目不过是个体验罢了,没想到才第一天就心态波动这么大。 而这位,他猜测大概不会在节目组待太久的。 斐言之早就习惯了这种好奇的眼神,一点也没发现周围其他嘉宾异样的眼神。 反正直播间里是已经翻天再翻天了。 光是今天一天,都已经冲上了十几个热搜,看得导演心花怒放,恨不得把这位大顶流直接拴在节目组。 一群人载歌载舞的闹腾后,一天的直播基本告一段落。 后面是分房子了,除了斐言之外其他人按照比赛名次挑选。 所有人都默认了把二楼的单层让出来,只是没想到斐言之竟然选了一楼靠近后院的位置,位置一般不说,打开窗户就是后院的花花草草,蚊虫很多。 第13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3 秦妄从直播间里看着,忍不住咬了咬唇,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他就是觉得斐言之是因为……他,才选择那个房间的。 因为那个房间比较隐蔽,从后院进去的话远比上到二层方便。 而且看了一天的直播,他的心却没有欢喜,反而越发的沉了。 斐言之…… 那个少年已经站在了他所触及不到的地方,那样的光彩照人。 可偏偏……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马上今天的直播就要结束了,也就是说…… 秦妄咽了咽口水,压住怦怦跳的心脏。 斐言之…… * 而那头的斐言之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却并没有着急,而是牵着大帅和花花出来遛弯。 正好碰到指挥收工验收直播效果的钟导。 “斐老师,今天直播效果不错,多亏了你了。” 这个恋爱节目办了好几期了,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疲软了。结果斐言之一来,又冲上了一个新的高峰,俨然有着彻底破圈的架势,导演是最高兴的。 斐言之笑了笑:“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钟导笑眯眯的,正思索着怎么把人多留几天,就听到斐言之低头牵着狗子有些惆怅的的开口:“钟导有没有人会遛狗,我这狗子才养没两天,被我惯坏了,老是想撒欢儿。” 钟导心中一动,笑呵呵的道: “那可巧了,我老早就想养个宠物了,可我老婆不喜欢,一直都不成,这可好,拿斐老师的狗子过两天瘾。” 斐言之笑了笑,把狗绳递给他。 “那就有劳钟导照看了” 钟导摆了摆手:“什么照看不照看的,小事一桩而已。” 斐言之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这两个小家伙野惯了,要是疯的太厉害钟导就别管他们了。” 钟导看着他,若有所思。 斐言之却没有解释太多,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钟导忍不住点了一根烟。 不简单呐,这种手段…… 信手拈来一般轻描淡写,反正他是做不到。 要不是那一身的气质和名气他都要以为他面对是一个久经政坛的高层,而不是一个明星。 牵着狗子丢给白场务看着,钟导打算明天一天都带着狗遛,然后乐颠颠的回去休息了。 而那边的斐言之已经回到了房间。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拨下手机里的陌生号码,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四周都是寂静无声。 斐言之敛了敛眉,低沉的嗓音传递过听筒: “秦妄……” * 秦妄跟六子一起,正趴在后院的树木阴影里跟拍,他们挑选的视线很不错,透过窗口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韩冷轩。 过了好一会儿,都什么动静,六子忍不住抓了抓被蚊子咬出的大包,皱眉道: “秦哥,不说对方有没有在剧组有人,现在这才第一天,怕是也会收敛点不会在这个时候那么肆无忌惮吧。” 秦妄没说话,他趴在树杈上,就脚维持着平稳,打开摄像机的摄影拉近镜头才回了一句: “你太高估他们的耐心了。” 娱乐圈这个地方也就比监狱好了那么一点,不会动不动就手上见真功夫,其他的完全是一样的赤裸裸。 甚至更加残忍和现实。 六子叹气:“希望吧,赶紧出货就好了,那个大顶流那里我是不惦记了,我看那个盯着他的狗仔趴窝也趴不出来什么结果。” 秦妄抿唇。 他们来的早,直播结束就瞄准了位置,那个混进节目组的狗仔过了一会儿才来,被他们看了个正着。 他低头,握着摄像机有些踌躇不定。 斐言之…… 知不知道自己被狗仔盯上了。 可他想了想那个人的为人,又觉得他真是没事儿瞎操心。 那么多狗仔跟了那么久都没什么结果,足以见到他有多谨慎,他真是关心则乱。 “不管他,反正眼前这个不能放过我。” 六子点头:“那必须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就见到一个人影出现了。 “我草,真被秦哥你说对了。” 既然窗帘拉的严实,但还是能够透过光影和人影看出明显是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 因为女的是长卷发,透过影子也可能看的很清晰。 秦妄下意识的拿着相机就要开始拍,只是才拍了这两下,裤兜口袋里就传来了动静。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 因为当狗仔的缘故,秦妄的手机长年都处于震动状态。 他抿了抿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几乎瞬间就想到是谁。 深呼了一口气,朝着侧着方的六子说了一句:“六子你先拍,我接个电话。”才接通了电话。 六子正忙着偷拍,打个了ok的手势。 四周很安静,甚至安静的可怕。 秦妄拉了半个外套遮住手机光线,耳边只有他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他低头看着烂熟于心的号码,悬着的心不仅没有落地反而给愈演愈烈。 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秦妄低着头,忍不住小心的咽了一口唾沫。 真的是斐言之。 晚上接我电话……而现在真的打过来了。 小心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没有一点的声音,只有悄悄的呼吸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仅仅只是这样的接触,充斥在记忆里的木质冷香就又再一次霸道的卷土重来,肆无忌惮的压向他。 就在他忍不住咬舌尖的时候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 “秦妄……” 嗓音低哑的两个字。 不像之前的粘稠,而且更加清冷,带着细微的叹音和低沉,像是感叹又像是……欲言又止。 秦妄压了压心脏,又是这两个字。 秦妄……他的名字。 他缓了两秒钟才滚了滚喉结才从胸腔里吐出了一声气音:“嗯……” 他仰头,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又哽咽着补充了一句。 “是我。” 我是秦妄,那么斐言之你打这个电话又是为了什么? 是想彻底撇清关系,还是怕他会暴露之前的事儿。 想到这六年的不闻不问,哪怕是本该的出狱日期过了以后……都没有。 怎么看都是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秦妄哽着喉咙,刚想告诉他,他不会说出去的。 他没后悔过,他也是自愿的。 可…… 斐言之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又或者是知道却眼睁睁看着他挣扎而无动于衷? 可随后听到那边传来低哑甚至带着轻微颤抖的声音,一时呆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 “……我想你了。” 秦妄,我想你了。 秦妄一瞬间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想着斐言之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低着头,光彩照人的人,心思也藏的深。 可现在却这么直白的告诉他,他想他了。 哪怕这个想是出于朋友的角度,甚至是处于长久不见的可能,秦妄握着手机的手都几乎快要把手机握碎。 因为被外套盖住了头,四周逼仄的空间里空气逐渐开始升温。 秦妄脸憋的通红,张了张嘴巴,试图想要说什么。 可出口的一个字却像是哑巴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斐言之三个字,他心间念了千遍万遍,可到了这一刻,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急的,秦妄眼眶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水光,他急切的想要说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可喉咙里却全是颤音,断断续续的气流。 斐言之微微敛眉,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不再想在等待了,他压着指尖又唤了一声。 “秦妄……” 粘稠带着喑哑的两个字,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秦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找到了声音。 便听到斐言之微颤的声音,他说:“秦妄,我想你了。” 又一句。 一刹那间,只是一句单纯的叙述,秦妄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部土崩瓦解。 他愣愣的握着手机,仿佛听到内心深处他花了六年,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搭建起来的围墙,“轰隆”一声,彻底坍塌成了废墟。 因为他当初入狱的时候还没跟斐言之告白,他也压根不知道斐言之心里是怎么看待他的。 而等到他出来,一切物是人非。 直到现在…… 哪怕那层窗户纸还未戳破,哪怕只是他理解错了,可对方说他想他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就那么说出了口。 “斐言之,你……想见我吗?” “现在。”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和忐忑。 斐言之低着头,手指颤了下。 也许是他听错了呢,秦妄怎么会哭呢? 当初法庭上都说着别怕的人。 可…… 他抿了抿唇,哪怕明知道是在录节目,明知道外面有狗仔,还是低声回复道:“想。” 我想见你,秦妄。 想……仅仅只有一个字,却好像重新唤醒了秦妄所有的感情和疯狂以及不顾一切的念头。 什么狗屁不合适,什么狗屁未来…… 他只知道,这一刻斐言之想见他。 秦妄握紧了手机道:“那我现在过去找你,你别出来。” “我马上就到。” 斐言之点头捻了捻指尖:“好。” 他不怀疑秦妄会被其他人发现。 那头的秦妄深呼了一口气,也没挂断电话,贴着衣服把手机放进外套内衬贴近心脏的口袋里。碰了碰一旁的六子,压低了声线道: “六子,你先盯着,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然后在六子震惊的目光中像是猴子一样从树上秃撸了下来滚进了草丛里。 他的速度很快,又因为太黑,除了六子也没人注意到。 随后连身上的杂草都没摘掉,立刻爬了起来,大步跑向了黑影里。 六子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这干什么呢,这么着急? 秦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清晰的规划出这样一条仿佛早就模拟了无数次的道路,避过摄像头,避过所有人到斐言之住的房间的窗口前。 斐言之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杂音正拧着眉思索着措辞,就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声音。 “斐言之,我来了。” 不到一分钟,还带着喘息的声音有些不稳,却意外的低沉悦耳。 不是从听筒里。 斐言之举着手机,豁然转身。 夜色里,黑暗笼罩了一切,隐隐约约的光线里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是秦妄。 斐言之快步走了过去打开窗户,下一刻一张俊朗的眉目映入眼帘。 一头短寸的秦妄,眉目俊朗,麦色的皮肤有些干燥,可一双眼睛却正含着热泪望着他。 秦妄眼前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再也忍不住,一双眼睛止不住的打量。 斐言之和屏幕里不一样,或者说……更加光彩照人。 身高,腿也长,皮肤白的像是要发光。 他想不出更多的词汇来形容,只感觉所有的词在他面前似乎都黯然失色。 秦妄这一刻也不想再去想那些差距,他望着斐言之像是要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身影拓进心脏和骨髓。 斐言之看着他,有些无奈,微微侧开身子:“先进来。” 秦妄点头,手脚麻利的从窗户外跳了进去,斐言之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眼皮子跳了跳:“小心点。” 秦妄跳进屋内起身的动作一顿,放缓了速度站起来,看着斐言之抿了抿唇,眼神闪烁道: “你说你想见我。” 斐言之愣了下,随后打量着他,想着他刚刚的话,随后轻笑了一声。 所以因为他说想,他就来了。 大概是来的太着急,秦妄身上滚了不少的杂草,明明应该是凶巴巴的人可总让人觉得有些想欺负。 反正人都来了,也跑不掉了,斐言之也不着急了。 他微微挑起一侧的眉,双手抱臂点头:“嗯,我是这么说的。” 秦妄抿唇,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言不由衷的道: “现在你见到了,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当然是…… 斐言之靠近他,灼热的气息蛊惑人心,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颚逼迫着对方和他对视。 “想做什么?” 他视线里带着极为露骨的玩味和欲望,可语气却是轻飘飘的笃定:“秦妄你都来了,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的姿态颇有些有恃无恐。 第14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4 尽管内心有无数离谱的猜测,可直到这一刻秦妄还是无法确定斐言之的意图……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看着眼前这人,却只觉着对方分明是在他心头纵火,烧的他放弃了一切。 秦妄盯着斐言之,目光炯炯:“你要不要喜欢我一晚?” 让他把斐言之让给别人,想都别想,就算是放弃,他也得把这六年画上句号。 是他秦妄不爱他了,不要他了。 斐言之一愣:“什么?”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忐忑,他也摸不准对方是怎么想的。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妄已经贴了上来,撩起衣服把斐言之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肌肤相触及眼睛直视着斐言之道: “我问,斐言之,你……要不要喜欢我一天,一晚也行。” 他看着斐言之笑着,故意道:“你那天不是挺喜欢的吗?摸着我的腰不放手,斐言之你忘了?” 他心里明白斐言之恐怕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是他,但他就是故意的。 可斐言之怎么会忘,正因为知道是秦妄,他才选择了放纵没有阻止。 秦妄看着斐言之不吭声,还以为他在回想之前,衡量得失,破釜沉舟一般鼓起勇气直接搂住对方的窄腰,贴上他的唇。 灼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烧的人心慌。 秦妄亲了斐言之一下,随后看着他近在迟尺的面容认真的道: “斐言之,喜欢我一天,我保证永远不会对你不利。” 他清了筹码,打算要离场。 可斐言之闻言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转而顷刻间手指握住了秦妄的腰。 火热柔韧的触感在掌心流淌,斐言之微微低头注视秦妄。 他本还打算威逼利诱呢,再不济往死里钓,他就不信他钓不上来,不过现在…… 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但是也没差。 于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秦妄就已经松开他,自己脱了外套把皮带也解开了,咔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没挂断的电话还在亮着银光。 刚刚斐言之的动作无非就是同意了,秦妄懒得去想是不是合适,只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屋子里没开灯很黑,他握着斐言之的手,顺着自己脊椎骨朝着后腰下方滑去。 “我知道你不讨厌男的,过了今晚,我们两清。” 过了今天,就让他给这六年的一切画上一个句号,彻底死心。 斐言之这回差点气笑。 “秦妄,谁他妈要跟你两清了?” 想都别想。 我故意把你钓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脱钩跑掉的? 斐言之压着秦妄的腰低头吻上他暗色的唇,带着细微的撕咬: “你想的真美,把我掰的对女人和男人都没感觉就想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不过……” 他拦腰把人抱了起来,扔到床上,看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秦妄,伸手把他的黑色t恤自下而上堆叠起来露出性感的腹肌,眼神晦涩: “说实话,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秦妄……” 秦妄看着上方的人愣了愣,有些发懵。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还打算斐言之要是不愿意就拿之前的事儿威胁他呢。 结果…… 他说什么? 他早就想怎么干了? 秦妄一瞬间只觉得像是烟花在脑子里炸响。 斐言之说他把他掰的对女人和男人都没感觉,那……岂不是说。 他瞪大了眼睛,脑子一时间有点宕机。 还没理出头绪,就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斐言之……你他妈怎么还带咬人的。 不过,斐言之身边没有其他人这件事确实让他很惊喜,他根本就没奢望过。 但现在,那是不是说,他是斐言之的第一次。 草。 筹码清空了,但是不想走了怎么办? 能倒回去吗? * 好像不行,斐言之已经俯身压着人亲了上去,秦妄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的伸手箍着斐言之的脖子,亲着还不够,非要咬着含着。 管他呢,现在最重要。 他早他妈就想这么干了。 守了那么多年,要是连个结果都没有斐言之就跑了他才要怄死。 于是大床上的两个人你来我往,一个吻亲的像是在打架。 只是秦妄没想到斐言之力气不行,可技术是他的几倍,他竟然却压不过对方,轻而易觉举的就被对方翻倒压在了身下,他攥着被单,盯着漆黑的房间,喘息着胡说八道: “斐言之,我可是来当狗仔拍你的黑料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斐言之扒掉他最后的衣服,抽空扫了他一眼:“我知道,然后呢,我有什么黑料我不知道?想拍我黑料的多了去了。” 他俯身亲着秦妄的耳朵:“秦狗仔,拍我的黑料你排不上号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他一只手压着秦妄,一只手打开被丢在一旁秦妄带来的摄像机,然后低头亲着秦妄的脸,拍了一张照片。 “送你,你要是愿意把你自己也放出去,我没意见。” 闪光灯在黑夜里很是刺眼,斐言之把照片给他看了一眼然后丢得远远的。 秦妄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搅和的发愣,伸头侧着,眼睛发直的看着摄影机里的照片。 是斐言之……在亲他。 黑暗里,宽阔的大床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能够清楚的看出是谁,而且很明显还是带有强迫得那种。 秦妄本能的想去够摄影机要删掉。这种东西怎么能留下,斐言之你他妈知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是他伸手还没够到就被斐言之拽了回来,不由得怒道: “斐言之,你他妈放手,让我把照片删了,你知不知道万一不小心流出去是什么后果!” 斐言之抱着他的腰,低头亲吻他的脊背: “我可太知道什么后果了,所以送你,随你怎么处置,不过不是现在。” 他低着头,声音喑哑:“秦妄……” 他侧过秦妄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欠了你那么多,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要回来吗?” 秦妄一顿。 温热的触感抵上的一瞬间仰头看到了房间角落里被人特意遮住的摄影机,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他妈是早有准备啊。 就等着他送上门了。 关键是他还真来了。 “草。” 第15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5 …… 第二天天没擦亮,还属于夜晚的寂静无声,天地都是安静的。 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 大床上惊醒过来的秦妄感受到从背后抱着自己腰的人,僵硬着不敢动。 真是造孽。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人弄成那副哼哼唧唧的样子,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感受到两个人拥抱着的姿态,心脏又忍不住怦怦直跳。 真是没救了。 对方还没醒,抱着他睡着。 他睁着眼睛盯着黑暗的房间,忍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身去看他的脸。 哪怕他明知道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用目光描绘着他的面容。 眉、眼、唇。 都像是在他心脏上跳舞。 覆盖在蚕丝被下的指尖传来细微的摩擦声,被触及的对方的蝴蝶骨落入掌心。 温热的,细腻的。 和在泥里打滚的他不一样,斐言之全身上下都仿佛玉雕的。 可这块玉现在在他怀里,还会哄着他恶劣的笑。 秦妄想拒绝,可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反抗不了。 沉默的看着对方,哪怕是睡着的时候也让他喜欢的要命。 他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只是这样抱着,睁着眼睛看着来自远方的光一点点涌现。 他的斐言之。 这一晚秦妄只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等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心的从被窝里出来穿衣服。 “嘶~” 起床的动作一僵。 秦妄扶着腰,本想骂一句牲口,可脑子里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晚。 宽敞的大床上,斐言之压着人用的力气很大,秦妄忍不住嚷着拒绝,可说的却是:“斐言之,嘶~你他妈轻点。” “老子不是你的……” 斐言之掰过他的脸,看着眼尾的通红,用指尖碰了碰:“不是什么?” 秦妄:“……” 草。 爱什么就什么吧。 他就爱宠着对方怎么了! 是斐言之自己说的让他要账的,欠债的还有理了? 他翻身坐进斐言之怀里,抱着对方的腰,忍不住龇牙咧嘴,却不愿意放开,反而抱的很紧。 可出口要债的话却成了忐忑不安的询问: “斐言之,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有些忐忑,看着餍足的人滚着喉结只觉得自己喉咙也干燥的厉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可斐言之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 他心一横,继续道:“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你看我怎么样?”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他的心跳声一声声,清晰又剧烈。 黑暗里看不清太多,他搂着斐言之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可潜意识里又本能不想弄伤了他,于是拼命控制着,以至于麦色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的明显,可眼睛却凝视着斐言之的脸问着: “我长的虽然没有你好看,但也算还行,孤身一身,身后又没有累赘,还听话,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指南不去北,你看……” “你要不要试一下喜欢我。” 斐言之抬头望着,忍不住想笑。 他还以为要钓很久呢,没想到鱼自己进碗里了。 他抬手压着秦妄的脑袋,把人拉进怀里,呼吸间喷洒出气息洒落在对方的皮肤上,很诚实的道:“秦妄,我有洁癖。” 秦妄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有些发懵,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回答。 喜不喜欢和有洁癖有什么关系。 可转瞬间一个答案便让他的心像是爆发的火山一样,顷刻间喷洒而出,他的手都在颤抖,低头盯着斐言之的眼,心脏像是要跳出来,“所以,斐言之,你……你……” 或许觉得太过遥远,他开口间又将喜欢两个字咽了下去, “你对我是有好感是不是?”不然,又怎么会碰他。 他眼睛亮晶晶的,哪怕是在黑夜里都像是漂亮的在发光。 斐言之只是看着他,没答。 秦妄却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答案,抬手落在他的肩头晃了晃,兴奋的人连质问在斐言之看来都像是在撒娇: “是不是?” “斐言之,是不是?” 斐言之轻笑了一声,抬手覆上他的眼睛。 随后吻上他的唇,堵住了所有质疑。 秦妄彻底愣住了,只觉得心脏里那头撞了好几年的鹿带着满头包在兴奋的扬蹄子。 荡起漫天的尘土,却一下比一下重。 他的心在砰砰跳。 唇上柔软的触感和交缠在一起的呼吸让他忍不住摸了摸心脏。 兄弟,你别跳了。 我知道你兴奋。 但是被亲一下就这个德行,真的很不值钱。 斐言之轻而易举的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在他锁骨上流连。 秦妄被他摸的发痒,却又不愿意拒绝,只抱着他的腰任由他动作笑的傻乎乎的。 “斐言之,斐言之……” 他在心间念了无数遍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唾手可得。 于是这一晚, 他过的格外长,又格外荒唐。 还…… 草,想什么呢! 狠狠晃了晃脑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缓了两三秒,秦妄才缓慢的起床。 只是他俊朗的眉目怎么看都带着一种压不住的兴奋和媚态。 不过他得早点走,天亮了就麻烦大了。 只是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眉目舒展的人还是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 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给他留个牙印,而是摸着黑收拾了屋子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自己脸烫的温红,都像是发烧一样,还忍不住笑的呲牙咧嘴,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那头的斐言之还不知道他老婆又跑了。 等他睡醒看着空落落的大床,还有被某人收拾整齐的房间,沉默了。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是他还不够努力,还能起那么早,顺便把房间给收拾了? …… 而回去的秦妄也遭受到了来自六子目不转睛的打量。 “秦哥,你……” 这昨天干什么去了?不仅腿都摔得一瘸一拐的,还笑得那么…… 六子挠了挠头,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终于想出来一个词语——荡漾! 对,就是荡漾,而且还是那种很不值钱的荡漾。 想到这里,六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秦妄看到六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难以启齿,试图转移注意力:“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六子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只是看你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秦妄顿了顿,他敛着眉,欲盖弥彰,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没什么,就是……去见了一个人。” 想起了昨天晚上和斐言之在一起的情景,耳根都红了。 第16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6 一个人? 六子看着秦妄简直惊为天人。 不是……这是脸红了吧, 是吧,是吧。 他秦哥难道谈恋爱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毕竟像秦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喜欢上别人呢? 六子试探性地问:“秦哥,那个人是谁?该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秦妄脸更红了,却没有反驳。 六子是真的震惊了。 不是,真的假的。 他们现在可是混在节目组里的,难不成是工作人员?还是嘉宾? 排除那个大顶流,剩下的…… “正事要紧,昨晚收获怎么样?” 六子忍不住八卦着,秦妄已经转头提起另外一件事,他听着差点翻白眼,这话题转的未免也太生硬了吧。 六子仔细的看着秦妄,越看越心惊。 脖子里那么明显的吻痕别告诉他是蚊子咬的,还有唇瓣也被咬破了。 秦妄的肤色偏麦色,一头短发,五官看着都很有活力,只是此刻偏偏带了一身的吻痕,有种直男被强行掰弯了还被拖上了床的感觉。 “秦哥,你别转移话题,你昨天是不是偷人去了?快说说,是谁,怎么认识的?” 秦妄沉默了片刻。 摇头:“别问了,说出来对他影响不好,我也不想骗你。” 六子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说肯定是明星吗?要不然怎么会影响不好。 是那个女明星什么萱的? 总不能是韩冷轩吧。 至于斐言之,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不过秦妄不想说,六子虽然好奇,但也没再问,他翻出昨晚的照片,递给秦妄。 “昨天收获不小,但是还不够,没有实锤,估计还得跟。” 秦妄看了一眼照片,确实,隔着窗户拍的,不够清晰,看不出来是谁。 有用,但用处不大。 秦妄翻着照片,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了自己的相机。 打开摄影机一张照片瞬间映入眼帘。 是他和斐言之。 画面里看着是夜里,只是他的相机因为要跟拍早就调成了夜景模式,也因此昨晚拍的那张照片拍的很清楚。 平时看不太出来,可画面里两个人贴在一起就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一个麦色皮肤活力四射的青年,被如玉一般白的发光的人按着在身下。 斐言之覆在他身上,哪里还有白日里的清冷模样,绯红的唇瓣微微上扬,眼尾带着情yu ,明显的肆意又霸道,一手侧着他的脸亲着,一手按着快门。 而他自己则是满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甚至……还带着一种诱人? 秦妄看着不争气的自己,甚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是打算要离场吗?怎么昨晚还他妈告白了。 关键是……斐言之还同意了。 然后……把他给…… 秦妄想捂脸,不管怎么想还是觉得丢人。 怎么就…… 上……床了呢? 后来还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斐言之怎么看他。 一旁的六子看他看着照片忽然去翻自己的相机,还以为有什么发现,凑过去打算看一下:“怎么,是拍到……” 话还没说完,秦妄‘啪’的一下盖住了,抬头看着他。 六子:??? 他转念一想,忽然笑了。 “我懂了,秦哥,是你的心上人照片对不对?” 秦妄没反驳,打开摄像机摩擦着界面。 晚上果然不适合做决定,他真是脑子有毛病,斐言之那么大个顶流他竟然妄想着能跟自己走下去。 迟疑了两秒钟,还是狠心选择了删除。 哪怕他注意着,这种东西流露出去的风险也太高了,不能留下。 六子看了都摇头。 “秦哥,你要不要这么爱。” 秦妄没管他,正想着,忽然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秦妄摸出手机刚解锁就看到一条短信。 只有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备注。 “什么时候走的?” 能发这样的信息不作他想,况且这个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了。 秦妄看着一瞬间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昨晚,斐言之贴在他耳边一声一声的哄着他。 低沉的声音像是电流一样窜过,让他瞬间失了所有力气。 磨蹭了好一会儿打开信息,正打算回复,就看到另外一条短信蹦了出来。 “你的银行卡号给我,或者加一下我的账号,乖。” 秦妄盯着那个乖字看了半晌。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了。 昨天晚上斐言之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 他知道对方的意思,要账号还能干什么,只有转钱了,但他不想要。 只是,秦妄沉默了片刻,却转头朝着六子问道: “你妹那里学费和生活费还差多少?” 六子一顿。 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叹气道:“五六万吧得。” 他递给秦妄一支打算给他点上,秦妄接了烟却拒绝了点。 他没烟瘾,现在是能不抽就不抽。 一是穷,二是…… 斐言之曾在一个访谈节目说过,他不喜欢。 他们两个昨天应该算是……在一起了吧? 六子看着他愣神也不在意他没点火,狠狠的抽了一口手里的烟,惆怅道: “艺术学校,学费贵,一个学期就得三万,加上生活费和其他一些费用,怎么也得五万块才行。” 他妹长得好看,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喜欢表演,她有这个天赋考上了,他这个当哥的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 秦妄听着,心不在焉的点头。 五万块,他肯定是没有的。 但是斐言之…… 他低头抿着唇,到底还是加了账号。 要不是他之前拖了不少时间,估计现在也不用这么赶了,现在这都快开学要耽搁了,还要什么骨气。 又不能当饭吃。 对方速度很快,几乎他刚加上,一条通知就过来了。 “您尾号为**的账户于xx年8时05分转入.00元,目前余额为.78元。” 秦妄看着转账信息,忽然心里有沉默。 这…… 算女票资吗? 他和斐言之真的能走下去吗? 要是斐言之知道自己转个账,弄巧成拙他得呕死,不过这会儿他还不知道。 靠在床头,看着手机里的回复,忍不住笑了笑。 没想到还挺乖。 他还以为得碰一鼻子的灰呢。 秦妄那生活条件,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糟糕,裤子都磨毛边了还穿着没舍得扔。 还是先转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吧。 “对自己好点,听话。” 又发了个消息,斐言之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洗漱。 到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依旧光彩照人的脸不由得叹气。 他昨天把秦妄咬成那个鬼样子,对方竟然没忍心在他脸上和脖子上留下印子? 他看了一圈,一个都没有。 他是不是该夸夸他还挺细心的。 摇头擦干净水珠,斐言之出了浴室,换了身衣服,把挡着摄像头的纸板给掀开。 时间还早,直播摄像还没开。 斐言之想了想给丽姐发了消息。 他可没忘在星辉中招的事儿,虽然是他自己的组的局,红酒也是他带的,但是中招也是真的。 他得谢谢对方阴差阳错让他钓了秦妄,所以这不是准备了点谢礼吗? 礼尚往来,这个他会。 出了房间,大家大概都还没醒,别墅里很安静。 一出大门,迎接他的不是热情的阳光,而是扑上来的大帅和花花。 毛茸茸的狗子活泼的萌哒哒。 斐言之蹲下摸了摸两只狗头,抬头笑了笑:“钟导起这么早遛狗?” 钟导笑眯眯的。 “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多遛遛,你这个大明星走了可就没机会了,要不斐老师多留几天?” 斐言之笑而不语。 站了起来,随口道:“太忙了,我就是想也得问问经纪人,下个行程进山了也能清净点。” 钟导听着,心中一动。 这话什么意思,前面那句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那句听起来像是补充解释,不起眼的。 到了斐言之这种地步的顶流,公司和经纪人其实能够干涉的已经很少了,他要是想留下,哪里有留不下的。太忙了也是托词,可偏偏这么说了又补了一句下个行程得进山。 山里有什么好处?除了清净环境好那可真是没一点好处。这话不就是说节目组人多眼杂,他就是想留下,但顾忌太多了。 钟导笑呵呵的回道: “咱们节目组这环境也挺好的,斐老师可以多留几天。” 斐言之笑了笑,道:“也行。” 算是默认了钟导的意思。 第17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7 看着斐言之转身回了屋子里,钟导转头牵着狗子找上了白场务。 “老白啊,节目组是不是有狗仔还是哪家的私生粉混进来了?” 正指挥着工作人员做直播准备的白场务一愣。 看着导演像是聊天一样问着,脑子转了几圈,才道: “导演的意思是?” 他一个大导演统筹整个节目组,工作时间难道找你闲聊天? 不用想都知道有问题。 至于狗仔和私生粉这不是节目组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吗,真以为那些路透什么的是自来水的粉丝拍的?那都是明星或者经纪人请了专门的人弄的。 钟导晃了晃狗绳,叹气道: “人多眼杂的,这狗子我也看不过来,老是有人过来拿东西喂,这要是害病了可怎么办你说是吧。” 白场务看了看活蹦乱跳就差拆家的狗子沉默了一瞬。 然后睁着眼说瞎话: “确实,现在的宠物金贵,自己舍不得的给宠物买好的,导演放心,我这就想办法解决。” 钟导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前途。” “找个理由踢出去就行了,闹大了不好看。” 白场务表示明白。 等到导演离开就找了助理问:“不记名的工作证咱们给出去几张?” 导演让他踢人,怎么踢,总得先找出来吧。这么大个节目组,又没有门,也没有人每天早上点名,还能怎么找?只有工作证。 助理想了想道:“明面上是五张,实际上是十一张。” 白场务也沉默了。 好家伙,暗地里给出去的比明面上都多。 “韩老师那里给出去两张,萱老师那里两张,还有一个是托关系进来见识见识的,也给了一张。 剩下的六张被投资人和副导演,还有其他人拿走了,具体到谁那了说不清。” 白场务皱眉。 这下可麻烦了。 他想了想道:“这样,你等下跟其他人通个气儿,下午找个理由把自己的人聚一聚认认人,要是有人找不到团伙,那肯定就是了。” 助理点头:“行。” 然后又小心的问:“怎么突然管起这个事儿来了!” 白场务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导演的意思,太人多眼杂了。” 助理若有所思。 白场务想着那两只狗子,还是有点没明白。 他没听说钟导喜欢狗啊,怎么就这突然开始遛狗遛得起劲儿了? “你说一个不喜欢宠物的人,怎么突然就喜欢上遛狗了呢?” 助理看着,迟疑的道:“有利可图?” 白场务摇头。 “不像。” 他是知道那两只狗是那个大顶流带来的,可他自己的团队七八个人可是一直都跟着他没走的,多少人不够遛狗的? 遛个狗还非得给导演遛,闲的啊?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只是他现在还摸不着头脑。 不过目前最紧要的还是把那些‘黑户’找出来弄出去。 斐言之回了房间,给秦妄发了条短信。 “今天先别混进来了,我让导演把其他狗仔给弄出去,你今天先休息一天,有哪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那头已经上了车正打算出发的秦妄看着信息,停了下来。 这意思是…… 他抿了抿唇,一旁的六子凑了上来,“怎么了,秦哥。” 秦妄看了他一眼:“今天先不去趴节目组了,休息一天。” 六子不明所以:“今天?” “休息也不急这一天吧,还是说节目组出什么事儿了?” 秦妄点头:“在查人。” “今天不去,明天看看。” 六子看着秦妄有些咂舌。 社会我秦哥,人狠话不多,才一天节目组就有内应了。 秦妄想了想,干脆就近找了个酒店大手笔的开了两间房。 斐言之打过来的十万,除了借给六子的五万,他还剩下五万,本来不打算动了。 只是他身上是真没钱了,要是没有这十万,他俩铁定得在车子里窝一天。 也不是不能忍,只是他想洗个澡,昨天事后抹黑洗的实在是太潦草了。 第18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8 斐言之不嫌弃他土不啦叽的,秦妄自己都嫌弃。 他想着既然都已经动了,干脆就不算了,反正到时候一起还个整数吧。 开了房,秦妄看了看时间,直播已经开始了。 画面里的斐言之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依旧光彩照人。 厨房里颜如玉在做早餐,李清清在一旁打下手。 斐言之盘腿坐在客厅里正和韩冷轩三人在打游戏,打的热火朝天。 秦妄看了看了两眼游戏界面,是一个正大火的mbo游戏,只是他没怎么玩过也不怎么会,但看着画面也知道斐言之技术相当厉害,完全是带飞。 直播弹幕彩虹屁都快把直播画面给淹没了。 秦妄有些不舍,带着手机进了浴室,放在台子上外放着直播的声音,才脱了上衣。 这一动不要紧,他才发觉自己哪哪都像是被人给揍了一样。 走到镜子前一看,沉默了半晌。 锁骨上都要被人咬破皮了,到现在牙印都没下去。 脖子的侧颈上也被人种了草莓,喉结上也没跑掉。 至于其他的,遭毒手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腰,一圈! 秦妄伸手摸了摸。 又想起斐言之伏在他身上哄着他放松。 后来…… 算了,难以启齿。 反正都是他自找的。 听着直播的秦妄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都要吃饭了。 和六子一起点了个外卖,蹲在房间里吃完困的实在不行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斐言之趁着吃饭的空档给秦妄发消息,看他没回,就知道估计是累的睡着了,毕竟他自己下手没忍住,折腾的不轻。 不过…… 斐言之想起之前,眼睛里忍不住带上了笑意,明明表情和说话都凶巴巴的人,到处都在拒绝,可就是不反抗。 疼的嘴里嗷嗷叫还自己往上凑。 有点…… 可爱。 而节目组那边,白场务也正找了个由头把人聚了几个圈,一遍看下来基本就确定是谁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个。 只是,他以为的那两个却不在。 这不应该啊。 白场务忍不住挠头,有点想不通。 导演那时候说狗仔和私生粉混进来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昨天看到的那两个人。 一个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眉目俊朗,就是穿的看起来生活条件不是很好的样子,另外一个就不行了,普普通通的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神躲躲闪闪的,他一看就知道是狗仔。 无他,太不自然了,像是生怕被人看到脸似的。 只是他试探了下竟然被混过去了。 倒也没找人认证,他闲的才多管闲事啊。 导演提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两个人,只是现在这人正好对出来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个,竟然没有这两个人? 什么情况? 白场务拍着脑袋回去,让助理随便找个理由把人踢出去,也没想出来是个什么路数。 导演肯定是知道的,但是这种事儿问领导…… 嫌命长了是吧。 正想着看到助理拿着工作证进来:“怎么样,办妥了吗?” 助理点头,把工作证扔到座子上:“可以了,虽然有点微词,但他们也没什么理由,妥了。” 白场务点点头,看着工作证叹气。 就是这么个破玩意,让他们这么费劲儿,这可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导演说一句人多眼杂,他就得把这玩意儿都收回来。 等等…… 人多眼杂? 白场务摸了摸脑壳,忍不住感叹。 这脑子怎么长得。 你就是知道是他,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而且,他隐约感觉这位大顶流的举动还有更深的含义,但他还没看透。 这是不佩服真不行。 而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因为节目组突然清理无关人员在小道消息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浪。 人家要么是不管,要么是从开头管,哪有他这样,之前从来没管过,这次节目都录了一天了突然开始管了。 这样的变化很难不引起有心人的猜测。 节目组里出了大瓜! 至少也得是个二线。 那剩下的就很好锁定了,三个明星三选一而已。 当天晚上,斐言之把秦妄一条信息就哄了过去,也知道了这件事。 毕竟他老婆嘴巴不留情,身体倒是挺实诚。 只是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随他们怎么猜,反正进不来,也没有证据。” 秦妄想起来斐言之之前给他发的消息,又看看自己,正光着躺在某人怀里。 想起被对方一条短信叫来,一时有些语塞。 这人把其他狗仔和私生粉都赶出去了,结果晚上又把他这个狗仔叫到床上来了。 驰名双标了。 秦妄看着他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一言难尽: “斐言之,你这么双标,真的好吗?” 斐言之瞪大了眼睛。 伸手戳着他的腹肌,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控诉: “秦妄,你说这话能不能有点良心,我双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再说了,我怎么双标了?” “是我让人把人踢出去的吗?是我霸道又盛气凌人吗?是导演想整顿,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妄听着他的反驳,脑子转了一圈。 发现斐言之除了给他发个信息,还真什么都没干。 可结果是,节目组的其他的狗仔和私生粉全部都被清理出去了,还方便了他晚上爬床。 这,可真是…… 他抬头,看着斐言之,滚了滚喉结,言不由衷的问:“你真的不会有一天把我玩死吧?” 他从前只觉得这人聪明,现在才知道他还能把你卖了你还欢天喜地的给他数钱,还是感恩戴德的那种。 斐言之听着他的问题,不由得一噎。 这让他怎么回? 干脆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秦妄一顿。 好像确实是个办法。 所以他这是以身饲虎?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想的玩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第19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19 日子过的很快,嗖的一下就没了,以身饲虎的秦妄痛并快乐着。 地下恋就地下恋吧,他无所谓。 只要斐言之喜欢他就行。 不过,斐言之在这个所谓恋爱节目里过的挺潇洒的。 因为导演的配合,愣是把一个恋爱节目弄成了一个养猫养狗的休闲日常。 时不时还有一群被迫谈恋爱的人主动表演节目,日子过的不要太欢乐。 正想着,丽姐就给他发来了信息,不多不少两个字:“妥了。” 斐言之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本来他在这个节目的行程只有三天,今天现在他也没提要走。 导演那是巴不得他留下怎么会开口让他走。 两个人心照不宣。 斐言之还趁机天天逮着秦妄造作。 过的那是乐不思蜀。 昏黄的灯光下,斐言之靠在床头回复着白天别人给他发的消息,秦妄平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喘息着,太丢人了。 薄薄的蚕丝被覆盖住了两人光裸的身躯。 秦妄侧头看了一眼,灯光下本就光彩照人的人越发的俊美如玉,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就能碰到。 可秦妄却总觉得他远在天边,就像是夜晚他站在地平线上仰望月亮一样,这辈子都够不上。 秦妄不甘心,他也不想放弃斐言之。 看着身侧面色淡然的人忽然翻身坐了上去,脑袋拱进了他怀里。 木质的冷淡萦绕在鼻尖,清晰的热度终于让这个人好像走近了一点。 斐言之回复消息的空档,看他有些发呆,放下手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生病才放了心,低声问道: “怎么了?” 温热的触感落在额头,秦妄抬头看着那个光彩照人的人又想到了他刚刚的霸道和恶劣。 他低头揽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摇头闷闷的出声:“没什么。” 斐言之拧着眉,抬起他的脸。 秦妄和他不同,并不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的的悲欢都很明显,而现在明明说着没什么的人却像是要哭了。 “没什么是什么?” 秦妄被迫抬头只能看着对方的脸,还有那双深邃着流光溢彩却看不到底的眼睛。 迟疑了片刻,他哑着声音道: “那十万块,等我赚了钱就还你。” 他不想用斐言之的钱。 他想他们之间的恋爱是公平的,自由的。 斐言之和他,也跟包养和金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斐言之闻言,却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十万块,他买几瓶红酒就没了,怕吓到了秦妄才转出去了这么一点让他改善一下生活,结果他还惦记着要还。 “刚做完衣服还没穿上呢,秦妄你跟我说这个?” 斐言之气笑道: “刚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裤子还没穿上呢就想着走?再说我给你钱,难道是要你还的吗?想跟我借钱的人多了去了。 秦妄,不差你一个。” 秦妄一时没法反驳。 斐言之说的是事实。 可秦妄却不想这段感情和金钱扯上关系。 他们……本来能够走下去的可能就很渺茫了。 斐言之叹气,搂着人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的,秦妄,你自己付出,却不愿意接受我的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 秦妄抿唇。 他知道没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想如果斐言之一直欠着他,是不是就可以在他身边多留下一段时间。 斐言之明白在想什么,说到底还是他的锅。 温热的手掌侧过秦妄的脸,他看着秦妄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的道: “秦妄,你不能这样,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想给你,你却不要,你让我心里怎么想?” 亲了亲他的脸,佯装冷哼了一声道: “才跟我告白几天,现在就想着跑路,哪有这样的好事,你是打算让我眼看着你跟我撇清关系,随时准备跑走?” 秦妄顿了顿,摇头:“我没想跑,我说话算话,你喜欢我,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他不想欠斐言之,也不想总是在他面前好像低了一等。 可无论什么理由,他到底是拿了钱。 这段本就不纯粹的关系掺过的沙子越来越多。 他只想着即便到时候就算是离开也可以潇洒一点。 毕竟,斐言之你又能喜欢我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总得…… 为了以后打算吧。 斐言之沉默了片刻。 这段感情太过来之不易,也让秦妄失去了所有的放肆,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期待着。 可这并不是斐言之想要的。 他希望秦妄是自由的,是无畏的,和从前一样少年热血。 于是他低头,微微挑眉道:“你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以后我每天给你转十万,一个三千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使劲儿给我花,花不完你就肉偿。” 秦芒睁大了眼睛,有些茫然:“???” 你是不是说反了? 可斐言之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摸着手机当着秦妄的面转了账,然后看着呆住的人轻飘飘的道: “明今天和明天的,记得花。” 秦妄反应过来,看着斐言之简直像是在看一个脑残。 “你……没事吧?” 见过欠债不还的,见过追债要账的,没见过逼着人花钱的。 斐言之没管他,摸了摸他的身体有些发愁。 “这两天太过了,明天你自己记得买点药,我这不方便买,你要是自己涂不方便,就拿过来我给你上。” 秦妄木木的点头:“哦。” 斐言之摸了摸他有些扎的头发,叹了口气:“秦妄,你不适合深沉,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像个傻狍子,光看着都让人高兴。 秦妄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听到后面那一句,不禁咬牙切齿的盯着斐言之重复着: “傻狍子?” 斐言之默了片刻。 有恃无恐的道: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秦妄:“……” “草,斐言之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啊。”竟然还在心里骂他傻狍子。 真的很傻吗?(狗狗咆哮中。) 斐言之抬手抱着他的脊背,把人压在怀里,坦然道: “是挺傻的,不然怎么能看上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有毛病,秦妄你给点药呗。” 秦妄坐在他怀里,忍不住想捶他,最后却变成了搂着贴在他胸口,还嘴硬道: “我他妈又不是卖药的,我哪有药。” 斐言之盯着他的唇: “我说有就有。” 秦妄:“……” 曰。 果然是个牲口。 地也是会被耕坏的。 第20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0 黎明的晨曦很快降临,秦妄照旧天还没亮就起床穿衣服了。 好不容易摸黑穿好衣服,扭头看着大床上还在还在睡的人,突然想到昨晚的凄惨画面。 斐言之这人是属狗的吧,差点没把他咬哭。 真丢人。 秦妄内心唾弃着,抬头看着大床上侧身躺着露出白皙脖颈还有精致锁骨的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蠢蠢欲动。 他一向都知道斐言之这人长得好看,身高腿长的,面容也俊美无俦,整个人像是一块白玉一样找不到一点的瑕疵。 这会儿看着人就睡着的人更觉得自己真是栽的不亏。 大概因为是侧靠着,斐言之有些凌乱的发丝散落了下来,露出他精致又优越的五官。眉骨十分流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的深邃的眉眼,鼻梁高挺而立体,唯独唇瓣有些薄。 只是这会儿睡着的人无意识的露出的柔软让秦妄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他老婆哎。 他秦妄的。 秦妄嘿嘿傻笑着,红着耳根儿低头,淡淡的木质冷香和薄荷味儿扑面而来,坏心眼的在他脖子上用力亲了一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明显的红印。 亲完之后又忍不住用指尖摸了摸印记,像是打了个标记一样,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他一直都知道斐言之很优秀,不然也不能让他瞎了眼一样往上撞。 只是仍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走到一起。 他感觉的到,斐言之好像是真的有点喜欢他的。 又偷偷的看了好一会儿,秦妄才磨磨蹭蹭的转头离开。 斐言之,他老婆。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泡进了蜜罐里一样,甜意让他浑身都暖洋洋的,当狗仔都动力十足。 至于斐言之,早上起床没看到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毕竟从最开始的那一天他就没在早上见过秦妄。 随手揉了揉头发,进了浴室洗漱,等到从镜子里看到脖子上的吻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 蚊子咬的? 也不痒啊。 他凑近了镜子,又仔细看了两眼。 印子不大,大概是因为他皮肤过于白皙,才显得很明显。 抬手用指尖碰了碰,也没什么感觉。 终于确定是秦妄亲的。 忍不住看着镜子感叹了一句:啧,有进步,不错。 随后随意找了点粉底遮住就不管了。 他倒是没想到秦妄竟然会故意留下印子。 至于为什么是故意,他表示秦妄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了。 换了身衣服,斐言之出了公寓。 阳光灿烂,散落下清晨的明媚。 不远处的导演正和一个场务在说什么,看到他点头笑了笑。 “斐老师早啊。” 斐言之也不在意,对着两人点了点头:“早。” 绕着节目组去晨跑了。 他的锻炼纯属于是日常摆烂,间接性发作,实在是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不过谁让他底子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偷懒。 白场务看着这位大顶流在晨曦下的背影,想起之前的发现,还是忍不住咂舌。 他本来是去翻节目资料的,结果正正好看到那份被送回来的特制的节目流程。 本来他是不会多想的,毕竟这玩意儿一个节目至少得多好几份。 更过分像是剧组,有个几十份都不意外,每个人拿到的都不一样。 而这份就是给那个大顶流看的。 本来为了节目,一般来讲他们对外都是说不透露的,但是…… 这也看人和咖位嘛。 斐言之这种,不给流程和资料,人家看都不看你。 几个嘉宾除了素人没有,用的是工作人员看的大众版本,其他三个明星都是定制的。尤其是斐言之,他的可以说是比导演的资料还多。 毕竟导演的可不会性格和背景介绍,但斐言之这份有,不用想就知道是导演特意让人准备的。 结果被还了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吗? 这玩意儿平时看着没问题,大家心照不宣,但是不能摆到台面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把柄,而被送了回来,就没有证据了。 所以…… 白场务想到导演的举动,又想着那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人一拍脑袋,终于想明白了。 钟导和斐顶流这两个大佬一唱一和,谁也不沾手就把事儿办了,如羚羊挂角般行云流水,不着痕迹。 你就是知道又怎么样,那真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导演觉得觉得节目组乱,整顿一下那可太正常了。 而那位斐顶流那是既把想踢出去的人踢出去了,也把想留下的人留下了。 钟导就更好了。 天天溜狗,那不明摆着那位大顶流得比之前说的要多留几天吗! 弄明白以后,白常务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两位有多明显,就差把答案拍他脸上了。 那位斐顶流不带猫,不带鼠,怎么就带两只狗子呢?那不就是说狗仔吗? 钟导那是更行,不喜欢宠物的人遛狗遛的不撒手。那不就是说,他故意护着那位大顶流的吗。 狗子都这么看重,别说人了。明晃晃的再说,看明白没有,大家都给我长点眼,不该动的别动。 而那位斐顶流本来想要留人,拿个工作证再简单不过了,为什么非要绕这么一圈? 一个原因就是拿工作证明是会留下把柄证据的。拿工作证得要找人拿吧,工作证还是实物吧。 人证,物证都有,到时候出了问题这搬出来就是说不清的。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把其他人都踢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人。 好家伙,就是再顶流,也不能这么霸道啊。 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看他这位大顶流多盛气凌人呢。 但是他这么一绕,就没有问题了。不仅目的达到了,但你看他全程干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干。 他没人让人拿工作证吧,也没让人把其他狗仔私生粉什么的赶出去吧。他什么都没干,就是以后节目组的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 你能说他遛狗有问题吗?不能。 没有一点把柄。 结果就是其他狗仔全都被踢出去了,还怨不到他,自己想留的人也留下了。 这手段不佩服不行。 * 斐言之并不知道白场务的所思所想,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一笑而过。 这年头,没点不粘锅的手段,他这个大顶流早晚得塌。 不过这个恋爱节目日常活动挺轻松的,节目效果也不错,他有意多留两天。 当然,如果不是恋爱节目就更好了,反正他觉得挺没意思的。 谁家好人谈恋爱啊,反正他不谈。 至于秦妄。 那是他老婆。 什么恋爱对象,他不认。 这会儿斐言之还不知道他亲亲的秦妄老婆在心里是把他当媳妇儿的。 不过他今天回来的很凑巧的撞到了刚结束锻炼的顾原。 额上带着些许的汗珠,穿着白色t恤和运动裤,白色短筒袜。 “大明星,出来晨跑?”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斐言之看着干净的人gay达响了又响,默默想了想秦妄,要是…… 嘶…… 迫不及待!!! 亲手把老婆养成一个成功人士,斐言之表示这实在是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一边计划着,随口道:“嗯。” “我先去锻炼,一会儿直播该开始了。” 顾原失笑。 看着他慢慢跑远,摇了摇头。 斐言之也没在意,晨跑回来,直播如常开始。 今天的日程还是蛮简单的。 就是约会而已。 不过斐言之没匹配的恋爱对象,所以他在跟两只狗子,大帅和花花,躲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狗狗碎碎的偷花生拿去烤。 按节目组的说法来讲,这种不拿劳动所得换取物资的不劳而获行为是严厉禁止的。 所以,大帅放风,花花扒花生,斐言之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完美配合,终于…… 花生全都烤焦了。 把看直播的人乐的前合后仰,他。 他们就说嘛,斐哥他真不是做饭的料子!结果他还不服气,屡败屡战。 秦妄白天看直播一开始一直都盯着斐言之的脖子看,发现没有印子,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岂不是说……以后都可以更过分点。 结果看着看着,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这节目,真是越来越没恋爱的样子,快成了生活日常了。 但出人意料的,竟然热度没下去多少,反而反弹了,看的导演摸着自己的脑袋瓜子,看着斐言之像是在看金元宝。 不过秦妄忘了,斐言之可没忘。 于是当天晚上秦妄就遭了殃,看着不知收敛的人秦妄反手就按着亲了回去。 “斐言之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秦妄摸着自己的红唇的唇瓣,愠怒道:“你看看你给我咬成什么样了?” 斐言之瞥他一眼,指尖摸了摸自己脖子,生疼。 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我这脖子。” 白皙的脖颈明晃晃的大片吻痕,神仙来了它也遮不住。 “太明显了,肯定遮不住了。” 秦妄一慌:“那怎么办?” 他其实真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忍住而已。 斐言之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笑眯眯的: “让我亲回来,这里。”他用手指点着秦妄的腰腹。 秦妄:“……” “你还是去死吧。” 整天就想着那点破事儿,工作都不要了。 斐言之却不介意,挑眉看着活泼的人笑着。 “那我死之前得够本,怎么也得做个风流鬼。” 秦妄脸有点发红,侧开头反驳着:“想的美。” 你想风流就给你风流啊。 真是白日做梦。 斐言之挑眉,并表示他白天从不做梦。他只做人。 至于秦妄,算了。 这辈子都逃不出斐言之的手掌心了。 * 斐言之在节目组已经待了五天了。 后面的行程撑死也就能再挤出来两三天。 恋爱直播已经被他一己之力玩成了生活日常,除了颜如玉和李清清,其他几人愣是没擦出来火花。 当然,这是表面上,背地里是怎样就不知道了。 他过的平静又舒服,网上可炸飞了。 明星塌房了。 斐言之收到丽姐发来的消息:“办好了,对家爆料,彻底塌了,估摸着起不来可,那个王总也不好过,被她老婆把脸都给抓的血淋淋的。” 丽姐说着还忍不住腹诽,真是狗胆包天的狗东西,他们家摇钱树也是他能觊觎的,不知天高地厚。 斐言之倒没在意,思索着道:“让人给他请个好点的律师吧,怎么说也是朋友。” 丽姐听着,沉默了下。 这是火上浇油,还是雪中送炭? 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斐言之这么狠,把人弄的身败名裂都找不到仇人,还估计得对他感恩戴德。 甚至说不准这事儿爆出去还能给他自己拉一波路人好感。 嘶~ 这玩意什么时候进化成这样了? 斐言之放下手机也没在意,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根本就用不着他出面动手。 可怜他的敌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要是异想天开重生了,八成还得把他当成唯一的雪中送炭。 不过,这世界哪有重生,不过一场臆想罢了。 六子抽着烟看着热搜,也是啧啧的感叹道:“不知道谁的手笔,这么狠,这塌的有图有真相,一点都救不了了。” 秦妄看了一眼,感觉有点眼熟。 六子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这不是说跟那个大顶流关系很好的那个吗?塌成这样了都?” 劈腿,卖银,艹粉,好家伙。 怎么也得单手走个六。 斐言之过的潇洒,可秦妄的跟拍行动连着两天依旧没成功。 因为他又被斐某人拽到被窝里去了。 得益于斐言之的骚操作,秦妄和斐言之两人见不得人的会面夜夜不断。 就是秦妄有点吃不消。 夜半。 斐言之靠坐在床头,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捂着屁股从浴室一瘸一拐出来的秦妄。 秦妄长得很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帅,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眉目轮廓很有辨识度,倒架不住斐言之他持美逞凶。 “你很嫌弃我吗?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秦妄脚步一顿。 看着露着上半身胸膛和窄腰,盯着他冷哼的人,觉得自己屁股更疼了。 斐言之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输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长时间了你身上我哪没看过,就是……” 放大的瞳孔里是飞扑过来的秦妄,带着恼羞成怒砸向他。 第21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1 “斐言之你还是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妄头皮发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斐言之的嘴。 那种事情是有什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吗? 斐言之垂眼扫了一眼扑进他怀里的人。 顿了一瞬间。 大概是因为动作过大,原本被睡袍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人露出了右侧漂亮的肩膀,曲线流畅完美,配着古铜色的肌肤,犹抱琵琶半遮面,性感的一批。 斐言之盯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完全没有提醒的打算,还火上浇油默默道:“看你表现。” 秦妄:“……” 你他妈要不要这么离谱? 只是斐言之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脸,眨着眼睛哄着:“嗯?” 完美无瑕的人凑近到秦妄面前,薄唇里吐出低沉性感的声音:“我说的不对吗?这难道不是事实?” 秦妄听着一瞬间僵住了,愣愣的看着。 对方手指温热的触感钳制着他的下颚,让他不得不被迫抬起头,将那张放大的白玉一样的眉目容纳进眼底。 简直好看的要了他的命。 斐言之看着他愣神,微微挑了挑一侧的眉。 呆了? 可不过秦妄被蛊惑,斐言之却没愣住。 怀里的人本来就是为了阻止他才扑进他怀里的,这会儿更是半个身子都趴在他怀里,这一被迫抬起头不要紧,本来就松松散散的浴袍更是大敞开着,鼓囊囊的胸肌一览无余。 秦妄反应过来,发现对方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有些羞涩。 “……” 欲盖弥彰的起身,拢了拢掉落的睡袍:“那什么……咳,没什么好看的,我有的你都有。” 还比他更好看。 秦妄是真喜欢斐言之,哪哪都觉得对方好看的要命,以至于连个脐橙,他都觉得自己有种在亵渎对方的感觉。 所以,他通常处于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一边拼命的想,一边又觉得自己想的可真脏。 当初第一次的时候他默认自己作为承受方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就算是承受方又咋了。 他是男的,他喜欢的人就是他老婆,保护斐言之分明就是天经地义好不好? 斐言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默默看着他漂亮的脊背线挪不开,过了好几秒钟才垂了垂眼反驳着:“你有的我确实都有,但那能一样吗?” 秦妄可是妥妥的公狗腰,活力四射,尤其是被压着爪子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性感。 反正他是不觉得自己什么好的。 秦妄听着,沉默了一瞬。 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的,反而是斐言之。 根本就是漂亮又不自知。整个人像是一块儿完美无瑕的玉石一样,好看到了他心坎里。 这么说的话…… 好像还真不一样? 秦妄摸着下巴思考着: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岂不是说斐言之真的喜欢他? 秦妄光想想都觉得高兴。 可…… 他抬头看着光彩照人的脸。 哪怕告诫自己不要在意,还是忍不住患得患失。 他不想这样,可总是忍不住。 从一开始没有就算了,要是得到过再失去,他真的会傻的。 那…… 他们的未来真的会走向那个美好的结局吗? 多奢侈啊。 第22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2 斐言之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是在一起了,秦妄也的确喜欢死他了,不用钓就自己上钩了,可秦妄估计心里也不觉得他们能走下去。 “……你现在在哪住?”这随时都在准备跑路的架势,他怎么可能同意,所以首要目的是把人拴住。 秦妄窝在斐言之怀里,听着对方的问题身子僵了片刻,才打着哈欠含糊其辞道:“租的一个房子,也还行,挺方便的。” 也确实是,除了方便之外,没一点好处了。 斐言之叹气,不用想都知道条件有多差,伸手抬了抬他的脸,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眼尾:“过两天有空搬到我那住吧,怎么样?” 秦妄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没吭声。 他想,但是不敢。 盯着斐言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搬到斐言之那去住被人盯上怎么办? 再说了,他不敢承认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的。 害怕和斐言之朝夕相处后,对方觉得他不好,不想要他。 毕竟住在一起,就是他再注意,也有疏忽的时候,万一要是暴露本性,有了分歧,本来还不够牢固的关系走向破裂怎么办? 斐言之叹气。 看着他无声的反驳着,又不想逼他,于是抬手用指尖戳着他的额头: “我让你搬到我那去住你不愿意,狗仔那么危险,我让你不干,你心里肯定也不舒服,我就不说了。 但是男朋友,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想给你我有的一切,也很担心你,你明不明白。” 秦妄抿着唇瓣。 他也知道狗仔危险,但是除了这个他还能干什么? 难道靠斐言之养着? 别开玩笑了。 斐言之摇头,“你说你,我让你搬到我那去你都不同意,让你放弃当狗仔,你还不同意,你还想怎么着?” 秦妄看着斐言之,沉默了一会儿。 看着他狗胆包天。 “你让我在上面一次。” “……” 斐言之的手顿在原地,眼睛直直的看着秦妄,欲言又止: “你……真这么想的?” 秦妄抬手用被子盖住脑袋。 闷声闷气,还有委屈的道: “想个屁,能让你这个大明星躺一回死都值了。” 也不知道以后斐言之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反正他想着就是觉得吃亏。 亏到家,亏大发了。 凭什么啊? 他那么喜欢他,人还追到手了。 斐言之大概知道他的心思。 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掐着他的下颚: “那你这辈子都没反攻的希望了,秦妄,你这辈子就是死也得跟我死一块。” 秦妄撇嘴,心里听着却忍不住高兴。 “哪有你这么霸道又无赖的人。” 他之前到底给他上了多少层的滤镜才觉得斐言之弱小可怜又无助。 等等…… 这家伙当初饿晕真是饿晕吧? 秦妄盯着斐言之的脸像是要看出一道花儿来。 视线里的人五官立体,肌肤白皙,没有一点的瑕疵,说一句俊美无双一点都不夸张。 秦妄很难想到他是个心思深沉到能把人玩死的主儿。 斐言之扫了一眼,也随他看了。 逮着秦妄摸了摸他的脑袋: “跟拍的时候小心点,别着急,我又不能一直看着你,会担心的。” 秦妄一顿。 一下子也不闹腾了,软在他怀里点头。 哼哼的道:“知道了,真啰嗦。” 斐言之:“……” 捏着人的腰,斐言之对秦妄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很是不满。 “你还嫌我啰嗦?” 秦妄重重的点头。 确实挺啰嗦的,比他自己之前还啰嗦。 斐言之气笑了:“秦妄你就作吧。” “之前还说指南不去北,现在就开始嫌弃了,也就我离不开你。” 说完,他恹恹的低垂了眼。 秦妄也没搞懂他的脑回路,但是哄就对了: “我说错了,你想怎么说怎么说,我听话。” 斐言之眼睛一亮。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房间,你不搬我那去住,但是我有空回去住的时候得能看到你在。” 秦妄想着,心里雀跃又忐忑。 但看着斐言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好。” 斐言之笑了笑。 “真乖。” 秦妄趴在他怀里脸有点红。 这才几天…… 他的底线都快被斐言之踩没了。 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秦妄你争气点行不行? 斐言之转头将他抱进怀里,思索着道:“我在这个节目组应该留不了几天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走吧,你这两天跟拍的结果怎么样,打算拍谁的,说说,我给你点内部消息。” 秦妄抬头,下巴搁在他胸口。 “就那个明星,韩冷轩。” 斐言之蹙眉。 “他?” 他摸了摸秦妄的眼:“有料,不过不好拍,他是男团出道,比较在意这些黑料。” 秦妄点头。 “嗯。” “前两天隔着窗户拍到了,但是有窗帘挡着,不清楚,有点用但用处不大。” 搂着人滚进被窝,斐言之慢慢道: “不着急,他不干净,我帮你看着。” 秦妄抬头看他,抿了抿唇: “你怎么不说不让我再跟了?” 斐言之瞪他一眼。 “我想养你,你给机会吗?” 秦妄不吭声。 他想给,但不能给。 斐言之叹气,他知道秦妄现在对未来没安全感,慢慢来吧。 “累了这么久早点睡吧,看不出来花儿的。” 秦妄闷闷的点头。 “哦。” 确实看不出花儿,他本来就长在他心上。 * 第二天,斐言之醒的早了点,秦妄还趴在他怀里睡着。 他没动,微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秦妄的脸很俊朗,和他的精致不同,是带着一种活力和阳刚的帅气,只是这会儿大概是睡着了,看着让人只觉得心里发软。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短发,有些扎手,不过很轻微。大概是没时间去收拾,其实已经有些长了,不像是短寸。 秦妄大概是感觉到了他,脑袋微微动了动贴的更近了一些,脸上还带着傻笑。 斐言之扫了一眼,知道他还在睡,小心的松开了手没去打扰他。 对方的耳后还带着红痕,侧脸下颚也有着一个明显的牙印,而其他看不到的地方只会更严重。 斐言之将他拢进怀里,抬头盯着漆黑的房间。 他有点着急了,根本睡不着。 本来他是打算先慢慢减小明星的存在感再一边钓秦妄的。 没想到根本没派上用场,秦妄根本就不用他怎么钓。 结果造成的结果就是他这个大顶流还如日中天。 这要是曝光,他自己就不说了,秦妄免不了被波及。 可现在这会儿,身份一刻不解决,秦妄就得跟他地下恋。 说得再多的花言巧语也没有事实来的让人安心。 所以他有点着急了,特别着急,恨不得现在退圈回去把人圈回家。 于是只堪堪眯了四个小时就醒了,现在这个点应该还不到五点。 屋子里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斐言之听到身侧枕头下手机震动的声音,很轻微,回响在房间里。下意识的伸手打算拿出来关掉,只是到底还是晚了。 身侧的人动了,大概是醒了。 秦妄刚睡醒,身子被人搂在怀里,肌肤相触及,四周都很温暖,也不是很想离开,缓了一会儿神儿。 因为斐言之睡觉轻,他想着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所以没定闹钟,只设定了最低级别的震动放在枕头下面,这样一有动静,他就立刻会醒。 好在他睡觉也轻,又一直都注意着,才没睡过。 毕竟要是万一不小心睡过了…… 斐言之还在录节目。 到时候…… 秦妄不敢去想,只能尽量避免一切发生。 这段时间他其实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可斐言之好像挺喜欢的,他又实在不想拒绝对方,只能这样了。 慢慢的抬了头,秦妄打着哈切,就看到斐言之正垂眸看着他,愣了一下。 随后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把你吵醒了吗?” 斐言之看着他摇头:“没有。” 随后修长的手臂越过他的头顶去摸他枕头下的手机。 手机是很老旧的直板手机,本来打算拿出来放到床头柜,斐言之看着却忍不住垂了垂眼。 看磨损的程度……就知道用的人有多爱护,可这也挡不住它已经过时太久了。 这个世界日新月异,六年…… 像是换了一个人间。 那时候刚刚出来的秦妄又是怎么过来的? 秦妄看着他顿住的动作,垂了眼:“还能用,我就没换。” 斐言之回了神:“嗯。”了一声。 把手机放在床头。 “以后放床头就行,枕头下压着睡觉不舒服。” 秦妄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好。” 随后打算起来穿衣服,只是摸黑,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衣服被丢哪去了。 斐言之看着他坐了起来,俯身找衣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挠头,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秦妄感受着他的动作,朝着他抬了抬下巴:“做什么?” 他找衣服呢,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第23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3 斐言之没说话,看了他一眼,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抽出衣服扔给他:“找不到不找了,穿我的。” 秦妄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指尖的布料光滑柔软,仅仅是触摸都能够感受到和他的衣服料子天差地别,更不用说衣服版型设计和细节了。 抱着怀里的衣服,他抿了抿唇:“你的,我应该穿不了吧?” 斐言之抱着手臂看着他:“试试就知道了,应该能穿。” 他们体型相差不大,只是斐言之更加修长清瘦些。 秦妄点头:“嗯。” 快速的换了衣服。 斐言之从衣柜里抽衣服套上,秦妄已经换好了。 他看着人笑了笑。 “挺合适的。” 秦妄低头看着,没说话。 哪里是合适,应该是相当合适才对,就像是专门按照他的体型定做的。 斐言之看着穿戴整齐的人,抱着手臂靠在衣柜一角。 他的身材修长,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秦妄,很认真的道:“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秦妄抬头看着他郑重的神情愣了一下。 有事? 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斐斐言之大多时候都是冷淡和肆意恶劣的,很少会有这么郑重的样子。 现在这副表情足以证明事情很严重。 他抬头看着对方哪怕是在漆黑一片里也依旧白的发光的面容,仍旧无法否认对方的魅力,抿了抿唇,有些忐忑的道: “什么事儿,你说。” 只要不是最坏的结果,和对方分手,他都能接受。 斐言之抬脚走到他面前,用苍白的指尖碰了碰秦妄的发丝,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秦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其他人靠近我身边住进我心里了,我只允许你伤害我,也只有你。” 秦妄听着,愣了足足有五六秒钟才觉得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 他还以为是……斐言之想要和他分开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等到的是告白。 秦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按在温水一样温暖又激动。 他转身手臂抱着对方的腰抱的很紧,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温热的体温带着魂牵梦萦的味道,不知为何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斐言之……” 他的少年已经那么优秀了。 秦妄很想不顾一切缠着对方,可他好像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勇气了。 只是现在…… 好像又有了。 斐言之垂眸回抱着怀里的人,房间里黎明还未到来,一切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对方的声音。 “如果我要是不当狗仔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份工作?” 他说的有些忐忑,但斐言之听的只有心疼。 哪怕是出于试探,他也能感觉到秦妄的孤注一掷。 斐言之把人拢进怀里,下颚抵在对方的额角:“那你给我当助理好不好,一直跟在我身边。” 说着,他有些自嘲的道: “找工作这件事其实对我来说很简单,有太多选择了,但是秦妄,我也是自私的,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秦妄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软乎乎。 凶狠的狼仔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期待着抚摸。 斐言之继续道:“我本来打算自己带你,但是又怕你不好意思问,你要是有什么不知道不了解的直接问丽姐,我跟她说过你了。” 秦妄点头。 他知道,斐言之的经纪人丽姐不可小觑,这个机会很多人求都求不来。 “好,我听你的。” 可随后忽然反应了过来。 猛的抬头:“你是说……” 他吞了口唾沫,莫名有些紧张:“你经纪人知道你有男朋友……那个人还是我……?” 斐言之笑着挑眉。 “是啊。” 秦妄忍不住趴在斐言之怀里滚了滚,声音有些发颤。 “斐言之,你……” 干什么啊。 一个大顶流和一个狗仔搅和在一起……还巴不得别人知道。 可这样是不是说斐言之的确喜欢他? 斐言之伸手揽着他的腰,暗戳戳的用指尖戳着他的腹肌,很郑重的道: “所以现在知道了,我不说,但是男朋友你该有点自知之明,你在我心里什么地位。” 秦妄止不住的开心。 哪怕几乎已经猜到了那个答案,还是想听对方亲口说。 于是他抬头看着斐言之眉眼里亮晶晶的都是期待:“什么地位啊?” 斐言之挑眉。 秦妄问的直白,于是他也回答的直白,直言道: “稀罕死你了的地位,明白吗?” 秦妄听着脑子都在发烫。 稀罕他…… 斐言之稀罕死他了。 秦妄按捺不住的激动,一个跳跃推着斐言之倒在了床上,还觉得不够,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在床上跟猴子似的翻滚了起来。 斐言之侧头看着,眉眼里带着宠溺。 而秦猴子翻滚着打了一圈的王八拳,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丢脸的事儿。 清咳了一声。 侧着头红着脸硬着头皮道:“刚刚……那什么……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救命。 真丢人啊。 他怎么在斐言之这丢的人越来越多,都快数不清了。 斐言之闲着,哄着:“嗯,我知道你平时不这样。” 明明是否认的话可秦妄听的却忍不住找个地缝钻进去。 压下思绪,他抬头看着斐言之忍不住笑:“那这么说,斐言之你特别喜欢我对不对?” 不然又何必费心费力。 斐言之侧手搂着他的腰,忍俊不禁: “是,我喜欢死你秦妄了,这辈子你都得是我老婆。” 俊美冷淡的人偏偏表情恶狠狠的道,“要是有人敢撬我墙角,腿我都得给他打折。” 秦妄听着忍不住高兴,只觉得心里那头撞的满头包的鹿在拼命的撒欢儿扬蹄子。 斐言之喜欢他哎。 喜欢死他了。 呜呜呜,这辈子死也值了。 秦妄激动的很,像是一只忍不住想要拆家的哈士奇一样。 龇牙咧嘴的摸摸这碰碰那,还时刻关注着斐言之的表情。 斐言之看着,忍不住笑。 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按着。 秦妄忍不住想要动,可对方实在抱得太紧了。但让他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放弃了挣扎。 他之前一上头跟斐言之表白,完全打算给这段关系画一个句号,离场拉倒,没想到斐言之竟然同意了。 白天脑子一清醒恨不得锤死自己,结果晚上又被斐言之哄来了,甚至不用哄,他都习惯了每天爬斐言之的床,被他抱着睡觉。 反反复复。 他自己都觉得,没救了没救了啊,秦妄。 但是斐言之喜欢死他了,实在是让他太高兴了。 抱着温存了会儿,斐言之握着他的手,轻笑着道:“今天我带你出去,不用翻窗户了。” 秦妄感受着被牵着的手,重重的点头。 “好。” 黎明已经未来,微弱的光芒洒落在房间里,斐言之给秦妄戴好口罩,看着乖乖的人又忍不住隔着口罩亲了一下。 秦妄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漂亮的人又直直的盯着他,眼睛里满是宠溺。 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言不由衷的着: “嘴都快被你亲烂了,你怎么还没亲够啊。” 斐言之看着立在他面前的人,慢悠悠的道:“永远都不够。” 这下给秦妄整不会了。 只磕磕巴巴的吐出了两个字。 “行吧……” 你爱怎么亲怎么亲吧。 斐言之笑笑,低头给他整理衣领。 秦妄穿的是他特意让人按照尺寸定制的黑色休闲服,可比之前那些衣服有质感多了。 这会儿站在他面前更是帅的人眼晕。 和清瘦修长从头到脚都极为精致的斐言之不同,秦妄本人更添了几分的纯真和随性,像是一个纯情帅气的大男孩。 让人根本就把持不住。 不过斐言之这会儿也只得按耐住了,牵着人走到门口打开门。 这会儿还早,公寓里还没人。 斐言之把秦妄送了出来,恋恋不舍的还不想走。 秦妄倒是挺干脆的,偷袭着亲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斐言之愣在原地。 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小狗开始伸爪子了。 挺好。 第24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4 慢悠悠的转头朝着别墅走去,看着房子周围一圈的仙人掌还在迎风招展着,斐言之心情很不错。 不枉费他啰里八嗦的说了那么多,哄好了秦妄。不过事情还是得早点结束,现在的身份总归是不方便。 这世间也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需要举世瞩目的。 至少他和秦妄都从未想过。 想了想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 万恶的资本家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把经纪人从床上拽下来。 斐言之回了房间,简单洗漱一下,就出去晨跑了。 得锻炼了。不然要是哪天在老婆身上翻车打不过了,他丢不起这人。 只是他大概也不知道,那晨曦的阳光下,身高腿长跨步间眉目冷淡精致的人,眉眼里还带着未褪去温柔。 是也不知道晃了多少人的眼。 刚巧打道回府,看到导演牵着狗子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道:“斐老师,这两天外面可是热闹的很。” 斐言之停了下来,笑了笑:“和咱们没关系,听说钟导有了新的节目策划?这效率可真不低啊。” 他准备离开节目组了。 钟导心中一动,看了他一眼呵呵笑:“哪有什么效率,现在还没定呢,斐老师有空?” 说的像是已经快要上马了。 事实是,他刚有个念头。 他这个恋爱节目怎么看这一回也到头了,他一直在想新的策划,只是没什么头绪。 但不管是什么,显然如果能够让这位大顶流加盟都是锦上添花。 斐言之闻言,却摇了摇头:“不打算再上综艺了,不合适。” 演员尤其是明星爱豆是需要保持神秘感的,综艺上多了就成了刻板印象,看什么都一个样。 他因为这张过于魅魔的脸才敢这么频繁的上综艺还保持着清冷,其他可是有不少明星因为综艺上多了迫不得已只能转综艺咖,甚至还有综艺塌房的也多的很。 况且他已经在计划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了。 丽姐那里公司已经注册了,下面就剩下他的合约,还有招兵买马了。 等到时机成熟,他肯定是不会再当明星了。 不是说不好,只是明星作为公众人物是没有隐私的。 钟导闻言有点失落:“这样啊,那可惜了。” 各人有个人的选择,总归是不敢强求的。 斐言之笑着也不在意,看似随意的道:“这段时间倒是多谢钟导演照顾了,本来以为我这休闲的直播日常没什么人看,没想到这几天节目效果看样子还不错,钟导有没有打算专门请几个人弄一个日常得节目?” 钟导一顿,总觉得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可却抓不住。 他看着斐言之,意有所指: “斐老师的意思是?” 斐言之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时代不一样了,以前那个时候的人基本上努力就能收获,现在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生活压力都不小。” 钟导想了想,也不由得认同的点头。 这十几年来,时代发展实在是太过迅速了,整个世界都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在策马狂奔,普通人只有被裹挟的命。 就他知道的,落魄的导演可不止一个。 有才华是好事儿,可这世界还得有伯乐。 说实话,他们这些导演策划其实已经脱离大众了,根本不知道观众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很多时候才会搞出那么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斐老师觉得,弄一个田园生活日常的节目,平时种种地做做饭,有没有搞头?” 斐言之闻言笑了笑。 “这哪说得准。 不过咱们国家的人大概骨子里就是有归隐田园的向往的,要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时做做饭,养养宠物,日子过得安静祥和,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我是挺乐意上这节目的。” 钟导听着,若有所思。 这几天的直播他也都看了。 一个恋爱节目是没有擦出一点恋爱的火花,反而是这位的直播,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日常倒是出奇的受欢迎。 当然这并不排除是因为这位大顶流抗热粉丝的缘故,可他发现竟然还有很多自来水的路人渐渐路转粉。 这就有意思了。 这无疑从侧面说明了,日常生活类的节目,有搞头。 第25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5 “斐老师打算什么时候走?” 树荫下,胖乎乎的导演眯着一双几乎快要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注视着那光彩照人的大顶流。 按照他这段时间对这位的了解,他可不觉得现在这一番话会是无的放矢。 而是事业的确是如此。 斐言之听到导演的询问,想了想道:“大概也就这两天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钟导关照。”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要不然这段日子也不可能过得这么舒心。” 钟导笑眯眯地点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对那未言明的事心照不宣。 圈子,圈子,很多外界不知道的事情,圈子里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当明星的有几个像在观众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干干净净。 只要还有价值,不塌房,就没人去撕破脸。 斐言之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没有深仇大恨,谁闲着没事往上撞。 所以呀,他身边全是好人,就是是限定版的。 斐言之更清楚他的存在那就是流量娱乐的断层顶峰,一个人吃了太多的资源,也拦了太多人的路。 激流勇退才是正道,不然等到雪崩的时候,就是天塌地陷。 无论有没有错,太火就是错,他能管理好自己,还能管好自己的粉丝? 只能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斐老师客气了。” 导演倒是没想到如今这人要走了,还送了一份大礼。 这事儿干的可真地道。 斐言之笑笑,也不介意。 丽姐那边虽然公司已经注册了,但是连大猫小猫都没有两只,想要策划节目肯定是一时半会儿没戏的,还不如送给导演顺水推舟。 再说人情嘛,你来我往才有意思,要是一下子断干净了,哪里还有下次。 * 晨曦的阳光洒落了一地,斐言之开始了一天的直播。 被压榨的经纪人也开始了自己牛马的一天。 一大早就带着这段时间费心费力收集的各种资料,奔赴公司,开始和老板进行谈判。 斐言之倒好,从头到尾都只用动动嘴皮子,她腿都快跑断了。 简直是可忍受,孰不可忍。 要不是未来还用得到他,她非得把他从节目组里拽出来自己干不可。 真是黑心玩意! 还没成为资本家的就开始压榨了。 早上九点,双方人员严阵以待,谈判正式开始。 而结果也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场谈判和她预想中的一样,进行得很艰难。 作为打造明星爱豆,粉丝偶像的经纪公司,他们相比那些一签二十年卖身契的无良公司来说已经相当有良心的,一般只要求艺人签约十年。 毕竟长达十年的合约,就算能够成功推出一些一线偶像,十年的时间也基本差不多能够榨干价值了。 更不要说要是难得的红火十年。 估计到时候艺人自己也会想办法去开自己的工作室,与其交恶还不如有钱大家一起赚,卖个好让艺人工作室挂靠在自己公司名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毕竟吃独食是万万要不得的。 可谁想到他们看漏了斐言之。 在当初签约的时候,对方提出缩短合约年限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强硬,于是就造成了斐言之的经纪合约是普遍比其他人更少的。 可谁他妈想到他能爆成这样。 最巅峰时期,别人连一星半点都求之不得的十大蓝血顶奢代言,斐言之一个不落,全部通吃。 包含哭泣,百达翡丽,香奈儿……等在内的顶级奢侈品代言更是一个接一个。 更不要说全网高达一个亿的粉丝,带货能力全亚洲独此一人,别无分号。 六年的明星生涯,唯一出的一本写真集发出的八个小时内就全部售罄,甚至吓得和合作方连忙出了电子版写真。到现在一本纸质书籍甚至炒出了上万元的高价。 就连这些年出演的影视作品,这些年陆陆续续加起来出口到海外,单他自己竟然就额外创造了近亿元的营收,更不要说在国内所创造的收益了。 可想而知他的价值。 那是说一句活的摇钱树,绝对不夸张。 可他妈现在这活的摇钱树,眼看着长脚就要跑,公司不疯魔才怪。 哪怕她浸淫这个行业多年,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拿出破釜沉舟的架势来。 于是这场谈判,一口气直接进行了四五个小时,直到下午两点钟才堪堪结束。 所幸……结果还是不错的。 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透过斑驳阳光投射在白纸黑字上的明亮光斑。 她难得心情好了几分。 要不是这会儿心知肚明肚斐言之那货肯定没空接电话,她都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把他臭骂一顿,再大笑三声了。 成了。 在她祭出大杀器——斐言之彻底退圈这个打算后,原本还算强硬的公司态度瞬间来了个反转。 言语之间柔和了许多不说,哪怕是一些明显无法接受的条款也开始跟她有商有量的,生怕他撂挑子不干,那可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于是折腾了好几天,斐言之身上的合约总算是解除了。 不过就是还得再掏30,000,000的违约金,外加新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毕竟公司也不是吃素的,跑了个摇钱树,要是再不能回点血,他们宁愿把人毁了。 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皆大欢喜了,虽然说单是违约金也都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斐言之而言显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丽姐这么想着,神清气爽的离开公司,丽姐又马不停蹄的去组办新公司了,一路下来可谓是动力十足,毕竟这公司也有她一份。 只是斐言之这股份是真不好拿。 她出了这么大的力,竟然才只给5%,这怎么能行? “斐大明星,按你说的,搞定了,我要求加薪!!!加薪!!!你听到没有!” 第26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6 斐言之接到丽姐打来的电话已经是晚上直播结束后了。 外面的场务还没走,正好赶上在收拾东西。 昏黄的灯光下,他一身白衬衫和简单黑色西裤,右手简单的挽起一截衣袖,露出的白皙腕骨正举着手机抵在耳边。 斐言之微微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一小片阴影,白玉般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大概是不知道在和什么说话,他正笑着应着。 顾原和身边的白晨偶然抬头看到这一幕,愣在了原地。 心脏像是猛的被人敲了一下一样,恍若那惊鸿里的一瞥。 眼底除了那灯光下的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对这个观众眼中高不可攀冷淡禁欲的大明星也了解了不少,却仍旧没想到那样对整个世界仿佛都存在着疏离和隔阂的人竟然也会露出那样温暖柔和的笑意。 灯光昏暗,唯有他长身而立,像是映照的天上的月光,雪一样的绝色。 斐言之倒是没注意到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他等到那边的秦妄挂断了电话,才慢悠悠的接通了丽姐的来电。 不出意外的,又是先来一顿河东狮吼。 斐言之很自然的把手机远离耳边,等着她骂完,才平静的听着对方打电话的原因:“公司和合约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 她这段时间真的是累得心力交瘁,斐言之倒好,在节目中过得吃好喝好,玩的那是乐不思蜀,想起来都生气。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抠出的人,我给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得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带这样的,这太少了。” 斐言之挑眉,开口道: “已经不少了,我可是把这些年赚的都投进去了大半的身价,百分之五的股份按照股权交易来讲已经快三百万了。” 公司还没开张,光是现在给出去的都已经百分之十了。 要不是因为还需要丽姐这个经纪人去操持公司,他怎么也不会一开始就给出这么一大笔股份。 丽姐也知道,抱怨归抱怨,但也没有白拿的想法。 “这样吧,我也投点,三百万我还是有的,百分之五太少了,你就不担心,我到时候不尽心竭力?” 斐言之这些年差不多给公司创造了上百亿的营收,纯利润也有几十个亿,只是大头全都给了公司,他自己不过到现在也不过几个亿而已。 她这个经纪人也跟着喝了不少的汤,手里也存了点钱。眼看着这货要自己开公司,不管底下的艺人有没有成就吧,就他自己的商业价值而言,这笔钱投进去就不亏? 斐言之听着,倒也没有意外。 他就知道这点股份想让这位经纪人呕心沥血是不够了,所以才一开始压着只给了百分之五。 他叹了口气,像是妥协道: “要是别人也想这么做,我指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过要是丽姐你,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还能不同意?” 到了他这个地步的明星,赚的多花的也多,要说存钱,这些年还真的没有存下多少。 丽姐听着,知道斐言之在念旧,不由得有些感叹。 不愧是老娘挖出来的顶流。 安抚好了丽姐火速去筹办新的公司,斐言之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本来是就是打算给百分之十的股份的,只是这给也得有策略,现在这么一操作,是不是感觉值钱了很多,自己占了个便宜? 斐言之转身朝着别墅走去,抬头看着不远处看着他的两人脚步顿了顿:“有事?” 还是顾原先反应过来,苦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儿。” 他看着靠近的斐言之,欲言又止间问道:“你这是打算要走了?” 斐言之蹙眉看着他。 顾原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听说你正在和公司商讨合约的事情,才有了一点猜测。” 事实上,斐言之和公司解除合约这件事在圈子里掀起的风波相当的大。 斐言之如今如日中天,一个人已经占了太多的资源,现在想要和公司解约,很明显是有激流勇退的意思。 不知多少人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要是这人再这么火下去,没问题也得有问题了。 斐言之心里清楚,群起而攻之有多危险,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费心费力,况且现在…… 斐言之想着秦妄说他今天晚点过来,忍不住蹙眉。 他一个跟拍的狗仔,能有什么事儿? 摇了摇头,斐言之也只得暂且先放下,看着顾原点头道: “嗯,是有这个打算,就这两天了。” 顾原点点头,踌躇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斐言之笑了一声,也不在意,朝着他跟白晨点头示意,转身进了屋。 简单洗漱了一下,斐言之披着浴袍看着手里皱眉。 这是干什么去了? 发个消息都回的这么慢。 * 蹲在树上阴影角落里的秦妄听到手机震动的消息,可这会儿他实在没空去回复。 天太黑了,手机光很亮,一拿出来就得露馅。 他这会儿正趴在树干上举着摄影机,死盯着露出来的两人。 或许是没注意到,窗帘的缝隙没被人拉紧,隐隐约约露出来了两个人的身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是韩冷轩,还有苏瑾萱。 秦妄看着不由得咂舌,他之前还以为是其他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苏瑾萱。 这两人…… 一个偶像歌手,一个女团明星,这要是爆出去,还不得让他们的粉丝鬼哭狼嚎。 韩冷轩说是歌手,却是男团出道,吃的就是老婆粉,要不是他的粉丝太过顽固,也不会走到今天,但是没想到和苏瑾萱竟然搅和在一起。 而苏瑾萱是女团成员,靠着跳各种热舞才有了无数粉丝打投,这要是爆出去,铁定得塌。 不过…… 秦妄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一声,他看着摄影机的画面,两人已经开始有苗头了,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一手固定着摄影机,另外一只手把手机摸了出来,偷偷看了一眼。 是斐言之,让他注意安全。 对方大概猜到了他在干什么。 秦妄忍不住抿了抿唇瓣,抬头看了看摄影机里的画面。 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况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六子今天拉肚子,跟不了,没办法,他只能顶上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 看样子,今天就要出结果了。 等干完这票,他就不干了。 狗仔确实危险,他以前无所谓,但现在,他不想让斐言之担心。 第27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7 夜渐渐深了。 侧靠在窗口的修长身影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如玉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和冷漠。 屋子里也没有开灯,斐言之靠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像是看的认真。 可窗外树影憧憧,黑暗一片,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低垂着眼睛,他夹着细长香烟的手指在不知觉的轻颤。 手机里发给秦妄的信息已经隔了十分钟没有得到回复,一种心慌又焦躁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 可这会儿节目组的人还没散干净,他根本不敢没办法出去。 甚至唯一能做的竟然是发一条注意安全的短信,然后等着结果。 就这样等着。 他抬头看着夜幕里的星空。 星星点点的亮点正安静的缀在月亮周围,一动不动。 口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儿,却没办法去驱散,反而自虐一般的被自己控制一口又一口吸取着香烟,呛的他眼睛里几乎快要流出了眼泪。 从一开始。 他想着循序渐进。 想着安排好一切,想着解决点所有的后顾之忧,然后慢慢走到秦妄面前。 可那个会所里,秦妄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布局。 这场感情来得太快,以至于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被裹挟其中。 斐言之可以强硬的要求秦妄放弃当狗仔,甚至困着对方锁着对方,等到他处理好一切再平稳的曝光这段感情。 可,凭什么呢? 他凭什么要求对方就该等着他,才能和其他人一样有一份还算美好的感情。 他凭什么要求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秦妄,再一次飞蛾扑火,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下。 所以,他给了秦妄钱,甚至要求对方花点,可面对秦妄的固执的不使用,他仍旧没办法去责怪。 他以及时不对等的价格和导演做了交易,甚至有空就缠着秦妄,也不过是想让这人安安稳稳地呆在他身边,平平安安的。 可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支香烟抽完,斐言之平静的将烟头丢在脚下,随后用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踩了上去,直至来回旋转着完全熄灭。 四周都很安静。 可太安静了。 安静的让他心慌。 不能再等下去了。 斐言之抬脚离开房间,只是刚出房间便听到外面静谧的黑夜里响起嘈杂的声音。 脸色瞬间变了。 出事了。 * “站住,别跑。” “快追!” 黑夜里,树影重重,杂草遍地,秦妄咬着牙,拖着一条腿,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拼命的向前跑。 因为今天要盯梢,他没穿斐言之给他的那套衣服,而是穿的自己的破烂牛仔裤,此刻右腿裤管上已经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浸透了布料。 俊朗的眉目额头上挂着豆大的冷汗,快速的一瘸一拐的跑着。 韩冷轩这种男团出道的偶像明星反侦察的意识要比他想的要高很多。 他也没有想到竟然就那么巧合,里面正打算开玩的人好死不死地拿着一台录影设备刚好照到了他,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妄的反应已经够迅速了,察觉到对方发现的一瞬间就迅速从树上跳了下来,只是天实在太黑了,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右腿大概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 他来不及去查看,只能忍住刺痛拼命的跑。 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大家都小心点,仔细找找。” 几个带着探照灯具的工作人员眼看着距离节目组越来越远,放缓了脚步,但仍旧没有放弃的打算。 秦妄疼的他龇牙咧嘴,一手扶着相机,一手拖着右腿穿梭在草丛里,根本不敢停下。 他很清楚后面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要是真的没有拍到什么东西也就算了,可他这里是真的拍到了。 就是其他人都不管,韩冷轩和苏瑾萱绝对不会放弃。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发现有狗仔偷拍的一瞬间,两个人顿时心里警铃大作。 他们本来这一段时间也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节目组管控的挺严格的,把私生粉和狗仔都清理了出去,才一时放松了些,准备玩个大的。 谁想到竟然还有狗仔摸了进来,还好死不死的盯上了他们,正好被拍下来照片。 两个人简直气急败坏。 随后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助理,收拾好房间,就嚷了起来,说有私生粉在他们的洗澡的时候拍照片。 至于他们两个人的亲密,那是绝对不可能曝出去的,所以哪怕使用这样的借口也得捂过去。 而他们这一嚷不要紧,本来已经渐渐进入梦乡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基本全都被吵醒了,然后又听说有私生粉和狗仔偷拍正在抓人,就被人招呼着一起去了。 反正都起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吃瓜吧。 可韩冷轩和苏瑾萱这会儿已经方寸大乱。 因为,人跑了。 到现在还没抓到。 他看着时间,已经十分钟过去了,这种事情,永远都是时间越久查到的概率越渺茫。 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人抓住,绝对不能让那些照片流露出去,绝对不能!!!你听到没有。” 韩冷轩举着手机,朝着电话那头的助理暴跳如雷。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观众面前的儒雅矜贵形象,活脱脱像一只正在发怒的公牛。 而另外一边房间里的苏瑾轩也瑟瑟发抖,正哆哆嗦嗦的跟经纪人打电话,被骂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听到她一直哭的经纪人心情无比烦躁,忍着额角乱跳的青筋咒骂道: “你还有脸哭,公司把你捧上一线的地位花了多大的力气。你他妈就这么贱吗?活该就是一条***。” 就这么忍不住吗?节目组也乱搞? 苏瑾萱一想到一旦那些照片流出去自己的下场,就觉得如坠冰窖。 她此刻已经濒临崩溃,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张精致的面孔写满了恶毒。 她就要彻底毁了,还管什么其他。 “我是贱,你们这群人渣也好不了多少?当初要不是你们因为拍摄出的剧本审核不过关把我送到那位大人物的床上公关,我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你最好祈祷那些照片不会流出去,不然我出事死定了,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都一起去死吧。 经纪人闻言,瞬间怒不可遏:“你他妈这个贱**,还敢威胁我!?” 苏瑾萱咒骂道:“人渣,**,你他妈快想办法。” 经纪人到底还是经验丰富,心里狠狠的给她记了一笔等着落井下石,迅速冷静了下来给出了解决方案。 “你好自为知。”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的电话。 苏瑾轩头发散乱,像是一只女鬼一样,又给助理打电话让他们一定要把人抓到。 甚至还破釜沉舟的找到了节目组的人,添油加醋的说了有狗仔偷拍的事情。 而在韩冷轩和苏瑾萱的推动下,整个节目组都乱了起来。 大批的工作人员被调动,遍地撒网一般追着跑掉的狗仔。 此刻除了被照亮的灯火通明的别墅区,其他地方到处都是晃动着的手电筒。 秦妄此刻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过剧运动还是大脑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他不能停下,这个时候他往哪里跑都不现实,只有想办法跑的越快越好,赶紧甩掉他们找个地方躲过去。 他唯一庆幸的是口袋的手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震动了,大概对方已经睡着,毕竟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人。 幸好。 斐言之不知道,也许就不会担心了。 只是,他不知道。 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需要知道。 斐言之没打手电筒,穿着黑色外套穿行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速度很快。 他的衣服是宽松款的,不是很适合这样的场景,非常阻碍行动,只是他这会儿无暇顾及。 他来节目组带的衣服不多,只有这个外套是黑色的,估计等会儿就得全都报废,也暂时顾不上了。 斐言之算着时间和距离,朝着秦妄的方向快速前进。 …… 而节目组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几个嘉宾也纷纷被吵醒,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揉了揉眼睛,打眼一瞧,导演和总策划还有场务人负责人已经全部都齐了。 “出什么事儿,闹这么大动静?” 一旁来的早点的颜如玉回道:“不知道,听说有狗仔和私生粉偷摸进来了。” 这会儿节目组嘉宾和重要人物除了斐言之没来,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作为主人公的韩冷轩和苏瑾萱自然也已经出场了,只是两个人隔的很远。 手心里在冒汗,可脸上还装作打哈欠的样子,一副刚睡醒就被吵醒出来看热闹的模样。 同样披着衣服刚出来的顾原看了看他们两人,若有所思。 钟导看着不远处那被照亮的灯火通明的地方似乎意有所指一般嗤笑了一声,“大半夜的,净搞一些妖蛾子。” 他本来刚梳理好节目组的事才躺下,就被这外面的声音给吵醒了,一出来听到有人在抓狗仔还是私生粉,一问才知道是那两个明星的助理在带着工作人员在追,心情能好才怪。 怎么得,你的一个明星助理还指挥起来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了? 其实这是越界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一时半会儿导演没说话也没人戳破。 只是看这动静钟导心里也隐约有所猜测。 他转头看着几个嘉宾,像是无奈的安抚道:“大晚上的闹这出儿,要是你们没事儿就散了吧。” 说完朝着一旁的场务道: “追不到就不追了。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在这出点事谁负责的起?” 转头目光重点放在了韩冷轩和素瑾萱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是问题不大,就算了得了。 场务负责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不想追,但是有人嚷嚷,他总得做出个态度来才行。 再说了,那些工作人员也不是他让去的,是那两明星的助理裹挟着工作人员去追的。 一听导演发话,立刻就打算让人回来休息:“我这就把人叫回来。” 这大半夜的,就是有人再磕着碰着,他们节目组还转不转了?就是能解决好,也少不得吃挂落。 刚打算去打电话,就听到一旁韩冷轩急迫的声音,“不行!”。 这一声,不仅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导演也转过头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眼看着都在盯着他,箭在弦上,韩冷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种偷拍别人隐私的私生粉和狗仔怎么能够轻易放过,这是犯法,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他看着导演试图缓和气氛: “不然一直都这么乱来,节目组怎么安定的下来,到时候岂不是人人自危,哪里还有心思好好做节目,导演,您说呢?” 钟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差点气笑。 他也是个娱乐圈老手了。 韩冷轩什么算盘,他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八成狗仔拍到的人就是他。 这要是以前也就罢了。 可他现在很不爽。 “怎么,韩老师是在教我钟某人怎么管理节目组吗?” 他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要是工作人员出了点问题,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韩冷轩心里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道:“导演……” “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去。” 他着急的心慌,说话也没分寸,导演懒得搭理他。 转头朝着几个嘉宾解释道: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散了吧,就是抓狗仔也不急在这一时,这天太黑了不安全,而且大晚上的,明天还要录节目呢。” 韩冷轩好想再坚持坚持:“导演,这不好吧……” 结果钟导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有什么不好的,还是说你们有人被人家给拍上什么证据了,才这么着急?”他看着韩冷轩似有所指。 这一番话含沙射沙一般,矛头直指韩冷轩。在场的几个嘉宾看着他,都忍不住眼神闪了闪。 他们就说嘛,怎么会突然闹得这么大动静? 原来是有人不检点,八成被拍到了货真价实的证据,才这么上纲上线。 想不到啊…… 这表面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人,私底下,啧…… 第28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8 夜很深。 远远的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惨白色手电筒光芒投射在野地里。 秦妄不知道自己拖着右腿跑了多久,只是这会儿大概是时间太久了,连腰也开始酸疼了起来。 他的右腿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即使心里着急也不得不被迫放慢了速度。 好在后面追的人好像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只是还在紧追不舍。 他不能停下。 “噗通”一声。 身体被绊倒在地上。 急切的人哪怕再注意,还是没有稳住身体。 眼看着地面在眼前放大,秦妄下意识的用双手护着胸前挂着的摄影机闭上眼。 摄影机很贵,他赔不起。 秦妄这一下摔的很结实。 尽管有杂草垫着还是摔的他大脑发蒙,足足愣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右腿上的暗黑色血液已经和牛仔裤糊在一起来,甚至蹭上了大片的泥土。 秦妄咬着牙想要爬起来,只是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这一跌倒下,好像抽走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天空中不甚明亮的月光永恒的洒下微弱的光芒,他原本俊朗的眉目这会儿已经狼狈不堪,本来帅气活泼的面容上竟然显得惨白一片,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给六子发了位置,让对方在那里等他。 只是现在还没到达他就倒下去了。 又试了两次,还是没爬起来。 秦妄自嘲的笑了笑,干脆直接趴在地上不动了。 好困,真没力气了。 只是还不能睡。 秦妄心里数着数,一,二,三……九,十。 等到数到三十的时候猛的咬着牙,爬了起来。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光是站着就已经很费力了,更不要说走路了。 秦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天空。 真是矫情。 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委屈。 明明都是自己选的。 所以,秦妄,不许哭,没人会心疼。 突然,前方传来蟋蟋嗦嗦像是杂草被分开的声音,离的很近。 而且越来越靠近,秦妄心中一紧,用力捶了一下大腿,然后用手扶试图迈动双腿前进。 他急的冒汗,只以为是有人追过来了。 可这一动,腿一软,根本就控制不住。 噗通一声,又摔倒了。 秦妄懵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着把摄影机覆盖在胸前,然后用手臂捂住了脑袋。 终究还是没跑掉。 算了。 他现在只庆幸幸好当初把斐言之拍的那张照片给删了,不然摄影机被拿走,一切就彻底完了。 幸好…… 夜色很黑,四周都很安静,只有一声声的虫鸣,秦妄没听到欢呼或者惊诧的声音,只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落在前方。 又等了两秒钟还是没声音,秦妄慢慢抬头,可月光下进入他视线的人却让他一瞬间愣住了。 是…… 斐言之。 秦妄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 这怎么可能。 对方怎么会出来,又怎么可能这么刚好找到他。 这太离谱了。 可月光下那张精致冷淡的脸清晰的不能再清晰,面冷如玉的人此刻正垂眸紧盯着狼狈趴在地上的他。 斐言之怎么也没想到等他找到秦妄的时候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趴在草丛里的人狼狈不堪,连衣服都杂草刮的破破烂烂,右腿的蓝色裤管已经黑乎乎的一片。 猝不及防映入眼帘让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后知后觉的恐惧让斐言之手脚冰凉,喉咙哽咽着甚至说不出来一句话。 怎么能这样? 他想放在手心的人怎么能这么狼狈。 他错了。 不该放任的。 他应该把人永永远远锁在身边才对。 斐言之单膝跪在秦妄面前,颤抖着手俯身把人捞起来护在身前,声音哽咽着: “秦妄……” 后知后觉被熟悉的人抱进了怀里,秦妄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抬头愣愣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委屈: “斐言之……” 一路被人追赶他没哭,也没觉得委屈,可现在被人温柔的抱进怀里,熟悉的温热手掌落在他的腰间,眼睛里忍不住弥漫了一层水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忍不住…… 斐言之揽着他的腰把人抱了起来,让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脖颈往怀里按了按,才从胸腔里吐出低沉的声音: “嗯,我在,搂好。” 没有质问,也没有生气。 可秦妄却本能觉得斐言之生气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怎么解释呢,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落到现在的样子也是他自找的。 没什么好委屈的。 斐言之快速的前进着,低头抽空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拧着眉道: “秦妄,没事的,有我在,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吗?” 秦妄趴在他怀里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了,大概是失血过多。 斐言之刚才看了两眼,是右侧小腿被树枝刺穿了,这个时候不能拔出来。 他没有药,到时候失血过多真的会死人的。 夜色很黑,斐言之速度很快,也很稳当,秦妄本来还强撑着,到后面已经整个身体都软在了对方怀里。 好温暖。 被抱着。 他顶着有些刺的头发将脑袋靠在对方精致的锁骨上。 大概是因为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木制冷香夹杂着着薄荷味熏得他昏昏欲睡。 斐言之看了一眼,加快了脚步。 他不是医生,分辨不出来秦妄是累了还是失血过多昏迷的前兆。 但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睡过去。 “秦妄……”一边抱着人快速的穿行着,斐言之一边唤了一声。 只是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只剩下清浅的呼吸若有若无洒在他的脖颈。 斐言之皱眉:“秦妄,别睡过去。” 这次好像听到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秦妄才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声音也低,然后又不动了。 这样不行。 斐言之看着皱眉,沉吟了片刻道: “秦妄,我们分手吧。” 不算太高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一下子把昏昏欲睡的秦妄吓醒了。 分手? 斐言之要和他分手。 心脏像是被从天空掉落的石磨一下子砸个稀巴烂。 疼的无法呼吸。 秦妄豁然抬头看着斐言之,却只看到对方光洁凌厉的下颚线。 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可还是不想在对方面前丢人。 一手搂着对方的脖颈,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背狠狠的擦了擦通红的眼睛。 斐言之看他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看他擦眼泪有些心疼,只是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然以后说不定还会出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秦妄擦完了眼泪,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人像只小狗一样讨好的试探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我可以改的,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本来该甘心的。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合适,一个是光芒万丈的亚洲顶流,一个是见不得人的狗仔。 可秦妄却忍不住想起对方压着他在他耳边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又或者分开他的双腿时那双平日里狭长冷淡的眼睛流露出的宠溺。 他一遍遍的想着。 对方哄着他,眼睛里不加掩饰的爱意。 可现在,他说要和他分手。 斐言之没吭声。 秦妄也没有得到回复,他搂着斐言之脖子的手在颤抖,讨好的亲了又亲,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了的勇气,用很轻的声音问: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分手? 明明已经在一起了。 他的第一次给了斐言之,对方也不介意他的性别。 他也不介意地下恋,这样,还是不可以吗?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抱的的很紧,心疼的恨不得宰了罪魁祸首,他没停下脚步。 只是抬头看着漆黑的夜,自嘲的道: “为什么?秦妄,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会心疼的。” 眼睁睁的看着秦妄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他真觉得他当初不该答应,不该心软。 他就把人一辈子锁在家里。 “我不是机器。” “我……”秦妄听着对方沙哑的声音,脑子里一瞬间回想起他们重逢的那天。 靠在墙角的斐言之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声声的念着他的名字。秦妄…… 他那时候不明白,只觉得对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 后来…… 他想着一亲芳泽后就离开的干干净净,从此再也不在斐言之的世界里出现,给这段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可他忘了。 斐言之那样的冷淡骄傲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在意,怎么会在昏迷不清醒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又怎么会……同意了那场荒唐的交换。 秦妄…… 那在深夜里一次次响起的两个字。 他直到现在才知道那短短的两个字里面,是掩藏了多少的心疼,和无法掩盖的爱意。 “对不起……” 秦妄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忍不住趴在对方蹭了蹭,眼眶里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明明斐言之已经说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一次又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在意。 他还是没有像从前一样孤注一掷,而是保留了余地。 “斐言之……我……抱歉……” 他不肯接受斐言之对他的好,不想让自己依赖对方,不想离开对方后就再也无法独自生存。 他所有的打算里全都是……他和斐言之走不到结局。 斐言之抿着唇,平静的道: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的,秦妄……”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苍白的脸色,苦涩的笑道: “你不过是从来都不相信我会跟你一起走下去罢了。” 不过是把我和你自己的命一起拿上了赌桌。 要赌一个两败俱伤和鲜血淋漓才肯善罢甘休。 斐言之低声道:“是我的错。”不该不忍心选择放任。 秦妄沉默着。 说不来一句解释的话。 斐言之给他的钱,足够他生活,足够他立刻抛弃狗仔的这个身份,足够他甚至连带着一起养活六子都绰绰有余。 可……除了那借出去的五万块他一点没动。 甚至连那五万块钱还心心念念的想要还给斐言之。 他的所作所为不就是在跟对方划清界限吗? 他从来没有把斐言之当成是可以依靠的……爱人。 秦妄靠在斐言之怀里,大脑昏昏沉沉。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斐言之没有减缓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他摸着秦妄的腰,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狼狈又苍凉: “对不起什么,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秦妄,你说,是不是非要我会把你的腿打断,你才老老实实地待着,是不是只有我把你弄死了,才会永远留下。” 真是太不听话了。 秦妄知道他说的气话,但听着他略带急促的声音还是认真了思考了下,才抿了抿唇低着头靠在对方怀里低声道: “杀人是犯法的,斐言之,不可以。” 听着对方一声声清晰又有力的心跳,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不合适,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你一辈子都毁了,不划算。” 斐言之嗤之以鼻:“一辈子都毁了?” 他低头看着秦妄,唇边带着笑:“秦妄,你忘了,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烂人。”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渣,在选择走进那个房间时候,就已经算好了一切。 因为母亲遭受到父亲殴打,作为儿子的他“失手”捅死了父亲,多么完美的剧本。 一个酗酒只会要钱的父亲只会成为他的拖累,一个软弱无能的母亲,他也保护不了。 那就…… 送他个痛快,去死吧。 在那个狭窄破旧的屋子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捅了一刀父亲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后,他又连续捅了两刀,直到确认彻底死亡才停了手。 毕竟他马上就要展翅高飞,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一个未来必定会找到他要钱成为拖累的父亲。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晕过去的母亲模糊看到了这一幕。 在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后,选择了自杀。 她这一生,活的失败。 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一路走的的这么艰难,甚至渐渐冷了心脏,成了一个行走的铁石心肠。 第29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29 作为母亲,她懦弱无能。 以孩子为借口,宁愿忍受着打骂,也恐惧着家中没有男人作为门面的未知生活,不愿意踏出来一步。 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杀了他的父亲。 终于想通了一切,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不知道未来还有谁能让她的孩子有所依靠。 也不知道她的孩子生命里会不会出现一个人暖了他冷硬的心脏。 可……没有她这个拖累,她孩子的未来想必会轻松一点。 毕竟,家里本来就没钱,而她的孩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一个浑身是病的母亲注定也会成为他的拖累。 她活够了。 只有这么选,只能这么选。 所以…… 十八岁那年,恰好那个孩子考上了大学,恰好那个孩子成年,恰好秦妄给他顶了罪。 恰好…… 所有拖累他的人都消失了。 只是,所有的恰好,拆开之后都不过是有心的算计。 都不过是因为……他在那一年成年了。 只是, 或许也没人知道那个成年的孩子早就病入膏肓不相信任何人了。 直到…… 多年后的重逢。 从监狱里出来后还心心念念着他的人,一瞬间点燃了所有,让他以为冷硬的心脏再一次感受到了灼烧。 早就疯魔的人,再也控制不住。 直至最后,失手烧死了他最爱的人,也最终,烧死了他自己。 斐言之压着心脏里的酸涩,抱着怀里的人在黑夜里穿行而过后。 背后追赶的人打着手电筒零散的投射出光柱,但,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 节目里,还在灯火通明。 韩冷轩被导演一顿恁,顿时脸成了猪肝色。 他本来想着就是导演不同意,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么毫不顾忌的打他的脸。 事实上,导演刚出来的时候是想的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和和稀泥就完了,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他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被他的助理给叫去抓人了。 这什么意思?他还没死呢,连个招呼都不打。 钟导有心想息事宁人,可对方不依不饶就算了,还话里话外说他管理不到位。 真是能的你。 “好了,没事大家都散了吧,还有老白,让人都回来,这大半夜的。”钟导根本不管韩冷轩铁青的脸色,直接朝着白场务道。 白场务连忙应了一声:“好嘞,这就去。” 钟导披着衣服,转头就打算回房间。 真是闲的。 净搞幺蛾子。 希望斐大顶流给出的那份大礼值得他如此偏帮。 四周围着的人眼神闪烁着,看着这场景若有所思。 韩冷轩这会儿已经面沉如水。 本来只是为了增高人气才来到这个节目组,甚至还想着顺利的话和斐言之炒炒cp。 没想到突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处理不慎,还有塌房的风险。 这怎么能行? 韩冷轩眼角的余光的瞥向苏瑾萱。 别怪他,他也没得选,事到如今只有让苏瑾萱去顶着了。 “瑾萱,你不是说你正在洗澡被狗仔给拍了让我帮忙抓人吗?现在这……” 他看着苏瑾萱欲言又止,神色间十分的为难。 在场的众人都惊了,连带着披的衣服已经抬脚准备离开的导演都停不下来了。 韩冷轩旁若无人的继续道:“不好意思,没怎么帮上你。” 那副表情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是歉意又不好意思。 可这会儿苏瑾萱的眼神在一瞬间愣然之后已经像是要吃了他。 韩冷轩,他妈个王八蛋。 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还没离开了几个嘉宾听到韩冷轩的话也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暗道: “坏了,事情闹大了。” 狗仔和私生粉是无法避免的,作为公众人物,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 要是真的连个私生粉和狗仔都没有,那铁定是不红。 本来狗仔偷拍爆料都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一般不严重也没人戳破,紧急公关一下过去算了。 可现在,韩冷轩这话不就是明摆着说狗仔拍的人就是她苏瑾萱,还被拍下了洗澡时候的裸照,侵犯了隐私。 这些事大家私底下默认的没人去管,可一旦挑明,就不得不管。 钟导转头看着正盯着韩冷轩眼神像是要吃人的苏瑾萱,想了想确认道: “萱老师是这样吗?要是真的被侵犯了隐私,那我们节目组得管,不然这传出去了,还以为我们节目组是什么人呢?” 周围几个嘉宾都沉默不语,也没想太多,只是默默吃瓜。 顾原看着,却忍不住皱眉有些诧异。 导演这话明面上是在确认情况,十分正常,可放在这里就不太合适。 如果他真的有心,就不会说出这一番话,明里暗里是让苏瑾萱非要亲口说出必须要抓狗仔的话。 像是…… 在偏袒狗仔? 只是这怎么可能,一个导演,一个在节目组捣乱搅和的狗仔。 顾原一时半会儿不清楚其中的原委,竟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苏瑾萱现在早已经失了分寸,恶毒的看着韩冷轩,恨不得吃他的肉喝她的血。 哄她上床的时候甜言蜜语说了一大箩筐,现在转脸就不认人了。 可看着苏瑾萱沉默,韩冷轩怎么肯。 不能再拖了。 再拖了下去,狗仔铁定跑了。 于是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瑾萱,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狗仔抓到。” “这种侵犯他人隐私的狗仔,就应该送进监狱好好教育教育怎么做人。” 苏瑾萱听着,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脸上青筋凸起。 可现在她必须打掉牙,和着血一起咽进肚子里。 她看着韩冷轩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 “确,实,是,这,这,样。” 众人沉默不语。 导演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转头吩咐白场务让工作人员都去抓狗仔。 剩下的,就是等了。 导演披着衣服,老神神在在的搬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 除了韩冷轩和苏瑾萱,其他嘉宾看没瓜吃了,又等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了,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白晨以为苏瑾萱是真的被拍了洗澡照片,虽然困,但让他走,还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被顾原扯着手臂拖走了。 顾原对他们的烂瓜不感兴趣。 要不是这个节目组他和白晨一组,他才不会去多管闲事。 还有白晨,整天瞎发什么善心。 人家能把你玩死还让你给他数钱。 …… 节目组里告一段落。 黑夜里,打着车灯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的六子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秦妄,急的直冒火。 坏了,不会出事了吧。 他蹲在车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盯着四周的动静,生怕错过一点。一时半会儿也没空去思考那个大顶流是怎么成了他秦哥男朋友的。 这两人…… 怎么看都不搭吧,怎么扯上关系的? 对方一通电话打到他这的时候吓得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秦哥他……和斐言之……? 男朋友? 老天爷,这可真刺激。 之前秦哥还去跟踪拍人家的黑料呢,结果现在就成了男朋友了? 这都行? 六子脑子里忍不住乱七八糟的想着,觉得头皮发麻。 万万没想到他秦哥这么,这么…… 六子一时半会儿没想到什么形容词,盯着漆黑的夜,远远的听到有动静,连忙跳下了车,甚至还太激动打了个踉跄,不过他没在意,提脚就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肯定是他秦哥,他就知道。 然后,从荒野地里出来的人露出了面容。 六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是他秦哥。 是那个大顶流!!斐言之!!! 他妈,这张脸,他死都得记得清清楚楚,这可是活着的摇钱树。 六子机械的看着人,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大顶流就算了。 谁他妈能告诉他!! 他秦哥是怎么会被那个大顶流,公主抱!在怀里的!!! 关键是,关键是…… 他竟然不觉得违和! 老天奶啊……你是不是出毛病了。 斐言之眼看着六子愣住,蹙眉冷声道:“开车,去医院。” 六子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哦哦哦。”随后连滚带爬跑向了驾驶位。 一边跑着,一边忍不住想着。 斐言之这人不愧是顶流,身材修长的人有着一双比例惊人的大长腿,抱着怀里的他秦哥胸膛极速的起伏,可那张冷淡精致的脸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冷冷扫了过来。六子顿时觉得自己要小命不保,天要亡他。 见到了这一幕,照这位儿的手段还不得恁死他。 斐言之这会儿没空管他,抱着人快步朝着车子过去。 六子又上车的空档看了看他怀里护着的人,是他秦哥没错。 脸色有些扭曲。 他这辈子都没想到他秦哥还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真他妈是长见识了。 这一会儿给他的惊讶比这辈子都多。 一进车子,车内灯光打开,六子发动汽车,忍不住透过前面的反光镜偷瞄了一眼,不由得心惊。 那光鲜亮丽的大顶流也可真是少有的灰头土脸。 原本整齐干净的衣服被杂草和树枝刮的破破烂烂,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也沾染了不少的尘土。 只是他长得实在是帅,披个麻袋也好看的惨绝人寰。 身高腿长,这会儿抱着人坐在后座竟然感觉有点憋屈。 斐言之也知道,只是他这会儿没空去管。 他把人放在怀里,格外小心的护着他受伤的右腿生怕造成二次伤害,伸手拍了拍怀里人的身子,忍不住蹙眉。 “秦妄……醒醒。” 秦妄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趴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算是给了反应。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本来坚强的人也脆弱了许多,哪怕明知道有其他人也赖着不愿意起来了。 他趴在斐言之怀里,感受着温热的体温,低声念着,语气也含糊不清: “斐言之……” 他的少年。 已经长大了。 也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从前,都是他保护对方的,可现在却要对方来保护他。 秦妄有些害怕,只能贴着拼命的攀附着对方的脊背,感受着心跳和体温才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斐言之听着他的回复,松了口气:“嗯。” 他摸了摸怀里人有些扎的头发。 低声道:“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秦妄的腿他刚刚趁着追赶的人离的远已经紧急处理过了,这会儿失血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嗯。”秦妄脑袋趴在他的锁骨上点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是还没出口就听到了斐言之的回复: “不用担心,有我在,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秦妄本来该拒绝的,只是这会儿被人抱着太过温暖,实在是不想深究,到最后只是沉默的点头。 “嗯,我都听你的。” 斐言之…… 斐言之看着平日里一身刺的人难得的听话,心脏有些酸涩。 秦妄从来都是勇敢的,无畏的。 可现在……却脆弱成这个样子。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说什么,从前的秦妄不懂爱人先爱己,谋爱先谋人。 现在的他学会了保留,学会了给自己留下后路保护自己,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还是忍不住心疼,忍不住生气。 这世界万物皆瞬息万变,谁能保证自己的爱永不褪色,首先保护自己永远是正确的,他也是希望的。但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斐言之抱着人,喉咙发哽: “秦妄,你知道我看到你生死不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秦妄没说话。 却忍不住一瞬间收紧了手臂,哑着声音道: “斐言之,对不起,我错了。” 斐言之沉默着仰头自嘲的笑着:“你没错的,秦妄。” 随后他抬手撩起对方的衣摆,顺着腰线摸了进去,被衣服遮盖住的腰线惊人的漂亮,像是蛊惑一般,让人控制不住。 斐言之却没有过多的停留,他冰凉的手指抵在对方心口,低声述说着:“是我有病。 从你把我从污水里捞了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发病了。” 沉默了五六秒钟他才不得不承认: “秦妄,我没办法保护好你的。” “无论任何时候,我都希望你以自己的利益作为首要准则。包括在对待我这件事上,保护好自己是你这一生唯一一件需要自己做的事儿。” 第30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0 秦妄听着斐言之的话愣了愣,眼眶里落了泪。 他趴在斐言之怀里,过了很久才低声道: “嗯,好。” 胸口被冰凉的手指刺激的清醒了不少,又听到对方的话,秦妄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转身努力的贴在斐言之胸膛前,抱着人的脊背,承诺着:“我以后不会了。” 斐言之感受着怀里的人温热的体温,还有掌心跳动的心脏,低头埋进秦妄的发顶,用很低的声音缓缓的道: “嗯。” 他也不会再给机会了,无论任何人。 车子里的车载灯光不是很明亮。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着,从对方的身上汲取热度。 他们的过去,未来,早就已经注定纠缠在一起。 哪怕死亡也不能改变。 系统空间里的258抖了抖身子,完全不敢吭声,生怕宿主发现扒了它的皮。 它不知道哇。 它什么都不知道。 原主失手杀了秦妄后,那十八天是怎么过的,它也不知道哇。 但大概率是发病了。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一个正常人怎么干的出亲手把自己的心上人掐死这种事儿。 他早就生病不正常了,只是没人知道。 他们一开始都以为原主是因为杀人被判刑才放弃了生命,可事实是因为被他亲手杀死的人是秦妄,才选择了放弃。 那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毫无保留爱着他的人。 而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掉了。 所以,才刚好是不多不少的十八天后选择了自杀。 那一年,是他们的开始。 * 驾驶座的六子回头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不知为何有些唏嘘,爱吗? 真让人难以想象啊。 车子的速度很快,飞驰在黑夜里。像是一个不速之客从漆黑的野外闯入流光溢彩的城市。 斐言之简单戴了个口罩,把人送进了抢救室,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了下来。 他靠在医院走廊冰凉的金属椅子上,双腿交叠在椅子前的白色瓷砖上,黑色的裤管沾染了大片的尘土,却也没心情去处理,只是抬头盯着手术室里正在抢救几个字发愣。 六子心情焦躁,跑去抽烟了。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白质灯光惨败一片,只剩下斐言之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金椅上像是要被吞噬。 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轻微颤抖的手,抿着唇,眼神晦涩不明。 直到今天因为秦妄受伤,他才发现。 这具身体,有精神疾病。 而且已经有了严重的极端倾向,大脑里不受控制的在一遍遍的预演那些残酷的结局,甚至思想都开始偏激化。 四肢机械,控制不住的颤抖,胃部剧烈的灼烧感让他有种干呕的感觉。 他深呼一口气,放下手,靠着冰凉的椅背,试图冷静下来。 “258,解释一下。” 系统听着,258瞬间炸毛,它就知道,浑身紧绷着试图糊弄过去: “什么,宿主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斐言之闻言嗤笑一声,并没有意外,甚至懒得上纲上线。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眼神意味不明。 他想过很多次,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就偏偏是他。 每一个世界面对的都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还是说……这众多的他以为的巧合背后是谁也无法得知的真相。 258这个反骨仔,绑定了他作为宿主,它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它口口声声说着那些被污染的灵魄就是他,可为什么一开始他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点的他本来的样子,反而是越往后,像是…… 被重新唤醒了一样。 就像是现在。 他竟然对原主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疯狂破坏欲,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 时间缓慢的流逝。 亮了近三个小时的手术室灯光终于熄灭了。 斐言之没想出来结果,看着灭掉的灯牌愣了一下,才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手术室门口冲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筋疲力尽的走出手术室,看着穿着一身破烂也无法掩盖极好的身形条件人着急的发问,默默后退了两步。 “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事了,等会儿你可以去看看病人。”拉远了距离,他才开口道。 问题倒是不大,就是这人是不是太高了点,还是离远点远吧。 主刀医生看着立在面前的人有些疑惑。 他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还有,现在随便一个人都气质这么好的吗? 斐言之没注意他的神色,闻言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放松了许多: “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也没在意: “都是应该的,还好你做了简单处理又送来的及时,不然怕是会留下残疾。”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晴天霹雳。 残疾? 斐言之一瞬间手指捏的泛白。 脑子里一瞬间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 如果秦妄真的因为他的缘故残疾…… 他一定会发疯的。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医生走远,斐言之才缓缓靠着冰凉的墙壁放松了下来。 他侧头看着手术室门口笑着,像是庆幸,又像是疯狂。 好好好。 真好啊。 秦妄…… 不会有下次了。 无论是你,还是我。 都不允许。 安排好了秦妄让六子看着,斐言之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安静沉睡的人,转身坐着助理的车离开。 黑压压的天空漆黑一片,连月亮都不见了。 也无人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袭。 由斐言之这个亚洲顶流亲手掀起的风波注定要炸翻整个娱乐圈,扯下所有人的遮羞布。 一旁的小米看着面沉如水的人,心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却都欲言又止。 理智告诉她,她大老板情绪很不对。 这个时候不是计较他黑心资本家一样的行径把她从被窝强行拉出来加班的举动的时候。 小米非常自觉的缩小着存在感,安静如鸡。 斐言之也不在意。 只侧头沉默的看着夜晚江边绚烂的玉带和辉煌的灯火,穿过车窗映照在他冷淡的脸上,迷离的灯光下竟无端生出了一种艳色和疯狂。 这世界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不例外。 也没有人能够例外。 第31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1 时光慢悠悠的溜走。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秦妄是在第三天的下午醒过来的。 房间里很安静,午后的阳光穿过窗子洒落进房间在光洁的地板上投射出细细碎碎的斑驳光影,照的病房里温暖又明亮。 他侧头看了一眼,右腿打了石膏不是很疼,应该问题不大。 病床旁的椅子上六子正在一旁死死盯着手机。 他眼球凸出,活脱脱一副见鬼的模样。 六子是真觉得太疯狂了。 真是疯了。 那个大顶流,他妈这么牛逼的人为了爱情也疯魔啊! 他这三天都感觉世界魔幻了。 六子觉得自己得缓缓。 一抬头就看到秦妄醒了,眼睛瞬间亮了,“秦哥,你醒了!” 他忍不住高兴: “医生早上来查房还说你今天大概就能醒呢。” 秦妄闻言回了神,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他没在病房里看到熟悉的人。 有些失落。 不过看这病房条件想也知道是斐言之安排的,反正他们两个穷光蛋是肯定住不起这跟豪华疗养院一样的vip病房的。 六子高兴过后,看着穿着病号服的秦妄,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明显他秦哥兴致不高。 大概…… 六子看着他小心的试探着问:“秦哥是想问斐……”他顿了顿道:“那个大顶流?” 秦妄目光转落在他脸上,抿了抿唇。 迟疑了片刻才沙哑着嗓音道:“他……不在吗?” 他记得,斐言之好像生气了。 现在不在,好像也挺正常的。 六子看着他欲言又止,随后想了想道:“秦哥你真的想知道?” 秦妄看着他,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问题吗? 六子看着他的神色,伸手把他从病床上扶坐了起来,又给了他垫了枕头,才吞了吞唾沫道: “秦哥你睡了两天多,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秦妄听的一愣。 睡了两天。 比他想的要久。 随后看着六子郑重的神色他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两天发生的事肯定和斐言之有关。 他屏住呼吸,看着六子道:“你说。” 怪不得他醒过来没看到人。 六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想都觉得头大,只能硬着头皮道: “就是那天……你那个,男朋友,送你进医院的那天,不是节目组还在直播吗?本来刚开始挺正常的,结果当天上午,我们之前跟的那个明星韩冷轩就被爆被诱骗未成年,小作文写的的有图有真相,事情闹的不小。” 六子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出事以后韩冷轩那边第一时间紧急公关想要压热度,但是热度还没下去,下午的时候那个女团明星苏瑾萱被捶包养和非法代孕。” 秦妄几乎一瞬间就想到谁下的手,有些担心。 只是他显然太小瞧斐言之了。 “他们两个都在那个恋爱节目里,这一爆,直接炸上了热搜,前十全是他们。” “然后……” 他看了看秦妄,继续道: “发酵了一天后,事情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扯到了斐言之身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立刻退出节目组。但是……” 六子想着也心惊胆战:“那个大顶流亲自下场把人捶死了。” 这完全是大炮打蚊子。 这下天可真是塌了。 本来韩冷轩和苏瑾萱事情都已经闹的够大了,斐言之的粉丝已经在疯狂喊话让他退出节目组,不要被人渣给牵扯,结果…… 他亲自下场了。 “他一下场,就彻底把事情推上了一个无法挽留的地步,韩冷轩第二天上午就被立案调查带走了,苏瑾萱那里也死的不能再死了,基本是人人喊打,彻底塌了。”救都救不了。 斐言之亲自下场,谁救的了? 或者说他们有那个价值配吗? 秦妄听着,压着手指,眼睫颤了颤。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打了石膏的右腿,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是因为他吗? 很明显,斐言之生气了。 所以才出手这么狠。 他亲自下场,他已经能够想象到网络上是怎样的群魔乱舞了。 可是值得的吗? 而事实也如秦妄所想。 此刻互联网上和娱乐圈此刻已经哀鸿遍野。 斐言之亲自下场不仅把拼命维护韩冷轩和苏瑾萱的粉丝炸懵了,还把自己的粉丝炸傻了。 反应过来后,简直差点原地爆炸。 但六子还没说完,他想着这短短三天的发展真是觉得世界风云变幻。 “斐言之亲自下场后,韩冷轩和苏瑾萱暴雷基本没救了,但他们粉丝很疯狂,又找到了发泄目标,疯狂的诋毁抹黑他,那两个人的粉丝前所未有的疯狂,两个人加起来把一开始懵逼的斐言之粉丝打得措不及手。但斐言之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双方打的有来有回。” 在斐言之的推动下,这件事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 整个娱乐圈都噤若寒蝉,生怕被牵连。 六子看着秦妄,滚了滚喉结,艰难的道: “就在昨天下午,斐言之在节目组公开声明,因为这件事他受到了大量的谩骂和污蔑,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宣布从此……半息影。” 原地惊雷。 不仅炸翻了娱乐圈。 还把大批其他明星的粉丝搞得人仰马翻。 他要半息影,那娱乐圈没了这个盖头封顶的大顶流,那空出来的资源…… 不仅路人疯狂吃瓜,明星也快疯了。 甚至连所有品牌方都惊住了。 斐言之的流量价值可以说是目前整个娱乐圈独一档的。 他要半息影,那他们不是活生生少了一个发财池? 况且,他身上还有他们品牌的代言啊。 息影,你息个锤子啊! 是他们给的钱不够多吗? 人身安全? 我他妈给他找百八十个大汉保护你啊。 但事情到这还没完。 “因为有斐言之压着,苏瑾萱那边虽然没有达到刑法的地步,但是也捞不起来了,就在刚刚……” 他咽了口唾沫道: “她自曝韩冷轩不仅脚踩几条船,还吸毒,而她的经纪公司巴丝传媒公然给艺人拉皮条,卖\/银,甚至明码标价,还牵扯出了许多大人物。” 直接一口气儿直接把娱乐圈给捅翻天了。 现在说一句人人自危都不为过。 第32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2 苏瑾萱自从因为那个审核公关事件之后,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好,粉丝滤镜眼中还是那个乐天派。 但…… 如今她要完了。 彻底疯魔的把所有人都拉下了水。 事到如今,事态已经失控。 不知道多少人一边恨她恨的牙痒痒,一边疯狂的叫停,甚至不惜曝出其他娱乐明星的黑料,企图掩盖苏瑾萱自爆的热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娱乐圈彻底乱了。 到处都是不知真假的爆料,有的是有图有真相,是真塌了。 有的是浑水摸鱼的污蔑。 无论真假,反正是群魔乱舞。 这样由一个狗仔作为导火索引发的火药桶彻底点炸了娱乐圈。 无论你有没有问题,只要你火了,那就是问题。 轮番上演的污蔑,抹黑,层出不穷。 除非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又咬着牙扛过去,否则…… 秦妄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盯着六子紧了紧喉咙,才艰难的问: “斐言之呢?他……现在在哪?” 本来只是单纯的斐言之下场捶苏瑾萱和韩冷轩,事情虽然闹的大,但还是控制在小范围内。 可如今一个发疯的苏瑾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彻底扯掉了娱乐圈的遮羞布。 秦妄也没想到,他的任性,竟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一个顶流可以收拾的了,那些人因为苏瑾萱被牵扯了出来,不会放过苏瑾萱,斐言之这个直接或间接造成这一切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 六子看着他,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宣布退出节目组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秦妄连忙去拿床头的手机,打算给斐言之打电话。 他熟练的拨下号码。 但电话还尚未接通就听到了六子的颤音。 “秦,秦哥,出事了……” 六子抬头看着秦妄,嘴唇发白。 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秦妄而言到底能不能接受。 秦妄回头看他,一瞬间收紧了手指,就听到六子发颤的声音: “有人爆出了斐言之的家庭出身。” 家庭出身…… 秦妄一瞬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腹捏的发白,甚至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斐言之的出身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父亲是劳改犯又酗酒,只会朝着家里要钱,母亲懦弱无能又以他为借口不肯离婚…… 很长一段时间,斐言之都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没有吃过早餐,唯一一顿午餐是免费的大米饭和免费汤水,明明长得那么好看的人却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年少轻狂的秦妄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开学的第一眼就入了心忍不住靠近,可他竟然怯弱了,不敢靠近。 直到知道对方在课堂上饿晕过去。 秦妄想,就算对方不喜欢他,他也希望对方能够好好地。 后来…… 他们的后来。 是斐言之明显并不喜欢他,却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是他第一次想用尽自己所有的一切去保护一个人。 他没后悔过。 哪怕六年斐言之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他也希望对方能够平安喜乐。 后来呢…… 秦妄喉咙发哽,心脏酸涩。 他和斐言之不合适,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了亚洲顶流天花板,还因为…… 明星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有一个同性恋人,而且这个恋人还是一个…… 缺失了六年空白的劳改犯,一个摸爬打滚的狗仔。 而现在…… 又被爆出了出身,必定是…… 秦妄哆嗦着手,拿过六子的手机。 上面正好是一篇小作文,有图有真相。 不仅写了斐言之的父母,还写了他。 甚至……还有那场审判。 站在法庭证人席上的少年已经依稀可见后来的耀眼,只是那时的他却低着头,过长的额前发丝遮住了眼睛,也看不清神色。 图文里言词凿凿,直接把斐言之钉在了天煞孤星的柱子上。 秦妄心都在抖,哆嗦着手转头去按斐言之的号码。 只是一个简单的按键他却按了好几次才成功。 六子沉默着叹息,终于知道当初秦妄为什么会判刑了。 竟然是失手杀了斐言之父亲。 杀父之仇。 这…… 斐言之和他秦哥在一起,真的……没有报复的想法吗? 他正想到,便听到秦妄打出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 “醒了?”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秦妄听着那边传来请问的声音,一颗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下来: “斐言之……” 斐言之笑了笑,道:“嗯。” “想我了?” 他正在包厢里和钟导以及经纪人丽姐一起商量新节目策划的事。 看到秦妄的电话抬手示意了下。 钟导和经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噤声。 斐言之转头朝着电话那头的秦妄柔声道: “我等会儿就回去了,腿疼不疼,有没有想吃的,我回去给你带?” 他的语气颇为放松,甚至听起来心情不错,让秦妄松了一口气。 却听得一旁的经纪人和导演面面相觑。 这疯逼玩意。 可真能装啊。 半个娱乐圈都被你拉下了水。 结果还一副干干净净我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 嘶~ 怎么感觉有点冷? 秦妄听到斐言之的声音抿唇:“还好,不是很疼。” 顿了顿,他迟疑的道: “网上的事……” 斐言之听他磕磕巴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道: “网上的事,我知道,不用担心,我等会儿回去再跟你解释。” 秦妄听着,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 斐言之又嘱咐两句,才挂断了电话。 转头看向正笑眯眯的钟导,伸手轻笑道: “钟导,合作愉快,” 钟导看着平静的人,不由得感叹。 “合作愉快。” 新的综艺策划《向往的日常》已经确定由斐言之名下的新生传媒公司投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斐言之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投资人。 钟导看着面前长身而立光彩照人的人感叹道: “《恋爱33天》这个节目算是借着这次风暴燃烧了最后的光辉,彻底回光返照了一把,还得多谢斐总。” 因为暴雷,节目也未关停,甚至斐言之还是在直播里亲自下场捶人。 于是创下了甚至比巅峰时期还要离谱的热度。 真是不服不行。 斐言之笑道:“钟导客气了,互利互惠而已。” 钟导点头,笑呵呵的:“互利互惠,互利互惠。” 三人商谈完后续的合作事宜,钟导率先出了包厢。 斐言之看着钟导的背影离开包厢,缓缓收了笑容。 钟导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看懂了他投桃报李的举动。 随后,他也不在意丽姐的存在,向后一倒,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笔直修长的双腿肆意的交叠在一起: “节目的事情看来是妥了,不过丽姐,公司现在有新签约的艺人吗?本来答应先带带的,现在看来不成了,倒是可以推进节目组试试水。” 丽姐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时间太急,只签了一个十八线,本来打算给个小资源试试水的。” 斐言之笑了笑,侧头看着丽姐道:“也行,不过我还以为照着你的作风要去学校挖人呢?怎么这回改了?” 他当初就是被丽姐从学校软磨硬泡挖出来的,丽姐喜欢带新人,因为听话。 当然,斐言之不算。 他已经变态发育了。 丽姐白了他一眼。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她转头看向包厢门口:“这位钟导怕是猜到了你自导自演的这出戏。” 能写出那么详细黑料的人除了是时时刻刻盯着斐言之出错的玩意儿,当然……还有他自己。 斐言之闻言,眯了眯眼:“猜到就猜到,随便,我相信这位钟导是个聪明人。” 他站了起来,随手戴上口罩。 “好了,已经半塌不塌的我要去找老婆了,至于网络上的事……” 抬脚离开的人脚步平缓,踩着悦耳的踏踏声,慢悠悠的离开。 “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丽姐看着一身轻松离开的人,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叹气。 怎么感觉越来越短寿了呢? 虽然斐言之这货目前算不上塌房,但身上代言的名牌方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估计还有得扯皮了。 第33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3 那头的钟导已经出了包厢,仍旧忍不住心有余悸。 不简单啊。 他原本还以为网上的爆料会让这位大顶流乱了方寸,现在看来…… 怕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要避免塌房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当然是……从一开始就是废墟。 这位,可真是下了好大的一张网啊。 这样的人。 啧。 真的要把人玩死,还给他数钱。 不过目前看来,是个念旧的,有弱点。 那就让人放心多了。 * 斐言之并不知道钟导对他的评价,他这会儿已经回到了医院。 病房里。 六子看着推开门走进来的人,很自觉的选择了消失在两人面前。 他这锃亮的大灯泡还是默默滚蛋吧。 斐言之扫了一眼,倒也没在意,随手把带回来的晚餐放在床头。 病床上,一身病号服的秦妄看着身着黑色西装身材修长又禁欲的人。 甚至比以往光彩夺目的人更添了一分气势。 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低着头眼睫颤了颤:“网上的那些爆料……” 他不知道斐言之现在是什么想法。 有些忐忑。 一旁的斐言之闻言,放东西的手一顿,他侧头看向秦妄,平静的道: “我爆的。” “啊?”秦妄懵了一下,猛的抬头看着斐言之。 斐言之没着急回复,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侧身坐在床边。 然后抬手很自然的把半靠着的秦妄拉在自己怀里,然后用带着些凉意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 “我说,网上的黑料是我自己爆的。” 秦妄愣了一下,被熟悉的人抱在怀里,让他有些安心。 他抬头看着斐言之。 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还是那么漂亮,哪怕是此刻没有笑容,也没了冷漠,反而是肉眼可见的温柔。 明明是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情,他现在竟然有些激动。 他抬手抱着斐言之脖颈,下巴搭到他的肩头:“是,因为我吗?” 抱了一下,他从斐言之怀里撤出来,盯着他的神色,眉梢都压制不住的喜色。 “斐言之,是因为我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斐言之做的,他不怀疑对方能不能控制住局势,毕竟斐言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计划,而且那些黑料看起来严重,实际并不致命,那他做下这样的举动…… 秦妄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你喜欢我?” 这是在为他们的未来铺路……? 斐言之看着他,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抬手拂上他的脸颊,眉目温柔。 “怎么到现在还在确认这件事,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他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眼睛里带着笑意: “我爱你,秦妄。” “……” 一道花儿在秦妄心间炸响。 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忘了反应,只有心脏越发急促的跳动着。 “你,你你……” 反应过来的人连说话都在结巴。 心脏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展示它的存在感,秦妄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也眨眼间红润了起来。 他太激动了,甚至激动的六神无主,忘记了自己的腿受伤了,下意识想把斐言之拽到床上用双腿圈着。 然后,他就悲剧了。 右腿打了石膏,没起来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着床下地面栽了下去。 斐言之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让人靠在床头,忍俊不禁: “这么激动?” 那以后可有的玩了。 秦妄听着揶揄的话,脸色涨红。 攥着拳头,忍不住“彭”的一下,捶了下床。 兄弟,你这也太没出息了。 但是…… 斐言之说爱他。 斐言之说爱他啊。 听着耳边低声的笑意,简直社死。 但是…… 还是忍不住…… 已经脸红的冒烟快要拽着被子埋进去的人,暗戳戳的伸手拉着斐言之倒在自己头顶。 斐言之顺着力道,弯着腰单手撑在秦妄上方,挑眉。 “嗯?” 第34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4 斐言之身上木质的冷香弥漫在头顶,像是猫薄荷一样让秦妄上头。 他忍不住伸手抱着斐言之宽阔的脊背,把人拉到身前。 明明脸红的要死,还是努力保持着正经趴在斐言之耳边说道: “你要不要……我?” “……” 斐言之沉默了一瞬间。 他倒是想。 但是…… 斐言之默默抬头,指了指头顶房间里的角落,干巴巴的道: “病房里有摄影头。” “……” “还是现场直播” “……” 此时无声胜有声。 秦妄机械、且艰难的抬头,看着头顶角落里亮着红灯很明显还在工作的摄影头。 脸色瞬间爆红。 他刚刚干了什么! 斐言之忍不住轻笑,眉眼里都是宠溺和温柔。 秦妄看着他笑,忍不住心里高兴,可看着那摄影头却像是浑身长了毛刺一样。 然后不过脑子,默默看着摄影头来了一句。 “麻烦给我的脸打上码。” “……” 病房里,一瞬间落地可闻。 随后,是“噗呲”一声, 斐言之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秦妄,你……” 甚至更过分的,笑的越来越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妄看着他笑的前合后仰,已经快红温了。 伸手跟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腰,把斐言之得脑袋往怀里塞: “别笑,你别笑了。” 虽然确实很好笑,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斐言之笑了一会儿,笑够了。 趴在秦妄锁骨上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忍俊不禁: “秦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 他顿了顿,吐出了两个字:“可爱。” 秦妄:“……” 你一开始是想说傻逼吧,还非得说……可爱。 秦妄抬手用手臂捂着他的脑袋,捂的严严实实。 心里忍不住尴尬。 真丢人啊。 秦妄啊秦妄,你真是没救了。 可片刻后。 秦妄后悔了。 他伸手想把怀里的人扯出来,低头看着斐言之光洁的额,还有那双带着捉弄的眼睛,眼睛瞪的老大: “有摄像头,你干嘛!!!” 要死啊!? 斐言之没回,满意的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才笑眯眯的把人松开。 然后用白皙的指尖轻轻按了按,看着秦妄道:“留个记号,免得丢了。” 温热的指尖落在皮肤上。 秦妄看着斐言之蛊惑的表情,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草。 故意的吧。 斐言之没在意,把给他带的晚餐打开,摆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轻笑了一声,解释道: “网上那些黑料本来就不是秘密,就是我不做,也早晚都会被挖出来,还不如我自己下手,这样也好控制局势。” 秦妄听着,又看着被斐言之摆出来的晚餐欲言又止。 这…… 是不是太豪华了点? 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带什么差点的,但是这有点过分了吧?他是摔了腿,不是快挂了。 直愣愣得看着晚餐,他随口应了一声:“哦。” 斐言之找了筷子塞他手里,看着他吃饭,继续道: “我和经纪人一起组了个娱乐公司,最近应该不怎么露面了,正好冷却一下,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 “嗯?” 秦妄懵懵得抬头,满脸都写我? 我能行吗?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可以的,看你要不要来,公司刚开始,都是草台班子。” 秦妄看着斐言之。 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漂亮,能够轻而易举的让无数人飞蛾扑火。 又想到这人已经摇身一变从大顶流成为资本家了。 还开了娱乐公司。 那…… 不得签多少漂亮好看的明星。 秦妄想着,忍不住心里一紧。 不行。 他得把人看牢了。 这万一要是丢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好,我去。” 斐言之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嗯,我来安排,快吃吧,明天出院,搬到我那去。” 秦妄嚼着东西,反应过来,暗戳戳的嘴硬:“我这还没答应搬到你那呢。” 斐言之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不去?” 话音未落,秦妄立马反驳道: “不行!” 他停下筷子转头,饭也不吃了。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猴急了,“咳,那什么,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这样也没法搬家啊。” 他现在是个瘸子啊,搬个屁的家。 再说了搬家斐言之肯定会去,就他那鬼地方……到处都是乱扔的杂物,还是会有挂着的那啥内内。 斐言之要是真去了,才是社死。 他跑出来趴窝的时候可没想过收拾屋子啊! 斐言之眯眼,不依不饶的道:“你没办法搬,我给你请搬家公司,还有理由吗?” 秦妄一愣。 搬家公司? 那就更不行了! 他一着急,嘴一秃噜道:“搬家公司我住的那破地方车子都过不去。” 话说出口,他忍不住抽自己嘴巴子。 这不明摆着说他住的地方垃圾的很吗? 之前斐言之问的时候他还跟斐言之说还行,现在…… 斐言之看着他眯了眯眼,没有深究,而是道:“车子过不去,他们会想办法的,我花了钱的” 秦妄眼见着躲不过去,吞了吞口水道:“花了多少?” “不多,三万。” 秦妄:“……” 你他妈这钱真好挣。 他忍不住小声的嘟囔:“还不如给我呢?” 斐言之睨着他笑了一声:“我没给你吗?你用了吗?” 秦妄一噎。 他还真没用。 默默摸出手机打开瞄了一眼。 只看到一个1后面跟了一堆的零。 没算清多少,反正是他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他暗戳戳的朝着斐言之问:“你什么时候转了这么多?” 斐言之嗤笑一声。 “手抖,多输了个几个零。” 秦妄:“……” 什么人呐,转账还能手抖输错了,万一输给别人的银行卡号怎么办? 等等…… 秦妄看着斐言之的脸色瞬间滑跪认错。 “我错了。” 斐言之横了他一眼:“错了?” “错哪了?” 秦妄绞尽脑汁想了想,随后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道: “我没注意到你转账转多了?” 斐言之:“……” “那是我没关心你给我转了多少钱?” “……” “那……” “你还是闭嘴吧。” “哦。” 秦妄默默闭嘴。 老婆生气了,怎么哄,急! 第35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5 斐言之倒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他纯粹是吓唬秦妄的。 “快吃,吃完出院。” 秦妄:“?” “刚刚不是说明天出院搬家吗?” 斐言之看着他。 轻飘飘的道:“我现在改主意了。” 他看着这人生龙活虎的也没什么问题。 秦妄:“……”你改主意可真快。 结果又听到斐言之来了句: “今天晚上,不管你怎么办,我要在我的被窝里看到你。” 秦妄惊了,瞪大了眼睛。 斐言之一点都不心软:“之前不方便,你的账我都给你记着的呢,每天的十万一点没动,肉偿吧。” 秦妄:“……” 他指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气急败坏的道:“斐言之,你看看清楚,我还是个病号呢!” 丧心病狂了吧? 这还不得把他折腾死。 斐言之瞥了一眼:“我不瞎。” 然后平淡的道:“伤的又不是屁股,不影响,你不动就行了。” 秦妄:“……” 这是他妈我想不动就能不动的? 说的真好听。 * 但最终,秦妄还是拗不过斐言之,当天晚上就出了院被打包进了斐言之家。 六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机里被人打过来据说是合伙投资的两百万。 咬了咬牙。 对不起了,秦哥。 我觉得就是人家想报复,两百万也可以买我们俩了。 这钱,真香。 我先替你存着。 拿着钱的六子火速回到了出租屋,准备搬家。 这破地方谁爱住谁住,反正他是不住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六子也有鸡犬升天的一天。 老鼠蟑螂们,拜拜了。 至于他秦哥,嗯,他觉得他应该挺高兴的。 秦妄的确是挺高兴的。 因为斐言之没去搬家,而且直接把他人打包进了自己的别墅。 但是…… 如果不是一路公主抱就更好了。 秦妄低头,看了看被某人恶趣味公主抱的自己,又看了看前方灯碧辉煌的别墅区,脸色扭曲: “就不能……放我下来坐轮椅吗?” 再不行他拄着拐杖也行啊。 就非要公主抱吗? 斐言之对此理由充足:“不方便。” 秦妄:“……” 上床就方便,走路就不方便了? 要不要这么双标。 斐言之是牲口,但也没那么牲口。 秦妄洗漱完,躺在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仰头看着房间内天花板上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心思复杂。 斐言之的住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豪华和庞大。 光是那盏巨大而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都犹如一件华丽的艺术品。柔和又明亮的光线洒落在每个角落,映照着房间内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墙壁上悬赏着精美的艺术插画,角落里摆放着精致摆件。 无一不在说明着这里的豪华。 连床…… 秦妄用手摸了摸,入手的面料又软又滑,竟然让他诡异的觉得他这种活的这么糙的人睡这床……有点糟蹋。 也不知道斐言之…… 唔。 秦妄有点脸红,脑子里忍不住想象着对方躺在床上的时候。 洁白如雪又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身形修长的人一丝不挂的侧躺着,浑身上下都丝滑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的人…… 不仅眉目极为精致漂亮,就连身体也…… 咳咳。 秦妄太激动了。 瘸着一条腿也觉得自己的心跟篮球似的在乱蹦。 反正斐言之这会儿不在,也没人看的到他的丢人举动。 干脆放飞自我,在床上打起了滚,把蚕丝床单滚的乱七八糟后又抱着柔软轻盈的羽绒被,狠狠的吸了一口。 好香。 弥漫着的木质冷香很是浓郁,填充着每一寸的缝隙。 他肯定斐言之今天没来得及换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好香。 言之,言之,言之! 内心的土拨鼠在尖叫,秦妄又红着脸拱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长条的白色蚕茧,裹的严严实实,就好像对方在严丝合缝的拥抱着他一样。 不停的打滚翻动着。 啊,太好了。 他们现在住到一起了。 斐言之是他老婆了。 “老婆?” “……” 完了。 熟悉的低声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秦妄瞬间僵住。 一抬头,正是斐言之穿着深紫色的丝绸睡衣,正抱着手臂,看着在床上打滚的他。 “……” 秦妄:如果可以,我想死的安详点。 斐言之低头看着把床滚的乱七八糟的人,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饶有兴致的问:“所以,你在心里是这么叫我的?秦妄。” “……” 他看着秦妄又慢慢的重复了一遍:“老,婆……?” “嗯?” 秦妄:“……” 他想死。 看着灯光下俊美非凡的人,秦妄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实在是这样的斐言之太不检点了,于是他涨红着脸,色厉内荏的大声反驳着: “老婆怎么啦,我是男的,你是我男朋友,就是我老婆!” 在他心里,斐言之就是他老婆。 就算他是受又怎么了。 他是一个正常男人,喜欢上男人又不是他想的,还不是因为斐言之,再说了斐言之是攻,他不受还能怎么办? 况且…… 他……现在也挺喜欢……斐言之……要他的。 咳。 丢人。 不过,今天就算被斐言之(草)死,他也是这个说法。 斐言之就是他老婆。 “哦。”斐言之轻飘飘的应了一声,单膝抵在床边弯腰上了床,他反应很平淡,至少比秦妄想象中反应平淡多了,更重要的是…… 斐言之的睡衣腰带绑的松松垮垮,很明显只是敷衍一下,秦妄视线下滑,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如同大理石一般完美诱人的腹肌…… 要命。 秦妄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能把一件睡衣穿的这么性感和奢华。 但现在,他看到了。 暗紫色的花纹点缀着衣襟,露出性感白皙的锁骨,然后是若隐若现的胸膛和结实的八块腹肌。 斐言之俯身压着柔软大床上秦妄的身子,将他的双手举在头顶。 “等会儿受不住了就叫老公。”“嗯,说不定我会心软。” 秦妄:“……” “斐言之你做梦,不可能。” 第36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6 斐言之脱掉他的衣服,“我一般不做梦。” 秦妄:“我管你做不做梦,反正你是我老婆,一辈子都是。” “好,随你。” “等等,你他妈手上拿的什么?” “一点成人小玩具。” 秦妄瞪大了眼睛:“斐言之,别……” “别什么,人都在我床上,你还想跑哪去?乖一点,不然等会儿要吃苦头了。” “……” 秦妄差点破口大骂。 斐言之却心情很好,他俯身掰过秦妄的脸,看着他通红的眼睛,低声笑着:“叫一声听听。” 秦妄咬牙,盯着他吐出了两个字:“老,婆!” “嗯?” “老婆老婆,老婆!” “行。” “老……” “……” “……公……” 斐言之笑着,看着身下乖乖的秦妄,笑眯眯的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乖宝现在是懂了。” 秦妄:“……” 我他妈一点也不懂。 有本事你滚出去。 * 第二天早上,秦妄从被窝里醒过来,瞪着眼睛感受着还被某人拥在怀里,简直头皮发麻。 忍不住动了动,想翻身,结果…… 拥抱着他的人手臂一拉,抱的更紧了。 “……” “斐言之,你松松。” 睡眼惺忪的人不仅没松开手臂,还搂的更紧了。 秦妄瞪着一双死鱼眼,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 一直等到太阳高升,斐言之才懒散的在他发顶蹭了蹭。 “老婆真乖。” 秦妄:“……” 他也不想乖啊,但他这个病号已经伤上加残了。 “赶紧起开,你要把我勒死了。” 斐言之松了松手臂,揽着他的腰仰头看着天花板。 秦妄刚松了一口气,感觉舒服了不少,就听到他默默来了一句:“温柔乡,英雄冢啊~” 秦妄翻身朝着他呲牙:“我是温柔乡?还是英雄冢啊!” 斐言之侧头:“都不是。” 他看着秦妄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你是我的情之所钟,心之所向……” 秦妄一瞬间心脏酸酸甜甜,正感动,又看到对方嘴皮子一碰,道: “还是我死了都要带走的大冤种!” 秦妄:“……” “草,浪费老子感情。” 一拳头砸在斐言之肩头,只是很明显用的力气不够,斐言之连眼皮子都没眨。 秦妄伸手勒着他的脖子,威胁道:“你他妈是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斐言之一点不怵,被勒着确实有点紧,不过还好,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秦妄的锁骨,有恃无恐的道:“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来象牙,不过……” 低头蹭着蹭着的人,顺嘴咬了一口。 秦妄惊了。 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湿热的舌尖碰触到皮肤的感觉。 浑身起鸡皮疙瘩。 连忙松开斐言之的脖颈,去推他的脑袋,结果斐言之咬着就是不松。 秦妄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百只猫猫在爬: “草,斐言之你要死啊,撒手,不对,松嘴。” 斐言之听着,慢吞吞的反应着。 “哦。” 好不容易松了口,眼神还看着咬出来的牙印黏糊糊糊的,明显的十分的不舍。 秦妄看着怀里的人,心里跟长毛了一样。 他抬手抱着他的腰,欲言又止。 “你……不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吗?” 斐言之:“嗯?” 他动了动,转头趴在秦妄怀里不动弹了,含含糊糊的说着:“我明明正常的很。” 秦妄:心累。 斐言之才不承认他就是想撒娇呢。 秦妄抱着怀里的人,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 算了,以后看牢点就行了。 保护斐言之,他秦妄义不容辞。 第37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7 网络上的事情闹腾的翻天,只是很明显他的当事人并不在乎。 斐言之身上的合约没解除,粉丝也是正疯狂的时候,哪怕品牌方对他的所作所为很不满,也不会这个时候自断钱途。 在有预谋有组织的引导下,斐言之如今已经从天煞孤星成了天见的小可怜儿。 父亲酗酒,母亲软弱,明明出身那样的家庭还能考上名牌大学,又走到了如今的地位,真是励志的很。 再加上偶尔露出的几张照片,帅的惨绝人寰的人形销骨立。眼见着就跟要香消玉殒了似的。 一群粉丝心疼的嗷嗷叫。恨不得马上拿钱砸死自家的崽儿。 这时候,哪个品牌方想不开去解约。 有那本来想躲清净的品牌合约也被粉丝拖出来追着问她家崽崽儿怎么样了? 秦妄回头看着穿着白色家居服窝在沙发上嚼着薯条看电视的人。 白的发光一样漂亮。 又想起他面不改色干的那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 第一百次骂自己色令智昏。 把某人连两步路都懒得走去拿的笔记本递给他,还被美名其曰说医生说他的腿刚好需要锻炼,秦妄只想翻白眼。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揽着斐言之的腰,靠在他肩头看着他打开笔记本。 说实话,斐言之的腰…… 妈的真好摸啊!!!! 简直是勾魂夺魄的刀。 可惜只有斐言之心情好不注意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干这种倒反天罡的事儿。 就比如现在…… 斐言之电脑开到一半,靠在他肩头蹭了蹭,然后又糊了他一脸的口水,才打开视频聊天。 对面是一个身穿白色针织衫的温柔女性,温温柔柔的:“你好,斐先生。” 斐言之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出于礼貌的回复:“你好。” 对面似乎看到了秦妄的存在,笑了笑: “看来你找到那个能够拽着你的人了,你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至少允许自己脆弱了。 而不是用尽所有的一切手段去掩盖,去伪装,去压抑自己的疯狂。 斐言之听着,侧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秦妄,突然笑了一下。 他转头看着视频里的温柔女人,想了五六秒才开口: “大概是我知道有只傻狗会一直爱我吧。” 他也可以不用一直强大来保护自己。 秦妄愣了愣,又看了看视频,才反应过来傻狗说的是他。 忍不住龇牙。 然后被斐言之一巴掌推着脸推开了。 对面的女人笑着他们打闹,不由的开心。 人终究是感情动物,再强大的人也是需要爱的。 她从事心理研究很多年,大多数心理疾病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来自长久以来的压抑。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对这世界看的太清楚。 没有人的爱是毫无保留的,连他们的父母也不是。 不被爱的孩子是没有底气的,在这个不算很美好的世界里,他们必须独自拼杀,去争抢,甚至像个刺猬一样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爱,是人们幼年时期生存的底气,也是强大自己心灵的支撑,可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没有。 而现在,她面前的这位病人很明显已经找到了那个毫无保留爱着他的人。 后面斐言之和那个女人说什么,秦妄其实没太注意。 他只知道斐言之好像患了心理疾病。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 一个小时后,等斐言之挂了视频,就看到蹲在沙发上,把自己缩起来,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又不敢碰他,脸色丧的跟死了爹妈一样疯狂自责的秦妄。 “你干什么呢?” 秦妄一抬头,看着斐言之都快哭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斐言之,我又没有保护好你。” 真是没用。 斐言之听着,顿了顿。 他摇了摇头:“和你无关,你已经足够好了,秦妄。” 如果不是秦妄,他早就该和这个世界两败俱伤了。 斐言之伸手把秦妄的手打开握进掌心,拉着人坐在怀里,抱着脊背,下巴搭在他耳边,低声道: “其实,我做了个梦。” 秦妄心疼的要命,哪里会拒绝,像只大狗狗一样蹭了蹭他的额角,才问道:“什么梦啊?”搞成这样子,难不成是什么生离死别? 斐言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 “梦见我发疯,把你掐死了。” 秦妄一顿。 还真他让他猜对了。 他侧头看着斐言之。 欲言又止。 “你这梦做的是真离谱,两个你都打不过我,还把我掐死了?”我让着你,你就真觉得自己行了? 斐言之盯着他,没说话。 秦妄沉思了下。 “真把我掐死了?” 斐言之抿唇:“嗯。” 真掐死了。 秦妄摸了摸下巴:“排除下毒残废的可能,肯定是我让着你。” 他看着斐言之道:“八成是我自己想死了。” 说实话,死斐言之怀里还挺刺激的,就是不知道他死了以后,斐言之有没有好好的? 斐言之不想说话。 焉儿焉儿抱着他的腰趴在他肩头。 秦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高兴。 他不是已经顺着说了吗? 这人可真难伺候。 “你别不高兴啊,到底是什么你直接说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笨。” 结果斐言之看了他一眼,臭不要脸来了句, “我都还没死,你凭什么死啊。” 秦妄:“……” 你可真是离了个大谱。 跟别人不是一个脑回路。 他暗戳戳的看着斐言之的神色,试探着道:“那难不成……还能来个强制囚禁?” 斐言之没回。 秦妄:“……” 那不就是真的可以吗? 秦妄咸鱼一样的靠在斐言之怀里,觉得自己天都塌了。 整半天他应该搞强制啊! 淦! 斐言之想了想:“以后可以。” 秦妄瞬间精神了。 以后可以? 那不就是说老公地位有望? 斐言之看着他,冷漠的道:“这个除外。” 秦妄:“……”那你说个屁。 除了这个还有需要强制的吗? 无语了片刻,他放弃了,算了,反正斐言之开心就行,他无所谓。 侧身抱着人的肩,秦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找的心理医生?”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斐言之没想瞒着他,如实道:“你受伤之后。” 秦妄一愣,忍不住心疼的道:“那天吓到你了?” 斐言之点头:“嗯。” 秦妄立马抬起右手发誓:“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估计是真把人吓到了,要不然估计斐言之也不会把娱乐圈都点了。 说起来,那些人还是被他殃及了? 不过…… 秦妄贴了贴斐言之的脸,安抚着:老婆不要伤心哈,有我在呢。 斐言之看着他,迟疑了下,有些犹豫的道:“秦妄,我不想伤害你。所以……” 话还没说完,秦妄眼疾手快伸手捂着他的嘴: “你闭嘴,我不同意分手。” 斐言之:“?” 满脑子疑惑。 “我什么时候说想分手了?” 秦妄讪讪的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咳,没想分手啊,那就行,你继续说。” 草,又丢人了。 他侧头看着斐言之那张脸,感觉自己的底线就跟那鞋底一样,摩擦啊摩擦。 到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 反正是斐言之,算了,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斐言之无奈:“我是说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才找的心理医生,想给你一个完整的爱人。” 秦妄眼睛亮晶晶的,转头将他扑倒在沙发上,忍不住滚了滚。 “啊!斐言之,你怎么这么好。我怎么这么好运。 斐言之:“……”我能说流浪狗的运气都比你好吗? 再说了,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秦妄滚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斐言之道:“你刚刚是不是想说,要是你不对劲,就让我强制一下你?” 斐言之:“……”他是这个意思吗? 好像,的确,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秦妄彻底精神了: “老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斐言之:“……” 老婆这个帽子摘不掉了是吧。 斐言之无奈,算了,老婆就老婆吧。 无所谓了。 反正床上哭的人也不是他。 秦妄看他没反对,心里偷偷的乐了一下,随口问道: “梦的后面是什么,那么离谱的梦,后来是不是你有了超能力,还长出了一对大翅膀,怼天怼地然后又把我复活了,哈哈哈……” 眼角的余光瞥见斐言之陡然苍白的脸色,秦妄笑声戛然而止。 心里咯噔一下。 “我……猜错了?”他试探着问。 斐言之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秦妄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刀子被猛的捅了一下。 反应过来过来迅速去捂他的嘴:“你别说,我不想知道。” 他死了以后,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对斐言之有威胁的人也消失了,他一定会好好的,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第38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8 斐言之沉默着拿下秦妄的手,低着头没说话。 秦妄看着沉默的人心疼的要命,转身抱着他:“你别哭,无论是什么的结果,我都不怪你的。” 只要你好好地,一切都没关系。 那个梦里,他死的时候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秦妄,永永远远都希望斐言之能够一直平安顺遂。 斐言之喉咙发哽,摇头:“我没哭。” 秦妄却不这么认为,他抱着人塞进怀里,搂的严严实实,哽咽着道:“可我听到你心里在流泪。”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斐言之就知道那一定是很严重的事。 不然,斐言之怎么会这么在意。 就像很多年前许下那个承诺一样,他说: “斐言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保护你,永远。所以,你别哭了好不好。。” 迟疑了一会儿,很轻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嗯。” 秦妄听到斐言之哽咽的声音,心脏酸涩的难受。 他低头安抚着吻上对方的唇,斐言之没拒绝。 斐言之的唇和他想的一样软,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可现在他一点都不高兴。 老婆别哭啊。 我要心疼死了。 可斐言之心情低落,任由秦妄用口水糊了一脸还是没反应。 秦妄急了,这怎么哄,他不会啊。 他想了想道:“你别哭,不然我让你当老公好了。” 老婆就老婆,斐言之想当老公就让他当呗,只要他放在心里不说,斐言之还是他老婆。 嗯,就这样。 斐言之听着秦妄的话顿了下,随后没忍住笑了一声。 秦妄看着他笑。 松了一口气。 老婆还是高兴的时候好看。 脸上的泪珠也好看。 斐言之摸了摸秦妄的眼睛,忍不住道:“秦妄你……”怎么这么好玩。 什么都信,什么时候都这么有勇气去爱一个人。 秦妄一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肯定是觉得他笨。 不过算了,他大度,不跟他计较。 老婆开心就行。 斐言之却不依不饶,转头把他扑倒在了沙发上压在身下。 随后用手抬起秦妄的下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了下去。 秦妄的唇温度偏高,唇型饱满,斐言之亲了亲,忍不住撬开了他的牙关进入了内部。 从一开始的浅尝辄止,越来越用力。 秦妄被亲的难受,本能的想反抗,可他惦记着斐言之这会儿这么脆皮,又犹犹豫豫。于是湿热的口腔内斐言之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阻碍,肆无忌惮的加重了力道。 直到最后,差点把秦妄亲短气儿。 “不行了不行了。”秦妄推开斐言之,软在沙发上大喘气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眼尾还带着媚色,嘴巴红肿一片,锁骨上的牙印也清晰可见,配着半遮半掩的衣服裸露出肌肤,性感的要命。 斐言之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眼尾,然后又俯身在发愣的人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秦妄缓过来看了他一眼。 随他去了。 反正他这一百多斤肉已经被对方折腾习惯了。 “斐言之,我给你当老婆,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斐言之抬头,看他:“什么?你说。” 什么要求,连老公地位都不争了? 秦妄抬头亲了亲斐言之的眼睛,抱着对方脊背的人手在抖,忐忑又坚定的道:“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可以觉得活着不好。” 无论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我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他喜欢的人那么优秀,就该一直是那么耀眼,也被人爱着。 当然, 要是他们能够一直走下去就更好了。 斐言之愣了愣,哽咽了一下:“秦妄……” 一声又一声。 他趴在对方耳边,低声唤着。 秦妄听的身体猛的一抖。 太刺激了兄弟! 斐言之的这两字简直跟叫他的魂儿一样。 现在就是让他去死,他也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秦妄侧头,看着斐言之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容问心惊胆战的问:“你想……怎么样?” 虽然他没底线,但是这也不能这么没底线吧。情趣内衣,小玩具什么的,不可能,这辈子都……额……斐言之开心也不是不行? 斐言之摇头,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没事。” 他趴在秦妄的颈窝低声道:“就是单纯的叫叫你而已。” 秦妄侧头看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气:“哦。” 然后又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软的要命:“随便叫,想怎么叫怎么叫。” 他的名字他老婆想怎么叫怎么叫。 斐言之笑了一声,在他耳边嘟囔着:“秦妄你说的啊,我会好好地,前提是你一直在,这辈子你要是敢跑,我把你腿打断关起来,你要是不爱我,我就把你宰了一起死。” 秦妄:“……” 大可不必。 斐言之招招手,他都屁颠屁颠自己贴上去了。现在他都已经成了斐言之男朋友,他还逃跑?就是死了他都不信自己会逃跑。 斐言之却没有管他什么反应,只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腰,慢慢睡着了。 秦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完了。 怎么感觉老婆不仅生病了,还有点病娇了? 望着天花板叹气。 也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感觉老婆好伤心。 算了,不重要,都过去了。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斐言之就在他怀里睡着! 清浅的呼吸洒落在他锁骨上,有点痒,秦妄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偷偷摸摸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随后“卡擦”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因为他特意用手挡着,只露出来半张脸,眉目祥和,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他们重逢的那天睡着的人那样的冷漠刺骨,仿佛带着什么沉重的悲哀一样。 秦妄拍完把照片放进私密相册,低头看着里面光彩照人的人正安安稳稳的趴在他颈窝里睡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 老婆真香。 开开心心的老婆的最好看了。 只是一张沙发躺了两个人,就是这沙发不小,秦妄也憋屈的难受,但这会儿他又不敢动,只能勾着脑袋伸手把毯子拽过来盖在斐言之身上算逑。 然后自己也抱着人睡了,连做梦都是老婆真香。 ……嗯,老公真香也行,都一样。 第39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39 时间过的很快,因为斐言之这段时间的冷处理,网上的热度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娱乐圈一场大乱之后除了废墟就只剩下一地鸡毛。 韩冷轩入狱,苏瑾萱远遁海外,黄一夫妇一家完美夫妻人设崩塌,两个人为了孩子撕破了脸。 斐言之从高冷天花板顶流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可怜,也不常露面,巴丝传媒的高层也有不少都进去了,艺人倒是好点,顶多就是塌了。 至于其他被牵扯的人看到这场混乱终于慢慢停息了下来,仍旧忍不住心有余悸。 一个苏瑾萱发疯,半个娱乐圈陪葬。 啧,真脏。 秦妄陪着斐言之在家是老老实实的窝了三个月了,不过他表示,没事抱着老婆看看电影,给老婆做饭吃,然后一起打游戏,还有和老婆一起玩那咳……制服……,总之,这生活巴适得很。 完全乐不思蜀。 六子表示他可以作证,因为他秦哥已经把他给忘了。 把那个破出租屋也给忘了。 只是斐言之三个月不露面,已经到了别人以为他被囚禁的地步了,不得不出去晃晃。 斐言之回头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秦妄出来,眼睛里划过一抹异色,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帅。” “咳咳。” 秦妄低头轻咳了一声,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他伸手拽了拽衣摆,有些不自然:“真的有那么好看?” 他从来没穿过这种合体裁剪的西装,价值不菲不说,舒服确实是舒服,但猛的一穿总觉得像是束缚在身上一样。 斐言之扫了一眼,抽了一条领带走到他面前,一边抬手摆弄着他的领带,一边道:“确实好看。” 秦妄低头看着斐言之白皙的指尖和黑色的领带映衬在一起,近在咫尺的人弥漫着木质的冷香,让他的脸有些发热。 明明他老公,呸,老婆才是最好看的。 不过,老婆今天夸他帅了。 开心。 斐言之给他打好领带,后退了两步,看着站在面前不自在的人轻笑了一声。 随后道:“突然想吃旺仔牛奶了。” 秦妄脸色瞬间爆红。 三个月,他已经不知道被吃了多少次了。 斐言之想喝旺仔牛奶才有鬼,分明就是…… 但看着抱着手臂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斐言之,秦妄哼哧哼哧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 “那什么,马上就要出门了。” 斐言之点头。 表示理解。 这话不是说,能吃但是要注意时间吗。 这个他懂。 秦妄差点气笑。 他是这个意思吗? 只是让他拒绝斐言之? 算了,还是自己死一遍吧。 斐言之给他重新整理好衣服,看着双腿有些发软的人,心里软乎乎的。 “秦妄你对我这么没底线,会把我宠坏的。” 秦妄靠在他怀里,恶狠狠的道:“宠坏也是我的。” 随后抬头看着斐言之轻哼了一声:“小爷就特意宠着你,怎么了!” 斐言之笑着,摇头:“没什么。” 他抱着人给他揉了揉腰,眼皮子都不眨的道: “乖宝今天真帅。” 秦妄显然很受用,立马忘了斐言之刚刚的得寸进尺。 不过斐言之倒是没说谎。 别人穿西装要么是漂亮,要么是好看的,秦妄穿着斐言之只想给他扒下来。 当然不能全扒下来,那多没意思。 应该是从背后看黑色的西装外套严严实实的,可前面的衬衣却敞开着露出鼓囊囊的胸肌,下半身的裤子堆叠在脚腕。 明明是身形矫健的人却偏偏被西装束缚,被迫…… 嘶~ 不能想了。 不然这个门出不去了。 “走吧,我的副总,今天是你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斐言之牵着秦妄的手掌笑眯眯的道。 秦妄听着,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心里打鼓自己能不能胜任,但还是昂首挺胸应道:“老板老婆放心。” 斐言之忍不住笑了笑,牵着人的手一起出了门。 秦妄看着他眉眼带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全都抛之脑后了。 他在斐言之这三个月也不全是都在床上……咳咳,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 真的!!! 他老婆虽然有点夸夸团团长的意思,但是该教的东西一点都不打折扣,他表示现在的自己强大的可怕! 再说了,他老婆是老板,他当个副总怎么啦!! 秦·理直气壮·吃老婆软饭·妄。 * 三个月的时间,新生传媒虽然不至于还是空架子,但也最多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 而公司除了一个正在策划的节目,其他项目还没落在纸面上,也不怎么着急。 至于其他的,因为娱乐圈现在一顿暴雷,颇有点萧条的感觉,倒也安静了不少。 斐言之没隐藏,大大方方的牵着人进了办公室。 一路上公司里仅有的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不是…… 卧槽。 什么情况? 别告诉是什么哥哥弟弟,我眼睛近视,但还没瞎呢。 不至于是人是狗都看不出来。 你懂那种自己偶像男神一直钢铁笔直,突然找了个男朋友的感觉吗? 这真的假的啊? 有些被捅了的感觉。 要知道当初斐言之出道就是拍的耽美剧,但是吧,这人原地飞升后粉丝还磕生磕死呢,正主就直接下场辟谣了。 现在看到牵着的人,面面相觑中突然灵光一闪。 恍然大悟。 草啊,原来不是不能磕。 是人不对。 真尼玛是6666啊。 斐言之拉着人进了办公室,隔绝了一切的喧嚣。 回头看着有些紧张的秦妄问:“怎么样,要是不想的话,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妄摇头。 “斐言之,我想保护你。” 既然斐言之不在乎,那那些流言蜚语什么的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怕的,又不能吃了他。 斐言之愣了下,忍不住笑了,他点头道:“好。” 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了敲门声。 是丽姐,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吗?怎么,总算舍得从你温柔乡出来了?” 这该死的甩手掌柜。 她真是信了他的邪!!! 她在这累死累活的,他倒好,温柔乡里美人在怀过的乐不思蜀,简直岂可修!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她一天都没休息过,她都快成工作的形状了。 斐言之闻言,笑了笑,拉着秦妄坐下,轻飘飘的道: “温柔乡是出不来了,出不了一点。”他侧头看了一眼秦妄,转头朝着她道:“所以,我把温柔乡带着呢。” “……” 丽姐:无语是我的母语。 第40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完) “咳。”秦妄到底还是不适应这么不要脸,轻咳了一声。 丽姐转头看向他,眼前一亮。 好苗子啊。 这腰,这腿,外形条件相当优越。 而且还有一个大顶流男朋友,光炒cp都能吃撑。 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拐过来, 正打算开口,就听到斐言之道:“我气管炎,听老婆的,这我老婆秦妄。” 转头看着秦妄道:“有需要,随时吩咐,我是说老婆你。” 丽姐:“……” 狗子,你变了。 我还记得你高冷又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你看看你现在这这这……舔狗的样子…… 斐言之一点都不觉得,跟秦妄介绍道:“我经纪人,李丽,跟我一起叫丽姐就行。” 秦妄点头:“丽姐。”李丽应了一声,正打算忽悠人就听到斐言之恬不知耻的道:“都叫了人了,见面礼呢。” “……” 丽姐:斐扒皮,你去死吧。 秦妄头皮发麻,拽了拽斐言之的衣袖道:“……不用了吧?”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 “哦,那就不用了。”老婆说不用就不用了呗。 丽姐:“……”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非要在这看你们秀恩爱。 “斐总!你还有完没完了!” 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秦妄:“走吧,两位,大老板和副总,跟我们的员工见见面。” 斐言之挑眉,看向秦妄。 秦妄轻咳了一下,率先起身,拉着斐言之点头:“好,麻烦丽姐了。” 他知道斐言之是故意的。 浑插打杠不过是为了展现出他对他的重视,将所有的自主权都交给他。 毕竟不管怎么样,在别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劳改犯。 丽姐看了一眼斐言之,转头看着秦妄越看越觉得不错。 这竟然意外的心细啊。 要是能挖过来就更好了。 可惜…… 她这个锄头好像不太好使? 秦妄拒绝了。 还拒绝的相当干脆。 * 夜晚。 漆黑一片。 别墅区因为人烟稀少,除了灯碧辉煌的居住区,还有大片的区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秦妄洗完澡出来,找了一圈都找到人,拧着眉找了手机打电话,结果铃声在客厅响了。 握着手机,秦妄低头看着锁屏的图片。 是那张他拍的在沙发上亲斐言之的照片。 因为遮住了半张脸,也因此看不到神色,秦妄不知道斐言之什么时候把手机照片换成了这张,可现在看着突然心里发慌。 斐言之…… 他哆嗦着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一笔笔大额转账映入眼帘,让他瞳孔猛的一缩。 什么时候,他没注意到。 斐言之每天都会给他转,上次在医院意外发现了一次数目不对,斐言之还说是他手抖多输了几个零。 他后来也没在意。 那现在呢…… 那么多钱,几乎是斐言之全部的财产了。那他自己现在又去哪了? 一种没来由的慌乱让他坐立不安,甚至眼睛里急出来了眼泪。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是心慌。 秦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攥着手机跑了出去。 别墅区到处都是明亮的灯光,可他只觉得刺目的空旷。 斐言之,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 阁楼上。 风很大。 斐言之身上单薄的白色衬衣被夜风鼓动着,他的前方是夜幕下璀璨的别墅区,身后却是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低头从阁楼上看了一眼地面,他平静的问: “二五仔,你说跳下去什么感觉?” 258吞了吞口水,连二五仔这个称呼都一时忘记了反驳,艰难的道:“还是别了吧宿主,跳下去会死的。”死的透透的,渣都不剩。 斐言之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嗯。” 258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斐言之平淡的道:“可是我觉得我好像活了好久了。” 记不清了。 他只觉得很累。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活了好久好久,为什么竟然会对原主有了一种同知同觉,但想起自己的渣男剧本,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这么优秀正直的五好青年,真的,很难想象这么渣啊! 他拧着眉:“我其实,好像有点活够了。” 258:“!!!” 不是,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啊。 205要是知道我把你从它那抢过来,还没看住,让你把自己给嘎了,它肯定会拆了我的。 “你想怎么样?” 斐言之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摇头:“不知道啊。” 258:“……” 我他妈后悔的裤衩子都没了,当初就不该抢205选好的宿主。 斐言之叹气道:“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258你知道吗?” 258:“……” 我知道个屁。 “你帮我去查查我在【宇宙海】原来是个什么身份?” 258忙不迭点头,口头上应付着:“行行行,你别死就行。” 又忍不住心里腹诽:有什么好查的,205亲自认证——把自己作死的倒霉蛋儿神二代一枚。 斐言之点头,伸头看了一眼地面。 很高。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让人头晕目眩。 就打算抬脚,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呼唤声: “斐言之!” 夜幕里,一片灯火阑珊,秦妄远远的看到站在阁楼边缘的人,像是随时都要跳下去一样,一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斐言之他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转回头看他。 秦妄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去够他:“下来。” 斐言之,求你了。 他仰望着他,像是在仰望月亮。 斐言之低头,眸色一顿。 伸到面前的手,不用费力走一步,抬手就触碰的到。 他抬眸看了一眼。 穿着浴袍的秦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斐言之握上他的手,跳下防水台。皱眉伸手拢了拢他的睡袍:“出来怎么不换衣服,会着凉的。” 秦妄没听到他说什么,猛的伸手把他抱进怀里,用的力气像是把斐言之勒死,像是某件用尽了一生所追逐宝物失而复得。 斐言之顿了顿,没阻止。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秦妄哽咽着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了。” 斐言之一愣,才知道秦妄是误会了。 他搂着人的腰,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你那么好,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死过一次的人,终于确定了那个人毫无保留的爱着他,怎么舍得死掉。 秦妄点头,抱着人又不想被斐言之发现自己又丢人的哭了,于是保持着沉默,偷偷的用手背擦着眼泪。 斐言之迟疑了片刻,把秦妄抱进怀里,轻声问:“秦妄,你后悔过吗?” 后悔代替他认了那场罪。 白天的时候那场介绍见面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可他们都知道秦妄的身份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 无论面上有多恭敬,可心里仍旧在唾骂,凭什么一个劳改犯还能出来就占的高位。 “那场替罪永远都是横在我们之间最大的刺。越相爱越是如此,秦妄……” 身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为什么要六年不闻不问? 身在其中是看不清的。 秦妄以为他爱的人不曾爱过他,才在彻底失望后念着对方一生顺遂放弃了挣扎坦然赴死。 可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他。 他只是没办法跟自己妥协罢了。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告诉他没有人会毫无保留的爱他,但秦妄出现了。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绝不能依赖于所谓的爱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只能依靠自己。可本能又控制不住的沉沦。 如果没有爱,就不会六年不闻不问。 正常的做法应该是时不时安抚着钓着秦妄,确保他永永远远的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可…… 没有。 他宁愿冒着风险也想跟自己赌一把。 后来…… 是再次出现的秦妄。 压塌了一切。 他与自己周旋已久,下不了毁了自己放了秦妄的决心,又怨恨秦妄为什么要出现。 明明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出现他这种垃圾身边,还被他伤伤害。 于是爱越深,刺越深。 如同绞杀自我的藤蔓,将一切勒进血肉里,终于摧毁了一切。 可秦妄抬头,却看着他很不服气的道: “如果是刺,那就把我们两个一起扎个对穿好了。” 他之前不知道斐言之喜欢他,可现在想想就知道斐言之在介意什么。 如果斐言之不喜欢他,替罪这件事不过是欠了一个人,无论用什么办法什么东西还了就好了。 可如今他们在一起了,斐言之喜欢他,那还怎么还,他还不了,也没办法还。 无论怎么做,都不是对他的二次伤害。 所以,那件事会是留在斐言之心里的刺。 但他非得想办法拔了不可。 秦妄带着浓重的鼻音,看着斐言之眼睛里一片雾气:“斐言之,我不后悔的,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都不后悔,有什么好后悔的,要真的是你,我才要后悔死。” 他的言之怎么能再经历那样的事情。 他这样没用的人又凭什么敢喜欢光芒万丈的他。 幸好。 现在他们在一起了。 幸好。 斐言之也好好的。 幸好幸好。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辈子可以一起过。 不就是刺吗? 只要能在一起,他早晚给它磨没! 斐言之垂眸,他松开人的身子,用手指抬起他的脸,擦掉他的眼泪: “和我在一起,你这辈子都注定只能背负着劳改犯杀人凶手这个身份了,秦妄。” 秦妄抬头,他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看着斐言之不服气的道: “劳改犯又怎么样?还不许人家浪子回头啦?” 他顾不上丢人,推开斐言之,去摸他的口袋。 斐言之下意识的拦住了。 秦妄原本的猜测更加坚定了,他压着斐言之的手把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打开看了两个字就撕的稀巴烂,然后丢下阁楼,随着夜风飘散。 斐言之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思索着措辞解释。 秦妄却握着他的腕骨,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个低头抱着他的腿把他抗在可肩头,转身就走。 斐言之懵了一下。 “秦妄你干什么?” 秦妄扶着扛在肩头的人大步流星,惜字如金道:“回屋。” 斐言之气笑了:“回屋你扛着我干嘛,放我下来。” 秦妄摇头:“不行。” “那你想干嘛?” 因为阁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斐言之不敢乱动,只能伸手去推他。 秦妄斩钉截铁得道:“不干嘛,我在强制你。” 斐言之一愣。 随后笑出了声。 虽然这样的姿势不太舒服,倒也没再反抗。 进了卧室“彭”的一声用关上门,秦妄把斐言之放下来推到床上,然后迅速的扯了睡衣,坐了上去。 “斐言之,这件事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你以为你那样做是为了我好吗?你那分明就是让我受过的罪再受一遍。” 斐言之握着他的腰,摇头: “我没想那么做的。” 秦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斐言之起身,拥着他的身子,哄着:“秦妄……” 秦妄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斐言之你要说话算话。” 从今天开始他要养生,努力活过一百岁,看着斐言之。 斐言之低头亲着他的脸,笑着。 “说话算话,我要是不算话你就……”他想了想忍不住笑出了声:“强制我?” 秦妄脸红,臊的慌。 他看的小说里明明就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他操作起来就感觉不对劲儿? 但他嘴硬,恶狠狠的道:“对。你要是反悔,我就强制你,反正你现在也是个穷光蛋。” 斐言之的钱全都在他这,这样下来强制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斐言之看着他。 忍不住笑。 “好。” 眼底容纳的人是他最大的软肋,是他冷硬心脏的唯一柔软。 也是他此生最致命的弱点,只要秦妄想,顷刻间便能让他拥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他们,合该一生纠缠在一起。 时时刻刻不分不离。 哪怕是刺,也该拥抱着捅个对穿。 秦妄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死以后,他所期待的人并没有好好地,而是彻底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的眷恋,去找他了。 那时的他以为斐言之并不爱他,不然怎么能六年不闻不问,不然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罪责怪罪在他身上。 可…… 他大概也不知道。 他是从来不曾开口说过爱的人在这世界唯一的牵挂。 或许他也不想知道了。 因为现在他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就在身边。 被他抱着睡着了。 他们……走过了生离死别的一生,终于迎来了彼此。 可以拥抱着一起去看日出和日落,一起度过……朝朝与暮暮。 第41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番外1) 六年后,新生传媒大厦前。 刚下班的秦妄还没走出公司大门口,就被一堆呼啦啦围上来的记者给堵住了路。 “秦总,新生传媒这些年基本每年都会出至少一款爆款综艺和电视剧,小道消息说都是您亲自操刀的,是真的吗?” “秦总,听说新生集团财大气粗的整合了包含友友视频网,百合阅读,万盛小说在内的娱乐领域30%的资源,现在和腾达旗下的腾达文学集团分庭抗礼,确有其事吗?” “……” 就在昨天,新生传媒发布通告,宣布解除秦妄新生传媒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任命其为新生集团总裁ceo。 而新生集团这些年可不算安静,旗下包含新生传媒有限公司,新生投资有限公司,新生科技有限公司的完全控股子公司,还收购了友友视频网,百合阅读,万盛小说等等……如今俨然已经是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娱乐领域巨头。 而秦妄的身份也不是秘密,只要想查,根本就瞒不住。 于是长枪短棒的围了上来,一个个照着肺管子戳。 “秦总秦总,请问您对自己从一个过失伤人被判刑还没有上过大学的人,到今天成为新生传媒的总裁怎么看?” 话筒已经怼到了鼻子上,秦妄听得简直想翻白眼。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 “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有问题可以去问他们。” 快步推开人群离开公司大门口,秦妄脸色都没变。 这些年,他的脾气好了不少,处理这些事也司空见惯游刃有余,这要搁以前,他非把说这话的人给打出去。 不过这会儿,他着急回家给老婆做饭,哪有空跟他们扯淡。 把记者耍了一圈甩开,秦妄转头开着地下车库里的黑色轿车跑了。 记者们看着那跑掉的人直捶大腿。 那头车子过红绿灯的空档,秦妄侧头看着副驾上放着的礼物,忍不住笑了笑。 一晃,六年都过去了。 他和斐言之竟然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过的真快啊。 明明一切都还像是昨天,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醒过来赖在暖烘烘的人怀里,然后再被对方亲的不得不起床。 也习惯了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和人据理力争,成了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那种。 秦妄想着,忍不住笑。 日子过的太幸福了,甚至让他想起来有点恍惚。 他们的过去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于是如今触手可及的都是温暖和爱意。 阳光下,他手腕的翡冷翠的腕表在腕骨闪耀着温暖又夺目的光芒,是斐言之的那款。 他早上起来的匆忙,给戴错了。 前几年斐言之的状态不是很好,已经慢慢很少在出现在大众眼前了。 大概可能主要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背后成为一个“贤内助”? 娱乐时代一代新人换旧人,新生传媒顺利培养出了新的顶流台柱子,除此之外还整合了很多资源。短短六年,新生传媒已经被他给弄成了新生集团。 就像……他们的新生一样。 只是斐言之懒得应付这些,他自己干的事儿大概是动动嘴皮子,然后让他跑断腿,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他让新生传媒发展成了新生集团。 只是斐言之眼看着他成功后,想一出是一出,现在又去做公益事业了。 嗨,老公太厉害,没办法。 他就勉为其难当个秦总吧。 秦妄花了二十分钟回了他们的家,换了鞋子进了屋顺便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今天送了什么菜过来,要是不够他得临时让人加送。 看了看食材,秦妄算了算时间。 差不多够了。 把食材拿出来备上,秦妄换了身家居服,把腕表放在床头进了厨房。 他们住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二层的小户型别墅,房间不是很大,少了许多空旷,斐言之浮夸的摇表器和衣帽间也废弃了很久,倒是多了一堆跑车钥匙,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和豪华的别墅相比,这里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 因为斐言之不会做饭,嘴巴又挑,附近的餐厅吃的腻味,怎么也不肯吃了。 秦妄在找阿姨做饭和自己学做饭之间,还是选择了自己学。 不过好在他天赋还行,反正斐言之觉得挺不错的。 至于一开始糟蹋的食材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家里没有佣人也没有管家,主要是秦妄不太想让别人出现在他们家里,除了必要的钟点工,房间里的卫生基本都是他自己打扫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 斐言之回来了,刚进来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然后闻着香味摸到了厨房。 他靠在门口,看着厨房里,穿着黑色的低领毛衣和休闲裤的人正在做饭。 备菜、煮汤井井有条,很难让人想象到这个看起来就是成熟优秀的男人会这么熟练。 斐言之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从背后拥抱住了人的腰,在他耳边低声唤着:“秦妄……” 因为厨房经常使用便开了一扇很明亮的外景窗。斐言之很明显的看到了被他拥住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耳根发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么久了,他还是对斐言之的那两个字没有一点抵抗力。 只是…… 秦妄侧头看着斐言之,感受着那双得寸进尺的手,头皮发麻:“你想干什么?” 斐言之侧头朝着秦妄笑了一下,随后靠在他肩头,揉了揉他的腰:“不干嘛,就是想叫就叫了。” 秦妄狐疑的看着他,那表情很明显在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斐言之挑眉:“不信,那不然……” “别。”秦妄伸手连忙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天知道斐言之从哪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玩具,差点让他床都下不了。 还弄了之前的校服什么,非要让他穿,还玩什么情景扮演,秦妄真觉得自己在斐言之这已经没有底线了。 听着秦妄拒绝,斐言之有些失望的靠在他肩头,抱着人也不动了。 秦妄有点头疼。 老婆哪都好,就是这点不……呸,这点也好。 就是太猛了,让他有点遭不住。 “今天不行,明天……”秦妄看着斐言之道:“上次那个中医还说你有点体虚,要好好调养……” 这些年,他也发现了,斐言之体质其实算不上多好,跟气脉壮的像牛一样的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斐言之抬头,感觉他真离谱:“体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大个为什么体虚,反正就是虚了,秦妄还记住了。 “影响我草的你嗷嗷叫吗?” 秦妄转头瞪他。 “反正就是不行。”他说不上来理由,但就是不行。 毕竟总不能告诉斐言之,太频繁了,他吃不消了吧。 丢人也没这个丢法。 被按着这么多年就算了,还能说是他让着斐言之。 但现在这…… 秦妄侧头亲了亲斐言之的脸:“老公听话哈,明天可以。” 斐言之挑眉,勉强揭过了这事。 只是抱着人还是忍不住动手动脚,秦妄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 脱了围裙甩在台子上,看着斐言之心里发虚的佯装怒道: “这饭到底还要不要吃了?” 斐言之立刻放开他,举起两只手投降,讨好的笑。 “吃,乖宝辛苦了这么久,肯定得吃。” 秦妄看了他一眼,把他撵了出去,自己在厨房做饭。 斐言之无奈,托着下巴坐在客厅,望眼欲穿。 觉得自己跟个等着被投喂的孤鸟一样。 不过…… 乖宝真帅。 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也帅。 黏黏糊糊的吃完了饭,怕斐言之晚上还不消停,秦妄磨磨蹭蹭把文件都快盘包边了才进了卧室。 看到人睡了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想和老婆亲亲啊,是真不行。 轻手轻脚的拱进被窝,秦妄正想着怎么偷偷把老婆勾进怀里不被发现,就感觉到一只手臂伸了过来,熟练的他把塞进了怀里。 这叫什么? 这叫心有灵犀。 要是不动手动脚就更好了。 秦妄头皮发麻,听到斐言之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乖宝,明天想看你穿西装。” 秦妄咬了咬牙:“行。” 这么久了,斐言之一开口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斐言之看着他,笑的晃眼:“秦妄,你真的……” 秦妄等着他的后续,却看着他低头吻了上来。 “对我没有一点底线啊。” 秦妄抱着人,色厉内荏:“那又怎么啦!” 斐言之摇头,笑着:“没什么,就是觉得乖宝真帅。” 秦妄被他夸的脸红。 转头抱着斐言之趴在他怀里不撒手:“你别夸我,本来就没底线,你再夸我,我会坚持不住的。” 斐言之笑了笑。 “没事。多夸夸就习惯了。” 秦妄不吭声,连斐言之给他上药都生怕漏了音。 斐言之洗完手回来,秦妄还拱在床上用枕头盖着头,他笑了笑,把枕头给他拿下来。 “还不好意思了?” 秦妄哼哧哼哧说不出来一句话。 心想这能一样吗? 斐言之摇头哄着:“好了,别不好意思了,都老夫老妻了,乖宝哪哪都帅。” 秦妄听着都觉得脚底在发飘。 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爬起来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斐言之:“这个送你,你不能不喜欢。”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低头打开。 是一对黑色的耳骨钻。 秦妄紧了紧手指,哪怕知道斐言之应该会喜欢还是忍不住忐忑,因为这个耳钻是他亲自设计找人切割的,但却是一个非常俗气的图案,心型。 斐言之挑了挑眉,看着他,把耳钻递给他:“你不亲手给我戴上吗?” 秦妄抿了抿唇,拿过耳钻,直起上半身贴近斐言之的脑袋。 灯光下耀眼的人,隐藏在黑色的发丝里的耳垂温润如玉,带着些微凉。 秦妄压着乱跳的心脏,用指尖轻轻托着,随后把黑热的耳钻穿了进去。 他想起他们的过去,又抬眼间看到他们的现在,没忍住低头在他耳边落下一吻: “斐言之,我好爱好爱你啊。” 斐言之一愣。 还没回头便听到耳边秦妄忐忑的话:“你也爱我一辈子好不好?” 斐言之回头,把他拉进怀里抱着。 把另外一枚耳钻给他戴上。 低声道:“他说好。” 他用指尖碰了碰秦妄耳朵上的耳钻,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笑着:“斐言之一辈子都会爱着秦妄。” 光是听着都像是梦。 秦妄翻身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脑袋趴在他颈窝:“如果这样是梦,就不要让我醒了。” 斐言之抬起他的头。 扶着他的肩膀,温热的吻落在他额头。 “还是梦吗?” 秦妄伸手摸了摸。 斐言之挑眉,堆起他的上衣:“我看你是不够疼,疼了就知道不是梦了。” 秦妄脸色一白,连忙摆手:“别别别,不是梦,肯定不是梦。” 就算做梦,斐言之这把他作死在床上的架势也得把他吓醒。 主要是他怕斐言之那啥而亡,真的!!! 秦妄靠在斐言之怀里,倒进被窝,跟只大狗狗一样亲的没完没了。 斐言之翻了个白眼,随他去了。 过了会儿,秦妄终于亲够了。 才吞吞吐吐的道:“白天,我爸来公司找我了。” 斐言之一愣。 才听到秦妄继续道:“他想让我为了家里的公司跟一个女人联姻,我拒绝了。” 斐言之心里一紧,把人抱进怀里安抚着。 秦妄不在意那些,但没拒绝斐言之紧紧的搂着他。 他知道对方是心疼他。 “他骂我白眼狼,从小给我花了那么多钱,操了那么多心,结果我杀人坐牢了,让他抬不起头,现在好不容易成了公司高管,功成名就,公司出了问题又不愿意为了家里联姻,没一点良心。” 斐言之听着,抱着人心疼的要命。 他摸着秦妄的脑袋,认真的道:“秦妄,不是这样的。” 那么好的秦妄怎么能被人那么说,亲生父母也不行。 秦妄抬头笑了一下:“当然不是这样啊。” 他哼哼了一声道: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会被他那么容易骗到了,再说了我现在有你了,谁要回那个破家。” 斐言之笑了笑,点头:“嗯,乖宝有我在,一直都在。” 第42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番外2) 斐言之对秦妄的过去所知不多,只知道秦妄的母亲身体不好,在小三的耀武扬威下没斗几年就去世了。 秦妄他爸在他母亲刚过了丧期后,就给他娶了后妈。 后妈又生了个儿子。 这下本来就没有的关注就更少了。 于是秦妄就成了一个桀骜叛逆的校霸。 再后来就是一个烂熟的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的故事。 总之,比斐言之强了点,但也强不到哪去。 大概是因为母亲的过早离世,又因为父亲的不关注。 秦妄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保护对方。 看着人开心,看着人笑。 如果再能喜欢他一下就更好了。 哪怕他本人在这段感情里并不占据主导位。他想的念的,也永远都是对方能够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即使没有他的存在。 “那个老男人出轨小三害死我妈又给我娶了后妈,那时候我不懂,还以为是我不好才叛逆想引起他的注意,后来一气之下到了你的学校,他还是没来看过一眼,什么事儿都是秘书在办。” 秦妄看着斐言之如玉的面容,得意得亲了亲他的脸,想起那个男人不屑的道: “他说给我花了那么多钱是我欠了他,真好笑,我是他儿子,他本来就得给我花钱,再说了,我花得都是我妈的钱,关他屁事。等到他老了走不动了我也可以给他送进养老院。” 斐言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一顿彩虹屁跟不要钱一样:“嗯,就按乖宝说的办,乖宝真厉害。” 秦妄被夸的不好意思,他老婆真是夸夸团长,不过这么久了,他多少也有点免疫力了,继续道: “他说他给我操心,他操什么心了,我进监狱以后才几个月他就不管我了,后来那么久都不找我,十二年了,估计都不知道我是死是活,现在看我厉害了,想让我去联姻给他的公司添砖加瓦,估计公司还要留给小三的孩子,想的真美。” 斐言之点头。 “乖宝真聪明。” 秦妄哼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斐言之肯定会站在他这边。 他看着斐言之忍不住自豪得道:“你这么优秀的人还喜欢我喜欢的很,那个老男人不喜欢我那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斐言之笑了一声,他知道秦妄内心一直都站在一个保护者的角度,也一直把他当成了被需要他保护的人。 他爱着的人也应当是自由的,他想保护就让他保护。 送他走上高位,送他一切,可以尽情施展。 只是喜欢保护的人也是需要夸奖的,所以斐言之的彩虹屁绝对是所有人当中最多的一个。 “那当然,乖宝帅死了,又那么优秀,年纪轻轻已经是新生集团的总裁ceo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秦妄听着,转头看着他目光灼灼,忍不住心里发软。 他对自己的父亲没什么恨意,当然已经长大看清的孩子也对他没什么感情。 该做的他都会做,但多余的一点都没有了。 需要的时候没有,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乖宝最帅了。” 斐言之看着怀里明明已经长大成熟的人这会儿在他面前却带上了骄纵,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 温热的吻落在额头,秦妄有些不好意思的耳根发红,但抬头看着斐言之目光灼灼不曾退让:“斐言之,想你要我了。” 斐言之一顿,继而失笑。 随后无奈叹气道:“刚刚还说不行。” 秦妄不管,低头去扯他的衣服,还振振有词:“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今天爽了是今天的。” 斐言之无奈的压着他的手,把他拢进怀里:“不行,你得休息两天,不然以后要吃苦头了。” 秦妄手脚都被斐言之锁住了,闻言抬头瞪大了眼睛: “那你之前还哄着我?”一副要他弄死的样子。 斐言之闻言有些心虚。 他其实纯粹是逗秦妄的玩的,谁让这人这么好玩。 就是秦妄愿意,他也不能那么干,真会把人折腾坏的。 “反正就是不行,老实睡觉吧。” 秦妄丧丧的“哦”了一声。 但趴在斐言之颈窝,呼吸着对方的味道,更多的是开心。 从他们重逢开始,斐言之就很热衷跟他干那事。 秦妄几乎没有拒绝过。 就连这次他虽然说着不行,可结果还是要如了斐言之的愿。 还以为斐言之会同意呢。 结果只是哄他的。 这么说来,斐言之果然喜欢他喜欢的很。 真他妈棒死了!! 睡觉。 抱着老婆睡觉,真香。 斐言之笑着,抱着怀里的人,也进入了梦乡。 这个夜晚,对于相拥的两人格外的温馨。 * 第二天早上,细碎的斑驳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房间。从老婆怀里醒过来,然后又被摸的不得不起床的秦妄已经习惯了。 他打了个哈欠,正要起床,就被睡眼惺忪的斐言之给拽住了。 斐言之眼睛还没睁开,直起身体在秦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倒进被窝里了。 太舒服了,不想起。 秦妄看着他赖床,忍不住笑。 外人都以为斐言之高冷的不行,只有他知道老婆会赖床,会挑食,有时候还会跟他撒娇。 简直刺激。 秦妄是真觉得,斐言之简直太好了。 之前他明明答应过斐言之让他当老公的,但是他心里一直都是叫老婆的,被发现了好几次,也没生气。 还哄着他说,只是一个称呼,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把秦妄激动的要死。 呜呜呜,老婆真好!老婆万岁!老婆爱我一辈子! “你又想什么呢?” 斐言之抬眸看着秦妄看着他跑神,就知道他八成不知道心里又在嗷嗷什么呢。 秦妄猛的回了神,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 又被抓包了。 哎…… 习惯就好。 斐言之笑了笑,也没在意,等秦妄穿好衣服,忍不住爬上床亲了亲的脸,黏黏糊糊的在他耳边说着: “老婆我走啦,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才一把拽住说完就想跑的人,微微挑眉:“故意的?” 秦妄讪讪的笑。 他就是故意的。 斐言之看着,笑着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给他脖子上种了个大草莓才施施然的放开。 “好了,走吧,放过你了。” 这人床上倒是没跟他争过,就是口头上老婆老婆个没完。 斐言之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不在意,现在已经麻木了。 老婆想叫他老婆,他还能怎么办? 宠着呗。 秦妄摸了摸脖子,想也知道肯定有个大印子,扑上床被斐言之也种了一个才一溜烟儿的跑了。 去公司的路上还想着,老婆真好。 他还以为死定了。 没想到只给他种了个草莓。 一路顶着大草莓进了公司,秦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看。 看到没,他老婆亲的!!! 他老婆亲的!! 不过内心这么荡漾的人这几年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一路顶着其他人诧异的目光爽的尾椎骨发软进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和斐言之是在一起的,只是斐言之现在已经很少来公司了。 这里基本都是他在管。 虽然他每天都上班,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再加上老婆是大股东,哦,不,现在是他是大股东,斐言之把股份转给他了。 他其实就算是上班也挺自由的。 至于为什么非得上班,只能说闲着没事干,公司又刚好缺了一个人盯着。 不过,秦妄倒是挺喜欢的。 现在已经有小道消息开始传他和他老婆包养与被包养的绯闻了。 哈哈哈哈…… “扣扣。” 是敲门声。 秦妄慢悠悠的打开电脑,开口道:“进来。” “秦总。” 来人是公司挖出来一个经纪人,手段很不错,他推了推眼镜,看着一身西装的秦妄开口道:“有件事想跟您说下。” 秦妄抬头,经纪人道:“郁泊那边公司的合约到期了,想签到我们公司来,我想带他。” 郁泊就是当初那个和斐言之出道时拍摄耽改剧原地飞升的明星。 不同的是,斐言之把握住了机会,一飞冲天后神格稳固,哪怕是后来不常出现也不可小觑,现在更是转型成了资本,手握新生集团,更是没人敢小觑。 而郁泊显然这些年混得不怎么样,不然也不能十来年过去了,合约到期后,不自组工作室挂靠,反而要到新生传媒来。 秦妄放下手里的钢笔,道:“对方什么条件?” 要说秦妄对郁泊没看法是不可能呢。 他都快嫉妒死了。 那是他老婆,跟他睡一个被窝的老婆。 可因为一些原因,斐言之不能明目张胆的官宣暴露性取向,虽然两人从来没隐瞒过,但至少明面上斐言之还是单身狗一个。 和郁泊两人没有一点接触是真的,但挡不住粉丝磕cp。 而且两条单身狗,这就更方便了粉丝磕生嗑死。 六子对对此表示:他秦哥为了磕自己和斐大明星的cp都已经丧心病狂的专门组了个水军工作室了,还想怎么样? 秦妄其实也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倒反天罡搞一下自己这个金主包养小可怜斐大明星的cp。 问就是刺激! 经纪人推了推眼镜道:“没什么条件,就是他是我男朋友。” “他那个公司太垃圾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我觉得咱们公司发展挺好,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所以就让他过来了。” 他继续道:“因为新生传媒的发展,虽然您和斐总都不在意,但是圈里人也不都想触霉头,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我想来想去,觉得把人弄进公司是最好的办法。” 秦妄点头,这倒也无可厚非,扪心自问,要是他,估计也得这么干。 秦妄还在思考,便又听到敲门声。 是李丽。 她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人,也不在意,走了过来。 “巴宝莉品牌方明天晚上有一个私人的奢侈品聚会,递过来了请帖,邀请你和斐言之,要去吗?”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哈欠。 这些年她已经不再带人了,养着小狼狗过的乐不思蜀。 嗯,就浅浅原谅一下斐扒皮吧。 秦妄靠在椅子上,点头:“去。” 斐言之估计这会儿还在家里睡大觉,反正也没事,去玩玩呗。 丽姐点头。 秦妄转头朝着经纪人道:“我可以同意郁泊签约到新生传媒,但是……”他看了他两眼:“你得签一份十五年的经纪合约。” 丽姐微微挑眉,看着站着面色平静的经纪人。 十五年,啧,卖身契啊。 她知道这人,能力不俗,秦妄这做法明显是要把他绑在公司了。 学坏了学坏了。 推了推眼镜,他平静的道:“行。” 秦妄点头。 看着他走了出去。 丽姐望了望,忍不住道:“看来你当年拒绝当明星是正确的。” 就是再顶流去了巴宝莉这种顶级奢侈品品牌方的聚会也是陪笑的,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帖子送上门请着去。更不用说一言断他人未来。 见没外人了,秦妄也不拘着了,倒在椅子上稍稍臭屁的道:“那是当然,我可是要保护我老婆的。” 他又不傻,成了明星怎么黏着老婆,就他斐言之那魅力,他一会儿没看着都担心有人上去勾搭。 虽然,他老婆已经超自觉了,除了他,谁都不带看的。 丽姐听着嘴角一抽。 她就不该说。 斐言之那货还用的着保护?他不把别人玩死还对他感恩戴德都谢天谢地了。 不过秦妄也确实厉害,能压的住公司里一群精英,估计斐扒皮没少开小灶儿,这两人是越看越有意思。 她都快磕起cp了。 她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得揶揄: “说起来我最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小说,写得是一个秦大金主包养小可怜明星的故事,写得有鼻子有眼,挺火的,就是那个小可怜明星不仅名字里有一个言字,还有一个经纪人,有一个丽字,秦总,真巧,您说是不是?” 秦妄差点一下口水呛出来。 “是,那什么,哈哈,是挺巧的。” 可不巧吗? 他发现六子在偷摸写小说后专门定制的。 斐言之又从来不看小说的,才让他狗胆包天。 他就是想包养一下老婆,怎么啦!!! 第43章 独宠替罪酷哥狗仔(番外3) 丽姐看了他一眼,对两人的小情趣没再追问。 不过,斐言之那么一个利己主义的人竟然还有为了一个人这么退步的一天,啧。 真是稀奇。 可真是路走多了,什么鬼都能遇见。 丽姐施施然的离开。 秦妄上了半天的班,下午没事,就翘班了。 到家的时候斐言之正坐在沙发上,戴着平光镜看着笔记本。 冷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目越发的冷峻了。 看到秦妄回来他也没问什么,只是拍了拍沙发。 “坐。” 秦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乖乖的坐了过去。 斐言之顺手把坐下的人搂进怀里防止一会儿跑了,转头把笔记本屏幕朝向他,朝着怀里的人笑的危险:“秦总,看看,眼熟吗?” 秦总? 秦妄听的一个哆嗦。 斐言之一叫这两字,他就不用下床了。 打眼一看。 好死不死正是那篇文章。 秦妄差点一下子跳了起来,可惜被斐言之给硬生生按住了。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滚了滚喉结看着斐言之越来越危险的笑容,觉得自己的尾椎骨都麻了。 斐言之挑眉,决定听听他的理由:“你说。” 秦妄看着斐言之心抖了抖。 “就,就……”只磕磕巴巴半天吐出了两个字。 他解释个屁啊。 他就是磕cp磕进了一个新大陆。 因为知道斐言之从来不看这些,才暗戳戳的狗胆包天。 他,秦大金主,炫酷拉风。 他,小可怜明星,身世凄惨。 然后…… 秦大金主对小可怜明星一见钟情,二见强制契约,三见…… 就没有然后了。 老婆生气了。 “既然说不出来就不用解释了。” 斐言之其实没生气,他低头抱着人伸手在秦妄腰间流连。 然后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那篇文章太清水了,我帮他补充一下保护小可怜明星的金主秦总是怎么在床上被小可怜给欺负到哭的。” 秦妄:“……” 完了。 …… 五个小时后,秦总的腿都在打摆子。 “斐言之……呜……不行了,真要死了。” 他哭的稀里哗啦的。 斐言之听着,顺便写了一段记录的文字。 转头把已经没法动弹的人给塞进被窝,微微挑眉:“秦总?我服务的到位吗?” 秦妄连忙点头:“到位到位。” 可真太到位了。 斐言之给他拢好被子,抱着他的腰哄着:“累了睡吧。” 秦妄确实累了。 一时没想起来还有什么事儿没干,趴在斐言之怀里睡着了。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脑袋,等着他睡着,才出来收拾了狼藉。 擦干净手从浴室出来看着睡的香甜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随后低头顺手给那个给他推这个小说的cp粉头子回了个点赞。 “是真的。” 粉头子看着回复觉得今天在做梦。 不是,书里那个人傻钱多的秦总还真有原型啊? 还勾搭上了斐大明星??? 斐言之上了床把人抱进怀里,低头描绘着他的面容。 真的有原型啊。 他的秦妄。 “秦妄……”耳边一声声低声的呢喃回响着,荡漾进梦乡。 也慢悠悠的荡漾进了秦妄的一生。 在第二天那个平常的早晨,念念不忘的回响贯穿了秦妄的世界。 斐言之跟秦妄求婚了。 对方握着他的手,呢喃着他的名字。 秦妄仰头看着脸上温柔的不像真实的人发愣,随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摸上他的脸。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笑的温柔:“当然不是。” 他低头,亲着秦妄的眉心和锁骨,一下又一下,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反应过来的人猝不及防的扑进他怀里,溢满出爱意:“斐言之……” 秦妄他怀里低声念着:“我好爱你啊。” 斐言之笑着。 抱着人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他轻声呢喃着:“秦妄,我也是。” “从成年那天就喜欢你了。” “斐言之……十二年前就喜欢秦妄了。” “喜欢秦妄的桀骜不驯的样子,喜欢秦妄一往无前的勇气,喜欢秦妄热血沸腾的爱。” “喜欢秦妄的一切。” 低声的呢喃像是春风细雨吹进了心脏,秦妄被人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对方肩头。 他侧目看着外面。 阳光明媚。 实在忍不住上扬嘴角。 他就知道,斐言之是喜欢他的。 不然,为什么总是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那分明是在他耳边一声声的述说着他的爱意啊。 分明是斐言之在一遍又一遍念着刻进心脏的人。 当天下午的时候,他们改了计划,翘班度蜜月去了。 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天空是蓝的,人是张扬肆意自由的。 斐言之看着,念着。 他的秦妄。 “斐言之,我厉害吧?”秦妄仰着下巴,看着站在蓝天背景下的斐言之。 得意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像只开屏的孔雀。 斐言之温柔的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着,“乖宝真厉害。” 秦妄哼哼着,一副得意臭屁的模样,看得斐言之忍不住笑。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从前走来的过去,还未曾到过的未来,都成为了现在。 彼此互相牵着手,笑着,闹着。 还重新来到了他们的故乡。 墓园里。 秦妄看着眼前墓碑上那个笑的温柔的女人的黑白照片。 拉着斐言之的手,说着: “妈,你看你儿子我多厉害,给你找了个这么优秀的人当儿子。” 斐言之回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听着他低声道:“妈,我现在很幸福。” 他侧头看了一眼斐言之眨眼,回头道:“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超厉害的。” “斐言之他喜欢死我了。” 斐言之笑着,低头牵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脸,温柔的道:“是的,斐言之喜欢死秦妄了。” 秦妄清咳了一声,低头嘟囔了一句:“还在我妈墓前呢,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随后侧头朝着他眨眼睛:“我妈说她同意了你这个儿子了。” “我也听到了,她还说要我一辈子爱你,护你,牵着你的手,不然就饶不了我。” 秦妄抬手手贱的捏了捏他的脸:“我妈才不会这么说。” “那会怎么说?” 秦妄放下手,道:“她肯定说我儿子这么优秀,你要好好珍惜,不然跑了就没了。” 斐言之笑了笑,没反驳。 “这倒是真的。” “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秦妄……” “嗯?” “……我爱你。” 斐言之抱着人低声诉说着: “秦妄……” 他将此生所有都交付于秦妄,用余生爱他,护他,欢喜于他。 “若违此刻,让我身败名裂,不得……” 被人堵住的话没能说出后半截,秦妄抿了抿:“发什么誓啊,我早就知道了,斐言之,你真肉麻。” 他早就知道斐言之喜欢他了。 听的都快腻了,才怪!他要听一辈子。 斐言之拉下他的手,看着他道:“你不让我说,那我用一辈子证明好了。” 秦妄点头:“这个可以。” 斐言之笑着,牵着秦妄的手慢慢离开墓地。 也如他所言用余生践行着他的诺言。 他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致命弱点,交由对方掌控。 爱秦妄,护秦妄,一生欢喜于秦妄,直到死亡仍旧如此。 而秦妄心心念念的人,也一生都在爱着他。 于他而言,看着怀里安静温柔的人笑着,其余的,无论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一对分属于两人可以互相嵌合的黑色耳钻,闪耀过余生。 相拥着交颈而眠的人牵着彼此的手走进了他们的新生……和余生。 …… 后来的后来,是秦妄又倒反天纲的定制了一个青梅竹马的老婆为他疯,为他狂,为他框框撞大墙的故事。 后来的后来,是斐言之按着书里写得在现实里重新复刻了一遍。然后又亲自操刀写下了他们的故事。 白纸黑字上,秦妄那么清晰的知道他爱的人……一直都爱着他。 他们的余生,也因为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互相温柔克制,珍重着彼此。 在满头华发仍旧互相牵着手的春日里。 阳光撒落了一地,哪怕未曾开口,也听见他说: “斐言之,我好爱你啊。” 有你在我身边,还一直一直喜欢我,真是棒死了。 温柔的人捧着秦妄的脸低声笑着:“那就请乖宝幸福的冒个泡儿吧。” “波~” “……” “哈哈……” 爽朗和开心的笑声应和着蓝天白云,一起飘远,秦妄和斐言之互相掌握着彼此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自己。 第44章 是谁? [情感封存完毕,正在……] 陡然被掐断的系统机械提示音戛然而止,斐言之坐在的空白的空间里微微蹙眉。 他修长的身影在长久的凝练中越发的完美无缺,越来越像是……一尊尚未成长的神明。 “258,你找到我要的东西了吗?” 258闻言,整个球都哆嗦了一下,它能说它没找到吗? 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会找不到呢? 但结果就是找不到。 258硬着头皮道: “宿主,我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斐言之垂眸,轻笑了一声。 两个坏消息……啧…… “直接说吧。” 258本想糊弄过来,现在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我没在【宇宙海】找到你的信息,所以……” 大概率他宿主的父母已经没了。 斐言之平静的点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反正他也没见过,没什么感情。 258继续道:“还有就是【位面管理局】新发来了一亿四千七百八十六万个任务世界。嗯,宿主你的。” 真是牛逼了。 它258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么狠的。 前面的还没清理完呢。 斐言之听着,沉默了。 这才多久,又来了一亿四千七百八十六万个。 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啊!? “滚吧。”长叹了一口气,斐言之挥手让258滚蛋。 “没用的小垃圾。” 258敢怒不敢言。 他挥手招出命运之轮,巨大的银白色旋涡闪耀着亿万光辉,如同宇宙间寂静又永恒的星云一般静静的旋转着。 斐言之抬头顺着命运线探去,很快,他在命运之轮里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由命运之轮延伸出的银白色命运丝线正勾连着数不清的光点,就在他探查的这一瞬间,命运丝线勾连着的光点还在增加。 不用看他都知道,那些勾连着的光点正是一个个任务世界。 而极少许被勾连着得光点竟然也延伸出银白色的丝线,汇聚在某一处结成了一个银白色的蚕茧。 是的,银白色的蚕茧。 那茧里闭目沉睡一个生灵。 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人,不,就是他自己。 或许应该说是……成神的他。 斐言之忍不住蹙眉。 这什么情况? 命运之轮竟然在大范围的庇佑着那些世界。 为什么? 这不应该。 【宇宙海】内的世界无穷无尽,如同海洋中的海水一样在永不停歇的在涌动。 换句话说,新生与破灭发生在每时每刻。 命运之轮只是命运之轮,它只是工具,没有庇护这些世界的职责。 但为什么命运之轮会自主庇护这些世界,甚至还在不停的增加。 造物主沉睡后无人再能够无偿使用的命运之轮又是从哪里汲取的能量? 斐言之蹙眉沉思。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随手拉出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还未来得及到过的世界,也就是说是一个他还未到过的世界,而此刻世界内被污秽所侵扰的灵魂正在其中沉沦。 来自命运之轮的光辉勾连着沉沦的灵魂时隐时现,像是随时会断掉一样。 这么说看来…… 命运之轮不是在庇护世界…… 而是在庇护……他? 斐言之转头看向那少许的勾连在银白色蚕茧上的丝线,顺着丝线随手拉出来。 随后陡然愣住了。 “斐言之,我好爱你啊。” 那里面,是秦妄。 下一个。 “雄主,能够让您感到欢愉,是明辉的荣耀。” 再下一个。 “此生能得笔陛下所爱,臣三生有幸。” 再换一个: “宝宝喜欢吗?” 斐言之压着酸涩的心脏。 为什么会…… 258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看着命运之轮里的画面,恍然出声:“感情没了,可记忆还在。” 那些记忆,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即便被抹去了一切,也会重新唤起你的感情。 斐言之抬眼,注视着那些银白色的丝线,和那些时隐时现几乎要断裂的不一样,它们无比牢固,延伸勾连着在沉睡的生灵周边形成了一个银白色的蚕茧。 他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才闭了闭眼,恍然出声。 “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258看着已经闭目的人欲言又止。 能够让命运之轮自主庇护的存在,真的只是一个神二代吗? 我(狼心狗肺的幸存人类)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 [情感深度清洗完成,正在投入下一世界,新的世界,宿主,欢迎您的醒来。] …… 258的系统空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日常忙的起飞的蓝色光球205看着沉睡的人,保持着沉默。 它看了好一会儿。 随后一条指令把258关进了小黑屋离开了,还附赠一句:“真是没用。” 258:“???”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它。 205冷哼一声,懒得搭理它。 它忙着去收拾自己那几百个不省心的宿主呢。 个小废物点心,抢了宿主还照顾不好。 【幽怨之境】帝兆留下来的封印已经越来越弱,世界污秽和怨气侵扰的灵魂也越来越多,这活他妈是越干越多! 简直是狗屎! 那群老不死的利欲熏心,凭什么让它们收拾烂摊子。 这活它妈它就是干到废,也跟他们势不两立。 小黑屋里已经躺的258感受到205破罐子破摔的怨念忍不住抖了抖。 完啦,205个八爪鱼又进化了。 已经几百个宿主了,还不够卷吗? 不懂。 …… …… 斐言之此刻已经清洗掉感情,投入新的世界。 “祭司婆婆。” 海洋深处,富丽堂皇。亚特兰蒂斯的绚丽一如既往,不曾改变过。 一尾金色的美人鱼灵活的摆动着尾巴,带着灿烂的金发扑进银发祭司的怀里。 “我听说王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人醒了。我和塞纳都很好奇,想去看看,但是王不许我们见他。” 她叹气懊恼着,一边蹭着一边说着自己刚刚从王宫里听来的八卦。 金色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荡漾在碧蓝的海水中,如流光般璀璨美丽。 “塞纳说他有着和王一样的黑色长发,王那么好看,他也一定很好看,王为什么不让我们见他?” 已经出生480年的她要到20年后才成年,所以她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可以跟婆婆撒娇。 银发的祭司面目慈祥,梳理着小美人鱼的金发平缓的道: “鲤儿,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她从祭司怀里出来,忍不住有些担忧:“他不就是预言里说的那个会毁灭亚特兰蒂斯的人吗?为什么王和婆婆都不去管呢,至少也要把他驱逐出去啊。” 祭司一脉世代为人鱼一族占卜未来,五千年前,人鱼历史上最强大的祭司用尽了所有生命力为人鱼一族留下了预言——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 而现在,那个人出现了。 还是王亲自带回来的。 祭司婆婆银色的华发从她的蒲团延伸到石床下的黑石地板上,柔软滑顺。 她祥和的教导着小人鱼: “鲤儿,命运从来没有告诉我们是他毁灭了亚特兰蒂斯。” 鲤儿不懂。 “可是预言里说的就是一个人毁了亚特兰蒂斯啊,现在整个亚特兰蒂斯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王的身边,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婆婆只是笑着。 “鲤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长大了?” 鲤儿皱眉:“那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啊,婆婆和王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明明我也是祭司,还是婆婆说的人鱼一族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祭司。” 祭司婆婆笑而不语,白净光滑如同少女一般的手编织着鲤儿的金发。 鲤儿怎么也坐不住了,拽着婆婆的衣角摇晃着:“婆婆~” 祭司放下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等鲤儿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就是长大了。” “爱?” 鲤儿皱着琼鼻,看着婆婆道:“我爱婆婆,也爱王啊,怎么还没长大?” 祭司婆婆笑着。 “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婆婆。” 婆婆没答,只转头看着洞外亚特兰蒂斯绚丽的色彩。 她已经一千年没有出去了。 静静旋转在瑰丽宇宙空间的亚特兰蒂斯早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生活在巨大的水泡泡星球里,到处都是温暖舒适的海水,高耸瑰丽的建筑伫立,偶尔游过的小鱼和五颜六色的彩光一起旋转,如梦境般美丽又祥和。 没有人鱼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出去了,反正不是还有王吗? 王将亚特兰蒂斯带领上了一个新的世界,是整个人鱼一族的信仰。 可人鱼一族也注定要毁灭在王的手里。 千年了,王始终都未曾凝结血脉结晶。 没有传承,亚特兰蒂斯该怎么办? 预言里说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毁灭强大的亚特兰蒂斯呢…… 拥有那个能力的人只有王啊。 只有王。 祭司想了很久,决定去找那个人类。 只有他劝得动王。 尽管她知道她此行注定失败,她还是要去。 …… 斐言之从一个废弃的休眠仓苏醒,周围空无一人,而他被俘获了。 混乱的记忆让他的大脑在胀痛。 2089年,因无法抑制的温室效应,南北极冰川加速融化,海平线持续上升。 除了被淹没国土而灭亡的国家,其余沿海地带对内陆的迁移一次比一次频繁。 起初,这不过是又一个平常的日子,直到极地地区被寒冰冻结了亿万年的未知微生物因冰川融化也随着水流汇入海洋。 一场无法遏制的灾难席卷全球。 在短短三个月内杀死了地球上一半的人。 幸存下来的人类艰苦奋斗,一路筚路褴褛,终于在六个月后研制出了对抗手段,然而人类已经十不存一。 后来呢…… 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地球已经不再适合居住。 一场文明大迁徙开始了。 而自己被人,更准确的说是一尾鱼给救了。 现在这…… 斐言之看着头顶的贝壳,又摸了摸身下陌生的水床,觉得他可能又不知道跑到一个什么鬼世界了。 随后还没等他开口,大片的记忆直接坠入。 他是人类最后的幸存者之一,也是被人鱼王塞壬所圈禁的金丝雀。 漫长的星际旅途中,人类的技术根本无法支撑这么久远的计划,他和同船剩余的八百六十三人一起不得不脱离大部队,迫降到了一个陌生的星球。 幸运的是这个星球看起来能够让他们暂时生存,不幸的是这个星球是人鱼王塞壬的属地。 他们很快被发现,被俘获进献给人鱼王。 起初,他们发现竟然是人鱼这种只存在人类幻想中的物种就算是未来生死未卜也不免有些好奇。 直到他们见到皇座上那侧着头饶有兴致俯视着的一尾黑尾人鱼。 塞壬。 他的头发很长,铺散在胸膛上延伸至鱼尾,迤逦着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面孔美到让人惊颤。 阖眸间塞壬并不算赤裸的目光仿佛将他们的一切都照个透彻。 忐忑中,他挥手选择放了他们。 却又在他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时,出声道:“没让你走,他们走,你留下。” 原主不明所以,却回头看到了塞壬锯齿般的牙齿,毛骨悚然。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一个可能。 人鱼王塞壬——吃人。 但无论如何,反抗都是徒劳,结果就是其他人被放了,而他被囚禁了。 尽管衣食不缺,可陌生的环境以及缺少同伴说话都让他日益焦躁。更重要的是塞壬越来越过分。 起初还只是远远的看着,后来就变成了趁着他吃东西的时候故意装作无意识的肢体接触,甚至是到最后的洗澡和同榻而眠。 他有猜测,也有试探,塞壬或许是喜欢他。 但这怎么可能呢? 说到底不过是一头凶兽而已。 又有谁愿意和凶兽谈什么感情呢?他讨厌塞壬,打心底厌恶。 哪怕后来对方在他面前已经跟一个人没什么区别。但无论塞壬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令人寝食难安。 而在他的焦躁不安中机会很快来了。 人鱼王塞壬为幸存的人类划分了区域居住和生存,但陌生的生存环境让很多人开始转变态度,被严格限制了他们的出行,企图借助他融入人鱼一族。 他们以人类为名,让他做内应,他同意了。 而最首要的就是让塞壬不再限制他们的自由。 原主本以为会很难,毕竟无论换了谁大概都不会同意,可结果却比他想的简单的多。 大概是因为陌生的环境,又思虑过重,他生病了,塞壬请了祭司给他看病,却迟迟没有好转,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要求。 塞壬只说:“好,我答应你,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好起来。” 原主不知道塞壬有没有发现他后来的病是装的,但无论如何塞壬同意了不再限制人类。 而人鱼一族也在此刻真正展现在人们面前。 作为一个星际种族,人鱼是少有的族人数量不多的文明。 外表美丽的他们生来就是强悍的,拥有着名为念力的神奇魔法,一尾鱼就相当于人类一个星舰的兵力。 伴随着修行,头发越长,面孔越精致,便意味着他们越强大。 而塞壬是人鱼的王,是除了祭司之外,最强大和漂亮的。 可不喜欢仍旧是不喜欢,塞壬海水一般清淡的味道和永远低温滑腻的皮肤都让原主难以接受。 而塞壬打算把他也转化成人鱼,因为人类的寿命对人鱼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人鱼一族的繁衍和人类有些类似,只是他们的后代并不一定都会是人鱼,也有可能无法开智,只会是普通的小鱼。 这个时候就需要王凝结出的血脉结晶燃烧他们体内的杂质,然后提纯血脉才能转化成人鱼。 每年,亚特兰蒂斯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筛选,他们称为——跃龙门。 跃龙门并不安全。 偶尔会有恶鱼突破守卫闯入,继而吞吃鱼群,从出发地点到龙门的路上竞争也极为激烈,一路上他们需要越过海底火山,穿过海璇,以及最后飞跃龙门。 塞壬想带着原主跃龙门的想法遭到了原主的强烈反抗,可塞壬却第一次没有妥协。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剩余的人类找来了。 他们希望他能够帮助他们拿到血脉结晶。 有了血脉结晶,或许人类就有了重新起复的可能。 原主本就因为塞壬的坚持心慌意乱,再加上人类代表微言大义。 为了族人,他同意了。 血脉结晶虽然是人鱼一族的圣物,但并没有人鱼想到会有人要偷走它。 也因此原主提出要和塞壬一起参加祭祖仪式之时,塞壬高兴的难以置信。 他甚至违背了传统,以一个人的形态站在原主身边主持了祭祖仪式。 结果就是原主趁着人鱼祭祖之时,轻易的就盗走了血脉结晶。 只是在送出去的路上被发现了。 人鱼祭祀少女鲤儿一直都关注着这个预言里会毁灭亚特兰蒂斯的人,在发现不对后立刻追了上去,想让他把血脉结晶还回去。 他们的王一直没有凝结新的结晶,人鱼一族的繁衍全靠这一块上一代王所遗留下来的残骸。 原主看着鲤儿,这个美丽的少女。 心一横干脆用塞壬给他用来保命的鳞片偷袭杀死了鲤儿,把血脉结晶送了出去。 他本想就此脱离王宫,却被人类代表程苍哄了回去,一边掩盖事实,一边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而还未长大的鲤儿就此永远沉睡在了深海里。 直到迟迟等不来孙女的祭司婆婆占卜了过去未来。 一切都指向了王。 可王没有理由杀死鲤儿。 又是什么人会对庇护人鱼一族的祭司起了杀心。 死在深海的鲤儿,尸身无人收殓,婆婆找到的时候爱美的女孩儿已经被游鱼吞吃了面容。 那个少女不该死在那里的。 祭司婆婆决定去找王要一个说法。 只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王了。 “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 塞壬看着祭司道:“是。” 他们都心知肚明,鲤儿是怎么死的,她死的时候身上有王的魔法波动。 可塞壬依旧否认了。 祭司看着王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望,她想起他成年之时为他占卜的未来,问:“妣罗沙,你还是人鱼一族的王吗?” 妣罗沙…… 这是塞壬的本名,在他未成年还没接受王位之前的名字。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说要带领族人在星际中取得一席之地,不再受他族欺凌。 第2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2 几千年过去了。 人鱼一族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岁月,也忘记了妣罗沙,他们徜徉在塞壬的庇护下,成为星际中远近闻名的强悍种族。 可塞壬却遇到了他一生最大的劫。 偶然降落在属星的人让塞壬几近枯死的内心重新跳动,那个只在他幻想里出现的身影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人,满腔爱意如海底火山般喷涌而出。 可他拿什么留下对方。 不同的兴趣爱好,不同的生活习惯,甚至是不同的种族。 只有他的权势,只有他给予的庇护,才能让对方不得不留下。 塞壬端坐在王座上,想到了那个预言 ——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 对方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可自负的塞壬觉得一个人怎么可能毁灭亚特兰蒂斯,对此不屑一顾。 可现在他明白了。 亚特兰蒂斯将因为一个人毁于他们的王。 塞壬没有对原主提起这件事,在往后的日子里他甚至放弃了想要将原主转化为人鱼的想法,只是他的脸色却一次比一次苍白。 第二年,在祭司婆婆的眼前,跃龙门如常举办,甚至比以往更加成功,无数族人欢欣鼓舞。 远方的王宫里,塞壬平静的将手腕的血线抹去。 人鱼王塞壬很少再发号施令,部下对丢失的那块血脉结晶的追缴他也兴致缺缺。 而一直心惊胆颤的原主没有等到塞壬的质问,甚至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直到人类来找他,给了他一种无色无味声称绝不会被发现的慢性毒药,希望他杀了塞壬让人族取而代之。 他没说同意,却拿了“黎刹”。 因为强行凝结血脉结晶,塞壬越来越虚弱,甚至渐渐很少再出王宫,人鱼们早就习惯了那强大的无所不能的王,没有人想到他已经快病入膏肓。 那一天。 塞壬咽下原主端来的食物,忽然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原主愣了一下,没回。 塞壬笑了笑,只是看起来很苍凉,他吃下了原主拿来的所有食物,然后把一片黑色古朴鳞片塞进他怀里。 “你走吧,我放你离开。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保护好自己。” 原主欣喜若狂,低头握着鳞片也淹没了内心细微的愧疚。 塞壬是人鱼王,他的鳞片不仅是信物,还带有他的念力可以施展强大的魔法。 他本想留在王宫,可塞壬却让人鱼把他送了出来到了一个偏远地区。 “这是王交代给你的,他说,无论你如何选择他都希望你能快乐。” 青尾人鱼将东西递给他,原主打开一看,是人鱼一族的转化药剂和身份货币。 他想问问塞壬有没有说其他的,可他们已经离开了。 三天后,人族因刺杀人鱼王塞壬被屠杀大半。 巨大的全息画面里,高居在王座上的塞壬宣布了人族保护法,他庇护人族就和从前庇护人鱼一族一样。 群情激愤的人鱼十分不解,却被塞壬镇压。 原主心惊胆战,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才是这场刺杀的主手。 只是他迟迟没有等到塞壬的质问,安详小镇里平静柔和的岁月,渐渐抚平了他的内心。 他也不知道塞壬在那场刺杀后的三个月就薨逝了。 三年后的一个平静日子,消息传开,旧王陨落,人鱼一族在祭司的主持下新王登基,成为新的人鱼王塞壬。 有着一头银发的祭司婆婆找到了他。 “他是我自小养大的孩子,他求我,不要伤害你,我答应了他。” “但我也不想让你好过,妣罗沙是我的孩子,可为了你他背叛了他的王位,也背叛了他的国家。” 原主愕然。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塞壬的本名。 妣罗沙…… 她挥动手中的权杖,来自塞壬的记忆被抽取成画面展现在他眼前。 巨大的人鱼王宫殿里,塞壬漆黑如墨的发丝铺散下来,覆盖在苍白骨感的脚踝上。 随后他低着头,试着站起来像人类一样行走。 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学了多久才能和人一样正常的用双腿行走。 画面再一转。 是镜子前的塞壬在用魔法抹去锯齿般的牙齿,让人牙酸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 他从人类那里了解了人类的生活习惯,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人,然后和人类几乎一样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 原主习惯了,也不知道塞壬从初见时那一尾高坐在王座上的人鱼王成为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付出了什么代价。 纷乱的记忆在不停的转化,灰暗的画面里是所谓的人类代表程苍。 因为仅有六百多人的人类很显然并没有办法支撑起一个文明,在塞壬取消对人类的限制后,一部分人觉得他们可以慢慢融入人鱼一族,并尽可能的保留下人类的火种。 而另外一部分人却野心勃勃妄图取代人鱼王族。 没有人知道还在宇宙空间漂浮的大部队是否会和他们一样幸运,被人鱼一族庇护,这一想法遭到了反对。 人鱼王塞壬庇护了他们,给了他们居住和生存的地方,甚至不限制他的行动,把他们作为子民对待,他们不能恩将仇报。 可程苍却并不认可这个想法,他也无法接受人鱼一族才是这个星球的主宰,尤其是人鱼王塞壬强大的力量和长久的生命让他无比垂涎。 在他诱哄一只小人鱼进行实验被发现后,他被人族所驱逐。 可他并不甘心,在发现普通人鱼无用后,他盯上了血脉结晶。 塞壬的血脉可以让他们进行转化。 于是他用人类的名义让原主同意盗出了血脉结晶。 而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料,血脉结晶将人类成功转成了人鱼,他们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长久的生命。 可他们并不满足。 人类无法和人鱼一样修炼念力,靠自然增长的魔法能力实在是太强人所难,要想强大,唯有提炼血脉,可他们本身就是被血脉结晶所转化,血脉只会越来越稀薄。 于是,他们开始隐秘的捕杀人鱼抽取血脉。 只是他们低估了人鱼王塞壬的强大,这一计划刚一进行就被发现。 塞壬废了他的血脉,把他丢回了人族,按照律法,他被判处无期徒刑,终生监禁。 只是树欲静风不止。 程苍勾结党羽逃了出来。 人鱼王宫内,塞壬脸色苍白。 “王,这些食物怎么处理?” 一尾青色的人鱼不屑的道:“他们不知道黎刹这种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会让食物和水的口感变得难以下咽吗?别说是毒杀强大的人鱼了,连无脑未开智的小鱼儿都不会吃?” 塞壬垂着眼睛。 过了许久,他才道:“他不知道。” 黎刹…… 就是因为它杀不了任何一个人鱼。 青色人鱼对这种无脑的刺杀除了愤恨就只有哭笑不得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他们的王病入膏肓。 “王,为什么?” 塞壬转头看着亚特兰蒂斯绚丽多彩的天空,平静的道:“他不过是想要我的命罢了。” 他想要,那就给他吧。 他记不清有多久了,日复一日的高坐在王座上,庇护着臣民。 直到他的出现。 一个眼神,一个举动。 就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爱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过是任由自己自由意志的沉沦。 妣罗沙是人鱼历史上最强大的王,是他带领着人鱼从星球跨入宇宙,甚至有了自己的生命属星。 千年里,他带领着人鱼成为星海中不可忽视的文明——亚特兰蒂斯人鱼族。 可他心爱的对象却迟迟未曾出现,也因此一直无法凝结新的血脉结晶。 塞壬并不着急,因为人鱼族还有很长的时间,还有很多办法延续生存。 直到……坠落在属星的人出现。 高坐在王座上的塞壬走下了王座,一步步看着自己被淹没。 在对方杀了鲤儿之后,他明知道是谁,还是违背了自己的王位选择了庇护。 在对方端来含有剧毒的食物后,他也可以为了对方一个笑容心甘情愿的吃下去。 就连不喜欢他这点,在塞壬眼里也不是缺点。 可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永远不是他。 塞壬第一次知道心如刀绞。 可即便最后心如死灰,他到底还是不忍心。 让人鱼把他送离了王宫,杀了蛊惑他的人类,才念着那个人,看着被强行凝结的新的血脉结晶慢慢死去。 他没有办法,也找不到任何办法让对方喜欢他一点。 而未来,必定会走向预言。 他已经背叛了王位,背叛了国家,不能再任由自己背叛亚特兰蒂斯文明。 那一日,新的血脉结晶凝出,妣罗沙,人鱼历史上最伟大的人鱼王就此消逝。 而他死后,登基的新塞壬王无法庇护庞大的亚特兰蒂斯,最终在一场星际战争中让王城亚特兰蒂斯毁于一旦。 遥远的预言再一次出现——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 第3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3 妣罗沙献祭了全部的生命力扭转了预言,庇护了心爱的人,也庇护了亚特兰蒂斯文明。 只是王城亚特兰蒂斯覆灭了。 只是他没等到心爱的人回头看到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人鱼王宫内,斐言之捂着涨疼的脑袋,两眼发昏,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 塞壬…… 你说他恋爱脑吧,他还能扭转预言庇护了亚特兰蒂斯。 你说他聪明吧,看上一个人这么死心眼,南墙都被他撞个窟窿了,他都不带回头的,还????把自己给撞死了。 还有原主,他是怎么又蠢又渣到这个份上的。 程苍那漏洞百出的话他也能信,还觉得杀了塞壬自己还能好好的活着。 要不是塞壬这个死恋爱脑,都没救了的那种,他能活下来? 就这也没苟活几年就挂了! 斐言之想着初见时那王座上的黑尾人鱼,怎么都看不出是个恋爱脑。 又想着一系列的发展,简直气的他心梗。 妣罗沙…… 他看是脑子不好外加眼瞎吧。 怎么就从垃圾桶里捡了这么一个对象。 越想越气,正气着,就听到了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斐言之抬头,猝不及防的,塞壬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时间愣住了。 他穿着金色的奢华宫廷服饰,绚丽多彩的缀满了宝石。上半身裸露着胸膛,是典型的倒三角,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 墨色的发丝垂落延伸至脚踝,偶尔遮挡住视线,些许墨色的发丝铺散在他白皙如雪的胸膛上随着手臂摆动,显得他的腰极窄,却很有力。 因为怕人类不适应海底的环境,塞壬的宫殿中自从斐言之住进来之后就抽取了所的海水,人鱼鱼尾也并不适合陆地,也因此除了塞壬很少再会有人鱼出现。 即便是出现,也是使用魔法制造出一个大水泡包裹着,除了塞壬。 被缀着宝石的绚丽丝绸遮挡着的双腿白皙有力,骨感的脚踝有些苍白,迈步间踮起脚尖几乎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斐言之盯着他的双腿看了看,对方连裸露在外的脚背都是像是一块温热的玉石完美无瑕。 一抬头,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精致苍白的面容很是妖冶。 因为面色过于苍白,又少了几分人气儿,总让人觉得塞壬不像是人间该存在的。 总之……看起来是人,又不像是人。 斐言之垂了垂眼。 “二五仔,我有个问题。” 正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构建塞壬三维立体模型的258流着哈喇子,敷衍道:“什么事啊?” 斐言之:“人鱼王塞壬这么漂亮的吗?” 258:“……” 你还是去死吧。 斐言之炫耀完,才抬头看着塞壬。 “……”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很没出息的被美到了。 看着塞壬朝着他走过来,又莫名想到了对方那个学走路的举动,摇摇晃晃的满步蹒跚。 “……” 好了,刚刚建立的妣罗沙完美无缺的形象终于找到缺点了。 就是…… 有点想看鱼尾巴。 塞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已经清醒过来发愣的人,蹙眉走到斐言之床边,俯身用微凉的掌心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不舒服吗?” 他的手掌白皙宽大,带着些许的凉意。 第4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4 那些温凉的触感落在额头,斐言之下意识的抬头,直直的撞进了塞壬的眼睛里。 金色的。 神秘又瑰丽的绚烂夺目。 塞壬的面孔本就精致的非人,耳朵也更像是精灵耳而不是人耳的圆润,面容上更是没有一丝的瑕疵,虽然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可细微之处处处在说明着果然不是人。 尽管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向着人类靠拢,但斐言之觉得这家伙果然该待在乙游的非人类男主王座上。 塞壬看着发愣的人,微微蹙眉。 明明病已经好了,应该不会舒服才对啊。 再说他已经取消了对人族的限制,就是装病也该好了。 他侧身坐在水床边,温凉的体温触感落在斐言之额头,仔细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变化,完全不知道对方这会儿已经被他周身清凉的气质给迷的晕乎乎的。 大概是常年呆在深海,塞壬的身上带着海水的清咸,干净清爽的味道还有点甜,平常的时候闻不到,一靠近就格外的明显,像是…… 斐言之没想出来,只看着塞壬低头间红润的唇瓣。 真漂亮啊。 虽然他承认,他的确有点想知道锯齿牙齿是个什么样?但也无法否认塞壬的美丽。 太漂亮了。 已经到达了非人地步。 但一想到这家伙是个撞南墙把自己撞死的恋爱脑, 斐言之就忍不住内心腹诽:您真牛。 乙游男主都没你恋爱脑。 不过恋爱脑的对象是他,这就…… 塞壬看着他凝视着自己的脸发呆,下意识得想要躲避,因为斐言之并不喜欢这张过于精致的脸,只是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根本没地儿去躲。 斐言之被他的举动扰乱终算是回了神儿,摇头道:“我没事了。” 说着打算从水床上下来。 塞壬看着人动作,迟疑了片刻,随后伸出手臂把他给抱了起来。 斐言之:“……” 对方的手臂很有力,肌肉线条也极为漂亮,皮肤苍白温凉。 但是他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你是怎么抱的这么顺手的啊啊啊啊啊!!! 实际上,塞壬的人身和斐言之的身高相差不是很大,但两个人的体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塞壬一拳头下去能把亚特兰蒂斯城给轰烂。 斐言之一拳头下去……自己的手臂得断,还是血肉模糊,断成几节的那种。 或许是塞壬身上的味道太过蛊惑,又或许是他抱人的动作太过熟悉,斐言之被塞壬抱着贴着对方的胸膛,呼吸着对方周围的味道,放弃了挣扎。 随他去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才不承认自己快被老婆给迷晕了。 塞壬没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对方也没有抗拒他的举动,让他有些诧异。 垂眸间纤长的睫毛遮盖住了金色的瞳孔,若有所思。 如果他喜欢,那些人类留下来也不无不可,只是看得紧点罢了,不费什么事儿。 他能够感受的到,怀里的人确实对他少了很多抗拒。 斐言之没注意,他打着哈欠被塞壬一路抱到了餐厅。 第5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5 因为海底缺少火种,人鱼也很少和人类一样去吃熟食,最多就是热的,只是自从斐言之来了之后,塞壬的王宫已经进化到了有了海鲜粥和炒菜了。 至于怎么做到的,斐言之表示他不知道。 而塞壬典雅又奢华的王宫比他想象的还要优雅,到处都装饰着宝石和精美的艺术作品。 他们沿途也并没有碰到什么人鱼。 毕竟海底王宫,这还真是第一次见,斐言之看的稀奇,也忘了要下来。 直到塞壬把他放到餐桌一旁的椅子上才回了神。 餐桌是洁白无瑕的贝壳制成的,椅子则是红珊瑚的,摆放在一起,漂亮的很。 而塞壬已经拿着白色的柔软帕子低身打算给他戴上。 奢华明亮的王宫中,一身宫廷制服眉目精致到非人的塞壬俯身给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戴口水巾! “……” 斐言之表示有点突破他的认知。 硬着头皮,斐言之伸手制止了塞壬:“也不是一定要……戴上吧?” 他眨了眨眼,试图让塞壬放弃这个打算:“嗯,是吧?” 可塞壬的目光却落在他无意间触碰到他冰凉手指的温热的手掌上。 迟疑了两三秒,才抬头看他。 斐言之清楚的看到他金色的瞳孔里带着惊诧和难以置信的喜悦。 他收回了手,却看到塞壬张唇,声线甚至有些发颤: “你……” 斐言之疑惑。 塞壬看着斐言之没拒绝,试探着用手指抚上了他温热的脸颊。 指尖触及的那一刹那,没有躲避,没有厌恶,漆黑的眼眸里只有淡淡的不解和疑惑。 斐言之对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有些疑惑:“塞壬……?” 可塞壬却用手指抚上了他的侧脸覆盖在脸颊上,带着些凉意的手指修长白皙,如温凉的玉石一般,让斐言之更疑惑了。 “怎么了?” 塞壬看着他,没有回答,他金色的瞳孔里突然带着笑意,像是等了无数年后终于找到了,开口道:“妣罗沙。” 对方的声线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似乎害怕斐言之没听懂,他甚至有些急切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名字,妣罗沙。” 斐言之抬头看他,迟疑的重复一遍:“妣……罗沙?” 塞壬的本名,他从剧情里是知道的。 只是,不是一直都叫塞壬吗? 为什么会突然说妣罗沙这个名字。 塞壬只是看着他重复,金色的眼睛里荡漾着笑意:“嗯。” “以后都叫我妣罗沙吧。” 他本来就容貌过于精致不似人类,可这会儿笑了起来反而有了一种烟火气息。 斐言之顿了顿,不明所以的点头。 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吗? 斐言之不懂,也不知道。 可于塞壬而言,却意义非凡。 他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来了他的爱人回头看到他。 他以为那只是他的臆想,可现在他真的出现了。 塞壬伸手把椅子拉近了些,靠在斐言之身边,清咸的海水扑面而来,让人无端的便想到了广阔的大海。 碧蓝的海洋,海天一线,又波澜壮阔,轻风拂来,微微荡漾起涟漪。 斐言之忽然有种天地开阔的感觉,甚至忍不住有些想要亲亲身旁的人鱼。 妣罗沙的美丽,甚至让斐言之脑子里一瞬间有了犯罪的念头。 只是塞壬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动作轻缓优雅的用雕花白玉小碗盛了一半点缀着海鲜的米粥,搁置在斐言之面前的贝壳桌上。 “尝尝看,味道合不合适?” 斐言之点头,也歇了自己盛饭的心思。 只是塞壬靠的实在是太近了,斐言之很难忽视他的存在吃东西。 放下手里的调匙,他迟疑的问:“你要不要尝尝?” 这粥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他想的鲜多了。那圆润的一粒粒的,大概是米,反正长得很像,只是不是米一样的长粒,而是圆润的像是珍珠,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气。 大概是煲了很久,很软,也很香。 斐言之觉得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一个陌生的星球,竟然会有这么相似的东西。 宇宙可真神奇。 塞壬原本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进食,听到他的问话,看了他两眼,随后缓缓点头。 然后在斐言之的注视下伸手执着斐言之用过的调匙,从雕花白玉碗里盛了一半,低头张嘴送进唇瓣里。 他进食的速度很快,斐言之还没看清他就已经敛眉闭上了嘴,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叮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塞壬抬头看着他。 斐言之目瞪口呆。 “……” 看了看自己身前用自己的餐具尝试食物的塞壬,又看了看餐桌上那一大碗米粥,陷入了沉默。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让他自己盛一碗来吃,而不是吃他剩下的? 看着塞壬没有一丝觉得不对的神色,斐言之放弃了补充。 是他自己没说清楚。 塞壬其实是很少吃东西的,神奇的魔法让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再从外界采用这种转换效率极低的方式摄取能量,他们有更高效的方式。 而斐言之来之后应该是这辈子三千年的时间里吃东西最多的。 虽然大多数都是为了找到适合斐言之口味儿的试吃。 看着斐言之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不适应,塞壬抿着唇撤了回来。 哪怕是坐姿,身影都格外挺拔优雅,用柔缓的帕子擦了擦嘴巴,语气平淡的点评道:“尝过了,手艺还行,有待进步。” 一句话说的没有丝毫波澜。 斐言之欲言又止,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塞壬倒是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觉得不对,于是斐言之最后只好专注干饭。 而伟大的人鱼王塞壬被他用成了布菜的仆人。 塞壬很明显相当的乐意,一边布菜一边专注的看着斐言之。 或者因为好几个月没见到太阳,又被塞壬养的仔细,他原本还有些瑕疵的脸如今莹润如玉。 温润的五官和唇瓣,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和塞壬曾经在幻想里想象的一样温暖。 他一遍遍幻想过的身影真实得出现在眼前,能够触碰,能够嗅到,能够听到…… 让塞壬怎么无动于衷。 他内心平静几千年的爱意如海底火山爆发般来的轰轰烈烈,无法阻挡。 天之骄子的妣罗沙任由自己自由意志的沉沦,宁愿死也不愿醒。 他看的认真,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漏下,斐言之吃的也欢。 因为确实味道很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等吃到吃不下了,斐言之才发现自己很没出息的吃撑了。 瘫在椅子上,懒散的不想动。 塞壬看着,金色的眼瞳里弥漫着笑意,他伸手用帕子低身给他擦了擦嘴角,轻声道: “喜欢的话,明天还准备这些。” 斐言之懒散的点头,看着塞壬照顾小孩的举动也随他去了。 有点吃撑了,不是很想动,还有点困。 只是也不知道塞壬是怎么办到的,他们吃完没一会儿,就飘来了几尾裹在水泡泡里的人鱼,手一挥,一个个气泡泡就由小变大裹走了餐具。 斐言之看得好奇,毕竟那五彩的人鱼鱼贯而出的场景实在是梦幻。 而人鱼几乎没有丑的,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其中塞壬是最好看的,甚至在斐言之看来好看的有点过头,不像是人。 塞壬看他看得认真也没有生气,只是挥手招来了水团漂浮在斐言之面前。随后握着他温热的手指进入水团内,仔细的清洗着。 斐言之回了神,看着面前的水团看得实在惊奇,这种超能力一样的魔法让他心痒痒,那点瞌睡虫也一时半会儿散了不少。 塞壬的体温低,手指也是温凉的,指尖触及在柔软的掌心有些发痒,斐言之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 塞壬摸了摸温热的掌心,到底还是放弃了。 没关系,他现在有很多很多时间让心爱的人喜欢上自己,不急于一时,进展太快会把人吓到。 斐言之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塞壬好像和记忆里不一样。 从前塞壬似乎也喜欢给他做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是常常都是面无表情的,很少会笑。 而现在即便是脸上没有笑容也让人觉得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眼看着塞壬给他洗干净手,俯身靠近的样子,斐言之瞬间就知道了他要干什么,连忙制止。 “不用抱,我自己可以走。” 他只是之前生病了,又不是残废了,哪里需要走个路都抱来抱去的。 塞壬看着他抗拒的神色,似乎在确定他的想法,察觉到对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并不是厌恶他,才缓慢的收回了手臂,转而低头用右手握上了他的手指。 斐言之的手掌温度相较于人鱼而言是偏高的,不像塞壬一样温凉又滑软,此刻被塞壬握着手,像是覆盖了一块温软的玉石。 他低头看着,动了动手指摩擦了两下,转而握着塞壬的手,越看越觉得漂亮。 塞壬温软的手指被握在掌心,触感柔软,他大抵是没想到斐言之会主动握着他的手,金色的瞳孔里一时有些茫然。 在塞壬有限的记忆里,斐言之哪怕是对他少有的温和也是出自于别有目的。 更别说这样主动碰他,牵着他的手了。 人类的体温相对于人鱼而言高了不少,此刻握着他的手的温度像是滚烫的岩浆一样一路窜进他的心脏里。 妣罗沙以为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回应,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回复。 尽管还很轻微,却一时间甚至让他有些恍惚。 “妣罗沙……?” 看着沉默的塞壬,斐言之有些疑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低声无意识带着柔和的询问让塞壬恍然回神,微微抿了抿唇瓣。 斐言之注意到塞壬那双掩敛下的金色的眼睛,像是一瞬间绚丽的宝石蒙上了尘埃,放柔了声音低声询问着:“怎么了?” 他看着对方,下意识的道:“是不舒服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废话。 人鱼一族最强大的人鱼王怎么可能会和人类一样那么容易生病。 塞壬低着头,仔细感知着被斐言之握在手心的手背的温度,停顿了两三秒,才抬头。 他金色的眼睛绚丽夺目,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让斐言之猛的怔住了。 随后,他注意到对方看着他,神情有些忐忑的道:“言之……可以抱我一下吗?” 斐言之:? 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快啊。 不过,老婆的愿望必须的满足。 斐言之放开塞壬的手。 身子微微前倾着伸开双臂,看着似乎愣住的塞壬,微微笑了一声:“不是说要抱吗?” 塞壬陡然回神。 注意到斐言之朝着他伸开的双臂,唇瓣抿的更紧了。 小心翼翼的展开手臂,靠近他朝思暮想的人,眼睛却在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生怕斐言之厌恶。 所幸,都没有。 斐言之看他磨叽,有些无奈,随后轻笑着把塞壬的上半身搂进怀里。 随后,顿了一下。 这一入手,他才知道坏了。 塞壬上半身是裸露着的,只有顺滑的墨发铺散在白皙如雪的脊背上,现在他这一抱就不可避免的触碰到肌肤。 怀里的身子修长有力,温凉的触感像是入手了一块儿温润的暖玉,不免让人多想。 斐言之沉默了两三秒,平复了一下思绪,才有些好笑的道: “不是妣罗沙你提的要求吗,怎么还愣住了?” 塞壬听着,却没出声,只是感受着脊背上传来的温度,慢慢的回抱上了俯身过来的人。 人类的体温偏高,来着对方的身体上的温度从他们接触的手掌,手臂和胸口一起涌进心脏。 滚烫的感觉让平缓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人鱼的寿命很长,就连心脏的跳动也很缓慢,但现在他清晰的感受到了。 是血液在沸腾。 这是血脉结晶即将孕育的前兆。 妣罗沙抱着人,控制不住的收紧了手臂。 他爱的人在回头。 看到了他。 哪怕如今还很轻微,可已经足够让他枯死的内心重新焕发生机。 斐言之问了一声没听到回复,只感觉自己的背后缓慢又珍重的落下了宽大的手掌。 有些疑惑的唤着:“妣罗沙?” 塞壬被人类温热的体温拥抱着,贪恋着不想出来,他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第6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6 人鱼祭司一脉世代为亚特兰蒂斯人鱼一族占卜未来。 但占卜,并非是只有人鱼祭司才能做到。 还有人鱼王塞壬。 足够强大的力量让这个得天独厚的文明个体能够偶然窥探到命运。 但命运本身一旦被窥探,就必定会成为事实。 唯一能够拨动命运的,是付出更多更惨烈的代价,以此来扭转未来。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而他们的命运……早已定下。 塞壬抬眸看着身侧的人。 面容白皙眉目俊美的人,看向他的眼中带着从未走过的柔和。 温热的体温包裹着他,塞壬想或许他可以快一点,在未来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去享受这份爱意,然后坦然的面临死亡。 于是他微微起身攀附着斐言之的脊背,缓缓试探着去亲吻他的嘴角,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对方的身影也暗自掩藏下了所有心思。 在久远的过去,迟迟未曾遇到心爱之人的妣罗沙曾为自己占卜过所爱之人的由来。 他想看看那个迟迟未曾出现的爱人到底是谁,又到底在哪里。 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可棱光水镜里最终也只映照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甚至看不清容貌。 对方是和他一样的黑色发丝,却是短发,穿着一身和人鱼完全不同的装束,转头像是在笑,很温柔的样子。 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无论他如何占卜,命运只告诉他,他的爱人终有一天会来到他身边。 至此,妣罗沙端坐在王座上,一等就等了几千年,可……怎么也等不到。 等到激动被磨灭,等到希望消散,他都以为命运在欺骗他,他要等到老死了的时候。 妣罗沙漫长的生命中,最终选择犯下大忌——为自己占卜未来。 他想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 于是画面里,他看到人鱼王宫中,那道只存于在幻想里的身影,像是披着五彩的光朝他走来。 妣罗沙枯死的内心一瞬间点燃,他知道了对方终究会来到他的身边,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终究可以等到。 可与此同时,他也窥探到了自己的命运。 一个无论如何变化过程,都会走向同一个结局——死亡的命运。 所以…… 他看到了,他知道自己的未来。 只是…… 那又如何。 那是他坐上王位几千年后,日复一日的等待已经快要磨灭他所有的希望,他最终违背了禁忌为自己占卜推演了未来。 知道了未来,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塞壬并不畏惧死亡,独自坐在王座上太久太久的人鱼王,已经厌倦了一切。 他也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只是有些可惜,他不知道这样的欢愉会什么时候开始,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直到那个大殿上,其他人鱼说他们是在属星被俘获的外星人,虽然稀奇,但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塞壬看着那人靠近,已经快要枯死的内心重新跳动了起来,甚至渐渐焕发了生机。 无人知道那时他们的王按耐住了多大的震惊和澎湃才压下了自己失态,让自己平和的说出一句把人留下。 也无人知道塞壬孤独的内心所执念的心上人在这一刻终于来到了他身边。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终将会死在对方手里,塞壬也固执的想把对方留在身边。 于是作为人鱼族的王他强行将人囚禁在身边,看着对方和他与虚伪且,看着对方表面的欢喜,但…… 那并不是爱。 只是迫于生存,只是迫于无能为力,不得不做下的妥协。 塞壬并不后悔,他只是遗憾,他等了那么久,等来的爱人眼里看不到他。 他以为的短暂的欢愉也未曾到来。 甚至,他不知道的是,在未来他的死也不过是最后一点希望也消散后的心如死灰,而不是他以为的欢愉过后的争执或者误会和分歧。 从前的斐言之眼里看不到他,无论他怎样努力,血脉里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回应。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血液在沸腾。 人鱼王塞壬的血脉感受到了所爱之人的回应,有了凝聚血脉结晶的前兆,哪怕还很轻微。 他们……或许在从不同的路径走向那个未来。 妣罗沙闭上眼,俯身朝着温柔的靠近。 人鱼王宫中安静又祥和,斐言之看着眼前靠近亲昵的妣罗沙微微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自己异样的转变会让妣罗沙以为他是别有所图,只是没想到,并没有。 妣罗沙比他想的更加平静和……急迫? 斐言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妣罗沙的美并不是一种单纯能够用语言和外貌来形容的,更多的是一种气质。 就如同此时此刻,缓慢的靠近,小心又温柔的试探着。 斐言之微愣了片刻,在躲开和默认之间还是选择了放任。 可缓慢靠近的塞壬在即将触碰到时却停住了。 他看着人,温柔的问:“可以吗?”他不确定对方能不能接受这么巨大的转变,甚至有些忐忑会弄巧成拙。 斐言之却眨眼,笑着:“当然可以。” 塞壬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金色的眼睛里看着纵容的人荡开了笑意。 他低头,很轻的吻,落在嘴角,一触即散。 因为塞壬的体温偏低,斐言之只感觉温凉的触感蜻蜓点水一下就没了。 他侧头看向塞壬,对方已经面色如常撤了回去,坐在珊瑚椅上脊背笔直优雅,只是眉目微垂着,看不清神色。 斐言之本来对这样的亲密该高兴的,此刻却本能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只是如今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去推测。 微微蹙眉间,他看着低头的塞壬,决定直接莽上去打直球,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于是在塞壬低头沉思的瞬间,属于人类温热修长的手指抬起了他的下颚。 随后是面前放大的面容。 斐言之注视着妣罗沙美丽到非人的面容,低头吻上他的唇。 柔软又温凉的触感,比他想象中还像是果冻一样,简直让人上瘾。 他更没有轻易放开对方的想法,而是搂着对方的肩在唇瓣里反复肆虐着。 骤然被亲吻的绯红唇瓣主人,金色的眼瞳里倒映出他的面容,却只是愣愣的看着,带着茫然和无措。 妣罗沙从来没想到过对方会这样亲吻他,温热的触感在唇瓣上肆虐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人鱼一族历来的传统,只有和心爱的人缔结契约时,才会有这种亲密的举动。 哪怕对方不是人鱼,不遵守这种传统,但他记得,在人类的认知中,亲吻也是一种很亲密的动作。 所以…… 塞壬眼中茫然的神色渐渐消散,他抬起右手护着对方的后颈,跟随着对方一起沉沦。 早在五千年前,人鱼一族上任祭司就曾留下预言——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 那时的亚特兰蒂斯没有谁知道人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亚特兰蒂斯为什么会毁灭。一个人又如何毁灭亚特兰蒂斯。 初登王位的妣罗沙更是对此不屑一顾,他想,只要有他在,亚特兰蒂斯怎么可能会毁灭? 这个认知几千年来都从未改变过。 直到那个大殿上,他看着那人慢慢向他走来,永远模糊的面容第一次纤毫毕现在眼前。 心底压抑了几千年的爱意如同海底火山爆发一般,翻天覆地。 那时他便隐隐感知到,亚特兰蒂斯并不是因为一个人毁灭,而是因为一个人毁灭于他们的王。 在他们未曾遇见之前妣罗沙就曾经无数次想过他们的未来。 最初,他占卜了未来的爱人,看到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想,只是需要等一会儿罢了。 后来迟迟等不到的他为自己占卜了未来,他看到了对方来到他身边的画面,也看到了自己死亡的未来。 他想,他或许可以选择不去爱他。 可最后,他看着那人朝着他走来,模糊的面容第一次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妣罗沙想,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挡他爱上对方。 斐言之对此并不知晓。 但他打直球的做法确实相当给力,让塞壬感受到了越发强烈的回应,不至于满腔爱意被弃如敝履。 只是他自己现在很不好。 亲短气了。 他是主导者,他开始的,还亲短气儿了。 偏偏妣罗沙脸都没红。 斐言之这该死的胜负欲怎么也不肯先停下。 还是塞壬发现他脸色涨红的不正常,率先分开了。 一只手微微扶着他的后脑勺,用右手指尖碰了碰他红的升温的脸,蹙眉道:“怎么突然温度这么高,是不舒服吗?” 斐言之:“……” 他难道要说他是被亲的短气了? 舒服是挺舒服的,但是自闭了,谢谢。 这该死的强悍人鱼体质。 塞壬看他不开口有些担心,他自己并不是人类,虽然看过很多人类的资料,可终归害怕会遗漏了什么。 于是动作轻柔的抬起了斐言之的脸,看着那比往常红润的唇瓣,俯身用舌尖碰了碰。 温凉的触感让斐言之惊了,愣愣的看着妣罗沙。 塞壬却很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般不是亲密的对象也没什么人鱼也会这么干,至少塞壬是第一次,出于本能就这么干了。因为人鱼的口液有治疗外伤的能力,效果很好。 他仔细看了看斐言之红润的唇瓣没发现有伤口,又感受着指尖传来对方异常的体温有些担心。 于是蹙着眉,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嘴角,温柔的低声哄着:“言之乖~,张嘴,看看里面有没有伤口。。” 他担心会不小心咬破了。 斐言之:“……” 挺想死的。 硬着头皮,他伸手拉下塞壬的手,轻咳了一声:“我没事,只是正常现象。” 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塞壬狐疑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好像没什么问题。 才轻轻点了点头:“嗯。” 那就好。 随后他微微俯身,下颚落在斐言之肩头,轻轻的蹭了蹭。 那些清浅的呼吸洒落在脖颈,让斐言之有些发痒。 但抱着怀里的人,还是不想撒手,甚至不着痕迹的搂的更紧了。 老婆太漂亮,被迷的脑子一团浆糊怎么办? 甚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塞壬锯齿般的牙齿,嗯?在哪呢? 这亲都亲完了,他怎么没感觉到! 斐言之忍不住目光往妣罗沙绯红的唇瓣上瞟。 塞壬靠在他肩头,看他看过来,有些疑惑,微微抬了抬下颚,目光很明显是在问怎么了。 斐言之屏息靠近肩头的人鱼,对方清浅的呼吸洒他的侧脸,那双金色的眼睛瑰丽又绚烂。 没忍住,轻轻咬了咬。 塞壬不明所以,舔了舔唇瓣看着斐言之。 “……” 这条鱼是不是……有点太撩人不自知了? 塞壬却没想那么多,感受到心爱之人回应的血脉在沸腾,让他感觉浑身都暖洋洋。 靠在斐言之怀里真的好舒服。 只是…… 他们的未来早就已经注定,人鱼王塞壬的结局只有死亡。 可惜…… 斐言之对塞壬的想法一无所知。 亚特兰蒂斯的光景一如既往的美丽,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也保持着安静。 只是两人的拥抱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一个慢慢漂浮过来的金色泡泡打断。 斐言之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因此有些疑惑,看着那漂浮过来的金色泡泡,靠在他肩头的塞壬从他怀里微微直起身子,抬眸伸手用指尖戳破了泡泡。 “啪”的一声,泡泡破解的声音,随后一道带着叹息的慈祥声音悠悠传了出来。 “王。” 很明显是在找妣罗沙。 斐言之看得惊奇,怎么也不明白一个泡泡是怎么传递声音的。 塞壬已经收回手,侧目看着他好奇的神色,解释道:“是人鱼一族的念力魔法,如果言之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斐言之有些诧异:“人类也可以学吗?” 塞壬抬眸,随后抬用指尖压了压他不听话的黑色发丝,点头:“可以。” 那些发丝大概是刚刚不小心,被蹭的有些凌乱,他的动作很小心,只要斐言之有一丝轻微的厌恶都会让他立刻停下。 所幸,并没有。 第7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7 塞壬用指尖梳理着斐言之不听话的发丝,温和解释道: “这种魔法并不是人鱼一族的专属,宇宙中很多种族都可以开发学习,只是人鱼一族相对而言更天赋异禀些罢了。” 被称为念力的这种神奇魔法在这片宇宙中普遍存在。 这是一种相当唯心的力量,并不算是很特殊。 只是占卜推演未来是人鱼一族特殊的能力,这是其他文明所做不到的。 斐言之听着,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塞壬的说法,人类其实也是可以正常开发学习这种力量的。 那这样的话,剧情线里的程苍纯粹是根本没有和其他除了人鱼之外的文明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才以为只有人鱼文明拥有这种力量,甚至不惜转化成人鱼也要得到它。 不过也是,从破损的睡眠舱里醒过来就到了人鱼的附属星球直接就被俘获了,根本没机会和其他文明接触。 他现在难办的是怎么处理好人类和人鱼的关系。 不出意外,那个什么预言——亚特兰蒂斯毁于一人,说的就是人类和人鱼的斗争的结果,至于过程……占卜还有给过程的? 反正结果就是亚特兰蒂斯毁于一人,至于怎么毁,为什么……谁知道。 剧情线里是妣罗沙用死亡扭转了预言,但王城亚特兰蒂斯还是在很多年后一场星际战争中被毁,算是一个勉强能接受的代价。 但现在…… 有他在,他老婆肯定不会被他毒杀,那预言是不是还会出现,又会走向何方? 人类和人鱼真的能一直相安无事吗? 人心都是贪婪的,现在的满足并不代表着未来,如果塞壬继续把人类按照如今的方式对待难保不会助长他们的野心。 毕竟他老婆是人鱼王,他又是人……他夹在中间……就是他不开口,但作为人鱼王的塞壬的态度很明显为导致下面的人鱼盲从,久而久之……谁知道会生出什么祸乱…… 当然这里的人类可能指的并不是单指程苍,而是其他人。 难办哦…… 脑子疼。 不过这怎么这么像是婆家和娘家呢? 他这个女婿夹在中间,还得平衡好双方的关系。 塞壬看着斐言之沉思着,也并未打扰他。 只安静的垂眸靠在他肩头,墨色的长发微微滑落了些许,遮住了他白衣如雪的胸膛。 余光扫了一眼正在沉思的人,塞壬垂眸小心的拉过斐言之的手把玩在掌心。 斐言之的手掌温热,手指很是修长,指尖带着点点的粉白。 塞壬用手指碰了碰,发现他没注意到,于是偷偷的用拇指指腹压了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路窜进心脏,让塞壬有些爱不释手。 只是因为按压,一抹淡淡的白圈也浮现出在指尖,塞壬看了一眼,心虚的揉了揉,看着泛红的指尖更心虚了。 人类好脆弱。 瞄了一眼没有注意的人,塞壬俯身用舌尖碰了碰。 温凉的触感惊醒了斐言之,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的举动。 这是……? 指尖还触及着塞壬柔软的皮肤,斐言之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随后垂下眼睛,内心在哀嚎。 这条鱼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 他刚刚在想的什么已经全都忘了,满脑子只剩下把身边的这条人鱼爆炒还是清蒸了。 塞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泛红的手指有些心虚,把他的手放好抿唇道: “好像不小心玩红了,所以……”……就舔了一下治疗伤口。 “……” 斐言之注视着他,默默无语。 你是怎么自然又坦荡的说出这种带有歧义的话的? 眼底容纳的塞壬美到妖冶的面容,金色的瞳孔神秘又瑰丽,明明是一副毁天灭地六亲不认的长相,偏偏露出一副纯情的表情…… 斐言之差点忍不住怒骂自己一声垃圾,怎么能这么想呢。 心中叹息了一声,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要不是知道这条鱼纯情的不得了,他都是他故意说这种话的。 塞壬用的力气根本就不大,要不然也不能试图用口液涂抹伤口的时候才把他惊醒。 但身边这条鱼…… 斐言之耳根有些发红,一本正经的一只手从背后搂过塞壬的腰,身边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按耐住躁动,揉了揉指尖,伸开手指展示给他看: “这只是正常现象而已,体内的血液受到外力作用不怎么流通,就看起来泛白,不是受伤。” 塞壬没对他的举动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因为被人类抱着确实很舒服。 低头注视着斐言之的手指看了又看,最终发现确实不是伤口,只是皮肤受到挤压的正常现象,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不是受伤。 人类真的太容易玩\/坏了。 斐言之抱着人鱼,正想说什么,便听到缓慢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默默放下了本来搂着塞壬的手。 靠在他肩头的塞壬察觉到他的举动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抱了? 斐言之满头黑线。 但眉目慈祥的祭司婆婆,一身黑色长袍,银色的长发逶迤,已经缓缓踏进大殿。 随后看到大殿内的一幕,她脚步微顿。 王和那个人类…… 片刻的思索间,她走到塞壬面前微微俯首示意:“王。” 塞壬回了神,抬了抬手,神色平和,却靠在斐言之肩头没有起来的意思,只看着银发祭司淡然道:“婆婆来了。” 斐言之看着来人有些尴尬,本以为塞壬会从他肩头起来,没想到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再问在什么,却根本就没动。 斐言之:“……”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鱼这么纯情啊!! 有心想把身侧的塞壬推开,只是想了想,斐言之还是硬着头皮放弃了。 怎么说,塞壬也是王,有分寸。再说,靠就靠吧,又掉不了一块肉。 塞壬不在意这些,靠在斐言之肩头,平和的看着银发祭司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婆婆您已经千年未曾出祭祀地了。” 身为祭祀一脉的当代祭司,她很少踏出祭祀地。 除非……事关亚特兰蒂斯。 听着妣罗沙的问候,银发的祭司婆婆微微点头,她侧目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人有些恍惚。 斐言之仍旧是人类的装束,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身形修长笔直。 但祭司却知道那衣服是塞壬特意寻了相似的材料又寻了人鱼仿作的,与原来人类的相比只好不坏。 他的身旁,人鱼王妣罗沙学着人类穿上了鲛纱织成的衣物,鱼尾也成了人类的双腿,微微靠在他身边,哪怕是不刻意也透露出一种依赖与温和。 多像啊。 曾经曾经里已经模糊的画面里。 她为妣罗沙成年时占卜的未来里就曾经有这一幕。 那时还没有人想到意气风发的人鱼王塞壬未来会取得那样的辉煌。但画面里已经展现出了未来高坐在王座上的人鱼心甘情愿放下了所有荣耀,任由自己沉沦。 只是…… 占卜出的画面另外一幅,是这个人类用匕首刺穿了妣罗沙的心脏,强大的人鱼王塞壬满眼的不可置信。 那是一幅在两个画面之间不断变动的画,也似乎昭示着两个不同过程的相同结局——塞壬的死。 除了被刺穿心脏的一幕,更多的画面里是曾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鱼王塞壬形容枯槁,躺在贝床上,等待着死亡。 没人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也没人知道它会怎么发生。 祭司婆婆最终选择隐瞒了这一切,只告诉妣罗沙他会是人鱼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妣罗沙将人鱼一族带领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成为人鱼王塞壬在王座上一坐就是几千年。 而现在…… 命运已经到来。 她凝视着斐言之,思考种种行为影响下,命运又会走向何方。 如果杀了这个人类,是否……能扭转预言…… 塞壬却微微蹙眉,挡在斐言之身前打断了祭司婆婆的视线:“祭司婆婆来王宫可是有事?” 一旁的斐言之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塞壬可能是占有欲比较强,他对这个所谓的银发祭司婆婆也很好奇,剧情里并没有详细的介绍她的来由,只是按照人鱼一族的说法,这个祭司甚至是要比塞壬更加强大的。 银发祭司侧目,看了一眼斐言之,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下了。 单论打斗,她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人鱼王的,更别说绕过塞壬杀了这个人类。 于是眉目慈祥的笑着:“本来是有的。” 早在五千年前,人鱼一族最强大的祭司就曾留下预言——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 窥探之命运,必将出现,但没有人知道它会何时以何种方式出现。 直到妣罗沙成年,登基成王。 新王登基的那一日,为新人鱼王和人鱼一族的未来占卜是祭司一脉的职责。 那一天,还尚且年轻的银发祭司看到了人鱼一族辉煌的未来,也看到新王的死亡。 但最后,她选择了隐瞒真相,只告诉妣罗沙他会是人鱼一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将带领人鱼族踏上新的辉煌。 天之骄子的妣罗沙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注定会是人鱼历史上最强大的王。 几千年后,已经成为塞壬的妣罗沙也不负众望。 唯一遗憾的是,他迟迟未曾遇到心爱的人。 漫长的等待后,他等的人也一直没有来。 直到现在…… 这个注定会毁灭亚特兰蒂斯和杀死人鱼王塞壬的人类出现了。 她声音柔和,像是在述说着什么:“不过现在没有了。” “王,恭喜。”她注视着妣罗沙,由衷的道喜。 无论如何……已经拥有过,想必也能死的祥和一些。 塞壬敛眉沉默,只轻轻点了点头。 成王之时祭司未曾告诉他占卜到他未来的爱人,却也不知道他为此违背了禁忌为自己占卜了未来。 因果相扣,一切都走向命运最终的结局。 只是,他是自愿的。 那时的大殿上,妣罗沙看着那人的面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想,他不该去窥探命运,那他们或许……不至于这样绝望。 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从窥探到命运之后,一切就已经注定。 不待塞壬回复,祭司婆婆转身离开。 妣罗沙等了几千年的人,终于来到了他身边,她或许也并没有什么阻止的理由。 无论做下什么,于命运而言都是徒劳,一切……终将发生。 斐言之看着这莫名其妙的见面,以及莫名其妙的离开,一时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塞壬侧目看他。 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 斐言之侧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塞壬微微蹙眉:“没关系?” 他抱着身侧妣罗沙的身子敛眉沉思着。 塞壬给他的感觉,像是……一直在等着他的到来? 只是这怎么会呢? 他们之前应该从未见过才对。 而且更奇怪的,妣罗沙的行为举止总是太过平静。 就好像……看透了自己的未来? 而这个世界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表面上看着稀松平常,可仔细感受就能察觉到平凡又普通的背后是像是被一堆丝线在缠绕着,稍微动一动就会引发未知的变化,甚至他隐隐感觉到这些变化竟然会最终走向相同的结局。 这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塞壬垂眸看着身侧的人类,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挑起了一缕墨色的发丝缠绕在指尖,低声道: “嗯,没关系。” 窥见命运的那一日,他就知道命运终将到来。 他注定会被身边的人刺穿心脏或者毒杀。 只是……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等了很多很多年,才等来的爱人。 他如果想要他的命,那就给他吧。 但斐言之仍旧蹙着眉,妣罗沙仰目,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斐言之的面容,带着平静和释然,他用指尖试图铺平他眉目间的忧愁,解释道: “人鱼一族和宇宙中其他种族一样拥有念力,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能力——占卜过去未来。” 第8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8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妣罗沙在幻象里曾无数次见过斐言之模糊的面容。 而在现实里,他也已经等待了许久。 等了很久啊…… 塞壬这么想着,握着斐言之的手,靠在对方肩头上的脑袋微微扬起,随后是绯红的唇瓣带着清浅的吻落在斐言之的脸颊。 塞壬仿佛只是本能一样,又或者只是在确认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边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他望着身侧的人低声唤着:“言之……” 金色的瞳孔近在咫尺的绽放,未曾带有一丝的旖旎。 斐言之听着却莫名的有些心疼,他伸手圈过塞壬的腰,把人鱼搂进怀里,应了一声:“我在。” 塞壬轻轻笑着,眉目中带着柔和。 随后攀附着对方的脊背,用手臂圈住了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 “唔……言之,我感受到了,血脉结晶在凝结,速度很快……” 斐言之一顿。 随后红热染上了耳根。 血脉结晶这不科学的玩意,除了人鱼王塞壬之外就没人鱼能够凝结了。 而它凝结的条件也很奇葩——心爱的人的爱意。 换句话话说——全方位的好感度检测器。 塞壬这话就是在说我感觉到了你好喜欢我,而且越来越喜欢。 “咳。”斐言之低头红着耳根轻咳了一声。 血脉结晶这什么玩意,怎么还带这么奇葩的功能。 内心的感受都被扒个底朝天。 “那什么……我是说,你……”磕磕绊绊半天也没说出来。 斐言之抱着身侧纯情的不得了的人鱼简直想死。 这怎么还带读心的啊啊啊啊啊。 那他脑子里那些ooxx的,塞壬……察觉了没有? 不要真的要社死吧? 塞壬感受着抱着他的人类忽然开始体温升温,敛了敛眼睫,若有所思。 这种情况之前就出现过,但是言之说并不是受伤,是正常的。 但是为什么好好地,会突然升温发红? 塞壬不是很了解这种情况,哪怕斐言之说过没事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因为人鱼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他们的体温都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但人类是恒温动物,体温失衡就意味着生病或者死亡。 塞壬有些担心的俯身用额头贴了贴斐言之的脸颊:“温度好高……唔,言之真的好烫…………” 斐言之:“……” 又是这样。 一脸坦荡又自然的说出这种话。 关键是他本来就心思不纯啊,斐言之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条纯情的人鱼给整疯了。 伸手把贴着的人鱼拉开,他侧了侧身打算躲远点。 太bug了啊,妣罗沙。 但塞壬怎么可能同意,看着躲开的人虽然没阻止,却忍不住蹙眉。 “言之不舒服吗? 为什么要躲开不抱我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斐言之却硬生生的听出了几分的委屈。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塞壬蹙着眉,语气里带着疑惑又说了一句: “明明我已经感受到了血脉结晶里开始传来了渴求交\/配的信号。” “……” 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 塞壬看着人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去抱。斐言之感觉大脑都充血,整个人都红温了。 救命! 血脉结晶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啊啊啊啊!!!? 好感检测就算了,怎么还带了读心的啊。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塞壬什么神色都没敢看,转身就走。 社死…… 救命。 什么叫感受到渴求那啥啊……老天爷你要不赐我一死吧。 他现在已经感受到浑身像是一百只猫猫在爬。 塞壬看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怔了一下,满脸的疑惑。 他,说错话了? 可是血脉结晶凝结的速度还在加快,所以应该不是不喜欢了。 但是为什么突然离开,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塞壬蹙眉沉思,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到有什么问题。 但斐言之已经速度很快的快出了殿门口,也顾不上仔细思考了,连忙追了上去。 海底属于塞壬的人鱼王宫很大,金碧辉煌的,到处都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斐言之甚至在殿门上看到了用各色宝石绘成的人鱼巡游图,非常奢侈的以金玉为底,玛瑙玉石为色。而这样的浮世绘在这座海底人鱼王宫中随处可见。 为了转移注意力,斐言之一路非常认真的观察着塞壬的王宫,但塞壬速度很快就追上来: “言之……?” 塞壬看着脸色好像逐渐降温的人轻轻唤了一声。 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又开始降温了。 斐言之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侧头看着身侧追上来的人鱼,脚步顿了顿。 清咳了一声,微微侧头,却没有甩开塞壬去拉他垂在身侧的手。 性感鱼鱼,在线钓老公。 真的没办法拒绝啊。 塞壬虽然不明白斐言之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血脉的沸腾,而且血脉结晶凝结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而且对方也没有抗拒他牵着他的手,于是低头开心的把自己的手塞到对方掌心握着。 随后看着牵着的人,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样,真好。 人鱼一族得天独厚能够占卜未来,也必须承担命运降下的代价——所窥探之事必定出现。 无人能够更改。 而反抗,不过是任由命运将他们导向更为惨烈的结局。 塞壬现在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不是很想到未来去了。 虽然好可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多久。但是这样的真的很好。 他望着身旁的人,金色的瞳孔里荡漾着温柔和笑意。 斐言之余光瞥见耳根更红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塞壬的画面,高坐在王座上俯视着一切的黑尾人鱼,金色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宇宙星河一样,寂静又瑰丽,仿佛亘古不变一样。 而现在…… 斐言之内心叹息了一声,停下脚步,看着身侧的塞壬。 “妣罗沙,咳……” 斐言之忍不住清咳了一声,实在是太社死了:“那什么……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塞壬牵着他的手有些疑惑:“什么话?” 斐言之:“……” 最后看着纯情茫然的人鱼硬着头皮道:“就是那什么交……” 剩下一个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斐言之转了话题,看着身边的人鱼认真的道: “也不是说不能说,就是时间不合适,合适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塞壬恍然点头。 原来是这样言之才走的。 那以后就不说了就可以。 但为什么又说时间不合适? 他想了想,问道: “是合适的时间就可以说吗?什么样的时间才合适?”为什么说话还要挑时间? “……” 看着一脸认真发问的塞壬,斐言之觉得自己噼里啪啦乱蹦的心终于没劲儿蹦跶了。 为什么要顶着这么一张六亲不认毁天灭地的脸说出这么清纯和懵懂的话啊。 愣了片刻,他恼羞成怒的抬手捧着塞壬的脸。 俯身故意用力很响的亲了一下,随后恶狠狠得道了一句:“除了**的时候其他都不可以。” 塞壬愣了一下,随后白皙美丽的面容上涂上了一层羞涩。 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呐呐的道:“这样,这样啊……” 原来是除了那种时候其他时间不可以说的啊。 哦,记住了。 但是言之又亲他了。 好像又多喜欢了他一点。 这样的话很快就会爱上他,他们就可以一起生小鱼了。 斐言之感知不到塞壬的内心,但看着身旁羞涩的人鱼,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牵着对方的手,悠哉悠哉的漫步在人鱼王宫中。 塞壬被人类温热的手掌牵着,往日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意思的闲逛也觉得很温暖,忍不住的笑。 只是…… 还有些遗憾。 言之,我等了你很久……你才来。 如果你能够早点出现,我或许就不会去窥探我们未来的命运了。 因为……被看到的未来,注定发生。 无人能够改变。 这是来自世界本质的定律,也是命运本身。 斐言之尚不知道这一切,漫无目的的牵着塞壬在王宫闲逛。 塞壬也没有解释。 欢愉如此短暂,就不要让那些无谓的事来牵绊了。 只是或许…… 他可以再快一点。 快点让这个人爱上自己,然后一起去生小鱼。 亚特兰蒂斯绚丽多彩的天空,一如往日。 长发逶迤慢慢走出王宫的银发祭司,慢慢注视着,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未来……命运…… 当真无解吗? 亚特兰蒂斯的毁灭,妣罗沙的死…… 哪怕已经失败过,她的心底仍旧希望妣罗沙成为那个特例,能够能够改变未来和预言。 只是好像她希望改变未来隐瞒下占卜结果的举动,也无意中助推了的妣罗沙好奇心,让他最终选择为自己占卜了未来。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命运的丝线下。 就好像一切早就注定。 无论怎么走,都通向相同的结局。 就和当年一样。 人鱼历史上最伟大的祭司妄图更改命运,最终的代价却是他所在意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分崩离析。 最终只留下一则预言,便猝然长逝。 窥探未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9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9 斐言之拉着塞壬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把这座王宫逛了一小半,再也走不动了。 就是说,谁家好人的海底王宫这么大啊,根本看不完!!! 关键是这还只是塞壬已经抽取过海水以后的王宫,至于其他的,斐言之表示还没见到。 自闭了。 而且身边跟着他一起的逛的塞壬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看那样子还能继续逛个十天半个月。 最后被塞壬打横公主抱回寝宫的斐言之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社死也不是这个社法吧。 幸好,王宫内没人鱼。 一路走来也只看到了他和塞壬,他侧身攀附着塞壬的肩膀,手底是温凉柔软的肌肤,看着强悍完美的人鱼,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锯齿般的牙齿? 斐言之侧头,目光灼灼盯着塞壬的绯红水润的唇瓣。 就一个想法,想看。 现在他们靠的很近,怀里人类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脖颈的皮肤上,让塞壬有些发痒。 人类好像不是很喜欢被抱着,但是他明明感受到对方已经很累了。 为了防止脆弱的人类生病,塞壬少有的强硬了一次,在对方挣扎时没有放开。 不过…… 人类的挣扎也很弱啊。 被抱在怀里还很乖,塞壬特别喜欢的。 而且看血脉结晶凝结的趋势也没有减弱,所以就一直抱着。 不过人类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侧了侧脸,疑惑的问:“是不舒服吗?还是哪里有问题?” 斐言之下意识的摇头:“没事。” 随后,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唇瓣,好奇的问:“人鱼的牙齿和人类的……不一样吗?” 塞壬一顿。 侧头看向他。 人类的面容和人鱼不太一样,他们没有人鱼的精致和苍白,反而总是带着一种温润和柔和,只是从前怀里的人看着他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但现在却全然不同。 他在笑,柔和又温暖的笑容,尤其是注视着他的时候,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星光和温柔。 他敛了敛眉,抱着人,轻轻摇了摇头:“一样的。” “哎?”一样? 斐言之愣了一下。 他本来是打算顺着看看塞壬锯齿般的牙齿的,但是他说一样? 一样的? 那这么说人类和人鱼的牙齿应该是一样的,那他为什么看到塞壬的牙齿是锯齿样的? 塞壬抿了抿唇,道:“其他人鱼都是和人类一样的。” 只有他不一样。 因为他是人鱼王塞壬。 斐言之有些不理解:“这么奇怪?”还能一个种族只有一个不一样? 塞壬轻轻点了点头,抱着人慢慢从宫殿中穿过。 他们沿途并没有遇到什么人鱼,这让这座王宫看起来格外的空旷。 “人鱼王塞壬是特殊的,无论是哪个人鱼,从确定成王开始就会慢慢出现锯齿般的牙齿以及雄性特征,逐渐具备凝结血脉结晶的能力。” 斐言之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捕捉到了盲点。 “雄性特征?” “你是说,无论是哪个人鱼成王都会出现雄性特征?” 他愣愣的看着塞壬,重复着,像是在看一个奇葩,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此刻已经到了寝宫。 第10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0 塞壬很平静,他走到巨大的贝壳水床边抱着人坐下,俯身把怀里人类的鞋子慢慢解开,低声解释道: “的确你想的那样,无论人鱼一开始是什么性别,成为王后都是雄性。” 斐言之没注意他的动作,只听着塞壬的话忍不住蹙眉,“这么说的话,是王比较特殊才成王的都是雄性人鱼,还是人鱼的性别并不是固定的?” 塞壬已经把他的鞋子给脱掉了,露出被白色短袜包裹的脚踝像是一抹雪,闻言抬头朝着斐言之毫不吝啬的笑着夸奖: “言之真聪明。” 斐言之被他夸的一懵。 塞壬笑着道:“一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 斐言之:“……” 你这夸的可真硬。 但一抬头。 塞壬放大的面容容纳进眼底,这样近的距离似乎更能感受到对方的美,仿佛造物主最耗费了最大的心血才打造而成作品一样,没有丝毫的瑕疵。 轻咳了一声,他侧了侧脸,脑子都感觉被美颜暴击的晕乎乎的。 主要是塞壬这张脸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蛊惑。 忍不住耳根发红,含含糊糊的道:“这没什么。” 只是正常操作而已,在塞壬这却成了需要夸奖的宝宝,太羞耻了。 关键是他还思想不健康。 这…… 塞壬默默握着斐言之的脚踝,看着怀里人类又开始升温的体温,有些狐疑。 这样的情况除了生病的时候之前也有两次,可言之说是正常的,和现在一样的情况…… 可他仔细感受了下,血脉结晶也很正常,而且凝结速度还加快了。 如果不是生病,那…… 塞壬想了想,一瞬间眼中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惊喜。 人类是恒温动物,一般情况下体温都是保持不变的,只有特殊情况才会。 那现在…… “言之,体温升高代表着喜欢对不对?” 他低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怀里的人类,忍不住笑着:“你……开始喜欢我了?” 这个发现让他忍不住有些喜悦。 “咳。”斐言之正思考着人鱼的性别问题,突然听到这句话差点一口口水呛出来。 这么直白。 这条鱼是故意的吧? 深呼一口气,他侧头看着塞壬。 一瞬间,那张精致的非人的面孔上一双金色的眼睛带着喜形于色的宠溺。 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低头呐呐言不由衷的道:“这只是因为心跳加速带来的正常生理反应。” 塞壬慢慢的点头,盯着斐言之忍不住笑: “我看过人类的资料,上面说当人类邂逅自己心仪的对象时,他们的心脏往往会出现一些奇特的变化,比如心跳会突然加速或者可能会出现短暂的漏跳现象。这是因为巨大的情感波动在冲击潜意识体,在强烈的情感刺激下,它对于身体器官的调动难免会出现些许失常。” 换句话说心跳加速或许就是因为喜欢,他之前只是因为言之生病的时候体温升高,以为那样的情况才是对的。 塞壬笑着说:“原来……体温升高并不仅仅只是生病,还有可能是因为喜欢。” “……” 斐言之: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压着唇角,他生硬的转了话题:“那什么,你刚刚还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塞壬宠溺的笑着点头,让怀里的人类坐在自己双腿上慢慢解释着: “嗯,虽然王是特殊的,人鱼王塞壬一定是雄性人鱼,但在亚特兰蒂斯,普通人鱼的性别在特殊情况下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人鱼的性别并不是固定的,雌性人鱼转化为雄性人鱼在亚特兰蒂斯并不算罕见。 斐言之蹙眉,越听越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找不到思绪。 这太奇怪了。 人鱼的性别竟然不是固定的。 那他们是怎么繁衍的,而且自然进化出的外貌怎么会和人类那么相似,虽然有些细微的差别,可这种程度的相似已经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人类和香蕉的基因相似度都有百分之五十。 甚至塞壬竟然还转化出了人类的双腿,而且这好像并不是个例。 那个银发的祭司也是双腿。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也是鱼尾巴吗? 人类和人鱼太相似了,这一切也都太过巧合了。 简直就像是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一切一样。 塞壬看着怀里的人类正蹙眉沉思,默默把怀里的人放到水床上。 言之真的好漂亮。 可惜之前都不让他碰。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抱了一路了都没有反抗,应该是不会拒绝一起生小鱼了吧。 微微抿着唇看了怀里正沉思的人类一眼,塞壬屏着呼吸,用苍白温热的指尖慢慢的解开人类的衣服扣子。 他不太熟练,为了小心不让沉思的人类察觉到动作又小心,所以速度很慢。 人鱼的体温是可以调节的,塞壬刚刚已经偷偷把体温调节到人类最舒适的温度。 温热的水床,是最适合人类舒适度的温度,斐言之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过了十来秒塞壬才终于把第一颗扣子给解开,霎时间斐言之衬衣的领口散了下来,人类精致白皙的锁骨一下就裸露了出来。 让塞壬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看着那漂亮的像是一块玉一样的肌肤。 嗯,就这样,慢一点,小心一点。 把人类的衣服都脱掉,就可以按书上说的一起生小鱼了。 斐言之还在蹙眉,只是他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来什么结果,只得暂时放下了,一回神。 “……” 才发现塞壬都快他的衣服给脱完了。 下意识的抓住自己仅剩下的衣服,斐言之皱眉看着塞壬。 “你在干什么?” 他的上衣的衬衫这会儿已经完全解开了,裤子的腰口也松了。 这这这……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塞壬动作一僵,知道被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却止不住往人类身上偷瞄。 言之真的好漂亮。 想亲。 斐言之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把衣服裹在身上,抗拒了塞壬继续的动作,脑子里在哀嚎。 救命,什么时候衣服都快被脱完了,他才反应过来。 这条鱼太过分了,顶着一张清纯的脸让他放松了警惕。 塞壬看着抗拒的人,拼命抓着衣服像是护着最后倔强的人,明明一张俊美冷淡的脸这会儿竟然看起来像是一个扞卫自己最后的节操的贞夫烈男。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路,那张苍白冷漠的脸上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可避免的带上了落寞。 “没做什么。” “言之累了,休息吧,我……”他没说出后面的话,可那神色怎么看怎么强颜欢笑。 “我等你睡着就离开。” 他确实有些失落,人类不想和他一起生小鱼,也不想和他一起休息。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也不想离开。 他想快点再快点,让人类喜欢上自己。 人类的书上说,一起生小鱼可以加快这个过程,所以他才……虽然他本来也挺想的。 但现在言之很明显并不喜欢这样,于是脸上忍不住带上了沮丧。 要怎么样才能让人类快点喜欢上他啊。 好难啊。 不然他还是去海底撕只鲸鲨好了。 那个简单。 就是找鲸鲨有点费劲儿。 第11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1 塞壬想着去手撕鲸鲨,斐言之还以为他还在失落,也顾不上捂着衣服了,连忙哄着解释道:“妣罗沙,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纯粹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人类和人鱼的观念显然是不太一样的,就像塞壬。 他初见时,那一尾高坐在王座上人鱼除了墨色的发丝铺散在白衣如雪的胸膛,浑身上下连一件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可能……那什么,人鱼不太注重这点吧。 他也不太好意思说。 毕竟他老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能穿个裤子已经很了不起啦!! 但这样的方式放到人类身上,就算自己不羞耻,别人也得骂暴露癖。 所以…… 塞壬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像是在说那是什么意思。 斐言之叹气。 人类和人鱼的生活习惯真的不一样啊。 算了。 他翻身压着塞壬的手臂把人鱼按在水床上,随后亲了亲他的脸颊。 塞壬却浑身一僵。 没了衣物的阻碍,贴合的人类体温越发的滚烫。 也好柔软。 但是…… 好想碰啊。 言之会不会不高兴? 斐言之没想那么多,亲了一下被他扑倒在水床上的塞壬,有些心猿意马。 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点不想离开。 因为鱼鱼真的很好亲啊。 被他按倒,也一点反抗都没有,反而还顺着力道护着他,生怕他不小心摔到。 被他亲着的时候人鱼侧头望着他,金色的眼睛里带着茫然。 像是懵懂,又任由他放肆。 愣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塞壬金色的眼睛里弥漫着温柔和宠溺。 虽然斐言之觉得有点过分。 过分可爱。 塞壬伸手把身侧的人类拢进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脸上带着盛大的笑容:“唔……言之又亲我了。” 斐言之有些不好意思。 内心忍不住唾弃。 鱼鱼太单纯,总感觉自己有一丝邪念都像是在犯罪。 关键是塞壬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反而还火上浇油。 他是个正常人类,塞壬却感觉他是个脆脆鲨。 还是必须得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心累。 叹了一口气,斐言之认命了,侧身在人鱼身边,任由对方搂着他。 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制的水床相当的柔软,关键是它竟然还是温热的。 这真离谱。 斐言之躺在水床上休息扫视的这一会儿已经看到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块夜明珠。 这真是海底这些东西不值钱呗? 尤其是水床上的帏幔,顶端都镶嵌着一颗珍珠,那么大。 斐言之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对什么稀世珠宝惊讶了。 眼瞧着身旁心爱的人发呆,塞壬轻手轻脚的把人类放进怀里。 嗯,生小鱼。 贴贴。 贴的时间越久,可以生小鱼的可能性就越大。 斐言之侧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贴这么紧做什么?”感觉都动不了了。 塞壬正努力贴着想生小鱼,没怎么想就回复道:“一起生小鱼啊。” “……” 斐言之侧头看着一本正经的塞壬。 又瞄了瞄完好无损躺在水床上摆烂的自己,沉默了。 “生小鱼是这么生的?” 塞壬看着他,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是啊,不然呢?” 斐言之:“……” 差点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 该死,我想的可真脏。 原来生小鱼就是贴在一起啊。 你们要不要这么离谱。 看着塞壬一脸的正经和迷茫,斐言之哭笑不得,“你们人鱼都是……”这么生小鱼的啊。 救命。 他忍不住笑,伸手搂着塞壬的脖颈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人鱼是不是太……” 塞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知道身旁的人心情很好。 “这样不对吗?” 大家都是这样生小鱼啊,虽然小鱼不太容易得到。 斐言之好不容易止住笑,靠在塞壬肩头,用手指拨开他墨色的长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人鱼真单纯。” 单指生小鱼这件事。 塞壬不明所以。 “为什么这就是单纯,你们人类不是这样吗?” 斐言之俯身捧着塞壬的脸,咬了下他的唇:“你想知道?” 人类当然不是这样。 他低声轻笑哄着:“我教你啊。” 塞壬有些懵。 他学的人类资料还没看到这。 原来和人类生小鱼不是和人鱼一样贴在一起就好了。 那…… 被心爱的人吻着,塞壬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唔,好。” 按照人类的方式生小鱼吗?也行。 就是怎么…… 塞壬低头看了一眼,又侧头看了看被扔到一旁的衣服,有些愣神。 嗯? 为什么。 刚刚不还不愿意脱掉吗? 怎么现在脱了,还把他的也给脱了。 斐言之看着发呆的塞壬,突然想起来人鱼的鱼尾巴:“人鱼的鱼尾都是可以转化成双腿吗?” 塞壬摇头解释道:“不是。”“需要血脉浓度足够高才可以把鱼尾转化成双腿。” 斐言之若有所思。 随后抬头问道:“还有一个问题。” 塞壬:“什么?” “转化后的人鱼和人类一样吗?” 第12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2 塞壬对斐言之莫名的问题觉得有点奇怪,可血脉结晶已经传来的渴求强烈的信号。 于是不明所以的点头:“是一样的。” 他看过人类的资料,转化成双腿的人鱼和人类的身体构造是一样的。 虽然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人鱼的鱼尾巴能够转化成人类的双腿,但这在宇宙中并不算特别,因为鱼尾巴很明显并不适合在陆地上生存。 只是亚特兰蒂斯整颗星球都是水,基本都没有陆地,还能转化成更适应陆地的双腿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也没人鱼多想,因为大部分人鱼已经没办法转化出人类的双腿了,只有血脉浓度足够高,甚至魔法足够强大的人鱼才可以。 而且转化的过程…… 塞壬并不是很想提起,先是褪鳞会把所有人鱼都精心保养的漂亮鱼尾巴变得丑陋不堪,然后是鱼骨分裂,鱼尾巴生生被撕裂成两半。 整个过程至少要持续三天。 而新转化成双腿的骨头是很软的,基本没办法行走。 强大的鱼尾变成软弱的双腿这是所有人鱼都几乎没办法接受的,连他自己也花了很久才适应。 但是为什么生小鱼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斐言之对塞壬转化成双腿的过程并不知晓,但现在看着懵懂的塞壬,沉默了片刻,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鱼鱼这么单纯,他却想的这么脏。 真该死。 于是好奇的问道:“那你们人鱼是怎么繁衍的?” 塞壬伸手把人类抱在自己身上放好,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回道:“繁衍?不是当双方血脉达到共振时,从体内释放出……进行结合就可以了吗?”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啊,不对吗? 在亚特兰蒂斯人鱼的繁衍一直都是如此。 斐言之看着塞壬理所当然的发言,沉默了半天。 合着还真是鱼啊。 卵生动物哦。 所以塞壬贴在一起就能生小鱼的观念还真是正确的? 真是长见识了。 斐言之觉得这很神奇,得仔细研究下,于是他低头吻上塞壬的唇,低声道:“那我们就都试试?” 塞壬点头,眉目带着宠溺:“好啊。” 他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又有些茫然。 人类怎么…… 被亲吻的人鱼脸色潮\/红,忍不住轻吟了一声:“唔……言之,感觉好奇怪。” 他发现自己的体温好像在不受控制的升高。 这太奇怪了。 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只是在眉骨上亲了一下,但好像是不一样的,他也不懂为什么和平时不太一样。 斐言之扫了一眼,差点一下败下阵来。 救命。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 这条鱼这么纯情又……荡漾的是干什么啊!!! 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老天爷。 但是他想走,塞壬却不愿意。 小鱼还没生呢。 斐言之:“……” 卒。 …… 被迫拉着一起贴着生小鱼的斐言之无言以对。 不过好歹是把塞壬给哄好了。 这会儿正搂着他黏在一起要按照人鱼的方式生小鱼。 斐言之只能随他去了。 反正他觉得没戏。 他又不是人鱼,这么仅仅只是贴在一起怎么可能生的出来,他宁愿相信天塌了。 不过经过他一番仔细的研究,转化成人类双腿的人鱼身体构造和人类是一别无二的,至少外表是这样的,但是基因层面就不知道了,不过单从人鱼的繁衍方式而言,他也不觉得会一样。 人类和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是胎生,胚胎会在母体中发育,通过胎盘吸收营养物质,这样的方式很好的保证了幼崽的成活率,可以更好的度过胚胎阶段恶劣的外部环境。 而地球上的鱼类大多是卵生或者胎卵生,主打一个量大管饱,不需要母体提供大量的营养物质,对母体的损害比较小。 当然也有极少数是胎生或者无性繁殖。 而人鱼,按照塞壬的描述明显是卵生。 还有血脉共振这奇葩的玩意。 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还不好说。 关键是他也没发现人鱼有什么科研啊? 好像除了一个魔法就什么都没了。 斐言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倒是塞壬抱着他好像都快急哭了。 “为什么不可以?明明是这样的啊?” 他看的人鱼资料里就是这样的,但是好像和人类就不行。 斐言之:“……” 他能说什么。 这该死的单纯的鱼鱼。 叹了口气,他伸手捧着塞壬的脸亲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我是人类,和人鱼不一样?” 塞壬看着他眼睛里愣了一下,随后失落了下来。 虽然人类的方式有点奇怪的舒服,但是他还是想要人鱼的方式啊,书上说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快的喜欢上他。 嗯? 等等…… 塞壬愣了愣,仔细感受了下,才血脉结晶已经有一部分凝结了。 “言之,你喜欢上我了。” 他金色的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斐言之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点头。“嗯。” 有谁能不喜欢这样一条鱼鱼呢,优雅强悍又纯情美丽。 塞壬听着斐言之的回复,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笑。 是真的。 人类喜欢喜欢上他了。 言之承认了,而且血脉结晶也已经有部分凝聚了。 他想着若有所思,血脉结晶好像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凝结的,是因为人类的方式吗? 他抬头看着斐言之,人类的面容注视着他,似乎永远都带着微笑,和那个幻象里一模一样,很温暖的感觉。 于是翻身压着斐言之,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继续按照人类的方式生小鱼。” 斐言之:“……” 总感觉在诱拐无知人鱼。 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活了这么多年的人鱼王塞壬那样冷漠的不近人情苍白面容后是这样的纯情。 但是顶着塞壬期待的眼神他怎么也拒绝不了。 最终…… 华丽的抱在一起睡过去了。 * 人鱼王宫中很安静,隐约间只有流水潺潺,像是小鱼游过,很轻微的声响,抱在一起睡着的一人一鱼也相当的安静。 当然这个睡着只是斐言之单方面的以为。 感受着怀里人类慢慢平稳的呼吸,塞壬轻轻颤动了一下睫毛,随后一双金色的眼睛慢慢睁开。 人类的繁衍方式…… 塞壬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忍不住想着:“真的好奇怪啊。” 体温会不由自主的升高,声音还会变得喑哑。 更重要的是塞壬根本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觉得很痛苦又很想一直这样下去。 太奇怪了。 不过,睡着的人类抱着也很舒服啊。 塞壬感受了下,血脉结晶已经凝结了。 好快。 希望可以早点凝结析出,因为人鱼王析出血脉结晶的时候会有些脆弱。 塞壬并没有经历过,只在典籍里看到过记载。 不过,作为人鱼王,塞壬也并不觉得析出血脉结晶的过程会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他足够强大。 伸手把怀里的人类裹进怀里,塞壬调节了下体温,闭上了眼。 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未来…… 晚点来。 第13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3 斐言之是被半夜热醒的。 塞壬的海底王宫并没有人类的丝绸或者棉被之类的。 好在这里的温度和湿度不知为何一直都保持着相当适合人类的程度,所以一直用着轻薄的鲛纱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现在,好热。 斐言之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伸手想把身上滚烫的东西给撕开。 这一碰,入手滑腻柔软的皮肤带着滚烫的温度,一下子就给吓醒了。 是塞壬。 斐言之“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抬头入眼的就是塞壬滚烫发红的脸。 那张贯来苍白冷漠的面容此刻潮红一片,他这个角度只能看着塞壬似乎有些不适的张着唇,连缓着呼出的气息都很热。 斐言之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如果是人类,这会儿肯定得是高烧了。 但塞壬紧紧的闭着双眼,抱着斐言之的腰,把他裹在怀里,此刻浑身都在发烫,却还不自觉的睡着。 斐言之也没空管怪不得会被热醒了,伸手拍了拍塞壬的脸,有些着急的低声哄着:“妣罗沙,醒醒。” 这么烫,不会烧坏吧。 其实他纯粹是想多了。 作为人鱼王,塞壬的强悍让他无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醒过来,但是这会儿他本能的感知到没有危险,虽然感觉体温烫的有点不舒服,但是抱着怀里的人类还是不想醒。 也因此一直到被他抱着的斐言之被热醒也没动弹。 这会儿听到斐言之叫他,语气里带着焦急,才慢吞吞的睁开眼。 一双金色的眼睛里带着迷茫,顿了半拍,看着斐言之被他裹的有些发热,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 斐言之蹙眉:“没事?”他伸手摸了摸塞壬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忍不住的担忧:“没事的话怎么体温突然会升这么高?” 他对人鱼不了解,但现在这么高的温度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塞壬抿了抿唇,“是血脉结晶在析出,就会这样。” 其实腿也在疼,但是他不想动。 这样的情况其实泡在水里会好受些,但塞壬觉得自己还是更想抱着人类。 他也没想到血脉结晶不仅凝结的快,还这么快就析出了。 早知道就应该先在水里多泡泡了。 斐言之拧着眉,听着他的回复有些狐疑。 原剧情里塞壬别说析出血脉结晶了,那属于是强行凝结,也没有具体描述,只说了一个越来越虚弱就过了。 但是析出血脉结晶会体温升这么高? 他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上了担忧:“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么烫比你平时的体温高太多了。” 塞壬仰头看着斐言之眼睛里的焦急,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 唔……人类在担心他。 真好。 虽然体温不受控制的升这么高确实有点不舒服,双腿也疼,但是他还是想抱着人类。 “没事的。” 斐言之听着他的回复,松了口气,但看着塞壬出奇高的体温还是忍不住担心。 这个温度搁在人类身上铁定得烧坏,但塞壬是人鱼王。 “那会不会不舒服?” 塞壬本来想说没事,可看着人类担忧的眼神原本否认的话不知觉咽了下去。 人类这时候好温柔,像是在哄鱼宝宝。 虽然他是人鱼王塞壬,虽然他并不需要一个脆脆的人类哄他,但是感觉好温暖好舒服。 于是他抿了抿唇言不由衷的道:“有点。” 其实没什么事,他之前带领着人鱼跟别的文明打架的时候肩膀都被打了个洞。 然后他顶着激光扫射,把对方的战舰给撕了。 还有一次他在深海巡游,随便找了个地休息,结果醒来发现不小心被鲸鲨给吃进肚子里了,然后他从鲸鲨内部把鲸鲨给洞穿爬了出来。 所以后来他烦了,就喜欢去撕鲸鲨。 不长眼的东西。 该吃的不吃,不该吃的乱吃。 以至于海底鲸鲨的数目锐减,隔了老远察觉到他的气息都跑的没影儿。 但斐言之可不知道这位人鱼王塞壬的光辉事迹,看他蹙眉说着有点不舒服,忍不住着急:“那怎么办?” “是要降温吗?” 他说着伸手去抱塞壬:“我带你去泡水。” 塞壬抬头看着他。 其实他并不没有太过不适,呆在斐言之身边让他觉得很舒服。 那种感觉舒服的感觉他形容不太上来,像是安心,又像是失而复得的欢喜,总之很平和,很愉悦。 有点奇怪。 是因为被喜欢被爱着吗? 他盯着斐言之眉目间的担忧,言不由衷的道:“嗯,好。” 然后乖乖的靠在人类怀里,被人类抱着下了床。 斐言之的寝宫是有浴室的,这会儿也不适合跑太远,先在浴缸里凑活下吧。 塞壬自然没意见,但感受到人类的爱护忍不住贪念:“言之想看鱼尾巴吗?” 看着对方一瞬间的错愣,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塞壬抿了抿唇,试探着道:“我的鱼尾巴,言之想看吗?” 人类的眼中并没有厌恶,所以他有些贪心。 鱼尾是人鱼最精心保养的,塞壬也是。 他的黑色鱼尾是所有人鱼里最漂亮的。 但斐言之之前很讨厌。 所以他才狠心把鱼尾巴转化成了双腿,可是对人鱼来说不喜欢鱼尾巴就是不喜欢他。 但是现在人类喜欢他。 是不是也会喜欢他的鱼尾巴? 第14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4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鱼,眉目中带着踌躇,但更多的是心疼。 “转化成双腿后的人鱼还可以随意把双腿变成鱼尾巴吗?” 他低头抿着唇瓣,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塞壬光滑修长的双腿:随后看着塞壬道:“会不会很疼?” 毕竟怎么想都有些离谱。 如果没有魔法这种东西他想都不敢想鱼尾巴是怎么变成双腿的,那样快速又让人瞠目结舌,怎么都感觉过于离谱,像是要付出什么巨大的代价一样。 塞壬抬眸,他金色的眼睛容纳着蹙眉担忧的人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有些高兴。 人类在担心他。 他靠在人类的脖颈处,低声道:“不会疼的。” 那点小痛对他来说聊胜于无。 他抬眸看着斐言之,眼中带着期待:“言之想看吗?” 斐言之看了一眼,迟疑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好。”面对塞壬期许的眼神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拒绝。 塞壬笑了笑。 看着人类抱着怀里的他走进浴室,然后俯身把他放进浴池里。 斐言之的浴室是塞壬按照人类的生活习惯特意打造的,因为人鱼通常都生活在水里,并不需要浴室这种东西,但人类很明显并不行。 而事实上被塞壬施加了魔法的人类是可以和人鱼一样短时间生活在海水里的,只是生活习惯的原因让几乎没有人类会想这么做。 人鱼王塞壬的王宫处于海底,虽然不至于是最深的深海,可水压也相当的强,并不是人类能够轻易适应的,就连人鱼其实也更喜欢生活在亚特兰蒂斯或者被魔法包裹成泡泡的这种城市中。 因为魔法承担了大部分的水压,会让他们相对生活的更加轻松些。 除此之外,人鱼还有一些距离海平面很近的聚集地,那里就没有被魔法包裹成泡泡,有不少小人鱼会去那里晒太阳,然后跃出海平面。 斐言之并没有见过,他们被俘获后直接就被带到了海底人鱼王塞壬的王宫,并不了解人鱼具体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性。 “这样可以吗?” 浴池很大,塞壬半躺在浴池边,水流已经淹没了他的一半的双腿,大概有三指深。 斐言之在浴池里放了水,看着透明的清水渐渐汇聚成一层没过塞壬苍白的皮肤。 “可以。” 塞壬低头看着正在快速升高的水面,把手掌贴进水里,抬头朝着斐言之笑:“言之要不要进来?” 斐言之一顿,看着认真询问的塞壬。 他的墨发很长,逶迤铺散在白皙如雪的胸膛前,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那张过分苍白精美的脸上带着柔和和笑意朝着他问。 他很早就知道塞壬的美,却仍旧感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塞壬的眼睛是金色的瞳孔,眼角和眼尾都偏狭长,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得极为神秘和瑰丽,如今带上了宠溺和爱意,像是波澜壮阔的宇宙那一道道永恒追逐着的光,至死不渝。 塞壬眼睫微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血脉结晶传来的波动。 放置在浴池边缘修长苍白的手臂抬起,拽着人类的领口把斐言之如玉的面容拉到面前。 人类的体温是偏高的,但这会儿他呼出的热气洒在斐言之脸上,竟然让他觉得滚烫一般。 塞壬注视着斐言之,低声道:“吻我。” 不算高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哪怕斐言之努力屏息也毫无作用。 近在咫尺的人鱼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魅惑一个人类,为了他失去所有方寸。 斐言之深呼一口气,速度俯身扣住塞壬的后颈,吻了上去。 灼热绵长的吻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塞壬因为不想伤到脆弱的人类不得不一退再退,而斐言之却越发的得寸进尺。 蛮横的揉捏过每个角落,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 “唔……” 塞壬被亲的忍不住轻吟一声,却不知道这粘稠又含糊的声音不仅没有让人类短暂的放松,反而还助长了对方的欲望。 斐言之低头吻着他的唇,一只手脱掉外套跨进浴池,肆无忌惮得将强悍的人鱼压在浴池边。 塞壬愣愣的看着,对人类激烈的举动有些发懵。 他,干什么了? 不过…… “唔……” 他被亲的无暇他顾,血脉结晶的析出伴随着鱼尾的转化,灼热的疼痛在双腿上蔓延,骨头像是在融化。 可与此同时因为被亲吻,被温柔的对待着又让塞壬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舒适的海水里,让人忍不住轻吟着唤着人类的名字:“言之……” 塞壬的体温在逐渐下降,可剧烈的灼烧和疼痛感从一路从脚尖在向脊椎骨蔓延,骨头像是在变软。 斐言之敏锐的感受到了塞壬下意识蹙起的眉头和忍不住轻颤的身体,本能的想要松开他,只是还没离开,却被塞壬强行按住了。 “别看。” 鱼尾的转化很难看,他不想让言之看到。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按着半跪在身侧的人类,控制着不让对方低头。 可斐言之的鼻腔里甚至已经闻到了从水池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被塞壬控制着没办法低头的他只能看着对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细密的汗水,不停抖动着的眼皮,甚至是不知觉咬住的唇瓣。 他一瞬间喉咙干涩,看着塞壬茫然的问道: “不是说……不疼的吗?” 他分明闻到了血腥味,肯定是双腿转化成鱼尾流血了,这怎么可能不疼。 就算塞壬是人鱼,一向都是强大的,可也不是机器啊。 仍旧是血肉之躯的人鱼,怎么可能不疼。 塞壬的唇瓣被咬的有些发白,他看着人类人疼的样子却莫名的多了一丝安心。 言之不是人鱼,他没办法和对方血脉共振。 可现在,哪怕不依靠血脉结晶他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对他的在意。 塞壬抬起手腕,用指尖碰了碰人类泛红的安慰,努力露出笑容安抚。 斐言之看着塞壬,一瞬间眼睛都红了。 这个时候还想着他。 到底能不能对自己好点。 斐言之唇色惨白,最终也只能伸手搂人鱼的脖颈把对方抱进怀里。 他低声哽咽着,让塞壬忍不住心脏一颤: “妣罗沙,你骗我。” 你说不疼的。 你骗我。 第15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5 他早该想到的,鱼尾转化成双腿都痛不欲生,反过来怎么可能会轻松。 还有人鱼的魔法这玩意,说是魔法,但单从目前表现出来的形式看似乎更类似一种精神能量。 无论是所谓的血脉结晶还是跃龙门,以及人鱼的繁衍都似乎在说明着这种魔法并非是人类童话故事里的魔法,而是一种特殊的能量。 这一切都并非是轻松的一个魔法下去一切都能改变的。 塞壬抿着唇,垂了眼睛。 被人类抱在怀里控诉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于他而言,这点疼痛的确算不上什么。 人鱼鱼尾第一次转化成人类的双腿时才是真的刮骨刺刀。 现在这只是小意思。 “真的不疼。” 斐言之不信。 “怎么可能,我都闻到了水里的血腥味。” 塞壬张了张嘴巴,想找个理由解释一下。 比如在析出血脉结晶的时候出血很正常,毕竟总不能直接把固态的血脉结晶从身体里挖出来吧。 可看着人类心疼的神色,莫名的却不想再反驳。 在过往的很多年岁月里,疼痛和伤口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因为他是王,是人鱼王塞壬。 他必须带领着人鱼族在这片宇宙里抢夺下一席之地。 太多年了,人鱼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强大,就连他自己也习以为常。 可原来…… 还是会有人在意的。 会一遍一遍的问他舒服不舒服,疼不疼。 疼啊,怎么不疼。 刚成王的他因为受伤差点疼哭,却又不得不坚持着,直到回到人鱼王宫才能露出一丝丝的软弱。 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初登王位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会疼的忍不住流泪又倔强的不肯在众多人鱼面前丢脸的人鱼。 可现在,他恍惚中又回到了那时候。 只是这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 有人会抱着他哄他。 哪怕是生气也掩盖不住的温柔。 他抿着唇,怎么也不想说出反驳的话。 斐言之抱着人鱼心疼的要命,忍不住问:“能停下吗?” 他小心的抱着塞壬,心都颤抖:“我不想看鱼尾巴了。”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了。 双腿就双腿好了,看什么鱼尾巴。 塞壬却抬头看着他,金色的眼睛一错不错,认真的道:“可言之,我想让你看。” 斐言之差点低声骂出来。 鱼尾巴这么重要吗,宁愿这么疼也在给他看。 可他说不出口。 他怎么能说。 塞壬本来的鱼尾巴是因为他才转化成双腿的。 “那……还得多久?” 塞壬用指尖碰了碰他泛红的眼尾,轻轻笑了笑。 “很快的。”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塞壬看着有些辗转反侧。 其实只要人类再强硬一些,他肯定会妥协的。 鱼尾巴很重要,可如果言之不想,他也可以藏起来一辈子。 只是言之为了他先妥协了。 “真的很快的,而且我也不疼。”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只送了两个字给他。 “骗子。” 塞壬无奈了。 这……怎么哄? 书上也没说啊。 只是塞壬大概是真的在骗人,双腿转化成鱼尾巴足足用了三个小时。 浴池里的水都变成了血红色了。 斐言之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塞壬骤然松开的眉目下缓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 一人一鱼的下半身都被泡在血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隐隐约约看到浴池底部的鱼尾。 塞壬仰靠在浴池边缘,被血水浸透的几缕墨色发丝贴在他苍白深邃的脸部轮廓上,金色的眼睛少有的带着一丝疲倦。 他修长苍白的双臂搁置在浴池边缘,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被均净的皮肉包裹着,只是颜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什么人气儿。 丝丝缕缕的墨色发丝因为浸透了血水,根本遮挡不住白皙如雪的胸膛,映衬着一池子的血水诡异的竟然带着几分旎丽和糜烂。 像是那肆无忌惮的王,不曾将任何生物放在过眼,也不曾爱过任何东西,甚至包括他自己。 斐言之觉得塞壬这家伙确实有点过分,根本不知道这个样子多么让人想把他拉进深渊。 叹了口气,正打算打开放水阀换水,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他的腰他把卷了起来。 塞壬仍旧舒展着双臂靠在浴池边缘,此刻那张苍白深邃的脸上却带上了刻意的挑逗。 “言之……” 他轻唤着,灵活的鱼尾巴卷着斐言之的腰像是在丈量着尺寸。 在斐言之抬头询问间,随着哗啦一声,大量的水珠飞溅起来。 斐言之愣愣的看着那若隐若现的黑色尾第一次暴露在眼底。 塞壬的鱼尾比他想的还要漂亮。 完美的线条曲线流畅而自然地勾勒出一条强悍有力的黑色鱼尾。如墨的细密鳞片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精致的艺术品,甚至在光芒下折射出五彩斑斓之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和生命力。 斐言之被猛的拉进塞壬怀里,眼前似乎还停留着刚刚的那一幕。 当鱼尾轻轻摆动时,那些色彩便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形成一幅绚丽夺目的画卷。 塞壬俯身趴在他耳边轻声问:“好看吗?” 明明是带着忐忑和清冷的话,斐言之听到耳朵里却全都是蛊惑。 他侧头,有些热的气息洒落在塞壬的耳垂,低声笑着:“谁教你的?” 塞壬一时没听懂,斐言之已经摸索着重新容纳在水池里的黑色鱼尾,攥住了他的鱼尾巴。 有些滚烫的温度顺着鱼鳍往上摸索着:“我是说,谁教你这么勾引人的?” 塞壬一顿。 他什么时候勾引人了。 可斐言之已经拽着他的尾巴,把他拉进怀里。 人类的温度相对人鱼高了不少,塞壬只觉得被斐言之手掌触碰到的皮肤一片滚烫。 然后下一瞬间,金色的瞳孔猛的放大。 “言之……” 塞壬颤了颤,太烫了。 他忍不住想跑,却又被人类牢牢控制在怀里。 第16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6 斐言之的确打不过人鱼,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办法让塞壬尾巴颤抖。 “下面是什么?” 塞壬有些难堪,侧头不想看他,却又生怕自己反抗太激烈不小心碰伤了他。 跑又跑不掉,只能垂着眼睛,抿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人鱼的……” “额——” 塞壬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人类的指尖温柔的拨开了鳞片,触碰到鱼尾巴下的皮肤。 太敏感了。 连他自己都没触碰过鳞片下的皮肤。 斐言之抱着怀里的人鱼轻笑了一声,“妣罗沙….” 随后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我打不过你的。” 塞壬瞬间僵住。 * 血脉结晶析出后,把虚弱的人鱼从水池里捞出来擦干净,斐言之看着连睁眼睛都显得很疲倦的人鱼,忍不住恶劣的道:“下次还骗我吗?” 塞壬从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 抿了抿,不想说话。 实在是太丢鱼脸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堪过。 偏偏人类还得寸进尺,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模样。 斐言之有些好笑的看着塞壬。 难得跟他耍脾气啊。 走到水床边,正打算弯腰把怀里的人鱼放下,就感觉到塞壬低头在他温热的脖颈蹭了蹭,任由墨色的发丝遮盖住了额角。 很低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是塞壬。 “不骗你。” 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塞壬一顿。 内心不由得唾弃自己。 跟脆弱的人类撒娇这种事他竟然也能干的出来了。 但是…… 人类好像还很喜欢? 看他垂着眼睛没否认,斐言之拢了拢他的发丝温柔的把他放下。 这条鱼鱼真是难得的脆弱啊。 感受到人类动作的塞壬却又不老实,伸手拉着斐言之一起倒在水床上。 斐言之有些疑惑,“怎么了?” 塞壬侧头看着人类眼睛里的柔和和温暖,顿了顿。 随后摇头,把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打开展示给他看。 “血脉结晶。” 斐言之低头看了一眼,搁置在塞壬掌心的是一块红色透明水晶一样的菱形方块,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红色的结晶里看起来像是内部有着血液在流动,瑰丽夺目。映衬着塞壬苍白的肤色似乎也有了积分,血色。 塞壬看着斐言之认真的道:“送你。” 这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了。 斐言之看了他一眼,摇头:“我不能要。” “血脉结晶对人鱼一族很重要。” 塞壬一听,连忙道:“没关系,我还可以再……唔……” 未完的话被人类滚烫的吻堵在喉咙里。 塞壬的眼底是对方温润如玉的面容,眉目里盛满了心疼。 斐言之放开塞壬,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可是我不想。” 他知道塞壬想说什么。 但是…… 他看着塞壬再一次的重复道:“妣罗沙,我不想……” 想起那时的场景,他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流了那么多血不仅仅是因为人鱼的双腿转化成鱼尾,还因为析出血脉结晶对吗?” 塞壬抿唇不语。 他知道人类一向都很聪明。 发现这些也不足为奇,但还是想让人类收下。 “可是有了我的血脉结晶,你就可以不用再转化成人鱼了。” 人类终究是更习惯于双腿,就像他习惯于鱼尾一样。 他知道这样的不习惯,所以更不想让人类难以忍受。 血脉结晶是特殊的,只有王才可以凝聚析出。 它不仅可以燃烧普通小鱼体内的杂质让他们成为人鱼,还可以缓慢的改造持有者的身体形态,让对方不用再转化成人鱼也可以在深海生存。 甚至除了鱼尾和人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种改造的前提是对方必须是让人鱼析出血脉结晶的一方,除此之外,任何其他生物都无法使用。 斐言之听着塞壬的解释,忍不住蹙眉。 他用手指碰了碰那菱形的红色结晶,看着结晶内部像是流光一样在流动的色彩皱眉道,思索着:“感觉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补丁一样。” 人鱼的性别并不固定,但成为王后就一定会是雄性,这让人鱼王相对在力量方面更具有优势。 很难说到底有没有血脉结晶的影响。 而为了确保传承,又出现了跃龙门,可以把普通的小鱼转化成人鱼。 甚至只有王能够析出的血脉结晶这种东西竟然能够检测到心爱人的好感。 那如果人类童话故事里被欺骗的小人鱼有这种能力的话,最终化为泡沫的局面还会出现吗? 估计从一开始就结束了。 现在,更离谱的还有了一个缓慢改造持有者身体构造的功能,还只有让人鱼析出血脉结晶的持有才能正常使用。 这简直…… 就像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完美的补丁。 塞壬并不是很清楚补丁是个什么意思,但大概猜的出来,只是血脉结晶一直以来都是这种存在,并没有什么人鱼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被斐言之握着的手一片滚烫,像是一路烫到了他心脏里。 刚想开口,斐言之已经郑重的道:“我不需要这个,妣罗沙。” 哪怕是因为生存,转化成人鱼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塞壬不能再析出血脉结晶了。 那么多血,会把他吓死的。 塞壬看着他郑重的神色,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默默把血脉结晶收了起来。 他想了想,转而拿出一块黑色的鳞片递给斐言之。 “那这个你收下。” 金色的眼睛里带着宠溺和坚持:“这是我上一次褪鳞的时候保存下来的,我在上面留了魔法,可以保护你。” 那是一块黑色的古朴鳞片,和塞壬的鱼尾巴相比像是历经了岁月的沉积,没有那么耀眼。 斐言之低头接过鳞片,握在掌心,点了点头。 “好。” 斐言之搂着怀里的人鱼,仔细观察着鳞片。 塞壬侧头,有些凌乱的发丝和对方交缠在一起,安静的靠在人类怀里。 斐言之反应过来,摸了摸他的脸:“累了?” 塞壬没回,只是伸手搂着人类的腰,闭着眼睛。 斐言之笑了笑:“那睡吧。”“我不走。” 塞壬听着他哄小鱼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开心。 慢慢把人类裹进怀里,安静的睡着了。 亚特兰蒂斯瑰丽又绚烂的场景一如既往。 过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它都这样安静祥和。 却也没人知道一缕血红色的气血从透明的血脉结晶内部涌出,钻进了斐言之的心脏。 原本沉睡的人坠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境里。 第16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6 斐言之做了个梦。 可是却记不清梦的内容是什么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幅画面,是身着黑底蓝边的人类用一把匕首刺穿了妣罗沙的心脏。 而那个人类…… 是他的样子。 斐言之一瞬间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的冷汗,心脏在急促的跳动。 他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要找的人鱼,低头蹙眉道:“二五仔,塞壬呢……” 妣罗沙那恨不得黏在他身边的样子竟然不在? 系统空间里的258打着哈欠摇头:“不知道啊。” 它给干进小黑屋了,正好睡了一觉,才刚醒,怎么可能知道。 斐言之没再问,转身坐在水床边缘用手指压了压额角。 二五仔个废物点心,习惯就好。 而刚刚……那个梦。 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太奇怪了。 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 哪怕人鱼有占卜未来这个bug一样的能力,但按理来说占卜的结果应该是按照剧情线里的未来走的,毕竟原主属于这里,但他本身应该属于外来者。 虽说原主是他的灵魄,但怎么想占卜的未来也应该是按着剧情线里走的。 所以那时候塞壬面对他的态度转变才会那么难以置信,但并没有怀疑。 可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魔法这种不科学的东西,斐言之可能不会这么在意这个梦,可现在…… 那个梦又在预示着什么? 塞壬……又是否占卜过未来? 斐言之起床下了床,出了宫殿。 他也不知道他以为消失的塞壬的身影出现在了海底最深处的祭祀地。 和常年绚丽多彩的亚特兰蒂斯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寂静,根本没有什么生物,连光线也不多。 银发的祭司手持着权杖跨出洞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一尾负手而立的黑尾人鱼背影。 飘散的墨色发丝逶迤至鱼尾,静静的停留在那里。 她俯身出声道:“王。” 塞壬转身,那张几近非人的面容上冷淡之色稍稍褪去,金色的眼睛成了这祭祀地唯一的绚丽。 “婆婆。” 他平静的开口,随后一枚血红色的结晶被他拿了出来。 流光一样的血脉结晶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他低头看着那血脉结晶道:“人鱼王塞壬的血脉结晶已经析出了,我打算把它留在祭祀地。” 人类不要,他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按照传统送到祭祀地好些。 塞壬没有忘记过,他是王,必须为了人鱼族考虑。 银发祭司缓慢的点头,她看着塞壬仍旧没打算离开的身影叹息道: “王可是还有其他事?” 单单送一枚血脉结晶不至于让人鱼王塞壬亲自跑一趟。 塞壬点头,随后抬眸。 一双金色的眼睛狭长而深邃,瑰丽的绚烂,只是那张面容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冷漠。 “婆婆当年在新王继承大典上就看到了未来是吗?” 人鱼祭司一顿,她看着塞壬,恍惚间,目光仿佛穿过岁月的历史长河,看到了新王登基大典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人鱼妣罗沙。 随后叹息道:“是。” 妣罗沙的死,亚特兰蒂斯的毁灭。 一切早就被编织在命运中。 她想起后来,只有对命运的无力:“我没想到我隐瞒一部分未来的举动会让你违背禁忌占卜了自己的未来。” 塞壬垂眸。 唇边带笑,却是凉薄的可笑:“我自己做下的决定,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当初就看到了未来,为什么还会让他成为王,明明一旦他成王就几乎不可避免的走向未来。 一切根本就没得选。 他注定会为了扭转预言而死。 可如果当初他不成王……一切都会改变。 他抬眸看着银发祭司,冷漠的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代价让你们默认了我的死,甚至包括亚特兰蒂斯的毁灭。” 他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他会是王的答案。 他注定是人鱼王塞壬,亚特兰蒂斯也注定要毁灭。 这是命运馈赠下所标注的代价。 在更遥远的岁月之前一切都已经埋下了因果。 银发祭司顿了顿。 漫长的寂静过后长叹了一口气。 “妣罗沙,你太聪明了。” 塞壬平静的看着她。 甚至有些恍惚。 他自小就被认定是下一任人鱼王塞壬,婆婆是他幼年甚至成王后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原来…… 一切都是别有目的。 塞壬忽然不想再深究,只想回到人类那里,让他抱抱自己。 但是他不能。 因为他后悔了。 没有人在能得到欢愉后再心甘情愿的放手,他也不想放弃。 他想和人类一起,一直一直,直到生命的尽头,而不是注定死在对方手里。 而话音落下,银发祭司银白色的长发在灰暗的祭祀地渐渐散发出银白色光辉,她苍白慈祥的面容逐渐变得光滑细腻,甚至是佝偻老态龙钟的身影都变得亭亭玉立。 那是一个银发的美丽人鱼。 也是……上一任人鱼王塞壬。 看着眼前的妣罗沙,她眼神柔和:“当年父亲说瞒不过你,我还不服气。” 塞壬沉默着,只看着她的面容,眼中带着一丝恍然和可笑。 上一任人鱼王塞壬,也是人鱼历史上少有的雌性人鱼,力压一众人鱼成为了新的人鱼王塞壬。 更重要的是,她是那个留下亚特兰蒂斯注定会毁灭的预言的人鱼祭司一手养大的。 银发祭司道:“父亲是人鱼历史上最伟大的祭司。” 塞壬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果不其然就听到了祭司的话: “他看到了我的死。” 身为人鱼历史上最伟大的祭司看到了自己孩子的死。 剩下的不言而喻。 第17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7 塞壬一瞬间甚至怒极反笑: “所以他试图更改命运,却付出了更多更惨烈的代价,而我和亚特兰蒂斯王城市的毁灭就是这代价的一部分。” “对吗?” 这简直太可笑了。 人鱼历史上最伟大的祭司只留下一则预言后便猝然长逝。 所有人鱼都以为这是占卜未来的代价。 但原来,那不是他占卜的代价,而是他试图更改命运的结果。 银发祭司沉默不语,没有否认。 因为这是事实。 一手养大了她的父亲无意间占卜到了她的死,试图反抗命运,可结果却是付出了更多更惨烈的代价。 甚至…… 她叹息着道:“那次试图更改命运所付出的代价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为惨烈……” 她看着塞壬苦涩的道:“远超如今。” 妣罗沙的死和亚特兰蒂斯王城的毁灭已经是所有可能里代价最小的一个未来。 塞壬听着,忍不住勾唇冷笑。 不被在意而溢散而出的狂暴力量搅动着祭祀地,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掀起尘埃。 人鱼一族得天独厚,拥有着名为念力的神奇魔法。 身为王,塞壬的力量足以手撕开星舰。甚至妣罗沙不止一次的这样干过。 频繁的斩首战略让星际中无数文明畏惧着人鱼一族。 所幸,这个种族并不喜欢战争。 于是在最初的战争后,在人鱼王塞壬的镇压下一切都趋于平静,人鱼一族也偏居一隅。 是因为妣罗沙,人鱼历史最强大的王,带领着人鱼一族躲过了覆灭的危机。 但最初的结果却并非如此。 那时还没有妣罗沙。 人鱼祭司窥探到未来,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刚成为人鱼王就面临着死亡。 自小就天赋异禀凭借的强大的力量可以在时间线畅游的他看到过人鱼的起源,也看过人鱼的末日。 虽然这样游走在时间线的代价是他日渐快速的走向死亡,他也不在意。他本来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其自然,直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面临死亡。这个天赋异禀的祭司第一次试图更改命运。 然而未来一旦被看到,便已经注定了。 这是来自世界的本质。 他可以跳跃进无穷的时间线里去寻找那一朵似是而非的花,但那个世界也永远不是他的那个世界。 所以…… 他最终选择可挑战命运,让自己的孩子退位,推选了新的人鱼王。 而结果…… 银发祭司甚至无法提起。 不够强大的人鱼王根本无法支撑起人鱼一族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所有人鱼都被抓捕成为了繁衍工具。 因为人鱼一族得天独厚的能力,一出生就能够使用念力,甚至不需要像其他种族那样开发利用,让太多种族觊觎。 就连没有转化成人鱼的小鱼也被……做成了货币。 他们叫做——鱼币。 被铸进水晶里活灵活现的小鱼成了这片宇宙的通用货币,无数文明种族把玩着,赞叹他们的美丽。 甚至极端情况下可以使用他们来开发念力。 凭借着这种独一无二的能力,鱼币风靡这片宇宙。 怀璧其罪而缺乏强大的力量领导,让人鱼一族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地。 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过惨烈,祭司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试图更改命运的举动会亲手把整个人鱼族葬送。 可时间于世界而言是不会倒流的。 遍游时间线的祭司最终在所有死路里找到了唯一一个看起来代价最小的未来,选择…… 赌一把。 压上整个人鱼族赌一把。 于是在肉体毁灭脱离这片空间之前留下了预言——亚特兰蒂斯将毁于一人,将一切导向所期待的那个未来。 “所以我注定是王。” 塞壬金色的眼睛里一片冷寂。 像是这片空洞的宇宙。 因为只有妣罗沙才能带领人鱼一族崛起,所以他必须是王,只有这样才能躲过种族覆灭的危机。 可妣罗沙却注定爱上一个人类,于是献祭生命扭转预言拯救亚特兰蒂斯也成为必然。 “亚特兰蒂斯王城注定毁灭。” 这已经是所有可能里能够得知的最好的一个了。 妣罗沙和亚特兰蒂斯王城都不过是那场试图挑战命运后的代价。 银发祭司看着冷漠的妣罗沙有心想要解释,却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 从一开始,她对妣罗沙都并非是单纯的,所谓的温暖也不过是出于对方必定所背负的命运的怜悯。 塞壬闭了闭眼。 哪怕早有猜测,可直到这一刻,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过是个笑话,仍旧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力。 天之骄子的妣罗沙,注定会是人鱼历史上最强大的王。 原来…… 一切早就注定。 真是太可笑了,那他那些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又算什么。 被摆弄的小丑? 狂暴的力量卷动着祭祀地,塞壬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冷漠。 他从一出生就被认定是未来的人鱼王,责任和荣耀让他永远不能露出软弱。 可这一切…… 都是笑话。 那么人类呢…… 为什么原本厌恶的人会突然喜欢上他。 塞壬突然有些心慌,连呼吸也开始不稳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如果人类喜欢他也是假的……他该怎么办? 狂暴的力量一瞬间席卷祭祀地,安静了太多年的寂静之地掀起了龙卷水。 银发祭司顶着狂暴的能量,忍不住喊道,“妣罗沙……快停下。” 能量太狂暴了,这样下去,整个祭祀地都会被毁掉的。 塞壬无动于衷。 他不想再考虑什么未来,什么命运。 现在只想去找人类。 血脉里时时刻刻传来的跳跃和脉动又无时无刻不向他诉说着一切。 对方一定会心疼的,毕竟他已经习以为常的伤对方都那么心疼。 他一定不会不喜欢他的。 一定。 塞壬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抬头。 制止了卷动称海漩的涡流,抬头看向银发祭司。 “告诉我,你们当初看到了多少,我是怎么死的?” 银发祭司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道出了结果。 “被心爱之人刺穿心脏。” 妣罗沙听着,嗤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 人类怎么可能会杀他。 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心慌。 因为这是未来。 被看到的未来。 他不想再去窥探命运了,也根本无法想象如果看到了更多难以接受的事该怎么办。 他最后问:“我还有多久?” 沉默了许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八个月。” 一切都将终结在跃龙门前夕。 塞壬金色的眼睛开阖,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人鱼王宫。 只剩下八个月了。 比他想的还短。 言之…… 第18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8 斐言之如今正在海底王宫内乱逛。 塞壬不在,他又出不了人鱼王宫,所以闲着也是闲着。 而着急返回王宫的妣罗沙没有在寝宫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一瞬间甚至心脏有些发慌。 可很快,血脉里就传来了对方温柔的在意。 唔,在这…… 塞壬用最快的速度窜进了斐言之所在的宫殿。 正在宫殿里低头查看资料的斐言之只觉得耳边嗖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窜了过来,下一瞬清凉咸甜的海水味道便弥漫至鼻腔。 斐言之放下手里的卷轴,无奈抬头,果不其然,来的正是塞壬。 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着,强悍的人鱼王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一双金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绚丽,就是…… 感觉浑身上下都弥漫一种浓重的悲哀。 像是丢了魂一样。 斐言之微微蹙眉,伸手把人鱼拉进怀里坐在腿上,捧着对方的脸哄着: “谁惹鱼鱼不开心了,怎么感觉要哭的样子?” 这么委屈。 人类温热的体温将他整条鱼都包裹了,塞壬看着对方哄鱼宝宝的举动,莫名有些妥慰。 他对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没有说话。 斐言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随后抱着怀里安静的人鱼继续查看着手中的资料。 塞壬的海底王宫从前应该也是被海水填充的,所以连记录资料的卷轴都不是人类认知中的纸张之类的,而更像是一种经过特殊打造的皮制。 人鱼的文字和人类的文字有些地方能够看出模糊的影子,但其实是不一样,斐言之纯粹是奴役二五仔进行统工翻译,再加上人鱼喜欢画插图,所以才一路磕磕绊绊的看了下来。 时间过的很安静,也很缓慢。 被人类温热的体温所温暖的人鱼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于是懒散的靠在对方怀里也不出来,就这么看着人类在那里查看资料。 在斐言之放下手里的卷轴打算去拿下一卷的时候, 终于开口伸手制止, “别看。”塞壬抿着唇,金色的眼睛看着那份卷轴,有些忐忑。 斐言之一顿,看了看怀里的人鱼,又看了看手里的卷轴。 “……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塞壬抬头看他,人类柔和的面容带着疑惑和温暖正注视着他。 妣罗沙收回了手,干脆破罐子破摔,躲进了斐言之怀里。 “那你看吧。” 不就是丢鱼脸吗?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斐言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躲进他怀里没了动静,迟疑的打开卷轴。 那卷轴看起来很古朴,刚露出来半张图,手一抖,随后哗啦一下,整个卷轴都打开了。 塞壬一瞬间收紧了手,窝在斐言之怀里也不动了。 斐言之低头看着,愣住了。 上面其实没写什么东西,而是被记录的类似人鱼身体构造的研究和鱼尾转化笔记之类的东西,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心得。 而笔记的主人…… 斐言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塞壬。 金色眼睛的人鱼正不好意思的贴在他怀里,一张绝美非人的苍白面容罕见的带着几分红润。 他张唇,有些踌躇:“……没什么好看的。” 斐言之闭了闭眼,放下卷轴把怀里的人鱼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在对方绚丽的鱼尾上停留了一瞬,低头哄着道: “鱼鱼的尾巴最漂亮了。” 塞壬抿了抿唇,看着人类眼睛里的温柔和宠溺,忽然有些安心。 他伸手揽着斐言之的脖颈,趴在他怀里,小声的“嗯”了一声, 他知道人类怕他疼,不想再让他把鱼尾巴转化成双腿。 斐言之伸手搂着怀里的塞壬,想起对方之前刚回来时候那副委屈的样子,觉得还是要问问的。 强悍归强悍,可并不代表着不需要人心疼。 “发生什么了,鱼鱼要不要跟我说说?” 塞壬趴在他肩头,听着人类的话,只觉得很温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撇嘴道: “祭司他们一早就选定了我成为人鱼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呢,以为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 以为他虽然不幸运,从小就不像其他人鱼一样拥有父母,但至少还是有很多人鱼对他很好,一直都追随着他的脚步。 可现在…… 真相实在是过于残酷。 他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被摆弄的戏剧。 斐言之听着,下意识的蹙眉。 抱着怀里的人鱼有些心疼。 于强大的塞壬而言,没有比他以为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都是虚无的,更令人鱼难以接受的了。 怪不得那时候会那么委屈。 他低头抱着塞壬哄着:“这个仇早晚报回来。” 塞壬一顿。 从他怀里出来,看着面色郑重的人类,有些迟疑:“我还以为你要说不要跟他们计较呢?” 反正他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反而还因此可以说是因祸得福,顺理成章的成了人鱼王。 斐言之摇头:“不是这样的,凭什么不跟他们计较?” “无论什么的结果也没办法改变是他们伤害了你。” 塞壬张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类……对他可真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道:“婆……祭司虽然对我别有用心,但也没对我做什么,反而在我小时候还很照顾我。” 斐言之摸了摸他的脸,没说话。 但这笔账他记下了。 实在不行他直接开挂,用命运之轮直接把他们从源头给抹掉。 欺负他的鱼,狗胆包天。 哄着怀里的塞壬,斐言之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占卜里也看到了我们的未来吗?” 第19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19 念力归念力,但占卜未来,人鱼族的这种bug级别的能力未免也太离谱了。 这明显已经涉及到了因果命运,怎么可能是被轻易做到的。 他猜测塞壬应该是占卜过未来的,不然态度不会这么奇怪。 只是…… 占卜的结果又是什么? “你之前给自己占卜过未来对吗?” 塞壬身体一僵。 斐言之看着他的反应,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塞壬果然占卜过未来。 “结果是什么呢?跟我说说,鱼鱼。”斐言之低头,捧着塞壬的脸,温柔的哄着。 他猜测结果应该不会很好,毕竟占卜的未来里应该是只有他的灵魄。 塞壬垂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开口。 占卜的结果就是他注定死在人类手里。 被对方刺穿心脏。 可…… 他抬头,金色的眼睛里弥漫着沉寂,也同时映衬出了人类柔和温暖的面容。 抿了抿唇,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 “结果……” 他侧身抬手挥出一副水镜悬浮在空中,画面里所显示的正是所占卜出的未来。 光景里是塞壬长长的墨色发丝逶迤至鱼尾,一双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一个身着黑底蓝色人类服装的人类用匕首刺穿心脏。 而那个人类……正是斐言之,或者说是成为军人的斐言之。 和那个梦里遗留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斐言之看着占卜的结果忍不住蹙眉。 他本来就觉得那个梦有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大了去了。 塞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有些失落的靠在斐言之怀里看着那一幅画面,语气低沉的道: “从前还是有两幅画面的,是两个未来走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一幅。” 他没说的是这两个走向里都是同一个结局——他的死。 “两个走向?”斐言之皱眉问道:“另外一个是什么?” 剧情线里的结果明明是妣罗沙因为强行凝结血脉结晶异常虚弱,又任性的吃下带有了离刹的食物,所以才最终死去。 根本不是这个结果,也根本没有出现他刺杀塞壬这件事。 塞壬看了他一眼,抬手间水镜里画面变化。 人鱼王宫出现在眼前。 斐言之望着,一瞬间收紧了手指。 那里面是塞壬。 或者说是剧情线最后那个即将死亡的塞壬。 巨大的蓝色水池里,塞壬金色的眼睛已经阖上,他墨色的发丝铺散在苍白的胸膛上,丝丝缕缕的血线和他墨发交缠在一起,连鱼尾都不再光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塞壬敏锐的感知到了人类的不对劲儿,抬手收起了画面,轻轻蹭了蹭斐言之的脸颊安抚道: “别怕,那都是过去了,不是真的。” 斐言之被他唤回了神。 捧着他的脸,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低头道:“嗯。” 那样的场景永远都不会发生。 可这样说来,两幅画面,是不是就对应着他有没有到来的两个可能? 那新出现的未来里按理来说应该是他才对,为什么会显示出他刺杀塞壬的场景? 太奇怪了。 斐言之蹙眉思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人鱼一族有可以变成他人容貌外形的办法吗?” 他怀疑这有可能是他不知道的画面,毕竟原剧情里是有人类刺杀人鱼王这件事的。 如果那些人扮作他的容貌,接近刺杀塞壬似乎也说的过去。 塞壬一顿,眼睛都亮了。 可随后又动摇了。 “人鱼一族的确有迷惑他人把自己当作其他人的魔法,但是那只是精神层面的,并不是真正的改变外形和容貌。” 以他的力量,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被蛊惑。 所以…… 根本就不可能。 “没有吗?”斐言之呢喃了一句,抬头看着那幅水镜。 画面里的人的确是他没错。 甚至他隐隐约约觉得是现在的他,而不是单单的指他的灵魄原主。 那就更离谱了。 斐言之搂了搂怀里的人鱼,嗤笑了一声:“这玩意看来也不准啊。” 他就是失心疯了,也不可能去杀妣罗沙的。 再说,命运之轮还在他身上呢。 就是这个世界全都挂了,他也能把时间给倒流拉回过去。 等等,时间…… 斐言之抬头,望着画面的场景仔细的观察着。 很简单的场景,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可是画面里是…… 阳光? 奇怪了。 他在塞壬的海底王宫这么久,说实话根本就没有见过太阳,可画面里明显是被阳光照射的景象。 难不成跑出海底了? 杂乱的信息缠绕在脑子里,找不出一点的头绪。 斐言之选择暂时放下,他倒要看看这命运怎么发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哄一下怀里快碎掉的鱼鱼。 “鱼鱼相信我吗?” 塞壬抬眸,金色的眼睛里带着疑惑,斐言之笑了笑,道:“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是很美好很开心的。” 他说的,谁反对就放二五仔咬他! 塞壬迟疑的点了点头,窝在他怀里没说话。 他也觉得占卜出来的结果很荒谬。 可……这就是占卜出来的未来啊,他们真的会有一天走到这个结局吗? 妣罗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如今也只想让一切都停留在现在。 斐言之也知道自己一个在塞壬眼里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碎了的脆弱人类说这种话很没有说服力,但一时半会儿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时光安静祥和,塞壬安静的靠在人类怀里,少见的睡着了。 斐言之放下手里的卷轴,摸了摸他漂亮的鱼尾巴,有些心疼。 妣罗沙…… 虽然被这样喜欢着的人是他自己,可他仍旧觉得不值得。 怎么就非要飞蛾扑火呢。 在塞壬找到这里之前,他其实就已经看到了不少资料。 那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关于人类的生活习惯和种族特性的研究,而主人,除了塞壬可能也没有第二个人鱼了。 他想起剧情线里一生也没有等到所爱之人回头看到他的妣罗沙。 他那时候又是怎样的绝望。 这样爱恋对他这样一个永远也不能体会的人来说也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况且…… 斐言之想到那个可能忍不住心沉了沉。 剧情线里最后那时的塞壬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注定成王的真相。 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场算计,被人特意导向的未来都是命运馈赠下的代价。 所以才那样心灰意冷。 在发现怎么也等不到心爱之人回头的时候才……选择了死亡。 可为了人鱼族,为了身为人鱼王的责任,妣罗沙到底最终还是选择献祭了自己扭转了预言,拯救了亚特兰蒂斯文明。 甚至直到最后还拼死凝结出了血脉结晶,完成了他作为王最后的使命。 死的那样……恋恋不舍。 第20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20 “唔……”怀里的人鱼似乎察觉到了人类的不对劲,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下意识的在对方怀里蹭了蹭,安抚着。 斐言之深呼一口气,低头看着塞壬沉睡的面容。 人鱼的体温一向偏低,通常情况下都是冰冰凉凉的。 虽然可以自主调节,但体温的升高也需要时间适应。相对而言人类的温度是高了很多的,塞壬却很喜欢贴在他怀里。 他低头看了看塞壬的鱼尾巴,很漂亮的尾鳍。 透明的尾巴尖颜色稍微浅了一些,呈现出一种墨色的琉璃感。 像是玻璃橱窗里透明的娃娃,等候着一个冒着大雪前来取走他的人。 塞壬还不知道手撕星舰的他,已经在他看来脆脆的人类眼里成了一只没人要的小可怜鱼。 但斐言之越想越气,妣罗沙,他的鱼。 这事儿没完。 身材修长的人类抱着怀里乖乖的人鱼一路穿过人鱼王宫回到了寝宫。 也没注意到偷偷摸摸的两双眼睛——鲤儿和塞纳。 两只美人鱼一上一下躲在柱子后,看着人类那样抱着他们的王,一脸的心惊胆战。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是王吧?人类怀里的那个……”塞纳眼睛盯着那抱着人走过的人类一动不动,像是一只失去了魂魄的小鱼,转头跟梦游似的朝着身边同样呆住得鲤儿问道: “是吧?” 她是不是中了魔法,不然怎么会看到人类抱着他们的王? 鲤儿转头看她,也沉默了。 她想着塞壬在战场上手撕敌人的模样,又想了想刚刚那幅场景,猛的打了个哆嗦。 太吓人了,竟然还有人敢这么抱他们的王。 肯定是她看错了。 而且那个人类虽然是和王一样的黑色头发,可却是短发,一点也不好看。 正打算再仔细的看一眼,可人类已经走过去了。 鲤儿和塞纳对视了一眼,金色的发丝铺散开来,一个晃眼窜了出去。 人鱼王宫没有守卫,王又睡着了。 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虽然她们承认人类的确很好看,但他又没有漂亮的长发,也没有漂亮的鱼尾巴,怎么想也是比不上王的,可王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他呢? 塞纳和鲤儿百思不得其解。 可之前王一直不允许她们见他,也很少允许其他人鱼出现在人鱼王宫,所以就是想接近也没有办法,但现在…… 他们就说怎么这次能够突破人鱼王宫外层的魔法罩子混进来,原来是王睡着了,没有感知到她们的恶意,就没有把她们扔出去。 所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两只人鱼一路凭借着对人鱼王宫的熟悉远远的跟着那个人类。 斐言之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鱼鱼都想看个稀奇。 可惜除了塞纳和鲤儿一般人鱼也没办法接近人鱼王宫,只能暗自揣测一下这个人类有多么不凡才能让他们的王这么喜欢。 至于他们的王眼瞎这回事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王,是人鱼王塞壬。 他的强大足够一条人鱼镇压整个人鱼族。 不过,王一直都性格很好。 奖罚分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怒,十分的平易近鱼。 鲸鲨:“……”合着我们都白死了呗。 反正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们的王喜欢上一个人类,就算他们的王为了一个人类庇护了一个种族,就算他们的王抽走了整个人鱼王宫的海水。 妣罗沙也是人鱼们最爱戴的王!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英明神武的王这会儿正在一个人类怀里睡着了。 斐言之抱着塞壬回到自己的寝宫,想了想还是没把鱼放到水床上,而是放进了浴池里。 他的浴池很大,盛满了水以后塞壬睡在里面,像是一个养了美人鱼的巨大鱼缸,除了少了点人造珊瑚礁和彩石。 斐言之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但的确是这样。 塞壬的海底王宫没有太阳,但并不缺乏光亮,五颜六色的柔和光线映衬着水面波光粼粼的,而水里就躺着沉睡的塞壬。 他墨色的发丝随着透明的水波荡漾,白衣如雪的胸膛下是窄窄的腰身,却十分有力量感,然后是黑色的鱼尾。 鱼尾很长,光是看着都能够感受到爆棚的力量,在水下折射出绚丽多彩的光景,只有尾鳍颜色稍浅,呈现出墨色的琉璃和纤弱感。 沉睡着的塞壬闭上一双金色的眼睛,面色柔和,少了几分的神秘和绚丽,多了两分温暖和平和。 斐言之越看越觉得他的鱼宝宝真漂亮,要不是人类睡水里会被淹死,他铁定得进去抱着。 可惜了。 斐言之在那边看着塞壬恋恋不舍的不想走,外面的塞纳和鲤儿已经蠢蠢欲动。 “怎么还不出来。” 躲在大殿门口的两只人鱼眼看着人类抱着他们的王进了浴室,顿时心急如焚。 浴室太小了,她们一靠近,肯定会被发现。 一被发现,肯定会把王吵醒。 那她们就完了。 鲤儿回头看着塞纳,颇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我们进去?”她是真的好奇。 人类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能让王那么喜欢。 塞纳闻言一顿。 侧头看她。 眼神中带着怜悯,要是被王发现…… 嘶…… “不行,再等等。” 鲤儿点头。 她一个祭司就是被王发现也没什么,顶多就是被关进祭祀地修炼念力,但塞纳不一样,铁定得被王教做人鱼,谁让她父亲是王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王可是对他们向来都十分严格的。 第21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21 正在浴室内对老婆恋恋不舍的斐言之完全不知道外面两条人鱼的心急如焚,这会儿正在偷偷摸塞壬的鱼尾巴。 258简直没眼看。 “宿主,你这也太痴汉了吧?” 明亮的浴室内,塞壬沉睡着,斐言之躲在浴池边,对着塞壬的鱼尾巴蠢蠢欲动,明晃晃的眼睛里写着两个字:想摸。 它就没见过这样的! “趁着人家睡觉偷摸人家尾巴,啧啧……”忍不住又对着塞壬的鱼尾巴拍了一堆的照片,258说的酸溜溜的。 斐言之正摸着塞壬的鱼尾巴,黑色的鱼尾漂亮的很,入手温凉,心情很好,懒得跟二五仔吵架,只轻飘飘的说道: “不睡觉的时候我也摸。” 258:“……” 过分了啊,什么玩意,欺负它没有老婆是吧! 258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把自己关进小黑屋自闭了。 凭什么啊!!! 宿主都没有那么多老婆了,为什么它一个都没有! 斐言之完全没注意到统子的心理阴影,反正他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儿手瘾,终于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塞壬的尾巴尖上,那里呈现出透明的墨色琉璃感,在光芒下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啧,强大到手撕星舰的人鱼王塞壬显得有些脆弱。 斐言之侧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塞壬,终于还是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 手指的温度相对掌心来说已经低了很多,可对于人鱼而言仍旧是偏高的温度,在斐言之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刹那。 塞壬敏感的抖了抖尾巴尖。 斐言之吓了一跳,还以为把鱼给摸醒了。 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人鱼,发现根本没醒,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看着透明的尾巴尖又开始蠢蠢欲动。 塞壬醒着的时候他不太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太那什么了。 不过……咳,尾巴确实挺好摸的。 好奇! 258:“……” 果然该死。 躲在浴室外的鲤儿和塞纳完全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等的心急如焚,团团转。 “塞纳,你别转了,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鲤儿看着塞纳,差点两眼冒金星。 结果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塞纳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了,把自己的手臂给捆住了。 “……” 她真怀疑这个人鱼是真的怎么在演练场那么彪悍的。 塞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笑笑,一脸的腼腆和不好意思。 鲤儿有些无奈,不过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已经习惯了,连忙把塞纳从头发里解救出来。 等到终于把满头的头发理顺以后,两条人鱼对视一眼,一个笑的腼腆,一个满眼无奈。 塞纳正打算开口,就听到了浴室那里脚步声,眼睛瞬间一亮。 她们知道人类,下半身没有鱼尾巴,而是双腿,所以走路会有脚步声。 “出来了出来了。”塞纳连忙拽了拽鲤儿的头发,激动的躲在柱子后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浴室门口。 鲤儿一愣,也转头望了过去。 伴随着脚步声,两条人鱼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终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有着人鱼没有的柔和温暖的面容,眉目间有些冷淡但更多的是温暖,黑色的头发,但却是短发,下半身没有鱼尾巴而且人类的双腿被黑色的衣物包裹。 塞纳和鲤儿躲在柱子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对方的双腿。 塞纳朝着鲤儿吐了个泡泡交流: “这就是人类的双腿吗?看不到哎,我听说他们他们都没有鳞片,那怎么保护双腿。” 鲤儿也吐了个金色的泡泡:“不知道,但是感觉……” 她想了想道:“好好看。” 按理来说,人类的双腿对下半身是与尾巴的人鱼来说是很奇怪的,毕竟一条尾巴变成两条腿,还没有了保护的鳞片,是非常难以认同的事。 她们之前听说的时候还觉得很奇怪。 可现在真正看到的时候,竟然觉得很漂亮,很好看。 尤其是这个人类的腿笔直又修长。 鲤儿趴在柱子后,吐出一个金色透明的泡泡,破了塞纳一脸: “人类明明上半身和人鱼一样,下半身却没有鱼尾而是双腿,真神奇。” 塞纳也吐出了一个泡泡,飘在鲤儿面前才破裂:“确实。” 她将目光放在了人类的上半身,因为穿着衣服看不到,只能看到人类的容貌,忍不住道: “他长得可真好看。” 光是看着都觉得温暖。 鲤儿也点头:“怪不得王会那么喜欢。” 除了头发有点短,没有鱼尾巴,但是真的很好看。 她听说人类和人鱼不一样,是恒温的,他们的体温房间都保持在一个温度,而且相对人鱼的体温,来说要高不少。 那被人类抱着是不是也会很温暖。 塞纳和鲤儿对视了一眼,莫名想到那时人类怀里乖乖睡着的王。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王怎么会那样! 两条人鱼躲在柱子后用泡泡交流着,也没注意到被他们关注的人原本行云流水的脚步顿了一下才重新迈开。 斐言之忍不住扶额。 这是哪跑来的两条冒失鬼,跟踪人就算了,藏在柱子后头发都不带管的吗? “出来吧,别躲了。” 正在激烈交流的交流的两条人鱼听到声音身体一僵。 空中正在飘浮的泡泡,却没有停住,“啪”“啪”的泡泡纷纷破裂,拍了对方一脸。 但塞纳和鲤儿这会儿却没有心情去管,两条人鱼对视一眼,下意识的转身就打算跑。 结果…… “站住。” 人类的声音不算是很大,可想在空旷寂寥的宫殿内却很是清晰。 带着清冷的低沉声音,莫名的让人鱼心里一紧。 塞纳和鲤儿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停留在了原地。 希望王能多睡会儿。 不然要是知道她们偷偷跑进宫殿来偷看人类还被抓了个正着一定会拔了她俩的鱼鳞的。 斐言之倒不知道这么多。 他纯粹是好奇。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鱼竟然偷偷跑进了人鱼王宫,而且还是两个笨蛋冒失鬼。 说起来,他其实见过的人鱼也不多。 从前他不了解,但自从塞壬把人鱼王宫内的海水给全部抽走,又用魔法给包裹了起来,就很少能见到人鱼了。 上次见到除了塞壬之外的人鱼还是塞壬叫来撤走餐具的,后来甚至都变成了用魔法泡泡,连鱼都没了。 关于这点,那些人鱼表示,不是他们不想进来看人类,而是王不让。 而且王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太吓人了,几乎没有人鱼敢搞小动作。 这些东西,斐言之都不知道。 于塞壬而言,也只是很平常的小事,没人鱼提起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说。 第22章 独宠星际人鱼王的那些年22 听着耳边由远及近清晰的脚步声塞纳和鲤儿只觉得天要亡我。 怎么就被人类给逮到了呢? 斐言之:“……”沉默。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两条人鱼跟踪的技术太差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斐言之已经慢慢走了过来,看到柱子后躲的两条美人鱼。 因为塞壬的海底王宫已经没有了海水,她们这会儿是鱼尾巴直接落在了地上,下半身呈现出s形,又长又蓬松的长发逶迤洒落在后背和肩头,相比塞壬给人的强悍她们更多了一种玲珑和纤巧,然后是锁骨下一截大概一掌宽的漂亮鲛纱包裹着胸口。 很明显是雌性人鱼。 简直和人类想象中一模一样。 就连斐言之看着也一时有些愣神。 他之前见过的人鱼不多,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仅仅有些怀疑而已。 可此刻看着眼前两条和人类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人鱼才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并非仅仅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宇宙浩瀚,就注定了生命奇迹的多样性。 可在人鱼和人类身上竟然并不能很好的发现这些区别。 在这一刻,他几乎断定—— 人鱼,一定和人类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只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目前还猜不准。 不过…… 斐言之看着面前两条美人鱼,有些疑惑:“你们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塞纳和鲤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鲤儿声音发虚的回道:“我是人鱼祭司鲤儿,她是塞纳,我们……” 她顿了顿,看着面前的人类,有些心虚。 总不能说她们是来看看人类到底是长什么样才能让王那么迷恋的吧? 会被人打死的。 一旁的塞纳眼看着鲤儿编不出合适的理由,急中生智道:“我们是来人鱼王宫找资料的。” 人鱼和人类不同,除了大量的普通知识,他们的大多数珍贵资料都存放在人鱼王宫。 又因为种族数量不多,从前也经常有人鱼进出人鱼王宫来找资料,这并不算是很稀奇的事。 鲤儿这会儿也明显反应过来了,连忙道:“对,我们是来找资料的,就在侧殿。” “找资料?” 斐言之看着两条撒谎都漏洞百出的人鱼微微挑了挑眉。 刚刚听到了那个名字,他就知道眼前这个金发的少女是谁了。剧情线里那个为了阻止原主盗走血脉结晶反被原主利用塞壬的鳞片杀死在深海的人鱼祭司少女鲤儿——一个还未成年的单纯的小姑娘。 不过,好不容易逮到了两个人鱼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那你们说说你们是怎么从侧殿找资料找到这里的?据我所知这两个宫殿之间隔得应该很远才对。” 鲤儿和塞纳对视一眼,不由得头皮发麻。 给忘了。 王把资料室给搬到离寝宫很远侧殿了。 从前为了方便,人鱼王宫的资料室是距离王的寝宫比较近的,但后来人类来了以后,就把大部分资料搬出了人鱼王宫,仅仅只留下了一小部分,还送到了距离寝宫很远的侧殿。 虽然不知道王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很明显他们这个谎是撒的全是漏洞。 沉默了好一会儿,鲤儿看着人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仍旧有些紧张,纤细的手指拨弄着金色的长发忍不住绞着,磕磕绊绊的道:“其实我们是来看你的。” 斐言之有些疑惑:“我?” 他有什么好看的? 塞纳道:“王真的很喜欢你,我们所有人鱼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那么在意过一个人鱼,所以……”就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类,让他们的王那么迷恋。 生怕对方觉得她们胡闹,鲤儿连忙补充接道:“他们都说你长着和王一样的黑色头发,王那么好看,你肯定也很好看。” 莫名被夸的斐言之轻咳了一声。 人鱼,的确是不太懂人类的委婉哈。 鲤儿却不觉得,王是整个人鱼族最好看的。 很早之前有有人鱼讨论他们未来的王后该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他们的王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所以他们统一觉得那个人类也一定很好看。 斐言之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两条美人鱼很明显都是心思单纯的小人鱼,估计都连成年都没有。 于是对待两个小人鱼也柔和了声线道:“那现在你们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鲤儿眨眨眼。 目光看着他,仔细的打量。 过了好一会儿才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一句话:“感觉很温暖。” 对,就是温暖。 不仅仅是单纯的好看,就是很温暖,像是被不热不晒的阳光温柔的照耀。 斐言之很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忍不住挑了挑眉。 温暖? 原来在人鱼眼里是这样看待人类的。 这么说来之前塞壬那么喜欢贴着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了? 斐言之微微想了想,暂时也没有想做什么结果,抬头笑了笑道:“那你们进来吧,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儿。” 他缺少对外了解的渠道,现在明显逮到了两个还不得使劲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她们这蹩脚的跟踪技术。 塞纳和鲤儿对视一眼,根本没有想到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本来只是想偷偷来看看人类的,没想到还能和人类一起聊天。 虽然有些担心会被王发现,但鲤儿还是一咬牙道:“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王我们来过。” 斐言之笑着道:“好。” 他肯定是不会说的,至于你们会不会被塞壬主动发现就和他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