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莲与白虎》 白了少年头 清晨,院子里二层楼的一处窗帘准时被女孩拉开······ 耀眼的灼日刺向正在呼呼大睡的白发小伙的脸上:“怎么又这么大早就叫人起床啊。今天可是休息日啊!”他不耐烦的喊道。 白发小伙名唤白小戮。女孩名唤柳清莲。 她回应道:“又不是在读书的时候,哪有这么清闲,赶紧起床干活了,今天的事情可多了。” 白小戮此时突然回过神来,低沉的说着:“是呢。已经不像读书时候那么悠闲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啊!” 柳清莲倚靠在窗边,微笑着望着窗外,说:“阿戮,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白小戮明眸中光泽窜动,他淡笑道:“当然记得,那可是改变了我一辈子的事情呢。还得从一九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其病说起…” 一九年······ 此时的白小戮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原本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少年。 往昔那日,他向往常一样背着厚重的书包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虽说已经过了正午,可炽热的烈日却还是不肯回家一样的蒸发这他已从额头流过脸颊的汗珠,这使他有些难受,不得不在路边找棵树坐下来乘凉,虽然急着回家,可他感觉当天的太阳死神一样无情的吸食着他的阳寿。 也只能在树下等待太阳被乌云笼罩。当天的太阳对于他来说及其炎热,身体想在烈焰熔岩上的尤物被炽烤着一般。白小戮倚靠在树旁,久而久之,就昏睡过去了。 当他醒来时看向手表惊呼:“糟了!已经过了七点了。” 他扶着树站了起来,头痛欲裂,摇摇晃晃的跑回了家。 此时父母正准备出去寻他,刚开门,便看着白小戮摇摇晃晃的走进门趴在沙发上,他又昏过去了。 父母快速的整顿好带他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只是中暑。 后来就算昏迷的次数再多,医生也一直说原因是中暑。 直到一天周末,白小戮说想睡午觉,结果一直睡到晚上十点钟也没有醒来。 他的爸妈心急如焚,急忙带着白小戮朝着更远的大城市坐车行去,在此之前他们踏过江北,越过西平,那些地方的医生却都无计可施。 这次,他们来到了北京。 北京,一颗坐立在东方龙之上最耀眼的,也是最璀璨的明珠,这个地方对白小戮来说是充满神秘的。 父母把昏睡中的白小戮带到一家经朋友介绍的,很大的私人医院,而白小戮经这家医院的医生检查后发现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 医生发现白小戮大脑有过受损,及具可能患有精神疾病,需及时接受治疗,不然昏迷间隔会越来越短。 而且每次在昏迷中的时间会越来越长,随着昏迷次数的增加,生命也会加速缩短,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只有立即采取手术。 可这是家私家医院,没有医疗报销,白小戮的家庭也只是在平凡不过的大众家庭,根本凑不齐医药费和手术费。 不过好在已经知道白小戮为啥会像中暑一样晕倒了。 随即,父母便拿着报告复印件带着白小戮准备去另一家医院。 就在他们一家去另一家医院的路途中的时候,那名医生拿着白小戮的脑部ct检查,若有所思。 突然想到如果不只是大脑控制身体晕倒,而是身体本身出现问题的话,那也是会导致他会有突然晕倒的表现。 这么医生蓦地想起十多年前做的一项实验:细胞再生技术。 这名医生想到这就非常激动的拨打了白小戮母亲的电话:“喂,您好。白小戮的母亲,我是刚才给白小戮做检擦的医生,我刚才观察他的脑部检查报告时突然想到。”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不只是他的脑部出现问题,还有身体性能也出现问题的话也会导致他突然晕倒的,现在我们急需要给白小戮做一个全身扫描,需要了解他目前的身体特性,希望您能及时送孩子回来检查,谢谢您的配合。” “好的。” 挂断电话的母亲又急匆匆的叫司机调转车头返回刚才的医院。 到了医院时,爸爸随即将白小戮从车里抱出。 此时,那名医生也出来了,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白小戮的双亲说了,便快速将这位十六岁的少年送到一个很阴暗的房中,然后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扫描。 检查完后白小戮父亲便急促的向医生询问结果,这名医生便在此时发现了--白小戮由于大脑在小时候受过撞击导致在今后留下了后遗症,他身体的肌肉神经与脑部产生冲突后会应为大脑无法控制身体而导致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便是晕倒。 但是如果不接受及时治疗时间久了之后大脑便会完全无法控制身体的自由活动,最后脑死亡。 而白小戮目前的身体状况证符合他们十八年前研究的技术,那技术产生的药物可以和白小戮相互兼容。 医生断定这种药物配合他们团队的仪器不仅可以治好白小戮现在的症状,还能开发他的大脑,以及他身体的各个细胞,使他的细胞能在维护基本组织的情况下自组再生,从而达到到一定岁数不会再出现老化的症状。 如果在一个以前是正常人的身上试验成功的话,那将是人类迈向永生的一大进步。 柳院长把这一切全部告知了白小戮的父母,并征求他们的意见,并且这可能是救白小戮的唯一办法。 柳院长其实非常想做这个实验,毕竟是她含辛茹苦的研究成果。 “那医药费······”白小戮的母亲吞吞吐吐的哽咽着回答。 此时,医生用坚定的目光望着白小戮妈妈的眼睛说着:“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叫我柳院长就好。治疗费用不用你们出,但是我们也条件。” “什么条件?”白小戮的父母异口同声的问。 柳院长蹙着眉头,有些忐忑的回答:“额······这个嘛······就是你们白小戮以后得为我们工作,至于第二个条件嘛。就是······”说到这里,她噎住了,脸庞泛起润红,似乎是害羞了。 “就是什么您快说啊,急死人了,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都答应。”母亲着急的说着。 父亲也随声附和:“对,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相信我家小戮醒来也会答应的。” 柳院长叹了口气,大声快速的说道:“就是以后他只能迎娶一名名叫柳清莲的女孩做媳妇儿!” 说完,柳院长还不忘失一声尴尬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那,那是因为那名名叫柳清莲的女孩和他一样,只不过那个小女孩实验成功了而已。” 她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她已然永生,身体特征与常人截然不同,如果你们的儿子试验成功的话将会和清莲一样,他们就会像是有本命关系一样的存在,如果说近百年内找不到在像他们这种体制的人类,那时小戮又将会经历多少场悲欢离合,很痛苦的,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再说,清莲也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女孩的,大概就像普通人说的细腰翘臀大白腿吧!所以二位无需挂念什么的。” 两夫妻愣住了,眼神惘然,却又夹杂着惊喜。 不约而同的心道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因为太新奇,两夫妻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柳院长心头一颤,然后舒了口长气对着白小戮的父母说:“嗯······那我就全部告诉你们吧!” 她顿了顿说道:“你们应该都有听说过试管婴儿吧,清莲原本是我们团队在十八年为了实验这种新型药物而特定尝试做的一个实验婴儿,而且实验成功了,成功的案列她是首列,那时,我们并在做下一个人体实验,因为没有十全的把握,于是我们便将她抚养成人。” “毕竟,她也是有情绪的,所以我打算一辈子都不结婚,就为了好好抚养她那么一个女儿。直到今天,我从你们孩子的身上看到当年我们在清莲身上试验成功的影子,所以,这件事算我请求你们答应吧!” “另外,我还希望清莲能从小戮试验成功后就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会安排他们以后在同一所学校,清莲以后也需要和小戮住在一起,因为药物关系,这会对以后后新药研发有很大帮助,是非常好的铺垫,所以,希望你们二位能成全。” 虽说柳清莲是第一名实验成功的实验体,但她的体质并不是白小戮这种得了奇病的身体。 白小戮的并恰好只是这个药物能治疗,她也只是当年柳医生他们为了给药物做实验而造出的人造人。 因为实验的成功,不仅让她大脑开发至常人无法达到的程度,还拥有绝顶的智商,有着绝佳的身体素质,无论是肌肉密度还是骨密度都比常人高出数倍。 当然,如果白小戮试验成功的话,也会和柳清莲一样,但是,白小戮毕竟是有重病在身,在药物注射完以后,身体可能会发生前所未有的改变,与其说改变,倒不如说重塑。 “那我们就答应吧,死马当活马医。毕竟,结婚这种事早些也好。”父亲说道,母亲轻微点了点头,顺从男人的意思。 夫妻两都答应了。转而白小戮母亲问道:“对了,他们以后的工作是怎么?” “其实,这毕竟是十八年前的实验,未来还得看未来的走向。”柳医生如实回答。 就这样,白小戮被拉近治疗室接受治疗······ “医生。治疗结果怎么样啊?”夫妻两在医生走出治疗室时激动的上前询问。 “治疗很成功。但是,具体关于身心的全部改变我们也不敢乱自揣测,主要是看他自己以后了。” 三天后。 床边的窗帘被缓缓拉开。女孩的身影被温和的阳光映照在男孩的被子上,绕过窗帘与女孩的双臂与身躯。 一束束阳光照射在男孩的脸上,男孩被惊醒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对了,我爸妈呢?”白小戮对着眼前这个高挑的女孩不解的问。 女孩转过身来回答道︰“我叫柳清莲。你因为昏倒被送来北京接受治疗,至于你父母,这会儿在你的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面谈话呢,应该快回来了。” 女孩宛若天仙,面若芙蕖,艳眉高挑,音**人,她笑得粲然。男孩便痴得有些呆滞,呆的有些可爱。 却还是傻傻的问道:“我又昏倒了吗······那你,是护士吗?” “谁家护士像我这样打扮的,我只是受托来照看你的。” “那你······” 男孩话还没说完,便被开门声给打断了。“你个小兔崽子,睡了这么多天,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两了!”男人开门佯怒道。 母亲哭着跑过来一把抱住还在发愣中的白小戮,竟有些茫然失措,她说道:“儿子,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难受,或者说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啊,我从未感觉像现在一样精力充沛过,对了,我的眼睛,好像看得清了,我的近视似乎好了。这都,怎么回事啊?” 父亲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对着白小戮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他眼神坚定,振振有词的将前因后果再详细不过的描述出来,深怕他听不清或不懂。 此时的白小戮大脑飞速的运转着,突然,他蓦地回头看向背靠在窗边的女孩,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在想: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母亲紧紧握着白小戮的手,说:“你好好屡一屡吧,我跟你爸爸先下去给你买吃的,对了,多跟清莲好好相处,你看人家这么漂亮,你到成了瘌蛤蟆!柳医生说你们以后必须得在一起,这事我们也没办法,她是个好女孩,这些天她一直来看你呢!” 白小戮此时心想:我跟她都不熟呢!他想到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规划好了,不免有些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还好,自己的身体被治好了,甚至还比以前更好。 柳清莲对着白小戮说:“这种事我也没想到,我从诞生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这家医院和医院后面的家,柳姨把我当作她的女儿一样照看,她托人传授我各种知识以及武技,带我看电影,我也只能通过电脑手机以及书本来获得外界的信息,没有玩伴,只有训练学习和游戏。不过还好,现在终于可以有人一直陪着我了。” “原来啊!可是按年龄你比我大两岁啊,再者,刚才柳医生说你都已经成年了,那个,我们······” “才两岁嘛,大不了以后我就叫你弟弟,嘿嘿。” “啊!我上头已经有两个堂姐了。这样行吗?” “哎呀你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就这样定了。” 就这样,柳医生和柳清莲与白小戮一家回到了他们的家乡。到了家门外,五人下了车后,柳清莲望着远处的房屋、仰视四周的高山,觉得不奇怪,虽然在家里深住十八年,但却对外面许多事情了如指掌。 他们进入白小戮家中,围在火炉旁坐了下来,柳医生欲端起茶杯却又止住:“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 父亲回话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们也好帮忙琢磨琢磨。” 柳医生道:“可这件事,哎,算了,那我就跟你们说吧。就是在今后白小戮得和清莲睡在一起!” “什么?”茶水突然从白小戮口中喷了出来,他愤然大吼道:“那怎么行,自古男女授受不清,柳姨,就算以后她必须嫁给我也不用这么的······操之过急吧?” 柳医生连忙回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因为药物作用,晚上睡着时你们的呼吸是最放松的,这样就会使你们产生呼吸时产生一种新型共生菌,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更快完善今后的身体构造,我们今后需要培育这种共生菌,你们睡在一张床上对实验有着巨大的帮助,就当是为国奉献嘛,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白小戮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那也不行,终归来说我是男孩子,而且我都这么大了,再说,我和她又不熟,这才刚认识几天,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两还怎么见人呢!?” 说完,接着喝了一大口气茶,又说:“就算我勉为其难答应了,她一女孩子会怎么想,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就在柳医生准备说话的时候,柳清莲开口了:“我倒是无所谓,一切听柳姨的安排。” 此时母亲找了肚子疼的借口出去了,父亲对着白小戮温和的说道:“小戮啊,你看人家姑娘都答应了,你也就答应了吧。啊?想当年,我也是你这个年纪结识你妈的。” 白小戮愣住了,他没想到柳清莲竟如此听柳姨的话,连这种事都能爽快的答应下来,还真是没来过外面看看啊,就连父母都不站在他这一边。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先是瞪了一下清莲,又对着柳医生说道:“柳姨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个的,合起火来诚心框我的是吧!” 说完,他愤愤不乐的坐下来,脸都青了,端起手中的杯子喝起了闷茶。柳医生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只见她双手合并,说:“好,那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谁都不准反悔哦,我先出去到处逛逛。” 于是,白小戮的人生就是因为这场其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到了晚上,柳医生与其父母在楼下聊天,而柳清莲跟着白小戮去了二楼卧室。白小戮妈妈说道:“毕竟孩子们还这么小,让他俩睡在一起,恐怕会引起是非啊。” 柳医生胸有成竹的说道:“相信我没事的,清莲她自小就没跟同龄人或者比他小的孩子接触过,有些好奇心不足为奇,至于他们两那点事,你不用担心的。” 白小戮的妈妈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可是,清莲一女孩子,我怕我家那厮······” 还没等话说完,柳医生就打断道:“没事的,你想的那些是是非非的事情我早就想过了,他们不会发生什么的。” 听到柳医生这么胸有成竹的说道,想必也是有她的道理,于是白小戮的母亲就没有追问了。 而另一边。 柳清莲进入白小戮房间后,白小戮铺好地铺后,对着柳清莲说:“你睡床上吧,我睡地铺。” 柳清莲不解的问:“可是柳姨不是让我们睡在一起吗?” 白小戮盯着柳清莲满脸通红的说:“你······你在想啥呢?这床这么小,能睡得下两个人吗?” “怎么睡不下,不信你下去问柳姨,我认为,他的意思一定是我们两个睡一张床,再说,我一个人睡一张床,你睡地铺,呼吸间隔过远,共生菌很难产生的。”柳清莲略有些生气的回话。 显然,她不在乎白小戮的心绪,只关心自家柳姨的实验。 白小戮这回被说的是面红耳赤,他已经不敢直面柳清莲了,因为自己想歪了,便羞耻的低着头望着旁边的手办说︰“可,可是,那个,我晚上睡着了会踢被子。” “哎呀,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我睡着了也会踢被子”,柳清莲回话道,“所以呢,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啊,诶!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啊,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柳清莲此时跳上床上,说︰“当然知道啊,谁叫你长那么可爱。” 白小戮此时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柳清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尴尬的回了句“那好吧!” 于是他收起地铺,低着头睡到了床上,因为是与比自己大两岁的柳清莲睡在一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准备关灯时,柳清莲下意识拉住他的手,酡羞小声道︰“能······不关灯吗?” 白小戮先是怔住,喉头翻滚,腹腔燥热,立马将她的手推开,说道:“可······可以。” 夜晚的灯光照在女孩发髻间,像是细嫩柳条被点上一道湿润,华丽优美。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蜷缩成一团,腹腔中似有烈火灼烧般难受,满脸涨的通红,还不敢拉被子,头脑也混热不堪,“煎熬”了半宿,才觉着眼前朦胧,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虎躯首寒颤 到了第二天,白小戮对柳清莲还有些抵抗,特别是她真的会踢被子。但这也是他们俩该去学校的日子了。 此时白小戮真正担心的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学校的同学和老师。 因为此次的药物治疗还改变了他的一些外貌特征。 新药使他头发变白了些许,眉宇雪白如凛冽寒冬飘下的细雪,眼睛也渐渐成了银白色,五官精致了许多,轮廓分明。 在去学校的路上,柳院长特地问了白小戮有没有喜欢什么动物,或者植物之类的,又或者说书本里的事物。 白小戮沉思了许久,告诉柳姨:“我喜欢白虎,五大神兽中的白虎。” “古人有云︰白虎者、仁兽也。虎而白色、缟身如雪。无杂毛、啸则风兴”。 “它-是战神、杀戮之神,后来被之间人格化成为道教护法神之一‘监兵神君’,它代表少昊与西方七宿的西方之神,与八卦中为乾、兑五行主金,象征四象中的秋季。白虎象征着威武和军队,所以古代很多以白虎冠名的地方都与兵家之事有关,列如古代军队里边的白虎旗和兵符上的白虎像······” 白小戮的眼神随着话语逐渐变得冷厉了起来,他继续言道:“白虎为伴,冬不寒,夏不热。或许很多人认为它不详瑞,因为造成的杀戮过多,所以是七宿中的灾星,但对于我来说,它才是真正的志刚志勇,正义之神。” 说到这,他并没有因为话语的停下而收起他那绽放寒芒的白眸。 当他转头看向柳姨的时候,柳姨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内心黯然。 白小戮随即问道:“对了,柳姨,你为什么问我这种问题啊?” 柳姨回应道:“这是未来第一批人类的标志。” 白小戮觉得也是:向清莲这样的人都出来了,以后不免会有更多,任何进步都会有什么标志之类的。 刚进入学校,白小戮身体因药物重塑,外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记得身体治疗成功的时候,白小戮去照镜子,都不相信眼前那个黑白相间的头发、异瞳的少年竟是自己,外貌似乎变得英俊了许多,原本瘦弱的身躯也变得健壮了不少。 与之前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都不知道大家都还认得出自己吗?此时,因他那奇异,银白的双眸和黑白相间的头发加上那雪白的眉毛瞬间引起操场上的人的注意,更何况,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位绝色的柳清莲。 但白小戮并不为此感到惊奇,只是静静的跟在柳姨的后面朝着校长室走过去。 到了校长室门前,柳姨叫住了两人,让他们在门前等待,随即她就进去了。 “你来了,柳教授。”一处不快不慢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大概都明白了,今后,我会辞去他们除课本外的一切课内资料,他们今后就不用在写学校布置的课后作业了。”说话的人是校长。 待柳姨和校长谈完话出来后,只见她手里紧紧拿着一份红色的秘密文件,文件上有着ll的图案。白小戮想起在医院见过这个图案,虽然心生疑惑,但终究没有在意太多。 此时,校园内响起了阵阵读书声,这是柳清莲从没听到过的。顿时,她觉得四周变得旷阔起来,身体变得很轻松。 而白小戮就不一样了,他似乎有些紧张,大概是在想,回到班上后,同学们还认识他吗?随即,他们跟着柳医生进到班中,柳姨跟班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离去了。 同学们都心生疑惑,眼前人是谁,大家都在想。毕竟对于帅哥,还是较为新奇的帅哥,少说也会铭记于心。 此时班主任开口了,她指着中间最后一桌:“白小戮,你去坐那里吧。” “妈耶!”班里的同学们都惊呼了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面冠如玉的白眸少年竟是请了两个月长假的白小戮。 白小戮尬笑一声,对着老师说道:“好的,老师。” 当他从两边同学经过之时,因为相貌与之前判若两人,再加上那白眸深刻的寒光,使得两边的同学都不认为眼前这位少年是白小戮,他们惊讶的视线随着白小戮的移动而跟着平移,直至他上了位子。 老师又开口了:“都安静一下,清莲同学,上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柳清莲慢慢从门外走向讲台背着手,大声的说道:“大家好,我叫柳清莲,家住北京东城,今年快十九了。” 清纯而又附有磁性的声音很是诱人,再加上她那修长而又高挑丰满的身姿,很难让人不为之心动,全班瞬时间将视线移到这位绝美的少女身上,她根据老师的指示坐到了白小戮的旁边。 虽然她高出白小戮整整一个头,可在外人眼中,单靠他们倾城的颜值就足以看出他们是一对,更何况他们是一起来到班中的,班里很多同学不免有些妒忌与八卦。 到了下课,同学们纷纷凑过来,不约而同的问;“你真的是白小戮吗?” “不是我还能有谁,我只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变成这个样子的。”白小戮有些高傲的回答。 一位同学开口说话了:“天哪!这哪能叫副作用,这明明就是天山雪莲啊!你平时成绩好以外就算了,现在治个病回来不仅变得这么帅,还长高了些许,天理难容啊!”其余的同学们纷纷表示赞同。 此时,白小戮以前的一铁哥们凑过来,对着柳清莲说道:“美女姐姐,你和我家啊戮是什么关系啊?” 无疑这个问题吓着了白小戮,他总不能说他们是以后得结婚吧。于是还未等柳清莲开口,就急忙的说道:“就是普通的朋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而在另一边的班长开口说:“你家在北京,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镇上读书呢?” 柳清莲不慌不忙的回应道:“我的父母想让我到远方看看,于是我就跟着小戮来到了这边读书。” 此时,那铁哥们就说话了““一口一个小戮,你们俩关系一定不一般,我猜······”还未等说完,他就被白小戮捂住了嘴巴 “两个月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八卦。” ······ 就这么着,慢慢的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 同学们看着柳清莲跟着白小戮身后随他一同前去,都心生羡慕。毕竟这样的美女,他们在现实中都还是头一次见到。 到了家里,放下书包。柳清莲率先开口了︰“现在终于走入正轨了。” “什么意思?”白小戮满脸疑惑的问。 她回应道:“因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所以柳姨叫我将我这些年来学习的武技都教给你。明白了吗?” “原来啊。” “我这些年来一直在练习刀法,我想到了将日本武士的技法用在长刃的兵器之上,你今后的每天下午除了锻炼身体素质外就跟我学习这个,当然,技巧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融会贯通以及速度的力量。”柳清莲说道 她继续严肃的说道:“因为时间观念,每天练习三小时就够了。这个学期结束后我们比试,同样是为了检测你的训练成果。” 白小戮是聪明人,身体被重塑后既要在未来为这实验背后的人工作,绝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简单的。于是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而第一天的锻炼量,令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他先是跟着柳清莲绕山间跑了数万米,跑完之后,亦是气喘吁吁,几乎力竭。 还好现在和两月前不一样,如果是以前,估计刚过几千米,恐怕就不行了,并且,已经过了五十分钟了,这个时间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是很难达到的,但是对于柳清莲来说,这还不算什么。 两人休息了十余分钟,柳清莲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四个哑铃出来,哑铃单个看起来比较小,但每个却约重一百来斤。她说道:“来,拿着,接下来的一小时,得进行力量训练。” 说着,她顺道让白小戮双手平举哑铃,让他做深蹲,她自己则拿着另外两个训练起来。平均每十分钟训练休息五分钟,就这样,一个小时又过去了。 训练完后,白小戮还是大喘着粗气,可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女生像没事一样的。 于是,他咬牙切齿,抿着唇站了起来,心想着:总不能比一个女孩子还没有出息吧,现在虽然还不及她一分一毫,但只要努力,一定能超过她。 开始今天最后一个阶段的训练了,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训练。 只见柳清莲从旁边的房瓦上顺手拿起一根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青竹,她双手握住竹子较粗的一头,单腿下跪,但却未完全落地,双手拿着竹子向前一刺,再从左向右,从下向上斜劈,说:“注意呼吸,气息随速度变化。” 她的动作极慢,但却稳稳当当,似壮阔波澜,却不激荡。 然后,她单腿完全跪下,从左向右横劈,在转势从右向左横劈。白小戮大脑此时飞速运转着,他仔细的思考着每个动作,身体也跟着清莲动了起来。 随着身体动作的变化,清莲一边又继续解说道:“一定要注意气息,这是命脉。” “连续正劈,等对手频频防御时劈砍手臂,要快,不然就等着被对手砍了。”她解释道。 白小戮随着清莲的动作和话语比划起来。柳清莲解释完后,将竹子丢给白小戮,叫他像刚才一样练习,白小戮接过竹条,跟着刚才的示范练了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 第一天锻炼,白小戮难免有些不适,不过他一想到柳清莲这样才过十八岁的女生都能做得如此轻松,就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而且,他很期待着两个月后与柳清莲的比试。 同样看到强忍酸痛的白小戮,柳清莲眼里似乎又多了什么。 这一天下来,白小戮近乎力竭,他在傍晚脸色显得煞白,咬牙切齿,胸口震痛。可身体却已是无法支撑他在做运动了。 可以说,他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训练完后没多久,白小戮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 慢慢的,白小戮从昏睡中醒来。 “快吃点东西吧,昨天对你来说的确太累了。”母亲温柔的声音立刻让他从朦胧中清醒过来。他大口的吃着床边端过来的早餐,些许是太饿了。吃完早餐,下楼洗了脸,便和柳清莲一同上学去了。 于是,一切照旧如常。 到了某周周五,白小戮收到了柳姨送来的快递,打开快递合,是两块吊坠,伴随着吊坠的还有两部手机,其中一块吊坠看起来很像一虎头,凶神恶煞,另一块则是一朵莲花的样子,或许象征着冰清玉洁吧。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而两部手机的其中一部外壳刻着白虎前扑的侧体,另一部手机外壳则刻着一朵绽放的莲花。 白小戮突然想起几天前还未回北京的柳姨问他喜欢什么,现在想来送这些东西也不为之奇怪,他把带有莲花的手机和吊坠拿给柳清莲,她也不问什么,似乎早就知道的样子。 一个月后,柳清莲那单纯空洞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外界的色彩,大概是因为接触外面的世界而慢慢产生的变化。 而白小戮的身体早已有了质的飞跃,精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同样的,头发又雪白了许多,犀利的双眸中多了些光彩,宛如夜晚划破黑夜的银白色流星一般,很是动人。 同样迎来的就是第二阶段的训练了。 对于习武者来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速度与力量,可说起来简单,而要达到绝对的速度与力量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保证一直在前进还是可以的,所以这不仅需要极大的耐心,还要及其那种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坚强的意志和毅力。 而第二阶段的训练,就是极其强大的压力,有或可当作是重力。 柳清莲先是寻来两个背篓,她将四个先前使用的哑铃放入其中一个背篓中,又在河边捡来圆石与沙粒将其铺满,再拿麻绳使其密封。 让白小戮背着,只见他突然坐下,猛然大喝一声。这实在是太重了,四个哑铃已是四百斤的重量,再加上圆石与沙粒的重量,背篓足以达到五百斤有余。 他忍着巨大的压力站了起来,沉闷的说道:“然后呢?” 柳清莲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告诉他先是这个做着平板支撑的姿势。平板支撑不算什么,可要身负五百斤的重量,对于现在的白小戮来说实在苛刻,但他内心深知,压力是修行路上最有效果的引导者。 并且,柳清莲是同他一起锻炼的,他又怎能轻言放弃呢? 练习压力,同样是练习精神与心理。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他现在已是汗流浃背,腰酸背痛,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可眼看柳清莲并未喊停,便咬牙切齿,坚持了下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此时柳清莲缓缓站起身。“停!”这一清脆温柔的声音对于白小戮来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顿时“啪!”的一声响起,白小戮整个身体已经趴在地上了。 无疑,现在的他已经累瘫了,只见他气喘吁吁,汗水已经侵湿了他的青衫。看了看柳清莲,强忍着肌肉的酸痛站了起来,慢慢的将背篓放了下来,顿时感觉身轻如燕,似乎要飞起来一样,很似轻松的样子。 可当他准备伸展双臂的时候,却大叫了一声:“啊!” 虽说身体突然身轻数倍,可肌肉却依旧酸痛不止,再加上突然这么一伸展,不免会造成肌肉拉伤,不过好在身体是重塑过的,很快就恢复了。 待身体恢复过后,又同柳清莲做了伸展运动。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最后一个小时,是如同以前一样,照常练习武技,只不过,手上多绑了两个哑铃。 就又这样过了两个多月。 伴随着这个学期的结束,寒假的到来,两人也都长了一岁,却到了白小戮与柳清莲的比试时间。 这天下午,风轻云淡,于平常来说并无异样,可对于即将与柳清莲比试的小戮来说,内心多了几分忐忑。他们两人站在家门前相对马路来说更为宽阔的场地上,一人拿着一根竹条。 两人相互抱拳行礼之后,柳清莲开口嗤笑道:“弟弟,要不要我先唱首安魂曲给你定定神?” 白小戮咧了咧嘴:“切!”他并没有理会,但心中却已暗暗凛然。 只见柳清莲双腿似弹簧般蹦出,直越白小戮头顶,顺势一竹横劈下来,白小戮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及时弯腰将竹条越过头顶划了一圈挡过那一劈,而柳清莲优雅落地。 白小戮瞬即转身后退,这一套动作在顷刻间完成,对于柳清莲来说不算什么,但此时的白小戮被刚才清莲那一跳吓到了,他很是惊奇,她太快了。 显然,白小戮被刚才柳清莲那令人无语的速度惊到了。这哪里是人能做到的?白小戮暗自凛然。 当然,他这两个月以来可不是白练的,他紧绷神经,注意着那人的步法与他手腕的变化。 白小戮向前冲去,像一颗刚射出枪口的子弹,快接近柳清莲是迅速转身从下往上劈了过去,柳清莲则是迅速向前下方倾斜,双臂张开向前方冲去,到达白小戮下方时急速转身一记横劈朝白小戮胸腹部斩了过去。 “啊--唔~”沉闷痛苦的尖叫从他口中发出。 不过还好,他算是站稳在地上,但是刚才那一击着实疼痛,他也是摇晃了几下才站稳的。而柳清莲则是朝自身后方一个空翻,同样优雅的落地。 还没等白小戮反应过来,柳清莲又瞬间刺向白小戮,白小戮来不及闪躲,只能强行硬拼了,于是他做好防守的姿势,这一瞬间,他脑中回想着以前练习中的一招一式。 可还没等想到解决方法,柳清莲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他使出全力将竹条向上抬起,虽然挡住了,但奈何柳清莲力气实在大的出奇。 白小戮手中的竹条已经被震碎了。手也伴随着竹条的破碎而剧烈颤抖着,他抱着右手小臂大叫了起来,实在是太痛了。 白小戮输了,输的很彻底,他无法想象柳清莲究竟经历了怎样痛苦艰辛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恐怖的能力。他也算是认栽了。 看着恢复过来的白小戮,柳清莲慢慢松了口气,说到:“虽然你输了,但是你做的不错,看来这两个月的训练还是有些成效的。现在是寒假了,过两天,你跟我回北京,那里有更好的器材,还有重力加倍屋,可供训练使用。” “重力加倍屋是个什么?听起来像是能给重力加倍的屋子。”白小戮不解的问。 “差不多吧。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京都之锻造 一周后,北京机场······ “抢劫了!有人抢劫,快帮我抓住他!”一急促的声音从正前方响起。只见一白衣蒙面男子朝柳清莲的方向跑来,手中还提着棕色皮包,显然,他就是刚才那女人口中的抢劫犯。 此人身材高大壮硕,但却是蒙着脸面,只露出带有血丝又通红的眼睛,很是狰狞,令人恐惧。此时,机场保安已经跑了过来,此人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了,但他还是朝着柳清莲跑了过来,似乎要拿她当人质。 但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究竟实力有多么恐怖,他朝柳清莲冲过来了,白小戮替他打了一声冷颤,又捂着额头叹息一声。 顷刻间,只见柳清莲拉住那男人的右手臂顺势一个过肩摔,只听见几声咔嚓声,伴随着的是那名壮硕男子剧痛的嘶吼声。 就这一摔,男子右侧肋骨断裂三根,手臂与肩部肌肉拉伤。这一下,几乎周围的人都已经吓傻了,那名男子也痛晕了过去。白小戮慢慢走向男子蹲了下来,摇了摇他的头,长苏一口气,平静的道:“还好,人没死,刚才其实我想提醒你的。” 伴随着白小戮的嘲讽,气氛显得更紧张了。白小戮背起男子,顺便将包递给了那被抢劫的女人,便朝外面迈着步子去了,而柳清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起自己的行李跟在白小戮后面,周围的人下意识让出一条大道给白小戮。 就这么一个过肩摔,竟把人给痛晕了,这是何等的力气,看着眼前这位年仅十八、九的姑娘,周围的人不免心生敬畏。 刚出机场,是柳姨来接的他们,看来刚才的一幕已被她看在眼里,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快些上车。 到了医院,手术室外。“明明差几个小时就比我大三岁,行事却如此莽撞,揍人真的是毫不留情,我看呐,这白虎--杀戮之神的名号还是留给你得了!”白小戮略带威严的冷喝道,看起来像个特别懂事的小大人。 “还说起我来了,没看见他是冲我来的啊?而且你似乎毫无动手的痕迹,他就这么撞上来,换你你能忍?”柳清莲大声反驳道。 “你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白小戮无奈说道。 三个小时后,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白小戮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问道:“医生,里面的伤者怎么样了?” 医生回道:“目前算是稳定下来了,这是什么回事,竟然伤的这么重?” “啊!是这样的,他自己摔倒的,重很高的楼上摔的。”白小戮连忙解释道,还不忘给柳清莲使个脸色,就这样,那名壮硕男子就被送进了病房。 第二天,太阳冉冉升起,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轻轻的微风透过窗间吹起窗帘,温暖的阳光通过微风吹起的窗帘缝中穿过,照在那名壮硕男子的脸与被子上。柳清莲从床边缓缓走过,双手拉开窗帘,仰望着高空中的太阳,似乎很是享受,转瞬间流露出非常温和的,暖洋洋的笑容。 而站在一旁的白小戮不禁睁大双眼,望柳清莲在明媚的阳光下露出那曼妙高挑的身躯以及那柔情似水的温暖笑容,不免有些痴了,没想到平常性情刚烈,说话耿直的柳清莲也有如此温柔动人的一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莫过于此。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刚与柳清莲见面的时候,那时,他也是刚睁开眼,便看到耀眼的阳光绕过她美丽动人的身体照到自己脸上的时候,那时柳清莲的脸上也是这般温柔动人的笑容,想到这,白小戮脸上也慢慢的浮现出这么会心的微笑,自从奇病以后,他就没有透露过这么会心粲然的笑容了。 而这次,他是看着眼前这个差不多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毕竟接触了这么久,自然产生了感情,或许,他们内心中的对于对方的爱就在这一时刻,在他们各自的心中种下了吧!“你是?”还在朦胧中的伤者缓缓睁开双眼,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眼前的女子不解的问。 柳清莲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他,并没有作答,只是平静的问出︰“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在昨天把你打进医院的,你忘了?” “原来,是你!” 男子有些害羞的说道︰“这么厉害的姑娘,是个练家子吧?” 看着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对自己下手,实在恨不起来。男子又开口道︰“昨天是我的错,实在没钱用了,所以才去抢劫的,对了,我叫赵远,你叫?” “柳清莲。”她粲然笑道。 ······ 就这样,这件事就过去了。但她与白小戮不知道的是,柳姨盯上了这名叫赵远的男人。然后柳姨带着两人去抽了血,便让他们吃午饭去了。 午饭过后,柳清莲带着白小戮来到柳医生的院子里。跨进大门,前约五米处是一座直径十米的小型喷泉,柳清莲管这叫神池,是天使伊卡洛斯的神祗--传说天使伊卡洛斯很单纯,是一位向往太阳的天使,她因为一直追随着太阳而被烈焰燃烧了他那羽翼上的羽毛,火焰随着天使洁白的毛发引燃全身,最后被活生生烧死了,据说伊卡洛斯在被烧死之前,还一直追随着太阳的去处。 而那个去处,应该有着她所需要守护的重要的东西! 院子以神池为圆心划分出四条路,两人现在就站在大门与神池连接的这条路上;而垂直于这条道路的左手边的道路通向车库;而右手边的道路则通向重力加倍屋。 “这便是重力加倍屋,屋子只有一层楼,天花板由外而内分别呈现出白色和红色,而红色一圈的范围内,可靠遥控控制范围内的重力,屋子四周由钢化玻璃组成,红色范围外有许多段练器材。这个长假,就需要在这里训练了,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柳清莲指着屋子解释道,白小戮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是很在意。 而绕过神池,前面便是一座高高的三层楼房,通体由红油漆与一些色彩装饰,很是鲜艳,但看起来又有些复古。而每条道路隔离出来的地方分别是四处凉亭,道路也全都是用白色而又特别圆滑的鹅卵石铺成。 而靠东方的凉亭,周围种有着落叶灌木,枝条细而长,呈共形状披散下垂的迎春花;靠北方的凉亭,周围种有着花型奇特,色彩丰富,竖立在绿叶之中的仙客来;靠西方的凉亭,周围种着一株株生长茂盛,开花繁盛的翠菊;靠南方的凉亭,周围种有着一棵棵树,枝条上长着许多成伞状花序,花瓣先端却刻,粉白的樱花。身在其中,犹如调入仙境画作般,令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舒适。 要是真从四亭正上空观察,或许真的是一副仙境般的画作吧!只是,令白小戮想不透的是,这些花是如何在同一个气节开得如此茂盛,柳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每处亭子的柱子都有着不同的刻字。 东边凉亭上刻有二月迎春花盛柳,初春气息惹人醉;北边凉亭上刻有脸红不是羞,白衣透娇艳;西边凉亭上刻有只缘翠菊知人意,百媚千娇惹爱怜;南边的凉亭则刻着生命中美丽的海,一簇簇的歌声,一朵朵的期待。花开时来,花落时也要来。 每一种花都内含着它的物语,有些通透易懂,一看便知,而另一些,是永远让人摸不透的,就像人心一样。很多事物能被数据话,然后进行解析,但人心不行。 此时,白小戮突然想到,或许,创造清莲这种奇特的人,不让她出门十八年,是为了真的保护好她吧!因为,天真的心灵很容易被别人诱拐,去利用她,洁白的身躯更容易被恶人玷污。 而她,仿佛就像是伊卡洛斯,偏偏想去会令自己身处危险的地方。 而自己的体质,改变了柳姨以前的看法,如果药物完全研究成功,可以对正常人进行使用,那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世界。想到这,白小戮不禁冷冷的打了一个寒碜,如果世界最终走向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那个时候的世界又会有哪些新的规则呢! 想着便不寒而栗,因为他莫名感觉这是令人恐惧的。就像赵远被摔断骨头的那种恐惧。 绕过院子来到主楼,缓缓将大门推开,见到的是与一般院子,房屋不同的风格,这似乎更像是书房的感觉以一般,又或是酒店一样。 先是宽敞的客厅,中央摆放着黝黑色的茶几,上面还摆放着水果拼盘,走进房屋,面前是茶几,左侧的墙面安着电视机,右侧先是围绕的电视机的乳白色沙发,然后是面对电视机的青檀铸造的复古楼梯。 楼梯通染乳白色,先走到楼梯一半之时便分叉开来,两边都是去往二楼,只不过是相反的方向,到了二楼,楼梯转角又朝对面行去,慢慢走向两楼连接之处,楼梯是与一楼到二楼一样的分叉开来,直到第三楼--顶楼。房屋由环绕式设计,这样通体显得宽敞明亮。 白小戮虽然经常在书上和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建筑,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建筑设计,也是第一次亲身行走在这建筑间。 上三楼右侧中间的房间就是柳清莲的房间。门牌上还挂有乳白色的天使羽翅。打开房门,他们走了进去。 “哈哈哈哈哈······”白小戮顿时嘲讽的大笑起来︰“原来这就是你的房间呐,哈哈哈······看看墙上这些猛男的海报--李小龙,泰森,还有那个,施瓦辛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这些手办,清莲啊,不得不说,你口味真重,哈哈哈···” 因为柳清莲房间的装饰,使得白小戮大笑起来。 这哪里是姑娘家的装饰?柳清莲因为长期在家生活,不太了解外面世人对于性别的看法,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大笑,柳清莲只是觉得练就墙上这样的身体状态会很厉害,所以并没有理会白小戮。 靠近床边,柳清莲疑惑的自问道︰“咦?柳姨怎么将我的床铺换的这么小了?” 白小戮这时才从刚才的嘲笑中回过神来,笑容蓦地凝成了冰,顿时面红耳赤,想到︰可恶,柳姨为了她的实验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连自己女儿的清誉都不顾啊!就算看着她单纯,也不能不顾我吧?靠,今晚上怎么办啊? 对于柳清莲来说,男女之间只是身体上的差异罢了,但对于在世俗的人们来说,男女之间可不止是身体上的差异。 此时,柳姨送给白小戮的那台手机响起,是柳姨打过来的。“喂,柳姨,做人不带你这样的。” 白小戮接起电话抢先说道,电话那头很安静,过了半响才出现声音:“信号不好,你说。”白小戮愤怒的挂掉电话,望着窗边又生起了闷气,柳清莲不知为什么和自己睡觉他很生气,但也没有多问,只想着这或许就是人们常提起的自尊心吧。 吃掉晚饭,一夜无话。 清晨,窗外亭子边的鸟儿开始发出它那优美的乐声,似乎很多歌手都会在这会儿练歌。悦耳的歌声叫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柳清莲,她慢慢站起,伸了个懒腰,趴在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她又揉了揉眼睛,打开窗户,微风缓缓拂过娇嫩的脸颊,又格外舒服清爽。新的一天伴随着微风吹起。 此时她望着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白小戮,有些替他感到惋惜,因为柳清莲认为白小戮完全不会享受这些美好的时光,他确实不会。 过了一会儿,白小戮又被耀眼的阳光惊醒。下楼吃完早饭,便又到了他们最激动的时候--训练。他们绕过亭子,来到重力加倍屋。 里面有许多的健身器材,许多的武器模型,还有一些木质器具。白小戮慢慢走到中央红圈的范围内,柳清莲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个带有十颗按钮的遥控器,她先是按下第一个按钮两下,还没等站在红圈内的白小戮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到脚下一沉,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重,四周的气体压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重力加倍屋的作用啊。”白小戮说到,还没等他适应,柳清莲又按下第二颗按钮,白小戮顿时四肢趴下,只感觉周围的压力与自身的压力越来越大,难以忍受,他强行将手臂伸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这才二级,竟让一个身体素质极强的人都快受不了了,要是到十级那岂不是要神仙才能做到?十分钟过去了,白小戮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汗水向蚯蚓一样缓缓从额头流下。 眼看他快撑不住了,柳清莲又按回第一颗按钮,重力慢慢恢复正常,全身突然放松,他“啪”的一声瘫倒在地。这太恐怖了,但他此刻却是兴奋的,白小戮又想到︰如果现在清莲也无法承受第十级的重力,我要是能在她成功超越十级重力之前成功做到的话,说不定能超越她。 就这样,他每天都在红**域疯狂锻炼,熟练的运用着各种训练器具。只要有着极快的速度和力量就能超越柳清莲,可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难。他每天甚至都比柳清莲多花三个小时的时间在红**域的训练上。每天训练完后又还要在拉伸许久,训练完后又强行拉伸是的他疼痛的尖叫起来。 他每天就这样忍受着,肌肉无限撕裂的痛苦,若不是隔音,估计医院那边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还记得第一次开始这样训练的时候,他痛苦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却还是忍痛坚持着着难以完成的训练,每天忍受着身体撕裂的痛苦,炎热的烈阳,自己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而柳清莲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痛苦的他,有些同情。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柳姨看到时,她知道柳清莲开始慢慢理会这个平时爱开玩笑的男孩了,开始会为他担心了。柳清莲也每次看他这样训练都想向前阻止他,可理性终究战胜了感性。 一个月后。 经历过三十天以来的刻苦训练,白小戮的身体维度更丰富了些,五官也变得精致了许多,头发也完全的雪白,却不同于老人们的满头银丝,像冬天里絮絮飞舞的白丝。 这天,他们打算去游乐园。 他们两拉着正在休息的柳姨来到游乐场,无疑,他们两个的样貌再一次引起了大众的关注,不过他们并未在意这些,毕竟,长得精致好看也不是他们的错。因为考虑到白小戮未成年的关系,所以他们只是玩了一些简单的设施,就逛街去了。 夜晚,柳姨以回到医院,只剩下街头相坐的两人仰望着夜空。 月亮渐高渐明了,像是一滴泪珠,骤然被一颗流星划过,照耀这一对被命运安排的人。似于飞瀑的流星,像骤雨往西北流淌,在遥远的星河间缓冲,柔和的光晕和着轻轻的微风犹如母亲温暖的双手,静静的轻抚着两人的脸庞,在夜空之下,在柔和光晕与微风的轻抚下显得虚幻又真实。 星光绚烂,微风轻轻,两人似乎以忘记回家,伴随着旁边花儿传来的清香,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 一双空洞而又伴着无尽星河的眼眸望着另一双深邃的白眸。一头梳得高高得马尾慢慢往下轻垂与脊背间,娇小精致的脸庞被余下的两拽头发遮住,路灯正好引在那修长的白皙美颈上,束紧的衣裙正好勾勒出那完美的身材,精致的容颜加上那呆滞与眼里满是星河的目光使得眼前的男孩痴迷了起来。 雪白色又有些长的头发让微风使其飘起,转过那美颈,剩余的灯光却显得精致的五官阴暗起来,却又更加帅气,银白的眼眸也愈加深邃,而这精致的五官又让眼前的女孩也有些痴了。 白小戮突然下意识的撤走目光,害羞的低下了头,口吃道︰“那,那个,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啊!哦。”柳清莲顿时被白小戮的话语惊醒,猛得低下了头,微微露出那脸上得红晕。这一夜,谁也未对谁说话,他们甚至都有些害怕正眼望见对方,却要偷偷得用余光看尽,生怕对方脱离自己的视线似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柳姨从医院回来吃早餐,只见他们的目光不停的向对方闪躲,又想要抬起眼帘,通过余光灌满对方,似乎明白了︰或许,他们已有了最初级的爱恋吧! 吃完早饭,该离开北京了。收拾好行李后,柳姨便把他们送到了机场,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尴尬的气氛才缓和了些。 两人在飞机上,俯视下方的灯火阑珊,宛如白昼那般光鲜明了,很美,美到极致。她们越过大河山川,明眸里有着万缕星辰,星子倒错摇曳,美到极致。 隔阂也被美景一扫而空。下面就像是百花争先恐后的绽放着,五颜六色,绚烂无比,引人无限遐想。这是红尘独有的美妙,是人间之奇迹。 不过白小戮和柳清莲此时觉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因此而感到了对方的美妙,就是无中生有,那种打心底里的好感就像是周边的流云,直贯心肠,油然而生,那太美妙。他们就想停留在此刻,感受这独有的欢乐······ 他们离开之后。 医院那边,在以前为给白小戮治病做实验的那间实验室的门慢慢的被一双光滑似玉,却健壮无比的手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正是一个月前被柳清莲打伤的男人--赵远。现在看来,他的块头像是被压缩一样,并没有先前那么壮硕了,现在的他冠面如玉,身形苗条但肌肉壮实,肩宽腰窄,将男人独有的美感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来是柳姨的试验成功了,对一个正常人成功了,这无疑是推进了人类进步史上最快的一次,直接进阶一个近乎完美的层次,如神一般。赵远看了看现在的自己,不免有些激动,很兴奋,不过,远在他乡的柳清莲和白小戮并不知此事,显然事柳姨不愿意说出这件事。 但是,试验成功后,上面却不愿公开此消息,或许是怕人心大乱。**准备从一些福利院入手,寻找没有家世背景的孤儿,最重要的是,超过三十岁后,药物便不会起作用。 慢慢的,在柳家院子院以东、西、南、北各远十里的荒郊中,开始了一项前所未有的伟大工程--ll学院。新一阶层的人类将从这里面开始,将会有新的制度,这项工程也只是为了让新人类服从制度管理,但这期间免不了许多背叛,不屑,愤怒。 人心是险恶的,只有靠这项工程来辅助他们接受管理。主院是以东十里的学院,而现在正在培养着院子未来的统治者,当然,他们目前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年少早沧桑 很快的,两人顺利毕业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高中已被指定,是柳姨指定的,正是在北京的一所私立高校--铃白私立高中。听到要上铃白高中的时候,两人一脸诧异,只知道这所私立高校是十几年前建的一所不知名私立学校。 这表面上是一所普通的私立高校,但其实里面的格局远不止于此,很早之前白小戮就听说,虽说是一所学校,只不过是学生们的乐园罢了。据说这所高校毕业的学生里面还有过许多瘾君子和毒枭。学校被多次检擦,却都被校方糊弄过去,一切又都风轻云淡了。 而校长迟迟不关闭学校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进去的都是因为一些些富甲一方的青年,有些学生甚至为了玩乐交钱留级。 “什么跟什么啊?就算是历练,不为我也为清莲想想吧!”接到信息的白小戮喃喃自语,他此时已是龇牙咧嘴,气愤不已,莫名其妙背上了命运的束缚,还要过这荒唐的一遭。 不过他很快平静了下来,毕竟这近一年来的训练可不是白搭的,更何况,里面都是普通人。白小戮是这样想的,柳清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她不了解这些,更不屑去了解。 很快的,暑假过完了,到了开学季。柳姨将他们送进大门,走上前轻轻贴近白小戮的耳朵说道:“想怎么闹随便你,别把人送进医院就好!”说完,看了一眼柳清莲便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柳姨会这样说,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正当白小戮这样想着时,他那面冠如玉的脸庞以及帅气的眼眸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位绝色的柳清莲。 白小戮突然拉着清莲的手上前走去,因为校园类大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很自然的摆弄出高傲冷艳的气质,微微敛眉,高抬下颚,看上去很是让人不易亲近,而柳清莲只是默默的尾随其后,不免露出羞涩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名与柳清莲差不多高的男生凑过来,完全无视白小戮的跟柳清莲说到:“美女,多少钱?”柳清莲以前算是网瘾少年,自然懂得他的意思。 白小戮突然看到眼前贱兮兮的男人像是恶魔,张牙舞爪,顿时,冲冠眦裂,手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蜿蜒的巨蟒蜿在上臂上般,愤怒的一拳直冲那名男子的脸上,男人被打飞在空中,侧身向上旋转三圈后才落下,直至两米远,鲜血不断从鼻、口腔中涌出,,浑身抽搐,嘴唇颤抖,全身蜷缩着,很快的,他晕过去了。 周围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柳清莲便显得更害羞了,这种害羞不同于刚才的酡红,而是骄傲自满的佯羞,让人不悦。 而校外正准备上车的柳姨回头看到了,摇了摇头说到:“他毕竟是实验体,药效有副作用是难免的,我们走吧,司机。” 白小戮这边,他气还未消下去,准备在踢上一脚,却被柳清莲拉住了,便蓦地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沾着鲜血的手指,那腥红还在汩汩流动,有些茫然,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此时来了人将被打趴下的这位男人抬走了,好像是去了医务室。“是谁这么大胆,敢揍学生会的人?!”一声高傲又清纯的声音从前方的人群中响起。 突然周围的人都让出条大路,从正前方迎来一位披散着头发,涂着口红的女人,她的皮肤虽不像柳清莲那样白里透红,但也是很水灵,整个人看起来娇小可爱。她身材曼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何况伴随着甜美动人的声音,很难不让人心动。周围的人似乎对她都很尊敬,都让出路来还对她微微鞠躬,突然大家都异口同声道:“会长好。”这人名叫李云云,是学校高二的学生,学生会会长。 一想到以暴力分阶级,看来学生会会长虽然是女孩子,但也不会很弱。高傲甜美的声音又响起了:“想必您就是白虎吧,您旁边这位就是白莲吧?” 白小戮与柳清莲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就走上前说到:“你认识我们?!” 女生回应道:“少废话,竟然打了我学生会的人,就得受到惩罚。看招。”话音刚落,五米外的李云云便一记飞踢直冲过来,白小戮抓住了她的脚,朝侧方甩了出去,李云云顺势在空中转了几圈以缓解被甩出的冲击力,然后站在平地上。 “不愧是第一位接受实验的人,越早果然越强。”她慢慢朝白小戮走了过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慢慢走到白小戮跟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看似是兔子的吊坠,说到:“我叫李云云,高二十七班,现任学生会会长。柳姨叫我来接你们。看,吊坠是兔子。” 还未等白小戮他们开口,她便继续说到:“你们的事儿我都听说了。” 说着还贴近白小戮的耳朵露出邪魅一笑:“包括你们夜里要同床共枕······”欲言又止。 李云云是高一时就被柳姨看中,应为她在这个学校处理各种疑难杂症都游刃有余,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属于那种管理政策特别强势的人,是难得的才能,只可惜那时候才能用错了地方,不过柳姨如伯乐般瞧上了这位高高在上的美人儿,才得此重塑机会。 她继续说道:“好了,我带你们去新生处报道吧!” 白小戮与柳清莲大概是明白了些什么。 通过他们的血液里提出的新型共生菌与药物混合可以使正常人试验成功,既然没有及时向世人公布消息,那现在,一定在某处正进行着什么耗资巨大的工程,而且,目前到达这个层次的人类绝不止现在三人。而这所学校,是主要让他们相互磨合的场所。 对于李云云刚才的言行举止,白小戮深感不爽,但也只能跟着她了。他很快平复下来,问道:“这些学生好像很怕你,或者说,他们很怕学生会的人。为什么?” 李云云对外人的样子一直威风凛凛,铁骨铮铮,还包含着女性独有的高雅,她那如历经沧桑海事,处事不惊的能力令所有人敬佩,也该敬佩。 李云云大笑道:“这里表面上是所普通学校,但真正的乐园,是在每天放学之后--少数学生与所有教师领导全部离校后,操场、走廊、教室、以及其它有空地的场所,将会被学生们当作赌局所在的地方,不是以桌牌类的方式,而是暴力,常见的赌博方式今后你会慢慢了解。而这些人,是因为大多数强者都在学生会,所以他们才会感到害怕。”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想保护心爱的女孩,就得让所有人害怕你,恐惧你,臣服你。去那边报道吧,那栋楼顶层那间平房,是会所,放学后,学生会会所见我。” 白小戮听她说完后似乎明白柳姨的话了,他想到︰这个历练,无非是想让我们毁了这所学校,变卦的让我们听从官家的安排,不过,好像也没办法了。 既然落入狼窝,那便扰乱这狼群,这感觉真微妙。 通过学生会,他们一起进入高一十一班。 第一节课下后,一名扎着蝎尾辫的金发女走到柳清莲桌前倚靠在桌上说到:“我叫金冉心,姐姐长得很漂亮呢,不如放学与我来一局吧,我好期待你这娇美的脸蛋流血的样子呢。” 白小戮本想劝阻金冉心,但柳清莲看了一眼白小戮随后对她说到:“好啊,放学后门外走廊上,来赌一局。” 虽然不知是怎么个赌法,但牵扯到打架,柳清莲可没输过,更何况,金冉心还只是个普通人,见柳清莲答应了,白小戮便未多说什么,只是在叹息,替金冉心叹息。 他最清楚柳清莲的力道,平常同他训练一不小心都能把他骨头打断,更何况眼前这位普通女子。 只是,金冉心向柳清莲宣战的事不一会儿就全传开了,顿时,周边的班级都炸开了锅。 很快到了黄昏,十一班旁边的走廊都围满了人,比肩继踵,都期待这么娇媚的女子流血大喊的样子,那绝对诱人夺目。 “怎么个赌法?”柳清莲问道。 金冉心回应道:“按我们学校自创的赌法,约架双方需对自己下注,金额随意,其他人也可以对其下注,最后所有下注金额由赢家获得。我先对自己下注,五千。” 柳清莲又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下注也是五千吧。”随后两人摆好架势,金冉心直接狠狠的冲上来,结果被柳清莲握住拳头甩起来,将她提在走廊护栏外虽然是在二楼,但离楼下操场也有四五米的样子,摔下铁定疼得直叫人撕心裂肺。 金冉心顿时便慌了,瞬即茫然失措,她害怕,像极了做错事儿的孩子大声道:“柳姐姐,我错了,我不该挑衅你,放过我吧,我错了!”吼着吼着,便大哭起来,岁数比柳清莲还大,做事却不知孰轻孰重。而旁边的人更是变本加厉的大叫让金冉心摔下去之类的话。 柳清莲看她急哭了,便把她拉了上来,并未要赌注便去往了学生会会所。 她和白小戮来到会所门前,开门的是一位玉树临风,高大的帅哥。两人看着模样似乎与某人很相似,但又不认为是他。白小戮和柳清莲都疑惑了起来。男子笑道:“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半年前在机场你还打断过我三根肋骨呢。” “赵远!?”他们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了解完关于赵远的事后,白小戮更加肯定**的计划了。随后他们进入会所,一共二十几个人,但是他们这种超凡脱俗的人类目前只有四个--李云云、赵远、柳清莲、白小戮。 所有的人围在一张方长的桌边坐下,李云云开口了:“从今以后,学生会会长由柳清莲学妹接待!”优雅的高音极具魅惑,但即是这样,很多人都站起来反对,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柳清莲真正的实力。 李云云又说道:“我会给大家一个公平的答复,但这是现任会长的命令!你们有什么不服,尽管来找我就是了。”“命令”二字说的铿锵有力,还包含些愤怒的情绪,大家又纷纷坐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白小戮对于兔子的做法有些抵抗,但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风范。随后,她叫走了除他们四人外的所有人,对其余三人说到:“我知道白小戮你不愿趟这趟混水,所以以后我就是副会长,你呢,就好好辅佐清莲就得了,反正就在这破地方挥霍三年而已。” “好吧······”白小戮及其不情愿却又无奈的答应了。 因为是柳姨的人,所以赵远、李云云随小戮他们一起入住了柳家院子,只不过,白小戮和柳清莲睡在一起的事就会被其余两人拿来玩笑。 这天夜里,残缺的红月将光影照射在床边的鱼缸上,清澈波动的水流又将这碧波照映在两人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一道碧波在白小戮的眼前流动,顿然想起今早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不自觉的握着柳清莲的手腕,严肃的神情配合着温柔的语气说道:“清莲,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突然被一只相对自己来说较小可是力道足够的手掌握住,有些害羞,埋头轻声说道:“你说。” 白小戮回答说:“你记住,今后除了柳姨和我的话,谁都别信,好吗?” “好。” 白小戮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还没等他再开口询问,柳清莲又说到:“如果是你的话,那我相信。”紧握的手掌下意识的松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这仅存的爱意,顷刻间变为了占有。然后带着这份占有慢慢进入梦香。 第二天一早,四人同行,他们首要任务便是要所有人信服,需改变这一暴力的情况就得让所有人统一。但这可比平常训练时困难多了,正可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所以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更何况是这种问题。 每天下午,要见证太多血腥,太多暴力,被打下了,站起来,继续。就这样日复一日,他们些许有些麻木了,这是无法改变的定局。 又是新的一天。“你输了,给钱吧,要是没钱呢,我可以考虑让你负债,只不过,你以后就和家畜没什么区别了,哈哈哈…”嘲讽的笑声面对着前方被打趴的男生笑出。 那个男生输了,被打得头破血流,血液参和着泪水从眼角流下,可是又没钱,只能由赢家差遣,多么卑微,多么可笑。他就如同跳梁小丑,卑微祈求,却又如同一缕尘埃,掀不起那人涟漪。 在一旁路过的白小戮瞟了一眼,也只是哀叹一声,他们以经习以为常,却依旧毫无办法。很快的,高二了。 又是许多有钱的新生步入。 一个星期五下午,许多人站在操场围成一个圈,有史以来看赌局人数最多的一次。好奇心让白小戮看向操场中央。 “咦?这不是今早被逼上赌局的那个男孩吗?哎,长这么小巧,难怪会被那些人看上。” 白小戮也不由为他怜悯。可接下来的一幕非常让他恼冲冠眦裂,与男孩对弈的是留级四年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叔,他冷笑着,丝毫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男孩被吓得一直在后退,退到人群边时又被一双双大手推出去。大叔一记重拳下来,男孩已是鼻青脸肿,眼泪伴随着疼痛流了下来。 大叔疯狂的胖揍他,还不忘嘲笑道:“你哭泣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哈哈······”笑得贼贱,笑得疯狂,甚至带着玩弄的意味。他那张牙舞爪的姿势令人厌恶,恶心,欲要呕吐。 白小戮实在看不下去了,内心的柔软再次被掀开,从教室拿起扫帚从走廊跳了下去,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就连操场中央的两人也随人群的视线转移过来。白小戮拿起扫帚冲进了人群,这一幕正好被柳清莲一行人看到,他们想上前阻止,但此时白小戮已冲进人群。 在离大叔不远的时候,纵身一跃,直接跳到头前,一扫帚扫了上去,顿时,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人侧脸皮开肉绽,汩汩鲜血随脸颊流淌到脖颈。他捂着脸庞在地上打滚哀嚎,可从白小戮眼里流露出的只有难受,愤怒,替那被打的人的不甘。 他破坏了这冠冕堂皇的乐园的规矩。 此时,所有人蜂拥而至,白小戮找到离楼层最近的距离一路拿着扫帚死甩,冲到楼层之下顺着楼梯来到顶层,又迅速的将顶层的房门关闭。楼下大的人大吼着:“白小戮,你破坏了乐园的规矩,就得接受惩罚,就算你是会长的人,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滚下来!” 随后几乎所有人都大吼他:“滚下来,滚下来······”扫帚慢慢从手掌中落下,顿时流露出那无可奈何的笑容,他像累瘫似的跪下,弯着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 仰头看向太阳,心里满是疑问︰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暴力是你们所称为乐园所向往的,呵!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他慢慢站起,朝天大吼,这一声震慑住了所有人,这一声,吼出了心里所有的不甘,愤怒。拿起扫帚,打开上楼顶的门,数不清的人在楼梯间望着他,大都狰狞的表情显得毫无人性可言。 白小戮露出冷笑,眼里满是犀利的目光,顿时,人们都冲上来。“来啊!你们这群混账废物!”愤怒的话语从白小戮口中爆出,顺势将手中的扫帚丢了出去,被弹回来,接住,又是一扫,同学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一路从楼顶打到操场。 面前的同学们都很恐惧他,此时已到黄昏,慢慢转头望向夕阳下那片赤红的火烧云,又转向身后看向楼梯间被打倒的同学。“哈哈哈哈······”满是凄厉的笑声让人恐惧。 操场上的人都不敢在蜂拥而至,也没有吼叫声,有的只是眼神中的恐惧,肢体上的后退,已经开始怀疑恐惧是他们保留的最后一丝人性。白小戮转过身来面对操场的众人,彰显出白虎那杀戮的气势。 他及其冷厉的说道:“既然在你们的乐园中,这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那我就显示自己的能力。” 他高举自己的吊坠,在那高光中闪闪发亮,他明眸中有着清泉流动,蓦地湍急起来。 他强忍着泪水说道:“我很强对吧?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但是,我并不想在这里展现我的能力,这里不过是个幌子,这才是地狱。你们想要践踏,想要摧毁,还企图化解自己的罪恶,掩盖自己的龌龊与卑劣,而这些丑陋的灵魂和肮脏的做法,不会让你们的得到真正的释放、解脱,却只会将美好无辜的人一步步拉进深渊。你们不懂得苟责自我,不会宽厚待人。你们的冷漠无情,终将会让你们流下无尽的遗憾。” 哽咽的声音加上嘶吼使得威慑力更充足了,就连站在他旁边的三人眼中也闪烁起泪花,对他,眼里似乎又多了什么。 “你们就没有值得去信任,去爱的人吗?就像我,也经常被命运玩弄,但我依然爱自己的父母,之前,我的未来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我不甘心,直到最近,我发现,自己好像又多了需要保护的人,即便她比我更强,但她心思单纯,我不愿她的身体与心灵受到任何污秽侵染,渐渐对她产生了感情。” 他眼眸灌满清泉,深吸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到我回首过去,望向未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所以,即使她很强,我依旧要保护她,因为,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她,呵!真是讽刺。而你们,却非要把平常的不甘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算我求求你们,你们施加的语言暴力,肢体暴力,真的很容易很容易让一个人崩溃,真的······很容易毁掉一个心向暖阳的人。” 说到这里,映射着夕阳的泪滴以缓缓从眼角落下,他还在嘶声力竭的怒吼着。 “你们能不能不要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摧残别人的肉体,蹂躏别人的灵魂?这样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好。你们已经离真正的乐园渐行渐远了。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把这些话铭记于心,对人更温柔些吧!多珍惜自己些吧!因为你们这样,还真的很垃圾,让我很瞧不起!” 然后一字一句的吼道:“我!很!瞧!不!起!” 说完,他擦拭了满是脸颊的泪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他看着远方正在下山的夕阳,只见那高光慢慢从西方落下,他的心也慢慢随夕阳的落下而渐渐平静下来。 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这里,还真是差劲呢!妈的······”慢慢就晕过去了。只剩下下面如同蝼蚁般茫然无措的人们。 ······ “柳姨,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柳清莲望着病床上的白小戮焦急的问道。 柳姨分析了检查报告得出:“因为药物在他身上是实验的关系,终会有一些变化我们无法预料,因该是只要愤怒下动用武力就会产生大脑强制保护从而与身体断开连接,然后昏倒。而且······” 柳姨转话间的暂停让柳清莲更加急躁了:“而且什么您快说啊!” “而且,他如果情绪到一个极点时,无论什么情绪便会出现幻想症的症状,可能对鲜艳的颜色会格外在意。如果要醒来,那他自然会醒来,只怕他沉迷于自己的幻境,无法自拔。”她声音很低沉,还有些沧桑的沙哑 这一话语惊动了他们三人,是啊,即便有着自愈的能力,那也只是对于肉体上的,对于心灵空缺的补给,是最困难的。 这一夜,雨淅淅沥沥。柳清莲望着窗外绵绵细雨,望着从房檐一泻而下的雨帘,静听着雨水滴答在窗户上的清脆响声,想着白小戮黄昏时在操场上说的话,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转过身来蹲在床前,双手平方在床边依托着下巴。 她望着白小戮的侧脸轻轻的说着:“你说,我们能走到永远吗?” 柳清莲以前对外面世界了解的渠道,无疑就是电子设备和书本报纸,而现在,白小戮的出现好不容易让她能够探索到外面的世界,而真正带领她出来的人现在却如此安详躺在床上。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你的人生历经波折,痛苦不堪,却不想释然。的确太卑微,但我现在只想让你快点醒来,还能一起吃烤鸭,虽然你很不爱,我们还可以一起开玩笑。你总是喜欢把内心掩藏起来,却终是会在那么几个不经意间透露,想想还挺可爱的。” “不幸种是想要降在你的头上,命运种想要击垮你,可你都一路过来了。我也想像你求那些同学时一样的求你,快点醒来吧,快点······”喉头突然哽咽终究止住了话语,可伴随着的却是一阵嚎啕痛哭,她埋头在白小戮的手边哭了出来。 很痛。 心好痛,犹如刀绞,抽泣,却没有丝毫生气。 慢慢的,哭声停止了,眼泪却还在流,已是深夜,久而久之,神志开始朦胧不清,便慢慢睡去。 而此时在阳台的李云云和赵远也陷入了沉思。阴雨散去,留下的只是房屋落水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滴答······” 想着屋内的那一对,童话般的开始,难道要以另一种方式结束吗?还是说,他们本没有结局。 随着滴答的响声,偷偷掀起眼帘,李云云的侧颜贯彻赵远的余光,于是招远心跳也随之“滴答、滴答······” 她用手撩了一下挡住眼角的刘海,吓得赵远赶忙撤走余光往另一个方向望去,他开口了:“时间不早了,该去睡觉了,你······早些睡吧!”明明想多站会儿,却尴尬的收场,急匆匆的回到自己房间。 望着跑回房间那个傻乎乎的样子,不禁噗的嗤笑一声。 酣畅于赛场 一个星期后,清晨,眼泪从白小戮的眼角流到脸颊,慢慢滴落到枕边。他掀起沉重的眼帘,见到的是通过树叶缝隙形成的斑驳光影,摇曳着,动人心弦。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抹掉眼角的泪水,露出脸上久违的微笑。 “砰!”一声巨响,杯子从李云云的手中落下。 “醒来了,清莲,赵远,这死肥猫醒了!”激动的李云云连忙去把其他几人叫来。 几人闻声而来,柳清莲就先急切的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倒杯水。” “啊!你们怎么了?”白小戮疑惑的问道。 睡了这么久,脑子难免有些糊涂,于是嘴也跟着稀里糊涂的问话。 赵远说到:“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学校打了一架之后,又说了一堆心灵鸡汤,然后昏倒了。因为伤的人数过多,**以此为切机让学校关闭了,你的父母还来了北京和王校长谈话呢,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哦!我记起来了,终究还是······暴力解决的问题吗?”白小戮窃窃的说道。 柳清莲端着水过来说道:“不过还好,你人儿没事,柳姨说你有幻想症,有看到什么或梦到什么吗?” 白小戮下床回答道:“记不清了,但回想起来,感觉好难受。算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对了,我们今后的打算是?” 几人边下楼边聊着天。 此时柳姨回来了,她说道:“我待会儿会带你们四个去一个地方,去见两个人。你们先洗漱吃早餐吧。” 午时,柳宅以东十里外。 “看,这就是ll学院主院。你们以后学习工作的地方。”学院很庞大,近看是看不到边的,外表几乎看起来像是木质材料,但摸起来却和金属材料相似。大门开了,两个身穿风衣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两人显得很文雅禁欲,风度翩翩,像是两家少爷那样。 左边的男子开口了:“想必四位就是柳姨所说的人吧。我叫徐海天,他是李岩海。”声音很温和,看起来很容易让人亲近。 徐海天和李岩海是从小的玩伴,各自父母双亡,于是相依为命,刚成年要出福利院准备塔行江南漠北时正好被柳姨赋予了新的人生。 徐海天的吊坠是尚付;李岩海则是朱雀。 白小戮走上前,笑道:“终于不是一对对的了,哈哈。” 柳姨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海天,岩海,你们带他们进去看看吧。把该说的都让他们了解了解吧,我还有很多事,先走了。” 四人随着他们两人进去。边走两人就边轮流解说学院内大大小小的事情。 学院除了主院还有三座分院,都建在荒郊之地。而目前他们六人就是需要学习很多知识,以后需要来管理这些地方,为**工作。 每座学院大门前都有一个像地下井盖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地下道,连接四个学院,也都经过柳家院子。迎面来的是教学楼,一共有十二栋,每栋十层高,每层除了厕所有二十间教室。左边五栋楼,右边五栋楼,直走通过楼层,跨过操场,是办公楼和宿舍。 后设有训练场所,占地广袤。 而宿舍有六栋,男女分开。左边三栋,右边三栋,中间有着河畔,有着假山,有着桥梁,桥梁上刻着牛郎织女遥遥相望的刻画,河流两端有凉亭,花草树木,占地十分宽广,身处其中像是公园那般。 白小戮望着内心直想:国家为新人类派发情侣么? 通过宿舍就是他们几人目前住的地方了,那不属于宿舍,但在学院内,敞亮宽阔,有种家的感觉。 打开门,从里面又出来两人,一男一女,男子名叫戴越,女子名叫叶寒欣。 戴越原本是一名普通研究生,后因为被压榨想要轻生一了百了,是柳姨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一开始是崩溃的,但得知事情原委后便释然开怀了。 叶寒欣是一名护士,柳姨看上她纯属因为人美心善,是如今世间少有的良人。 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孑然一身,无所依靠。 做完自我介绍后,白小戮又走上前玩笑道:“又是一对啊!”逗得大家乐了好一阵。 叶寒欣掩唇笑过后道:“进屋后中间的大屏幕上有每天的课程,小到高中各科,大到政治管理,武器讲解,设计,各种学识。而且只有两年的时间,我们都要跟着这个机器认真学习······”温柔细腻的声音像是初恋,几人便被话语带了进去。 转眼间,寒风四起,春雪岑寂,便是两年后。 而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更为枯燥的教师生活。已经从孤儿院里开始了大规模注射药剂,而这些经过重塑的人也都被送进了ll学院。 八人也都被分开管理学院了。 主东院︰柳清莲;南院︰叶寒欣、徐海天;西院︰戴越、李岩海;北院︰赵远、李云云。 至于白小戮,他病情严重,经常头痛欲裂,就连这两年内读书时都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不可能有心管理学院了。 而他们七人人要做的事是不仅要管理好学院,还要教书,把自己学会的都授予那些慈善机构养育的人们,当然,单靠他们几人是远远不够的,所以采取的方法是,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烽火绵延,生生不息。 很快,一年过去了,学院渐渐有了阶级趋势,几乎除了刚进学院的学员,老学员们都有了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几人渐渐放宽心来。 因为ll学院的开发,新人类阶层渐渐传开,**也做出了相应的解释,而这一实验,使得整个人类种族的轰动。 在他们八人教书的这期间,外界逐渐分成两大派︰摧毁新药剂和新人类;让全人类得到重塑。两大派很快传开,一直没有平息。 “今天召集你们你们几个呢,是来开会的,我想在东院开启一场学院大会,你们意下如何?”白小戮对众人说道。 徐海天笑道:“学院大会是假,无聊才是真吧!白猫,你耍的一手好牌。我看你是不知道清莲有多累。” 赵远也说道:“最近两大派跟风太紧,学院内很多人都被带偏了,有个别几个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开个大会或许那些人会有所行动,这样也好查清一些事情。你这只肥猫平时闲散,但是够阴啊!” 柳清莲站起来说道:“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那这事定在三个月后,我们八人也需参加,只不过不用透露就行。”众人纷纷同意。 这事儿很快传出去,人们得知此事,在学院落落纷纷,议论纷纷的八卦着此事。 “听说了吗?白虎先生要在东院举行学院大赛。” “对啊,现在四大学院都在议论这件事呢!不过他不是院长,我们也没见过他,怎么说举办就举办呢?” “你是不知道,他是柳院长男朋友,女友力爆表哈!” “啊!这······我也好想要个保护人家的女朋友。” ······ 在会议室这边。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身材魁梧,但已年过中旬。“汪先生。”众人叫道。此人正是**的一大高官汪贤,汪贤说道:“你们几个随我来。”汪贤带着他们去了他家里。 他们走到汪贤的卧室,只见他把床铺掀开,下面竟是一处暗格,他将暗格打开里面是八把钢刀。通体较长,上刻有反复花纹,是刃壳卡槽,有着卡槽机关,方便拔动,刃冒银光,寒气逼人,尽露锋芒。 汪贤解释道:“我知道此次大会的目的,为引出那些肇事者,新人类虽然可以自愈,但是只要把头分离身体即可死亡。” 他继续说道:“但是白小戮你不一样,你是实验体,在实验时总会有变故,有细胞就会按照原样自愈,是真正的不死不灭,堪称为神,所以,我希望你是正义的。这钢刀通体银光,刃上均有卡槽,是为了让刃壳能封闭刀刃,因为它锋利无比,由多种合金熔炼而成,重达八百斤有余。” 白小戮望着这刀,暗自凛然,他瞪大瞳孔,嘀咕道:“这得有我高了,竟这么长!” 汪贤说道:“我就是想跟你们说,事关重大,必要时刻,杀无赦。”杀无赦三字说得斩钉截铁,应当是做了相当充分的心理准备。 听到这些事情的八人楞了一下:原来新人类还是会死亡的,只不过细胞不会衰老而已。便不由内心凛然,有些胆怯。 ······ 很快到了大会开始的时候了,三个月来,参加大会的学员们为了这次大会可是努力了不少。 由委员会的几人组成的裁判宣布道:“现在,请参加大会的众人先入场,抽签决定对局对手,赢家和赢家对局。” 于是,卫黎、朱蓝溪、韩闵文、金旭含、李明、李辛烯、白小戮接连入场。直到柳清莲与剩下六人入场时场内一阵轰动。 “这不是学院管理者吗?他们也参加大会吗?对了,好像只来了七位。” “剩下一位白虎先生没来,为什么不来呢?” “白虎先生不是院长,他以前不抛头露面,没几个人见过真容。” “原来哦,不过我听说这次大会他提出的。” “怎么可能?白虎先生不闻世事,或许在哪逍遥着呢!” “也是。” 众人纷纷议论道。可他们哪知道,场内的白眸青年正是他们口中的白虎。 抽签完后,裁判叫道:“由卫黎对战韩闵文;朱蓝溪对战李辛烯;金旭含对战白小戮;李明对战柳清莲;徐海天对战叶寒欣;李云云对战戴越;赵远对战李岩海。现在可到休息区尊准备,大会一小时后开启。” 到了休息区,金旭含直接上来说道:“以前在学院内这么没见过你,是经常给人打杂吗?待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白小戮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充满着不屑。 而另一边,李明过去对柳清莲说:“柳院长,待会儿轻点,我怕疼。”猥琐的样子逗得旁人大笑起来。 徐海天靠近叶寒欣说道:“小欣欣啊,要不要我待会轻点啊?” 叶寒欣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大吼道:“见过赵远那样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下贱!” 徐海天捂着脸嘟着唇委屈巴巴的看着叶寒欣。 而一旁的赵远耐不住了:“干嘛扯上我啊?不说话也中枪啊。”在一旁的柳清莲和兔子笑了起来。 寒风洗礼,桃花粉饰。很快一小时过去了。 卫黎和韩闵文进场了,两人双手握拳行礼,突然,韩闵文起先往前冲过去。 没想到卫黎反应之快,立马拉住他冲过来的拳往场外甩去,离开场外,韩闵文输了。 到了第二场,朱蓝溪和李辛烯入场行礼后,两人向对方冲去,相互接了一对掌,朱蓝溪却感觉肩旁一阵剧痛,可见李辛烯的力气之大。他原本想靠躲避攻击来缓冲一下,又能消耗李辛烯的体力。 可没想到,李辛烯最恐怖的却是他的速度。这一秒明明还在与朱蓝溪对拳,可转瞬之间,竟从他的胯下穿过到达身后,很是灵活,随即踢出一脚,直将朱蓝溪提出场外,李辛烯获胜。 上午比赛完了,过了午休,第三场到了,金旭含直接跳到赛场中央。此时白小戮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休闲裤和白色外套走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头发很乱,走路有些驼背,他缓缓的走进场内,扑朔迷离的眼神让人看了牙痒痒。 他说到:“时间过得真快呢!我午休都没睡好,啊~真是的。”语气悠然。 金旭含看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样子,很是气愤,大吼道:“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少废话,看招!” 此时白小戮微微侧头,露出无比冰凉的眼神,而下一秒,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出现在金含旭的身后,观众们反应过来时都被吓了一跳。 人们似乎忘了他那邋遢的样子,只有的是强者的恐怖,深入骨髓的恐怖感,白小戮在以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哪怕经常遭受幻境的折磨,他也依然强势。 白小戮到达那人身后,他就全身痉挛一阵抽搐,第一次感到这么巨大的压迫感朝自己袭来,被吓得动不了身体。 白小戮慢慢抬起左手,准备拍打他的肩膀,那人变吓得晕了过去,这一场,白小戮获胜,虽在情理之中,但还是看呆了不少人,白小戮又露出了那副邋遢样。 离行前还用犀利的语气嘲讽道:“哎!可惜了,真不中用!” 第四场到了,毫无疑问赢家是柳清莲。 到了第五场,徐海天和叶寒欣进场了。 徐海天贱兮兮的笑道:“小欣欣啊,待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嘿嘿嘿······” 叶寒欣不屑的说到:“切~”可内心却暗暗凛然,她高冷的气场却是很是压人一筹,却不知,征服她的又是那一匹野马呢? 徐海天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还未等叶寒欣反应过来便抓住了她的双手,他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然后紧紧的抱住她,这一幕使得场外所有人惊呼起来,就连白小戮等几人也有些惊奇,心里都不由想到︰原来还能这么不要脸。 叶寒欣使劲捶打着他的后背,开始有些急迫了,她大吼道:“死变态!你放开我!死变态!快点·······”可徐海天像听不见一样死皮赖脸的紧紧抱住她。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项御天御地的叶寒欣那冷艳至极的气场被他炽热有恶心的拥抱清扫得荡然无存,只有羞耻的娇羞。 徐海天轻轻的将头贴近她的耳旁,促使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徐海天无比温柔般的语气轻轻的说道:“白猫和清莲他们两算什么,我们的爱情才是最完美的见证,如果这场比赛我输了,那我可要以身相许哦!” 叶寒欣更害羞了,故意依偎在他的胸怀,借此来挡住自己已经羞红的脸蛋。 这一幕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一向御姐女王范的叶院长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让人难以忘怀,都有一种想要把她紧紧搂在胸怀的冲动。 半响后,人们并没有因为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而宣布终止比赛,似乎都被这气氛所带偏了,随即,徐海天轻轻推开叶寒欣,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这使她更无地自容,面红耳赤。 徐海天直接跳出场外,骄傲大声的笑道:“我输了!” 他笑得及其贱,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场内鸦雀无声,但他们似乎都懂,只剩下在场内酡羞含眉又紧张至极的叶寒欣。 而接连的第六场,李云云获胜了;第七场,赵远获胜了。 “明天由卫黎对战白小戮,李辛烯对战柳清莲,叶寒欣对战李云云,再由明天第一轮赢家对战赵远。”委员会派出的裁判喊道。 到了晚上,众人齐聚餐桌。讨论着下午徐海天发生的“糗事”,白小戮学着徐海天那贱兮兮的语气对柳清莲开口道:“小清清~哈哈哈哈······” 赵远也跟着起哄:“我们的爱情······哈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 徐海天没有说话,只是托着腮,微笑着看着叶寒欣,笑得很幸福,眼神百般温柔,百万柔媚,百般幸福。 而叶寒欣和他们吵起来了:“你们都给我住口,别跟我提这个变态!”她又一次脸红到了脖颈。 戴越笑道:“是谁接着比赛的借口缩人家怀里的,啊!好想谈恋爱啊。岩海,我们两谈吧!” 李岩海瞳眸寒光冒起,艳眉微挑,用着冷淡的语气说道:“我不搞基,更不想跟你同流合污。”逗得其他人一阵大笑。 李岩海又说道;“别闹了,说说正事吧。白猫,你今天的气氛很古怪,还有最后说的话,是发现了什么?” 气氛一下严肃了起来。 白小戮说道:“没错,今天我在上场的时候发现,跟我对战的金旭含有很大的问题,他的心完全不在比赛上,黑眼圈比我还重,虽然说明不了什么,但是在我靠近他身后的时候,他裤兜里得香气让人觉得古怪,于是我试探得抬起手从他裤兜边划过,抬到肩膀时他就吓晕过去了,那香气我在汪贤汪先生家闻到过,身体竟会有些难以说出的难受。”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那种感觉啊,原本还以为是错觉。”李云云说道。 大家也纷纷表示都有这种感觉。 柳清莲说道:“今晚上我和啊戮一起行动,你们就在这里等候消息吧!” ······ 深夜,两人带上钢刀,穿上风衣,蒙上面纱就出门了。只见宿舍楼那边出现一个人影,不出意外应该是金旭含。他以矫健的身手避开了监控,因为门口有监控,所以翻墙到了学院外。 而在他的对面出现另一个人影,仔细一看,两人应该是约好的,深夜在此碰面,而这一切都被小戮和清莲看在眼里。两人戴上夜视镜,发现和他对接的人竟是汪贤。 他们听到汪贤开口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大战在即,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人对视后就离开了。“大战不会就是指两大派的战争吗?”白小戮疑惑的说道。 柳清莲说道“原本以为只是玩笑,没想到成为事实了,那遭殃的,却只是无辜的人。可恶,得想想办法了。” 白小戮说道:“还有他们身上的香气,让我及其难受,恐怕又是什么新的化学武器。我们先回去,和大家讨论一下计策。” “什么?半年前的玩笑话现在成真了!”李云云惊呼道。 李岩海说道:“眼下最紧的是每天的大会,最后一天大会上一定会有人有所行动,搞不好还会死人。总之,明天大家都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吧!”随即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但心中都在想着这件事今后会怎么样? 清晨,院子里二层楼的一处窗帘准时被女孩拉开······ 耀眼的灼日刺向正在呼呼大睡的白小戮的脸上:“怎么又这么大早就叫人起床啊。今天可是休息日啊!”他不耐烦的喊道。 柳清莲回应道:“又不是在读书的时候,哪有这么清闲,赶紧起床干活了,今天的事情可多了。” 白小戮此时突然回过神来,低沉的说着:“是呢。已经不像读书时候那么悠闲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啊!” 柳清莲倚靠在窗边托着腮,微笑着望着窗外,说:“啊戮,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白小戮明眸中光泽窜动,他淡笑道:“当然记得,那可是改变了我一辈子的事情呢。还得从一九年发生在我身上的其病说起…” “好了,别想了,今天可是大日子。”柳清莲风轻云淡的笑道。 ······ “第一场比赛开始。”随着裁判员的话语,第一天比赛的帷幕拉开了,合理的,白小戮获胜了;第二场,柳清莲获胜了;第三场,李云云获胜了。 到了白小戮和赵远对战了,两人从未比试过,这次自然都很激动,虽然白小戮依旧摆出了那副邋遢样。“我也是很强的哦,来了。”赵远话音一落,身体就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向前方冲去,一拳向白小戮打来,白小戮沉下气来,眼神一凝,向冲过来的赵远出拳,随着拳头的撞击,气息也瞬即吐出。 两人都被反作用力冲开,而赵远捂着自己的右手臂,满脸通红。“果然很强,疼死了。”他怯怯说道, 白小戮此时说道:“一招定胜负吧。” “求之不得。”赵远回应道,然后两人向对方跳起,但在空中赵远先行做出进攻的姿势,小戮却没有,当赵远出拳的那一瞬间,白小戮立即伸手抓住他出拳的手。 “糟了,中计了!”赵远惊呼,然后柳小戮利用惯性转身将他甩了出去。因为是在空中,赵远没法迅速停下,只能通过转身来减小身体在空中的被甩出的力道,但还是远远不够,终究是出场了,虽然平稳落地,但还是输了。 第五场,李云云对战柳清莲,李云云一直有些忌惮柳清莲的,因为她是最早注射药剂的实验人体,从小便接受常人无法接受的特训,远远强过所有人,估计论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单挑无谁能与之匹敌,强大到离谱。 比赛开始了,李云云刚要出腿,可当腿刚抬起的瞬间,柳清莲就从她头顶跳过,直越身后,随后紧紧抱着她,直到将她的身体抱到场外才停下。李云云输了,输的很彻底,但只要有上进心,总是好的,所以也只是粲然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到了白小戮与柳清莲的比赛了。清莲开口道:“记得上次比试是多久前吗?” 白小戮感叹道:“没记错的话,大约是六年前,那年我十六岁。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柳清莲又嘲讽道:“这次不用姐姐给你唱安魂曲了吧!” 白小戮直接跳起:“接招!”瞬即,他到达柳清莲跟前,向前方突出一掌,柳清莲也和他对掌,周围的空气灰尘突然被震开。 他们的力道很大,看得观众们一阵火热。但终究是相差十几年的功力,这一掌,白小戮浑身也被震得疼痛,两人随即被掌力冲开,柳清莲又开口了:“我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来了哦。” 人间不值得 说完伴随着邪魅一笑,这一笑伴随着这嘲讽的语气,只让白小戮瘆得慌,柳清莲直接向白小戮冲去,白小戮咬了咬牙,也冲了上去,没想到柳清莲左手抓着他的衬衫,右手随即一掌重重的击了出去,他的衬衫被撕裂,骤然破裂,在半空中絮絮飞舞。 白小戮缓缓从地上爬起,口吐鲜血,突然场外的观众惊呼,皙白的肉体,矫健的身形,那轮廓清晰的肌肉,全都裸露在外,人们哪有见过这样完美的身材,就连许多男生都为之尖叫起来。 “原来你说的好玩的事情就是这个啊!看来,是栽在你手上了。”白小戮讥笑道,他咯着血,喉头一阵腥甜,于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柳清莲看到这样的白小戮,不免感到有些羞耻,脸颊泛红,她说道:“这样的的啊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真让人受不了,那么,来了!”随着话音一落,她直接冲上去想把小戮击飞到场外。 就在须臾,从侧方飞来一根银针,在眼光下绚丽斑斓,夺目耀眼,千钧一发之际柳清莲在空中极力侧摆,接住银针,落地后,白小戮急忙跑过来,看了看柳清莲,又看向银针飞来的方向,心生凛然。 射出银针的那人见状,没来得及唉声叹气就跑了,因为距离过远,所以并未有人追上去。 傍晚八人其坐在桌边。 李岩海开口道:“小莲是我们当中最强的,银针上的药液化验出来了,可以抑制自愈,有人想要逐一击破我们。以后都得小心了,但是这药对小戮的基因体系不管用,所以以后你的事情有可能反而会更多。总之,多注意身边的人,或许,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柳清莲说到:“今天那人我查过监控,不是学院内的人,看来,得好好问问汪先生了。”他们八人带上钢刀去到了汪先生家。 刚开门,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们终究还是来了。”此人正是汪贤。 他招呼众人进门,他们还未开口,汪贤又说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早在半年前,便有一句玩笑话,说两大派的人要开战。而这两大派,不止是中国的,而是牵扯世界的,目前不止是学院的人有着你们这种层次了,世界各地都有,只不过相比那些还未到达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是少了些。与其说有些人不愿意有新人类的出现,倒不如说是那些无法实现的人的嫉妒啊!” 处事沧桑的他深知,嫉妒心是罪恶的开端,是血肉与心里交融滋生出的恶魔,是人与人隔阂的开始,这无疑是令人头痛又无奈的。 换言之,嫉妒就是罪恶的,而嫉妒恰恰会煽风点火,于是善心殆尽,邪恶掀起波澜。 他轻啄了口滚烫的茶水,看似闲情雅致,实则是无可奈何。 他又说道:“学院里的算是第一批,只要攻破学院,或许就会完成他们那疯狂的计划,我之前不想告诉你们,是为了让你们不要插手,必要时刻还可以逃命。因为我知道海天和寒欣拥有这个药的研究方法,但没想到,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柳清莲问道:“那这种奇特的香气呢?” 汪贤解释道:“金旭含是我派进那些歹徒中的卧底,他们没有总部,只有微信群聊,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些科学研究人员,研究出的药剂可以抑制自愈,但他们不了解小戮的身体,所以对白小戮来说,这种药剂不管用。” 他轻叹口气:“而这种药剂的味道有种浓烈的香味。这些科学家将药剂通过微信转出去到其他歹徒手中。但我想告诉你们,说罢,那些人无非就是嫉妒你们。” 则能不嫉妒,凭什么只有三十岁以前的人能接受重塑? 这论谁也无法完全接受的,就算是进修百年,方要圆寂的老秃驴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在心中泛起涟漪。然后闷闷不乐,带着绝望以及无奈在难受以及悲痛中死去。 事情都了解了,他们回到学院的路上,格外的沉寂,都在思考着这些事情。 今后该何去何从?有战争,有生死离别,有悲欢离合,有一段段触目惊心刻苦铭心的破事儿。这些不是杞人忧天,只是对未可知的未来的最好的想象。 他们甚至开始惶恐,开始担心上面为新人类的一切历经千辛万苦,步履满山荆棘的努力得到的成就尽付东流。 夜晚。 电视的声音将他们的思想蓦地打断。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号召灭完新人类、销毁药剂的那些人开始向世界散播病毒,目前许多地方已经有有很多人感染上病毒,可以抑制那些新人类的自愈,并且,普通人感染上病毒还会死亡,病毒上有一种气味,一般闻起来会有种香气。这些人假借这种借口散播病毒,实则是为了让世界陷入恐慌。据说这些歹徒今早向ll学院北院的方向出发,而目前才得到消息,看来就连ll学院也混入歹徒······” 从电视上看到这一不请自来的噩耗的众人大惊失色,他们立刻赶往北院。 路上,柳清莲说道:“早上就已经向北院发动过攻击的话,为什么我们全然不知。” 赵远说道:“往最坏的方向打算,有内鬼,而且是突然袭击,而且早上是在举行大会,估计整个北院现在已经·······”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李云云说道:“你先别着急,等我们先到了再说。” 深夜,他们到达北院,学院大门紧闭,但依旧无法掩盖那死寂般的阴森。 他们打开大门,眼前尸横遍野,地面全是落下的头颅以及鲜血,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看着月色下斑驳腥红,那被斩杀下的头颅上的鲜血在汩汩流淌,他们愈发愕然。 李云云直接吓得退后叫了起来,众人两泓碧水在眼眶打转,个个冲冠眦裂,悲愤万分。 叶寒欣直接怒吼道:“这帮王八蛋,混账东西!先让他们失去自愈能力,然后怕其恢复,竟还要将头颅斩落,可恶!” 白小戮看到这一场景,突然跪下,他大吼起来,吼叫得撕心裂肺。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那残缺的影像在含沙射影,他奋力想看清,她看到几人侧躺着,身影甚是熟悉,像某个无聊时光静坐于凉亭下赏花听风的人。他不敢看清,那太血腥,太恐怖。 那将心底埋藏痛苦的深渊之门敞开,里面是无尽的黑暗、彷徨、恐惧、罪恶。 他嘶吼得更大声了,像一窜电音直贯人耳,如针般犀利刺耳。几人看着他这样,心里很难受,却又无可奈何,这无疑是令人悲痛的。 柳清莲蹲下扶着他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病犯,快深呼吸······” 李岩海是很理智的人,他赶忙说道:“清莲,你先带他回去,这里我们来查看。” 柳清莲准备扶起白小戮时,他突然把她的手甩开,从地上跃起,越到死尸当中,他以及丧失理智了。他望着面前的一具死尸,仰天愤然大吼:“不!”怒气冲天,直入九霄。 他看清了一块血肉模糊的残缺画卷,那上面描写着一个人死前的万般不甘,狰狞,痛苦,哀求。那人恰好是······ 是谁?他不在敢往下想,他惶恐,他害怕,又突然敛眉,呆滞,不曾言语。 而此时前方一堆车辆袭来,很多辆车,车停在众人面前,下来百余人,手中拿着奇怪的枪支,最前面的一名金发男说道:“这枪口的子弹经过特殊改造,上面富含的毒液可侵蚀你们的身体,然后在砍下你们的头颅,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愕然,惊恐,蓦地瞪大瞳孔,他们怔住了。 因为这厮竟是金旭含!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恶魔!八人想到的只有这些词。他们犹如醍醐灌顶,一切都被这个不该出现的男人害得通透了,他们崩溃,茫然无措。 白小戮突然把死尸踢开,把原本死尸下的地道的圆门打开。 “快走!”突然回复神智的他向众人吼道。几人惊恐之余竟有些惊喜,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来,须臾入了地道,当众人都进入地道时金发男号令众人开枪了,白小戮跳在前方用钢刀挡住了百千子弹,但还是有很多子弹射中了他。 李岩海想将他拉入地道,白小戮忍着剧痛大吼道:“岩海,你最懂事,今后都交给你了。知道一句话叫做我自横刀向天笑,留取丹心照汗青么?” 随后他用后脚跟将李岩海伸出的手踢了下去,将厚重的石门关上。隐约还听到李岩海那难受的嘶吼,在地道黑暗的长廊中徘徊,可这嘶吼终究被弹药扑簌刺耳的声音给抹过了。 比自己还小的弟弟,到头来保护了自己,这算什么? 几人不甘心,却依旧毫无他法。 而前面的六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他们深知如过八人一起跑后面只会扫来一排子弹,到时候性命便付诸东流。他们只有先出去才能绕回来。 过了约十分钟,白小戮的身体疼痛到麻木,他还在挥砍着钢刀,有些精神不振,却还是敛息凝神,不过还是有很多弹药穿过他的身体,被撕碎到支离破碎肉体在迅速回复着。他的动作开始东倒西歪,张牙舞爪。 随后,他边挥砍着钢刀,边向身后退去,直到到达教学楼之间,他朝一栋楼楼顶跑去,众人发现子弹上的药剂对他无用,纷纷提着弯刀冲上去,而少数人通过刚才的地道去追柳清莲他们。 金旭含带着众人冲上来,白小戮真的恼火了,怒气朝天长驱直入,他直接朝他的腹腔刺入钢刀,在将他压到地下。 金旭含冷笑道:“白小戮,你知道吗?你的家乡,已经被这个药剂所侵蚀了,你的父亲白浅进,母亲奚韵在死前那痛苦挣扎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记得,还有你那个漂亮的堂姐,哈哈哈哈哈哈!” 白小戮听到这个消息时如遭雷劈,为何命运如此不公,上天给了自己身体重塑的机会,却要亲人来偿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又开始嘶吼,像野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陷入自己的幻觉之中。吓得金旭含怔了怔。 但金旭含只觉得浑身难受,开始惶惶不安。 金旭含拼尽力气用被刚才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的双手拎住白小戮的衣领,血液侵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他奋力大吼到:“听着,我们是同一种人······” “不!我们不是,我跟你不一样!”白小戮回过神来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金发男又冷嘲热讽道:“哈哈哈哈哈……,不,我们是同一种人,只不过······” 金发男突然哽咽的吼着:“我们只不过,只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笨蛋罢了,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就不该进入柳家,你本该死在六年前的其病之中,柳清莲也不过只是为了迎合未来而制造出来的人吧了,但这种人就不该出现,也不该和你恋爱,你其实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傻子。来吧,为你的家人报仇,砍下我的头颅,踢得远远的,解放自我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发男松开双手躺在地上笑到,笑声是多么凄冷,多么刺耳,多么痛苦。白小戮深切的感受到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 便愣住了,后面的百余人被眼前的场景吓住,慢慢后退。他的心里防线彻底被这如利刃般的尖言无情的摧毁。 半响之后,白小戮从地上爬起,缓缓拔出钢刀,双手抬起钢刀,一刀斩落,金发男的头颅滚离了身体。他已经怒不可遏,愤怒到麻木。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愈发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是在解放杀掉的人,他弯着腰,低着头,也发出痛苦而凄冷的笑声。 表情狰狞到扭曲,此时,能从他的白眸中看到的只有杀戮,无尽的杀戮,只有这才能解放那些被命运玩弄的人。 但事实是这样吗?管它如何,此时此刻此景,这样就好。 杀戮成就了他内心的解放,又是一次,纵身一跃,手起刀落,顺势一踢,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尽情的享受着自我解放的快感,杀人的快感,无尽的狂笑着,还不忘喃喃自语:“呵呵呵呵呵!我只是在解放你们,因为,我知道那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很是痛苦,让我解放你们,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愈发凄厉的笑声,像冰冷的剑刃一样直插人的脊梁骨,白眸中映射的血光伴随着杀戮的犀厉更是让人背后发凉。 他狂戮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银刃上映射出那些被斩下的无数灵魂的求救。 好冷,他像深陷闸中尺水,冻得颤抖,锥心的冷,刺骨的寒。 同样的,那些人也砍中了他许多刀,腹腔就像是烈火灼烧,血肉被撕成千万碎渣的疼痛一直在他的身上反复着。疼痛的如此撕心裂肺,甚至就连刀下亡魂化为的厉鬼悲痛扭曲的哀嚎也变得那样遥远,犹如隔着万丈深渊,从深渊中传来一般。 可肌肉痉挛的疼痛却更让其清楚的想着父母、姐姐死去的画面,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却不及他在心中流下的眼泪之多,这痛彻心扉的感觉,定是永远都不会忘。 他感觉自己找不到任何绝处逢生的渺茫的希望。他不停的挥砍着,就这样一直狂暴着,或许在这一刻,他就是真正的杀戮之神——白虎。 他此时此刻,已是被染红的雪,他以血肉之躯,仗一把长刃,在凛冽寒冬,守一份念。白眸闪过的光芒尽是腥红,那从唇齿间溢出的痛苦令人缄默。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为杀光所有人,来解心头之恨。 他嘶吼着,祈求将所有被身体禁锢的灵魂解放。他就如同饥寒交切的豺狼虎豹,要将他们的血肉撕碎,将他们的筋骨劈断,嚼碎了咀入腹。他已经开始无所畏惧。 他将这些人逼到楼下,又出了这栋楼层。被斩于他刀下的灵魂已有一百余人,剩余的人大多跑了出去,剩下的被他逼到墙角。 提起长刃,寒芒闪烁着眼前渺小入蝼蚁的歹徒那狰狞的面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清莲赶了回来,蓦地瞪大瞳孔,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浑身浴血,被浸染的一丝不苟的腥红的白小戮。只是眼眸依然透露着犀利的银光,令人寒碜若惊。 白小戮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下意识的向后仰头弯腰,顿时,他那狂暴的笑容和带着无尽杀戮的眼神使得柳清莲后退了两步。 她捂着嘴巴,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既收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不禁想到:这······这还是我认识的啊戮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那个平时爱和我嘻戏打闹,爱开玩笑的白小戮吗? 此时的学院内,血流成河,人踩在其中都是胆战心惊,遍地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的尸体,尸体又和头颅分散开来。 当白小戮看到受到惊吓的柳清莲时,眼神中杀戮的气息渐渐褪去,他开始平静下来。慢慢转过身来,呆滞了。 意识逐渐清醒,他看着这被初升太阳映射的血光四面照耀,面部表情却没有丝毫起伏,他平静的望着柳清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右手紧握住长刀插入地面,满是血液的手靠长刀的刀柄支撑着。 左手同时五指微微分开,捂着自己的额头。 他真正的崩溃了。 同时,柳清莲立马跑过来也跪着扶住他,白小戮哽咽着道:“我,我只是想替他们解放,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玩弄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怕,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口腔中喷涌出来,他大哭着,此时的白小戮,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难忍,只有无尽的怒吼,才能让痛苦消减些,才能让他好受些。 看着如此悲痛的白小戮,柳清莲眼泪滚滚翻涌,他紧紧抱住白小戮。 半响之后,其余六人带着军队赶到,看到眼前这个头发已被血色染红,浑身是血的白小戮都不禁哆嗦一下,他们不敢相信,平时最爱笑的白小戮没想到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真正的悲痛。 他们不敢想象眼前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双柑斗酒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濒临崩溃的男人。 柳清莲调整了一下心态,温柔的笑道:“好了,没事了,咋们回学院,回家,都听你的好不好?没事了,没事了·····” 白小戮含着泪水哽咽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清莲,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和你就是个玩笑,我就只剩柳姨和你们七个人为伴,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又突然闪过一面温柔的笑容,我发现自己又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不只是他们六个,还有你,我发现自己好像真正的喜欢上你了,我不想再被命运捉弄了,我好痛苦,我想放弃,可是面对你,我又想走下去,这种感觉,真的好痛苦,好难受!”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痛哭着,低嗥着,像是哭诉到极致的人,已经失声。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有柳清莲,是他唤起他唯一理智的救命稻草。旁边的人看着这一对明明一直在一起却非常痛苦的苦命鸳鸯现在紧紧的互拥在一起,眼眶也都湿润了起来。 白小戮靠着柳清莲的肩膀站起来,他喟然长叹,倒是像释然的样子,说道:“曾以为我是高攀了这世间对我的一切,但现在看来,我所拥有的,我的亲人,朋友,也会遭到等价的‘回报’,甚至更多。我不知道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提起钢刀,缓缓向那些追至角落的人过去,他看着一个人恐惧到狰狞的面孔自嘲道:“清莲,你即是我喜欢却又触不可及的人,是我的导师,真的很喜欢你······我自知愧对你,但是,我终究无法在维持这段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未来将面对的是什么。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触不可及呢?我就在这,就在······”柳清莲已是泣不成声。 白小戮敛眉笑了笑,苦闷得令人缄默,他跃去,倏忽的便无影无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行踪杳然,令人摸不着头脑。 一天夜里,在列车站台,灯光缭绕,人们络绎不绝。 突然有人大吼道:“看有人掉下去了。” 另一个人惊慌失措的说道:“可是列车快来了,怎么办呐?” 此时一身穿白衣,肩宽腰窄,雪白长发飘飘的男人跳了下去,看起来很邋遢,但这邋遢的打扮恰恰彰显了他独特帅气,此人就是白小戮,他将那掉下站台的男子甩了上去。 可那男子手臂疼得直接吼道:“傻叉吗?老子又不是上不来。” 白小戮并未在乎,他只是被灯光抚平了眉宇,眉间不在含雪,有的只有平静。但他在乎下一刻,列车撞上了他,同时他竟还在想那个蓦然回首粲然笑着的美丽女孩儿。慢慢闭上眼睛,眼前依旧灯火阑珊,光影的无线交错中似乎看到了她。 那强势,却又有时候缅甸,那含着温柔的内敛,那酡红的鲜妍的美丽。是春夏柔嫩,婀娜多姿的娇花无法匹敌的。那是存在他心灵深处的温柔,是徐来之清风,是仲夏夜之繁星,那是在此时此刻真实而又虚幻的,那是飘渺却又存在的,那是他朝思暮想,日日思念的爱人--柳清莲。 他的心里慢慢想着︰愿你天使般纯洁的心灵、洁白的身躯不会被这社会的黑暗所玷污,虽然现实是残酷的,大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啊! 一瞬间,眼目了然,凤目尾角含着的清泪落下了,就看见那刺眼的灯光,便血肉横飞,不仅是那名缅怀愧疚的男子,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寒碜若惊。 “你们快来看新闻,那不是小戮吗?”戴越喊道,六人纷纷围过来看向电视机。 只听扑通一声,柳清莲倒坐在沙发上,她失声痛哭起来,几经挣扎,濒临崩溃。 李云云坐在旁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以此来抚慰她的情绪。她强颜欢笑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怎会没事?这是现实,是发生了的。 李岩海也安慰道:“没准明天他又活过来了呢?别忘了,他可是我们八兄妹中的坦克啊!” 赵远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小莲啊,你的啊戮呢?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快去洗洗睡吧。别忘了汪老先生的话,快睡吧啊!” 孤单寂寞冷 清晨,晨曦再次拉开一天的帷幕。可这次睁开眼,乜过眸子,确再未有一名身材曼妙笑得粲然的女子为他拉开窗帘。竟有些黯然销魂。 “你醒了,我做了早粥,快起床吧。”温和雅致的声音响起,是汪贤,他随早已中年,却不输当年意气,依旧身姿挺拔。 但是毕竟人老了,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却不曾减漏当年半分厉气,依旧眉宇高扬,眼神炯炯。身材倒不如从前壮实,外轮廓看起来却依旧肩宽腰窄,让人很容易想到年轻时是怎样一个翩翩公子。 白小戮眼神黯然,低沉的说道:“汪先生,我既已一心求死,为何救我?” 汪贤撇了他一眼,满眼不屑,嗤笑道:“求死?呵!您甭说笑了,救你的不是我,是你的执念救的你,你那半颗脑袋残存的执念救得你。” 在餐桌上,汪贤先生看着他心事重重的吃着早餐,深深的叹了口气。 汪贤老骥伏枥,他望着白小戮低垂的眼目,想到上司的那些闲言碎语,便突发奇想的说道:“你替我干活吧!包吃包住,工钱两万八,有些脏手,反正你死不掉!我保证,你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用负责,到时候我给你下葬,如何?” 他说得这话有些无理的好笑,好像替他干活死了以后还要负责一样?这让白小戮被感不爽。他这些蹉跎的岁月,大多寻求轻快死亡的方法,有次被酒水倒打一耙,悲不自胜的时候,他选择的死法稍微残忍了些,在一处土地挖了能装下他的大坑,焦油点火,他去浴火,疼痛难忍,拼劲跃了上来,才慢慢在惶惶中过去,心中总有余悸。 虽然这样痛彻心扉的经历过,但好奇心依旧驱使他问道:“什么活?” 汪贤收回目光,望着桌上的杯子,厉声说道:“杀那些残害无辜人的孽畜。” 他撇了眼汪贤眼角的褶皱,真好与他对视,便蓦地侧过眸字,说道:“反正也无事可做,那好。” 汪贤说道:“我在你家乡那边给你重新盖了座房子,你也好去寄灵。” 两人谈着话,但对于故人的看法白小戮一直避而不提。汪贤绞尽脑汁也毫无他法,也只能作罢。 要走时,汪贤叫住了他,神情坚定的说道:“你用的方式都比较痛快,死不掉。” 这话倒让白小戮眼前一亮,汪贤继续说道:“你柳姨告诉我实话,你们新人类细胞会衰老,只不过新的细胞成长速度极快,会远远超过于老化速度,只要你坚持不进食,估计过个几百年就会老死,但同样的,饥饿感会伴随你几百年,忍住就行了。” 白小戮笑了笑,摆手示罢。很苦,很涩。 刚出房门,还是不争气的转过头来低声道:“清莲她······还好吧?”刚说完就后悔了,便抿着唇通红了脸。 提到柳清莲汪贤便笑了,可转而神色暗淡,眼神沧桑,说道:“你走后她便酗酒成性,抽烟喝酒,纹身看片,样样精通,要不是她是新人类,我估计都染上毒瘾了!她现在······很不好,对谁都不好,对自己更是百般折磨,哎!”最后一声叹气只让白小戮内心几乎崩溃,泪花涌现,他赶忙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及其对不起柳清莲,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不识好歹。他对柳清莲的爱一直埋藏心底,他开始心怒不形于色,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更不会用肢体或者面部表情和语言来表达。他开始与那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儿,渐行渐远了。 再到家乡之时,夜已深,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到景物,但茫茫漆黑,却无法掩盖这里原有的死寂和之前废墟的残骸气息。山野之中并不清净,猛兽横行,嘶吼的叫声使树枝颤抖,河流也显得更湍急了,乱叶纷纷落下。 两处山脉之间,远望过去有一处细微的亮光,在黑夜与万山河间犹如一簇惜光灯火在摇曳,随时都会熄灭一样,但当他走进之时,灯火慢慢明亮,那就是他居住的地方。“呼!”一阵凉风嗖过,夜空中的乌云遮住了半边月亮,山河间显得更黑暗了。 到了房屋前,也只是柳树上的枝条轻轻的随着黑夜的风中摇曳,像窈窕美女絮絮飞舞的青发,甚是诱人夺目。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起来很冰冷,像是雕塑一般,静静的坐在床上,望着那处随风摇曳的窗帘,突然想起,许久以前,有一个高过自己一个头的女孩每天会在亭瞳之时拉开窗帘,只为迎接新一天的第一缕阳光,在阳光下,打落在她周围的晕使得那具曼妙诱惑的身躯是那么美丽,旧事历历在目,似如昨日,想着,不由得鼻头酸搐,慢慢起身平静的走在窗前。 夜里的风好冷。 他关上窗户,拉起窗帘,来遮挡窗外的漆黑,因为有个女孩怕黑。他非常不习惯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这会让他很孤单,很寂寞,他想到那个女孩的心酸,她是不是也很寂寞? 好冷,关上了窗户,冰冷的屋子依旧那么冰冷,冷到骨子里,仿佛血管都冻住了,里面燥热涌动的血液也变得不在滚烫。 他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竖起颤抖的指尖,感到一处微寒,点到屏幕时才传来一丝丝微笑的暖意,他点开相册,这个柳姨送的手机里全是他和她,那时她两好青涩,就像初春的杨柳一般,青青秀发随风飘然,翩若惊鸿,面泛笑容,眼如弯弓似残月。 下一张,这是她们在北京游乐园的时候,坐在碰碰车上的场景,两人碰撞在一起,两人激动的笑着,这是柳姨给她们拍的照片,是侧面,他下意识微斜手机,想去观察她的另一只眼睛,那时她们玩得酣畅淋漓,尽想欢快,他却为那么细细的观察过她,片刻后,才意识过来这是张照片。 下一张,不对,是个视频,他毫不犹豫的点开了,又瞬间关闭,他下楼去从柜子里拿出白酒,整齐摆在桌子上,在点开那个视频,是在动物园的时候。 柳清莲在和一头雄狮拍照,谁料想白小戮拍视频,柳清莲摆了那姿势许久,看起来很有美感,她急切的问道:“拍好了吗?” 白小戮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这样好看,多拍几张。”谁知道他就是想这样看着她。 柳清莲发现不对劲过后走过火来抢过手机,发现他其实是在拍视频,大吼说:“站过去,轮到我拍你了。” 白小戮苦涩笑着站了过去,雄狮还用着鄙夷的眼光望着他,低嗥着,有着粗气,吓得白小戮颤抖了一下,要不是隔着铁笼,狮子估计就要出来吃了他,柳清莲看着他傻到可爱的模样笑了出来。 看着视频的白小戮也笑了出来,到视频结束,笑容顿时凝成了冰,碎了。 是啊,这只是视频,还放佛身临其境,我究竟在干什么······ 可是真的好想她,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找她,要是现在该有一个能冰释前嫌的理由,那该多好,多美好。 他痴痴的盯着手机,眼神扑朔迷离,然后幸福的笑了起来,便不省人事的睡了过去。夜里很静,很冷,他不自觉的蜷缩着,眼角溢出洌水。 第二日,清晨。 电话响起,是汪贤打来的,他说道:“有任务了,一群持枪歹徒从墨竹工卡县发起进攻,直冲那曲。你得去那里帮助作战,防止他们出拉萨。对了······”说着他噎住了。 白小戮心中惴惴又狐疑的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出发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汪贤放下手机,望向窗外,想着:其实不告诉你挺好的。 两天后,白小戮到达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以西。 白小戮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里家和万事兴,人民朴质纯真,热情的款待他这个外来人。来之前他还有些兴师动众,当一位女子提出帮他拎包的时候神情竟恍惚了会儿,转而赶忙谢罢。 要是让这里人晓得他包里是把枪和一把刀的话,那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同人们围在火炕边,一位普通话好些的男人说道:“前两天有两位,北京来滴,就在这儿附近扎帐篷!您说您以前也在北京的话,或许同他们认识。” 听他说着,白小戮蓦地瞪大瞳孔,视乎天边滚滚的流云也在为他指明方向。因为他想起汪贤对他说话的忐忑,有些小心翼翼,却又装得郑重其事,他犹如醍醐灌顶。 如果汪贤假借这破事儿来忽悠他来这地找柳清莲那就不好了。 他开始恐惧,白眸似有碧波涟漪,蓦地荡起某人的身影,看她回头,笑得粲然,于是有些激动。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遏制不住,他怕日日夜夜朝夕梦想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人就在此地。他开始激动,颤抖,然后敛为平淡。刚才澎湃的潮水骤然化为死水,像再也无法掀起涟漪一样。 他开始自卑,开始害怕。 自己怎么有脸,怎能去见她? 白小戮慢慢回到安排的帐篷内,辗转反侧,闭目,黑暗里装满了她,睁眼,那人若隐若现。 内心犹如天人交战,难受至极,他眼泪被挤了出来。倏忽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他忍不住了,他要去见她,哪怕死皮赖脸,哪怕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要。 他拉开拉链,望着帐篷外,早已经到了黑夜,他与心里滋生的恶兽争斗了许久。眼前便蓦地开明。他向旁人打了声招呼便骑车寻去。 寻到一处,前方灯火一点,似乎有着一抹淡淡的残影在窜动,让人心生好奇。于是白小戮百米开外下了车,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像是深陷泥潭,每一步都要聚精会神,深怕下一步陷进去。 星空黯淡,周围辽阔,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便显得郁郁森森,令人惶恐。草地遍布,青绿的倒显得稀疏,反倒是黄灿灿的野草有着许多。这暗沉的格调让人的情感油然而生,白小戮想到一个人,她好美,紧致优柔的身材,似乎在残月下跳舞,可转眼却又消失不见。 他又开始惶惶不安。 见到她该怎么说? “嗯······你好!不对。那个,我就路过,这什么跟什么嘛?!再想想吧我?” 深思熟虑之际,也不忘迈着猥琐的,小心翼翼的步伐向那星星灯火行去。 “清莲,我来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他百般含眉的喃喃自语着,“不行儿!这······太肉麻了,不过她喜欢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试一下。”他又傲娇的陷入沉思,每走一步,心也都被夜里的微风颤动一下。 一步,两步,三步······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他忍不住抱怨:“妈的老子受不了了。” 他稍微加快了点步伐,内心波涛海浪此起彼伏,忐忑不安,惴惴轻盈快步行了许久终于到了。 但他蓦地瞪大瞳孔,当真如两个闪闪发光的铜铃般。他看见,这千米野草横行之地只有这一个帐篷灯光四溅。帐篷上有着里面两人的残影,一人俯身低头,浓郁的睫毛煽动着,两人相拥,一上一下,从身形来看两位都是大男人。 他悄咪咪的贴近耳朵。 “你别那么快,慢些,再慢些!懂不懂?”声音沙哑低沉,成熟,稳重,但语气却与内容不符,佯怒的声气很是诱人,不免透露出一丝可爱。他侧着头,微抬下颚,紧闭着眼,似乎不愿意瞧见那人正对自己赤裎的身体做那种令人羞惭满面的事。也是满面通红,口鼻的气息低沉燥热。 “好!好!都依你,来了啊!”上面那人说道,很纯正的少年音,很温柔,气息却很沧桑,令人缄默不语。 白小戮听着这声音,明眸涌起潮水,灌满了眼眶,睫帘轻扇,扇出许久以前几人围着桌子坐着,开着玩笑的场景,那是一段小有遗憾的幸福时光。 于是开始辅车相依,低沉的叫声令人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后脑勺直窜尾椎骨,便浑身痉挛抽搐,鸡皮疙瘩掉一地。 双雄入欲洋,围榻弄爱卿。 白小戮浑身发麻,喉头翻滚,抿唇咽了口水。想起当年柳清莲睡着后不自觉的压在自己身上的场景,脸上情绪随着流云千变万化,最后定格在了惊喜。 两难男的都他妈能行儿? 白小戮惊愕到脸色苍白,这声音太熟悉,太罪恶。须臾想到自我朝气蓬勃时那与自己花前月下玩乐得酣畅淋漓的人,但却要细想,这也只是淡淡的一抹残影。他不敢相信,便索性不信。 但他还是万万想不到两男人还能在同一床榻上,巫云楚雨,相濡以沫。完全将雄性的压迫展现出来。 终于,天空泛起鱼肚白,高空溅起一道银光,刺破黑夜。两人翻云覆雨了一宿,不知来了多少次,白小戮在外面甚至都有了处事不惊的麻木的感觉。 突然,他终于听到正常的话语了,成熟稳重的声音想起:“我想出去透口气。” “好。”少年音想起。这声“好”白小戮算是听出来了,那种柔情似水,温柔娇媚的气息让人浑身发毛,鸡皮疙瘩掉一地。白小戮也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拉链开了,两人蓦地瞪大瞳孔,比铜铃还圆,脸一黑,十分尴尬。白小戮脑海早在两人说话时就须臾有了眉目,他猜对了,眼前两个惶惶不安,惊恐万分,面色苍白的人正是戴越和李岩海。 没想到当年戴越的一句玩笑话如今竟成了现实,现在细细想来,当真恍如隔世。只是有时候,经过千顷山河,当真历过刀山火海,却发现自己早已面目全非。 天边的流云依旧长流滚滚,只是有时候狂风卷起骇浪,风起云涌,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物也一样,人亦如此。可心里那份执念,却怎么也有着那抹淡淡的残影,稍微给点明亮,那残影便会突如其来的扩大,直到完美的展现在眼前。 白小戮看着他们,虽然微抬下颚,眼神不屑,却在瞳眸深处贯彻着那在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陈年旧事,内心潮水翻滚湍急。 两人愕然的望着白小戮,几目相视,一脸茫然无措。 白小戮率先打破了平静,他面无表情的对着戴越说道:“所以你把他上了?”两人大惊失色,脸都青了,不知道该怎么会话才能补救这尴尬至极的场面,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他竟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将这种令人羞耻万分的事儿这样轻描淡写的描述出来。 而且一道见血,丝毫不留余地。 但白白小戮却以为这样才能让两人不尴尬。 嗯,是自己搞错了。 他这样想着。 戴越羞红脸,尴尬的低着头不做言语。李岩海则是楞在那儿,面红耳赤,周围的空气全是热腾腾的。 半响后,李岩海怒吼道:“死肥猫!谁上谁啊!?明明是我上的他,嘿你这话说的,我看起来很像是被压在下面那个人吗?”几乎是咬牙切齿。和当年明事理,识大体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禁欲如今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一番风雨之后身上留下的燥热欲望的濡湿以及被那人贯彻到底的气息。 说完后还觉得自己占理,等着看白小戮说不出来。 可现在好了,白小戮恍惚间觉得那种不可能的事现在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直到戴越捏着他的手指嘟囔道:“别说了。” 尾音还没结束白小戮便说道:“别说了,再说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个文质彬彬,冰清玉洁的高冷男神因为被别人识破和一个男人破了戒而破口大骂了。”这平静的语气中尽是嘲弄的意味。 李岩海蓦地回过神来。几乎是怒不可遏,怒吼道:“混蛋!老子没有,老子就是上的他。”他并没有收敛,反而更是凶狠,恨不得像一头野兽一样嘶吼。 因为,他深知眼前这人是自己寻求多年的兄弟,那段真挚真实美好与不美好的感情恍如昨日,铭记于心,那日白小戮杀人到亭瞳漾起,那日的触目惊心,那日的分手虐恋,他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因为那是平静性命也要救他的兄弟,那份情,那份爱,怎能忘记。所以他就是想发泄,就是要吼他,就是要对着他破口大骂。 他继续吼着:“大爷的你脑残啊?不知道我跟我老婆要出来透气啊?偏偏寻在这个时候,偏偏······”突如起来的哽咽让两人真情焕发,热泪盈眶。 他紧紧抱着白小戮,白小戮即便在坚忍,眼眶也忍不住清泉打转,眼角溢出殷红炽热的濡湿。见他抽泣着,含糊不清的说着,像一个哭泣的撕心裂肺的小孩说着:“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这句话将李岩海自己的内心给说崩溃了,泪水潸然,扑簌的淌落。 戴越看着两人紧紧相拥并没有吃醋,只是淡笑着,慢慢给光着上身的爱人穿上上衣,然后轻轻的搂着两人,像一位老父亲般。 过了许久,几人围着一片草地坐下,白小戮问道:“你们怎么回想着来这里旅游?” 戴越笑道:“还不是怪那个老家伙,骗我们两说这里有歹徒进攻!不过现在想来,也不算亏。” 李岩海揉了揉有些刺痛的泪痕,说道:“确实不亏。” 白小戮说道:“我也是被骗来的,还真是······” 说着他愣住了,真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当初是他选择的离开,现在竟会想要留住这短暂的光阴。他究竟在干什么?这年来一事无成,就净想着脑海中与那人玩乐得酣畅淋漓的时光。 见到他们,惊喜至于不由有些失落,因为魂牵梦绕的那人终究没来。 夜里,他们生起篝火,三人围绕着篝火,吃着干粮,唱起歌曲: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歌声响彻长空,浩浩荡荡,却又历经沧桑。 夜空的云轩也被这真挚的感情感动了,落下一滴泪珠,它当空长明,周围万千繁星点缀,星子随着篝火在帐篷上倒错流窜,火星摇曳,照耀着几人的脸庞,轮廓清晰,五官精致。那阴郁浓浓的眼帘每一个轻颤,都在帐篷的那张种下万千繁星的帘子上刻得无与伦比的清晰。 很快到了深夜,李岩海佯装困倦的样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漫步朝帐篷里走去,很平静,表情也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什么都无法在他心头掀起涟漪。戴越轻叹口气,拍了拍白小戮的肩膀也随之进去。 半响后,白小戮听见里面那成熟稳重的声音又开始破口大骂了。 “让他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老子不伺候了!偏偏见都见到了,凭什么还······”他噎住了,他不敢再往下说,他怕自己又忍不住,他此时依旧泪流满面,却是无声,戴越还在安慰着他。 白小戮纵使万般不忍,却还是固执的站起来对着帐篷里的人笑道:“那我滚了。” 他离去了,李岩海赶紧拉开拉链跑出来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都来了,为什么······”他独自嘀咕道。 望着那个背景,他在招手,向阳挥舞,还有及远及小声的声音:“我滚了!”很粲然······很悲哀。 李岩海一头栽在戴越的怀里,没有多说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偏偏固执孤傲,偏偏一心要走独木桥。偏偏不愿,却又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与最初的自我渐行渐远。 只是不知道再见时,又要多久了。 也有可能,此后无论冬雪岑寂,还是秋风萧瑟,亦或者是冬夏的百花盛放,无论风起云涌,到海枯石烂,也都不会相见了。 白小戮再次回到了阴山,在旷阔的山间继续尺寸这片天地,独过春秋。他时不时拿着柳清莲与自己在一起的照片沉思。他想着那面若芙蕖的面孔,想着那若艳柳的眉宇。她怎么能这么完美,只是现在,到底在干嘛? 是不是还在喝酒,或者抽烟?往坏处思索,难不成和别人在做······ 想到这儿蓦地大惊:我怎么能这么想?把清莲当什么了我,真的是一天天的净瞎霍霍自己的小心脏。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白小戮便被汪贤打来的电话吵醒了。他接起电话,半磕眼帘,眼前朦胧恍惚。他懒洋洋的的说道:“汪先生,别又骗我啊?”语气蔑视一切,像是把汪贤看透了一样。这让汪贤很不爽。 但汪贤只是一如既往的叹气,然后说道:“就在贵州小七孔那儿,要你就一对母女。” “不是吧啊si !我只杀人,谁要救人了,再说,本宝宝很忙的。” 尾音还未结束,汪贤怒吼道:“忙?忙个屁你,我告诉你,你就是得去救,不然这个月别想要工钱!”说完他便狠狠的挂断了电话,闷闷不乐了半天。 白小戮无法儿,穿着马裤,体着拖鞋,敞着外衣披在肩头,腰挎钢刀,出门去了。一路他越想越气愤,竟和自己赌气起来:“救完人我就辞职,你对上头肯定难辞其咎,老子我不伺候了!哼!” 从阴山脚下到小七孔的行程不算太远,很快便到了,正好是下午十分。他慢悠悠的步行在桥上,河水碧波荡漾,白鹅激起涟漪,将散落下的一堆树叶揉开,然后树叶被一开船的清扫了。他看着绿水青山,看着万千随波逐流的树叶。心道以后经常来这儿,最好天天来。 斟一壶酒,抖一篇墨,耍一长刃,酣畅淋漓,畅快肆意,犹如闲云野鹤,游荡人间仙境,岂不妙哉? 不仅妙,还想得美。简直甚好! 可转眼,收回目光,他开始闷闷不乐了,因为来这儿是为了干活的。干活才有钱拿,有钱才能来这儿,源源不断。他转而蓦地瞪大瞳孔,凤目中尽是紧张与惊喜,还有些茫然失措,他嘀咕着:“谁没事儿回来这里抓人,定是那厮骗我,然后还是把我骗到这种堪称人间仙境的地方。难不成,他把清莲叫来了!”越想越刺激,越想越期待,越想越激动。他开始搓手,开始忐忑,时间久了,紧蹙的眉宇被碧波荡平,他开始惘然。 可转眼望向一处又想到:美女都是最美好的时候登场的,我得整理一下。 一小时后,他独自静坐在桥岩上,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手指,撅着嘴嘟囔道:“骗子。”语气很是傲娇。 白虎家的小不点 他现在及其惘然,想要离去,万一这是真的,那他在这等了这么久就付诸东流了,那不行。但如果这是假的,既没有逃命的母女,也没有昔日喜爱粲笑的柳清莲,就是为了将他坑蒙拐骗到小七孔透透气,那该如何? 他想不通,终于,高傲的急性子煎熬了半天之后忍不住了,却在欲离之际,侧方跑出来几个虎背熊腰的莽汉,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马神,看起来凶神恶撒,肯定不是来干好事儿的。 白小戮缓缓站起身子,微微佝偻着,撩起挡住目光的白丝,似豺狼虎豹般冷厉的注视着前方的食物,匍匐前进,蓄势待发。前方几人看他手持银刃,眼神如玄铁寒冰般犀利冰冷,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反而噗噗的嗤笑起来。 嗤笑转为大笑,还在嘲讽。 “就这?我天!派个小鲜肉啊?” “所以我说这些新人类就是中看不中用,这个抓活的,把他带回去玩玩。哈哈哈哈······” 白小戮:“······” 白小戮忍不住了,狩猎的恶兽早已蓄势待发,更待何时?他猛地向前跃起,一声暴喝,鲜血四溅,他挥舞着钢刀,须臾时光为这篇章黑墨添加了万分生机。然后轻步落地,收敛锋芒,收刃鞠躬,看起来还真是冰壶玉衡,颇有绅士分度。 但实则,对于一片刚落于自己刀下的亡灵,对他们展现自己的高雅那便是对他们造成了奇耻大辱。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清爽而又优雅。 但收回目光转而望着被腥红浸染的湖泊,依旧激荡着涟漪,他陷入了沉思:歹徒确实有,那母女呢? 想着他竟开始感觉脊柱发凉,有些后怕。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在这闲情雅致的享乐,导致那对母女已经落难?! 他已经怔住了,开始茫然失措。要是因为自己对工作漫不经心,三心二意的态度而倏忽了些什么细节导致那对母女早时丧命的话,那自己真是背负了两条命呢!于是他开始洞若观火,细细察探着每一处,包括后山还没修建的地方。 越找脸越黑,这已经不是后怕,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开始提心吊胆。 神经绷紧到了极致,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断裂。终于,一个电话破坏了他的心里防线,他开始怒吼,几经针扎之后,几乎是药业切齿的接起电话:“喂!您好啊汪先生!” 汪贤说道:“听您这话里藏刀的感觉可不象是好人儿啊?” 白小戮深吸口气,望向那被自己染的通红的天鹅,扑哧扑哧的煽动这湖水,借此来清洗身上的血渍,可毕竟有着万千毛羽,那粘热的腥红早已将它全身浸透,它便凶神恶煞的凝视着白小戮,便游到血水中央,对着白小戮扑哧扑哧的拍打着羽翅,朝他怒吼。 白小戮便显得风轻云淡,事不关己一般,趾高气昂的撇了它一眼,乜过眸子,目光落在那根麻绳上。他笑道:“汪先生,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声东击西嘛!您就是早就把那对母女安排在北京去了是不是啊?”他眯着眼,咧着嘴笑道,看起来笑里藏刀,很不像好人。 汪贤笑道:“那名母亲为死去的丈夫悼念只是一头栽上人家墓碑,死了。” 白小戮敛眉深吸口气,闭眉喟然而叹,很深,很长。过了会儿,他说道:“那那个小不点呢?”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及其悲痛的叹息,他拐弯抹角的说道:“我待会儿会叫人去打扫。” 白小戮刚想破口大骂之时,电话那头却挂了电话。白小戮暴躁如雷。转而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北京?脸上似风火轮流般划过许多情绪,最后只剩一脸惆怅与惘然,他的内心又开始了神仙打架。 他急切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深思熟虑:如果是骗我去,见到清莲咋办?那不行啊!啊呀怎么办?等等,万一是骗我去,然后就不让我回来了?那不可能。难不成······ 他的内心逐渐萌生出一个令他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难不成要我养那个小孩!? 他依稀记得在东院时学的新法,新法书上有一张上白纸黑字,明确写着:新人类成家之人可领养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之人。想着他又不知何来的激动:“我没有成家啊!哈哈哈哈哈哈······” 竟开怀大笑了起来。 转而笑容凝成了冰,几乎破裂。他蓦地想起什么:以汪贤的能力,给我户口本上填个人名那岂不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想到这,他依旧惊恐万分。 他继续深思熟虑:或者说,汪贤在我网络户口本上加个老婆,然后在叫那厮领养,那不就糟了,不对,需要双方同意,可对面毕竟是汪贤啊! 啊呀!我的妈呀,我要疯了? 不管了,去就去,谁怕谁,好汉不怕上梁山,北京算什么? 夜里,白眸折射着周围缭绕的灯火,慢慢思到一人,那人爱笑,笑得粲然,那人美妙,堪称绝伦,那人强大,恐怖如斯。那人完美,完美到不真实。 那人······还爱着我吗? 流光随着灯火阑珊映入眼帘,炫彩夺目,璀璨耀眼,宛如白昼。那无数光影交错斜织的帘子上,含沙射影着那婀娜多姿,媚不胜收的窈窕女孩,她是仙女献舞,舞姿百态,似春夏最盛丽娉婷的花朵,引人夺目。 此刻的白小戮,早已不见凶杀之势,只是平静的倚靠在飞机窗前,他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望着绵绵细雨逐渐让人失焦,望着氤氲朦胧中某个人的身影,心里愈发悲痛,他想家了。 他想曾经平平淡淡,如今求之不得,触不可及的完美的家庭。 想着想着,嘴角便斟满了酒,很深,很醉,很痴。 现在,他倒像个闲情雅致,冰壶玉衡的闲云野鹤。 他想起那个满目疮痍,令人触目惊心,痛彻心扉的夜晚。似乎那晚挂在夜空的明珠也那么腥红,那么悲哀。 不过现在想来,也恍如隔世,他即便知道汪贤突然挂断电话是为了让他焦急,让他不能心安理得,他不是笨,只是犯了许多人都会犯的错,亦或许,这不是错误的。 有些人即便知道那是一个骗局,还是会有意深陷其中。但后知后觉的走出来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白小戮这属于这一种人,他高傲,但不蛮横,他的理,只讲于为人处世,对于这次的事儿,他讲理了。 他甚至在此时的悲哀中挣扎出一分惊喜,他想见到那人,迫不及待,可见到她,又会怎样呢?她还会记得自己吗?身边又多了怎样一群人。不得而知。 他开始担心,当初是他丢弃了她不辞而别,这样的作法怎能叫人不恨。他依稀记得那些头疼得撕心裂肺的个个日夜,身边隐约有个人拥护着他。 转而轻叹:“无情的时光终在流淌着。” 他深知,自己离开那么久,还是日日夜夜想着那人那些事儿,特别是见到戴越和李岩海那俊俏而又熟悉的面孔时,须臾世间竟想随他们而去,痛痛快快的活着。 他想着,便更挣扎了,欲哭无泪。这一年里,他的头脑渐渐正常,但也曾渴望爱与被爱,渴望像路边街道的一对对令人羡慕的爱人一样玩得酣畅淋漓,在为了未来的家庭未焚徙薪。即便他现在很自由,是所有人眼中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 可是。 谁晓仙云中飞鹤,也曾漫步红尘中。 带着这份埋藏深久的思念,到达了这个他自认为是是非之地的北京。 很快便到了汪贤家里。开门依旧是那张熟悉面孔,依旧满面沧桑。他让白小戮坐下,慢慢斟酌一杯二锅头。端到白小戮面前。白小戮乜过眸子,望着旁边的摇篮,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婴儿,瘦弱不堪,看起来奄奄一息。 她不曾撕心裂肺的哭闹,不曾嘻嘻哈哈的玩耍,只有平静,似乎是父母丧失之后的悲凉,她也深切的感受到。 “她很乖。”白小戮轻啄浑酒,淡淡的说道。 汪贤望着那女婴平静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神暗淡无光,汪贤也是内心黯然,他说道:“她的父亲研究出一种药剂,给自己注射了,和她母亲生下她时,便对那群歹徒的毒药有着极大的抗药性。只是看起来瘦骨嶙峋,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白小戮一口喝了气闷的浊酒,抿了抿唇,开门见山道:“我就不跟您拐弯抹角,我不养她,一个人挺好的。”越说语气越小越尖,很是趾高气昂。 汪贤笑道:“这是,工作!”声色凌厉,显然老人有些怒了。 白小戮苦笑道:“工作!?当初说的是帮你们杀人,凭什么偏偏是我,你可以交给东院啊?非要给我,您们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两人沉默。白小戮说得有道理,东院才子这么多,还怕照顾不了一个女婴?但上头就是要白小戮养育这个女婴。这让汪贤百思不得其解。 他说道:“命令!不得不从。没别的办法。” 白小戮大怒,他厉声吼道:“这不公平!我一心无欲,但求一死。还偏偏趟这潭浑水,把我当什么了?” 很显然,不应该找一个没有希望,没有生机的人来帮忙做事,但汪贤毫无他法。他沉思片刻后道:“小莲在找你。” 白小戮愣住了,内心潮水涌动,如大河之水源源滚滚,浩浩汤汤。他差点没忍住,眼角已经泛起潮红,白眸流水打转,他低头捂着脸,失声痛苦,几经边缘的针扎,他崩溃了。 过了不知多久,天愈发昏沉,天边渐明的火光展现着半圆的金阳,云朵被烧得通红,金光透过窗户照耀着两人饱经沧桑的脸庞。 终于白小戮说道:“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养的。”他还在哽咽,泪水止住,心头依旧酸痛,就同昔日被刀绞的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掀开那般,疼痛难忍。他鼻头一阵酸楚。 还是嘀咕着那句:“我不养······”很小声,几乎听不见,还好室内就静坐着两人,汪贤隐约听到了他说了什么。 汪贤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怜悯他,他说道:“不想养,那就不养,上面我去说,今儿好好休息,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白小戮与他四目相对,看着那双含着水气,饱经风霜的眼目,竟噎住了。心中生出后悔。 要走时,他站在门边,思虑良久,终于不争气的转过头来说道:“户口本上添清莲的名字,工钱加一万。嗯······奶粉钱。”几乎是历经刀山火海般才从唇齿间艰难万分的突出这句话。 汪贤粲然笑道:“好。” 第二日,他抱着她回了家乡。 一天上午,白小戮在给襁褓换尿布时发现,她手中捏着一纱巾,他打开纱巾,上面写着两字,寒萌,他温柔的望着床上的襁褓笑道:“你这小不点,原来叫寒萌啊!多可爱的名字。” 兔缺乌沉,时光缱绻,一晃便是六年风花雪月。而白小戮自离开柳清莲之后,他也从未犯过病,像是好了。 白小戮带着寒萌走在山间狭窄的斜坡上,小不点长得白白嫩嫩,肌肤光滑,白里透红,吹弹可破。黑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的转动着。她走在斜坡上一摇一摇的娇嫩的动作憨态可掬。 让周围的野兽见了都会露出温和的目光,还会缓缓低嗥。 白小戮从旁边的野草中拔出一棵细小的心形草,说道:“拿着,望着它,就会安全了,小时候父亲就是这么教我的。”温和而又霸气的声音让寒萌很有安全感,她玩弄着白小戮给她的野草,心里多了些安慰。 娇小稚嫩的声音开口了:“爸爸,我们祭祀完以后要去哪儿?” 白小戮说道:“你不小了,这些年只是还有太多人为了几分对长辈薄面干坏事儿,许多制度都改了,该送你去上学了。”白小戮这些年来杀人无数,世界已经响彻了他的声名,可就是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也没几人见过他的尊容。 而寒萌却似乎能留住他仅存的一丝温柔。 然而在北京,柳家院子对面的酒吧内。一位披散着紫色头发,装着暴露,身材性感丰满的女子独自一人喝着郁闷的烈酒,然后又点着香烟,忧愁的猛吸一口,轻吹口气,待浓烟慢慢散尽。 这人正是柳清莲。 周围有着数不清的猥琐男人,他们都在悄悄凝望着这位女子,却都不敢上前搭讪。这些年,她也残杀过不少人,她把白小戮离开自已的悲痛当作暴力加倍奉还在那些歹徒的身上,手段更为险恶血腥,她明白,若不是这些歹徒残害了白小戮的心里,残害他的家人,他也不会离开自己。 而白小戮昔日的好友李云云已经和赵远结婚,诞下一子叫赵轩高。叶寒欣也和徐海天结婚,诞下一女叫徐欣。两对新人在同一天婚庆,柳清莲依稀记得那日婚庆现场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外面更是车水马龙,十分拥挤。都是为了来祝贺这两对为迎接未来美好日子的新人。 至于戴越和李岩海,他们当然也想结婚,只是他们的爱情太苛刻,太小众,但李岩海害怕人们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展露出来,都是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埋藏着这份爱,对方知道就好。戴越拗不过他,只得像个奴仆一样伺候着他,依附着他。 白小戮也从新闻及汪贤口中得知几位昔日良友结婚的事儿,不由替他们祝贺,当然也只是匿名送几个礼品。然而匿名礼品数不胜数,哪会在意这其中的一件,便也就像鹅毛大雪中那片不起眼的雪花雪藏了。不过白小戮不后悔,他认为心意到了就行。 这天白小戮将寒萌送到汪贤这儿。 “小不点,来,叫汪爷爷。”白小戮对寒萌说道。 寒萌瞪着有些委屈的眼睛望着前面苍老却不失威严的老者叫道:“汪爷爷好。” 白小戮对汪贤说道:“她不能一直呆在我身边,现在她长大了,该到了读书的年龄。你改一下她的过往信息,送到······随便一所小学读书。” 汪贤答应了他。随后他拿出吊坠对寒萌说道:“这个白虎吊坠你随身携带,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好。”稚嫩呆萌的声音使得白小戮露出微笑。 坐了许久,最终他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寒萌却依旧很听话,没有哭没有闹,倒像是个明事理的小大人。 白小戮离开后的第二天。 东城希望小学门口。“汪先生!”李云云叫道,“你怎么也来了,这是?”望着娇小可爱的寒萌笑了起来。 汪贤面不改色的笑道:“这是我一朋友收养的小孩,名叫寒萌,来,叫李姨。” 寒萌:“李姨好。” 李云云笑嘻嘻的回答道:“萌萌好。” 汪贤又说道:“他们几个也来了吗?” “嗯,就连清莲也来凑热闹呢!”说道这里,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清莲,不,我们几个都等了许久了。” 汪贤转过身去,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佯装悲痛:“对于清莲,我也很抱歉,只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我前些年去贵州阴山那边儿也没找到,哎!” “······” 很快到了班里面。“现在开始点名······”老师开口了。 新人类的全面改革,制度也百废俱兴,体育项目夹杂着武术,这是不可或缺的。 白小戮站在对面楼顶看着班里,不久后,一阵寒风刮过,身影便须臾消失在楼层之中,而柳清莲在陪李云云她们来送孩子上学的时候发现楼陈间隙中似乎有着熟悉的身影在跳跃。她与旁人打了一声招呼便朝那白衣身影跑去,内心忐忑不安,甚至开始激动。 心道就知道你这只死肥猫忍不住。 “叮······”小戮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我知道了。”接到了新消息,正好在ll学院西院后面的野林中有歹徒作乱,死伤许多人。 很快小戮看到树林间血液在流动,地上有着几具死尸,血肉模糊。树根上全是飞溅的血迹,还有用血液化成的画作:女人与婴儿的哭喊,男人的嘶吼,血液染红的山川河流······白小戮见惯了这些,他一直追寻着血液作画的方向,却不知身后悄悄跟着的柳清莲。 柳清莲确认他是白小戮后,忍住潮水澎湃激动的心绪绕道,想在他之前杀了那疯子,内心的喜悦逐渐从脸上浮现出来,那种打心底里的激动,兴奋。 很快,白清莲凭借惊人的速度赶在柳小戮之前抓到那歹徒,将他压倒,骑在他的小腹上,很是诱惑。用手指长的小刀插向那男子的四肢,白小戮远远的听到了这疼痛的嘶吼,随后柳清莲用小刀将那人下身很重要的东西斩下。 看着那人嘶吼,痛苦,颤抖,咬牙切齿,濒临死亡的尖声叫道:“快杀了我。”柳清莲便觉得很好玩,很好笑。霎时间鲜血四溅,长空中闪过乌鸦的叫声,那人如愿以偿,死前竟带着酒窝。 “清······清莲!?”白小戮看到她原本十分忐忑,确认之后,内心却蕴含着几分惊喜,他强行压抑着笑容,不让自我情感流露于面部表情。柳清莲丢下小刀,慢慢走向白小戮,她微微下腰,两人鼻尖相对。 柳清莲抬手放在白小戮的头顶,嗤笑道:“噗!这么多年了,就窜了这么点个子,还比我矮半个头!” 白小戮尴尬的嘟囔道:“都······都成年了还怎么长个子。不对,话说你这么在这!?”柳清莲假装没有听到,紧紧贴近他,嘴里的酒香和着香水的味道有种莫名的洗脑般的好闻。 白小戮并未推开,反而有些激动,柳清莲双手直接捏着他的脸庞说道:“五六年不见,怎么都长得不可爱了,瘦了好多。” 白小戮一直记得汪贤说得死亡的唯一方法,即便依旧有了可爱乖巧的寒萌,他也没忘记昔日的痛苦,特别是每次来到北京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又多了几分。 这样怎会不瘦? 白小戮急忙推开她,吼道:“什么跟什么,你信不信啊?” “信不信什么?白小戮,这些年我找地你好苦。我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你究竟有多痛苦,让你多么不堪?” “不,你变了,变得······”欲言又止,污秽的词语止在嗓尖。 “变得怎么了?自轻自贱呢还是几十年前浑浑噩噩的恶人?白小戮,这些你我都明白。先离开我的是你,是你!”她怒气冲天的吼道,说得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此时,从旁边缓缓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柳姨,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她走过来,苍老的容颜依然也盖不住当年的风范,眼里包含着慈祥,还有些许无奈。 她一来,白小戮和清莲都不自觉的分开些许,两人也都面红耳赤。柳清莲赶忙说道:“柳姨,你怎么来了?” 慈祥温和的柳姨开口道:“小莲,这是声东击西,东院那边也有歹徒,赵远他们过去了,你也快过去吧。” 柳清莲有些急了,说道:“可是······” 柳姨知道她接下来说不出话,便打断道:“这里我来说,你先过去。” 柳清莲在离开之际,白小戮感慨道:“清莲,很喜欢你,但大概只能到这里了。”他又怎会将六年前看到的幻象告诉清莲,那幻象便是那具昔日曼妙窈窕的女子冰冷的躺在他的面前,走得却是如此的安详,没有任何生机。 他不想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柳清莲听到这话,并未多说什么,含泪扬长而去,其实她知道,这只是柳姨想支开自己罢了 搞什么,我并不想这么说的,快停下,停下! 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开始自嘲,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与柳清莲的感情,万般想甩开她,却不希望她与任何人暧昧。柳姨冷冷的说道:“还不快走吗?” 白小戮仰头望向枯藤枝叶交错不齐形成的斑驳光点,说道:“过来的同时,周围风声四起,树叶沙沙作响,很美,我就想看看,不行么?” 确实想多看看,只不过想看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柳姨转身挥了挥衣袖转身哼了一声,说道:“想多看看,就多看看吧,免得以后后悔。”说完漫步行去。 到了下午,寒萌放学后,白小戮在她无法注意的地方一直关注着她,而她并未发现。就这样,每天除了暗中关注她,就是干活。但最令小戮担心的一点是寒萌与赵轩高他们四人成为了好友。 冬雪岑寂,寒风刺骨,不惜时光逝去,一晃便蹉跎了十二年,这年冬天依旧那么寒冷。而白小戮依旧静静的,不闻世事一样的坐在门前,尺寸着这宽广的山间。山下也搬来了许多人,以前日日虎啸猿啼的时光,也早已迁移。 真他喵的不要脸 这天,白小戮接到汪贤发来的消息,十万火急,要去青海,那里最近歹徒盛行,欺压抢占,可青海离北京太远了。不过眼下寒萌这么多年都没事,自己不在她身边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便赶紧起身出发,去了青海。 偏偏好巧不巧的,他这一走,危险却近在眼前,这原来是那些想抓寒萌做实验的歹徒的离间计,让一些人在青海犯事,然后另一处的人就可以抓寒萌。白小戮离开的第二天,却不知青海的歹徒早被歼灭。 而这一方的歹徒开始实施计策。放学时刻,人山人海,突然一群人在民众周围肆意砍杀,血光滔天,人们慌张惊恐,在这完全乱了方寸之际,一个身强壮青年走到寒萌身后,用一根银针重重的击向她的后脖颈,她意识开始模糊,蓦地转过头来,发现只有一群人在比肩继踵的往前望去。 她强忍着晕眩走着,到人静处,偏偏这个时候,眼目一黑,晕了过去,勉强张开眼帘,眼神却基本始焦,直在须臾世间隐约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莽汉卑鄙龌龊的奸笑着,慢慢俯下身来,自己便晕了。 第三天,白小戮赶到青海,只听见许多人哭丧个脸,早开始了祭祀,而那些歹徒早已付出代价。突然又接到汪贤发来的要他赶忙回去的消息,很巧。 白小戮:“······” 妈的,中计了,可恶! 寒萌被抓走的消息,给了掰下小戮一个沉重的打击,心头涌上千万句污言秽语。他急忙赶回北京,走进一处大厅,冲冠眦裂的怒吼道:“你们怎么做事的,当初要我救人的是你们,现在人被抓了,你们呢?成天开会放的什么狗屁,为何不直接找出那群人的聚集点,然后处之而后快?” 人们被吓得噤若寒蝉,白小戮喝着一处杯子里得闷酒,没有任何头绪。 而此时,大门被推开,汪贤来了,他直接开口道:“人找到了,案发当时,有一处的监控并未被他们及时破坏,正好拍到了他们离开的车牌号,根据车牌号,现已找到住址,就在二龙路一处废弃的房子里。”白小戮冷冷的撇了一眼茫然无措的众人,经露锋芒,那些人便吓得瞠目结舌。 一口烈酒入腹,白小戮提起钢刀怒气冲霄的朝外冲出。 他很快的到达了汪贤所说之处,一脚踢破房门此时,有七人围着桌子坐着,有说有笑。突然看到白小戮重进来,内心都开始害怕,见刀如见人。 眼前的这个人可是与柳清莲一样的杀人狂魔,十八年间不知杀了多少人,他们怎会不识此人,还没等众人开口,白小戮便已手起刀落,一刹之间,几乎七人头颅同时落下。 白小戮寻到了四合院地下室,这里有很多仪器,而在前方躺着的正是寒萌,此时她满身虚汗,身体冰冷。没想到此时在正脸见到寒萌竟是这种不堪的情况下,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得大姑娘,清爽的棕色双马尾,黝黑的瞳孔,矫健的身形,再加上一条夏天的短裤,勾勒出那矫健性感的身躯。 浑身上下都是青春少女的气息。这让白小戮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柳清莲的模样。 很快,他将寒萌背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浑身染着红黑血液的白小戮让医院里的人都忐忑不安,但无过于都是在杞人忧天罢了。 很快的,寒萌就被安置好了。她被注射了大剂量毒药,这种药剂若普通新人类接触到必死无疑,但她的体质不一样,原本就有抗药性,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 他急切的望着医生,通红了脸,难以启齿。医生见状,貌似懂了,笑道:“没事儿的白先生,她干净着呢!”这句话让白小戮松了口气,淡笑着望着病床上的寒萌。 需要住院一月便能恢复。她刚住院不久便醒了过来,而忙活了一天的白小戮早已在床边依偎着睡着了。 不久后,开门声惊醒了白小戮,是赵轩高他们四个。站在最前面的赵轩高惊讶的:“这好像照片上那人啊!您您您不会,不会就是长辈们经常提起的白小戮先生吧?我见过您的照片。” 白小戮没有回答,寒萌说道:“爸爸,是我发消息叫他们过来的,我给您介绍一下吧······” 白小戮打断道:“我认识他们,在你身边的熟悉的人,我都认识。”寒萌心生一阵暖意,也未在多说什么。 徐欣说道:“萌萌,原来她是您爸爸啊?”话音有些忐忑,大概是因为白小戮身上的血迹,直接替柳清莲捏了把汗。 她和她的母亲叶寒欣完全不一样,性格上简直判若两人,而头上的呆毛显得她更娇小可爱了。白小戮看到她也不免淡然一笑。 寒萌眼神暗淡,半磕着眉,一双秋水眸子被涌起的潮湿浸染,她眨了眨眼回应道:“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父母就身亡了,是养父收养的我,别看他一副懒散,又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对我超好的。是位好父亲的说。” “好父亲”不由得让白小戮愣了一下,鼻尖一酸,顿时面红耳赤,蓦地唐突佳人般的想起柳清莲上次见到自己时说的话。 赵轩高说道:“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这人和他父亲也不一样,他父亲在异性面前傻乎乎的,而且很不会照顾人,不同于闷骚傲娇的白小戮,他爸爸是真的直。 而眼前的这些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都让白小戮不禁想起以前与同伴们的时光,人生快乐的时光却总是走的那么急促,而且,一去不复返。寒萌笑道:“没事,有爸爸在这呢,你们莫要担心了。” 见到几人关系很要好,白小戮心生醋意,硬着头皮问道:“一口一个萌萌,我家小不点岂是你们能觊觎的,关系很好吗?” 徐欣说话了:"那当然,我们都是萌萌的好朋友。"众人似乎没注意小戮有些生气。白小戮见她这样回答,提起钢刀,还欲盖弥彰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风轻云淡的离开了。 这天夜里,白小戮来到寒萌睡觉的房门外,听道里面有动静。 此时的寒萌其实是死咬着下唇,眼里尾含着潮润的湿红,而在房门外的白小戮听到了她破喉低息的喘气······ “那个······你那里轻一点。”寒萌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道:“那里······你不要碰,轻,轻点儿。” “好。” 是徐欣的声音,她小声道:“我尽量。” “嗯。” 哪里? 哪里要轻点儿?两个女孩到底在干嘛?会不会…… 他这样想着,蓦地脑海窜入两个男人在帐篷内,在质地很硬的地铺上。 同时欢入欲洋,待到到眼神基本失焦,****,蚀骨销魂,里边两人却食髓知味。那一幕幕,一声声,却让白小戮差点反胃得呕吐出来。他又想起自己那对着他们风轻云淡的平静,难道自己对自家小不点还能这样面无表情,泰然自若?他心中惴惴,开始后退。 回过神来,房门随着异响拉开了。白小戮脸色更差了,有些高调的叫道:“小不点,你们······”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而徐欣只是亭亭玉立的站立在床边,又手拿着一个装着药粉的胶瓶子,左手拿着绷带。她正在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原来寒萌被注射毒药后,身体会有寒虚疼痛的症状,擦此药可以缓解。 “那个······您······您来这里干什么。”徐欣娇羞羞的问道。 白小戮乜过眸子,看起来蚩蚩蠢蠢的,有些可爱,目光越过躺在床上低嗥的寒萌,强忍着痛楚不叫出声来,又看了看呆滞的徐欣。 此刻才犹如醍醐灌顶,为自己刚才龌龊不堪的想法感到自卑。 徐欣瞪了一眼他,说道:“我在帮忙上药。可以缓解虚弱的身子。肩上都充血了。” 她顿了顿,有些委屈的说道:“不上药好得慢。不过萌萌真厉害,被注射了这么多药剂还能活下来。” 白小戮:“······”听她这么直白纯真的说出口,顿时就无语了。 寒萌忍住疼痛,穿着松垮的衣袍,双手撑着坐了起来,徐欣赶忙上前扶住。寒萌拉了拉衣领,问道:“爸爸我已经没事儿了,您还有什么事儿?” “啊!就是来看看你,既然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呢。” 这天晚上的事情便过去了。 天亮了,柳清莲闻声来到医院寻找徐欣,一开门,便看到两人交谈甚欢。 “柳姨,您怎么来了?”徐欣说道。 她回应道:“昨夜一夜未归,说是来医院照看朋友,我便来了。” 还未等寒萌开口,徐欣便信誓旦旦的解释道:“这就是目前ll学院主院的柳清莲,是学院的管理者,我们都很尊敬的导师。” 寒萌说道;"我半夜听到白爸爸提到过您,他经常说梦话。“ 柳清莲玩笑道:“哪有这丫头说的那么好,对了,你说的爸爸······”顿时她噎住了,与自己一面之缘也没有的女孩儿竟说她父亲认识自己,想想都荒唐。蓦地想起什么,愣住了,自己预想的结果让自己瞠目结舌,她猜到了什么。 好你个死肥猫,外面有人了吧?还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孩儿,想必你老婆很漂亮很漂亮,连姐姐我都比不上的那种吧? 徐欣打断道:“就是你们经常提起的白小戮叔叔啊。”柳清莲身体一颤,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一阵燥热不安,她又看到寒萌脖子上的吊坠,顿时心里明了,黯然销魂,怔怔失落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再也无法敛平。 即便这样,她还是存着侥幸心理般的带着一丝丝希望忐忑不安的问道:“那······那个是啊戮给你的吗?” 寒萌抬起吊坠,就两眼放光,消瘦的脸庞也有了些许光彩,她温柔的笑道:“这是爸爸给我的,他叫我随身携带。我觉得,他不在身边时这个就像爸爸一样鼓励着我。” 柳清莲濒临崩溃,几乎咬牙切齿的苦笑着问道:“那你妈妈呢?”提到这她见寒萌两眼无神,很是失落,刚才十分的骄傲顿时被这个问话一扫而空。 寒萌说道:“妈妈在生下我没多久就为亲生父亲殉情了,是养父收留的我。” 柳清莲喟然长叹,内心眉飞色舞,激动万分,望着面前惆怅的寒萌,佯装苦闷的安慰道:“啊!这······是这样啊,对不起,我不清楚这些。” 寒萌赶紧说道:“没事儿的,我都习惯了。”这句话倒让柳清莲心头一颤,鼻头酸楚,有些于心不忍。 柳清莲说道:“那你爸······养父,家在哪儿?”她虽然依旧心有余悸,但愈发激动,似乎黑暗中的黎明就在下一刻,她敛息凝神,深怕遗漏某个字而自责。 她细细的盯着寒萌细腻诱人的嘴唇,她听她说道:“在贵州阴山。昨天晚上刚回去。” 柳清莲:“······”她直接想给自己狠狠的呼一巴掌,这么多年来,她苦苦寻他,竟未曾想到那厮竟在与自己曾经共度时光的地方欢快的做着闲云野鹤。 越想越气愤,心里想到:汪贤那老贼果然骗我,白小戮,等姐姐找到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清莲在路上内心依旧自嘲着︰找了那么多年,竟住在我曾经和他一起住的地方,靠! 夜晚,来到白小戮家乡,这路竟让一座坟墓给挡了,分出两条岔路。坟头只写白氏--白小戮之墓,上面还栽种着一棵柳树,树发青丝絮絮飞扬。 柳清莲:“······” 无语过后,她用钢刀将巨石斩碎,将里面的棺材拉出,劈开,发现是空的。心想︰这家伙死不掉,还给自己搞座坟来安慰是吧!姐姐我今天就给你毁了。言停须臾便红土横飞,慑人魂魄的身影在尘土间挥舞着,似皎洁的仙子在天宫上舞蹈,身段紧致阴柔。 随后她随着山间一处明亮灯火的地方行去,身上全是坟墓上的尘埃。 “门没有关吗?还真指望半夜鬼敲门来弄死你啊!”她佯怒嘀咕着推开门,便看到一高挑冷峻,体魄结实,宽肩腰窄,皮肤皙白紧绷的白小戮愣在眼前,自己的眼睛便直了,瞪得如铜铃般,他并未穿着上衣,她直瞪着白小戮,羞耻感骤然袭来,却不愿把那邪恶的目光移开。 白小戮也盯着她,两人都痴了,就这样过了半响,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你你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柳清莲说:“我我我我我怎么就不能找到······这里啊?” 白小戮:“······” 柳清莲看着他一阵无语,淡然道:“我要洗澡,浴室在哪儿?” 白小戮怔了怔,指了指旁边,说:“那······那里。” 柳清莲进去后,白小戮将浴袍放在门前的凳子上,说道:“夜深了,我也不便赶你,自己找间房睡下吧。”说完便回房了。 柳清莲穿着白小戮的浴袍,腰有些宽松,但太小了些,尤其是肩部,太宽松了。 她鬼使神差的走到白小戮的房间,一推开门,白小戮便看到她那纤细柔美,披着紫色秀长的头发,裹着衣袍,因为上面是在太宽了,便不禁露出那两处半圆的光滑细嫩的罪恶。 些许短的衣袍露出那行走间能看到的双腿,线条紧凑,修长均匀,唯美高雅。 白小戮完全受不了了,闭上眼将头深深埋进被褥里,只留出十根细长纤直的手指,正拉着被褥在头顶,此时他已是面红耳赤。 想想见过的的美人,估计自己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一个旧情人发癔症算什么。就算要肌肤之亲,鱼水之欢,也不会和柳清莲啊!这样记挂着她,对得起自己和······清莲吗? 搞得自己背上一个负心汉的骂名,别忘了幻境中的一切,所有想守护的人平和的躺在自己身前,表情无任何狰狞,甚至还有微笑,却亦是天人永隔,无法再相见,多么痛苦,不堪。 白小戮心如烈火,在腹腔间灼烧,欲痛在胸口。缓和了一下,柳清莲微笑着爬上床来,白小戮蒙在被褥里,全然不知,直至他拉开被褥,只看到柳清莲正痴痴的望着他,未吹干的呆毛上的一滴水渗入漆黑锐利的眉毛,快留到那深邃的美丽凤目之时,就蒸发了。 而两人现在隔着一层夏日才盖的薄薄的被褥,看起来不妙。 而柳清莲却很自然的拉开被褥,骑靠在他的小腹上,慢慢垂首低眉的望着他。直到两人皮肤紧贴着,白小戮感觉身子骨一阵火花电流,燥热不安,浑身被激起鸡皮疙瘩。宽松的衣袍使得白小戮几乎看到一丝不挂的柳清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全身一阵痉挛紧绷,有些抽搐。白小戮已是尴尬的要死,连忙撤走目光,明明已经面红耳赤,却要欲盖弥彰的装作没事,紧闭着双目说自己困了。在闭目间俊美的脸庞闪过的却是惊愕,恐慌。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绷死,他急忙扶起柳清莲暴露出来的香肩,好让自己的目光只到那衣襟的死角处,缓和了些,松了口气,说道:“那啥······赶······赶紧睡觉了。我······我困了。” 柳清莲的眼神愈发狐媚妖艳,要把他完全占有一般,这样的诱惑力太大,比天高,比海深。 柳清莲拉住他的手,两人指尖相对,一阵暧昧,仿佛空气与整个房间都是燥热的,都沉浸在这份弥漫在肉体肌肤间的濡湿,白小戮完全受不了了,低着头依偎在柳清莲的脖颈处,他认为就算自己看着还在**的寒萌都比看着柳清莲稳妥些。 感觉自己濒临覆灭,他一直低着头,微微发抖,剑眉间全是汗珠。白眸中一阵迷茫。他感到羞耻,愧疚,厌恶,亦或有些许刺激,还有······期待与兴奋。 我怎么能激动呢? 真不要脸。 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再见到柳清莲竟是这般景象,惊恐中参合着几分激动。 但是又在期待什么,到底是期待什么呢?他开始幻想接下来自己的受,可能会被柳清莲攻,从而得到那蚀骨销魂的感受,那食髓知味的感受,他还从未有过,不由在脸上漾起一丝润红,像天边娇羞的云一样,差点笑出来。 真不要脸。 柳清莲故意把声线放低,富含着这磁性魅惑的语气说道:“小猫咪!嘿嘿,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白小戮脸红到脖颈,怕被她看破,还是趾高气昂的吼道:“没有。” 明明想做却不敢露口。 连说话都那么不要脸! 对啊,我在想什么?那种自己觉着恶心到不堪入目的事情吗?自己明明很禁欲,明明是那样的洁身自好,冰清玉洁,难道今晚名节不保!?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她可是柳清莲,要干那种事,早在许多年前就干了,干嘛非要今天,难道是要通过这种强取强卖的手段得到我?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兴奋,这么期待,简直是梦魂牵绕,殷切希望那般,不,比那般还急切,还期待。 真他妈不要脸! 随后柳清莲故作思索的样子片刻后,得意洋洋的说道:“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吓得白小戮一寒颤,大惊失色,面色苍白,差点没把她整个人给推开,内心贩翻云吐雾,长流湍急滚滚,难熬至极,恨不得现在就去死掉,可是,又真的甘心吗? 他小心翼翼又忐忑的说道:“清······清莲啊!那啥······我是真的困······” 话还没说完,柳清莲直接拉起宽厚的被褥将自己和白小戮盖在下面,周围便更燥热了,也开始不安起来。 柳清莲紧紧握住白小戮的两只手腕,重重的往床头死按,伴随着床的巨响及白小戮的一声闷哼,按住的位置被砸出两个窟窿,柳清莲还不忘挑逗道:“你叫声真好听,再叫两声给姐姐听听!”白小戮的叫声软软糯糯,大声起来确实好听,诱惑感十足,让人食髓知味。 白小戮此时不仅是面红耳赤,全身燥热,他的身子直接绷成一根与锋芒毕露的刀尖摩擦一样的弦。直到柳清莲紧紧的压住他,把他当玩具一样使劲、疯狂到扭曲的玩弄。 白小戮甚至感受到直接快被她碾压成一堆碎骨,还不够,还要将他在床上挫骨扬灰,柳清莲使劲的在他的唇齿间摩擦,他使劲全力,全身神经紧绷,可却毫无用处,照样被那人紧紧的压在身下亵玩。 终于,那根紧绷到颤动的弦被那尖刃划断了,在脑海间回弹,眼神失焦,蚀骨销魂的感觉邂逅完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再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像一滩融化的泥人一样,任人玩弄,任人捏造,就这样紧紧的,死死的,被柳清莲按在榻上。 她开始亲吻他的白皙的脖颈,细细感受着那肉体间发出的炽热的气息,在慢慢舔舐着他的锁骨,白小戮已经急红了眼眶,却半天支吾不出几个字,只是是不是的用着沙哑的嗓音闷哼着,很是诱惑,摸着他的身子,柳清莲都开始害怕把他玩坏了,舌间便更轻了,弄得白小戮瘙痒难耐,哭笑不得。 ······ 再次醒来,眼前一阵眩晕,是在光影下那在熟悉不过的,高挑妩媚的身影,她又再次像以前一样拉开窗帘。不知从哪翻来的寒萌的衣服。 回头依旧粲然一笑,似乎忘了昨晚疯狂的举动,不过是在欲盖弥彰罢了。 白小戮再次被那温暖去不在粲然,而是沧桑的的笑容所吸引,完全忘了幻象中发生的一切似的,嘴里轻轻的喃喃自语道:“清,清莲······” 柳清莲显得风轻云淡,但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的白小戮却不这样认为,他恐吓到连正脸都不敢望去。但是余光依旧灌满那人。 而柳清莲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一心求死的想法中多出了一丝什么。 柳清莲笑道:“哎呀!姐会对你负责的,嘿嘿!” 面对柳清莲,白小戮开始骄纵起来,他大声道:“你这要怎么负责嘛?我那啥都没了。”说着竟然哽咽起来,眼角有着一抹湿红,他显得委屈巴巴的,嘟着唇,很是可爱,但在柳清莲眼里,便更诱惑了。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你这是属于强行侵犯,犯法的知道吗?” 柳清莲若有所思,呆滞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她说:“我记得新人类改革法出来后,女性强行对男性做那啥事不犯法吧!所以说,你起诉不管用。而男性对女性做那个可能会被罚几千块钱。补过,你也可以起诉我,嗯······侮辱罪。” 说完后贴近他脸庞,及其妖媚的问道:“而且,你会吗?” 白小戮深吸口气,凶神恶煞的望着她,可在柳清莲看来,他那微微嘟嘴,放粗气的样子不由让人觉着好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白小戮便更生气了,转头埋在被窝里不说话。柳清莲见状,也掀开被子跳进去,开始挠他痒痒。 腰间是及痒的,但柳清莲力气太大,一只手紧挽住他,一只手疯狂挠,他快笑道休克,最后奋力说道:“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哈······错了······真的错了······” 终于,柳清莲停止了,说道:“我去给你做早餐。”说完便下了床榻,满面春风的朝门外走去。 就算假装一切都风轻云淡的过去了,白小戮还是不敢正眼相望,可在柳清莲视角的死角内,白小戮依旧忍不住挑起眼帘,白眸见到的余光看尽了那芙蕖般魅惑诱人的脸蛋,有些觊觎。 最终,美人过门槛时,白小戮忍不住说道:“昨夜······你······”这种事是在难以启齿,恍惚间刚才才经历过一番风雨,他依旧没敢正脸去望柳清莲。 柳清莲则是道:“哦!都说了会对你负责的啦!还有了,从今以后你就得听姐的。” 白小戮刚想反驳,柳清莲当机立断说道:“不许说话!我去做早餐。”说完便出门了。 只留下一脸惆怅却又激动万分的白小戮坐在床上,他似乎在笑。 就是在笑! 这他妈太不要脸了! 学生 很快入了初春,但阴山间白雪皑皑,雪山巍峨,夹杂旭日鸿浩千里,好似金帘为白茫茫的山河铺上新衣,看着远处的点点殷红,让人心中惘然。 寒萌也随愿出院了,身子还有些憔悴,肉体没有以前饱满了,并不同于婴儿时期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自是看起来有些许偏瘦。 柳清莲好不容易寻到白小戮,自然不愿离开,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阴山间,白小戮拗不过她,只是感觉这样在一起浑浑噩噩的,但从中生出怕她离开的心思。 许多主习武的大四毕业的学生,可寻导师,而一些想拥有弟子的武者导师们可以在北京ll学院主院回合,然后在与那位老师到指定的地方潜心受教7年,方可参加做特务部队的人员。老师们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弟子,亦或是被哪家有钱人家的儿女看上也行。 特务部队做的事儿和普通军人干的可不是一样的,不同于带兵打仗。而是做一些高难度的工作,比如到地方卧底,盗窃等等,特务部队每日做的事儿基本见不得光,每天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终日惶惶的活着,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那将会是万劫不复,就连明儿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当然,白小戮和柳清莲也收到**的邀请,去寻找自己满意的学生。白小戮习惯了这山河间的清净,自然不愿去。这天,寒萌拿着邀请函望着白小戮,突然说道:“白叔,虽然我未到大四,但你可以提前做我的老师啊。你看如何?” 白小戮看了一眼她,淡淡的道;“这些年待在我身边够久的了,我会的格斗技巧也全都交给你了,只要速度和力量足够强,没见人能拿你怎样。怎么,还想在我身边混吃混喝啊?”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依依不舍,自个儿怄气。 寒萌笑道:“那你除了柳姨总得找个人陪陪吧?” 柳清莲凑过来使坏的对他腰间掐了一下,说道:“你看萌萌都这么说了,你也去找个学生得了,让他给你打理打理家务也好。” 白小戮:“······” 而后实在拗不过她两,也只能敷衍了事的答应了。 隔天下午,白雪渐渐化去。东院里人山人海。此时白小戮、寒萌、柳清莲齐步走来。此时站在门内的六人有些怔怔出神,他们正招呼着各地来的导师时,竟发现昔日的好友在朝这边走来。白小戮内心惊慌失措,但表情始终如一,依旧显得如此风轻云淡。 “死肥猫?!”六人齐声惊呼,白小戮只是淡淡的应喝了一声。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徐海天站出来说道:“清莲,早就听说你去找小戮去了。不过你也真是的,卫星也查不到你的位置。现在看来,小日子儿过得不错呐?” 柳清莲说道:“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寒萌,是我家白猫的养女。” 徐海天又说:“我听徐欣提起过。” “······” 几人促膝长谈,谈长篇大论,谈昔年刻苦铭心的旧事儿,众人都忘了招呼进门的导师。 此时突然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跑过来叫道:“我要那位长发飘飘的人做我的老师!”散发青春活力,略有些高傲自大的声音发出。 柳清莲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上去低着腰靠近他打趣道:“我竟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的男生,长得竟比我家白猫还要魅惑。确定是男孩子吗?” 这男的名叫冷然,父母亲都是国内富甲一方的生意人,而且生的俊美无比,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刻有的挺拔的鼻尖,娇小的嘴唇,狐媚的凤眼,加上他细刻的棕色眼影,若不是胸口和喉结,恐怕谁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当真美到雌雄莫辨。 寒萌望着他,竟痴迷了起来,娇嫩的脸蛋微微泛红,可能是一见钟情,亦或许是见色起意,但其实冷然也正是看到寒萌才上来的,不过对于他这种眼目妖娆的男人,望着寒萌,众人只能想到“见色起意”。 言外之意就是人家下贱呗! 柳清莲靠的很近,转头乜过乜过眸子,停到寒萌的眼神上,然后摆正姿态,故作猩猩的道:“小朋友,要不,你看我怎样?” 冷然喉结滚动,眼前沉鱼落雁的女子竟和自己靠得那么近,还那么狐媚的说着这种话,便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举起那纤细直白的手指指向白小戮,忐忑的说道:“我我我我要······要他当我的,我的,导师······” 李云云站过来趾高气昂的道:“你可知他是谁,众所周知,东院上一任管理者柳清莲金屋藏娇,而他,就是那不曾露面的伊人--白虎!”冷然听后心头一震,顿时感到害怕了,要知道,白虎不愿插手学院的事情是众人皆知的。 但后来也众所周知白小戮是什么人,那是杀人狂魔啊!什么腥风血雨,令人惊恐万分的场面没见过啊。 周围的人听到也都凑过来。 “什么,这邋遢不堪的男子竟是十八年间杀了几千万余人的白小戮!?” “白虎问世了?” “他不是十八年前血案后消失的男子吗?” “不对啊,白虎不就是编出来忽悠人的吗?怎么又······” “······” 众人纷纷议论道,白小戮却不以为然,静静的站着,半磕艳眉,痛苦装满不屑。 寒萌站到白小戮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小声的道:“原来爸爸真的是当年的白虎啊?怪不得清莲阿姨他们都认识你。” “那以后我得叫柳姨妈妈了。”听着寒萌轻轻的在耳边嘀咕着这件事,白小戮蓦地颤抖了一下。 赶紧走向冷然。起初冷然还有些害怕,但还是装腔作势的叫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做我的老师。” 白小戮冷笑道:“好啊!我家在荒山野岭,那阴山之上,凶兽横行,晚上鬼风四起,厉鬼飘然,嚣张跋扈,小心,半夜来找你的时候。” 冷然是贵家独子,从小娇生惯养,一听到白小戮说要在阴山之上,自然更害怕了。不过看向寒萌,心想:这么美丽的女子,即是你的养女,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你天天杀人,哪有这么多时间照顾人家。 就算活在阴山,还不照样好好的? 于是他胸有成竹的说道:“世上没有鬼,至于那野兽,我自有办法应付。”白小戮喜清净,望着他对寒萌那痴迷的眼神,便更不愿了。 不过倒也新奇,心中漾起一丝涟漪,他还是问道:“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学生?” 冷刃想了片刻,通红着脸,蓦然大吼道:“凭我是你未来女婿!”女婿二字说得斩钉截铁,闹得众人一阵嗤笑,但是白小戮却是有些生气。寒萌脸庞酡羞,赶紧站在白小戮后面,瞪着眼睛望着前面这个雌雄难辨的人间美人,抿着唇没有说话,但内心竟狂喜不已。 白小戮心想:好啊,收你之后,不弄疯你。 于是冷然就当了白小戮的学生。 当周围的人知道他是白小戮之后,都被震惊得瞠目结舌,自然不敢上前拜师。只是柳清莲等人认为白小戮就会收到这么个活宝的时候。 一身材肩宽腰窄,眉目犀利如利剑,经露锋芒的男子大步向前走来,白小戮眼神微凝,定神望着他,身上全是凶煞之势,无一处不像是恶兽的利爪,令人惊愕。 他过来开门见山的大声道:“我!厉明雨!要当白小戮的学生!”说得声势浩大,犹如洪钟,贯彻操场。人们的目光纷纷都转过来,比肩继踵,都想一睹是哪位不怕死的铁骨铮铮的少年郎的风采。 白小戮竟被他吓得楞了一下,说道:“我旁边这位她不漂亮吗?”白小戮对柳清莲打趣,可眼前凶神恶煞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愉悦之情。 他咬牙切齿,厉声道:“老子要报仇!你是唯一能让我报仇的人。”他看起来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实则他很聪明,因为人们深知柳清莲杀人的愿意是因为白小戮的离别,而现在两人又在一起了,柳清莲自然无心思其它的事儿,而且柳清莲好酒好色,许多坏事儿都干过,跟着她无非就是自讨苦吃。但白小戮不一样,丧亲之苦早已在他的骨髓里埋下魔鬼的种子,跟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日后风吹雨打,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也会刻苦坚持下去。 白小戮亲叹口气,抬起下颚,提声问道:“怎么?还没进门就想着后车之师了?” 对于别人这句话像是在挑衅,但对于厉明雨来说,是机会,也是选择,选择人是白小戮,而选择权在于厉明雨。他也想向白小戮一样在血泊中撕咬着曾经让家庭支离破碎,让自己几经崩溃的孽畜。 他深思片刻说道:“我儿时父母便被歹徒杀害了,而我好不容易走到这儿,自然得找个靠谱的。” 柳清莲不耐烦的说道:“谁不靠谱了,我告诉你,他还得听我的。” 厉明雨阴笑道:“如若您靠谱的话,有本事让他收我啊?” 柳清莲楞了一下,同旁边的几人大笑起来。自己佯怒吼了一句竟被倒打一耙。 好小子! 柳清莲对白小戮挑了挑眉,白小戮深知此时不听媳妇儿的话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也就叹息示罢,不在拐弯抹角。却还是高傲的说道:“见你天资聪慧,看在清莲的面子上,那好吧!”说完还不忘趾高气昂的抬起下颚,眼神愈发轻蔑。 厉明雨的嘴角边漾起深深的漩涡,离他的鸿浩之志又近了一步,便如樵得樵眼笑眉舒,并没有什么不爽快。 风起云涌,众人渡到傍晚。 “清莲跟小戮回去了,那学院?”李岩海问道。 柳清莲说道:“反正我前些日子都辞职了,学院近年来人才辈出,我会建个群,以后有消息发里面就是了。” “······” 深夜,山间寒风刺骨,远处那星星夜火依旧明亮的摇曳着,此时热闹的山下导致人火绵延至整片山岭,哪儿还会有什么虎啸猿啼,只不过是白小戮一气之下丢出的一面之词罢了。晚霞带走了云朵,便只剩下一平如洗的浩荡月空,银光照射,直泻千里,绵延不绝,看起来很美,但又很空虚。 冷然不禁打了个寒碜,厉明雨就嘲讽道:“才这么点风就受不了了,以后如何和老师惩奸除恶?” 冷然尴尬回怼道:“我就是从小身子骨弱,要你管!”果然是用着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但其实冷然的家庭富裕,有过不少好的导师,学到许多格斗技巧。而厉明雨不一样,只会健身锻炼,要真打起来,他不一定比得过冷然。 不过冷然硬要回怼,众人皆无话可说。 这些反反复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两人修学武器,锻炼。很快五年过去了,这些年两个弟子没少挨罚,厉明雨还好些,不像冷然,经常犯事。 这不,随着一阵惨痛的尖叫:“我错了,轻点!”冷然又受罚了,这次,是偷了柳清莲酿的酒。雄厚又有些软糯的声音响起:“平时告诫你谨记勿行偷窃之事,谨记淫秽之事不要做。你不听,看我弄死你。”随后又是给他的肩头上方加了铁块,沉重的他说不出话。 而天空白鸟做巧,一泼鸟屎,不偏不倚的正中他崛起屁股,他咬牙切齿,坚忍着。透过白色的衬衫,已经可以看到肩头渗出的血迹。冷然早已没有当年年轻气盛时的气势。 有的只是心中的万般不甘,白小戮从未褒奖过他,每天只要刻苦的训练,即便他奋力做到最好,也不曾松了那老师的金牙玉口,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一句不错,所以他开始有些厌烦他。此时白小戮已经走远了,他缓缓将重物抛下窃语:“哼!就知道欺负我。” 没想到从远处传来冷厉的声音:“你说什么?” 冷然心头一震,很是惊愕,就连脸都青了。 一阵无语--这家伙是顺风耳吗? 夜晚,夜空中繁星点点,就连阴山间也被这众星皎洁的光辉照耀,显得栩栩生辉。 “小冷,我进来了。”是寒萌,她的声音温柔甜美,冷然便两眼放光,推开房门,看到趴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冷然,又道:“你说你也是,经常犯事,不过白爸爸打的着实有些狠了,肩头上还故意涂着毒药,会防止自愈,哎!喏!我给你带了些金创膏,还有我炖的排骨汤。你趁热吃些吧。” 冷然说道:“还是萌萌最好了,不像老师,就会打人。” 寒萌将汤盛在碗里,温柔的笑道:“来,你把头侧过来,趴着不方便,我喂你。” 冷然侧过头来,眯着眼,显露出幸福的模样,开心的道:“要是你每天都能笑嘻嘻的来喂我吃饭就好了,就算被老师打死也愿意。” 寒萌一边喂他一边没好气的道:“瞎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喂你,把你喂得胖胖的。” “那不行,胖了就不好看了。” “好了,记得擦药,我先走了,明早再来看你。" 而此时,白小戮正在泳池里享受着。 他肌肉结实,肩宽腰窄,皮肤紧绷皙白,披着一头雪白的长发,浴巾紧紧裹在腰间,看着他那光滑似玉,结实丰厚的胸膛,那吹弹可破的粉唇,在她看来那玲珑剔透的脸颊,那呆滞可爱的眼神,那阴郁深深的眼帘,全身无一处不是诱惑,柳清莲在旁边不禁瞪着他愣住了,顿时觉着整个人都裂开了。恨不得让着温泉里的热水沸腾,将自己煮得通熟,只为移开这邪恶的目光。 泳池碧水波光,轻轻摇曳,照着两人的脸庞。 柳清莲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吧!” 白小戮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就被柳清莲拽走了。 到了一处,柳清莲突然脚下一滑,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刹时间,激起万千浪花,应和着星辰月光,在空中闪闪发亮。而白小戮一个激灵,赶紧抱着她,一手搂着白皙的脖颈,一手搂抱着修长,犹如软玉那般诱人的长腿。 结果刚才还好,就因为这一番举动,不偏不倚的摔进白小戮怀里。看着柳清莲小人得志般的奸笑。 白小戮:“······”顿时无语,但大多情绪是激动。 这让白小戮全身痉挛紧绷,温热的池水也骤然让他觉得燥热不安,身体被这燥热激起了鸡皮疙瘩。干净将她扶正,要不是柳清莲穿着泳装,估计白小戮得激动的喷涌血液了。 即便内心战战兢兢,却还是强装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你没事儿吧?” 完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柳清莲直起身来,就在这仓促之间两人跣足竟完全贴合,反应剧烈,似黄河般的江涛潮涌。紧紧贴着他,两人蓬头跣足,紧紧纠缠,这一举动,白小戮差点没心潮澎湃得晕眩过去,简直让人不禁魄荡魂摇起来。 柳清莲故意说道:“哎呀!浴巾不见了,我也没有,怎么办啊?” 白小戮才反应过来,自己那燥热,青筋暴跳的下身早已一丝不苟的被柳清莲看个正着。赶忙捂住,满脸通红,羞耻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已经尴尬到极点,脸涨得通红,可谓面红耳赤,但是硬要显得风轻云淡。白小戮睁开双眼,白眸中闪过的又是不解的惊愕,恐惧。不过很快平静下来。 白小戮赶紧游到浴巾旁边,裹着浴巾,匆匆回房了。他无法忍受,依旧不禁唐突佳人的想着她,想着那个被泳衣勾勒出的完美到极致的身材,思绪及其不安,内心焦躁,心脏剧烈跳动,好似烈火灼烧,不断供热,源源不断的颤抖跳动着,身体还略微颤抖。 过了不久,白小戮准备睡着至极,恍惚朦胧间看到好像有人开了房门,那烟酒混合的清香牵魂抽魄,一窈窕的身子,伴着清香渡过来,那绵密柔软的感觉不一会儿就压在自己身上。眼目骤然开明,满脸恐惧,他使劲的推她,可她力气奇大无比,怎么也弄不开。 他赶忙说道:“清莲!算我求您了好不好?别这么······欺负人。”他边说着边使劲想要挣脱她,语气也变得锐利刺耳。 柳清莲就是想要欺负人,谁叫那人总是那么可爱,那么禁欲,想要让人使劲的去亵玩,去拥有,然后狠狠的,恨不得用尽全身气力的去蹂躏。 柳清莲慢慢竖起芊芊玉手,指尖在他的胸前比划着,画个心,表情甚是细心,眼神洞若观火,白小戮面红耳赤,颤抖着双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在燥热难安,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又十分急切,想睡个好觉都难如登天。 是在受不了了。 白小戮趁她放松至极赶紧越开,打开房门跑了出去,还不忘说道:“清莲那个······我突然想到有件事儿没完成。下次再来!”柳清莲望着大开着的房门,不由得笑了起来。 很快,白小戮跑到厉明雨房间,敲门说道:“那个明雨啊!是我。” 一听到是自己老师,厉明雨惊喜万分,来不及穿鞋的跑去开门,急切的说道:“老师这么晚了是来干嘛······我知道了,是不是找我有急事儿?”他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两眼放光。 白小戮尴尬的说道:“当······然是睡觉了。”可笑的是厉明雨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拉起他进屋,而自己却睡地铺,见他这么殷勤,白小戮也不好意思推脱,便睡下了。 可第二日,缓缓掀起眼帘,凤目光泽流动,望着的竟是自己的房间。 白小戮蓦地眼前明了,半响后,他望着自己旁边,是柳清莲。他大惊失色,想要赶紧起床。可欲要起来之际,突然被柳清莲抓起手臂,他就瞬间提心吊胆,眼目尽是森然。 白小戮收手,满脸狰狞,很是惊愕,内心的恐惧完全无法形容,眼神像看厉鬼般看着柳清莲。此时的她依旧那么妖媚诱人,百看不厌,柳清莲此时的眼神里充满着罪恶的欲望,嘲讽,亵玩之意。两人的嘴唇都快碰到一起了。 她顺势起身骑上白小戮的小腹,纤细的是指触摸着白小戮的侧脸颊,从眼角到下巴慢慢滑落,然后抬起他的下巴,眼神里充满了亵玩之意,百般娇媚的在眼里灌满的白小戮俊俏的脸庞。 在这月黑风高的阴山上,两人在暧昧。白小戮咬牙切齿,压抑着,同时又释放着,这滚烫似火,阴柔绵绵的红唇突然席卷而来,极快,再加上被压迫着,无法躲避。两人疯狂的躁动着,无一处不是禽兽般的撕咬。 感到一阵带着肮脏欲望的濡湿,燥热。白小戮全身似紧绷的一根弦,骤然间断裂开来,内心已是惊涛骇浪,胸腔中一阵翻云覆雨。两人唇齿间粗暴的纠缠,心中忽然生起的震怒难受难以平息。 而白小戮此时的身体却已经软的像柳清莲怀里的玩偶,无法动弹,更本使不上劲。 两人鼻腔中发出的炽热气息,像惊涛骇浪般急促汹涌,又如同烈日岩浆般低深沉稳。这野兽的欲望似乎要将白小戮整个吞没,连根毛都不剩。 不可一世的白小戮就这样被这样玩弄,完全压抑着,苦不堪言,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这炽吻似乎又要啃噬着白小戮的喉结,吞噬他的灵魂,湿热的呼气很急促,停不下来。 完全无法思考眼前究竟是何等的怪物。柳清莲终于意犹未尽的松开嘴唇,淡笑着望着他。 柳清莲几经疯狂,是野兽般的,是深渊里的罪恶,是令人发指的,这几点在白小戮的身上以及灵魂深处展现的淋淋尽致。 她笑道:“还想继续吗?” 来不及思索,柳清莲又按耐不住的亲吻他。 汗珠早已浸湿了枕头,两人相濡以沫。终于,白小戮咬牙切齿挤出那几字:“还······还要,上课。” 柳清莲愤然起身,冷冷的望着他,片刻后穿好衣裳就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白小戮,骤然失措。 她是不是生气了? 白小戮这样想着,竟有些于心不忍。 清晨,两名学生早已在室外等着。 见到白小戮走来,齐声道:“老师早上好。” 白小戮说道:“今天很精神啊,不错,继续保持。” 白小戮盘膝而做对着冷然冷冷的说道:“你今儿就自己训练吧,我更他说几句话。” 冷然心里一阵失落,不过望着旁边靠在大树边等待自己的寒萌,花依风飘飘,粉饰那温柔美丽的脸庞,便粲然笑道:“好的老师,谢谢老师!”说完朝寒萌跑了过去,两人欢笑游荡起来。 白小戮望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敛眉深吸,轻叹口气后对厉明雨说道:“你······知道杀父弑母的仇人长什么样,或说叫什么吗?” 厉明雨垂下眼帘,眼神暗淡,顿了片刻,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只识其中一人,叫李霄,躲到美国去了。”白小戮托着腮陷入沉思。 厉明雨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但白小戮这样说,他便激动起来,或许有了报仇的机会,眼泪欲有些夺眶而出,他内心忐忑的问道:“老师······是要带我去美国吗?” 白小戮撇了他一眼,说道:“找个机会,都得去。” “好,我先谢过老师,带我逮到那仇人,定当千刀万剐,亲自手刃了他。”他回话很是威风凛凛,斩钉截铁,但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却依旧放不下那一身为报仇长出的傲骨。 白小戮看着他这样,倍感欣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他这般狂歌痛饮的感觉,脸上泛出润红,有了血色,和刚才冰冷,身子微颤,满头虚汗的模样简直判若俩人。他能深切感受厉明雨此时的内心翻江倒海,但要说话,却是语无伦次。 在外人眼中,白小戮是个杀人狂魔,经常从血海滔天里出来,心狠手辣,对他颇有意见。然而今日白小戮这样的言行举止,明雨鼻子一酸,揉了揉,都不好意思了。 死亡 时光冉冉,一年的风华雪月过去了。 其实这些年来柳清莲很忙,东院阴山,来来反反,忙里忙外,焦头烂额,而且也收了不少学生。见她令人垂涎的诱惑,大多自然是奔着颜值和身材去的,有些人能指望喝上她的洗澡水或者酿的烈酒,更有些极端的盼望着某年某月某日某倏忽看到她和白小戮缠缠绵绵的亲热起来。 但柳清莲也不是傻子,管自己很紧,对于一般人或许正常的行为她做起来到显得很自律。从白小戮收学生以后的时光,她也忍住心性,没和他做什么过分的事儿,怕的是自己腹部隆起后便过得几乎身心俱疲了。便显得更自律了。 有时候没事儿做,时间慢了下来,比如四年前的一次寒冬,天干地燥,没有半片雪花,只有似秋日凝气的朦胧雾气,和结晶后断落铃铃响的山崖边溢出的支流。 白小戮便会觉得柳清莲没那么爱他了。不免有些心情复杂,甚至觉得以自己对柳清莲的了如指掌,心中惴惴不安的,怕她哪天就抛下自己逍遥快活去了。想着想着便浑身毛骨悚然,颤抖了两下。 今日白小戮照常让两人比武,厉明雨虽然力气极大,但冷然应对起来却显得游刃有余,很是轻松,倒让白小戮有些刮目相看了,但还是拉不下那薄如蝉翼的脸皮,去赞美他。只是明眸露出那欣慰十分的光泽,嘴角便漾起了两杯清酒。 两人切磋之际,白小戮接起汪贤打来的电话。 “喂!”语气有些激动。 汪贤却顾不得他的高兴,语气沉重,像是积压着万顷山河,他沙哑着说着:“佛罗里达州,奥基乔比湖,那里有据点,我们公家自然不敢大张旗鼓的前去,你懂吧?” 白小戮撇像习武的两人,说道:“他们也该历练历练了。” 挂掉电话,见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只是冷然对厉明雨处处掣肘,厉明雨倒显得非常吃力,白小戮亲叹口气,说道:“别打了,有大事儿!”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冷然笑道:“我厉害吧?” 白小戮说道:“厉害。”极为不屑,甚至有些嘲讽。但冷然却极为高兴,心想六年终于撬开了您老的金牙玉口,便也没有生气。 厉明雨则是说道:“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白小戮望着厉明雨的眼睛,说道:“奥基乔比湖,你仇家在那儿。” 厉明雨愣住了,惊喜之余竟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来对于仇家那浅浅淡淡的记忆骤然清晰明了,那苍黄的脸庞,眉宇飞舞下平静的眼眸,这瞬间好真实,好像就在眼前。 冷然推了他一下,说道:“今天去诶!你听到没有啊?” 厉明雨骤然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听到了,我收拾一下。”说完急匆匆的跑回房间。时间此时骤然很快,他一直在思索,觉着才过须臾,寒萌便在外面敲们了,她道:“明雨,该走了。” “嗯,来了!” 出门后寒萌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软糯温柔的笑声搞得厉明雨有些尴尬,欲言又止,寒萌说道:“你这不······准备了啥?” 厉明雨害羞的挠了挠头,说道:“啊呀!走了。”边说着,边将寒萌转过身去,推着走了。 几人第二日中午便到了这死气沉沉的湖泊附近。 冷然惊讶的问道:“老师,你确定是在这湖底吗?这湖水这么宽广,想必很深······” 厉明雨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很冲的说道:“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要去探查一番,最危险的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得斩钉截铁。 “······”冷然无语。心道这人被仇恨蒙蔽了脑子。 白小戮轻垂眼帘,稍加思索了会儿道:“拿金属探测器来,下面有人住,就需要用到金属。” 寒萌从背包拿出探测器递给白小戮,果然,下面有着庞然大物,似乎是很庞大的建筑工程。“待我下去探查一番,找到某个机关后发信息给你们,你们再下来。”白小戮刚说完话,还未等众人开口,便跳入水中,顺着湖边泥沙下潜。 到达约一百多米时看到一圆盘机关,上面有着人的手印,看来是靠掌纹开门的。白小戮从腰间拔出钢刀,水的压强很大,阻隔了太多臂力,不过足以将这大门劈开。一阵紫电摩擦闪过,湖水骤然涌入,形成湍急之势,直接将白小戮涌冲进去。 想必里面的人通过某种方式探查到外界的动荡,派出许多人出来,顷刻间,拔刀斩落,血光滔天,门内的湖水染着血色,尽是腥红,应和着这里面的灯光,血色更鲜明了,似天边的红霞,绕过这红霞,眼前是无尽的敌人,小戮欲刺破这红霞,划破天际,斩杀这背后所有的罪恶,让他们尝到应有的代价。 歹徒们似豺狼虎豹般朝他怒吼,似丧失理智的凶尸厉鬼般朝他撕咬,又像废弃杂草一样被他轻松斩落。尸体随波逐流,朝外涌出,又被漩涡推进,就这样,在血水中挥舞着,摇曳着,过了许久。 而此时在岸上的三人,冷然面无表情,而一旁的的两人焦急如焚,十万火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厉明雨直接说道:“都下去多久了,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寒萌看面色是同意了,但冷然只是淡淡的道:“老师这么厉害,不会有什么事的,再等等吧。” 厉明雨冲冠眦裂的朝冷然大吼道:“你还是人吗?老师在下面已经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你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了,我先下去了。”说完提起枪支纵身一跃,就跳入水中。 寒萌更急了,她对冷然说道:“小冷,我们也下去吧。” 昨日白小戮刚夸奖过冷然,虽然很不屑,但冷然着实高兴,虽然以前对自己的老师心有余悸,甚至有些痛恨,但那人即是寒萌养父,看她这般焦急,是拗不过她了,就答应了。 不过在入水前严肃的朝寒萌说道:“待会儿只准在我的身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紧跟着我,如果我遭遇什么不测,记住,什么都不要管,拔腿就往回游。” 寒萌顿时脸红到脖颈,娇羞的低着头小声的道:“······嗯。”说完两人便入了水。 碧水波光中,他们隐约看到湖水下的红光,腥甜的血水参和在湖水中形成的像似一缕缕薄如蝉翼的红巾,正飘荡在这湖水中。三人眼前一惊,不禁呛着了两口,咽喉一阵腥甜,腹腔一阵恶心。 终还是忍着难受游到了红光中,满是横尸,飘荡在这涌进门的潮流间。顾不得许多,寒萌当机立断冲了进去,明雨紧跟其后,而冷然犹豫再三,眼看寒萌已经进去,也不加思索,跟着进去了。 他们并未发现白小戮的踪影,但想必这些漂浮着的尸体都是被他斩落的,当最后一人进门后,后面的门竟然开始裂开,上面一块巨石压了下来,封住了出去的路。众人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行,慢慢的,尸体越来越多,湖水也渐渐浅了下来,腥红的血液越发浓郁,寒萌终于抑制不住开始呕吐。冷然见状立即过来扶住她。 “没事吧?要不我背你吧,这样也好受些。” “······嗯。”若不是实在难受,寒萌绝不会麻烦冷然的,最终还是答应了。眼看厉明雨已经看不着了身影,冷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很快便追上前面两人,此时明雨正站在白小戮身边。周围全是那些隐藏在这湖水中的歹徒,他们有的拿着枪支,有的拿起砍刀,两边陷入了僵持。 突然,那些歹徒四处分散,四人颇为不解,这明明是扼杀他们的最佳良机。不过用不着多想,四人分散开来,开始掠杀,人数太多,很多人都跑掉了,突然,四周散起紫色浓烟。 四人头昏脑胀。 白小戮大喝:“不要分散,集合。”另外三人分别跳到他身边。浓烟越来越重,几乎弥漫了整个建筑,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紫烟似潮水般的邪祟弥漫着······ 周围除了死尸还有被划破鱼腹的死鱼,粘腻的血液在地势上流淌,这染着幽红血丝的尸体,浮浮沉沉。每个人头越来越痛,自顾不暇,冷然看到旁边有一洞口,对寒萌叫道:“萌萌,你先进那里去,我们几个来想办法。” 寒萌道:“这时候你还怎么想办法。”就在这时,冷然还没来得及开口,四周的墙壁猛然射出长刃,刃上还有倒刺,朝冷然袭来,白小戮来不及防御,一把将冷然推开,血肉和着倒刺像极了地狱的红莲,在空中绽放。血光四起,四野腥甜。 利刃穿破白小戮的腹腔,刺破他的胸口,被钳制在半空中,鲜血似逐流般顺着铁刃滑落,他已经疼痛的无法嘶吼,那一丝丝尖叫,都被齿轮震耳欲聋的咯咯声垄断了。 众人都惊讶了,看着他手中的钢刀慢慢滑落,直至脱离掌心,直入这劣狱般的泥土。冷然不忍,他忽然明白什么似的大喝道:“妈的,是谁?快给老子出来。”他奋力拔出入土的钢刀,冲向白小戮将刺向他的利刃斩断,一路披荆斩棘。 白小戮从空中落下,厉明雨和寒萌上前接住,白小戮鲜血狂吐不止,三人心中一阵酸涩一阵宽慰。寒萌温柔的说道:“爸爸,你忍着点,我给你把这铁刃拔出,会有些痛。”在她准备拔出的时候,白小戮拉住她的手忍着剧痛沙哑的说道:“拔、拔快点。” 寒萌眼泪开始流下,她迅速的将一根根利刃拔出,手上顿时沾染了猩红的血液,伴随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吼:“啊······呃!”刚拔出利刃,都能看到他的沾满血肉的肋骨,脊骨,然后开始愈合。 很快,断裂的白骨,腥红的血肉愈合好了,白小戮渐渐缓过神来,大喝道:“全都站到我身后。”忽然,周围的利刃突飞猛进的发起进攻,而刀又在冷然那里,白小戮差点破口大骂。 冷然来不及思索,直接将刀丢给白小戮,然而在白小戮接刀的瞬间,冷然迅速挑起将刀横按在白小戮胸口,将他狠狠的推开,混乱间,血飞三尺,尖利而又刻满密麻倒刺的利刃从冷然周围穿入,从不同的方向狰狞扎出,不偏不倚,全都集中在胸口,将整个血肉之躯举到空中。 三人颇为之震惊,寒萌和厉明雨已经泪眼闪烁。 他······他不是最恨老师吗?怎么会······? 厉明雨惊愕得脸色苍白。 伴随着紫色迷雾的散发白小戮身后的两人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冷然也开始意识模糊,而白小戮毅力坚强,也只是单独的头昏脑胀。 而他顾不得许多,眼前的被扎得血肉模糊的男子才是悬在山崖间的人。而在准备救人之际,数条利刃横空夺出,朝白小戮袭来,看来顾不及冷然,得先处理完这些,他举起钢刀,朝着袭来的利刃挥舞。 而冷然看着脚下这个男人,开始想起了许多事情,没有任何办法,手足无措的他看着自己血肉翻出的可怖伤口,开始冷叹。而脚下的男人终究不敌数刃,只用用刚刃挡在胸前,其他地方被刺的血肉横飞。 就这样,他在半空中,他在斑驳倒刺上,不知过了多久。 后方的阴暗处出现光亮,一人拿着手电走了过来:“啊戮!?”是柳清莲,原来,在下水之际,白小戮发消息给了清莲。白小戮听到清莲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别管我,先将小不点和厉明雨带回去!” “可是?” “我死不掉!”他突然放慢语调,变得很温柔,“等我回去,我们就结婚。”这姗姗来迟的告白,她等了他许多年,终是面怀感动。 她顿了顿,哽咽道:“外面逃窜的人我已经杀了······早知道就带多些人来了。”说了一堆无关的话题。 终于忍不住说道:“好,我等你!”随后柳清莲扛起躺在地上的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走到转角处大吼道:“死肥猫,你说的,你要是回不来了,到地狱姐也要找到你!”含着泪跑了。 白小戮已经无法在说话了,心中已在暗暗凛然,是在,怕自己回不去吗? 就在一切朦胧昏暗的时候,余光处窜入一人,那人又来了,柳清莲轻轻放下两人,大吼道:“姐不伺候了,就不依你!” 白小戮:“······” 而冷然也早已昏昏沉沉的,眼神失焦。 白小戮的表情却是那么的风轻云淡,柳清莲固然知道他那孤傲的心性,但这此一点也不好笑。 此时白小戮终于缓上一股劲,举着钢刀朝胸前斩落,忍不住剧痛闷哼一声。又迅速拔出残留在身躯上的利刃。满身的汗水与溅出的血液参合在一起越发粘腻。 又抬头看向被扼刺在半空中的冷然,他没有完全昏迷,但意识越发模糊,紧闭着双眼。因为紫烟,身体越发浑噩,难受,开始没有知觉。他顺着倒刺爬行,手被磨得皮开肉绽,血液似蜿蜒的小蛇般顺着手臂流下,直到进入衣衫,与汗水粘合。 柳清莲却直越到冷然旁边,一声沉叫,她的脚底陷满了倒刺,咬牙切齿,白小戮望着她愣着,满目不忍。 几人的呼吸越发沉重,牵扯着无限裂开的伤口也越来越痛,冷然开始怀疑自己会鲜血流尽,葬身于此。空中慢慢开始有声音呢喃:“老师,是你来救我了吗?” 白小戮咬紧牙关,但迷雾沉沉袭来的睡意开始让他的身体越发沉重,忽然,一个不小心,手心滑落,转瞬间全是溅起的鲜血,他落了下去。 柳清莲说道:“你老师要死了。我来!” 含着粘热的腥甜,冷然含糊不清的苦笑道:“谢谢啊!柳老师。” 而白小戮此时衣衫被粘腻的汗血渗透,眉目雪白,看起来表情很温和,柔软,他再也使不上劲,浑身的力气积聚在眼帘上。 好重!撑住!他咬牙坚持沉重眼帘,望着那上面的斑驳殷红。 柳清莲身体开始滚烫,炎热,这满目蹒跚的倒刺始终是酷烈的折磨。坚忍痛苦爬上来,她颤抖的对着半空中的冷然说道:”你在忍一忍,我,马上救你下来。“被刺破的双手,似烈火灼烧着骨血般,鲜红染了一片,所过之处,都是斑驳的血迹。而冷然含着一口腥甜,颤抖沙哑着道:“萌······萌······” “她很好,睡着了,别急。”昔日弯弓似月的眉宇骤然变得飞扬犀利,紧蹙着眉,好似浴火重生的利刃,尽露锋芒,眼目寒光敛溅。冷然摇摇欲坠,悬挂着,脸色惨白,令人惊恐万分。乜过眸字,看着那步履蹒跚的柳清莲。霎时间,眼睛忽闭忽睁,眼前的人开始在朦胧中似阴影颤抖,慢慢消失······ 看着支离破碎的冷然,柳清莲满心不忍,又咬牙像前一步, 白小戮更是在内心嘶吼,却发不出声音。 看着冷然那副明明那么痛苦却又强颜欢笑的模样,柳清莲也笑着,依旧粲然,但九分痛苦。柳清莲已经走到与他近乎一样的高度,突然,冷刃肉体开始撕裂,骨骼断裂,他的肩胛骨完全破碎开来。 身体朝下滑落,利刃差点将他的脖颈划断,还好柳清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的衣襟,身体才停下来,不过猛然大喝一声,脚底太痛了。 稍有不慎,冷然头颅就会被划落,柳清莲很谨慎的蹲下捏住他脖颈处的两道利刃,将它们推开。冷然早已忍不住疼痛和药物的驱使便晕了过去。柳清莲咬牙切齿,强忍睡意和剧痛,也不说话。 他从空中落下,柳清莲瞬即跳下去接住他,目光寒凉,似在雪山之巅,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笼罩过一般。看着怀里的男子,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想抚摸他的头发,手却凝在半空中,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慢慢将他放下。 去扶起奄奄一息还在强颜欢笑着的白小戮,看着他像干涸的鱼塘里的鱼儿,死的是多么透彻。抱起他,步履虚浮,心伤难慰。 转头望着她历尽千辛,遍脚鳞伤,跌跌撞撞才救下来的人,心中茫然。 五天后,在阴山。 白小戮蓦地坐立在床上,厉明雨突然跑过来抱着他哭吼着。 “都是我,都怪我,对不起······”白小戮被他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给弄得意识骤然开明,玩笑般的笑道:“你仇家好像不在那儿。不过没事儿了,我这不醒了嘛!” 他慢慢推开厉明雨,见着他没了哭声,泪水却依旧潸然有意嘲笑道:“好了。多大了,这样没女孩子喜欢的。看看冷然,学那样才会找到女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昧着良心说着鸡汤,不禁对自己冷呵了声。 厉明雨却好巧不巧的觉着自家老师是真的没事儿做。便有些生气,不过更多的是尴尬,因为自己正抱着他,又赶忙直起身来,脸都青了。 白小戮问道:“萌萌他们呢?” 厉明雨傲娇的说道:“冷然和萌萌去北京,估计冷然还要在那儿玩几日。你醒来的消息我才不想发给他们。”就像是他们不来就可以独占有他一样。 很快到了夜里,柳清莲忍不住启唇到:“我检查过了,毒物会侵蚀,你强忍,侵蚀太多,你这······”她又噎住了,声音有些哽咽。 白小戮笑道:“回光返照?我懂。”笑得那般萧然,那般痛苦,光听声音就想到那绝望的凄凉,令人缄默。 柳清莲轻轻搂着他,痛苦万分的坚忍着眼泪说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明儿回东院我在想想办法。”像东院那般。白小戮蓦地瞪大通孔,那浅浅淡淡的残影变得这般真实。 那时候他头疼欲裂,感觉生活无光,终日无精打采,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让人直牙痒痒,恨不得暴揍他一顿。可夜里那痛彻心扉的痛楚,似遍布全身,他开始害怕夜晚,又期待。夜里总会在身前或者身后有种氤氲朦胧阴柔温暖的感觉,带着那种温柔入了梦香,似乎那痛楚变得那般遥远。 他开始意识朦胧,开始昏沉下去,他坚忍着,就没那么想死了,就······ 他终于带着这温柔,再次陷入梦香。 待到清晨,柳清莲醒来,依旧搂着怀里这个,冰冷入尸,毫无生气的俊俏男人,失声痛苦。 只是,男人眼角的那滴泪水,为了他添入那一丝生机。 次日,厉明雨怔怔走向床边,眼神空洞,脸颊早已刻入深深的泪痕。床榻上只是躺着一具冰冷躯壳,没有任何生气,皮肤可称之为苍白,脸犹如一张白纸,被暗沉的格调映衬着。 他想伸手去摇摇他,抬起来又放下了,突然袭来的一阵落魄,自卑感让他很没有脸面,没有资格去摸这具犹如寒天之上的冰冷,他不配。脊骨阵阵冰凉,颤抖着,这锥心的疼,他忍不住抽泣······ 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像雕塑一般,完全没有带着死亡的悲伤感,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到让人麻木,平静到让人心惊肉跳,平静到让人有股被恶兽准备匐匍前进抓捕猎物的凝视的恐惧,整个脖颈都是冰冷的,他没有死亡前的狰狞,只有平静。 此时,被风吹关着的门又被推开,清莲慢慢走进来,脸上的泪痕像刀疤一样深深的刻在脸颊的轮廓上,直至到强颜欢笑的两轮酒窝中,手里还端着壶二锅头。 厉明雨猛的一回头,显然是被吓到了,被内心无处安放的自卑吓到了:“柳老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一辈子也无法赔偿的,显然他将所以的罪恶都力挽于自身,而柳清莲则是淡笑。 喝了口酒后,柳清莲托着腮看着床上这个冰冷的男人,露出深情的笑容,眼眸里仿佛装载着星辰大海,却又愈发显得空洞无神。 她笑道:“我与你老师相遇的时候是在一九年,那时候他正青春盎然,意气风发,还想着摆脱命运的束缚,在一起久了,便日久生情,他也管不着那么多了,但是,随着战争的爆发,他的家人被歹徒残杀殆尽,一日间血流成河。” “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陷入幻象,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晚上杀了百余人,随后离开了,他就一直想寻死,经常看到他跳机,跳河,跳站台的新闻,每次看到心头都一阵阵痛,害怕······怕哪一天他成功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到这里,柳清莲眼眶中泪眼朦胧,那突如其来的湿润在眼眶里翻涌滚动着,她继续闷了口烈酒,享受着它在腹腔见带来的火热刺激的快感,又道:“命运最喜欢跟他开玩笑,只不过这玩笑实在是太大了,身体重塑的条件太昂贵了。” 厉明雨有些心慌意乱,他感叹道:“原来老师一直都这么不容易啊!我······”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至少是面对柳清莲来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柳清莲呵了口酒说道:“明雨,不怪你,既是他的选择,应当尊重他,只不过,感觉所有的好事和坏事,都被他遇上了······”听到这句话,厉明雨眼前一亮,心中惴惴的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柳清莲略显激动的说道:“你老师他没有死,只是意识封闭了,有一个办法能拉回他的意识,只是太危险了。”即便知道此去艰险,但她依旧兴奋起来。 什么?老师还有救,还有救! 厉明雨火上浇油般急切的问道:“不管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这是我能弥补他的唯一机会了。” 柳清莲说道:“这些时间我一直没有回到阴山是因为学院的一项实验,根据明月公司的产品设想出来一款胶囊,便和兔子他们几个做出来了,能将一个人带入另一个人的意识中,或许有机会带我家白猫回来。但如果稍有不慎,变会永远困在那人的意识中,永生永世都得困在里面。” 明月公司是几十年前依靠冷然家投资起家的公司,因创造了精神胶囊而出名,早已走向国际市场,才二十年就与百年世家冷家平起平坐,冷家家主更是终日惶惶,深怕哪天被明月超赶,于是两家便没有在合作,而明月老板也将股份全额退款,豪迈霸气,两家家主不欢而散。 而柳清莲在去东院的时候无意间在网上瞧见这个机器,顿时心血来潮,夜不归宿,就为了和同伴们造出一台能进入别人潜意识的胶囊。因为来不急实验,所以这是一款极具风险的机器。恰好白小戮,又如同几十年前一样做那迈出伟大一步的第一人,虽然每次都是迫不得已,但事后确实是万分欢喜。而对于柳清莲等人来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还不信治不好这植物人。 明雨迈着胸有成竹的大声道:“我定能将老师待回,给大家一个交代。” 而寒萌突然从门前进来,满目通红,她也道:“我也去,把爸爸带回来!” 厉明雨诧异:“冷然呢?” 寒萌神情坚定,她说道:“他家有事。总之,我也要去。” 柳清莲看大家脸上洋溢着春光,朝气蓬勃的气息,心中欣慰:白猫,你是个好老师,也是好父亲啊!她对两人说道:“一次只能有三人进入,不然他的大脑会承受不住导致精神崩塌,我也有责任去带他回来,正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点了点头。 几人舟车劳顿,终于将白小戮的躯体带到东院,在一处暗沉的房间内,周围全是电脑,房里放置着类似胶囊的仪器,一共有四台。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冰冷刺骨的躯体放入其中一台胶囊内,连接电脑,随后其余三人也都惴惴不安的躺进胶囊,顿时意识朦胧,眼目一黑,便睡了过去。 你快回来 他们将白小戮的躯体带到东院,在一处暗沉的房间内,房里放置着类似胶囊的仪器,一共有四台,并列排放,插着电源,表面蓝光似碧水流动,源源不断,却不湍急。将小戮的躯体放入其中一台胶囊内,连接电脑,随后其余三人也都躺入胶囊,只留明雨一人在看守着。 沉重的眼帘缓缓睁开,皎洁的月光在密布乌云下显得愈发明亮,眼前的是阴山上的房屋,厉明雨下意识推开房门,内心有些忐忑︰师母和萌萌呢?刚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人不可置信,近乎令人作呕。厉明雨更是赶紧转过头去捂着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随着男人的吟叫,令人浑身发抖,他又转过头来,眼前的男人确实是老师。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白小戮低息着,娇滴滴的低嗥,正和一个绝美的女子激烈拥吻,那奔腾不息,燃烧在胸腔中的熊熊**,让人无法遏制。他正被一个面若芙蓉,身材妖娆的美女撕咬着,像被禁锢了几百年的恶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喉结,欲要把他那恶毒的尖牙刺进他的脖颈,吸干他的血液。 他的衣襟被撕裂的破烂不堪,光滑如欲的胸膛被锋利的指尖抓破,伴随闷哼一声,汩汩鲜血从指尖滑落,直至那白皙的手腕才戛然停止。 看到这一幕的厉明雨不寒而栗,忍不住打颤︰这是我,老师怎么会······? 他万般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幕令人寒碜若惊。 更让他寒碜若惊的是,那女子是柳清莲,那个在他心目中高大,美丽,尊然的女子,竟是柳清莲! 他知道柳清莲很爱白小戮,平时也经常挑逗他,但也很爱护她,在记忆中,这两人就没有翻云覆雨过。而今日,虽说似梦非梦,却那般真实,这两人却做着这样浑噩不堪的事情。 不敢再想下去,此时的白小戮在的怀中显得小鸟依人,根本和自己在外面所见到的老师完全不一样,那种霸气侧漏,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感觉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完全体会不出来,看着他脸上娇嫩润红的脸颊,白皙脖颈上滚动翻涌的喉结,轮廓清晰的锁骨,让人不禁生出亵玩之意。 眼前的柳清莲炽热的呼吸,伴随着红唇粗糙的摩擦,像翻滚的熔岩一般要将自家老师融化,化为一滩有色的浓水,整个身子骨都是软的,白小戮灼热难耐,身体濒临覆灭,眼睛已经无法张开。 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厉明雨竟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身体也跟着焦热膨胀起来,满脸通红,觉得自己是狼子野心。要说以前,他或许会想做这种事情,但这是自己老师的意识里,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发生,自己的老师明明是一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模样,难不成······ 他是闷骚型的? 不对,以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怎能被一女子被迫的做这等苟且之事,哪怕这女子那强盛如斯,令人发指。但是,看着老师被柳清莲拥抱在怀里的模样,被柳清莲抚摸着那一头雪白的秀发,须臾生出罪恶不堪的心思。 慢慢的,眼前的柳清莲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尖利的獠牙,看着睫毛微颤、眉目战栗的白小戮,看着他润红细嫩、俊美桀骜的脸庞,看着他被侵犯后的、染着腥红粘腻的肉体,眼眸中的感情升起的欲望便更重,像万顷山河,沉重无比。 厉明雨深深的望着眼前冰冷又炽热的男人,白小戮万般压抑,眼中包含着惊愕与茫然,甚至有些许恐惧与······恳求······ 突然觉得他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他想着自己竭力挣扎,苟延残喘才活下来的命,又想着年少时在人群中那没用的样子,二十几年,浑浑噩噩,他的喜怒哀乐,吃穿暖宝就如同粪泥般,一文不值。但现在寄人篱下,住在这阴山上的人家中,原本想着能清闲几年,却不曾想到这里的老者竟这般倔强。 厉明雨秉性纯良,人长得桀骜不驯,风度翩翩,少年时便桃运满满,红桃礼来拒,粉桃情来绝。各个桃子丰满美丽,娇小可爱,人们见上一眼都会为之倾家荡产,但偏偏厉明雨不是那种低等货色,他只想着报仇。报仇心切,便努力刻苦的训练学习,因为人太绝情,桃运便也渐去。 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反观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凌厉,眼眸似霜,桀骜俊美的男人,成那样娇柔的模样,自己真的秉性纯良吗?自己从未看到过眼前这个男人享受灼热欲爱的样子。 虽然他的眉头紧蹙,眼神逼紧,似乎很是不愿,但被强迫施行的样子又何尝不是一番享受?看着昔日神情寡淡,与所有人都隔这万丈深渊、千米冰山的老师,今日竟被玩弄成这般模样,狼狈不堪······ 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自己的心跳,随着那像岩浆一样翻滚的血液,变得火热而又滚烫,无法遏制,怕想下去自己也会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冲上前去侵犯、亵渎这个自己本该尊敬守护的人。自己绝不能对他有半分罪恶的想法。 他被自己的思想害的毛骨悚然悚然立在原地。 他冲上前大喊着,嘶吼着,几乎嘶声力竭:“你个冒牌货放开他!”在暗沉的夜色中奔袭,神情骇然,漆黑的眼眸明亮的可怕。 他一脚踢向那个自己,可那人的速度比自己快上太多,明明快要碰上他的太阳穴时,都能被他闪躲,反过来顺势抓住自己的左腿,还被将了一军。那人面目狰狞,脸上的**并未退去,他猛然大喝,将冷然甩了出去。 此时白小戮沙哑低沉道:“厉明雨·····”含糊不清。 来救他的厉明雨一边被挨揍,一边对着白小戮嘶吼着:“老师,对不起······我,我来晚了。现在,现在就救你,出去。这人并不是柳老师。” 白小戮回过神来,骄傲的说着:“怪不得,我就说清莲怎敢做这种事,可是,你好像打不赢。话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啊--”自己被打的血肉模糊,还是想奋力救人,“你只要说愿意跟我走就可以。” “我怎会不愿?但是,你好像真的打不赢她。” 厉明雨并未回话,他借着那个假柳清莲挥舞的力将自己甩到白小戮旁边,背起他。霎时间,明光四溅,两人眼前出现一道绽放着紫蓝色的门,来不及思索,厉明雨背着他冲了出去,完全将里面的柳清莲抛之脑后。 凤目缓缓张开,灼热的目光渐渐平静,厉明雨醒了。望向旁边还未起来的两人,敛眉静思。 而寒萌这里,慕然睁开双眼,坚定的目光看到的是中信大厦的楼顶,一个身形健壮修长,肩宽腰窄,穿着邋遢的男人。一头雪白的秀发随着热风飘拂着,锐利的剑眉下是温和平淡的目光,他面无表情,神情蓦然冰冷,正望着楼下奔跑的小孩。 炽热的烈阳让那个男人汗流浃背,他都不曾将目光从那小孩稚嫩柔软的脸庞移开。 “爸······爸爸。等等,他看的那个小孩是我自己!”寒萌抬手说道,可声音渐渐敛去。她想着:我记得自从读书后白叔跟我说会经常看我,可却一直不见他的踪影,以为是他太忙了,没时间,原来······真是傲娇! 转眼间,大厦上的男人消失了,来不及思索,寒萌赶忙追了上去。很快看到白色衣影转角到一条小巷里,寒萌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可一到转角处,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正疑惑之时,后背一道凉风袭来,寒萌当即转身,眼神一凝,看到白小戮一脚飞踢过来,顺势用手挡了,可是他的力量太大,直接被踢飞撞碎后面的墙壁,口中血液溅出,眼目凌厉。 “你从刚才就一直追着我,是谁派你来的?还是说,你是歹徒的一伙?”他冷冷的问道,眼神不像刚才那般平和,有的只是对歹徒的痛恨与杀意。 痛死我啦!早就听说爸爸的家人被歹徒残杀殆尽,怨念这么深重,也难怪。 寒萌这样想着,回应道:“你误会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这里不过是你的潜意识里面,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这话说得有些傻,但她依旧说出了口,顿时有些后悔。 “我凭什么相信你?” 寒萌慢慢直起身子,将脖颈上的吊坠拿出,笑着说道:“喏!这是你给我的。”她笑嘻嘻的,认为这个吊坠便可以解决一切。 白小戮接过吊坠,撇了寒萌一眼,望着这吊坠上面的刻有的白虎头像和材质与自己给寒萌的一模一样,思考了一下:这人拿的吊坠确实与我给小不点的一模一样,刚才我就一直看着小不点,她不可能下手,他的身手确实与我相像,那这吊坠······还有,这是我的潜意识里面,什么意思? 突然蹙紧眉头,蓦地朝刚才那个几岁大的寒萌狂奔过去,在马路的对面看着她没事,喟然长叹,对着后面跟来的寒萌淡然说道:“你刚才的意思大概是我被困在了潜意识里面,这算一个证据,但不能全信,谁知道你是不是那群人派来的,休想骗我。我可不吃这一套。”转而又高台下颚露出趾高气昂的模样。 寒萌撅了撅嘴,心里想到:爸,但凡您这脾气改一改,也不会和柳姨那么晚在一起,您这傲娇病什么时候能改?然后捂着额头摇了两下,还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爸爸,你就不觉得那小孩跟我很像吗?” 问完话后就嘟起嘴,扮作娇小可爱的模样,白小戮看了看她,突然气血上涌,脸红到脖子根,他抬起头,放尖嗓子说道:“倒,倒是跟我家小不点有些相像,但,那也不能证明。”他还特地说“我家”。 寒萌心道搞得像我不想您家小不点似的。 怎么可能这么像?不会吧,这家伙真是小不点?长这么大了啊。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明明这么现实,她一定在骗我,如果她真是小不点,那刚才那一脚该怎么解释······嘴上说着不能证明,但内心却已暗暗凛然,生怕眼前的人就是寒萌,自己脸没地方搁。 寒萌一阵深思熟虑过后贴近他笑着。 “那爸爸你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笑得很天真,很真诚,很可爱,真的想让人一口把她吃掉。 白小戮脸更红了,他想着︰卧槽,这尼玛也太像了吧!随后轻轻闭上眼,靠黑暗来压抑内心熊熊翻滚的江涛海浪,但却没想到,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眼前的女子与那几岁大的寒萌重合的画面。 一看到这个画面,便悚然站立在那了。过了半响,他才恍惚缓过神来,有些忐忑的道:“什么······什么地方?” 寒萌当机立断:“ll学院,将我和那个小孩的dna检测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白小戮咧着嘴,撺拳拢袖,大喝道:“好不容易隐姓埋名,离开那是非之地,你如今又要我回去,我就知道,是柳清莲叫你来的吧。”他说得斩钉截铁。 “算······算是,也不全是,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在外面,您已经和柳姨在一起了,还有几名学生,活得潇洒快活。但是呢?你的幻想症复发了,大脑禁不起刺激,直接处于脑死亡的状态,这里不过是你潜意识里的主观状态,是你以前的记忆投射出来的想象的世界,是虚构的。” 听到虚构两词,他恼羞成怒,明明这里夹杂着腥甜的、暧昧的、芬芳的空气那么真实,这里的城墙建筑,北京故宫,颜色是那么鲜明,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 他大怒道:“我问你,何为虚,何为实?你空口无凭,故弄玄虚,欲盖弥彰,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吧。我很郑重的告诉你,别搞这套,不管用!回去给你的上司柳清莲复命吧,就说没看见过我。”随后拂了拂衣袖,准备离去。 寒萌抿了抿嘴,朝着白小戮温柔的道:“爸,您又错了,这样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以你为中心的主观世界,一切依你所想,一切也依你所设。这不公平,就没有道理。这样吧,我们来决斗,你或许就明白了。” 虽然听不懂她所表达的含义,但还是答应了,为了不让她在纠缠自己。 “好!” “我要先带你去六盘水阴山,我们在那里比试。” “好。”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就想看看此人到底在含沙射影着什么,这样后面才能占理的杀了他。 到了夜晚,没有月色,浩瀚星辰也被厚重的阴霾所掩盖,夜风黑袭,站在那柳树之下,白小戮的坟前,一切都是那么空虚、暗沉,仿佛周围有许多孤魂野鬼在哀嚎。他们在倾诉自己痛苦,自己的不甘,死不瞑目。两人在这阴森的山林中眉目低沉,面额昏暗,只能看见对方身形的轮廓和那深邃的眼眸。 寒萌笑道:“如果能在您的坟前杀了我,那这事就此作罢。”内心却想着: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救他出去,死也值了。 白小戮撇了眼墓碑,转过视线看向寒萌,神情寡淡,他道:“你打不赢我的,但我不会杀你,看招!”随后拔出腰间的钢刀向前挥砍,寒萌指尖轻轻捏住剑刃的尖端,侧身空翻跃起,落到阿白小戮身后。 白小戮随即向后挥砍,被寒萌握住刀柄,随后白小戮将她推开,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淡淡的道:“你输了,在不走,我就要动手了!” 寒萌心想:爸爸是个及其傲娇的人,而且睚眦必报,如果激怒他,会不会一刀砍下来?然后说道:“白小戮,你用着柳姨的招式,却不肯承认,你不要脸。你有本事就跟我回东院!” “气急败坏了?骂够了,就回去吧。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嘴上这样说,内心开始焦躁不安了,还有些内疚。 “哼!这只是你自诩想法,你以为你在她身边会害你家破人亡,错。事情已经发生了,幻象终究是幻象,你没有释怀,只是在逃避,你不是男人,负心汉。滚吧,滚的远远的,你配不上柳姨,好好在你这个世界浑浑噩噩的活下去,一辈子都在这阴霾中,永远都回不去!” 她自认未这应该是她这辈子说过最狠、最昧着良心的话了。 白小戮怒火攻心,气急败坏,手起刀落,直接将寒萌的头颅砍了下来,腥血飞溅,墓碑被染得通红,就连柳枝上得屡屡青条也被染上点点艳斑,在缓缓流落,直至叶尖,像无根之水般滴落。 白小戮刚看下去,顿时心头一阵酸楚,鼻尖抽搐。来不及思索,寒萌的尸首骤然消失。半响后,又出现,不过身上并没有血迹,身上也不曾有伤口。 “果然,我猜的不错,我在这里本时不存在,只要你没有事,那我也不会有,因为这是你的意识里面,在这段记忆里本不该有我,所以你的思想对我无效。”寒萌笑道,兴奋尽数写在脸上,眉飞色舞,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突然,土地开始分崩离析,世界开始消逝,半响后,周围一片混沌,虚无。 白小戮惶恐惊愕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激怒你,就是为了让你杀我,结果我突然消失又出现,使你的世界观崩塌了,这个依靠你形成的主观世界也就不存在了,而刚才的世界只不过是你以前的记忆中的一部分而已,我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周围这片混沌就有可能是宇宙大爆炸前的模样。” “怎么,怎么会这样?” “感之说想,受之所见,这里原本对于你来说就是真实的,但我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规律,因为这里对于我说是虚构的。” 白小戮:“······” 寒萌继续道:“您能将刚才杀我的细节,你所流露的感情,或者说我死后又复活的原因,这一种种细节描述出来吗?我消失又出现的能力是通过某种力量运转的,您能说出来吗?” “不能,所以这就是虚假的,在虚假中出现一道真实,比如我,那将打破这虚假世界中的规矩,与感受无关,这就是证据,这个世界虚假的证据。难道您就不觉得这一切太过违和了吗? “在以您为中心的世界中,您打破这一道规律,似做梦一般,想它是什么那就是什么,这就是不合理的,所以,你相信我了吧?如果您还不信,你可以想象现在我们两的中间有一片土地,地面上有一张椅子,最好是软一点的,您老人家好坐。” 白小戮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忐忑不安的开始凭空想象,突然间,脚下一道白光涌现,随后有了颜色,幻化成七彩的颜色,似液体一样没有固定形状,然后急剧收拢,成手掌半大的彩球,白小戮刚想去触摸,但随着轰鸣一声,彩球开始爆炸,但混沌中的两人丝毫没受到影响。 彩球爆炸后,脚底的空间开始撕裂,裂缝变化为开始扩散的草地,骤然间广阔无边,但周围除了这一片土地还是混沌,土地上又开始有空间撕裂,渐渐变成一个人的残缺不全的影响,白小戮抿唇皱眉,眼前变幻莫测的食事物转而变成一张沙发,他想到的不是椅子,是沙发。 但寒萌也猜到了,他一开始想到的是柳清莲。 寒萌当即坐上去,软乎乎的,她笑道:“看吧!这是不是很真实,但不符合常理,数理化均不能说明,所以,白叔,这里是假的!”“假的”一词说得斩钉截铁,还带些嘲讽之意。 白小戮明白了,他狰狞到扭曲的表情开始缓和过来,笑道:“呵!我算是明白了,可是,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那个充满卑劣、龌龊、丑恶的扭曲世界容不下我,我也不想在回去,这里挺好的。”说完还伴随着邪魅一笑,看来对这里很满意。 寒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怕他的白叔沉溺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但还有一张底牌。 寒萌说道:“白叔,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们也只有你,你不愿跟我们回去,那我和柳姨还有你拼命救回的学生都回被禁锢在这个世界当中,永世不得超生,你当真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什······为什么?” “我原本是和柳姨还有您的一个学生来到你的意识中救你的,但一个意识好像只能容纳一个个体,所以我们被分在你的三个记忆中,将你的意识带回,你在真实的世界中才能苏醒。” “哎!原来啊,我明白了。这里终究是虚构的,在外面,我真的活得很好吗?” 当然不好,还傲娇的很! 不过寒萌不敢这样说,就脸不红心不跳的骗道:“好得不行,您在外面幸福得很。” “那好,我跟你走。”霎时间,白小戮的前方出现一道木门,寒萌拉起他的手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渐渐的,寒萌也苏醒了,厉明雨上前十万火急的问道:“怎么样?” 寒萌回应道:“我看见白叔在中信大厦楼顶站着,就跟他说了事情缘由······随后就出来了” “这么惊心动魄!你下次别这样了,不然冷然那家伙又拿我出气。”厉明雨说道。 寒萌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什么都能想起他?” 厉明雨立马通红了脸,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寒萌温柔的道:“好了,这不没事嘛!不过恰恰说明小冷对我真的好。” 厉明雨干咳了两声,说道:“狗粮撒够了就去吃点东西,我饿了······”越说越感觉不对劲,立马止住,皱起眉头,甩了甩衣袖跑了出去,在房内的两人大笑起来。只剩下柳清莲和白小戮没有醒来了。 艳眉张开,面若芙蕖,碧水淋漓的黝黑眼珠深深的望着前方。赤红的晚霞带走天边的云彩,只留下一贫如洗的皓月当空,照耀着下方的可怖腥红。 眼前的一切让柳清莲感到血腥可怖,哪怕她经历世间种种,感觉也没有面前这一景象血腥。 她看到一个痛哭流涕,面目扭曲的男人正抱着自己的尸体嚎啕大哭,而那个男人正是白小戮。腥红已经染红了他平日里雪白的长发和衣裤。周围满目琳琅的斑驳血迹,还有家人的尸体,没有任何伤口,但七窍却不停的涌出鲜血,简直可怖至极。 尸体神情寡淡,但近看还可以发现每具尸体冰冷的脸庞上都有着微笑时的酒窝,却没有精神,很冷淡,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啊!所以你离开我是怕见到我与你的家人一样的场景是吧?完全无法分清现实与幻象了,总是活得这么卑微,什么坏事都不愿和我们几个说,你说你咋就这么傲娇呢?痛痛快快的活下去不行么?每次看见你头痛欲裂,哀嚎大哭,就想一巴掌抽醒你,但又怕你再也会回不过神来。 想着想着,柳清莲犹如醍醐灌顶,顿时通透了,积压在脑海里那层想不透的混泥土骤然间崩裂,这些年来想不透的问题的答案伴随着夜空下的腥风血雨中,在白小戮姗姗来迟的爱意中,纷至沓来。 她迈出像是从无比浓稠的泥潭沼泽中走来的脚步,随着泥巴的掉落,脚步逐渐变得轻盈,她就这样,柔软有致的身子亭亭玉立的站在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身前,那层埋藏多年的、早已被灰尘布满的陈年旧事被屈指弹开,泄露出来,才明白那人的心里早已悄悄住着自己,甚至侵占了他的全身。 有时候感觉自己是在痴人说梦,眼前的人或许早已没了自我,只是被生活摆布的躯体罢了,所以很久以前自己喜欢他,就会毕恭毕敬,将他捧在手心,不会产生任何怨念与不满,更不会对眼前的人存有戒心和妄念。 而现在自己喜欢他,只是把积压多年的情绪全盘托出,拔锅席卷,痛痛快快。 但看到眼前他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脑子顿时空空的,任何思想都被他桀骜俊美的脸庞洗劫一空,眼神就像当初初见外界时一般空洞有神。 就感觉,被他蹂躏,践踏,这些都无足轻重,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好,自己的温柔与浓厚的爱意将是他肆意挥洒的资本。 但眼前,看到他也倾心自己的模样,一个眼神,就完全被他蛊惑,想要拥有它,他的呼吸,他的声音,就连淌下的汗水都是属于自己的,想要完全的侵占他,强行在他那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肉体上留下自己的气息。眼前的人慢慢抬起头来,眼泪戛然而止,四周的尸体突然华为灰飞。 柳清莲心想︰这就是当年离开我们的前一天晚上,为什么那些歹徒不在呢? 他回过神来,赶忙抱着清莲,嘶声力竭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道:“我刚刚,我刚刚好像又犯病了,不过现在又好了。”强行装作镇定,柳清莲怎会不知他只不过在欲盖弥彰。 “白小戮,你这只不折不扣,不要逼脸的死肥猫,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柳清莲愤然大吼着。 “清莲,你在说什么?我刚才就是头疼,走,回房间。”声音开始沙哑低沉,有些哽咽。 白清莲狠狠的甩开了白小戮的手,揪着他的衣领,望着他的眼睛哽咽道:“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你跟我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有本事就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苦?你说啊!” “你在说什么?走了。”没注意自己的面颊全是眼泪,他伸手去拉她的衣角,但越是这样欲盖弥彰,越是让人明白他在隐瞒。 她又一次重重的甩开他的手,大吼道:“你不说,我就不跟你走。” 听到这句话白小戮心头一颤,眼泪又止不住,潸然滑落,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大吼道:“没错!所有人都死了,都死透了,只留下我一个,孤单的一个人,就我一个,你懂吗······” 抽泣声越来越重,身体都在颤抖,完全垄断了要说的话语。柳清莲扶着他的肩膀,温柔的道:“我懂,我怎会不懂?我只是希望你释怀。” “没错,我就是怕你有一天离开我,你们一次又一次离开我,内心分崩离析,好痛苦,我怕真的有一天你们都不见了······”他强忍着内心的潮流哭诉道。柳清莲一把抱住了他,绵密柔软的温暖扑面而来,似流水般渗透了干枯的心灵。 “呃······清莲······”一时间心生酸楚,不知该作何解说。 “嗯,我在,我会一直都在······”柳清莲欲言又止。 我会一直都在,我会陪你从黎明直至黄昏,从黄昏直至黎明,在直至羽化归仙,直至世界崩坏覆灭,直至宇宙陷入混沌,我会一直都在。暧昧的话语却止于嗓尖。 因为感觉面对怀里这个从一开始精神饱满到最后却病入膏肓,瘦骨嶙峋的男人,自己的痛苦又何妨,暧昧的话语或许只会让两人更极端。她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像是睡梦时手中的抱枕般,濡湿微烫的气息从口鼻中发出,抚平了他燥热的额头,慢慢推开他的身子,温柔的说道:“走,我们睡觉去。” “啊······哦!” 走回房的途中,白小戮忍不住挑起薄如蝉翼的眼帘,清澈的白眸望尽的是那若娟若锦,如月如花的娇美秀脸。 心想:沉鱼落雁,莫过于此。 柳清莲也忍不住轻垂目光,黝黑的眼珠慢慢望向他,在这一刻的对视间,眼帘煽动,只是这轻轻的颤动,却扇起这几十年来对恋人的爱恋。随后白小戮又尴尬的撤回目光,但面无表情的脸蛋泛起微红,心里的骇浪惊起新潮,再也无法退去。两人走回房中,坐在床前,想说什么,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柳清莲打破了气氛,她说:“那个,睡觉了。” “啊······哦!” 两人躺在床榻上,半响说不出个像样的字来,内心翻江倒海,谁也睡不着觉。要说谁要先开口,照着两人的性格,柳清莲不说话,估计白小戮也说不出来,但一旁的女人可能想意马心猿,做出越距的事来,亦或许是在想其他的,比如怎么带他回去之内的。 终于,她在也忍不住了,奋然坐起,睁大双眸,振振有词的道:“啊戮,你跟我走吧,走的远远的。” 白小戮不懂,疑惑道:“去哪儿?” “去······去······反正离开这就对了!” “呵!离开这,我们现在寄人篱下,听从上面的办事,如何离开?”白小戮说完后。 柳清莲思来想去,她一把将白小戮拉了起来,又一次紧紧搂住他,白小戮慕然睁大瞳孔,想挣脱,但奈何力气比不赢她,只能死死的被她这样缠绵。 炽热的呼吸越来越重,脑子一片空白,突然感觉她好陌生,自己就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一般,这股来自强者的恐惧造成的压迫感宛如海啸激起了他这只小船一般,在浪涛的怀里无法自拔。 “清······清莲?”被她的举动惊愕到了,不安又疑惑的叫唤她。 “就抱一会儿,好吗?”似乎是在恳求。白小戮没有回应,任由她这样搂抱着。 当他准备将自己的双手抬起,去回应这姗姗来迟的爱意时,柳清莲又松开了双手。没辙,只能清咳两声来掩饰尴尬。 但柳清莲随即而来的举动完全惊动了他,她含住了他的唇,垂头低眸,将这份濡湿温暖的爱意满满的传给他。这一吻太油腻,腻乎到连空气都开始温暖起来,腻乎到让人口渴难耐,朝腹腔中灌入汪洋东海也无法遏制的口渴,房间随着对方的发鬓,眼眸变得浮影浮现,慢慢消失在目光中。 亲吻后想索取更多,食髓知味,柳清莲想要遏制,眼前的人是那么可爱,刀削的俊脸上泛起的映红显得他那么美妙,简直是人间尤物,所有人都想去争取的宝物,所以她只想索取这么多,就够了。 连血液都是灼热的,全都涌向心头,浇灌了心里那朵泛起的花蕊,然后盛开了,是两人间暧昧的浓厚爱意所浇灌而绽放的花朵,多么美妙。嘴唇间没有粗糙的摩擦,没有野兽的欲望,更没有变态的占有,有的只是清莲压抑这么多年、藏匿这么多年对他的爱。 对于白小戮,他缓缓闭上轻捷的眼帘,尽情的享受清莲传给他的这份礼物,倒像是施舍给他的糖果一般,落入腹中,确再嘴舌间回味无穷。这一吻,平复了内心熊熊翻滚的岩浆,压抑了内心滚滚的江涛海啸。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安逸、舒适、温暖。两人终释怀,慢慢松开。 “我······跟你走。”他还需的说道,随后依偎在她的脖颈处,忽然头目晕眩,昏睡了过去。 身体开始支离破碎,散落金光,像黑夜中森林里闪闪发亮的萤火虫一般向窗边散去,飞向浩荡夜空,柳清莲觉着头脑昏沉,慢慢睡了过去,口中还有所呢喃:“啊戮······” 慕然张开双目,眼角还含有湿热的泪滴,柳清莲醒来了,对着眼前的众人笑了起来,此时面前不止寒萌她们几个,还有几大管理者都来了,她们几个儿女也都在,还有面色苍白,紧邹眉头的冷然。 几人人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柳清莲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笑道:“果然,意识恢复后与身体产生强烈的违和感,需要接纳,这个过程至少需要六七年的样子······” 看着众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顿了顿又说道:“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年。”说起来自己也想笑,明明是安慰,却那么苍白无力。 “六七年欸!?”众人齐声惊呼。 “······” 娇小的人,难听的故事 黎明初破,红霞满天。虽是清晨,天蒙蒙亮,山间迷雾,云雾缭绕,但阴山房屋外皆是垂眸低首,在大门前的两边。 徐海天他们从迷雾中走来,端着胶囊,里面躺着的依旧是那位神情寡淡的男人,白小戮。透明的胶囊在旭日山间十分绚烂,彩色的光线宛如春夏碧水,波光粼粼,五彩斑斓,耀眼夺目。 众人纷纷垂首低眉,凝神敛息。专程为阴山白虎而来,也有许多外人,大多是对这位传说般的人物的好奇压过了对他的敬畏,狭窄陡峭的山路上,众人比肩继踵,却无一人敢仔细打量,只是垂下的目光中瞧见轻放于大腿边白皙的双手,修长唯美,线条清晰,骨骼分明。被抬着飘然过去,只留下众人肃然立在原地。 “就放在二楼阳台边吧。”柳清莲平静的说道。“好。”抬着胶囊几人回应道。不是抬棺下葬,因此并未有人哭泣,只是气氛异常低沉,都为囊中之人感到一些惋惜,至于惋惜什么,估计自己都不知道。 厉明雨上前说道:“师母,您救了老师,同救我命一般,这些年,就由我来打理吧。” “那先谢过了。”柳清莲浅笑回答,很苦,很涩。 他们几人慢慢将白小戮放在阳台。 她深知六七年对她来说很短。可还是内心复杂,如果可以,谁还要等这么久。而且,越是期待一样事物的到来,那便越是缓慢。 这朝思暮想的美人,终究是让自己等许久了。 待一切安定好以后,徐欣等人站上来,她搂住寒萌,笑道:“没事了,你叔叔会醒来的。”寒萌并未说话,只是沮丧的脸上多了两层浅浅的酒窝。柳清莲过去,也拍了怕她的肩膀。傍晚,阳台房门一关,像是生死之间的一场懈怠,一人在另一端,众人在这端,完全隔绝。 冷然抿了抿唇,沙哑低沉的道:“老师,我等你。” 秋风萧瑟,花腐叶落,从阳台绵延至幽暗的山路前。轰鸣声起,将烟花响彻,一火光直突天际于山巅之上蓦地炸裂,火光四溅,在浩荡长空中絮絮絮絮飞舞,惊得鸦雀啼叫,人们捂着耳朵。声音绕着山间而不依,风声呼呼作响,伴随着炮声像是闷雷,贯彻长空。 厉明雨,寒萌,冷然面对着阳台那金碧辉煌的胶囊,敛眉凝神,静静冥思。柳清莲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浅笑着轻声说道:“我等你。” 时至如今,冷然早已不像当年那般风花雪月,风情万种,也不再痛恨抱怨,早已见过九霄繁华,红尘醉酒当歌,在留在山巅只会心寒,心寒自己不能早日彻悟。想着去历练一番,见见世间真情。 “真的不愿留下吗?”柳清莲问道。冷然笑道:“明雨他帮忙打理,我就不用了,愧对老师太多,我决定与萌萌去历练一番,我们要悬壶济世!商量好了的。”笑得有些苦涩,让人于心不忍。寒萌跑过来说:“战争爆发,哪哪儿都有难民,有个伴总归是好的。” “我和萌萌会经常回视频的。”冷然拿着行李淡笑着说道。 时光冉冉,旧人依旧不惜,只待它快些飞去,好让那山间躺着的人早日开眼。 “柳老师,现在我和萌萌在浙江,这里的爆发难民,岌岌可危,我和萌萌在这里帮忙残杀歹徒,房屋不够,只能在这破败的房屋内,现在早上,晚上黑灯瞎火的,还得点蜡烛呢!还有,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听说了您们几位最早在学院工作的人都住在阴山上,都称你们为阴山八老,阴山尊者。” 冷然正在和柳清莲发语音消息。 柳清莲没有在意那些称谓,只是说道:“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会派人去帮你们。现在我也收了不少学生,我们几个早已不是学院的管理者了,只是帮助**做事而已,现在都住在阴山。六盘水也有许多流民,现在阴山下有许多呢,我们帮那些人安顿好了。过两天还得回北京看看年迈的柳姨。” “对了师母,现在有很多人身体与药物不能融合,新人类占全世界之比不过百分之三十,还兴起一个教派,是许多心怀不轨的新人类组成的组织,叫银赫。我现在正追查此事,大概知道里面的一些成员,到时候发给你。” “好。” “······” 这些年来冷然与寒萌以二人之力,做过许多连特工都无法完成的事儿,当真是在悬壶济世。 比如刚下山才过几月,两人在昆明发现一户人家死亡时案子草草了结,发现暗藏玄机,只不过是警方故意散播的谣言,未曾想那群杀人的歹徒狡猾得很,并没有放松警惕,想要偷偷逃离。两人正是想到这一点,赶紧上警察局举报去了。 举报后还不放心,查到歹徒踪迹,不料被带入狼窝,差点命丧黄泉,呕心沥血,绞尽脑汁才惶惶逃出来,并举报了歹徒的一处据点。 此事儿就此结案,两人虽然只是一小步举动,但却在那户人家的亲戚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只觉得他们当真是神仙眷侣,美好至极。 到了夜晚,一间房,很小,点着蜡烛,两人拥护在一张很小的床榻上睡了过去。或是对他老师的愧疚,冷然一直不愿与寒萌蹭鱼水之欢,寒萌也明白他在顾虑些什么,也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晚,月牙儿巅映射着明光,照着窗边的火柱,在床头的墙上显现出两人拥护的残影,因为角度原因,两人似乎在接吻,闷厚的呼吸从鼻腔发出,在鼻尖交接,融合,散发了。冷然做了一个梦。 “他死了,你不能和她在一起,这是昧着良心的,人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怎能忍心······”恶魔般的声响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去,完全侵占了他的大脑。忽然,柔情似水的呼唤从耳旁回荡:“小冷,小冷······”寒萌叫醒了他。 汗水早已渗透眼帘,滴入眼眸,将他惊醒,轻轻揉了揉看到了似乎酡红含羞的脸庞,凤烛高照,胜似新婚夜。仿佛眼前的美人还在千娇百媚的呼唤他︰:“冷,小冷······”朦胧间看到烛光映射的娇羞脸庞,模糊不清。窗帘回荡的白绸上显现着她的脸庞。 蜡烛滴油,被风吹散,像极了星河汇聚流淌,星子流曳,两人的脸庞在上面摇曳,显得虚幻而又真实。 “做噩梦了吗?”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去给你倒杯水。”太温柔了,温柔到整个人都化了。 “萌萌······”什么?想在说下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觉得这样浑噩的,看着烛光瞎火处,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虚无,在暮色中慢慢消失,只留下墙边回荡的残影,犹如洗砚池溅起的墨渍,在水中暗淡,消失。 “萌萌!”他大声叫住了她,生怕她离开。 “怎么了?” “我······” “这就给你把水端来。” 窗外渐渐乌云密布,紫电以轰天之势照下,随着惊雷鸣响,寒风刮起,开始刮下倾盆大雨。望着窗外的大雨,心情格外低沉,想跑进暴雨中,宣泄自己的痛苦,梦境中的一切。那个恶魔似乎还在眼前,张牙舞爪,野心蓬勃的嘶吼着:“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转眼他又想起梦境中白小戮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四肢冰冷,想要抚摸,靠近之时,那寒冷刺骨的气息完全让人下不去手。看着他眉间含雪,面无表情,漠然冰冷。如死尸那般毫无生气,自己欲哭无泪。蓦地,那人做起张开眼睛,眼眸登得奇大,神情狰狞得吼道:“不许打我家小不点的注意,不许!” 冷然惊慌失措,瞳孔极具收缩,惊愕万分。 蓦地回过神来,之间寒凉,眼目萧然。寒萌静静的端着水杯过来,步子稳捷的要命,生怕掉落一滴都是不好的,向古时候宫里的丫鬟一样卑微。 “做噩梦了吗?来,喝口水,缓缓吧。” 连身子骨都被这温柔的话语给弄酥了,这个头脑都是燥热的。 他嘀咕道:“我······梦见老师了。” “滴答!”水洒落了些,在粗糙的地面徘徊了会儿。寒萌顿了顿,苦笑着说道:“没事了,再过几年,白叔就醒了,到时候我们给他迎贺。”笑得那样酸涩,有些话她想说,但是不愿意说,因为太狠心,对他不甘,于他不宜,想说的太多······ “萌萌······”低着头,不敢看她,目光挤在凤眸尾角,想看她的神情,却不敢抬头。想着面对她那炽热的温度,眼睛里涌起的爱与欲,向燃烧在指尖的烈火一样滚烫,却挥之不去,也包裹不住 。在一个倾心深爱的人面前,都想得那人之心,沉那人入欲海,他不是色令智昏的那种人,但被迫囚笼其中,永世不得逃脱。眼前的人真的好温柔,他要永远屈服于温柔,永远屈服于她。他感觉她的笑容应和着烛光的绯红,照耀着九霄,映衬着四海,那么,四海皆温柔。 此时他才明白。 是爱对了人。 他接过水杯,将它放置一旁,牵住那温暖皙白的双手,龇牙裂嘴,最终忍不住,含着热泪大吼道:“萌萌,我喜欢你!疯一样的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只是那一温柔的粲然一笑完全抓住了他的心,牢牢锁住。她说:“我也喜欢小冷啊,但是······”冷然心头一颤,蹙紧眉头,但是什么,她要说什么? “但是,我不喜欢这样堕落的你。” 寒萌轻声道:“你只有在与我去办事儿的之后才能放开自我,像现在这种时候,你又不行了。” 心像闷重的顽石一般,终于沉入心田,涌入大海。这姗姗来迟的爱意用了最拙劣,最粗糙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他不曾想是两情相悦,且愿共度余欢。起开始因为他老师的缘故,他便不敢和寒萌发生关系,却忽视了寒萌对他的爱。 而现在,这份爱有些肆无忌惮的表露出来,他才明白,是自己愚钝了。他想着,在自己的老师苏醒之前拥有寒萌就是在亵渎她的身体,于她不义,但现在,将她这份卑微的爱当作理所当然才是不可行的。以后不会在对心爱的人隐藏自己的爱。 夜里,两人同床共枕,紧紧相拥,共享欢乐。 时光缱绻,转眼过了许久,冷然与柳清莲聊着电话。他开口便粲然笑道:“妈!” 柳清莲楞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迎合道:“儿子!”两人满心欢喜的哈哈大笑。 柳清莲发送语音笑道:“我现在在阴山处理事情······祝你们幸福。” “对了,爸爸近日安好?我现在在日本,这里战乱爆发,事情也挺多的······” “都叫上爸爸了······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柳清莲了解冷然的脾性,虽然他平常顽劣不堪,又是贵人家的公子哥,但要将心性,不比厉明雨差到哪儿去,要不是确认寒萌也倾心于自己,他断然不敢于寒萌发生关系。所以柳清莲是不确定他们会在一起的。 冷然佯装失落的笑道:“刚才还祝福我们来着,妈,您听着啊!我之所向,忧寒萌之忧,乐寒萌之乐。我愿化身为剑,护寒萌永世周全,屋外放心飞,我定永相随,死而后生溺水三千定不负她,见她若白莲见白虎。山外青山楼外楼,不及我萌最温柔。吾心向萌,永不分离。论世间风情千万种,唯对我萌忠心不二。” 说得春风得意,面色早已是眉飞色舞。 心里暗自为自己想的那么押韵的段落感到自豪。 像是说出来了能有多爱老婆一样。 “好一个忠心不二!诶!你说,你老师咋就不像你这般······那么会甜言蜜语,他以前还是挺会开玩笑的······” 就这样来来回回,时光飞逝,春起花飞,秋收叶落,越过了七年。 “······嗯,我知道了,过两天就回去。”冷然挂掉电话,眉宇压得积沉,面色冰冷。 寒萌见他面色憔悴,便也蹙着眉头上前问道:“怎么了?” 冷然回道:“老师苏醒了,想必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但是我家里急需我回去。你给个建议吧。” 寒萌紧紧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去看爸爸,你处理完家里事就回阴山。” 冷然牵着她的手说道:“不行,外面战火连篇,你带着小禾回去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小禾便是冷禾,是两人几年前抛心相视的时翻云覆雨后寒萌生下的小孩。小家伙一开始胖嘟嘟的,像寒萌小时候那般可爱。 “可是······” “别可是了,那个狗血淋漓的家我才不愿回去,阴山才是我的家。” 冷然深知回家就会参加一场权衡利弊的斗争,富家子弟的斗争是很残忍的,兄弟姊妹恶语相向,费心闹神就是为了家里老家伙的钱财。如若回去,指不定会把祸端前牵连到寒萌和女儿身上,自然觉着那里浑噩不堪,狗血淋漓。 “那·····好吧。”寒萌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两人从深圳出发,夜晚,在天桥下,冷然开着车。后面的夜色中多出几处急促的脚步声,寒萌朝着反光镜看了看,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冷,有三个人,跑那么快,像是要被追上了。” 冷然靠路边停下车,扶下寒萌,说道:“去旁边那个公园等我,他们的目标是我,我来引开他们。” 寒萌说道:“好。” 一路翻墙走避,行云流水,却还是快被后面三人追上,三人最前面的女子开口吼道:“冷然,如今你老师照不了你了,束手就擒吧。” 冷然在前面喘着粗气说道:“是家里人派你们来的吧?我又不回去争财产,抓我干什么?还有···从今以后我老师···我照着。”眼看后面的人渐行渐远,冷然转向公园,刹住了脚。 寒萌说道:“没事儿吧,他们追来了吗?” 冷然咽了下口水说道:“甩不掉了,靠。”刚说完话,右面的人翻墙刹在冷然前面。 那女子又说道:“死到临头了,还和老婆有说有笑的。” 寒萌厉声吼道:“你是天衍的的人?” 那女子眼中满是骄傲,她回应:“天衍那帮神棍?那帮败类,我不屑加入他们,在下银赫白鑫鑫。” 银赫就像是古时候街头接单的人,给钱卖艺,什么都干,刺杀,抢劫,强买强卖,只要不卖身,什么都干。 冷然笑道:“银赫的人,就是给钱啥都干的嘛,还以为你们是卖艺的。” “你!”白鑫鑫气急败坏,招呼后面两人准备进攻。 冷然当即对寒萌说道:“萌萌,带着小禾退出公园。这些人我还是可以的。” “哦。”寒萌应声后抱着睡着的孩子跳在公园围墙上,静静的看着,随后说道:“你小心点,他们跑那么久大气都不带喘的。” 冷然还未说话,三人齐整跃起,朝他冲来,但他身形矫健,一套防御格挡回击使得行云流水,像水墨落纸,一口气吹成得树丫枝条的画作般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还将白鑫鑫重重甩在地上,脸都被草地擦烂一大半。 她缓缓站起,含着鲜血说道:“不亏是白尊者的学生,冷家二公子,果真厉害,我们走!”随即众人就逃之夭夭了,冷然也顾不及追上去,望向寒萌。 “我们快回阴山吧。”寒萌说道。 “······” 山下早已没了猛兽,住着几户农家。山间宅子不断扩大,招揽学生不断增多,但中间楼房的二楼阳台,依旧阳光涌入,灿烂辉煌。山下之人不敢上来,山上之人不愿下去,似乎都在等待着那人的苏醒。 七年光阴转瞬即逝,那面若芙蓉夭桃,眸子细长柔腻的女子,纤细的脖子犹如皙白的花叶,从浅蓝色衬衫领口探出来,紫色秀发披散垂下的女子眼神多了几分深情,望着山外的花飞落叶。 不禁感慨,时光譬如这山间绵延枝叶,每一朝每一夕,每一旬每一月,都在变化着·····几年间缱绻辗转的岁月,就这样缓缓过去。 回首往昔--白小戮复原期间,友人来来往往,只留那朝夕两人护守。寒萌与冷然下山闯荡,获益良多,顺带悬壶济民,所过之处,皆留下二人的英勇事迹,两人人穿行大厦,踏过山间,行过大漠,渡过东海,是令许多人羡慕不已的神仙眷侣。 过了几年,厉明雨早已不像当年那般意气风发,稚嫩的瞳眸里多了几分矜持,也不会同年轻时一遇褒奖便沾沾自喜,在柳清莲的指导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只是从未下山,并不清楚世间种种,每天勤于训练,刻苦专心,每日训练之余,看着光影在树林叶中缝隙间被吹奏出斑驳光影,那般美丽。 柳清莲看着他,眼里都替白小戮感到骄傲。 记得白小戮开始复原时,刚过不久,浙江歹徒嚣张跋扈,凶恶横行,只手遮天,害的民不聊生,陷入祸灾。人们为自保,大多参与烧杀抢掠,少数逃亡他乡。一夜之间,尸横遍野,厉鬼凶行,不过在冷萌夫妇的官方人员的带领下,民众奋起反抗,誓死反抗,与歹徒周旋两天两夜,智取敌军消息。 便长驱直入,将那些歹徒一扫而空。 随军队绞杀歹徒万余,护民万余,只可惜还是有许多性命付诸东流。但自此后,冷萌夫妇名声大噪,其威望少有人可及,杀伐果断,聪敏机警,都说他不亚于其阴山白尊者。 一学生匆忙急促的过来笑道:“厉先生,白······白老师,醒过来了!”在后山的厉明雨听到这个消息,一路健步如飞,但还是激动的差点跌倒,踉踉跄跄的。 来到客厅,猛然推开房门,大吼道:“老师!!”众人都围着茶几坐着,面色都很欣喜。 柳清莲说道:“明雨,你来了。你老师还在休息,但是······”说道这面色阴沉下来。 厉明雨惊慌的说道:“但是什么?” 柳清莲顿了顿,眼神暗淡,她说道:“他意识恢复了,记忆好像受损了,估计要些时日才能记起陈年旧事。” 厉明雨说道:“只要醒来就行,醒来就行······对了,那他现在······” 柳清莲说道:“刚起来不久,寥寥几句后说头疼得很,又睡下了。” 厉明雨楞了楞,面色苍白的说道:“他不会又犯病了吧?” 柳清莲说道:“哈哈,不会了,这你就放心吧。” 厉明雨喟然长叹。 当白小戮再次醒来时候,发现厉明雨正好推开房门,见到老师的他欣喜万分,冲上前抱住他,哭泣道:“老师,你终于醒了,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这些年······”他的话语被打断。 白小戮说:“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眼泪戛然而止,心头一颤,忽然想起刚才柳清莲说的“记忆好像受损了”的话,顿了顿,说道:“对了老师,我是你坐下的学生,叫厉明雨。”苦笑着说出这句话,明明认识这么多年,怎么说忘就忘,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小戮浅笑着回应道:“哦。你好。厉···明雨。”厉明雨望着他的酒窝愣住了,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他笑,温暖粲然,像三岁小孩那般天真纯然,很可爱。 “你怎么了?”白小戮问道。 厉明雨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笑道:“哦,没事,就是老师以后要多笑笑。” 白小戮笑道:“那是自然。” 厉明雨打开电视机:“接下来我们来说说这些年来的那些奇人奇事儿。” “然萌夫妇二人,据说阴山八老中的白小戮就为救其中的冷然而殒命,而白小戮养女寒萌最后嫁给了冷然。冷然丝毫不逊色于他的老师,而寒萌也比冷然更为激进勇猛。据说日本北海道暴乱之时冷然被人围剿······” 白小戮猛然从床头坐起,眉头倒斜得厉害,眼眸含着热泪,指尖都在颤抖。厉明雨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白小戮,看他面色极差,比刚才更为冰冷,心想︰老师失忆了,怎么还会感到难受?难道是本能反应? 白小戮缓和过来,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厉明雨说道:“啊!没事,继续。” 电视上主持人继续说道:“后来被其怀孕两月的妻子寒萌所救,相比之下,寒萌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真女中豪杰啊······”厉明雨噎住了,勃然大怒,不过还好白小戮在一旁,不然千万句污言秽语将策马奔腾,图卷袭来,不过白小戮脸色都青了,龇牙咧嘴,但撇了眼一旁的明雨,又迅速摆正姿态,从容下来。 而厉明雨此时心里想︰冷然你个王八蛋,你去死就算了,还差点搭上萌萌,最主要的都是,人家都怀孕了你还······等等,怀孕? 厉明雨觉得简直让人不可置信,这事自己居然不知道,一定是师母没有告诉自己,想着在见到冷然不打死他都不行。但转眼,他仿佛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面色狰狞狂笑的歹徒张牙舞爪的嗤笑着冷然,寒萌为救他挺着肚子狼狈不堪的样子······这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夜里。 白小戮想着一些事情,辗转反侧,兴许是看到太多心情复杂,或者是睡了太久,便不想再睡了。 到了第二天,冷然带着寒萌,还有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孩,三四岁的样子,肤色白皙如瓷,粉淡的嘴唇娇嫩得宛如桃李,满头黑发高梳于后颈边,娇小的身子裹在鸿毛柔软的丝绸锦缎中,睫毛轻扇,瞧着眼前众人。这小孩名叫冷禾,是然萌夫妇在下山三年后诞下的子嗣。 柳清莲对着那小孩笑了笑,冷禾也对她笑了笑,口中含着糖酥,咿呀咿呀的叫唤着,很是可爱。冷然向前道:“妈,七年未见,您还是那么美丽啊!” 柳清莲说道:“就你会说,你老······爸在里面,都进来吧。”冷然压抑着心中的忧怅,迈着稳重的步子走了进去,看着那个皮肤苍白,萎缩了些,瘦小的白小戮,敛息平眉,九十度鞠躬行礼,不忘大声称呼道:“冷然,见过岳父!” “你就是清莲说的冷然吧,怎么都比我高那么多?”白小戮后面嘀咕着。 冷然愣住了,失色大惊:“爸爸这是·····再说什么?” 柳清莲赶忙上前解释道:“你老师记忆受损了,需要些时日才可能恢复。” “原来啊。”冷然慢慢站起,上前道:“我就是您的学生,冷然。现在是您女婿。”说得扬眉吐气,很是骄傲。 白小戮看着冷然,随后把目光带到寒萌身上,寒萌走上前,浅笑道:“爸爸,你还认识我吗?” 白小戮下意识的张了嘴,看嘴型大概是再说:“小不······”还有一字未曾说出,过了半响,寒萌小心翼翼的叫道:“爸爸?” “啊···哦!有些映像,好像朝夕相处过一阵子。”在撇过寒萌手尖看到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心里说不准是什么滋味,又好气又好笑。冷禾呢?看到这个面目冰冷凶恶的男人,就心生恐锷,想到抓爸爸妈妈的那些大坏蛋。 想着想着,紧咬着下嘴唇,下颚开始颤抖,满脸透着嫩红,眼神中含着怒与恐惧,泪水直在眼眶中翻涌,看起来很害怕白小戮那恐怖的嘴脸。冷禾手够不着寒萌垂下的双手,也够不着她的短裤角,只能紧抱着她的小腿跟,来祈求安全感。粘着母亲的样子很是可爱。 寒萌望了望小戮,又看了看冷禾,不由得笑了起来。 戴擎天望着这小家伙笑道:“真是太像萌萌了。与她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啊!” 白小戮缓缓站起身子,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些糖果,走到冷禾面前,蹲了下来,淡淡的道:“小不点,吃糖吗?”寒萌不由心头一颤,这熟悉的话语,像是从另一人口中说出,不免有些心酸。 冷禾望着这个冰冷的男人突然摆弄出温和的姿态,又想起以前父亲对她说那些凶狠的歹徒遇到小孩子肯定会故意很温和,用好吃的来骗那些小孩子,在把他们骗到黑市上卖掉,想着想着跳在寒萌腿上,紧拽着她的膝盖,双腿夹紧她的小腿。 她挑起娇嫩的小手指着白小戮的眼睛含着泪水说了起来:“你······”半天叫不出像样的句子,说话也含糊不清,红彤彤的脸蛋上流下额头泛起的泪水,浓浓的奶音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紧紧抱住这个小家伙。 让人一筹莫展,白小戮想着︰我记得几十年前小不点乖巧懂事,怎么她女儿这般无理,自己偏偏又不怎么会哄小孩子,这可怎么办?想着想着,差点说出来些话,让人知道自己其实没失忆的事实,那自己的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看着冷禾,不自觉的慢慢陷入沉思,眉头紧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眼前的小家伙,整个人犹如闸中尺水,寒冰玄铁。冷禾望着他,表情百般狰狞。吓得噎住了,紧咬着下唇,眼泪直打转,却坚忍着不流出,白小戮长得极好,是世间少有的尤物。 但却不符合天真孩童的审美,自然觉得白色的眼睛、眉毛很吓人。 看到这一幕的柳清莲大笑起来,寒萌接过小戮手里的糖果,对冷禾说道:“小禾啊,记住,眼前的这个男人呢?虽然凶了些,但是个大好人哦!要叫爷爷,知道了吗?”冷禾从寒萌小腿上落下,接过她手里的糖果。 瞪着个双大眼睛望着白小戮,听了母亲的话,这才止住泪水,竟是自己误会了他,随后小声嘀咕道:“爷爷好,爷爷对不起。”说话含糊不清,还很小声,若不聚精会神,会以为,她还在咿呀的叫唤着什么。 这一幕竟让白小戮不由得觉着有些尴尬,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润色,轻声道:“没事儿。”说完看了看柳清莲,慢慢回到位子上。 “······” 隔天,二楼阳台,灿烂旭阳照在两人的脸庞,一大一小。冷禾对柳清莲说道:“柳奶奶,我还要听故事。” 柳清莲笑了笑,说道:“那我就再给你将一个故事吧,听完就亲我一口哦。” “好。” 柳清莲望着冷禾,看她睫毛乌黑修长,一眨一眨的,很可爱,忍不住捏了捏那稚嫩的小脸。此时小戮正好到二楼,三人隔着一道玻璃门,房内的白小戮看着她两。他听着她给她讲故事。 温柔的声音开口了:“从前······”话语被打断。 冷禾问道:“奶奶,怎么没有名字,故事不是都有名字的吗?” 柳清莲愣着,望着小家伙,笑道:“这个故事呢?是没有名字的,如果硬要取一个名字,应该叫傲娇的男孩。” 随后他继续说道:“从前,有一个女孩,肤白貌美,人间尤物。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男孩长得精致桀骜,很帅气,两人朝夕相处,但女孩不知道男孩的心意,男孩也不知到女孩怎么想的。于是女孩一直没有敢跟男孩表明心意。” 听到这里,冷禾心想︰要是我是女孩就赶紧表面心意。随后柳清莲继续道:“他不敢表面心意的原因是因为,他怕表面心意后,连这仅存于心的爱意也将消失殆尽,她怕男孩拒绝她,疏远她。于是便依着他,记他所说,思他说想,疯狂的暗恋他,哪怕不能意马心猿,也能朝夕相处,两人青梅竹马,也是好的。” 冷禾虽然听不懂一些词语的意思,但结合故事,可以揣摩出准确大意。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到了同一个地方工作,女孩总是会看着男孩笑,男孩也会偶尔笑一下,但其实不知道女孩在笑什么。男孩于一天得知家人去世的消息,抛下了女孩,独自一人回到家乡,女孩不知道。但内心悲痛不已,苦不堪言,只盼着有一天,男孩能回来,慢慢的就放弃了,他开始吸烟喝酒,企图让醉熏消除内心的惆怅。” 听到这里,白小戮捏着手里的茶杯,水透着裂缝流出,从手之间流落,眼眸中含着怒,他想︰这男孩怎么这么蠢,要我是这男孩,非打死自己不可。 柳清莲继续说道:“但女孩依旧爱着男孩,她永远无悔,即便男孩离开自己。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下,男孩与女孩意外的见面了,女孩不知为何,忍不住怒骂着男孩······然后······”讲到这里,白小戮想着︰骂的好,当初应该带着女孩离开,竟自己一个人跑了,简直是负心汉。 柳清莲说道:“男孩的脸上再也没了灿烂的笑容,神情寡淡的样子很是悲凉,外人靠近不了他,整个人犹如冰山一般。两人不欢而散,但这次见面让女孩从拾希望,寻找他的希望。后来,她找到了,死缠难打,强行和他在一起,哪怕觉得很浑噩不堪。” “男孩后来当了老师,为救一个学生差点殒命,躺了七年,现在醒来了,却还要装什么失忆。呵!明明一直爱着女孩,却不敢承认,真是傲娇,你说呢?而现在,当年的那个女孩再给你讲故事,那个男孩在后面偷听。” 白小戮在后面慕然睁大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而冷禾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柳清莲也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白小戮手里的茶杯掉落。 残碎的陶瓷在地面碰撞,柳清莲慢慢转过头来望着他,眼里装着的星辰大海是那样艳丽,这一刻,仿佛外面飘落的竹叶和海棠花瓣倚着风定在了空中,都被这难听至极的故事惊愕到了一样。白小戮却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像滚滚流云,早已洗了那苍白的面颊。 柳清莲推开玻璃门,抱着冷禾走了进来,望着白小戮笑着,她说:“从你醒来望着我手颤动那下,后面你说记不得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要抱抱吗?按道理来说她是你孙女。” “我······”白小戮僵硬的接过冷禾,擦了擦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见你们,只好这样了,对不起,我这些年······做了好多梦。我······” 柳清莲打断了他,捏着他苍白的脸笑道:“别对不起了,以后都好过来了,你看你,本来就矮,还躺那么多年,现在才到我下巴,哎!好了,我去下面看看,准备今天晚上的庆贺。” “庆贺?”白小戮诧异。 “对啊,你躺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醒来,应当庆贺。” “哦······欸?不对,你等等我。” “······” 喜气洋洋 夜晚,月色正浓,阴山上红灯如云,在山下可见的一片喜庆红光。山下的村民也被请上来祝贺,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各各都想一睹白尊者的风采,听闻其事不如见此一人,也算弥补遗憾。摆好酒桌,上好几年来酿的红酒。举办的典席,顾名思义就是给白小戮接风洗尘的。 群众们纷纷入席坐下,有说有笑。 此时许多人已走出屋外,只留下屋内的两人,这还是自见面以来冷然与小戮第一次单独见面,心里的惆怅多了分畏忌,白小戮为了装成失忆的样子,唇带微笑,面露春光,很平淡温和的样子,但在那苍白的脸上不免显得有些无力。 这些年来梦境中三人的进入他意识中发生的事情不断像做梦一样回荡在脑海,持续七年,永远挥之不去,那梦境过于真实,像咒印枷锁一样牢牢的锁在他的心中,醒来之时,怕见面后太过尴尬,变伪装成失忆的样子。 其实这些年脑子里也无中生有出许多事情,只不过,对于梦里的愧疚引发的痛彻心扉的感觉也永远像烙铁般刻在他的心头,疤寥落了,但痕迹却永远印在上面,时不时提醒着他,这痕迹哪怕自愈也无法消除,总是痒痒的,如今,看到昔日的学生亲友依旧能活蹦乱跳,心里提防的顽石也塌落了。 冷然看着他的面色,心想:妈妈都都给我说了,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昔日高高在上的老师如今为了那份薄如蝉翼的面子而跟自己过不去,就编织出一个好笑的谎言的事实。不过知道小戮好面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好像已经不能叫老师了,得叫岳父大人!” 故意说得声如洪钟,生怕外面听不见一样。 而白小戮内心怒不可遏,暴躁如雷,恨不得将眼前此人活活生吞一样,狠狠的吸干他身上每一段血肉,嚼碎他身上每一段筋骨。但还是装的云淡风轻,只不过紧蹙的眉头配合着夸张的笑容让人觉得尴尬不已,转眼间他又想哭。 他万般自嘲的想︰白小戮啊白小戮,你咋就这么没用,你养女娃都会走路说话了,你还没表白,迟早让世人笑掉大牙,倒真是只笨猫。 最终白小戮压抑着心中的不甘,淡淡的道:“额,也是。”而冷然笑的表情越发肆意,虽然没有太夸张,但那副嘴脸真的想让人上去揍他,他心想:我的岳父大人啊!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可转眼间笑容慢慢凝固,缓和下来,因为冷然看到,眼前的人又皱起眉宇,白眸中带着丝红,张了张嘴,又闭上,面色及其痛苦,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寒萌,转而望着他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腹部,仿佛自己被怀孕两个月的寒萌所救而历经的千辛万苦在他身上毫不客气的经历过一般,竟有些于心不忍。 “老······岳父!”差点叫错,又急忙修改。 “啊······哦,突然想起些事儿,出神了。”他淡淡的道。 “······” 房门打开,看见外面的灯火霓虹,喧哗嘈杂,好久都没这般热闹过。 “看,白尊者和冷然。”一人站起高呼,众人纷纷站起,白小戮在年轻时经常被这样众目睽睽,已经显得不以为然,至于冷然,下意识的站在白小戮后面。 寒萌过来说道:“小冷,你去柳姨那边坐着吧,小禾在那,白叔上前说两句话吧!” 冷然被支开后。 白小戮平淡的说道:“嗯······等等,什么?”然后回过神来,蓦地惊愕。他这个人自从阴山被血洗后便不喜多言,也不爱和人打交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寒萌笑道:“白叔躺了七年,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白小戮没好气的道:“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躺那么多年,梦境终归是梦境,总不能说--你们都死了,老子伤心欲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悲痛万分,啊!我好难受啊!之类的吧? 白小戮脑子里辗转反侧一番后也没辙,笨重的走在徐海天他们安置的红毯台上,拿着话筒,身体僵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犹如矗立在山巅的老杨树,风吹苍老的树根不摇,雨刮细嫩的枝叶不落一般。 此时李岩海说道:“白猫,我看呐,你都知天命了,要不今天就与清莲拜堂成亲吧?实话告诉你,兔子今天都把礼服准备好了。” 白小戮慕然睁大瞳孔,心中骇然:你丫的坑我。众人举杯高呼,洪亮的声音绵延至山下,柳清莲上台对着白小戮笑道:“其实我是不介意的,嘿嘿!” 白小戮被惊得语无伦次:“我······那个,好吧。”终于放下一次那傲娇的脸面,说了个“好吧”,因为他怕再一次失约,怕再一次分离,他要得到她,与她相濡以沫,共享余欢。他似乎将自己目前是处在失忆的阶段抛掷脑后。 已到深夜,众人却并为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喝的兴高采烈,举杯邀绵延火光,期待着新娘换好礼服的样子,因为男士礼服比较好穿,所以白小戮早已换好新郎装,在台上站着,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的激动却是所有人没法比拟的,像霄汉那奔腾不息的流云,又似波涛汹涌。 房门又一次打开,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只留下冷风刮落竹叶和海棠的沙沙声,人们都被惊叹到了。缓缓走来的女人,穿着鲜红的翠烟衫,下照撒花水雾般的霓虹烟纱绸缎细刻的长裙,秀发低垂斜插着金簪凤钗,通过红纱显得面容妖艳无比勾人魂魄。 露出的肌肤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让人欲罢不能。真是娇美倾国色,亭玉似白莲;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众人的眼睛珠都瞪得快跳出来了,一阵欢呼:“明月公司新推的翠烟衫都出来了!” 白小戮更是喉头翻滚,满脸通红,还从未看过她这番千娇百媚。 柳清莲酡羞含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提着裙子一步一步上台来,这每走一步,仿佛击打着小戮的内心,气血上涌,像岩浆般在血管里涌动翻滚,冲向脑海,又灌入心脏,万般难耐。 寒萌上来拿起话筒,冷禾还驾在她脖子上,寒萌笑道:“双方请站好,不同以往,今天除了拜堂成亲还要说誓词,嘿嘿!” 寒萌将冷禾抱给冷然,又站在台上说道:“一拜天地~”两人对着台下抱手鞠躬,随后寒萌又高呼:“二拜高堂~”两人面对寒萌抱手鞠躬,透过薄纱,寒萌隐约看到柳清莲挑起眼眉看她笑了笑,便也对她回笑。 最后寒萌高呼:“夫妻对拜~”两人互相对望着,眼看柳清莲红妆明艳,薄纱遮面,她红纱轻薄,垂于眼前,任能视物,挑起艳眉,黝黑的眼珠望着眼前的男人,对他痴痴的笑着。白小戮低头瞬间看到她的面色,一瞬间各种表情像换潮般浮起又退去,最后俊冷肃杀的脸上只留下被潮水一贫如洗的满脸尴尬。 寒萌故意打趣道:“红纱掩面,微微遮笑,有请郎君,来掀盖头!” 白小戮非常笨重的走到柳清莲面前,他僵硬的拿起她的头盖,芙蓉夭桃般的面容裸露出来,心头像是电光火石般流窜,是激动,还是恐惧,他说不上来。望着对方片刻,白小戮忍不住呢喃道:“清······莲。” “我在呢!不过你也真笨,盖头那里是在这儿掀开的?”柳清莲浅笑着回应道。 寒萌对白小戮说道:“白小戮,你是否愿取柳清莲为妻,无论将来经历多少生离死别,悲欢离合,都愿与她共同面对,永不相离。” “我愿意!”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寒萌又道:“柳·····” 话语被打断,清莲直接说道:“我愿意。” “······” 两人于徐海天他们坐在一桌,冷禾一摇一摇的跑过来笑道:“奶奶,他那么凶,为什么你还要和他结婚呐?”这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柳清莲笑道:“怎么不叫柳奶奶了?” 冷禾装着大人的语气说道:“结婚了,变得改了称呼,您说是不是啊,妈妈?不过爷爷真的凶。”看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冷禾,众人又大笑起来,她便生气的嘟着小嘴,红彤彤的小脸显得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可爱至极。 白小戮挑起艳眉,又露出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淡淡的道:“我不凶。” 柳清莲看了小戮一眼,对冷禾笑道:“他其实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小肥猫。”一时间房屋外欢声笑语沸反盈天,举着酒杯共贺这场盛大的礼仪。 三更半夜,皓月当空,银光一泻千里,人们吃饱喝足了笑呵呵乐嘻嘻的纷纷离去,留下喜庆的余晖。在房屋内,灯光照耀着床头的两人。清莲忍不住讥笑:“嘿嘿嘿······” 白小戮含羞问道:“你笑什么?” “你说你咋这么可爱呢?” “切!”糯糯的奶音配上这高调的语气便更可爱了。 柳清莲坐起,忍不住捏着他的脸笑道:“嘿嘿嘿,小猫咪。” “······” 到了第二日早晨,白小戮被身旁的人惊醒,忍不住叫嚣道:“哎呀!天都还是阴的,你别欺负人了。”柳清莲顺了顺头发,酡羞妖媚的笑道:“怎么这样,昨夜都跟人家坦诚相见了,你个死肥猫~”说得很是妖娆,口音很有磁性,让人不得咽了下口水。 白小戮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道:“明明······是你强行·······那啥的。”他侧过脸庞,不忘撇她一眼,越说越小声。 柳清莲推了他一把,侧头看向窗边,转头俯下身子厉声吼道:“姐姐我不像那样你从吗?告诉你,从今以后你生是我的人,死······呸呸!忘了你还是个老不死的。哼!” 白小戮有些恼羞了,他大声道:“你还怪我老不死,你要是有寒萌一半贤惠我也不至于早早离开你!”提到寒萌骤然心头一酸,觉得自己实在有愧于她,特别是冷然那厮,想想就来气。 柳清莲掰了掰手指,骨骼响动的声音让白小戮身体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会儿,柳清莲继续厉声道:“好啊你个死肥猫,在老婆面前说别的女人,你胆儿肥啊?跟姐姐我算旧账是吧啊!?当初是谁你开我的,嗯?” 白小戮也顾不了自顾自的生气了,赶忙战战兢兢的说道:“那······我不是······不是得病了嘛!这么老远的事你还计较。” “我计较?呵!我告诉你,你那时明明可以留下来,你还跑了,故意跑到一个我想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你好不容易醒来还跟老娘玩失忆。你告诉我,是不是过两天又找个理由跑啊!你······哼!”说完嘟唇噤声,脸泛起润红,说不出的可爱。 要知道,从古至今小夫妻吵架免不了这一遭,然而一般总会有一方以顺从另一方的方式来祈求【短暂】的和睦,这不,白小戮就不例外。 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香肩,一手帮她顺着秀丽的紫发,夹着尾巴说道:“清莲······你别生气,那啥?我以后不乱跑了好吧,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 “那你笑一个。” 白小戮经丧亲之痛后整个人同玄铁寒冰没多大区别,被一个人要求去笑,免不了太尴尬,本人又傲娇,就低着头咧了咧嘴,柳清莲自然懂他,也懒得苦苦相逼,就把他压在床上,更妖媚的笑着。 看着她眼角的虹影,被太阳点上一道湿湿的润晕,正可谓女神总是可萌可御的,他差点没忍住吻了上去,连忙后退坐起,说道:“那个······今天冷刃要早早找我有事,我先起床了。”说完潦草的穿着衣服,跌绊着出去了。 柳清莲眯着眼睛望着他,嘀咕着:“是冷然。” 风刮雨落,屋外矗立的梨树似乎又苍老了些许。 花瓣倚着风悄然落下,伴随着萧瑟竹叶又盘旋卷起,回荡在踏入松松落叶中的小腿边。早在清晨,山间和着云沐暖阳,显得氤氲彩淡,仰望苍穹绽开,周围胜似绚烂,令人感觉晦如梦幻。转眼几月过去,寒萌她们也早已知道白小戮装失忆的事实,为照顾他的薄如纱巾的脸皮,就不愿当众捅出来。 虽是清晨,但寒萌刚从山下归来,买来了些许物品。刚到门前,房门一开,冷禾摇摆着哭泣的跑出来抱住寒萌的小腿,稚嫩的脸蛋上泪涕横流,显得很是委屈,她哭诉道:“妈妈,爸爸他欺负人,呜呜······” 寒萌放下手中厚重的物品,抱起委屈至极的冷禾温柔的道:“怎么了,爸爸怎么欺负你了。” “爸爸他为了睡觉,他不和我玩,他,他······”哭诉的开始抽泣,喊叫的撕心裂肺,把欲说的话语止住了。寒萌还以为是什么事,让她这般委屈,想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将冷禾放下,笑道:“那我帮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泪水戛然而止,委屈的脸上显出了开怀的酒窝,冷禾笑道:“好。” 寒萌拿起物品,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片刻,对冷禾说道:“我呢?不能帮你欺负回去,但有个人可以。” 冷禾两眼放光,她说:“谁?” “你爷爷。” 爷爷。 白爷爷,这这些字代表一个人,那人自然是自带凶杀之势的白小戮。对于冷禾来讲是极其恐惧的,简直可怖至极,平常都不敢与他见面,见到白小戮犹如见到凶行厉鬼一般恐怖。而寒萌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亲近亲近。 冷禾想到冷然转头闷在被子里的样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只好不情愿的说道:“那要妈妈陪我去见白爷爷。” “好,妈妈放好东西就陪你去。”寒萌说完先将物品搁置在主楼客厅的茶几上,便带着冷禾去后山了。 “白叔。”白小戮回头看到寒萌在身后叫道,冷禾抱着她的小腿走过来,满脸泪痕。 靠近之时,白小戮问道:“怎么了?” 寒萌看了眼冷禾,笑道:“来,给爷爷说怎么了?”冷禾想是太害怕了,紧紧抱着寒萌的小腿,半天说不出话,瞳孔中含着血丝,咬着嘴唇。 寒萌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道:“没事的,你爷爷又不吃人,要是吃的话我早没了,你说。”冷禾想着母亲在身旁,心里也就多了些安慰,战战兢兢的道:“白······爷爷,爸爸,爸爸他欺负我。” 白小戮当是什么事呢?这么难受,想来也是,几岁的小家伙能有什么事儿? 他蹲下来,想要去抚摸那乌黑的秀发,但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欲伸手却又止住了,淡淡的道:“要我帮你欺负回去吗?” “嗯。你······你帮我欺负回去,我····我······”又止住了,因为她无以回报,却为料想到白小戮浅笑道:“我帮你欺负回去了,你得像亲你妈妈那样亲我。” 冷禾噎住了,心想:为什么要我亲他?不可能,肯定要趁我亲他的时候把我吃了! 寒萌朝白小戮笑道:“爸······连这个醋都吃啊?” 白小戮站起身子,抬起下颚佯怒说道:“怎么了?让一小孩亲他长辈都不行啊?” “噗!”寒萌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又赶紧摆正态度。 随后小戮撇了冷禾一眼,转身边走边大声说:“好好想想你爸怎么欺负你的,你却要隐忍,哎!”说完还嘲讽的叹气,冷禾听他这么一说,越想越气不过。 不过并未像平常家孩子那样哇哇大哭起来,只是大声吼道:“好,白爷爷帮我欺负回去,我······我······就亲你一口!”到后面说得鼓足勇气,铿锵有力,白小戮喜怒不形于色,其实内心如渔得鱼,心满意足。 过了早餐时间,冷然才刚起床,打着哈气,下床后,一身懒洋洋的,拿了冰箱里的酸奶,打开电视机,好生快活。悠然乐哉! 此时,门被踹开,墙木的碰撞声将冷热的目光移开,转过头来,眼看白小戮胸脯一挺,怒发冲冠,似乎是要吃人的样子,及其愤怒。冷然不解他为何这样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道:“爸爸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 听他这样说,白小戮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继续装出那副令人发指的样子。白小戮冷笑一声,随后说:“冷然,你今天早上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冷然心中凛然:我刚起床,早上除了小禾来叫我一声,也没做啥坏事啊?他更害怕了,笑着说:“我刚起床,可没时间偷柳姨酿的酒。” 白小戮越发觉得这样很搞笑,不过他认为自己提醒的够清楚了。见白小戮依然用那杀人的目光望着自己,便有些不知所措,傻乎乎的将喝过的酸奶递给白小戮,笑道:“我以为老师刚起床有些起床气,来,喝些酸奶压压惊。” 说完才发现不对头,这瓶自己喝过了,又踉踉跄跄的将酸奶从小戮手中抢回放在茶几上,从冰箱里拿出新的一瓶跌跌撞撞的跑到小戮身前将酸奶递给他。 白小戮拿着酸奶又冷笑一声,心想︰好小子,这回有办法欺负你了。随后一脚踢再在他屁股上,厉声吼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冷然哀嚎苦诉道:“诶哟!白叔,你要打人用不着借这么个理由吧?”白小戮抬手揪起他的耳朵边踢边吼道:“还敢顶嘴,还敢顶嘴!你在顶嘴······”冷然在哀叫的时候不由得望向窗边,正发现冷禾看着自己笑。 他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是早上太早了没有陪她玩而已,却没想到会找白小戮来反其人之道而快之。小戮随后松手停脚,喝了口酸奶,说道:“知道错了没有?” 冷然一手捂着一只耳朵,一手摸着半边屁股,委屈的道:“知道了。” “错哪了?” 冷然想︰这种事我一大男人说出口太没脸面了。没辙,又委屈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嗯!?” “哪哪儿都错了!” 随后厉明雨进来,看着冷然那猥琐狼狈的样子,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哈······”冷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喝气了闷奶。 明雨随后对白小戮说:“老师,这周五我就要下山去北京西城见个网友,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回来。您也很久没有去外面过了,不如······” 白小戮想了想,刚要开口,却被冷然止住,冷然对着白小戮撒娇道:“爸!你看看他,当面抢人儿!” 白小戮想着︰好家伙,什么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明雨开口吼道:“你个天杀的不要碧莲,他是我老师,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冷然回怼道:“他现在我爸,同我更亲。” 明雨不甘示弱,但也勃然大怒,他大吼:“师如家父,于我更亲,你干涉不着,再说,我赔了老师七年,你随名声大造,又有何用?”冷然噎住了,心想︰好像怎么比都是我输? 柳清莲此时从楼上下来,孕育几月的肚子高高隆起,恰似体现将要为人母那特殊的美妙,迈着稳重的步子,她道:“抢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白小戮锷然:我什么时候又成你的人了?想终归是想,不敢言语。 柳清莲很自然得坐在白小戮旁边,冷然低头嘀咕着:“妈。” 厉明雨则是放下桀骜的面容,浅笑道:“师母。我只是想让老师出去活动活动。” 柳清莲说道:“也行。” 白小戮欲要说话,寒萌抱着冷禾进来说道:“爸爸是该出去走走了。”白小戮被惊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 而寒萌怀里那小孩稚嫩的嗓音开口了:“原来爷爷怕奶奶,怪不得要娶她。哈哈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白小戮含羞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随后道:“小禾啊!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的。” 冷禾仗着自己蜷缩在母亲怀里,直接叫道:“略略略!我才不要。”谁料寒萌将她放下,摸着她的头,望着她黝黑的眼睛严肃的道:“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我们虽为女子,但行君子之姿,不能随便骗人,知道吗?” 冷禾低下头,小声的道:“知道了,妈妈。” 寒萌又问:“那接下来怎么做?”冷禾忐忑不安的走在白小戮跟前,趴到沙发上,抱着他的打脸,亲吻那苍白的脸颊,白小戮终于露出那粲然温和的笑容,这是自醒来第一次打心底里高兴,还多了份温馨,家人的温馨。 冷禾望着他的笑容止住了,她还从未看过他这般高兴,冰冷犀利的脸庞挂着这样柔美温暖的笑容,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冷然撇了眼冷禾,没好气的嘀咕道:“为了这种事踢了我几脚,不划算呐!” 寒萌问道:“你别说了,好不容易。” “啊!没啥,没啥。就是·····我们两出去走走吧。爸,你们聊。”冷然随后和寒萌走了出去。 寒萌笑道:“怎么,连女儿的醋都吃啊?” 冷然凤目含怒,生气的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小禾找你,你故意叫她找爸爸的?” 寒萌撅着嘴,望着蓝天,淡淡的道:“谁叫你欺负小禾。” 冷然非常委屈,他又说道:“萌萌啊!你这叫谋杀亲夫,那会儿才六点钟,我怎么起来啊?” 寒萌背着手,才知道是自己过分了了些,不过想着自己女儿与父亲像是冰释前嫌的一幕就举得这也没啥。 面对冷然倒着走,边走边傲娇的哼了声,随后又道:“咦?好像道叶姨徐叔的地儿了,听说去年他们收了要好些学生,我们去看看。顺便找徐欣玩玩,听说她最近又去祸害那些男孩了。” “哦。” 同时,在主楼客厅内,厉明雨长磕而下,声如洪钟:“谢谢老师陪我同去。” 白小戮想起柳清莲说过这几年光阴流淌,厉明雨含辛茹苦给他做肢体运动,生怕醒来身体动不了的事儿。便望着厉明雨的眼睛说道:“都多大了,已经不能在叫我老师了,按道理你应该去参加特务队员的考试了。不过也是,我躺了这么多年,你以后也叫我白叔吧。” “好,白叔。” “······” “啊!终于到北京了,走,萌萌,去看看那个。”冷然高兴的指着烤串店说着。 寒萌对冷禾说道:“要吃吗?” 冷禾笑道:“嗯。” 三人边吃着串边聊着天。 冷然继续说道:“此行在白叔他们之前赶来,不知道他们在哪住着,吃完去找找。” 寒萌说道:“你说明雨那网友是男是女?” 冷然看着冷禾大口吃着烤串,帮她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回应道:“明雨那小子潜心苦练多年,难得下山一次,在网上寻乐子,估计是个女人,八九不离十了。” 寒萌笑道:“你也知道他潜心苦练多年啊?” 冷然将肉送到嘴边的手顿时冻住了,他赶忙说道:“是······是妈妈告诉我的。” 电话铃声响起,冷然接起电话,听对方说话片刻后勃然大怒:“什么!?” 挂掉电话后寒萌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冷然回应道:“这回我家里真出大事了,你还没去过我家,今日便去玩玩吧。事情办完后在去与爸爸会和也不急。” “好。” 一行人吃完东西后便离开去了东城。 而此时在西城民族饭店内,白小戮望着眼前皮肤黝黑,但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似瀑布般洒落,她的容颜透露着圣洁可贵,骄傲不羁,却也是从骨子里露出的漠然冰冷。与厉明雨相当配合。厉明雨在一旁坐着喝水,看着眼前的两人对视,气氛有些违和。 那女子开口了:“您就是白尊者吧?明月雷厌奚见过白尊者。” 白小戮喝了口酒,轻咳两声,淡然道:“那都是外人奉的名号,没啥用。想不到不分是非的明月竟有你这般尊洁的人。明月挺有福气啊。” 雷厌奚除了脸长得好看以外,声音也极度冷静骄傲,说话时面容平淡的令人心悸。她说道:“我明月也并非全都是是非之人,不过就一小组织,也是公司。您老无需挂记。”她喝了口水,转头看向厉明雨说道︰“此次见面就多玩会儿几天吧!白尊者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也该出来走走了。” 厉明雨说:“记得你跟我说你有个弟弟,是二龙路的雷厌昊?” 雷厌奚回应道:“正是,二龙路这代归他管。等会儿便去见见他吧。” 白小戮说道:“雷厌昊!?就是那个······朝阳区雷家二少爷,你是她姐姐,就是雷家大小姐了吧?” 雷厌奚回道:“没错。” 白小戮喝着酒,心中想着︰不继承家产跑到二龙路来,捐慈善吗?随后说道:“他管二龙路,你又是哪儿的?” 雷厌奚回应道:“自公司前任老总去世后,家业便依托我舅舅管理,但名不副实,做事敬遵我的话。至于我舅舅,其实算是管账的,但又说到管账,他也没啥事可做,就是在我家混吃混喝罢了。因为早年间与我爸爸走南闯北,在北京倚靠我父亲的提议共同创下这偌大的家业,前几年他不愿管,我父亲去世后就帮我记账,仅此而已。” 白小戮没想到这么冰冷到触不可及的人竟能一时之间说出那么多话,倒也是新奇,和自己内心潜移默化而思考出的人物相差甚远。便认为她不像电视剧或者小说漫画动漫中那高冷的人物一般。 厉明雨说道:“既然都吃完了,那我们便去你家看看吧。” 进入雷家院子前,刚打开大门,便看到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正坐在凉亭下喝酒,锐利漆黑的剑眉下挂着柳叶眼,粗超宽厚的嘴唇在那国字脸上显得毫无违和感,越看越帅,虎背熊腰,看起来像一名将军那样豪迈,面相上这种人四肢发达,但极容易亲近。 不过比起雷厌奚,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皮肤黝黑,但身材面色容颜都是天壤之别。他转过头来,眼前一亮,直接跑到雷厌奚身前笑道:“姐!您终于回来了,有件大事······” 话语被打断,雷厌奚说道:“先进去,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白尊者,这是厉明雨厉先生。”雷厌昊敷衍了事的叫好,又拉着雷厌奚的手往房里跑去,后面两人尴尬得紧跟其后。 众人刚坐在沙发上,管家立即打开电视端来水果拼盘。还未等雷厌奚开口,雷厌昊边吃水果边说道:“姐姐大人,您可是明月的人,您得帮我,那银赫就是一帮拿钱办事的乌合之众,简直不要脸。仗着有人撑腰竟扬言血洗我二龙路,你说你这算什么事?” 白小戮两人听着她两的对话,若有所思。只听雷厌奚回应道:“你一二龙路的老大,银赫敢欺负你的话,那这背后的势力定不容小觑。查清楚了吗?” 此时雷厌昊蹙紧眉头,龇牙咧嘴,厉声道:“这帮王八蛋,有能力抹清所有线索,想必知道你是明月的人。我查不到,总之姐姐,你可得帮忙。”听完他的话后雷厌奚压低眉宇,印堂皱的及深,在那高傲尊容上挂起这般惆怅的面容,有种说不出的美,看得厉明雨脸都红了。 白小戮再吃着水果的时候撇了厉明雨一眼,又看向雷厌奚,心想︰都快三十的人了,还那么笨拙,让你白叔来帮你吧! 他戳了戳厉明雨的手臂,望着他对眼前的女人抬了抬头,示意一下。明雨这才明白,随后说道:“那个,厌奚啊!听你们聊了这么多,大概明白了,我倒不建议帮忙的,毕竟我练了这么多年,初来乍到的,不表示一下好像不行。嘿嘿!” 雷厌奚还未开口,雷厌昊就眼前一亮,对厉明雨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他说:“厉先生若有法儿保我二龙路的百姓没事,我·····我······愿意将我姐姐嫁给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八百匹马也追不到!”他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听他这么一说,厉明雨顿时脸红到脖子根,而雷厌奚则是面无表情,他语无伦次的道:“谁谁······谁说我······” 我什么,他不敢说,也不愿说,他怕成为像当年他老师那样的风口浪尖,众矢之的,落得惨绝人寰,差点与心爱之人永无相间之日。 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轻叹口气后,只是看了眼小戮,转过头来,振振有词大声的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谁反悔,就······就是狗东西!”有些急切,便说得声如惊雷。 雷厌昊当即站起与他握手,笑道:“好,就这样。” 雷厌奚依旧面无表情,依旧竖起指尖慢慢将茶杯端到唇边,看似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优雅十分,美妙绝伦,厉明雨竟痴了过去,望着汩汩茶水流淌进那唇齿间,润湿了那晶莹剔透的唇瓣,竟有些醉了。 夜晚,雷厌昊与厉明雨两人行走在二龙路街头,细雨绵绵倾盆泻下,在大街小巷内织成雨帘,顺着街道房屋滑落。 雷厌昊边走边说:“今夜我已经叫所有人关好房门,防偷防盗防银赫。话说就我们两人,可以吗?” 厉明雨问道:“你觉得如何才算可以?” 雷厌昊回应道:“需要够快,够勇猛,够凶狠,杀人不眨眼,血溅不沾身。” 厉明雨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杀人不眨眼,至于血溅不沾身,有点悬。但你放心,我万死不辞。” “诶!诧异了,如果我凉了,你拔腿就跑,毕竟是我的二龙路,我死了没关系,你只是帮忙而已。” 雷厌昊振振有词的道。厉明雨当即跑到他身前,笑道:“你死了,许我的承诺不就泡汤了,不可。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雷厌昊说道:“你······真的喜欢我姐姐吗?” 固然知道方才屋中那是玩笑话,厉明雨却也毫不犹豫,极其认真的回应道:“其实我们在五年前打游戏的认识的,于是志同道合,就聊上了。当时她硬要跟我处对象,然后我心想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种好事儿落到我身前,便算是网恋了,但我不知道她怎么想。” “要说喜欢,那肯定喜欢,但要说爱上她?这个我不确定。” 回答的很耿直,非常爽快。他陷入沉思,片刻后又说道:“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再说你姐姐这么漂亮。” 雷厌奚的确漂亮,黝黑的颜色恰恰彰显出那独特的美感。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快到二龙路结尾的时候,前方跑来一行人,有十七八个,各各都是身形矫健的人,有男有女,手持弯刀,银光敛溅,夺目刺眼。雷厌昊说道:“那便是银赫的人,这次虽不是全员出动,但他们组织的组长来了,站前面那个男子,额头刻着纹身的那个,叫燕刚,许多人叫他刚哥。越叫越奇怪。” 听着他说着,厉明雨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在前方人停下之时,燕刚剔着牙,还吼道:“怎么?二龙路雷哥就带着一小弟啊。哈哈哈·····” 此时两人身后又来一行人,有十个,各各身着黑甲,其中前方三人带着步枪。两人慕然回眸,雷厌昊惊呼:“怎么可能!?” 厉明雨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雷厌昊回应道:“这些是天衍的人,果然银赫背后有大势力撑腰。” 厉明雨说道:“天衍?在网上看过这个组织,他们号称得到永生,看破天道。其实不然,就是邪教无疑。但人才济济,造出很多好家伙。” 雷厌昊当即做出进攻姿势,说道:“明雨,子弹躲得过去吧?” 厉明雨随其做出闪避姿势,笑道:“不清楚没试过。但是应该躲得过。” 醉酒绕床有佳丽 黑甲通过路灯与绵雨反射出浩荡银光,普照在街道上。银赫的人与天衍的七人冲了过来,刀刃上响彻着细雨的滴答声,又有些软,冲刺时摇摆着便会嗤嗤作响,他们靠着犀利的刃刺向两人。组织盛行的时代,战争随处响彻,这满是可怖的**味在空中徘徊,你惹我,我整个组织便会追凶到底,赶尽杀绝。 在早年间,银赫形成初期,组长曾找过雷家大小姐帮忙,但得知她是明月的人便放弃了。后来有去找了雷家二少爷,但他听说银赫是拿钱就干事的那种乌合之众,本就有些不愿,后又听说银赫里有人为了钱卖淫,便更恼火了,撒手不管,还辱骂了他们,没想到是找来天衍了,遭报复。 如今,银赫带着报仇的心里找上雷厌昊,却不曾想到还会带来天衍的人,属实难搞。 而天衍,人才济济,大多都是研究生出生,却要去窥探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让人生厌。不知他们为何会接受银赫的求助,想是银赫找上他们,或是他们找上银赫。 现在,这里面鱼龙混杂,不知谁谁都有几斤几两,厉明雨两人绷紧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怕一个不小心,便命丧黄泉。 “我对银赫,你帮忙应付天衍。”说完雷厌昊便向银赫那边人冲了过去。天衍拿枪的三人怕打中自己人便没开枪,只是向恶犬一样死死的盯着厉明雨。天衍冲过来的几人让厉明雨心生凛然,那几人神情漠然,似乎没把厉明雨放在眼里,直接绕道冲到雷厌昊身边。 他们出刀凌厉迅速,丝毫没有松懈,雷厌昊也不甘示弱,腿法变幻莫测。他抓住一人的拿刀手,一记手刃将那人打至昏厥,抢过兵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冲上来的人投出,血溅三尺。 弯刀刺入前方两人胸膛,直接击飞,口吐腥红,半天疼得叫不出声来。厉明雨内心凛然︰二龙路大当家,好强。 他只此时用不着自己出手,便仔细观察着雷厌昊的一招一式。 而此时雷家院子,白小戮正与雷厌奚促膝长谈。 白小戮说:“他们此去凶多吉少,你好歹是明月的人······就算不说明月,你也是雷家大小姐,雷厌昊的姐姐,他要死了你不管?” 雷厌奚神情寡淡,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会去替他收尸,说说白尊者您吧。”她显然没有在意白小戮所在意的,或者说她了解自己的弟弟,便没有太在意。 “我?有什么好说的?”白小戮竟有些打颤,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茫然无措。 雷厌奚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好歹也是明雨的老师,他的白叔,怎么也不管管?” 白小戮收回情绪,平淡的说道:“我清楚他,死不掉,至于雷厌昊,我并不了解,倒是你,一口一个明雨,叫的这么亲密,没什么猫腻吧?” “呵!”她冷呵一声,但黝黑的脸颊上挂上浅浅的润红,有些美丽,给那高傲圣洁的脸面带来一丝温柔,白小戮看到后,心里暗自打起算盘,想着该如何做才能撮合她两。 想了片刻后,他望着她说道:“你觉得厉明雨怎么样?” “游戏打得不错,为人高傲、见义勇为、真挚、正直。长的还行,剩下的,我想不出来。” “我是问你喜欢他吗?” “喜欢,并且目前能做我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她显然很高傲,喝了口茶,“白尊者您的孩子即将出世,我是想问,你对柳尊者是一个怎样的感情?” 白小戮脸不红心不跳的的说道:“她强行上的我,我没办法。” 雷厌奚停下了抬起被子的手,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白小戮并没有如实相告,只是拐弯抹角道:“我告诉你,若你喜欢明雨那小子,就强迫他,这招管用。” 雷厌奚想到了什么,说道:“只限于您这种傲娇的人。” 电视上播着雷厌奚前些日子去海滩游泳的趣味新闻,那被紧致的泳衣勾勒出的完美身材,在水里,被阳光照耀,便被波光粼粼犹如秋夏繁花的海水所包裹着,周围浪潮片片,并不湍急······她蓦地换台。 白小戮被烈酒呛到,咳嗽两声后说:“话别说那么······直嘛!我那是有羁绊在身,而且明雨那小子,的确挺傲娇的,与你相似。” 说着他眼神暗淡了下来,脑海里也像换台般想起那般真实的梦境:阴山嘲哳不停,周围横尸遍野,尸骨满目琳琅,脚下血流成河,雨声萧然吓人,惊得鸦雀四起,嘶哑喉咙刺耳。 想着想着。 押韵! 他不自觉的想到。 “相似就一定要在一起吗?”雷厌奚打断了他的思虑。 嘴角漾起一壶洌酒,清澈透亮,浅浅的似两弯浅峡,他温柔的说道:“嗯······也不一定,岁月缱绻,时光慢慢,若真爱一个人,迟早会发现的。你会真诚相待那人,会变得细腻柔美,将真心诉之心尖,长相厮守,直到永恒。” 说着便自顾自的起劲了:“哪怕下着萧瑟大雨,有那人在身旁,便也会觉得这雨是温柔的,甚至想与那人在雨中行乐,欢快至极。而且,从古至今,夫人可能是贪念你的权势,情人可能贪念你的钱财,唯有爱人,或许不能走到最后,但那人无论如何都愿牵着你的手。” 说得及其认真,紧凑的眉宇伴随着自己的话语渐渐松开,苍白的脸上有了些润色,此刻的白小戮显得极度温柔,不在见当年凶杀之势,那冷厉的双眸骤然绽放星辰大海,看着那满历沧桑的脸庞挂起幸福的酒窝,眼前的雷厌奚都有些入迷,自然认真的思考着他的话语。 她不自觉望着茶杯里把灯光揉的细碎,还在荡漾着的点点繁星,独自嘀咕着:“长相厮守······”同样的,她此刻才想到,强迫谁爱上自己的前提,是那人本就爱自己,只是那人没自己那么厚脸皮,不敢承认而已。 一人喝酒,一人饮茶,一男一女,一白发垂头,一青丝及腰,促膝长谈。 而在二龙路,就在厉明雨看着雷厌昊如同枯鱼涸辙,无法自拔时,后面三人纵身跃过他的头顶到达他的身前,拿枪瞄准他,中间一人说道:“我们只要雷厌昊的向上人头,与他人无关,你快走吧,我们放你一马。” 厉明雨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我一马,与我无关?” 他望了望正在战斗的雷厌昊,悄咪咪的对眼前的人小声道:“这位兄台,我给你说,不久的将来,我有可能是他姐夫,嘿嘿。” 雷厌昊撇了眼厉明雨,发现他正被拿枪的人围攻,心惊胆战,想去帮他,但自己目前的状态容不得他半点马虎,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但属实分身乏术,只能先解决这里,于是他又加快速度,加重力道,强行来招马杀鸡,但寡不敌众,只能干耗着,精神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叫厉明雨跑了。 而厉明雨前方三人看他这么悠哉游哉的跟自个说话,气愤至极,中间那人怒火冲霄,忍不住朝厉明雨开了一枪。 刹那间,枪口火花四溅,伴随那直破苍穹的轰鸣声,子弹从枪口破膛而出,轰鸣的声音直在上空徘徊,大街小巷内都被这枪声吓得不寒而栗,偷看这场战斗的居民都下意识从窗边缩下头去。 厉明雨眼神一凝,清楚的看到一道火光朝自己迅速冲来,急速摆身侧展,索性没有命中要害,但擦划伤了腰间的皮肉,子弹在碰到衣服那会儿迅速释放毒药,那伤口并未恢复,只是有隐隐刺痛。 他看了看腰间的血像小蛇般缓缓顺着皮肉流出,又抬头看向那并排三人,吐了口口水骂道:“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三人被他的身手吓得噤若寒蝉,下巴张的快掉下了,三人身后的打着架的众人随着枪声凝住了似的,各各都傻眼了,只有绵绵细雨在屋檐上织成雨帘,倾泻而下,伴随着路灯美妙无比。 雷厌昊奋力吼道:“你小子······这么强?那我可以放心将姐姐大人交给你了。”先前与雷厌昊战斗的众人看到他带来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就跑了,雷厌昊有些筋疲力尽,也懒得去追,看向厉明雨那边。 那三人仗着有三把枪,准备开枪之时,一道凶煞的簌簌声重高处传来,伴随着一像雷鸣般的浩荡鸣响,一颗银色子弹旋转着穿破那三人的脑袋。 雷厌昊和厉明雨当即朝银弹飞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矫健无比的女子扛着一把***朝这边飞檐走壁的袭来,速度很快,甚至比厉明雨刚才的速度还快些,在灯光上空,脸庞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楚,两人做好迎战准备,看到一高梳单马尾,穿着白色衣衫和牛仔短裤的女子从前方的屋檐跳至厉明雨身前。 “萌······萌萌!?”厉明雨惊呼。 “电视上的寒萌!你们认识?”雷厌昊问道。 厉明雨说道:“他算是我的姐姐。对了,萌萌,你怎么在这?” 寒萌回应道:“我和小冷原本要来找你们的,但是他家出了点事,我就跟过去看看,那里真如他所说太狗血了,懒得呆下去,便蹭众人不在之际跟小冷打了声招呼就提前过来了。不说了,先去见白叔吧。”她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却暗自伤神。 原来,在冷家,众人望着寒萌,一脸茫然,没有普通人家老母亲见到儿子带着媳妇儿回来的那种心潮澎湃的感情,反倒是觉得平静,甚至有些不屑。只是会对着寒萌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姑娘淡笑。 寒萌倒显得乖巧,冷然也很聪明,陪着她身边,不东窜西逛,而且,留着寒萌一人在客厅坐着,他也深感不妥。 就这样,气氛一直很违和,也没有什么人因为冷然带着妻儿的远道而来而兴高采烈的欢迎,反倒是垂头丧气,一脸难堪。 直到冷然父亲慢步出来,温和慈祥,却令人内心凛然,眉宇犀利如利刃,眼神微眯,看起来端的就像是狼子野心。他转而对寒萌笑了笑,寒萌也对他苦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温和尔雅,可内心惶惶不安,这维和阴森的气氛可不象是个家,倒像是达官贵族们在权衡利弊的战场上施展拳脚的地方。 总的来说,寒萌很不好受,冷然却没有办法,只想着: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 想终归想,却还是站起身笑道:“老头子,继承财产这种事儿,我还是算了,我有老婆,有女儿,还都很可爱,绝对够了,难能在您这儿奢求什么?”看着笑吟吟的,实则恨不得早日离开这狗血淋漓的地方。 老男人和蔼的笑道:“哈哈哈哈,你大哥如今已经成家立业,与你嫂子开了一家公司,还不需要我的帮助,我觉得挺不错的,至于你三妹······”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让人打了个寒颤。他目光望向坐在冷然对面的女孩,浓妆艳裹,举止粗糙,含着万分霸道,哪里有着姑娘家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哪些早些时候破了处,失了身,所以倒像是妓院里怕陪酒的,还是最垃圾最垃圾的那种妓院! 老男人望着她,眼里的慈祥荡然无存,寒萌随着他的目光望向三小姐,不由愣住了。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寒萌温文尔雅,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大家闺秀训练了多年那般,至于三小家,霸道蛮横,她在北京的“英勇事迹”早已人尽皆知。 老男人说道:“一个女孩子家给她这些有何用?!就你了!” 冷然皱着眉头,很是难受,望了眼寒萌,对着老男人说着:“我说了,这种事儿是不可能的了。” 冷然八姨眯眼笑道:“家主莫说了,小然儿他不愿就是儿了。”说着她的眼眸深处生出期待。 老男人望着他冷呵了一声笑道:“那也轮不到你,这话儿盖了帽了,散了吧!” 人们失落的出了门,寒萌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了。 故而两人看着寒萌眼神憔悴。 三人一路聊着天,回到了雷家院子。 进了客厅后,小戮问道:“小不点,你怎么来了?” 寒萌坐下喝了口水后说:“白叔,我昨天就来了。去了东城冷然家里,但那太无聊,便过来了。” 白小戮回应道:“原来啊。” 寒萌望着眼前的女子说道:“早些年便听说朝阳区雷家大小姐雷厌奚,想必就是您吧?” “正是,早就听说寒萌的名声,幸会。” 雷厌奚回应道,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冷然那厮怎么没和你一起?” 寒萌说道:“他家出事了,眼看没我的事,就来了。” 雷厌奚诧异:“你是他的妻子,他家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吗?” “冷家是豪门世家,冷然有一个哥哥,现在冷然父亲需要冷然回去继承家产,冷然他哥不愿,关系闹僵了,他三妹更是气愤。我见着没我的事,无聊,尴尬,便先过来找爸爸了。”说道这里她眉宇微蹙,想是为了冷然的事情操心了不少。 白小戮听着她们说,也冥思苦想了起来:以前听寒萌说冷然早些年在家并不受待见,才去东院的,怎么他父亲会让他继承家产?想着想着,他说:“明雨,你在这玩着,我和小不点去冷然家看看。”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院子里的管家的声音:“这位先生,你不可以进去,家主在里面论事,欸!你······” 房内的人听见动静,雷厌昊说道:“姐姐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雷厌奚回应道:“好。” 五人开门,看到一男子急促的朝这边走来,管家跑过来说道:“雷小姐,这个······” 话语被雷厌奚打断,她说:“你先回去歇息吧。” “好。”管家离开后。 那人看着雷厌奚,神情与刚才大不相同,截然相反,刚才那惆怅无比的面色像被江河冲刷了一样,骤然消失,换来的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喜乐,他微笑着看着雷厌奚,片刻未说话,雷厌昊很不耐烦的挡在雷厌奚身前,对着眼前猥琐的男子吼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啊?” 那人回过神来,笑道:“见过见过,只是没见过这般如此神性的女子。” 确实,雷厌奚虽然皮肤黝黑,但高冷的样子配合着那种冷厉平静的面容,有着尊高而又漠然的神性,对她的敬畏让人油然而生,最主要的是,她在家里喜欢赤脚行路,本人清高洁傲,优雅无比。 雷厌昊有些委屈的说道:“追逐我姐姐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没追我的呢?” 雷厌奚慢慢推开她的弟弟,面无表情的对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说道:“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喜欢你,请你走吧。” 那人摆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微笑着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天衍组长,您可以叫我万衍生。” 雷厌奚撇了他眼,目光扫过梅树,淡淡的道:“你们打我弟弟这件事,我还没有算账,你们到找上门来了?” 雷厌昊在一旁指着那人的鼻头煽风点火的说道:“就是就是,还没找你们算账呢,到自己找上门来了啊!” 那人浅笑两声,对着雷厌昊说道:“对不起啊雷公子,失误失误,纯属失误。我们被那银赫狗贼给骗了去,这不来赔罪了吗?” 其实不然,他们从早年便一直支持银赫的所作所为,想拉入银赫加入自己的门号,探索天道,因为信奉天神,所以一直拉拢漂亮的人进入团伙,就连组长都是靠颜值选出的,丝毫不考虑其他因素。而此次前来是来找寒萌兴师问罪的,但看到雷厌奚,便也就此作罢。 他们眼中的天神一定优美无比,无人可及,见到漂亮女子或是帅气男子便说那人是天神转世,一定要招拢他们,这次,无论是雷厌奚的举止还是她的尊容都让万衍生惊喜无比,他此刻认定她一定是天神下凡。那种与万人隔着万座冰山,高高在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让白小戮都开始对她产生敬意,更别说万衍生这种信鬼神之说的人。 而现在,他为了让她理解他,自然撒谎。 雷厌昊望着他鞠躬屈膝,恭顺听从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微蹙眉头,闭着唇紧咬着牙不说话了。雷厌奚又说道:“你来这里干嘛?” 万衍生说道:“您这般神性,定是天神下凡,护佑众生来了。我决定让您当天衍组长,您意下如何?” 雷厌奚回话道:“呵!天神下凡?你自诩的而已,我不建议有个天神的名号。但比起天衍组长,去窥探那些莫须有的事物,倒不如与白尊者拈着小花,饮着浊酒,淡然聊天,畅快肆意。”说完还转过身来看着白小戮,但神情依旧那样平静漠然的让人心悸。 万衍生撇了眼白小戮,发现他眉间含雪,艳眉犀利,目光凌厉,嘴角沾有着酒水,满脸苍白,不由得有些害怕,指着白小戮对雷厌奚说道:“天神呐!这人一看就是杀戮成性的人,您那么尊贵,绝不可在于他之间来往,他定时魔人转世,来祸害您的。” 厉明雨听他这么一说,不高兴了,紧蹙眉头,揪起他的衣领凝视着他大吼道:“小子,说话可是要遭天谴的,我白叔岂是你能污秽的?再说,厌奚如若是天神下凡,那我白叔也一定是······” 说着说着觉着不对,周围的人都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他掺了两下自己的嘴,说道:“呸呸!被你这狗贼带歪了,反正你要道歉。” 万衍生将他的手打开,不屑的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为何要道歉?再说,今日见到这样的女子,算是你我的福气,懂吗?” 厉明雨纵然生气,但不能大打出手,只好就把,紧咬着牙像豺狼虎豹般看着他。 雷厌奚说道:“能遇见我确实是你的福分,但我不喜欢那些于我无利的事,你还是请回吧,天色很晚了,我还要睡觉。” 万衍生听她这样说,就边回头走着边说道:“不打扰您睡觉,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便走了,雷厌奚冷哼一声,对着几人说道:“我们回屋吧。” 几人坐在沙发上,半刻说不出话来,除了雷厌昊都在思考着什么,气氛一度违和。此时,厉明雨戳了戳雷厌昊的手肘,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雷厌昊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他小声的道:“答应你的一定实现。” 随后又给他姐姐倒茶,削苹果,笑着说:“那个······姐姐大人啊,你今早是不是默认了什么?” 雷厌奚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接过他手里的果子,淡淡的道:“那算默认么?” 雷厌昊将茶杯端至她身前,有些猥琐的笑道:“算,当然算?” 雷厌奚说道:“哦。”这一声很有灵性,有些可爱,感觉怪怪的,毫不在乎的样子。 让雷厌昊与厉明雨一筹莫展,心想怎么办才好。此时寒萌道:“明雨,雷小姐答应了你什么?” 雷厌奚固然知道自己弟弟早已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许了,也没有反对,从面色上看,甚至看不出她生出一丝反对的意思,而且早在二龙路腥风血雨之际,她就对白小戮说过自己喜欢厉明雨,追了人家很多年,到也说不上追,单纯的暗恋罢了。 雷厌昊和厉明雨抿着唇,满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而白小戮撇了两人一眼,又望向开着的电视。谁料想雷厌奚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好像默认了要嫁给厉明雨。” 白小戮又被烈酒呛到,连忙擦了擦嘴,又继续看电视。寒萌张着合不拢的嘴看着雷厌奚,片刻后,调整了心情,喝了口水压压惊,微笑道:“雷小姐,还真是······优柔寡断,直截了当,颇有天神之资啊!” 说完又喝了口水,说道:“什么叫好像?” 雷厌奚面无表情,看着电视,说道:“我只是看着厌昊答应了厉明雨说要我嫁给他,但我并未说话,他当默认了。” 雷厌昊连忙给寒萌杯中蓄水,解释道:“不是的,姐姐以前听人说话,不答应便会拒绝,答应便不会说话,而且答应了便如同一言九鼎那样,所以是默认了。”眼看雷厌奚没在说话,依旧面无表情,一幅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便喝着水微微点头。 过了会儿,雷厌奚站起身来,说道:“厌昊,很晚了,便不回去二龙路,去给客人安排房间,我倦了,先上楼了。”说完便**着脚,迈着轻松欣然而又优雅的步子上了楼。 雷厌昊回应道:“哦,好。” ······ 虽是初冬,但近些年寒夜早至,艳阳亮的及晚。这不,天蒙蒙亮,雪花骤然泻下,半空中倚着风飘飞,晨曦的雪花被阳光沐浴,温暖,直至融化,通过房檐化成碧水珍珠,点点落下。 在偌大的北京城内,苍穹俯瞰,那**着脚踝,穿着朴素的女子站在雪花纷飞处,像极了雪花中极大的一点,毫不起眼,确是那样的美妙无绝。她就那样亭亭玉立的矗立在屋檐下,黝黑的身躯被这片笔墨作画般的北京雪景包裹其中,氤氲起的屡屡烟尘白雾在腿边徘徊,如若在广阔无垠的草甸上,那便是天界般的无边无际的大陆。 她像是不怕冷一般的望着凉亭边上的梅花,有一处未开的花蕊正被太阳洒落的金光和着纷飞白雪浇灌养护着,一切都是那样的私意盎然,逍遥快活,好不快哉。 房门打开,刚起床还在朦胧中的厉明雨望着眼前站立着的雷厌奚,喉头翻滚,抿着嘴唇,脸庞泛起微红,嘴角泛出唾沫,又被他用舌巅抹了过去。不想去打搅她,因为此刻的她实在是太美了,那种对于她的敬畏油然而生,突然感觉她是那样的遥远,触不可及,那种冰冷,是所有人都不可去亵渎的。 雷厌奚淡淡的道:“既然醒了,便过来看看雪,要是以前,北京可不容易下雪。” 厉明雨望着雪景,有看着雷厌奚,小声感慨道:“孤芳赏梅,漫天雪飞,好······美。”至于是什么美,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此刻,在他心里,雷厌奚就是那矗立在寒冬之上,雪山之巅孤傲的梅花,是那样的美妙无暇,是那样的高大蓬勃。 雷厌奚说道:“你说什么?” 厉明雨回应道:“啊!没什么,没什么。”两人看着零落的雪花,美丽的梅花,站了许久。 雷厌奚仰头看着厉明雨,淡淡的道:“你谈过恋爱吗?” 厉明雨听她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惊愕,心道谁没事儿会想那事!更何况自己在阴山待那么多年,哪有闲心去外面看看啊?他回话道:“没······没谈过。” “哦。”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这一刻,厉明雨心里莫名的失落感骤然袭来,苦笑着不说话。他怔了怔,又说道:“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是不行的。” 雷厌奚转头撇了他一眼,抬起手看着落入手掌的雪花,突然融化,像手心泛起的冰水,眼神依旧冰冷刺骨,她想了片刻,说道:“你想试试吗?” 厉明雨有些受宠若惊,诧异道:“啊!?当······当然想,不对,也不是太想,就······就······”就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至少面对雷厌奚说不上来,他怕把关系闹僵,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友谊之上,情人之下,那些微妙带有着好奇的感情不能表露出来。 但说出了半句话,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整个人犹如在刀山火海,前方有着万丈深渊,深渊之下是无尽的彷徨,身后有着滚滚岩浆,进退两难,只能看雷厌奚如何回话。这是终身大事,对于他这种笨拙的人也要思虑很久。 她继续淡然道:“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便会做到,只不过不能太过马虎,总得彼此精进了解才行。” 厉明雨更诧异了,他想︰她这是在赌气还是在玩笑?最后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认真的?” “大小姐自然不会忽悠你,更何况你是我的朋友,绝无戏言。”说得很高傲。 她转过身来看着厉明雨那润红的脸蛋,说道:“天完全亮了,我饿了,一起吃早点吧。” 众人吃完早餐后,几人出门,又只剩下白小戮和雷厌奚两人,一人喝着酒,一人饮着茶,在看着电视。白小戮撇了她一眼,喝了口酒,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若不成功,那将是你一辈子的耻辱。” 雷厌奚冷冷的道:“我的耻辱多了去了,再说,你对你那学生没有信心。” 白小戮冷笑一声,又喝了口酒,淡淡的道:“我昨日一句戏言,竟让你动了恻隐之心,究竟是天神下凡,还是天神入世?” “莫非白尊者叶欣那些鬼神之说。”雷厌奚吹着茶后又说道。 白小戮说道:“当然不是,明雨他太过骄傲,做了什么事自然会负责到底,但你是强求,失败了,一身的污秽将永远无法洗去,你要明白我说的话,再说他对你的感情······” 他并不清楚厉明雨对雷厌奚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就止住了话语,也没有再说下去。雷厌奚细喝着烫嘴的茶水,又轻轻吹了吹,望着电视中的繁花似锦,说道:“我想通了,为了自己,哪怕半层几率,也要一试。强迫,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白小戮讥嘲的说道:“如果你能笑一笑,说不定这事自然就成了。”雷厌奚并未在说话,两人望着电视,揣测着各自的事情。 而在二龙路的街道上,摆摊的民众们在向着雷厌昊打招呼。三人边走边聊着天,突然,寒萌问道:“厌昊,为何你姐姐不会笑啊?一天面无表情,像是在筹码着什么,又很恐怖欸。” 雷厌昊微皱眉头,说道:“其实许久前姐姐很爱笑的,但后来愈发笑不出来,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说道这里他眼眸中含着怒,有着血丝,紧咬着牙,想要杀人的恶兽一般注视着前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寒萌拍着他的肩膀温柔的道:“不想说便不说,谁心里没点难呢?等你以后解开心结了,想说再说,也不迟。” 厉明雨改变话题说道:“今早你姐姐很奇怪,她说要与我谈恋爱。搞得我都一筹莫展了。” 雷厌昊和寒萌一脸茫然又诧异的望着他,打破了刚才有些悲痛的气愤,又合不拢嘴了,厉明雨有些焦急的说道:“厌昊,你得想个办法,我怎么应付你姐姐。” 雷厌昊皱着眉头,右手捏着拳,但大拇指和提起弯曲的食指捏着下巴,左手抬在右手手肘,像极了侦探的样子,思考了片刻,及其严肃的说道:“我姐姐看上你了,她占有欲极强,你估计是逃不了了。” 看着他平时嬉皮笑脸的,但此刻这样的严肃,有些让厉明雨害怕,他说道:“她······不会真是天神入世,断情缘吧?或者说,她要吃我!?” 寒萌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想什么呢?” 又对雷厌昊说:“你的意思是,你姐姐喜欢上他了?” 雷厌昊说道:“应该是的,我姐姐占有欲极强,以前,我还在东院读大三,被学院的一个小团伙揍了,之后我姐姐把他们逼到退学,多年前东院凌迟断腿的事情现在网上也搜的到,就是我姐姐干的,只不过动用了雷家的势力,将名字洗去了。” 厉明雨惊呼:“你身手虽不及我,但招式凶狠得要命,被人揍了,那些人得有多强,你姐姐竟然把他们逼到退学!?” 寒萌点了点头。 雷厌昊回应道:“我姐姐自幼学习杀招,我的武技是跟她学的,自然不及她,至于她有多强,我从未试过,不过,有个弟控挺好的,嘿嘿。” 在七年前,那时大名鼎鼎的白尊者还未沉睡,厉明雨也未结识朝阳区雷家的大小姐。那时雷厌奚刚主家事不久,而雷厌昊还在ll学院主院读大三。 后因为是雷家的人,旁人看不惯,便被由十二人组成的团伙殴打了雷厌昊,他气不过,找到雷厌奚。那十二人想着雷厌奚要忙于家务,且根基不稳,身心冷漠无比,定不会管雷厌昊被打的事。 但万万没想到她是个弟控,当天就跑到东院找到这十二人,每人腿都被断了三次以上,痛到旁人都在颤抖,但因为是雷家的人,便没几个人敢提及此事,也都觉得那些人是罪有应得,索性看戏,撒手不管。 那些人遭不过纷纷舆论,便被逼到退学。 此时在朝阳区的雷家院子内,白小戮耐不住这些年的寂寞,又问道:“你有在乎过你弟弟的感受么?” 雷厌奚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说道:“世人皆知白小戮嗜好杀戮,尊有东院白虎名号,虽然已经离开东院,不在是当年的白虎,但也杀人无情,冷漠无比。今日一见,想不到也是个性情中人?” 白小戮望着杯里的酒杯,冷笑着自嘲道:“呵!若不是性情中人,也不会得这嗜杀的称号了。你不也差不多,我倒有个法子,你可以不强取,他也无法,你看如何。” 雷厌奚说道:“悉听尊便。” ······ 今天,万衍生并未如约而至,为了自家的仪式就没有来叨扰雷厌奚了。 到了夜晚,三人回到雷家院子,吃着宵夜。厉明雨忍不住挑起眼帘,眼眸中尽是雷厌奚尊高的面孔,优雅自然。白小戮撇了他一眼,说道:“来,庆祝你雷家大小姐喜得良缘,你以茶代酒,明雨以酒相敬,多好。” 厉明雨骇然,他说道:“白叔,我还不会喝酒。” 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笑吟吟的抬起双手接过白小戮手里的酒杯。喝完酒后,不知为何有些头晕,便说道:“有些困,先去睡了。” 雷厌奚,站起说道:“既是你的女友,就扶着你回房吧。” 厉明雨深深的望着她冰雪般艳美的眼睛痴痴的笑道:“好。”这声显得很骄纵。 他仿佛看到她在笑,在朦胧氤氲中,她冷漠平静的脸上挂起粲然的笑容让人觉着是那样的美,天女的笑容般,他此刻也莫名坚信,她定是天女入世,来拯救他的,可转眼又害怕起来,因为电视上入世的神仙大多是来斩断情缘的,会有一段及不完整的,刻苦铭心,锥心刺骨的感情。 看着掺扶着他的雷厌奚,寒萌和雷厌昊似乎想通了什么,犹如醍醐灌顶,但都默哀的叹了口气。 害!不管了,能在一起一天,那便是一天。 他这样想着,那冰冷的身躯掺扶着他,但酒的功效开始起作用,感觉浑身燥热无比,就连雷厌奚的双手也跟着燥热起来,他在氤氲朦胧间看到一绵软的东西靠近,冰冷刺骨,但上面的清香却令人万般陶醉,竟有些抽魂。 ······ 第二天,是沐浴般的暖阳,刺向厉明雨的脸上,他慢慢睁开双眼,望着自己**的身躯,朦胧的意识豁然清晰开朗起来。 他一脸茫然又惊愕的望向一旁,发现雷厌奚也**着身躯,虽然是黝黑的,但身形于五官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他喉头翻滚,气血上涌,整个人宛如陷入火海,又像闷在煮沸了的池水中,欲要窒息,还燥热不堪,紧闭着嘴唇,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差点忍不住去完成那罪恶的、污浊的、不堪入目的想法,脑子一片混乱,一筹莫展,差点把自己急哭起来,片刻后,他慌忙的爬到床头一角,拉起那角的被褥盖住自己的下身。心中惊愕无比。 不会吧?我昨晚就喝了杯酒,然后就······就······ 他不敢在想下去,他怕想下去真会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情,他怕却亵玩这具完美无瑕的身躯,然后举世不容。他感觉现在骄傲的一切都是虚无的,那股透入骨子里的肮脏再也无法清洗,就这样恐惧的望着雷厌奚,片刻不敢说话。 但是,雷厌奚醒了。淡淡的望着他,说道:“昨晚上你喝醉了,我把你扶进房间,然后你吻我,然后又扒我衣······” 她的话语被厉明雨打断,他急红了脸赶忙说道:“你别说了,我懂,我懂,我会负责的,相信我!”说完后感觉不对,又说道:“不是,厌昊说过你很强,你难道就没有反抗么?” 雷厌奚望向窗边,说道:“书上和视频上都说小情侣一般都会做那种事,所以我也就没有反抗。而且,你边做还边说会照顾我永远,昨晚我还答应你让你入赘雷家。人们说酒后吐真言,我便就信了,你不会反悔吧?” 厉明雨万万想不到,自己喝了一杯酒误出那么多事,索性想想并无坏处,连忙解释道:“记着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他虽然这样说着,但一脸茫然,心想︰喝了烈酒,什么都忘了,下次还是不喝了。 异曲同工两极地 因为未和大家表明情况,这种难以启齿的龌龊事儿也不好意思徐徐道来,就有些不敢见人了,特别是雷厌昊。刚想起雷厌昊嬉皮笑脸的样子便更觉得自己罪恶了,甚至开始恶心自己。 他望着昨夜下满地的雪,蹲了下来,双手捧起雪堆,一头栽了进去,企图用冰冷的白雪来降息心中涌起的滚滚岩浆。 可是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雷厌奚清晰的锁骨下丰满的胸脯,小腹上线条分明的马甲线,那一双秀长唯美的双腿,最后是那张漠然尊洁的脸庞,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富有神性,在他心中,她就是天神,完美无缺的天神。 此刻感觉白雪都在冒着浓烟,随着浓烟化为一滩有色的,污浊不堪的浓水。一闭上眼,那满是污浊的想法就随滚滚流云,从霄汉袭来,又宛如奔腾不息的江涛河流,分涌而至,冲向脑海,挥之不去。 “明雨,你怎么在这?”雷厌昊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立马起身拍了拍脸上的雪,一脸惘然的望着雷厌昊,又有些惊愕,他在想,如果他将昨夜之事告知眼前嬉皮笑脸的男人,他会不会一把捏住自己的脖子?想想觉得自己好可恨,又很无助。 最后使劲平复了一下心情,装做风轻云淡的样子笑道:“北京的雪很美,我在研究······额······我是说,我在感受。”雷厌昊突然严肃下来,微蹙眉头,闭着嘴不说话,这个样子把一向骄傲的厉明雨吓到了,腿竟然往后退了退。 雷厌昊慢慢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着他,狐疑的说道:“我姐姐是个很单纯很单纯的人,昨天扶你入房,就没有出来过,你没做什么吧?” 这一话让厉明雨心头一颤,太阳穴泛出的汗水与刚才雪花化成的水结成水珠,从脸颊悄然落下,滑至下颚,他欲盖弥彰的说道:“当······当然没有,我昨天一回房就睡下了,她就睡我旁边,嗯,对的,就睡我旁边。” 雷厌昊舒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紧张什么嘛?我就问问。我要回二龙路了。” 随后走到大门边时,回眸看着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厉明雨!好好待我姐姐。”说完便走了。望着那个平日嬉皮笑脸的人,厉明雨各种情绪如同走马灯般从脸上划过,最后留下一贫如洗的惘然、迷茫。 抬头望向飘扬万里的白云,是那样的洁白。 一双踏在雪花上松紧摩擦的咯吱声让人觉着很舒服,但这声音让厉明雨慕然回头,雷厌奚正赤脚站在雪地中,她望着厉明雨,顿了顿,说道:“管家做好早点了,快去吃吧。” 厉明雨有些惊愕的望着她,似乎没有听到她在说话,两人对视一看,平时略短,此时盛长。片刻后,他回过神来,说道:“哦······好,吃饭,吃饭。”两人走向餐桌,此时寒萌和白小戮早已动了筷子,埋头吃饭。吃完饭后,厉明雨出去逛了逛。 寒萌说道:“爸,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么坑明雨好吗?” 白小戮与雷厌奚对视了一眼,看着电视,淡然道:“这不算坑,我在促成一段姻缘。”寒萌眼眸闪过一丝笑意,便没有说话了。 原来,在厉明雨与雷厌昊二龙路战斗的时候,雷厌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小戮。 在那天--夜晚,屋外下着绵绵大雨,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望着窗外的雨夜,雷厌奚说道:“白尊者,强迫是个好方法,我姑且一试。” 白小戮说道:“如果你想好了,明天就试试吧。”后来,到了第二天,屋里只剩雷厌奚与白小戮二人的时候。 白小戮觉得她的法子不妥,对她说道:“这烈酒喝似凉白开,后劲大,厉明雨那小子没喝过酒,给他喝一杯,醉了之后,你将他扶回房间,扒光他的衣服,记住,也要脱光你自己的衣服,就这样睡下,无需多做什么,他醒来会忘记醉酒之后的事情,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 雷厌奚微蹙眉头,想了一会,说道:“这方法可以,既可以得到他,还能避免万衍生的叨扰。” 虽然雷厌奚是这样回答着,可夜里与厉明雨到底干了什么,也只有她心知肚明。 原来,在雷厌奚还在西院就读的时候,早就看上东院的厉明雨了,她喜欢他的骄傲,他的远大抱负,于是有些敬重他,在得知他去阴山以后,决定以后也要去阴山,但人算不如天算,白小戮遭弗罗里达一事后昏睡不醒。 世人以为他死了,就没有再收学生,柳清莲也因为白小戮没有招收学生,雷厌奚就回家继承家业,两年后,还是对厉明雨恋恋不忘,就通过家族的能力找到厉明雨的网络账号,发现了他玩的网游,便也去玩了那个网游,两天就达到那个游戏中极高的位置,加了厉明雨的好友,两人便聊上了天,一聊便是五年。 白小戮苏醒后,厉明雨要与雷厌奚在北京相见,却没想到万衍生参合了一脚,如若进入天衍,组长必须是完璧之身,明月也不是好退出的,就想试试白小戮说的强迫厉明雨,但厉明雨生性骄傲,自己被这样玩弄,定不会从她。 白小戮又想出一个法子,让厉明雨喝另一种酒,醒来后便会忘记喝酒后的事情,稍微添油加醋一番,厉明雨不得不从,这样既可以得到厉明雨,也会让万衍生知道她有了初次,摆脱他的叨扰。但那日看到雷厌奚扶着厉明雨回房后,寒萌与雷厌昊便清楚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没有戳穿这层窗户纸罢了。 中午,厉明雨游玩归来,眼看三人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欲盖弥彰。 但厉明雨相间其中,有些像被几块馍夹着肉一般的感觉,好不痛快,气氛在一度陷入违和。终于,雷厌奚开口了,她说:“明雨,你准备什么时候入赘?” 寒萌差点笑出声来,白小戮则是被口水呛到。厉明雨脸红到脖子根,抿了抿嘴,说道:“那个······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愈发小声,到后面基本听不见了。 雷厌奚放下手中的手机,说道:“那明天。”厉明雨愣住了,身子便更燥热了。 他有些不敢直视雷厌奚,他诧异的道:“啊!?这样是不是太早了······我是说,才见面几天······呸呸,不对,我是说,明天不吉祥。” 白小戮说道:“明雨,就明天吧,越早越好。” 厉明雨惊愕的表情还带有几分激动,他说道:“不行!啊······我是说,明天不行。” 寒萌对着他说道:“你也不小了,都三十的人了,也不掂量掂量,那么好的事情被你遇上了,是你的缘分,更是你修来的福分。” 厉明雨撇了寒萌一眼,低着头,小声的道:“如果她能笑一笑,明天又何妨?今天就行。”这句话让小戮眼前一亮,从认识到现在,还未见过雷厌奚笑过,总是板着张脸,神情漠然,和自己以前差不多,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雷厌奚抬头望着厉明雨,大家以为她要笑,都有些激动,但她只是说道:“在我过六岁至七岁生日的时候,我的父亲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因为那天上午,我的妈妈在餐馆吃饭之时,遇到了歹徒,她被那帮人侵犯了,但她没有得到家族雄厚实力的帮助,因为我的父亲看上了那帮歹徒中的一位女生。” “那晚,我父亲借由杀了我的母亲,那具狰狞恐惧的尸体就躺在我的面前,还**着身体,浑身是血,头颅滚到了我的腿边,父亲撇了我一眼,就出去了,去和那个女生享乐去了,后来那个女生为我父亲生下了厌昊,但她属于歹徒一伙人,没有接受药物重塑,老了,我的父亲杀了她,在我大学毕业之后,他还想**我,我拧下了那个男人的头颅,接替了雷家家业的位置。” 说完后,她的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语速依旧流畅匀和,神情一向漠然冰冷,用最平静冰冷的语气说出这么惊悚的故事,她是第一人,厉明雨和寒萌不寒而栗,咽了下口水,表情惊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小戮听完后有些感慨︰这些豪门世家都那么狗血么? 正是因为亲生母亲的死亡,导致她精神受到极大的重创,逐渐变得外表冷漠至极,异常耿直,不会笑,不会哭,连最基本的生理现象都被这创伤改变了,还喜欢赤脚行路。 这心里的伤口早已痊愈,结了疤,疤掉落了,却永远留下了那一道痕迹,永远无法抹去,深深的烙印在上面,时刻提醒着她什么。 众人陷入沉思,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说她什么,说她太可怜,可她一副漠然冰冷的样子令人心悸,说她冷血无情,可她替早已身亡的母亲报了仇。 究竟是该开心,祝贺,还是该责备,吼骂?此时的心情已经是笔墨纸言无法表达的了。是的,比起白小戮的家人,是被歹徒直接害死,虽然死不瞑目,但好歹痛快。 而雷厌奚,庞大的家族里有着最肮脏的历史,都被那罪恶不堪的男人心里**所陷害,他道德人性的扭曲,将雄性心里最污秽、最罪恶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最终被自己最亲的人所杀害,或许说他就没有最亲的人,一念之差,害的万劫不复,罪有应得。 见大家没有在说话,雷厌奚安慰道:“不过都过去了,你们也别多想。”她自己觉得很好笑,一个受害者去安慰一群听故事的人,但却又笑不出来。 此时,万衍生推开未关闭的门,进来说道:“实在抱歉,昨天举行仪式,便没有来,不过这会儿有时间了,雷小姐,我们谈谈吧。” 雷厌奚自知拗不过,只得与他谈判,她喝了口茶,微蹙眉头望着他,说道:“我昨晚已破处子之身,你们信奉的天神按道理需要完璧之身,所以,你请回吧。” 万衍生听后大笑起来,有些瘆人,他说道:“雷小姐,你可知道我天衍受千万人敬仰,膜拜,我昨晚夜观天象,夜空一扫而空,只有明月照耀,你正好是明月的人,又是最接近神的人,为了摆脱我,又何必作贱自己?再说,我以为的是,人生来分一男一女,或许相结合之后,那一道通往完璧的道路才算完整,所以,还请您跟我走一趟。” 寒萌听后差点笑出声来,他们几人完全理解不了万衍生的脑回路。雷厌奚无言以对,便没有在说话,万衍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通过仪器了解到你的胸口有一颗白点,你从外表让人以为通体黝黑,而那一白点就是天神下凡的记号,难道不是吗?” 雷厌奚听后眼神一凝,微皱眉头,有些生气,她厉声说道:“无耻!恶心!”他们不知道万衍生通过什么办法知道雷厌奚身上的白点,只是想到,反正不是什么干净的手段。 白小戮站起来对着万衍生说道:“不是我说,你说说,何为天道?” 万衍生毫不犹豫的说道:“万物生生不息的轮回,这一背后的规则即是天道。” 白小戮想了想,说道:“人类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比如某种仪器来改变自然界的一些规则,可以预测天气,从而做出正确判断,可以将一根雄壮树木连根拔起,断了它的后路,这又怎么解释。” 万衍生走到白小戮面前,撇了他一眼,对着雷厌奚说道:“几十年前。白小戮通过新药获得不死之身,新世界的大门从那时打开,而新药的原料便是上天留下的,它想让地球进入下一个新世纪。这便是天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之所想,或许不是那个人要想的,而是上天想让那个人想的,只不过那人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到的罢了。” 雷厌奚看他俩争辩不休,见缝插针,她说道:“行了,我毕竟是明月的人,你还是请回吧。” 万衍生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死也不会放过,但有些气急败坏,他猥琐的眯着眼,咧着嘴说道:“雷小姐,我没猜错的话,那日挡在你面前的是你弟弟,雷厌昊吧,他在二龙路主事,我势力很大,稍微屈屈手指,动动嘴巴,二龙路只怕是要·····”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尾音拉长了声线,是个人都明白他要做什么,雷厌奚不得不从,只好说道:“我和你去。” 其实依照雷家的势力,可以不用和他去,但毕竟天衍是极其庞大的组织,贸然动手追杀会有些仓促,还是会被追究,她可不想突然因为一件小事就弄巧成拙的跑出一堆破事儿来。 天衍众人的洗脑神术不亚于几十年前的那些恶人的邪教传播,对他人进行精神上的控制,散布谣言,强行灌输与现实相违背的理念,至少在白小戮看来是这样的,现在的社会,大多数没有前车之鉴,觉得天衍很有说服力,尽数无法反驳。 自然而然,天衍的财力,物力,人力都很庞大,即便是坐拥无数资产的朝阳区雷家也无法比拟。而雷厌奚,她其实在儿时还挺讨厌雷厌昊的,必进不干净的人生出来的东西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只不过,人生来如同白纸一般,染周围之色,学周围之行,他的出现,那带着童真的烂漫打动了雷厌奚,他同样也是雷厌奚最亲近的人了,所以在雷厌奚有所觉悟的时候,就发誓不让雷厌昊遭遇不幸。 现如今,为了雷厌昊,也算是下了血本,血本就是从不喜爱出远门的她要出远门了。她不知道万衍生会对自己怎么样,即便再强,终是一人之力,敌众我寡,形成的趋势就是天壤之别,但她愿意来做众人的前车之鉴。 很快几人就被带到天衍的总部--埃及哈里杰。这一带被灼热的太阳烘烤,在茫茫大地上折射出一望无际的金光,随着热风卷起的尘埃颗粒,显得岁月沧桑,想着埃及以前的辉煌,人们所敬仰的神明之类的,莫名觉得可惜。 寒萌笑道:“若真有天国,那一定不是这样的。” 万衍生看着她笑道:“寒大师,异矣。埃及是最接近与神明的地方,或许曾经,有神来过这古老的大漠,创下过无数辉煌冠冕。” 他说着话,眼里绽放着神彩一般,很难让人不相信,寒萌便也没有说话,但也不算默认。雷厌奚望着眼前庞大的金字塔,说道:“民以食为天,万衍生,你想得太遥远了。” 万衍生边走边说道:“我已然永生,不遥远,不遥远。”走到金字塔前,他手掌向前方的巨石一按,伴随轰隆的声响,尘土飞扬,前方的石门慢慢打开,里面宽敞无比,这座庞大的金字塔又天衍的人所建设,里面有他们所创造的各种新奇的仪器。 众人招呼道:“组长好。”人数众多,声音就在金字塔内久久回荡,随着外面飞起的缕缕尘埃一样,慢慢消散。 此时一身穿红色风衣,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子朝这边走来,他说道:“万组长,这边来。” 他们走到大殿下,看到巨大的工程,大殿上是一个碧蓝的球体,除蓝色外还有着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球体周围连接着无数数据线,和家用的不一样,每一根如同蟒蛇一般相互缠绕着,通向墙壁。 万衍生说道:“这是我辛辛苦苦与组内的成员研究出来的仪器,名为归神器,雷小姐,现在请您脱光衣物,走进去。” 雷厌奚细探着眼前巨物,不言不语,也不为所动,万衍生做出恭维的姿势,微笑道:“请~” 她直接将衣服脱下,白小戮下意识背过身躯,假装咳嗽了两声,众人即便像看,但看着万衍生好知趣的背对着雷厌奚,也心有不甘情不愿的背对着她,男女皆是如此。 她又将裤子脱下,完全将那被黝黑的色彩所渲染的近乎完美的身躯裸-露出来,寒萌都不禁嘀咕道:“好美······”她纵身跃起,跳在一根粗大的数据线上,顺着线子走进归神器,器门关闭。 万衍生闻声吼道:“启动。”金字塔内的人员开始运作计算机,半刻钟后,数据线开始与归神器分解,球体旋转在半空中,里面绽放着蓝色光芒,不算刺眼,照样能通过玻璃看到蔚蓝光芒里被包裹着的黝黑身躯。 她慢慢闭上艳眉,神色不会因为对未知的探索感到恐惧,依旧那么漠然冰冷,令人心悸,她似乎陷入了沉睡。电脑开始自动运算,人员都将目光移向在半空中旋转的雷厌奚,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身躯被包裹着。 她胸口的白点开始随着身体扩散,不到片刻,黝黑的身躯变得白皙,相对之前,黝黑的颜色可以勾勒出完美诱人的骨感,而白皙的身体显得有些白白胖胖的,漠然冷静中凸显一丝可爱。 蓝光渐渐繁重,开始变为刺眼的白光,彻底包裹住她的身躯,光芒慢慢消逝,数据线又接上了归神器,众人都紧皱眉头,额头汗如雨下,望向球体里面。 器门开启,缓缓踏出一修长唯美,白皙矫健的长腿,在场的人除背对的白小戮外,眼睛瞪得跟铜铃无异,不分男女,恨不得将眼珠放置她身前,好好看个够。那些男子,表情像禽兽一般注释着她,不知羞耻的、猥琐的凝望着她,下身还罪恶的燥热起来,青筋暴跳。 白小戮内心却又想到:或许,从古至今,这是雄心对雌性的占有欲引发的海浪,从而繁衍生息前的格调,大多数被人用于优雅的著称,爱情。而他们并不是爱她,只是对罪恶不堪的事所抱有的幻想而已。而柳清莲与自己却又是反过来。 在众人观看之时,她的身后又出现一个女子,同她长得一模一样,人们继续放大瞳孔,心中皆骇然︰两个雷厌奚!? 两人外表一样,但举止有着云泥之别。先出来的人,与先前无异,举止优雅,身形矫健,步子稳捷的走到与地面最近时,直接跳下。后面那人,摇摇晃晃,眉目间蹙得及紧,神色有些慌忙,双手抬起,一摇一摇的,像三岁小孩一般走路,看着平时一向如寒冰玄铁一般冰冷的雷厌奚如今这般可爱。 寒萌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前面的雷厌奚跃下之时乜过眸子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寒萌又强忍住笑意。白小戮从刚才大家的话语中了解了这台仪器分出两个雷厌奚,陷入沉思。 后面的雷厌奚一不小心摔落,被寒萌接住,看着寒萌的脸,怀里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很可爱,白小戮也禁不住回头,这是第一次看见那张漠然的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人的心都化了。 此时,先前的雷厌奚已经穿上衣物,小戮一把揪下那虎背熊腰之人的宽厚风衣,给寒萌裹住了怀里人的身躯,在对比之前,现在的两人显得白嫩了许多,肌肤犹如盛开的白皙花瓣,羞涩娇美。 雷厌奚本身屈髋高大,身形修长,如今像个孩子般依偎在寒萌怀中,让人琢磨不出该用何种心情表达,看着怀里的人,寒萌也不愿放下,就这样抱着她。雷厌奚转过头来,对着万衍生讥嘲又狐疑的问道:“然后呢,这又能证明什么?除了我变白了,还有她是怎么回事?” 万衍生恭维笑道:“她是你的红尘羁绊,现如今分离出来,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雷厌奚说道:“刚才跃下之时,似乎感觉身体很轻松,源源不断的气力像河流般灌入身体,现如今,估计阴山的强者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竟然有着杀了父亲之时的喜悦与快感。”说道杀父快感之时,众人神情严肃起来,心中骇然,这种曲折不堪的事情被她说得异常轻松,却非一般人也。 万衍生继续说道:“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们恭维的神女。”这句话让小戮一筹莫展,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心想︰这台机器造成了两人的细胞分裂,从而性格也是天壤之别。他实在想不通,这克隆以后,身体变白变强又是何种道理。 北京朝阳区内,些许歹徒抓准白小戮一行人不在的时机,烧杀抢掠,肆意妄为。军队已经出动,怎料那群歹徒像秦王绕柱般,对着北京城的地形了如指掌,形踪难觅,一时半会儿,线索全然断裂,杳无音讯。 却未曾料想为了与军队都转,乔装转到二龙路附近,但因衣服穿的宽薄,带的枪支很快显现出来,一行人的面前正好是雷厌昊。 “哟!冤家路窄啊!”雷厌昊讥笑道。前方的人看着自个人手众多,顺势立即将枪支掏出,瞄着居民与雷厌昊。雷厌昊望了望周围,群众被吓得慌忙逃窜,关好房门,但那群歹徒并未开枪。 反倒让雷厌昊提着的心落下了,长舒口气,继续笑道:“北京很难遇今年这般大雪,各位不如这样,你们不打扰我听雪,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前面高举双枪的男子笑道:“二龙路雷哥,你姐姐不在,你已是插翅难逃,刚才那句话,应该我来说。” 雷厌昊见他打探的很仔细,内心凛然,额头有凝出滴滴汗水,慢慢滑至下颚,他抿了抿嘴唇,边小心翼翼的笑道边向路边走去,他说:“哎呀!这马上到饭点了,我姐姐马上就会回来吃饭的。所以,我好人做到底,就当没见过你们,如何?” 眼前的人没有多说,直接开枪,不过还好雷厌昊已经走到路边,将下水道的井盖举起蹲下,整个身子像小孩一般依偎在它身后,井盖不一会儿就摩擦的滚烫,他将井盖向前抛出,跳下下水道。歹徒想要向前追击,却听到闷重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便逃之夭夭了。 闻见枪声袭来的是刚才被周旋带偏的部队,看到路边混乱不堪,还有一个像马蜂窝一样平面凹凸不平的井盖,前方的士官叫道:“进下水道!”侦察员们陆陆续续下了下水道,一阵恶臭袭来,打开抢上的电灯,杂乱的垃圾上有着鞋子印下的脚印。 找了许久,依旧行踪杳然,查无得果,通过监控才知道是二龙路雷厌昊,便无功而返了。 而那些歹徒刚撤走二龙路就遇见了厉明雨,看到最前方拿着双枪带头那人厉明雨便气愤到龇牙咧嘴,眼眸中强行压抑着无法遏制的怒,像一头野兽般随时要撕裂眼前人的血肉一样凶恶,怒气冲霄中竟含有一丝兴奋,因为厉明雨找到自己的仇人之一了,眼前带头之人正是李霄。 厉明雨恶狠狠的凝视着他,嘀咕道:“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哈!” 那人望着厉明雨立马止住了脚步,看着面生,举起枪支瞄准他,周围的居民被吓得落荒而逃。雪地被踩得污浊,近视的人看上去像一滩滩恶心的泥泞,踏在上面的咯吱声便不会像先前那般清晰悦耳,也不会觉着很舒服了。厉明雨立即摆好架势,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认真,毕竟对方有真家伙。 在他心生凛然之际,歹徒后方又有一方军队赶来,刚才有人举报了,而人数相比之前稀少,也变得些许聪明些,学会轻声静步,李霄等人察觉之际已经晚了,身后之人不到片刻被绞杀殆尽,只留已年过半百的李霄举着双枪挟持着厉明雨一样的站着。 带队士官说道:“冷静,他只是普通居民,放开了他,我们从宽处理。” 厉明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那个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李霄淡笑几声,说道:“处心积虑完成的计划,想来是成功一半了。” 厉明雨厉声吼道:“还有什么计划,从实招来。” 李霄转头撇了眼军队,又看向厉明雨,问道:“小子,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望着我?” 厉明雨生气的吐了口谈,吼道:“那年月黑风高,只听屋外传来父母的嘶吼声,我恐惧的开门望着,你那恶狠狠的表情我化成灰都还认得,只是我不明白,那日你望着我片刻,却不杀我,留着痛苦让我活到现在,为何?” 李霄笑道:“小子,老子杀人无数,怎会有放过之理······”话还未完,突然眉头蹙得及紧,陷入沉思片刻后,露出獠牙加上满是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了。你是厉明雨吧?” 问话之时眼神变得温柔,表情不像刚才那般狰狞。让厉明雨显得一筹莫展,他顿了顿,忐忑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霄翻书般的转面从而严肃的说道:“你本姓李,在出生不久便被掳了去,他们杀了你的母亲,后来我入了这一行列,寻得了你所在人家,没想到那家人是生不了孩子才掳走你的,但品行恶劣至极,我便杀了那对夫妇,那日你的恐惧我看在眼里,便没有带走你。孩子,我不求得你原谅,只求得你能够痛快些。” 厉明雨先前只是顿了顿,现在直接怔住了。 什么痛不痛快的?老子才是受害者,你这样说显得你很痛苦似的,还要老子来安慰你吗? 厉明雨越想越想笑,这一切太突然,搞半天是仇家把自己掳了去养,有些无语。天上慢慢又飘起雪花,要去覆盖地面上的肮脏,却弄巧成拙的被浸染了,可是它原本也是那样的洁白。 不过这一刻,北京迎来最美的一刻。厉明雨望着雪,听着寒风呼啸,心中惘然,平复了心情淡淡的说道:“我的确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掳走我的养父母,我明天将会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有照顾我的白叔,有人不如狗的冷然,有可爱的萌萌,有我此身不负之人,厌奚,有柳姨,有大家,我将会活得非常好。” 听着他苦笑着说完这段话,李霄并没有什么不甘,淡笑这不说话,似乎是放心了一般,直接举起枪瞄准自己的脑袋,后面的士官没有在说话,就这样看着眼前似乎在煽情的两人。 厉明雨又一次心生凛然,心里像涌起奔腾不息的海啸,但已经摆出像雷厌奚那般漠然冰冷的神情,直到枪声响起······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这世间并不缺少这样经历的人,仇家掳走仇家的孩儿养大成人,就如同几十年前某位绝人写的书上的江小鱼与花无缺一样。 但万万想不到,这种事离着自己近若咫尺,痛苦丝毫不减故事中人的半分,或是从古至今这类事的回溯,百般幻象自己的不平凡,或是不甘于自己太过平凡,怕自己最后又过于平凡,但终究不平凡,实现了愿望,换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惘然与惆怅,尽数作画在脸上,久久擦之不去。 他又想起以前养父母对他的教养,想着父亲面对着他玩游戏时的欢乐,想着母亲外出买菜归来做饭的情景,想着母亲揪着父亲耳朵破口大骂,父亲夹着尾巴装乖巧的时候,想着······太多。 数不清,这一切宛如昨日,似乎明天还会继续。最后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情开始恐惧惊愕到扭曲,但身子始终板着,伪装高傲的模样显得有些拙劣。 回过神来,士兵早已将尸体运走,街道上的腥红渗透铺盖地面的白雪,点点凄艳之红完美展现了这惆怅惘然的格调。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万仞划割般的震痛,瘫坐在地上。眼角泛起痛苦的湿红,不知在何时从面颊滑至下颚,形成滴滴泪珠,渗透在雪中,像极了雪花中的一片,那及不起眼的一片,却藏匿着如山河重般沉闷的感情。 雪停了,只听雪堆被震开的响声,吓得周围居民一大跳,雪人里出来个人,是厉明雨,他瘫坐在那近两天,胃里空虚一片,整副躯体像行尸走肉般无精打采,面色苍白,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向雷家院子走去。 伸手拍了拍身上与头上的雪堆,脸颊上有着被雪水刻印的泪痕,耳朵冻得通红,一路哆嗦着。周围的人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嘀咕着议论纷纷让他很不痛快。 “那人怎么了?” “怎么这么丧!?” “不知道呀。” “估计媳妇跟人跑了吧!” “不会吧!?这么惨的啊!” “对啊,就是那么惨。” “······” 从刚才的“估计”不到半刻钟便直接聊到“就是”,这让厉明雨很痛苦,但依旧紧咬着牙,闭着唇走去,街坊们依旧没羞没躁的议论纷纷,人群比肩继踵,就为了看他落魄不堪的样子。 此时的他,像极了跌落谷底的某某总裁一般,像是来给人寻乐的小丑一样,遭人嫌弃,让人弹指说笑,逞口舌之快,得一时之欢。 慢慢的,人们开始拿起手机,将心之所想,人心想看的事物添油加醋,毫无保留的打在手机上,附和他的照片,霎时间流言蜚语,如滚滚流云,又像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印在了满区屏幕,尽数接踵而至。 字字诛心泣泪,字字污秽至极,字字残破不堪。像长满荆棘的尖刺一样不偏不倚的直插入心,在心头万般割咬,心如刀绞,疼得撕心裂肺。还不够,远远不够······可是······可是,谁又想到他只是个受害者呢? 人们不想去想,也懒得去想,只为寻乐,只为从别人的痛苦里来满足自己那龌龊的愉悦心。 他忍不住了,开始止不住的痛哭嘶吼,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的跑起来。 后面有人高呼:“看!被我说中了吧,快追,这是个大新闻!” “······” 现在在闵亚,众人终于踏实了。刚下车,白小戮环顾了四周,前方的闵亚人民直接长磕而下,用着他们自己的语言虔诚的道:“恭迎神女远迎!” 声如洪钟,响彻四周,气宇轩昂,似乎是会给他们带来详瑞。不过在他们看来,似乎这就是天降祥瑞。他们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都感慨万分,都欣喜至极。 跟紧天神的步伐 许多人不懂埃及语言,都看向万衍生。万衍生也虔诚的对着雷厌奚恭维道:“他们是在感谢您的大驾光临。”他们全都面色黝黑,带着红线金铃,穿着残破的衣物,眼睛却愈发精神,应和着月光,清晰透亮。 跪着,微微挑眉,看着车头这个高大修长,体态优雅,姿势唯美,皮肤皙白,漠然冰冷的女人,就更虔诚了。 雷厌奚冷眼望着眼前长跪众人,不由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讥嘲道:“恶心!” 想是语气太犀利,眼眸太冰冷,固然不是什么好话,眼前跪拜的众人面色及苦,瞪着眼睛望着她。她从车头跳下,望向万衍生。后面的人纷纷从车中下来,此时睡了近两天的另一个雷厌奚已经醒来,但没有衣物,只得裹着宽薄风衣依偎在寒萌怀里,也勾勒出那紧致的细腰美臀。 鼓起的大眼睛显得空洞有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稀奇的众人,思考着什么。但生得高大,被一个比自己娇小的人抱着显得过于违和了,很是奇怪。 不过令寒萌感觉不安的是,这家伙愈发死沉,也越来越不想说话了,就连笑容也逐渐减少,蓦地开始害怕l:这位一似那位蓦然冰冷的人的活宝难道要就此消沉?还是说会慢慢变成另一个同眼前这样冰冷刺骨的人? 想着想着,便抱的跟紧了。 气氛一度尴尬,万衍生用埃及语笑道:“叫你们起来呢!”有些苦涩,但也没有办法。 闵亚众人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喟然长叹,喟然太息。他们招呼车前的人进了各家屋子,因百来号人,且屋子不多,所以加上当地居民大概七八个人住一间屋子。 白小戮当即找到插孔充手机,开机后发现99加个未接电话,全是柳清莲打过来的,露出温暖的笑容,但又怕她担心,便当即打了过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洁的给她说了一遍,两人许久未见,聊着聊着便到了深夜,已经有许多人睡下了。看着寒萌还在搂着雷厌奚,便朝另一边还坐着看木窗外明月的雷厌奚招了招手。 深夜,埃及的风也是热的,带有黄土的浑浊,河流的气息,人们灼热的呼吸。略过指尖,还不舍的打转浮动,然后飘向夜空,直至变成星星上的世界,与整个夜空融为一体。转而又飘来一丝温暖的清风,掀起两人秀丽飘飘的长发。 “白尊者,叫我出来有何事?”雷厌奚继续望着月亮问道。 这夜月高风阴,却也是很热。 白小戮望着前面的一处水洼草地,平静的说道:“这不看着你累了两天,还没睡,就同我一起出来聊聊天嘛!” 雷厌奚微蹙眉头,说道:“并非不想睡······那你为何不睡?” 白小戮当即回应道:“好吧,那我去睡了。”说完双手插着裤兜就往屋里去,但雷厌奚叫住了他。 她依旧紧蹙眉头,露出了有些焦急的面容,她说道:“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不怕吗?” 白小戮呵了一声,淡然道:“这不有天神陪同嘛!怕什么?”随后又故意委屈地点头默哀,“生活终究不肯放过我这只小猫咪。” 她便没有在说话,敛眉静思。 两人很快回了房,侧卧在床榻上,眼帘轻遮眼眸,都没有睡着,看起来倒是像在装睡。 夜晚转见白天,黑云随风消逝,青色苍穹还挂着半轮皓月,夜风侵袭,过几时,明月被夜风送回了家,夜幕上残碎的夜星也随之飞去。 又过几时,银白曙光像利刃般划破九霄,照笼飞飞黄土,清晨的朝霞随其照在家家户户的木窗中。但不久,风光旖旎的早晨很快变成炽热的刑场,阳光开始变得炽热,大河里波澜的河流也开始闪耀,似秋夏繁华,五彩斑斓,炫彩夺目。 人们开始睁开眼帘,朦朦胧胧间看着眼前的一切含糊不清,意识慢慢清晰,但眼前一切确使得众人惊慌失措起来。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被绑起来了?”一个人惊声吼道。众人眼前骤然开明,意识突然清晰,都开始不寒而栗,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床上,绑得恨死,无法动弹。最主要的是被绑之时还未曾发现,谁知道在绑架的时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龌龊事情。 白小戮心生凛然︰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他不由得又想起几年前经常做得一梦,柳清莲把自己绑起来,双手死死得挂在床头的杆子,周围格调暗沉,半边光线将柳清莲阴森妖媚的半脸照的明亮。于是自己便沦为了她的胯下玩物,于是梦境中那几日夜不能寐,夜夜笙歌,夜夜酣畅淋漓,夜夜品尝着那蚀骨销魂的感觉。一想起就浑身哆嗦,一簇电流火花撺上尾椎骨的感觉油然而生,身子竟害怕的抽搐一下。 些许人还在细细的打探着自己,眼眸光泽窜动,快速划过四周,发现随行之人都被捆绑起来,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错,但还想陪那些绑着自己的人玩玩,也就装作不甘愤怒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吼道:“王八蛋放开老子!放眼泱泱中华,还没几人敢这样做,违法的知道么?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狗腿子绑架我,脑子瓦特掉了吗?”他的声音愈发尖锐,使得一群人望了过来。 说完转头对着一旁的两个雷厌奚挑了挑眉示意一下,其中一人好像还在呼呼大睡,未曾想醒着的那人觉得没意思,当即挣脱捆绑自己的铁链,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白小戮没好气的说道:“在玩会儿嘛!你这样厉明雨不会喜欢的。” 雷厌奚冷冷的说道:“白尊者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帮助接送天衍与白小戮一行人的那人算是看清了什么,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能发现的。” 寒萌随即震开铁链活动了一下筋骨,望着那人惊愕的眼神笑道:“从你说你是土耳其人的那会儿就知道了。你装人家国土之人前麻烦打听清楚,一个月前土耳其战乱爆发,死伤惨重,几乎都在逃命,你却说你来埃及旅游,可笑!还有,闵亚人中竟没有小孩、妇人,虎谁呢?” 那人豁然开朗,但更加恐慌了,内心惶恐起来。 白小戮说道:“唉!小不点,快帮忙解开,我懒得使劲。” 寒萌随即帮他扯断铁链,扶着他从床上下来。起身之后条约了一下,活动活动筋骨,说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这群也不是闵亚当地居民,当地居民在哪?” 寒萌又帮在此屋内的被绑之人解开锁链。 而雷厌奚走向自称的土耳其人,那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雷厌奚便一把拧下了那人的头颅,霎时血光四溅,天衍众人被吓得心乔意怯,各各胆战心惊,脸色近乎惨白,像死尸一般。 人家杀人前好歹知会一声,你怎么直接把人头都给搬下来呢? 人们这样想着却心怯不语,都瞪大眼睛望着她。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的拧下一个人的头颅,人们更坚信她是天神下凡来了。杀伐果断,理性至极,做事行云流水,是用最绝伦的笔墨也无法书写作画的神。 那群所谓的闵亚人其中一人被吓到后直接跪下,用一口流利清晰的中文说道:“是他指使我们做的,是他!”边说着边指着一旁溢着鲜血的头颅。 雷厌奚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他被吓得噤若寒蝉,表情恐惧狰狞到扭曲,泪涕横流,汗如雨下,惊恐的叫不出声来。 放大的瞳孔里拉扯起的血丝骤然清晰可见,像一条条曲折细小的殷红色蛆虫一般,令人作呕,雷厌奚当即把他的头颅也拧了下来,顺口厉声道:“我不喜欢有人骗我,特别是装好人的人。”脸上以至衣裤被喷射的鲜血染深,以及那双洁白如玉的脚丫,全身散发出血腥味。 此时这房的天衍等人与寒萌去其他房屋救人去了。 剩下的所谓的闵亚人又立马虔诚的跪下,中间那人惊恐万分的说道:“天神,我们错了,我们不是当地人,当地人被······被他指使我们关进地窖了,是他!您只要不杀我,我带您去地窖,我带您去。” 嘴唇都在颤抖,眼泪早已浸湿了腿裤上的一处,眼神包含着万般恳求与恐惧。白小戮在一旁看着,顺带讥嘲的冷呵一声。 顿时血光四溅,雷厌奚又拧下了说话之人的头颅,拿着他的头颅,淡淡的说道:“事不过三,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跪拜的人群中站出一个,他上前跪下,匍匐与她,说道:“这事是我们头脑昏厥,就不该干此恶事,您天神度量堪比天海,我带您去地窖,还请您放过我,我愿当牛做马,服饰您到永远。” 说得很小心翼翼,虔诚至极,气氛在此停顿了片刻,雷厌奚走至他跟前,他额头已经泛出汗水,紧皱眉头,闭着眼睛,咬着牙,手心也捏了一把汗,雷厌奚抬手之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腿间都浸湿一片,酸腐的臭味扑面而来。 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欣赏你,带我去。” 话完他直接瘫坐在地上,心里提起的岩石落至心海,松了口气,手心也瞬间冰凉起来,随后踉跄着起身,说道:“谢天神,谢天神。” 雷厌奚走时对白小戮说道:“白尊者,这里就交给你了。” 白小戮闭眉挥挥手,她便走了。 走到大河边,有一个类似井盖的盖子,将它打开,是木梯,两人顺着木梯滑下去,不知滑了多深,到底一片黑暗,雷厌奚拿出手机照亮,跟着那人向前走,地窖里是由许多木棍支撑的。 这里面阴重潮湿,泥壁泛出的水应该是大河的水,索性并未将地窖冲垮,往前走近百米,有着铁笼,里面关押着许多老弱妇孺,像似许久未间外人,众人眼前一亮,沧桑的眼眸骤然明亮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都很激动。 “钥匙呢?放了他们。”雷厌奚对带路人说道,那人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将钥匙拿出解开牢笼,对众人用埃及语说道:“你们自由了!” 众人望着眼前高大美丽的女人,都虔诚的跪拜她,嘴里也都说着什么。待人全部救出,就带着众人原路返回,前方踩过泥泞,望过流淌着的水,知道彼端,仰头一视,终于望见了那久违的光芒,闪耀人心。 他们并不觉得它是炽热的,反而很温暖,又虔诚的像雷厌奚跪拜了一次,依次顺着楼梯上到黄土上,望着昔日的大河闪烁着七彩光芒,耀眼夺目,眼泪说不出的高兴,留下感动的泪水,便又再次跪下,不过是对着大河跪下,拜礼。 再回到昨夜睡觉的房屋中,鲜血溅一地,腥红铺满墙,到处是狰狞的面孔和尸首分离,进来的闵亚人被吓得噤若寒蝉,又跪了下来。 “白尊者这是在干什么?”雷厌奚问道。 白小戮拍了拍手,看着血迹斑驳的房屋说道:“你走后他们扑了上来,想是我长得可爱了些许,顺手试了试这副久违的身躯,还有些违和,但是不错。” “原来如此。”雷厌奚回应道,转头对那位带路人说道:“不用说什么你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吧?” 那人笑道:“我叫张悦韩,七年前加入这个组织,听他们说现在战乱爆发没人管嘛,就想捞点油水,就在这里驻扎,想破坏天衍的基地,据为己有,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接过没想到您来了,没想到天衍真的找到了神。”说着还不忘拍马屁。 但雷彦希眼里视乎有着一丝淡雅的愉悦,便打趣说道:“这话让万衍生听见了你必死无疑,我既然答应了你饶你一命,以后便跟我吧。” 那人听完后双手合十低头连谢。 ······ 据了解,新人类改革并未实行到他们这代,还都是普通人,想想收好本分就行了,谁料想人不饶人,牵扯到他们了。 其他房间的被绑架的人都被放了,绑架他们的人万衍生没有姑息,全部处决了,整顿好后,已经到了下午。众人要离去时,闵亚人民叫住了他们,说了些什么。 张悦韩翻译道:“他们的意思是谢谢你们这次救了他们,欢迎下次再来。” 雷厌奚微蹙眉头,说道:“以后不会再来了。”这句话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伤人,张悦韩便未翻译,百余人直接跟随雷厌奚身后,而此时寒萌背上背着的雷厌奚醒来了,呆滞的环顾着四周,从出现到现在半句话为说。 车只有一辆,将相对于其较为孱弱的人送上了车,依旧剩余四十余人,拿出手机,发现未在服务范围,看来在半夜那些恶人已经切断信号了,只能唉声叹气,步行而去。 慢慢的,雷厌奚又唱起了几年前新出的歌:“宇宙星芒,刺破苍穹。普照大地,共度众生。红尘烽烟起,战火响彻天。缝时又相离,人心泪泱泱······” “······天空是雨来浸湿的,云朵当花瓣来点缀它。霄汉上有星河相拥,苍穹下有大海为伴。柠檬树下有青草随它摇曳,青草之上有大树遮风挡雨······”不知换了多少首歌,也不知走了几里路,就这样向前走着,走着。 而另一个雷厌奚正如她所说那样像个小孩子一般在黄土上走着,变得不再爱说话,却又像个懵懂的少年般,玩累了又不知羞耻的跃到寒萌背上,双腿夹紧她的小腹,要她背她。 无奈的寒萌只好抬着她的双腿任由她在自己的背上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还时不时的对着最前方那高冷的人发出讥嘲的笑声。 行路的雷厌奚愤然转过身来望着寒萌背上的人,指着那人厉声道:“不要辱没我的尊严,你,给我下来!” 神情严肃拘谨,眼神犀利冰冷,吓得背上那人紧咬着唇,脸庞泛起微红,眼眶中涌着泪花,不一会儿便像断裂开的链子扑簌扑簌的落下,打在黄土中,被蒸发冒着青烟。 站着的雷厌奚怔了怔,收回目光,双手负在身后,平淡的望着寒萌,沉默了会儿,说道:“别哭就行。”声音有些低沉,想是害羞了,便转过身去走得更快了些。 走在大河边的草甸上,**着的脚被小草轻柔抚摸,被清风掠过,被波澜起的河水击打,显得格外舒服。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不由得忘了走了几里路,唱了多少歌,突然停下,对着身后人叫道:“我要洗个澡。” 这河流经常有人在里嬉戏玩耍,泼洒游泳,然而都是人出自对神的敬畏,神要在人的大河里洗澡,便是这河水的荣耀。 但要是说几十年前,断不会有人在这洗澡的,因为肮脏无比,但近几年上面出资让这河水清洌无比,如若有人亵渎了这河,比如吐口水撒泡尿之类的,那便是牢狱或者抽钱之苦,对于当地人民简直苦不堪言,哪里敢往河里放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小戮转过身冷冷的望着众人,他们即便像看,也不得再看了,只得在心里埋藏那龌龊的想法,默默的转身,天衍里的女子看到大家都转身后,即便想欣赏,也不得去亵渎她们所敬仰的身躯,自然转身,唯独寒萌与其背上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开始脱下上衣,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反衬着阳光显得光滑如玉,现在的她并不是还在朝阳区那般黑,很白,却不同于白小戮那般苍白。 露出的胸脯**的显现在湖水边,里面的鱼儿都害羞的向大河两边游去。脱下裤子后露出的线条修长唯美的玉腿,骨骼分明,润白的色彩显得腿部圆润了些,白皙美丽,是俏丽佳人,人皆称赞。 正可谓是窈窕端庄,如雪藕般的柔软玉体很诱惑。慢慢踏入水面,脚趾尖开始让河水向四周波荡,太阳洒落的金光在这里被揉的稀碎,好似万颗陨落的繁星,波光粼粼,炫彩夺目。不一忽儿,在浅处,整个身子差不多已经落入大河,这留下纤长白皙的手臂及线条分明的锁骨及上头在水面上。 说是洗澡,不如说是下水游玩,她的确在水中游荡,看着清澈的水面下游荡的鱼儿,不由得想和它比赛,那鱼儿自然游不过她,不由得很高兴。寒萌忽然想起一篇古文,大概是“物有合;势必从;如鱼得水云羽龙”。 单寒萌又想到:要是冷然在这儿肯定会不要脸皮的上去望着。 鱼跃此时河,很乐,好一个如鱼得水,心满意足,她感受到了雷厌奚很开心,仿佛背上那人也很开心。唯一的遗憾便是,见不到她笑,河中那人不会笑。 此时,她游到湍急处,闭着双眉,神情凝重起来,仔细感受着河水拍打着身躯的冰凉快感,在炽热的空气中,这无疑是此刻最舒服的一件事。 然而白小戮并不想洗澡,其他人为保持这份端庄的礼仪外也就得忍受着这份燥热。又从远处游回来说:“我顺着河流快些,你们不想脱衣服的话,帮忙拿起我的衣服跟着,我在前方等你们。”众人转过身来,看到她已经游远了。 寒萌叹了口气,拿起她的衣裤向前走去,另一只手还抬着背上那人的屁股。白小戮看不下去了,对万衍生说道:“这也是你们造成的,至少帮个忙吧。” 万衍生走上前笑道:“我来吧。” 白小戮撇了他一眼,又望向身后走远的寒萌,沉默了会儿说道:“你,不行,得来个女的。”万衍生淡笑了几声,便叫队伍里的一个女生出来,她追上寒萌,将背上的雷厌奚负在自己的背上,两人边走着边聊天。白小戮又撇了万衍生一眼,才向前走去。 风起处,黄土飞,雷厌奚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大河彼端与黄土飞扬的地方。人们的步伐又变慢了。 在寒萌一旁背着雷厌奚的女子笑道:“寒小姐的老公怎么没有随行?” 寒萌笑道:“我就是无聊,他事儿多。” “······” 两人走到远处,看到坐在河畔梳理长发的雷厌奚,寒萌将衣裤递给她,待梳理好后,又继续行路。 风烟四起,大河奔波,一群人又走了数天。顺着横跨两地的长河,踏在河边唯一的青草上,望着河里的鱼儿,听着热风漂过的声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慢慢游。 踏过萨马鲁特,穿行贝尼迈扎尔,已经过了几周。 饿了学僧士要饭,渴了燃火过滤河中水。 皓月还不舍得归去,在尽头露出半点明光,亭瞳便展现在眼前,耀眼夺目;看着当地人划着自制的蛉蜻,向着众人背后的方向顺流了去。 过了不知多久,众人迎来皖晚,烟纱般的红霞弥漫天边,映红了些河水,在脸上碧波荡漾;夕曛是很美的,那余晖烧着彼岸天的云朵,显得殷弘耀眼,很是美好。 直到第二天,还在行路,晴飔拂过面颊,再次掀起发鬓,悠悠的很舒服,整个人都显得幽雅闲散,好不快哉。 一群人分散的稀疏,只知道顺着大河逆流,一脸茫然的踏在草甸上,心里万般忧愁,但他们知道,前方那人不停,他们也不得休息。那人领着大家连续走了一星期,终于乏了,坐在岩石边睡了起来,众人轮流看守,直到所有人都有休息到为止。 这夜,白小戮,雷厌奚与万衍生看守。万衍生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眼眸中充满了不舍,白小戮直接抢过,说道:“小屁孩抽什么烟,给我!” 万衍生眼里充满了无辜,又很无奈,他大怒:“白小戮,这是我的!” 白小戮假装没听到他叫嚣,走到雷厌奚身旁,淡然道:“来一根吗?”雷厌奚接过他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点燃起来,一吸一呼,白烟从口鼻喷涌而出,她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望着天边的黑夜。 白小戮抽出一根烟后,万衍生抢过自己的烟盒,三人坐着,托着腮,思考着什么。 后面些许人打着呼噜,清风拂过眼鼻,鼻子抽搐一下,转个身,继续睡。在大漠中,在大河边,在草甸上,只有三人在留守,点着香烟,显得忧愁。 白小戮打破这一诡异的气氛,他对雷厌奚说:“你在想什么?”边说着边吐着浓烟,望着天边。 雷厌奚也吐了口烟,说道:“我在想厉明雨见到我后是个什么神情,一定很好玩。” 说着瞳孔放大开明了起来。其实她的意思是厉明雨看到寒萌抱着的那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由觉着很好玩。 万衍生吐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屑的道:“我看那小子就是图你身子,他下贱!”在雷厌奚面前有些小声,但从语气上来说没有丝毫害怕,还有嘲讽的意味,说得斩钉截铁。 雷厌奚微蹙眉头,眼神一凝,冷厉道:“他是我男人,你不许这么说他!要说馋我身子,你到也不例外,他是我明媒正娶的,这不算贪图,而是光明正大。” “现在离得老远,没有信号。也甭想打我弟弟的主意,我可以杀了你······或者说在杀你之前杀遍这里的许多人,再让你体会一下比凌迟之痛还要强上数倍的空虚与丧失的痛苦,没人能阻止我,白尊者也不行,我会深深的让你体会到无尽的痛苦。” 白小戮说道:“我没打算自讨苦吃,按照厉明雨与我的关系来说,你也算我半个儿媳,你想杀,我陪你。话说提到厉明雨你就能说那么多话,倒也可以多提提。” 雷厌奚又猛吸了口烟,蹙眉变成敛眉,平复了心情,就没有在说话,陷入了沉思。 波澜壮阔的大河也渐渐平息那奔腾不息的河流,随她一起沉思。风抚平了小草,像她敛眉的样子,很平静,平静到令人心悸,不寒而栗。已是深夜,繁星偏偏挑这个点探出眼睛,一眨一眨的,空洞而又有神的望着浊浊红尘。 万衍生抬头望着两人苦笑道:“话别说那么满嘛!我不说就是了,不说就是了。”他说完又委屈的托着腮。 没有说下去,他已经开始害怕了,网络皆知雷厌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她说厉明雨是她的人,那么厉明雨就必须是她的人,她说谁死,那人便不能活。 她当然也不会没理由的自讨苦吃,做不到的,那便不说出口就是了。所以万衍生很害怕,还有些愤怒,收回目光,显得风轻云淡,但愤怒的感觉另外抽着烟的两人已经感觉到了,也没在多说什么。 实在无聊,无聊到大河忍不住开始奔腾欢乐,溢出的潮水散落不息,无聊到尴尬,尴尬到星星都忍不住收回闪烁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消失在夜幕中。 万衍生依旧撅着嘴,雷厌奚说道:“白尊者,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白小戮先是怔了怔,随后长舒了口气,眼眸中冒着光,神情温和文雅,当年的凶杀之势顿然全无,他平静的道:“我曾多么爱一个人,多想得到她,沉那人入欲海。她霸道,她温柔,她······可怜。她是我的本命,是我无尽寿命的源泉,是······我的爱人。” 他又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年少时不懂,离开了她,没有尝到蚀骨销魂,食髓知味的欢乐,没有得到她,尽是说不尽的空虚与寂寞。” “对她来说,我好像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对她发泄了出来,现在想来······呵!后来,我终于沉那人入欲海,满足了,快活了,她的身上有了我的气息,有了我想拥有的,有了我对她无穷无尽的爱。我现在很快乐。” 随后弯曲着右腿腿,膝盖撑着手肘,托着腮,顿了顿又道:“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发鬓,都是那么诱惑,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到有些不真实,可是,你们说她怎么偏偏就属于我这么个木鱼脑袋呢?我明明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会说,呵·······” 这是有血之人去世后,他第一次这么兴奋欢快的笑起来,又很骄傲。 “我愿意······我记得那天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我愿意,就是她最美丽的那一天······不!她每一天都很美。” 白小戮突然站起,斩钉截铁,骄傲兴奋的继续说道:“现在,我愿意为了这没有血缘关系但有着更深羁绊的家人鞍前马后,顾后铺前。”对于这一段话,两人听得津津有味,万衍生对他,眼里多了什么。” 炽热的岁月缱绻,灿烂的河流不息,又过了数月,众人慢慢走到了阿亚特。 遇见了开着车来的张悦韩,他跳下车说道:“神仙姐姐辛苦你们了。我来接你们。” 雷厌奚说道:“我们走了数月,经过无数人家,没有信号,没有交通工具,都几几年了,埃及居然有那么落后!?” 寒萌若有所思,沉默了会儿说道:“想是土耳其人卷铺盖跑路的时候经过埃及,出现过暴乱吧。就连新药都没有发展到这里来呢!”雷厌奚点点头,表示默认。 白小戮说道:“我都到这来了,想去开罗看看胡夫金字塔呢!就先不同你们一道回去了。” 寒萌皱着眉头,说道:“白叔出来许久,再不回去又要被柳姨骂了。” 白小戮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头,小声说道:“你笨啊?就是怕她才不会去的。” 张悦韩笑道:“世人皆知杀戮之神白虎,没想到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啊!?” 白小戮微抬下颚,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那人便没有在做声,抿着唇笑着。 雷厌奚想了想,说道:“我也去吧!都要到开罗了,顺便看看那里有没有信号。寒萌,你替我将那人带回雷家吧,切记,莫要让他人看见她的面容。” 寒萌知道她脸皮薄,就浅笑着答应了。天衍众人随寒萌等人上了车,只剩雷厌奚和白小戮还在逆着河流行路。 两人走着,不一会儿,黑云压积头顶,电闪雷鸣,云墨倾泻而下,是透明的,是笔直的,击打在厚土上形成无数股细流。落入发髻间,有的从面颊留下,有的在眼帘上弹开。 打在大河中,溅起无数白花,每一处被雨水掀起的波纹都宛如盛开的莲花般鲜艳。在头顶也只能看着藏在云墨背后的一处金光,是太阳躲了起来,又想露出眼睛望着下面的繁花似锦。 打在硬石上又像无数条鱼儿跃起,荡漾。来的匆匆,两人刚在某家房檐下避雨,便也去得匆匆,稀稀落落的从房檐留下一张织好的雨帘,顺着脚下路向远处划去,雨便停了。 乌云散开,躲在苍穹上的太阳渐渐显露真容,好似一道天门,鱼儿正要越过。这是天降祥瑞,温暖的光芒照入心田,温暖的那一处刚被甘霖浇灌的良田,一切都那么美好。黑云过后的曙光显得二人越发的白,一人如花瓣般白皙,一人如粉末般苍白,对比之下,有些违和了。 两人继续走着,雷厌奚说道:“白尊者,你不无聊么?” 白小戮沉默了会儿,说道:“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闲过。” 他继续说道:“话说,你到底喜欢厉明雨什么?” 雷厌奚说道:“他强大,有志向,骄傲,长得不错,声音好听,差不多就是这样。” 白小戮笑了笑说道:“怎么感觉都是他在占你便宜吧?” 确实是占了雷厌奚的便宜,厉明雨长得确实很帅,一眼望去威风凛凛的样子更是深得许多少女的芳心,但放眼天下,认识雷厌奚的巴不得都把她抱回家供着,宠着,养着,处处定会让着她,而且世间好男儿那么多,比厉明雨帅的、有钱的,有能力的大有人在。 所以不管这么想,都是厉明雨占了便宜,还是个庞大如鸿海的便宜。 但雷厌奚想了想却说道:“我并不觉得。” 白小戮觉得她真的疯了,冷笑道:“你真的清楚他吗?” 雷厌奚说道:“总所周知,七年前你白尊者带着两男一女去了佛罗里达州,是为了找据点,还有就是给厉明雨报仇,谁料想厉明雨的仇人不在那儿,反倒被将了一军,差点醒不过来,其实,你早知道厉明雨的父亲不在那儿,去那里,无非是剿匪。”看似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题,却直击白小戮的内心。 白瞎了愕然,便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雷厌奚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还知道,你知道厉明雨的亲生父亲是谁,却不愿告诉他。” 白小戮嘲讽笑道:“你为了厉明雨还真上心呐!不错,厉明雨本姓李,是厉家夫妇劫走的他,并带他去注射新药,改名姓厉,要知道,要不是那对夫妇生不了孩子,也不会劫走他。” 雷厌奚说道:“新人类活得越久越生不出孩子,但偏偏那对夫妇三十好几就生不出娃了,想来也是新药在某些人的身上出现了问题。事出必有因,我们没办法。瞒得越久越好吧!” “······” 两人走着,白小戮 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搞些家伙。”说完顺着河流望去。 雷厌奚微蹙眉头,说道:“我知道不太平,但不晓这里的语言,又没有信号,如何弄?” 白小戮眉宇压得极低,深思熟虑着:土耳其爆发战乱,军队为何没有直接冲上埃及继续进攻·····等等,埃及许多地方的人都没有得到新药重塑,还能瞒外界这么多年,一定有猫腻。 埃及离土耳其很近,土耳其爆发战乱,难不成是埃及人发动的暴乱······他这样想着,蹙紧眉头,显得有些许急切。 雷厌奚说道:“或许到了罗马境内就会有信号了。” 两人继续走着。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清晨,亭瞳高扬,燥热不堪的天气却有微风徐徐,两人垂低眼眸,若有所思。一个电话到把两人的思虑拉了回来。 “厌奚,我果然猜得不错!”是寒萌的声音,显得仓促,苍白,无力。 雷厌奚平静的问道:“怎么了?” 那头突如其来的一声哽咽倒让走着的雷厌奚愣住了,白小戮便也停下脚步,望着她。寒萌说道:“第二个你,她的身子果然不行,总之,你能回来就尽量吧。我看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她的语气渐小,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 寒萌是个很容易伤春悲秋,感同身受的人,不是说玻璃心,而是心太软。这些年和着冷然东奔西跑,经历世间百态,不知掉了多少眼泪,这次那个雷厌奚赔了她许久,与冷禾更是姐妹相称,说要是突如其来就会死掉,论一个有着母爱的人都会于心不忍。 而这头的雷厌奚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安慰:“毕竟我才是本体,她这样,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吧?”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但眼眸深处生出了一丝怜悯,转而被热风吹得烟消云散。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白小戮也大致知道了什么,轻轻叹气。 新季到来,许多学生初转新兵,离开了阴山,除柳清莲与李岩海之外,剩下的八人白小戮去了罗马,另外七人旅游去了,还未回归,便未在收学生,柳清莲于室内养胎,李岩海也只收了十余个学生。 这天,阴山,黛青色的天际愈发暗沉,忽然云墨堆积成河,随着响彻山间的紫电贯彻黑夜,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图卷袭来,开始泛起雨滴,骤然变快,倾泻而下,交织斜插,形成一张宽阔无比的雨帘,铺盖山间。窗外一阵铺天盖地的大雨,席卷着山林,打进山下人们耕种的土地,形成多处泥泞。 门声急促,李岩海缓缓打开房门,前方的学生满脸殷红,瞳孔放大,眼眸中含着恐惧,嘴唇颤抖着,雨水稀落在衣裤上,全身狼狈不堪,鞋底被泥泞包裹,踉跄着,忽然扑倒在李岩海胸口。李岩海搂抱着他,说道:“怎么回事?” 那人冰冷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颤抖着,哆嗦着,他道:“外······外面,直升机,同学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他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神情恐惧到扭曲。抱着一个哭泣的大男人,李岩海感觉有些奇怪,但如现之际,是外面的直升机。 柳清莲从另一间房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挺着肚子出来,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尾音还未结束,只听屋外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起,一阵明光透过窗户刺来,很是耀眼,几人下意识遮住眼睛,待明光过后,螺旋桨的声音渐慢慢,渐清晰,待到声音停止,直升机停在屋外。 里面下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们身着银盔,披肩带甲,手拿步枪,从凄迷如烟的雨雾中走来。雨水淅淅沥沥,打在盔甲上冒起的银光,使得盔甲看起来更犀利坚硬,那些人的眼神也自然更严肃冰冷,犹如闸中尺水里更深邃的明珠。 柳清莲也更严肃起来,瞳孔寒意大增。她厉声道:“你们是谁?” 前方带头人说道:“新兵出营,阴山剩不了多少人,我们便来了,哪怕回不去!”语气很重,想是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要拼死,去完成一件对于他们很重要的事。 以前歹徒并不是不想来阴山围剿,只怕寡不敌众,而且目标各各强劲无比,都是世间少有的高手,现如今学生初入新兵,早已离开阴山,有几位强中强的强手都出门远游,逍遥快活去了,只剩两人和新收的十余个学生留守,虎身在平阳,毫无办法,若要硬上,那便是自讨苦吃,该怎么办呢? 柳清莲和李岩海细细想着,前方那几人人狠话不多,高举步枪直瞄三人额头,李岩海怀里的人直接昏去,索性还未开枪,那人继续说道:“子弹是新造的,你们逃不掉,看在你们是尊者的份上,还有什么遗言,尽快说吧。” 柳清莲背起手,悄悄的从屁包里拿出手机,负在身后,凭借记忆点开微信,先是给白小戮发了消息,又对寒萌发了消息,最后默默将手机放回包里。因为挺着肚子,纤细的手臂在背后做小动作,别人看着也只是她平静的负着双手罢了,自然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凉雨沙沙落地,轻柔凉爽的微风带来一丝温润的暖意,也无法掩盖此时萧瑟而又无比寂静的格调,一切都那么沉重,沉默,沉闷。明明还是春天,雨却如此淅淅沥沥,如此萧瑟,如此寂静,实在匪夷所思,让人不寒而栗。 双方对视着,谁在对视谁,取决于他们自己,柳清莲沉默了会儿,她说:“你应该知道些什么,比如我老公杀不死之类的。” “更何况,寒萌对于你们的药有先天性抗性,这么点人,葬送你们所要守护的人,不值!”不值说得斩钉截铁,声色凌厉,是为了让对方三思,从而感到害怕。 那人说道:“或许他们根本不属于人了,而且我说过,我哪怕回不去,也要做。至于守护需要守护的人,不知柳尊者该如何看待?” 柳清莲说道:“你说。” 那人说道:“三十四年前的深秋,雨水如这般令人凛然,也是一夜之间,我的家人,便只剩我了,而造成这一点的,正是柳尊者您呐······哦!也或许,您老了,贵人多忘事,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您又怎会记得。” 柳清莲微蹙眉头,说道:“先行恶,便以恶相待,那时我年轻气盛,但不认为我做的是错事,我现在唯一后悔的,竟是没有发现还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却自个找上门来了。” 那人大怒,他语气变得急促,吼道:“错事?你们违背自然规则,强行突破界限,有违人道!杀戮成性,死不悔改,您又有何颜面说我们先行恶事?你们一个个的,全他妈都不是人!” 柳清莲望向门外的倾盆大雨,敛眉静思,片刻后,她深吸口气,说道:“人道,是谁批判的,谁来定这个规则,谁又有资格来定,来批判,这个问题,我想你很清楚。少数服多,自古以来的道理。你说自然规则,或许,人得以永生,也属于自然的规则。” “只不过不同于以前,现在,自然认为我们该进化了,那我们便该进化。我见过无数腥风血雨,见过无数悲欢离合,你来讨我要说法,不如先去问问你那死去的亲人,他们杀人时又何曾要过什么说法。” “他们杀的人,何尝不是有着爱人,有着亲朋好友,死前又何尝没有想过那无穷无尽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你们偏要打破这一完美的世界,你又有何颜面来指责我?你啊,终究活得太短了。” 那人说道:“那如果多数人,是错的呢?” 柳清莲说道:“几十年前,上头的老头子们定制的人道主义便是多数人愿意的,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又得以实现的,难道那些秉公的达官贵族是错的吗?有些时候,哪怕做错事而后悔,也不要因为不做那件事而后悔,你懂吗?” 她说得不无道理,但这样反而让那人更生气,他龇牙咧嘴,异常生气,随后深吸口凉气,说道:“正如你所说,所以我不希望不做这件事而感到后悔,死的是我的亲人,我需要报仇。” 柳清莲昧着良心说道:“报仇只是从心理上得到精神安慰,并无实际意义,你执意要报?” 那人说道:“嗯!时间不早了,再过会儿部队想必就赶来了,还有什么遗言,我的录音笔会替你转告给世界的。” 此时李岩海背上那被吓昏过去的学生,说道:“遗言吗?呵!想让我们死,不可能。”说得斩钉截铁。 阴山八大尊者是世间少有的强者,就连新一代强者都不能与之相比高下,八大尊者是强者中的佼佼者,这点那些歹徒不会不知,如若杀了他们其中一人,世界将会扭转战局。 那么许多事情将会改变,最终的结果对于大多数人不会很好,反而很差。但那些歹徒现如今找到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定会竭尽全力,一丝希望都不会放过,只为了他们心中所信仰的自然界的道理。 然而,时间确实不多了,他们乍到阴山,自然是为了报仇,而这点贵州的官员不会不晓得,只是出兵缓慢,路途遥远,还未到达,所以那些歹徒需要在军队警察来之前报仇,不然疑惑就不可能有机会,无论成败与否,必死无疑,既然必死,那一定要成功,不然枉费了煞费苦心筹募了这么久的计划。 他们的命或许不重要,而尊者的就不一样的,那是受万人敬仰,至高无上的存在,性命价不可估,固然重要,所以,换命,只赚不亏。 那人随着身后之人眼眸一凝,通过枪口瞄准三人,那人说道:“柳尊者怀孕了。” 李岩海和柳清莲自然懂他的意思,李岩海说道:“你放过她们,有事冲我来!”说得斩钉截铁,好像是抱有牺牲的气势。 那人说道:“杀我亲友的是柳清莲,我今儿不杀你,我要她。” 索性那群人还未进门,李岩海转移话题道:“今天雨似乎有些大了,明明还是春天。”那人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难道是因为恐惧而语无伦次了,还是因为恐惧而在说遗言呢? 报仇,大多是个自己或给报仇那人看的,然而要杀地位重中之重的人而报仇,如若不是给自己看,那必定要让世界知道,要让那些尊敬他的人而感到愤怒,为那人哀悼,却又毫无他法,这是报仇的目的,而今日,那人报仇,不仅是为亲友报,还要警示世人。 李岩海说雨的时候,眼神很严肃的望着那人的眼睛,随后继续说道:“你听好了,我的遗言是······是希望,我死后······”那人细细听着,眼神中生出怜悯,眉宇便被抚平,李岩海乘机关门,将门房锁的死死的,随即示意柳清莲向深屋跑去。 刚过一间屋子,外面的门就被子弹扫开,弹药内的毒药喷散的满屋都是,几人进房,发现屋内三人早已逃之夭夭,龇牙咧嘴,领头人大喝一声:“搜!”随即几人分散,开始搜捕。 三人通过后门拿起柳清莲的钢刀逃到后山,温泉被雨水激荡起伏,溅起的水花像鱼儿一般打落在周围的草坪中。三人跑到徐海天的门房前,看着通往下山路的幽静小道,毫不犹豫的下去了。看路的两人心生凛然,是在想︰山下农民几十户,估计又是一夜血雨腥风吧,可怜,太可怜。 拖着胎儿腹,行动相对以前很缓慢,腹腔中传来阵阵疼痛,似乎腹中胎儿也感觉到不好的征兆,开始害怕,她咬牙切齿,跟着李岩海跑去。 疼痛愈发严重,她看着雨水击打着露出的脚踝,上方的裤脚慢慢溢出一道殷红,转而被雨水击散,不由感到害怕。 雨水氤氲朦胧中,看着鞋深陷泥泞,踩踏荡起的泥水不由觉得恶心,有些晕头。身后之人不知穿的是什么盔甲,跑得极快,前方逃跑的几人隐约听到他们叫嚣的声音了,柳清莲不由觉得更恶心,腹腔中一阵翻云覆雨,她含着口水,这似乎能让腹腔好受些,呼吸微小但急促。 不过依旧咬牙切齿,眉头紧皱,不说! 不能说······ 身后轰鸣声起,贯彻山林,黑风吹着前面的相思林,林里花飘,雨水击点,一颗子弹划破山路上空,朝柳清莲飞来。 她们已经进入前方的相思林了,李岩海闻声而动,将背上的学生放在树旁,舜即向后转身越过柳清莲,接过柳清莲手里的钢刀,刃从鞘出,手起刀落,他将子弹劈开,毒药分散之际,迅速后侧,一套连招行云流水。 雨水弥漫雾气朦胧中,那些歹徒的身影渐行渐近,看不清五官,但盔甲在雨水中泛着强烈的银光,愈发犀利,愈发冰冷,像要匍匐前进撕咬猎物的恶兽,恐怖如斯。但他们还未进入繁花似锦的相思林,也只是看到下面逃窜停下了的人的身影。 淡幽幽的花香在林中荡漾弥漫着,春雨湿了这片温和优雅的花林,深了这些生机蓬勃的大树,绿了这挺拔而起的青青草甸,很美,太美。春雨洗礼着这一代,仿佛今晚之后一切都会改变,变得美好······还是可怖? 若不是在逃命,她们绝不会奔跑,在这墨画般的相思林里,听雨,那一定是很舒服的。只可惜被人逼上刀山火海,陷入众矢之的,便别无他法。 那些歹徒看到了她们,举起数枪,劈里啪啦火花四溅,子弹不一飞出,乱射前方。李岩海挥舞着钢刀,汗水与雨水融合,这股粘腻在肌肉上流淌着,改过的子弹飞得奇快,一般人很难招架得住,他的肌肉、神经已经开始颤动,开始疼痛,开始麻痹,终于,在快受不了的时候,前方的人停下的开火。 李岩海感觉到自己的肺腑喘息到撕裂,要炸开一样,面色极差,胸腔及其痛苦,火力突然止息,他松了口气,这一刻,翻过雨水侵染过的花香都不一样,空气是温暖的,不像刚才那般及燥热,又冰冷。 身体是燥热的。 心却像被玄铁寒冰冻住一样,就连跳动都那么吃力。 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止息了,释然了。他酸胀的肌肉使得他骤然单膝地跪,左手扶着膝盖,右手紧捏着插入泥土的钢刀的刀柄,喘着粗气。他望了望背后的柳清莲,低沉沙哑的说:“清莲,你先走,等我解决完他们再来找你。” 刚才歇息了片即,柳清莲腹痛缓和过来,眼里泛着血丝,她说:“不可,你是我兄弟,不能让你白白断送自己,你也有家人,你走了,我如何交代。” 他奋力大吼道:“你不走,我们三个都得死,再说,我现在死不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这样想着。 此时,那些歹徒的五官清晰可见,雨水击打着数人的盔甲,他们走进,再次抬起枪支,领头人大喊道:“给我扫!” 林间骤然变得锋利起来,这里的雨水也愈发冰冷犀利,像冰刺一样不偏不倚的刺入心头,那般寒冻,让众人不禁打了下哆嗦。于是,随着这般犀利,子弹破空袭来,如雨般刺向几人。李岩海拼劲站起,再次举起钢刀挥砍,刚缓和一下的肌肉又开始酸痛起来。 他沙哑着说道:“清莲······我本是孤儿,后来有了你们,那件事,历历在目,就在昨日一样,小戮把我踢下暗道,还在强忍着极大的痛苦救我们,他给了我现在,我现在,来替他守护你们,好吗?” 声音很沙哑,愈发小声,似乎刚才震破了嗓子,含着一口鲜血,但语气是那般温柔,那般慈祥。 柳清莲依然记得他说的事,也记得白小戮在丧亲之前他是最冰冷沉默的那个男人,也很禁欲。她眼眶湿润了起来,痛苦的濡湿在眼眸边翻涌,却迟迟落不下来,想是经历的太多,已经哭不出来了。 李岩海顿了顿,手还在持续挥舞着钢刀,他含泪说道:“替我照顾好戴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做事没大没小,拜托······了。”说完,他奋力大吼,像是一条勇猛无比的恶龙,挥着钢刀像前冲去。 雨越下越大,大到雨水激起的涟漪都有三尺高,大到氤氲朦胧中,那个奋勇的男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柳清莲颤抖着,她咬牙说道:“岩海,此仇······我就算粉身碎骨也给你报回,等我······” 说完转身背起晕过去的学生接着跑下山去,不久便到了山下,一片片殷红血腥,散发着肮脏的恶臭,山下的农户早已被洗刷殆尽,还是那句话。 可怜,太可怜。 狐媚般的眼角含着怒火,立誓要把这群歹徒扼杀殆尽,去给死去的亲朋陪葬。柳清莲背着的学生醒来,低眸看着这如白皙花瓣般的脖颈,咽了下口水。 柳清莲便知道他已醒来,脚踏泥泞,春雨淅沥,花瓣从山间飘到山下,途中还不忘倚着风欣赏着山里的一草一木,以及那被腥红侵染了的土地,房屋。 心头一颤,她知道他死了,是为了舍命救她,那个陪她出生入死的兄弟死了,八个兄弟姐妹少了一个,那便不完整了,他们杀了一条命也没碰过的李尊者,是那群不要脸的歹徒无辜葬送一条人命,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世人所敬仰歌颂的李尊者,而那群歹徒不以为然,依然决然追杀着正在逃命的柳清莲。 柳清莲不敢想象李岩海死前的愤怒与痛苦,她只想着。 柳姨在啊戮沉睡期间已经离开了我,现在,又消失了一个好兄弟······ 腹部不知何时又开始震痛,胃里翻涌,开始想要呕吐,背上的学生看出了她起色不太好,开口说道:“柳老师,我可以跑的,虽然没你快。” 柳清莲实在难受,便将他放了下来,强颜欢笑道:“你快跑,现在出了山路,很容易被发现,我断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皱着眉头,说道:“我叫缪悦卿······怎么可以丢下您一个人呢?”长得清秀,身材看起来瘦小,但却符合做那偷鸡摸狗,难得见光的工作,所以李岩海平常很看好他,他也毅力坚强,每日刻苦。 柳清莲摸了摸他的头发,浅笑道:“嗯!是个好名字。不过你要知道,我可比白虎都还厉害呢!不会有事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呸呸!是一定。”她胸有成竹,笑容极具诱惑力,那人转而露出粲然的笑容,他说:“好!” 看着那学生渐行渐远的奔跑着的身影,柳清莲叹了口气,有些松懈,又有几分悲哀。 缪悦卿才刚走没多久,后面追赶的歹徒的身影就显现了,他们不比新人类,开始喘息,便坐在那头,拿着枪支瞄着这边,一颗子弹从发间穿过,落下几根青丝,随风飘飘然了,她又忍着腹痛奔跑起来。 可恶,我濯濯白莲,岂会葬送在你们手里,可笑! 越想越发不甘心,可还是在持续奔跑,那群凡人已经完全跑不动了,只能就此作罢,一个个喘着粗气,龇牙咧嘴,闷愤不甘的表情尽数写在脸上,肺腑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痛。 突然,腹部一阵跳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疼痛无比,眼泪不知何时悄然落下,她没有管,依靠着石壁进入另一片竹林,找到里面最深处,依靠着一根粗壮挺拔的青竹坐下,面色泛白,汗水和雨水已经浸湿了衣裤,还是喘着微弱而急促的气息。 她感觉快不行了,掰下旁边初出茅庐的竹笋,从包里掏出白小戮惩罚学生时留下的药水,均匀涂抹在上面,拿着竹笋,拉起湿透的衣服,嘴咬着衣服,不让它落下去,便露出白皙的胖肚。 竹尖在小腹上方压出一道青青的刻印,她含着有些恐惧的泪水,腹痛难忍,她咬牙切齿,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随着一道皮肉撕裂的疼痛,外表皮被割开一道十厘米的伤口,鲜血流出,几秒后又止息,药水舜即黏在伤口上,细胞边分裂边愈合,疼痒难忍,但她依旧紧咬着牙不说话。 慢慢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竖一竖,薄薄的划开皮肉,手上全是可怖的腥红,青碧的竹笋已经被那殷红渲染,恐怖至极。 她······要给自己怕刨妇产! 云墨四散,春雨洗礼过的地方荡漾起了一丝清清的幽香,银白的曙光慢慢溅起,划破这孤寂冰冷的黑暗,那躲在云墨后得班轮皓月羞涩的露出笑容,酡羞望着浊浊红尘,似乎实在注视着这个不幸的女人。 春雨停了。 仿佛一切都禁止了,竹林里的飘落着的竹叶早已落下,那过后的萧瑟气息却久久不散,相思林中花瓣随着花粉也融入泥泞,准备在泛起新的生命,唯独她,还在焚膏继晷般的准备接待着腹腔中初露头角的新生命,又是新的一代。 ······ 血淋淋的新生儿抱在怀中,她终于流露处笑容,却还在流着泪,眼目飘然,顷刻间似乎装着兴奋,激动,平静下来,眼神中装满了初为人母的慈祥,随后掰下另一根竹笋,刮掉负在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上面的两层肉,那肉负着药水,将肉刮去,其余的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神情转而摇曳,如释重负。 正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时,寒萌和缪悦卿到了阴山脚下,发现房屋前全是鲜血,军队正在打理这里,几个人押着那几名歹徒过来,指挥官说道:“寒小姐······李尊者他······他牺牲了,尸体·····化成烂泥了······柳尊者应该还在附近,我们还在找。” 话语及其压抑,军人也愤怒,人民自然愤怒,寒萌内心凛然,而缪悦卿直接瘫坐在地上,提起的那颗心冻成了冰碎了,他怔住,眼泪不知何时悄然落下,滴滴答答,寒萌赶紧打电话,一边还朝着远处的房屋跑去。 柳清莲接起电话,沙哑低沉的声音依旧便更有磁性,她说:“萌萌······竹······竹林深处。” 寒萌焦急的说道:“妈妈您先别挂,等我。” 听着她沙哑低沉的声音,想必是经历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情,更心急如焚了。 手机屏幕都被寒萌给捏到裂开,索性没有关机,还好,指尖早已紧成了玉色,焦急的脸庞泛着润红,她奔跑着,不过几分,便找到了柳清莲。 望着她怀里那血淋淋的小孩,忍不住大哭起来,嗓子模糊不清,她说:“妈妈你怎么这么傻,爸爸要是知道了又要犯病了。” 提到白小戮,柳清莲淡笑着温柔的道:“哭什么?我这不没事嘛!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玩笑的话让寒萌哭笑不得,笑着,依旧留着泪,温馨,如释负重的眼泪,粲然的笑着,哗然的哭着,然后轻轻的搂抱着她的脖颈。 但是,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这么傻······ “萌萌,你看,你妹妹像啊戮一样可爱。”柳清莲笑道,笑得很酸涩,很苦闷。 寒萌,接过那个血淋淋的婴儿,说道:“也像您一样美丽。” 寒萌从屁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婴儿的身体,擦过后,上面还是有斑驳血迹,已经沾染肉体,寒萌便将纸巾揉成一坨,找一颗竹子摇了摇,上面的雨水打落在她的发鬓间,雨水从额头流至下颚,慢慢低落松软的泥土,也同样浸湿了那团纸巾。 她在接过婴儿,细细的,小心翼翼的,温柔的给自己这娇小的妹妹擦拭着,大到圆滑的屁股,细到耳朵轮廓,慢慢的,那白皙如瓷的肌肤便浴血重生。 女婴不知为何,生下来一阵嚎啕大哭,可过不了多久撕心裂肺的哭声就戛然而止,只是痴痴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温柔的人。 想是她太温柔,让人哭不出来吧。 寒萌将婴儿给柳清莲,说道:“部队就在前方,我们快过去吧。”柳清莲点头后两人快步行去。 途中两人不停的挑逗着这个可爱的婴儿,像个瓷娃娃一样。两人一路欢声笑语,让那个安逸的躺在柳清莲怀里的婴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走出竹林,众人望着她们,以及那名刚诞生的婴儿。 军人便更愤怒了,又很欣慰,除了那几名歹徒,其余的人都闪烁着泪花,柳清莲站在军官明前,说道:“军人眼里不能有眼泪,会看不清敌人和战友的。”玩笑话却又那么严肃,那名军官及后面的士兵纷纷敬礼。 缪悦卿踉跄着站起来,他跑过来看着那名婴儿,就止不住的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柳清莲将婴儿给寒萌抱着,眼帘轻扇,拍着缪悦卿的肩膀说道:“好好训练,你同学的仇,你老师的仇,也是我兄弟的仇,会报的,一定!” 那人强行止住眼泪,和部队一样,眼里依旧翻涌着泪花,止住不让它流出,缪悦卿听她说完,这春雨后的暖意,便随那雨过天晴后的暖阳一步照入心田,给那原本寒天冻地的心投入一丝温暖。 那名士官朝后面的一个军人招招手,只见那名军人拿着殷红而又渐冒着银光的钢刀走上来,柳清莲拿起钢刀,将刀丛刀鞘中拔出,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深深的粘连在刀伤的每一处刻印,她又将刀合拢,垂眉默哀,深吸口凉气,在想着︰现在就给你报仇! 随后走到那群被铐住的歹徒面前,凶神恶煞的望着他们,欲要把他们啃食殆尽,让他们灰飞烟灭,还远远不够。她最后减息敛眉,平静的道:“岩海他······吃过肉,但不杀猪,更别说人了,对他来说,除了自然需求,命,是很重要的。” “呵!我有时候怀疑他都要出家了。他是我们八个当中最不起眼,也是最弱的一个,但是他震正直,专一,昨夜一场雨,竟带走了这么美好的一条人命。” “他明明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虽然很直,但是待人温和,是我们八个当中最值得世人所赞扬的,可是你们,偏偏杀了他!就因为他最弱,就因为那······莫须有的自然道理,你们自诩的道理!?” 那些歹徒瞪大瞳孔,哑口无言,怔怔的看着她。 她回眸望了望寒萌怀里的婴儿,又转回来,平静的说道:”你们杀我,我不觉得稀奇,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东院的理所当然,新纪元的理所当然,身为一个人杀了千万条性命的理所当然。” “但我还不想死,就因为我不想死,你们就拿一个无辜的人开刀,现在居然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你们杀人前又何尝问过你们那自诩的道理,它同意吗?那个道理是你们定的,然后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却不征求公众的意见。” 她又深吸口气,问道:“告诉我,你们的据点。” 柳清莲需要攻破对面的自尊心,降低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感到羞耻,从而问问题会简单许多。 那些歹徒却实是不敢见人,领头人低声说道:“原来,是我们错了吗?您就这么确信我会告诉你?” 柳清莲胸有成竹道:“你会!” 那人说道:“据点有很多个,我所在的据点,就在罗马,其他人的据点我并不清楚。”尾音还未结束,柳清莲便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霎时间,鲜红的血液喷得周围得人衣裤上到处都是,吓得后面的几名歹徒噤若寒蝉。 寒萌下意识捂住婴儿的眼睛,柳清莲随后细细的看着刀尖滴落着的腥红,看着银刃上的血液反射着自己的脸颊,是那样的平静,令人心悸,她说道:“你们老大供出据点,理应带你们去做几年牢,在注射新药,这是工作,但你们杀了我兄弟,我解决你们,那便是本分,我无错。” “报仇······是有实际意义的,因为,他真在天上看着呢。”她柔笑道,眼目碧波漾起,似乎李岩海正细细的品着这句话。前面的歹徒早已是瞠目接受。 感情是自己真的活太短。然而,也长不了了。 刚说完,湿地上满目腥红,可怖至极,那些部队不由的咽了下口水,抿了抿唇。 ······ 她随着部队再次顺着昨夜逃离的路走上阴山走进相思林,春雨后的芬芳扑鼻而来,顺着泥泞走上去,闻着一处恶心的腥甜,混合着花朵绽放的清香有种说不出的怪味。 柳清莲俯下身子慢慢蹲了下来,看到那一摊华为血水融入泥土的泥泞,万般情绪从脸上划过,最后只剩不甘,还包含着愤怒,最后低声说道:“世界会回复以往的平静的······就在这里立碑吧!” 缪悦卿长磕而下,咬牙切齿,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恨不得一头摘进泥土中。 柳清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老师逝世了,你就当我的学生吧!”那人跪坐着望着她,点了点头。后面的军队向这片雨水血水浸染过的土地敬礼后,默哀的走了。 柳清莲抬头看向天上那轮金灿灿的太阳,心想:啊戮,岩海牺牲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在罗马。 两人还差些距离才能进罗马,空气愈发燥热,热到骨子里,河水冒着缕缕白烟,白小戮手遮住额头太眸望了望蓝天,叹了口气。 雷厌奚问道:“听说白尊者也有个姐姐,在新人类出现之前比你好看多了。” 白小戮又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儿时她对我很好,后来长大了,各自的看法,生活将我们拉远了,虽然偶尔打打招呼,聊聊天,确不像小时候那般天真,只不过······哎!” 白小戮至今还记得往年岁月间快成年的姐姐,为了和她搭上话想了许多办法,直到去了北京,就几乎没见上面了,她的面孔依然没有被时间的长流洗刷,清澈透亮的眼眸依然历历在目。 后来住入东院不久后得知姐姐注射新药的事,又和她见了一面,这次,他们聊了许多,聊了白小戮去高中的事情,聊了他头疼发病的事情,聊到姐姐考入了厦门大学,聊到了柳清莲是他未来老婆。 聊了许多,小到那时他问姐姐昨夜吃什么,大到那时姐姐问他未来人生规划。 那夜,星空格外绚烂,流窜的星子在两人眼眸中摇曳,烧烤店外的街道灯火阑珊。 分离时,她姐姐的最后一句话是:“可能是老姐长大了吧!所以有很多感慨想对你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作为一个姐姐,在你成长的路上也要帮助你更好的长大。以前我们关系真的很好,但人总要学着长大。” “可能有些道理你也懂但可能自己会做不到,虽然你现在也不小了,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更我说,我们这一家子人好像都不太善于表达,所以我们两个一天要去改变啊。快休息吧,姐爱你!” 这是他姐姐生前最后对他说的话,那句“姐爱你”依然在脑海深处回荡,很随意,是作为他姐姐的随意,很温柔,是作为他姐姐的温柔,很感慨,是作为他姐姐的感慨。 到最后,他也不敢想象家人死亡时眼中的恐惧与愤恨。 那句回给姐姐的话到最后也没有勇气说出。 那句-- 我也爱你,我的姐姐······ 他想着,沉默了许久,平静的说道:“小时候我还以为长大了能和姐姐结婚,是我太不懂事了。或许,喜欢上清莲,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吧。” 雷厌奚说道:“厌昊他······也说过长大了要娶我,那时我差些笑出来。让他失望了。” 白小戮说道:“他平时嘻嘻哈哈,也压抑着许多呢!” “······” 故事难听到想哭 两人一路聊着,走着,直到罗马境内,白小戮打开手机,发现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就先给柳清莲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又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柳清莲边接起电话边哄着婴儿,白小戮不由心头一颤,顿了会儿说道:“那是······” 柳清莲说道:“没错,是我们的孩子······”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阵阵钟声,如雷贯耳,响彻山间,不停的回荡着。白小戮说道:“家里怎么了吗?” 柳清莲声气忽然变得急促,她说道:“啊戮,岩海······岩海他为了护我,死了。” “死了”二字说得很快,若不细听,就基本听不清,然而面对柳清莲的是白小戮,他固然听得仔细,就直接怔住。 死了!? 谁死了? 谁干得? 我兄弟,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又病犯了,沉默了会儿,又说道:“岩海······你怎么样?” 柳清莲回应道:“我后来去了医院,顺利产下她。” 柳清莲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在罗马吧。” 这话倒是让白小戮脸色煞白,全身颤抖了一下,茫然无措。 白小戮说道:“我······对不起。” 出自于自己的害怕,导致自己没能早些回去,让兄弟的性命付诸东流,他很自责,的确,要是他能早些回去,也就没有这么多破事来烦心。 柳清莲深吸口凉气,说道:“你是该道歉,现在我们再给他办丧礼,谅你也回不来,这一批歹徒的据点在罗马,报不了仇就别回来了!对了······要是你真回不来,那你就等死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明明电话已经关断,他却久久不愿放下,明明那头已经说得很明白,他却依旧不相信。或许是经历得太多太多,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眼眸中露出及其冰冷痛苦的气息,面色看起来很不好。雷厌奚注意到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小戮缓缓收起抬起的手,平静的说道:“你先回北京,我有些事要处理。” 雷厌奚说道:“厉明雨一向很尊敬仰慕您,如若我和您做完这件事,没准我两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两人继续走着,步伐很快,雷厌奚的白玉双足也早已染上灰尘。白小戮说道:“要是敌人太多怎么办?” 雷厌奚情绪上的恨意忽然敛去,极为平静,眼神泛着阳光及刚下完雨的雨露,变得很复杂,但表情依旧平静,她沉默了会儿,平静的问道:“白尊者杀过这么多人,还需问我吗?” 白小戮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仗刃踏漠北行江南的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不是那个爱和柳清莲嬉戏打闹四处纵乐的双柑斗酒的少年郎,更不是那个年少不识愁滋味,懒得未雨绸缪的涉世未深的少年郎。 他是白小戮,曾经万夫莫开,一夫当关的白小戮,他是推数万人入血海的白小戮,他是家檐下护自己养女周全的白小戮。 他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他是白小戮,是需要替未来未焚徙薪的白小戮,是需要在为剩下的家人居安思危的白小戮,是需要不再让他们深陷火海,不再让家人被那些祸国殃民的人所害的白小戮。 他确实让许多人的性命付之一炬,让许多人多年的成就尽付东流,这次也不例外。 更何况,现在他有了亲生女儿,更需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有些事竭尽全力,也要去做。 当他收回手机的那一刻,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波涛汹涌,索性那头禁锢在心中凶恶的猛兽没有放出。 实在难忍。 雷厌奚随他走了会儿,说道:“新药是需要从罗马散发的,如若那群歹徒在罗马,那一定是为了不让新药散发出去。我认为······不止这个国家这样,或许连有些地区,都变成这样了。所以说,杀了或许就没事儿了。” 白小戮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两人继续走着。 两人深思熟虑之际,眉宇压低,肩头沉重,条条大路人烟稀少,数座金字塔依旧那么金碧辉煌。 心情是沉重的,神情严肃,眉头似搁着万座江山,死死的压在上面,忽儿一道微风拂过,两人便更严肃,严肃到那种从骨子里透露的威严的气息在空气中泛起涟漪,以至看着他们的人都开始敛息凝神,眼神扑朔迷离。 一人是北京朝阳区雷家家主,一人是六盘水阴山尊者,那眼神中,步伐中,就连随风拂起的长发中都隐约透露出那种盛气凌人的、冰冷的、可怖至极的气息。 他眼神犀利,含着怒气,无尽的怒,就像地狱里恶魔的眼睛,在那无尽黑暗的深渊中,那及其阴冷潮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又危如累卵的地方,冒着凶残的火光。 她步伐依旧稳健**,踏起的尘埃犹如旌旗蔽日那般浑厚,轻盈却有力,那**的脚底慢慢染上灰尘,恰好突出脚背至脚踝乃至裸露的肌肤是无比的白皙,宛如初春的花儿一样,濯濯不染。 他们的气势愈发让人害怕,却又让周围人用着低眸的余光去细细打探着他们,看到两人的眼神,便不寒而栗。太恐怖,那是强行禁锢在心灵深处的恐惧以及愤怒,感觉又随时都会冲破那牢笼,最终释放那以精神补偿为代价的野兽,疯狂报复。 经常被人围观,两人习惯了,但被畏惧的眼神睽视,白小戮便浑身瘙痒,雷厌奚感到恶心。 两人想着如若军队赶来就好了,但是那是代表国家,是大忌,对外对内都不好,并不是人心所向。可单单只靠两人,两个外人,要插手这个国家**的事,那便处处步履维艰,难上加难。两人又继续细细的想着,彷佛眉头的江山要塌下一样闷重。 他们不是什么政客,自然顾不得太多深谋远虑,家人便是他们的大局,而国家及战争之内的,这么多权衡利弊他们也不想参加,也不会从中生出谋求某种利益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儿女情长永远很重要,亲情永在便高出一切,虽然两人在这件事上显得很笨拙,从而做事显得有些榆木了,那也觉得不错,这样至少会致使他们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当然,这也不代表那些以国家之内的,以大局为重的人是错的。 只是以他们的想法,是看不得什么以大局为重的,活着最好,和亲朋好友活着自然好,便不想以大局为重了,自然不会为大局鞍前马后,所以不会舍小家为大家,因为那个家是他们的全部。 能让他们真正未焚徙薪的,只有那份埋藏在心灵深处的亲情。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思想上所顾虑的那份亲情是绝对重要的。 而现在,只要报仇!让他们知道谁不能惹。 深思熟虑之后,白小戮说道:“去机场。” 雷厌奚问道:“哪个机场?” 白小戮说道:“先去菲乌米奇诺机场。” 两人继续走着。 菲乌米奇诺机场是远近闻名的国际机场,也是罗马的首要机场,边走白小戮边打着电话,是打给冷然的。 电话那头接上电话说道:“哎呀爸爸,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想必李叔叔的事你应该知晓了,我刚从阴山回来,不是我说,爸,要是你早点回来,也就没那么多破事了,还有厉明雨那厮,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心不在焉的,还有萌萌带回来的第二个雷厌奚已经入葬了,还有那个厌奚是不是在你旁边呐,我跟您说,厉明雨······” 白小戮不厌烦的打断道:“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冷然没好气的说道:“您老还在罗马呢!回得来再说!” 白小戮深吸口气,平静的说道:“我在机场。” “机场”二字说得很沉重,尾音拉长后,冷然便打了个哆嗦,立马夹着尾巴狗祈怜悯般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过来接您?” 白小戮说道:“你和明雨······算了,你过来吧!明天这个时候不到,你死定了。” 雷厌奚说道:“拿电话给我吧。” 白小戮便将手机拿给了她,她接过电话,那头还在唠叨,她打断道:“喂!” 冷然听到她平静冰冷的声音,便停下了,雷厌奚继续说道:“洛杉矶唐人街最大的军火铺,是我名下的,你去那里买吧。” 冷然说道:“好歹几十年朋友,用不着这样吧?” 雷厌奚蓦然道:“八折!” 冷然失落委屈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不需要武器。不过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是我爸他为了讨好白叔,要我妹妹嫁给厉明雨,你想个办法吧,你不在,现在厉明雨魂不守舍的,问啥也不说。” 雷厌奚问道:“他现在在你旁边吗?” 冷然说道:“上周我去看望他的时候发现的,所以他还在雷家。” 雷厌奚说道:“等你来了办完事再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 两人找到一座石阶,便坐下了。 雷厌奚没事讨趣,便问道:“世人皆知白尊者少年时期便于柳尊者睡一起,您就忍得住?” 白小戮心想:掐死自己也得忍呐!然后说道:“那早厉明雨不也忍住了?” 雷厌奚说道:“厉明雨那时已经以为他破处了,便会忍住,您不一样。” 白小戮想着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他又想起那些年半夜自己被柳清莲压在身上,那绵密阴柔,百般含眉,完全的从胸前绵延至全身,便半夜睁眼到是在疲乏的不行,才睡过去。 白小戮转移话题:“提到厉明雨,你跟我说他到底哪儿好?” 雷厌奚说道:“白尊者若想转移话题,大可直说,不必那么拐弯抹角。” 白小戮:“······” 雷厌奚顿了顿,又说道:“他是天之骄子,是强者,是您可以骄傲的人。他精益求精,爱思进取,但却懂得何为欲速则不达,喜欢他,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喜欢就是了。” 白小戮说道:“喜欢他那么久,也不应先谈几年恋爱?” 雷厌奚望向月黑风高的夜,继续平静的说道:“喜欢,那便去要,要到了,自然就得到了,谈恋爱什么的,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也算吧。” 白小戮说道:“你那只是占霸,那几年最多算暗恋,或许你把他查得透透的,但也只是暗恋,他答应入赘,只是负责,和爱不爱你是两个层面的问题。” 雷厌奚说道:“既然了解的透透的,又喜欢他,为何不要?就如白尊者,又完全了解柳尊者了吗?她不也曾霸占您,你为何又从了呢?” 再次提到柳清莲,白小戮沉默了许久,淡淡的说道:“或许,他真的喜欢你吧。” 雷厌奚便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灯光炫彩斑斓,照着路边宛如白昼,雷厌奚打着游戏,白小戮无聊的紧,便问道:“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雷厌奚眼不离手机,但回应道:“学医。” 白小戮说道:“我看呐,没病的见着你都给吓出病。” 雷厌奚说道:“这个问题我深思熟虑过,所以学了一个月便转系了。去学经济。” 雷厌奚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但是我还是想学医。” 雷厌奚眼目平静,眸子转动,目光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她从很小开始,母亲惨死后开始,便想着学医,为了救治向她爸爸那般人,那般不把人当人的人。 白小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了。 雷厌奚继续打着手中的游戏,白小戮低头,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眼眸中夜光流窜,许多旧事慢慢随着那灯火阑珊流窜到眼前,历历在目,他细细的想着。 早在白小戮离开东院第四年的一日深秋,思切故人,一人饮酒醉,那是在檀香山唐人街的时候,那里的夜市也是这般灯火缭绕,弥漫四周,像星辰里数不尽的星星,他在路边摇晃着,眼神氤氲朦胧,扑朔迷离,像是要醉倒了,左手扶着身后刃柄,右手拿着江小白,背包囊边还挂着几瓶。 街边有许多流浪汉,并不是网上描写的那样干净整洁,垃圾琳琅满目,稍微小些的街巷内恶臭扑鼻,难闻之及,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走进国王街,夏威夷很热,夜晚也热,喝着酒,便更热,他走进一家粤菜馆内,店员原本要赶他走。 因为他身上酒气熏天,进门就有许多客人离去,而且头发杂乱,好久没梳理了一样,可看他穿着,在那个年代不是普通人能穿上的,还喝着江小白,便就忍住了,一位服务员低头哈腰的走过来用着咬字不清的中国语言问道:“这位先生,这是菜单。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他只是想来吹吹空调,然而怕拖不住脸面,就随便指了指几道菜,付了钱,待菜肴上桌,客人便只剩他一人,因为已经是深夜了。 他依稀记得上菜的是一位女孩,朦胧中很似一人,那人面若芙蓉,身材窈窕,白小戮当即拉住那拉住菜盘的手,吓得那人一颤,盘落地,伴随劈里啪啦的声音,他才意识过来,连忙道错,又付了小费,赔了碟子钱,自找没趣,自然不愿多呆,因为她,太像某人,白小戮话也没多说,便离去了。 那彷佛近在咫尺的爱人,在手边摇摇欲坠,最后不幸滑落,就远在他方了,想到这,他一不小心讥笑出来,很冰冷,很自嘲。雷厌奚注意到了,问道:“白尊者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吗?” 白小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雷厌奚撇了他一眼,说道:“我给白尊者讲一个故事吧。” 白小戮说道:“悉听尊便。” 雷厌奚边玩着游戏,顿了顿,边说道:“厌昊出生那年,我也没多大,我就想着,这脏东西要与我争宠了,不,母亲死的那刻便会注定我与那个男人再无瓜葛。” “那日,我抱着怀里的婴儿,忽然想到母亲抱我的样子,站在喷泉边,差点把他丢下,我记得书上说,长姐若母,得照顾好弟弟,我就想着,等他记事了在杀他也来的及。后来,他记事了,那个男人心狠手辣的杀了他亲母。” “那时他才三岁多,我记得他的嚎叫,哭喊,使劲的拽着我的手,不停的哭泣,我没办法,将他抱起,我不太会哄人,便只能说道,不许哭,不许哭,实在厌烦,便将他丢在地上,朝屋子里跑去,他坐在那里,好像没哭了,我又跑过去,给了他两颗糖,他笑了起来,那个笑我历历在目。” “后来每当我开心一些就会分给他两颗糖,到后来,我上了初中,深思熟虑之后,我把厌昊叫过来,我那时准备把杀父的计划告诉他,叫他不要管,如若他不答应,那我便杀了他” “谁知他毫不犹豫的问我什么时候除掉那个男人,说什么后事他担着之类的话,后来,我上了南院,待毕业后,那日我回家,那个男人便抓住我的手,冷笑着,那时他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 说道这里,她微皱眉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和你妈不就是我召之即来的玩物吗?” 这倒让白小戮抢到了,眼眸中蓦地生气怒气和怜悯,却又只能摇头叹息。 她继续说道:“我愤怒无比,哪里管的上什么计划,直接拧下了那个男人的头颅······不瞒白尊者,那一幕被厌昊看见了,他还看见了······” 雷厌奚并未再说下去,只是有些苍白的面色尽数归于平静,像是涨潮的浪花洗礼抚平的海滩,依旧漠然冰冷。 白小戮说道:“不想说,那就不说,仅开心就好。” 雷厌奚说道:“可我想说。” 白小戮说道:“若你真的想说,那就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些,如若对我说不出来,那就不说,或许也会好受些。” 雷厌奚沉默了许久,待游戏结束,她说道:“谢谢。” 白小戮别没有在说话。 很快,炽热的烈阳将夜幕撕裂,银白的曙光随即照射进来,渐变得金灿,烘烤着大地。两人继续平静的坐着,吃着张悦韩离时留下的食物。直到晚霞覆盖,再到夜幕降临,慢慢的,天越来越黑,路边越来越亮,从机场走出三个人影,提着大包小包的漫步过来。 细看,是冷然和厉明雨,还有雷厌昊。 坐着的两人突然站起。 厉明雨见到白小戮后,当即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潸然泪下,像一个及其委屈的小孩,泪水扑簌扑簌的淌下。 白小戮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为何哭得这么伤心,与雷厌奚对视了一眼后,准备抬手轻抚他的头发,可是手到耳边时,厉明雨又松开手站了起来,望着雷厌奚,不由鼻头酸搐,又继续痛哭起来,他抱住了雷厌奚,雷厌奚抬手搂住了他的腰,一男一女,因为两人身高差不多,看起来很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白小戮示意提着物品的二人走到一旁,两人放下物品后,白小戮问道:“明雨怎么了?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 雷厌昊叹了口气,冷然说道:“您不知道,几月前北京下大雪那会儿,他坐在雪地里两天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被人发现,就开始流言四起,说什么老婆跟人私奔之类的话。” “后来一名警察出来调监控,发现了一件大事,明雨他逼得一个歹徒死亡,那歹徒少说也有四十岁了吧,之后他就坐在地上,想是聊了些什么。为了帮他,那名警察拿着自己伪造的监控帮他解了围。” 雷厌奚平静的说道:“我没有跟人私奔。” 听着冷然的话,白小戮不由手臂颤动了一下,内心凛然。三人重新找了一处坐下。 此时厉明雨还在抱着雷厌奚哭泣,雷厌奚一手顺着他的脊背来会扶顺,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她问道:“怎么了,哭那么伤心?” 厉明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我······” 我半天也我不出个什么,开始抽泣,不停的哭泣,身子都在颤抖。他的骄傲,他的气势,瞬间在雷厌奚的肩头一扫而空,再也提不起来一样。 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她冰冷的身子沐浴在路灯下,光昼变成了她的青衣,显得优雅而自然,不由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自己感到害怕,就抱的更紧了。 厉明雨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雷厌奚诧异,但还是说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为何会离开?” 厉明雨说道:“那你答应我,就永远不要离开我嘛!” 雷厌奚望着他的眼睛,给予安慰,说道:“好,不离开,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厉明雨终于抬起头来,眼泪却依旧像断了线的链子扑簌扑簌的往下落,但他止住了抽泣,咬着唇瓣,看起来有些可爱。望着眼前的人,厉明雨又开始抽搐,雷厌奚更不解了,但还是没有问,厉明雨又抱住了她,开始哭泣。 相拥了一会儿,雷厌奚轻轻将他推开,扶着他的肩膀,抬起手慢慢擦拭着他的泪水,说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是我的人,整个雷家就都是你的,懂吗?” 这话就如同:我的爱可以成为你挥霍的资本,懂吗? 厉明雨止住泪水,还有些哽咽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变那么白了?” 雷厌奚说道:“甭管这个。你到底怎么了?”她显得有些焦急。 厉明雨拉着她看着白皙的手臂,垂头低眸,小声的说道:“几个月前,他们说我老婆跑掉了。” 雷厌奚听到后不免有些生气,但依旧平静,她说道:“我可以替你把他们杀光。” 厉明雨赶忙解释道:“不用不用!后来一位警察帮我了,但是······但是······” 他说不出来,好像那些个字句使劲挤在唇齿间,却也发不出半点声响,雷厌奚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不哭,你不想说那就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那便再说。” 很新奇的是这个女人突然间变得那么美好,那么温柔,似乎那难以对她启齿的事件她却不以为然,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厉明雨,那一向高高在上的厉明雨好像随着自己的变化突然消失了,她看着他在痛苦的边缘垂死挣扎着,流着汗的身体被风一吹,顿时全身都是冰凉的。 只听他使劲的咀嚼着那个刚硬顽强的字句,咬牙切齿,终于将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他说:“我······”我什么,他实在说不下去。 他想说什么? 说我在被澄清之前,他们说我老婆是**,各种污言秽语接踵而至,他们说我老婆该死,有人说我就是个垃圾,活该老婆跟人跑了,有人说我有外遇,老婆跟人跑了。 更恶心的是,有人说我跟别人欢乐时被老婆看见,老婆跟别人欢乐时被我看见,于是两人不欢而散,遇到家庭的背叛者,是他们不能容忍的,他们还说我和老婆都该被千刀万剐,活埋之类的。 他还想说什么? 说我见到我亲生父亲了,我把他逼死了,不!他是自杀,可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是我爸爸······ 想来想去,思虑了这么多,终都只是那个我字一语带过。彷佛那个字,那个我,是经历刀山火海,步履满山荆棘,受过万重风雨大浪海啸,差点被熊熊翻滚的岩浆吞没般,差点没出来,可最终还是从唇齿间推挤出来了,那个我字。 雷厌奚继续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一丝不耐烦,她说道:“说出口不好受的话,那就别说了。” 过了许久,厉明雨终于直起身子,粲然道:“没事,我还有你!” 两人继续聊着。 另一头白小戮说道:“你们先去了美国,如何将这么多武器弄上飞机的?” 雷厌昊看着这些黑口袋,想是他误会了,赶忙说道:“您想多了,冷然舍不得花钱,我们提来的是家用工具。” 白小戮点了点头,又蓦地回过神来诧异的望着他两,才说道:“真当来旅游了?” 冷然没有回答,捏了捏白小戮的脸,故作姿态的说道:“妈妈托我望望你瘦了没有,看来没有,还和以前一样可爱。” 雷厌昊忍不住笑起来,白小戮平静冰冷的望着他,冷然便有些害怕了,抿着唇,眼目飘然,缓缓收起双手,转移话题问道:“爸爸都知道柳姨喜欢什么吗?回去时送她些。” 白小戮也故作惺惺的说道:“冷大家如若想转移话题,大可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冷然说道:“我是认真的。” 白小戮说道:“你柳姨她好酿,好酒,好香,好烟,还好······” 说到这里,白小戮老脸微红,给苍白的脸颊填了几分润气,他小声说道:“色······”说得极为小声,因为是特别见不得人的事,自然说得小声。 冷然点点头,突然醍醐灌顶般的回过神来,瞳孔瞪大,雷厌昊笑得捂住肚子,翻来覆去,冷然战战兢兢的说道:“妈······妈妈竟然,好色!?” 他平常见到的柳清莲,虽说国色天香,但在自己面前却显得贤良淑德,爱笑,温柔文雅,绝不像寻常人家女子那样,在当今年代下大大咧咧,虽然经常抽烟喝酒,但那气质绝非常人所比,要说那女子好色,冷然决不相信,今天倒是有些崩坏他的三观了。 雷厌昊咧嘴奸笑道:“那您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她怎么个好色法?” 白小戮一口浊气吐出,很深,很闷,他说道:“我见过她两次杀人,第一次······” 第一次,早在白小戮离开东院第四年,他接到汪贤消息再次到北京那个是非之地,当他完成任务时,思切一人心重,借酒消愁,反倒被那酒水倒打一耙。 氤氲朦胧中,前方全是那人的身影,窈窕曼妙,婀娜多姿,闭眸也是,睁眼也是,闭睁皆是,一筹莫展。 索性酒醒之后,就去望她一眼,就一眼,通过汪贤的消息找到柳清莲办事的地点,到了深圳,那时已是深夜,月黑风高,路灯都显得阴阳怪气,他在一条巷子里望向另一条巷子,见到一个人手法凌厉,刀法快准。 直到最后一人时,她将那人压倒在地上,骑上那人的小腹,挑逗着那人的下巴,弄得那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哭笑不得,但下身早已饥渴难耐,火热膨胀。 柳清莲慢慢伸出舌头,拿起小刀,舔了舔刀尖,随后一刀见血,将那人下身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割掉,白小戮看到那一幕时都不由的摸了摸自己那样很重要的东西。 看着那人颤抖着,哭泣着,最后抽搐到休克,柳清莲觉得索然无味,像割草般的将那人宰了。 听完后,两人余味回唇,显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回味之余恐惧也油然而生,眼神中充满了惊奇和恐惧。冷然好奇的问道:“那第二次呢?” 白小戮说道:“是在一片树林里,也是同样的手法,只不过更残忍了些,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不知道她有多狠。对了,我跟你说,她酿的最好最久最醇的酒我偷喝过呢!” 冷然说道:“怪不得爸爸不愿回去,要是萌萌这样,我早疯了。”他有意在白小戮面前加重“爸爸”两个音,试图增进好感。 但是提到寒萌,气不打一处来,白小戮大怒,对着冷然说道:“好小子拐跑我家小不点,还是趁我睡觉的时候,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同意呢!”说完鼻梁高昂,艳眉遮眼,头蓦地瞥向一处。 冷然微眯着眼睛,显得委屈巴巴的说道:“那不,小禾都出来了嘛!爸,你这总不能让萌萌成个寡妇吧?我还不想成个鳏夫呢!” 白小戮说道:“你让一个怀孕三个月的女孩拼死救你,你又是和居心?不对,你端的就是狼子野心!还寡妇,信不信我拿药阉了你!” 冷然佯装害怕的样子,笑吟吟的说道:“没办法嘛!萌萌慧智兰心,武艺高强,我不及她,而且那时······”他不愿再将萌萌差点殒命之事提出,在这种节骨眼上,免得让面前老人家伤心。 然后又说道:“那时我实在寡不敌众,你不知道萌萌有多厉害。” 白小戮长吁一气,摆手示罢。 其实白小戮一直想不通,冷然到底是如何将寒萌追入怀中的,难道他们真如众人所见是一见钟情,最后情深似海,爱到愿为对方穿肠段肋的人? 白小戮不信,其实他那样禁欲的人哪会信这些啊,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所闻所见而下的定论,所以如今还那么反感寒萌和冷然在一起。 在然,白小戮和柳清莲是日久深情,且几十年前他离开东院时,某人的声音还是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于是多次去偷看她,也多次故意与其失之交臂,可悲可叹。 他始终无法忍受幻想症带给他的痛苦,或许,想是在东院时一样,平凡幸福到极点之时,那正好是泰极否来之刻,人的确不能一直处在安逸之中,那样可能会忘我,但白小戮始终不明白,这样幸福的代价这么大,那还能叫幸福吗? 几十年前,多半人都是心事重重,眉头紧锁,都为了那所谓的幸福劳累奔波,然后幸苦了半辈子,留下的积蓄却所剩点滴,下一代在重蹈覆辙,继续着上一代的日子,从而离幸福的道路上逐步难移。 而伟大的柳院士改变了这一状况,但求心急切,还未等全人类可以尝尽这苦来的甘甜之时,便将新药播发,导致三十岁以上之人还得告老还终。 所以当时多数歹徒其实是三十岁以上的人,所以所谓的遵循自然法则不过是他们在为自己卑劣的行为找借口罢了,至于后来这些歹徒,大多不是被洗脑就是好不过面子,而少许人是心里萌芽滋生出其它的想法罢了。 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幸福二字是很难写的,战争年代,幸福终难成······ 现在他思考着,如若真的向以前一样平凡往复的和柳清莲生活着,那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后呢?那时又会这样吗?虽说年岁未过百,但身处此世,不得不思考一下,正如万衍生所说的那样,“我已然永生,不晚,不晚”。 不过思路回来,还是先过着平凡的日子甚好,没有权衡利弊,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心险恶,一切都如常,平淡且朴实。 “爸爸?爸!”冷然叫唤着,白小戮突然回过神来。 冷然继续说道:“白叔啊,您还能再给我们说说柳姨的事吗?” 雷厌昊也随声附和道:“您就跟我们说说吧!” 白小戮心思沉闷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很怕黑,在我幻象症还未有解决方法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头痛难忍,犹如厚重的石锤疯狂的敲击着我的脑子,恨不得一头撞上墙上,那几年,每天夜里,都是清莲护着我睡觉,起初觉有所不妥,慢慢就习惯了。” “白日也起得很晚,几乎每天中午我才会起来,但偶尔会因为早上清莲将窗帘拉开而醒来,那也只是少数,我不喜欢出门,几乎在东院之时除了办公室就是宿舍里走,每天最普遍的事便是办公。” “直到······直到北院那夜血雨腥风后,我头痛好像好了,看见的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慢慢就消失在眼前,我便以为自己好了,后来因为小不点,清莲找到了我,她就是在那夜把我给······反正你们懂的。我想着反正病都好了,就随她吧。再后来,你就出现了。” 他眼里依旧流窜着灯火,充满无尽情思,那灯光在眼眸中,像是倒错的星子,美妙无瑕,他的白眸正好曾托了这种独有的美感。 过去 雷厌昊说道:“您这就拉了跨了,要我说,那柳尊者不漂亮儿吗?要说现在,地球上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柳尊者吧。您内,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您说是吧?” 白小戮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转头微抬下颚,挑眉说道:“你懂个什么?终究是年少不识愁滋味,老来识尽愁滋味!” 也是,雷厌昊哪里懂得柳清莲好的什么色,可不是在床榻上翻天覆地。那是带有及重暴力的蹂躏,更是血腥恐锷的亵玩与糟践,白小戮许多次忍无可忍,却无奈于怎样无须再忍,柳清莲的强大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她是被造出来的,自然以柳院士觉得的最完美的思想而造出来的。 冷然知道他的白叔好面子,尊严即正义,便示意雷厌昊别说了,雷厌昊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不懂。不过说实话,要是我,早就从了。”冷然下意识捂住脸,表示无语。 冷然为了移走这尴尬的气氛,指着一边笑言逐开的厉明雨说道:“您们看看,厉明雨他这就是见色忘友的。哼!” 雷厌昊说道:“说起见色忘友,您两相差分毫,谁不知在白尊者沉睡期间你睡了人家女儿啊!” 此话一出,冷然不由打了个寒颤,眯着眼像狗乞要饭般的抱着白小戮的一只手臂,笑着说道:“白叔,那个······你内······别听他胡说,我和萌萌是真爱,日月可鉴呐那是。您说是吧?” 白小戮甩手脱开他,厉声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如若真喜欢我家小不点,还不如等我醒来。” 冷然说道:“是是是,白叔教训的是,我以后不会了······不不不,没有以后了,没有以后了,我会好好对萌萌的。我发誓,您看柳姨都允准了是吧?” 白小戮更怒了,说道:“少拿你柳姨压我,她不在!” 尾音还未结束,手机铃声便想起了,是柳清莲打来的。他哪敢怠慢,赶紧接起电话,恨不得像是冷然刚才对他说话那样,搞得旁边两人哭笑不得,白小戮便赶紧走到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清莲呐······”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厉声吼道:“叫什么呐!叫姐姐!”说得声色威厉。 白小戮拿着电话,下意识望了望身后的有说有笑的两人,确认他们听不见自己声音后,转头过来说道︰“那个,姐姐,您又有啥事?”即便身后二人听不见自己声音,但也说得很小声。 柳清莲说道:“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死直男,我说不准你回来你还真不打算回来是不是?” 白小戮说道:“那不······还要报仇嘛!” 柳清莲吼道:“要报仇不会先回家来商议吗?你一定是故意的。” 白小戮在报仇这方面的确包含太多私心,一是为了替兄弟伸冤,他无缘无故就被害了,也为了还人们一个公道,二是能晚点回家见到屋子里那个压迫自己的女人。 他沉默了会儿,说道:“这不,武器都备好了,等天亮就出发。” 柳清莲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她说道:“记得带着命回来。”说完便挂了,这突如其来的一丝暖意有点让白小戮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但事即出,岂有宛转之理,的确,武器都到手边了,不走这一遭,谁也说不过去。 他平静的走过来,对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说道:“冷然,来的时候查过吧?” 冷然说道:“我叫厌昊查过。” 雷厌昊说道:“我查过,在胡夫金字塔方圆百米内不得有外人进入,在四十年前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得在外查看。据说是因为里面有一种**,女子进去不得出来,男子进去便会死掉。也有许多不要命的进去过,尽数不见人影。” 埃及于几十年前坊间流传,庞大的胡夫金字塔内因木乃伊怨气太重,形成**,整日祸害进去围观的人,就被封闭了,只得在外参观。有些人偏不信邪,起奋进去,行踪从此杳然。 就像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人一样,世上依旧不会有太多变化,只是这些事会沦为坊间谣传的曲折罢了。 这一折折故事,有着许多同人。小说,动漫,电影,甚至当今舞剧也有许多。被人们口头谈之,盎然一笑,便又过去一折。外人们自然不会在乎太多,自己不那么傻就行了,至于那些消失的人,消失就消失了吧,博人一乐便行。 白小戮说道:“不会有人······查吗?”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觉着自己很傻,闵亚这么多年的事都没有败露,不,是压根不愿有人查这件露骨到极点的事情,料来也不会还有比这更恶心、伤风败俗的事情了,白小戮继续道:“天空已经有鱼肚白了,现在可以去看看了。” 冷然说道:“走吧。” 三人欲走时还看着雷厌奚再给厉明雨唱歌,愈发觉得不痛快,看着厉明雨鼓掌笑言,眉苏眼开的样子,恨不得把他揪开。 雷厌昊走过去,阴沉着脸说道:“我的好姐夫,该走了!” 厉明雨苦笑道:“厌奚,走······走吧。” 几人欲走时,侧方机场内慢慢在灯光中显现出一个人影,她慢慢靠近,脸庞随着光影慢慢清晰,白小戮不由心头一提,愣住了,那人是柳清莲。 白小戮赶忙走上前,欲要说话之际,柳清莲身后的灯光处渐起一个人影,优柔紧致的身材不由让白小戮瞪大瞳孔,不是色令智昏,而是少年时的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随着那身影铺入眼眸,那人竟是金冉心。 被柳清莲吓哭的金冉心,在走廊上意气风发一直叫嚷着要和柳清莲赌博的金冉心,没有错,她改变太大了,白小戮差点没认出来。 他抬起手挡在眼前,低头摇了摇说道:“容我缓一下,你是······金冉心!?就是那个喊柳姐姐的金冉心?” 提到柳姐姐,金冉心的笑容顿时凝住,转而厉声道:“大爷的这么久的事情说出来干嘛!” 冷然过来问道:“爸!您们认识?” 白小戮冷呵一声,说道:“: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 冷然点了点头。柳清莲过来说道:“人家现在是东院教导主任,说话放尊重点啦!对了,叫你回家你还跟姐装腔作势,找打是吧!?” 白小戮说道:“哎呀!既然都来了······对了,那个,我们······”欲说之话难以启齿。 他想说我们的孩子,那样太腻歪,又不是拍偶像剧,又想说你的孩子,那样显得太生疏,不管怎么说都太尬,实在是难以启齿。柳清莲贴近他,捏了捏他的脸,撅嘴说道:“多久没吃东西了,瘦了。放心吧女儿好着呢!” 其实柳清莲在来之前将婴儿交给了寒萌,自己放心不下,便过来了。 几人走着,白小戮问道:“伟大的教导主任,您是如何当上的?” 金冉心冰冷的撇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您在质疑我的能力,尊敬的白尊者?” 其实在那所高中封闭后,里面少数学生都转学继续读书,金冉心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大二时经历了药物重塑,那是她才恍然大悟,世上怎么会有白小戮这样奇特之人,大学毕业后,当了人民教师,后来被聘选进东院,一路披荆斩棘,当上了如今伟大的教导主任,她也挺佩服自己的。 金冉心说道:“柳清莲来这里之前去了一趟东院,后来我就和她遇上了,得知她要来后,我也想来凑凑热闹。” 金冉心望了望身后,惊呼道:“那那那那那·····不是雷家的大小姐吗?” 白小戮高傲的说道:“对啊!我侄。女。婿!”侄女婿三子一字一句,生怕她听不清楚。 厉明雨牵着雷厌奚的手,都忍不住害羞的摸了摸鼻头。 雷厌奚突然说道:“冷然现在是冷家家主吧?” 冷然脸阴郁起来,他说道:“那不过都是被权威逼上来的,谁想当啊!我只不过是利益上的牺牲品罢了。” 雷厌奚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爸要把你三妹嫁给厉明雨,什么情况?”提到这个,厉明雨脸色阴沉了下来,像是经历过及其暴烈的风雨一样。 冷然深深的叹了口凉气,说道:“老家伙知道厉明雨与白叔的关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叫尊者的。我父亲,想要攀比,彻底压垮雷家。” 雷厌奚说道:“人们以为我父亲是白手起家,其实在初期接受过冷叔叔的帮助,所以他知道我与厉明雨的关系的话,便会拿起当年的事压榨我,呵!那就把厉明雨,许给他做女婿吧!”她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跌撞起伏。 厉明雨的手牵得更紧了。 什么!?你不是追了我那么多年吗?就这样拱手相让,这也太没人性了吧!不是那晚你已经将自己许给我了吗?为何?怎么能这样······就这样把我当成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不!我死也不信!可为什么你偏偏,偏偏要······把我让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厉明雨差点急哭出来,眉宇蹙得及紧,慢慢变得狰狞,手牵得便更紧了,恨不得死死的抱住她,哀求她。 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出去。求求你······ 转而又觉得自己很傻,傻破天际,自己人长得一般,还又穷,变成这场权衡利弊的牺牲品又有何妨?呵呵呵······ 千言万语压积于齿间,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那句求求你,就差这么一点,这么一点点而已,可却就是,迈不出那一步,怎样也迈不出。 厉明雨眼角已经泛起泪光,咬牙切齿,是愤,是哀,是苦,他自己都尝不出来,神情惘然,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紧紧拉住她的手,通过肢体语言来哀求她,恳求她,匍匐于她,却像是一缕尘埃那样,毫无作用,他昔日脸上的骄傲此时荡然无存,只有那无尽祈求的可怜。 雷厌奚微微撇了他一眼:“······” 而后说道:“待他们结婚之时,我去抢婚便可。”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期待。 厉明雨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雷厌奚望着他此刻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厉明雨突然觉得舌苔上很甜,手心很温暖,那是雨过天晴后的太阳,如此闪耀,如此温暖,心里那亩良田突然粲然起来,一切都像是那么美好,那么不真实。 你不是需要为了家业而抛弃我吗?家业何其重要?我不值得的,你还有个弟弟,你······ 思虑被冷然的话语打断,他拍手叫好,还说道:“就这样,让老妹变成寡妇!” 雷厌昊转过头来说道:“那不是你亲妹妹吗?” 冷然笑道:“妈妈您不知道,我大哥已婚,有了自己的财产,能继承家业的只有我和三妹,当三妹得知老家伙要把家业传给我的时候,便很生气,在我和萌萌在深圳办事完后准备回阴山时,竟出钱找银赫的人来杀我们。” “但她不知道我的实力,我后面顺利继承家业,但只是个名分,实际掌控人还是老家伙。我妹气急败坏,但如若嫁给厉明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就让她变成寡妇吧。” 柳清莲说道:“怪不得,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懒得管。”说完又和旁边两人叙旧了。 一路众人聊着,天空渐明,直到完全照耀黄土,几人走到胡夫金字塔附近,金字塔周围围着红线,也没多少游客。他们越走越近,众人站在红线周围,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 白小戮说道:“来之前你们不准备什么吗?” 冷然说道:“先找间旅馆吧,我把事情给您们道清楚。” 众人随即找了家旅店,开了四间房,在选房的时候,白小戮撇了一眼柳清莲说道:“我和冷然一间,就这样定了。” 冷然说道:“萌萌不在,我要自个儿睡,白叔······您就和柳姨将就一下啦!反正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 白小戮厉声道:“谁怕了?怕什么!?” 金冉心随便拿了把钥匙拍了拍白小戮的肩膀,淡笑着上楼去了。雷厌昊也上楼去了。 白小戮又撇了眼柳清莲,对着笑盈盈的掌柜用手机翻译道:“再加一间房。” 尾音还未结束,柳清莲便将他整个人扛在肩头往楼上行去。她力气出奇的大,像是洪荒,像是骇浪,怎么也震不开,她就像猎人,他就像猎人身上奄奄一息的雄狮,但还是在垂死挣扎着,只不过张牙舞爪的动作在老练的猎人面前毫无力度可言。 从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冷然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也笑着上楼去了。厉明雨一直以为那夜醉酒不省人事后将自己许给了雷厌奚,就直接牵着人家的手上楼。 到了房间内,厉明雨正准备脱外套,忽然醍醐灌顶般的拉起衣链,怔怔的望向后方,雷厌奚此时的平静看起来有些呆滞,令人觉着可爱,她问道:“你怎么了?” 厉明雨苦笑道:“那啥?我就睡地铺吧!你睡床上,地板硬。” 雷厌奚说道:“为何不一起睡?若不是这些破事,我两应该是夫妻了。” 厉明雨脸色都憋青了,太阳穴的血光疯狂涌现,又慢慢在脸庞泛起殷红,他捏着衣角说道:“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是我怀疑你,我醉酒那天······” 他隐约觉得很怪异,担又说不准是什么,像雷厌奚这种人怎会如此心安理得的与自己共入欲海。更何况那日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雷厌奚一人清处,便浅浅淡淡的觉着没那么简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雷厌奚打断道:“没有。”说得极为平静,和以前一样,但是那种呆滞可爱的感觉荡然无存。 厉明雨脸都黑了,他说道:“那晚上我······我懂了,所以是你骗我,又为了什么?” 雷厌奚说道:“酒后吐真言,你说你喜欢我。我也是为了得到你,不得不这样。” 此时厉明雨已经怔住了,哑口无言,雷厌奚继续说道:“怎么?后悔答应和我结婚,还是觉得我骗你是错误的,如果不喜欢我,你大可不必拐弯抹角,我也不喜欢那样。” 厉明雨说道:“也不是后悔,你这么好,喜欢你的排到罗马来了,我······当然也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我······” 我什么?以他骄傲的程度说不出口,因为他真的不配,对于一个千金俏佳人突如其来的喜欢让他茫然失措。在当今社会,他既没有冷然那样绝代风华的容貌,也没有柳清莲那样强盛可怖的实力,更没有白小戮那样处事不惊的冷静。 还是孑然一身,净身出户,若不是中国**的供持,他早已流落街头,论他种种,皆配不上雷厌奚,但就是那透在骨子里的,于命运作斗争的那股劲感染了雷厌奚,雷厌奚偏偏就是喜欢上了他。 他眼里含着泪光,怔怔的望着雷厌奚,哑口无言。 雷厌奚说道:“我不会像柳尊者强迫白尊者那样强迫你,但是你不嫁过来,必定要沦为冷家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想清楚吧!” 厉明雨指尖捏着衣角,早已成了玉色,额头泛起冷汗。雷厌奚望着他此刻有些惊愕的神情,暗自窃喜,便继续说道:“冷家三小姐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哥哥,嫂嫂都敢谋害,你过去了,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 厉明雨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交往些时日再说。” 雷厌奚慢慢走上前,将厉明雨推到床上,说道:“不妨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如何?”听她的语气更期待,更魅惑。 厉明雨赶忙直起身子,大声说道:“谁要煮熟饭?你自己说的不会强迫我的。” 雷厌奚说道:“我改主意了。怎么,不爽啊?” 厉明雨汗如雨下,不自觉想起去年冬天躺在雷厌奚床上的事了,这是永远无法忘怀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感觉,当现在仿佛身上还有着什么在窜动,瘙痒至极。他赶忙说道:“不行!你不能这样欺负人。我不管,我坚决反对!” 雷厌奚说道:“谁管你!”说完就将他压倒在床上,厉明雨惊慌失措,却毫无他法,她开始疯狂的亲吻着他,她的身子一直很冰冷,触摸着厉明雨燥热的皮肤,两人都有些说不出的舒适。 她起身时,说道:“你也是个人,我无意要欺辱你,不过压你身上挺舒服的,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睡了。” 说完厉明雨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自己觉得很卑劣,为何自己会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她此时趴在自己身上那股柔软绵密的感觉真的令人魂牵梦绕,该怎么办? 慢慢的,雷厌奚的红唇堵在他耳边睡着了,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还在想怎么办。 不过要不是身上那人的身子一直都是冰冷的话,他估计早已热昏了头。 此时在柳清莲和白小戮的房间内。白小戮将柳清莲和金冉心,还有冷然、雷厌昊拉到一个群里。几人开启qq电话,金冉心诧异道:“还差两人,他们呢?” 雷厌昊说道:“人家两口子好不容易见一面,就不要打扰他们的春宵梦了。”他说着很低沉,隐晦着自己还是单身狗没人要的忧伤。 金冉心这才思虑过来,转而说道:“我和清莲来的时候,查出两件事情,我来说第一件,二十年前有一个犯罪逃逸者,最后查探到的地方正是埃及境内,因为是个普通小偷,又在战火连篇的时候跑到他国境内,警察就无心追查下去,我和清莲来时,特地查了那个人的入境记录,发现一个死人······” 冷然打断道:“死人!?这是个什么鬼?” 金冉心说道:“听我说完,是一个死人的身份过境的记录,随后一个月内就收到埃及胡夫金字塔的这个传说。” “我们查监控通过扫描发现了那个小偷易容过境,而他用的身份正是他死去的父亲。你们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谁有闲心去查那些,有些时候,有飞机票就能出来了,管你真实身份是谁,那些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 柳清莲说道:“我来说第二件事情吧,是关于天衍的,万衍生这个人在三十年前柳姨的医院呆过,神经科。我前几日找到了他的报告单,重度妄想症患者。” “而他还在医院的时候,那个偷偷过境的小偷和他同一间病房。小偷的名字······叫······王涩涳。而且两人在高中时候就相识,几十年前国家禁止的人体转换技术就是他们提出来的。” 雷厌昊讥笑道:“噗······王——色——狼——哈哈哈哈······” 雷厌昊笑过之后,白小戮说道:“这个世界还真是······讽刺。” 其他人都知道他指的讽刺是什么,就比如两个病人,精神病人,一个向往完美无瑕,万人景仰的神仙天堂;一个向往恶贯满盈,尽露欲望的人间地狱。他两表面看似截然相反,却在某种层度上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强度精神病患者,都对自己觉得的美好愿望有着极大的憧憬。 几人叽叽嚷嚷的商量好大概策略之后,便挂了电话。 柳清莲说道:“你看你这裤衩儿,干嘛出门穿那么随便?” 白小戮说道:“懒······说正事吧。” 柳清莲笑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正事?” 白小戮冷呵一声,说道:“这一切太违和。先从柳姨说起吧。” 柳清莲眼神一凝,深邃的望着他,随后显得风轻云淡,只不过眼神一直飘忽不定,说道:“人都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白小戮说道:“那就说说她生前的事迹。” 柳清莲说道:“都老夫老妻了,我也不打算瞒你了······哦!也不算瞒,是你没发现而已。五十多年前的时候,伟大的柳院士提出一个假设--细胞持续生长。后来实践了,但是她后来发现用在人体身上会不兼容,反而会让人体苦不堪言。” “她又开始深造,发现了一个新元素,能将细胞原本维持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从而墒的变量永远无法掺和这个细胞值。” “但还是不能运用在人类本身,于是她和团队的那些叔叔阿姨们准备创造一个类似人体的新物种,我后来就诞生了。” “但是他们实验被停止了,因为我出现以后他们需要的精力,时间都太多,我到像是一个牺牲品,与普通人类男性也不兼容,于是她们就没有继续创造下去,我就在家里待了十八年,直到······” 白小戮忍不住打断道:“直到我出现,我的身体与药物可以融合,但并不完美。” 柳清莲说道:“嗯,对。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得精神病,然后遇药沉睡七年的原因。” 白小戮说道:“那汪贤先生······” 柳清莲笑道:“他暗恋柳姨。不然你以为你跳站台后他为啥要把你接回家?” 白小戮淡笑道:“也是。” 两人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床很大,但两人挨得很近,靠内的手臂紧紧贴合在一起,白小戮的身子很冰凉,所以两人过了许久也未曾流汗,只是,沉默了许久。 柳清莲照旧打破尴尬,她极其狐媚的笑道:“故事说完了,来谈真正的,所谓的······正事儿吧!” 柳清莲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养萌萌的时候,户口本添了我的名字儿。所以,才迟迟不肯与我去领结婚证。” 白小戮不禁脸泛微红,瞳孔瞪大,喉头翻滚,有些惊愕又激动的苦笑道:“那啥······隔壁都睡着了,还是赶紧睡了吧?虽然现在是大白天,我毕竟快两天没睡觉了,你看你从飞机上下来也挺累的,要不······” 柳清莲骑在他的小腹上打断道:“想什么呢?姐就随便说说而已,你激动什么。” 白小戮冰冷的身子瞬间燥热起来,面红耳赤,他赶忙解释道:“谁激动了?还有,你都骑人家肚子上了!你还······” 唔唔唔唔······ 柳清莲用嘴堵住了他的唇。白小戮感觉整个人瞬间都融化了。柳清莲的力气奇大,死死的将他这只小猫咪摁在床上。 过了不知多久柳清莲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白小戮赶忙说道:“我还有问题,为什么没有官方的人去查金字塔,只有些好奇的普通人,还有你们所知晓的那个传闻,是怎么回事?” 柳清莲没有松手的意思,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传闻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至于查金字塔,国内忙着战事,没那时间,这边的人,可能从中获取某种好处,或者是进去了也出不来吧?总之,他们不可能为了查人口失踪而将胡夫翻个底朝天的。” 转而,那股清香慢慢从身上溢出,她唇瓣慢慢堵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是姐的,跑不了了,蠢猫。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就被我牢牢锁住了。嘿嘿。” 白小戮为权宜之策,说道:“等等,这次······我来。” 柳清莲狐疑的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这让白小戮感到尴尬,不敢正眼望她。他学着柳清莲以前那样压住她的身子,捏着她的手腕,两人四目相对,明眸中泛起爱欲的濡湿。 白小戮苦笑一声后,双手借力起开,跳下床去,赶紧跑向门边,奈何柳清莲反应奇快,在白小戮握住门把之时,柳清莲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住白小戮握住门把的那只手。 “想跑?姐还没答应呢!话说,你刚才这个跟谁学的?”柳清莲厉声说道。 白小戮生气的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柳清莲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是柳姨的利益品,现在是我养的猫,成么?” 白小戮即便知道她在开玩笑,可还是咬牙切齿,他厉声道:“今天我就偏不来,你又能拿我如何?” 柳清莲慢慢松开手,说道:“我的笼子里不会有其他小猫的,我也不会对你太过分的。” 白小戮快急哭出来,紧皱眉头,脸庞憋得通红,白眸里泛起血丝,他大吼道:“你这算什么?不过分······呵!你跟我说这不过分?”软软糯糯的声音只要不是嘶吼,听起来总会让人想歪。 柳清莲将他扛起,便走向床边边说道:“你呀!乖乖听姐的,不会亏待你。” 她将他摔在床上,此时门外的金冉心说道:“你们让一让,我都听不见了。” 几人早已被房内的腥风血雨惊醒,畏手畏脚的倚靠在狭窄的门边。雷厌奚拉紧厉明雨的手说道:“你想试试么?” 厉明雨顿时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脸埋进面前被遮挡的阴暗中。雷厌昊笑道:“别告诉我在房间里这么久你们什么都没干。” 厉明雨怒吼道:“大爷的你想哪儿去了!?”雷厌昊撅着嘴不说话。 冷然阴险的笑道:“话说爸爸睡了几年,能行吗?” 厉明雨说道:“在不行也比你那儿行。”冷然也撅着嘴多哼了一声后不说话。 此时雷厌昊敲了敲门,柳清莲出来开门,几人瞪直了眼睛,她头发散乱,空气顺着她的身子过来都是濡湿温热的,汗水氤氲朦胧的勾勒出那完美的身材,让人眼睛拐不着弯儿,几人不由咽了咽口水,就连雷厌奚都怔了怔。柳清莲下意识拉了拉夸下肩去的衣服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怪尴尬的。” 金冉心讥嘲道:“堂堂阴山柳尊者竟如此衣冠不整,简直恬不知耻,枉为人师啊!” 柳清莲苦笑着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冷然说道:“妈,不是我们故意要打搅您的好事儿的,只是真的睡不着,太吵了。不过您别说,白叔的叫声挺好听的。” 柳清莲贴近他说道:“谁叫这里不隔音,怎么,怪我啊?” 冷然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怎敢怪您呢?嘿嘿。只是,能不能等回家去了您在那啥?” 柳清莲说道:“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今天中午就出发。” 柳清莲回房后,看着白小戮蜷缩着,害怕的捂在被子里,样子很可爱,忍不住笑出来,可白小戮一点也笑不出来,自己就算不是玩具,却被当玩具一样来糟蹋,实在太卑微。 柳清莲慢慢爬上床来说道:“真的是,裤子都还没脱人就过来了······行了,不逗你了。快睡吧,中午出发。” 埃及的一天都是炎热的,整个罗马的空气都被炽热的空气紧紧的包裹着,它就像依偎在这里面的襁褓,长不大一样,读不懂人们的心情。 更不用说正午的烈日炎炎,光晒着不活动都能让人汗流浃背,全身瘙痒难耐。 白小戮醒目半瞌,眼眸中含着两泓濡湿的潮红,像是风儿将潮水推向沙滩,要从他眼眶溢出一样。氤氲朦胧中看着她的面若芙蓉蕖的脸庞,媚不胜收,看着锁骨间泛起的汗水,她整个人都是汗涔涔,还紧紧抱着自己,蓦地感觉燥热难忍。 他不忍叫醒她,因为此刻汗水朦胧的她几乎是完美的,白色的衬衫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她的发鬓早已与白小戮的头发缠绵撕膜。 他看着她额头泛起汗滴,逐渐顺着脸颊流至嘴角,为这水灵灵的艳唇增添了几分诱惑,便经不住那诱惑,那滴汗珠被他轻吻这点小心翼翼的举动惊醒了柳清莲。 “干什么呢?”柳清莲迷迷糊糊的说道。 白小戮赶紧侧过身子,说道:“替你擦汗。” 柳清莲乜过眸字,狐疑的笑道:“本姑娘都看见了,心口不一的小笨猫。” 白小戮蓦地睁大瞳孔,喉头翻滚,提起气息,在嗓子眼噎住了,沉默了会儿,又赶紧将头埋进被褥里。整个过程,很笨拙,但是很可爱。 柳清莲:“······” 过了会儿,柳清莲安抚道:“好了,快起来了,是在帮我擦汗,快起来了啦!” 被子里的人抽搐了一下,又不动了,仿佛这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早在东院之时,白小戮的脸皮绝对的厚,怎会因为这么一小点事情而尴尬的捂在被子里。如今,人老了,脸皮也跟着遇的事变得薄了。 变了许多。 太多。 柳清莲拍了拍他的屁股说道:“想来就来嘛!怂啦?” 被子里那人大吼道:“谁怂了!?不对,谁想来啊?” 柳清莲淡笑着轻叹口气,下床走到门边开门,又回来将裹着被子的白小戮整个抱起,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襁褓,走出门外,众人一脸诧异的目光望着她。 “没办法。”柳清莲说道,“叫不醒他。” 下楼后,柳清莲出钱把被子买了后,扛起裹着被子的白小戮与剩下几人一起出去。 柳清莲的手心早已湿透,白小戮更是全身汗涔涔的,柳清莲轻叹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白小戮好面子,对任何让自己尴尬的事情心有余悸,就连坐车回家,没有人同自己下车,都会害怕。 但就是这样从大大咧咧到缅甸,开始收敛,开始害怕,开始将自己封闭的,开始知羞识廉的白小戮才会让柳清莲感到可爱,想要摸索,了解。 开始想通过极端的方式想剥开他的胸膛,洞若观火的望着他的内心,开始想知道那颗被玄铁寒冰包裹着的内心,是否也像表面的那样令人心寒。 烈日不由让人望梅止渴,柳清莲慢慢想起在东院的某个深冬,凛冽寒冬,却未曾飘过半片白花,只是空气中白雾茫茫,让人很不自在。 白小戮在温暖的床榻上呼呼大睡,柳清莲则是早已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工作起来,那天的前一夜,白小戮头疼欲裂,喊叫的撕心裂肺,若不是整间屋子都是隔音的,估计隔壁的几人要过来笑骂了。 柳清莲抱着他,轻抚他,给他讲故事,无一处不是温柔,无一抬眉不是含着湿红的泪水,无一一个举动不是在吐露内心的害怕。 怀里的人颤抖着,哽咽着,抽泣着,像一个得了重病的小孩,在接受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此刻,柳清莲当真是上苍施舍给他的一块舔舐不尽的蜜糖,甜而不腻。 慢慢的,她的故事停了,转而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啊戮?跟我说说,好吗?” 白小戮哽咽着,紧抿着唇,过了会儿,看着及其难受,他坚持咬牙道:“鬼。” 他没有如实相告,也只有这样,或许柳清莲会觉得舒服一些。柳清莲看他神情有些恍惚,说道:“鬼吗?好了,没事了,这世上没有鬼。” 她开始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传给他,让他安心。 慢慢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疼痛消失了,两人在恍惚朦胧中睡了过去。因为白小戮,柳清莲每天都很累,却未曾吐露过半点心酸,也没有什么依旧笑面春风,令人觉着悠闲快活。 到了那日中午,柳清莲打饭之时遇到一位主任,那名主任面色紧张,他赶忙指着旁边的学生说道:“不好意思啊院长,家里有急事,那名学生是今天转进东院的学生,麻烦您了。” 柳清莲笑道:“那您忙吧,这边交给我就行儿了。” 他带着这个相对平常转校生较为特殊的学生处理完手续后,便到了下午,又有许多事情,白小戮却还未醒。 她忙完自己的事情,又想去叫醒白小戮,不过看着他蜷缩在床上睡得很踏实的样子,便不忍心打搅,就替他把该做的事做了。 到了深夜,伸了个懒腰,望向旁边的饭盒,打开,庆幸还是温热的,吃完自己的饭食时,又将另一盒给白小戮的放到他窗边,出去透一下气,回来看着被噩梦惊醒的白小戮,如饿及了的豺狼虎豹般吃着晚饭,便露出一天里最粲然开心的笑容。 而后······几乎每一天都这样,因为白小戮偶尔有几周会正常些。 一滴冷汗打入胸脯,将柳清莲从陈年旧事中拉了回来,喟然长叹。她并没有忍悲含屈的委屈,更不会生出冲冠眦裂的愤怒,只有平凡,如普通人家那样起早贪黑的平凡。 又不由得想起一首歌: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然后又想到:如果白小戮知道自己的好,应该会被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气到吐血,想想就好玩,不过,或许自己最清闲的日子,只有啊戮沉睡的日子吧。 是啊!为一个人鞠躬尽瘁犹如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机器人每天只能自我安慰到后来换来的只是那人抛下自己然后那人便查无所获行踪杳然像是人间蒸发这样的行为怎能让人不感到心寒? 怎能!? 即便再坚强,心也会有死掉的那一天。 不过,柳清莲很庆幸,她挺过来了,靠着自己对白小戮的爱,开始是纯粹的,后面的伤心的,现在或许是肮脏的,爱,挺过来了。她靠着这份爱,挺过来了! 柳清莲非常清晰的晓得她是他们八人中实力体术最为强大的一位,所以更要守护好大家,一个好兄弟已经在出生入死中,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牺牲了,她不能在被动下去,需要的就是奋勇起身,竭力反抗。 她这样想着,转而又长吸口气。 白小戮渐渐觉得不热了,兴许是脑子里钻出了太多东西。 比如。 为何单纯高贵的,当真濯如白莲的她如今怎么又会变得这般引人诱惑--是妖娆般的诱惑,是令所有人亲近的诱惑,是在人死后也风流的诱惑。 转而心低嘲弄般的自笑:也是,出淤泥怎能不染? 怎能!? 就像是一处溢着滚滚熔岩的火山口,人后知后觉的进去,出来已是面目全非。 想想当初,恍如隔世。唯独不变的,是那颗依旧深爱着某个人的心,哪怕那颗心早已伤痕累累,哪怕那颗心早已物是人非,哪怕那颗心······不在清澈透亮,那也是深爱着某个人的心。 要说,谁不想在云雾缭绕的仙地做自由快活的闲云野鹤? 他也想,还要与爱人做那令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他也想,与柳清莲在清净稀人处,欢声笑语。 他怎么不想?比起每日打打杀杀,为明天的太阳争分夺秒,开启度日如年的生活;比起每夜惶惶不安的睡去,梦中死寂般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比起每日从血泊中蓦然站起,眼神闪烁,害怕,愕然······他怎能不想? 他想,平凡到永远。他也想对柳清莲说:我会一直都在,我会陪你从黎明直至黄昏,从黄昏直至黎明,在直至羽化归仙,直至世界崩坏覆灭,直至宇宙陷入混沌,我会一直都在。 想着想着,时间过得飞快,明眸中光泽四窜,便窜出那巍峨耸立的胡夫金字塔。 金冉心笑道:“想当初那些人还算有良心,炮火连天也没有有意损坏这金字塔。” 雷厌奚吐槽道:“要是毁了就没有那么多破事儿了。” 今日周围空空,毫无人烟,几人翻过围栏,看到金字塔半腰出那个洞口。雷厌昊说道:“会不会有鬼啊?姐姐我怕。” 雷厌奚竖起手指摁了摁他的脑门。 她说道:“好了,别闹了。分两批人。厌昊和明雨同我在外面等,给老者让路。” 白小戮笑了笑,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如同疾风,扶摇直上,须臾便到了洞口,转头大声道:“这身躯越来越适应了。下面有光,我去探路!” 柳清莲和金冉心也随即而上······ 雷厌昊对冷然说道:“大叔,您怎么不上去?是不是······” 冷然说道:“谁大叔?我和你姐一样大!” 雷厌昊笑着不说话。 在塔内。 几人顺路走着,周围灯火缭绕,有着钢铁做的物器,看着不像是有着远古历史的样子。但却是死寂,阴森,令人毛骨悚然。几人便不由得敛息凝神。眼眸中光泽流动,自己的观察着周围。 白小戮下意识回头扫过柳清莲,蓦地瞪大瞳孔,大惊:“不是······你穿高跟鞋来的啊?!” 柳清莲佯装失落的样子说道:“什么嘛?姐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 白小戮走过来直接将她背起,朝前方走去,望着柳清莲贱兮兮的笑容,金冉心很是难受,咬了咬牙,跟着过去。 金冉心一直都是孤单一人,仿佛对于找男朋友这种事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嗤笑于那一对对情侣。对于她来说,一个人很好,想玩什么玩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对于情蜜到做龌龊事,那些她是不会感兴趣的。只是不会像白小戮那样不苟言笑,冰冷如冰。 父母在逝世前早已谴责过她。 大多时候都在说:“啥时候给家里填个大胖小子啊?” 连爱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大胖小子了。 对于父母那些年对她说的那些她自以为的蠢话,现在竟有些心有余悸。她真的想要了。 想要爱于被爱。 她不会老,她长得很美,可以匹敌腊月的寒梅,她性子也烈,及烈,像厉明雨那夜轻酌的酒水,入喉便辣得不成样子,如腹便醉得不省人事。 她在网上看过柳清莲与白小戮的一些流言蜚语,但从中总能窜出几个真实的--比如柳清莲强迫白小戮后两人不得不在一起。 虽然没有实证,但大概也就那样了。这让金冉心开始萌生出某种罪恶的想法。不由内心暗自吐槽︰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她觉得前面这两人的爱情来得太简单,无非就是女方白给,男方接受。先确定关系,再去寻求对方的爱。 想着口腔开始发涩,便抿了抿唇,放空一切,跟着两人走去。 前方有一楼梯,几人顺着下去。 走了许久,白小戮狐疑的问道:“真的有王涩涳这个人么?” “我们确实查到了这个人。”柳清莲说道。 金冉心怒道:“只是这样太不尊重女性了吧!” 白小戮说道:“只是莫名想到几十年前。许多作者出的那些书。男主后面左拥右抱各种美人儿,而且都是通过有些迫不得已的手法得来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性别上的歧视莫名感觉有些严重了。” 柳清莲笑道:“那恰恰反应他们那龌龊的思想,自嗨到疯狂了呗。总之,反正不管我的事儿。”柳清莲到显得风轻云淡,但白小戮这种内心容易导入感情,伤春悲秋,却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总会心有余悸。 走着走着,几人好像听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传来的一丝低嗥,几人神情恍惚了一下,这声音参杂着无尽的恐慌,很残忍,让人莫名难受,想要哭泣。柳清莲也顿时笑不出来了。 然后几人沉默,死寂,悲痛,无奈的默哀。 白小戮和金冉心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金冉心似乎是在哽咽,她说道:“能回去么?我不想看到。”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令人可入骨髓的痛苦,那是替人类无可奈何的默哀,最气愤不解的是:造成这一结果的是······人类······ 是同类,这不是自行残杀,这是毫无人道,妄活于世,这是非常荒谬的。同为人,那人为何要······难为人。 几人沉默了半响,柳清莲眼神异常坚定,寒芒在眸中随光泽流动,她厉声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尽自己的一份力,因为我们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不同的欲望 低嗥变成了羞耻的嘶吼,呻气吟叫,细听,里面参杂着少女的哭喊。几人慢慢走进。 “又是哪些美女入了天堂了?”这声音像是宫里那些年轻太监的声音,但却莫名刺耳,入针搓耳膜般难受。前方没有灯光,从暗处出来一个佝偻身子的人,面泛憔悴,像是瘦骨嶙峋的老者。 他又发出那人不鬼不鬼的声音:“我前些日子在网上见过你,白小戮。” 白小戮面不改色,只是白眸中生升起寒意,且已经咬牙切齿。 他将柳清莲放下。说道:“是我,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这样想,把人当什么了?你养的猫?” 那人笑道:“我和你不同。我想的是,人性本来的欲望,将它无止境的放大。当然,如果那些房间里关着的美女们有能力,同样可以把我关起来往死里搞。倒是您,一把年纪了活着不累么?” 他说的振振有词,彷佛就是真理。白小戮捏气拳头,指甲入肉,汩汩鲜血却被堵住,丝毫没有空间。他大怒,说道:“没你这种人自然不会累。不过,人性、欲望?呵!只不过是你做这毫无人道之事的说辞罢了。天堂是属于所有人的,她们可曾愿意!?” “我可不曾认为天堂是属于所有人的,而我只是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天堂罢了。她们喜不喜欢关我屁事。”他始终显得风轻云淡,似乎别人的痛苦全不关己。 这让三人为之愤怒,却又无奈。白小戮说道:“王涩涳!这是错误的。她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她们何尝不是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老父亲的儿女?你这和混蛋有何区别?” 王涩涳笑道:“哈哈哈哈,我想您可能搞错了一个观点,现在我才是她们的父亲,至于她们的母亲,早就死光了。” 几人蓦地瞪大瞳孔,似乎想到了什么。 确实,他说得不错,这里这样差不多四十年,四十年前他抓的都是没有新药重塑的年轻女性。强迫她们,然后逼她们生下婴儿,男婴斩之,生过孩子的妇女,在逼迫她们将孩子带大些,然后除掉。 至于那些女婴,他会喂养她们,直至她们迎来初潮,步入青春朝气蓬勃的少女时期。在将自己那无休止的欲望对她们释放开来。 柳清莲凝神说道:“不对,你是如何将她们带大的······我懂了,你勾结了那些歹徒,他们也可帮忙。你们狼狈为奸!而且······”初为人母的柳清莲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索性不说。 王涩涳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柳美人就是厉害,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们这可不叫勾结,只是交换利益罢了,何来狼狈为奸一说?” 他继续说道:“欲望产生痛苦,而化解痛苦的方法,便是符合欲望的驱动,去做想做的事。说实话,我对柳美人,爱慕已久了。” 柳清莲只觉得浑身哆嗦,像电流窜到从头部窜到尾椎骨,一阵发麻。 白小戮笑道:“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还有,欲望是要限制的。” 王涩涳说道:“不不不,欲望不能限制,那样只会更煎熬。就像一个孩子,使劲的舔舐和吸允着糖果一样,那同样也是欲望。如果遏制,那只会更挣扎。” 白小戮说道:“人们要永生,便在2042年基本上重塑全人类。这是欲望,人们要高质量的生活,袁隆平老爷子便造出杂交水稻,人们要什么,会出现什么,这是欲望,大众的欲望,对全人类都有好处的欲望,那便可以实现,便要去实现。” “但你,是恶魔,是将那些无辜妇女带入深渊的魔鬼,这也是欲望。但你这,是错误的。错的不是欲望,你要懂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语速愈来愈急。更像是争锋强答,各露锋芒。 王涩涳加速回答道:“对、错?何为对?何为错?您现在谈这个,未免有些牵强了。” “大众心之所向便是对,令人厌恶便是错!不牵强。” “大众?大众都不曾见过我,何谈大众啊?” “他们会见着你的。” 话语停歇,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味荡然散去。因为王涩涳无话可说。 是啊!屈指可数的强者来了。那世人会见到你,会认识你,会将你绳之以法,会斥责你,无休止的辱骂你,将你带入深渊。还不够,远远不够,要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端,还远远不够。 他们会见着你的。 这话刻骨般回荡,王涩涳开始害怕。但他佝偻着身子,在黑暗中低着头,便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开始狰狞。 但他们看见他慢慢背起了双手,柳清莲大喊道:“跑!”尾音还未结束,头上的巨铁骤然掉落。 “轰”的一声后,只见柳清莲高举双手,撑住了这巨铁,大概千斤有余的巨铁,竟被她一下接住,她说道:“这里太窄,你们去追他,我将这铁带出去。” 两人便朝前追了去。 柳清莲便扛着巨铁向外疾步冲去。过了一会,雷厌奚等几人听到巨响,蓦地抬头,发现柳清莲将一块巨铁向下丢去,又转回头,行色匆匆,很是仓促。她对身后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雷厌昊拉住住她的手,说道:“姐,你在这陪姐夫,这种事,我和冷然去就行了。” 冷然笑道:“我觉得不错。” 厉明雨说道:“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子,碰到那淫贼不好。” 雷厌奚推开雷厌昊的手,说道:“冷然你看着他们,我将新项目的股份分你一半。” 冷然毫不客气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老板放心。” 雷厌奚现在是她们家产业的老板,要说她开发一个新项目,那是所有圈内人都想投资的,这么好的机会,冷然可不想错过,自然毫不客气的答应。 冷然是强者,雷厌奚走后,雷厌昊便和冷然周旋起来。但不敌其十分之一。 厉明雨吼道:“如果是萌萌,你会去帮忙的!” 冷然笑道:“可惜,她不是萌萌,她是老板。” 厉明雨大怒,咬牙切齿,怒骂道:“臭不要脸的,看今儿老子不把你打得叫爸爸!” 说完便如同疾风向前越去,直冲冷然要害,但他反应极快,顺势拉住厉明雨的手甩开,还讥笑道:“厉明雨,你不会真以为狂练那么多年你还能超越我吧!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厉明雨小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好的营养,都是上了大学以后东院的伙食很好,配上锻炼才慢慢强壮起来的。自然不敌冷然。便越想越气,冷然的话无非是想激怒他,他成功了,厉明雨很生气,身法便更暴力,恨不得将冷然撕成碎渣,在脚底践踏。 可追中,冷然凭一己之力锁住两人,笑道:“乖,等白叔出来之后,等那个淫贼被绳之以法之后,一切都会结束。” 雷厌昊冷呵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眉宇更加锋利。厉明雨则是破口大骂:“冷然你个不要脸的,臭狗屎你,我操你大爷,赶紧给老子松手,不然······”就这样一直骂。冷然没有管他,就任由他这样挣扎发泄,这样他也舒服些,他望向金字塔半腰 此时在金字塔内。 白小戮和金冉心追赶着,途中蓦地瞪大瞳孔看着周围触目惊心的一切。 这像牢房,两边都是牢房,里面是穿着残破薄纱的女子,小到初为人母怀里的婴儿,正吸允着自己茫然无措的母亲;大到二十来岁,垂头丧气,眸子空洞无神,身材瘦小,浑身浸着斑驳血迹的女子。他们不能停下,可越到后面越不忍直视。 有几名女孩,眼帘轻扇,里面闪烁着泪花,浑身伤痕,腿间迎来初潮,却无声哭泣着。她们的腹部隆起,有些则是疼得撕心裂肺,却是无奈的呐喊。 金冉心深知不能停下,她潸然泪下,明明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自己的心脏却犹如刀绞,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万蚁啃噬般的痛苦。白小戮边跑边说道:“不要看!” 她甩头坚忍着,她在煎熬,像是身处刀山火海,痛苦万分。 直到在地狱尽头,她们看到楼梯,便顺着下去。 雷厌奚此时慢步走着,顺手劈开牢门的锁。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感觉度秒如年,内心复杂。 突然,一名二十来岁的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冲过来哭喊道:“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了!”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以至于她在嘶吼,雷厌奚赶紧掺扶着她,望着她怀里的男婴,轻巧瘦弱,像是刚生下来不久的样子。那人想说话,但是说不清,她在哭泣,那是看到希望的喜悦,是惊喜。嘴里含着血,她依旧在嘶吼着。 雷厌奚慢慢从她怀里接过那名男婴,她很丑,丑到令人厌恶,她笑着,却笑得很粲然。雷厌奚的内心在挣扎,前面还有许多,自己救不了这么多,如果救了这个,你前面那些包含着希望的人们会怎么想。 然而当她望向那些人的,内心便更复杂了,没有怒气,没有怜悯,只有莫名的纠结。那些人,眼神空洞,似乎什么都不懂,她突然想到:那些人长期在这里生活,吃喝拉撒都在这目测方寸之地,这里便是她们的春夏秋冬,她们没有世俗的爱,更不懂爱与被爱,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只知道繁衍生息。 还在深思熟虑之际,齿轮般的巨响将她蓦地拉回现实。她听到牢房后的墙壁有响动,望向那名奄奄一息的母亲,猜到了什么。她望向身后,蓦地瞪大瞳孔,自己劈开牢门,那些人却没有丝毫要逃跑的一丝。转而又想:或许,死掉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她敛眉,喟然长叹,抱起这名男婴跑了出去,不曾回头。只听后面的人开始嘶吼,尖叫。然后被墙厚的利刃刺穿死亡,一瞬间血肉横飞,她将男婴紧紧的往自己怀里护送,不让他沾到半点血渍。 同普通人不一样。雷厌奚没有冲冠眦裂的愤怒,她更不会怜悯,或许只是而是改变一生的那件破事让她觉着此刻很挣扎,故而萌生出一个想法:见一个渣男杀一个。 她跑下去,听见前方急促的脚步声,便加速,将先前发生的事儿抛掷脑后。 几人追赶着,很快前方一片开明,他们从另一座金字塔出来了。白小戮大吼道:“冷然!”冷然赶忙松开两人,朝前方冲去,雷厌昊和厉明雨绕路包抄,白小戮眼疾手快,不一会儿将王涩涳按在地上。 “姐你没事儿吧!”雷厌昊问道,几人转而望向她怀里的婴儿。 她沉默了会儿,说道:“她比我还小,就生下这个,其他人都死了。”说得很平静,可瞳孔深处似乎生出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厉明雨垂头丧气,无奈怒吼道:“他妈的这厮好不要脸!狗日的。” 此时,白小戮将那人击昏,问道:“清莲呢?” 众人向后望去,只见柳清莲抱着一位女子,那名女子面色泛黄,奄奄一息,下身还流淌着鲜血,上身裹着柳清莲的外套,她走过来,神色惘然,眉宇蹙得及深,低沉的说道:“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她。” 雷厌奚眼前一亮,说道:“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托我将这个就出来的。” 白小戮说道:“这名母亲活不过半小时,她不是新人类。两个字,没法。” 白小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怎么现在才出来?”语气有些生气,因为王涩涳那句“我对柳美人爱慕已久了”使他耿耿于怀。 原来,刚才柳清莲出来丢铁回去以后发现一处暗格--在里面越走越开朗,直到发现,里面竟是那些歹徒余孽,便全都杀了。出来后经过牢房,发现墙壁晃动,救出这名母亲,还没来得及反应,余下之人便都死了。她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 转头又望着满眼红肿、满脸泪痕的金冉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或许她们最好的结果,便是死亡,因为外面是未知的世界。至于这名女孩,他因该是不久前被抓进去的。” 几人望向趴在地上那人,恨不得折磨死他,将他碎尸万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然后疯狂的践踏他的尸体。 厉明雨说道:“这回他死定了。” 除雷厌奚和厉明雨外几人几乎是绝望的失落,沉闷。 厉明雨不解,说道:“难道这种人还要放任他不管!?” 柳清莲摇头难受的说道:“他有双重人格。” 这句话犹如天打雷劈,直冲心脉,厉明雨愣住了。 王涩涳有双重人格,如果这个不是主人格,那他本人将不用承受任何代价,而且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这是主人格的机率不大。 厉明雨含泪哽咽道:“肯定的,他都干这个四十多年了,一定的,一定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替这些人感到可惜,明明可以娇滴滴的活在繁华世俗,却要经历这样的折磨。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心如刀绞的感觉。因为那些人也是人,是同类,这是来自同类心灵深处的共鸣。 雷厌奚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他便强忍住了泪水。 白小戮说道:“先回去吧。” ······ 三个月后。 北京。 在医院。 “怎么说?”白小戮问道。 他面色很焦急,白眸含有希望,巴不得赶紧将王涩涳千刀万剐。 可医生一脸垂头丧气,满脸苍白的神情将白小戮拉回现实,他几乎是在哽咽,他说:“这孽种恢复主人格了,人品很好,很善良,白先生,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白小戮深吸口凉气,说道:“我明白了,您先去忙吧。对了,别将这事儿露出去。我会将他安排到我那儿去。往后就看他自己了。 ” “我懂。” 医生闷闷不乐的走后,白小戮怔怔失落的走进去,望着那人,看他佝偻着身子,脸颊是深深的泪痕,像被湍急河水转瞬划过的沟渠,很深,很暗。 深吸口气,白小戮说道:“你可以走了。往后,你可能很难活下去。” 那人说道:“我真的······对不起。”他又开始哭泣。 白小戮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一张营业执照给他,说道:“阴山脚下有家超市,这是工作证件。多锻炼,吃点好的,没人认得出来。” 那人泣不成声······最后历经千山万苦,才强行从齿缝间挤出那两字:“谢谢······” ······ 王涩涳主人格的满腔正气让白小戮须臾觉得这世界很荒谬,该惩罚的人没有接受任何处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真让人恼火,那么那些被他践踏过的人命呢?该如何明目? 一辈子被关在恶魔的牢笼里,被肆无忌惮的蹂躏,然后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人泉下有知却无法释怀。怎能释怀? 怎能? 那是对欲望的发泄,他将雄性对雌性的罪恶的占有欲。 怎能不难?在那些世俗之人的眼中,他这个人永远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恶魔,从地狱爬向人间的恶魔,更有极端的人甚至会认为,他的双重人格不过就是个幌子,是粉饰,他就是不要脸,就该叫世人唾骂,嫌弃,就该被千刀万剐,让他疼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还远远不够,绝对不够······ 就连白小戮,都差点没忍住,想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像豺狼虎豹般狠狠的撕咬他。 但理性终究战过了感性。 难道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不能这样······ 那能怎样? 他想不出来,眼泪便浸满了眼眶,从眼角滑落。 他在哭泣。在为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类哭泣,但该哭泣的不是他,也不是现在这个王涩涳,是那个逃之夭夭的淫贼,是那个恶魔。 他想不到,现在竟然还帮了这人一把。 但他却没有丝毫挣扎。 此刻的他,也只剩哭泣了······ 除了哭泣,也只剩无奈。 那人走后,他站了许久,楞了许久,久久不能释怀。 回到柳家院子,历经此事的人都过来了,只不过柳清莲怀里多了个刚会走路咿呀咿呀的宝宝。 众人望着面露喜色的白小戮便在心中有了答案。王涩涳被绳之以法了。白小戮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大家舒心,这也让他更心安理得。 雷厌奚打开了话题:“那就好,那人死了,便是最好的结果。” 几人喟然长叹,白小戮望着雷厌奚怀里的婴儿,问道:“这小孩儿既然已经被新药重塑,就改送走了。” 雷厌奚说道:“我想养他。” 这句话让众人愕然:一个不会笑的高冷如何将一个婴儿正常的养大?或者说一个平时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不喜欢笑,不爱热闹,直来直去的女人怎会想要养一个婴儿。 雷厌昊说道:“我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信你这个。” 这让人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信她会养一个婴儿,更何况这个婴儿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雷厌奚望着白小戮,眼神坚定不移,她说道:“我明天就去办手续。” 雷厌昊笑道:“不是······您还是我亲姐姐吗?” 雷厌奚望向柳清莲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孩,半天吐出两个字:“可爱。” 众人便茫然了。 雷厌奚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因为可爱,所以想养。” 雷厌昊没羞没躁的说道:“您和姐夫生一个不就得了。您两基因这么好,生出来那不比他可爱吗?”但他说得及其认真,便让人笑不出来。 这话倒把厉明雨给整乐呵了,但也只是心里的乐呵,脸上却写满了尴尬,他此时已经面红耳赤。赶忙说道:“这······你得问你姐!” 雷厌奚说道:“我和他,生自然会生,只是我等不及。我就是要养他。” 厉明雨更害羞了,但他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雷厌昊摆手笑道:“那依您吧!姐姐大人做什么都可以。” 雷厌奚说道:“回归正题,后天厉明雨要入赘冷家了吧。”听这句话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嘲弄。这让厉明雨无地自容,很是难受,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就像是玩具一样,哪儿需要哪儿搬。 厉明雨内心开始煎熬,过了许久,他低声说道:“你会来的吧?” 雷厌奚没有说话,只是嘲弄般的说道:“可能。” 即便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不免还是一阵失落,犹如找不到主人的猎狗那样茫然无措。还很难受。 转眼后日便如期而至。 雷厌奚站在雷家宅子的最高处,望向一处远方,怀里始终抱着一个婴儿,他很乖,没有哭,没有闹,瞪着幼小的双眸打量着身前这个高大漠然,冰冷却又温柔的女人。他望着她,有种莫名的喜悦,很是亲近,头便又往她怀里钻了几分,感受那股柔软的冰冷,便在稚嫩娇柔的脸颊盛满了酒,咿呀咿呀的笑着,很是可爱。 经历过这件事,她望向怀里娇小的婴儿,实在生不起那所谓温柔细腻,如夏日徐徐清风那般温柔的母爱。只是单纯的觉着这小孩儿很可爱,身体早已被她喂的胖嘟嘟的,这哪里是养娃,分明就是当宠物养。 此时,管家走过来,她哈腰道:“小姐,您已经许久没回公司了······” 雷厌奚撇了她一眼,打趣道:“公司······回哪个?” 管家笑了笑,说道:“既然您问了,那就回总公司吧,顺便······”她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对于老板家事更是无需多嘴,免得自讨苦吃,也就噎住了。 雷厌奚眼目了然,周围开阔,彷佛一切了如指掌。 她望向怀里的孩子,说道:“说下去。” 管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见怪不怪般不紧不慢的说道:“您舅舅快当上老总了。”这句话倒是像威胁,如果她舅舅当上老总,就代表他掌握了整个公司,那时雷厌奚就会是丧家之犬,估计连流落街头的机会都没有。 她深知这点,但依旧神情漠然,风轻云淡的说道:“我出生没多久您就来了,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管家说道:“那日我接受完重塑便来应聘了,却好巧不巧的看见您的母亲抱着你。然后就下定决心。只是这些年,却是发生了太多太多。当真恍如隔世啊!” 雷厌奚转过身来,望着她,在雷厌奚面前她显得很矮小,身不及腰,眼神沧桑。雷厌奚说道:“你待我如亲母,要不是你,光靠那个寡廉鲜耻的男人,我和厌昊怎能活到现在,论天下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莫过于此。所以我信你。” “谢谢小姐信任。” 她又转过身去,说道:“差不多了,要开始了。” 管家接过她手里的婴儿,看着她一跃而下,须臾便失了踪影,只陡然闻到一抹淡淡的花香。管家细心的呵护着婴儿,望着雷厌奚的去处,神情坚定。 她不曾移去,不曾抱怨,只是风轻云淡的站在这里,瘦小的身躯被寒风包裹,她穿的较厚,便不会感觉到寒冷,她细心的呵护着怀里自家小姐的儿子,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子那般,悉心照料。 而此时在冷家,灯火云天,十里连绵,人群络绎不绝,想是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厉明雨西装革履。坐在车上,在从柳家院子到冷家的途中,他思虑太多。 她真的回如约而至吗?那个漠然冰冷,那个高大,让人触不可及的女人真的会来吗? 他想着,开始害怕,焦虑不安,开始惶恐,这个路途他觉得好快,希望它再慢点,再慢点。让自己多想想,该怎么办。 他感觉只如片刻,便到了冷家,看着白绸裹身,猖狂大笑,娇纵蛮横的冷家三小姐,却觉得眼熟,明明一眼都没有见过。他蓦地想起电视剧里那些尖酸刻薄的女二,但又想到这毕竟是大小姐,也不会尖酸刻薄,长得与冷然如出一辙,美得雌雄难辨,差点让他失了理智。 竟有一瞬间,他认为这样也挺好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无耻,简直妄活于世。他急得咬牙,难忍,便朝着自己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 下车了,他微抬下颚,趾高气昂的望着冷家众人,人们比肩继踵,就为了看上冷家入赘女婿的真容。却是棱骨分明,气势凶煞,来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友好,便让人有些难受的叹气。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在雷厌奚来之前就解决这段婚姻,虽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会来。 那冷家三小姐当真不知羞耻的拉着他的手,他便顿时面红耳赤,竟有些不知所措,刚才煞气也就被骤然湍急的血液洗刷得不见踪迹了。但公共场合,他又不能将那人甩开。冷家二小姐拉着它朝着前方走去,上面是两名老人,一位温文尔雅,眼目慈祥,是位老婆婆,一位眼目森然,眉间含雪,嘴角却微微上扬,满是戾气的双眸里藏着几分肆意的喜悦,是个老大爷。 他们想是因为年纪没来得及接受药物重塑。 厉明雨看着两个老人便浑身都不好了,却还是通过察言观色,笑了笑。 很苦。 冷家三小姐手臂挽着他的手臂,很紧,那股来自少女的清纯盎然的气息便由这亲密的肢体接触传达过来了。两人漫步走去,周围人眼里尽是鄙夷不屑的眼神。他们与刚才那份比肩继踵的昂扬斗志简直是云泥之别。大概都很失望。 两人走到老人身前,主持人拿着话筒说道:“今天晴空万里,天降祥瑞,是个好日子,我们的两位新人怀着对未来美好无瑕的日子向我走来。那么请问冷娇小姐,您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今后种种,你们都愿相互理解,想护扶持,相互包容,迎接更美好的未来么?” 冷娇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愿意!”她的声音很大,很尖,刺耳。 厉明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又摆正姿态。 主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请问厉明雨先生,您是否愿意呢?” 此时台上的老男人定神望着他,眼目溅起寒光,甚是瘆人。厉明雨此时心急如焚,手指紧捏着衣角,指尖紧成了玉色。他的眉间已经泛起汗滴,顺着面颊汩汩落下。主持人也焦急了眼,摆动着唇形神色慌张的告诉他:我愿意。 突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顶一声喝起:“你敢!” 如雷贯耳,响彻长空。彷佛九霄的云层也被这充满戾气的大吼震得爆裂,向四周散去。 人们蓦地抬头,只见一高大威武,冰冷漠然的女人望着下面,她眼神微凝,蔑视一切,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很不爽,可细看,人们也都噎住了,那闲言碎语夹杂的爆口便瞬间堵在唇齿间。她身着白裙,正好遮掩了裸露的脚踝。 厉明雨更是如沐春风,喜笑颜开,这简直就是惊喜中的惊喜。 因为那人是雷厌奚。 主持人更是惊慌失措,拿着话筒的手在嘴边怔住了,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雷······雷总?!” 雷厌奚望向他,平静的说道:“管账的派你来的吧。”她没有丝毫疑惑,反倒有些嘲讽玩弄的意味。 主持人面色惨白,惊恐万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救如今令人惶惶不安的场面。 老男人缓缓站起身子,仰天大声道:“雷总!好久不见呐!可我怎么记得,邀请名单上没有您的名字啊?今儿,怎会有兴趣来呢?” 他顿了顿,低下头来,背起手,说道:“来就来罢!正好叙叙旧,谈谈您的父亲!”尾音还未结束。 便听见雷厌奚说道:“那个贱货,不配让我提到。倒是冷大家,不必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 老男人咬了咬牙,尽管内心怒气冲天,却还是深吸口气装作温和慈祥的样子笑道:“怎么能说搪塞呢?不过话说回来,您竟然不是来吃酒的,那是来作甚,抢亲?” 雷厌奚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想抢就抢。” 老男人说道:“这么多好男儿都喜欢你,偏偏要他?” 雷厌奚冷呵一声,说道:“如果谁都喜欢你,那他们也都怕你。他不怕······至少不是那种怕。”说完寒风扫过,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下,直达厉明雨跟前。 老男人大喊:“警卫!” 十余名身着防护服拿着警棍的赶忙跑来,可是雷厌奚已经拉着厉明雨寻远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冷娇在后方嘶吼。顿时厉明雨觉得,她的声音没那么刺耳难受了。 途中雷厌奚一直紧握着他的手,丝毫不敢松开半分,与其说不敢,倒不如说不肯。即便被她捏的疼,却依旧满面春风。他笑道:“其实你本可以不让我来结婚的。” 雷厌奚说道:“你的心太软,我就是要让他们颜面扫地。” 厉明雨还是小声嘀咕道:“那冷然······” 雷厌奚诧异,她问道:“你与冷然素来不和,怎么还会考虑他的想法?” 厉明雨顿时脸红到脖子根,他赶忙侧头说道:“才没有!” 雷厌奚说道:“有就是有。” “没有!” “有。” “我不管,我说没有就没有!” “哎!” ······ 两人找了一处歇息,厉明雨侧着头,红着脸,不曾言语。雷厌奚定神望着他,却从表情中看不出丝毫喜庆。她说道:“以前你可不这样。” 厉明雨不解,问道:“哪样?” 雷厌奚收回目光,说道:“我们明儿结婚。” 厉明雨有些茫然失措,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白叔今天好像没来呢?那啥,我去给他道喜。” 欲走时,雷厌奚说道:“等我把家里事儿忙完,就来接你,风风光光的。” 厉明雨已经面红耳赤,只感觉一股电流从头部直冲尾椎骨,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解风情,难道,这就是爱? 他走了,两人分别。 厉明雨快马加鞭,次日便到了阴山。 他走到门外,整理了一下衣着,靠近门时,明明房门是隔音的,却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低嗥,让人浑身发麻,不由让他想起以雪洗面那日,雷厌奚那黝黑完美的身材一丝不苟的展现在自己眼前,便浑身燥热。 他赶忙从门前走开。 此时缪悦卿走来,他望着面色苍白的厉明雨,问道:“厉先生?你······” 厉明雨突然回过神来,强颜欢笑道:“那个,白叔······” 缪悦卿蓦地想起什么,说道:“那个啊!柳老师带着白老师回来以后,除了给我上课,两人基本在房间干那种事,见怪不怪了。但是每次白老师好像都不愿意。我也不知道有着柳老师这么超凡脱俗的大美女这样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说完他突然想起什么,拿着饭盒急匆匆的离开。 厉明雨当然知道柳清莲说的寥寥几字其实隐藏着多少泪水。 他依稀记得在金字塔外柳清莲抱着那名奄奄一息的母亲走过来后回答白小戮的几句话,大概是在说她发现暗格,里面一定没有她简作言语就可以描述的,她只是不希望别人担心,不然出来怎会那名狼狈,她杀世间数万人,见过无数悲欢离合,无数生死离别,怎会轻易为牢狱里的几十人的性命伤神至那般狼狈。 所以厉明雨坚信,里面定是暗藏玄机,柳清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来定是历经千山万苦才出来的。 此刻,他竟生出一种想法,那就是柳清莲把昔日造成的种种压力发泄在白小戮身上,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他是一个特别尊师重道的人,一向奉师言为圭臬,今日这个想法不仅让他觉得自己很龌龊,更是恬不知耻,简直妄活于世! 于是他又开始了内心的天人交战,挣扎焦虑,烦躁不安,甚至开始惶恐。 就这样在内心泛起的涟漪被掀起,于是风起云涌,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安良。 直到咔嚓一声,门开了,他蓦地被拉回现实,顿时脑中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一片空白,又有些茫然失措。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柳······柳姨,那个······我回来道个喜,就是······我不用回冷家了。” 此刻的他在怎么搬动面部表情都笑不出来,内心依旧繁琐的挣扎。 柳清莲拉了拉衣襟,顺了顺两鬓,笑道:“哦,那没事儿了,你白叔他睡觉呢,还是别进去打搅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厉明雨又陷入沉思。 平常人都认为白小戮柳清莲夫妻俩是在阴山上的闲云野鹤,神仙眷侣,是令世人羡慕的。 世人皆知齐逍遥,却不曾想,人亦辛。 谁晓阴山仙云鸟,也曾矗立红尘中。 他们同样是人,也要含辛茹苦,年轻时也曾劳累奔波,也曾想过在一片开阔缭绕,有着大好河山的仙地尺寸春秋。谁不想呢? 他陷入沉思,在门外站立了许久。寒风再次刮起,身后的脚步声将他带了回来,蓦地转头,是寒萌。 寒萌一手牵着吃着糖果冷呵,一手抱着柳清莲咿呀咿呀的婴儿。她笑道:“你看,我都快成带娃的了!” 笑过之后,她望着厉明雨一脸惆怅惘然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么?” 厉明雨苦笑着摆手说道:“没有怎么。就是白叔······”说着又噎住了。 但是寒萌明白他想说什么,便又笑道:“白叔啊!?他呀!和柳姨回来就这样了,想来柳姨实在压抑许久了。哎!”说完,便领着孩子朝自己房间走去。虽然一直显得风轻云淡,但厉明雨看出来了,寒萌也很忧愁。 挣扎了许久,他开门了,眼前的一幕愈发愕然。 他看到血迹斑驳的床单上躺着一个低喘着,蜷缩着身子的男人,他颤抖着,浑身汗涔涔的,看起来很是诱惑,却又觉得他那么可怜,想让人去紧紧的拥护他。 厉明雨诧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他一直觉得干那种事是会让人爽快到蚀骨销魂的。可今天这幕到刷新了他往日的看法,他也开始害怕,开始惶恐,以后自己躺在雷厌奚那张充满着燥热濡湿的床上会不会变成如今白小戮这个模样。 他越想越恐慌,指尖都开始颤抖,他看不下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昔日高高在上,犹如千年冰山不可蔑视的白叔如今变成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细思极恐。 他跑了出来,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过了许久,柳清莲给缪悦卿上完课后,又提着酒壶回到房间。此时白小戮刚吃完晚饭。一脸惊恐的看着柳清莲,苦笑道:“来······来了,吃完饭······” 话还没说完,便被柳清莲用双唇堵住,于是两人开始耳鬓厮磨。她将他狠狠的压在沙发上,开始疯狂的蹂躏他。昔日不可一世,清高自傲的白虎就如同这般狼狈的被压在别人身下,这话要是传出去,白小戮怕是再也见不得别人。 柳清莲很享受,这无一处不是野兽的欲望,无一处不是堕落的罪恶。 白小戮认为这是被深渊吞噬般的恐惧,他的嘴角早已被撕破,刺痛感随之而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拼死挣扎。 柳清莲依依不舍的松开嘴唇,还在唇齿间带出一丝令人恶心的罪恶。 白小戮瞪着瞳孔望着他,他是在祈求,可在柳清莲强大的欲望之下,这请求就宛如一缕尘埃那般不惹人眼。 柳清莲慢慢端坐起身,一阵狂风暴雨骤然停息了下来,白小戮也因此而松了口气,他没有说话,没有抱怨,没有痛恨,只有悲伤,恐惧,惊愕。 柳清莲斟酌一杯,一饮而尽。她柔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 白小戮沉默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小心翼翼的嘀咕道:“没·····没有!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柳清莲说道:“白小戮,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挺心累的。” 就这样一句普通的话,可却让白小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赶忙拉着柳清莲的手,急切的说道:“我说真的,没有过分,你想怎么样都行!”他显得特别焦急惶恐。 白小戮一般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不会通过面部表情或者语气来表现。而如今此刻却让柳清莲觉得很诧异。 她摸了摸白小戮的额头,说道:“你没事儿吧?不会被姐操疯了?” 白小戮说道:“那你干嘛叫我全名?” 柳清莲顿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蠢猫了?” 白小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闷闷不乐的将头侧向一边,就没有说话了。 这日很平常,柳清莲没有对他做什么,于是白小戮始终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态进入梦香。 这日天亮的早,鸡鸣起,白小戮便很早睁开朦胧的双目,凤目尾角含着梦里带着的湿润,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来,他揉了揉,望着旁边呼呼大睡的柳清莲,便小心翼翼的起了床,去找寒萌。 “白叔,妹妹好的很呢!您看,她很乖。” 望着自己的女儿,他沧桑的脸庞终于露出微笑,他从摇篮里抱起自己的孩子,他非常轻,不同于对柳清莲那样的小心翼翼,而是谨小慎微,因为她还在呼呼大睡,白小戮深怕她美妙的梦香被自己打搅。 他望着她,也小声嘀咕道:“是呢!很乖。” 不一样的爱 怀里的女婴嘟着唇,圆嘟嘟的小脸白里透红,不同于白小戮那般苍白,她很润泽,像寒冬冉冉升起的雪梅,迎合着冬日的金阳显得周围水灵灵的,一闪一闪,夺目耀眼。她就是那般可爱,那般惹人夺目。 此刻,怀里一枝梅,宛如一切。 他依依不舍的将婴儿轻轻放回摇篮。依旧很谨慎。 示意寒萌同自己出去,生怕打扰到躺在摇篮里呼呼大睡的婴儿。两人在门外,白小戮问道:“小禾呢?” 寒萌说道:“她呀?嚷嚷着要找爸爸,我看着山脚李叔一家要去北京,便托他们帮个忙嘛!” 白小戮点了点头,说道:“冷然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即便很高傲,却问得很小声,他认为自己怎么也无法直视自家小不点与那厮的感情。 却因为算是自己女婿,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 哪怕这声音很小,很淡,甚至没有感情。 寒萌也还是回应道:“他家里事儿多,不方便过来,而且他也怕见到您。” ······ 此时在北京,明月总公司就在将府公园以东。 在议事厅,一个细高腿长,颧骨凸起的男人大吼道:“你们怎么回事儿?到底会不会做事?连一个项目都做不好,还不如赶紧滚蛋!气死我了······” 他正在破口大骂,一丝不苟,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终于,一名女员工忍不下去了,她缩着头捂着耳朵,男人看见了,冲冠眦裂的走过来,甩手朝她脸上挥去,很重,清脆的响声伴随着疼痛在脸上呼呼作响,女员工委屈的流下眼泪。 她心有不甘的嘀咕道:“明明这次业绩我最好······” 很小声,奈何那人耳朵跟狗似的,他转身捏起她的下颚,冷厉道:“你以为有多好,告诉你,现在我才是老大,都他妈得听老子的!” 尾音还未结束,一处冰冷的声音想起:“谁是老大?”冰冷刺骨,直入心脉,直让人颤抖,所有人赶紧站起像门边低头。 他们齐声说道:“厌总!” 男人愕然,头不自觉的更低了。他颤抖着身子,感觉浑身阵阵痉挛。 雷厌奚撇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都坐下吧。” 待众人坐下之后,她走向讲台,说道:“快有一年了吧?我没来,明月都要翻天覆地了是吧?”她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有些不屑,众人寒碜若惊。 她转而对男人说道:“我的好舅舅,您就一管账的,怎么就是老大了?居然这么相当,不妨让给你得了,我也好去二龙路陪我弟弟。” 男人脸早已煞白,毫无泽润,像冰冷的死尸一般,他忐忑不安的回答道:“哪有?这不是您不在,我替您分担分担。” 雷厌奚说道:“业绩?要的是效率,速度固然重要,但来之前我怎么听人说,今年售卖的胶囊质量越来越差?” 男人点头哈腰,赶忙说道:“是是是,我考虑不周。”说着他指着那名女员工说道:“都是她,她速度是块,但是效率及其差,我刚才不是教训来着嘛?” 雷厌奚说道:“教训?好了,我也不跟您扯淡,回四川去吧。” 男人如遭雷击,心里顿如死灰,眼神无光,像一条丧家之犬般跌坐在椅子上。 会完人散,只剩雷厌奚与她舅舅二人坐在议事厅,门外的几人畏畏缩缩的望着里面。 那名被扇了的女员工说道:“厌总今天有些怪。” 一名员工说道:“还不是那样,让人后怕。不过白了真好看!” 又有人说道:“你们看新闻了吗?这次听说她去了埃及,同阴山的几位人,把这几十年来的那件奇事儿给破了,还没有损坏胡夫金字塔。而且,通过机缘巧合才变得那么白的。” “就是,王涩涳真是个混蛋。” “诶!跑题了,我还是觉得厌总不一样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是······” 有几人有些失落的笑道:“你想多了,哪位这么有福气,会被厌总看上,她呀!只喜欢她弟弟厌少。要说她这种人会谈恋爱,我不信。” “不是的。听说这几个月她在家带娃呢!” “听说嘛!男朋友都没有,您这说的,搞笑!” 有几人点头表示赞同。 ······ 第二天。 细雨绵绵,击打在窗户边的檐上,形成无数条鱼跃,却似乎没那么欢快。 办公室的人们蹙紧眉头,汗如雨下,因为此刻他们的老总正在同他们一起未焚徙薪。他们敛息凝神,不敢抬头,怕稍有不慎,就与那冰冷漠然的女人对视,那眼神像是千锤百炼的寒针,入体直颤心房,简直度秒如年,故而不敢在现在有半分怠慢。 一片死寂,一片森然,令人寒碜若惊。 突然,一处电话铃声响了,人们蓦地抬头,瞪大瞳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发现是雷厌奚的手机,便落下了,喟然长叹。 不过他们很诧异,为何一向严令禁止工作时手机没有静音的雷厌奚今日竟会自己打破严规,便一脸茫然又惊愕的望着她。 雷厌奚接起电话,表情依旧平静,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工作。 她便出门接了电话。 而在屋内,众人们又开始事不关己的八卦起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以前可从不和我们一起办公的。” “笨蛋,哪儿来的太阳?分明就是谈恋爱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厌总在我的心上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神,怎会青睐于世俗凡人?” “据说厌总前两天还去冷家抢婚呢!到现在那冷家三小姐还没脸出来见人呢!” “或许······那小子不是凡人呢?” “不得了不得了,厌总恋爱了,爷青结!” ······ “别说了,进来了。” 雷厌奚继续回到座位,轻斟口茶,瞳孔深处光泽流动,百般含眉。众人望着她,似乎看着她在笑,但却又没有笑,但就是给人一种暖阳甘露沐浴自身,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是轻快。 那她就是在笑。 众人就这样想着。 他们偷偷掀起眼帘,玩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的女人,很白,很美。他们专注于她的神情,却看到她始终没有任何起伏。 突然,他们看到她皱起眉宇,便又开始提心吊胆,埋头苦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引起她的注意。 雷厌奚抬头打破了这令人恐愕的死寂,她说道:“我准备将这一年售出的胶囊全部收回,全额退款。重新改造一批,更新系统,在出售。胶囊里的世界会送给老玩家一些礼品,当作这次收回玩具的补偿。” 众人数目相望,一脸茫然。一人鼓足勇气站起小心翼翼的说道:“厌总,这样算下来盈利相对以前少百分之五啊!您确定要这样?” 雷厌奚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赚的钱够多了,等忙完这阵子,给你们休假。或者······带你们去玩?” 众人愈发愕然,受宠若惊,个个瞪大瞳孔你望我我望你,谁也说不出什么,也并非说不出什么,只是千言万语被自家总裁突如其来的“喜讯”搞得有些惊慌失措了。 雷厌奚微抬下颚,说道:“你们明白我这个人,我一向谨言慎行,从不诓人。总得把那厮的屁股擦干净才行。” 她顿了顿,说道:“爱信不信!”显然有些生气。 那名刚才站起的人说道:“既然厌总都那么说了,我们自然信。这次就我来管。” 他说着便邀功求利。雷厌奚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下班吧。” 说着便急匆匆的走出去。众人又开始八卦了。 “这么早下班,现在才两点钟啊!” “着急见男朋友呗!” “您还别说,我倒想见见哪家公子哥被两大世家的美女追了。” “还是赶紧忙完厌总他舅舅留下的烂摊子吧!等忙完了这事儿,没准我能得今年年底的全额奖金。” “没准下个管账的就是儿你。” ······ 雷厌奚很快来到二龙路。望着前面撑着伞的厉明雨,他神情恍惚,有些惊恐。雷厌奚赶紧走过去说道:“你怎么了?” 厉明雨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没事儿,就是······”他脸庞憋得通红。 雷厌奚帮他撑着伞,说道:“想我了就直说。” 厉明雨赶忙说道:“谁想你了,才没有,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厉明雨乜过眸子,撅着嘴,依旧面红耳赤,却不曾言语半声。 只是什么?他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他见过白小戮那令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的场面之后就开始害怕雷厌奚,害怕有一天变成白小戮那样。 可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开始依赖她,想她,思她,念她,想与她形影不离。可这些看似普通却又百般暧昧深情的话语被那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吓得憋在心头,依旧不曾言语。 沉默了许久,雷厌奚轻叹口气,说道:“对面那家牛西餐店是厌昊开的,楼顶是私用的,我带你去饱餐一顿。” 说完便牵起他的手去了。 两人在楼顶靠窗坐着。 厉明雨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应该在阴山好好带着着,打搅你上班了。”说得很小声,昔日的铮铮风骨顿然全无。 雷厌奚喝了口茶,平静的说道:“不碍事儿。你想来就来,反正是我的人了。” 这话到把厉明雨吓得不轻,他又回想起那让人瞠目结舌不寒而栗的一幕。面色苍白,负着椅子,不敢言语。过了许久,他才说道:“厌奚,我们能不能不像白叔那样······” 说着他又噎住了,一向爱爆粗口的他遇到这样的事却又无法面不改色的描述出来。因为这即是对面前女人的不尊重,更是尴尬得让人觉得度秒如年。 但庆幸的是雷厌奚懂了。她说道:“没想到居然有男生会提出这种要求?不过也罢,你什么时候放下了再跟我说也不迟。” 厉明雨蓦地觉得心如止水,平静宽敞。 两人边吃着东西边聊着天。 厉明雨含着口肉含糊不清的说道:“话说认识你这么久,我才知道明月不仅仅是一个团队,还是你们总公司。不过,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这话也是困扰许多人许久,她在国内有生意,在国外更是贩**火,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通容下。 雷厌奚说道:“我什么都干,我也学过许多。就都跟你说说吧。” “几十年前我还没当上总裁,那时候这个公司只是靠生产精神胶囊来发达的,单单这一个产品,就让明月走向世界舞台。因为这个技术是我国我们公司独有的。所谓精神胶囊呢?就是你在广告上看到的那个,人类能躺进去,连接自我大脑,在里面创造出许多现实中没有的东西,它还能与你的神经触感相连,保证有最真实的体验。” “但是不同于当年拯救白小戮那个,那个是东院借鉴造出来的,是可以对现实中人的大脑造成伤害的。要不是为了救你白叔,国家才不允许搬出那种东西。” “而当年那个男人的技术不成熟,给不了玩家最真实的体验,里面的世界也不能随着玩家的思想来变化。直到我上了位,才开始更新版本。” 厉明雨听得如神,问道:“那在胶囊里面受到伤害呢?” 雷厌奚说道:“受道致命伤害回直接退出游戏,那个世界的存档也会删除。人会自然在现实中醒来。” 厉明雨问道:“在里面想什么都可以吗?” 雷厌奚说道:“如若想到现实中没有的东西也会生成。假如你想在你创造的主世界里造时光机也可以,想一想就可以。只不过你如果要了解它是如何穿越时空要拆开来探查的话,就会发现里面有一颗蓝色晶体,它能实现所有现实中不可能实现的,也就无法在里面完成现实中你想研发的技术。” 厉明雨笑道:“我还以为会是漏洞呢?没想到这么周到。不过你刚才说主世界是什么意思。” 雷厌奚说道:“类似于我的世界,但就是你身在其中,那称为主世界,可以邀请好友。至于其它的世界,那就是不同的游戏,进入那些游戏,你就无法创造,有回合制游戏,有枪战,养成,太多,各种游戏。同样可以邀请好友。这个胶囊也是我们公司主项目。” 厉明雨眼神绽放着光彩,更好奇的问道:“胶囊里面的主世界什么都可以干吗?” 雷厌奚说道:“没错,除了刚才说得在里面实现无中生有的技术,确实什么都可以干。在主世界中,你可以将感觉升值到极致,比现实还真切的感受都可以,也可以设置成梦境般几乎没有感觉。” 厉明雨眸子眼眶里打转,有趣的问道:“里面可以谈恋爱?” 雷厌奚望着他的眼睛说道:“可以。” 厉明雨嘀咕道:“更自己创造出来的人恋爱,会好吗······” 雷厌奚说道:“我们不能窥探玩家在胶囊主世界里的事儿,那是违法的。但可以知道他们玩了多久。我记得有个了无牵挂的男人在里面呆了三个月才出来望望。” 雷厌奚顿了顿继续说道:“跑题了,来说说你刚才主要的问题吧?我上位之后,开始对各种行业有所发展,文学行业,游戏,服装,旅游,家用等等,太多。” 她说得很骄傲,让厉明雨羡慕不已。 羡慕之余,雷厌奚说的文学行业让他眼前一亮,似乎孩童时的梦香被眼前人的话语骤然点亮。 他说道:“你说有文学行业?” 雷厌奚说道:“嗯。你不是想参军吗?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厉明雨苦笑道:“我父亲都死了,也就无心参军每天过惶惶不安的日子了。其实我的梦想是写小说!” 雷厌奚说道:“晨曦文学我开的,你可以去那里报道,我给你独立办公室如何?” 厉明雨赶忙说罢:“那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能靠你?我还是自己发在网站上好了。” 雷厌奚说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那你明儿就去明月吧,在我原来的办公室就好。” 厉明雨说道:“那好吧!” “对了,你来北京夜里睡哪儿?” 这话倒把厉明雨给问住了,他原本想来看看雷厌奚就赶紧离开,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支支吾吾零零散散说了半天蛇头不对马尾的话,然后与雷厌奚见了面,谁曾想自己奈不过性子就答应人家的话,今晚住哪儿都没着落,总不能什么都麻烦人家!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倔着头皮硬上。 他垂头低眸,小声道:“随便找家旅馆。”他这种直来直去,独来独往的人不经常骗人,在阴山磨练了这么久,杜绝红尘,才慢慢潜移默化的磨练了心性,是会骗人了,但终究没那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雷厌奚叹了口气,侧过眸子,望向窗外,蓦然的神情像是看透了一切,平静的说道:“今晚和我睡吧,反正又不是只有一次。” 确实是两次。 厉明雨直接怔住,过了许久才从茫然无措中会过神来,却还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惊愕表情,内心潮水涌起,又像是窗外天边的滚滚流云,奔腾不息,源源不断,再难止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惊愕之余瞳孔闪过几分期待与惊喜。 不由得又想起那日雪花飞舞,寒梅盛放的清晨,他以雪扑面,便是为了将内心雄性的罪恶掀起的涟漪彻底扼杀在摇篮里。可眼前人那平常无奇的话语竟让自己遏制不住,急红了眼,便更愕然了。 雷厌奚继续说道:“以后要天天睡在一起。你不是要写小说吗?我可以边办公,边陪着你。”她说的很轻松。 但厉明雨又何尝不想,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儿不仅让世人垂涎,更让他觉得美好到不真实。可这种事恰恰不偏不倚的发生在他身上,雷厌奚虽然不会笑,但却像一块糖给了他甜,便在陶醉中温暖了内心的良田。转而脸惆怅下来,因为这让他受宠若惊,自愧不如,让人落下话柄,对两人都不好。 厉明雨深思熟虑之后说道:“不行。”说得斩钉截铁。 雷厌奚黯然伤神,他知道厉明雨脸皮薄如蝉翼,心高气昂,这种事传出去必定不会是一段霸道总裁之类的嘉华,反倒是自取其辱。 但她转而敛眉,竖起指尖端起茶杯往嘴里送去,轻轻啜了一口烫茶后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经历过那种耻辱恐惧的事儿。但现在有我。你不用担心那么多,等日后发扬光大,狠狠的扇那些人几耳光就是了。” 厉明雨听着她的话,便浑身毛骨悚然,因为脑海里蓦地窜起许久以前周围的人们对他议论纷纷,那先人自诩的客观真实来揣摩出的,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让人痛心断肠,待事实澄清后,那些人又如同事不关己般,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过去了,可疤痕终究还在他身上,永远挥之不去。 厉明雨依旧不知道如何回话,只是垂头低眸,不做言语。 雷厌奚站起身来,厉明雨蓦地抬头,她很高大,身材很完美。雷厌奚望着窗外,眼目明了,说道:“陪我去逛街。” 厉明雨赶忙说道:“那怎么行?刚才我两在一起进来现在网上都看得到了。” 雷厌奚说道:“那我们就去民政局,结婚,堵住悠悠之口。” 厉明雨愈发愕然,惊慌失措。怔怔的望着她,眼前这个人的心已经是自己无法看透的了,或者是说,自己早已看透,只是不敢承认。 因为。 她就只是想得到自己罢了。 厉明雨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道:“你不是还有好多事儿吗?” 雷厌奚没有低头,眸子却下移望着他,像野兽狠狠的凝视一般,让人寒碜若惊。厉明雨便定在那儿了,惊恐茫然的望着她。 过了半响,雷厌奚才收回目光,继续望向窗外,平静的说道:“那就陪我逛街。”高冷的语气中总夹杂着一分恳求。这让厉明雨鼻头酸搐,内心惘然,却又拉不下脸皮,只得无奈。 他赶忙说道:“不要!” 雷厌奚立马斩钉截铁道:“那就去民政局,结婚。” “不要!” “逛街。” “不要!” “结婚。” “不要!” “那就和我睡一起” “不······”他噎住了,因为雷厌奚的语气一直很平静,自己却急了,她毕竟不像柳清莲那般及其能忍气吞声,刻苦耐劳,陪伴着白小戮。她是从小生活在大世家里的大小姐,如同悲凉王府的千金佳丽,娇滴滴的养着。 他不想把她逼急,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对自己对她都不好。 厉明雨又跟心里做了斗争,堵在内心的话语举步维艰,实在是难以启齿。但在这走投无路之际,雷厌昊从柜子里转出来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帕子,说道:“姐夫啊!我发现你是真笨,我去年还和我姐睡一起呢!都没害羞,你说你一大男人,怕什么啊?” 厉明雨大怒,吼道:“谁怕了!怕什么!?” 雷厌奚说道:“那就是怂了。” 厉明雨说道:“才没有。” 雷厌奚转头说道:“你躲在那儿干嘛?” 雷厌昊故意扮作太监卑躬屈膝的样子,笑嘻嘻的柔声道:“姐姐大人人生大事儿,臣弟自当是尽一分绵薄之力,这些天绞尽脑汁,焦头烂额,自然是为了好让姐姐早些归于幸福。” 雷厌奚说道:“你也赶紧找人嫁了吧。” 雷厌昊戏还没演完,反倒是自嗨了,他笑道:“姐姐大人莫要这样,臣弟受惊了。得先忙完您的终身大事儿,不然臣弟实在是心中有愧,只怕以后寝食难安啊!” 雷厌奚配合道:“你可以退下了。” 雷厌昊忍不住了,指着雷厌奚委屈的吼道:“姐!你这就过分了,我这不想替你琢磨琢磨嘛!” 雷厌奚将手抬向厉明雨,说道:“请便。” 雷厌昊走到厉明雨跟前,微微挑眉,转头叹息,故意伤神般的说道:“怕了,也怂了。” 厉明雨怒气冲天,大吼道:“谁怂了!?谁怕了!?睡就睡。” 雷厌昊背着他咧唇贱兮兮的无声笑着,还不忘给雷厌奚一个眼神,雷厌奚只好手在腹部比作一个棒棒哒的姿势,心道弟弟长不大就是好。 厉明雨显得笨拙,即便觉得怪怪的,也没有确切的实证,只得挠头嘀咕道:“感觉你们在忽悠我。”尾音还没结束,便看着雷厌奚朝自己伸出手来。 她依旧没有像平常女儿家那般粲然动人的笑容,只是平静,看起来倒像是老父亲冰冷的望着战场上跌足的孩儿,那望子成龙却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厉明雨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兴许是这些年无聊时刷剧多了,大多看到这些片段,这种感觉便油然而生。 想着他竟有些畏惧这白皙如细嫩桃花般的手。 她的手不同于以前的黝黑,现在很白,白里透红,看起来软软的,吹弹可破,哪里是习武数年的人的手,这分明就是出水芙蓉的娇花,比娇花还柔美,指节纤细唯美,骨骼分明,美中极品,堪称人间尤物。厉明雨想着以前问过,但她没有当即回答,这件事儿也就风轻云淡的过去。 但他也大概知道是在埃及的某种机缘巧合下身体才变得如此。 雷厌奚诧异,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豁然开朗,说道:“忘了说了,这个是在埃及的时候万衍生那个机器弄的。想来这是他做的第一件有用的事儿,暂且由着他几日。” 她说的这话有点让厉明雨哭笑不得,望着自己的手说“这个”,像是只有这手改头换面了似的,后面又说饶过万衍生几天,搞得像是人家会被你弄死一样。不过想到雷厌奚向来不骗人,便毛骨悚然。 听她说完,厉明雨还是忐忑不安又十分尴尬的将手抬在她手前,雷厌奚便拉着他的手腕朝前大步走去。雷厌昊看着就不乐了,撅着嘴满怀醋意,抬着下颚放低声音说道:“不得了不得了,世道变了,我有姐夫了,这世间又要喧哗好一阵子喽!” 两人下了楼,确实一堆记者闻监控而来,顿时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都想一睹究竟是哪家拥有绝代容颜的翩翩公子能入得了明月现任总裁的眼。 雷厌昊确实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再加上极强的心里素质,更是男子中少有的。但至于家世,他甚至没有一个小康家庭的府邸深厚。 周围的人也纷至沓来,观看这场热闹,要知道,足不出户的雷厌奚是很难在外面见到的。有些人想着,要是能见上真人一会那真是修炼三辈子来的福气,只为这短暂几眼。 雷厌昊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挡在自己姐姐身前,厉明雨更是被那些露骨的问题搞得面红耳赤,难以启齿,几番针扎,想挣脱雷厌奚的手,却依旧毫无用处的被她死死拉着,雷厌奚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脸漠然平静。 雷厌昊现在也顾不得开玩笑,直想赶紧将这些人打发走,便笑道:“他是我远房亲戚,我堂哥,儿时同我姐姐······”话还没说完,雷厌奚上前说道:“这是我未婚夫。”说得极为平静,黑黝黝的眸子深处却满藏欣喜,说出来了,内心也畅快了。 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瞠目,目瞪口呆的望着牵着手似乎是在暧昧的两人。雷厌昊捂着额头叹息。 半响后一片哗然,人声鼎沸,记者连同看戏的人众口嚣嚣,顿时二龙路闹得沸沸扬扬,吼声震天,人山人海。厉明雨更是直接楞在原地,低着头呆若木鸡,一动也不动。 更有人掌声如潮,欢呼雀跃,其它地方的人也闻声寻来,纷纷攘攘。 一名不顾一切的记者挤到前方赶紧问道:“请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雷厌奚挑眉望着她,吓得她愕然在原地,雷厌奚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八年前的事儿了。” 那名记者回过神来,恐惧之余被惊喜占满,众人兴奋得手舞足蹈,哪里管得着厉明雨是哪儿的人,长得差不多配得上雷厌奚的身高和外貌就行了。欢呼声随震耳欲聋,直贯霄汉,上空的流云被惊得四处逃窜。 人们哪里又管得了这些。只是内心被这惊天动地的消息灌满了。要知道,追求雷厌奚的人那可真是排到罗马去了,不差厉明雨这一个。她足不出户,高大冰冷,美丽强大,是女子中数一数二的凤毛麟角,是可遇而不可求,又同可望而不可遇的千年难得入世一次的人间尤物。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了,现实北京天惊石破,后是国内惊天动地,在是国外荡魂摄魄。 这一点也不夸张,她一女子靠十年不到的世间闯荡商业帝国,黑白通吃,如今才奔三之际,便响彻国际,是必然的。 或许就是儿时那件触目惊心的破事儿使他变成如今这样,但她并不庆幸,只是觉得很悲哀。 到了夜里,三人坐在西餐厅内,雷厌昊望向窗外下方的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叹息道:“沙发可以合成大床,今晚睡这儿吧。” 雷厌奚说道:“吵。” 雷厌昊便去拿出三幅耳机,笑道:“姐姐大人快夸我。” 雷厌奚半磕着眉,一脸不屑却又无奈的说道:“我家厌昊真棒。” 雷厌昊笑嘻嘻的,屁巅屁巅的走过来,将耳机塞到雷厌奚手里,又给了厉明雨一副,一顿整理过后,他们将所有的沙发摆出,才拼成长两米,宽一米的正方形,不过挤挤也够睡了。 但是雷厌昊望着两人相拥,很不爽,硬是要从中穿过去躺着,闭着眼睛高傲的说道:“你两还没结婚呢?” 厉明雨没辙,雷厌奚无奈,只能由着这个大孩子。 雷厌奚的身子很冰冷,现在是深夏,繁花似锦,所有雷厌昊很靠紧雷厌奚,但内心依旧不爽,因为他的姐夫正隔着自己的身子和自己的姐姐牵着手,两人愈发暧昧。 他这种大大咧咧的人是很难忍受住的,于是忍无可忍之时,咬牙切实,愤然坐起拔掉耳机断绝两人的接触,怒气冲天的吼道:“你们有没玩了!?本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哼!”因为是在雷厌奚面前,他到故意装作娇纵蛮横的样子,却在令人厌恶之际露出一丝可爱。只不过和他似巾帼将军般的外面甚是不搭,很违和。 两人也做起拔掉耳机。便传来外面的众口嚣嚣,响彻天际。 雷厌奚说道:“若你想,我花钱给你买一个。” 厉明雨瞪着眼睛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在当今社会宠弟弟到给他买媳妇儿这种话都能答应。 雷厌昊说道:“我才不要,我要真心相爱的那种,就像我与姐姐一样。” 雷厌奚说道:“若不是另一个我死掉了,她或许会和你相好。” 见两人一脸诧异茫然的表情,她想起眼前眼前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埃及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从简给两人道来,两人豁然开朗,心道这世间竟有这等好东西? 雷厌昊敛眉叹息,捂着额头失落的说道:“只可惜以姐弟相称,还偏偏是个亲姐弟,你说是个表的那也行儿,不然我孩儿都有八个儿了。” 雷厌奚竖起食指摁了摁他的额头,说道:“想来我也不会让你在我之前生八个娃儿的。” 厉明雨不假思索的笑道:“那也得先与我生八个。”说完便觉着不对劲,望着雷厌奚平静的眼睛,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害羞至极,赶紧拿着沙发布裹着自己的脑袋。 雷厌昊大笑了出来,说道:“这个还是等你和姐姐大人结婚了再说吧!哈哈哈哈······” 厉明雨捂着脸闷哼一声,没有说话。雷厌奚想再去拉着他的手,却一把被雷厌昊拉住,两人躺了下去。雷厌奚说道:“你干什么,白天不是还帮忙来着。连这醋也吃?” 雷厌昊满心不喜,闷闷不乐,沉默了会儿说道:“反正我就是要跟姐姐在一起。” 雷厌奚说道:“我们三可以一起。” 厉明雨沉声道:“想得美!有他在,我两倒是不能享受二人世界了。” 雷厌昊吐了吐舌头,雷厌奚说道:“那就想办法给弟弟找个伴。” 要说给雷厌昊找伴,那自然是简单,雷厌昊平时嘻嘻哈哈,吊儿郎当,是二龙路出了名的混子。但却将二龙路打理的极好,小到帮西餐厅隔壁的老奶奶找她的猫,大到解决她儿女的爱恨情仇。要说处理事儿这方面,单说二龙路内,无人能及,哪怕是上面特批下来的条子也不见得比他厉害。 他长得很有中国风,眉宇犀利,郁葱黑短的睫毛下一双柳叶眼挂着,面颊立体,脸庞棱骨分明,高挺耳朵鼻梁下有着厚厚的嘴唇,但却丝毫不为和,配上面颊看起来很帅,像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早已驰骋沙场,所向披靡。 再加上深厚的府邸,庞大的家主势力的全面支持,试问有哪个人不喜欢,如若不喜欢的,那也只能是嫉妒。 雷厌昊在大学被群殴多半是因为那些小人的嫉妒,从而引发了凌迟血案,悲惨至极,却深得人心。嫉妒往往是罪恶的开端,而实现这罪恶大多是为了满足自我的虚荣心,揍了他一顿固然爽快,可他委屈巴巴的告诉自己姐姐,自己姐姐替自己报仇时,那也看得意犹未尽,手舞足蹈到酣畅淋漓。 如今雷厌奚是魔鬼般的存在,魔鬼的外表,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诱惑,魔鬼的实力,令人发指。因为,令人瞠目结舌的实力和华丽的外表是魔鬼的天性,更是魔鬼的标志。 所有她在人们面前就是魔鬼,却是个褒义词。 这就是许多姑娘暗恋雷厌昊却又忐忑不安的原因,怕接近以后每日要在雷厌奚的面前终日惶惶的生活下去,那是对心灵的折磨,极为痛苦的。 现在听着雷厌奚说着这句话,雷厌昊便委屈至极,含着泪说道:“还不是因为姐姐,我都找不到女朋友儿。” 雷厌奚抚摸着他的头发,一时语塞,也不想解释什么。厉明雨就觉着不对了,赶紧起来问道:“为什么怪你啊?”他这句话问得雷厌昊更生气了,因为中间隔着他,而厉明雨却直接问雷厌奚,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雷厌奚平静的说道:“因为他太笨,怕被哪家姑娘骗了。” 厉明雨嗤笑道:“他这么皮,你居然担心他会被骗。” 雷厌奚叹口气,没有解释。她当然怕自己弟弟会被骗,但主要的不是这个。她是个十足的弟控,从小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分享给他,接受他的无理取闹,接受他的娇纵蛮横,接受他的血脉。 她至今还记得是当年自己苦口婆心的请求那个男人让雷厌昊去医院申请重塑身体,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几十年前的平凡人,雷厌昊有一般她的血脉,迟早会离开人世。 最后却是年轻的管家看不下去,偷偷带着雷厌昊做的重塑身体,为此雷厌奚揽下一切所谓的罪责,挨了不少条子,皮开肉绽还觉得值得。雷厌昊却始终不知道此事。因为他那会儿还没记事。 雷厌奚自然是最疼惜雷厌昊的人,巴不得把一切都给他,但他到想做姐姐怀里长不大的孩子,一辈子无忧无虑,哪怕永远在她的阴影下,也愿意做那怀里的金丝笼种凤。所以雷厌昊对雷厌奚的依赖早已潜移默化的刻入骨髓。雷厌奚后来没辙,只好让他打理二龙路,顺便买下一片房子,拆了给他建造西餐厅。 她平静说着玩笑话,可这句玩笑话的背后,却是历经刀山火海,步履满山荆棘般的艰辛与痛楚。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弟弟找个姑娘寥寥草草的过着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买个媳妇儿给他,倒也听话,一切以他马首是瞻,绝无二话,只要钱够多。是在不行给他买个哥哥也可以,总归比他所谓的真爱来的好。 夜里的星空暗淡,繁星电闪,却没有那么明亮,几人望着天窗,看着云轩在漂浮,遮住上半边月轮。月亮下的一颗明星好似它落下的泪珠,引人夺目。 慢慢的思虑多了,意识却逐渐朦胧,似乎楼下的喧哗渐行渐远,便带着心底的某件事进入了梦香。 火锅 清晨,楼下的嚣嚣众口毫不客气的将楼顶众人吵醒。雷厌昊急红了眼,咬牙切齿,厉明雨蓦然坐起,破口大骂:“妈的这群混蛋,老子下去宰了他们!”欲起身时便被雷厌奚拉住了手。 蓦然回首,雷厌奚正望着他,便赶紧害羞的侧过眸子。雷厌奚安慰道:“你两别激动,估计过几日就可以了。” 雷厌昊冷呵一声,说道:“过几日怕是外国记者也来了。” 雷厌奚说道:“那便找些事儿做,打游戏?” 厉明雨说道:“久了终归会腻的。” 几人陷入沉思,不知如何逃脱,这栋楼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更别说人能悄无声息的逃走了。雷厌奚想了想说道:“黑道。” 这两字虽然普通,却又无理,但有时候,无理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两人也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如若叫几个道上的人来这里打群架,那那群所谓的为了惊天大新闻而不顾一起的记者自然会不攻自破,只是这做法太恶劣,雷厌奚以自己的性格绝不会做这种事儿,说出来无非就是想要雷厌昊做这个恶人。 厉明雨笑道:“那叫那帮人来吓吓足以,何必开战?”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傻了,自己想到这点下面那群臭不要脸的未必想不到。几人便又继续陷入沉思。 他们目前在这儿也无所事事,穷极无聊,便开始急了。雷厌昊当即拨通了因为黑道大哥的话,那头对他百依百顺,点头哈腰。 雷厌昊说道:“木兮哥,帮个忙儿,来二龙路打夏风他们。” 那边笑嘻嘻的说道:“厌昊说得话,我自然毫不犹豫,走起!”说得好恨,胸有成竹,挂断电话那人便赶紧抄家带口,朝二龙路赶来。 雷厌昊又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贱兮兮的笑道:“夏风哥,帮个忙,来二龙路帮我打木兮他们······您也知道,我不方便出手,免得我姐姐又拿我说教了。”雷厌奚望向窗外,一脸平静,厉明雨则忍不住嗤笑起来。 “好,我这就来。”说完毫不犹豫的敞着外套在肩上,带着弟兄们冲了过来。 几人聊起了天,完全将楼下宵小抛掷脑后。雷厌昊说道:“话说姐夫,你这么多年待在那深山老林里不寂寞啊?据说柳尊者每月都要下来花天酒地,不经过几番折腾都不回去的。” 厉明雨笑道:“柳姨倒是习惯了爱完,性子也豪放,也没人能说什么做什么,只能作罢。我?无聊个什么,当然是吃饭睡觉打游戏,然后训练。”说着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痛楚。 这些年他抱着两个执念,照顾好自己的老师,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即便那不是他的错。然后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总归是会变得及其强大。他也早已超过白小戮,对自己百般磨练,吃苦谁不会,但要是吃苦到如今这般令人发指的程度那便是真正的令人佩服。 他潜心专研,创造许多适合自己身体的招式。练了枪支,依他的习性自然突击才是最好的,所以不适合特务这个工作,他也深知,自己最初的梦想便是当一名作家,只是这些年实在没那心情,终日无精打采,只有习武的时候才能将内心的情绪尽数释放出来,那会儿到十分精神。 这些年很累,肉体上的磨练终究减少了许多心灵上的痛楚,但疤痕终究还在,永远有那么一抹浅浅淡淡的瘙痒。 雷厌奚说道:“反观厌昊,玩就够了。”没有嘲讽之意,反倒是百般宠溺。 雷厌昊挠了挠后脑勺,笑嘻嘻的说道:“啊呀!反正有姐姐大人嘛!再说,每天我也都连上几小时。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无比幸福,要是能一直永远这样就好了。” 雷厌奚望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有我在,没人能打破你的幸福。”这话说得雷厌昊都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不说话。 几人继续促膝长谈。但楼下的躁动终究打破了平静。 “快走!” “他们怎么赶来的!” “上面人喊得呗!这新闻得先搁着了。” 逃窜的记者群众们很失落,狼狈不堪,但索性知道了冰清玉洁的雷总有男朋友了,还是位帅气的公子哥,不过他们最想了解的是,雷厌奚冰清玉洁几十年,不同于她那淫贼恶父,不知道找的这位小男朋友床上功夫如何,能不能取得雷厌奚的欢心。 想着想着,便写出来了。大做文章,惊得树木开始嘲哳,鸦雀四起,人民百姓啼笑皆非。悠悠众口又开始喧哗,但只要不挡着雷厌奚带着厉明雨回公司的路,那便是好的。 几人刚下到一楼,便望见门外一对虎背熊腰的壮汉像豺狼虎豹般凝视着雷厌昊。雷厌昊没辙,拉着雷厌奚的手畏畏缩缩的站在她身后,嘴里时不时忍不住发出嗤笑。 厉明雨去开了门,莽汉们身上早已浸满腥红,露出的肉体血迹凌厉,他们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一男子叫嚣道:“厌昊,不是哥几个儿这么信你,你说你······我都没话说了。” 雷厌昊赶紧给人倒茶,便轮到他卑躬屈膝起来,赶紧说道:“您看您这话说得,没话说就没话说嘛!” 那人气愤不已,挽起袖子说道:“你看!全是血,刚才被木兮那厮打断两次!” 木兮说道:“怪我咯?谁知道厌昊是要赶走那群不要逼脸的。”他啜了口茶,抿了抿唇,嘴角的血液还在汩汩流淌,转头对雷厌昊说道:“你说你也真是的!不要脸也不能这样吧?你要我们赶走那群人打个招呼便是,何必这样自行残杀!?” 夏风站起声说道:“你要不招待好哥几个,老子跟你没完。”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雷厌奚和厉明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雷厌昊说道:“服务员们因为刚才那事儿都请假了,要不,带上家伙上东方数十里外的河畔钓鱼?” 众人便冰释前嫌,开怀大笑。 车上,夏风望着厉明雨说道:“小哥儿哪儿的,俺东北过来打工的?” 厉明雨毫不犹豫的说道:“六盘水的,来北京工作。” 他其实从早都不知道自己生在哪儿,只是最亲近的地方就只有阴山,便这样说了。夏风看他长得结识,人又帅,自己还自来熟,便聊上两句就和人家称兄道弟,搞得厉明雨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年他的高傲早已荡然无存,但庆幸的是雷厌奚喜欢的不是这点。 雷厌奚也隐约猜到这些年他吃过不少苦,练就出来的成果也是不太符合他吃的苦。他的身子大小就弱不禁风,不同于冷然,练练就能好上来。但厉明雨长久缺失营养,练练可好不了那么快,所以就算勤学苦练这么多年,也没有冷然的十分之一。 冷然这些年也不是混吃混喝,毕竟和寒萌去干大事儿,悬壶济民去了。实战经验比厉明雨高很多,脑瓜子也比他聪慧得紧,两人可以说除了努力简直是云泥之别。但厉明雨并没有抱怨,依旧咬牙切齿,刻苦专研。有时候他也在庆幸:或许就是自己的这份真挚,见到了如神女一般的女朋友吧。 或许自己真的厉害了,桃花运也会到来。厉明雨起初也几次濒临崩溃,想就此作罢,但正可谓否极泰来,雷厌奚找上了他,即便是在网络上,两人隔着天涯海角,也确实给了厉明雨许多精神安慰。 夏风笑嘻嘻的说道:“搁这儿干嘛的?” 厉明雨说道:“写小说。” “哟!不得了不得了,想不到雷总的未来老公竟然是位大作家,要不是俺不怎么识字儿,那必然得把你的书翻它个上百遍!” 厉明雨苦笑道:“我还没开始写呢!要说想看书,您可以用听书功能。” 夏风咧着嘴大声笑了起来,笑过后说道:“等你出书,俺一定拉上我们那伙儿去听,谁不听,打他几个嘴巴子。” 听他幽默的口音和幽默的话语,厉明雨陪同他大笑起来。 几人到了河畔,小河清浅,细水长流,雷厌奚背着手遥望对头,因身处琼楼玉宇,少有闲暇时间来望望清河浅水,不由感叹自己快成仙了。后方人们整顿,炭火升起枭烟,徐徐上升。她此刻深处红尘,当真如云霄仙人,恐琼楼玉宇,便入世,感受人间秋夏繁花。内心骤然释怀了,豁然开朗。 她眉间似乎在笑,却红唇紧闭,香水晕染,缥缈清香,平静的望着对岸。 厉明雨见状,总感觉她心事重重,赶忙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在想什么?” 雷厌奚乜过眸子,撇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说道:“以前很难见得这小众风光,美不胜收。” 厉明雨笑道:“确实很美,如若你以后想来,我就陪你来······陪你悄悄的来。”见他笑嘻嘻的,雷厌奚的内心便更宽了。 过了许久,那些莽汉打理好了,欢快的唱起了歌谣,雷厌昊也加入其中:“城头的妹妹那丰腴啊······” 厉明雨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说道:“这歌真黄。” 他们坐在草地上,吃着烧烤,却不曾钓鱼,像是玩乐到忘却了。也不知道谁弄得铁锅,几人炖起了弄好的鱼。毕竟是难得的大好时光,自当举杯庆祝,将那些不愉快抛掷脑后,好好淋淋尽致的娱乐一番,痛痛快快的玩上一玩,也不枉费活了这么多年。 “来,三!二!一!茄子!”他们拍起了照片,摆着奇形怪状的姿势,只可惜雷厌奚不会笑,也不愿苟同,不然又是一副良辰佳画。有着雷厌奚,自然能赚许多钱,他们也没那么想,就图个尽兴罢了。 雷厌昊连同几个道上人会偷偷跑这风水宝地所包裹着的河畔上的小情侣,自然是雷厌奚和厉明雨,他们正欢快的谈情说爱。不过大多聊的都是厉明雨,比如他准备写什么养的小说,或者说今后想去哪儿。厉明雨自是什么都愿意同她谈天说地,两人聊得津津有味。 两人妇唱夫随厉明雨的面颊便慢慢斟上一杯烈酒,如同那日痴迷,如同那日美好,如同那夜一样如登春台。他心花怒放,感觉此刻是那般美满。彷佛那笼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看起来氤氲朦胧,若隐若现高不可攀的仙界,也不过如此。 彷佛仙界深处,就是这般。这般“千里共婵娟”。 要说以前,这是雷厌奚绝对不会做的,因为会被狗仔追查,如今有这帮虎背熊腰,四肢发达的莽汉在,倒也觉得没那么碍眼,心里也畅快。 而此时呕哑嘲哳的阴山却没有那么肆意放纵了,同学们勤奋刻苦,哪儿来的闲心举杯邀花,酣畅淋漓啊?白小戮没有收学生,倒也过得清雅,只不过被柳清莲囚禁般的生活过得没以前那么有滋味了。 但柳清莲也几日没有享受过那天生尤物的身子,他一直显得禁欲,也只有柳清莲在忙的时候才会在洗澡间里露出那十分诱惑的冰肌玉骨。看着水花翻涌,白眸黯淡,内心随着涟漪起伏,很快便起身擦干净,怕一个不小心被柳清莲望见,那将又是一阵刻苦铭心的翻云覆雨,无论如何也招架不来的。因为那是带着血的代价品尝着蚀骨销魂的感觉,便不会生出食髓知味的想法。 柳清莲冰雪聪明,哪里又不知道成天闷闷不乐,抑郁般的白小戮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忙得焦头烂额,懒得搭理他罢了。不过还是会时不时朝着他甩个眉眼,抛个飞吻,这些事儿倒是在人多的地方隔远向望时做,白小戮便假装看不见,赶紧走开,惹得众人哄堂大笑,柳清莲便达到了想要的结果,鼻梁一翘,冷哼一声就离去了。 但如果像是夜深人静的地方,白小戮闲游于浩荡星辰下,看起来痞性十足,懒懒散散。运气好时柳清莲早些睡去,运气不好时,扛起白小戮就往屋里跑去,将他死死的摁在床上,他眼尾溢出的潮湿,颤抖着的双唇,软糯的声音,便欲望大增。 不来个翻天覆地都觉得对不起白小戮这俊俏桀骜的脸庞和冰肌玉骨的身子。 第二日,白小戮精神萎靡,吃掉餐桌上的早餐。望着在电脑旁打着游戏的柳清莲,不由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冲好咖啡放在她旁边。如若柳清莲开心,就会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轻轻的亲吻他的额头,他大惊失色的面孔也会逐渐平息下来。 如若柳清莲情绪紧张之时,也会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但会变得极快,戾气十足,摁得白小戮疼,若是肚子还好,要是摁到脊背,那真是疼得撕心裂肺。但还得咬牙切齿,若发出声音,柳清莲的注意力便会全部集中在白小戮的身上,两双眼睛炯炯有神,望着他洞若观火,那后面自当又是没羞没躁的了。 但是柳清莲生气时,直接会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白小戮也就万念俱灰,任她蹂躏,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反抗只不过是浪费体体力,有这反抗的体里,倒不如用来忍受接下里不堪入目的一切。 所以白小戮总结出,在柳清莲打游戏的时候不能起床,不然后果将是令人惊恐万状的。 如今这夜里到显得稀奇,山间清泉激荡,日星隐曜,只留得一轮皓月当空,银白光线照彻长空,却被泉水击得稀碎。柳清莲望着碧水里摇曳的月亮,白小戮站在后面低着头,柳清莲回眸一笑百媚生。白小戮便在嘴角漾起一窝洌酒。 柳清莲问道:“笑什么?” 白小戮回答道:“这夜里漂亮。” “什么漂亮?” “你漂亮。”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漂亮,你恐怕宁死不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吧!你急了,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反正你漂亮。” 柳清莲站起身子,贴近他弯着腰,两人笔尖相对,柳清莲笑道:“真的?” 白小戮惊慌失措,向后跌去,柳清莲便迅速将他拉回搂抱着他,怀中佳人一娇羞,埋头靠于她的肩头,不说话。柳清莲笑了笑,说道:“你是我的,就永远都是我的,别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白小戮低声道:“嗯。”很小声,软糯的声音很诱惑。柳清莲微微眯眼,百般妖媚,但在白小戮看来可不诱惑,他最懂她,这分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出所料,不过一会儿柳清莲就将他抗进屋去。 于是这个稀奇的夜晚渐渐变得如常了。 这夜的腥风血雨开始了,不过这也白小戮没有万念俱灰,只是这次不甘就此从她,便拼死针扎,对柳清莲拳打脚踢,紧闭着眼,大概知道踢到哪些部位,丰满的胸脯,便老脸一红,提到腹部,那还好些,只是柳清莲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样,任由他这样胡闹,直到他有些害怕和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便慢了下来。 柳清莲顺势一扑,狠狠地压着他,厉声道:“呵!死肥猫,踢够了就到姐姐了。” 他早已汗水淋漓,眼尾含着泪水,看着眼前蠕动的人是氤氲朦胧的,但两泓洌水落下时,也就看清了她的狼子野心,咬着唇坚忍着。 痛彻心扉的同时却****。 内心犹如天人交战,他还在针扎着,带到风雨平息,才慢慢疲惫不堪的睡过去。 第二日,意识朦胧的醒来,眼前骤然开明,柳清莲正酡羞含眉的望着她,清唇微微上扬,柔媚中含着一分优雅。白小戮内心凛然,苦笑着坐起身子,望向窗外明媚刺眼的阳光。 柳清莲笑道:“还好吗?” 白小戮低声道:“反正不能再来了。” 柳清莲说道:“你昨晚不是挺厉害吗?踢得好狠呐!”夹着嗓子,说得尖酸,让白小戮愈发恐锷,内心惴惴。 白小戮忍不住了,愤然大吼:“反正我以后就都不会来了。”尾音还未结束,柳清莲一把捏住了他得下颚,看着他嘟起双唇的样子很可爱,与刚才桀骜冷厉的样子完全不沾边。柳清莲吻了上去,又依依不舍的松开,收回手望向窗边。 白小戮低着头,眼神黯淡,说道:“为什么要这样,正常些不好吗?”他语气低沉,似乎是在恳求,却又像毫不起眼的一缕尘埃那样,飘忽不见了。 柳清莲笑道:“正常,怎么就不正常了。”她顿了顿,垂头低眉,阳关逐渐温和,或许是适应了,便觉得没那么刺眼,“你知道吗?能真正让一个人感到锥心刺骨,改变自己的,不是谁的满怀沧桑的话语,而是一段刻苦铭心的往事儿。我想没几个人能有你这种感觉了。” 白小戮依旧低着头,细细品着这句人生哲理,蓦地感觉很悲哀。 柳清莲撇了他一眼笑道:“就像山脚的王涩涳一样。” 白小戮比没有昔日那样惊得目瞪口呆,心底惴惴不安,只是嘲讽般的淡笑道:“可能吧。没有其它办法了。” 这个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坏人永远逍遥法外,偶尔有几个不小心的接受到惩罚的时候,该做的却已经做尽了,那普通人失去的,是掏心挖肺,千刀万剐也回不来的。 柳清莲说道:“他最近长得很胖,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原本只是隐约觉得,却不曾想,他越是闪躲我越确定,如今确定了。” 白小戮磕眉闭目,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柳清莲笑道:“他没有错,错的是他的身体。” 白小戮忍不住嘀咕道:“你也错了。” 柳清莲嗤笑道:“错!哪儿错了?不要忘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慢慢贴近白小戮,两人鼻尖相对,能真切的感受到炽热的呼吸在交融,慢慢散开,如此往复。 白小戮惊愕得瞠目接受,看她贴那么近,脑海里蓦然绷紧一根弦,怕她大早上的又要对自己做什么,内心濒临崩溃,跌撞起伏。 可转而柳清莲穿好衣服下了床,白小戮喟然长叹,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骤然掉落。 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他这样想着,兴奋之余眼眸划过一道失落。 这天很不巧,是星期六,柳清莲往日再怎么劳累繁忙,也会想办法将当天的事物做完,所以周六也没有什么事做,自然有一大把的世间和白小戮,对他口出清辞俊语。 柳清莲叹息道:“后天又有一堆破事儿了。” 白小戮没有说话,柳清莲继续望着他挑逗道:“不过,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这会儿倒像是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柔情似水的。空气都变得腻歪,河畔里的鱼儿也俯身向下迅速游去,却是悄无声息得,水面没有任何涟漪。 因为是夏日,灼日炎炎,柳清莲便穿得很暴露,露着腹部,那完美配合身体曲线得肌肉简直完美无瑕,无论壮一点还是瘦一点就都没那么好看了。白小戮抿着唇使劲不让自己望过去,内心却依旧波涛汹涌。 要说十六七岁那会儿,柳清莲还会知羞的穿的宽厚些,只要没那么热就行,或者是呆在房间里,吹着空调,那日子当真潇洒快活,无忧无虑的。但如今濯莲终究浴过血,趟过污,变得不在那般洁白。白小戮更是变化最大,那个嬉皮笑脸,活泼洒脱的少年如今外表穿着痞性十足,却又长得那么禁欲,内在却禁欲低沉,让人摸不着头脑。 以前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第一个都会跟柳清莲分享,两人可以从早玩乐到晚,酣畅淋漓。如今,他们都像是历经刀山火海,面目全非的人,变得那么熟悉却又陌生。柳清莲一直显得风轻云淡;白小戮从一开始的粲然男孩变成了一个高冷禁欲的人,现如今又似个抑郁青年,整日闷闷不乐,伤春悲秋的。 柳清莲说道:“多少年没比武了?” 白小戮内心凛然,说道:“记不得了。” 柳清莲说道:“我想好了,每个星期六我们就来比试,谁输了就要接受赢家的所作所为。”越说语气越奸诈,眼睛也眯起来,完全是小人之志。 白小戮说道:“那好。”他自然比不赢柳清莲,躺了七年来,连冷然都不及的,更别说令人发指的柳清莲。那是多少人渴望的境界,但是只要柳清莲还活着,想要通过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训练来超越她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即便如此,白小戮还是坚持每日下午往死里训练。 他训练是及苦的,每次练到力竭,咬牙切齿,汗身淋漓,却很高兴,只要不是被柳清莲那样无休止的**,那便是最好的。他训练之时,得到帮助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些学生们,能从中获得的利益更是许多,所以每次训练都有许多人围着。 整个教学楼包裹着的操场上便会站着许多人,因为想要参加特务的人很少,十里才有一,所以操上站不满人,但所有的人都会来。白小戮不以为然,依旧咬牙切齿,刻苦训练。但训练的不止只有他一人,柳清莲也会,还时不时的从中挑逗他。白小戮想着:这也算是对心智的磨练,便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哪怕比不上柳清莲,但是能与她那破天荒的实力接近一分,那自然是最好的。 白小戮毫不犹豫的答应她,哪怕只有绝望,这绝望中也可以包含着一分有可能,那便是一分希望,总比柳清莲随时强攻上来糟蹋自己的好。 这天中午,两人有吃饭,在房屋前激战起来。 白小戮擅长腿法,将那出神入化的腿法在柳清莲身上展现得淋淋尽致,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套连招下来,却不曾想柳清莲的脸上只是沾了点灰尘。柳清莲也是对他百般掣肘,却又不曾有攻击的意思,这让白小戮有些提心吊胆,不是怕柳清莲突然攻击,而是怕那位人突然路过,然后嘲笑自己,那真是狼狈不堪呢。 而后柳清莲更是伤风败俗,躲过拳头摸一下他的脸颊,越过飞踢抛个媚眼,拉着击过来的手刃亲吻一下,捏着横踢过来的脚腕,往身前一使劲,白小戮下身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便被她掏上一掏,简直不知羞耻。 白小戮怒不可遏,怒吼着冲过去,用尽全是力量,腰马合一,凝力尽数推至拳头,全身蹦成一长刃,咻的冲过去,速度如风雷,平常人却只见得残影,须臾便到了柳清莲身前。柳清莲咧唇一笑,迅速台手至腹前,用手背挡住了他这蕴含全部力量的一击。 确再柳清莲身上如滴水击海,只掀起毫不起眼的波荡,又迅速荡平。白小戮怔怔的站着,怒气冲天的情绪顿时被惊愕灌满,瞠目结舌:她······居然用的是手背?! 白小戮完全愣住了,刚才这一击怕是城墙都要着个大窟窿,柳清莲竟这般风轻云淡,面无表情的接住了!白小戮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瞪着瞳孔像铜铃般望着她。看着她满眼的嘲讽,实在升不出半分剑拔弩张的怒气,只有茫然无措,还有她那令人发指的实力让人恐惧不已。 过了许久,清风飘荡,掠过洌水漾起波纹,吹过树叶簌簌声响起,在轻轻拂过两人的面颊。白小戮这才低声道:“我输了。”他心服口服,刚才那一丝油然而生的坚定不移的希望顿时万念俱灰,因为这就是差距,与生俱来的差距。而且七年时光剥夺了他太多,知识,外界的事件,最主要的是身体上的实力,即便现在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都让他有些难受。 顿时又开始提心吊胆,瞳孔极具收缩,他害怕柳清莲又会对他做什么恶心的事儿,不仅内心凛然。 柳清莲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柔声笑道:“好了,别不开心了,今儿下去吃鱼肉火锅,你要酸汤鱼还是麻辣的······呸呸!应该麻辣酸汤的加在一起才是人间美味,入口即化的鱼肉,鲜香麻辣的味道,吸~” 白小戮依旧闷闷不乐,沉默了会儿说道:“为什么” 柳清莲故作不知的说道:“什么为什么?” 白小戮抬起头,眸子里的恐惧还未散去。他说道:“为什么不攻击。” 柳清莲没辙,想了想挑逗道:“我怎敢人心弄伤你这人间尤物呢?” 白小戮侧过眸子,脸泛微红,苍白的面颊倒是有了几分润色。 柳清莲跑过来挽着他的手,向山下走去,边走边笑道:“我跟你说,要不是你不经常去,下面那家火锅是真的好吃,鱼肉肥嫩,用独特的腌制方法,入味刚刚好呢!就是我百般恳求,卑躬屈膝,那老板就是倔,死都不肯说出秘方,不然我肯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怕女儿也味得白白胖胖的。话说最近小宝在萌萌那儿过得怎么样,过两天······” 两人聊着走到山下,不过柳清莲显得殷勤,一路夸着,安慰着,对他勾肩搭背,因为比他高大,手搭在他肩膀上时,两人一对比,白小戮倒显得娇小玲珑。柳清莲笑道:“长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不要生气了嘛!” 小嘴一撅,眉毛一桥,鼻梁挺起,猛的侧头。 “哼!我才没生气。” “是是是,没生气,我们小戮最棒了。”这话倒显得白小戮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在柳清莲面前也相对放纵,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但又不敢细品。因为越较真越生气,又打不过人家,索性不去想这些歪七八扭的。 柳清莲轻轻挼了挼他的头,蹦蹦跳跳的走去,很快顺着大路到了那令柳清莲垂涎已久的火锅店。远处便闻到那十里飘着鲜香麻辣的味道,便急切的拉着白小戮的手跑过去。 “呀!常客啊!今儿拉着老公来的。快快坐好,知道您老要吃什么。哈哈哈哈······”见到柳清莲老板莫名的喜庆,也许是她太漂亮,太高贵,却又那么惹人亲近,非常和蔼。 两人坐着,柳清莲笑道:“看看周围的学生,都喜欢在这儿吃。” 白小戮说道:“闻着是挺香的。”语气很平静,没有那么傲娇,因为是真的令人垂涎不绝。 不一会儿店小二一阵小跑过来,手里端着锅,鲜红一片,以面食材多种多样,放在两身前的煤气上,开开煤气,不一会儿开始冒泡,沸腾,浓浓枭烟徐徐升起,鲜香麻辣的味道扑面而来。 “哇!”柳清莲捏起筷子就夹起一块肉吹着,然后大口咀嚼入腹,在啐几下,突出宽厚短小的鱼刺。白小戮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动筷筷夹起肉来送入嘴中,却是堪称一绝。边嚼着边笑道:“以后得常来。” 柳清莲叫店小二提出红酒,两人痛快畅饮,淋淋尽致。柳清莲撇过眸子,目光望过周围的学生,说道:“这山里美味少有,岩海牺牲后戴越一直疯狂的收学生,他收的钱极低,教学质量也极好。许多学生想尝尝美味,这老板闻声此事,也就开了这家店,想来要学习秘方,得在这打杂两三年才行。” 白小戮顾着美味的同时也细细听着她说的话,含糊不清的说道:“怪不得。老板人真好。” 嘟着唇涨着脸的样子配上软糯的声音可爱至极,柳清莲便倒竖着两只筷子,分别戳了戳他的面颊。白小戮立马皱着眉头一脸诧异的望着他,此时的样子简直楚楚动人,逗得旁边的学生哄堂大笑,柳清莲也达到了她的目的。眼神含眉的望着他。 白小戮见怪不怪了,这种事也不觉得尴尬,咽下食去,喝口酒,又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鲜红露点白的鱼肉。 肉里夹杂的汤汁是及其美味的,一滋溜,汤汁从鱼肉中散出,炽热的鲜辣顿时在口腔中爆开的感觉是令人回味无穷的,顿时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最幸福的事儿。 宫里那些金樽玉盘上眼花缭乱,三牲五鼎的美酒美食也不过如此。 “老师们慢慢玩啊!” 柳清莲笑道:“好。” “老师们拜拜。” “拜拜。” “子孙满堂啊!” “嗯嗯。” “······” 学生们很快结帮上山去了。 柳清莲吃着吃着觉得有些怪异,便往里加醋,这腌制许久的陈年老醋及酸,白小戮要不是涨的太饱,早就吃不下,这会儿肯定吃不得柳清莲加了这么多醋的食物。但也觉得怪异,蓦地想到什么,被酒水呛个正着。又想起昨夜对她拳打脚踢,瞳孔极具收缩,惊恐至极。 慢慢回过神来,情绪失落,自己犯了滔天大罪,锤头低眉,低声道:“对······对不起。” 柳清莲望了望自己的肚子,转头粲然笑道:“多大点儿事嘛!今天吃个尽兴啊!”说玩她又自顾自的吃起来,显得云淡风轻。白小戮不知道她是不是欲盖弥彰,难道真的就这么轻松过去?即便见着眼前人这样笑着,他的最恶心理就愈发严重。柳清莲越开心,他就越难受,似乎自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 低默了许久,白小戮问道:“没事儿吧?” “事儿倒没有,不过没了。” 没了? 谁没了? 难不成······ 他蓦地抬头,不可思议又惊恐万分的望着她,她的表情也开始严肃,却又极为平静,像是在酝酿着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柳清莲抬头,白小戮提心吊胆。两人四目相对。白小戮压抑到了极致,眼前瞬间朦胧,但他又不敢抹去,氤氲间似乎看见了柳清莲愤然做起,然后张牙舞爪的朝他嘶吼,抽泣着。但事实不是这样,柳清莲平静的望着他,这才是最令他崩溃的。 “哈哈哈,没有的事儿,看把你吓得。哈哈哈······”柳清莲捧腹大笑。 白小戮大怒,猛地擦去泪水,朝山上快步行去。柳清莲见状,知道自己玩大了,朝桌子上丢了许多张大红,等不急小儿退钱赶忙朝白小戮冲去,须臾便到了白小戮跟前。 白小戮心头一酸,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却没有哭声,被柳清莲蹂躏一阵子后,内心更容易伤春悲秋了,到跟抑郁男孩儿快没区别了。柳清莲见状,感觉去安慰他,将眼泪擦掉,等给他擦掉脸颊上的泪水,白小戮立马将她准备收回的手击开,大吼道:“别碰我。” 柳清莲知道他在跟他自己怄气,所谓无声的哭泣是最痛苦的,又见他哭得这般伤心,柳清莲也就于心不忍。感觉堵住道路牵起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好了,没事儿了啊!以后不这样欺负你了。” “反正我不管,没有以后了。”这话倒像是在威胁。柳清莲也附和他,愁眉苦脸的说道:“嗯嗯,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就是了。” “我不管!放开我。” 其实柳清莲拉得特别轻,轻到刚好牵起他的手,他只要趁其不备甩开就好,但偏偏自个儿怄气,就这样委屈巴巴的站着,眼泪依旧潸然。 柳清莲也苦诉道:“你昨天踢了它好几脚呢!就算我不痛它也得痛吧?”柳清莲特地强调“它”,让白小戮更加崩溃了,眼泪直接像连成线的样子,快速湍急的,哗啦啦的下落,差点苦出声来。 他即便在强忍,声音却还是在哽咽,他说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当然是,好了,乖啦!”柳清莲摸着肚子望着,眼眸温柔,说的话同白小戮有关,却又是自顾自的说着,“你看人家都没你那么闹腾。” 白小戮便止住泪水,柳清莲给他擦拭了面颊和眼角的眼泪,牵着手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超前去。 她又怀孕了,只不过还没出生,就饱受委屈的被爸爸踢了几脚,定是亲爸,这种好事儿要是传出去指定又是阴山八老中的一段佳话。 小说 “我们家啊戮最好了。”柳清莲与他勾肩搭背,尽管白小戮现在锤头低眉,眼神无光,很是失落的样子。却在内心涌起此起彼伏的兴奋。 柳清莲笑道:“陪我吃完鱼,我们去干嘛?”言外之意便是你想去干嘛。她固然最珍惜丈夫。 往日忙得不可开交,想陪丈夫赏赏花都是难如登天的,如今却不像往日那样起早贪黑,但依旧焦头烂额,因为想要白小戮高兴实在太难了,除非冷禾或者自家女儿在这山间,可一个在冷然那儿,一个被寒萌带去游山玩水了,白小戮的快乐源泉也消失了。 柳清莲早已在白小戮的内心世界臭名昭著了,要不是自己强行被她利用极端的方式,坦诚相见,白小戮逮着机会定会逃之夭夭,却又不想离她太远,最好是两岸,两头遥无际涯,中间是熊熊翻滚的火海,渡是渡不过来的,在宽则百米,两人只能遥遥相望,柳清莲又不能飞过来,在想着她没有飞行器物之类的······ “在想什么呢?”柳清莲低头望着他深思熟虑的神情,蹙着眉头,像是很严肃,郑重其事的思索着。柳清莲想着,这如同当年他思索当年为什么歹徒能入学院的事儿一样冷若冰霜。却不曾想,他就是又开启了抑郁男孩的天马行空的内心世界了。 柳清莲直起身子洞若观火,眸子眼眶里打转,显得很聪明,不一会儿说道:“以后赚足了金条,就去找片僻静的地儿。修一座宅子,一楼全是落地窗,简洁恬静,二楼在设有几间内置房······不,直接弄个地下室。” 她开始陶醉,便自顾自的说起来:“不过二楼还是弄几间内室得了,地下室也得有,见太久光不舒服嘛!三楼设有宽敞的泳池,这样夜晚二楼会显得波光粼粼,我倒是看了舒服,你不说话就当默认了。然后在周围设有林荫小河青石道,幽幽舒适的感觉很微妙,我喜欢,围墙用反镜面纳米科技,这样就可以不用挡眼睛了。倒是舒服的紧。” 她背着手,边跳着边朝山上去,是不是转个身。走着走着,脑子里又想到什么,当即说了出来:“在三楼泳池岸边设一道直桥,全是透明钢化玻璃的那种,高桥通一处的电梯,直达眺望台,普通的眺望台有百米高,我们设个千米。” 她边说着边凝目直彻前方,抬起手指,指尖与目光对其,说道:“目光一泻千里,揽过万物,好似神仙,逍遥快活!”说得倒不像刚才般似小姑娘家的鸿浩之志那样远大,倒是像定要做到,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得斩钉截铁,声势浩大,在山间回荡,只不过鸦雀惊奇的嘲哳惹得她有些尴尬。 白小戮到大笑了出来,不是笑她说的话,只是这一幕,正好同动画片中的那些乌鸦飞过后一片静寂的场景差不多,这回倒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稀有场面毫无违和感,柳清莲摆手作罢,没有像平常不开心的鼓起腮帮子,只是认为:你开心就好啦! 白小戮大笑过之后,眼尾还含着潮红濡湿,声气未了,说道:“我到觉得这想法不错。”说完轻咳两声,以战术来掩饰尴尬。 柳清莲过去一把将手搭在他见上,说道:“那就这样定了,虽然现在差不多存了有一个亿了,但离我们的小目标还差得远,至少得赚上十个亿,在那儿过些日子,再回来收学生赚上几个亿,美滋滋。” 白小戮扳着手指说道:“还得建一间停车库,还有实验室,还有玩的地方,房间陈设,小宝的房间,电······” 两人欢声笑语中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主楼前,柳清莲说道:“该给小宝起个名字儿了。” 白小戮说道:“等她会说话了自己想。” “会说话在过个两年才好些,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一进屋柳清莲如释重负的趴在沙发上,姿态不雅却很诱惑,白小戮差点忍不住扑上去,喉头翻滚,咽了咽口水风轻云淡的从她旁边走过,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发现了新奇的事儿。 主要就是说了一名男子在精神胶囊睡了三年醒来而闻名远扬的事情。 男子名叫韩皿,是浙江一普通男子。 那日,还在上着大四,没考上ll学院便去上了普通学校,过着周而复始的生活,相当乏味。就在楼道拐角处心不在焉的转着圈,步子懒散,想着以后该找些什么事儿做,先努力,发达了以后去找个女朋友,定当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突然一个回转拳定胸前之时,正好撞上了一个低着头步子急促的女生,要不是眼疾手快拉住那人的手,她早就落下去,滚了个狗血淋头。书本资料洒落一地,还有装满食物的盒饭也倾泻出来,满地都是,女孩顾不上管她,心急如焚的赶紧捡起书本落实在细小的挽着的手臂中,扑倒在怀里,因为书很多,抱起来比她头还高,便是不是抬起膝盖借力。 韩皿愣住了,见她白皙纤细的手臂,小巧玲珑的身姿,扎着双马尾,头大脸小,一双秋水眸子浸满泪水,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动着的樱桃小嘴还能说着什么,大概都是今儿怎么这么晦气,这可怎么办呐之类的话,韩皿见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蓦地回过神来,赶紧殷切的上去帮忙。同时也想着:先找个女朋友在发达登高也不迟。 其实就是见色起意。不过他帮着忙的同时两人竟聊得开。 韩皿笑道:“哪个年级的?” 女孩几乎是无意识的说道:“今年刚上大一,不知道学生会这么累人,做的事儿太多了。” 韩皿若有所思,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大四了,话说学生会有那么累人吗?” 女孩鼓起腮帮子瞪着眼睛怒气冲天的望着他,他顿时给迷住了,女孩抱起书来,哽咽道:“你知道我有多累吗?你知道每天让我们干这儿干那儿有多辛苦吗?”说着竟带着哭腔抽泣道,“我······我就特委屈,凭什么就欺负我们啊?我······”她说着噎住了,因为觉得跟眼前不明白事理的男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气力和口水,索性止住泪水,昂首挺胸一只手抬起厚重高高的书,另一只手从他怀里抢过剩余的书,跺着脚步沿着走廊走去。 韩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哪怕只是一小句话也肯能把她压积许久的痛楚掀开,此时骂出来或许舒服些,便大叫道:“姑娘,如果愿意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受气包的,姑娘!”那玲珑小巧的女孩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去,韩皿打着算盘,站在原地看着她徐徐消失的背影,楞了一下,往学生会所跑去。 一脚怒气冲天的提开门,冲冠眦裂的暴喝道:“谁让那谁干那些活的?给老子站出来!” 众人一脸茫然又惊愕的望着他,学生会长站出来笑嘻嘻的道:“学长怎么了,今儿这么生气?” 韩皿一把拉开他,像个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么小巧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被你们欺负,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 会长苦笑道:“不知韩学长说的是谁,我们以后注意就好罢!” 韩皿瞪着眼睛低头耸肩像豺狼虎豹般望着他,他顿时恐锷的向下缩了缩脖子。韩皿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那人脚尖擦地,满脸惊恐茫然的望着他,惊愕得瞠目结舌。韩皿瞪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咬牙道:“所!有!的!” 言必一把推开他,那人不禁向后退了退,依旧强颜欢笑道:“学长!我们学生会总得干些事儿嘛!您这样属实为难啊!” 韩皿怒不可遏的指着旁边的电脑屏幕上难以启齿的罪恶,摇头瞪着,说道:“这就是你们的事儿?” 那人寒碜若惊,却又哑口无言,只好咽了咽口水,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韩皿说道:“那么一小个姑娘你们就舍得让她抱着你们的成天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破书到你们下节课的教室,就这么忍心?” 惊愕的众人茅塞顿开,一脸望着会长,会长苦笑道:“新来的总得做些事儿嘛!不过这不是我派的,派这事儿的那人这会儿应该在吃午饭。不过您要是喜欢那女孩儿我们绑过来送给您就是。”尾音还未结束,一阵寒风袭来,一巴掌不偏不倚的落在自己脸上,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头认错。 韩皿蓦地想起什么,原来是盒饭,那盒自己不小心打落的盒饭。赶紧像那教师跑去,完全将后面一脸茫然无措的众人抛掷脑后。 喘着大气推开门,看到一男子捏着那女孩娇小可爱,吹弹可破的脸庞,女孩已经泪水潸然,却无奈于身子吓得没了力气。韩皿蓦地瞪大瞳孔,怒气冲天的吼道:“妈的老子还没来得及呵护呢!”边说着便往那人劈头盖脸的踢过去。 那人惊慌失措的倒地之后,知道自己弄错人了,还没来得及张口道歉,便被韩皿压住一顿胖揍,被揍得狗血淋头,一身狼狈。喘着大气使劲全力便过不了不多久就累得不行了,起身来扶着女孩的肩膀,看着她满是惊愕又留着眼泪的眼睛,赶紧边小心翼翼的擦着眼泪边说道:“好了没事儿了。” 韩皿是这所普通学校出了名儿的校霸,因为家底丰厚,够他挥霍几百年了。但校霸归校霸,内心却正气凛然,帮助学校解决了许多不可以出面又得使用暴力的事儿,这些事儿也让校方苦恼,便没有记他的过失,时至如今竟是一分没减。 学校里的人自然怕他。 只是许多不懂事的心生转来容易受到欺负,韩皿也准备在大四好好享受最后一年的时光,然后接起自己家里老家伙许的岗位,慢慢混日子,这样就好。但这女孩不知不觉的闯进他的生活。 现如今还埋头在他肩头痛哭流涕。见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又很享受她靠在自己肩头的温暖,赶紧对身后狼狈不堪的人使个眼色,那人便干嘛低头哈腰踉踉跄跄的跑出去。 哭了没一会儿,韩皿轻轻扶起她,见她委屈巴巴的哽咽道:“我就是笨笨的,把盒饭打落了,然后他要我还钱,还要好多钱。我没有,然后他就······他就······”说着她抽泣起来,心里一阵阵的绞痛,便说不出来。 韩皿赶紧给她擦着眼泪说道:“好了,没事儿了,我刚不都说了以后当你的受气包嘛!走,带你去吃东西。” 女孩止住抽泣哽咽道:“可是我下午还有课。” 韩皿温柔的笑着挼了挼她的头,柔声道:“没事儿,一节课而已,以后把学分挣回来不就得了。” 两人走着,女孩又嘟囔道:“可是学分很难挣的。” 韩皿手自然的搭在她小巧的肩上,撅嘴低声道:“我听说领证可以加学分。” “什么证?” “结婚证。” “你讨厌你,烦人!” “跑慢点,等等我!” “你叫什么名字儿啊?” “端木晓晓。” “没听清!你跑慢点儿!” “端木晓晓!” “这名字儿真可爱。喂!哪个小啊?” “就不告诉你,哼!”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好话不说第二遍!” 两人嬉戏打闹着。 ······ “我告诉你们,老子虽然走了,但是老子单位就在学校以西几十米处,谁敢动她,你们懂的。”这是他的毕业宣言,逗得女孩儿一阵娇羞,满脸通红,低着头,彷佛周围的目光都望向她,确实,都望向了她······ 众人们觉得她很幸福,很好。校霸走了,学生会长成了新的校霸,但基于韩皿的原因,对女孩儿能避就避,女孩也不会无聊到找他们的事儿,只是早早的离开了学生会。学生会对此事是全全赞同的,因为怕惹得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哭了出来,自己便大祸临头了。 时光缱绻,三年光阴转瞬即逝,韩皿这几年来天天晚上翻墙进女生宿舍,与端木晓晓那是相当暧昧,但所作所为不会有半分逾越,只是这些年这些小心翼翼的事儿早已被监控拍成连续剧,老师保安们看得津津有味,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轻云淡的过去便罢了,也算是给韩皿的特权。 记得一天看他竖起几根手指端着玉樽,手腕上提着茶袋子和自热袋,翻过墙来。 “你看你,怎么又破费了。”端木晓晓柔声斥道。 韩皿笑嘻嘻的说道:“啊呀!败家我最在行了。” “那我不喝了。” “好了!这是我自个儿挣钱买的。” “我信你。”两人斟酌畅饮,到了深夜韩皿才依依不舍的端着贵器回去。端木晓晓便跳起撑着墙面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黑幕里的身影,顿时失落,也依依不舍的回到房间。 “今儿晓晓男朋友又来了。”一室友笑道。 另一名室友打趣道:“没看到人家手上的戒指,明明是订婚了。怎么晓晓,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端木晓晓面红耳赤,娇羞含眉的说道:“准备······毕业后就去领结婚证,然后去夏威夷。” “啊呀!这么好啊?要不今儿先把喜糖发了吧?” “你们不要取笑我了。”说着上床拉起被子埋着自己娇羞小巧的头,内心偷笑着。众人见状,也哈哈大笑起来。 白小戮关闭电脑,说道:“这故事都出书了啊!你看,上面写着下一章是末章。就差最后一章节了。” 柳清莲说道:“我记得那几年浙江战乱啊?” 白小戮瞪着眼睛望着她,吼道:“你别说了,不要剧透。万一人家现在活得好好的呢?” 柳清莲说道:“据说作者是一名记者,一直不愿剧透,也不知道如今人住哪儿,哎!期待更新最后一章。”言必,柳清莲像往常那般正经起来,狐媚淡笑着爬到白小戮坐的沙发上,白小戮愕得愣住,却没想到柳清莲一反常态得侧躺在白小戮盘着腿的一边膝盖窝里。 这举动倒让白小戮激动不已,不由又进入内心世界开始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她今儿这么有女人味?不会吧,本尊者的春天来了!?不行了······不过,要是她就是这样故意勾引我怎么办?那样岂不是**不成亏了肾!这可不行,不过真的受不了了。 感受着她炽热身体还有那阴柔的绵软,鼻腔中慢慢泛出的气体在小腿便骤然散开,顿时痒的不行。蓦地想到:一不做二不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他像倏忽脱离弓弩的箭矢,蓦地弹起来,还好柳清莲反应快,不然要被他踢个狗血淋头,蓦地起身抬头望着跃在半空凝着眼神,聚精会神的白小戮掉下来,不偏不倚的将柳清莲压在沙发上,在柳清莲光滑绷弹的肉体上摇了两下。 紧埋着头在她怀里不敢抬头,毕竟他那薄如蝉翼的脸皮是众人皆知的了。 柳清莲含媚笑道:“怎么,这么快忍不住了?”声音慑人魂魄,直贯脑海,太诱人了。 见他开始亲吻,柳清莲说道:“我现在不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更新了,你快起开。”白小戮打死也不信柳清莲这种色令智昏的人怎会不愿与自己来这个,今儿好不容易自己兽性大发,想要酣畅淋漓一番,竟被妻子寥寥几言扰了兴致,那可不行!他闻声不动,如同把她极其认真的话语当作耳旁风一样从耳边划过,有些刺耳罢了。 柳清莲挼着他的脸,笑道:“一大男人矜持点。” 白小戮没羞没躁的含糊道:“你矜持,行了吧?”说完蹭得更是使劲,柳清莲鼓着腮帮子凝视着他。 半响后才说道:“别忘了今天还没过完,比武你输了,得听我的。” 白小戮抬头闷闷不乐的望着她,早已是蓬头垢面,凌乱不堪。柳清莲说道:“带你去剪个头发吧,这样太长了,你又不喜欢扎着,要不是平常你头发向后翘起来,这样趴着不好看了。” 白小戮大失所望,心烦意乱的起身,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很可爱,脸庞也不像几周前那般苍白,到被柳清莲喂得圆滚了些,身体的轮廓也壮健了几分,迹近于他鼎盛的时期,就是脸比以前胖了,红润了些。 他过了好些时候,才缓缓说道:“那你给我剪头发。” 柳清莲笑着应了一声,拿出工具给他理了头发,不同于以前的纨绔样子,倒显得神采奕奕,意气风发了。发根是往后的,所有除了额头两边,剩余的白丝全都向后移去,在喷点发胶,很阳刚帅气。 柳清莲揉了揉他的脸,挼了挼他的头发,笑道:“看起来好多了,多清爽。” 此时缪悦卿好巧不巧的走进了,破坏了两夫妻卿卿我我的美好气氛,这片美妙骤然显得煞风景。柳清莲冷冷的转过眸子,寒声说道:“没看到姐姐我要干正事儿吗?” 白小戮早已见怪不怪,没那么尴尬的望着两人。缪悦卿微微撇了白小戮一眼,内心惴惴的说道:“姐······老师,这炮台这里该怎么弄啊?” 柳清莲深呼吸,抿了抿唇,强颜欢笑又无奈的说道:“好吧。”说完拿着他的书开始讲解,便又过了十分钟,正好是傍晚。 缪悦卿若有所思的走后,柳清莲转身笑道:“我们上山顶去见见姐姐吧?”姐姐自然指的是白小戮的堂姐。 白小戮应了一声,与她牵着手顺着后山的幽静小道沿路上去。小道幽幽窄,似豁然开朗前的仙地处前的幽深过处,必经之处。夕阳朝右方直照这头,浓荫红叶间隙穿插着斑驳日光,随着两人漫步一闪一闪,炫彩夺目。刚过树林,半轮金阳直面而来,惊得白小戮捂住半边脸庞,挡住刺眼的金光,柳清莲则是微微眯眼。 半边妩媚的脸庞被照的通明,映衬着另一边光影显得独有格调,媚不胜收,白小戮痴痴将目光望去,差些跌落。看她两鬓随风飘扬,蓬松的马尾高高荡漾,似波澜般跌撞起伏,露出似出水濯莲的后颈。剪完头发的他竟有些不适应,萧瑟秋风微寒,冷得他缩了缩脖子,探回高高的衣领。 柳清莲声音不由有些寒冷,说道:“很冷么?” “有些。” “你很怕冷。” “嗯。” 说完话,白小戮想着,自己年少时求着柳清莲教自己画画,为此练就一番邻牙利齿,逢莲说顶,阿谀奉承,日日对她卑躬屈膝,曲意逢迎。倒是好不欢乐一阵子。柳清莲固然晓得,许多老师是文化人却还是每日含辛茹苦,少数这样的文化人拿着微薄至近乎自顾自的吃饱穿暖的俸禄,还要送走一群毫不相干的人儿,那更是每日焦头烂额。柳清莲想着那便好好酣畅淋漓的享乐一番,但终究拗不过白小戮的甜到腻乎的小嘴,便教了她许多。 开始教时,柳清莲后面的马匹声少了许多,也没有生气。 “用公式,这样容易记住人体骨骼常规比列······” “这里要这样······人体运动后的变化,骨骼特点。还有这边,扣一下细节。” 柳清莲倒是很细心,既然教了,那便要像之前叫他武学训练那般全神贯注的教他,还得关怀备至,不由又感叹:老师真的是度秒如年。 柳清莲很聪明,利析秋毫,喜爱观察周围,可能是在北京柳家院子深居太久太久,常年对外望眼欲穿,甚至有时候觉得已经隔如千秋万代了。高中时老师们都是喜欢在讲台上自顾自的说上一节课,有些老师甚至肆无忌惮的表明这节课是自习,于是每到他的课,就算是自习一学期了,当然,那破学校也学不来什么让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知识海洋。最多给自己涨些群架斗殴的本事,倒也是不错。也指望不了它会教些什么。 所以现在柳清莲表面游手好闲,好逸恶劳,实则不输失去李岩海的戴越半分。反倒是各尽职守,呕心沥血来培养国家人才的好老师。就像先前准备与白小戮劈天盖地的翻云覆雨一番,却还是在缪悦卿说完问题后态度严谨,精雕细刻的给他说明。 虽然大煞风景,不过在秋日黄昏上山好好赏一番橙黄桔绿也是相当好的,毕竟旁有佳人,这良辰美景,自当甚好。 两人盘膝坐在白小戮堂姐的坟墓前,沉默了许久。 柳清莲低沉说道:“应该带两壶酒的。” 白小戮目光暗淡,内心早已声泪俱下。姐姐那般豁达的心里却深深含着女性细腻的心思,他一直记得姐姐的好。一直记得那句“姐爱你”。一直记得那句话······是对自己最爱的弟弟的最后一句话。 过了好些时候才说道:“除了酒还得带炭笔和画纸。” 柳清莲手撑着地,将盘起的腿和身子撑起,像螃蟹一样移到白小戮旁边坐下,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望着被墓碑挡住的金阳溅出的金光在四射。说道:“我还就只见过姐姐一面呢?那会儿她应该是要去城里高考,我们要去北京那会儿。那时候,就我们两个新人类。” 白小戮沉默了太久,终于耐不住性子说道:“想她了。”包含着极大的愤怒与悲哀,余下的尽是无奈,万般无奈。这令柳清莲缄默不语。 过了会儿白小戮将头靠在柳清莲肩头,两人目光慢慢看着夕阳的余晖烧着驰骋九霄的云朵,它被烧的通红,火焰渐敛,火光慢慢淡下去,直到天上第一颗星星羞涩的探出头,太阳才依依不舍的完全落下。 柳清莲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顿时堵塞的心开明了,说道:“萌萌有个亲妹妹吧?” “这世上什么会有姓寒的人呢?不过是因为一块布罢了。”白小戮有些嘲讽的笑道。 柳清莲拿起手机,过了会儿边看着有些刺眼的屏幕边说道:“如果她知道自己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死了会怎么样?” 白小戮锤头低眉,神情很是失落自责,说道:“当年我不给小不点说是因为我觉得那样是对的,因为积于小不点的关系,认识那个妹妹未必或许会给那人带来灾难,却未曾想,终究降临了。” 柳清莲便没有在说话,没有安慰,没有怒斥,没有笑,没有伤心,她只是超乎寻常的平静。这让白小戮更自责了。 白小戮姐姐的墓碑是阴山顶处平地的最边缘的墓碑,再往前就是幽深瘆人的深渊,是不是发出空明镇魂的声音,前两年才有人在这造了桥,铁链拴着的吊桥,直通远处好几座山。贵州进行了大开发,出来了几处美景地处,就连几年前白小戮嚷嚷着要天天去的贵州风水宝地小七孔也略微改变。 白小戮慢慢将手抬到姐姐墓碑上,轻轻的抚摸着,两泓洌水终于浸湿妩媚的凤目白眸,眼帘扇动,慢慢落下。他想不通,想不透,为何自己身边受伤的总是无辜人,包括自己。难道为了追求完美动到了某些人的蛋糕?这不合理,只不过是那些人被社会局限了思想,可偏偏还都是些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可笑荒唐! 无声哭泣,泪水沧桑,夜里黑,黑的透彻,白眸是山间唯一的明亮,却只有那么滴点繁星投射出的高光。是啊!黑夜是黑的,无边无际,所以才要有繁星来点缀照亮。 柳清莲早已站起,粲然笑着拉起他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上吊桥。 软糯的声音哽咽道:“凭什么?” 柳清莲说道:“这世道就这样,没有凭什么。” “终究有因果。” “今儿救了条命,明儿就能杀人?今儿杀个人,明儿在救个人补回来?” 白小戮哑口无言。 这世道永远那么不公平,而法律恰恰只能对全体人民产生普遍约束力,高效,无情,公正无私。却还是,会有人有因为所以的道理走向极端。“为满足恶欲的雷厌奚的父亲,还有那些打着“自然”口号的歹徒,偷钱治病的贼人,为了满足精神充足和肉体欢快强买强卖,逼良为娼······甚至比娼还恶劣几千万倍的可怜人,主盟王涩涳,这些便是那些大师口中因果的因,他们的因和果甚至不相通的。”柳清莲平静的说道,依旧牵着他的手,步子越来越轻松。 白小戮倏忽想到什么,说道:“那你呢?你爱我。” 柳清莲不紧不慢,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但是,我也是个人。也想发泄发泄情绪,这也是原因。” 白小戮想到翻云覆雨的夜晚便会老脸突红,羞涩的乜过眸子,不再说话。 走了许久,到了另一个山头,开阔明朗眸,山下的灯火缭绕,宛如白昼,清晰可见,红尘美妙至极。似乎听到拍打着猪肉的屠户的喊叫声,还有洗碗刷鱼的声音,寂静的夜空里骤然清晰了。两人听得莫名其妙的入了魂。 半响后柳清莲才依旧打破平静,指着下面粲然笑道:“比比谁先从这里跑下去。”没有路,只能不断掠起飞跃。说完柳清莲便像先发制人的箭矢一样蓦地向下跃去,树木三林嘲哳,声音逐渐小去。背后颤骨寒凉,白小戮便也跃下,柳清莲放慢速度,白小戮紧随万花丛中的她那急促飞快的影子。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大路边。 两人眼疾手快,机灵刺激的刹住了腿,在地上划了两步距离。 白小戮有些呆的说道:“想吃鱼。” 呆的可爱。 柳清莲拉起他的手往下午那家走去。 “哎哟二老又来光顾小店啊?” 柳清莲应了两声拉着白小戮做自己旁边,两人明明已是知名之年,却还像谈着热火朝天的恋爱的小两口一样,谈情说爱,暧昧至极。虽然大多数都是柳清莲在说话。 “你看这个好可爱的,咱们买了吧。” “哦。” “二老,与来喽!” 鲜红弥漫着蒸腾热气的鱼肉端来了。两人你喂我一口,我亲你一下的,好不正经,空气却还是含有着浅浅淡淡的悲伤,似乎在美味的食物也无法洗刷。 吃完后柳清莲付完钱两人就走了。 “走慢点儿。” “你慢点儿,走那么快干嘛?”白小戮问道,面色有些惊恐。 柳清莲妩媚的笑道:“明知故问,良辰美景,岂不快乐一番?” 说着便更光明正大,肆意的紧紧拽着白小戮。白小戮双手使劲推着,可柳清莲直接将他整个扛起,大步走去。 白小戮在她的臂膀上瑟瑟发抖,顿时脊梁骨发冷,冷得颤动。嘴唇颤动,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奋力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漆黑嘲哳的山林、潺潺水声骤然湍急汹涌似水底恶兽撕咬斗殴发出的咆哮怒吼,让人毛骨悚然。白小戮更害怕了,这是来自令人发指的强者无止尽的压迫,让白小戮喘不过气。 咬牙切齿,终于啐出那些个字:“清莲······不要这样。” “哪样?” “疼。”几乎竭力去抑制腰间的疼痛,柳清莲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太使劲了,转而松了松手,白小戮喟然长叹,整个身子骨软了下来,像被蒸发了的鱼儿,奄奄一息。 柳清莲一手扛着他,一手推开门,转而锁的死死的。上了二楼顺手拉上窗帘。 狠狠地将他丢在床上,脱掉外衣。白小戮赶紧趴起身子,大吼道:“十二点了,更新了,你也不能欺负人了。” 柳清莲黯然失色,依依不舍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坐在床边······ “通知,通知!浙江发生动荡,歹徒嚣张跋扈,从本校北方发起战争,请同学老师们迅速向南方逃离······” 学生们听到这个消息,惊慌失措,端木晓晓赶紧拿起电脑向门外跑去,一声轰然巨响,如雷贯耳,学校北边的房屋直接被炸得残垣断壁,不一会儿浓烟四起,满目苍夷,周围的日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却被上方飞行的直升机一阵无情狂扫四射,惨无人道,触目惊心,那群无辜的人死了。死在无尽的恐慌中。 端木晓晓大哭着往西面跑去,才刚出校园两步,看到狼狈不堪,满身灰尘的韩皿,两人来不急叙情,牵着手向南方迅速逃去。 好巧不巧,跑到一处街巷时,轰炸引到了这边,侧方的大楼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开始支离破碎的倒塌下来,千钧一发之际,端木晓晓发现韩皿跑在自己前面,看准一个斜坡蹲下伸腿将韩皿绊倒,将电脑抛向前方,韩皿刚好摔下斜坡,倒塌的大楼刚好没过端木晓晓身体。 韩皿踉踉跄跄的站起,一块转头飞过来,他赶忙蹲下躲过,转而望着眼前满目苍夷的一切,茫然失措。他满脸尘埃,狼狈不堪,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为了救自己而命丧黄泉。 会过神来时赶紧跑向前去,泪水潸然,吼叫着。 “不会的,你这么笨,不会的,快出来,快出来······”几乎声嘶力竭,还在疯狂抛开石头。 隐约听到远方有声音,咬牙切齿,悲愤交加的朝着后方跑去。躲在暗处看着眼前拿着枪支的人猖狂肆意摁得笑着,越发恶心。韩皿恨不得赶紧上去撕碎这些人的嘴脸,但奈何寡不敌众,他小心翼翼的向暗处退去,最后逃跑。 怔怔的坐在火车上,黯然伤神,此刻的他就像冰冻了的树梢,蓦地破碎,再也无法拼合。 “妈呀!诶哟我的好儿子,你没事就好。”母亲老泪纵横,紧紧抱着他。 见他像丢了魂一样,诧异问道:“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学校了吗?” 他语气沧桑,眼神无光,怔怔的说道:“很重要很重要的······带不回来了。” 女人觉着不对劲,但还是安慰道:“先上楼去吧,我叫下人们赶紧做饭。” 依着扶手走向房间,慢慢打开屏幕起裂肺的电脑。上面有一张图——精神胶囊。他毫不犹豫的买下,将自己完全锁在房间中,从此红尘的羁绊,天上的流云,人们的欢声笑语,失声哭泣,都跟他无半点瓜葛,他准备就在这儿尺寸一生。 “云端储备中,正在获取大脑记忆,创造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 “终于结束了。”柳清莲说道。 白小戮低声道:“是个悲剧,她还是死了,我原以为······”他没有再说下去。 柳清莲望着他的眼帘,柔声说道:“所以寒萌的妹妹叫端木晓晓对吧?” 白小戮低着头,沉默不语。 柳清莲说道:“小说终究是改编的。” “这算是安慰吗?” “这是事实。” “小不点会很恨我吧?” “萌萌这么温柔······如果是我的话,会恨死你。”柳清莲这样说着算是好的,因为她知道此刻不能站在寒萌的角度去主观评价这件事。 毕竟连最后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样所谓的“对你好”怎能让人不心寒?怎会让人不生气?想必是个人,都会怒气冲天的吼叫斥责一番。 白小戮叹口气打好了最坏的结果,内心惴惴,嗟悔无极。 好话不说第二遍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家的晓晓,我叫寒萌!”寒萌边上山边急切的说着,小脸憋得通红。 男人笑道:“你看!这你还说不是,你就是。你要是气我,就说出来,我定会想方法让你原谅。” 这人长发及腰,粗糙无比,眼袋很重,看起来像是自暴自弃了很多年的人。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但脸上面对寒萌却一直荡漾着如沐春风的粲然舒适的笑容。他便是韩皿。这么多年躺在那他母亲认为的“棺材板”里,瘦了几分。两个老家伙在他进去后的第三年实在没辙,索性将电源拔下。他这才新来,在两夫妻的面前脸颊还余存着如登春台的浊酒。 这让两夫妻热泪盈眶,喜愤交加,紧紧拥护着他。等回过神来时,笑容顿时凝注,冰冷漠然的说道:“把我弄出来作甚?” 两夫妻顿时一脸茫然,然后一番思索,眉来眼去,最后男人蹙着眉头斟酌了一番,妻子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男人含有些怒气的说道:“你那个什么心心念念的晓晓见你躲在这里面三年,一时气不过,远走他乡了。” 韩皿蓦地瞪着眼睛望着两人,惊恐之余尽是惊喜,赶忙扶着两人的肩旁心急如焚的问道:“在哪儿,她在哪儿?都怪我,都怪我。” 两位老人还没来得及道出言语,他边急匆匆的冲出门去。 找了许久,在电视上看见了寒萌,断定她就是改名字后的端木晓晓,为的就是和自己赌气。他打着小算盘,欣喜若狂的朝阴山出发,凑巧在阴山脚下准备回家带女儿的寒萌,便一路死皮赖脸,恬不知耻的跟着人家。寒萌还以为他是最近山里出现来挑逗女孩的执跨,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真的痞性十足,人模狗样的。 “你这样跟着我就到我妈的地盘了。”寒萌很坦然的说着。 韩皿毫不在乎,笑嘻嘻的说道:“还生我的气呢?” 寒萌愈发觉得不对劲,秀外慧中的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往好处想,这个人就是被原生家庭迫害了而诞生的疯子,或者是那个什么晓晓离他而去造成的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再或者自己跟他喜欢的那人长得极像。往坏处思去那便是这人借着理由对自己死缠烂打,或者自己有个妹妹姐姐什么的。想着想着觉得细思极恐,便浑身毛骨悚然。 寒萌拗不过,柔声说道:“好吧,你现在跟我去山上,我们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好的晓晓,没问题晓晓。我依旧是你的受气包。”韩皿春风得意的笑道。 寒萌乜过眸子,看着笑嘻嘻的他心满意足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可怜兮兮的,但又说不出来,看他穿着想必家底丰厚,父母亲定是肥马轻裘,所以也想不出到底哪儿觉得他可怜,但就是觉得很悲哀。 “或许他真的是为情所伤吧!”寒萌独自嘀咕着。 “晓晓在说什么。” “没什么。” 寒萌加快了脚程,两人很快到了山上,刚开门便看到了白小戮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快活的看着电视。 白小戮望着寒萌身后的男人,蓦地站起瞪着眼睛,诧异道:“韩皿?小不点,你们······”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路里浅浅淡淡想出来什么,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竟要在此纷至沓来,对白小戮可不是个好消息。 他自知亏钱寒萌甚多,却又无法弥补,不乞求原谅,但就怕这成为她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韩皿当场阿谀奉承,胁肩谄笑的跑过来牵起白小戮的手:“早就听说白尊者大名,原来就是您收养的晓晓。” 白小戮敛眉叹息。 这事情不对,他只躺了三年,而寒萌早在三年前就闻名于世,若不是他真的疯了,就是在自欺欺人。 寒萌和白小戮都这样想着。只得替他叹息,别无他法,如今也是黔驴技穷了。 寒萌给他和白小戮斟了小半杯浓茶。转而矜持不苟的坐在沙发上,温柔的笑道:“从刚出来的路上就一直听你说了,我也知道你的苦衷,我不是晓晓,她很好,很爱你。你也很珍惜她,造化弄人,事与愿违。你刚才说按道理你们应该早就结婚,孩子至少两岁了。但······我真的替你感到惋惜,节哀吧。” 白小戮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韩皿,神情平静,但眸子深处却藏着忧伤和恐惧。 韩皿捂住脸,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终于冰消瓦解的哭出声来,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真的······就在老家伙说出晓晓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好激动。我想着我终于能永远当她的受气包了。” 寒萌坐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谁不想**人一辈子的受气包呢?就把她当作白天太阳,夜里的光亮,她一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他弯着身子,捂脸痛哭,泪水潸然,哭得撕心裂肺,让人于心不忍。 白小戮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柳清莲端着电脑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诧异的望着在寒萌膀臂下痛苦到沙哑声嘶力竭的男人,说道:“还是找来了吗?有些早了。” 柳清莲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说道:“看吧,小说终归是小说,不过这本书是明雨写的,笔名叫记者,造化弄人啊!那谁?你也别哭了,你成天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那位还活着。” 韩皿蓦地抬头转过身子望着柳清莲,泪涕横流,潸然浸湿满面。含糊不清的哽咽道:“真的?” 柳清莲抬了抬电脑挑眉道:“自己看呐!” 他赶紧过去,脸贴得及进,是重播新闻,他点击观看。 “我们来说说这对苦命鸳鸯之前现来采访一下这本在半月之内完成的短篇小说的作者,也是雷厌奚的男朋友厉明雨。请问厉先生,您是如何知晓这件事儿的呢?” 视频里的厉明雨揉了揉鼻子,脸泛微红,害羞的说道:“这多亏厌奚,我想借现实的方式来创作小说,她便给我查出了这件事。然后头脑一热,就写出来了。” “看您说的这么含蓄谦虚,不亏是一书封神呐!哪位不知道您靠着自个儿天马行空的思想改编和精湛的文笔造就了一个个鲜明的人物?” 厉明雨更害羞了,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谬赞了。” “采访完‘记者’先生,我们现在把目光转到韩家这边。” 一名女记者拿着话筒对韩皿的父亲说道:“韩老板当您儿子睡下之后为何骗了端木晓晓,说什么韩皿不爱她了之类的话?” 韩老板被问到了,满脸通红,低着头撇了眼一旁畏畏缩缩的妻子,抬头笑道:“这不是当时觉得是那女孩儿害的我家儿子这样的嘛!谁想到那么好的姑娘竟舍身相救,是我们老眼昏花了。小韩醒了后竟还说人家气他而离开了之类的话,罪过,实在是罪过。” “好了,事情原委我们也是知道了,愿那对苦命鸳鸯能看到这条新闻,再次做那比翼鸟,连理枝······” 韩皿看完后已是泪流满面。 “没死?太好了”一把抱住了柳清莲,柳清莲一手拿着电脑,一手对咬牙切齿的白小戮苦笑着挥了挥手示罢。白小戮闷闷不乐的坐下,侧过脸庞,逗得寒萌掩唇笑出声来。 白小戮见她这样开心,有于心不忍将那事儿告诉她,又生出了蒙混过关的想法,但须臾又删了去,因为他深知这样是不对的。 韩皿十万火急的朝山下跑去。柳清莲轻咳两声,妩媚的笑道:“接下来该萌萌了。” 寒萌诧异:“我还有什么?” 白小戮站起身子轻咳两声,欲要朝门外出去,却被走过来的柳清莲一把推倒。 寒萌苦笑道:“如若妈妈要在这秀恩爱,我看我还是出去了。小妹还在摇篮里没人喂奶的。” 柳清莲说道:“坐着,我刚去给她喂过了。”说的有些严肃,寒萌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柳清莲,有些畏惧,便乖乖的坐着。 白小戮说道:“你说吧。” 柳清莲郑重其事的对寒萌说道:“萌萌,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其实,你有个妹妹。” 寒萌先前浅浅淡淡的那抹残影顿时张牙舞爪的扩大起来,挺起胸脯,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所以爸爸瞒了我这么久就算保护她了?”寒萌这话没有任何情绪,让人毛骨悚然,先前温文尔雅的样子顿时全无,但也没有丝毫冲冠眦裂的怒气,这让白小戮提心吊胆起来。 寒萌没有说什么,平静的望着白小戮,过了半响,柳清莲只觉得空气中**味十足。小心翼翼的朝门外走去。柳清莲前脚刚出去,寒萌后脚也随着出去。白小戮怅然若失,感觉很难受,半磕着眉,捂着脸深吸口气,只觉得心烦意乱,很是难受。 柳清莲慢慢走进来,说道:“生气了。” 白小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气我自己罢了。跟她说······也好。” “诶?你跑那么快啊!刚才谢谢你啊!”韩皿笑道。 寒萌很快追上他,见他宽心了,顿时自己也舒坦了些,说道:“端木晓晓是我亲妹妹。” “诶哟,那您就是我亲姐姐啊!我就是您妹夫。”韩皿贱兮兮的笑着。 转而他微蹙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对啊?我在网上听过您的故事,当年小七孔,你的母亲就抱着你一个孩子,后来逃到北京,柳清莲白先生在那杀人。” “想来也是母亲把妹妹弄在哪儿藏起来了。不过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也有可能是双胞胎。就是读书读晚了,所以你们遇上了。”寒萌顿了顿说道,“做个鉴定就可以。” 韩皿笑道:“姐姐大人想得周全。” 寒萌说道:“你······很爱她妈?” 韩皿苦笑道:“那也不会在机器里面待三年了。听说厉明雨是你朋友,他老婆可真厉害。” 寒萌笑道:“厌奚她确实很厉害。” 韩皿说道:“你也很厉害,至今那个怀孕三月救丈夫的事情我还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寒萌苦笑道:“那时我差点以为逃不出去,就要死在那儿了。但没想到那些人很笨,我带着奄奄一息的小然逃出来了。” 韩皿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坦然,一定很辛苦吧。”这是个陈述句,因为知晓这件事的人都深知一个孕妇要闯破重重难关,还要带个累赘必定是要历经千山万苦的。 寒萌说道:“哪有那么神话,徒有虚名得了,我们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为上面出份力总是好的。” 韩皿便没有在说话,只是深深的认为这位女子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当真是许多男子远不可及的。 两人翻山越岭,踏寻四处,最终通过雷厌奚的人脉找到了端木晓晓的具体所在地,还是个风水宝地江苏省宜兴县,此地这些年来多有改造,此起彼伏的山脉与大江河流绵延更是壮观,而这闻名于世的风水宝地自当令许多人流连忘返。而端木晓晓就在长荡湖做当地导游,准备省吃俭用赚足了钱去另一处山水绵延的富丽堂皇,姹紫嫣红的圣地开一家旅馆。 寒萌二人闻见此事及时到了这处,灼日炎炎,两人顾不得汗流浃背,只是赶紧去找导游,因为端木晓晓很可爱,许多人听闻她是单生,都端着狼子野心,然后奔她而来,掏心挖肺。可终究是色心及重,她也聪明了些许,索性不听这些人的鬼话。但这样更让人牙痒痒,所以指明端木晓晓当导游的人特别多。二人也来得及早,还是排在老后面。 很快两人买好了门票。局促不安的像她走过去,过真和寒萌长得极像,唯一不同的是寒萌是单马尾,眼神颇有肃杀之势,但却有着几分柔情似水。端木晓晓则是双马尾,眼神平和,面泛笑容,倒也不是寒萌那般温柔,只是可爱。 “这两位过去排好队我们就要出发了。”她低着头端着电脑码着字,软糯的声音很是惹人怜爱。寒萌两人还抬头望了望前面,发现几个男的再挣谁是第一排,不由心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韩皿内心涌起潮水,骤然变得波涛汹涌,忍不住哽咽低声道:“晓晓······”他说不下去,怕自己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手指凝注一样的端木晓晓也随声怔住了,忐忑不安的抬起头,顿时泪水潸然,但却没有哭出声,便很快强忍着止住了眼泪。望着旁边的寒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提心吊胆。寒萌固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温柔的笑道:“晓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你也别误会,我两是来找你的,但主要的是他。”寒萌的笑容很纯真,端木晓晓瞪着眼睛望着她,望着这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女人,竟怔怔出神。 众人此时在后面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这晓晓果然不是寒萌,但两人百分之百有关系。” “这话说对了。可她们两人看起来,好像并不熟悉啊。” “这您就错了,人家寒萌是谁啊?那是英雄中的凤毛麟角啊!晓晓固然长得可爱,可只是在山间当导游嘛!咱们国的女英雄一向都很忙,两人多年不见,淡了也对。” 众人纷纷点头,继续议论下去。 过了半响,端木晓晓蓦地回过神来,单单是眨眼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显得那么可爱,倒让韩皿通红了脸。 她说道:“您是······怎么和我这么像?”即便在想念韩皿,可转过思绪却只有寒心,痛彻心扉的刺骨般的冷。所以直接对着稍微远些的寒萌说话。 寒萌笑道:“我建议我们即刻去医院做个坚定,说不定你姐姐就是我呢。”她倒也说得直白。端木晓晓犹如醍醐灌顶,想到自己记事时就在福利院,而寒萌当年在采访时也说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是阴山八老中的白小戮和汪贤老爷子将她养大,便须臾有些依靠在青山,轻飘于云端的舒坦的感觉。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完全将目光焦距在寒萌眼睛上,为的就是不在去看那个让自己寒心的男人。还未等韩皿说话,寒萌也没有给机会,又或许是不想让他尴尬,便迅速拉起端木晓晓跑去,韩皿见状咬牙跟上,留下一脸茫然又怅然若失的众人。 一人一顿一顿的说道:“这话,您说错了,人家寒萌,是谁啊?那是大贤之人,自当不会,抛弃亲人。” 众人瞪着眼睛不约而同的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找到景点旁的医院,很快做完了鉴定,看着通知书的两人脸泛起笑容,内心欣喜若狂,含着热泪,不一会儿便紧紧相拥,失散多年的姐妹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下巡回,即便早已物是人非。 ······ “明雨,寒萌我太谢谢你了,我亲妹妹呐!也谢谢厌奚。”寒萌牵着端木晓晓的手笑道。 面对一脸漠然至极的雷厌奚,看着她高大修长,唯美匀称的躯体,端木晓晓两手牵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亲姐姐,低着头躲在人家身后。 雷厌奚怔怔的说道:“好可爱。”转而又说道,“都是亲戚,这些小事不必拘泥,您前些日子还帮我将她入葬呢。”提到那个会笑地满面春风的雷厌奚,那个欢快活泼,到后来慢慢精神萎靡的雷厌奚,寒萌神情恍惚了一下,内心顿时犹如交织反复的网格,凌乱不堪。 很快回过神来,苦笑道:“好了,不提这些了,都进去坐吧。” 端木晓晓离寒萌很近,两人的侧臀和大腿紧贴着,有些不自在。 寒萌笑道:“没事儿,厌奚她人很好的。” 厉明雨笑嘻嘻的说道:“她还天天问我想不想那啥呢?”说着觉着不对劲,面红耳赤的愣在那儿,逗得众人啼笑皆非。端木晓晓也乐呵得开心,刚才内心的惴惴不安顿时荡然无存,韩皿看着她也温柔的笑起来,只是夹杂着几分心烦意乱。 雷厌奚倒显得平静,竖起指尖端起茶杯轻轻送入口中,峨眉皓齿,沉鱼落雁,也就这样了。端木晓晓瞪着个铜铃般的眼睛痴痴的望着她,觉着这人国色天香,是绝代佳人,当真是清水出芙蓉。这么美的女子,又这么飘如仙子,她未来的丈夫定是修了八万辈子的福气,在经历八千万场次的肝肠尽断的磨难才会有这么个皎如清月的女子做老婆。 雷厌奚确实极具神性,每一个肢体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声歌唱,每一个回眸,都是那么颇有仙姿。 雷厌奚撇了她一眼,说道:“这姑娘长得小巧玲珑,萌萌该好生供着才是。”说着目光寒意四溅,乜过眸子刺向韩皿,沉声道,“别让不知好歹的贼人骗去。” 韩皿坐着也中枪,苦笑着对寒萌说道:“姐姐大人,您看······” 他一大男人实在难以启齿,寒萌便说道:“谁知道你在那里面对二妹干了些什么。”这话颇具嘲讽之意,韩皿也没有生气,有些阿谀奉承的笑着。 他说道:“我在里面那是对她言听计从,她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 寒萌想起冷然,狐疑的问道:“真的?” “天地可鉴呐!那不行您去找雷总,她可以看,我允许的。”他有些焦急。 寒萌转头问道:“二妹想怎么想?” 端木晓晓没有说话,只是眼尾泛起潮红,一双秋水眸子眼眶里闪烁,不一会儿那委屈巴巴的濡湿浸润了眼眶,寒萌赶紧搂着她的肩,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着眼角溢出泪水。 一边擦着一边寒声说道:“话不用我多说了吧。” 韩皿万念俱灰,却在灰烬中嘶吼着要寻求一丝希望,当场站起身子,垂直的鞠躬,郑重其事的说道:“请和我交往吧!” 端木晓晓望着他,过了好些时候,终于情不自禁的带着哭腔吼道:“为什么现在才说。”言闭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抽泣着:“那日我看见你的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明明就可以······”强有力的抽泣与胸腔的阵阵颤动让话语戛然而止,怎么也说不出来。 韩皿愣住了。 什么?可以······救得的!? 就那么一点点! 就一点点······ 原来当年只要在劫持那么一会儿,就可以救出她,就因为自己那须臾害怕了,顿时惆怅三千,当真万念俱灰,原来造成如今的局面并不是自己的父母,那些个流言蜚语在此时此刻根本不算什么,是自己的过失犯下的滔天大罪,错在自己,这恐怕对于这个容易多愁善感,委屈至极的小姑娘,自己是永远无法偿还的了。明明很快就可以救出她,明明是自己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被自己的恐惧无情的捏碎。 他这样想着,揽过所有的罪责。 “好。”声音很小,但却如此清晰。 一片寂静,彷佛这一刻连空气都在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起来。却紧紧夹杂着令人激动万分的情绪。 “你说什么?”韩皿不敢相信的问道。 端木晓晓依偎在寒萌怀里,带着委屈过后的哭腔哽咽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山间依旧风和日丽,只是那门变得厚重,变得暗沉,让人心烦意乱——寒萌的手停顿在了门把上。眉宇紧蹙,神色惘然,还有几分惭愧。 端木晓晓看到了寒萌的脸色泛白,很不对劲,转而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怎么了?说着要去见姐夫,怎么回了家?” 寒萌苦笑着说道:“我开门了。”这就像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又像一件偷鸡摸狗的事儿,开门前都要通知一声,寒萌的内心更惭愧难受了。 “小不点?”刚开门便听见后面那软糯又沧桑的声音。 寒萌转过头来,低着头嘟囔道:“爸爸······”她不知道如今该怎么面对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男人,毕竟自己朝思暮想的有着血脉的亲人,是存在的,却被养父瞒了这么多年,要说真的不寒心,那是不可能的。 端木晓晓见眼前人眉间含雪,虽然矮小,和自己差不多个头,但却长得犀利冰冷,让人恐惧,躲在寒萌身后悄然探出头,瞪着一双秋水眸子茫然失措的望着眼前人,咬着下唇,生怕他会突然大吼大叫,毕竟是自己未来的父亲。 然而白小戮却超乎她想象的,笨拙愚钝的说道:“回······回来了?吃饭吗?我去做。”这倒让端木晓晓喟然长叹,原来是刀子脸豆腐心和嘴。便壮起胆子将身子端正过来。 白小戮欲走之际,寒萌突如其来的一声交换:“爸!”白小戮愣住了,突然很恨自己,觉得就是自己矫揉造作了,觉得自己亏欠人家太多,强忍着激动的眼泪怔怔转过身来。 寒萌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白小戮走到她面前,淡笑道:“对不起。” 端木晓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今儿自己刚来便见到父女两冰释前嫌,有种说不出的自豪和高兴。也笑道:“爸爸!” 寒萌捂着唇笑了起来。白小戮内心骤然释怀,与刚才压抑十分的感受不同,轻松畅快的说道:“往日都是你妈妈做饭,今儿我来做,你快带二妹去见清莲吧。” 寒萌笑过之后拉着端木晓晓的手朝着门内走去,前脚刚跨进门,后面便听着气喘吁吁的声音,韩皿沙哑着嗓子,喘着粗气,一顿一顿的说道:“哎哟!您刚,抱着她,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魔鬼。”说着还委屈的撅了撅嘴,定神望着前方,只不过哈腰驼背,气喘吁吁的样子实在搞笑。两人又笑了出来。 白小戮转过身来嘲讽道:“今儿刚见到的女儿就飞了,我家女儿这么抢手的吗?”这话说得端木晓晓一阵羞涩,赶紧依偎在寒萌身后,要不是寒萌比端木晓晓高些个子,段不然端木晓晓得往山下跑去。 白小戮说完轻叹口气,朝着旁边的厨房走去。 喘过气来的韩皿直起身子,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你们跑太快了。姐姐欺负人。” 端木晓晓朝他吐舌做了个鬼脸,寒萌便拉着她进房间,韩皿跟进去,上了二楼,几人望着柳清莲正背着小妹,手里拿着吸尘器打扫着。韩皿见状不假思索就赶忙阿谀奉承的过去一番马屁拍的声如洪钟,接过吸尘器,细心的打扫起来。 柳清莲带着嘲弄笑道:“这小伙子,咋这么好呢?” 寒萌笑道:“快叫妈妈。” 端木晓晓畏畏缩缩,内心惴惴的低着头走上前去,嘟囔道:“妈妈。”相比白小戮,柳清莲和蔼可亲,人长的妩媚,身材曼妙高大,看着就比白小戮容易亲近。 柳清莲很自来熟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若这小子欺负你,姐姐我第一个阉了他。”她毫不客气的说出这般粗鄙之语,倒让端木晓晓更意外了,这外与与说道的词句完全是维和至极的,但却那么亲近。 端木晓晓高傲的笑道:“嗯嗯。” 而韩皿一直对几人毕恭毕敬,推襟送袍的,也没有丝毫的抱屈衔冤,没有怒气冲天,因为他认为这些都是自己永远该做的,他自认亏欠端木晓晓太多,便觉得理所应当,只要讨得老婆原谅,与自己冰释前嫌就好。 他忙里忙外,终于到了晚饭时刻,父母好巧不巧的打来电话,便强颜欢笑着出门接起电话:“妈。” “对不起啊小韩,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今儿你爸都认错了。”说着她竟委屈的哽咽起来,“你爸这三年茶不思饭不想的,就盼着你哪天想通了,这不是我们笨嘛!错过了这么好一个姑娘。这样,您快把那千金带回来,让我们好好倒错,免得人家误会。” 这话前面听着舒心,搞半天父母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查清楚,他寒声道:“回去就免了。” 那边哭天喊地的委屈实在让人头疼,韩皿便减小了声音,说道:“您别说了,我不会去。” “我们就想看看那姑娘有多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是吧?” 韩皿勃然大怒,怒吼道:“死心塌地?人家为我死心塌地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他红了眼,润了心,脑海一片混乱,但就是有着无尽的怒气,直贯霄汉。 “呵!妈,您不觉得您们还没一个才只陪了我四年的人好吗?每天不是问我看上哪家千金,就是问我被哪家千金看上,这样有意思吗?”他开始哽咽,“妈!我是您们的狗还是儿子啊?” 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哑口无言。韩皿说着也如鲠在喉,内心骤然被室外的梨花随风抚平,看杨柳轻扬,随风摇曳,内心蓦地释怀开来。 “妈,算了吧,这样没意思。”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着回到座位,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夹杂着几分维和,好不自在,白小戮受不了,便放好碗筷出门游玩去。 柳清莲在心底盘拴起来,这人倒是没那么小肚鸡肠,性情耿直,这女婿倒也可以。只要不像冷然那样随随便便就好了。 走在门外的白小戮拿起电话:“汪先生,恍如隔世哈!” 那头的声音依旧那么沧桑,早也没那么圆润,低沉,有些声嘶力竭的说着:“诶哟!白小戮,你女儿又到我这儿了,那冷家二小子太不负责。” 白小戮嘲讽的说道:“您还甭说,我今儿又多了位乖巧懂事的女儿。”说道乖巧懂事他还故意放慢声音,变得深沉,深怕那老家伙奈迈老矣的耳朵听不见话。 汪贤老脸一红,转移话题道:“你还是改名儿吧,非要在中间加个小,太麻烦,我说不过来。” 白小戮说道:“那您老还一口气说那么多干嘛?”话锋回转,“说说晓晓那姑娘吧!” 沙哑的声音及其卖力的笑着:“哈哈哈哈······我都这把老骨头的了,你还要我这摧枯拉朽的老骨头干嘛?去给你二女儿找个好夫家,好人当到底在进棺材吗?” 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晓晓,你在北京时候到底说的啥,我真没听清。”韩皿倒显得十分殷勤,又是给人家倒茶又是给人家揉肩的。 端木晓晓撇了他一眼,说道:“原本好话不说第二遍的,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那你靠近我,我告诉你。” 韩皿干嘛放下茶杯,竖起耳朵贴近他。端木晓晓故意优雅十分的将茶杯送到嘴边轻啜了口,有些烫嘴,她慢吞吞的将茶杯放下,抿了抿唇,转过头来对着他的耳朵。 韩皿见她还不说话,赶忙说道:“你快说啊,到底什么?”他竟开始后怕得提心吊胆起来,生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巴拉巴拉巴拉!”端木晓晓像个小孩子般揪着他得耳朵巴拉了几句就跑开了。 韩皿笑着追过去,两人你追我打,走过来的白小戮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上楼去了。刚上楼就看到柳清莲独自一人打着游戏,想着她又把小宝交给寒萌,当真快活成个保姆。转而脑海突然想到什么,便赶紧敛息凝神,欲要悄然下头去。 “站住!” 白小戮濒临崩溃,转过头来高抬下颚,眼神扑朔迷离,忐忑不安还又故意趾高气昂的说道:“干什么?” “哟呵!小肥猫倒是长志气了哈!敢跟姐姐作对了?”柳清莲厉声吼道,气势逼人。眼神冒着寒光,白小戮便不寒而栗,赶紧转身,就在这须臾,柳清莲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拉着他的手,狠狠的摔倒床上去,伴随着奸笑慢慢关闭房门。 转过身子还看到他准备从楼上跃下,又飘然掠过去,狠狠的拉着他的手,将窗子一关,窗帘一拉,像禽兽般奸笑着望着那满面惊慌失措的可爱尤物,甚是诱惑。 柳清莲妩媚的笑道“姐姐我多久没享用过你那令人垂涎的肉体了?” 白小戮赶忙忐忑不安的说道:“才几天,喂胖些再来也不迟啊!”他的声音逐渐颤抖,因为柳清莲逐渐靠近。 柳清莲扑上去压着他,说道:“太胖了不好看,太油腻,这样肥瘦均匀深得君心,你不知道吗?” 白小戮心想什么狗屁肥瘦搭配,想上老子就直说,还故意找些说词来让人家心里害怕,这完全不把人当人。想归想,可怕老婆的终究怕老婆,还是苦笑道:“今儿事儿多,你还是先办事吧。” 柳清莲风轻云淡的说道:“还有兔子她们几个帮忙呢!小猫咪,今儿我们来个痛快好吗?我最近有研发出新方法了。” 白小戮惊恐万分瞳孔急剧收缩,记得上次说这句话是在几天前,那时柳清莲的新玩法是如今市面上已经禁卖的药物,抹在肌肤上可寻求每一寸的刺激,****,柳清莲直接一整瓶灌在他那私密处,直接昏厥过去。这药物对精神有着极大的打击性,才刚出品几日便被严令禁止,柳清莲的欢乐便也停留在了那日。 如今有说着什么新玩法,在白小戮看来指定是个令人万般羞耻,痛楚交加全身的玩法。 果不其然,柳清莲拿起一跟很粗的黑色绳子,质感白小戮观察不出来,想是没见过,而柳清莲贱兮兮的笑道:“这线呐!是西院的有个博士送给我的,说是坚不可摧,我虽然能扯断,但是对于你这种级别的,搓搓有余了。我们来玩吧!”白小戮脊骨刺骨的冷,颤抖着身子,咬牙切齿,硬生生看着她将自己的首邦在那早已被柳清莲换得坚不可摧的床杆上。 白小戮即便猜到了什么,却还饱含希望愚笨的说道:“你要干嘛?” 柳清莲笑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白小戮惊慌失措的问道:“什么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刚才没说好话啊······姐,姐,姐!” 果不其然,等待他的又是一阵阵见不得人的翻云覆雨。 ······ “诶呀你给我说嘛!要我干什么都行。” “好话!” “什么好话?” “好话······”韩皿又开始了提心吊胆,蓦地从刚才的欢乐中走出来,蹙着眉头紧张的望着她,“不说第二遍!” 逃跑 “还在生气呢?”柳清莲边帮白小戮按摩,边柔声安慰着,白小戮靠在她胸上,头轻轻靠在肩头,闭眉不语,身子依旧冰寒刺骨,柳清莲轻轻的为他揉着肩膀。应是刚才没把持住那油然而生的恶欲,将他狠狠的亵玩一番,奔腾江涛过后,便会有些怜惜,觉得自己做得足尺加二的爽快,对他来说是比较痛苦的。 白小戮没有说话,睁开眼睛,暗淡无光,显得怅然若失,望着自己软趴趴的下身,怔了一会鼻梁一翘,脸迅速侧过去,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见他有动静,柳清莲便笑了,白小戮的心情比刚才好太多,至少比那不说话的抑郁男孩好太多。 柳清莲轻轻扶起他,掺扶着他躺下,稳稳当当的跪坐在他腿边,抬起刚才那只被自己当作胯下玩物的使劲狠狠地蹂躏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腿上。他的腿线条紧凑,皮肤绷弹,肌肉分布均匀,秀长唯美,白皙如软语,兴许是因为身体重塑,他是个大男人,却肤若凝脂,魅惑诱人。 柳清莲轻轻的给他按揉,白小戮微蹙的眉宇随着这从下肢传来的柔软的舒适而渐渐抚平,荡漾起的心潮渐渐褪去,一切都那么悠然自得,端着好一份悠闲野趣。不同于两人在房里闭门酣歌那样畅快淋漓,这份舒适安逸的是此刻独有的,有时候白小戮就会期待这样。 要说许久以前,太久,导致有些模糊,但半磕着眉,细细想去,却又那么清晰的映入眼帘。那是青春盎然的他们,宛如冬天慢慢从空中泛起下落的花朵,清净纯白。连笑容都那般无忧无虑,那是小孩天真自然的欢快。 但一想到那种有着珍馐美馔,还过着美不胜收的生活。便会慢慢在眸子上流光中闪出那月黑风高的血腥无比,惨绝人寰的黑夜。那般暗淡,那是属切肤之痛,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和无可奈何的缄默的泪水。 尸横遍野,满目苍夷。整个学院在一片令人呕吐的血泊之中。 “明天开始做正事儿吧。”白小戮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鬼使神差的话语让那绵软舒适的温柔顿时凝在腿边。 柳清莲愣了会儿继续按着,只是频率不在那么均匀,跌撞起伏,甚至有些粗暴,导致白小戮有些害怕的颤抖一下,柳清莲赶忙收回双手。 “这样儿不好吗?” 柳清莲说道:“这样儿无忧无虑的过着,外面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儿,不好么?” 白小戮深吸口气,长叹着说道:“要怎么好?” 还会有更多的人死,还会有更多悲欢离合,还会有着老父亲不顾一切的厮杀和老母亲声嘶力竭的吼叫,还会有战士前仆后继的赴汤蹈火,还会有人对着自家人万般掣肘,便会又有着更多人的性命尽付东流。 “那些人的命是命,我们呢?”柳清莲似乎是在恳求。 白小戮毫不犹豫甚至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能放下。”柳清莲深深的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还有小宝和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是在恳求。 白小戮固然不是大贤大德之人,也不像深山寺庙里的秃驴或者真心和尚那样心系苍生,每天愁眉苦脸,敲木鱼,念道长的。世界不征求所有人的意见,更不会征求他的意见。他不会去就世界,他只想报仇。世界也不会逼迫那些想要顺其自然的人们让身体重塑,但偏偏有那么群人说着打破自然规律,挑起战事。 于是如同许多年前一样重蹈覆辙,开启一轮轮惨不忍睹,触目惊心的战争。柳清莲想着身边人,便在这阔山河里,这里的人,才是她认为自己该守护的,那这便是她尺寸之地,春夏秋冬,年复一年。 白小戮也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那是丧亲之痛,疤寥落了,终有痕迹,是永远挥之不去的。是不可能消失的,他需要报仇,这是交代,然而仇在哪儿,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过了许久,白小戮才说道:“这不,我自己不就行了。” 柳清莲勃然大怒,眼神尽是肃杀之意,冷冽想着:好家伙!你这厮好不厚道,姐姐我好不容易得到你,你又说要去干大事什么的,把我当什么了? 她想着想着大吼道:“你要是敢离开阴山半步,被我晓得,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说得声色凌厉,斩钉截铁。但她很新奇白小戮竟没有生出半点惶恐不安的害怕,只是很平静的望着窗外,梨花飘飘,苍白的嘴角边微微漾起。 “人终究有悲欢离合。” “最后一个是合字。” 白小戮没有与她斗牛角尖,继续淡笑着,一脸朴素却又洞若观火的望着那倚着风飘飘飘的花朵,慢慢融入泥潭。但柳清莲非常清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是一整句话,最后一个字确实那般刺眼,那般让人无可奈何。 柳清莲起身走到门边,转头平静的说道:“你走不了。”说完转身走了。她很有底气,整个阴山加起来也不足抵她一人。是她夯实了阴山的实力,自然有着这份令人发指的底气。白小戮慢慢撑着床坐直身子,靠在绵软的枕头上,像个步履蹒跚瘦骨嶙峋的老人,眼神平静,却又满怀怜悯和悲痛,望向远方。 “爸!这样有意思吗?”冷然面色急促,眉宇紧蹙,对着面前威严的老人说着。 老人背负着手,挺起肚腩,脸上的褶皱随着沉思抚平了些。过了半响才说道:“你妹妹嗜玩成性,找个好夫家管管倒也好。” “你就是见不得她在外面混混样,丢得冷家颜面,还故意和明月作对,这样只会丢自家的脸,反正你爱咋咋的,别扯到我。” 老人怒气冲天但很吃力的吼道:“你是冷家的种,你拖不清关系!” 冷然寒声笑道:“呵!冷家的种?确实,但我不稀罕。” “你--”终究无奈,看着他释然的朝门外走去。 冷禾见不得大人吵架,有些委屈的朝着父亲走去。此时的老人倒显得孤苦伶仃,他神情严肃,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冷禾拉着冷然的裤腿,见他神情威严,有些怒气,就知道母亲不在自己得发挥用处了。转动着大眼睛想了想跳到冷然前方挡住去路。 冷然可我没闲心陪她玩,只好随手拿出几张大红钱来打法他。冷禾嘟着樱桃唇,很是生气。转而想了想又说道:“爸爸不能生气。” 冷然收起钱强颜欢笑的蹲下身子摸了摸她可爱圆润的脸蛋,冷禾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大手,双手交叉负在胸前,侧过身子嘟着嘴不说话,显然很生气。冷然望着这个小大人一脸茫然,手足无措,抬着的手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在冷然一筹莫展,心烦意乱之际,看到冷禾从包里掏出一颗糖,笑嘻嘻的递给他,说道:“爸爸要笑笑。” 突如其来的一阵暖意让冷然茫然无措,愣了一会儿轻轻接过糖,笑道:“好,要笑笑。” 他将冷禾抱起,搂在怀中,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很炽热,让冷禾觉得很安心。她幼小的心灵想着:或许这就是妈妈说的父爱吧,还真好! “我想妈妈了。” “过两天派人将你送过去。” “爸爸真好。” “有没有妈妈好呀?” “嗯······没有。” “嘿你个小可爱!” “······” 冷然很快派人将冷禾送回了阴山,而自己内心的热血再次被点燃,被那块甜到腻乎的糖点燃,像滚滚熔岩奔腾不息。他开始查探地址,这些年的闯荡不是白过去的,即便实力没有寒萌那样强,但却有着白小戮一样的杀伐果断,很快找到了一个据点。 却在北京这让强者纵横的方寸之地。他绕过大街小巷,步行长廊,手握剪刀,杀气腾腾的小心翼翼的朝着一木门走去,慢慢抬手搭在门把上,一切都很死寂,突然锭的一声,一寒光从门把处溅出,似一道细细的寒光先到,直入冷然的手背,他的手被刺穿了,但却面无表情的坚忍着,死也不出声。 水果刀还在手上打转,冷然目光坚定不移,高举剪刀,躺着腥红的右手纹丝不动。那满目猩红的水果刀蓦地被收回,冷然迅速乜过眸字,内心凛然,因为视角基本可以看出这木门极其厚实,而刚才的刀相比普通刀却顿了些,还能在冷然没有反应过来的须臾快狠准的此种自己的手背,不偏不倚的转断冷然几根骨头。 那人突然开门,是个彪形大汉,拿着刀像豺狼虎豹一样嘶吼着匍匐过来,冷然迅速躲开。眼神飘忽,抿了抿唇沉声说道:“里面有人。”他的语气很奇怪,很均匀,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情绪,却又和雷厌奚的那种让人脊骨发凉的冰冷不同,在平静中含着嘲讽。 虎背熊腰的大汉寒声说道:“你要杀他我不让。我认识你。”他知道冷然来做什么,两人的对话都是陈述句,所有双方认识且不熟悉,便没有问什么。 冷然笑道:“那先杀你。”很寒冷,像是闸中尺水里被千年冰封的铁锁束缚的铁刃,不出则悄无声息,一出便惊世骇俗。 尾音还未结束,彪形大汉看到一把搞笑的剪子在嗤嗤颤动,那折射的一道及细小的寒光毫不客气的朝自己冲来,及其刺眼,光看欲瞎,让人寒碜若惊,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这寒光长驱直入,冷然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壮汉台手,袖口便被一阵花里胡哨的技法弄得千疮百孔,他的手断裂开来,只牵扯着那浴血而洁白的绷着的筋,甚是吓人。 壮汉平静的说道:“你没杀我。” 冷然嗤笑一声,说道:“我要杀的是屋里的人。” 壮汉眼里升起敬畏,沉声说道:“他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 冷然毫不在乎的说道:“狼狈为奸,确实不容小觑,那便不容就好了。” 壮汉一把撤掉支离破碎的断手,脱下外套紧紧包裹着,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会剃度当秃驴,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冷然望了望自己恢复如初的手,毫不犹豫的将屋里人杀了,如割鸡宰兔那样轻松,那人还憨憨的睡着,就这样睡死过去。 刚出门外,顺手丢了剪刀,借着房檐上破裂水管扑簌落下的水洗了洗手,顺着前方风轻云淡的走出街巷,像是长亭古道,阴森可怖。周边车水马龙,街道上鱼龙混杂,但除了感觉阴森的脚步很违和别无一点杂音。他如坐针毡,心烦意乱,愈发焦急,开始敛息凝神,甚至感觉有些窒息,蓦地回头,喟然长叹。 一火光四溅,犀利的锋芒像一道闪电向自己长驱直入。冷然赶紧极力侧摆,像鬼魅一样闪过那子弹,一把捏住前方那人抬着手枪的手,甩开他的枪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到他身后,扼住他的喉咙。 “才几分钟,就招上来了。” 那人嘶声力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杀了他,要,偿命!” 那人被冷然死死扼住脖颈,不一会儿气断人亡。周边的人见状一拥而上,冷然眼神飘忽不定,迅速找到一个间隔,俯身穿了过去,靠着大街小巷逃离了。 “冷然,还好吗?” 接到寒萌电话的冷然如释重负,眉开眼笑的说道:“萌萌呀!昨儿我将小禾派人送过去了,你放心吧。” “还油嘴滑舌,我是问你。” 这一阵暖意真的让冷然更加死心塌地了。先前的疼痛与艰辛荡然无存,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笑嘻嘻的说道:“那厮已经死了,你放心吧。” “没受伤吧。” “没有。你就好好在家里带着小禾,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的。” “真的?” “骗你干什么?” “······” 挂完电话,心里的良田如沐春风,春暖花开,便在嘴角漾起笑容,痴醉许久。实在太美好了。 几个下人见到主子坐在阳台围杆上傻笑着,不由也笑起来,一个身着束裙扭着屁股的女人赶忙走过去说:“少······老板又想夫人了呢!” 冷然摆了摆手傻笑着不说话,那人将手里资料给他后赶忙走了,怕打搅他此刻的心里的温柔。那人在云边为自己舞蹈,她隐身云烟,氤氲飘渺却又翩若惊鸿,身段婀娜多姿。 倏忽半磕回眸,须臾玲珑尽露,摄人心魄,想之痴之入魂,慕之思之入魄。她身着青丝素裙外敞白狐裘,仙气飘飘,狐裘骤然滑落,倚风漾起,蓦地似仙女飞升,姿态优美。她还在舞蹈,冷然却沉醉于那须臾望见的炯神眸子。 “老板······老板!” 冷然有些唐突佳人的美梦被打断,他睁开眼睛,望着前方朦胧的男人,揉了揉眼睛含怒说道:“干什么?” 那人说道:“该回公司了。” 冷然无奈,起身跟着他走了。 夜里,被脑海里繁琐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这灿若虹霓的夜里灯火阑珊,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想着以前日日夜夜靠在肩头的寒萌,突然开始讨厌自己,是个懦夫,沉于梧桐下的泥土。 又开始头昏脑胀,这灯火让人头晕目眩,让人头脑发胀,心底怅然若失,梧桐下的跟死死的泥土和根部完全缠绕包裹着他,欲要将他吞下。内心焦躁不安,浑身发热,愈发不对劲,蓦地转身,望着眼前的一人,四目相看。 那人宽厚的袖口划出一道寒光,向冷然刺去,冷然跃起顺势抢过那人手里的刀子。 “我就说嘛!今儿这么难受,原来哈。” 那人冷哼一声,周边街道的人突然蜂拥而上,冷然像鬼魅般跃至房梁,拔出皮带边系着的食指般大小的小刀,朝众人刺去。 手腕急剧摆动,须臾看着那人平静的面孔,想着,这么多年什么可以做到不可以做的都可以做了。想着自己将人穿肠断肋,想着精疲力竭,踉踉跄跄,含着腥甜跌倒在血泊······ 想着一双洁白绵软细腻的手将自己抱起,想着湿润的蒋红入木三分,想着那乖巧聪敏的女儿······ 血光四溅,那人双目失焦,喉咙破裂,倒了下去。冷然怅然若失,可这会儿突然又来不及思索什么,转身向一人刺去。 星光黯淡,他的身影被灯光加长,辗转反侧的望着周围双眼杀气腾腾的人,笑道:“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对。那时候我还不认识萌萌。” 那个时候,寒萌还是鲜为人知的美少女,没有现在这样轻车熟路的举枪杀人的经验,在无意中被某人弄晕绑了去,那些男人也是禁得住,只做了药物实验,没有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后来白小戮长驱直入,单刀赴会,将那小众人杀了。 “那壮汉那日没有在屋里,岳父大人不清楚,我后来却查的清清楚楚,那是任家人。是······”他双眼含着剑拔弩张的怒气,咬牙切齿,面色及其痛楚,过了会儿寒声说道,“新人类。” 周围灯火阑珊,身影在暗处愈发膨胀,张牙舞爪,随风摆动着的衣衫在墙面上涌动。冷然躬下身子,屈膝做好进攻准备。 他冷笑道:“三年前,厄瓜多尔钦博腊索山脚下,成群结队的人们旅游。但是后来来了一群狗崽子,开始屠杀,因为萌萌的基因。焦急之下,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在那时候想到了几十年前最早的团队之一——尸噬天。他们主张最‘原始’的,及其暴力血腥杀人方式,像野兽一般无情的撕咬的敌人。” “当人人多杂乱,恐有两百多人,于是她告诉了我那个尸噬天的方式,我开始像他们一样实践这样残暴无比的方式,忘记所有技巧,忘记痛觉,忘记感情,只为像野兽那样为了生存。” 众人听着他这一席话,瞪着瞳孔想到了什么。 尸噬天队伍原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中二宅男,觉得所有的招式在混战中都是花拳绣腿,只有无情的暴烈的,像饥不择食的野兽一样撕咬。想着这群中二少年开始了浪荡天涯,每天除了刻苦锻炼就是疯狂寻找那些杀过人的歹徒,然后撕咬他们的脖颈,榨干他们的血肉,品尝着最坦诚的躯体血肉,他们把这封为艺术——尸噬天。 尸噬天暴戾无常,好事坏事干了一通,强抢民女,强买强卖,强行卖良为娼,唯一做的正事就是杀那些歹徒。因为他们常常活动在战乱地区,警方很难捕捉,就这样逍遥法外。 直到后来柳清莲一刀破天荒的将他们所有斩于裙下,那也是柳清莲第一次杀新人类。 汗如雨下,众人开始战战兢兢,看着面前的人像魔鬼一样狰狞着,笑着,猖狂肆意,嘴角疯狂到扭曲,暴戾,心脏剧烈抖动,血液膨胀,腿脚发麻,愈发恐锷,后面竟有人晕了过去。 暴戾开始了,一瞬间血汗相融,血肉横飞,落地窗上浸满了模糊腥甜,让人提起心脏,腹腔燥热难受,恶心至极。一些人苟延残喘着躲道暗处,却不知何来的利刃割破喉头,于是鲜血四溅,灯火阑珊变得昏暗紫红。 冷然弓着腰站在血泊中摇摇欲坠,人死光了,内心怅然若失,眼目森然还未褪去,身后急匆匆跑来一个人,他小心急如焚的提冷然擦着脸。 “诶哟!还好夫人和小祖宗不在,您也是······还有这边。”他虽然面色匆忙焦急,看似手忙脚乱,却细致得紧,连冷然的耳蜗也清理的白皙。 “还好血没干。” 冷然笑道:“干了不好擦。话说你刚才怎么不帮忙。” “啊······我······怕。”那人小声嘟囔道。 冷然笑道:“怕我吃你还是怕我杀你啊?” “都怕。” 倾盆大雨一泻而下,山里的花果再次被洗刷,氤氲朦胧的雨帘笼罩着山间,独特的美感让人舒适。 “小猫猫躲哪儿了?”柳清莲奸笑道,小心翼翼的,及其猥琐的寻找着,左顾右盼,眼神里充满了恶欲,让人悚然。 白小戮躲在衣柜里,捂着嘴,瞪着双眼,敛息凝神,似乎出一点声就像被外边的丧尸吃掉一样。眉目战栗,汗如雨下。 “滴答!” “滴答!” “滴答!” “找到你了!”突然开门的柳清莲望着胆战心惊的白小戮,看着他被吓到魂飞魄散的苍白神情,笑得愈发猖狂,双目暴突,笑容放肆,露着令人发指的獠牙,像是准备啃食猎物的豺狼虎豹。 “啊--”白小戮恐及暴怒,推开柳清莲使劲的砸着被柳清莲换了令白小戮觉着坚不可摧的窗户,几经狂暴,疯癫,窗户才裂出一丝毫不起眼的缝隙。顿时万念俱灰,死色尽露,于是窗帘慢慢拉上,晨昏难辨······ 拨云覆雨之后,柳清莲意犹未尽的吻了一下白小戮惨白不堪的软唇,点着一根香烟,呼出一口浓烟,渐散渐敛,慢慢消失融入在濡湿的余温中。 “我说你怎么就不肯从我呢?”柳清莲边说着边转头看着床上死面如尸的人微微颤抖一下,目光漠然的扫过床上的斑驳血迹,“原来啊!是这个原因的话······你想怎样。”白小戮听明白了这不是疑问句,便无法做出有效的反驳。 但还是沙哑低沉的说道:“我想······报仇。”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过的喉咙没有那股软弱糯糯的声气,跟他步履蹒跚的岁数倒是搭配了。 “来啊,我就在这。”她说得平静,眼目无神,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显得世态炎凉,除了白小戮带来的欢乐就都漠然置之。 吐一口浓烟,白小戮有些唏嘘,柳清莲乜过眸子,撇了他一眼后望着地下抖了抖烟灰,抬头笑道:“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能让我刺激到顶峰呢?” 白小戮顿时面红耳赤,尸色荡然无存,他赶紧裹在被子里说道:“谁叫你力气那么大,你还没那啥我就······昏了······” 柳清莲望着在颤抖的被褥,说道:“不使劲过程不好玩。” “可是好疼。” “我不疼吗?你又不是不清楚,新人类处女膜会回来的,虽然现在能检查的出来一个人是不是有过那种事。” “两小时前我肩骨都碎了,你那个算什么!?”白小戮勃然大怒的吼道。 柳清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里缺失往日的粲然,缺失那股少女的蓬勃朝气,很沧桑,很痛苦,却又包含怜悯。 白小戮说道:“也是,那种疼你不会知道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柳清莲一把捏着热气腾腾的香烟,朝垃圾桶一丢,粗暴的撕开被褥,压着白小戮,双目怒瞪,厉声咬牙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喜欢你么?” 她的剑拔弩张中显然有着极大的寒凉与悲痛,这一怒瞪让白小戮深深的感受到了那种被压抑的痛楚,那种千钧负重的感觉,让人窒息,喘息到喉咙疼痛,声嘶力竭,一顿调整之后便不自觉的低声道:“喜欢。” 柳清莲气愤未消的坐起身子,靠在墙边,白小戮慢慢坐起身来,小心翼翼说道:“最喜欢你了。” 柳清莲转而笑道:“叫我清莲姐姐。” 因为就两个人,白小戮也损失不了什么面子,但基于自己以往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样子,便有些羞耻的低着头嘟囔道:“清······莲姐姐。” 柳清莲顿时眼笑眉舒,她笑道:“莲姐姐,对!以后就这么叫我,显得鲜妍美丽,又不输英姿飒爽的气概,以后就这样叫。” 白小戮好巧不巧的丢了很大的脸面,只好叫唤道:“莲姐姐。” 柳清莲便与他勾肩搭背,她还不忘嗤笑道:“小猫猫真乖。” 白小戮撇了她一眼,谄媚笑道:“那我英姿飒爽,人间尤物般的莲姐姐,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柳清莲吃着糖果含糊道:“不不不,我缓过来了,再来一次。” 看着白小戮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柳清莲笑道:“逗你的了,出去可以,不许下山。” 白小戮得了恩惠,便感觉拿着衣服往楼下去。柳清莲望着敞着吱呀卡擦的门,看着他惊恐却又欣喜若狂的影子,心道这清高自傲的猫什么时候学的阿谀奉承那套,还会笑呵呵了? 白小戮摇摇晃晃的摆着身子,一股跟柳清莲学的痞子性,摇到李岩海和戴越住的屋前。戴越很忙,这间屋子都是他的学生自愿帮忙打扫的,虽然百十天也不见得他会回房。 白小戮嘀咕道:“你这是鸠占鹊巢还是逍遥快活呢?小越,越?沿海是这样儿叫的吧?我记得是这样儿的。” 白小戮敲了敲门,今儿气象好,戴越在屋里,刚开门便看到一脸落魄失魂,但眼神含着希望与恳求的白小戮,一笑掩过尴尬。心道这种破事儿不用想,定是大姐大对白小戮又犯浑了,解馋嘛毕竟。 人总会口渴的,更别说柳清莲这种不懂得望梅止渴的人。 白小戮伏案望着戴越,看他翘着二郎腿拿着遥控器,望着自己的大马裤说道:“你当到我了。” 白小戮闷闷不乐的找地儿坐下,毫不客气喝起桌子上剩下的半杯酒水。戴越指着他叫道:“叫你老婆酿去,这她送我的,少得很呢。” 白小戮撇了他一眼冷呵一声说道:“我来借点钱,以后要多少酒我都······偷给你。” 戴越心血来潮关了电视,漫步走到白小戮跟前双手撑在他身前一个壁咚,眼神春光潋滟,漾起碧波。他含着极大的亵渎,贱兮兮的竖起指尖挑逗着白小戮下颚,撩拨道:“陪哥们睡一觉,想要多少给多少。” 白小戮尴尬的拍开他的手说道:“去你丫的,给钱。” 戴越坐回沙发说道:“你没钱?” “被莲姐姐叫人给封了。” “哟!还莲姐姐!玩得挺嗨挺新颖啊你们。” “少废话,给钱。” “下山干嘛?” 白小戮挑眉望着他,歪头笑了笑说道:“改个名字儿。” 戴越毫不犹豫的用着及其冰冷的语气说道:“徐欣她要办婚礼了,我这钱算当嫁妆用的。” 白小戮嗤笑一声说道:“嫁妆,寒欣和海天不会给钱啊?呵!糊弄谁啊你?” “你要多少。” “五万。” “一个名字儿五万,你白小戮多大的官啊?好大的官微啊!”他撅嘴吸气想了想说道,“好兄弟,到底干什么,跟我说。” “这事儿你甭管,不给我抢了我跟你说!”白小戮佯怒起身声势凌厉的指着他,颤抖着有些弱小的身子。 戴越一脸不屑的咧嘴嗤笑一声,又打开了电视,若有所思的说道:“岩海走后,我就单调啊,好孤单寂寞的。白猫,你不会不懂这种感受的。只是今儿想给自个儿放个假,好好轻松轻松。你这人······这不是找茬嘛这!好兄弟,不谈钱啊!快回去吧,不然清莲该跟我急了。可没人能收拾得了她。” 白小戮冷呵一声,点了点头望着窗外,想了会儿说道:“我就想出去改个名字儿,玩两天儿。” 戴越直接站起,扑通一声竟跪在白小戮面前,两人隔着一个茶几,显得维和。他愁眉苦脸的哭诉道:“猫儿啊!不是兄弟我不帮你,实在是你做人不诚实啊!清莲就算在这么蛮狠跋扈也不至于冻结你银行卡吧?您老就当行行好,你这要是下山杳无音讯了,那我不得去配岩海啊?我这会儿不想见他呢。” 看着他唯唯诺诺愁眉苦脸,又一口一个岩海的,白小戮于心不忍,却又手足无措,咬了咬牙,抿了抿唇提眉说道:“好。我不为难你,我找狐狸去。” 戴越奸笑着挥手道:“寒欣给钱的话就别回来啊!” 门外传来细小的声音:“知道了!” 戴越见人走远,汗如雨下,打电话给柳清莲说道:“诶哟清莲!这回你差点弄死我了你。” 柳清莲谄媚笑道:“改天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戴越有些怅然若失的坐在沙发上,想着:如果我是你,也应该会出去。 白小戮拉了拉裤脚,整理了下衣襟,又摆出了以前冰壶玉衡,冰冷刺骨的高傲样子。凝重的按下门铃。 “诶哟!我家徐欣还没结婚呢!这就上门送钱了?”徐海天望着白小戮笑道。 白小戮探头望了望周围小声说道:“狐狸不在的话我跟你说点正事。” 两人走进屋去。 “冷然已经出事儿了,我不能袖手旁观。”白小戮面色焦急的说道。 徐海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着游戏,没有说话。这让白小戮处境尴尬,又心急如焚。想了想说道:“小不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是吧?我听说她七八岁就去过学院,还是你带的。你就忍心看着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失去丈夫成个······”白小戮一咬牙,将那词啐了出来,“寡妇。” 说得很小声。 徐海天不耐烦的望着他说道:“不是你这猫什么时候儿说那么多话了?” 白小戮抿了抿唇说道:“五万,就要五万。” 徐海天眼神一凝,说道:“干嘛啊?” “明知故问。杀人。” “这么直白?” “莲姐姐解封以后五倍奉还。” “你的莲姐姐刚给我五十万,你这让兄弟我······不好做啊。”徐海天边放下手机边心不在焉的说道。 白小戮怒瞪双目,手一定拳拍在另一只手掌上咬牙道:“我就知道。”他转而望着徐海天的眼睛说道:“六倍。” 徐海天赶忙笑道:“诶!您别,我受不了,兄弟归兄弟,钱归钱。” 白小戮无奈的坐下,想着冷然是如何在月黑风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冲破白人包围的。直令人汗毛悚立,脊骨颤抖。他垂眸低头陷入沉思,片刻后像是自顾自的说道:“那种事情怎么可能释怀?” 徐海天愣住了,抿了抿唇强装镇定。 白小戮低沉软糯的嗓音说道:“莲姐姐,堂姐,爸爸,妈妈,小不点,晓晓,冷然,明雨,还有······岩海······我······真的想尽自己的一分力。” 徐海天柔声安慰道:“她们受到的伤害,国家会让那群狗尝到代价。你就在家乖乖呆着,有人养,吃了睡睡了吃,逍遥快活,不行吗?” 白小戮笑了起来,声气瘆人,犹如玄铁寒冰锻炼的百针将人戳得千疮百孔,喘不过气。徐海天便不由自主的敛息凝神。 笑响过后,他说道:“死了太多人了······我去找小不点。” 白小戮走后,后边房门慢慢走出一个妖娆丰腴,优雅高傲的身影,是叶寒欣。她阴郁的艳眉下眼神暗淡,低声说道:“确实死了太多人了。” 徐海天赶忙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边往屋里带边温柔笑道:“小莲也是为他好,岩海已经走了,他不能在走了,我可舍不得。” “小不点,在不在啊?晓晓,在不在房里?”白小戮面色焦急的敲着门。 寒萌打开门说道:“是爸爸啊?晓晓她出远门工作去了,韩皿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不过有他,您老不用担心。你看,我都光顾着说了,快进门来。” 寒萌是个贤良淑德的人,素养极高,白小戮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热乎,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就端上来了。他淡笑着接过茶杯登在茶几上,抿了抿唇,手搓着腿,望着寒萌正替睡着了的冷禾顺着头发。 于心不忍,准备起身走去,寒萌说道:“妈妈她······我不建议您去。”寒萌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顿时失魂落魄,与刚才端茶倒水的富含女性独特神韵气质有着云泥之别。 想起在李岩海壮烈牺牲,骨灰也没留下的那一天,只剩下那孤苦伶仃的银刃上,寒光渐敛,竟是柔情似水那般,上面刻录着这些年的时时刻刻。 无论是与戴越巫云楚雨,或者说游玩四海,都被那如初的银刃刻画得如此清晰。 “我以为你会懂我的。”白小戮低着眉宇,眸子失魂,在软糯的语气这么低沉也让人生不起半分欲望。 寒萌愣了一下,想着在自个儿房里睡得正香的小妹,于心不忍。想着那日如针细雨,直入人心,竹叶都在流着眼泪,祈求柳清莲的平安。那个初出茅庐便浸满殷红的竹笋。 强忍着泪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爸。你一向待我最好,我当然懂你,儿时在高楼大厦间总有你穿梭的身影,天下父亲,莫过于此。可最懂你的······是妈妈。”她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哪怕气息很小声,但房里没有小孩的喧闹,白小戮听得清晰,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欲要询问,后方传来那饱满浑厚,磁性诱人的嗓音:“去!” 柳清莲大步走进来,冷厉道:“现在就滚!银行卡我给你解了,去去去。”她神情不耐烦,手指着外面闭着眼睛。 白小戮迅速起身朝门外去,寒萌立马站起身哽咽道:“爸!”看着柳清莲的眼神,几经煎熬的挣扎,才说道,“你会后悔的。” 白小戮露出鲜有的粲然面容,挥了挥手下山去了。 寒萌含怒说道:“妈!你这······又是何必呢?” 柳清莲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坐下,笑道:“换做是你,会告诉小冷吗?” 寒萌愣住了,过了好些时候才说道:“当然······不会。” “所以说嘛!好了,啊戮他,会好好的。” 见她缄默不语,眼神悲哀,柳清莲转移话题道:“走,看看你小妹去。” 下山品酒遇女间趣事 披着淡黄衣服的梅花儿枝丫摇曳,显得慵懒。这又有些像是浪漫的陈俗套路,可雷厌奚喜欢。 “我开始找了哦。”她平静的对着一只摇摇欲醉的梅花说道,冰冷霸道的声音却含着数不尽的温柔,在温柔中那股强大的感觉又那么容易显现。 厉明雨笑道:“我们玩躲猫猫吧,你来找我来躲,限时十分钟,就在家里,不能躲后院儿。” 雷厌奚眸不转头不动,平静的望着前方片刻后像是迟移症般的回答道:“哦,好。” 于是雷厌奚望着电视在心里默数着数字:二十······三十。慢慢像梅树走去。 “我开始找了哦。” 走到一处,窗外飘起绵绵细雨,她开始放声高歌:“寒雨逗趣细梅,韶华绚烂,不过岁月风吹雨打。早秋思靠温庭筠,奈何乐尽不思鱼幼薇,枕上浅垂泪,花间暗断肠!” 声如细水长流,慢慢躺入心潮,却在其后令人潮水此起彼伏,慢慢掀起浪涛,再也无法平息。 “扑通”一下,左手边房里有动静,雷厌奚迅速开门,看他红了眼眶,问道:“怎么了?” 他像个伤心极致的小孩一样,痛心疾首般哽咽道:“怎么这么悲?” 雷厌奚望向窗外,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悲······” 厉明雨追问道:“你啥时候唱那种比较欢快的?” 雷厌奚没有回答,牵起他的手往楼下走去,到了门外,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输了。我要你陪我去冷然家。” 厉明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走在她身旁哦了一声。 这也年连带着周围长出了许多梅树,梅花轻飘,花瓣悠闲淡雅,随风似长河流淌,好似山野间絮絮飞舞犹如极光星河般绚烂的相思林。 他提着两斤小酒,蹦蹦跳跳的朝着山野间蹦跶,似乎清晨费心懊恼的苦事早已忘却。清晨还在呕心沥血的为学生们普及知识,生怕他们以后工作时一个不小心就命丧黄泉,如果不好好学,到时候连欲哭无泪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因为李岩海,如今的他连讲着众所周知的知识都是字斟句酌的。梅花芬芳需要经历寒冬的荆棘,越是冻寒刺骨的凛冬越更能尝到梅花的芬芳,那种锋芒尽露,苦尽香来的芬芳,更能沁人心脾,更能深入人心。这些学生应当如此。 有些无趣的在他的邻牙利齿中说得八面玲珑,这人便更深得人心了。 “老师,前面那个······激极线的知识点麻烦再讲一下。” 戴越笑了笑,没有丝毫不胜其烦的怒气,只是又一如既往的将那个学生所指出的知识点一丝不苟的从新讲解一遍。这不仅是一名教师的本分与职责,更是他对事顺势又理想的态度。 忙得不可开交,但散心陪佳人的时间还是得从百忙之中抽出来的,相思林里插着的那柄陈年却未生出半点腐朽之意的银刃,在脚步踏在枯枝落叶嘲哳的声音中依风摇摆,锵锵作响,令人浮想联翩。 大抵是两位天长地久有情人,剑舞风中情绵绵。 实在美好。 戴越慢慢走到钢刀前,挡住了刷刷寒风,盘腿背风而坐。看着银刃里模糊不清的自己,忍不住嗤笑了声。 “岩海,想你的第······抱歉,太忙了,记不住多少天了。小戮又走了,那只死肥猫······真不让我们几个省心,你说你在天上看着他,会好好的吗?算了,不鸟那个忘恩负义的。” “小莲她又怀孕了,没准是个白眸俊俏小伙,也有可能是白发的。终是幼儿白了头,终是年少早沧桑,终是······有情人不得眷属。真的好想你。” 酒壶滚落,顺着飘飘花雨滚落而下,响声渐渐孱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这第一壶酒啊,敬你······敬我们彼此的爱。” 他撑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想离爱人更近一些,他轻轻的朝着冰冷的刀刃轻吻。汩汩鲜血染红了刀刃,银光渐敛,直到完全被这充满爱意的腥甜覆盖,紧紧黏住,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鲜血红唇。 “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与你结婚。” 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与你私定终身。 “小莲总劝我,要我找个好姑娘好好活着······” 话还没说完,便被这剑拔弩张的锵锵声刺得说不出话,尖锐刺耳,银光寒芒刺眼,欲瞎欲聋。戴越赶忙解释道:“我当然不敢,我可是很爱你的。”锵锵响声慢慢被微风抚平。他不自觉的抬起手去安抚着刃柄,一双杏眼含着痛心疾首的濡湿,蓦地闭上眼帘。 他强让声气稳定的说道:“真的······好想你。” 李岩海长得禁欲,白小戮那叫冷厉,一人飘飘似神仙,一人冷冷似魔鬼。李岩海对武学什么的不感兴趣,更不想像柳清莲那样在上面好费心思,于是危难来临时连后悔的想法都没生出,仓促之间就想着如何让柳清莲安然无恙的生出小孩。 终究有恙,令人欲哭无泪,就是不知道白小戮知道后会不会痛心疾首,对着柳清莲百般爱护,百般顺从。白小戮躺了七年,原本仅次于柳清莲之下万人之上的实力如今淡却了,连冷然都可以对他嗤之以鼻。 可内心的伤痕却依旧是让人耿耿于怀。 他仗一长刃在魔鬼人间使其生灵涂炭,但远远不够,那总反对新人类的思想就像是教会一样深深烙印在那些人心中,有些人想想就好,但偏偏有人慷慨激昂的想要造就一番作为,然后英明一世,或者名芳万古。 想也罢,可是却做了,还欲要做得彻底,霸道。可事实真的那么简单吗? 从金字塔开始,或许还要在早些,将那些埋藏地底的陈年旧事一丝不苟的刨出,会发现总有那么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新人类想着在流离颠沛,残酷冷血的战争中谋取利益。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贫民黔首,少些都会有着这样下作腌臜的想法。 白小戮穿着单调邋遢,但心思细腻,在除了生活以外的大事上通透无碍。他对这些隐晦却又疯狂肆意的事情强装镇定,实则清楚的很。但委实想不清,家里那位令人发指的大姐大为何一直显得风轻云淡,当真除了孩子与自己无所挂链? 他想不透,便懒得想,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嘛。 这或许又是戴越和李岩海互相喜欢的原因,他们在雄性的爱情中找到温柔和细腻,这是白小戮不敢想象的,不过爱了就是爱了。 死了也是死了······ 想不了那么多索性不想得了。白小戮没了柳清莲唇角的酒味,失了柳清莲锁骨胸脯的芬芳,独自一人怅然若失的走在大街上。 银行卡内比原先存进去的钱多了十万。他不知道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柳院士在逝世之前留给了柳清莲多少钱,但既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人,必定留下了不少钱,买套房子······买十套柳清莲说的房子都搓搓有余。 “老板,要鸡蛋面不加鸡蛋,加面。” “白先生口味真独特。” 白小戮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周围有人偷拍,他也懒得管,不打扰到自己就行。 只是这面吃起来,索然无味,肚子饿,又要顾着脸皮,便将它吃完了。 吃饱喝足,自然有些精神,只是瞳眸无光,惆怅三千。垂眸走在路上,显得阴郁。 柳清莲没有下山,或是不肯,白小戮就像将人家弃置不顾一样。他心不在焉,步子如履薄冰,摇摇欲坠。要是有人从背后碰他一下,指不定会被惊得哭天喊地或者勃然大怒。 白小戮想尽力将自己的价值提高,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在阴山悠闲自得的活着。他确实可以一直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柳清莲也不会对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他产生什么怨念,只是偶尔拿他来解解馋。 柳清莲一直显得慵懒,在慵懒中那种高挑妩媚的气质却又拿捏的死死的,这是众所周知板上钉钉的事儿。而白小戮在妻子与兄弟姐妹们面前就是那副痞性十足的纨绔外表,但却不爱说话。在外人或者小辈面前只要不喝得烂醉不省人事就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是卑微者或者说自卑者自心灵深处的一种本能。以至于柳清莲一度怀疑他患上了嫉妒抑郁症,有时候想让他撕心裂肺的哭出来,或者让他怒气冲天的爆发,这次让他出来,或许真的可以让他舒心些。 这就是柳清莲在老公面前的大女子主义——男性可以为女性牺牲给予相对的保护,女性可以做男性最坚实的后盾,无论是精神上的给予或者身体上的积于亦或是物质上的积于。当然,两者可以互换,互帮互助,相互依附或者相互不依附,取决于一对璧人双方的看法。 柳清莲是很具有价值,或者说价值较为丰富的女性,她无与伦比的价值是浑然天成的,是无论许多男性女性无法匹敌的。她不需要男性的庇护,她对生活有着自己的最求,比如一套房子,那日与白小戮谈天说地想到的房子。 现在因为男女比列愈发失调,是因为许多朝气蓬勃的女孩被残害,或者少部分女孩不想活在前线军队男人们的庇护下,选择暗无天日的特工生活。 于是“女权”二字间接在许多男人口中变成了贬义词,因为确实有些三观实力都不咋样的女性打着生育能力去获得想要的。失身什么的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从而在某种角度上那些女性因为自己能生育的能力从特权变成了义务。 冷家三小姐就是这样打着“女权主义”活着的。 “老妹,我们就当冰释前嫌,你跟哥说说儿,啥时候破的处。”冷然不怀好意的问道。 雷厌奚和厉明雨也看出他笑里藏刀,眼目里的凶狠,只是当作别人的家丑来看,毕竟,没人嫌笑话多。 三小姐冷冷的撇了冷然一眼,愈发的冷。没好气的说道:“老娘在初三毕业的时候和一帅哥来的,咋滴!羡慕?” 冷然谄媚笑道:“当然羡慕,不像你哥哥我,现在孩子才四五岁,嘿嘿。” 厉明雨显得好奇,问道:“那男的没和你在一起?” 三小姐心高气傲的说道:“就他?一炮的事儿,玩玩就甩了。” 这话厉明雨觉得刺耳,提声说道:“你这不是骗人家感情嘛!” 三小姐艳眉一翘,鼻头一昂,更显得雍容华贵,却是及其傲慢蛮横,她提高语调说道:“就那种男人,中国就有无数个。谁叫我是女孩子,这叫女权!懂吗?女权。” 厉明雨嗤笑道:“呵!还女权!” 三小姐懒得管他,昔日对他的好感在雷厌奚面前荡然无存。冷然觉得气氛不太融洽,坐在中间当个中间人自然不舒服,说道:“男女应该平等,女权也不是你任意挥霍,不······”他斟酌一下说道,“安分守己的理由。” 三小姐勃然大怒,起身吼道:“冷然你这人好狗,你偷偷上了山里老人家的女儿,是不是觉得女性就是你们男性的附属品?” 冷然愣了一下,沉声说道:“优秀的男人,是不怕男女平等的。” 三小姐气势旺实,趁热打铁道:“所以说,我这叫女权主义!管得找吗你?” 雷厌奚觉得这家丑顿时不好玩儿了,慢悠悠的说道:“女权,是指女性可以不用依附于男性的庇护下去生活,是指可以自食其力的强大的女性。你当年被人睡了,不就死因为手机被那人抢了又不敢告诉家里人而已,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三小姐目瞪口呆,雷厌奚补刀说道:“显得高大上。” 三小姐恼羞成怒,可想着雷厌奚的成就和她胸气十足的胸脯,在想想自己是个纨绔,浑浑噩噩那么多年,左左右右无法反驳,一时语塞,满眼通红,腮帮子气得鼓鼓的,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捂着脸跑上楼去。 雷厌奚闭眉摇了摇头,轻轻啜饮浓茶,有些迟钝的望着厉明雨打趣道:“她刚才是在看我的胸吗?”这样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的开玩笑,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冷然望着厉明雨面红耳赤的面孔说道:“你两还没来啊?” 厉明雨也急了,满脸通红的朝屋外跑去。雷厌奚又摇了摇头说道:“他这辈子估摸着除了他妈和寒萌,就牵过我的手。那日亲了他一口,他似乎想来,但是我要睡了。后来从阴山回来后就对我避而远之,却又想看着我。”说完朝窗外望去,不出所料,厉明雨正怔怔出神的望着她。 像被捉奸一样的他惊魂难定的背过身去。 冷然笑了笑,说道:“或许是考虑你家那比我还狗的狗父亲吧。” 雷厌奚说道:“今儿来玩也玩了,不说废话。说正事。” 冷然郑重其事的说道:“几十年前抓萌萌的那位是左家人,左家是杭州明月服装分店旁的一个大家族,盛产美女呢!”他顿了顿,厚颜无耻的问道,“您以前不学医吗?话说怎么断定现在女孩儿是不是处女的?” 雷厌奚不紧不慢的回道:“新人类女性处女膜虽然会碎璧复原,但是男性的液体少部分会在那道子里面与女性肉体融合,在以后的锻炼中女性的肌肉纤维会被那总物质所加强,加强后的与原本的不一样,很容易检测出来。” 冷然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及认真的神情却贱兮兮的道出:“看来以后得和萌萌多来几次了,让她更强大。” 雷厌奚知道他耍嘴皮子厉害,于是泼一盆冷水:“当然,进化到一种程度就会提升一个层次,到时候那些液体会慢慢脱离肌肉纤维,顺着汗液流出,女性人体本身就会不在靠那种东西抄近道了。” 冷然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哦。” 雷厌奚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过阁下的脸皮实在有些厚了,你家萌萌要是听到这句话,你不得吃瘪。” 冷然苦笑道:“您这时候拆我台子实在不好。” 雷厌奚收回目光,说道:“又没人。” 冷然好巧不巧的转移话题说道:“爸爸他······下山了。” “哦。” 冷然继续说道:“要我找人,杀人,这些天你看着厉明雨。” “哦。” 街道黄昏,光影重叠,万般交错杂织中渐渐在眸子光泽上形成一人的身影,冰冷平静,触不可及。一头紫色的秀发翩翩起舞,青丝如烟如云,仙气飘飘。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却抓不住。 白小戮醉酒滔天,迷迷糊糊的望着前方怒吼道:“莲姐姐,你的心好冷啊!”撕心裂肺。 步子随风缓慢,直至定在那杳无人烟的湿地上。后面疾风飞驰,可又飘着旋转着淡淡的花香。“莲姐姐!”默地回头,一眼神犀利的女子单刀直入,不偏不倚的刺入白小戮的胸膛。 喉头一阵腥甜,不一会儿尽数咳嗽出来,鲜血四溅,他已久迷迷糊糊的说着:“您这力道,可没有莲姐姐的十分之一。你······不是······她。” 女孩的声音很粗犷霸气,她寒声道:“今儿却是你的死期,见不到你那莲姐姐了。” 白小戮醉酒颇深,眼神扑朔迷离,像是马上晕倒的醉汉,却靠着插入胸膛的大刀依托着奄奄一息的躯体。他缓缓抬起手,摇摆不定的指着眼前的女孩说道:“你还太嫩了。知道一句诗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说完醉意似乎瞬间褪去,眼目凝起,凝力须臾便退出大刀,伤口在女孩回过神来之际就合好了。 她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吼道:“你下山杀了我父亲······”女孩红了眼,声气哽咽,像是委屈巴巴的邻家女孩儿,痛苦至极,竟让白小戮于心不忍,想着被柳清莲强行甩上床巫云楚雨后还被指手画脚。 他拉不下面字,一筹莫展,望着她抱着双腿痛心疾首的哭泣,想了想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一刀······就当还你了······”说完觉得自己很无耻,却又毫无他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朝后面走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到一家餐馆,点了晚面,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诶这位美女,里面请。”小二哈腰点头的将女孩儿请到店里。她直接坐到白小戮面前,像豺狼虎豹般恶狠狠望着眼前人,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他撕碎,不!要让他痛不欲生。 白小戮有些呆滞的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凤目望着她片刻,说道:“你吃吗?” 女孩急红了眼,恼羞成怒,手握着入鞘的大刀却是哑口无言,紧蹙着眉宇显得可爱。看着白小戮又自顾自的吃起来便更火势滔天。 咬牙道:“白小戮,你当真好狠,你杀的人不是别人的孩子、父母、妻子、丈夫?” 白小戮边吃着面边含糊不清的沉声道:“我父母呢?”女孩哑口无言。 白小戮停下碗筷,大喝口酒,望着垂头丧气的女孩说道:“你是个好人,但不能替罪。你父亲干了什么你最清楚,如果硬要我赔罪,我就在这。”他张开宽大的臂膀,昂首挺胸,沉声道,“让你砍到爽为止。” 白小戮音了女孩须臾间余光看到自己的刀光刺出,又立马收回鞘里,侧过眸子,有苦难言,有悲难诉。 白小戮安慰道:“这样吧,我把你带到冷家住一阵子,让你体会体会生活,这事儿淡忘了以后,你在出来。” 冷家是仅次于雷家的大家族,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是谁估计都会答应,女孩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抬起头说道:“好。”心道只要本姑娘一直不忘,就不出来。 说完欲走之际,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又坐了回来,死瞪着白小戮,白小戮苦笑了笑,给她点来碗面。 两人吃饱喝足,小女孩显得宽松了许多,白小戮醉意消尽,很快到了冷家。冷然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接待,管不着小女孩是谁,想着岳父大人带来的人自然是得供着的。 白小戮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进屋开门见山道:“你得养她。” 好家伙还真就得供着。 冷然心思歪腻,奸笑道:“爸,您这······不是逼我出轨嘛!” 白小戮勃然大怒,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厉声道:“叫你养她没叫你出轨!” 冷然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爸爸说得对,进屋聊进屋聊。” 几人坐下看着电视,厉明雨眉舒眼笑的惊喜道:“白叔!?诶哟渴盼着您来了。过不了多久我就和厌奚结婚了,还准备给您发请柬呢!你看这次来了,就玩到婚礼过后再走。” 白小戮点了点头。 厉明雨更欢心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却不同于冷然真心却假装阿谀奉承的那套,厉明雨是举止心思都真诚可见。全都写在脸上的。 女孩儿看着雷厌奚,目瞪口呆,心道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完美到不真实。 看着那巍峨挺拔的胸脯,比男人高大的身躯,似普度众生的神,面容比观世音还冰冷漠然。白色裙子下裸着一双出水透亮的白皙玉足,太美了,每一个举止都那么优雅。小女孩儿已经痴了过去,恨不得现在就嫁给她。 雷厌奚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脚,平静的说道:“今儿怎么了?一人望胸一人看脚的。” 冷然和厉明雨大笑起来,女孩儿俏脸微红,赶忙侧过眸子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说正事。”冷然说道,“爸,这小姑娘谁啊?” 女孩缄默不语。白小戮说道:“杭州左家家主的侄女。” 冷然大惊失色,又强装镇定。 左家是杭州一带的大家族,家主左明是个非常嚣张的人,但是据说他很重情义,所有手底下一堆死心塌地的得力能手,周围许多公司是羡慕嫉妒恨,却偏偏没几个人敢上前搭理。 至于隔壁的明月服装分店,进水不犯河水,左明的人要是私底下去招惹明月的人,等待他的可不止丢掉工作那么简单,左明为人讲情义,但是面对明月,他得把事儿做足,至少让那犯浑的人滚出杭州才行。 明月的人没有得到上头的指示,那是万万不敢招惹左明的。 如今,左家有人和歹徒扯上关系,想要从人乱犬不及的世道谋些小财美人之类的,这样的人除了左家自然大有人在,但是发生在这样的鸿浩家族中,必定掀起一番波浪。 厉明雨醒来当然找媳妇是排在第一的,牙没刷脸没洗的就跑去冷然给雷厌奚安排的房间,发现没人,被褥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房间比自己那间干净多了,分尘不染,这让厉明雨有些愤怒。 刚出门看着悠闲走过来的冷然,当机立断揪起他的领子龇牙咧嘴的怒吼道:“冷然你要点脸!” 松开冷然后,看着冷然一脸奸诈的表情,便更怒了,恨不得现在就撸起袖子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狼狈不堪。冷然见状不对,赶忙谄媚说道:“明雨,算上份儿来我也是你哥哥,好待给个面子。厌奚她······” 望着厉明雨满脸愤怒中渐渐露出的兴奋和期待,自己有些于心不忍,可想想雷厌奚临走前说的那般冰冷刺骨的话,简直字字替厉明雨心疼。一咬牙,说道:“她和爸爸走了。” 厉明雨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冲冠眦裂的将冷然推开,心急如焚的向外跑去。昨儿光顾着看漂亮老婆,竟把她们重中之重的话语给抛掷脑后,不过三三九九拆开拼合大概也想得通是去杭州左家了。 冷然拍了拍肩头,须臾化作一条闪电追上厉明雨,似白驹过隙,直接将厉明雨束缚住,两人在地上死缠烂打,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旁边刚出来睡眼昏花的女孩儿顿时眼前开明,被逗得哈哈大笑。 厉明雨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过了许久才说道:“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女孩儿笑道:“雷总智勇双全,您别难受了。” 俗话说“大虎要力,捉猴要智”,雷厌奚二者皆有,智勇双全,厉明雨听着她的话切里餍心,顿时舒服了些,而且女孩声音粗犷但却及能给人亲切感。 冷然说道:“明雨啊!你看,我和萌萌现在不也相隔千里吗?我也活得好好的,你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得克制,爱是克制,是尊重。就像我和萌萌。” 厉明雨对冷然的话不屑一顾,一语道破的说:“那你昨儿还说什么逼你出轨的话,我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还尊重、克制!?你真的好狗。” 这话说得女孩小脸一红,悄悄的低下头去。冷然撇了一眼娇羞中的女孩,哑口无言。 厉明雨转后心甘情愿的说道:“老子释怀了,爱情确实得克制,只是不知道结婚之前能不能赶回来······”说完又怅然若失,浓眉敛平,心里漫游的鱼儿在奔向脑海里的她。 “冷然,问你件事儿,你和萌萌······你就说爱到底是怎样的。”厉明雨郑重其事的说道。 见他神色严肃,不像同自己开玩笑,难道太阳重西边儿出来了?厉明雨对自己说话这么平静,外面现在也没有太阳。思来想去,不如认真说:“爱嘛?这东西,我以前看书上说不过是人类繁衍生息的过程中衍生出来的优雅的词语,是罪恶的。” 冷然淡笑道:“有时候,你与那人不屑置辩对方的话语,有时候想要狠狠的压着抱紧她,有时候又觉得她好温柔······” 厉明雨打断道:“你打住,萌萌本来就很温柔,至于床上那些破事儿,你别在这儿说,免得教坏小孩子。”女孩儿脸都黑了,赶紧起身跑向房里。 冷然嘿嘿笑道:“好了,说真的,爱这东西太玄乎。但如果像是那日萌萌不顾一切的救我那样,我想,那就是真爱了。就这样说,我有钱,萌萌有能力,在物质和精神上满足的条件下,真爱是存在的。” 厉明雨听得怔怔出神,时不时想起那年漫天飞蛾雪花,雪中矗立一人,高大威武美丽,优雅鲜妍娉婷。很美很美。转瞬唐突佳人的想到那清晨黝黑丰富的躯体,完美无瑕,让人垂涎欲滴,却又觉得冰冷到触不可及。 冷然的声音在耳朵里渐渐淡去,像是轰隆隆的水生,慢慢潺潺流动,哗啦啦的滴在脑海深处,溅起那漠然的尊容在雨中高歌,嘴角慢慢掀起幅度,却没有半分笑意,太完美了。 冷然见他“醉”意盛浓,自己何尝不会这样,就不要打搅人家还得屋里鸡飞狗跳的了。于是淡笑着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步履浮空,直至到厉明雨眼神的死角处,悄然消失。走在草坪上,委屈巴巴的嘟囔道:“明明说好你看着他的,这会儿你到自己玩去了。哼!” 厉明雨独自一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软绵绵的像那日轻轻摩擦在自己唇齿间的清唇,那冰冷的温度传达全身,透心凉,心飞扬的刺激从唇间朝着大脑长驱直入。 然后情不自禁的问道:“你现在就近在干什么呢?” 雷厌奚高大的身躯走在鲜红的地毯上,步履如飞,霸气侧漏。而相对来说白小戮显得慵懒,即便昂首挺胸也无法改变那从骨子里露出的懒洋洋的气质。 雷厌奚坐在位子上,旁边就是白小戮,两人翘着二郎腿,显得自在,只不过一人威武霸气,一人慵懒平静。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不约而同的不屑一顾的眼神。 虽然这两年左家混得风生水起的,但实力再强强不过雷家,地界再大大不过冷家。这也是左明不敢动摇旁边小小的服装公司的原因,毕竟雷厌奚这样狠起来不是人的神,地位在商业帝国内是起到撼动世界的。 左明看着远侧方雷厌奚那依旧斌冷如霜的眼睛,想着自己趁着年轻不识时务的雷厌奚上位之时压垮雷家,就在合同里下了药,想要从中谋取更高利益。 奈何雷厌奚看起来榆木,却聪敏的紧,直接孤身一人前往杭州,将左明按在地上摩擦,强行修改合同。这种英明神武的事迹一出,明月上下对雷厌奚便死心塌地,虽然人管得严了些,但考虑到公司利益,是不会懈怠半分,更别说更人心慈手软了。 左明看着想着入了神,思虑回来这让人心有余悸的陈年旧事竟让自己湿了裤子,强装镇定悄悄回了房换裤子去了。 大会开始,有许多从政人员,因为这件事不容小觑,是关乎国家利益,国家安全的大事儿,自当时书者愤慨疾书,黔首增高有利舆论,相关人员布下天网,让那些不法分子无法逃之夭夭。 左明的兄弟是被白小戮杀死了,可他手下的百十号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这就是左明与公司荣辱与共的时刻,是关乎他未来的战争,这场为清白的攻坚战势在必行,大会是必经之路。 “不知白······白叔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一识这样想着便说出口的雷厌奚显得静如止水。 白小戮随声迎合道:“杀了他哥,他哥女儿挑事,让冷然看着我放心些。放入那些政客手中指不定对她严加看管,于公于私都对女孩未来不好。抛开小女孩儿,就望向那百十余人,音信全无,如何做到,背后定当要大作手笔。” 雷厌奚称赞道:“白叔考虑的周到。” 白小戮继续说道:“还有冷然杀的百十号人,那些天夜里,他很快清理了那些人,我怀疑······”有些绕脑,他也懒得说下去。 左明坐在最上面,拿着话筒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看起来很违和,他人脸白肉瘦,刚才那让人难做的一出现在还尴尬着。过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说道:“冷家好狠呐!他们不过是替我家那畜生不如的恶魔做事,就被赶尽杀绝,要不是那腥风血雨的晚上死了太多人,我也查不出来。” 他眼红暴怒,狠狠的拍碎了椅子上的紫金檀木,怒吼道:“冷然那厮,不知道我们如何招惹他了,竟要这样让人生离死别,我要你们这些个当官的给个说法!要白先生给个说法!” 那些达官显贵你望我我望你,忍住笑意,以为面色佯装沉重的人站起身子,清脆的声音想起:“那些人危害国家利益,危害人民利益,更具新人类民主法典第一百二三章第六条来看,见着人人可诛之。”言必又文质彬彬的坐下。 当真清脆的声音,象锋利的刀子般尽露锋芒,不偏不倚的直入人心。周围的人又是你望我我望你,眼里露出称赞的目光。 左明大怒,站起身怒由心生,恶狠狠的望着那人吼道:“那我那儿侄女左女呢?她就这样被白先生给拐去!然后你们当真以为在冷家吃喝玩乐享清福?” 白小戮站起身来,虽然身材比列堪称完美,但是相对外人来说太矮小,众人比肩接踵的望着这个眼目犀利,眉间含雪,一头白发高高梳起显得精神,额边两拽轻拽的白发显得仙气飘飘。但是觉得尴尬,又坐下。 他很美,他的声音更美,更诱惑,可惜别人听不到了。 雷厌奚见他坐下没有反驳的意思,微眯着眼,冷冷的说:“我只记得你那乖巧善良迷人可爱美丽的侄女温柔的插了白叔一刀,然后白叔请她吃了碗面,又将她在冷家安顿好,说你什么时候想离开就离开之类的话。不好意思,白叔身来较穷,貌似不理解您口中的‘享清福’,不过我想知道,还有哪门子享清福?” 欸哟喂!这话也忒刺耳了! 这一席冰冷刺骨的话语惹得哄堂大笑,市内闹得沸沸扬扬,基本都在称赞雷厌奚说得妙,没想到这观世音的尊容下竟有着这样风趣幽默的皮囊,难怪明月这些年的战绩一直名列前茅。 左家之丑世可恨 大会被群雄的慷慨激昂刺激到高峰,双方争锋相对,尖嘴利牙,唾沫铺满尘埃,却丝毫不减气势。左明方寡不敌众,显然自家人抵不过这百十张邻牙利齿,用尽口水也不见得敌得过那些个三寸不烂之舌。 在这极端激烈刺激冰冷的尖刺利刃霏霏中,两人长坐于位,显得平静,对周围置若罔闻。他们喋喋不休的争吵很是令人心烦,雷厌奚却依旧一脸平静,白小戮则是戴起了耳机,吵杂声便小了些。 雷厌奚觉着无聊,说道:“不妨白叔跟我说说您以前的那些趣事儿吧。” 白小戮活近半百,尽力的趣事儿数不胜数,比如汪贤为了让他出来活动活动,赏景闻外音,就利用善意的谎言说什么哪儿要出事儿之类的话让他内心焦虑万分,却每次都心甘情愿的落入同一个坑中,因为他不想同烽火戏诸侯那样到最后几假之中混出个真事儿来。 那就不是尴尬能解决的了。 白小戮酝酿了会儿自嘲道:“没有莲姐姐的日子能有什么趣事儿。”说得很心酸。 那时候日日夜夜朝夕梦想魂牵梦绕的佳人就是柳清莲,就算再怎么唐突佳人,再怎么绕梦缠心,那人始终如一,没有往自己罪恶的想法渡去。柳清莲之前在他的眼里一直就是一朵初开的白莲,青涩,美丽,优雅,高贵,是自己无论如何高攀不起的。 当然,这是柳清莲回到阴山之前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那种雌雄双配出来的天伦之乐却是让白小戮痛苦的。 痛并伴随着快乐,但疼痛却建立在快乐之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是每天柳清莲在白小戮身边却使得他终日惶惶不安夹着尾巴做只乖巧猫咪的原因。 有时候自己在几个身死朋友眼里就是个软饭男,吃老婆的用老婆的穿老婆的,几乎样样都是老婆的,也只有这副被岁月千锤百炼的身子是唯一属于自己的了。换一种角度自己也不是自己的,是自己莲姐姐的。 雷厌奚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讲故事。我认为白叔懂得挺多的,比如那日的······”她又假装思索,然后说道,“长相思守。” 白小戮笑了笑,在这人声鼎沸乱成一团的场景里他说起了那些腐朽灰蒙蒙的旧事。 “记得刚离开东院不久,她就追上来,然后说‘那些人都被我杀光了,没事儿了,你跟我回去,好吗?我们去哪儿都可以的。’眼里充满了恳求,说实话那去留的仓促间我竟好恨我自己。” 白小戮顿住了,雷厌奚正好说道:“你是该恨你自己。” 白小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莲姐姐是一生挚爱,不想让她受伤,那日我不知不觉的狠下心来,就像前跑,她追了几分钟就把我拦住了,这期间太刺激,竟有种鬼抓人的感觉。被她逮住后松了口气,看她红了眼,我也于心不忍,就假意和她拥抱,然后狠狠的朝她小脑攻击。” 他顿了顿低沉的说道:“因为不知道哪儿安不安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给岩海拨通了电话,看到他人影我就跑,为了莲姐姐,他······不会来追我的。” 雷厌奚嘲讽般的说道:“所以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跑了。” 白小戮白眸升起惭愧,声音低了下来,周围的声音像汪洋上遨游的轮船,轰隆隆的声音在自己沉入海水后顿时朦胧起来。 他低沉的说道:“我对不起莲姐姐啊!但是那些个日夜,痛到晨昏难辨,周围空空荡荡,总以为她抛弃了我,但总是再起床时看到床边桌子上温热的碗筷······和······她在案前没个日夜的加班。” 空荡荡的身后燃起温热的火焰,那是日日夜夜安慰陪着他的柳清莲,然而头疼欲裂的时候也无心去关心这些。爱他的一直陪着他,守着他,明明还只是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或者。 她有时候真想对以前的自说:“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未来都是一样的。”这样的辛苦又是何必?等来的都是那人无情的抛弃。 白小戮亲身经历的故事看起来平淡,说起来平淡,听起来平淡,想起来也平淡,然而在平平淡淡中却深深蕴藏着注定不平淡的双方。白小戮想过仗剑闯江湖,做遨游四海少年郎,闻天下事,遇不平凡。如今成功了。 却后悔了。 后悔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理在年迈中年时才得知,过去的无法忘怀,却也要步入未来,他针扎,忘不了结痂前的伤痛,确不记住,结痂后没了伤痛。 常年在血泊和汪贤善意的谎言中飘荡,杀过无数人,见过无数景,唯一没有被沧桑戳得千疮百孔的只有,那把闸里银刃,依旧锋芒不减,犀利霸气。一个人这样惯了,有些麻木,便会想起曾经那人的好,无穷无尽的好,掏心挖肺的好······ 后悔莫及······ 但是没日没夜的望见血光滔天中躺在血泊腌臜之中那人浑身浴血的场景,触目惊心,他在痛楚的折磨中迷失方向,忘记了现实,分不清假象,便会恐惧,只要离开了她就会变得平静。 但在那日夜头疼之时总是会觉得身后有一团冰冷的光保住了他,柔软在背部,分散自己的痛不欲生,直至意识朦胧,渐渐睡去。依旧以为那是幻觉。 雷厌奚说道:“所以你还是离开了她。” 这句话犹如利刃穿心,空气渐渐敛起,周围哑然失声,屏息凝神,在等待着一个结果白小戮愣住,话里的利刃像一颗无形无色的子弹,狠狠的穿入心脏,在变成一只噬心的蚂蚁将心脏穿个千疮百孔。 他的声音更低了,空气更寂静了,慢慢那软糯痛苦的声音回荡在人们脑海。 “是。” 他离开那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的美好,将那人对自己的爱狠狠的打碎,碾成粉末,灰飞烟灭。周围的人好心寒。更有人说道:“原来高冷男神竟是渣男!?” 人们的愤怒变成了两种极端,却慢慢融合。 “要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和那些个畜生狼狈为奸,白先生也不会这样,亲人尽失,痛心疾首!如今还得对妻子背信弃义来报仇!”那人打抱不平,几乎是咬牙切齿,眼目布满血丝,青筋暴跳。 “是啊!可这种妻离子散的事情,现在还少么!?” 被掀开的痛楚让白小戮很不爽,但这场大会的高峰接近末尾,鼎沸的人声始终团结,又强词夺理般的激动变为一道道初开刃的白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母亲就是死在那些狗东西手下,听说死前还被狠狠羞辱,所以我要参政,我要报仇,我记得母亲说要正值,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就是为了那疏而不漏的灰灰天网能将你们这群不如畜生的垃圾绳之以法。”有人带着哽咽的声音怒吼道。 白小戮慢慢站起身子,依旧在众人中显得矮小,但气势却十分逼人,或许是被压迫惯了,这样底下高视的尴尬早已风轻云淡。 他望着眼神扑朔迷离的左明说道:“你说错了一点。冷然杀人那日我并未下山,证明你在说谎。可你想隐瞒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恍然大悟,但接下来又是一头雾水。那日白小戮竟没有下山!也就是说那百人死在左明哥哥死之前就已经被冷然屠杀了。而后白小戮才下山从冷然那儿得知左明哥哥这号人物在逍遥法外,于是通过冷然的渠道便去取了那厮的向上人头。 左明想要瞒天过海,却未曾想走错一步棋,查都没查就信口开河,这不,祸从口出了吧! 他面色苍白,眼神恐惧,拿起话筒张嘴又合,实在不知说什么,在众人瞠目怒睹下想要进一步缓和气氛简直难如登天,索性退一步海阔天空。 “今天我累了,这大会到此结束吧。” 群起激愤,怒斥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有无,在白小戮听来都是悦耳的,和刚才杂乱无章的一片完全不同。 有几名警官冲冠眦裂,一不做二不休举起手枪,左明敛下心情,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目前无权逮捕扼杀我。”及其放肆,让人想狠狠的去把那张臭嘴四分五裂,可尽是无奈。 要说左明没和那些个狼心狗肺的歹徒狼狈为奸,众人是万万不信的。编制错误的谎言,无须揭开,便已经万劫不复。左明哪怕逃了今日,明日,后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终究在劫难逃,众人坚信这样的斯文败类最终会被送上断头台。 左明退出大厅,喟然长叹,显得平静,貌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恍如隔世,或者从未发生过一样。他回到家里,走进自己房间,望着上面哥哥和侄女的照片,嘴角漾起奸诈恶心的浊酒,愈发肆意,然后捧腹大笑,最后笑得前仰后合。 还停停顿顿的说着:“哥······对不起······哈哈哈······” 夜里风凉,雷厌奚裹着白色长裘,显得高雅文静,腿部紧凑,向前轻轻迈着步子。而一旁的白小戮只是双手插在裤包里,马裤裤脚在膝盖边摇摆,精神小伙的气质从穿着上来看拿捏的死死的,但却昂首挺胸,一脸冰冷。 刚到雷家院子,厉明雨比雷厌昊还心急如焚,就为了早些见到雷厌奚,刚开门便看到那高挑的身姿和那双白皙匀长的腿,着实诱惑。但厉明雨很快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回来了,快进来吧。” 白小戮哪能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想当年自己年少轻狂的时候没少对柳清莲犯癔症,就是不敢明目张胆,不然瞧着柳清莲那力道不得让自己痛不欲生? 他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顺着厉明雨目不转睛的目光转到雷厌奚腿间,轻叹口气。 雷厌昊这人大大咧咧的,直接上前张起宽大的手臂,毫无感情的挡住厉明雨的目光,说道:“再看就被你看光了。”转头对家主说道,“姐,你裙子短了些。” 雷厌奚望着自己的裙子说道:“这狐裘长了便可。”她是故意这样说得,就是想要是不是挑逗一下厉明雨。但这样穿起来却是非常好看,有句老话叫“人好看穿啥都好看”,雷厌奚便是这样的人。 雷厌昊嘟着嘴不说话,但坚决坐在厉明雨和雷厌奚中间,对着厉明雨说道:“迟早都是······”原本想说“你女人”,但又斟酌了下才说,“是我姐夫。” 他说道:“反正你迟早是我姐夫。”好一个见风使舵,让人无从察觉。 雷厌奚看着笑着的小女孩说道:“厌昊,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雷厌昊蓦地脸红,低着头顺着姐姐大人的目光瞥了眼女孩儿,恍然大悟,雷厌奚这是拿他取乐。终究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这两人看起来泾渭分明,却又形影不离,弟弟有开心事倍道找到姐姐诉说,姐姐知道弟弟有难第一时间亲身解围。 他们的性格有着云泥之别,雷厌奚依稀记得雷厌昊在大三校园周年晚会上改词儿唱的“你说你是姐姐我是弟”。让人哭笑不得,虽然那次晚会雷厌奚未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观看弟弟第一次上台,但那个站在台上酣畅淋漓的散发着汗水的月光的弟弟唱歌的视频她却看过无数次。 她很爱她的弟弟,巴不得把一切都给他,唯一不能不给他的,便是她的笑。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白小戮心头老泪纵横,洗刷着那被无情摧残过的岁月,他的姐姐也是那般好,而柳清莲却是他那位温柔女人唯一的依托,深深刻在心头,又爱又怕,有时候稀松平常的话语在柳清莲口中,是让白小戮提心吊胆的。 外人看来白小戮是很尊重女性的,准确来说是非常尊重老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白小戮在外面偶尔委婉含蓄的反驳柳清莲大女子主义,但并不会不识好歹的让柳清莲恼羞成怒,本质上还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上对柳清莲言听计从。 柳清莲自然会在外面赏足了他面字,两人看起来相敬如宾,但在床榻间必然得将一天的压抑通过房伟之事喷薄而出。 转而羞耻的惭愧便会从柳清莲脸上展现出来,便是一顿阿谀奉承,将溜须拍马的戏码演得登峰造极。白小戮便会将那罪恶、痛楚、刺激的一切渐渐淡去。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雷厌奚望着短白裙子说道:“白叔和柳姨才五十岁,这么久了就生两个孩子?” 讨论到这种问题,冷然觉得小孩子不能听,便将女孩连哄带骗地带进她房间里去,回来继续见几人谈论。 面对雷厌奚这样性子的人,白小戮供认不讳:“莲姐姐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普通人活得越久生孩子越难,莲姐姐······”他思索了会儿想不出合适的词语,便说道,“毕竟是依照柳姨心中最完美的人所制造出来的。” 这句话没有半分歧视,反而有些自鸣得意。 本猫老婆和你们不一样,独一无二! 雷厌奚感受到了言外之意,望着电视说道:“我也被改造过,不然也不会这般白。”说完还一脸平静的望着厉明雨,这样的平静在众人望来撩拨之意搓搓有余。 厉明雨高台下颚,昂首挺胸的说道:“反正不过一月就结婚了。” 雷厌昊撅着嘴,心里有苦:姐姐就这样被抢走了······ 尽是说不出的苦。 这样的气氛皆大欢喜,白小戮便会因为常年内心怜梅愁李的缘故蓦地想起那些刻苦铭心的陈年旧事,还有自己常常四面楚歌的境地,也就慢慢乐不起来了。 雷厌昊偏偏这时候说起正事:“姐,左明查得如何?” 雷厌奚说道:“虽然只是些传言,但结合些许实际来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人太恶心了······” 左明父亲肥马轻裘,也是老当益壮,干事精明,为人处世十分圆滑,通晓人情世故,在圈子社交上被人赋予“中央空调”得称号。左明的父亲也是接替父业,早在他爷爷那代,左家就如日中天,和冷家称为当时的华夏两大家,也是死对头,因为干的都是与对方毫不相干的事情,所以就疯狂努力,让自家业绩飙升,都是为了自家经济超过对方。 但好巧不巧,左明爷爷已是摧枯拉朽,在决胜时刻,倒下终归是倒下了,左明已过中年的父亲世袭般上位,历经风霜的他匡扶父业,回到辉煌,想要一举击垮冷家,却对当时的冷家无从下手,而且从中窜出个雷家,冷家也无心和左家在做死对鸳鸯,争个你死我亡,转而和雷家开始明里合作,暗中作梗。 而被晾在一边的左家渐渐开始了内里的明争暗斗,左明的哥哥想要接替老父亲的位置,左明自然不甘示弱,每日奋笔疾书,东奔西跑,艰苦努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究敌不过奸诈狡猾又是天才疯子的左明。 后来兔缺乌沉,时光慢慢,他不知道给左明打了多久的副手,望着那个位子,像是望着手足兄弟屁股底下的龙椅,金碧辉煌,翔龙奔腾,十分诱人,触手可及,却又高不可攀。 一直圆滑处事的他终于开始精心谋划了。 “去他丫的天才,老子要带着媳妇过更牛逼的日子!”他又一次对着办公室的椅子大吼大叫,似乎这场势在必行的战争自己最后将皇冠加冕。 采取各种手段扩大势力范围,因为进展太快,自然惹到了左明眼目。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天诛地灭”,那就让那手足兄弟天诛地灭吧。 他开始背地里串通他哥媳妇儿,他哥这人在以前行得端坐得正,在房事上生了娃啥也没干,因为他认为那叫亵读,生娃是为了未来繁衍生息,对老婆虽然好,却不曾想那女人······ 嗜淫无度,因为左明哥哥的缘故,她处闺阁嫌寂寞,每日暗无光彩。在左明背着哥哥见自己时,这女人便会春心荡漾,连左明一个神情转换,或是换只腿翘二郎腿,抬抬手指倒杯茶,她都会浮想联翩。 有一酷夏之日,夜晚风也炎炎,左明照旧来到嫂子屋里,穿得单薄,露出斯文人的招牌微笑,他嫂子开始抓耳挠腮,情不自禁了。之后两人更是肆无忌惮,在床帏之间更是练就十八般武艺,左明即便在聪明,在被点燃的欲望面前也会烧昏了头脑,她怀孕了。 左明深知如此云云,接下来定要出大事儿,想着哥哥与嫂子才来过一次,而嫂子并未怀孕,想到这点,罪恶的萌芽便在一夜之间挺拔茁壮,这苍天大树下全是阴霾,要吞噬。他原本想要通过嫂子害哥哥落入深渊的计划临时更改。 左明第二日假意要与哥哥坦白背地里针对哥哥的一切,于是为此设了一场鸿门宴。天气实在炎热,灼日难忍,基本所有人都披着胸露肩的,单薄宽松的衣服穿起来被热风轻轻一吹,便很容易彰显诱惑的身材,他哥喝得烂醉,望着媳妇儿迷迷糊糊笑道:“不如今天就放放松吧?” 那娼妇般的人儿定然欣然答应,左明哥哥对媳妇笑得温柔,轻轻牵起她的手向屋里带去,在醉酒滔天中快活一夜。 之后肚子高高隆起也是众人也认为见之有理,这招瞒天过海使得通透,当哥的死板了些,左明也是显得风轻云淡,而后对嫂子忽冷忽热,最后一不做二不休,与她再未会面。 左明嫂子也好面子,不然也不会和左明僵持许久才失身于他,自然在伤心欲绝之际也不会将自己与左明有染的事儿泄露半分。 再后来小女孩就出来了。为兄之女,却不是为夫之女,左明嫂子心底难受的紧,这孩子是她对左明唯一的牵挂,便取名为“左女”。 无论这小姑娘是谁家女儿都是我女儿。 谈论到这儿,冷然一阵唏嘘,打了个冷颤十分害怕的望着楼梯说道:“还好左女被我送上去了,要是她听到不得哭天喊地?太惨了吧这!” 雷厌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顿了顿继续说着左家之丑。 在左女出生之后,左明他哥自然得多分心些来对家庭,自己的钱财也是日复一日的减产。到了滴水穿石的末端,左明毫不念及床帏之情的派人将嫂子暗杀。 索性他哥有人手,在左明仓促处理事件之间寻出尸体,恼羞成怒之际通过心腹般的副手找到了一处想着赚钱的歹徒,却未曾想那群歹徒的首领便是几十年前谋害寒萌的罪魁祸首,好巧不巧的被冷然查到所在之地,将那人杀了,那人的一个手下被冷然凌迟断了手臂,年过三十,也就去了寺庙当和尚。 歹徒们的此消息,怒火攻心,嚷着找冷然报仇,左明哥哥怕耽误了大事,也就让自己手下去帮忙,却不知道冷然的实力,百十号人以及久久谋划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刷得烟消云散。 而在之后白小戮查得此事,下山后就将左明哥哥杀了。 “想来左明他哥还得顶着绿帽子死不瞑目,也挺可怜。” 白小戮说道:“接下来就到左明了,这小姑娘······”话语未完,便被窗外仓促的哗哗声打断,雷厌奚迅速跑到窗边打开窗户,蹙眉说道:“左女跑了。” 众人一阵唏嘘,蹙眉沉思。白小戮起身说道:“她回去不会安全的,我去去就来。” 白小戮走后,雷厌奚显得见怪不怪,一直很平静,其余众人则是面色焦急,一筹莫展。 漆黑的夜路两端有着灯光照着,可抬头望向前方,却是空虚黑暗,左女撕心裂肺的哭吼着向车站跑去。白小戮很快便追上了她。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自动驾驶的公交车上,空气中散着女孩痛楚哭泣的声音。白小戮不会安慰人,只觉得这样好煎熬。 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很快陪女孩到了车站,她的哭声在自己迷惘出神的阶段里停息,只是红了眼眶,润了脸颊,在红彤彤的脸蛋上浸出两道湿润,在风中隐隐作痛。 进了机场,白小戮憋不住话语说道:“你回去死路一条。” 女孩红肿着眼转过身子,抽泣着委屈巴巴的望着白小戮,确实在说不出什么。这个男人外冷内热,女孩莫名恨不起他来,或许是因为常年很难和父亲见面的缘故,须臾间生出留下的想法,但她终究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白小戮皱眉道:“跟我回去,你去的话就······再也见不到雷厌昊了。” 白小戮打了一个赌,这两天在冷家就只有雷厌昊厉明雨冷然左女四人,冷然很忙,早出晚归的,厉明雨锁在自个儿房里奋力敲键,只为新一章稿子能赶快出来,那能看着左女的只有雷厌昊,两人也是唯一能说说话的了,少说也能生出些异性情感来。 左女皱着眉头,一脸诧异的望着白小戮,很显然他赌输了。 左女转身扫了身份证进去,白小戮跟随其后。 “您的身份证已过期。” 醍醐灌顶,蓦地想起汪贤说过让自己赶紧改个名字,却不曾想他先斩后奏,提前将白小戮的名字在云端上改了。这几日对别的事儿左思右想,瞻前顾后,竟没有想到自己下山前说的就是改名。 “拉了跨了,今儿倒霉透顶!” 就这样咬牙切齿眼巴巴的看着左女身影渐渐消失在光影中。 心急如焚之际便第一个想到了汪贤先生,当机立断打电话过去。那头接到电话,语气沙哑的嗓音开始装疯卖傻:“诶哟我都退休多少年了?” 白小戮平静的应和道:“汪老先生这是别出心裁还是啥?算了。您依旧有着许多得力助手,也就代表您依旧有着许多权力,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不翼而飞,难不成真叫白戮?” 汪贤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其实早在那日两人谈完话汪贤就找人将白小戮的名字改了,而新身份证却被未送到他手中。 白小戮冷笑道:“好一个老奸巨猾。” 汪贤笑道:“过奖了过奖了,找我什么事儿?” 白小戮也没功夫寒暄,说道:“左女被我带入冷家,如今要回去,你赶紧给这里的管理说说,我要登机。” 夜深人静,来往返回的人少,而左女刚上飞机不久就起飞了。 汪贤笑容止住,面色难堪,沉声道:“恐怕来不及了,我下令到你那至少还要十分钟,实在不行,让雷厌奚现在坐直升机去杭州。” 挂断电话后,又给雷厌奚打电话,急切的说道:“需要派人去保护左女,我目前登不了机。” 雷厌奚挂断电话后,望着面色苍白的雷厌昊。他眉宇蹙得及紧,紧抿着唇,坐立不安。望着他这样不悦,便说道:“上后院坐直升飞机去。”雷厌昊来不及犯羞,从姐姐手里拿过钥匙就往门外跑去。 后面设计宽敞,由花园小道围绕的广场中央是游泳池,游泳池侧方一横排便都是直升机。他朝最近的一架直升机跑去。 很快随着螺旋桨旋转的轰隆声,他升入高空,俯视着北京夜里的灯火阑珊,炫彩迷人。 空中泛起鱼肚白,飘起了零星雪花,一端酡红一片,另一端乌云滚滚,笼罩着四周显得格外暗沉。他望见了杭州。 左女刚到左明公司便怒气冲天的疾步走进电梯,狠狠的踹碎左明办公室的门,见他端庄坐着,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行如流水,似乎对自己的这一脚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这让左女恼羞成怒,走过去双手拍案,随着一阵砰的响声她怒吼道:“左明你个王八蛋!”女孩子气急败坏时骂人总是显得苍白无力弱小可怜,左明忍不住嗤笑起来,笑容中尽是侮辱的意味。 望着小女孩白里透红的脸蛋,他笑得更猖狂肆意,慢慢站起身子,在女孩儿面前显得高大。泪水被恐惧扼住,她瞪着瞳孔,怔怔的向后退去,撞到一五大三粗的莽汉,才知道自己身陷囹圄了,伴随着左明毒獠虐焰龇牙咧嘴的笑容,他的表情也愈发扭曲。 莽汉有着自知之明的背过身去,后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怒吼吟叫,愈发苍白,痛楚到声嘶力竭。 系好皮带,两人下楼之际便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刺耳欲聋,是枪声。 “全他妈都给爷去死!”雷厌昊瞪着双眼,冒着火光,火冒三丈到近乎疯狂,楼房一层里被打得千疮百孔,人们却未伤分毫。证明雷厌昊只是未来吓唬吓唬。他一路举着带着子弹背包的加特林,轰隆隆的响声似不断雷鸣,击碎那些奇珍异宝显得刺耳。 更多的却是刺激。 慢慢到了楼顶,看着一脸呆滞,衣冠不整的左女,赶忙放下背包和机枪,脱下外套给她披着。看着她目光无神,面如死灰,身上残留着极大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恼羞成怒,仰天怒吼,像一头丧偶的雄狮,悲惨却摄人心魂,楼下的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吼叫都怔在原地。 左明通过对地势的了如指掌想从另一侧楼梯逃之夭夭,心思细腻的他算到了楼下的人不敢杀人,却没算到,自己到大厅时一片静寂的另一个原因。 一双美如白玉,肌肉分布匀称,比例堪称完美无缺的大腿出现在他的前方,顺着小腿抬头,那人一头紫色秀发随着门外吹进的风如烟柳般絮絮飞舞,丰腴的她挺胸抬头,显得高不可攀,一双细长的凤目冷冷的凝视着自己,她就是此时此刻的定海神针——柳清莲。 没人感想柳清莲重蹈覆辙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如今她就站在这里,看着踉踉跄跄慌忙逃窜的左明却撞见自己,像是一场梦。眼目晕眩,迷迷糊糊看到那人绰约多姿的缓慢的收拳姿势,便昏厥过去。 “都给姐出去!”她厉声吼道,周围的人哪儿敢不听,都抱着头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的跑出门去,除了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竟没有谁敢吱呀一声,个个儿都敛息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将年华栽在此处。 不醉当听老情歌 一片狼藉,被一顿怒射之后的苍夷中灰尘云云,笼罩着那副站立在中央的高挑女子,和她脚边不省人事的左明。 这柳清莲当真神鬼莫测,实力令人发指却不爱打架。她确实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人,为人处世很是奇葩,也比较放纵,当真和九霄之上的闲云野鹤相差无几了。 她也确实淡泊名利,众所周知在柳院士逝世后柳清莲对白小戮以外的事基本上都摆出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态度。鲜衣怒马的时候有想过为了金银权力未雨绸缪,然后一举达到琼楼顶端,做个彻头彻尾的人上人,对白小戮的好奇转为爱以后,就如同一片茫茫大雪被一滴鲜红无比的血液渗透,心里除了他还是他。 到海枯石烂也会一直都是他,记得柳姨说过人活得越久生孩子越难,实在不行现在就把白小戮睡了,省得以后一些不胜其烦的破事找上门来。柳清莲那时候脸皮薄如蝉翼,面对柳姨似笑非笑的话语只有青春朝气的羞涩,后来一波三折,也算是得到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了,只是那人比城墙厚得脸皮如今被岁月的利刃削得轻薄若露骨。 床帏之事什么的还得靠如今自己这个不知廉耻的厚脸皮来让他慢慢顺从。老了终归老了,就生了两娃,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便是白小戮依旧散发着善良的光辉,摆出趾高气昂的架势看似事与愿违实则温暖如阳的养了寒萌,因为小不点,又养了端木晓晓。还有个小不点生的小不点,更是让白小戮对其百般宠爱。 虽不说如同柳院士所想象的子孙满堂便是良辰美景,但也算是和和睦睦,对后代来说家庭幸福圆满。 可她如今不仅事与愿违的来了,还这般兴师动众。从冷然和白小戮杀人后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六七个月,左明经不住舆论进入了官方设定的议事厅,差些被揭穿丑恶面目的他借由落荒而逃,可逃得了初一,逃得过十五? 果不其然,这也过不了几日,再度的罪恶让他原形毕露。他原本不用这样,柳清莲也想不通,这世上比左女妖娆佚丽的娼妇多如红蚁,而且靠点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钱就可以得到那方面的消遣,为何偏偏是左女。 思来想去,望着他文质彬彬的脸,几乎抓耳挠腮。 刚才楼上雷厌昊撕心裂肺的嚎叫让她明白左女出的事定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浑噩不堪。但依旧想不通,这样只会让他早些进局子。 她俯下身去拉起左明的手朝着楼上跑去,很快到那个千疮百孔的门前,看着墙边坐着的两人,看着躺在雷厌昊怀里睡着了的,却面如死灰,万念俱灰的人。蹲下身子轻声细语道:“好了,没事儿了。” 刚才的颠簸让左明醒了过来,眼前的朦胧逐渐清晰,便看到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须臾甩了过来。短时眼耳双失,头脑晕眩,脸部面目全非,过了一会儿恢复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雷厌昊站在自己面前。 欲要开口,来的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反正打不死,那就让他揍到爽吧。 柳清莲这样想着,望向自己怀里的俏脸女孩儿,心里七上八下,百感交集。转而尽数化为怜悯。她的一生都因这个如同帝王将相的家庭一样变得与众不同,当真非黑即白。和普通人家灰蒙蒙的一片不一样,这些个权衡利弊太让无辜人受罪。 白小戮那些个浑浑噩噩的日夜经历的凡间琐事也让他有所觉悟,觉悟后便是麻木。许多人人云亦云,对于这些触碰不了也触碰不得却又夜夜幻想的事讨论着,然而在这种时候人们偏偏是话语最有文采的时候,有时候字字珠玑,有时候温暖如夏日长流,白小戮何尝不是在其中过来的? 他因为老人家的善意的谎言从麻木中脱离,然后一次次上当受骗,看上去就像同一个坑要故意跳上几次。 世界上这种事太多太多,这也是柳清莲为什么不愿下山保持着坐山观虎斗般的样子,因为她怕插手以后身先其中,无法自拔。 她不想像白小戮那样每天伤春悲秋,似乎哪里的一次悲欢离合,哪里的一次悲欢离合,都会让白小戮身临其境,迫使他想要正义,想要让那些罪恶走向自己的极端。 柳清莲则保持风轻云淡的态度。 可她还是来了。 她没有因为怜悯而流泪,没有应为愤怒而剑拔弩张的乱砍乱杀,只是想在此刻,自己胸怀的温度能传达给这个女孩。 终于,低沉却更加彰显磁性诱人的嗓音说道:“厌昊,别打了,他······” 雷厌昊咬牙切齿,红肿着眼睛,过了半响才怔怔失落的瘫坐在地上,一言未发。 柳清莲如实说道:“传言终归是传言,将杭州翻天覆地,也不见得能找到他嫂子的尸体,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那便没有实证,如今这个女孩······他最多坐个受个几十年的牢狱之灾。” 雷厌昊失声痛苦。 他确实心有不甘,但也确实与这个女孩认识不到一周,只是两人见面便相谈甚欢,也算是知己好友,对于知己好友,他有必要这样痛心疾首,更何况这个知己好友,还是个女孩子。 他埋头苦诉道:“凭什么?” 在柳清莲脑海中两个人的影子似乎重叠,现在的雷厌昊就像那日痛哭流涕的厉明雨一样,心中万般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天大趣事儿怎么少得了流言蜚语?自然不过半刻就泄露了,吃瓜群众蜂拥而至,新闻记者还是报社小编蜂拥而至,杭州左家翻了天了!昨日还只是人心揣测,今日便“真相大白”,当真趣味十足。 那些只要站在所谓道德最高点的评判者们开始以假乱真,左明自然而然陷入低谷,而且比丧家之犬还狼狈不堪。索性目前在局子里面,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你们说左明这人干得那些勾当是真的?太蹊跷了。” “诶!这话说得好笑,要说他干不出那些勾当,谁信啊?当年怎么身居高位的群众心里有底儿,他就是活该!只是可惜了那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被残害,要说她岁数放在以前可是正值青春韶华绚烂的时候,可惜了!可惜了!” “上一代毁了下一代,这在左家不为过,不过我还听说,那雷大家主的宠弟可是对这左家小女很喜欢的样子,那日不是在左家楼顶痛哭流涕嘛?” “要说雷家那男人喜欢上这女孩的话,左明这次可惨了,那雷厌奚可不是好惹的主,我就听说当年ll学院凌迟事变是雷厌奚为了她那弟弟做的事儿。” “可在怎么样总不能将左明杀了吧?毕竟传言还是传言。事情还得从他嫂子那儿说起,要不是她嫂子闹那么一出,也不会害得左女成如今这样。” “红颜祸水啊!” “也不见得全是那娼人的错,要不是左明他哥觊觎那破凳子,也不会被左明那混球刷那么一出。总归是世家子弟无感情,当然,除了冷家家主和雷家家主。” 惹来一阵哄堂大笑。一人捧腹喘着粗气一顿一顿的笑道:“我以前都还期盼······那姐弟俩相伴一生呢!哈哈哈······是我天真了,姐姐先找着了作家记者先生。现在估计又要为弟弟的终身大事出谋划策了。” “跑题了跑题了!不过说起作家记者,这破事儿不会沦为他笔下飞墨吧?” “那一定精彩绝伦!” “我看呐!等左明出来,雷家家主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嗯。如果只是上了左女并无其它的话。”这人指着自己的裤裆摆出极为严肃的表情说,“估计得把这里砍个成百上千次。” “就算传言是真的,那也得将那里千刀万剐啊。” 群众哗然,飞沫浸湿了飘然的尘埃,哄堂大笑中带着各自的揣摩。 不过当真这种不新颖却又引人思索的事情让厉明雨眼前一亮,于是在电脑前奋键急书。 柳清莲翘着二郎腿坐在雷厌奚旁边,纨绔痞性倒显得高大的雷厌奚文质彬彬,这种文静的感觉反而更突出柳清莲那淋淋尽致的痞性,白小戮看着她便内心凛然,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自由心生。 柳清莲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儿?” 白小戮侧过头去没有说话。在白小戮面前,柳清莲总是显得撩拨之意十足,像似接下来总会有一场翻云覆雨一样。对于这样的感受,白小戮也只能深感体会却难以言出。尽在不言中嘛。 白小戮看着两位秀色可餐的美女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心有羞耻,朝门外走去,赏赏梅花也不错,毕竟难得来一趟北京。白小戮以走,雷厌奚禁不住问道:“柳姨是如何让白叔爱上的,这点我倒是很想知道。” 柳清莲不假思索的笑道:“霸王硬上弓啊!这点都不懂,小心厉明雨被别人拐走了。” 雷厌奚说道:“我试过,但总觉得那样和那些够男人并无差别,而且,我要的是真爱。” 柳清莲拖着鳃,手肘撑在翘起二郎腿的膝盖上,低眸却散发着光彩。她这会儿显得柔情似水,说:“真爱吗?那是建立在物质上与精神上的玩意儿,不过这两样你都有的话,哪儿没有真爱。” 雷厌奚心里一阵寒颤,柳清莲继续说:“正真让你改变去爱一个人的,不是一篇笔墨扣人心弦的文段,而是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情事件之类的。” 雷厌奚一头污水。 柳清莲说道:“你总归会懂的。明雨那家伙很棒的,人好心好,虽然脾气犟了点。说起来那股傲劲儿和你很像呢!你俩在一起准没错。” 雷厌奚眼眸升起怒气,说道:“只是啊昊······左明那狗贼出来,我定将他千刀万剐!” 雷厌昊自打从杭州回家后对左女那是毕恭毕敬,寸步不离,生怕哪日自己不在她身边,然后她轻生去了。左女每天精神萎靡,茶饭不思,看起来颓废慵懒,话也变少了许多。 只是此刻梅花飞飘,在雨夹雪中倒是一幅旖旎的风景。左女心情好些,说道:“我想去看看······左明。” 雷厌昊立即回应道:“我陪你去。” 直升机的轰隆声并不影响愁眉苦脸的左女心中的万千思绪,直到耳机里传来雷厌昊的声音:“感觉还好吧?”声音很轻很温柔。 左女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你喜欢我吗?” 雷厌昊如实说道:“不清楚,反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干嘛对我这么好?” “好朋友要互帮互助,再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能再上一层楼。” 左女显得平静,并没有再说下去。 雷厌奚望着远去的直升机,说道:“柳姨觉得爱是什么?” 柳清莲说道:“爱就是爱。” 雷厌奚转移话题:“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得去把万衍生的事儿解决,然后再查出左家事变的真相,我不能让他这样轻轻松松的再监狱里度过几十年。” 柳清莲说道:“年轻人的事儿我就莫管了,你也不小了,和厉明雨结完婚后,多陪陪人家。要不是那蠢猫,我才懒得下山。” 雷厌奚说道:“那是自然,不妨婚礼过后在回去吧?” 柳清莲苦笑道:“家里三娃儿够让萌萌心累了。对了,你不是收养了一个小孩儿吗?” 提到那如今长成个大胖小子的小娃娃,雷厌奚面泛春光,喜色在冰冷的脸颊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她说道:“我也很忙,只能交给管家阿姨了,最近处于新胶囊的决胜时期,得加把力了。” 柳清莲点了点头。雷厌奚脸色转而阴沉,低声道:“是我太不合群了。” 柳清莲说道:“这样挺好的,知道俄罗斯方块吧?太和群,可是会消失的。说不定,厉明雨就喜欢这样特别的你呢。而且,在生活中,偶尔有些任性,会有惊喜。” 雷厌奚并不了解什么俄罗斯方块,但大概知道柳清莲意欲何为,只是,身旁这人虽在旁侧,却高深莫测,有些时候显得莫名其妙,但风范可见一斑。不知她胸中丘壑多深,不知她脑中装着多少天马行空的思想以及多少星辰大海。 雷厌奚望着她脸上总是漾着一杯斟着闲情雅致的美酒,极易令人陶醉,便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想硬生生的挤出个笑容来,挤出来了,但生硬冰冷,笑比不笑更令人噤若寒蝉。 她总感觉眼前面若拂春风之人绝对有着惊世骇俗而深藏不露之通天本领,不容小觑,就像那日惊得众人缄口结舌,而后慌忙逃窜一样。 柳清莲可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更不会像白小戮那样心系黎庶,报仇雪恨。历经日夜操劳的岁月的她如今只想保持真我,平平淡淡。去他娘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姐姐我要当自个儿的女王,做那阴山闲云野鹤,当个快活神仙! 众所周知,柳清莲是柳院士依照自以为最完美无缺的人类造出来的,无论是她体型力量上拔山举鼎无可匹敌的实力,还是强大恐怖的精神思想,在常人眼中都是超乎奇乎的,当今能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的人唯她第一。 但天下事,坏于懒于私,她就是想要和着爱人亲人在穿暖花开处安详处之,持之以恒。 但不得而知又令人新奇的是,柳院士当年心中最完美的人类的最高限度到底是怎样惊世骇俗的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如今,除了柳清莲对学院的无私奉献以及狂造杀戮致使死于其裙下难计其数的歹徒都是有目共睹的,其它的什么柳清莲从未在展现过什么惊天动地的能力。 她没有王者风范,只是一家之主,而一家之主,只想照顾好家庭,那是最幸福最完美的事儿。对于她的推论,几十年来云云不计其数,她也置之不理,只是,这样反而显得这个让人触不可及的女人更加神秘了。 雷厌昊想起了柳清莲和白小戮平凡却又令人羡慕不已的爱情故事,像是安慰道:“柳姨强上白叔,算是先婚后爱。”说完蓦地觉得大错特错,这左女这样的事儿,那方面的管自个儿毛事?赶忙说道:“我是说,凡事都有第一次,放眼远方,看淡些更好。” 调解的很生硬,左女欲哭无泪,几乎咬牙切齿地回应道:“有第一次,那便会有第二次。” 雷厌昊低眸,不知作何安慰。 监狱里众官把守,想必左明也逃不出来,这几十年牢狱之灾,是必然的。 “厌昊。”左女平静说道。 雷厌昊嚼着糖含糊问道:“怎么了?” 左女望了他一眼,说道:“在这等我,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好,你不出来我不走。” 左女含着两泓洌水,眼眶里波涛汹涌,紧咬着下唇片刻后才低声说道:“谢谢。”粗狂的声音显得霸气,但却忧伤,雷厌昊鼓动着的腮帮子顿时凝注,整个人怔在那儿看着她进去的背影。 “左明,你女儿找你。”警官故意这样含怒说道,望着女孩儿散落下垂的头发满心怜悯,叹了口气出去了。 见到这个男人,依旧显得端庄,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左女竟有一丝恨不起来,转而觉得自己心好痛。 接起电话,两人对视着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片刻,一滴浑浊的水滴搭在光滑的桌面上,左明看着她那滴眼泪,抿了抿唇,说道:“当时正好你来了,我原本要找其她人的。” 左女恼羞成怒,厉声颤抖道:“你还要找其她人?” 左明垂头丧气,说道:“情况紧急嘛!知道一个团队吗?叫数圣,你父亲在抢位子的时候,惊扰了那群疯子,然后那群疯子查到我头上。左家虽然是快要比肩冷家的大家族,但疯子终归是疯子,我需要犯罪,然后躲到监狱里,当时正好你来了,我也考虑到估计再晚些要出事,就······” 左女气及反笑,眼里的泪水骤而犀利无比,寒声道:“我问你,抛开那天破事儿不谈,是不是你和我妈·····” 那种事难以启齿,但左明心知肚明。 左明严肃说道:“是。” 犹如晴天霹雳,左女咬牙问道:“你有没有······杀我妈。” “没有。” 左女愤然起身,朝他怒吼道:“到底有没有!” 左明加快语气说道:“没有。” 几乎是声嘶力竭:“到底有没有?!” 尾音还未结束,左明奋力吼道:“没有!” 左女埋头痛苦,怔怔落在凳子上,苦苦哀求道:“算我求你了,跟我说实话。” 左明严肃的说道:“这就是实话。” 左女调整情绪,止住眼泪望着他的眼睛哽咽着说道:“那我再问你,我······爸,他······是不是你逼的。” 左明说道:“那是他内心的欲望被放大了而已,我只是推波助澜,让这件事早些结束。” 左女笑得瘆人:“呵呵呵······左明啊左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哈哈哈哈······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如今孑然一身,你让我以后如何是好。” 左明略带惋惜的痛楚说道:“雷厌昊喜欢你。” 左女三观炸裂,深呼吸,挺起胸脯说道:“是不是只要你嘴不松开,就不会受道处罚?” 左明张开双手,两周来回望,说道:“这不是处罚吗?” “我怀孕了。” 此话一出,犹如胜券在握,左明如遭雷击,瞪着无神的双眸怔在那儿,那天玩得过火,一不小心就······终究又在这种事儿上算漏了一步。他恨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回过神来,周围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只有那满是汗水的电话在面前纹丝不动。 左女并没有感到高兴,只是怔怔失落的走在路上,雷厌昊察觉不对,赶忙上前拉着她的手,但此刻显得榆木,不知作何安慰。 万般思量,终究还是那句:“别伤心了,会过去的。”看着超市门口的娃娃机突然说道,“我们去游乐场吧!今儿就把不开心都丢走。” 数圣,一群理科疯子,创造的文学理论天马行空,除了他们也没有外界的人敢于实现,无论是实验还是一些理论都是绝对危险的。他们的所思所想依旧不能以有失风度或者有伤大雅来形容了。在他们面前,所有人都如同蝼蚁那般毫不起眼。 在团队建立之初,开始创造理论,将团队所著整理改变,最终成了一本禁书名著,于是他们怒人民不争,便在近些年开始自己的发展理念以及思想实践。 在他们的书籍发售之初,万衍生也看过,为后来改造出的强大的雷厌奚奠定了重要基础,也更加坚信自己的文学理念——神学,不过是科学的另一种形式,而这种形式只可感受不可言谈。 雷厌奚觉得这两股势力威胁到了人类和平发展的道德理念,心怀天下却只是个商人,依照自己的商贾思想,做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但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些人突然后悔绝对是抱恨终天的。 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自己的弟弟和喜欢的人好好的就行。 而要让这两人好好的,第一个必定得解决万衍生,很快便找到了万衍生的档案,大肆宣传。在天衍里的人们看到档案上的“重度精神病患者”几字格外刺眼。顿时眼前朦上的灰骤然被泪水拭去。 “神女啊!你也不用这般待我吧?现在天衍分裂的分裂,差不多只剩十人有余,我该如何是好?” 雷厌奚听着万衍生的话,冰冷的说道:“你威胁到我想要的,死有余辜。” 万衍生苦诉道:“这样苦苦相逼,我就算死有余辜,也不好啊。再说,我也帮助过你。” 雷厌奚望着他说道:“基于王涩涳,我应该杀你的。基于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这放在千百年前,可是祸乱朝纲的你知道吗?” 万衍生欲哭无泪,低嗥道:“我这······难道不对吗?” 此时来了几个人将万衍生直接给带走了,送上了去医院的车。厉明雨慢慢走出门来,在雷厌奚面前沉重的羞耻感袭来,因为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天漫天雪花的清晨。为了掩饰尴尬,风轻云淡的问道:“你说今年冬天怎么没下雪,眼看一月春风都要来了。” 雷厌奚仰视梅树,半磕着的眼眉显得更有那种蔑视众生却又强大温柔的感觉,美不胜收。她虽然面无表情,却带着淡淡笑意说道:“是啊!今年儿,貌似不飘雪了。” 说完朝屋里走去,也随之传来了清雅漫长的歌声:“很奇怪~我爱你,朋友说我们的经历有些巧合······” 天衍解散了,无异于那些人大多成了无业流民,本来跟着万衍生就容易引起诸多是非,流言蜚语对他们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没想到此刻,竟落入丧家之犬一般境地。 但雷厌奚早就思量到了这点,所谓“三思而后行”,她将这些人召集,给他们可适应的职位,尽可能的让他们大施拳脚,也好增加雷家日益强盛的速度。 而当此事风平浪静之后,接下来就是数圣那方面的事儿了。 柳清莲躺在床上,抽着香烟,斜望着窗外,晶莹剔透的柔嫩嘴唇令白小戮看得痴痴的。但终归有些心有余悸,想着她将自己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场景,呼吸中竟有些唏嘘,身子微微颤抖。 柳清莲望向他,他便蓦地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手指。柳清莲说道:“冷的话就上来捂着呗。” 白小戮战战兢兢的说道:“不······不冷。” 柳清莲挑眉抖道:“怂了?亏你还是一大男人。” 白小戮确实天不怕地怕,就怕老婆,但即便在这样一个朝夕相伴的人面前,依旧拉不下架子,昂首挺胸却含着恐惧说道:“谁怂了!?来······就来。” 白小戮悻悻然躺在床上,头侧方正好是柳清莲的柔软紧致的臀部,蓦地面红耳赤,侧过身去。柳清莲低眸望向他,无奈的笑了笑。 将烟投进烟灰杠后俯身,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艳媚尽露,放低语气,沉着浑厚的嗓音磁性诱人,她说:“你就是怂啦。小!蠢!猫!”声音极低,及其诱惑,差点让外表一向冰壶玉衡的白小戮没忍住。 他恼羞成怒,埋着头赶忙说道:“你都是我女人,谁怂谁啊?” 柳清莲也没生气,轻声说道:“我不是你女人,我是我自己。但你是我的,小猫猫。放心,回家之前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白小戮心弦紧绷,整个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感觉此时被推向了风口浪尖,丝毫没有喘息余地。敛息凝神,提心吊胆,生怕柳清莲一个出尔反尔,自己陷入深渊。 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姐姐,那啥······我们去看看明雨吧,顺便问问他的书最近怎么样,走吧。” 白小戮起身之际,又被柳清莲一把拽了回来,不偏不倚的砸在柳清莲柔软细腻的怀里。女性的身子比较冰冷,加之白小戮恐其致及,身体便剧烈的打了一个寒颤,几乎要哭出来了。 可柳清莲只是柔情似水的抱着他,柔声道:“啊戮,你知道吗?那些年我找了你很久的。” 白小戮咬着下唇,惭愧油然而生,半天也却才挤出那句:“对不起。” 柳清莲松了手,继续坐了起来,说道:“天比较冷,多穿点,虽说不会再有感冒那些病,但也会不舒服的。” 白小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儿。 夜里,柳清莲牵着他的手走在夜深人静的灯光下,柳清莲显得落落大方,白小戮则是酡一娇气在脸上羞红了脸。他终究拗不过柳清莲的死缠烂打,穿得厚了些,但柳清莲这样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依旧穿得单薄,还露出一双白皙的大长腿,及惹白小戮的眼睛,时不时往那儿瞥一瞥。 柳清莲笑道:“我们去网吧吧。” 白小戮低声道:“那多不好。” “少给姐装单纯,我会觉得恶心。” “那······去吧。” ······ “搞半天来包机你就看电影?”柳清莲闷闷不乐的问道。 白小戮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电影,柳清莲无奈,只得自己悻悻然玩起了游戏。白小戮看着电脑里花里胡哨的东西开始模糊,朦胧中张牙舞爪的一切似乎有些助眠,意识逐渐淡去。眼前漆黑一片,突然感觉自己轻如鸿毛,飘飘似仙,骤而又重如泰山,压在一处冰冷却紧致的冰块上。 一双大手似乎拍在自己撅起的臀部上,胸前炽热的温度渐渐将那块冰块融化,变得湿润温热,舒适致及。自己似乎又在低飞前行,一阵寒风拂过,迷迷糊糊掀起沉重的眼帘,朦胧的望着眼前的灯火阑珊,北京的夜景美不胜收。 “你醒了。”柳清莲柔声问道,挺直脊背背着他漫步前行,说道,“再睡会儿吧。” 白小戮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软糯诱人,整个人缩在柳清莲背上显得玲珑小巧,可爱至极。又慢慢合上了眼睛。相对以前较短的白发随风飘拂,似屡屡白烟袅袅升起,在远处看来颇有仙人之资。 两人回到雷家,众人看着柳清莲背上熟睡的白小戮,八卦起来。柳清莲一笑而过,慢慢像房间走去。 雷厌昊这厮奸笑道:“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去开房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啊!冬天穿那么少,肯定是热的。你们看,都睡着了。” 左女凝神望着雷厌昊,眼里肃杀之意十足,厉声道:“果然男人都一个样,都狗到不行。”说完站起身准备回冷家去。雷厌昊自知说错了话,赶忙连哄带骗的夹着尾巴跟着过去。 厉明雨则是望着雷厌奚,见她转头,须臾间的对视让厉明雨内心焦灼,就特别愚笨的转头眨了眨眼睛。雷厌奚低头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厉明雨终于忍不住问道:“下周一要举行婚礼了吧。就是,那个······” 雷厌奚脸不红心不颤,一脸平静的说:“我说过,那种事儿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此时管家正好抱着婴儿跑过来。 “家主,见不到您一直哭闹,估计是想你了。” 接过婴儿的雷厌奚眼里溅起温暖,像潺潺春夏流水,很是温柔。她挑逗着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婴儿咧嘴大笑起来,奶萌的声音非常可爱。厉明雨也禁不住诱惑坐到她身旁说道:“给我抱抱。” 望着小巧玲珑的可爱家伙,厉明雨不解的问道:“我们还没有结婚,你怎么弄到的抚养权?” 雷厌奚喝两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有结婚证,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不管是不是玩笑,厉明雨都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竟有些无地自容,索性有着眼前的小家伙为他消遣尴尬。雷厌奚严肃说道:“我的能力,将某个人加到户口本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反正都要结婚,你不必担心。” 厉明雨赶紧回应道:“不是担心,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雷厌奚望着他说道:“所以你是想来了?没准我会笑出声来,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笑吗?”这话看似冰冷,可脱下外表,露出的确是端得好一份狼子野心。 厉明雨通红了脸,抱着婴儿快马加鞭跑回房去,留下独自坐在那儿的雷厌奚,她依旧摆出那副漠然冰冷高高在上的神情,平静的端着茶杯看着电视,看不出任何情绪。 北京的夜景绚烂无比,天边万千星辰大海耀眼夺目,绚丽斑斓。有些空荡荡的路灯下慢步行走的两人何尝不是良辰美景下的一幅旖旎风景。 雷厌昊恬不知耻的牵起人家的小手说道:“要不我们也结婚吧?” 女孩恼羞成怒的加快脚步,没好气的说道:“你到想得美,男人都是狗东西。”她转身指着一脸惆怅的雷厌昊说道,“你最狗!别跟着我了。” 女孩走着走着忍不住咬牙道:“老牛吃嫩草!” 雷厌昊不解赶紧更上去说道:“我老归老,但相貌也还凑合,剑眉星目说得就我这样你懂吗?” 女孩声色威厉的说道:“你就是产我身子,你下贱!”这话说得雷厌昊欲哭无泪,缄默结舌,他确实馋她身子,但也会为了她而肝脑涂地,就像她姐姐对他那样,只不过这是那是亲情,这是友情。 雷厌昊也不由自主的唱起了姐姐耳麦里常有的老情歌:“因为爱就是爱······” 他的声音和他姐姐可谓是云泥之别,沙哑狂野,开起玩笑更显放荡不羁。终于让女孩眉开眼笑了:“你别唱了,难听死了。” “嘿!我偏要唱。sayhiye,但你离我而去······” 女孩捧腹大笑:“你唱的还没我好听呢!难听死了。” “那你唱啊!” “想诓我,偏不!” “那肯定难听。” 女孩恼羞成怒,便吼道:“唱就唱!”她顿了顿,轻咳两声唱起歌来:“穿越人海,在你耳边,轻轻说爱别走远······” 见她片刻欢笑,雷厌昊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有应为这不堪入耳的绝世歌声而仰头大笑,只是说道:“你也喜欢杰哥啊?” “对啊!虽然很老的歌了,但是依旧那么好听,老情歌总是那么动人。” 空无一人的辉煌之地没了往日的喧闹,倒也符合雷厌奚喜欢冷清的性子,只是这样冷清寂静,没了雷厌昊往日作伴逗乐,怅然若失。喝杯茶后,上楼进了厉明雨的房间。 厉明雨此时正奋键疾书中。 慢慢坐到他身旁,静静看着那些有些许戾气的字句,慢慢趴在案上睡了过去。 只身行四海 冬日的阳光自然是沐浴人心的,但也只不过是那须臾的沁人心脾,只要微风稍拂,便冷得瑟瑟发抖。房里也只需要一张单薄朴素的被褥落在地上,也杂乱无章的紧。白小戮颤抖着身躯抱着柳清莲,却还在呼呼大睡。 天儿冷,柳清莲踢被子,他却是毫无办法。这睡梦中放纵自我的脾性也不知从何而来,在堂皇之地深在十八来年,想也孤独,或许梦里的山川河流,繁花似锦,更能深入人心,踢踢被子,白小戮想着又有何妨?她爱怎么踢就怎么踢吧。 寒天冻地不输去年,却未曾飘起零星雪花,枯枝败叶中也只有那些屹立不倒的梅花佚丽生辉。白小戮抱得更紧实了些。柳清莲感到不适,掀开沉重的眼帘,眼前朦朦胧胧的美人儿渐渐清晰,又是那百看不厌的精致小巧的面孔和刀削般俊俏的脸庞,润红的脸颊在明亮宽敞的房中被光芒晕染上一道诱人的湿晕,似乎能掐出水来一般剔透玲珑。 白小戮越长越像柳清莲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但也保留原本暴戾犀利的轮廓,竟是说不出的独特美感。 “越长越妖了呢······”柳清莲轻声嘀咕着。 轻轻扒开白小戮的手,敛息凝神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捡起被子给他盖上。电脑旁还有半杯昨夜未喝完的酒,顺手饮完这半觞酒。 入唇微甜,入喉辛辣,在凛冽寒冬中添了分温热,入腹舒适,在胸腔涌起暖潮,慢慢消散。 蹲在床边托着腮淡笑着,一脸宠溺的望着白小戮,虽是寒冬,却满面春光,笑逐颜开,此时此刻良辰美景下痴望卧榻佳人也便心满意足了。 白小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蓦地大惊,直坐起身子靠到墙上。柳清莲微微上扬的嘴角立马缓平了下来,有些生气的说道:“醒了赶紧起床吧。昨晚让你受苦了。” 白小戮受惊之余恼羞成怒,怒吼道:“少兔死狐悲了,你怎么这么猥琐?” 柳清莲没有起身,只是托着腮歪头微微挑眉,略带撩拨柔声道:“只对你猥琐,我的笼子里可不会出现其他小猫猫的。” 这老掉牙的情话在她嘴里倒是显得清新脱俗。白小戮吃惯了这殷勤的套餐,食髓知味,无法自拔。殷勤暧昧之后自然少不了盛极转衰的戏码,这也是人之常情,白小戮对此深有体会,内心一阵贪笑之后救愁眉苦脸起来。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早已被朝夕相处的柳清莲了如指掌了。 但这次······ 她偏不按常理出牌,淡然说道:“下楼吃饭吧。” 白小戮一脸狐疑的望着柳清莲,白眸饱含恐惧,额头早已汗如雨下,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笑里藏刀的女人,颤抖着身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要来就来······别······别······”别什么?对于柳清莲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得显得委屈巴巴的瞪着眼前这个神鬼莫测的女人。内心愈发惊慌失措。 看着一脸惊恐睁圆凤目瞪着自己白小戮何等可爱,柳清莲有些于心不忍了,皱着眉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来,我也可以勉为其难让你美梦成真的。” 白小戮恐及而怒,咬牙切齿,声色冷厉道:“柳清莲,你要来就来,别说得那么悦耳。” 柳清莲没好气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姐偏不来。” 白小戮汗毛战栗颤抖的身子蓦地愣在那儿,一头雾水的望着她。 柳清莲有些失落的苦诉道:“我在你眼里,永远像窑子里的闭月羞花一样,妖艳,献媚。似乎对那种事早已轻车熟路了是吧。”白小戮抬眉刚想解释,柳清莲又继续说道:“而我只要你记住,我永永远远都只爱你一人,虽然偶尔抽抽烟,酗酗酒,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而且,我第一次可是献给你了的,别的男人,呵!话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白小戮哑口无言,垂头低眸不敢去望柳清莲,煎熬了许久才低声啐出:“对不起。” 柳清莲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语气平淡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要说多久啊······” 白小戮缄默不语。 柳清莲继续说道:“白小戮啊白小戮,你的疑心病太重了,那些年没见着的日子,把我当什么了?娼女,浪荡人?” 他似乎看到眼前这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女孩如今噙着泪水,将满腔委屈尽数发泄,看到她与不知多少年前的女孩没日没夜操劳负累忙得不可开交的身影渐渐重合,顿时觉得她好辛苦,好让人心疼,好委屈。 柳清莲也不想他这样伤春悲秋愁眉苦脸的,搞不好伤心欲绝之际又想着跳楼去了,就转移话题说道:“我活那么大,没想到到了五十多岁才破处,快六十了才生娃,你说是不是晚了些?” 白小戮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什么,只好抱着被褥低着头嗯了一声。 柳清莲起身叹了口气,欲走之际白小戮咬牙叫住了她,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男人紧紧抱着被褥,指尖颤抖,早已捏出几尖碧绿,他颤颤巍巍,唇齿抖动,似乎要说什么,却难以启齿。 柳清莲于心不忍,只好柔声说道:“你想来的话就来吧,我不弄你。” 白小戮被她说得面红耳赤,但在猛男娇羞之时也壮起了熊心豹子胆,头紧紧埋进被褥里面,半天才磕磕碰碰,艰难万分的说道:“我······让你来,这次·····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越说越小声,像慢慢凋谢的花朵。 什么? 让谁来? 不顾及谁的感受? 今儿太阳也没看着是从西边儿出来的,白小戮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被爱情扭曲了人性?柳清莲怔怔地望着他一头雾水。对于白小戮来说,那撬魂升仙顶峰般的刺激是与千刀万剐的痛苦兼容合并的,而痛苦自然比刺激更胜一筹,也就别说什么上瘾沦陷之类的话了。 而柳清莲,她就是最典型的色迷心窍之人,在强大欲望的野兽一但冲破牢笼时,那便是以排山倒海之势对白小戮进行惨不忍睹的压迫。与其说飘飘欲仙,倒不如说生不如死,白小戮几个伟大愿望中的其中一个便是柳清莲让他来一发,这样才是让他欢快淋漓的,只不过事与愿违,柳清莲似乎除了在埃及那时,其余时刻毫无此意。 如今······不顾及感受这种话在白小戮嘴里毫不避讳的虽酒香余味冲来,这不可能是沦陷,不可能是被血肉的罪恶欲望所驱使,柳清莲惊讶之余嘴角泛起浓烈欲望的笑容。笑得猖狂,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满眼深红,似乎马上就会露出那毒牙利齿,然后急不可耐的狠狠地撕咬着前方可爱软糯的男人。 柳清莲没有说话,内心醍醐灌顶:这厮这是想让我真正的爽快一次,以前考虑到他都没有太过用力,今儿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就想拿肉体跟我做交易,玩完后我便会离开,他也就会继续去仗刃天涯,哦,对了,还有身份证。 白小戮这老猫算盘固然打得精妙,但柳清莲也只是淡然道:“好。你可得忍住了。” 以虎狼之势像一道无形的闪电,须臾不到白小戮便被死死压在床榻上,全身瞬间绷成一根紧致的弦,紧紧皱着眉头,满头大汗下噙着泪水的凤目尾角终究不争气的流出殷红。指尖深深现如柳清莲紧实滑腻的背部,鲜血浸透指甲,顺着婀娜的曲线汩汩流下。 柳清莲朝着那两片颤抖着的诱人唇瓣撕咬,顺着喉结直至锁骨啃噬,朝着炽热的胸膛狠狠的揉捏。双手捏紧他的手腕,随着白小戮沉闷诱人的叫声绽放,她将那紧致的泥土强行埋下种子,那是夹杂着纯碎淫恶的魔鬼,在此时此刻爆发开来。 近乎疯狂到扭曲的践踏,在床榻铖铖塔塔声中耳鬓厮磨,巫云楚雨,知道双目泛白,头晕目眩,全身绷紧那根弦蓦地断裂,眼目扑朔迷离,看似无情的暴戾渐渐风平浪静。 整个房间当真满目苍夷,只有昏睡过去的白小戮鼻腔中炽热的濡湿还在喘息。 柳清莲怅然若失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血汗淋漓的床上只留下那冰冷如尸,眉间含雪的男人。 两人的爱情来得突然,又静若止水,过程那样含辛茹苦,磕磕绊绊终于还是在一起了。但一人享于平静,一人恨仇嚷报。一人心有猛虎,立鸿浩之志,一人坐山观虎斗,永显平淡。一人貌清心老,一人年老心少。 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成为千万人羡慕不己的神仙眷侣。 不同于他们两人,雷厌奚和厉明雨则显得朴素了些。 “······无聘无礼,无媒无节,无名无心。一厢情愿,几度春宵。又岂能~朝朝暮暮······” 厉明雨闻声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心思玲珑,编出这样丧的辞藻!” 雷厌奚漠视他淡然道:“你昨晚为何不抱我上床?” 厉明雨顿时面红耳赤,榆木笨拙的侧过眸子,心高气傲的抬起头颅,磕磕绊绊的低声道:“这······谁好意思。” “你说什么?” “诶呀!我一晚上没睡觉给忘······忘了。” “我就在你手边,这能忘掉。我长得不好看,还是碍你的眼?”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厉明雨赶忙上去害羞的牵起她那双寒如玄冰的左手,“你最漂亮了。” 继而转移话题:“柳姨走得快,白叔还在上面呼呼大睡,方才听到楼上有动静,这隔音的楼房也能闹成这样。”说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思虑起那日阳光明媚的清晨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简直永世难忘。于是说道:“白叔又受苦了,柳姨过于霸道,还好你不是这样。” 雷厌奚转而牵起他的手腕向房外走去,平静的说道:“书写久了,说话文邹邹的。还有,我第一次见到柳姨,难免生疏,只是,莫名觉得她很······我说不上来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厉明雨十分骄傲的说道:“想当初二月红事件,红海有美国人深海偷渡,上面有吞噬级别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是柳姨细腻给查出来,二话不说刀都没提就把几艘潜艇上的人全给悄无声息的弄死了,也是举世闻名的一场战役。虽说军衙帮了忙,但是那种只可悄悄摸摸来的事儿,兴师动众可不行。柳姨真的很厉害。” 雷厌奚赞同道:“她一个人就够兴师动众了。” 厉明雨笑道:“也是。” 厉明雨瞳眸颤抖,饱含向往光泽,追加高赞道:“柳姨倒是认为白叔细皮嫩肉,不好让他只身一人走南闯北,却考虑到阴山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位李老师,也只能悻悻然镇在山间。虽说别人看她对老公漠不关心,只晓得馋了就去找他来两次,却不知道,柳姨也是有着诸多烦心事儿的。” 柳清莲外显风流快活,尽享花天酒地,可当她认真顾虑某人某事儿起来,又有谁会去特意顾虑她呢?那些蹉跎岁月,对白小戮日日夜夜嘘寒问暖,可却一直没有等来一句“辛苦了”。柳清莲并非寒心,也不想当个任劳任怨的乡野怨妇,只是觉得平平淡淡就好。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总比如今一线英雄英雌们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好上千万倍不止,也比那些在光明照不着也找不着的角落里过着随时随地视死如归的爱国人士们来得快活安详。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雷厌奚平静的望着含雪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文邹邹的。” 厉明雨俏脸一红,低眸挠头含笑道:“书写久了,习惯,习惯。” 雷厌奚转而说道:“你有见过柳姨使出全力吗?” 厉明雨埋头失落的摇了摇,叹息道:“白叔经常找柳姨比武,每次倾尽汗水,不见得柳姨咬牙半分。想要见到柳姨使出全力······估计是要到世界末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年柳院士心底最完美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雷厌奚点了点头,艳眉微压,眼神凝起,似乎有几分期待。 寒风拂过,天空白云压积,遮住了让人如沐春风的金阳,看起来薄暮冥冥的,好不快活。 最衬景的自然是历经一场刀山火海的白小戮了,他穿着紧实,不在像以前那样杂乱无章,十分拉杂。目前眼神暗淡无光,蓬头垢面,犀利的轮廓也拉不起当年风生水起的骇人霸气,倒是看起来怅然若失,魂不守舍,很是让人心疼。 厉明雨赶忙上前招呼道:“白叔,起床了我就去给您拿些东西。”白小戮没有说话没有点头,只是一个人万念俱灰的下着楼,厉明雨朝前一步下去,固然知道自己白叔死要面子活受罪,如今对令他心有余悸惶惶不安的话语厉明雨自然忌口,很快屁颠屁颠的将食物端上楼来,而白小戮只下了一步楼梯,终于用些许呆滞的目光望向厉明雨。 过了半响,盯得厉明雨噤若寒蝉,一脸陪笑的望着白小戮,他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榆木地接过盘子,看着上面摆得整整齐齐的美食,顿了一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厉明雨这才松下心来,会心一笑,硬生生看着他吃完······ “地毯的话就不用了吧。对了,将礼服准备好,冷然非要舔着脸当伴郎,就让他当好了,你把他的服饰弄好,最好是西装加燕尾的。寒小姐不在,伴娘我可以让住在冷家的左女来试试,给她增分喜气也好。记得让厌昊早些回来,最不放心他了。就先这样儿吧。” “好的雷总。”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自当就是看金阳西落,亭瞳东起,这一切在厉明雨面前有些仓促,致使他有些茫然无措了,而雷厌奚早已迫不及待。 看着兴高采烈着试礼服的厉明雨,白小戮眯起细长眸子含柔幸福,似乎几日前的柳清莲一手遮天自己好不遮挡而造成被强势来袭的狂风暴雨所侵袭的伤害早已结痂,这片刻幸福如同加速愈合的膏药,那般清凉舒心。 虽是能遮天蔽日拔地倚天的富家商贾,但这场关于人生大事重中之重的婚礼却和寻常有钱人家的婚礼毫无两样,甚至有些单调朴素。鲜艳如火的殷红配上冰清玉洁的洁白,给了人们极大的视觉冲击,没有任何兴师动众的花里胡哨,也没有敲锣打鼓的大肆宣扬,只是做做富家子弟所看上的家常菜,请些亲朋好友前来为自个儿祝贺,吃好喝好,喧哗畅聊。雷厌奚不胜此景,眉目含笑扬长而去,直至高挑的身躯配上风华绝貌在楼顶房檐上时堪称一副比此时此刻楼下更喜庆的画卷,美不胜收。一身纱白披头露肩,束腰显韵,高挑美女显得更加成熟冰冷,只是那漠视一切的神情未免有些煞风景。 人们举杯邀新郎,夹菜谈笑风生,谁能想到,如此冰冷如玄铁寒冰的女人竟会暗恋一个穷苦小子多年,最后还心想事成,人们不免有些替雷厌奚感到失落。 红霞收敛,山尖芒光点点,凛冽寒冬使得晨曦飞快,夕阳西下,才迎来此刻冬日夜空鲜少的星辰大海。 这夜,一枝雪梅染上了一滴血。 这夜,一处灯光绽放爱的光辉。 这夜,她满怀期待柔情似水的笑了······ 这夜,他因她的笑而不胜自醉。 这夜,灯光比星辰灿烂······ 这夜,雪花轻轻依风漾下······ 白小戮看着柳清莲临走前留给他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果然去一字便戾气冲天,锋芒尽露。望向背后巍峨楼房上的灯火斑斓,嘴角漾起淡笑,随着零星雪花敛起。白戮柔笑嘴角愈发上扬,渐渐变成傻笑,心底想着:现在女孩子都那么容易白给吗? 他离开了,弃刃独行,孤渡天涯。 一夜细细飞雪并未让城里白如雪山,房檐滑下雨帘,顺着街道流淌。雷厌奚冷眼凤目含笑,厉明雨则在一旁捏着结婚证如痴如醉。过了半响才耐不住性子问道:“昨夜······那啥······你为什么不想怀孕啊?”羞涩床帏之事碍于心知羞耻说得愈发小心。 昨夜,一处腥臊在她手里喷薄而出。 雷厌奚望着他的眼角淡然说道:“养一个就够累了,是在担心我会抛弃你?” 厉明雨脸颊柔红,羞涩一笑,说道:“就是······昨晚弄得你一身臊恶,对不起啊!其实我也没想到······那种事情,这么舒服······”委实是难以启齿,声音渐渐凋谢下去,继而转移话题正声道:“就是想见你在笑笑。”说完顿时面红耳赤,觉得那种不属于酡羞含眉,但是柔情蜜意的笑容只会在哪怕凛冽寒冬也会燥热的床榻上才会有的,二话没说闭着眼睛及顾贞羞的跑进房里。 雷厌奚此时漠然的眼神便显得呆滞了,却怎么也挤不出那柔情似水的笑容,便悻悻然自顾自嘀咕道:“想看在来一次就是了,跑什么?” 说罢,也就没多想,今儿确实是个好日子,风雪扑面而来,似针似刃,锥心刺骨。借此锻造,雷厌奚这样的后起之秀怎会不懂,尤其进阶心境最合适不过了。步履浮空,前走半步后左脚顺势凝力,腰马合一,转身跃起,犹如天龙直贯树尖,须臾空中侧转轻巧如雪,芊芊玉手竖一朵兰花拈一朵梅花,钢中带柔,柔含铮骨,似一刀侧刃,犀利光滑却不露锋芒,高挑身躯轻如鸿毛摇摇落下,一气呵成! 看着那朵周边浸白中间艳红四坠的梅花尤其图特,绝伦美妙使得雷厌奚心情大好,转身漫步朝房里走去。 厉明雨这会儿闲心大有,看着雷厌奚捏着一支雪梅轻步走来,赶忙上去迎接。突然面露难受,沉声说道:“之后你会很忙吧。那时候······” 雷厌奚打断道:“我与圣数必须一分高下,这时候,你可以去圈子里历练历练。” 厉明雨望着她怔怔出神。 雷厌奚婚礼在那些官宦子弟和商贾名流看来绝对是十分简朴了,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她却是不爱好花里胡哨那套,只是人人都对山珍海味会垂涎欲滴,雷厌奚也不例外,但程设布置什么的,一切从简最符合她性子,只是一片雪白会显得大煞风景,添些艳红粉饰彰显喜庆才好。 只是这样在外人看来适得其反,雷厌昊显得风轻云淡,厉明雨觉着老婆大人开开心心自是最好,而左女早已世态炎凉,对一切都爱答不理,特别是雷厌昊,别人看来却是欲擒故纵。她还是破天荒的演一出伴娘,冷然虽然觉着雪白艳红甚是凄凉暗淡,但也好不妨碍他老牛吃嫩草吃光光的贱作伴郎。 左女最近显得冷艳,随时紧蹙眉宇,总让人觉着在酝酿什么事情且其兹事体大,却又不似迫在眉睫那般,但觉得举足轻重,非同小可,这让雷厌昊也整日茶饭不思,夜寝难安。这些是是非非因果缘由倒是很顺畅的发展起来,越是畅通无阻,越让雷厌奚觉得圣数手长,只手遮天了都。圣数可是间接养出了万衍生那样的怪物,其成员各个心思缜密,巧捷万端,这次牵扯到雷家,莫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之,弟弟日夜惶惶愁眉苦脸,或是别人面前强颜欢笑神情生硬终是自己不愿看到的,数圣······ 必除! 灯火迷离炫彩斑斓的世界配上洗脑振奋的音乐最是让人百无禁忌。明月旗下的“从今夜起”便是东院方圆一里一处的酒吧,也当给学生们助助兴,人们欢歌悦舞,倒是尽兴,也有醉酒烟熏,嘶吼歌喉的。 “你带我来那么远的地方干嘛,就因为从今夜起你家的就不用钱?” 雷厌昊望着她的一脸鄙夷谄媚笑道:“诶~此言差矣!东院可是神仙打架的地方,堪称二战呐那是!带你来玩玩,是为了像他们一样放松的,和这些神仙们一起玩玩儿,说不定就有让左明那厮死翘翘呢!” 看他一脸真诚,左女更嗤之以鼻,很是无语。但她固然知道,东院是各路神仙集聚一堂的地方,人才济济,少说也有几个科学世界里的凤毛麟角,多则参军打仗保家卫国去了。当年这还是柳清莲尺寸之地之时,正好是人才短缺的时候,人都知她金屋藏娇,却不知那背后的含辛茹苦,血汗尽流! 后来一切似水流年,淡泊宁静了,白小戮那只瞎了眼的白眼猫利用柳清莲少年老成的心性让她停止追逐,咬牙切齿折路而反,独自一人于阴山悠闲快活去了。知道后来诸多事变,也挡不住东院蓬荜生辉,柳清莲恰好在东院如日中天的时候机缘巧合遇见寒萌,得知白小戮所在之地马不停蹄追赶上去,马杀鸡的来一招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后没想到一波三折。如今白小戮在稀数小辈翘楚面前也弱不禁风,躺之五年,若摧百年。 现如今东院人中龙凤尽是,有些许拔尖儿的凤毛麟角也常年出没于这从今夜起。正是寻师求识的好地方,总会有那么几人剑走偏锋想到些法子。 雷厌昊说得在理,只为博美人一笑在让自己与她关系更进一步,左女听后管不得太多,自当倒酒找人去了。只不过异性自当更受欢迎一些,搭讪她的尽是些花花公子,雷厌昊这因为博美人一笑而被倒打一耙的损失可真不小。 花里胡哨露着手艺的调酒师笑道:“雷哥,这屈尊大驾,属实稀客啊!怎么,就为了这位姑娘?不过却是长得挺好。” 雷厌昊笑道:“那是,我······姐姐大人的眼光可不差。”故意这样说,自当是让左女在酒吧里更好浑水摸鱼罢了。 调酒师眼神一惊,干嘛停下手中酒杯,八卦聊道:“我看过你那姐夫的书,写那么狠!雷总怎么喜欢他的?实在费解啊。” 雷厌昊也不含糊,跟风点火道:“你不知道,我这姐夫就是因为长得冷俊,为人一根筋儿了些,姐姐大人脑瓜子奇特,估计就喜欢这样儿的。可惜了陪着我这么多年的姐姐,一下子就被别人抢走了。”尾音尚未结束,雷厌昊突然想到什么,面露严肃问道,“对了,您可知道数圣。” 调酒师立马沉下脸来,左顾右盼后招收示意这是重要机密,他在雷厌昊耳边悄咪咪说道:“厌少,您可不知道,这数圣何知是一帮疯子,简直就是去过十八层地狱的魔鬼!知道奉神为主的万衍生吧。” 雷厌昊轻轻点了点头,拭目以待。 调酒师立马放出一个让雷厌昊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雷总历经的那一次性机器就是万衍生通过数圣那帮魔鬼的计算造出来的。而且当年雷总肉体淬炼之后分裂出来的所谓的‘肉体凡胎’会死翘翘也被他们算出来了。最主要的是,今年美国因为所谓‘自由’而导致诸多事起,就比如上个月的纽约百人屠杀事件,早在半年前圣数就放出消息了。还有,圣数去年算到,那个人间恶魔王涩涳没有死。” 雷厌昊唇齿摩挲,调酒师声音更小了:“而且那百人屠杀的事儿跟圣数毫无半点关系,估计万衍生看书造神这事儿早也没逃过他们那算卦的数学神通!” 雷厌昊已是瞠目结舌,这种鬼怪的离奇事件简直荒唐滑稽!怎么能算出来,他们又不是神仙,也不是道士,如何算,就因为一道数学题?可事实如此,雷厌昊不得不信。 但如若真如调酒师所说的那般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姐姐大人此行不虚,也会凶多吉少啊! 雷厌昊拳定手掌,眼目含笑,心道这次还得看我这个败家子儿出手。败家子这名儿不算弄虚作假,这弟弟啃姐,深知长姐如母,含辛茹苦,却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倚靠她。早年靠姐姐给他开了餐厅维持生计,估计那大学也是靠他姐姐的能力,出来碌碌无为,平庸安然,反正有事儿找姐姐就对了!不过唯一让人不在背后嚼他舌根的原因却是在二龙路帮亲如故,心地善良,当真是北京乐于助人的好市民,故而人称“二龙路雷哥”,这名儿也不是弄虚作假,倒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的人生理念可不得了:姐姐大人乃救世之主,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不在乎下,我若有事儿,自行解决,如若大事儿,姐姐处理。 这些年过尽风华雪月,对外惹是生非,结交一堆狐朋狗友,称兄道弟还好,帮人家打架闹事最是让雷厌奚束手无策,往日里当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在弟弟面前却是黔驴技穷,望洋兴叹。后知后觉的认为这样保护这个让自己宠爱有加的弟弟也不错,但她也是对一些方面却是少年心持重,她并不是屋乌之爱的人,对雷厌昊所关心的漠然置之。 雷厌昊认识的道上人出事了,她就会守着雷厌昊,不让他去逞英雄,自己也不会帮助半分,雷厌昊爱莫能助之际伤心难过也不过半日,又嘻嘻哈哈起来了,这样的事儿她早就见怪不怪,对诸如此类的事心若止水了。 但此行凶多吉少更不是弄虚作假了,数圣是一帮披着人皮的魔鬼,机关算尽为的就是算出世界运行轨迹,宇宙千变万化要晓其中奥秘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破尽这点道理他们固然懂得,只不过现如今和从前可是云泥之别,他们坚信,只要算下去,终有一天会算尽一起的。还为此出一本书叫《宇宙逻辑》,也是刚出便被列入禁书行列,此书非同小可,里面许多公式可杀人于无形,取量有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样的千钧一发在此书中段不可能出现。 此书并未完结,第一册便被全球封禁,也早在数圣预料之内,便不会出现前功尽弃之内的话。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趣事儿便是比沙地寻海还要难上千百倍不止的人心,算到万衍生造神入院,却算不透他痴神入魔,算到淫人王涩涳并未逝世,却算不到他心之痛苦,算到左女被父破血,却算不得她如今心如死灰! 此时黄沙无边无际,风沙扑面,似万刺撞脸,天地一色,如同黄昏降临。因为逆风前行,狂风继续大作,翻江倒海的猛烈,风中悠然飘卷着一张白纸,一卷一竖,一顿一促,显得颇有灵气。上面白纸黑字却触目惊心:数圣欲王,数圣欲王······在灰蒙蒙的空中毫不起眼,却又那么刺眼。 一只白臂逆风袭来,指尖轻轻捏着纸张,冰冷平静的声音轻声随风扬起:“数圣欲······亡,因为,我在这儿。” 白莲兔子结伴出山,白虎雪地性命垂危 “妈妈。” “嗯?” “爸爸大姐二姐怎么还不回来?” “可能是妈妈平时太凶了。” “妈妈长那么漂亮,怎么会凶人呢?” “呵呵呵呵······过来,让妈妈抱抱。” 小女孩咿呀咿呀的蹦到柳清莲怀里,眯着一双秋水眸子嘻嘻笑着,舒适得紧。柳清莲俯下头去,两人鼻尖相对,小女孩瞪圆眼睛,光泽转动显得炯炯有神,痴痴的望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忍不住撅着嘴嘟囔道:“妈妈这么好看,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 柳清莲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但也没像寻常人家那样说出“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之类的珠玑刺心的话语。她轻轻朝着女孩儿眼角吻去,抚摸着小家伙娇小玲珑的脑袋,看着这天真烂漫的面孔,心有浪潮,无比激荡,顿时觉得平凡才是一切。 女孩儿嘻嘻笑道:“话说爸爸怎么和妈妈长那么像?” 柳清莲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在一起久了吧。” “爸爸怎么追到妈妈的?” 这个问题彷佛将柳清莲心底封沉的门掀开,于是一切流连忘返却又小心翼翼的记忆似那人的脚步纷至沓来。凤目含柔,深处却如履薄冰,想着那些年为那人倾心尽力死心塌地付出的一切差点本末倒置尽入东流。想来一阵唏嘘,毛骨悚然。 “妈妈身子突然好冷哦。”小家伙说完呆滞的顿了顿,又继续端着浓厚诱人的软糯奶音说道,“所以爸爸是怎么追上妈妈的?” 柳清莲忍不住自嘲的笑道:“你怎么断定是爸爸追的妈妈呢?” 小孩儿顿时瞠目结舌,过了会儿不敢相信的说道:“难不成······是妈妈追的爸爸!?”这个八九不离十的推断让小孩目瞪口呆,自己的爸爸固然长得面冠如玉,甚至玉树临风中夹杂着三分英雌之气,可这实在让她难以相信这个艳压群芳的女人会对他死心塌地,这太让初出茅庐不懂世事的女孩儿匪夷所思了。 柳清莲说道:“过几年慢慢就了明了。” 看着女儿懵懂无知的烂漫眼眸,柳清莲脸面看似玩笑实则心底一本正经的说道:“爱一个人不是目的,让你爱的人爱上你才是目的。” 女孩儿依偎在她怀里,一头污水,心底茫然。 如今,道德仇恨的萌芽滋生,白戮不得不去成就大业,这样也自然而然得把老婆孩子热炕头抛掷脑后了。柳清莲如今安稳于山间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的两个娃,还有当年阴山李岩海的牺牲,那些人狡猾机警,满口自然规律乃仁义道德,诸如此类冠冕堂皇的话语使得黔首官员怒气冲天。他们犯下的滔天大罪更是不可原谅,白戮如今立誓复仇,倒也正确,柳清莲尊重他,才让他只身下山。 怀里的小家伙安逸舒适,迷迷糊糊睡眼朦胧,望着她转念想到:如今白猫去了大漠,厌奚那姑娘也跟上了,至于圣数,究竟是事后诸葛亮,还是神通广大本领高强,我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柳清莲轻轻抚着她,轻声呢喃道:“那只小猫,太会惹事了。只是这样大动干戈的,真的好么? 小家伙睡得深沉,已经听不到妈妈的呢喃。 柳清莲转头望着摇篮里的昏昏欲睡的小男孩,情不自禁无声笑了起来······ 埋城万里的长沙大漠总是那么秘而不宣,神乎奇乎的黄土世界让人对它兴趣盎然。这片鲜有生机人烟罕及,被金黄和难遇难求的绿地所覆盖的奇妙之地,从古至今记载有神地仙人魑魅魍魉的流言传说中便彰显了其神秘的特点。这种黄沙丘壑也是巧夺天工,看似一望无际平平无奇却引人无限遐想。人会在这儿饿殍遍野,也会在这里破天荒的偶遇贝阙珠宫。它总是蒙上一层神秘的锦缎丝绸,让人捉摸不透,千思回虑也只得出与那些个鬼怪的传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巧夺天工之地藏满了历史辉煌,见证了繁华世界的生生不息,见惯了爱恨情仇的生死离别,习惯了久经沙场的奔腾骏马。没有浩如烟海的苍夷,却浸过擢发难数的滔天罪恶与触目惊心的血腥,最后狂风大作黄沙四起,这如火如荼的浩浩汤汤,狂风暴雨,如同偃旗息鼓,没有存在过一样难觅音讯。这篇大地,掩盖了太多太多······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寒碜。” 平静冰冷的嗓音随着松软的黄土如缕缕青烟袅袅升起,粗壮挺拔的杨柳矗立此地,巍然赫立,直至一双白皙玉手软如流水那样轻轻抚去,便敛平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身形高挑的女人漠视前方,眼眸平静,浓郁的睫毛轻颤,炯炯有神的黑眸中扑满眼前铺天盖地的黄昏,一脸风平浪静。 黄沙中蓦地疾风掠起,黑色影子渐行渐近,直到那人黝黑的面孔清晰。她才说道:“初到此地,还挺凄凉。” 面前的人显然不想与她寒暄玩笑,有些恐惧的面目还是平静的张开了嘴:“雷总初来乍到,无论公私都理当迎接。只是······”他蓦地神情严肃,“圣数欲王。” 雷厌奚白里透红的指尖轻轻划过杨柳粗干,厉气深重,她言带嘲讽道:“可惜我来了,我那半个老丈人好像去了其它地方,总之,你们活不久了,还要当王?这可不是那老掉牙的年代。真是,伤风败俗。” 他嘻嘻笑道:“伤风败俗到过了,这样平静的骂人可不好,怪让人害怕的。不过雷小姐亲自到来的话,我们也不好意思不带您去,只不过路······”他有些尴尬的失了音,确不像有着难言之隐,奸诈的眼神告诉雷厌奚这片无人区里的圣数所在之地是不能与外人泄露半分的。 雷厌奚说道:“你可以击晕我,把我扛过去。” 那人眼神狡诈犀利,望着她丰满坚挺与身材搭配堪称完美的挺拔峰峦,漾起湛湎荒淫的酒窝,贱兮兮的笑道:“我可不确定这期间不会对您做出什么愉悦的事情,比如······”他挑眉抬了抬头,“那儿。” 雷厌奚一脸平静,竟没有剑拔弩张的恼羞成怒,只是淡然道:“随你。” 这倒让男人内心惴惴,脑里揣摩:不愧是明雨总裁,好气魄!雷厌奚说话一向这样,言外之意深之又深,这次恐会杀了这人,差点没给他吓尿。他赶忙苦笑道:“开玩笑的,您这不刚结婚没多久嘛······额······我是说,这期间您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嘿嘿!” 言闭手刃便须臾便落在雷厌奚脖颈上,她顿时头脑昏沉,摇摇欲坠,男人趁她还未倒地便背起她来,看她昏睡过去,抖了抖身子低声道:“这么高的女人,得有柳尊者高了吧?那作家还真是艳福不浅!” 黄土大漠尘埃万千,这片无人区更是满目凄凉,他脱下外衣盖在背上这个高大女人的头上,给她挡住如千刺万刃般的大起尘头。眼神凝紧,风沙愈大愈烈,着实举步维艰,他本来也没什么高大本事,只是蓦地记起来时老大说的那句“不准开车,得彰显诚意”。无可奈何之际还得咬牙切齿,继续砥砺前行。 比起扑面而来的刺骨黄沙,还是阴山的雨夹雪来的美妙惬意些。 小男孩痴痴呆呆的望着姐姐在门外玩得酣畅淋漓,小女孩儿跑的气喘吁吁,望着一旁漫步过来的母亲漾起笑容:“妈妈,爸爸回来了吗?” 柳清莲无奈笑道:“这才过了多久,我告诉你哦,你爸爸他啊,可是有重要使命在身上的哦!” 在柳清莲嘴里的“爸爸”,总是让小家伙觉得神秘兮兮的,但此刻她突然想到大禹治水,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了,爸爸是去治水去了!” 柳清莲无可奈何的笑起来,过去抱起小女孩儿说道:“对对,爸爸是去治水去了,所以呢!现在该进屋照顾弟弟了。” “最喜欢妈妈抱我了。” “不喜欢爸爸吗?” “爸爸长得好吓人。” “爸爸那叫帅。” “没有妈妈帅。” “小嘴真甜!” “小孩子嘛!最是天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山路下坡死角刚传来那沙哑悚人卖力的欢声笑语,便看到白须高飘。柳清莲眼前一亮,这比稀客还难来的老人终于想着动着老骨头上山一趟。 “汪老先生。”柳清莲边放下小女孩儿,一边说着。小女孩眼神恐惧,当即长跪不起,还不忘长声拜地奉承道:“老爷爷好!” 柳清莲苦笑道:“汪老先生,别见怪,她就是古装剧看多了,以为那儿多久的年代。今儿见到您,难免入戏。” 汪贤捧腹大笑。他坐的椅子也是别有玄机,是当初退休之时上面送的礼物,这椅子不是轮椅,有着四条机械腿,制作更是精益求精,走起路来不跌不撞,不摇不晃,也不会有着太大机械的声音来打搅老人家。放松时候,可以陪老人跳跳舞,唱唱歌,面对老人的是老人胸前的屏幕,和普通电脑并无两样。 人虽耄老,却只白了双鬓,额头略有银丝,正可谓老当益壮。只是这双腿终究敌不过摧枯拉朽地岁月,想要活动筋骨自然是及其卖力。如枯枝败叶般长满褶皱的脸上斜挂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脸庞不在似青壮年那般清晰可见,身材不在魁梧。 他瞪眼笑道:“平身。” 小女孩赶忙起身躲在妈妈后面,冒出头来瞪着碧水眸子,不敢说话。柳清莲抬手招呼道:“先进屋。” 望着摇篮里的白眸男孩儿,汪贤眼含泪水,泪眼朦胧中氤氲显现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雨中舞刃,阴柔含着阳刚,霸道藏一分懵懂,犀利里却恰恰相反的是什么都懂。 不知不觉撑着椅子站起身子,抬起颤抖的手望向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唇齿颤动半天也未曾道出半字,最后一切万分感慨转瞬即逝化为苍老容颜上欣慰和蔼可亲的一抹笑容。 “长得像你,只是这零星碎发和眼眉,和他却是丝毫不差,如出一辙啊!” 柳清莲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女孩儿脑子里总是有着天马行空的一切,转动了下圆鼓鼓的眼球灵机一动,笑道:“原来真是爷爷啊!” 汪贤自然知道此“爷爷”非彼“爷爷”,一屁股栽回轮椅上情不自禁仰头大笑起来,嘴里卖力的说着:“小柳啊!您这看女婿的本事倒是厉害,没想到你死后我从你孙女那儿还能占上你那几分的便宜,哈哈哈哈······” 柳清莲见到老人家这么开心,也便笑道:“爸。” 汪贤笑容里便带出了些老年羞涩,转而说道:“诶?你另外两个女儿呢?” 柳清莲如实说道:“萌萌带着小禾不知道去哪儿了,晓晓喜欢旅游,到处在旅游景点找工作,说来也好笑,她生得好,当售票员最是招人喜欢,而韩皿那厮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这两孩子······哎!” 汪贤面色严肃,说道:“白戮这次恐怕要许久了,最近一次见面再离上次见面估计有一年了,你辛苦了。”转而横眉厉眼怒斥道,“下次见到这小子,非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好帮你们出出气!” 柳清莲苦笑着摆手示罢,打趣道:“还不知道他下次回来您还有没有进棺材呢?” 汪贤笑道:“哈哈哈哈······这你放心吧,我这老骨头好着呢!估计等到这小丫头结婚还用不上棺材!” ······ 巨大的齿轮悍然升起,激起万千尘埃,齿轮转动着,中间闪烁着蓝光,是一个通道。雷厌奚问道:“现在有这种技术了吗?穿越之类的。” 男人笑道:“估计还得要许多年,这只是经过精确计算将两个地点拉近,通过某个空间而拉近,但历经许多年,也只造出一台,一台分为两子,一子便是这里这一台,另一子在家里。” 他所谓的家便是圣数基地,雷厌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跃而上,顿时蓝光没过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紧跟其后。 周围漆黑一片,眼前有一白色光圈,雷厌奚超前飞去,身体轻如鸿毛,加上一身淡雅青素更显仙气飘飘,快速向前方飞去。后面的男人则就截然不同,挠挠这儿,还色迷心窍不知廉耻的盯着她那双白皙玉腿。 越过黑夜里的刺眼白光,光面像是水波荡漾,好似羽化登仙,她正在零星点点的从头到尾的消失。直到光芒过后,面前是一堆满眼期待的人们,盯着悬在半空中的自己慢慢降落。 “雷小姐。”一位穿着长衫的男人柔声招呼道,“这边来。”众人统统让开,雷厌奚也将身后之人抛掷脑后。 两人走到屋里,男人笑道:“我叫文云瑞,是目前这个圣数的老大,您随便叫。”这人说话抑扬顿挫彰显老陈,少说四十来岁了。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雷厌奚并不关心这些,一心心系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文云瑞台手指向茶壶说道:“来,雷小姐,听说您喜欢喝茶,这上好的乌龙茶。” 雷厌奚望着他冷淡道:“我不喜欢乌龙茶,而且,你这也不是乌龙茶。” 气氛更尴尬了,文云瑞抿了抿唇说道:“我没办法,圣数想要影响甚至改变世界,必须得等到您的到来。” 雷厌奚平静说道:“这就是你们的计算结果?” “没错。这些年走过太多路,都想避开您,但是没法,您无可匹敌的财力物力是我们所缺获的。我们······需要你。” 雷厌奚对其所说漠然置之,牛头不对马嘴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文云瑞说道:“在马里亚纳海沟。” 雷厌奚微皱眉头,说道:“要是稍不留神,那就万劫不复了。” 文云瑞说道:“建设这些,几乎耗尽所以资金。我想······改变世界。” 雷厌奚不屑地说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求人办事的态度必须是诚恳的,文云瑞也没生气,淡笑道:“这是梦想,只是这梦想,实在是难如登天。所以才要请雷大小姐帮忙。” 雷厌奚嘲讽道:“谁都不甘于平庸,这世界上改变过世界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你的所作所为,并不只甘于改变世界吧?”她顿了顿说道:“不是还有那所谓的‘圣数欲王’吗?” 这静若止水的话语里藏满了湍急暗流,文云瑞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大笑起来,一阵不知是失落还是生气的笑声过后,他说道:“雷小姐不亏是明月总裁!妙啊!我是真没办法,也没有确切算到厉明雨和雷厌昊谁在您心里更胜一筹,这种时候,主观判断反而最是可观,也客观。所以我们选择了雷厌昊,反正那左家小女不也还活着嘛!” 雷厌奚眼目平静,细长的眸子却在此刻彰显怒气,声音微厉道:“我不知道您这三观是哪儿来的,也不想知道,只是牵扯到啊昊,我决不容忍。而且,你如果真想改变世界,这个穿越地形的机器,可以让你家财万贯,明芳千古。” 文天瑞的笑容凝注了,深吸口气柔声道:“青,快过来。” 男人身后暗处慢慢出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儿,娇小玲珑,皮肤白皙,却彰显不出任何气质,看起来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她一脸平静,不似雷厌奚那样漠然冰冷,却不知为何,雷厌奚望着眼前的女孩儿,心底对文天瑞很不是滋味,望着眼前的女孩儿,竟情不自禁的升起怜悯。 文天瑞不知是在阿谀谄媚还是在拉扯关系,说道:“青也不会笑,您也不会笑,您两还真有缘。” 雷厌奚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文天瑞对着青说道:“带雷总去参观参观吧。” 青低头回应道:“是。”声音毫无感情,没有初出茅庐的稚气,像是智能机器那样,却不冰冷,似有雪地里灰材的余温,给人一种满怀希望却知道终究会万念俱灰的感觉。雷厌奚望着她愣住了。 直到青再次开口:“雷总,请跟我走。” 雷厌奚慢慢站起,跟着她朝门外走去。 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穿着鲜艳,娇小瘦弱的女孩儿,雷厌奚心底一阵空虚无助感莫名袭来,她们走到一间房屋,一眼望去,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婆子满脸惆怅的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半瞌着眉,目光若隐若现,带着呼吸器。旁边是趴在床测睡着的男人,脸颊有着浅淡的泪痕。 青慢慢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雷厌奚也随之坐下,望着病床那儿的两人。青说道:“这位老奶奶过完今夜就八十岁了,旁边的男人,是她的情人。” 雷厌奚处事不惊,对这种事也显得风轻云淡,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比比皆是,原因正好是因为新药在当年对三十岁以后的人无用。 青继续说道:“他们的故事很平淡。老奶奶本是四川人,当新药到达四川的时候,老奶奶已经年过三十,而男人却才二十五岁,那时两人并不认识。在男人重塑身体后没多久,两人相见于一家超市,聊得欢快,成了朋友,渐渐感情浓烈,我不懂这些,只是如今,她老了,他还年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文总管,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文老大,是男人的朋友,他想利用所学帮他,创造出无数道圣数公式,计算出老奶奶将会在明夜去世,并且毫无补救的方法。这里有一台机器,可以阻止肉体衰老,但却要一直沉睡下去,明夜老奶奶死后,他决定和她同时进去,永永远远在一起。” 雷厌奚说道:“能这样坚持的,少之又少。” 青心生好奇,问道:“前年头条最劲爆的就是雷总暗恋一位男子许久,如今看来是真的,我就是好奇,暗恋是种什么滋味?” 雷厌奚诧异道:“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青说道:“就是好奇。” 雷厌奚低眉说道:“要刻意避开某个人的目光,爱慕他,害怕他,因为自卑。怕失去,怕打扰到他,却又很喜欢他,大概就这样。” 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很美,不知道在自卑什么。” 雷厌奚说道:“可能是不会笑吧。” 青愣住了,顿时语塞,心里五味杂陈。 雷厌奚冰冷的语气里含着嘲讽:“你不会暗恋谁吧?” 女孩毫不犹豫道:“没有。” ······ “叮咚······”,柳清莲接起电话:“小猫咪舍得打电话来了?” 白戮尴尬道:“那个······能跟您要点钱吗?” 柳清莲狐疑道:“你那风声好大,在干什么呢?” 白戮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一咬牙,大声说道:“就是不知道路了嘛!”说完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柳清莲无奈的笑了笑,望着一旁玩得欢乐的两个孩子,还有······猫窝里柳清莲最近养的幼猫,眼笑眉舒。 慢慢拿起酒杯,坐在山崖边,转瞬即逝,壶里所剩无几,小家伙抱着大酒壶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酒壶稳稳当当在柳清莲臀边,慢慢坐到妈妈绷弹紧致的大腿上,头靠着她的腹部,显得安逸舒适。 柳清莲眼神含眉酡柔,端着一杯酒,同时也端着一段撕心裂肺的思念。花朵树叶摇曳,明媚的阳光通过繁盛茂密的树木花叶闪闪烁烁,零星点点炫彩微醺中剪影出熟悉的影子,柳清莲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妈妈在笑什么?”小女孩问道。 柳清莲摇了摇头说道:“快回去吧,免得弟弟又闹了。” 小家伙无可奈何,只得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走回屋里。这样静静的望着,想到了青蛙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温馨美好,扣人心弦的不只是美妙的爱情故事,更是那美妙的天堂。柳清莲不知不觉的说着:“你哪儿回笑啊?也只有这种时候,能看见你了。你到哪儿了呢?还是黄沙大漠······或者说是青山绿水?” 那人在交织繁复的光影中若隐若现,依旧是那像是在谈笑风生的声音:“我这儿可好玩儿了。” 柳清莲嘲讽道:“去杀人的,哪儿能说玩呢?” 那人嘻嘻笑道:“那我下次带你啊!” 柳清莲柔声笑着:“好啊!下次带我······” 那人说道:“好,下次带你。” 一阵凉风溅起,如刃削皮,那人随风转瞬即逝,柳清莲顿时火冒三丈,双手凝力腾空一跃,一拳击断对崖边好不容易长得茁壮挺拔的苍天大树,随着鸦雀齐飞,声犹洪钟的声音想起,柳清莲怒气渐敛,回到原地,发现酒壶被刚才自己镇得七零八落,酒水渗入泥土,叹了口气便回屋里了。 小家伙聪明伶俐,当即探查出妈妈神情忧伤,笑道:“妈妈想爸爸了?” 柳清莲笑吟吟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女孩儿说道:“那我给妈妈讲大禹治水的故事吧,这样妈妈就不用一直为爸爸伤心了。” 柳清莲笑容里不知是无可奈何还是温柔细腻,小家伙柔糯的奶音开口了:“一天尧对众人说‘人民受苦,需要把水治理······’后来啊!他跋山涉水走过许多地方······”说着小女孩儿哽咽了起来,“大禹经过家门听到小孩儿的哭声,却为了人民没有进去,后来连续两次都没有进去。他治理十三年的水,人民终于安康下来。妈妈,大禹好可怜哦。” 柳清莲愣住了,小女孩儿并没有因为大禹高耸入云的功绩而赞不绝口,却只是饱含怜悯的说了句“可怜”!柳清莲诧异之际忽然觉得,白戮其实也挺可怜的,他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总是愁眉苦脸,总是满腔热火要报仇雪恨。然而上天并没有因为他痛心疾首的满腔悲痛而散发一丝怜悯,只是更冷漠,更无情。 柳清莲全神贯注的思考着,李云云笑呵呵地进门来,打断了她。李云云佯怒道:“那树,说吧,怎么赔我?” 柳清莲笑骂道:“你这人真是越活越倒退。” 李云云说道:“这叫越活越年轻!我不管,实在不行你就陪我下山。” 柳清莲当机立断冷冷的说道:“想得美!” 李云云突然噙着泪水,哽咽道:“那雷家小姐去了无人区失了信号······你看啊!如今学生们毕业了,寒欣和海天天天在外面旅游,恩恩爱爱也不嫌害臊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轩高那小子逍遥快活去了,丢下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母亲一个人自力更生。你也知道,岩海牺牲后,小越越那是夜夜难眠,我也不好打搅他,再说,现在人家回老家了。赵远那狗贼也忒不要脸了,吃了我的身子就跑去当兵了!白猫他忘恩负义抛妻弃子风流快活去,你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嘛!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了,清莲,我们不是好姐妹好兄弟吗?” 她婆婆妈妈说了一堆,柳清莲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好姐妹啊!那你提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风流快活去的死肥猫做甚?” 柳清莲一字一句大声说道:“姐!不!去!” 李云云泪水潸然,哗哗落下,一阵抽泣一阵哽咽的说着:“我好可怜啊!孤苦伶仃孑然一身的一个老婆子,最好的妹妹也不要我了!啊!你们怎么都这样啊!” 李云云确实越活越后退了,功夫没有显著提升,这碰瓷老人撒泼蛮横嚣张跋扈的通天本事被她练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今儿还派上用场了,这怨妇样儿可给柳清莲愁的!心上离人秋也未曾如此愁眉苦展,无可奈何之际也着实于心不忍,赶忙摆手说道:“行吧行吧,别哭了,去去去!去就是了。瞧把你一天天愁得!” 李云云破涕为笑,抱着柳清莲的手恬不知耻地谄媚笑道:“我就知道清莲妹妹最好了。嘿嘿!” 柳清莲冷笑道:“呵呵。不过我想问,这三孩子怎么办?” 李云云诧异之际才望见一个猫窝里酣睡着一团缟身如雪的毛球,笑道:“不是有萌萌吗?” 柳清莲没好气地说道:“你好意思你去!我看你也不要脸了。” 李云云灵机一动,奸笑道:“找你女婿韩皿呗!他不是要追端木晓晓吗?”柳清莲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了;“你先别说,利用归利用,要是这次他做得好,不妨你就同意吧。我想你一同意,晓晓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也看得出来,你那白给的二女儿喜欢他。只是可能对那件事怀恨在心吧!” 见柳清莲皱着眉头有陷入沉思,她为了打断柳清莲的顾虑继续说道:“如果回来时发现小白猫和两孩子过得好好的,就说明那小屁孩儿会照顾人,也可以放心将晓晓交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柳清莲佯怒道:“得你妹啊得!” 李云云反攻道:“我妹是你啊。” 柳清莲:“······” 柳清莲阴沉着脸冷笑道:“好家伙,拿我娃子当赌注哈?” 李云云苦笑道:“啊呀!总归得试一下嘛!” ······ 韩皿是个为了端木晓晓而在所不辞急功近利的人,这个天降馅饼般的大好机会可得好好把握好。他固然知道通过未来丈母娘这关那得到端木晓晓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儿,所以这求之难得的机会必然是要把握好的。 “放心吧柳姨,您回来的时候,这三位小祖宗必然是白白胖胖的!”韩皿笑嘻嘻的说道。 小女孩儿撅着嘴怒道:“我才不要变胖!” 柳清莲忽然正容亢色地说道:“我们走后,你带两个孩子收拾一下,去北京,这里,不会那么太平的。” 交代好繁琐杂事后柳清莲陪着李云云下山了去。 柳清莲下山,此事不容小觑,当年三名贼人就是阴山只剩怀胎十月的柳清莲和武艺不精的李岩海时趁火打劫,李岩海牺牲后柳清莲怒斩三人,行事作风暴戾无常,毫不留情。如今她放下高高在上的架子绝对不是因为李云云苦口婆心连坑带哄的原因下山,而是她口中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狗男人”,毕竟,为了那厮实在是做得太多了。 两人走的是李岩海家的那条小道,相思林里总是风花夺目,美不胜收。只是林中嗤嗤作响地刀刃很不安分。柳清莲和李云云上前盘腿坐下,李云云玩笑道:“岩海,你知道么?以前你们这种高冷男神很受女孩子喜欢的,我也倾慕过你的,可惜了,你居然被戴越那小子给夺了身子,可惜哦!” 刀柄剧烈摇晃,立马就不开心了。柳清莲小道:“她逗你玩儿呢!别往心里去。岩海啊,真的好想你啊!今儿一去不知要多久,反正很久都不能回来了,要再来看望你,估计要许久了。我和兔子呢,会天天经常给你烧香的。岩海······再见。” 既然下山,两人可不想铩羽而归,最好的是将白戮带回来,不然搞得柳清莲终日内心惶惶惴惴不安的。 因为新药产地,中国如今算是治理上最好的地方了,许多曾经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人民如今能丰衣足食,即便如此,还是有着高热点地区,比如内蒙,战火延绵,那些罪恶滔天挑事儿的歹徒和新人类数不胜数。两人要去的便是此处。 白戮离开雷家后凭靠着自封东院伟大的教导主任金冉心给的消息踏东南行江北,如今绕道内蒙便是为了此场战役,他想要出自己的一分绵薄之力。可战争总是残酷的,粮食稀少,民不聊生,唯有新一支下来助阵的特种部队怀揣希望。话说虽然是前来助阵的,可当大部队马不停蹄地赶到前线时,其他部队死的死散的散,唯一的希望便是将第一支奔赴前线的部队“科技队”散落的人集合起来,他们精确的计算和对敌人“朝夕相处”的了解是最利于这场战役的。 现如今炮火连篇,震耳欲聋,在黄土上随时都会被炸成沫沫,灰飞烟灭。战略部署尤其重要,一方政变叛徒从哈尔滨从西北边界出发,企图与嫩江市的歹徒回合,然后一路顺着道直达呼伦贝尔想要对特种部队一个攻其不备。幸好有一个潜伏已久的卧底在水深火热之中将消息悄悄发给科技队的一名队员,而这名队员恰好是如今在内蒙的特种部队第一个找到的科技队的队员。得知此消息,他们也不敢妄动,因为他们知道除了那支企图攻其不备的歹徒还有其它歹徒在内蒙布防,生怕队伍的行事作风走漏风声。而且也不知敌方人数,可能数月努力会在此付之一炬,却又总得有人送命,好为自己争取逃离时机。而在众人焦头烂额愁眉苦脸之际,白戮毛遂自荐,他有着强盛的实力,说不定还能自保,自然是最好人选。 白戮全副武装,只身一人出发,他知道不能离开部队太远,就在牙克石地界做好埋伏。 此地寒凉致及,搭着帐篷还是忍不住唇齿颤抖,他便捂在被褥里安逸舒适的躺着,外界有什么消息,高空中的无人机会发来信号。 等了不知几日,寒雪纷飞,冷风刺骨,食物所剩无几,然而这种时候,陆地震荡,林子里的雪花层层脱落,不用无人机白戮也知道,这场必定是触目惊心的战争要开启了。埋伏是个笑话,但确实有用,至少可以拖延。先前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但在此时,时间却健步如飞。 “里面的人快快出来。” 白小戮汗如雨下,咬牙切齿,听着外面的声音,加上震耳欲聋的齐声脚步越来越近,最是震撼人心,只不过在白小戮耳里,是自己离一场血战更近一步。很快,帐篷被阴霾围绕,他战战兢兢得感受不到寒冷,握紧旁边的步枪,抿着唇不敢出声。 寒芒溅起,怒升一股肃杀凉意,白茫茫里火光冒出,白小戮蓦地俯下身去,一颗长驱直入满怀杀意的黑暗划过面颊,震得人心惶惶。胆战心惊的白小戮转畏为怒,怒气横生,直破天际,一声暴喝,悍然只身跃起,帐篷须臾间被冲得四分五裂,白小戮白眉犀利,随着冲冠眦裂的怒吼,手中的枪燃起无尽怒火。 落地之时右腿凝力盘旋,顿时血光滔天,他划入对面长官胯下,缩到那人身后蓦地站起,一套招式行云流水,毫不含糊。 “不许动!” 随着白戮在空中回荡着的怒喝,众人瞪直了眼睛,白戮的枪口不偏不倚地堵在那名指挥官的后脑勺上。 一个人赶忙收起枪支说道:“白小戮你先放下枪,我们放你走。” 白小戮平静的说道:“那你们刚才干嘛开枪打我?” 那人苦笑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嘛!我敢保证,您只要松开,我们就放您老回家。” 白小戮说道:“笑话!我还要谢谢你喽?” 那人哑口无言。 这么长官战战兢兢地说道:“白尊者,有话好说,用不着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们所有人,赶紧把枪放下,敢对白尊者不敬,成何体统!” 众人面面相觑,也只好听命行事,乖乖的放下枪支。 长官谄媚笑道:“白尊者,你看这回可以了吧!” 白小戮丝毫不敢松懈,慢慢地走到他身前,说道:“将我身后这些人全都叫道你身后去。” 长官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快些,没听到吗?” 众人无可奈何的走到长官身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目不转睛的望着白小戮那根碰着扳机的手指,时不时咽一下口水,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毕竟子弹可不长眼。 就在众人刚刚撤退到他身后时,白小戮眼神一凝,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一颗子弹猛然射出,那人死不瞑目。众人抄起家伙一顿乱射。 白戮迅速跑进蜿蜒崎岖的山林,想与敌人来一招秦王绕柱,从而来争分夺秒。白戮虽然自“重生”之后大脑与身体一直有股难言的违和感,但面对这些凡夫俗子,迅速躲过弹火扫射,也是搓搓有余的。他很快躲到一颗粗壮挺拔的松树后面,回头拿起步枪一顿扫射,前仆后继的敌军人多如麻,很快便被这通子弹击倒一片。鲜红浸染了一片雪地,看起来罪恶滔天。 白小戮咬牙切齿,离开柳清莲,总是寝食难安,心情焦虑。他马不停蹄的朝林子中央跑去,这两年全球气温降低,本就寒天冻地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白小戮的脚底僵硬,跑起来阵阵疼痛很不好受,找了一处正休息着。虽没有气喘吁吁,但却冷得发慌,有些青紫的双手紧紧捂着炽热的枪口,还得时时刻刻敛息凝神,提心吊胆,不得让敌方趁火打劫占了便宜不是? 后面的人见到弟兄们死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停下脚步,满脸恐惧的望着龇牙咧嘴的长官。 他怒喝道:“这林子以前那些个什么爱护环境的人就不该种!真是倒了他妈的八辈子血霉了!直通卡尔甘斯基区,那边儿可不是我们的地方,不过现在先把这周围围起来,我他妈还不行他有通天本事飞了不成!” 一名队员说道:“你就不怕他顺着后方去了?” 长官怒瞪道:“你是傻吧!?巴基斯坦连着卡尔甘斯基区没一个好地方!去那儿凶多吉少分明就是送死!” 队员笑道:“那他当真是插了翅膀会飞,那也逃不掉,那我们就在这儿让弟兄们扎营吧!” 白小戮气短急促,冷得颤抖,眼神扑朔迷离,昏昏欲睡,枪口早已被冻得刺骨,他眼神暗淡,低声颤抖道:“看来今儿······要······死在这破地方了。” 高科技的力量 白戮卡在最尴尬的位置,前有狼后有虎,上不得天下不了地,左右逃离又恐会被包抄,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冻得抽搐,眼眸无神,奄奄一息。肩上的通讯设备想起:“喂喂!白先生,我军已逃离前线,正前往完全地处,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 队员在不停的请求会话,可白戮已经冻得无声无息,口鼻中仅有的温度在飞出的顷刻间立马变得寒凉无比。他不想说话,感觉软弱无力,昏昏欲睡。就在须臾,像做梦一样,右肩头传来一股暖意,随之而来的是衣服袖口慢慢流出的汩汩鲜血,这一道殷红的蜿蜒小蛇,让他心生恐惧,见血之后不过须臾,一阵刺痛朝肩头袭来,痛彻心扉,但他无力再叫,半磕着眉,一双凤丹眸子在浓郁的睫毛里含着两道洌水,若隐若现。 早年间便听闻这里气候严寒,山上的洞里有着许多冰晶,这些冰晶内部孕有生命,这些百折不挠的东西成熟之时破冰而出,气势汹汹,将周围的生物虐杀无数。后来环境保护部带人来植树造林时意外发现这种生物,队长九死一生终于带了些回去研究,队员所剩无几,这仅有的新型生物也自然举足轻重。这些虫子蛇蝎心肠,赤口毒舌,喜食鲜血,故而取名“毒嗜”。他们后来带够了人马,用研发出来的药剂杀死这些虫子,因为面积过大,所以仍有少数毒嗜苟且存活。 白小戮断定肩头就是这东西,咬牙切齿,痛苦万分。他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拖着摇摇欲醉的身子靠着树木站起,撕开厚实的衣服,寒风拂过血红香肩,尽是刺骨严凉,疼痛感自然是雪上加霜。头脑昏沉,几乎休克。 他倒在茫茫雪地里,崎岖的林子外驻扎的队伍头头一直心有恻隐,即便知道白小戮这次在劫难逃还是紧邹眉宇低声道:“白小戮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醍醐灌顶:“妈的他把自个儿当诱饵了!一号!” 一名抱着步枪的队员急忙跑过来,领头人说道:“快叫兄弟们,我们被忽悠了!” 他们自知被人当猴耍了后恼羞成怒,朝着原计划进发,白戮的生死对他们来说固然重要,但跟重要的是需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自然不能再与白戮周旋。 可白戮如今身陷囹圄,被毒嗜啃噬,顺着骨骼卡在喉咙处,出声便会有阵阵疼痛,稍一使力便会疼得死去活来,索性似裂开干土的早已愈合,但喉头连带整个脖颈奇疼无比,近乎赶上了柳清莲的施暴。 即便疼痛如此,他还是咬牙切齿十分辛苦地卖力道:“好想······想······薯片······” 他想吃薯片,利用薯片的硬度将虫推下去,还美味。可这荒山野岭,连个破破旧旧的土坯房子也没有,哪儿来的薯片? 终于抵不住剧烈阵痛,再次晕厥过去······ “清莲,这衣服挺适合我们的。” 柳清莲撇了眼李云云穿的裤子,无奈心道被逼着买同款套装好心累。她说道:“我们先去趟东院吧。” 李云云微蹙眉头,诧异里有着不安,说道:“那边说小戮失联了,现在都过了多久了你也不急?” 柳清莲故意提高语调说道:“他自找的,关我屁事!” 李云云无奈嘀咕道:“那是你男人诶······”顿了顿大声问道:“你真不管他了?” 柳清莲故意说道:“生物学上,人本来就不是长情生物。” 李云云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独自嘟囔着:“也不知道是谁为了某只猫天天在东院没日没夜的活着的······” 街上的喧哗淹没了她的低声宣泄,柳清莲自顾自走着,也没管她说了什么。 ll学院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为接待新人类而设立的循循渐进融入这个世界的机构,而是四所人才济济的大学,人在变,时间再走,唯一不变的,便是这里最初那股家的温馨。两人望着东院新修的大门开得宽敞,上面有着曾经八位的吊坠图像,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笙磬同音的世界,人们其乐融融的在这里有着新的家人,新的朋友,新的爱人,看到新的事物,有了新的西望,开始向望诗和远方,开始眼含星辰和大海。 李云云洌水涌眶,嘴角情不自禁扬起,她柔声说着:“曾经在路边祈祷的孩子,是那样渺小,从来不敢想象······连想象都是一种奢求。最后竟成一大院长,可笑,又太美妙,现在望着里面拉拉扯扯,嘻嘻笑着的孩子们,好像看到了当初我们的样子。清莲,你还记得那夜我们刚在东院学完两年课程的时候吗?” 柳清莲点了点头。李云云继续感慨道:“突然挺想念的。” 两人漫步走进,难免引来比肩继踵的人群,本就门庭若市的东院此刻此处更是人潮拥挤得让人窒息。 “柳老师!天呐!我死了!” “兔子老师,早就很喜欢您了,我还决定毕业就入选特工考试进您的班级呢!” ······ 经过好一阵苦心陪笑,二人才狼狈不堪的熬出来,跑到金冉心的办公室里。 金冉心撅着嘴,双手交叉负在胸前,眼神在两人脸上飘忽不定,半响才说道:“为了个男人叫我腾出实验室来给你们造武器!我除了被批评还有啥子好处!?” 柳清莲双手托腮像似莲叶捧一朵娇花,可爱里含有几分妩媚与慵懒,她谄媚笑嘻嘻道:“啊呀!我们最最最最伟大的教导主任,我们不是好姐妹吗?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而且不畏艰难,在所不辞。”说着她还不忘挑眉抛眼,完全没有铮铮铁骨说出地那般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李云云就能栩栩如生的展现出一个求人办事该有的阿谀奉承的姿态,当场委屈巴巴的哭天喊地道:“金姐啊!我跑了个丈夫,儿子被别的女人拐跑了······还不够惨吗!?难道要我,”扑通一声,双膝下跪,泪涕横流撕心裂肺,“要我给您跪下才好么?” 见金冉心翘起二郎腿,垂眸中尽是不屑,柳清莲贴近低声道:“貌似您这铺天盖地的喜庆气氛在这儿不管用。” 李云云闷闷不乐的站起,怒道:“柳清莲你说谁演呢?” 金冉心摆手道:“好了好了,我虽然没有老公孩子,不懂你们那······”她稍一斟酌,抬眸道,“世俗情感,但也能体会到你们的良苦用心,实验室的事,我准了。” 两人便眼笑眉舒,洗清了刚才的谄媚卑微的样子,让金冉心很是不悦,撅着嘴闷闷不乐的看着有说有笑地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御敌又要防己,两人深夜皱紧眉头埋头苦想。在数据分析上停滞不前,让本就心烦意乱的柳清莲力不从心了,但她不想徒劳无功,索性李云云对这方面有所深究,原本制造硬件的她转过头来给柳清莲做帮手。 实验室里灯光五彩斑斓,没有窗户便看不到门外的鸟语花香,让人有些头昏脑胀,便会力不从心。两人坐在实验室门口喝着快乐水,眼含忧愁。李云云突然眼前一亮,望着柳清莲的眼睛说道:“清莲,你可知道圣数。” 柳清莲微蹙眉头,语气慢条斯理:“许多年前一帮想要知道世界万物的秘密的学着聚集到一起,各个倾家荡产秘密下潜入马里亚纳海沟八千多米处,利用新型玄铁在那儿造了迄今为止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水下世界,但是这样的技术在那时无人问津,也无人相信。可那帮人在杳无消息之后便让许多人怀疑,他们成功了,这无疑是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想。此后不久,便有圣数一说,说他们可以算尽一切,就在大漠之中。雷厌奚此去不回,杳无音讯,估摸着是到了无人区被人带路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是如何在那么深的水下造出这样子庞大到容纳百余人的地方的。暂且忽略钱的事儿,就说那水下的未知生物,不得把他们咬得尸骨无存啊?去年我翻阅许多书籍,看过许多教学,学了很多奇异地形建筑知识,关于天上水下的那是少之又少,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你说,这世上会不会真有神仙,还是说有外星人帮他们?” 李云云耸肩撅嘴道:“我到更愿意相信后者,不过我想到了一件事,就是他们在大陆上建造好了,弄到水底下去的。” 柳清莲一脸不屑的玩笑道:“魔法传送阵还是空间转移······”话语还未结束,她蓦然瞪大凤眸,汗毛战栗,脸庞闪过惊慌失措,便停留在大喜过望。李云云转过头来怔怔说道:“空间转移,我记得我们还在东院学习的时候,人工智能说过相关内容,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是不可以忽略的。在柳院士那个年待,就有人开始了相关研究,虽然大多数科学家最后努力都付诸东流,但不妨碍后面有聪明人靠着前车之鉴而引以为戒避开研究死路,造出这一技术。” 柳清莲说道:“我还被锁在东院过着遥遥无期的日子的时候,翻阅家里的书柜,里面就有一本书叫做《空间》,就是通过精密的计算来缩短现实中一定的距离,通过某种特定的通道来达成最短时间到达目的地的效果。里面主要详细说了磁场结构对于一些计算的阻碍,是个天文数字,想来那个时候,也只能讲到这样子的地步。但圣数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科学家,而是一群现在有着天马行空的思想的疯子。” 李云云陷入沉思,柳清莲大口喝完饮料说道:“如果真有人造出这玩意儿,岂不是能在世界各地······往大些处去想,宇宙各地,逍遥自在的旅游?” 李云云说道:“今早金冉心给过我那年参与建造圣数基地的人员名单,都是些博士研究生,并没有太过奇特,家境一般,后来失踪后他们的家人也一起失踪了,估摸着都带到水下去了。这样造一个庞大的机构,有闻世事却不出来,哪儿来的吃的,或者说能源维持?还有,钱,需要的外界资源,这些绝对必不可少吧?他们,究竟是如何坐到坚持这样久的?” 柳清莲说道:“这次算计雷厌昊逼迫雷厌奚去水下,估计是想拜托雷厌奚出钱,毕竟,现在能比雷厌奚有钱的人可是屈指可数。他们这些年能维持下来,估计是利用他们独特的计算公式算计了许多有钱人吧。” 李云云点点头表示赞同。 深夜,两人顾不得欣赏耀眼夺目深藏若虚的浩荡夜空,白戮生死难料生死时刻迫在眉睫,两人必须分秒必争,哪能安然入梦? 白戮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渺渺雪地中,那只毒嗜色迷心窍的钻到他的锁骨后,在肉骨相间的地方摩挲,使得白戮痛不欲生,确实丝毫提不起气力,红着眼睛半磕着眉,用着尽量让自己舒服些的姿势奄奄一息的躺着。 寒气刺破皮肉,在骨头上摩挲,白戮开始望梅止渴般想象前方的热炕头。“那几年都他喵的撑过去了,怎么偏偏这种时候······是老了么?” 他觉得自己老了,像是回光返照,他看见了还没遇见柳清莲的日子,那时候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想象并无尽渴望着不平凡的日子,自己是超人,是缉毒警察,是高高在上的检察官,是傲视群雄的帝王将相。可现实中,他还在补习班里畏畏缩缩的低着头,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迎接考试失败的处罚,手心上滚烫的温度伴随着蚁噬疼痛骤然散开,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刺痛,暗黄的脸庞便有两道洌水扑簌滚落。 “不许哭!多大了还哭!?” 他便不哭,可内心却浸满了泪水,然后带着满腔委屈闷闷不乐却一言不发的回了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遇见了改变自己一辈子的事情,突如其来的风起云涌让他觉得这是喜从天降,是老天补偿的。 寒风刮起,蓦地缩紧身子,锁骨连着整个左胸疼痛致及,头使劲的往怀里钻,紧紧抱着双膝,整个人缩成一团,在仅存的微弱温暖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年在东院常常疼得翻来覆去的自己,慢慢在柔情似水的温柔中狼狈不堪的睡去,后来才知道那股温柔来自与自己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的柳清莲。刚认识柳清莲的时候,他觉得两人最终不会走在一起,毕竟府邸相差不是一点半点,是隔了一份遥不可及的山海情。那时候,柳清莲的生活同他一样平静,确实是他生平仅见的疯狂。 恍惚间,没有气力的微微磕眉间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人提刀英姿飒爽,他突然想知道自己逃避的那些年柳清莲是如何过来的,她明明付出了这么多,自己明明负了这么久,如今她还是依旧笑面春风,甘之如饴。这不是镜花水月,而是现在自己在四面楚歌之际对往事思苦恋旧蓦地清晰明了了什么,内心······尽是愧疚与难安。 他咬牙切齿,任由毒嗜在骨骼间嬉戏打闹,血丝清晰的双目森然,他拖着冰凉软弱的躯体,指尖现如刺骨雪地,一顿一顿的向前爬行。 寒风侵肌,如同一蹦而发的箭矢,剥肤椎髓,骨间有毒嗜无情啃噬更是雪上加霜,痛不欲生,面部姿态近乎扭曲,惨不忍睹,终于耐不住刺骨寒凉和蚀骨之痛再次晕厥过去。 “诶清莲,记得前几年小越越说的物质数码化吗?”李云云说道。 柳清莲灵光乍现,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将盔甲数码化,把它安置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却又是随身携带的,只要按下开关,就会以数码的形式贴身安装,快捷方便。” 李云云蹙着眉头:“物质数码化,这他娘科幻片里的东西弄得出来?” 柳清莲说道:“又不是非要数码化,还记得天衍的盔甲吗?对了,你没见过,那日歹徒追我,他们的盔甲帮助他们太多,无论是省力,还是力量,都比肉身强上太多。而天衍的更其厉害,据雷厌昊说的,他们的黑色盔甲就是在深海中提取的物质,异常坚硬,堪比钻石。还有,当年那些科学家为了我们打造了那几把钢刀,也是刚硬,而且锋利无比,只可惜他们万万想不到,歹徒研发的药物对新人类肉体有侵蚀作用,于是这刀便成了摆设。如果我们依照天衍的技术,用上锻造钢刀的数种材料,或许能打造很强的贴身战甲。” 李云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于是两人茶饭不思,夜不上榻,半日便收集好材料,两天便造好两台机甲。 柳清莲说道:“你先进去,嘿嘿!我帮你看看。” 李云云没好气的撅了撅嘴,她敛息凝神,慢慢走上敞开前身的盔甲,转过身来,盔甲自动贴紧她的后背,一股温热的感觉突如起来,让她有些享受,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机甲顺着肉体开始变型,直至包裹着她的整个肉身,头盔慢慢顺着肌肤合拢。 她不知羞耻的摸了摸坚硬挺起的钢铁胸脯,恬不知耻的说着:“这太紧了,是不是我胸太大了?” 柳清莲:“······” 人工智能开始说话:“性能检测······武器搭配成功,飞行检测······” 两人在茫茫大雪中踏雪寻梅,战甲上配备的人工智能说话了:“白莲小姐,前方千米处有生命迹象,检测中,检测完成,是人和毒嗜。” 两人皱起眉头,毒嗜!怪不得白戮时过几日也未曾露出半分踪迹,使得人马难寻。肩背脚底蓝火奔腾,两人蓦然飞起,不过须臾便到了白戮身旁,看他眉山凝霜,肌肤红紫,想是冻了很久,都不成人样了。两人退出战甲,柳清莲慢慢蹲下,竖起碧玉指尖,微微眯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白小戮。 李云云没好气地说道:“大姐,他都这样子了你还要占人便宜啊?” 说完她一身抽搐,蓦然转身捂着眼睛,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柳清莲正在深情拥吻中,白戮从温热濡湿中醒来,骨间犹如刀绞,他赶忙推开柳清莲捂着胸口,咬着牙看起来委屈巴巴,煞是可爱诱人。白戮厉声道:“要点脸吗?现在才来,完了还不救人,就知道吃我豆腐。” 柳清莲眼眉含笑,招手一挥,后面地战甲自行顺着空间变成无人驾驶的机器人,它朝白戮走来,手掌化为长细钻头,柳清莲转过头去,不想看到白小戮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钻头对着他的锁骨长驱直入,血肉被 震开,随着白小戮几乎沙哑的鬼哭狼嚎,虫子顺着钻尖死亡,从白戮后背被刺出的洞口出去。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柳清莲转过头来望着汗如雨下的白戮,有些于心不忍,慢慢背起白小戮。 白戮羞愧难当,赶忙靠近她耳边低声道:“我自己能走。”柳清莲不做言语,白小戮见她无动于衷,没有要将自己放下的意思,赶忙贴近后背,假装奄奄一息的样子昏睡过去。 李云云:“······”这他喵比我还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