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京夜热吻》 第一章 真怀了? 秋夜的一场雨,为整座城市笼罩上一层磅礴的雾。 雨水淅淅沥沥打在地面,路边水坑泛着层层波澜。 屋檐下,沈含惜一双杏眸投向渐大的雨势,眉心微皱,犹豫片刻抬步冲进了雨里。 她是来谈合作的,奈何天公不作美,明媚阳光一到下午就变了脸。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再晚……有人该着急了。 不远处,男人一身高定西装迈步向停靠路边的黑色卡宴走,陈繁举伞紧跟身侧,向他汇报工作。 “兴盛那边一切都已谈妥,只待手续办完,施工队就会进场。” “另外,前些日子您三叔从公司财政上走了笔钱。” “多少。”男人冷冷吐出两个字。 “七千万。” 傅忱舟晦暗的眸染上一抹危险,陈繁解释道:“他被诱着借了不少,都输在里面了。” “您看?” “送进去。”冰冷的三个字就决定了他亲叔叔的下场,亲情在吃人的傅家分文不值。 “是。” 司机站在车旁为其开门,上车那一瞬,男人慵懒抬眸,目光精准落在雨中一抹单薄身影,片刻……淡漠收回视线。 撇过车内女人,傅忱舟平淡的声线响起,“别再有下次,”是命令,也是警告。 女人笑容一僵,面上顿时染上失落,她解释,“不是我做的。” 谁做的无所谓,重点是傅老太太已经听见风声,电话打到他这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叫他不要做出有辱傅家门楣的事,他傅忱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摆了一道。 呵。 沈含惜赶到医院指针已走过八点,她没有先去病房,而是在卫生间整理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咳咳——”许是淋了雨的缘故,嗓子有些发痒,沈含惜抑制不住的咳了两声,看向镜子里自己泛白的唇,她翻出包里的口红…… “惜姐姐。” 乐年靠在床上看动画片,见她进来,注意力立即转移到她身上。 沈含惜笑着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抱歉啊乐乐,我来迟了。” 乐年摇摇头,伸手触了下她湿漉漉的头发,懂事的道:“姐姐忙的话可以不来看乐乐的,有奶奶照顾乐乐。” 乐年是沈含惜外婆邻居家的孩子,从小和他奶奶相依为命,在他三岁那年,被确诊先天性心脏病,老人家只得拖着年迈的身体出去挣钱,小乐年时长一个人在家,后来外婆看不下去,揽下了照顾乐年的活,也好让他奶奶出门工作时能安心。 陪乐年待了会,看着他睡着,沈含惜才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 贺煊林今晚值班,他半倚着墙,看向身旁面色冷淡的男人,“真怀了?” 男人生的是极好的,细散的碎发垂着额间,往下一双眸深邃幽暗,迎光而站,灯打在他高挺的鼻梁,阴影撒落微抿的薄唇,能察觉出他此时心情很不好,虽面上不显,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往往是他动怒的表现。 傅忱舟扯了下唇,“可能?” 贺煊林抬眉,自是不可能,他太了解身边这位是个什么性子,傅家老爷子钦点继承人,日后回京城那是要掌管整座傅氏集团,也不知这次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在他头上动土。 “不过一女人,找个人看着便是。”何须他傅大少爷亲自跑这一趟。 “老太太今晚就要看到结果。” 傅忱舟指尖把玩着烟,许是说的烦,不耐的将烟送进嘴里咬着,没抽,单手插兜靠墙,一举一动都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冷漠疏离。 沈含惜一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视线不由自主顺着男人下颚上移,下一秒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清冷的眸,她呼吸一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直到…… “沈小姐。” 沈含惜骤然回神,藏在胸腔下的心脏疯狂跳动,每一记都震荡灵魂,男人已经收回目光,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平静无波。 贺煊林走到她面前,“是来问乐年的吧。” 沈含惜点了点头,“是。” 贺煊林是乐年的主治医生,这些年每每来医院,沈含惜总要亲自问过乐年的状况才得以放心。 可今日不知怎的,注意力总是不知觉中落到不远处那个男人身上,男人身侧的科室门紧闭,妇产科,她刚刚看见了…… “这次孩子回去一定要好好修养,切不可再过分激动。” “好,麻烦贺医生了。” 待沈含惜离开,傅忱舟才缓缓抬眼,扫过女人半干如墨的长发。 贺煊林瞧着乐了,“怎么?有兴趣?” 女人毫无血色的小脸在眼底划过,即便是鲜红的口脂,也难掩苍白,傅忱舟漠然收回视线,声音冷冰冰的,“想多了。” 贺煊林恍若未闻,自顾自说:“也不知道这沈小姐从哪赶过来的,一看就是淋了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真是惹人怜惜啊。 这要说长得好看,傅大少爷那绝对是身后百名开外寸草不生,可尽管如此,这圈子里的人依旧美得各有特色,试问从小就是视觉中心,在这样的环境活了二十五年,早对美人脱了敏,而突然出现的沈含惜,就如同静谧无波的水面被溅起层层水花,惹的人心痒痒。 紧闭的科室大门终于被拉开,傅忱舟漫不经心直起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身上显得十分矜贵。 “说了没兴趣。” 贺煊林挑眉,得,这傅大少爷心里是怎想的,没人猜的透。 报告被送到傅忱舟面前,他看都没看一眼,交代了句送老太太手里,转身离开。 贺煊林抬声,“这就走了?”好歹看一眼哎,他余光扫过科室门口,眼眶泛红的女人,不由摇了摇头。 不论今日这事是谁做的,傅大少爷这,她算是走到头了,可怜吗?贺煊林不觉得…… — 浴室门被推开。 沈含惜一把将自己摔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将她温柔包裹又轻轻松开,杏眸一瞬不瞬盯着天花板,猝不及防的相遇,将她打的束手无策,却又在情理之中,这男人就是有本事,不过匆匆一瞥,便在她心中埋藏至深。 脑袋有些昏沉,沈含惜疲惫的抬起胳膊,将刺眼的灯光隔绝在掌心,男人的下颚线比记忆中更加硬朗…… 第二章 帮你有什么好处 翌日起床。 察觉到额头的温度,沈含惜随意咽了粒感冒药便去了工作室。 这段时间很忙,颜欢约她好几次都约不出来,只好亲自到工作室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妖精拦住了她的去路。 “看到没,小妖精~”沈含惜摇了摇手中的设计稿,眼里含笑。 颜欢傲娇的哼了声,“果然是小妖精!” 听着她略带沙哑的嗓音,颜欢问,“感冒还没好?” “快了。”她自小身体就不好,感冒发烧那都是常有的事,早习惯了。 “要是被你家那位知道,不得把这江城炸了。” 沈含惜轻笑,“哪那么夸张,阿逸还是很温柔的。” 颜欢哼声表示不赞同,百无聊赖的翻着她的稿子,“甲方谁啊,”改了这么多遍。 “霍思嫣。” “难怪。” 沈含惜抽空抬了下眸,“认识?” 沈含惜不怎么关注这圈子的事,颜欢却清楚得很。 霍思嫣是前两年才火起来的,两年以前,她还是娱乐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透明。 “你知道她哪个公司的吗?” “天娱。” “那你知道她背靠谁吗?” 沈含惜问谁。 “她背后可是京城傅家大少爷傅忱舟!” 呲喇一声。 笔尖在纸面上留下一道似深似浅的痕迹,沈含惜敛了情绪,不动声色将这抹瑕疵擦去。 — 拿着霍思嫣给的地址,沈含惜打车到了她所在剧组。 夜晚的江面倒映繁星,轮渡停靠岸边,灯光全亮,各剧组人员蓄势待发。 沈含惜刚走近就被警戒线外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不好意思小姐,这里不能进。” 她解释,“我是来找霍思嫣霍小姐的。” 安保身型未动,依旧言,“这里不能进。” 沈含惜只好退到一边给霍思嫣打电话,可对面没人接,一筹莫展之时,余光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犹豫了下,她提上音量,“傅先生!” 傅忱舟停下脚步。 沈含惜一路小跑过去,却在即将靠近之际被他的保镖挡住了路。 她看向身穿冷调灰色西装的男人,一双浅茶色的眸静静落入他淡漠的眼中,闪着微光。 傅忱舟抬手,保镖示意退至一边。 再无人阻拦,沈含惜两步来到他面前,第一次离他这般近,有一瞬的失神,男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涌入鼻尖,萦绕着,甚是好闻。 傅忱舟低头看向站在他身前悄悄嗅鼻的人儿,自以为藏的很好,他眉头紧蹙,危险的眯眸,“有事?” 沈含惜立即同他解释,说话间眼睛微垂,紧张的指尖时不时捏捏衣角,小动作被男人悉数收入眼底。 他扫过女人乌黑秀亮的发,想起那抹雨中匆匆一瞥的身影,还是湿着更好看……他想。 了然她因何缘故,他声线幽凉,“帮你有什么好处?” 沈含惜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头抬了一瞬又快速低下,不知为何,傅忱舟从她垂着的脑袋上读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他心里不禁嗤笑,不懂这委屈从何而来,凭什么觉得他就会帮她? “你……你想要什么。”女人声音软软的。 她刚一抬头,男人突然逼近,沈含惜瞳孔微颤,可看着他的眸子异常坚定。 傅忱舟个子极高,几乎将她整个笼罩进他的阴影之中,男人炙热的呼吸划过面庞,嗓音沙哑,“你能给我什么?嗯?” 刷的一下,小脸通红,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色,傅忱舟视线划过,唇角勾了下,直起身,恢复一如既往的漠然。 “好好想。”这是同意带她去找霍思嫣的意思。 不等她反应,傅忱舟迈步转身,丢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沈含惜这才急忙追去。 霍司嫣这会儿刚杀青,晚上陆焕组了个局,她求了好久才求到傅忱舟来接她。 没成想,看到男人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就被另一道人影毁了心情。 “你怎么在这?” 看见傅忱舟身后跟着的沈含惜,霍思嫣面色一沉,她快步走到傅忱舟身边,勾住男人坚实的手臂,带着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 “问你话呢!”她蹙眉,扫向女人那张脸,表情更加难看起来,从见沈含惜的第一眼起,她就有了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傅忱舟见到她。 所以在得知今晚要来看设计稿时,她故意不接电话,也不给回信,存了心敲打她一番,希望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居然跟着傅忱舟一起进来了! 对上霍思嫣毫不友善的眸,沈含惜缓缓开口,“刚刚遇着傅先生,就一块儿过来了。”她隐去了过程,说的模棱两可,暧昧不清。 说完小心翼翼瞅了眼傅忱舟,生怕他拆了她这台,也不知道男人背后是不是长了双无形的眼,再她递出试探的眸光时,笑了下,不轻不重却足以拨起霍思嫣的怒火。 她狠狠剐了眼沈含惜,贱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她男人! 收回目光,霍思嫣娇娇的问,“您跟沈小姐认识?” 傅忱舟淡淡睨她一眼,懒得解释,“走了。” 他没问沈含惜去哪,霍思嫣也矢口不提看稿的事,沈含惜只好跟着他们身后。 地点离霍思嫣剧组不远,就在隔壁的游轮上。 跟着男人一路穿过夹板,游轮内部宛如一座金碧辉煌巨大宫殿,因着傅忱舟出现,嘈杂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 “哟,来了啊。”说话的人叫陆焕,他家同傅家、贺家是世交,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霍大明星戏拍完了?” 说完,视线在傅忱舟和藏他身后的人儿身上打转,陆焕语气暧昧,“这是搁哪捡了个小美人儿来,怎么从未见过。” 饶是见惯了美女,陆焕也不由自主被这姑娘的容貌吸引。 但他没敢放肆,只便两眼就挪开了目光。 开玩笑!跟着傅忱舟身后的人,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肖想,从小长大的情分在这男人眼里就是个屁,心情好了能跟你说两句玩笑,心情不好,管你他丫的是谁,大少爷从不抑着自个儿,有脾气那是当场就发。 贺煊林撞上沈含惜视线,微微颔首,“沈小姐。” “贺医生。” 陆焕挑眉看向贺煊林,“认识?” 这姑娘总不能是老贺的人吧?怎么跟着傅哥后边过来。 霍思嫣抢先一步开口,脸上是浓浓的厌恶,“不过就是个小工作室的设计师,来找我看稿。”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毫不掩饰面上的无趣,皆收回了目光,一个小小设计师,还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趣。 霍思嫣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娇娇的对傅忱舟出声,“忱舟我腿好痛,站不住了~” 傅忱舟顺着她去到人群坐下,漫不经心咬了根烟,霍思嫣见状立即抬手为他点烟。 腾然升起的烟雾顿时模糊了男人那张俊美的脸,霍思嫣恍惚间出了神,她跟在男人身边两年,这张脸是怎么都看不够。 这男人不爱被人盯着瞧,不咸不淡睨她一眼,带着警告。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吐了口烟圈,“有过节?” 霍思嫣一僵矢口否认,“哪能啊。” 心口丝丝抽痛,沈含惜悄悄从二人身上收回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第三章 傅忱舟你好凶 肩突然被人拍了下,贺煊林侧了侧脑袋,示意她,“来都来了,这边坐?” 沈含惜跟着他坐到一块。 不远处隐身于飘渺烟雾中的男人,幽暗的目光从她一侧的肩淡淡收回。 贺煊林给她递来香槟,沈含惜伸手接过,“谢谢”。 没人在意她,她也大了胆子顺着人群,凝望向傅忱舟那儿,他似是嫌热,西装外套被他在搭椅背上,袖子随意挽起,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何时被他解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 沈含惜眨了眨眼,触及他领口那道若隐若现的口红印,浓密微翘的睫轻颤,下意识垂下眸,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贺煊林笑了下,“喜欢他?” 模棱两可的一个他,沈含惜却听懂了,第一次正视这位贺医生。 瞧她警惕的神色,贺煊林笑意更甚,“放心,我不告诉他。” 她淡淡哦了声,好似也不在意他告不告诉傅忱舟,倾身在花花绿绿的酒里挑了杯顺眼的,拿起又是仰头就干。 就没见过这样喝酒的,见她还要去拿,贺煊林连忙阻止,“酒可不能这么喝。” 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想到喝起酒来这么猛,这里的酒度数都不低,再喝下去怕是得出事。 陆焕那边在叫他,贺煊林只得起身,走前特意叮嘱一旁的人看着点沈含惜。 酒很烈,沈含惜被辣的湿了眼眶。 身旁被贺煊林叮嘱的男人在同她聊天,“小姐姐叫什么啊?” “沈含惜。” 含惜……男人将她的名在嘴里过了遍,“你父母一定很爱你。” 她莞尔一笑,眉眼弯弯的,眼角那颗泪痣顿时媚态横生,这一笑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男人不自觉看呆了眼,等回过神来看向沈含惜的目光几经转变,最后道,“我叫季睿凌,很高兴认识你。” 某个醉鬼跌跌撞撞出了大厅,傅忱舟浓黑的眉微拧。 呕——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借力,沈含惜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缓了会,她脚步虚浮离开卫生间,试图掏出手机给颜欢打电话,怎料脚底一个酿跄,手机没拿稳,嗖的一下从手中飞了出去,她也跟着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来袭,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淡淡的松木清香划过鼻息,男人同霍思嫣调情的场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沈含惜眼眶顿时染上艳红色。 胸前的凉意让傅忱舟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一把扯开醉眼朦胧的女人,手上力道很大。 沈含惜小脸红扑扑,委屈的瘪嘴,“疼……” 傅忱舟呵了一声,对她喊疼嗤之以鼻,视线落在垂着的脑袋,他沉声命令,“站好。” 谁知女人不仅没站好,反而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傅忱舟再度开口,“看什么。”声线很低,透着不悦。 “傅忱舟,你好凶!” 男人危险的眯起眸子,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叫我什么?” “傅忱舟……” “傅忱舟傅忱舟傅忱舟!” 傅忱舟被她叫的眉心直突突,一股子火没地撒,半晌,他狠狠闭上眼,不和醉鬼计较。 再睁眼时手上一个用力,将人打横抱着带走。 — 雨后的空气潮湿清冷。 游轮舱房,沈含惜靠坐在床头,愣神盯着自己怀里的西装外套,意识渐渐回拢…… 她昨晚好像抱着傅忱舟不撒手…… 啊啊啊啊啊!我都干了什么啊! 下巴搁在膝盖,她小巧的鼻尖微动,一股淡淡的清冽香夹杂着皂香钻入鼻息,让人不自主靠近,男人的西装外套被她小心翼翼往怀里送。 自那日起,沈含惜已经半个月没见过傅忱舟,一心投入工作,终于赶在今晚盛典之前将旗袍送到了霍思嫣手中。 盘腿坐在沙发,沈含惜视线落在实时转播的电视画面,是霍思嫣今晚参加的盛典,此刻她正腕着傅忱舟的手臂,同他并肩走向红毯。 “惜惜啊。” “嗯?”沈含惜回头。 徐青霞将洗好的草莓放在她面前,“早点休息,别看太晚。” “知道啦外婆。”徐青霞女士是教授,如今即便退休,依旧保持着育人的习惯,沈含惜时常被耳提面命。 咬了口圆滚滚的草莓,她长长嗯了一声,“甜~” 徐青霞看着她那样,就知道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无奈的笑,背着手转身回房。 草莓的味在口腔里炸开,沈含惜眉头舒展开来,满足的闭了闭眸。 镜头突然抖动,一阵尖叫从扬声器中传出,沈含惜猛的睁开眼,直播画面一片漆黑。 下一秒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惜惜,快看热搜!” 沈含惜心底一咯噔,连忙打开微博。 #霍思嫣# #礼服脱落# #傅忱舟为霍思嫣披西装# 三个热搜直接爆了。 啊啊啊啊啊,傅总真的太有安全感了,他将霍思嫣揽入怀里的那一幕,所有偶像剧都弱爆了! 豪门继承人与娱乐圈女明星的设定我磕疯了! 楼上,只有我关注礼服好好的为什么会脱落吗? 我有个朋友在天娱,听说这次霍思嫣的服装是在一个小工作室定制,冲着弘扬文化去的,谁知直到盛典开始前两个小时,才拿到成品。 什么工作室工作效率这么低,不仅效率低做工还差,这样的质量拿出来给客户穿,不是坑人吗?一生黑+1 #h·z旗袍工作室# 电话那端的颜欢气炸了,“她们凭什么这么说话,霍思嫣屁事有多少她们知道吗?” “一件旗袍改了一遍又一遍,她把自己当祖宗吗?” “说不定这就是她自导自演,博人眼球的一出戏!” 沈含惜没出声,点开一段网友上传的视频,从这个角度看得出是偷拍,视频中霍思嫣扬着红唇自信大方,不知道主持人说了什么,女人脸上露出娇羞幸福的笑容。 突然一声尖叫,霍思嫣连忙弯腰扶住掉落的旗袍,接着镜头一转,男人西服已经披上霍思嫣裸露在外的肩,将女人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不知隐在哪的保镖们全全冲动,收了在场人的手机,视频在这一幕戛然而止。 第四章 要你 颜欢的电话刚挂,孟芙的接连而来。 “老板不好了,天娱给工作室发了律师函!” — 自礼服事件发生之日起,沈含惜几乎天天往天娱跑,但次次都被拒之门外。 “我们家思嫣说了,h·z的人,一律不见。” 电梯里,沈含惜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霍思嫣摆明是认定她在旗袍上动了手脚,而她现在又拒不配合,再拖下去真不是个办法,得找别的突破口了…… 叮—— 电梯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身影渐渐显现在眼前,沈含惜几乎是瞬间注意到为首的男人,他一席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垂手而立,领带一丝不苟的系在胸前,与那晚相比平添了几分禁欲的韵味。 见她走出来,也只是随意的一扫,便挪开了视线。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沈含惜心口骤然抽痛,他这是……不信自己吗。 “傅总,老太太那边派人来请您回去吃饭。” 沈含惜听见他挺淡的道了声知道了。 待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傅忱舟吩咐,“去查一下刚才那人来天娱做什么。” “啊?”陈繁一愣,接收到傅忱舟冷厉的眼神,他连忙应下,“是,傅总。” 餐厅里,低沉浑厚的大提琴为曲子赋予其灵魂,沈含惜抿着吸管定定发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放下手中的杯子,沈含惜面露疑惑,“你说会是谁干的?” 颜欢摇摇头,“以霍大明星的作风,这圈子里怕就没有她没得罪的人。” “要不是有傅大少爷,她怕是,”说到这,颜欢突然眼睛一亮。 “惜惜,要不你去找傅总吧!” 沈含惜猛的被呛住,强忍着不适,低低的咳,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即便是失礼的举动,她做出来却出奇的好看。 颜欢给她递了张纸巾,“我说真的,就凭你这样貌,他傅总怎么的也得停下脚步听你说几句。” “说不定他一个心情好,就把事给你解决了呢。” “想想你十多年的暗恋,万一成真了呢!这男人啊要争取,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呢。” 他会吗…… 沈含惜将洗净的衣服放进衣柜,视线扫过一旁的灰色西装,在女人的衣柜里格外显眼…… 天娱最高层。 “傅总,沈小姐是来公司找霍思嫣小姐的。” “为了典礼那事。” 傅忱舟双手插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从这个角度,整个江城的风景一览无余,“霍思嫣那边怎么说。” 陈繁犹豫了一下,“霍小姐那边说,h·z的人一律不见。” 叩叩叩! “傅总,楼下有为姓沈的小姐想见您。” 姓沈……陈繁看向傅忱舟,男人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接收到门口秘书投来求助的目光,陈繁大着胆子问,“傅总,见吗?” 傅忱舟转身走向办公桌,沉声,“让她进来。” “是。” 沈含惜被人领着走到总裁办公室,“沈小姐,霍总在里面等您。” 朝陈繁点了点头,沈含惜才抬手敲门。 “进。” 这还是沈含惜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黑灰为主色调的装修风格跟男人简直如出一辙。 看向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的办公室女人,傅忱舟声音淡凉,是不容置疑,“没事就出去。” “有事!”沈含惜连忙开口,几番犹豫走到他身边。 傅忱舟眉心一皱,叫她远些的话还未吐出,便被两根纤细的指尖拉住了衣袖。 女人软糯糯的喊他名,“傅忱舟~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帮什么,谁也没有点明。 半晌,男人嘴角挂上冷笑,抬手避开她的触碰,毫不留情,“凭什么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他声音很冷,带着几分怒意,许是气她唤他的名,也可能是觉得她不自量力,可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颜欢说的对,她何不争取一下,万一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呢。 这般想,沈含惜又向前,现在同他只有一步之遥,“傅总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脸颊被狠狠扣住,傅忱舟将她拉至面前,力道很大,沈含惜疼的眼中泛起泪花。 “沈小姐别忘了,你还欠傅某一个报酬。” 沈含惜一瞬不瞬的对上他的眸,眼里是坚定,“只要我有。” 呵。 空气骤然安静,谁也没再发出声音,直到有些站不住,沈含惜身形微晃。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女人的心跳在耳边若隐若现,傅忱舟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缓缓低头,唇暧昧的擦过女人精致的耳,嗓音低沉浑厚,“要你。” 沈含惜心骤然一颤,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喜欢自己,侧头对上他的眸,平日清冷淡漠的眸此刻染上浓浓的情欲。 傅忱舟松开掐着她的指,漆黑的瞳孔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承认,从雨中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将她占为己有,当然仅仅是身体。 半晌,办公室内传来女人低低的声音,很轻,很淡,“好。” 昏暗的房间,月光穿透玻璃窗,洒在床上两道交叠的身影。 男人宽厚背脊上一道道红狠将屋内的气氛顶上制高点,水珠顺着男人的湿发滴在沈含惜泛红的眼角,她颤着声音问,“傅忱舟,你有喜欢的人吗?” 其实她是想问,你会喜欢我吗,但话到嘴边,她退怯了。 下一秒盈盈一握的腰被扣住,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身。 傅忱舟呵了声,他们之间还没到聊这种深刻话题的地步。 他的沉默让沈含惜心底泛起酸涩,可只是一刹,男人攻势渐凶,让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扶住床头,防止磕上脑袋。 傅忱舟贴近她的背,呼吸划过她泛红的脖颈,动作越发的重,直到她忍不住发出轻吟。 女人性子像世家养出来的,一颦一笑都从容优雅,但这一套放到床上,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打破她这份规矩。 清晨,沈含惜翻了个身,察觉身旁无人,她缓缓睁眼,入眼便是男人满背脊的伤口,是她昨天控制不住留下的…… 想伸手去碰,怎料刚抬手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男人听见动静回头,扫过她举在半空的手,低声问:“还不老实?” 他清楚昨晚自己的失控,女人也不知怎么养的,随便一掐就会留痕,导致昨晚结束去看她身体十分渗人。 但不得不承认,这具身体对他有吸引力,没顾上她第一次,要的狠了些。 指尖夹住烟,扫过女人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抬手去扯她被子,“疼?我看看。” 沈含惜瞳孔一缩,连忙压住他小臂,“傅忱舟,你变态!” “啧。” “哪来叫人名的坏习惯。”他面露不悦,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算头一个。 沈含惜撑着胳膊起身,缠丝被顺着她的动作下滑,露出的肩青一块紫一块。 她朝傅忱舟凑近了几分,声音轻柔,“傅先生不给叫嘛。” 第五章 沈含惜住哪? 傅忱舟半眯起眸,盯着她闪动的眸,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声音冷冷的,“我看你是没被做够。” 沈含惜神色微变,连忙扯住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男人在床上真的很凶,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等陈繁送来干净的衣服,沈含惜从卫生间出来刚巧看见傅忱舟穿戴整齐准备出去。 “陈繁会送你出去。” 沈含惜淡淡哦了声。 察觉女人顿时失落的情绪,傅忱舟不动声色扫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不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陈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小姐,傅总吩咐我送你回去。” 休息室在傅忱舟办公室里,昨晚他们没有离开,此时项目经理正在他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看见她出来,瞪大了双眼,颇为吃惊。 直到沈含惜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傅忱舟刺骨如冰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好看吗。” 项目经理连忙回神,“对不起傅总!”他低着脑袋,脑子里疯狂运作,他刚刚没看错吧,是有女人从傅总的休息室出来没错吧! 这也不怪他惊讶,傅忱舟向来公私分明,还从未有女人在他办公室留宿过。 “出去。”两个字如极地之处透着寒意。 项目经理连连道是,生怕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撒腿就跑,如同身后是豺狼虎豹。 傅忱舟淡淡的收回视线,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女人睡觉实在是不安稳,尽往他怀里钻。 车上,陈繁透过后视镜看向面色不太好的沈含惜,他解释,“律师函傅总会帮您解决,沈小姐别担心。” 沈含惜一顿,陈繁这话明摆着就是傅忱舟的意思,所以那个男人早上明知道她在意什么,却无动于衷。 回到家一头扎进了被褥,沈含惜将所有的事抛之脑后,左右傅忱舟应了,他自然会帮她解决。 天娱,霍思嫣扭着腰走进总裁办公室。 “忱舟,你找我~” 傅忱舟淡漠的眸扫过她,带着警告的意味,霍思嫣不高兴的咬唇,这男人一项公私分明,在公司从不与她亲昵。 一旁的陈繁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霍思嫣面露疑惑,“这是什么?”随意翻开两页纸,捏着文件的指尖逐渐用力。 看到最后她眼神冒火,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霍思嫣猛的转身,气冲冲离开。 陈繁看向全程不曾抬眼的傅忱舟,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从引不起他的注意,但不代表他容许她们的小动作,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他对沈含惜有兴趣,盛典事件后却对她无动于衷,他根本懒得去查是谁做了手脚,总归旗袍是她工作室出的。 一路冲回办公室,孔婉愉看向怒气冲冲的霍思嫣疑惑的问,“怎么了这是?”不是去傅总办公室了吗,怎么气成这样。 霍思嫣充耳未闻,一把推开庄曼办公室的门。 庄曼抬头,“哟,这是谁惹着我们霍大明星了,撒火撒错地,” 啪! 庄曼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一双眼睛死死瞪着霍思嫣,“你敢打我!” 霍思嫣抬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 “霍思嫣你这个贱人!” 办公室内两个女人厮打成一片,孔婉愉赶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蓝海湾一号,沈含惜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叩叩叩——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听的出,来人很激动。 待沈含惜打开门,颜欢摇着手机,迫不及待道:“惜惜!重大消息!” “霍思嫣进局子了。”她话音一顿,视线不小心落在沈含惜白皙的肌肤,“惜惜,你……” 沈含惜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衣,一觉睡醒的缘故,松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昨晚染上的痕迹。 颜欢盘腿靠着沙发,眸光将沈含惜从头扫到尾,最后落在她皮肤的红紫,不由啧嘴。 “没想到啊,傅总在床上居然这么狠。”瞧瞧这一身的红痕,怪吓人的。 沈含惜不在意的笑了下,她皮肤自小就这样,稍微撞一下都要青个两天,所以这些痕迹看上去才会如此渗人。 “但你别说,傅总办事效率是真的快,你前脚刚离开,后脚证据就送到了霍思嫣手里,给她气的当场就回办公室找庄曼算账,那场面,啧啧啧,最后闹大了,傅总直接把两人一起送进去了。”不得不说,翻脸不认人这一块,傅总是专业的。 夜晚,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宽阔庄严的院子,镂空雕花的金色大门随着他的到来缓缓打开。 佣人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大少爷,老太太在书房等您。” 书房门大敞着,颇有请君入瓮的意思。 傅忱舟漫不经心的走进去,声音淡淡,“奶奶。” “哼。”这声哼中气十足,傅老太太未出阁时就是豪门家的大小姐,后来联姻嫁进傅家,几十年来备受熏陶,不怒自威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 傅忱舟走到沙发处坐下,不紧不慢的吐出一个字,“忙。” 啪!手里的笔摔在桌上,傅老太太站起身,“你忙什么?忙着陪女人吗!” “瞧瞧你身边养的都是些什么!争风吃醋打架斗殴,闹得人尽皆知,你不嫌丢人吗!” 傅忱舟挑了挑眉,“谁又搁儿您面前嚼舌根了。” “你少糊弄我!我且问你,你三叔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 “什么缘故?” 傅忱舟淡漠的眸看向书桌前的老太太,一字一句冷酷薄情,“挪用公款,包藏祸心。” “你!”傅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那你也不该直接将人往牢里送啊,忱舟,他可是你亲叔叔。” “要我命的亲叔叔?这我可要不起。”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嘴角漫不经心的勾着笑。 傅老太太看着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孙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同他爷爷一样,做起事来毫无估计。 视线落在孙子离去的背影,傅老太太面色凝重,当年就不该同意老大媳妇将那女人赶出国,不然忱舟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见傅忱舟下来,陈繁快步上前,“傅总,庄小姐吵着要见您。” “不见。” 低头为他开车门,车子启动,傅忱舟的声音在后座响起,“沈含惜住哪?” 第六章 是交易吗 看见傅忱舟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一刻,她是惊讶的,给男人倒了杯水,沈含惜问他有没有吃晚饭,傅忱舟没应,一把将人儿拉到腿上,摩擦她细腻的手腕肌肤暧昧极致,他撑着脑袋懒懒的,“还疼吗?” 昨晚闹得有些过,记忆中她在喊疼。 许是坐姿不舒服,沈含惜小心翼翼从他腿上跨过,面对面同他相视,声音很轻,有点害羞,“不疼了。” 傅忱舟淡淡嗯了声,拂过女人脸颊的发丝,漫不经心的问:“有喜欢的吗?” “送你。” 沈含惜一顿,她声音轻轻的,“是交易吗?”这让他想起昨晚女人难以自控的喘息。 “你说是就是。” 傅忱舟无所谓的态度如一根针深深的扎进她心底,“你给过我了。” “嗯?” 他使坏的用发梢挠她痒,跟逗宠物没什么两样,沈含惜垂下脑袋,强忍心底的酸涩,“律师函。” 傅忱舟了然,她既然不要,他也没强求的意思,掌心扣住她的腰,顺着姿势将人抱起。 “啊!”沈含惜连忙勾住男人脖颈,“做什么?” 娇滴滴的声音惹得傅忱舟小腹一紧,他颠了颠怀里没什么重量的人儿,一字一顿,“做·你。” …… 看着镜子里脖颈上的红痕,她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眼靠在一旁扣手机的男人。 傅忱舟低低的笑,他现在心情不错,倒也乐意惯着女人那点不痛不痒的小脾气。 幸好现在天气凉,穿高领也不显得奇怪,从衣柜里挑了件高领打底衫,外搭撞色马甲,丝毫没注意跟着来衣帽间的男人。 转身,猝不及防撞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件男士冷灰调西装外套挂在众多衣服之间十分夺目。 傅忱舟浓眉一挑,一双凤眸耐人寻味。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沈含惜抬手就将他往外推,小脸气呼呼,“不许看。” “呵。” 下一秒,巴掌大的脸被男人捏了下,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胆挺大,命令我?” “反正就是不给看!” 十分不讲理,傅忱舟抬了抬下颚,示意她,“我的衣服。” 沈含惜生怕他把衣服收回去似的,护犊子将衣帽间拦在身后“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傅忱舟被气笑了,松开捏着她的手,声音很冷,“也不知道是哪个醉鬼,死乞白赖要扒我衣服,不给不让走。” 满意的看她瞪大了眸,傅忱舟声线寒凉,“你这什么习惯?”有些时候,女人对他的依恋有些莫名的奇怪。 房间里一片寂静,傅忱舟离开已经有些时候了,看向男人临走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支票,她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 德曼酒店,霍思嫣一把将桌面东西扫落在地,屋内一片狼藉。 “贱人!” “行了,如今之际是该想想怎么才能把消息压下去。”孔婉愉提醒她道。 在警局关了一晚,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媒体,都等着拿一手报道,家门口早就沦陷,霍思嫣被逼无奈,只能逃到酒店里躲着。 “我能怎么办?!”一肚子气全都撒在了孔婉愉身上。 孔婉愉眉头微皱,“傅总那边怎么说?” “怎么说?什么怎么说!沈含惜那个小贱人不知道给忱舟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还是他第一次罚我!”抹了把眼泪,霍思嫣紧紧攥住拳头…… 入夜,窗外月色融融,包厢内明亮的灯光洒在白色大理石地面,华丽又不失沉稳。 陆焕看着手里的牌,嘴里随意聊着,“京城最近小动作不少。” 傅忱舟捏住烟掸了掸,将手中的牌丢了出去,没出声。 “给他们蹦跶呗,左右翻不出什么花来。” 贺煊林这话说的在理,六年前傅忱舟跟着傅老太太来江城,独留古稀之年的傅老爷子坐镇傅氏,六年的时间,一群跳梁小丑争得头破血流,依旧没人能从老爷子手里接手傅氏。 “你说这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陆焕实在搞不明白。 傅叔叔走的早,但傅老爷子却不止一个儿子,他剩下那些个儿子为了继承权把傅家搅得腥风血雨,傅老爷子依旧能稳稳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丝毫没有让他们继承的意思,摆明了在等傅忱舟回京城继位。 “傅哥,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烟咬进嘴里,手中最后一张牌被男人扔在桌上,傅忱舟含糊不清开口,“不急。” 桌上的手机震动,傅忱舟漫不经心扫了眼,没急着管,等到电话即将自动挂断才慢悠悠接起。 电话那段霍思嫣声音娇俏可人,“忙吗?” “嗯?” “我想来找你。”被傅忱舟冷落了一周,霍思嫣再也坐不住了。 将电话交给一旁的陈繁,让告诉她地址。 下午,沈含惜接到季睿凌的电话约她出来玩,也不知他从哪搞来的号码,刚巧颜欢在身边。 “哪个男人!帅不帅!有没有女朋友?” 三连问被季睿凌听个正着,笑着和沈含惜说,“朋友?可以一起带出来玩。” “好啊好啊!”沈含惜来不及阻止,颜欢便一口答应,“晚上见!” “晚上见。” 挂了电话,无奈的看向颜欢,“我和他不熟的。” “哎呀,不熟没事,玩玩不就熟了。” “再说,你这段时间精力全放工作室上了,不嫌累呀,刚好趁这机会放松放松~” “安啦安啦。” 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配着耳边音乐震耳欲聋,将在场的气氛顶上了高潮,颜欢已经彻底玩嗨了。 季睿凌坐到沈含惜身边,给她递了杯酒,“喝吗?” 沈含惜摆了摆手,“不了,谢谢。” 季睿凌抬了抬眉,倒也没强求,“沈小姐京城人,怎么会想起来江城生活。” “emmm,可能是……为了逃婚吧。” 她说的俏皮,身旁男人轻笑。 “你俩别聊了,一块玩啊!”颜欢一把将季睿凌拉起来,她看向沈含惜,“惜惜,一起呀!” 沈含惜对上季睿凌求助的眼神,不由的笑了下,“你们玩,我坐会儿。” 看着颜欢带季睿凌一头扎进了人群中,淡淡收回视线,脑海里闪过男人俊冷的身形,已经一周没见过那个男人,就好似他们从未相识…… 就在她暗自悲伤之时,余光闯入两道熟悉的身影,沈含惜抬头看去,是傅忱舟的秘书,身后跟着的是霍思嫣。 他们一路去到二楼,推开一间威严的包厢大门,沈含惜呼吸一滞…… 第七章 野炊 颜欢他们玩累了,坐回卡座商量着玩游戏。 有人提议,“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这个可以,你们可都小心点啊,别被我逮到机会!” “嘿!还怕你不成!” 颜欢拉着沈含惜一同加入,空酒瓶在桌上高速旋转,第一轮她们都挺幸运。 被酒瓶转到的是一个男生,他选大冒险,抽到的卡是和任意一名女生热吻十分钟,他也玩的起,拉起身旁的女生就亲了上去,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十分钟过去,两位当事人耳朵红的都快要滴血。 躲过第一轮却没逃过第二轮,接下来的酒瓶似是和沈含惜作对,瓶口再次停在面前,沈含惜抽了张真心话。 第一夜在什么时候…… 在众多暧昧的目光中,她淡定的放下卡牌,歉意的笑,“抱歉,我喝酒。” 几轮下来就数她面前空酒杯最多,沈含惜只觉脑袋昏昏沉沉。 季睿凌担忧的看向她,“后面我帮你喝。” 沈含惜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同颜欢说了声自己去卫生间。 “我陪你去。”颜欢刚起身便被她按住。 捏了捏眉心,她轻声道:“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好吧,那你小心点。” 应下颜欢的话,沈含惜朝着卫生间走去。 头有点晕,她走的很慢,拐角处,一道熟悉的女音传入耳鼓,两道身影隐于黑暗之中,重叠靠在墙上,女人动情的吻向男人筋脉分明的脖颈。 傅忱舟神色毫无波澜,双手插兜,静静看着身前扭动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独角戏霍思嫣再也唱不下去,委屈的抬头,一双眸子聚满了泪水,“忱舟……” 娇滴滴的,沈含惜再也听不下去,悄然转身离开。 她没注意的是,转身的瞬间,昏暗之中,男人不经意扫了眼她离开的方向。 从口袋掏出烟盒,侧头点了根烟,一抹猩红在漆黑的环境里闪着光亮,他眯着眸,声音很淡,“别闹。” 霍思嫣不甘心的问:“庄曼怀孕的消息是我身边人传出去的,我知道时已经晚了,人我都开除了。” “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说罢小心翼翼去勾男人的衣角。 傅忱舟指尖夹着烟,模样隐晦暗沉,他自然知道不是她做的,不然她现在也不会有机会勾他的衣服。 吸了口烟,他抬腕,眸光阴冷吐出烟雾,直洒女人鼻底,呛人的很,“送你回去。” “好嘛~”他这般说已经是原谅她的意思,霍思嫣目的达到,自然不敢有异议。 沈含惜回来脸色不太好,颜欢见状以为她不舒服,连忙带她坐下,“没事吧惜惜?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 颜欢不信,看向她惨白的面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交代道:“惜惜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季睿凌连忙起身,“我送你们。” “不用。” “就这样说定了,大晚上你们两个女生打车也不安全,正好我没喝酒。” 话都说到位了,颜欢也没在拒绝,扶着沈含惜起身。 车上,颜欢一瞬不瞬盯着沈含惜的脸,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也不是她小题大做,主要沈含惜身体是真不好,在她小的时候,医生三天两头往沈家跑,刚刚玩游戏她又被迫喝了不少酒,回来时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倘若在江城发生什么意外…… 颜欢不禁抖了一下,生无可恋的仰头:“若是被沈书逸那个小恶魔知道我拉你来喝酒,非宰了我不可。” 沈含惜缓过神来觉得好笑,安慰她,“阿逸不会知道的,别怕。” 车停在蓝海湾一号,颜欢从车里伸出脑袋:“真不要我陪你一晚吗?” 沈含惜婉拒了她,看向主驾的男人,“季先生,能麻烦你给我一个傅总秘书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些事想找他。” 季睿凌也没多问,说发她手机上,沈含惜向他道谢。 洗完澡出来,电话掐着点响起,沈含惜伸手去拿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触即一旁静静躺着的支票时一顿。 直到屏幕自动暗下,下一秒再次亮起。 “阿逸。” 沈书逸清冽的嗓音在电话那端响起:“阿姐,你喝酒了?” 沈含惜假装生气,“弟弟啊,你又在我身边安排了谁?” 清楚自家姐姐是个什么性子,沈书逸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一板一眼,“身体不好你自己知道的。” 说罢,他语气严肃,“离颜欢远点,她不靠谱。” “噗!你这话要是被欢欢听见,她非和你急不可。” 沈书逸不以为然,颜欢在他这翻不出什么浪,毕竟他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唯一的亲姐。 京城沈家小少爷是出了名的姐控。 挂了电话,微信弹出一则消息,是季睿凌发来的陈繁联系方式。 次日,天娱大楼顶层。 ?陈繁将京城那边连夜送来的文件放置傅忱舟手边,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傅忱舟蹙眉,语气不善,“杵在那做什么。” 不敢在犹豫,将手中支票递到男人面前,“傅总,沈小姐早上让我将这个还给您。” 傅忱舟不耐的抬头,随意扫了眼他手中的东西,不甚在意,“放那吧。” “是。” 视线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收回,傅忱舟面色阴沉,若陈繁还在,就会发现他们傅总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低气压。 直至整座大楼熄灯,最顶层办公桌上一张空白支票仍一动不动被遗弃在原地…… 今天周末,沈含惜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乐年去野炊,临走前徐女士再三嘱咐,下午有客人要来,叫她早些回来。 摇了摇手中的便当,沈含惜拉着乐年的小手,“出发咯~” 孟芙和颜欢先一步到了公园,等她们来时,野餐垫已经铺好,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 “这是把家里厨师搬出来了吗?”沈含惜牵着乐年坐下,打趣道。 颜欢不禁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某些人,跟没野炊过似的” 今日出师不利,一出门就碰到开着法拉利的骚包大少爷,陆焕就喜欢凑热闹,哪里好玩往哪钻,听说她是去野炊,死乞白赖要跟过来。 而陆焕也没想到,颜欢嘴里的闺蜜竟然是上次跟在傅大少爷身后的小姑娘。 第八章 我跟傅先生……不熟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沈含惜朝陆焕点了点头。 “惜惜你别管他,咱们玩咱们的。” “快!让我看看外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 郊区别墅,傅老太太已经换了第三套衣服,依旧不满意的摇头,吩咐一旁的佣人,“去,将前年我生日忱舟送我的那套拿给我试试。” 佣人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 傅忱舟双手抱于胸前,侧倚着门框,姿态懒散随意,“您是去吃饭,不是去选美。” 傅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得。 傅忱舟挑眉,决议不打击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兴趣。 叮的一声,微信传来消息,点开陆焕发来的图片,入眼便是一身棕色大衣的女人,手里勾着风筝线,身边还跟了个小短腿。 傅忱舟:? 陆焕:沈妹妹啊傅哥。 半晌没收到傅忱舟的回复,陆焕也不在意,毕竟傅大少爷是真忙,一分一秒流的那都是真金白银。 正准备收起手机,傅忱舟那边回了两个字:不熟。 沈含惜玩累了,将风筝线递给孟芙,一大一小玩的好不快乐。 见她往回走,陆焕不动声色摁灭了手机。 “颜欢呢?”刚刚还在,怎么转头就没影了? “她想吃冰淇淋,跑去买了。”陆焕解释。 扫了眼仰头喝水的女人,他突然道:“沈小姐和傅哥是男女朋友?” “咳——咳咳!”沈含惜被问的猝不及防,水呛到嗓子里,眼泪直流,吓得陆焕连忙给她递纸。 也不怪他怀疑,实在是这两人之间气氛太奇怪。 就拿傅忱舟说吧,若是真不熟,傅大少爷怕是连人名都不会记的,哪还有机会配上一句不熟。 沈含惜一脸奇怪的看向陆焕:“你听谁说的?” 陆焕告诉她是自己猜的。 这般,沈含惜才渐渐冷静下来,她淡淡开口,“我跟傅先生……不熟。” 陆焕:…… 作为唯一一位男同胞,当然乐年除外,陆焕肩负起了送大家回家的重任,他本人也十分愿意,试问谁会不乐意自己车里坐了一车美女呢? 到了地,沈含惜抱着睡着的乐年下车,小家伙今年七岁,抱起来还是有些沉,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沈含惜转身离开。 陆焕懒洋洋收回视线,正准备开车,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迎面驶来,稳稳停在了沈含惜家楼下,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后视镜内,男人一身得体西装,天生便高贵不凡,下车后他没急着离开,而是将手递至车前,不多时,一只染上岁月痕迹却依旧保养精致的手搭上了他的腕。 咕咚—— 陆焕不由咽了下口水,眼里是不可置信,这叫不熟?他们管这叫不熟! 察觉车子未动,颜欢从手机里抬头,“怎么了?” 陆焕闭了闭眼,强装淡定点火,“没事。” 傅老太太下了车,整理衣服的手就没停过,她拍了拍自家孙子的胳膊,力道不小,“怎么样?我穿这身好看吗?” “您穿什么都好看。” 察觉傅忱舟语气里的敷衍,傅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臭小子。” “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抱着乐年,沈含惜上楼格外的小心,听着楼道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她脚步不由一顿。 “您慢点……” “去去去,我身体好着呢,真把我当老太太了。” “得儿,您身强力壮。” “你个臭小子。” 听得出两人关系亲密,只是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不给沈含惜多想的机会,两人已经走到她所在楼层的楼梯转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显现在眼底。 瞳孔骤缩,她呼吸一颤,傅忱舟怎么会在这! 看见沈含惜,傅忱舟也是一顿,但对比她诧异的小脸,男人就显得格外淡定。 女上男下,四目相对…… 傅老太太视线不停在他们身上打转,“忱舟,你们认识?” 沈含惜看向站在男人身旁的老太太,几十年的风雨没在老人家身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风姿绰约,一头浓密的白发经过精心梳理,端庄且大气。 整个江城能这般叫傅忱舟名字的,怕是只有六年前前往江城常住的傅老太太了。 不等男人开口,沈含惜率先出声,“不认识!” 傅忱舟收回视线,眸色淡淡,伸手扶住老太太身子带她继续上楼。 擦身而过,男人身上松木香划过鼻息,沈含惜抱着乐年的手不自主紧了紧。 直到…… “惜惜?你这孩子站家门口发什么呆呢?” 沈含惜回神,她这才发现,傅老太太和傅忱舟已经进了徐女士的家门,所以,他们就是下午要来的……客人。 傅老太太听徐青霞叫她,看着沈含惜的眸子顿时一亮,“你就是惜惜呀,快,快让傅奶奶看看。” “哎哟,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就说刚刚看这孩子觉得面熟呢。” 强迫自己忽视那抹犀利的目光,沈含惜嘴角努力勾起弧度,“傅奶奶好。” 听她唤自己,傅老太太笑容更胜,“好孩子。” “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说罢,傅老太太一把将傅忱舟拉到她面前,“这是我孙子,傅忱舟。” “忱舟啊,这位就是小时候来过我们家的小妹妹,沈含惜。” 傅忱舟挑了挑眉,眸色幽深,嘴角挂上戏谑的笑,“沈,妹妹。”语气是轻佻,三个字好似在他喉咙里滚了一遍又一遍。 沈含惜耳尖微不可察的一红,敷衍的点了点头,进屋将门带上。 乐年今天是真玩累了,趴在她肩上睡得正香,正准备将孩子暂时放在门口换鞋凳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适时伸了过来,“我来。” 没和他客气,沈含惜将孩子交给他,弯腰换了鞋。 谁料傅忱舟根本没有把孩子再还给她的意思,而是扫过几间房门,问:“哪间?” 沈含惜刚准备抬手,男人不咸不淡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带路。” 将乐年放在床上,小心翼翼为他盖上被子,沈含惜才起身离开客卧。 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人,她没说话,自顾自往客厅走。 “你用哪间?”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含惜一愣,“什么?” “你房间。”傅忱舟淡淡重复。 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抬了手,指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眼前一闪,沈含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后背便死死抵在了门板上。 第九章 动感情就没意思了 心狂跳不止,一声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男人背对着光,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清,沈含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呼吸沉重,哑声问:“傅先生这是做什么?” 傅忱舟没理她,伸手抚上她眼角那颗泪痣,如羽毛般轻柔,很痒,痒意连至心低,沈含惜觉着自己快喘不过气儿了。 男人幽幽的嗓音划过耳尖,“躲我?” “嗯?沈妹妹。” “没,没有……我有什么可躲你的。” 感受他再度贴近的身躯,男人独有的松木香伴着强烈的气息压迫心头,心跳再次加速,沈含惜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嗤,心跳的这么快?” 指尖暧昧的覆上她的唇,傅忱舟低低的问:“喜欢我?” 女人坚定对上他的眸,“如果是呢?” “嗯?”他危险的眯上眸。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沈含惜,动感情就没意思了。” 滴答——滴答——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时钟走针的声响。 半晌,沈含惜轻笑出声,眼角的泪痣媚态横生,“傅忱舟,你想多了,你这么渣,我才不要喜欢你呢。” 他眉梢微动,眼底很凉,“最好是这样。”警告意味浓烈,“别试图插手我的事。”说完掐着她腰肢的手将人向怀里带了两步,毫不留情松开,出了房间。 从徐女士家离开,傅老太太二话没说给自家孙子来了一巴掌,当然,没打到,被傅忱舟躲了。 他无奈的扶额,“谁又惹着儿您了?” “你还好意思说?” “我问你,你跟惜丫头是怎么回事!”楼梯间就觉着他两不对劲,中途失踪了一会,回来惜丫头跟丢了魂似得,除了她这有本事的孙子干的,她想不出第二人。 傅忱舟面色一沉,难得收起平日漫不经心,声音很冷,“我的婚事,谁都不准插手。”语气里是不容置疑。 “你!”傅老太太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这孙子怕不是将今日之事迁怒到人惜丫头头上了,怪不得人回来时是那个模样。 — 深夜,房间门被人敲响,徐女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惜惜,睡了吗?” 门被拉开,沈含惜红着双眼出现在门口,徐女士什么也没问,缓缓伸出双手。 下一秒,怀里扑进了一个泪流满面的人儿,低低的呜咽声传遍寂静的屋子…… 沈含惜侧躺在外婆腿上,脸上是半干的泪痕,如同小时候那般,徐女士会温柔的抚摸她柔顺的发。 她轻柔的问:“这样还喜欢他吗?” 沈含惜哽咽着,“还喜欢的……”十多年的欢喜,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抹去,喜欢傅忱舟这事已经被她刻进了骨子里。 十二岁那年,外婆带她去见闺中密友,那是沈含惜第一次去到傅家,比她家还要大,还要豪华。 小孩子的喜欢都在眼睛里,傅老太太见她恋恋不舍,打趣道:“这么喜欢,要不惜惜以后嫁进来,天天住在这里。” “正好傅奶奶有个孙子,以后就叫他保护惜惜。” “好不好呀。” “好!惜惜要嫁进来!”软软糯糯的将大人们逗得直笑。 谁知不过童年的一句玩笑话,却成了她以后十来年的精神支柱。 车子缓缓驶出傅家老宅,小含惜趴在窗户上,新奇的看外边一草一木,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孩就这样猝不及防闯入了她的视线。 后来的沈含惜天天与药为伴,孩子忘性大,傅家的一花一木早被时间冲淡,唯独那抹身影深深刻在她脑海里。 咚! 一球落袋,傅忱舟淡定的直起身,接过巧粉一点点擦拭球杆。 “合着傅奶奶那天是给你相亲啊。” “相亲对象还是沈含惜!” 陆焕与贺煊林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诧异,他们同沈含惜的关系还没到需要查她的地步,在他们眼里,小姑娘只是一个工作室的老板,仅此而已。 至于傅忱舟,贺煊林朝着台球桌前的男人看去,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算不得什么,睡了就睡了,只是……经此一出,沈含惜心里怕是不好受。 有电话进来,国外的号码,球杆递给一旁工作人员,傅忱舟拿起手机朝外边走去。 “喂?”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自上次不欢而散,沈含惜一个月没见过傅忱舟,听颜欢说,他去了纽约。 十一月,浅冬将至,工作室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 “贺医生?” 贺煊林拍了拍肩上的雨,“怎么?听这语气,是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自从傅忱舟出国,平日里跟在他身后的富家公子也都不见了踪影。 贺煊林轻笑,他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他母亲定制一款旗袍,当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沈含惜,所以就来了。 进入工作状态的沈含惜整个人变了幅模样,他们聊的很顺利,设计思路初步确定,贺煊林也算松了口气。 签完合同,他突然问:“今晚忱舟生日,一起来玩吗?” 沈含惜眸光一闪,傅忱舟回来了啊…… 她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涩,“我就不去了。” 贺煊林了然挑了下眉,知道她还在意那天的事,倒也没想替傅忱舟解释什么,毕竟那男人性子摆在那,不喜欢他们多管闲事。 临走前,看向送他到门口的沈含惜,他还是提醒了句,“那天回去,傅奶奶和他解释过,他知道不是你的错。”不过大少爷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 沈含惜心口一颤,扯了扯嘴角,“谢谢。” 晚上八点,傅大少爷的生日宴在king准时举行,而作为宴会主角的傅忱舟姗姗来迟。 他刚坐下,便有女人贴了上去,含情脉脉。 声音听的人心酥酥麻麻,“傅少~您可算来了。” 男人漫不经心侧眸,“有事?” 女人唇瓣划过他耳边,勾引的意味十足,“今晚2706,傅少去嘛~” 傅忱舟笑了下,淡淡的,抬手捏住她下巴细细摩挲,一双眸子看人时自带风情,不得不说,傅大少爷在调情这方面真是没的说,一个眼神就能勾的人魂不守舍,完了淡然脱身,毫不留恋。 第十章 傅·司机师傅·沉舟 雨势渐停,在工作室窝了一整天,沈含惜疲倦的站起身,缓解身体的麻木。 孟芙推开门就看见她懒懒伸腰,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平添了分魅意。 沈含惜听见声音回头,疑惑的问,“怎么回来了?” 孟芙这段时间忙着毕业答辩,沈含惜给她放了小长假来着。 “答完了,”说罢,她摇摇手中的钥匙,“去喝酒吗?老板。” 她们没去饭店,而是找了家街边烧烤摊,在这里能看到江城繁华夜市。 “二位美女,你们点的串来咯。” “谢谢老板。” 烧烤摊位于学校周边,生意相当火爆,不少人在一旁排队等座位。 想起刚刚那辆玛莎拉蒂,沈含惜与孟芙闲聊,“买车了?” 她记得孟芙家条件不太好,当初小姑娘可怜巴巴问她要不要人,她一个心软就给招了进来,这么些年,小助理倒也衬手。 孟芙摇摇头,撸了口串含糊不清的说,“朋友的。” “借来开两天。” 沈含惜没多问,正当两人吃的起劲时,身旁传来一道男声,带着几分欣喜,“孟芙!”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和孟芙差不多大的男生,此时一双眼正看着孟芙泛光,沈含惜问,“认识?” “姐姐好!我是孟芙的朋友。” 自男生出现,孟芙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沈含惜挑挑眉,温柔的笑,“你好。” 见他还想继续聊,孟芙赶忙将人打发走。 沈含惜不由觉着好笑,“不喜欢?”男孩长的还算标志,那眼神一看就对孟芙有意思。 孟芙白了那男孩背影一眼,“他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 “他呀。”孟芙之前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学校有个男孩子一直纠缠她。 “我都和他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他好像听不懂。” “有喜欢的人?” 孟芙一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沈含惜轻笑,安慰她,“别不好意思,有喜欢的人怎么了。” “我也有啊。”她多希望自己也有刚刚那个男生的勇气,缠着他黏着他…… 孟芙小心翼翼看向放下酒杯的女人,“是……天娱的傅总吗?” 沈含惜点点头,撑着下巴仰望远方闪烁的星,声音很低,“今年是我喜欢他的第十一年。” 生日快乐……傅忱舟…… 会所,傅忱舟阖目靠着真皮沙发,灯直挺挺打在他优越的骨相,眉毛浓密,即便是睡觉,眉宇间依旧紧皱,但总归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锋芒。 周围人有眼力见没去打扰,不知什么时候,男人放置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一双阴沉的眸缓缓睁开。 “喂?” “您好,请问是傅先生吗?” “我是江城三中对面烧烤店老板,这里有两位女士喝醉了,有位美女报了这个号码,我就给您打来了。” 烧烤店老板可能是在叫喝醉酒的人儿起来,“小姐?小姐!你说的电话我拨通了,你和这位先生证明一下你是谁。” 叫了半晌没人应,傅忱舟冷冷扫了眼来电显示,正准备挂断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道女人声音,“傅忱舟!” “你凭什么冤枉我!” “还不和我道歉……” 砰的一声,好似是谁又重新倒在了桌上,女人声音很轻,“我讨厌你……” 傅忱舟嗤了声,面色一沉,却没再急着挂电话,因为他听出对面沈含惜的声音。 她应该不是一个人在喝酒,身旁还传来另一道声音,但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唔——老板你……你等下,我找人来接我们……我找……找……” “我没存陆焕电话……呜呜……” 吵的傅忱舟眉心直突突,直接将手机丢给一旁正嗨的陆焕。 陆焕被砸的一脸懵,接起手机脸色猛然一变。 等他们赶到烧烤摊,一个男生正蹲在孟芙身边,想去吻她额头,陆焕顿时瞪大了双眼,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其衣领将人扯开。 男生大叫,“你谁啊!” “滚!”别看陆焕平日里吊儿郎当,跟谁都一副好说话的样,人好歹是世家公子哥,骨子里的东西就摆在那,真发起火来,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那小男生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找到孟芙包里的车钥匙,将人打横抱起,和傅忱舟打了个招呼,“我把人送回去。”说完稳步朝那辆玛莎拉蒂走去。 傅忱舟视线落向趴在烧烤桌上的女人,她好似觉得吵,一张小脸不满的皱起,伸手想堵住耳朵,不过……堵歪了。 等车停在万锦,沈含惜迷迷糊糊看向窗外,“唔……” “到了?” 伸手去解安全带,她精致的眉紧紧皱起,嘟囔着,“怎么解不开……” 叮! 身前安全带一松,傅忱舟狠狠捏了下眉心,一把挥开扯安全带的小手,认命推开门,绕道副驾将她带下车。 从束缚中逃离,沈含惜努力站稳身体,傻傻的笑了下,“呵呵~谢谢司机师傅~” “多……多少钱……” “我给你,我给你钱。”沈含惜迷迷糊糊四处找包,“唔,包呢……” “我的包……” 胳膊突然一疼,沈含惜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不明白这师傅捏她做什么,傅忱舟声音很凉,“看清楚是谁了吗?” “嗯……”沈含惜仔细辨认,抬手指了指,“你长的好像……好像我心上人哦……”咚!一颗脑袋砸进他怀里。 舌尖抵住上颚,傅忱舟深吸口气,压着脾气将晕过去的人儿抱进屋内…… — 沈含惜是被渴醒的,她缓缓睁眼,周围的环境让她感到陌生。 这时,一道清冷幽深的声线在昏暗的房间响起,“醒了?” 沈含惜吓了一跳,啪的一下打开灯,刺眼的光让两人皆不适的眯眸。 看见傅忱舟的那一刻,她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可下一秒似是想起什么,她连忙查看身上的衣服。 傅忱舟散漫的靠在沙发,双臂自然搭上沙发背,说不出的慵懒自在,见沈含惜的动作,他嗤笑一声,“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衣服被换了……脑中的玄顿时崩断,一张小脸烧的通红。 男人修长的腿落下,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额前一缕碎发滑过横眉,妖艳众生,他缓步朝床边走去,看着沈含惜一字一句,“既然醒了。” “那咱们来算笔账。” 沈含惜顿时汗毛竖起,不自觉向后退,可她忘了自己在床上,后背靠上冰凉的床板,她不禁抖了下,扫过男人渐近的身形,紧张的咽了咽喉咙。 第十一章 傅忱舟 生日快乐 下巴被扣住,男人炙热的呼吸洒在面庞,瞳孔轻颤撞上他深邃的眸,沈含惜呼吸微促,“做……做什么?” 傅忱舟眼神暧昧扫视她红润的唇,玩味开口,“昨晚沈小姐一共在傅某身上留下三道齿印,这笔账,我该怎么讨?” “什……什么齿印,我睡觉一直很安稳的……” 男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呵的一声,直接脱了上衣,清清楚楚三道牙印刻在他身上。 沈含惜不由瞪大了双眸,她什么时候有睡着咬人的习惯了! “看清楚了?” 眨巴眨巴眼睛,她小声嘟囔,“说不定是别的女人咬的你赖我……”别以为她没闻到女人的香水味,脱了衣服都散不掉,谁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傅忱舟被气笑了,眸色渐淡,语气很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沈小姐是个厚脸皮。” 一旁的手机骤然亮起,沈含惜敏锐察觉男人眼神一闪而过的温柔。 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男人接起电话,转身朝书房走去。 这个点佣人已经休息,沈含惜觉着有些饿,摸索着出了房间。 黑色大理石通铺的地面在黑夜里泛着暗光,倒映出华丽水晶吊灯,迷乱而璀璨,窗户半敞着,微风拂过薄纱在空中飘动,无不透着朦胧的美。 寻到厨房,准备给自己下点面吃,沈含惜似是想到什么,手中的面条不自觉多放了几把。 傅忱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厨房外,看着女人忙碌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曾经也有个人喜欢站在那,为他洗手作羹汤。 女人回头,朝他甜甜一笑,唤他:“忱舟……” “傅忱舟?” “傅忱舟!” 他回过神,看向身前对自己挥手的沈含惜,眸光转凉,散发出冰冷的锋芒。 沈含惜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决定先将面端去餐桌。 擦肩而过,不知哪个动作刺激到了他,手腕猛的被捏住,一股力道将她往怀里一带。 下一秒唇上一紧,沈含惜顿时瞪大了瞳孔,男人吻的很凶,几乎是撕咬她的唇瓣,带着宣泄,松木气息肆无忌惮往口腔里钻,察觉她的分心,掐着她腰间的手一个用力,沈含惜控制不住闷哼……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沈含惜产生错觉,这男人其实是喜欢她的。 四目相对,一道银线挂在空中,坠落,沈含惜小脸一红,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忙挣脱男人的禁锢,羞涩道:“我煮了面,来吃一点吧。”说完头也不回逃离了现场。 餐桌上,沈含惜伸出指尖抚上红肿的唇,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她早就给了男人,可不论那薄唇如何在身上游走,却从未落在过她的唇瓣,沈含惜尝试过,可皆被男人拒绝。 相较于她内心的慌乱,傅忱舟就显得格外平静,男人身影出现在餐厅的那一刻,沈含惜连忙将唇上的指尖收回,假装淡定。 看向被推至面前的碗,傅忱舟眉宇紧皱,“我吃过了。” 沈含惜一顿,扣着碗边的手收紧,透着紧张,“吃一点嘛,就吃一点点好不好。” 扫了眼她小心翼翼的视线,傅忱舟最终还是伸手握住了筷子。 面放的有点久,已经坨了,尝了一口傅忱舟眉头微簇。 不多时,对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傅忱舟,生日快乐。” 他停了一息,放下手中的筷子,看沈含惜的眸渐深,良久……他嗓音沙哑,“怎么知道?” “唔……贺先生告诉我的。” 傅忱舟眼皮子轻掀,“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儿。” 沈含惜擦了擦唇,“怎么,傅先生醋了?” 男人嗤笑,“可能?” “行吧,傅先生可真无情~” 最后两人是怎么滚在一起的沈含惜忘了,她只记得昨晚的傅忱舟异常凶猛。 — 窗外行人匆匆,阳光透过巨大玻璃窗洒进咖啡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颜欢撑着脑袋,视线落在面色略显苍白的沈含惜身上,“昨晚出去喝酒了?”每次宿醉,沈含惜就跟个纸片人儿似得,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了。 沈含惜没反驳,小口小口尝着蛋糕,“你最近有和陆焕联系吗?” “陆焕?没有啊,”奇怪怎么会问到他,颜欢不在意的道:“大少爷忙着呢,哪能想起我们这些平民,哦,对了,听他妈说,他好像谈恋爱了。” “还是个大学生,为这事他家这两天吵得不可开交,阿姨正准备给他相亲呢。” 搅着手里的咖啡,沈含惜不知在想什么…… 离她们不远,南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男人,“人家昨夜等的您好苦~” 傅忱舟没应她,不在意的笑,手腕搭着桌,袖口微卷,露出半截染着红痕的腕。 南妍眸光一暗,不死心的问,“今晚拍卖会,我可以当您女伴吗?” “我喜欢压轴的那颗蓝海钻。” 扫过不远处品咖啡的小女人,傅忱舟指尖意味不清摩擦杯壁,答应她,“拍给你。” 江城的夜,霓虹闪烁。 拿着颜欢给的邀请函,在工作人员指引下,沈含惜穿过长廊,一路来到会场中心。 “惜惜!这边!”颜欢朝她招手。 待沈含惜坐下,颜欢迫不及待将拍卖手册拿给她看,“我刚看了一下,今晚的藏品都挺不错。” 沈含惜好笑的睨了她一眼,“有喜欢的?” 颜欢眼睛泛光,“还是宝贝你懂我。” 将手册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一颗蓝色海洋钻戒,“我妈不是要过生日了嘛,我想给她拍个做生日礼物。” 沈含惜点点头,一口答应,“我帮你拍。” “啊啊啊啊,惜惜我真的太爱你啦!” 颜欢最近跟他老爸吵架,气的颜叔叔直接停了她信用卡,大小姐被迫过上了一段贫苦日子。 离拍卖会开场还有一会,两个女人抵着脑袋,边说边笑。 陆焕一来就看着这样的场景,“聊什么呢?” 同时抬头,颜欢扫了眼陆焕跟贺煊林,“怎么就你们俩,傅大少爷呢?” 陆焕手插西装裤兜,抬抬下颌,“那呢。” 第十二章 小猫怕生 顺着他视线看去,男人身穿得体西装,衬衫领扣一丝不苟系到最上边,而他身侧,一席浅蓝色鱼尾晚礼服的女人正挽着他臂弯。 不得不说,男人到哪都是全场焦点,举手投足间是难以忽视的气场。 颜欢注意到沈含惜闪烁的眸,不动声色的问,“那谁啊?怎么没见过?” “兴盛老总的千金,为了我们傅大少爷,特地从国外追来的江城。”陆焕解释。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这边,敏锐察觉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撞上沈含惜杏眸,南妍仰起红唇,“沈小姐。” 这声招呼勾起傅忱舟兴趣,“认识?” 他看似在问南妍,实际眸子饶有兴致盯向沈含惜。 另只手环上男人胳膊,南妍当着沈含惜的面贴着他撒娇,“高中同学~” 傅忱舟挑眉,如果没记错,南妍上的江城贵族学院。 自男人出现,沈含惜便心不在焉,侧头看向离她三个座位远的男人,南妍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邪笑。 蓦然撞上南妍挑衅的眸,沈含惜淡淡收回目光。 上半场没有沈含惜看中的东西,直至拍卖师掀开黑布,那粉红珐琅彩花盆引入眼底。 颜欢见她来了兴趣,挑眉问:“喜欢?”沈含惜向来对珠宝兴趣不大,就爱收集这些形形色色的古董。 “下一件拍品,清朝康熙年间粉红珐琅彩花盆,起拍价2000万。” 拍卖员话音刚落,便有人加价,“两千一百万。” “两千二百万。” 沈含惜缱绻棉软的嗓音响起,“五千万。” 这一叫价,深深引起了在场众人目光,就连傅忱舟都向她投去了眼神,陆焕饶有兴致凑向颜欢,“这沈小姐什么来头。” 如果他没看错,沈含惜手中的邀请函是颜欢给的,连邀请函都没有的人,哪来这么多钱拍一个珐琅彩盆。 听出他语意里的看不起,颜欢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陆大少爷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查。” 一个珐琅五千万,在场没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纷纷停止叫价。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万三。” “五千一百万!”全场顿时响起哗然。 沈含惜淡然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对上南妍充满敌意的眸。 缓缓举起竞价号牌,沈含惜唇轻启,“六千万。” “六千一百万。” “靠!一百万一百万的加,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颜欢气的直冒脏话。 沈含惜浑然不在意,淡淡举牌,“七千万。” 这回连陆焕都坐不住了,侧耳同颜欢道:“你要不叫沈小姐别叫了,七千万买个盆不值得,我那有上好的珐琅,她要是喜欢,我改明叫人送她一个。” 换来的却是颜欢一声咒骂,“你懂个屁。”这姓南的明摆着在为难人,这个时候退出,不是打惜惜脸吗! 南妍双手攀上傅忱舟的胳膊,委屈的唤他,“傅老板~” 不多时,一道清冷入泉般的嗓音响彻全场“一亿。” 沈含惜攥着号牌的手骤然一紧,颜欢贺煊林一时间看向垂眸的沈含惜。 陆焕瞪大了双眼,“疯了,都疯了今晚。” 拍卖会结束,颜欢已经是火冒三丈,“这傅大少爷什么意思,故意的吧!”他们拍什么抢什么,整场下来她们一件都没拍到! 沈含惜安慰她,“上次阿逸从法国给我带了只祖母绿,成色比那只蓝海钻要好,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颜欢一把搂住沈含惜,艳丽红唇在她侧脸落上一吻,“我真的爱死你了宝贝。” 对她这种行为沈含惜见怪不怪,倒是陆焕目瞪口呆。 贺煊林上前一步,“去吃饭吗?忱舟请客。” “吃!”傅大少爷请客,不吃白不吃,再说了颜欢正好一肚子气,她要化悲愤为玉食。 拉着沈含惜上陆焕的车,不知是不是沈含惜的错觉,路过傅忱舟时,男人眸光意味不明划过她半侧脸颊…… 到了餐厅,沈含惜先去了趟洗手间,等回来时,只剩傅忱舟右手边一个空位,颜欢意味深长地朝她眨眼。 刚坐下,男人身上独有的松木气息涌入鼻尖,她不动声色捏紧衣角。 南妍敬傅忱舟,“今晚的拍品我很喜欢,多谢傅老板~” 懒懒接过女人递来的酒,没喝,袖口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那抹显眼红痕,南妍指尖轻触,“您这怎么伤着了?” 沈含惜视线顺势落在男人裸露在外的腕骨,是她昨晚抑制不住留下的,眼眸上移,男人唇角勾起的笑映入眼底。 不动声色避开女人的手,傅忱舟说的漫不经心,“被猫挠的。” 余光掠过身侧女人僵硬的身姿,心里不禁嗤笑,有胆做,没胆认。 陆焕疑惑,“傅哥你什么时候养猫了?”据他所知,傅忱舟可不是什么有耐心养动物的人。 从口袋摸出烟盒,嘴里衔住烟,他含糊不清道:“刚养。” 南妍主动接过火机,为他点烟,“我能去看看它吗?” 烟雾弥漫,傅忱舟眸光微暗,“不行,她怕生,”似是宠极了小猫。 冷不丁被呛到,沈含惜连忙捂唇咳嗽,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没事吧惜惜!”颜欢忙给她递水。 男人的气息太过浓郁,一顿饭沈含惜吃的心不在焉。 吃完饭南妍想坐傅忱舟的车回去,被男人以喝过酒拒绝。 收到傅忱舟递来的眼神,贺煊林开口道:“南小姐,我送你。” 南妍不死心想再说些什么,触即傅忱舟那双微沉的眸,她明白这男人的耐心已经达到巅峰。 颜欢没叫司机,而是搭了陆焕车离开,一时间餐厅门口只剩沈含惜和傅忱舟两人。 睨向她,傅忱舟问:“跟我走?” 说是跟他走,实际是沈含惜开的车,因为傅大少爷喝酒了。 自上了车,男人便慵懒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平稳的呼吸在静谧空间格外明显,沈含惜有一瞬的分神。 车身颠簸,狭长的眸缓缓睁开。 察觉男人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沈含惜耳尖微红,捏紧方向盘假装淡定。 “看什么看!” 傅忱舟挑眉,得,还挺凶。 他薄唇微勾,这还是沈含惜第一次见男人笑达眼底,平日里他勾着的唇总透着凉意。 后半程的路开的还算稳当,将车停在万锦,沈含惜松了口气,副驾的男人眉眼紧闭,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眉心微簇,让人想将其抹平。 手被人一把扣住,傅忱舟缓缓掀眸,看向沈含惜的眸深邃幽暗,“做什么?” 第十三章 傅忱舟,我疼…… 沈含惜这才惊觉自己随着心中所想伸出了手。 狭小的空间里,二人贴的很近,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暧昧不清。 瞳孔微颤,沈含惜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到万锦了,你。” “啊!” 猝不及防被男人拉进怀里,沈含惜惊呼,双手慌忙抵住他的胸膛。 男人指尖暧昧摩擦她细软的腰肢,“去年拍了件百鸟朝凤彩雕瓷,回头叫陈繁给你送去。” 沈含惜眸光一暗,“可我就喜欢拍卖会上那件。” 傅忱舟不在意的开口,“嗯,那件不行。” 又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沈含惜心底泛起层层酸涩,她推开男人的掌,坐回主驾,“那我不要。” 不清不楚要他东西做什么。 傅忱舟眸色有些凉,毫不留恋推门下车,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 — 翌日接到乐年奶奶的电话,拜托她接一下乐年放学,心不在焉站在校门口,沈含惜连被人撞了都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连连道歉,触即她面庞时一顿,“你是,沈含惜?” 沈含惜回过神看向说话的男人,有些茫然。 “你不认识我了?我于绍啊!高中班里那个,我那时还追过你呢!”说着,他伸手比划。 有点印象,沈含惜礼貌点头,“接孩子?” 于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对,接我儿子。”说完他看了眼学校,又看了看沈含惜,“你这是……” “也接孩子?” 沈含惜嗯了声,毕竟不熟,也没多做解释,“都不知道你结婚了,恭喜。” 于绍笑着道谢。 “哎!我儿子出来了,不说了回见。”也不等沈含惜回应,他就急不可耐跑过去将儿子一把举过头顶,父子俩高高兴兴乘车离开。 放学的孩子皆迫不及待投入家长怀抱,大门外渐渐只剩沈含惜一人,她意识到不对,找到乐年的班主任。 “乐年?” “他早就走了啊。” 沈含惜连忙问:“什么时候走的?” “就下午第三节课,有个自称是孩子父亲的人将他带走了。” 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是乐年奶奶,沈含惜心底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含惜不好了,乐年被他爸爸带走了!” 沈含惜匆匆转身,赶去出租屋的路上,给傅忱舟拨了个电话,过了许久对面悠悠接起。 来不及多做解释,她开门见山道:“傅忱舟,乐年被他爸带走了,他父亲有前科,你能不能帮帮我!”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男人不紧不慢开口。 “沈小姐。” “我在你眼里是个滥好人?” 管她不够还要管她邻居?他很闲吗? 挂了电话,女人的短信跟着进来,是一串地址,傅忱舟只扫了眼,手机被他随意丢到一边。 江城某偏僻小屋,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烂的气息,此时一把刀正不偏不倚抵在乐年脖颈处,刀身泛着银光。 “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男人一手掐住乐年脖子,锋利的刀尖指向沈含惜,“少他妈跟老子废话!” “老子要的钱呢!” 沈含惜举起双手,示意他冷静,“钱我已经让人去取,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你先把孩子放了,我们不走,就在这等钱送过来。”说着试探性向前走了两步。 乐斌顿时站起身,带着乐年节节后退,“我警告你别过来!” 毕竟是个孩子,乐年被吓到哭出了声,“含惜姐姐……” 沈含惜连忙安慰他,“别怕乐乐,会没事的。” “切记不要激动,相信含惜姐姐,乖。” “乐斌你个畜牲,乐年是你的亲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乐年奶奶哭的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场面一片混乱,沈含惜攥紧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将孩子放了。” 此话一出乐斌嘴角缓缓咧开笑,目光贪婪扫视沈含惜,沈含惜不禁毛骨悚然。 “想让我放了他也可以,你,过来陪我睡一觉。” 乐年奶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崩溃大哭,“畜牲!畜牲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牲东西!” “给老子闭嘴。”乐斌打断她,眼睛紧紧粘在沈含惜身上,“如何?” 乐年哭的撕心裂肺,不停的摇头,“不要!含惜姐姐不要!” 沈含惜视线扫过乐年脖颈紧贴的刀锋,她强忍着恶心,冷静同他交易,“可以。” “我过去,你将孩子放了。” 沈含惜一步步向他挪去,眼神示意他放人,在她即将接近他时,乐斌总算松了掐着乐年的手,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乐斌意识不对再想抓乐年已经来不及。 与此同时,沈含惜冲过去紧紧控制住他持刀的手,挣扎间,锋利的刀尖划过手臂,鲜血顿时侵染衣物。 下一秒乐斌被来人踹出几米开外,结实的臂膀牢牢扶稳女人向后倒去的身体。 触即傅忱舟阴暗的眸,沈含惜顿时红了眼眶。 乐斌逃脱无果,被赶来的警察控制在地,乐年奶奶紧紧搂着乐年,祖孙两失声痛哭。 — 医院,护士正在给沈含惜处理伤口,她疼的直冒冷汗,强忍着泪水错开目光。 “好了,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饮食方面也要多加注意。” 待护士离开病房,沈含惜这才看向一旁始终一言未发的男人。 “乐年怎么样了?”担心乐年的病,便一同将孩子带来了医院,让贺煊林为他做检查。 傅忱舟凉凉的笑,眸光很冷,“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别人。” 沈含惜顿住,低低垂眸,知道他在说自己逞强的事,可当时的场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察觉女人顷刻间失落的情绪,傅忱舟心底不禁嗤笑,沈含惜冲上去的那一刻,他心底闪过一丝慌张,不过这异样的情绪被他自动忽略了罢了。 “傅忱舟,我疼——” 沈含惜带着哭腔委屈巴巴,一双杏眸红的跟兔子眼睛似得望向自己,眼泪啪嗒嗒的流。 傅忱舟扯唇走近,女人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他工艺昂贵的黑色皮鞋,视线重新落在她胳膊上的伤口。 不得不说,这道刀痕十分碍眼,盯着女人伤口的眸阴沉沉,再抬头,他眼中没什么温度,脸上布满阴霾。 第十四章 欲擒故纵要有个度,过了就没意思了 叩叩叩! “傅总,警察来了,找沈小姐做笔录。” 话音刚落,垂在身侧的指尖被人拉住,对上女人的眸,他声音冷淡,“又做什么?” 沈含惜小心翼翼攥紧他的小指,声音有些抖,“你,你能不能陪我,我害怕……”后知后觉的恐惧涌上心头,沈含惜下意识依赖傅忱舟。 病房内,沈含惜正在向警察描述经过,陈繁站在自家老板身后,光是听她口述就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由对沈含惜产生敬佩之意。 直至一切结束,警察向他们点点头,“那沈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接收到老板的眼神,陈繁退出病房,“二位警官请留步。” 王杰等人停下脚步看向陈繁,陈繁开口道:“我们傅总的意思是,乐斌不必再出来了。” 二人对视,有些为难,“这……” “王警官放心,证据稍后整理好,自会有人亲自送到王警官手中。” “那便多谢傅总支持我们工作了。” 出了医院大楼,王杰身后的小警察这才问道:“师傅,刚刚那人谁啊?” 王杰将资料放在车座椅上,点了火,不紧不慢的开口,“京城傅家傅忱舟,傅老爷子唯一钦点的继承人。” “你啊,以后看见他能避则避,他可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做完检查的乐年急匆匆跑去沈含惜所在病房,进来便冲入沈含惜怀里,恐惧未消散,“惜姐姐!” 沈含惜揉揉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慰,“乐乐乖啊,别怕,我们已经安全了。” 温柔的要命,傅忱舟从未见过,他舌尖舔舐上牙,眸光渐暗。 余光一道身影朝他扑过来,傅忱舟避无可避,被乐年紧紧抱住大腿。 屋内众人皆愣了片刻,贺煊林是看戏,沈含惜是惊讶,乐年奶奶虽不知道他是谁,但看这气势也知绝非简单人,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孙子惹怒了人家。 “乐乐,来惜姐姐这。” 乐年难得没听沈含惜的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和傅忱舟对视。 傅忱舟脸一黑,“撒手。” 乐年摇摇头,糯叽叽的开口,“叔叔你救了我和惜姐姐。” “你是个好人!” “噗!”接收到傅忱舟如飞刀般眼神,贺煊林连连道歉,“sorry,一时没忍住。”话虽这么说,但他笑意不减。 直到送乐年回了家他依旧恋恋不舍,沈含惜偷偷捂唇。 扫了眼身旁面色阴郁的男人,她轻咳了下,“你不是说不管我吗?” 傅忱舟没理会,就在沈含惜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时,腰间猛然被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坐进男人怀里,脑袋上是车顶,不得已低头。 视线下滑过男人唇角,沈含惜指尖轻轻碰了下,软糯糯问,“傅忱舟,你是舍不得我吗?” 傅忱舟懒懒掀眼,是舍不得,不得不承认,看她撞上刀的那一刻,他是生气的,他将此归结为占有欲,他的人,要伤也只能他伤,别人,不行。 前排传来陈繁的声音,“傅总,到了。” 顺着车窗看去,万锦门外站着一摇曳生姿的女人,显然,傅忱也看见了。 精致的眉眼皱起,离男人远了几分,沈含惜不高兴的说,“傅总这屋子养过几个女人?” 傅忱舟挑眉,温热的唇贴近她的耳,“就你一个。” 沈含惜颤了下,悄悄攥紧他胸膛的衣物,“我不信。”人都找上门来了。 圆润的臀被男人随意拍了下,傅忱舟低声吩咐她,“下车。” “我要回蓝海湾一号。” 此话一出,刚刚的温情骤散,车内温度顷刻降至冰点,傅忱舟浑身气压低到极致,再开口时,声线如寒冰,“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过了就没劲了。” 坐回一旁,沈含惜低着脑袋不吭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冷冷扫了她一眼,对她受伤的那点心疼消散殆尽,没耐心再惯着她这些小脾气。 这就是傅大少爷,高兴的时候逗着你,宠你是他乐意,不高兴了,翻起脸来比谁都快。 左侧传来开门声,傅忱舟修长笔直的腿落地,没丢下一个字,走的毫不留恋,沈含惜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 眼睛控制不住落向傅忱舟的方向,他身前女人脸颊泛着红晕,不知在说些什么,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万锦。 沈含惜嘴角闪过一抹苦涩,眼神黯淡无光,“开车吧。” …… 傅忱舟随手将领带丢在沙发,瞥了眼门口的人,没出声。 “忱舟……”霍思嫣唤他,傅忱舟不点头,她不敢踏进屋子半步。 男人骨子里占有欲极强,傅大少爷最烦别人侵占他私人领域,这点霍思嫣十分清楚。 她解释,“我有急事在公司找不到你,才自作主张找来的……你别生气。” 说话间男人点了支烟,指间一抹猩红闪烁,缭绕烟雾衬着他虚无缥缈般,让人看不真切。 傅忱舟眸如墨,冷冷警告,“别再有下次。” — 深夜,被主人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傅忱舟从浴室出来,单手捞过手机接通,女人委屈巴巴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傅忱舟,我伤口疼……” 扫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他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声音很沉,“伤口疼找医生。” 他音刚落,沈含惜便在那头哭了起来,一抽一抽,可怜的紧。 傅忱舟刚处理完工作,如今又被她吵的头疼,吐出来的话比往日更凉,“自己想办法过来。” 半个小时后,沈含惜站在门前,红着双杏眸可怜巴巴看着他。 傅忱舟神色很淡,试问谁凌晨三点被吵的没法睡觉都高兴不起来,转身去拿医药箱,“自己进来。” 绷带一圈圈揭开,露出微微泛红的刀伤,傅忱舟扫了她一眼,“碰水了?” 沈含惜低低的嗯了声,“不小心碰上的。” 傅忱舟懒得骂她,自己身体自己不在乎,谁帮她在乎去,翻出药膏给她重新上药。 “嘶!” 药水沾上伤口一阵刺痛,沈含惜下意识缩了下,被男人冷冷扫了眼。 小姑娘上药真的很不老实,傅忱舟眉间略显不耐,禁锢住沈含惜的胳膊,警告她,“别动。” 嘴上是凶,上药的力道倒是轻了不少,重新给她裹上绷带,沈含惜眼睫沾的全是泪珠,一颤一颤随之掉落。 药膏随手丢在一边,傅忱舟撑腿起身,“行了,多大点伤,娇气。” 沈含惜委屈瞅了眼自己胳膊,小声说,“我想要蝴蝶结。” 傅忱舟面色一冷,头疼不已捏了捏眉心,大有要将她丢出去的气势。 见女人还有要哭的趋势,傅忱舟一把捏住她下巴堵了上去,屋内只剩一声声低吟。 第十五章 沈含惜是忱舟的人 乐斌这人根本禁不住查,陈繁很快就将整理好的证据递交给了警方。 开庭那日,沈含惜陪乐年奶奶去的,亲耳听见儿子被刑,老人家弯曲的脊背更加佝偻,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见沈含惜从回来起便闷闷不乐,颜欢递了杯水过去,“好啦,凡事往好处想,乐年和乐年奶奶往后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不是吗。” 沈含惜接过水杯,她现在只有一只胳膊能用,幸好伤的是左臂,不影响正常生活。 她语气颇为郁闷,“乐年挺渴望父爱的。” “奶奶终究无法代替父母……” 在家修养的这段时日,沈含惜相当无聊,傅忱舟又不知道去了哪,几日不见踪影。 这天,她决议去工作室转转,这一去可倒好,居然被她撞见有人意图拐走她的小助理! 四目相对,陆焕和沈含惜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 手握拳抵唇,陆焕假装咳了咳,问沈含惜,“那个……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含惜挑眉,“在你试图撬我墙角的时候。” 孟芙:…… 陆焕:…… 沈含惜倒不意外他两的关系,毕竟孟芙那辆玛莎拉蒂,她后来见陆焕开过。 工作室大门被推开,是送陆焕出去的孟芙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低头扣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含惜姐。” 好笑的看她,沈含惜托腮,“哎呀,老板我好伤心,贴心的小助理被别人拐跑咯~” 孟芙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答应他的。” 将人逗急了,沈含惜噗嗤一笑,孟芙这才意识到她在逗自己玩。 朝她招招手,“过来坐,别站着了。” 孟芙坐到沈含惜身边,缓缓解释道,“其实我跟陆焕早就认识的。” 大概……在她高中的时候吧,那天雨夜,她漫无目的跑出医院,医生的话犹在耳边。 “你母亲是脑癌,目前已经有扩散的趋势,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后期化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对十几岁的孟芙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她哭着冲进雨中,一时不查被车撞了,开车的正是陆焕。 他将她带回家,替她付医药费,后来的日子里陆焕常陪在她左右,直到她向他表白。 “孟芙,我只把你当妹妹。” 那是自她认识陆焕后,第一次离开他,一人孤身前往江城上大学。 却不成想上次野炊,他们再次相见,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陆焕居然说喜欢她。 孟芙笑了下,笑容苦涩,“含惜姐,暗恋很苦,可是回响很甜,我知道他家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但只要他还愿意回应我,我便是赴汤蹈火又有何惧。” 走在回家的路上,孟芙一番话在沈含惜脑中挥之不去,暗恋很苦…… “你暗恋谁?” 冷不丁一道声音出现在身后,将沈含惜吓出一身冷汗。 “沈书逸!”抬手拽住男人耳朵,沈含惜愤愤唤他。 沈书逸配合着弯腰,嘴上却连连求饶,“疼疼疼阿姐!” “轻点轻点!”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沈含惜面前活似个小孩。 沈含惜瞥了他一眼,撒了手,“说吧!你怎么在这?” 敛了笑,沈书逸幽暗的眸精准落在沈含惜左手手臂上,“疼吗?” 沈含惜揉揉自家弟弟的脑袋,安慰他,“不疼。” 傍晚,一辆辆车驶入城中主干道,车流如织,汇聚成整座城市的动脉蓝图。 陆焕嘴里哼着歌,稳稳控着方向盘,他和傅忱舟刚从海城回来,累了几天,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开party啦。 等红灯途中,他扫过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沈妹妹吗?” 副驾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掀眼,视线精准落在路边嬉戏打闹的二人。 陆焕啧了一声,“沈妹妹旁边那位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没等他细看,傅忱舟冷声提醒,“开车。” 陆焕回神,哦,绿灯了,他脚踩油门,车身从沈含惜不远处一划而过。 自路边撞见沈含惜后,陆焕明显察觉傅忱舟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贺煊林不动声色同陆焕交换目光。 贺煊林:怎么了这是? 陆焕耸肩:不到啊,突然就这样了。 “哦!来的路上看见沈妹妹跟个男的在一快,然后他就这样了。” 贺煊林意味深长的挑眉,“原来如此。” “什么?”他一句原来如此将陆焕绕的云里雾里。 贺煊林解释,“沈含惜是忱舟的人。” 他轻飘飘一句犹如丢了颗炸弹,给陆焕瞬间炸醒,他忍不住艹了声,“我就说他两有一腿!”一个个的居然都骗他,不熟?不熟个鬼! 身旁女人贴近,娇滴滴的,“陆少~谁两有一腿呢~” 陆焕摆摆手示意她远点,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莫挨他。 半夜,沈含惜收到一通未知来电,她接起。 “沈妹妹,我是陆焕。”他自报家门。 沈含惜奇怪的看了眼手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点给她打电话。 “陆少爷,有事吗?” “唔,也没什么,就是傅哥他喝醉了,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帮个忙,接他一下。” 不知是不是沈含惜的错觉,她总觉着陆焕有些奇奇怪怪,“你和贺先生呢?” 就猜到她会问这个,陆焕早有准备,“我跟我家宝贝约会呢,老贺他医院值班。”好似觉得不够,他故意道:“你要是忙就算了,就让傅哥一个人在那躺着吧,醒了他自己会回,” 话未说完,被沈含惜打断,“地址发我一下。” “得嘞。” 换掉睡衣,沈含惜悄咪咪拉开一小节门缝,四处打量没人,她这才松了口气,做贼般一步步朝门口挪,地板冷不丁被她踩出一声咯吱,吓得她绷直了身体。 半晌…… 没听见动静,她这才将后脚收回,刚要迈下一步,沈书逸幽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干嘛去。” 沈含惜猛然抬头,只见他环胸身靠扶梯,眼神玩味盯着自己鬼鬼祟祟的身影。 忙站直身体,沈含惜尴尬的笑,“哈哈哈弟弟,你这……”指指隔壁卧室,又指指楼下,“你这,不在房间啊。” 沈书逸眼角一挑,“渴了,下来喝杯水。” 沈含惜连连点头,“哦——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说罢,马不停蹄朝门口跑去。 “站住……” 第十六章 沈含惜,你怎么这么好骗? 别看沈书逸平日里跟沈含惜笑嘻嘻的,但他骨子里的东西就摆在那,真认真起来,也是不容置疑。 沈含惜暗暗皱了皱小脸,眼中闪过懊恼,她悻悻转身,低着脑袋,“弟弟~” 了解自家阿姐的性子,所以在原则方面,沈书逸从不吃她这套,“这么晚了,干嘛去?” “欢欢她喝醉了,让我去接她。” “是吗?” “这种事我去就好,阿姐你回去休息就是。” 说着他勾住一旁外套,作势要出门,沈含惜连忙阻拦他的去路,“不不不!” “那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疯狂转动,沈含惜突然想到,“你忘了你上次和欢欢吵架来着!比起阿逸你这张帅气的脸蛋,惜惜肯定更想看见姐姐我~” “再说我在江城生活这么久,对这里肯定比你熟,还是我去接她比较快。” 沈书逸哦了声,尾音上挑,沈含惜不等他拒绝,大步转身,喊到:“就这么说定了!” “你先睡,不用管我!” 打车一路直奔会所,沈含惜拿着陆焕给的地址找到了傅忱舟。 桌上是五颜六色的空酒瓶,大抵是之前玩嗨了,现场有些狼藉,唯独男人所在那片区域,整洁如新。 沈含惜放轻了脚步,刚一走近,一股浓郁酒气充斥鼻息,沈含惜小巧的鼻尖微皱,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包厢灯光全开,直挺挺打在男人半仰的面庞。 傅忱舟安安静静靠在那,呼吸浅浅,一缕碎发耷拉在额间,这还是沈含惜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睡容,睡着的男人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锋芒,一时间竟叫她看入了迷。 “看够了吗?” 沈含惜骤然回神,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浸了墨般的眸幽暗深邃,直勾勾盯向自己。 掩饰心底的悸动,沈含惜朝他走近,“还好吗?”见他面色不太好,想伸手去探他额间温度,却被男人一把扣住纤细的手腕。 松开她,傅忱舟捏了捏眉心,不知是不是一觉睡醒的缘故,他嗓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揉了下被捏疼的腕骨,沈含惜老实交代,“陆焕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 抬眼扫过那张精致的小脸,傅忱舟胸腔微震,溢出笑,罕见的痞意,“沈含惜,你怎么这么好骗?” “他说什么你都信?” 瞧着男人眸中清醒,沈含惜意识到自己被陆焕骗了,朝傅忱舟方向倾了几分,两人距离一瞬间拉近,沈含惜懊恼出声,“没办法,谁让他牵制我的理由是傅先生呢。” 四目相对,大掌猛然扣住她后脖颈,沈含惜控制不住跌进男人怀里,暴风雨般的吻落下。 傅忱舟吻的很凶,很急,唇齿间几乎是野兽般的撕咬,她双手抵在男人胸口,被迫承受这肆无忌惮的横扫。 舌尖相抵,沈含惜不小心震开了眼,猝不及防撞上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眸,她呼吸一滞,颤着眼睫,口中空气被丝丝掠夺,化为男人炙热滚烫的气息重新渡入她嘴里,沈含惜就如同溺水的人,疯狂汲取氧气。 良久,吻渐渐变得缠绵,沈含惜抑制不住抬手环上他的肩,怎料扯着刀伤,她痛苦的低吟…… 傅忱舟给她检查了胳膊,确保伤口没有因为她没轻没重的举动崩开。 女人确实娇气,不知是不是体质特殊,本该结痂的伤口依旧湿漉漉的,傅忱舟拍了拍她的腰,示意她下去。 待腿上没了重量,傅忱舟才不疾不徐起身,“走吧,送你回去。” 翌日,在沈书逸审视的目光下,沈含惜脑袋越垂越低,知道自家阿姐脸皮薄,左右没见她因为那个野男人受什么伤,沈书逸到底没说什么。 其实沈家对沈含惜的态度是一致的,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没受伤,这是他们的底线。 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沈含惜受刀伤时,沈书逸第一时间撇下京城所有工作,在江城一心一意照顾她的原因。 — 陆焕自认为昨日自己干了件大事,整个人调子翘得老高。 贺煊林嘴角抽了下,将文件丢他身上,“你抽风了?”怎么今天神经兮兮的。 陆焕一把捞过怀里的文件,翘起二郎腿,手漫不经心抖了下,“哎呀,多亏了我陆大少爷英明神武。” “傅哥~昨晚跟沈妹妹发展的如何呀~” 傅忱舟仰靠在老板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京郊车库,看上哪辆,找陈繁拿钥匙。” 陆焕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他盯上傅忱舟车库很久了,那可是随便拉一辆出来都是全球顶尖限量跑车,有钱你都买不到! 而这也恰恰说明了沈含惜在傅忱舟心中的地位,虽够不到那个位置,但从目前看,现阶段没人能越得了她,哪怕是陪了傅忱舟两年的霍思嫣。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焕眉梢微动,得,说曹操曹操到。 “呀,陆哥煊林都在呢,难怪这么热闹。”霍思嫣捏着腰走向傅忱舟,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不得不说能稳稳在傅忱舟身边两年,霍思嫣不免是有些手段的。 陆焕向后靠,递了支烟给贺煊林,“霍大明星电影拍完了?” “昨夜刚回来,这不,马不停蹄来见陆哥了不是。” 陆焕笑的很痞,“别!霍大明星可别害我。” “我可不想死于傅哥掌下。”傅忱舟的人,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染指。 “行了。”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适时打断他们对话,傅忱舟懒懒掀着眼皮,“有事?” — 在弟弟的精心照顾下,沈含惜的伤算是好的透彻,为了不留疤,沈书逸给她用的都是上好的药膏,总算是没让那白皙藕臂留下一丁点瑕疵。 临走前,沈含惜叫上颜欢,三人一同吃了顿饭。 餐厅装修高调奢靡,炫彩华丽的水晶吊灯投射出银质餐具的阴影,沈书逸正为沈含惜盛汤,颜欢偷偷将碗推了过去,“我也要。” 收到的是男人无情的拒绝,“自己盛。” 颜欢气鼓鼓,“惜惜你看他!” 沈含惜不由轻笑,这俩人从小就不对付,可要问颜欢依赖谁,首当其冲那必是沈书逸。 第十七章 和傅家小子在一起了? “好啦,我帮你盛。” 颜欢立即扬起笑,“还是惜惜最好了~” “不像某些人。” 沈书逸充耳未闻,颜欢白眼翻上天。 沈含惜无奈的摇头,尝了一小口汤,问,“公司忙吗?” “嗯,有点。”爸妈环游世界去了,直接将公司扔给他打理。 沈氏夫妇是圈里公认的模范夫妻,而沈含惜自小在充满爱意的沈家长大,可以说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因为她的身后,永远站着沈家。 但两年前为了抵抗联姻,她一人孤身前往江城,将爸爸气得不轻,两年没主动联系这个宝贝女儿。 “阿姐,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沈含惜想都没想便拒绝,沈书逸不死心,阿姐留在这边他怎么也不放心,“铭泽哥也挺想你的,阿姐你就不想回去见见他?” 说起孟铭泽,沈含惜是愧疚的,当年一声不吭她便逃来了江城,至今未给男人一个解释,她叹了口气,“你代我和他说声抱歉,是我对不住他。” 吃完饭,沈含惜和颜欢送沈书逸上了飞机,看着弟弟转身的背影,沈含惜叮嘱他,“落地给我报个平安!” “知道了阿姐!”沈书逸背对她们摆手,潇洒离开。 江城机场,devin一下飞机就看见傅忱舟身边站着的美人。 他笑着展开双臂准备拥抱傅忱舟,“哦舟,这么久不见,你身边依旧美女如云。” 被傅忱舟避开,他也不恼,转头给霍思嫣来了个贴面礼,“舟这么冷,不如跟我回法。” 霍思嫣小女人的度拿捏得体,勾住身旁男人的臂弯,她仰着笑,“得文先生,我心里可只有忱舟的。” devin露出一个伤心的表情,霍思嫣笑着引他出机场…… 这头,沈含惜、颜欢刚出车库,就遇上了追尾,撞车的那一下,颜欢眼中闪过心疼,“这可是姑奶奶我最喜欢的一辆车!” 解了安全带,沈含惜二人下车查看情况。 颜欢车倒还好,可另一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方车主一看是两个女人顿时就硬气上,“怎么开车的你们!把我车撞成这样,老子今天刚提的车,新的!” 气的颜欢当场就要跟他大吵一架,被沈含惜按住,“报警吧。” 那男的一听立刻炸了,“报警?报什么警!不许报警!” 眼见沈含惜掏出手机,他大步上前就要抢。 颜欢才不怕他,挡在沈含惜身前,“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啊!” 车流停滞,一时间车道堵的水泄不通,喇叭声响彻云霄。 “前面怎么了?” 陈繁回过身报告,“回霍小姐,前面撞车了。” “这条路走不通,换条路就是。” 掠过陈繁的欲言又止,傅忱舟蹙眉,“有话就说。” “我看着像沈小姐。” 霍思嫣面色顿时难看起来,狗皮膏药,怎么哪哪都是她! “你下去看看。”傅忱舟吩咐。 “是。” 那男的见沈含惜报了警,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大家快来看看啊,有钱人仗势欺人啦!”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比的上她们有权有势啊!” 这个世界,还是更多人站在弱势一方,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沈含惜、颜欢顷刻间成为众矢之的。 “沈小姐。” “陈繁?”沈含惜下意识抬头找傅忱舟。 陈繁朝她们点头,“傅总车就在后面,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自上车,沈含惜就察觉有一道视线黏在她身上,让人不太舒服。 看过去,是一位金发碧眼外国男人。 “哦~美丽的小姐,可以荣幸认识一下吗?” “沈含惜。” “devin。”抬起沈含惜的手,绅士落下一吻,沈含惜避之不及。 霍思嫣敏锐察觉身旁男人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捏紧衣角,心中满是不甘…… devin还想问点怎么,被打断,傅忱舟问,“去哪?” “禾丰院。” 是沈含惜外婆家的地址,怕徐女士担心,沈含惜一直瞒着她受伤的事,但……今天被发现了,勒令她今晚回家。 颜欢也是禾丰院的常客,进沈含惜外婆家简直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你这孩子!要不是乐年奶奶今早说漏了嘴,你是不是还准备瞒着我!” “还有你,你还跟她一起骗我!” 颜欢前些日子来看望徐女士,帮沈含惜扯了个慌,没成想现在全露馅了。 两人老老实实挨了徐女士一顿批斗,看着徐女士的背影,颜欢生无可恋,“太吓人了,刚那一瞬,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 “徐教授宝刀未老啊!” 沈含惜笑的不行,徐青霞幽幽的声线从厨房传出,“你两孩子又偷偷说我什么坏话呢!” “外婆,欢欢夸你呢~说您岁月不败美人~” “我待会啊给欢欢多做点爱吃的!” 颜欢两眼放光,兴奋的大喊:“谢谢外婆!” 夜色沉醉,禾丰院一侧小屋亮起鹅黄小灯,徐青霞摸出老花镜,缓步朝门外走去。 沈含惜刚洗完澡出来,见她还没睡,小声问,“怎么了?” 走向沙发,徐青霞朝外孙女招招手,“过来,外婆看看你伤。” 沈含惜乖巧的坐到她身边,露出白皙无痕的胳膊,“没骗您吧。” 将外孙女卷起的衣袖放下,她问,“听说乐年奶奶说是个有钱男人救的你们。” “是不是傅家小子?” 知道瞒不过,沈含惜老实交代,“是他。” “在一起了?”就傅家小子那私生活,徐青霞真怕自家外孙女被他迷的团团转,失了理智。 沈含惜只能点头,不敢告诉她真相,要是被徐女士知道她和傅忱舟这上不得台面的关系,只怕会被气的倒地不起。 “既如此,改天把人带回来吃顿饭。” “啊?” “啊什么啊,你该不会是觉得老婆子我年纪大了,骗我呢吧。” 沈含惜连忙靠上徐女士肩,撒娇打滑,“带!我指定带,等哪天他有时间了,我就带着他来看您。” 得到孙女的保证,徐青霞这才满意,“哼,这还差不多。” 深夜接到孟芙的电话,沈含惜和徐女士打了声招呼,说不用给自己留门。 赶到king,沈含惜在一个角落找着了她。 第十八章 现在喜欢 孟芙想都没想便冲进她怀里,女孩哭的直抽气,抚摸她的背脊,沈含惜帮她理顺呼吸。 “呜呜呜呜……为什么!他答应我不去相亲的!他明明答应了的,他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不是我今日撞见,他是不是准备一直……一直瞒着我呜呜呜……” 将人带回来蓝海湾一号,才安顿好,傅忱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哪?”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儿,睡着了眼眶依旧湿润,沈含惜悄悄出了房间,“陆焕让你来问的?” 想起在king找到孟芙时她的模样,沈含惜对着电话就是一通脾气,“他怎么回事?当初是他自己说喜欢孟芙,既然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去相亲?”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说一套做一套,根本没有心!” 发作完,沈含惜后知后觉电话那端没了声音,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和傅忱舟道歉时,男人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火发完了吗?” “发完了就开门。” 与此同时,门铃声在屋内响起。 沈含惜脸色不太好的拉开门,眼神冷如冰,连带着傅忱舟都无辜承受怒火。 “沈妹妹,孟芙她还好吗?”陆焕开门见山。 沈含惜没答,而是上前一步阻隔他不停投向身后的视线,“陆少爷找芙芙有事?” 怎料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傅忱舟突然伸手将她勾进怀里,陆焕乘机冲了进去。 沈含惜眉头一敛,声音冷冷,“傅忱舟,放手!” 可男人不仅没放,反而又收紧了几分将人往上一带,紧紧相贴,“别瞎参合。” 沈含惜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所以你也觉得脚踏几只船是对的吗?” 吐出去的话覆水难收,男人面色肉眼可见阴沉下去,沈含惜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将傅忱舟也骂了进去。 傅忱舟薄唇微抿,眼神里酝踉着一场风暴…… 争执不下之际,陆焕抱着熟睡的孟芙出来,沈含惜叫住他,扫了眼孟芙脸颊上的泪痕,她声音很淡,“陆少爷,若娶不了她,就别给她希望。” 傅忱舟眯眸,因着女人的话,漆黑如墨般瞳孔迅速凝结冰霜。 “多谢沈小姐。”这声谢陆焕是真心的。 待门口只剩他们二人,沈含惜拍了拍男人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可以放开了吗?傅先生。” 转身进屋,沈含惜也不管身后男人如何。 门被关上,发出一阵声响,她强忍内心的酸涩,给自己倒了杯水,将失望和悲伤强行咽下,她是不是就不该奢望和男人一心一意一人,至少现在不应该。 “哭什么?” 沈含惜猛的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回眸看向站在玄关处的男人,他没走? 傅忱舟面色依旧阴沉如寒冰,却是敛去几分气场,没了刚刚那骇人模样。 沈含惜攥紧水杯,小声带着不自信,“傅忱舟。” “你喜欢我吗?” 很轻,有些颤,但傅忱舟还是听见了,他声线寡淡,“现在喜欢。” 现在喜欢,那以后呢……沈含惜嘴上是苦笑,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小女人的神情一丝不落被傅忱舟收入眼底,他清楚自己的喜新厌旧,他现在是对沈含惜兴趣正盛,但这个兴趣能持续到哪天,他不能保证,也许一年两年,可能一天两天。 侧身而过,傅忱舟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臂弯,“去哪?” 沈含惜垂眸,声音轻颤,“不用你管。” 傅忱舟眉骨狠狠一皱,带着警告,“沈含惜,你在跟我闹脾气?” 沈含惜挣脱男人的禁锢,没应他,抬步离开…… 刚回屋,外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傅忱舟走了……沈含惜环抱双膝,将下巴搁上膝盖,眼泪一颗一颗砸落地板。 这几日傅忱舟身边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换,就是没再见过沈含惜的身影,陆焕撇了一旁举止亲密的二人。 “傅哥,怎么不见沈妹妹。” 吞下女人递送至唇边的提子,傅忱舟眼神淡漠,“我非她不可?” 陆焕顿了下,犹豫的问,“你俩掰了?”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你很闲?” 得,看来是真掰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掰了呢…… 陆焕甚是可惜,还以为沈妹妹对傅忱舟来说不一样呢,看来同那些个莺莺燕燕依旧是没差。 夜里回了万锦,瞥过洗手台上女人留下的护肤品,傅忱舟眸光微凉。 沈含惜娇气的很,住着不过两日,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搬进来,不给就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让人拒绝不得。 良久,傅忱舟低低吐了声,“艹。” — 沈含惜最近不在江城,她受邀前往京城参加24年秋冬礼服系列时装秀。 做为特邀嘉宾,她的座位,可以轻松观看整个t台的全景,模特身穿不同秋冬高定出场,将每一件礼服理念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本场秀最神秘的,莫过于压轴模特,官方并未公开,只给出了属于她的代名词。 霍思嫣踩着细高跟出场的那一刻,全场为之欢呼,不得不说,两年的时间让她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 视线相撞,霍思嫣高傲的撇开目光。 “思嫣请留步。”主持人叫住了她,对霍思嫣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思嫣在影视圈有着很高的荣誉啊,前段时间还斩获最佳女主角奖。” “那么是什么让你想到答应参加这场秀,做为压轴嘉宾出场呢?” 霍思嫣勾唇,“我想将我最美的样子,展现给他。” 全场顿时一片欢呼,沈含惜面容一僵,傅忱舟也在吗…… 自那日不欢而散,他们已经一周未见,就好似从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跟着好友一同出了会场,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不远处一把黑色雨伞下,霍思嫣亲昵挽着男人的胳膊,二人并肩而行。 即将上车的那一刻,傅忱舟没什么情绪向沈含惜方向扫了眼,而后淡漠收回。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沈含惜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掌揪住,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第十九章 傅忱舟,你不要我了吗 沈含惜没想道的是,他们居然是同一班飞机回江城,偌大的商务座只有他们三人,一时间,霍思嫣与男人的一颦一笑尽数落入沈含惜眼底。 中途霍思嫣离开了一会儿,傅忱舟静静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沈含惜悄悄侧眸,视线落在男人直挺的鼻梁,往上是那双无情的眼,她轻轻唤他,“傅忱舟……” 男人轻阖的双眸未动,没有一丝反应,但沈含惜知道他听见了。 她声音带着委屈,“你不要我了吗。” 半晌,傅忱舟懒懒掀开眼皮,声线冷冽,“沈小姐,这样的把戏一次两次是情趣,多了就让人厌烦。” 说不要他管的人是沈含惜,到头来成了他不要她,傅忱舟不禁嗤笑,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 还想再说什么,霍思嫣扭着腰肢回了座位,沈含惜失落垂眸。 刚回蓝海湾一号不久,门铃响起,陈繁站在门外,一板一眼,“沈小姐,傅总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都是些她故意落在男人住处的小物件,这是要和她彻底撇清关系的意思,沈含惜强忍内心酸涩,声音淡淡,“都扔了吧。” 傅忱舟都不要,她还留着做什么…… 陈繁将东西重新交给傅忱舟时,男人眼底沉的可怕。 这天半夜,沈含惜迷迷糊糊接到一通电话, “沈妹妹,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芙芙出事了。” 沈含惜顿时清醒,翻身下床,陆焕还在那头道,“我让人去接你,麻烦了。” 直到上了车,沈含惜才发现接她的人居然是傅忱舟,男人眸光淡然扫向僵在车旁的女人,“上车。” 狭小的空间里,二人相对无言,男人独有的松木香滑过鼻息,沈含惜悄悄攥紧指尖。 匆匆赶到陆焕家,只见他踩着双拖鞋站在门口,说不出的狼狈。 “你们可算来了,快帮我劝劝芙芙,她把自己锁在里面不出来了。” 沈含惜问他出什么事了,陆焕解释。 今晚他和孟芙照常回家,谁知他母亲突然到访,二人一见面就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着谁,陆焕夹杂在两个女人之间一个头两个大,一时激动,吼了孟芙,孟芙见他站在他母亲那边,当场就和他提分手。 为了先稳住他母亲,孟芙离开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等再次找到她时,这女人居然在外边随便找了个男人要和他在一起。 气的陆焕当场就和那男人打了一架,被陆焕抓回家的孟芙自然也逃不过这顿怒火,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沈含惜给孟芙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起,“芙芙,我在公寓门口。” 通话被掐断,不一会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内拉开,孟芙露出半张憔悴的小脸。 陆焕想跟着进去,被女人一记眼刀定在了原地。 跟着孟芙进屋,沈含惜眉心不由狠狠一簇,“陆焕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打你?” 孟芙情绪低落,“这不是他打的。”是挣扎间不小心撞上的。 但也不怪沈含惜误会陆焕,孟芙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肤,红紫斑驳十分刺眼,脸上还有明显的痕迹。 孟芙还是个刚满二十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一想到陆焕不顾自己意愿强行和她发生关系,孟芙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顶着个红肿脸颊,声音颤抖,“含惜姐,我想离开这,呜呜呜呜……” 沈含惜连忙将人揽进怀里,小姑娘放声大哭。 车内,陆焕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整个人说不出的颓废。 斜掠了眼,傅忱舟声音冷冽,“再抽滚下去。” 傅大少爷现在心情很不好,能在这等着已经耗尽他所有耐心,旁边还有个疯子恨不得抽烟抽死自己,他气压更低。 陆焕灭了烟,眼里是散不去的阴霾,“我爱她,她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 “为了她,我就差和家里闹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傅忱舟眸中染上冰霜,陆焕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适时扯开话题。 “傅哥,若是她回来了,和沈妹妹,你要谁?” 虽说傅忱舟和沈含惜如今分了手,但陆焕觉得,沈妹妹在傅哥心中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不重要。 不然现在他也不会坐着这辆车里。 眼中闪过沈含惜的身影,傅忱舟冷冷的笑,“别问这种白痴问题。” 沈含惜于他是男女间的男欢女爱,而她,是他年少欢喜,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良久,大门终于传来动静,沈含惜搀扶着孟芙出来,陆焕匆匆下车,堵在她们面前。 “芙芙。” 孟芙未给他一分视线,冷眉冷眼,“我不想看见他。” 瞧她们绕道,陆焕脸色霎时间骇然,声音都冷了几分,“你们要去哪?” “我带芙芙回去。” 陆焕想都没想拒绝,傅忱舟懒得管这些破事,坐车上闭目养神。 两个女人哪有抵得过陆大少爷,最终,沈含惜还是将孟芙扶回了公寓。 重新回到车里,一旁男人始终未发一言,沈含惜心中沉闷。 没问她去哪,傅忱舟直接将车拐了个弯,开进一胡同。 跟着男人七绕八绕,到了一家藏在巷子里的面馆,老板是一对老夫妻。 一见他们立马皱起笑,“忱舟呐,好久没来了。” 沈含惜心中暗暗猜测他们的关系,毕竟这称呼,怕是江城没几个敢叫。 “还是老样子?” “嗯,加一份小笼包。” “得嘞,你先带姑娘坐。” 早饭上的很快,香喷喷扑鼻而来,傅忱舟一看就是这家常客。 沈含惜吃饭很慢,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吃的好吃的还要细细品尝一番,俨然是世家养出来的模样。 待她吃完,傅忱舟早就没了踪影。 “找忱舟呢吧。”老板娘笑眯眯的,很是慈祥,“他刚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沈含惜咬咬唇,问:“他经常来吗?” 给沈含惜倒了杯水,女生乖乖接过道谢,老板娘这才道:“从前常来,现在少了,想来是做生意忙。” “忱舟是个有心的,这么些年我们这小店能开下去,多亏了他暗中帮忙。” “姑娘你跟他是?” 沈含惜垂眸,声音很轻,“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第二十章 傅忱舟,在一起吗? 老板娘顿了片刻,轻笑了下,“喜欢他?” 沈含惜没吭声。 察觉她眼中的失落,老板娘说,“这还是忱舟第一次带女孩来我这呢。” “忱舟这孩子不爱说,但他本性不坏,姑娘你若是喜欢他,大胆追便是,老板娘支持你。” 秋天的太阳升的晚,曙光照耀大地,金灿灿的,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胡同,宛如一副色彩明艳的油画。 坐上车,傅忱舟问,“去哪?” 昨夜没睡好,沈含惜让傅忱舟送自己回蓝海湾一号,回去休息会儿,下午她约了人。 车停在蓝海湾一号,沈含惜没急着动,而是静静坐在车里,不知在想什么。 傅忱舟没催她,没什么表情勾过中控台上的烟盒,点了支烟,车窗缓缓降落,一只夹烟的手搭上车窗。 不知过去多久,沈含惜轻声,“傅忱舟,在一起吗?” “以男女朋友的名义。” 傅忱舟没急着应,漫不经心弹了弹烟灰,语气是淡凉,“非要谈恋爱?” 沈含惜垂眸,瞥了眼身侧女人,傅忱舟混混的一声,“成。” 不过一个名由,想要给她就是,没什么差别,若她不介意顶着个他女朋友的名义看着他跟别的女人暧昧的话,束缚住傅大少爷的从来不是关系。 沈含惜听懂了,再也受不了心中的酸痛,一把解开安全带,倾身吻上男人那薄情的唇。 指尖烟蒂掉落,傅忱舟收回手狠狠掐住沈含惜的腰,将人带腿上,唇齿间是撕咬,二人皆在发泄心中情绪。 车门被打开,一双坚实的胳膊稳稳托住沈含惜腿弯,就着这个姿势,二人跌跌撞撞摔进柔软的大床。 一次比一次的凶狠,沈含惜弓着背肌,尽力配合着男人的速度,不论如何冲撞,都无法消散她内心的酸涩。 耳边传来男人性感的闷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楚楚动人。 昨夜几乎没睡,早上回来又是一通厮混,这一觉二人睡的很沉。 直至晌午,沈含惜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骤然震动,一声一声扰人清梦。 “嗯……” 抬手将被子拉过脑袋,沈含惜没什么力气的捏男人坚实裸露的臂膀,“傅忱舟,手机……” 突然,头顶一凉,被子被人无情掀开,冷空气肆窜,沈含惜下意识寻找热源。 傅忱舟低眸撇了眼恨不得粘自己身上的女人,捏捏眉心,“定闹铃做什么。” 沈含惜重新扯过被子,声音困倦,“要出门……” 傅忱舟背靠床头,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睡下不到三个小时就给吵醒,这会儿正起床气呢。 没什么心情的扫了眼弯腰穿衣的小女人,他哑着声问,“去哪?” “约了高中同学,”说着沈含惜将大衣披上,“你睡吧,不用管我,走的时候将门带好就行。” 傅忱舟起身下床,沉沉开口,“送你。” …… 等沈含惜到时,姜玥已经在那坐着了。 见她来一把将人拥在怀里,两人感情向来是好的。 撤身,余光不介意触及沈含惜肩颈的痕迹,姜玥倒吸一口气,“含惜,你谈恋爱了?”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捂住脖子,应该是刚刚衣服摩擦不小心漏出的。 她没细解释,虽然傅忱舟答应了她,但是在男人心中,不过是个名头,他该玩还是玩。 姜玥是沈含惜高中同学,两人同桌三年,感情十分深厚,哪怕后来因为工作分隔两地,依旧不影响在彼此心中的重要性。 给她递了块她最爱的蛋糕,沈含惜问,“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姜玥尝了一小口,心情美美的,“不走了。” 沈含惜嗯了声音,是疑惑,“辞了?” “对啊,那鬼工作谁爱干谁干吧。” “我已经向天娱递了简历,就等明天面试了。” 姜玥选择天娱也不奇怪,她大学学的编导,而天娱又是全江城最大的传媒公司,自然在合适不过。 刚回江城,生活用品还欠缺些,沈含惜陪着姜玥去了商场。 往篮子里丢了个洗面奶,姜玥问,“过两天同学聚会,你去吗。” “应该吧。” 他们高中那帮人隔两年就要聚一聚,前些年沈含惜在京城,姜玥也不在江城,这次难得凑在一起。 挑着洗发水,沈含惜肩膀蓦地被人一撞。 “哟,我说谁这么不长眼,原来是沈小姐。” 不想跟她起争执,沈含惜拉着姜玥要离开,却被南妍挡住了去路。 她眼神毒辣,缓缓贴向沈含惜侧耳,艳红的唇张了张,“我警告你,离傅忱舟远一点。” 收回落向南妍离去背影的视线,姜玥咒骂了一声,“她有病吧。” “南妍跟你说什么了?” 沈含惜摇摇头,只道没什么。 回去的路上,姜玥越想越气,“她也太小心眼了。” “就因为班长当年追你,她记恨到现在。” “自己没本事追不到人,将气都撒你身上,她南大小姐脑子是不是有泡啊!” “好啦别生气了。”沈含惜向来不在意这个,只不过兜兜转转,她们又因为一个男人起了争执。 晚上傅忱舟来了蓝海湾一号,靠在男人怀里,沈含惜抬眸问,“你和南妍很熟吗?” 有些意外沈含惜问到她,傅忱舟一目十行翻着文件,“一般。” “那你上次给她拍拍品。”还跟自己抢珐琅。 眉骨微动,傅忱舟放下手中的工作打量她一番,“吃醋?” 沈含惜应他,“吃。” “很醋。” 指尖抚过她长发,他漫不经心吐出两个字,“活该。” 当初给她彩雕瓷她不要,现在跟他说吃醋,晚了。 沈含惜揪着他衬衣撒娇,“怎么样才能给我嘛~” 宽大掌心顺着下移,沿她腰际摩挲,傅忱舟眼底闪过欲念,“简单。” 勾勾指,示意她靠近些,男人炙热的呼吸倾洒后颈肌肤,“今晚,你在上。” 轰的一下,顷刻沈含惜面色通红…… — 夜幕降临,长街霓虹灯闪烁汇成一条银河,八点的江城依旧人声鼎沸。 踩着点走进包厢,里面皆是熟悉的面孔。 “沈大美女都到了,班长还未来,待会得罚他~” “就是,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躲过去。” 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道声音,“抱歉,来晚了。” “班长,你这可得喝酒哦。”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 邢知衍十分爽快,包厢内一阵哄闹声,这场聚会才算真正拉开帷幕。 “好久不见,含惜。” 第二十一章 未婚生子? 沈含惜正和姜玥聊天,听见他和自己打招呼,她以示回礼。 “听说班长前些日子刚赢了场官司,恭喜。”邢知衍是名律师,也算事业有成。 邢知衍不好意思的笑,有一搭没一搭和她叙旧。 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姜玥环臂背靠洗手池,“你是没看见,刚刚你和班长说话时,南妍那样。” “不过是点小事,况且你又没答应邢知衍,她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嘴角底妆不知何时花了,沈含惜掏出粉饼补妆,“她未必真喜欢班长。”不过是大小姐威严不容侵犯罢了。 将粉饼递向姜玥,“你要吗?” 姜玥摆摆手,二人重回包厢,踏进去的那一刻,沈含惜明显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变了,有些奇怪。 刚坐下,一旁女生就凑过来问,“含惜,你结婚了?” 被问的一愣,沈含惜摇头,刹那间包间内传出好几声凉气。 那女生追问,“那你是……未婚生子?” “哪来的子?”姜玥扫过每个人的表情,嘴角是讥笑,这群人真有意思。 沈含惜举目望向于绍,他心虚的垂眸,心中顿时一片了然,懒得多做解释,他们未必会信。 离开时被邢知衍叫住,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含惜,能加你微信吗?” “当然可以了。”二人互通微信,一旁传来一阵惊呼。 “那是天娱傅总的车吧!” “他这是来……来接人?” 与此同时,沈含惜手机弹出一则微信消息。 傅忱舟:【在附近,接你。】 南妍出来一眼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她嘴角勾着笑,拎包朝车方向走去,路过沈含惜时,还不忘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她轻敲玻璃,车窗缓缓降落,露出男人俊朗的面庞。 “傅先生怎么在这~” 夹烟的手搭在窗边,他不紧不慢开口,“路过。” “那您可否搭我一截,南妍喝了酒,有些晕。” 两人离得很近,从其他角度看甚是亲密,不少人已经在猜傅忱舟和南妍的关系了,沈含惜站在原地,姜玥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傅忱舟侧目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沈含惜,她身旁站着的男人倒是高挑。 他散漫扬眉,浑的狠,“醉了找代驾。” 这话和想了找鸭没什么区别。 南妍面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高中同学都看着她,这脸她丢不起,尤其在沈含惜面前! “父亲还等着我回去呢。”南妍想用她爸争取一下,殊不知这男人最讨厌威胁。 傅忱舟声音冷下去,点了火,“给你叫司机。”说完不在看她一眼,手打方向盘,车稳稳倒在沈含惜身前,副驾车窗降下,男人淡淡,“上车。” 回去的路上,姜玥疯狂轰炸她微信,经此一闹,她跟傅忱舟的关系彻底瞒不住了…… 她侧眸看了好一会傅忱舟。 趁着红绿灯间隙,傅忱舟睨了她一眼,嘴里说荤话,“别看了,场地不合适。” 沈含惜徒然瞪起一双杏眸,“傅忱舟,你能不能想点健康的!” 男人啧了一声,斥她,“没大没小。”说她叫他名这事。 沈含惜不是没被他说过,但她就是不改,打不得骂不得,男人气悉数撒在床上,就是苦了她自己。 前些日子受了伤,工作上拖了些进度,沈含惜这几日一心在设计上,每日回的比傅忱舟都晚,孟芙状态一直不太好,陆焕不在抽了什么风,将人死死盯在眼皮子底下,沈含惜干脆给她放了几天假。 带着成衣去找贺煊林当天,碰巧遇到许久未见的季睿凌。 季睿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段时间被我爸抓去公司打工去了。” 沈含惜轻笑,和他倒是聊得来。 “过两天我跟朋友准备一起去海城玩,一起吗?” 沈含惜下意识要拒绝,但似是想起什么,便答应了。 “时间地址到时候发你手机上。” “好。” — 刚和陆焕说起这事,便被他一口拒绝,“不行。” 他现在正是没安全感的时候,生怕一个不注意孟芙就跑了,怎么可能放孟芙一个人出去旅游。 沈含惜无奈说,“你把芙芙一直关在家里,就能关住她的心吗?” “人是要交往的,她不是你的附属品,金丝雀,你得给她自由。” 陆焕蹙眉,孟芙最近状态很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给她交际,可他也没办法,孟芙对他的态度日渐冷淡,他不得不做出反应。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孟芙十分憔悴站在那,对陆焕道:“我要去。” 陆焕刚要张嘴,孟芙打断他,“你可以跟着。” 蓝海湾一号。 沈含惜面色红润,入眼便是男人动情的眸,“我要和芙芙去海城玩几天,你有空吗?” 唇瓣被轻咬,傅忱舟声音沙哑,“忙。” 说完,冷冷提醒,“专心点。” 起飞当日,沈含惜给傅忱舟发了条消息。 沈含惜:要登机了,记得想我~ 傅忱舟没回。 说是和季睿凌一起,实际他们是分头行动,落地海城的当天,沈含惜马不停蹄带孟芙去海边晒太阳。 瞥了眼不远处眼神幽怨的陆焕,沈含惜侧头去看躺在沙滩椅上的孟芙,“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孟芙点头,“谢谢你含惜姐。”如果不是沈含惜,她现在还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屋。 “其实我不是真的怪他……”对陆焕她怎么也怨不起来。 沈含惜轻声嗯了下,安慰她,“我明白的。” 孟芙对陆焕又何尝不是她对傅忱舟呢。 在海城玩的这几天,沈含惜总会抽空给傅忱舟打电话,男人很忙,聊不到两句就挂,但沈含惜依旧坚持。 这天,沈含惜、孟芙、陆焕三人在酒店餐厅吃饭,桌角突然被人敲了下,“含惜。” “班长!”沈含惜惊讶,“你怎么在这?” 邢知衍手中拎着公文包,沈含惜招呼他坐下。 “来海城这边对接一个客户。” “刚结束,方便一起吗?” 沈含惜点头,“可以的,”说完叫服务员加了份餐具。 陆焕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沈妹妹,这位是……” 第二十二章 海城相遇 邢知衍朝他们点头:“你们好,我是邢知衍,含惜的高中同学。” 陆焕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君平的那个邢知衍?” “正是。” 陆焕还想再问,被身旁的孟芙示意闭嘴,他瞬间老实。 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江城,傅忱舟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他随手捞过,是陆焕发来的照片。 照片中,沈含惜背对镜头和一人聊着天,脸上挂着笑,那人他见过,是那天会所门口,找沈含惜要微信的男人。 凝视片刻,手机丢在桌上,傅忱舟嗤笑了声,“不老实。” 陈繁推门而入,“傅总,devin说他那边还要在考虑一下。” 傅忱舟冷冷抬眼,“理由。” “他认为目前的候选人都不足以承托他们的品牌形象。” “那就再找。” 陈繁犹豫了下,“这……” 男人锋利的眸光扫过,他连忙说:“devin说他心中已有人选。” “就看您愿不愿意。” “谁。” “是……沈小姐。” 得知此消息,霍思嫣将办公室能砸的全砸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一墙之隔,庄曼静静坐在桌前,一旁助理落井下石道:“也算是有人治治她,瞧她前些日子轻狂的样。” “要不是她手底下人做事不干净,您也不至于现在接不到工作,说不定就是她自己做的故意赖在助理头上。” 庄曼眼底闪过恨意,自上次被诬陷怀孕闹到傅家老太太那去后,她几乎处于半雪藏状态,明明在公司,却见不到那个男人一面…… 小助理还在一旁愤愤不平,庄曼突然问:“你刚刚说,devin点名要的谁?” 她回忆了下,“好像姓沈,叫沈含惜。” — 沈含惜这两天觉得身体不爽快,晚上洗澡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她自小身体不好,大姨妈一向不准时,所以出门时也没备卫生巾。 翻出手机搜了一下,这附近就有超市,她换了衣服便出了门…… 等电梯的途中,沈含惜抽空给孟芙发了个信息,防止她突然找自己找不到,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沈含惜视线猝不及防撞上一双熟悉且淡漠的眸。 傅忱舟来海城了,明明他们每日通话,他却从未和自己提过。 他身边站了个明艳女子,见她出现男人也未将护着女人腰间的手撤下。 站在原地半天未动,电梯门开始自动关合,傅忱舟身边的女人突然按了下开关键,电梯门再次缓缓打开,她温柔的问,“进来吗?” 密闭空间里充斥着女人的香水味,沈含惜垂眸,心中泛起丝丝酸痛,到一楼,她头也不回的逃离现场。 身后男女不紧不慢走出电梯,傅忱舟不动声色扫了眼女人光溜溜的后脚跟。 “走吧,忱舟。” 女人提醒,傅忱舟扶着她离开…… 因此一见,沈含惜买东西全程心不在焉,眼底满是男女刚才亲密的模样,她就好似黑暗里见不得光,小心翼翼守护那仅有的关系…… 曲斐若用公筷给弟弟夹了块肉,她今晚是偷偷跑出来的,自从怀了孕,家里那位明令禁止这不准吃那不准喝,她都快憋死了。 所以她昨天一通电话,叫傅忱舟过来给自己打掩护,原先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因为她这弟弟一向无情,没成想他居然答应了,才有了她去酒店找他的这一幕。 看了眼桌上的美食,曲斐若问,“电梯那姑娘你们认识?” 小姑娘那眼神一看就是对她这弟弟有意思。 傅忱舟只吃了一口就没再动筷子,淡淡嗯了声。 “你们……” 知道她欲言又止的意思,傅忱舟没反驳,曲斐若心中了然,喝了口汽水说,“我看着那姑娘挺不错,”和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都不太一样。 “你其实可以试着处一下。” 抬腕看了眼手机,傅忱舟眉宇间略显不耐,“赶紧的。” 得,不愿意听,曲斐若不在出声,专心致志吃碗里的东西。 她余光不经意一撇,连连去拍傅忱舟,“忱舟忱舟,电梯那姑娘!” 傅忱舟不悦的顺着方向看去,小姑娘拎着个袋子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秋风瑟瑟怪可怜的。 丢下一句你先吃,傅忱舟起身离开…… 沈含惜走的失魂落魄,肚子特别痛,额见冒着冷汗一步步朝酒店走,出门太急忘了换鞋,这会儿脚冰冷没了知觉。 胳膊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沈含惜被拉着转身,看见男人的那一刻,她委屈极了,“傅忱舟,我肚子疼。” 小姑娘鼻尖通红,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傅忱舟眉眼一沉,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曲斐若看着这一幕,嘴角悄悄勾起…… 卫生间。 沈含惜看了眼被血染红的裤子,不加犹豫扔进垃圾桶,高声喊,“傅忱舟!” 静了几秒,男人不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做什么。” 沈含惜委屈巴巴,“我衣服脏了。” “所以?” “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沈含惜说的有些心虚,她被男人一路抱回他所在的总统套房,自己的房间则在楼下,让傅忱舟跑腿,可能性为零。 果不其然,一套男士套装递了进来,“新的。”让她凑合着穿。 沈含惜乖乖接过,视线触及那条男士内裤时,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在厕所墨迹半个小时,沈含惜才打开门出来,傅忱舟已经换上睡袍,慵懒坐靠在单人沙发,胸前肌肤大敞着,性感十足。 见女人四处张望,不知在找什么,只懒懒扫了眼也没阻止。 没发现女性生活过的痕迹,沈含惜暗暗松了口气,傅忱舟的裤子太长,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沈含惜只得将裤腿卷起,勉强不影响行动。 “收拾好就回去。” 沈含惜走向他的步子顿了下,而后侧坐上男人修长的腿,咬唇,“你赶我走……” 傅忱舟面色沉静,“怎么。” “不走想留下?你身子受得了吗?”他语气混得狠。 沈含惜不吭声,脑袋侧靠上男人肩,抬眸就是近在咫尺的下颚线,这动作看上去就像两个恩爱的人依偎在一起。 傅忱舟任由女人趴在自己怀里,香腻的呼吸打在脸颊,大掌稳稳搭在靠椅扶手。 沈含惜指尖轻轻拨浴袍边缘把玩,男人依旧坐怀不乱,呼吸沉稳,她声音很轻,“可以问你刚刚那个女生吗?” 第二十三章 吃醋 傅忱舟撇了眼,声线很淡,“没必要。” 手不自觉捏紧,是自己的身份不配问吗……沈含惜悄悄垂眸,他在护着她,这个认知让沈含惜心酸。 门铃响起,见男人没动,沈含惜起身开门,刚刚才说起的女生正站在门外,笑着对她打招呼,“嗨~” 沈含惜心底骤然一凉,回应了她后,头也不回匆匆逃离。 曲斐若连忙哎了一声,没将人留住,小姑娘一下子消失在视野中。 傅忱舟一动未动,对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漠不关心,曲斐若走近,“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她已经刻意在饭店坐了许久,生怕打扰傅忱舟跟那小姑娘相处,没想到还是来早了一步。 傅忱舟没答她,反问,“还不回去?” 曲斐若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忘了告诉你,长筠出差不在海城。” “所以?” “所以我今晚要住你这。” “自己开个房去。”对于傅忱舟的反应,曲斐若丝毫不感到意外,她这个弟弟最讨厌别人侵占他领域。 沈含惜几乎一夜没睡,一想到昨晚那个女人歇在了傅忱舟房间,她就睡不着,早上六点,顶个熊猫眼起床,准备去楼下餐厅吃早餐。 拐角处正巧遇上邢知衍,二人结伴而行。 看向沈含惜的黑眼圈,邢知衍问:“昨晚没休息好?” “嗯?什么?” 抬手指了指她的黑眼圈,邢知衍轻笑,傻的可爱。 沈含惜摸了摸眼周,连忙翻包里镜子,手伸到腰间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包出来。 耳边传来邢知衍低低的笑,他打开手机自带软件,“用这个照吧。”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对他说了声谢谢,就这邢知衍的手机左右看了下自己的眼睛。 傅忱舟和曲斐若一下电梯就看见这样的场景,曲斐若下意识侧头去看弟弟的表情。 傅忱舟落在二人身上的眸昏暗幽深。 “这么巧?”曲斐若抬音打断举止亲密的二人。 二人同时看过来,邢知衍敏锐察觉傅忱舟落向沈含惜身上的占有欲,“傅总。” 沈含惜一愣,没想到他俩认识,邢知衍看出她的疑惑,向她解释,“君平和天娱日常上有业务往来。” 他不仅知道傅忱舟是天娱总裁,更知道他是京城傅家大少爷,所以在察觉那抹占有欲时,他是惊讶的,因为据他所知,傅忱舟有一位远在纽约的前女友。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便一起吃早饭吧。” 曲斐若背手遮唇悄悄道:“他吃饭一板一眼,都不说话的,可无聊了。” 女人亲昵的话语如一根针深深扎进沈含惜心里。 餐桌上,曲斐若一个劲问沈含惜问题,沈含惜虽心中难受,但从小受礼仪熏陶让她做不出不理会别人的事。 “沈小姐家中几人?” “四人。” “四人?是有兄弟姐妹?” 沈含惜应声,“有个弟弟。” 一顿饭下来,沈含惜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曲斐若问上一遍,而一旁男人始终未吭一声替她解围,最后找了个理由,她落慌而逃。 沈含惜都离场了,邢知衍自然没有留下的理由,一句吃饱了,你们慢用,也离开了餐厅。 曲斐若看向一前一后离开的两,“我是不是把人给吓跑了……” 回去的路上,曲斐若跟傅忱舟闲聊,“没想到沈小姐还有个弟弟。”她看沈含惜平日行为举止俨然有大家风范,看得出她父母将她培养的很好,没有因为其弟弟生出重男轻女的思想。 不过,傅忱舟这表情…… 她惊讶,“你该不会都不知道她有个弟弟吧!” 傅忱舟掠了眼曲斐若,脸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我应该知道? “你们不是……” “你查都不查?” 在江城开工作室,和退休教授外婆生活,却有着不输上流圈名媛的教养,他就一点不在意? 傅忱舟淡淡反问,“有必要?” 他知道沈含惜去过傅家,她外婆跟老太太关系匪浅,可那又如何,他很闲吗,身边来个人就查? 一句话堵着曲斐若哑口无言。 他们刚回房间,房门紧跟着被人敲响,陆焕气冲冲站在门外,“好哇,果然是你。” “我就说看着眼熟,你来海城居然都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的撇了他一眼,双手插兜转身朝里走,“你现在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陆焕倒也不敢真的怪他,称兄道弟?在傅大少爷眼里未必,他不反驳可能只是懒,不代表他心里真这么认为,谁都猜不透他到底如何想的。 但毕竟是世交,曲斐若包括她老公,他们几人关系匪浅。 陆焕转移目标,“斐若姐,你们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曲斐若跟喻长筠是先领的证,原先婚礼定在明年开春,但一个月前意外怀孕,婚礼被迫提前,算算日子,就在后几天了。 曲斐若耸肩,“不知道。” 这些日子曲喻两家为了这场婚礼忙的天昏地暗,偏两个主角不慌不忙,一个跑出来偷吃宵夜,一个在外地出差。 曲斐若跟喻长筠是准备旅行结婚,但双方家长一致认为婚礼还是要办,他们推脱不掉只能顺从。 直到婚礼前夕,喻长筠才姗姗来迟,不由分说将娇妻带回了家。 沈含惜向陆焕打听傅忱舟的下落,这几日很少能见到他,要不是知道顶层那间没退房,她都快以为男人是不是回江城去了。 陆焕不在意的道:“不清楚,可能给斐若姐帮忙去了吧。” “斐若姐?”沈含惜疑惑的问。 “对啊,你不知道?” “前几天傅哥身边的女人是他表姐。” 意识到自己吃了好几天莫须有的飞醋,沈含惜当场涨红了脸,吓的孟芙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差点给她送进了医院。 某天夜里,沈含惜手机收到一则未知来电。 她接通,曲斐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沈小姐,我是曲斐若。” 这还是自得知她身份后,沈含惜第一次和她对话,她不好意思的喊了声斐若姐。 曲斐若一听就明白,小姑娘是知道自己是傅忱舟表姐的事了,她说:“明晚我准备办一场单身派对。” 第二十四章 傅忱舟你混蛋 “记恋一下我即将死去的青春。”一旁突然传来一道男音,讽刺她,“你青春早死了。”想必是她老公。 曲斐若叫他一边去,而后温温柔柔道,“明晚记得来玩哦~时间地址待会我发你手机上。” “哦对了,陆焕那小子是不是也带女朋友来了,明天记得把她也叫上,人多热闹嘛~”说着也不给沈含惜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曲斐若满意的收起手机,喻长筠扶住她的腰,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你就不怕忱舟生气?” “他有什么好气的,姐姐我可都是为了他的幸福着想。” “你知道的,他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 曲斐若摇摇食指,说他不懂,“沈小姐和我那弟弟可不简单。” “我敢打赌,忱舟和沈小姐日后绝不可能简简单单就算了。” “明天去你那私汤哦~记得给我清场。” — 喻长筠私人会所硬生生被他老婆玩成了酒吧,服务员全是一米八以上的大帅哥,甚至还专门搬了个台子打碟,音乐那叫一个震耳欲聋,欢呼声不带停。 相较于她们,另一半就显得尤为安静,几个男人坐里面打牌聊天。 “你就让你老婆这么疯?” “那可都是正儿八经严选出来的帅哥,你就不怕头顶泛绿光?” 喻长筠对陆焕的话嗤之以鼻,“帅吗?” 先不说他们这几个颜值,旁边还坐着个帅到没边的,曲斐若要能看上那些个仨瓜俩枣,该带她去医院看看眼睛了。 隔壁又传来一阵尖叫,陆焕扶额,“也不知道沈妹妹那性子怎么跟斐若姐玩一块儿的。”还把孟芙给带进去了,陆焕也不敢冲进去将人带走,怕扰了曲斐若的派对,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将牌丢在桌上,傅忱舟淡淡一声,“你们玩,”起身离开。 喻长筠的朋友见状问,“傅少这是怎么了?” 陆焕挑眉,谁知道呢…… 收到暗探的信息,曲斐若端着酒杯走向坐在汤池边玩水的小姑娘,“含惜。” 沈含惜回眸,“斐若姐。”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小姑娘乖乖道谢。 曲斐若是越看小姑娘越喜欢,拍拍她的手,“斐若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沈含惜点头。 “是这样的,来前路过5号汤池那边我不小心落了条项链,是长筠送我的新婚礼物,在岸上找半天没找到,我猜可能是掉池子里了,你知道的我怀着孕不能下温泉,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 “当然可以了。” “谢谢你啊含惜。” 沈含惜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曲斐若说的汤池,这汤池很大,里头安安静静有些瘆得慌,沈含惜想着赶紧找,全然没注意汤池的另一头,一个男人正靠在岸边闭目养神。 这些日子傅忱舟忙着见客户,已经许久未好好休息,陆焕他们吵的很,他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想休息会,怎料还没泡多久,听见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阴沉沉的眸缓缓睁开,入眼就是女人光滑的脊背,肩胛骨在氛围灯下美得动人心魄。 沈含惜在水池里一阵摸索,终于让她找着了曲斐若说的项链,心中一喜正准备上岸,骤然被股力道一拉,整个人掉进了水里…… 窒息感扑面而来,沈含惜几乎是瞬间看见傅忱舟那张冷静的面庞,她瞪大了双眼,示意他放开自己,可男人依旧死死扣住她的腰,带她下沉。 求生的欲望迫使她紧紧攀附男人肩膀,下一秒,唇上一紧,带着松木气息的空气渡入她口中,滑入胸腔…… 一浮出水面,她立刻将男人推开,沈含惜红着双眼睛剧烈咳嗽,后知后觉的害怕让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混蛋!” 听女人骂自己,傅忱舟只是眉梢微动,伸手将她重新勾进怀里,沈含惜立刻将小脸埋进他颈窝,一边哭一边抽气,可怜的紧。 “傅忱舟你混蛋!” “我真的害怕死了,呜呜呜呜……” 知道她是真吓着了,男人大掌落在女人湿漉漉的发,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懒洋洋的,“乖,别怕。” 沈含惜抬起脑袋,眼睛依旧红通通,委屈巴巴,“你给我道歉。” 傅忱舟不咸不淡睨了她一眼,好像在说,别得寸进尺。 沈含惜气的牙痒痒,张口就咬上他的肩。 “嘶。” 男人水下的手拍上她圆润的臀,傅忱舟警告她,“松口。” 沈含惜喉咙里发出一声哼,齿尖更加用力,恨不得把他咬死。 突然,腰间一疼,沈含惜被毫不留情扯开,一道带着鲜血的牙印深深刻在那极具男人气息的肩膀。 “气出够了?” 瞥向男人肩上的伤,沈含惜有些心虚的低头,小声嘟囔,“谁叫你吓我……” 找服务生要来膏药,沈含惜小心翼翼给男人处理伤口,傅忱舟只穿了条泳裤,上身还滴着水,野欲的身材不加遮掩,沈含惜视线不自觉落在他健硕的肌肉,正印证了那句话,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专心点。”傅忱舟冷冷提醒她。 沈含惜耳尖一红,收回视线,将膏药收起来,“好了,这两天伤口别碰水……” 穿好衣服,沈含惜将湿漉的头发裹起来,转身去看傅忱舟,男人坐在那一动不动,神色不明,任由轻风抚过他裸露的肌肤。 拿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沈含惜朝他走去,“往后靠靠,我给你擦水。”再这么吹下非得感冒不可。 傅忱舟掀了下眼皮,神态散漫直起身,任由那双小手带着毛巾在自己身上游走,点火…… 直至那软糯白皙的指划过危险边缘,傅忱舟再也忍无可忍,一把摁住沈含惜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唔!”沈含惜一双杏眸瞪得老大,不明白自己擦水擦的好好地,哪撩拨到他了。 察觉她的不专心,傅忱舟惩罚性在她唇角一咬,声音沙哑,“闭眼。” 温热的舌尖勾住,沈含惜舌根被吮的生疼。 薄唇一路向下,落上女人的天鹅颈,沈含惜只觉脑袋缺氧,抑制不住想要抬头呼吸,整节长颈成了男人放肆的场所。 会所外,突然狂风侵袭,呼啸着肆无忌惮横扫每一处角落,三三两两的枝叶挂在枝干上摇摇欲坠,发出瑟瑟声响…… 第二十五章 不会有一家世家女儿进傅家的门 曲斐若扶着腰侧耳听工作人员汇报,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喻长筠那边也结束了,过来接她,看她笑的开心,问,“怎么了?” 曲斐若神神秘秘叫他凑近些,“刚刚大厅工作人员说,含惜是被忱舟抱着离开的~” 喻长筠挑眉,难得,大少爷屈尊抱人了,怪不得自己这娇妻笑这样开心。 第二天是曲斐若婚礼,沈含惜来看她时她正在画新娘妆,沈含惜眼中不动声色闪过一抹羡慕。 透过镜子将小姑娘表情尽收眼底,曲斐若不动声色问,“含惜有喜欢的人吗?” 沈含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曲斐若是傅忱舟姐姐,看出小姑娘害秀,她倒也没再多问,心中叹了口气,弟弟自由弟弟福啊~也不知她那弟弟什么时候能开窍。 重新回到婚礼现场,沈含惜下意识去找傅忱舟,却发现他身边正站着一位贵妇,女人四十多岁依旧保养的非常好,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傅忱舟表情不太好。 “妈妈听说最近你身边又多了个女人。” 傅忱舟没理会她,手中随意把玩着手机,沈含惜没回他消息,可能还在曲斐若休息间。 “你年纪也不小了,外边女人终归上不得台面,还是需要一位正儿八经的傅太太主持大局才是。” 曲静姝自说自话,“前些日子去江城的那位南妍小姐就不错,我和她见过一面,人家姑娘挺喜欢你的,她家室虽没那么好,但也勉强能进傅家的门。” “哦!要是你不喜欢啊,妈妈还给你看了京城秦家女儿,那孩子和你高中还是同班,你,” “说完了吗?” 傅忱舟冷冷打断她,曲静姝整个人一顿,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不自觉捏紧手提包,“忱舟……” 傅忱舟懒得再听这些废话,“六年前我就告诉过您,别试图插手我的婚事。” 手机发出一声声响,男人修长的指尖解了锁。 沈含惜:你妈妈来了,我就不过去了。 傅忱舟眼中掠过一抹暗光,再度开口,声音如寒冰,“您最好死了联姻这条心。” “我早说过,不会有一家世家女儿进傅家的门。” “你就那么喜欢她!” 曲静姝不可置信的站起身,被气得发抖,向他们这投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不能毁了侄女的婚礼,曲静姝忍着脾气重新坐下。 自始至终,傅忱舟稳稳坐在原位,没多给她一个眼神,好好一对母子却胜似仇人。 沈含惜收回视线,语气里是试探,“傅忱舟和他母亲关系不好吗?” 陆焕早就习以为常,这种事在世家中常常出现,他自己就是鲜明的例子。 这般想,他突然紧紧扣住孟芙的手,生怕她和当初的韩初湲一样,抵不住压力逃离自己身边…… 在海城待了半个多月,临走前陆焕提议去聚一场,将季睿凌等人都全都叫上,就连邢知衍也来了。 沈含惜乖乖坐在傅忱舟身边,细腻如玉的手被男人捏在手心,不知道他最近起了什么兴致,没事就喜欢抓着自己手,就连床上都…… “想什么不干净的,耳朵都红了。” 傅忱舟炙热的呼吸洒在耳边,沈含惜下意识抖了下,“没……我没想什么。” “你远点,痒。”她撒娇。 傅忱舟呵了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沈含惜提醒,“电话。” 男人懒懒靠着,眼皮动都没动,低声,“你接。” 扫了眼来电显示,沈含惜挑眉,“这可是你说的哦。”话落,毫不犹豫点了接通。 “喂。” 对面的霍思嫣一听是沈含惜的声音立刻就炸了,“怎么是你!” “忱舟呢?”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忱舟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 沈含惜精致的眉眼微动,将手机递还给男人,语气醋醋的,“霍小姐找你” 傅忱舟瞥了眼沈含惜,接过手机,“嗯?”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 “明天回。” 挂了电话,沈含惜凑近他问,“和霍小姐聊的开心吗?” 傅忱舟嘴角寡淡的勾着,警告她,“老实点。” 敏锐察觉一抹落在沈含惜身上的视线,傅忱舟淡漠的眸扫向邢知衍,四目相对,空气中两股无形的力量相互碰撞…… 包厢里有些闷,和傅忱舟说了声,沈含惜起身出去透透气。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不冷,十分舒适,沈含惜闭了闭眸,双手撑在栏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含惜。” 沈含惜回头看了一眼,“班长,你也出来透气?” 邢知衍笑了下,侧眸看向她,微风抚过她柔顺的发丝,轻轻贴在她脸颊,他目光温柔,“你和傅总……” 这几日看着二人出双入对,邢知衍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沈含惜丝毫不在意揭露自己的伤疤,淡淡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邢知衍叫了她一声,“傅总他不适合你,你知道他家是,” 话未说完就被沈含惜打断,“京城傅家,我知道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话到嘴边邢知衍却犹豫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掌背青筋暴起。 “班长,我有个朋友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她说,暗恋很苦,但回响很甜。”我喜欢傅忱舟十一年,十一年的等待换来男人片刻柔情,她舍不得丢弃,只能拼尽全力,奋不顾身。 邢知衍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扶住她的肩,深深对上她的瞳孔,“含惜,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沈含惜呼吸一滞,“班长……”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我不是什么豪门,也没有傅总有权有势,但只要你愿意,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万死不辞。” 沈含惜怔了下,她垂眸,低低道:“对不起。” 一颗心很小,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沈含惜返回包厢时,一个女生正趴在傅忱舟肩上和他说悄悄话,见沈含惜回来,挑衅的向她递来眼神,傅忱舟抬眉瞥了眼她身后,空无一人。 邢知衍提前离场,明眼人都看的出点什么。 第二十六章 嘴都亲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嫌弃我 回去坐的傅忱舟私人飞机,沈含惜跟孟芙聊天时,余光总不经意落在男人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傅忱舟这两天怪怪的,尤其是昨晚上,力道大的好似在发泄什么情绪。 有些饿,沈含惜回座位要了份菜单,傅忱舟和陆焕正在聊工作,都是些专业名词,她听不懂。 再思考吃什么的时候,陆焕突然起身离开,沈含惜疑惑的抬头,“你们聊完了?” 傅忱舟淡淡嗯了声,见男人不是很想理自己,沈含惜小声嘟囔了句,“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被傅忱舟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他脸色顿时一黑,声线阴沉,“胆不小。” 飞机餐终归没有那么好吃,沈含惜小脸微皱,看向男人的意面,“你的好吃吗?” 傅忱舟不理她,沈含惜悄悄将碗里的胡萝卜丢进他碗里。 啪! 陆焕和孟芙同时抬头,只见傅忱舟黑着张脸将叉子丢在桌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自己吃。”傅忱舟声音很沉,压着怒火,还没人敢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丢他碗里。 沈含惜撇撇嘴,“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冷冷对上她娇滴滴的眼神,女人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存了心故意报复他昨夜的过分,肩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因为昨晚又被她咬了一口,一分不差咬在了同一个位置! 沈含惜突然哼了声,“嘴都亲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嫌弃我,有本事你别和我上床!” 傅忱舟被她闹得眉心直突突,拾起餐具,一把捏住沈含惜的嘴,强行将一颗胡萝卜塞了进去。 唔!不给女人吐的机会,他命令,“咽下去。” 沈含惜瞪着个眼睛摇摇头,傅忱舟贴近她的耳,幽幽说,“你要是敢吐,我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沈含惜:! 不远处的陆焕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还是他认识的傅忱舟吗!! 下了飞机,沈含惜跟孟芙直奔工作室,半个月没回去,指定落了许多灰,有她们打扫的了。 哪成想,她们站在工作室前,看着隔壁进进出出的人傻了眼…… “靠!”孟芙忍不住爆了声粗口,手里的抹布被她愤愤扔在桌上,“我们不过才出去两周,怎么隔壁就从早餐店变设计工作室了!” “这不是明摆着抢生意吗!” 沈含惜倒没什么情绪,“若生意是抢就能抢来,那也太好做了。” h·z能开到今天,凭的是沈含惜一手好设计,客户自然也是慢慢积累下来。 郊区别墅,傅老太太双手合十跪在香案前,虔诚闭着双眼,周身萦绕着淡淡烟雾。 身后传来脚步,她未睁眼,淡淡开口,“回来了。” 傅忱舟吩咐佣人搬了把椅子,傅老太太不悦的看向他,“佛祖面前,你能不能有点样子!” 傅忱舟嘴上扯着笑,很野,“我不信这个。”老太太是六年前开始信的佛,她总说自己身上杀孽太重,可那又如何,他骨子流着傅家的血,注定无法慈悲。 傅老太太弯腰跪拜佛像,动作缓慢而优雅。 佣人搀扶着她起身,点了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她心中暗暗叹气,在纷争不休的傅家生活久了,她总希望孩子们心中能保留一片净土,这也是为什么六年前她带傅忱舟来江城的原因…… “在海城,见着你母亲了?” 傅忱舟没应声。 因着他父亲的死,母子两关系一向不好,傅忱舟自小就养在老爷子老太太身边。 “纵使她有错,依旧是你母亲,你父亲过世的早,在傅家说白了只有你是她最亲近的人。” “嗯。”傅忱舟不咸不淡出声,摆明着没将她话放在心里,对六年前那件事心中还有怨恨。 傅老太太转身,傅忱舟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回了客厅,老太太将煮好的茶递给他,“听说你前些日子跟青霞家丫头去海城玩了?” 面对老太太的试探,傅忱舟神色微变,吐出两个字,“工作。” “哼,少糊弄我。” “我可警告你,你平日里玩玩外边的女人就算了,沈丫头可不行。” 听出老太太话里的维护,傅忱舟眉梢微动,“您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 “别跟我打浑,沈丫头可是青霞的外孙女,别因着你两的关系让两家闹僵,到时候我可不站着你这边。” 她是真喜欢沈丫头,不然之前也不会打着拜访的名义带他去见沈含惜,谁知不过一顿饭的时间,这小子就将事怪罪到人家小姑娘头上,气的她一阵头疼。 — 这天下班,沈含惜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开门见山,“沈小姐,我是庄曼……” 服务员将咖啡放置她们面前,“二位请慢用。” 沈含惜礼貌道谢,将咖啡杯捧在手心,“庄小姐有话就直说吧。”如果不是她刚才说事关傅忱舟,她也不会来喝这杯咖啡。 “沈小姐,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沈含惜秀眉轻挑。 “devin前些日子来江城挑品牌代言人,天娱力推霍思嫣,但听说devin指名要你。” “霍思嫣在傅总身边两年,正得傅总宠爱,为此傅总力压devin,代言人至今未定。” 庄曼的话让沈含惜感到惊讶,“庄小姐的意思是?” “我给你祝你当上代言人,你帮我将霍思嫣从傅总身边剔除。” 没急着回她,沈含惜抿了口咖啡,心想这咖啡不错,下次带欢欢她们来喝,放下手中杯子,她才不紧不慢说,“冒昧问一下,你和霍小姐?” “我跟她不共戴天!”庄曼眼中闪过恨意,左右是带着诚意来的,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沈小姐有所不知,要不是霍思嫣诬陷我怀孕,傅总也不会连我面都不见,我已经被她逼到绝路了。” 沈含惜眸光一闪而过,原来是她…… 不动声色敛了神情,沈含惜声音很淡,“抱歉,我拒绝。” “为什么!”庄曼根本就没想过她会拒绝,沈含惜不过就是一个开工作室的老板,大好的出名机会,她居然不要? 沈含惜笑了下,站起身,看着庄曼的眼神平淡无波,“我对你们如何争傅忱舟的宠爱没兴趣,我一不图他钱,二不图他势,我图的……是他这个人。” 第二十七章 出事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我还有事,庄小姐慢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晚上傅忱舟回来,沈含惜毫不犹豫将事说给了他听,语气里是阴阳怪气,“傅总真会招人,美女前赴后继为你倾心呢。” 傅忱舟不咸不淡嗯了声,“只摘你这朵。” 沈含惜白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哄骗自己的鬼话,这些时日她算是发现了,这男人心情好时乐着说些假话骗骗她,心情不好时专挑人心窝子掏。 这几日devin总往沈含惜工作室跑,尽管被多次拒绝,依旧契而不舍。 这天傍晚,孟芙不在,devin再次找上门来,“沈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在考虑考虑,酬劳可以再商量。” 说着手悄悄攀上沈含惜手背,沈含惜顿时毛骨悚然,连连向后退,“devin先生,请你自重。” 他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沈含惜很不舒服,藏在背后的手紧紧捏住手机。 “从第一次在舟的车上看见你,我就想这样做了,沈小姐中国一句古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 “放开!” 男女力量悬殊,沈含惜根本阻止不了他撕扯自己衣服的手,冬季天暗的早,外边黑漆漆一片,亦如沈含惜此刻的心情,她拼命挣扎,眼见滑过一滴泪水,傅忱舟…… 就在沈含惜绝望之时,门口传来碰的一声。 下一秒,devin被来人粗暴的扯开,“fuck!” 他音刚落,腹部毫无预兆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来人使了十成十的力,恨不得把人踹死! “阿姐!” 沈含惜看见沈书逸那一刻,再也止不住的爆哭。 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沈书逸心里是一阵后怕,他来江城谈项目,路过沈含惜工作室见灯还亮着,就想着接她一起回家,刚一走近,就听见沈含惜无助的求救声。 他根本不敢想,若是自己今日没来,阿姐她…… 沈书逸眸如寒冰看向地上痛苦呻吟的devin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沈含惜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整个人狼狈不堪缩在沈书逸身前,傅忱舟赶到工作室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听见身后动静,沈书逸眸微眯,脱下外套想给阿姐穿上,但刚撤离一点,沈含惜身体就止不住的发抖,最终没办法,沈书逸只好将外套盖在她身上,遮住她裸露在外的身体。 抱着她离开,路过傅忱舟时,沈书逸眼中闪过浓浓杀意,他声音如淬了毒般寒凉,“我阿姐不需要一个连她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一旁的陆焕直接傻了眼。 顷刻间,空气温度降至冰点,傅忱舟眼眸森冷,眼底卷起狂风暴雨。 陈繁硬着头皮问,“傅总,devin……” “送进去,通知律师部,我要他死。” 陈繁连忙应下,额头一阵冷汗,傅总这次是真生气了。 路上沈书逸给颜欢打了个电话,叫她过来陪沈含惜,因为沈含惜现在这样根本离不开人,他又是个男生,很多事不方便。 等回到蓝海湾一号,颜欢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见他们回来,连忙冲了上去,“惜惜!” 她眼中是急色,沈书逸冷静吩咐,“你先陪阿姐进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颜欢连忙应好,沈书逸走到阳台拨了通电话,眼中杀意肆略,“爸……” 坐在沙发静静等着沈含惜她们出来,眼眸扫过桌上盛着烟蒂的烟灰缸,里头烟灰一看就是新的,他再也忍不住,猛的将其挥至地上。 天娱顶层总裁办公室,陈繁透过玻璃门看向自回来起便一动未动的傅总,心中替他抱不平,下午傅总远在郊区商会,接到沈小姐电话时,第一时间朝工作室赶,但还是晚了一步。 其实沈小姐对傅总来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不重要,不然也不会动用傅氏总部的律师团,那可都是全京城最顶尖的律师团队…… — 门铃响起,沈书逸冷冷扫过门外站着的贺煊林。 “我带了女医生,来给沈小姐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滚。”沈书逸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与傅忱舟有关的人。 贺煊林连忙挡住即将关上的大门,“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但你姐姐的身体最重要,男人扯起人来没轻没重,万一她身上哪里磕了碰了你不知道,疼的不是你姐姐吗?” 事关沈含惜,沈书逸从不马虎,侧身将人放了进去。 两个男人站在客厅,贺煊林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沉舟他得知沈小姐有危险第一时间就往工作室赶了,因为商会比较远,一路上车几乎飞起来,可还是晚了,他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沈书逸眼中滑过危险,对此嗤之以鼻,“不必解释,他傅大少爷要真对我阿姐上心,就不会放任那个败类在我阿姐身边转悠,那败类是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 “他但凡用点心,在我阿姐身边安排点人,今天这件事也不会发生。” 贺煊林一阵哑然,作为傅忱舟的朋友,他不可否认沈书逸看的清楚,这些事对沉舟来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但他没做,归根结底还是没那么重要,因为不重要,所以不上心…… 说话间,紧闭的房门被人拉开,女医生走了出来,“沈小姐肩胛处有几处擦伤,腰间淤青,药膏我已经交给房间里的姑娘了,每日按时涂药。” “另外,她精神不太好,夜里最好留着人守着。” — 见他回来,陆焕连忙问,“沈妹妹如何?” 贺煊林摇摇头,“不太好。”他看向主位上的男人,“沈书逸现在怒气挺大的,想必沈家人应该也知道了。” 陆焕几乎是瞬间听懂了他话里隐藏的含义。 以沈家对沈妹妹的保护,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怕是沈妹妹以后要回京城生活了,那她跟傅哥就…… 而傅忱舟自始至终一句未言。 当晚,颜欢直接睡在了沈含惜身边,半夜她听见动静,忙睁开眼,沈含惜双目紧闭,身体一直在抖,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怎么叫都叫不醒,吓得颜欢穿鞋都顾不上,匆匆去敲隔壁的门,“沈书逸!沈书逸快出来!惜惜好像魇着了!” 第二十八章 沈妹妹会不会离开江城 下一秒,客卧门被猛被人拉开。 二人连夜将沈含惜送进了医院,沈书逸眼中是慌乱,“我阿姐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眼手中温度计,“39度8,再晚一点好好的人都能给烧坏了。” “给她打了退烧针,晚上家属盯着点,一有情况立刻叫我。” 一阵兵荒马乱后,沈含惜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毫无血色,仿佛失了生命,颜欢不忍直视侧过头抹了把眼泪。 沈书逸为沈含惜压了压被子,对颜欢说,“我叫司机来接你,回去休息吧。” 颜欢想都不想就拒绝,“我在这陪着惜惜。” 瞥了眼她踩着拖鞋的脚,左右还不一样,一看就是慌乱间随便套的,他叹了口气,“回去吧,今晚我守着,养足精神明日也好接我的班。”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颜欢没在坚持,待司机来,沈书逸亲自将人送上了车。 重新回到病房,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阿姐,沈书逸眸色渐暗。 早在沈含惜于江城第一次接触傅忱舟时他就收到了消息,没阻止,不过是看阿姐喜欢他罢了,在他眼里,傅忱舟根本配不上阿姐! 沈父沈母收到沈书逸电话,连夜赶来了江城,走进病房,沈书逸正趴在床边守着他姐姐,看着一双儿女,林悠红了眼。 沈晏褪去外套,轻轻披在小儿子身上,揽着哭红了眼的妻子安慰她,“乖,别哭了,待会孩子们醒了看见,你又要嫌丢人了。” 林悠小声抽泣,如果傅忱舟在会发现,沈含惜哭起来和她母亲如出一辙,“我们这次将含惜接回京城吧。” 沈晏闭了闭眼,“好。” 翌日,沈含惜悠悠转醒,第一个发现她醒了的是林悠,她赶忙拉住女儿的手,“宝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沈含惜眨巴眨巴眼睛,“妈妈……” 一开口,嗓音哑到不行,一杯水递到唇边,沈含惜乖乖喊,“爸爸。” 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沈晏怎会真因为两年前的事气她,摸摸女儿的脑袋,像小时候那样,“含惜乖,喝点水。” 半杯水下肚,沈含惜这才觉着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些,在病房里打量了一圈,没看见沈书逸的身影。 林悠看出她在找谁,解释,“书逸昨天守了你一夜,今早回去洗漱去了。” 沈含惜自小身体就不好,经此一遭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沈父沈母担心她病情反复,一致决定让她在医院再观察两天。 颜欢起了个大早给沈含惜带了家里阿姨熬的粥,趁着沈含惜吃饭的间隙,沈晏也带着妻子下楼吃早饭去了。 接过颜欢递来的粥,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欢欢,傅忱舟他……”沈含惜抬头欲言又止看向颜欢。 颜欢摇了摇头,沈含惜失落垂下眼帘,从昨日到现在,男人没来看过她一次…… “我听陆焕说,沈书逸昨天挺生气的,傅大少爷刚赶到就被他骂了一顿,回去之后坐在办公室一句话不说。” 其实陆焕说的傅忱舟原本颜欢告诉的她想吓人,傅忱舟在公司发了好几天火了,整座大楼处处弥漫着低气压 沈含惜微愣,昨日书逸带自己离开时好像是和傅忱舟说了什么,但是当时她沉浸在恐惧中,根本没仔细听…… 沈含惜和颜欢聊了会天,精神不济又睡了过去,好歹状态平稳下来,颜欢也不像昨晚那般担惊受怕了,刷这手机,微信突然跳出一则消息,她抬眸看了眼沈含惜,静悄悄出了病房。 走廊角落,陆焕朝她招招手,颜欢面露不悦走过去,“你叫傅总快点,待会书逸来要是看到,怕是连我的气都一起生。” “知道知道,傅哥就进去看一眼,很快。” 从昨天起,沈家人将病房看的水泄不通,他们找不到机会进去,在车里坐了一夜,好不容易看他们都离开,赶忙联系了颜欢。 推开病房门,傅忱舟走到床边静静盯向床上睡着的人儿,不过一日的时间,沈含惜从面色红润变成如今这幅苍白模样,他眸中掠过暗光。 小姑娘不知在做什么梦,睡不太安稳,发丝粘在脸上痒痒的,她不高兴的轻哼,傅忱舟伸手替她拨开扰她清梦的发,沈含惜悠悠转醒,“傅忱舟……”是你吗? “嗯。” 听见男人应声,她顿时红了眼眶。 傅忱舟淡淡撇过她的眸,伸手抚去她脸颊的泪,没什么情绪问,“怨我?” 怨,怎么会不怨,她当时有多无助,就有多怨傅忱舟,她怨男人没有及时赶到,她怨男人对她不上心,她怨男人有颗怎么也捂不热的心。 撇过脑袋不去看他,沈含惜默默的掉眼泪,傅忱舟静静的坐在那看着她哭,直到女人哭累了,体力不支再次睡了过去。 傅忱舟漆黑的眸望着沈含惜,半晌,轻轻抹去她眼角泪痕,转身离开病房…… 一路出了医院,陆焕跟在傅忱舟身后问,“傅哥,沈妹妹怎么样了?” 所有人都说傅忱舟不在乎沈含惜,就连曾经的自己也这样觉得,毕竟他们都清楚,傅忱舟不可能对沈含惜动心。 但经过昨日,陆焕觉得不然,就算傅哥不爱沈妹妹,但沈妹妹在傅哥这绝对有一席之地。 滴滴—— 顺着声音看去,一辆挂着京a车牌的卡宴停在不远处。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与沈含惜相似的面庞,林悠目光温柔,“可以和你聊两句吗?” 不过上午,医院楼下咖啡厅便已人满为患,不少患者家属寻着位子等待检查报告。 林悠将咖啡推至傅忱舟面前,“阿姨这次来,是想和你聊聊我女儿的事,若是待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阿姨先在这里和你说声抱歉。” — 傅忱舟被林悠约谈,陆焕比他都急,在第n次抬腕看时间,终于瞧见傅忱舟的身影慢悠悠出现在医院大门,车门被拉开,陆焕连忙问,“傅哥,沈妹妹母亲都和你聊什么了?” “沈妹妹会不会离开江城?” 第二十九章 阿姐,你是不是放不下他 傅忱舟声音淡淡,“不知道。” 不远处,沈晏环抱双臂靠墙,一腿自然弯曲,林悠走过来将手提包递给他,他抬手接过,挽住她的腰问,“聊的如何?” 林悠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一般。” “这孩子身上戾气太重,”尽管她看得出傅忱舟刻意收敛的气场。 沈晏挑眉安抚她,“毕竟是傅家出来的,若是个心软的,也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不适合惜惜。”林悠说的毫不犹豫,“老公,我们抓紧时间带惜惜回京城吧。” “好。” — 沈含惜出院当晚,林悠摸摸女儿的脑袋,温柔说:“宝贝看看哪些东西要带回京城,待会妈妈叫人来收。” 沈含惜猛然抬头,“回京城?” “我和你爸爸还是觉得将你接回身边我们才放心,你不想回京城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吗?” 沈含惜沉默了半晌,乖乖点头,林悠看出女儿眼中的不舍,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脊,陪沈含人静静整理好情绪。 夜里,阿姨收拾东西时看见一件男士西装外套,她叫沈含惜,“沈小姐,这件需要带吗?” 沈含惜走进衣帽间,一眼就看到阿姨手中的灰色西服,她心底一空,眼睫忍不住轻颤,“带吧。”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并没有全部带走,往后会偶尔回来住也说不定。 这几天江城在刮台风,沈父沈母将出发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趁此机会,她们回了趟沈含惜外婆家,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他们都默契隐瞒了前些日子发生的意外,只说是林悠想女儿了,来接她回家。 “妈,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回京城吧。” 沈书逸附和母亲,“是啊外婆,您一个人住在这边我们也不放心,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徐青霞摆摆手,“这是你爸爸的家,我要守着他。” 沈含惜外公是去年离世的,林悠一直想将母亲接去京城,都被徐女士拒绝了,徐女士虽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一直惦记着她老伴,沈含惜都看在眼里,一直尽力陪着她。 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不论去哪,徐女士绝不丢弃这个属于她和老头子的小家。 林悠还想说什么,被沈晏轻捏了下指尖。 沈晏看向妻子的目光温柔:尊重妈妈的选择。 林悠妥协了,左右她们不可能将徐女士一个人丢在这边,自会安排人在她身边照顾。 吃完饭沈含惜站在阳台吹风,她猜到爸爸妈妈会带自己回家,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一块,说实话,对傅忱舟她心有不甘。 肩上突然一沉,沈书逸给她披上了件外套,“阿姐在想什么?” 沈含惜突然想起,沈书逸好像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她和傅忱舟的关系,“弟弟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肚皮出来的,沈书逸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很早。” 侧眸看向自家姐姐,沈书逸问,“阿姐,你是不是放不下他?” 沈含惜抬头看向天空,眼中是宁静,“看见天上的星星了吗,很亮,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他对我来说就是天上的星,遥望而不可及。” 沈书逸:“不怪他?” “怪……”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但我更爱他。” 沈含惜抽空带乐年去了趟游乐场,小家伙不知道从哪听来她要离开的消息,哭的稀里哗啦,沈含惜有些无措的给他擦眼泪。 越安慰乐年哭的越凶,沈含惜求助般看向自家弟弟,沈书逸一把将孩子抱起,带着他走出沈含惜的视线。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沈含惜去了趟工作室,隔壁家还是人山人海,对比上了锁的h·z就显得十分冷清,告诉孟芙不用再来的时候,小姑娘眼里满是不舍。 沈含惜轻笑,何止是孟芙,h·z是她一手成立打响的名声,就这样关了,她也舍不得,一个人在工作室坐了许久,余光里一辆熟悉的车型一闪而过,沈含惜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站在空荡荡的街道,她心中划过伤痛,瞧这男人多无情,即便是路过,也不愿意为她停一次脚步。 将最后一件物品盖上防尘布,沈含惜静静看向她一手成立的工作室,许久……抬手关灯落锁。 翌日上午,两个男士负责搬行李,林悠则牵着女儿的手上车,沈含惜垂着眸看着手机,这些日子,傅忱舟自始至终没有给她打来过一通电话,发来过一则消息…… 心脏隐隐作痛,沈含惜背靠在椅背,侧身对向窗外,她悄悄按住心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天娱传媒,陆焕扫了眼老板椅上的男人,沈妹妹要离开的事没有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工作依旧一丝不苟,聚会无事逗逗女人玩乐,抽空还能回趟郊区别墅跟老太太拌嘴。 但他们知道,傅忱舟并不像表面这般无所谓,就凭这几天各部门经理向他汇报工作被喷的狗血淋头就能看得出来。 “傅哥,你真不给沈妹妹打个电话?” 以沈妹妹对他的感情,只要傅忱舟打个电话过去,哪怕只响一秒,今天这京城她也回不了。 傅忱舟眸色淡淡在文件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全程毫无波澜。 陆焕对贺煊林耸耸肩。 这时,贺煊林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贺医生,有一位你的患者哭着跑来医院找你。” 贺煊林:“他叫什么?”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乐,呜呜呜嗝,乐年……呜呜呜呜……” 贺煊林抬头看向傅忱舟,他手机外放,二人声音一字不落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待他们去到医院,乐年想都不想朝傅忱舟扑过去。 “哎!”陆焕拦却没拦住,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死死抱着傅忱舟大腿的男孩,傅哥居然没有躲开! 贺煊林毕竟见过一次,比他淡定的多。 乐年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全蹭在傅忱舟西服裤上,他眉心狠狠一簇,压着脾气叫他撒手。 乐年抱的更紧,“叔叔,我要惜姐姐,你能不能让惜姐姐回来呜呜呜呜呜呜。” 傅忱舟才没耐心哄小屁孩,一句你惜姐姐走了把乐年吓得直抽气。 陆焕火速将人抱过来安慰他,乐年即便是脑袋埋在他脖颈,一只手仍抓着傅忱舟裤腿,对他表现出异常的依赖。 第三十章 男朋友? 低头撇了眼裤腿的污渍,傅忱舟捏了捏眉心,将人拎回了万锦。 将委屈巴巴的乐年丢给佣人,傅忱舟头也不回进了浴室,再出来时,乐年已经洗干净了小脸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他所在方向。 撇过他要哭不敢哭的表情,好像生怕自己被他丢出去,傅忱舟啧了一声,年纪不大倒挺会审时度势。 双手摁在沙发,乐年小心翼翼的问,“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把惜姐姐找回来。” 傅忱舟声音懒懒的,“不能。” 乐年小脸一垮,不知道是不是在沈含惜身边养久了,脸上的小表情如出一辙。 手机解了锁,拨到通话界面,傅忱舟将手机丢在沙发,“自己跟她说。” 乐年甜甜开口,“谢谢叔叔!”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乐年抱着手机贴上侧脸,不知道对面和他说了些什么,肉眼可见的心情好转。 傅忱舟随手拎了杯水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旁边的小孩看了他一眼,对电话那头道,“傅叔叔在的!” “好!” 乐年将手机伸到傅忱舟面前,“傅叔叔,含惜姐姐让你接电话~” 掠过眼底的手机,傅忱舟搁下水杯接过。 “嗯?” “傅忱舟。” “我在你家楼下。” — 万锦大门被人拉开,沈含惜一双杏眸撞上傅忱舟清冷的瞳。 沈含惜眼弯弯。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乐年迈着短腿朝他们跑来,沈含惜被他扑的往后一退,身体控制不住朝下倒去,她惊呼了声,下意识闭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张骨节分明的掌稳稳托住她失去重心的腰…… 经此一遭,乐年彻底黏上了傅忱舟,在他心中傅忱舟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连他最喜欢的惜姐姐都能找回来! 视线落在傅忱舟身后的小尾巴,沈含惜忍不住笑出了声,听见笑,傅忱舟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沉声,“把我当滥好人?” 乐年可听不懂他意思,点着个小脑袋,“傅叔叔,你是好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含,惜。”一字一顿,三个字仿佛在傅忱舟嘴里过了好几遍。 沈含惜收了笑,傅忱舟冷冷撇过她要笑不笑的嘴角,出声,“把他抱走。” “哦~”不敢再逗他,沈含惜朝乐年招招手,“乐乐过来,来惜姐姐这,咱们不理这个坏叔叔了。” 他挑眉,“为什么你是姐姐,我就是叔叔?”语中带着戏谑,“原来沈妹妹喜欢这种禁忌玩法。” 沈含惜瞪圆了眼,连忙捂住乐年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别瞎说,孩子还在这呢!” 月光悄然而至,透过落地窗撒向床上交叠的身影,男人性感的喘息滑过耳廓,沈含惜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却被男人顺势叼住耳垂细肉。 傅忱舟嗓音低沉沙哑,“为什么不走?” “沈小姐就这么爱我?” 沈含惜只觉头皮发麻,颤着声线,“是啊,爱到无法自拔。” 她音刚落,整个人被狠狠一撞,喉咙里抑制不住发出呻吟,“傅忱舟。” 香糯唇瓣被男人咬了下,“叫我什么?” “傅,傅忱舟。” “叫错了。” “该叫傅哥哥。” 男人引诱着她,“叫一声我听听。” 沈含惜紧闭牙关,不肯发出声音,这三个字也太羞耻了。 傅忱舟炙热的呼吸撒在白嫩的肌肤,看着身下的人儿颤抖,勾了唇,沙哑着嗓音,“叫不叫?” “嗯?” 他突然停了动作,俯身唇齿四处游走将她狠狠抛向半空,沈含惜难受的直哼哼,也勾不起他半分怜惜。 逼不得已,沈含惜哭着喊他,眼泪流个不停,滑过眼角那颗泪痣,清冷中尽显妩媚…… 叫太多声傅哥哥的下场就是,嗓子火辣辣的疼,气的沈含惜一口咬上男人的肩。 “嘶。”傅忱舟蹙眉,“属狗的?这么爱咬人,”还总挑同一处咬。 才好不久的牙印又被咬出痕迹,傅忱舟面露不悦,狠狠在那圆润柔软的臀上扇了一掌。 沈含惜:! “傅忱舟你!”话未说完,另一半臀也挨了一掌,沈含惜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那个部位,浓浓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 垂眸撇向她,傅忱舟冷冷说,“不准哭。” “再哭给你丢出去。”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毛病,越来越爱哭,故意想勾他心疼,把戏玩多了,就不乐的见了。 沈含惜禁了声,轻哼。 厮混过后,沈含惜贴着傅忱舟温情,朝男人凑了几分,沈含惜几乎是趴在傅忱舟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拱了拱,一时兴起她突然唤了声,“男朋友?” 傅忱舟笑了声,很短,没应她,若不是沈含惜这声男朋友,他都快忘了自己答应了沈含惜跟她谈恋爱。 沈含惜没听见他应声,以为他反悔了,连环抱紧他,“你答应我了的,不可以反悔的……”好不容易才让这个男人松口,若他反悔,这段时间她的努力全白费了…… 傅忱舟低笑问她,“就这么喜欢我?” 沈含惜轻轻嗯了声,“可喜欢了……” — 翌日,用完早餐,傅忱舟叫住她,“跟我去一趟天娱。” 沈含惜停住脚步,低低应声。 清冷的眸划过女人的背影,傅忱舟淡淡说,“我那有上好的青釉瓷,回头让陈繁列个清单给你,看上哪个和他说。” 沈含惜转过身,看他问,“是给我被拒绝的补偿吗?” 没答她,男人掏出烟盒,咬了支烟,起身与她擦肩而过,“车上等你。” …… 这是她第二次进傅忱舟办公室,但却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间屋子,对傅忱舟的一切,她总是好奇的,刚刚在万锦发生的一切早被她抛之脑后。 书架很高,每本书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么多书你都看过吗?” 傅忱舟随意扫了眼,嗯了一声。 挑了一本,沈含惜摇了摇,“我可以看看吗?” 办公桌前处理工作的男人动都没动,冷漠拒绝,“放回去。” 瞬息间,一阵哗哗翻书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第三十一章 沈含惜,不要撒娇 傅忱舟眉心微促,小姑娘如今存了心和他作对,越来越放肆。 没一会儿,沈含惜无趣将书塞了回去,外文字看的她眼睛疼,扫视一圈书架,愣是没找到一本和金融有关的书,她不解的问傅忱舟。 男人狂妄反问,“我需要?”的确,对二十二岁拿到硕士学位,二十四岁拿到博士学位的傅忱舟来说,确实不需要。 叩叩叩—— “傅总。” “沈小姐。” 陈繁走进来,将判决书递给沈含惜,恭恭敬敬,“沈小姐您看看,若是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我这边通知律师准备二审。” 看向陈繁递来的东西,沈含惜这才明白傅忱舟叫自己来的目的,瞟了眼手中的判决书,她问,“这结果是谁定的?” “你吗?”沈含惜转身去看傅忱舟。 傅忱舟没答,眼里没什么情绪,“有任何想法陈繁那边都会解决。”这是要让她出气的意思。 将东西还给陈繁,沈含惜说:“你先出去吧。” 待陈繁离开,傅忱舟才瞥了沈含惜一眼,“没想法?”决定权可是交到她手里了。 沈含惜抬步朝他走去,跨坐上傅忱舟紧致的大腿,手指把玩他胸前领带,“你不是已经替我做主了吗。” 她用的是做主而不是做过主,一字之差,意思千差万别,暧昧将男人拉进自己阵营。 傅忱舟虚眯着眼,瞳孔漆黑意味深长,“不怨我了?” “怨!”沈含惜说的毫不犹豫,说完又轻轻补了声,“怨的。”听着又可怜又委屈。 傅忱舟淡淡撇了她一眼,“再怨就出去。” 冷血无情的很,气的沈含惜抡起拳头就是一拳,当然她也没敢用力,那天的事真说白了根本怪不到傅忱舟身上。 男人平白挨了弟弟一顿骂,让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傅忱舟当众丢了脸,他没下令对她们姐弟出手,已经是留了情面。 下午沈含惜去了趟工作室,既然决定不走,工作室自然要接着开下去,孟芙和颜欢也一起来帮忙。 “叔叔阿姨没说你?”不说沈父沈母了,就沈书逸那个护姐狂魔,居然还同意沈含惜留在江城,真是不可思议。 沈含惜轻笑,“爸爸还好,妈妈跟书逸挺反对的。” 不过在她坚持下,外加爸爸的助攻,他们好歹算松了口。 车开进高速那会儿,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眼底闪过和傅忱舟这三个多月的点点滴滴,心中是不甘。 在蓝海湾一号那晚,阿姨问自己那件灰色西服带不带回京城起,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所以她还是回来了,她想再争取一把,为了傅忱舟,也为给自己十多年暗恋一个结果。 打扫完卫生,颜欢提议去吃烧烤,“哎惜惜,你不是有个高中同学在傅大少爷他们公司上班,把她也叫出来一起吃啊,人多热闹嘛~” 就这样,四个女生手挽着手来到全江城最繁华的小吃街,一出场就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沈含惜拒绝第六个找她要微信的男大学生后,颜欢笑她,“就该让傅总看看,咱们惜惜多抢手,好让他有点危机感。” 如今再听到沈含惜和傅忱舟名字绑在一起,姜玥淡定的多,遥想当初她眼睁睁看着沈含惜走上傅总车时,那叫一个震惊! 刚点完菜,孟芙就接到陆焕的电话,不出十分钟,三个男人齐刷刷出现在烧烤摊边。 孟芙:“这么快?” 陆焕单手插兜,“正巧在附近。” 三男四女成了整个烧烤摊最靓丽的风景线,因着他们,这家烧烤店快被挤爆了,老板烤串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待烤串上齐,陆焕大少爷的本性开始暴露,“这玩意能吃?” 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从未吃过这种路边摊,看着油乎乎的一片,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 颜欢白了他眼:“不吃你来干嘛?” 陆焕将孟芙揽住,“当然是来陪我家芙芙的。” 孟芙:“大可不必。” “咦~”现场一片唏嘘。 沈含惜侧头去看傅忱舟,一米八八的男人坐在这张小桌子确实有些憋屈,也难怪他脸色难看。 沈含惜悄悄伸手去戳他手背,“真挺好吃的,要不你尝尝。” 傅忱舟没理她,反手扣住她作乱的小手,捏在手心把玩。 然而没坐一会,傅大少爷耐心耗尽,不为别的,主要是路边烧烤摊的环境确实不尽人意,他起身对沈含惜交代两句,去车上等你,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姜玥长长松了口气。 她左手边的贺煊林笑了下,“这么怕?” 姜玥擦了擦额头冷汗,“你不懂和boss同桌吃饭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尤其是傅总这样的顶级老板!他不经意扫自己一眼,她都恨不得立马跪下问傅总,我哪错了,马上改。 但是该说不说,傅总开的工资还是很尽人意的,天娱工资是多少人眼红的存在。 回程的路上,傅忱舟手打了波方向盘带沈含惜去了一家餐厅,客人很多,生意火热,吵吵闹闹惹得傅忱舟头疼,大少爷大手一挥直接包场。 饿了一晚上,男人此刻气压极低,沈含惜乖乖跟在他身后。 老板恭恭敬敬迎接他们,“傅先生,想吃点什么?” “老样子。”傅忱舟突然顿住脚步看向身后踩影子玩的沈含惜,“吃吗?” 沈含惜摇头,她刚刚在烧烤摊吃饱了。 他们坐的位置能一眼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老板,沈含惜托着下巴,无聊的四处张望,傅忱舟在不远处打电话,大老板忙的很。 好一会儿男人才拿着手机回来,沈含惜眼眸一亮,翻出五子棋,“傅忱舟我们下棋吧~” 扫了眼,傅忱舟淡淡说,“自己玩。” “不要!你陪我玩嘛~” “沈含惜,不要撒娇。” 沈含惜才不听他的,挪着板凳就凑到他身边,摇着他胳膊,“陪我玩嘛~就一把,就一把!”她竖着根食指,在傅忱舟眼前晃。 见傅忱舟仍然不为所动,没法子她只能使出大招,她瞥眼熬汤的老板,偷偷贴近他的耳,悄咪咪道:“今晚我给你**。” 第三十二章 想我了? 傅忱舟意味深长的掀眸,眼中玩味,“你说的。” 沈含惜点点脑袋,“嗯嗯。” “行。” 刚开始一切都算还正常,越往后下,沈含惜便开始暴露。 “哎哎哎,下错了下错了!” “不对不对,你先收回去!” 直到她第三次悔棋,傅忱舟黑着脸将棋子往桌上一丢,冷冷开口,“不玩了。” “为什么!”沈含惜气呼呼的,他明明答应了的。 傅忱舟默默给了她一个眼神,好像在问,你还不明白吗? 沈含惜撇头,哼了声,不玩就不玩。 正巧老板将晚餐端上来,看着沈含惜打趣的笑,“小姑娘还是个臭棋篓子。” 腾的一下,脸迅速蹿红,像只煮熟的虾,沈含惜拍拍自己的脸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做缩头乌龟。 傅忱舟用餐时很安静,俨然是贵公子的姿态,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沈含惜看着他一口一口,俏咪咪摸了下自己的胃。 吞口水,沈含惜轻声问,“好吃吗?” 眉骨微挑,傅忱舟将食物咽下,声音淡淡,“想吃?” 嗯嗯嗯!沈含惜点着脑袋,眨巴眨巴眼。 傅忱舟这才不疾不徐放下餐具,慵懒靠向椅背,眸光幽幽和她谈条件,“两晚。” 沈含惜一双杏眸顿时瞪圆,“傅忱舟你不要脸!” 傅忱舟眸微眯,声音透着危险,“我看你胆真肥了,”都敢骂他了。 小姑娘生闷气,傅忱舟嗤笑了声,凉薄的紧,“沈含惜,我是个商人。” 沈含惜很有骨气没吃,忆起鼻尖萦绕的香气,回去路上看傅忱舟的眼神满满怨气。 已是夜深人静,车窗外偶尔驶过车辆,打破夜晚寂静,沈含惜视线扫向回蓝海湾一号的路线,她虽去过万锦,但极少数能留宿在那儿,大多时候还是傅忱舟来她公寓。 就好像在告诉她,至今未融入男人的世界。 刚进屋,沈含惜就被傅忱舟勾进怀里,男人眸中迅速爬满情欲。 沈含惜慌忙抵住他胸膛,后撤了几分,“还没洗澡!” 躲着男人细细密密的吻,沈含惜只觉心中痒痒的。 下一秒,肩膀一凉,衣服不知何时被男人褪去,凉薄的唇瓣落上温热柔嫩的肌肤,傅忱舟嗓音沙哑,“一起洗。” …… 湿着发,沈含惜腿都在抖,这男人实在太坏了,一做这种事就变了样,蛮凶。 浴袍将男人野欲的身材隔绝,漫不经心勾过沈含惜下巴,修长指尖划过她泛红的唇,这张唇嫩的要命,视线落在女人唇角的红痕,傅忱舟眼眸幽深。 沈含惜被他眼神吓得连连撤退,可受不了再一次了。 瞧见她防备的目光,傅忱舟笑了声,不紧不慢点评,“不错,明晚继续。” 然而…… 第二日站在蓝海湾一号,屋内静悄悄没有丝毫回应。 傅忱舟淡定掏出手机,拨通沈含惜号码,“在哪?” 对面传来女人心虚的声音,“临城。” 眸光一冷,傅忱舟呵了声。 沈含惜轻声解释,“我给你打过电话的,你没接……”她才舍不得不告而别。 看了眼通话记录,上午10:37,沈含惜的未接来电,彼时他在开国际会议。 傅忱舟转身上车,冷冷吩咐司机,“万锦。” 电话那端沈含惜还在说,“我老师要举办了一场为期半个月的设计培训赛,我来临城帮忙的。” “傅忱舟,你会来看我吗……” 傅忱舟薄唇轻启,很淡的一声,“忙。” 沈含惜看着被掐断的通话愣神,她总是想试探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结果却总不尽人意。 “含惜。” 沈含惜转身看向来人,十分尊敬,“老师。” 司鸣鸿在设计界有着极高的声誉和地位,年轻时他的一件飞鸟,让他一跃成为最受瞩目的设计大师,但他这人脾气古怪,平日里神龙不见尾,接不接稿也全凭心情,十分神秘。 三年前他突然宣布隐退,在设计圈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含惜作为他唯二的徒弟,深知自己这位师父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这不,刚从外地玩乐回来,又坐不住,突发奇想再收一个徒弟玩玩,此消息一出,让沉寂三年之久的设计圈重新迸发出水花。 司鸣鸿双手背在身后向她走来,不动声色观察沈含惜的神色,“男朋友电话?” 沈含惜啊了声,带着尾音。 算是吧…… 他们抵达会议室时,现场负责人正在向各位学员介绍培训规则,“培训的最后,每人将独立完成一副设计作品,穿在模特身上展示,由司老先生亲自打分,成绩最高者便可成为司老先生第三位关门弟子。” 一名学员举手,“想问一下,培训期间是司老先生亲自辅导我们吗?” 司鸣鸿视线扫向提问的人,“培训期间,将有我的小徒弟,沈含惜作为你们的指导员。” 陈雅掠过司鸣鸿身旁的人,小声抱怨,“什么吗,居然找个小娃娃敷衍我们。” 她身旁的人应她,“司老做事随性你也是知道的,她指导你不听便是,以你的实力,还怕赢不了比赛?” 陈雅挑眉,这倒是。 之后的两天,培训基地再没见过司鸣鸿身影,估摸着又找到什么好玩的去了,指导学员一整天,沈含惜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给傅忱舟拨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不知在做什么许久才接,屏幕里印上男人那张俊朗的脸,他那边很吵,音乐声欢呼声不断,离了她傅大少爷生活依旧潇洒。 沈含惜喊他。 男人撇向镜头,情绪很淡,“做什么?” 沈含惜翻了个身,静静说,“就想看看你。”就像普通情侣那般,挂着视频各做各的。 傅忱舟懒懒扫向她未注意而掉落的领口,风光一片,他哑声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含惜糯糯嗯了声,“你想我了?” 下一秒一只女人的手暧昧抚上男人衣领,在镜头一角一览无余,傅忱舟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一点也没想她。 沈含惜眸光一闪,看向傅忱舟眸透着委屈,“傅忱舟,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第三十三章 你和沈妹妹谈了? 傅忱舟嗤了一声,没解释,淡淡说,“没什么事挂了。” 说完也不给沈含惜再说话的机会,毫不留情掐断了通话。 陆焕将他两对话听了个正着,凑了上来问,“什么身份?” “你和沈妹妹谈了?” 被傅忱舟拨开手臂的女人不敢再逾矩。 转身投向陆焕,声音娇俏的很,“陆少爷,您说的沈妹妹是……” 陆焕嘴角勾起笑,眼神玩味,“这你可得问傅大少爷,那可是他的人。” “傅少~” 傅忱舟勾过桌上打火机,幽蓝火焰在他俊朗的面庞前闪烁,一缕白色烟雾徐徐上升,他凉凉提醒,“与你无关。” 翌日,沈含惜得司鸣鸿的令去机场接人,至于接谁他没说,这司老头就喜欢搞神秘。 张望半晌,肩后侧被人轻拍了下,来人温温和和唤她,“含惜。” “君卿哥哥!” 司君卿是早上九点多的飞机票,到临城刚巧中午,二人决定去附近餐厅吃午饭。 江城,傅忱舟紧跟着收到一组照片。 随手将照片丢至桌上,发出一阵不轻不重的声响,他声音淡薄,“谁寄的?” “回傅总,是南妍小姐。” 收到照片第一时间,陈繁就派人查了寄件信息。 傅忱舟眸光一冷,“叫南成峰管好他女儿,否则我不介意代劳。” “是。” 陆焕凑过来翻了翻照片,咂舌,“你还别说,拍挺好。” 傅忱舟掀眼扫过他,没什么情绪,“给你转个行?” “别!”陆焕辛辛的笑,“这照片准备怎么处理?”这上头可是沈妹妹呢。 傅忱舟毫不在意交代了句,“扔了。” — 屋檐之上,一只灰蓝山雀清脆鸣叫,屋内开着暖气,沈含惜正在给学员讲解布料选择。 “含惜,外面有人找你。” “马上!” 顺着青白鹅卵石子路向外,沈含惜望见来人秀气的眉轻动,“你怎么来了?” 陆焕咬着烟,将手中信封递给她。 “这是什么?” 沈含惜疑惑接过,拆开密封条,一沓照片映入眼帘,上面的主角正是她和司君卿。 顿了片刻,沈含惜敛去心绪,她自然不会怀疑傅忱舟找人查她,因为自己在男人心中还没那般重要。 不过,陆焕送来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沈含惜从相片中抬眸,“傅忱舟让你给我的?” “差不多吧。”陆焕说的含糊不清,傅哥只说丢掉,也没说谁丢不是。 “他来临城了?” 陆焕嗯,“上午刚到。” “得了,东西我也送到了,先溜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冬日临城很冷,沈含惜迈着僵硬的步伐进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翻着照片。 “含惜。” 沈含惜听见声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 司君卿走至她身前,轻笑,“怎么跟小时候似的,还藏东西。” 沈含惜呵呵一笑,有点被揭老底的害羞,“君卿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君卿领着她向里走,“也没什么,就是想问刚刚那位先生是?”他看着有些面熟。 沈含惜说是一个朋友,司君卿也没再多问。 傍晚,傅忱舟接到沈含惜电话,彼时他刚走进去宴会中心。 扫过来电,他捏在手心没接,直到电话即将自动挂断,才不紧不慢接起。 “傅忱舟……” 又是这种委屈要命的开头,傅忱舟早已司空见惯,他声线平淡,“有事?” 沈含惜低低说,“我房间灯坏了。” 傅忱舟眸色一凝,冷冽吐出几个字,“沈含惜,我不是维修工人。” 沈含惜娇气的说,“你能不能来陪我,我不敢一个人……” 好半晌,傅忱舟眼眸微眯,舌尖掠过上颚,淡淡开口,“地址发给陈繁,让他接你。” 陈繁到时,沈含惜已经在外边等着了,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也没有电,有点瘆得慌,沈含惜不喜欢一个人待在这种环境里。 刚坐进车子,暖气扑面而来,她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指尖。 “抱歉沈小姐,路上有些堵车耽误了。” 沈含惜摇头,“没关系,还得麻烦陈秘书找个人帮我看一下我房间电源。” “沈小姐放心。” 有陈繁的保证,她自然也不担心什么,去看窗外风景,沈含惜问,“我们这是去哪?” “科斯晚宴,傅总交代我先带您换身礼服。” 待沈含惜抵达宴会,傅忱舟正被一群商业人士包围,这男人到哪都是全场焦点,她找了个角落独自坐下。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四处弥漫着淡淡酒香,酒杯间的碰撞是权势和财富的交织,沈含惜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因为她身体原因,京城只知沈家有位大小姐,却没几个人见过她真容。 “无聊?” 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含惜侧头看去,是贺煊林。 她随意的说,“有点。” 贺煊林轻笑了下,在她身旁坐下,举了举手中酒杯,“要吗?” 有那么一瞬,沈含惜恍惚,第一次踏入傅忱舟的圈子,就是身侧男人给自己递的一杯酒,将她带出窘境。 和贺煊林她有种知己的感觉,接过香槟,沈含惜向他道谢。 “若是以后和忱舟在一起,这样的场合可不会少。” 沈含惜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男人,轻声,“你倒是第一个相信我和他有以后的人。” 贺煊林笑了下,“是嘛,那我还是要打击你一下的。” 转眸看他,沈含惜等待他的下文,贺煊林和她碰了个杯,开口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劝你换个人喜欢。” “忱舟他不适合你。” “当然,如果你有信心可以面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那我一定祝福你们。” 话他只能提点到这,至于将来如何,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谢谢。” 去看傅忱舟,此刻正有一人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男人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身上,朝她招了招手。 沈含惜提裙向他走去,化妆师给她挑了一件银色亮片拖地长裙,搭配鹅黄毛绒披肩。 傅忱舟还是头次看她穿礼服,从第一眼见她,他就知道女人很美,可像今天这般,清纯中带着妩媚,美得高高在上,摄人心魂却是少见。 女人挽上傅忱舟臂弯,举手投足间大气端庄,南成峰忙低头,恭恭敬敬问,“傅总,这位是?” 第三十四章 傅忱舟,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令千金同学,沈含惜。” 南成峰顷刻间瞪大了眼,这不就是他那蠢女儿得罪的那位!傅忱舟秘书亲自致电警告。 他身体不禁抖了抖,傅忱舟现在将人叫来,明摆着在告诉他沈含惜是他的人。 南成峰反应很快,想都不想连忙道歉,“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那个女儿从小就被她母亲宠坏了,做起事来不带脑子,若是有什么开罪沈小姐的地方,还请沈小姐见谅。” 好歹是沈家大小姐,沈含惜平日里不生气是性格好,不代表她真没脾气,女人声音冷冷的,“南先生能代表令千金?” “这……”南成峰腰弯的更低,“沈小姐放心,我一定让南妍亲自给沈小姐道歉。” 待南成峰离开,沈含惜扬起脑袋去看傅忱舟,男人真的很高,自己穿上高跟鞋也才将将到他肩膀。 她撒娇,“你在替我出气嘛~” 傅忱舟不知道沈含惜收到了照片,只当她又在撒娇,不咸不淡扫她一眼,抽回被抱着的手臂抬步离开。 沈含惜瘪瘪嘴,小跑着跟上。 傅忱舟也没问她去哪,车一路开到一处别墅,应该是他临城的房产。 车钥匙被男人随手丢在玄关,没请沈含惜进去,傅忱舟自顾自朝里走。 “傅忱舟。” “我换哪双拖鞋?” 男人没理会,沈含惜只得自己去翻鞋柜,清一色的男士拖鞋,挑了个顺眼的换上。 别墅很大,不过换鞋的功夫,男人已经没了影,沈含惜摸索着找到主卧,没人,决定先洗个澡将礼服换下。 傅忱舟进来时,沈含惜刚巧从浴室出来,撇过她身上自己的衬衫,下摆露出一节纤细白皙的腿,他眸微眯,声音沉沉,“你倒是自在。” 沙发几乎被女人晚礼服占领,床上是她的手机,更别说沈含惜今晚穿戴的首饰,东一个西一个。 傅忱舟不明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是怎么做到整间屋子都是她待过的痕迹。 这女人总是试图侵占自己每一处地界,万锦有她留下的洗漱用品,办公室有她的口红,车上被她随手放了零食,现在连他在临城的房产都不放过。 沈含惜不以为意,随手将擦拭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亲眼看着男人的眉心在眼底皱起,她满意的笑,跟个小狐狸似得。 “回去把你东西都收走。” “不要。”沈含惜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将那些东西放在男人身边,这样他每次看到就会想起自己。 危险的眯起眼眸,傅忱舟声音很沉,“不搬就扔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沈含惜是头一个。 沈含惜准备上床,见她将自己话当耳旁风,傅大少爷心情很不美妙,阴沉沉的,“滚到客房睡去。” 盖被子的动作一僵,沈含惜抬眸去看傅忱舟,仔细观察他,“傅忱舟,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因为照片吗?” 傅忱舟眉心一拧,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君卿哥是我老师的孙子,照片拍到的那日是接他下飞机。” “君卿哥?” “沈小姐爱好乱认哥哥?”傅忱舟声线幽深。 沈含惜瞪大了双杏眸,什么嘛,“还说你没吃醋。” “傅忱舟,你就是吃醋了!” “我醋你**,”傅忱舟冷冷吐出句脏话。 “照片哪来的?”他问。 沈含惜愣了下,“不是你让陆焕给我的吗?” 顷刻间,男人面色阴沉的吓人,沈含惜不自觉往后挪了两下,难道不是吗…… 傅忱舟转身离开,没再说她换房间的事,沈含惜暗暗松了口气,爬下床去吹头发,直到她将一切收拾好,依旧没看到男人回房的身影。 漆黑昏暗的别墅静悄悄,窗外偶尔传来两声蛤蟆声,沈含惜踩着拖鞋顺着光亮找去,透过门缝向内看,傅忱舟静静仰靠在椅背闭着眸。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来男人淡淡的声音,不容置疑,“进来。” 女人推开门,瞥了眼她单薄身影,傅忱舟哑着嗓音问,“怎么还不睡。” 沈含惜先是看了眼他面前电脑屏幕,确定他没有在开会,才放心坐上他的腿,“你不在,睡不着。” 傅忱舟掀着眼皮看她,没什么感情,“自己先睡。”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沈含惜轻声说,“我在这陪你……”她下意识不想看见男人一个人坐在书房的身影,这让沈含惜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他是一帆孤舟,在汪洋的大海中央,无人能靠近半分。 傅忱舟没再说话,任由沈含惜趴在自己胸膛。 不知过去多久,胸前传来女人平稳的呼吸,安安静静躺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一则国外号码发来的短信。 [过年你会来看我吗?] 傅忱舟眼里没什么情绪,抬手回了个,[忙。] 收起手机,稳稳将怀里的人儿打横抱起,朝主卧走,沈含惜下意识贴近他的颈窝,蹭了蹭,睡着都不忘撒娇…… 第二天还有培训,接到司君卿电话时沈含惜正在吃早饭。 沈含惜接通了电话,“君卿哥。” 听到她称呼,傅忱舟喝粥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停顿,一点也不在意她跟谁在通话。 电话那端司君卿问,“没在房间?我敲你房间门没反应,不放心给你打了个电话。”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在基地。” “我昨晚跟……” 察觉对面扫来不轻不重的视线,傅忱舟好整以暇靠上椅背,想听听她如何解释他们的关系。 撞上他的目光,沈含惜有些心虚的挪开,“我,我昨晚睡朋友家了。” “嗯,君卿哥你放心,我没事,我待会就回去了。” “好,拜拜。” 傅忱舟眉骨邪魅一挑,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朋友?” 沈含惜垂着脑袋当缩头乌龟,当做没听见他这声暗讽。 傅忱舟嗤了声,没再开口。 回培训基地是陈繁开的车,傅忱舟没送她。 “沈小姐,已经查清楚,您房间的电源是被人恶意剪断,人我们已经抓住,傅总问您想怎么处理。” “你看着处置吧。”对这种事沈含惜一向不上心,昨晚黑灯的那一下她就察觉不对,果然是人为。 “好的。” 推门下车,沈含惜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傅忱舟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城?” 第三十五章 傅忱舟,你这样很过分哎 “抱歉,傅总的行程我无法透露,您可以自己问傅总。” 没问出自己想要的,沈含惜也不恼,踩着高跟穿过蜿蜒小路。 刚回到基地,司君卿就找了过来,他急切打量沈含惜一番才问,“含惜你没事吧?” “陈雅今早被警察抓走了。” 他早晨刚一得知沈含惜屋子的事,就跑去找她,没想到她不在。 沈含惜见他急,安慰道:“我昨夜没歇在房间,没出什么事的。” 这般,司君卿才松了口气,揉揉她脑袋,嘱咐,“以后要是再出这样的事,记得找我。” “知道啦~” 庭院深处,屋檐一角悬挂灯笼。 正中央坐着两个人,棋盘之上,黑子已成阵将白子围杀在自己的阵法之中,司鸣鸿笑着将白子收入囊中。 “爷爷棋艺高超。” 司鸣鸿笑眯眯摸了把白胡,“想什么呢,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司君卿摇头整理棋盘,自家孙子什么性子,司鸣鸿心中有数,瞥了眼庭外雪景,他悠悠问,“中意含惜丫头?” 司君卿拾子的手一顿,“爷爷您说什么呢。” “我只当含惜是妹妹。” 司鸣鸿不轻不重哼了声,“你还想骗的了我,你当你爷爷我是吃素的呢。” 虽说他们家条件也不错,但相比于沈家,还是相差甚远,单说当年收含惜丫头为徒就颇为困难,可见沈家对她的重视程度,也不知道他这孙子动了心是好是坏。 “前些日子我瞧那丫头的神情,像是谈恋爱了,你喜欢归喜欢,可不能做出破坏人家感情的事。” 司君卿无奈扶额,“爷爷,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司鸣鸿该交代的都道了遍,撑着圆桌起身,“行了,若是沈丫头还单身,你小子可得加把力,把我的孙媳妇给我带回来。” 这时,培训室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爷孙俩适时相视。 “你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娃娃,甚至比我们这大多数人都小,有资格教我们?” “就是,我们是来竞选司大师徒弟的,不是来给你当试验品!” 司鸣鸿背手走进培训室,他的小徒弟被一群人围在中央,孤立无援,他面色一沉,浑厚的声音是威严,“谁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走,我司鸣鸿可要不起这样的徒弟!” 此话一出,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散了大半,她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想功亏一篑。 司君卿赶忙走到沈含惜身边,“没事吧?” 沈含惜摇摇头:“我没事。” “大家说的有错吗?小雅功底那么好,就因为她进了警察局,毁了她后半生的设计生涯,你夜里不会做噩梦吗!”说话的人是陈雅的好朋友,事端也是从她先挑起。 沈含惜眸光冷冷落在她身上,声音难得冷冽,“她若是清清白白,警察会抓她?” “她那不过是恶作剧,你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所以我就该容忍?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如果不是她昨夜反应及时,她就该在那黑漆漆的屋子独自待上一整晚。 “那你也不该将人送到警察局去!” “行了!” 司鸣鸿冷冷扫过那个女生,“既然有人不服,我宣布明晚举办一场小设计赛,凡有异议者,都可以参加。” “但丑话我说在前头,若是输了,你们就给我提前滚蛋!” 傅忱舟下午有个会,原计划是昨日回江城,但不知什么原因,陈繁接到通知,将机票改签到了今天上午,同行的还有陆焕与贺煊林。 陆焕在扣手机和孟芙聊天,嘴里随意的问,“沈妹妹知道我们今天走吗。” 傅忱舟冷冷掠了他一眼,“你很闲吗,”言下之意让他别瞎操心。 陆焕装听不懂,“我有个兄弟,前些日子问我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姑娘未婚生子。” “说小姑娘有个儿子,有人亲眼目睹你将人接走。” “是不是沈妹妹啊?” 傅忱舟放下手中文件,“哪儿听来的?” “沈妹妹同学那儿,他们班有人亲眼看到她在学校门口接孩子。” “是乐年吧。”贺煊林说,沈含惜身边只有这一个孩子。 “就上次医院抱傅哥大腿的小屁孩?” 贺煊林说完,傅忱舟视线重新落在文件,淡淡开口,“哪个传的,揪出来就是。” 陆焕闲着没事主动包揽,“得,这事交给我,保管沈妹妹满意。” 车子驶入永中大道,陆焕余光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沈妹妹吗。” 傅忱舟顺着方向看去,女人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不紧不慢重新低头,指尖翻过一页文件,眼中毫无波澜。 司鸣鸿给沈含惜放了一天假,她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心中沉甸甸压着她有些喘不过气。 迎面跑过来两个小孩,打打闹闹谁都没有注意,撞上心不在焉的沈含惜。 沈含惜被撞得一踉跄,孩子家长见她失魂落魄,有些怕,道了歉连忙带孩子离开。 站在原地,沈含惜突然有点想傅忱舟了,她低下脑袋盯着脚尖发呆。 身后突然传来傅忱舟的声音,“受委屈了?” 沈含惜怔在原地没敢去看,怕是自己想他想到幻听。 男人嗤笑了声,声音淡淡,“沈含惜,转身。” 沈含惜骤然回头,触及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她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 傅忱舟单手插兜,右手抚上怀里女人毛茸茸的脑袋,斥她,“能不能有点用,”不过离了他几个小时,就一个人跑到大街上独自疗伤。 环着男人的胳膊收紧,沈含惜在他胸膛直蹭,声音闷闷的,“傅忱舟,你这样很过分哎,”不喜欢她,却又给她希望,讨厌死了! 她音刚落,脑袋上的大掌毫不留情收回,不带一丝留恋,“走了。” 沈含惜抬头,望向男人挺直背脊,“你要回江城吗?” “嗯。” 她垂眸,轻轻哦了声。 这里离基地不远,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沈含惜低头瞄了眼和傅忱舟贴近的手,悄悄捏住他宽大的掌心。 下一秒,男人修长的指强势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第三十六章 心软 沈含惜耳尖微红,心中是止不住的悸动。 到基地,沈含惜依旧恋恋不舍松开傅忱舟的手,轻声问,“陈雅会怎么处置?” 傅忱舟睨了她一眼,“心软了?” 沈含惜很轻的嗯了声,“她还年轻,不是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忱舟懒得插手她的决定,没什么情绪说,“我会让陈繁通知律师,十天拘留是最轻的处罚。” “好。”不会太严重,也能让她意识到错,挺好。 “那我进去了……” 她抬眸去看傅忱舟,眼里闪过不舍,她还要在临城待十多天,回去后也快要过年,届时又该分隔两地…… 见男人没应声,沈含惜转身走向基地,短短一截路,她走的很慢,很慢。 看向女人寂寥的背影,傅忱舟突然叫住她,“沈含惜。” 他声音寡淡,“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沈含惜停了脚步,低下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向傅忱舟,双手攀上男人肩颈,踮起脚尖吻向他薄凉的唇。 撤离时,她小声说,“傅忱舟,记得想我。” 回到房间,沈含惜躺在床上放空,眼里不断闪现男人深邃幽暗的眼眸,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门外传来司君卿的声音,“含惜。” “来啦。” 沈含惜给他开门,司君卿抬起手里的小蛋糕,“当当当当!” 她欣喜接过,“谢谢君卿哥。” 司君卿不好意思的笑,将背在身后的一支蓝玫瑰递给她,“路上遇上小朋友卖花,于心不忍买了一支,刚好带给你。” 沈含惜笑着接过,“谢谢,正巧觉着屋内单调呢。” 见她接过,司君卿暗暗松了口气…… 傅忱舟到机场时收到沈含惜的短信,[起落平安,一定要想我。] 他只瞥了眼,准备收起手机,后头紧跟着一条弹窗弹出,[你现在可是我男朋友,离别的小妖精远点!!!] 三个感叹号,可见发消息人的在意程度,他冷冷摁灭手机,低声斥她得寸进尺。 陆焕听见他说话,反问,“谁得寸进尺?” “沈妹妹吗?” 傅忱舟凌厉的目光朝他飞来,陆焕慌忙捂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惹得贺煊林嘲笑。 陆焕凑到贺煊林身边,小声蛐蛐,“哎,你说傅哥咋想的,真看上沈妹妹了?不能吧。” 贺煊林耸肩,“前些日子,有人往纽约那边递了消息。” “京城?”陆焕问。 贺煊林嗯了一下,“傅家人。” 陆焕啧了声,“这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咯。” 夜幕降临,车道涌入一辆辆归家的车,整栋高楼只有天娱会议室还亮着黄灯,最后一位项目经理汇报完工作,静静等待傅忱舟审判。 主位上的男人懒懒靠在椅背,指尖微敲桌面,没什么表情淡淡通知,“今夜在场的,奖金翻倍。” 场面一片寂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不敢在傅总面前放肆,待傅忱舟踏出会议室那一刻,身后顿时扬起欢呼,会议室里一阵沸腾。 一路乘电梯直达顶层,身后灯火通明是整座江城夜景,傅忱舟掠过黑漆漆的办公室,眉头紧促,刚准备叫陈繁调监控,黑暗里一个女人身躯就贴了上来。 “傅总~” 周遭气温骤降,趴在他身上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松手。”傅忱舟声音如浸了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眸色森然,泛着冷光,“别让我说第二遍。” 庄曼不敢惹怒他,不然自己真就走到了头。 办公室内灯光全开,庄曼依偎在傅忱舟腿边,她已经走投无路,在公司处处被霍思嫣打压,活的比狗都不如,今日是她唯一的机会。 傅忱舟稳稳靠着沙发,指尖夹着烟,一抹猩红在女人发丝边徘徊。 庄曼有些怕,但她不敢躲,娇声唤他,“傅总~庄曼知错了,您就原谅庄曼吧。” “好不好~” 傅忱舟阴冷的眸掠过她刻意露出的丰腴,眼神毫无波澜挪开视线。 庄曼面色一僵,收起自己刻意的勾引,今日怕是她最后一次与男人扯上关系…… 说不寒心那是假的,旧爱终究抵不过新欢。 庄曼红了眼想再争取男人同情,“我害霍思嫣在典礼出了丑,不过是怨恨她设计我。” “因为那件事,她在公司处处打压我,我手里资源被她截胡了干净。” “傅总,求您为庄曼做主。” 傅忱舟阴沉沉目光落在她泪流满面的脸颊,脑子里闪过某个小女人娇滴滴的模样,眼神意味不明。 庄曼试图去抚他的脖颈,傅忱舟不紧不慢吐了口烟圈,层层烟雾扑面而来,呛得庄曼侧过头直咳嗽,这是男人给她的警告。 庄曼慌忙收回手,“您真的不要庄曼了吗?” 傅忱舟眸光很淡,凉凉出声,“要什么自己和陈繁说。”好歹跟过他一场,这点体面他还是愿意给的, 庄曼不甘心的捏拳,却不敢怨他无情,毕竟从第一回跟他,傅忱舟就明确为这场交易明码标价。 — 参加比赛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谁也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了争个名头不值当,但争端是郑晓挑的,她不参加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而结果毫无疑问,沈含惜赢了。 其实不用点评大家都能一眼分出胜负,沈含惜也向大家证明了自己的天赋。 当天下午,郑晓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基地,之后再无人敢质疑沈含惜的实力。 司鸣鸿倒是对她的设计稿颇有兴趣,吃饭时特意问了句,“怎么想起设计男装?” 沈含惜最拿手的是旗袍,司鸣鸿觉得她一定会设计旗袍,她却拿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西装设计图纸。 “就……就突然有了灵感。”沈含惜说的支支吾吾,一看就是说谎。 司鸣鸿不动声色扫了眼一旁安静吃饭的孙子,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这孙媳妇是等不到咯。 还有一周就是大年三十,耳边传来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该成家了,颜欢为了躲避她爸妈安排的相亲,逃到了临城找沈含惜玩。 两个女孩晚上窝在一张床上看电影,笑个不停。 电影播到最后,屏幕上开始滚动各位工作人员的名字,颜欢问,“还看吗?” 沈含惜摇头,“困了。” “好,那关机睡觉!” 颜欢平躺着望向天花板,好半晌她小声喊沈含惜。 沈含惜迷迷糊糊嗯了声。 颜欢:“我睡不着……” “哎!”她侧过身去看沈含惜,“你们家今年在哪过年啊?” 第三十七章 我排第三? “江城吧……徐女士在江城。”除了去年徐女士去了京城,他们家往年都是在江城过的。 说完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沈含惜在浴室洗漱,听见外面颜欢一声我靠,她连忙问怎么了,颜欢急匆匆跑进来。 “dk官宣了庄曼成为他们代言人。” “她不是被雪藏了吗?谁能从傅大少爷手里把她捞出来?” 答案不言而喻,是傅忱舟给她的…… 沈含惜垂下眸,他们已经十来天没联系了,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想她。 “惜惜。”察觉沈含惜的情绪,颜欢担忧的看着她。 沈含惜努力勾唇,挤出一抹笑,“没事。” 比赛办完第二天,沈含惜就离开了临城,她多了一位小师弟,不知师姐回来会不会惊喜~ 离开的那天司君卿送他们到机场,临走前交代她很多,沈含惜一一应下。 看着眼前的人儿,司君倾眼底是犹豫,“含惜。” “嗯?”沈含惜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交代自己,抬头看他。 司君卿欲言又止好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啦。” 坐上飞机,踏上回江城之路,颜欢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沈含惜被问的一懵,“谁?” “司君卿啊!” 沈含惜:“不能吧,他就把我当妹妹。” 颜欢做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非也,非也。” “姑奶奶我可是火眼金睛。” 沈含惜轻笑,没将她这话放心上,司君卿在她心中就是位大哥哥。 一回江城,沈含惜就马不停蹄去看了外婆,顺便将给她和乐年买的礼物送给她们,而后转道去看了眼工作室,她不在的这几天,孟芙将工作室打理的井井有条。 从工作室出来已是晌午,冬日阳光撒在透着寒气的大地,照的人心暖暖,沈含惜给陈繁打了个电话,确定傅忱舟在公司,直奔他的办公室。 刚一走近,一个女人流着眼泪就往外跑,沈含惜避之不及与她直直撞上。 霍思嫣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撞,”对上沈含惜视线她一顿,捂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办公室门没关,沈含惜顺势推开,傅忱舟稳稳坐在老板椅上,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听见动静,他懒懒掀眸,“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含惜挑眉,“今天,我和你说过的。”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有吗。” 你瞧,这男人无情的坦坦荡荡,傅忱舟翻了眼微信,沈含惜一共发来了两条消息。 [我后天回江城。] [你明天来接我嘛。] 他收了手机,没解释,淡淡撇了她一眼,“没吃午饭?” 沈含惜睨他,“我可是下了飞机,看完外婆和工作室就来找你了的。” 傅忱舟声线冷冷,“我排第三?” 沈含惜哼了声,“怎么?傅少爷想做第一?” 傅忱舟嘴角划了一下,“稀罕。”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沈含惜发现自己在傅忱舟这的自我疗愈能力大幅度提升。 准备坐沙发等他一会,谁知刚坐下,指尖就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看过去,一枚女士珍珠耳环正安安静静躺在沙发夹缝中。 好巧不巧,这耳环她见过,庄曼找她那日,带的就是这款,一模一样。 她眸色一暗,垂着头游神。 处理完工作,傅忱舟起身经过她身边,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东西,淡淡出声,“走了。” 沈含惜低低的哦,心脏如同被只无形大掌捏住,攥的她喘不过气。 因为那颗珍珠耳环,沈含惜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傅忱舟掀眸撇她一眼,声音淡凉,“东西给我。” “什么?”他说的突然,沈含惜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忱舟重复,“东西,”这回他的声线更沉,阴冷的眸淡淡扫过她口袋。 沈含惜放下餐具,将口袋里的东西递给他,随后,那颗耳环在她眼皮底下以一道极其完美的抛物线落入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 始作俑者脑袋全程未动一下,神色很淡,“可以吃饭了?” 沈含惜僵了片刻,轻声说,“沙发可以换了吗……”得寸进尺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看到那片沙发,她就膈应,谁知道两人在沙发上做了什么才能让耳环掉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她指尖紧扣,低头垂眸。 傅忱舟视线冷冷落在她头顶,“沈含惜。” “别太过了。”他耐心有限,没空陪她玩小女生吃醋的把戏。 沈含惜眼睫轻颤,老老实实低下头吃饭。 — 晚上傅忱舟玩的很凶,像是惩罚她白日的大胆,断断续续破碎的声音从沈含惜嗓音溢出,汗水模糊了她的眼。 隐约间,一道牙印在眼底闪过,她伸手抚过男人的肩膀,“留印了。”像是刻上了她沈含惜的名。 “嗯……”颈肩细肉被男人叼住,含在唇间吸吮,沈含惜附在男人肩上的手止不住的颤。 “别!” “傅忱舟!” 沈含惜刚想叫他别这样,就被男人狠狠堵住了唇,修长的指向下,碰到贴合处,沈含惜眼底闪过慌张,大脑一片空白,羞红了眼。 一连好几天,沈含惜都不好意思和傅忱舟对视,男人嘲笑她,“伺候你是我,你羞个什么劲?”傅大少爷平生第一次伺候人。 沈含惜不轻不重的瞪他,示意他别说了,“你今年过年回京城吗?” 据她所知,傅忱舟和傅老太太虽住在江城,但每年都会回京城老宅过年,果不其然,傅忱舟嗯了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忱舟睨她一眼,“还没走就想我了?”眼里全是痞劲,明知道她喜欢他,却还要摆在明面上说,坏得很。 这天,陆焕来工作室,沈含惜以为他找孟芙,说:“芙芙采购去了。” 陆焕抬眉,“我找你。” “找我?”沈含惜放下手中工作,奇怪的看着他,找她做什么? 他对外大喊了声,“南小姐,进来吧。” 南妍可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她试图摆脱身后人控制,“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沈含惜满脸疑惑,“这是做什么?” 第三十八章 新年 陆焕眉微抬,“请吧,南小姐” 南妍恶狠狠盯着沈含惜,她今日受这样的屈辱,都是拜沈含惜所赐。 “快点。”别看陆焕平日里好说话的样,这些个儿大少爷生气起来一个甚一个厉害。 南妍哼了声,不情不愿说,“对不起。” 陆焕不耐的咂嘴,“大点声。” 南妍攥紧拳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说清楚咯,”陆焕慢条斯理环抱双臂,站在沈含惜身后,摆明着给她撑腰,“南小姐应该也不希望自己以后是个落魄户儿吧。” “对不起沈含惜,我不应该找人散播你的谣言,也不应该找私家侦探跟踪你,侵犯你隐私,更不应该收买学员剪断你房间电线试图吓唬你。”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沈含惜视线落向面前鞠躬的女人,亲眼看着一滴屈辱泪水滴上地板,这才明白陆焕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想必是那个男人的吩咐。 她转眸去看陆焕,“如果我不原谅,她会怎么样?” 陆焕吹了声口哨,“世上再无兴盛,南家再无千金小姐南妍。”不过是个项目,天娱还不至于缺他一个兴盛运行不下去。 “那我不原谅她。” 南妍不可置信的抬头,不敢相信判自己死刑的人,居然是沈含惜。 她善良到邻居孩子都管,就不能原谅她这点小事? 沈含惜眸光冷冷,细看有几分傅的影子,“南小姐,希望你明白,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所做的一切。” “错了,就该受到惩罚。” 回去陆焕将这事儿说给傅忱舟听,“我以为沈妹妹会放她一马呢。”毕竟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好说话的样。 傅忱舟将京城那边传来的文件交给他,“能放过她,她就不叫沈含惜了。” 沈家大小姐,能没点自己的脾气?平日里跟他撒小火那叫一个顺溜,她可没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边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处处弥漫着过年的浓郁氛围,沈含惜带着帽子一路小跑回家,正巧碰到邻居上楼。 “呀,含惜新年好啊。” “李叔新年好,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哈哈哈哈!好好,接你吉言了。” 沈书逸正在门口贴对联,见她回来,出声喊她,“阿姐!胶带递我一下!” “来啦!”沈含惜将剪好的胶带递给沈书逸。 见他要贴连忙说,“哎呀,歪了歪了!” 沈书逸动了动手中对联,“这样呢?” “右边去一点,多了多了,回来点!对对对!” 徐青霞从厨房出来唤他们,“快别忙活了,来吃点水果!” 晚餐是林悠做的,沈含惜给她打下手。 林悠问她,“和沉舟相处的怎么样?” 她是不支持女儿和傅忱舟在一起的,但架不住含惜喜欢,要不是孩子她爸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原来含惜喜欢傅忱舟这么多年。 “还行。” 沈含惜有些不好意思,傅忱舟虽答应了做她男朋友,但却似地下恋,没几个人知道,傅忱舟和她的相处依旧是从前那般互不干预,她和旁的男人说话,也未必能引起他的不悦。 林悠摸摸她脑袋,“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京城,沈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沈书逸不知从哪冒出来,没大没小搭上她的肩,“就是,姐,你身后有我们呢。” 老年人年纪大守不了夜,林悠要睡美容觉,老婆不在沈晏自然也不留着,守岁的重任就这么交到年轻人手里。 乐年吃完饭也跑过来玩,沙发上,沈书逸,乐年靠在一起看春晚,毕竟二十岁的小伙,骨子里的皮劲还没过,总时不时逗逗乐年,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沈含惜走到阳台,外边灯火通明,楼下有小孩放呲花,在夜里十分光彩绚烂。 她拿出手机,拨通最上面那个号码,电话只嘟了两声便被接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嗯?” 沈含惜将手机换了一边,贴近耳朵,“在做什么呢?” “在外边。” 电话那段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有点像陆焕的声音,好似在和谁在拌嘴,不一会声音渐远,沈含惜猜傅忱舟是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她没话找话,“过年有放烟花吗?” 傅忱舟挑眉,烟花这种东西他从未玩过,他的童年只有冰冷冷的金融数字。 傅忱舟没再应她,静静听着男人呼吸,外边熙熙攘攘,沈含惜的内心却十分宁静,谁也没有主动挂断这通电话。 透过玻璃窗看向屋内电视,春晚主持人在倒计时。 3! 2! 1! “傅忱舟。” “新年快乐。” 伴随着新年第一道钟声敲响,此起彼伏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照耀整个天空。 在沈含惜看不见的那头,男人脸上挂上少见的温柔。 收起手机朝屋内走,真的很冷,沈含惜不自觉搓了搓泛凉的指尖。 沈书逸恰到时机递来热水袋,沈含惜笑盈盈接过,“谢谢阿逸,真贴心。” 沈书逸毫不掩饰扫过她手机的视线,“姓傅的?” 沈含惜无奈摇头,阿逸是真的很不待见傅忱舟。 “姐,他身边女人无数,有什么好的。” 在沈书逸眼里,傅忱舟根本配不上他家阿姐。 傅忱舟好在哪,沈含惜说不上来,不是没有,而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他,好似看不到他的缺点。 以脚跟为核心,沈书逸原地转了个圈,双手插兜朝房间走,嘴里说的漫不经心,“哎,姐大不中留啊~” 看向弟弟背影,沈含惜笑骂了声,“臭小子,现在都敢揶揄我了!” 他抬手摆了摆,充斥着少年气息,“晚安阿姐~好梦~” 凌晨一点,陆焕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组照片。 文案是,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沈含惜在照片里看见不少熟人,颜欢,季睿凌也在,可见他们跨年夜过的有多精彩。 指尖轻划屏幕,最后一张是一个女人,霍思嫣身体倾斜,像是在和谁说悄悄话,脸颊泛着红晕,照片左下角露出一节男士西装裤,沈含惜几乎是一眼认出傅忱舟。 所以,他们是在一起跨年吗…… 第三十九章 沈含惜 睁眼 京城,陆焕看见沈含惜点赞了他的朋友圈,脱口而出,“沈妹妹还没睡呢。”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神色各异,属霍思嫣脸色最差。 他瞥了眼一旁淡然抽烟的傅忱舟,当着他面给沈含惜拨去了视频。 那头几乎是瞬间接起。 陆焕吊儿郎当开口,“沈妹妹睡不着?” 沈含惜没想到陆焕会给她打视频,知道傅忱舟就在他身边,沈含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接通健是她刚刚仓促间不小心点到的。 陆焕眼睁睁看着那头一阵兵荒马乱,不多时,一个发丝柔顺,穿着得体的女人出现在镜头。 傅忱舟坐他身边,将手机里的画面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沈含惜有些不好意思捂脸,低低回陆焕刚刚的问题,“是的。” 陆焕余光扫了眼傅忱舟嘴角的弧度,心中暗想,不得了,沈妹妹居然能把傅哥逗笑,“明个咱们要去跳伞,沈妹妹来不来?” 沈含惜一愣,“明天?”没有机票吧。 知道她担忧什么,陆焕笑,“有傅大少爷私人飞机,还怕来不了嘛。” “要不电话给傅哥,你跟他说?” 下一秒,镜头中的男人就换了个样,是傅忱舟惯有的漫不经心,“明天让司机接你。” 沈含惜没拒绝,因着她身体,规规矩矩在家当了二十多年的乖孩子,其实沈含惜心里是向往自由的。 傅忱舟嗯了声,“挂了。” 一通电话,瞬间打碎了她低落情绪…… 沈含惜以为傅忱舟说的接她是下飞机接她,没想到江城这边也派了司机,在一众人的目光下,尤其是沈书逸和林悠那幽幽的眼神,沈含惜不好意思的拿上行李跟着傅忱舟司机离开。 临走前,沈书逸在她怀里塞了一堆卡,美其名曰,“出门在外总要开销,咱家有钱,不稀罕某些人的。” 沈含惜无奈收下,林悠虽没沈书逸这般夸张,但也一直叮嘱她注意安全,身体不舒服的话要及时通知他们。 他们都不放心沈含惜,但却不会阻止她向外的步伐,就像沈书逸说的,沈含惜背后有整个沈家为她撑腰。 沈含惜都乖乖应下,在一大家子相送下,坐上了踏往傅忱方向的车。 一路抵达海城,冬日的海城依旧能保持二十多度的气温,在这跳伞在合适不过,沈含惜出了机场一眼便注意那辆显眼的商务车,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傅忱舟居然也在。 她凑到男人身边,“你特意来接我嘛~” 傅忱舟眸都没抬一下,声音很淡,“顺路。” “哦——”这男人想骗她时,情话顺口就来,懒得骗她时,装都不装一下。 车子一路开进园区,地界宽阔,陆焕众人已经在基地等着了,见他们车驶来,开始吩咐工作人员上设备。 站在颜欢身边,沈含惜问,“这是哪啊?” 陆焕听了个正着,“傅哥的私人财产,沈妹妹不知道?”还以为傅哥会告诉她呢。 不经意一句话,无形中拉远了沈含惜与他们,尤其是和傅忱舟的关系,这男人圈子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融。 工作人员给沈含惜穿上跳伞装备,在场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跳,教练在给她们培训跳伞知识,待签完生死状,沈含惜大脑一片空白。 傅忱舟走到她身边,重新为她检查了一遍装备,掠过她苍白小脸,淡笑了声,“怕?” 沈含惜点头,她还从未尝试过这种刺激项目,指尖又不知觉拉住了他衣角。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傅忱舟多多少少对她这种放肆的行为脱了敏,低声嘱咐,“待会跟我跳双人。” 啊?沈含惜愣愣抬眸,不跟教练一组吗? 陆焕噗嗤一笑,“你放心,傅哥可是有证的,跟着他可比跟任何一个人都安全。” 他们这伙人从出生起就注定是要什么有什么,平凡日子过久了,就爱寻求点刺激,傅忱舟比他们更甚,这都是傅大少爷玩剩下的。 4000米的高空,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风声狂啸,沈含惜腿开始抖,她背过手去拉二人紧紧相连的搭扣。 “我,我不想玩了,傅忱舟。” “我怕。” 陆焕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出舱,偌大的人瞬间消失在眼前,沈含惜唇色顿时煞白。 傅忱舟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声音沉稳,带着抚平人心的功效,“想不想看碧绿湖畔?” 想吗?沈含惜问自己,自然是想的,可是…… “跳完带你去游湖好不好?” 站在舱门边缘,腿边是四窜气流,深吸一口气,沈含惜给自己打气,郑重其事,“好!” 天边一抹金黄渐渐显现云层,傅忱舟扫了眼,淡淡出声,“到时间了。” 沈含惜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坠下的机舱,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肾上腺激素飞升,她死死闭紧双眼,猛烈风声直灌耳鼓,整个身体紧绷的不行。 就在她认为这是死亡来临,耳边传来傅忱舟清冷的嗓音,将她从恐怖中拉出,“沈含惜,睁眼。” 沈含惜声线在抖,这次是真吓着了,“我不敢呜呜呜呜。” 傅忱舟没再似从前那般斥她,稳稳引导着她轻轻睁眸,睁开眼的那一刻,沈含惜眼底是无穷无尽的震撼。 青山绿水,碧海蓝天,大自然的全貌毫无保留刻进眼中。 “手臂。” 沈含惜听着傅忱舟的指令,缓缓伸手,出舱的紧张在这一刹那全然消失,如同空中一只飞鸟,自由翱翔。 男人对高度的把握十分精准,游刃有余拉开降落伞,急降的速度骤然减退。 顷刻,层层阳光穿破云间,渲染整片天空,金灿灿的光芒闪耀大地。 二人逆光而来,身后是破晓黎明,站在地下接应的工作人员看着此场景不自觉呆了眼…… 傅忱舟信守承诺带她去游湖,二人走在寂静湖水边,四周空无一人,沈含惜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低着脑袋,鞋尖时不时踢着石子,察觉身旁没了身影,她慌忙回头,“傅忱舟!” 几米开外,傅忱舟单手插兜站在原地,平日里一双冷冰冰的眸轻轻落在她的身形。 声线是少见的温柔,“在。” 第四十章 有你就不怕 沈含惜唇角一扬,笑嘻嘻跑到他身边一把勾住他手臂,“真好玩~明年你还会带我来玩吗?” 傅忱舟没答她,低声反问,带着戏谑,“不怕了?” “怕!” “不过有你就不怕了!” 傅忱舟嗤笑了声,骂她没出息。 陆焕他们跳的早,率先回了基地,霍思嫣察觉人群中少的两抹身影,眼中恨意横升。 因着计划在基地玩五天,分配房间时考虑安全问题,将女生都分在了二楼,男生则在三楼。 颜欢来叫她吃饭时,沈含惜刚从浴室出来,“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颜欢比了个ok,趴在床上瞧沈含惜翻行李箱,不知看见什么,伸出手捏住衣服一角,打趣她,“这是傅大少爷的外套吧~” 沈含惜小脸一红。 颜欢打趣她,“傅大少爷要是知道你对他情根深种,不得把你宠上天。” “得了吧,他只会给我一笔钱,然后冷冷告诉我,我们到此为止。” 沈含惜一直清楚自己在傅忱舟心中的地位,他现在对自己兴头正盛,乐着宠她,要是哪天他对她没了兴致,只会比谁都无情。 她从未迷失在他短暂的柔情,清醒且沉沦。 颜欢耸肩,这确实是大少爷能干出的事。 基地常年配厨师,因为来这的大少爷大小姐们没一个会做饭。 沈含惜要了份牛排,颜欢吃意面,等饭的过程中,玻璃门外闯进两道熟悉的身影。 霍思嫣拉着傅忱舟胳膊,看上去有些崩溃,男人状态依旧是漫不经心,无法引起他内心波澜。 颜欢托着下巴懒洋洋晃着腿,“你还别说,我觉得傅大少爷最近变了” 傅忱舟一向冷惯了,导致他在沈含惜身边看不出变化,现在这么一瞧,外边那个好像才是真的傅忱舟。 沈含惜被她逗得一乐,“傅忱舟还能有假的不成?” “双重人格?” 两小姑娘笑,陆焕声线幽幽从身后传来,“谁双重人格?” 沈含惜被吓了一跳,怎么这些个大少爷们都爱听墙角。 “你来做什么?”颜欢不客气的开口。 陆焕抽了把椅子出来,“来餐厅,当然是吃饭。” 视线划过门外两道身影,他挑眉,“我说你俩看什么呢。”原来是傅哥和霍大明星。 这霍思嫣跟着傅哥两年,有点小脾气是正常,毕竟有个沈妹妹在这呢,想不生气都难。 他突然哎了一声,面向沈含惜,“沈妹妹你就不吃醋?”平日里瞅着挺喜欢傅哥的啊,怎么现在没了反应。 下一秒,对面女人面色一僵,陆焕顺着她视线重新看去,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一前一后出了基地。 得,瞧着沈妹妹这表情,是真爱上了,俗话说,爱一个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可惜了,京城最近动静不小,怕是要瞒不住了…… 傍晚颜欢拉沈含惜去楼下ktv玩,季睿凌正吼着嗓子唱因为爱情,见她俩进来顿时有些尴尬。 颜欢:“睿凌弟弟接着唱啊,别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季睿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丢这个人,将话筒递给身旁的人。 颜欢瞧他不唱了,正好逮住人聊天,“还没问过你呢,怎么不见你谈女朋友?” 他们这个圈子,洁身自好的人寥寥无几,贺煊林算一个,季睿凌也算一个,不过贺煊林这次没来,这八卦自然聊到了季睿凌身上。 季睿凌悄悄看了眼坐在颜欢身旁的沈含惜,她不知在想什么出神。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那你快去追啊!”颜欢就爱听这种故事,就连沈含惜都来了兴致。 季睿凌挠挠脑袋,“可是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这……”沈含惜与颜欢对视。 “或许,你试着追她一下呢?” 颜欢赞同沈含惜,“是啊是啊,万一她喜欢你呢?” 季睿凌眸光一亮,“真的吗?” “那我努力努力!” “加油弟弟,我和含惜看好你!追上了记得请我们吃饭!” 季睿凌郑重点头,“好!” 沈含惜笑了下,想着年轻真好,有勇气追逐爱,若是傅忱舟也有喜欢的人,她不知能不能做到季睿凌这般。 颜欢是个闲不住的,跑出去把基地的人都喊了过来,玩接歌游戏,接不上来的要接受惩罚。 陆焕嚷嚷着自己是歌王,颜欢不甘示弱。 随机抽一人为火车头,下一人要接上他唱的歌下一句歌词。 大家专挑冷门歌唱,季睿凌第一个就没接上,颜欢恶趣味罚他唱首歌给大家听。 才唱一半就被陆焕顶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打断,“行了行了,别唱了,再唱下去,我要失聪了。” 都不知道这惩罚的是季睿凌还是他们。 中途陆焕接了通电话,看见来电显示,指尖划过接听键,漫不经心,“找忱舟啊,他不在。” 沈含惜一顿,视线落在陆焕身上。 陆焕毫不在意,“找我?那更没必要了,咱俩也没那么熟。” 不知对面说了啥,陆焕下意识瞥了眼不远处的沈含惜,嘴里吊儿郎当,“想知道?” “自个儿问傅大少爷去。” “得了,我忙着呢,挂了。” 察觉众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痞痞的笑,“看我做什么,继续啊。” 他唇角闪过冷意,沈含惜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也不知是谁的电话。 傅忱舟回来时,刚巧沈含惜在接受惩罚,小姑娘站在中央手舞足蹈,即便是天生自带的那股清冷惊艳都挽救不了她那不协调的四肢,活似杂耍。 他站在门口挑眉,一双眸饶有兴致落在沈含惜身上,“演杂技?” 气的沈含惜回房前一句话没和他说。 后半夜,傅忱舟听见动静睁眼,看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抱着枕头往他怀里钻。 他差点没给气笑,前一秒还跟他生着气,下一秒就偷偷摸摸爬他床,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陆焕房间就在傅忱舟隔壁,早上遇着他俩并肩而行眸色意味深长。 一到餐厅颜欢就将沈含惜叫了去,陆焕慢悠悠跟在傅忱舟身边,“傅哥,你对沈妹妹什么感觉?” 第四十一章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撒野 傅忱舟冷冷睨他一眼,“你很闲?” 陆焕对他这表情见惯不惯,“真不是我说,昨天沈妹妹看你和霍大明星离开,那小脸跟碎了似得,可怜巴巴。” “我瞧人小姑娘挺喜欢你的,你真就不考虑一下?”沈妹妹不比国外那位有心。 自那日霍思嫣离开,就再也未见她回来,听说是参加哪个电影节去了,这几天傅忱舟倒是难得有兴致,带沈含惜在基地四周玩。 基地比较偏,这地儿的村民民风都挺淳朴,沈含惜拉着他往摊位跑。 举起一个猫咪面具,“别动,我是黑猫警长!” 怪可爱的,傅忱舟眸一深,撇过她的脸,吐了声,“幼稚。” 沈含惜嘿嘿一笑,将面具放了回去,正准备走,傅忱舟突然出声,“这个买了。” 大少爷身上可没零钱,给老板丢了张红钞票,转身就要走,沈含惜慌慌张张拉住他,接过老板找的零头。 对他这种大手大脚的行为非常不认可,傅大少爷不以为意,单手插兜,声音凉凉,“想插手我的事?” 此话一出,沈含惜面色骤变,某些不好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冷冷掠过她苍白小脸,傅忱舟眸光渐暗,抬手将面具扣她脸上,淡声,“挺可爱,戴着吧。” 沈含惜愣愣抬头,去看男人离去的背影,小心翼翼摸了下脸颊上的面具,嘴角轻勾,又乐呵呵跑到他前面玩。 回去,沈含惜珍惜着将面具和那件灰色西服放在一起,跑去傅忱舟卧室,男人房间门半掩着,沈含惜伸着个小脑袋对屋内喊,“我进来咯?” 朝里走,没看见男人身影,浴室是流水声,沈含惜猜想傅忱舟是在洗澡,想坐在床上等他一会儿。 指尖不小心碰到男人随意丢至床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一亮,通话界面映入眼帘。 沈含惜下意识去看备注,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是忱舟回来了吗?这么快就洗好了?” 沈含惜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浴室传来声音,傅忱舟视线落在沈含惜掌中他的手机,一双眸顷刻间染上寒冰,声音很冷,“放下。” 见女人没反应,傅忱舟抬步走向她,不留情面抽出手机,力道很大,磨的沈含惜掌心火辣辣的疼。 男人一靠近,扑面而来的寒气直窜鼻底,沈含惜脸色唰的一白,他刚刚是在洗冷水澡,这样的认知让沈含惜整颗心坠入谷底,难以呼吸。 傅忱舟没理她,转身朝阳台去,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他声音淡淡,细听却是少见温柔,“别瞎想,这两天去看你。” “乖。” 视线划过屋内女人头也不回逃离的身影,傅忱舟眸光谙淡。 回京城的路上,陆焕明显察觉沈含惜不对劲,侧头看向身旁的傅忱舟,“傅哥,你和沈妹妹吵架了?” 傅忱舟眯着眼,面色阴沉得吓人。 陆焕咂舌,得,看来是真吵架了。 沈含惜没急着去江城,而是回家住了几日,傅忱舟没跟他们一起,在机场转机去了纽约。 意识到他是去见电话里那个女生,沈含惜心止不住的疼,脑子里不断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几日沈含惜都没出门,把自己缩在房间,肉眼可见的憔悴,沈书逸看不下去,在一日早晨拖她去了公司。 沈含惜很少去沈氏,不少员工都不认识她,看着小沈总身后跟了个女人,员工群顿时炸开了锅。 【劲爆消息,小沈总带女人来公司了!长得巨漂亮!巨清纯!】 【在哪!有无照片!】 【前方侦探一手报道,目前正乘坐电梯上去,预计一分钟后到达。】 【敌军即将到达现场!】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家人们,美炸了好嘛。】 沈含惜跟着自家弟弟走,路过秘书时,露出一抹笑,秘书顷刻间捂住心脏,在群里疯狂轰炸,【她刚刚对我笑了!我的心都被融化了啊啊啊!】 沈书逸办公室比傅忱舟的明朗许多,不像那般压抑。 秘书敲了下门,“小沈总打扰一下,您女朋友喝点什么?” …… 噗!沈含惜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书逸黑着脸去看他那白痴秘书,“这是我姐。” “亲的。” 秘书:! 大小姐!!!天呐,这就是沈家的不败基因吗!居然比小沈总还要好看! 沈含惜笑的温柔,“我喝咖啡,谢谢。” 秘书呆呆说了声不用谢,转身离开。 沈书逸满是怨气,“我们长得有这么不像吗?” 其实沈家两姐弟一个长得像父亲一长得像母亲,咋看确实不那么像。 沈含惜没怎么来过公司,自己一个人瞎转悠,刚巧路过沈氏设计部,瞧见一张有意思的设计稿。 还未碰上,被一道厉声制止,“别动!” 沈含惜收回伸出的指尖,对来人说,“抱歉,我,” 话未说完便被女人狠狠撞了下,她连忙稳住身形。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知道设计稿要保密吗?” “我都没见过你,该不会是哪个公司派来的商业窃贼吧!” 沈含惜解释,“我不是,我,” “保安呢!都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同事去拉安倪的衣袖,她没懂什么意思,对着沈含惜破口大骂,全是侮辱。 沈书逸站在不远处,面色阴沉的可怕,“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撒野。” 安倪顿了下,转身去看沈书逸,“小沈总您来的正好,这个女的是敌方派来的探子!” 沈含惜还想解释一下,安倪根本不听,她只得无奈闭嘴。 沈书逸对向沈含惜,轻声,“阿姐,过来。” 此称呼一出,安倪顿时傻了眼,阿,阿姐? 设计部其他人皆如坐针毡,安倪刚刚出去没带手机,根本不知道群里发生了什么,她平日就是火爆脾气,不经意得罪了不少人,他们眼睁睁看着她冒犯大小姐没人出声阻止,就是想看小沈总罚她。 果不其然,沈书逸落在安倪身上视线如同看一个死人,声音冷的吓人,“我不希望明天还能在公司看见你的影子。” 说完拉着沈含惜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四十二章 被听见 瞧着弟弟阴沉了一下午的表情,沈含惜开口安慰他,“好啦,别生气。” 设计师最重要的便是设计底稿,那姑娘在不知道她是谁的情况下,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也怪不得安倪。 沈含惜揉揉弟弟的脑袋,“你安心工作,我先回家了。” 没让他送,路过秘书办,刚巧遇上沈书逸秘书,小姑娘大声道:“大小姐慢走!” 沈含惜忍俊不禁和她说再见。 刚出沈氏大楼,就听见一阵哭泣声,顺着声音方向寻去,果然是那位安小姐。 沈含惜朝她走,声音温柔,“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哭?” 安倪抬头,连忙擦拭眼泪,“大小姐……” 沈含惜递了张纸巾,安倪垂眸接过,不好意思说了声谢谢。 “有时间吗?请你喝杯咖啡吧。” 窗外边下着雪,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街头几个孩子打着雪仗,沈含惜眼中含笑落在对面的人儿身上,“想喝什么?” 安倪摆摆手,“您点就好,我不挑的。” 这是不挑吗,分明是不敢挑,前不久气势汹汹护犊子的安倪这会儿气焰全消,沈含惜无奈的笑,忆着好喝的给她点了杯。 安倪突然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沈总女儿,所以才……” “没关系。”沈含惜是真的不介意,不然也不会邀请她一起喝咖啡,“我也要和你说声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看了你的设计稿。” “不不不!”安倪有些手足无措。 沈含惜轻笑,“别紧张,你的设计确实很不错。” “怎么不考虑做独立设计师?” “我,我可以吗……”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自信,沈含惜鼓励她,“当然,不过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以她的实力在哪都会发光。 “如果你还想留在沈氏,我可以去和你们小沈总说。” 安倪眼中是藏不住的激动,她还是很想留在沈氏做设计。 沈含惜出咖啡厅时,给沈书逸打去了电话。 虽然沈书逸很不乐意,却没驳他家姐姐面子,适当给安倪了一些惩罚,安倪十分感激沈含惜。 沈家司机已经在外头候着,沈含惜顺路将安倪送回了家。 踏过重重大门,沈家佣人接过沈含惜褪下的外衣,小声道,“小姐,家里有客人。” 沈含惜换上毛绒绒拖鞋,“知道是谁吗?” 佣人向前一步悄声,“貌似是傅家人,先生太太正在接待她们。” 穿出长廊,沈含惜去到客厅,刚走近就察觉里头紧张氛围。 “我们这次来也是想和你们商讨一下,具体不还得看二个孩子的意愿嘛。” 林悠没什么表情看向钟慧身旁始终一言未发的曲静姝,“不知您二位谁能代表的了傅大少爷。” 此话一出,曲静姝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京城谁人不知傅家大少爷傅忱舟与其母关系微妙,至于原因,当年被傅家封锁,没多少人知晓。 “曲夫人哪日能做他的主,再来和我家谈联姻一事吧。” “林悠你什么意思!”曲静姝猛的站起身,盯着林悠的目光如蛇蝎。 沈晏漫不经心掀眸,将娇妻护在怀里,警告意味浓烈,一时间剑拔弩张。 钟慧连忙拉了拉曲静姝的胳膊,她们有求于沈家,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和沈家杠上。 曲静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将火往肚子里咽,勾起沙发上鳄鱼皮包包,转身就走。 沈含惜猝不及防与她视线相撞,曲静姝盯着她这张脸半晌,重重哼了声,抬步离开。 “惜惜?怎么站在那发呆呢。”林悠见沈含惜不动,起身挽过她的手坐上沙发。 沈晏双腿交叠,即便是岁月,也难以在男人脸上留下痕迹,无处不充斥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都听见了?” 沈含惜轻嗯了下,她曾见过曲静姝一面,在傅忱舟表姐的婚礼上。 没继续联姻话题,沈晏漫不经心说,“抽空和铭泽见一面吧。” 在沈家人心中,孟铭泽比傅忱舟更适合沈含惜。 沈含惜没吭声,沈孟两家是世交,当年她一意孤行逃离江城,至今未给孟铭泽一个交代…… 钟慧追着曲静姝出来,“大嫂!大嫂!” “你看看你办的事!沈家这态度,怎么可能把女儿嫁进傅家!”一想到林悠的态度,曲静姝就来气。 要不是忱舟又去纽约见那个女人,她何至于跑来这低三下四求人家嫁女儿。 三天了!她儿子跑去国外陪那个韩初湲三天了! “大嫂,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沈家一向是明哲保身不参与世家间争斗,但也正说明了沈含惜背景干净啊,日后若嫁给忱舟,你也不用过分操心。” “再说了,就刚刚那丫头那张脸,你将人介绍给他,还怕忱舟不要吗?” “日后两人结了婚,美人在侧,还怕他惦记着国外那位吗。” 想起刚刚沈含惜那张脸,曲静姝情绪总算是平稳了些,她这个当母亲的,一心为儿子着想,忱舟这回总不会不领她情了吧。 “行了,明天忱舟回来,以我的名义将那丫头带到老宅来,一起吃顿饭。” 钟慧一口答应,“放心吧大嫂,我办事你放心。” 傅忱舟到老宅时,傅老爷子正在跟傅老太太拌嘴,瞅见他漫不经心走进的步伐,面色一沉,语气里是威严,“跟我上来。” 傅忱舟没动,懒洋洋掀眼,“您有事儿?” 瞧他这态度,傅老爷子气的胡须都快飞起来,“你这个不肖子孙!” “我且问你,你这几日是不是跟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块呢!” 傅忱舟眸色顷刻间泛起寒光,语气混得要死,“我们可不仅仅在一块儿,爷爷您可满意?” “孽障!” “傅忱舟!” 曲静姝扶着扶梯快步往下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相较于曲静姝,傅忱舟只是冷冷抬眸,声音冷冽,“这一切不正是您想要的?” “我说过,不会有一家豪门进傅家大门。” 砰—— 第四十三章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响声吸引屋内所有人的目光,沈含惜连忙弯腰捡地上的果盒,说不出的狼狈。 傅忱舟只淡淡扫了眼便收回视线,眸中毫无波澜。 “沈丫头?”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傅奶奶好。”余光掠过男人毫不留恋上楼的背影,心中泛起苦涩…… 带着人坐下,傅老太太拉过沈含惜小手握在掌心里。 “你这孩子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妈。”曲静姝俯身端起某古董茶杯,一副贵妇人姿态品茶,“人是我派人接来的。” “从前便听说沈家千金冰肌玉骨,出水芙蓉,那日沈家匆匆一瞥没觉着没够,特地将人接过来与咱们一块儿吃顿饭。” 傅老太太没理会,自顾自和沈含惜说着话,曲静姝面色微不可查的一僵。 “喜欢吃什么和傅奶奶说,待会傅奶奶让厨师给你做。” “傅奶奶,我不挑的。” 以傅家的规矩,沈含惜理应坐在长桌最后边,但架不住老太太喜欢,将人带至自己身边,就连傅忱舟都让了位。 这样一来,沈含惜右手边坐着傅老太太,左手边则是傅忱舟。 “哟,大嫂这是从哪家相看的姑娘,仔细看和忱舟甚是般配呢。” 被恭维,曲静姝脸上是骄傲,“四弟妹真是好眼光,我也觉着含惜配我们家忱舟刚刚好。” 逞口舌之快,全然没注意对面傅忱舟眸中闪过寒光。 傅老太太白了曲静姝一眼,以为她将含惜接到家里,多少有点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蠢。 忱舟最恨别人插手自己婚事,尤其是她当年亲手将韩初湲赶出国,更是对这个母亲心中有怨,曲静姝却一点听不出傅萱挑拨,还当是在夸自己。 蠢货。 坐在傅忱舟身侧,沈含惜最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低气压,许是不该来这一趟…… 晚饭结束,傅忱舟起身离开,路过沈含惜时淡淡出声,“跟上。” 一路随傅忱舟上了三楼,男人漫不经心将她拉进房间,站在床边,沈含惜眼睫轻颤,那日在基地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傅忱舟深邃的眸撇过沈含惜,声线很淡,“生气?” 沈含惜垂眸,整个人被委屈吞没。 “说话。” 见她低着脑袋,一声不吭,傅忱舟嗓音淡了几分,更加凉薄,“沈含惜,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沈含惜撞上他阴沉的视线,眼角微红,“傅忱舟,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傅忱舟眉骨一沉,声音冷冽,“管我?” “是!”沈含惜声音是坚定,“你是我男朋友我就管你!你凭什么前脚跟我上床,后脚和别的女人电话调情?” 砰的一声。 床头柜上物品被男人大掌扫落,砸在沈含惜脚边,她被吓到一颤,下巴猛然被男人扣住,力道大的出奇。 “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才让你有胆子质问我?” 对上傅忱舟眸子的是坚定,即便眼眶通红,沈含惜也未让自己落一滴泪水。 她声音清晰,“傅忱舟。” “我喜欢你。” “我接受不了和别人一起分享你。” 寒风凌冽,耳边是尖锐呼啸,沈含惜漫无目的的跑,奶白色毛线沾满雪花,她大衣丢在了傅家,身体上的寒冷却远远比不过心里的伤痛。 鹅毛大雪在空中肆意侵略,不知跑了多久,四肢逐渐麻木,感受身体渐渐失温,沈含惜再也没了力气,缓缓蹲下,试图找手机求助,却发现手机遗落在了大衣口袋。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滴落,一颗一颗隐于皑皑白雪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搭在了肩头,为她阻隔寒意侵袭。 “哪来的小可怜?” 沈含惜猛然抬起头,一双杏眸红通通的,惹人怜惜,“铭泽哥。” 这一刻,沈含惜仿佛看见了亲人般冲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雪地里。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收回视线,淡淡吩咐,“开车。” 将冒着热气的姜茶递到沈含惜手中,孟铭泽连哄带骗道:“趁热喝,你自己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雪地里蹲那么久,傻的。” “明天要是没发烧,哥哥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含惜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唔,是嘛?”孟铭泽语气里是满满的质疑。 想起不久前她站在寒风瑟瑟的大道上,沈含惜适时止住了声。 怕沈含惜冷,孟铭泽又将空调往上打了几度,“阿逸知道你在京城吗?” 沈含惜点点头,“知道的。” “知道你去了傅家?” 沈含惜摇头,她今晚是去找颜欢玩的,半路被一名自称傅家的司机带走,一直未和沈书逸联系。 孟铭泽轻笑,“也是,若他刚刚看见你那般模样,非掀了傅家不可。” 第一次发现沈含惜喜欢傅忱舟,是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小姑娘那时还是个药罐子,每天除了中药就是各种药膳,时间久了难免担心她情绪有异,那时的孟铭泽几乎一有机会就去陪她。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沈含惜对傅忱舟动心。 可即便如此,父亲当年问他愿不愿意娶含惜为妻,他仍一口答应,说他卑鄙也好,他想将那个男人赶出她心里。 沈含惜小心翼翼的抬眸,“铭泽哥,对不起,两年前我。” 孟铭泽不在意的笑,面上是温温和和模样,“不必和我道歉,我都明白。” 收走她手中空杯,重新换了个暖水袋在她手中,孟铭泽不紧不慢的道,“今晚放心在这住下,我会和阿逸说,不必担心。” 傅忱舟刚回到家,傅老太太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你个臭小子!你又和含惜丫头说什么了?” “您有事?” “你说我有没有事!含惜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穿,手机也在口袋里,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慌天雪地的,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好?” 傅忱舟嗤笑了声,“您担心的多余。”有的是人为她遮风挡雨,还轮不到老太太操这个心。 第四十四章 滚出去 前脚离了他,后脚便扑进别的男人怀里,傅忱舟呵了声,眼底泛着冷意。 管家敲门,“大少爷,老太太差人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 撇向他手里整齐大衣,傅忱舟声音淡淡,“放那吧。” “是。” — 翌日,沈含惜撑着无力四肢去厨房倒热水,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视线模糊。 “咳咳!” “发烧了?”孟铭泽站在厨房门口看她。 沈含惜回头嗯了声,声音沙哑,“我没事,休息两天就能好的。”这点病她早就习惯了。 “行了,别逞强,带你去医院。” 沈含惜拒绝无果,只得回房换衣服。 孟铭泽看着时间,抬步上楼敲响沈含惜房间门,“含惜?” “含惜,你在里面吗?” 始终无人应,孟铭泽神色骤变,推门冲了进去。 屋内,女人面色苍白倒在地上,了无生息…… 沈含惜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她动了动干裂的唇,头疼得厉害。 “你醒了?” 她侧过脑袋看向一旁的护士,沈含惜强忍喉咙的灼烧感问,“我怎么了……” “高烧。” “我说你们年轻人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烧到40度才知道来医院。” “要不是看送你来的小伙被吓到,我非得批评你们不可。” 意识渐渐回笼,沈含惜忆起自己好似是要换衣服和孟铭泽去医院,当时脑袋一阵眩晕,再醒来就在医院了。 “他人呢……”沈含惜问。 “去给你买晚饭了。” 护士给她喂了水,接过她腋下温度计看了眼,“还在烧,等会吊水吊完记得叫我。” 待护士离开,沈含惜一眨不眨望着天花板,男人的声音犹在耳边。 …… 傅忱舟紧紧扣住沈含惜下巴,目光凛冽,“自予我女朋友,就想着插手我的事?” “傅忱舟,是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这样……” 傅忱舟眼眸微眯,“我早和你说过,若你能接受顶着我女朋友的名头看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乐的给你这个身份。” “怎么?沈小姐现在想要的更多了?” 沈含惜眼眶通红,“是,我想要你喜欢我,我想要你爱我,我有错吗!” “你傅大少爷的感情是有多矜贵,碰都碰不得?” “若真如此,你何至于挂着电话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傅忱舟声线如寒冰,浑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傅忱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挑起怒火,一双眸子黑沉的吓人,仿佛吞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盯着傅忱舟的眸,沈含惜静静道,“傅忱舟,你就是感情中的loser。” “滚出去。” “滚就滚!” ……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抬起另一只没打吊水的手,沈含惜抹去泪水。 “怎么哭了?” 孟铭泽买完饭回来,就看见她躺在床上抹眼泪,怕她是哪里不舒服。 从小到大的情分,让孟铭泽在沈含惜心中俨然是一个大哥哥的形象,她的秘密他都知晓,如今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含惜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放声大哭,“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 “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他从小捧在掌心里的女孩为别的男人痛哭,孟铭泽指尖暗暗攥紧,指甲死死掐进肉中也不自知。 轻轻抹拭沈含惜脸上的泪珠,孟铭泽敛去眼中情绪,“不喜欢你,咱们便换个人喜欢。” 沈含惜无助的摇头,没用的……傅忱舟已经占据她心中十几年,再无人能撼动这块位置了。 好不容易缓过情绪,沈含惜不好意思的问,“铭泽哥,书逸他们不知道吧。” 孟铭泽轻笑,“现在想起来了?” “放心吧,我跟他们说带你去郊区玩两天放松放松,他们不会知道你生病这事的。” 沈含惜低低道谢,将晚饭递给她,孟铭泽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沈含惜面庞依旧是苍白的病态。 孟铭泽公司有事,没法时时关注到沈含惜的状态,临走前交代她不舒服一定要叫医生,别自己扛着,晚上来给她带好吃的。 沈含惜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乖乖应下。 待病房安静下来,沈含惜缓缓下床,病了这么几天,身体没什么力气,她给自己披上件衣服,扶着墙面出了病房。 走廊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沈含惜不太喜欢,许是从前闻多了,再闻甚是不适。 身侧有人跑过,带起一阵风吹向沈含惜单薄身体,她止不住的咳嗽,“咳咳——” 扶墙勉强撑起无力的身体,沈含惜单手拢了下外套,重新往前走,天天待在病房,实在太压抑,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 医院大门外,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傅忱舟修长的腿落地,全然不顾车内另一个人。 曲斐若连忙喊他,“忱舟!” 傅忱舟懒懒转身,视线淡淡掠过她,“做什么。” 曲斐若瞪他一眼,语气毫不客气,“你说做什么?快扶我一下!” “麻烦。”嘴上这么说,傅忱舟仍是伸出胳膊,将女人稳稳带出了车。 喻长筠公司临时有事回了海城,没办法陪她产检,又不放心娇妻一人,只能叫身为孩子的小舅陪同。 曲斐若走在傅忱舟身侧,刚刚还要他扶的人现在健步如飞。 傅忱舟扯唇,余光不经意扫过不远处一抹单薄背影,他眸光一顿。 不过三日未见,这女人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看什么呢?”曲斐若顺着傅忱舟视线看去,那里空荡荡一片。 傅忱舟淡淡收回视线,声线薄凉,“没什么。” …… 沈含惜坐在走廊座椅上透气,一静下来脑子里就不断闪过傅忱舟的身影,她那日说的话好像挺难听的……她低低垂眸。 明明她想一步步来的,好不容易让男人松口,如今怕是那连微乎其微的关系也不存在了吧…… 有些冷,沈含惜撑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病房,起身时脑袋一阵眩晕,手下意识去抓些什么。 下一秒,一双温热宽大的掌稳稳扶住她晃动的身形。 第四十五章 得寸进尺 沈含惜红着眼眶看向身侧来人,男人宽厚的肩膀给人浓浓安全感。 “傅忱舟……” 傅忱舟目光掠过她苍白小脸,女人原先没什么肉的脸颊显得更加消瘦,他眉心狠狠一簇,抬手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病房走。 贺煊林今天刚落地京城,便被一通电话给叫了过来。 检查完沈含惜的情况,他面色沉重,他能看的出沈含惜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但没想到底子竟这的般差。 起身,他眉心紧皱,“你这身体要好好养。” “我给你写个方子,待会叫人去抓药,回去后一日三次,吃完了再来找我。” 是药三分毒,沈含惜这身体不是几顿西药能解决的事,只有中药慢慢调理。 抄完药方交给傅忱舟,贺煊林也不打扰他们二人,离开了医院。 傅忱舟淡淡瞥了眼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女人,没什么情绪,“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沈含惜猛然抬头,“去哪?” 傅忱舟声音冷冽,“怎么。” “医院没待够?” “哦……” 傅忱舟给她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沈含惜已经收拾好东西乖乖坐在病床上等他。 扫了眼她瘦弱的小脸,傅忱舟抬手拎起一旁的包,“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沈含惜走的很慢,察觉女人未跟上的步伐,傅忱舟停在原地等她,待她走近才重新向外走。 衣角突然一沉,傅忱舟不轻不重掠了眼拽着自己衣服的小手,没斥她放手。 曲斐若已经在车司机的陪同下做完产检,看着沈含惜上车,连牵起她的手,“怎么病成这样?” “傅忱舟你怎么回事!会不会照顾人!” 傅忱舟眸色冷了一瞬,瞥了眼后座两个女人,没发作。 沈含惜安慰,“斐若姐,我没事的。” 看着沈含惜因为咳嗽而一颤一颤身体,曲斐若心疼的帮她顺气,“回去让忱舟好好给你补补。” “这身体不舒服可得重视,尤其是咱们女人。”抬手遮唇,曲斐若悄悄道:“万一底子没养好,以后很多事都会有影响的。” “我还等着你和忱舟生一个大胖宝宝呢~” “咳咳咳!” 沈含惜被她的话吓得一呛,眼泪都咳了出来,不过细看却能发现,苍白的小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接受到曲斐若递来暧昧的眼神,沈含惜不好意思的垂眸。 不多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丢上她脑袋,一股淡淡的松木气息直窜鼻底,意外的抑制住她胃里翻涌。 曲斐若白了傅忱舟一眼,一边说他也不知道温柔点,一边给沈含惜披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车停在曲家门外,临下车前,曲斐若还在叮嘱傅忱舟好好照顾沈含惜。 伴随着曲斐若的离开,车内陷入安静,司机问,“先生,去哪?” “帝辰。” 车子一路开向京城最大的别墅区,从地下车库乘电梯直达一层,傅忱舟视线落向玄关处一动不动的女人,声音冷冽,“要我请你进来?” 都是男士拖鞋,沈含惜垂着脑袋没动,傅忱舟淡淡开口,“先将就一晚。” 跟着男人穿过客厅,傅忱舟将手中药材递给管家,“让人每天按这个方子煎药,一日三次。” “另外,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管家:“是,傅先生。” 交代完一切,傅忱舟迈步上楼,不再管身后的沈含惜。 沈含惜静静打量着这里,管家捧着一件大衣外加一只手机送到沈含惜面前,“沈小姐,这是傅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沈含惜抬手接过对他道了声谢谢。 管家低头,“您客气了。” 这栋别墅很大,比万锦要大上不少,应该是傅忱舟在京城的家,沈含惜一边上楼,一边观察室内装修。 主卧,傅忱舟随手将袖扣丢至桌上,对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咳嗽声不为所动。 下一秒门便被人敲响,沈含惜顶着张苍白小脸仰头望向他。 傅忱舟懒洋洋瞥她一眼,转身回屋,刚走一步,垂在身侧的指尖被女人拉住,他声音冷淡,“做什么。” 沈含惜垂下脑袋,左手攥紧手机,低声,“我手机没电了,可不可以用一下你的充电器。” “自己拿。” 给手机插上电,沈含惜再次抬眸去看傅忱舟,“我能不能再借你的浴室洗个澡。” 傅忱舟:…… 如果没记错,他让管家给她准备了房间…… 抬手捏了捏眉心,视线掠过她单薄的身体,叹了口气,讽刺,“要不要我再给你准备一套衣服。” “可以吗……” 得寸进尺,舌尖舔舐上颚,傅忱舟深吸了口气,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沈含惜淡淡看向他,自顾自朝衣帽间走去,翻了件顺眼的抱进浴室,全程忽视男人逐渐阴沉的眸。 待她洗完澡出来,屋内已经没了傅忱舟身影,沈含惜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坐上床静静等待开机。 几天没用的手机,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外崩,有朋友的,有家人的,也有客户的,沈含惜没急着管,而是翻出通讯录给孟铭泽拨了通电话。 只响了一声便被人接通,手机那端响起孟铭泽的声音,“含惜?” “是我。” 孟铭泽松了口气,他也是到了医院才得知沈含惜办理了出院。 护士说是一个男人接她离开,他一猜就是傅忱舟,如今听见她声音,心中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地。 “你还好吗?” 沈含惜嗯了声,“铭泽哥,我可能要晚些日子再回去了。” “爸妈那我会解释的。” 孟铭泽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沈含惜给沈书逸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一切安好,让他和爸爸妈妈别担心。 等处理好一切,主卧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 傅忱舟晦暗的眸扫过坐在自己床上的小女人,心中不禁嗤笑,她倒是自在,他的地盘跟她家似的。 他冷冷开口,“过来喝药。” 闻见直冲天灵盖的中成药气味,沈含惜面色微不可查的一僵,下意识想躲,她小声说,“放那吧,我一会再喝。” 她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傅忱舟眼睛,他声音沉了几分,“现在就喝。” 第四十六章 我能不能吃你那个 拒绝无果,沈含惜只得抬手接过男人手中的药,皱着鼻尖一口气喝下,眼角通红。 将碗搁在床头柜,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 这样的氛围令沈含惜窒息,她低低出声,“傅忱舟,我们还是……” 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她不敢细说,有些害怕可能的结果。 声音微颤,说不出的可怜,傅忱舟单手插兜,视线落在她单薄背脊,“骂了我不算,还想甩了我?”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 沈含惜猛然抬头,对上傅忱舟那双深邃幽暗淡眸,不可置信的问,“你不生气?” “呵。” “你觉得呢。” 傅大少爷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想起沈含惜那句loser,男人一双眸渐渐染上危险,吐出的话越发冷淡,“人看着不大,倒挺会骂人。” 沈含惜整个人一僵,脑袋垂的更低,不好意思的当起缩头乌龟。 懒得再说她,待会说哭了烦得还是自己,傅忱舟淡淡出声,“收拾好就下来吃饭。” 说完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出了卧室。 这栋别墅依旧延续了江城那边的风格,整体以黑灰色调为主,简约而高级,无处不透露着主人的沉稳内敛。 餐厅,褐色底座延伸向地面,弧形餐桌上方采用白色大理石台面,四周环绕金边,沈含惜看着自己面前的晚餐,再看了看傅忱舟身前菜肴,“我能不能吃你那个……” 傅忱舟恍若未闻,见男人不理她,沈含惜不再吭声,低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药膳。 直至用晚餐,傅忱舟才发现沈含惜碗里几乎没怎么动,也不晓得她这么长时间都在吃什么,空气吗? 接收到傅忱舟的眼神,管家上前一步,“傅先生。”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开口,“叫他们做些能吃的上来,做不出来就给我滚蛋。” “是。” 半冷的药膳被人撤走,不多时面前摆上新晚餐,傅忱舟冷冷瞥了眼,先一步出了餐厅。 拾起碗中汤勺,沈含惜重新尝了一口,不得不说,比之前那碗好吃太多。 用完餐,管家引着沈含惜去到客卧,“衣帽间是刚刚差人送来的衣物,都是洗干净的。” “因为时间比较赶,如若有什么缺失的您尽管吩咐我,我让人去准备。” 沈含惜点头,“你们傅先生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傅先生让您随意。” “我知道了,谢谢。” “您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管家退出客房,视线落在空荡荡的大床,沈含惜很快做了个决定。 …… 随手披上浴袍,系带松松散散挂在腰间,傅忱舟敏锐察觉房间多出个人来,他眉心一沉,声线冷冽,“回你房间去。” 没有动静,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安安静静睡得香甜。 他嗤了声,重新返回浴室,再出来时,身上带着凉气。 沈含惜被冻的一激灵,下意识去躲。 冷冷扫她一眼,傅忱舟没什么情绪,“不装睡了?” 缓缓睁眸,沈含惜轻声问,“你刚刚干嘛去了?” 傅忱舟没答,反问,“你以为呢?” 视线掠过男人干净的下巴,白日那点微微冒头的小胡渣消失殆尽,沈含惜忆起这男人不爱开暖气,所以,他那天不是在洗冷水澡…… 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傅忱舟心中冷笑,还没人敢误会他,沈含惜是第一个。 “明晚回客房睡去。” “哦……”自知理亏,沈含惜没敢再放肆。 翌日清晨,沈含惜迷迷糊糊被人拖拽起来,强行灌进一碗中药,苦的她眉心紧皱,药汁随着她反抗滑落在颈肩,黏腻腻的不舒服,隐约间是男人的训斥,迷迷糊糊感觉一块毛巾落在脖颈,十分不温柔。 再睡醒,沈含惜身体难道轻松,不再似前两日那般沉甸甸使不上力,抬手摸了一下身侧床单温度,凉的,傅忱舟应该离开好一会子了。 在卧室磨蹭半天,沈含惜的身影才不慌不忙出现在别墅。 猝不及防与沙发上男人视线相撞,她一瞬间的意外,傅忱舟居然在家。 正对男人的电脑屏幕里传来陆焕的声音,“听说你二叔项目亏空,老爷子大发雷霆。” “傅哥你何不乘此机会接手傅氏。” 傅忱舟懒洋洋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吐了声,“不急。” 得,如今整个傅家估摸着只有这位爷最悠闲了吧。 视野里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陆焕激动大喊,“沈妹妹!” “你跟傅哥和好了啊!”要是他没看错,他们这是在傅哥京城别墅吧。 沈含惜下意识去看傅忱舟,没太好意思答陆焕的问题,余光一只大掌将电脑合上,没给陆焕继续八卦的机会。 “你不去公司吗……”沈含惜问。 傅忱舟淡淡嗯了声,“去把早饭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忱舟发现沈含惜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作息不规律,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所以他决定,明早拉着沈含惜一起锻炼。 被傅忱舟从被窝里拉起来的那一刻,沈含惜下意识去咬男人的肩,一模一样的位置再一次收到攻击,傅忱舟淡定抬手,毫不留情在女人臀上扇了一巴掌。 “唔!”一双杏眸瞪的圆溜溜,恶狠狠,却一点气势都没有。 傅忱舟淡淡撇她,“起来。” “不要,我好困啊——” “你起你的嘛,拉我做什么……” 半晌,屋内没了声音,沈含惜悄咪咪掀开眼皮,只见大床边的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她连忙阖眼。 傅忱舟半眯着眸,声音带着警告,“给你三秒钟。” 周遭空气骤然一凉,沈含惜无可奈何只能翻身下床,看向傅忱舟的眼神十分幽怨。 别墅有一层是健身室,沈含惜换好衣服进来时,傅忱舟正在晨练,入眼便是男人黑色背心裸露出健硕的肱二头肌,汗水打湿他衣物勾勒着胸肌若隐若现,荷尔蒙爆棚。 悄悄收回视线,沈含惜红着脸走上跑步机,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没敢将速度调太快,慢悠悠开始锻炼。 身后,傅忱舟视线淡淡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划过,眼神幽暗…… 第四十七章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太久未锻炼,不过二十分钟,沈含惜便懒懒撑在跑步机上,挂着胳膊去看傅忱舟健身。 不得不说,这男人真是有一副好身材,全身肌肉练就的恰到好处,美得精妙。 察觉她投来的视线,傅忱舟随手扯过一旁毛巾搭上肩头,勾过一旁手机大致计算了下她运动时间,无情开口,“再去跑十分钟。” 沈含惜果断装死反抗,傅忱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她身边,冷冷警告,“快点。” “啊~我好累的傅忱舟,下次吧,下次再跑,我先回房冲个澡哈。”说完,沈含惜就准备溜。 刚和男人擦身,后衣领被人揪住,整个人被无情提溜回跑步机。 沈含惜仍不死心,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试图唤起他的良知,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铁面无私三个大字,“十分钟。” — 春节假期结束,各公司陆陆续续开工,傅忱舟虽没急着回江城,但沈含惜看得出他很忙。 别墅周围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沈含惜端着牛奶走进书房,傅忱舟正在处理傅氏文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只金丝眼镜。 这还是沈含惜第一次看到他戴眼镜的样子,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男人平添上几分禁欲地韵味。 牛奶搁置在他手边,傅忱舟只淡淡扫了眼,“自己喝。” “哦……”知道傅忱舟不爱喝牛奶,大少爷只爱喝咖啡,还是那种苦到爆炸的咖啡。 见他没功夫搭理自己,沈含惜准备回房睡觉,这几日天天被傅忱舟拉起来锻炼,她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转身,纤细臂弯被蓦然一拉,沈含惜猝不及防摔在男人腿上。 手里带了点力气,将怀里女人姿势调正,傅忱舟下巴搁上她的瘦弱的肩,“陪我待一会。” 沈含惜没挣扎,这还是继上次吵架后,他们第一次这般亲密。 坐了会觉得无聊,视线不由自主落在男人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专业名词看的她眼花缭乱。 傅忱舟也没制止她这种行为,大方将傅氏集团机密文件暴露在她眼底。 渐渐的,沈含惜昏昏欲睡,香腻的呼吸洒在男人脖颈,她明显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抵住。 眼底困意消失殆尽,她面露惊色,看着傅忱舟的眼神一变再变。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看什么?”他又不是圣人,怀里坐个人儿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眸光盯着电脑屏幕,指尖时不时拨动鼠标,傅忱舟依旧气定神闲处理工作,丝毫没有被生理反应所影响。 沈含惜暗暗垂眸,心口沉甸甸…… 傅忱舟察觉沈含惜情绪不对是在某天夜里,在帝辰这几日,小姑娘总试图往他房里钻,可今日,她竟一声不吭回了屋。 掠过紧闭的客卧门,傅忱舟没耐心细想她的小脾气。 这天,照常将中药递给她,沈含惜娇气得紧,没人看着,她喝药能拖就拖,甚至还试图拿药冲厕所,被傅忱舟逮到就是一顿收拾。 沈含惜声音闷闷的,“我有些喝不下,你放那吧,我一会再喝。” 傅忱舟眼眸微眯,碗搁上桌子发出一阵沉闷声响,蓦的扣住她下巴,声音微凉,“沈含惜,你在闹什么脾气。” “嗯?” 男人薄凉的声线如一颗颗石头砸在她心底,沈含惜轻咬嘴唇,眸中闪过一抹委屈,“傅忱舟你是不是不准备要我了……” 呵了声,傅忱舟才算明白她这两天是怎么了,合着就因为他那晚没碰她,胡思乱想。 他冷冷的笑,一双幽暗的眸染上危险,“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女人垂下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劲,傅忱舟淡声斥责,“就你现在这小身板,我做什么,你承受的住?” “还是你想再进一次医院?” 徒然对上傅忱舟视线,沈含惜眼中是不可置信,“我,我还以为你……” 懒得再听她辩解,傅忱舟发现自己对身前女人的耐心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要是换一个人敢一而再再而三误会他,早就死八百回了,还能轮的到她安安稳稳坐在自己面前解释。 声音染上寒意,“喝药。” 沈含惜乖乖接过,第一次不要傅忱舟盯着,自己主动将药吞下。 口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一张小脸皱巴巴,傅忱舟懒得去看她那副模样。 误会一解除,沈含惜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呆着无聊突发奇想和厨师学做菜,在厨房忙前忙后,端出来一坨一坨黑漆漆的东西,傅忱舟眉心直突突。 当天傍晚,沈含惜亲自跑去书房叫傅忱舟吃晚餐。 一进餐厅,入眼便是一道被盖子遮挡住的餐碟。 沈含惜将他拉至桌前,神神秘秘揭开盖子,“当当当当~番茄炒蛋。” “怎么样,我做的还不错吧。” 盘中黏糊糊的一坨,里头还夹杂着肉眼可见鸡蛋壳,傅忱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话,“一般。” 沈含惜瞪圆了眸子,“这可是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他没什么情绪嗯了声,女人为他洗手做羹汤根本无法勾起他内心波澜,“吃饭。” 傅大少爷挺注重口腹之欲,对沈含惜做的那道菜根本看不上眼, 一顿饭下来,沈含惜发现,除了番茄炒蛋,其余每一道男人都入了口,她不由瘪了下唇,哼了声,不吃我自己吃! 嘴里咬着鸡蛋,这不挺好吃的吗,傅忱舟可真没品味,就在她这般想的时候,一声咔嚓在耳边响起。 沈含惜咀嚼的动作一顿,对上男人投来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将吐出的鸡蛋壳扔进垃圾桶,沈含惜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开始扒饭,再也未动过那份番茄炒蛋…… 某天,傅忱舟穿戴整齐出现在客厅,沈含惜问,“你要出去吗?” 男人淡淡的嗯。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在这住了一周,今日还是第一次和傅忱舟分开,沈含惜有些不习惯。 傅忱舟抬手理了下领带,没什么情绪说,“看情况。” 似是想起什么,傅忱舟解释了句,“老宅有点事。” “困了先睡。” 第四十八章 回老宅 平静无波的池塘,只有三两下鱼儿游动泛起的一丝涟漪,傅老爷接过一旁佣人递来的鱼食,漫不经心撒下一小把,“老三在里头如何了。” “回老先生,不太好。” “大少爷特意交代不准任何人插手,牢中无人庇护,三爷吃了不少苦。” 塘中锦鲤蜂拥而至,争夺那仅有的鱼饵,傅老爷子淡淡收回视线,佣人立即上前将鱼食收走,恭恭敬敬递了块帕子。 “三房家的什么反应。” “三太太隔三差五就会去一趟大太太那,三爷便会安顿一些时日。” 傅老爷子冷哼了声,“她倒是好本事。”一把将帕子丢在托盘,背手朝主宅方向走,“待会叫忱舟来一趟书房。” 管家恭敬低头,“是,老先生。” …… 此刻,曲静姝心中五味杂陈,当年若不是曲家出事,她也不会嫁给傅熙言,婚后不论傅熙言如何对她,她始终无法动心,因为,她的一颗心早就许了旁人。 但傅太太带给她的荣誉是前无仅有的,她虽不爱傅熙言,却拒绝不了傅太太这个称呼给予她的一切。 傅忱舟从小便将父母的不和看在眼里,傅熙言出事当天,正是曲静姝指使其去给买自己东西,因着她的要挟,那男人在赶回傅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父亲葬礼上,傅忱舟头一次对这位母亲产生出恨意。 视线掠过安安静静煮茶的曲静姝,傅忱舟声线冷淡,“您有事?” 曲静姝手中动作一顿,半晌,“在江城过的还好吗?” “您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傅忱舟嘴角划过一抹讥讽,哪位母亲会在孩子回来半个月才想起关心他过的如何。 曲静姝僵住,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忱舟,你就是这么和妈妈说话的?” 懒得听这些废话,傅忱舟大有要走的架势,曲静姝无奈,将煮好的茶递至儿子面前,“将你三叔放了吧。” 嗤笑,傅忱舟懒洋洋开口,“您手里不是有人,要放人,自个儿去便是。” 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傅熙言最算是死,都将老婆孩子安排的妥帖,知道曲静姝照顾不好孩子,当天就差人将小傅忱舟送进了老太太房里,怕妻子在傅家孤立无援,又将人脉悉数送到曲静姝手中,供她差遣。 “你三叔虽有错,但罪不至死,那牢里环境又脏又差,你三婶每次回来都泪流满面,都是亲人,何必自相残杀。” 傅忱舟低笑,傅熙言要是知道自己将人手送到了这样一个人手里,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上来。 察觉儿子眸中的不耐,曲静姝适时转移话题。 “上次来傅家那姑娘,你觉得如何。” 咽下茶水,茶盏搁至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带着警告的意味,“您可别忘了我说过的话。”说完傅忱舟头也不回出了茶室。 “大少爷,老先生让您过去一趟。” …… 书房内,一道道犀利笔锋落在铺开的宣纸之上,每一笔都磅礴有力,听见声音,傅老爷子未挪视线,“来了。” 傅忱舟懒懒应了声,自顾自坐上沙发。 听出他声音中的冷意,“和你母亲起争执了?” 傅老爷子能在众多兄弟中牢牢把握住傅氏,自是看不上曲静姝的,但架不住老大喜欢,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她是忱舟母亲的份上,傅家哪还容得下她。 “听说你将你母亲那天请来的小姑娘带回了家?” 傅老爷子抽空抬眼,手中笔尖未停,“既然看的上,就跟国外那个断了。” 懒洋洋倚靠在沙发椅背,傅忱舟漫不经心扯开话题,“您换砚台了?” 也不怪傅忱舟会问,毕竟傅老爷子可宝贝那砚台,那是他花高价淘的端砚老坑,如今这坑仔岩虽也不错,却远不及上一个。 傅老爷子威严的眉骨微挑,语气里是难得骄傲,“你奶奶送的。” 嚯,不容易,怪不得老爷子宝贝的紧。 放下手中狼毫,傅老爷子缓缓抬起头,瞥向孙子,“别给我扯开话题。” “听你奶奶说那小姑娘她认识,人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娶回来。” 双膝交叠,傅忱舟没什么表情说了句,“养着玩玩。” 月夜悄然降临,傅忱舟原是打算歇在傅家老宅,怎料老太太听说沈含惜在他家,直接将他赶了出去,没错,是用赶的。 捏了捏眉心,傅忱舟沉沉吩咐,“回帝辰。” 本该昏暗的别墅亮着光,傅忱舟视线掠过路灯,踏上归家的必经之路。 沙发上,一抹娇小身影蜷缩成一团,一缕发丝顺着女人额见滑落,贴着面颊,身上只盖了张薄毯。 褪去外套,傅忱舟走向沙发,一手揽住沈含惜背脊,另一只手穿过她腿弯,将人稳稳抱起。 察觉动静,沈含惜轻哼了声,“嗯……” 迷迷糊糊抬起藕臂勾住男人脖颈,在其颈窝蹭了蹭,熟悉的气息,她糯糯出声,“你回来了……” 傅忱舟大步朝客房走,声音有些凉,“不是叫你不要等。” 在帝辰养了一周,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好不容易褪去,如今又开始放肆,傅忱舟冷冷斥她,“不长记性。” 一路走进客卧,傅忱舟弯腰将人放在床上,沈含惜勾着他不肯松手,傅忱舟声线微凉,“做什么吗。” 沈含惜朝他贴近了几分,小心翼翼问,“我能不能和你睡。” “一个人睡真的好冷。” 感受室内热的出奇般温度,傅忱舟唇角轻扯,没拆穿她那点小心思,重新将人抱进怀里。 夜里,捉住身上那只乱点火的小手,傅忱舟掀眸,“不困?” 沈含惜摇摇头。 薄唇平扯了下,“身体好了?” “好了的。”她声音很轻。 撇过她红润面庞,傅忱舟自然也不再抑着自个儿,忍了这么长时间,在今晚细数发泄。 到最后沈含惜半推半就的拒绝,“傅忱舟,不要了!” “我好累。” 男人沙哑的嗓音划过耳尖,带着点引诱的意味,“最后一次。” 天蒙蒙亮,沈含惜再也没了力气,沉沉昏睡过去。 第四十九章 我明日回江城 傅忱舟起身将睡着的女人打横抱进了浴室,再出来,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相拥而眠。 一夜放肆,沈含惜醒来时感觉浑身散架般的痛,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七,她疲倦倒回床上,回忆起昨晚的男人。 身侧早已没了傅忱舟身影,沈含惜艰难起身,抬腿时忍不住嘶了声,心中不禁咒骂傅忱舟过分,那会儿她都说不要了,那男人还不肯放过她,后半程她几乎半梦半醒…… 简单填饱肚子,在别墅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傅忱舟位置,沈含惜在管家的指引下找到一片私人泳池。 阳光倾洒水面,表层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辉,泳池上方是波光粼粼。 水中一抹身影自由穿梭,若隐若现仿佛与其融为一体,男人每一次手臂挥动,泳池表面皆泛起一层层涟漪,水波荡漾,如同色彩浓艳的水彩画。 初春,天渐渐暖和起来,被太阳晒过的地面暖洋洋,沈含惜盘腿坐在泳池边,静静欣赏傅忱舟游泳。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带着寒气的身躯逼近,沈含惜下意识屏住呼吸。 男人坚实的小臂撑在泳池边缘,“游吗?” 沈含惜摇头,“太冷了。” 傅忱舟原先也没打算让她游冷水,她那小身板根本受不住,声音淡淡,“给你调温度。” 只见他指尖落在一处开关,泳池温度开始上升。 “我不会游泳……”沈含惜是个旱鸭子。 傅忱舟眉梢一挑,难得有兴致,“教你。” 沈含惜换完泳衣,傅忱舟已经将水温调节至她可以接受的范围,抬手扶住女人纤细的指,带她下游池。 沈含惜其实有些害怕,上次在海城,傅忱舟将她拖入水中将她吓得不轻,埋进水里的腿微不可察抖了下。 傅忱舟说教,其实就是简单粗暴将她带进深水区,你学不会,就可能面临着窒息的风险。 几回下来,沈含惜便眼泪汪汪,“我不学了。” 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怕什么,我不是在吗。”还真能将她淹死不成。 这女人得诱着哄着,“地下室有个仓库。”里头是些什么不言而喻,能让傅忱舟收藏的,那必然都是些好东西。 “小气!”现在才告诉她。 傅忱舟被气笑了,第一次再被刷新,全江城众所周知,傅大少爷对跟过自己的女人一向大方,沈含惜是唯一一个说他小气的人。 抬手拍了下她脑袋瓜,斥她,“没大没小。” 他也没让人拦着,自己笨,没发现罢了。 哼了声,沈含惜叫他,“你一定要扶好我哦,不然你就将失去一个温柔可人的女朋友!” 傅忱舟不以为意的扯唇。 一个下午,沈含惜也算勉勉强强出师,不得不说,傅忱舟是位好老师,每一次漫不经心的指点都一针见血。 — 穿过旋转楼梯,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透着尊贵奢华如铜墙铁壁般坚固的大门,门上纹理精挑细琢犹如艺术品,无不彰显它的独具匠心。 沈含惜回头去看身后男人,傅忱舟双手插兜走到一处,手指拨动,不多时,齿轮机械运转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伴随一阵清脆金属声响,高大宏伟的金属大门缓缓敞开,揭露隐藏在背后的光景。 整墙橱窗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深深刻进沈含惜眼底,饶是见过再多好物件,也难以忽视心底的震撼。 琳琅满目的古董摆满整面墙,每一块都以层板隔断,直直延伸至天花板,数量多是一回事,架不住每一件都是能叫上名儿的,其背后蕴含的深厚文化底蕴不言而喻。 “这都是你四处淘的?”这要花多少钱啊!就算是沈家大小姐沈含惜,几辈子怕是都见不到这么多钱吧! “不全是。”有的是祖上传下来的,有的是老爷子那薅来的,剩下的是各拍卖会拍的。 身为世家子弟,傅忱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坚挺背脊微弯,男人低沉的嗓音贴近耳廓,“喜欢哪件?” 沈含惜老老实实交代,“都喜欢。”身为古玩爱好者,看到这些简直是走不动路的存在,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搬张床天天睡在这。 傅忱舟低低的笑,“许你挑两件。”轻飘飘好似送的不是古董而是什么玩具。 回沈家当天,傅忱舟便派人将物件送到她手中,沈含惜小心翼翼将瓷器摆入橱柜,爱不释手。 沈书逸懒懒环抱双臂倚靠在门框,“阿姐你怎么不多淘几个回来。”这样他们几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沈含惜轻轻合上玻璃板,“弟弟啊~你这样的思想可不可取哦,小心爸爸收拾你。” 沈书逸不在意的笑,“改明儿,我去给你拍几个更好的回来。”让那个臭男人在她阿姐面前献殷勤。 沈含惜紧致的眉尖微挑,没打击小孩子的自信心,揉揉他脑袋,“乖啦。” 姐弟俩一前一后出现在影音室,沈晏正陪他老婆看没什么营养的爱情片。 瞧见他两,林悠朝沈含惜招招手,“宝贝来。” 半个月没见女儿,林悠想的紧,好好打量了沈含惜一番,夸她,“气色好了不少。” 要知道沈含惜身体一向有亏空,前段时间她大病一场,更是消瘦的厉害,在帝辰这两周,傅忱舟各种名贵药材补进她身体,才勉强将她养出点肉来。 沈书逸一旁闷闷出声,“算他还有点用。” 沈含惜接了通电话,看着女儿的背影,林悠跟沈晏说,“我那日是不是该同意了曲静姝提议。” “这傅家的,看着也不似表面那般对惜惜不上心。” 不然也不会短短两周就将沈含惜养到这幅气血。 沈书逸急了,“妈,你可不能松口,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阿姐的了吗!” 沈晏没什么情绪捞过自家娇妻的手臂,不轻不重给她缓解酸痛,“傅家小子看不上这段联姻。” 傅忱舟和曲静姝的矛盾摆在明面上,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接受联姻反而会适得其反。 “放心吧,含惜心中有数。”他沈晏教出的女儿,这些东西她还是能看得明白。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清香,沈含惜屈膝窝在阳台秋千椅上。 耳边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我明日回江城。” 第五十章 没空 “沈含惜。” “跟我一起回去?” 眸光温柔落在阳台那只飞鸟,沈含惜声音很轻,“我答应了欢欢后日陪她去看演唱会的。” “回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傅忱舟低笑,声线幽幽,“赚钱养家。” “挂了。” 抱着手机,沈含惜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小声嘟囔,“什么嘛……”搞得跟养她似的。 这男人坏的很,总是给她些若有若无的希望。 — 京城最大的体育场馆,颜欢拿着应援棒朝沈含惜挥手,“惜惜!” “这里!” “我在这!” 江淮是新生代歌手,他在音乐的造诣上展现出空前绝后的才华,这几年他的粉丝数也是一涨再涨,演唱会座无虚席。 颜欢将应援棒递给沈含惜,二人排队通过安检。 现场人声鼎沸,气氛十分浓烈,颜欢拿的票是第一排正中央,有钱都很难买到,视野是最好的。 江淮出场的那一刻,全场聚光灯骤然亮起,观众席上燃起欢呼,粉丝们热情高举灯牌,让偶像看见自己的思恋。 颜欢快从座位跳起来了,“啊啊啊啊啊啊,老公!我爱你!” “看这里老公!” “啊啊啊啊啊!” 江淮站在舞台中央,一头银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唇角勾起笑,眼中充斥着少年气息。 修长食指落在唇瓣,“嘘!” 鼎沸浪潮瞬间消然殆尽,颜欢眸中是难掩的激动。 江城…… 傅忱舟这两天见了不少客户,都是前些日子延后的时间。 陈繁带着紧急文件前来汇报工作,江城这头攒了不少事务,都在等傅忱舟处理。 “傅总,聚义那边想和您约时间做个专访。” “推了。”除了必要场合,傅忱舟很少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 “江淮的合同怎么样了?” 江淮是半年前签的天娱,但因为和前公司的历史遗留问题,合同方面出了点问题,一直在协调。 陈繁接过傅忱舟处理完的文件,“星源那边不接受和解。” “那就走司法程序,跟法务那边说一声,不必留情面。” “是。” 陈繁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是江淮经纪人,“芳姐。” “陈秘书,傅总在吗?” “在,出什么事了?” “江淮上热搜了!”陈繁愣了下,江淮今天开演唱会,上热搜不是很正常。 “是跟女粉丝的绯闻!” 陈繁连忙翻开微博,江淮恋情四个大字高高挂在热搜第一位。 傅忱舟漫不经心掀眸,“怎么了。” “这……” 陈繁犹豫,“傅总要不您自己看……” 扫了眼陈繁递来的手机,上边是演唱会现场流传的视频,主人公傅忱舟十分熟悉,正是和他说要去看演出会的小女人。 周遭空气骤然一凉,陈繁暗暗观察老板的神情。 这头,颜欢刚拉着沈含惜从演唱会现场出来,“啊啊啊啊,江淮真的太帅了!” 颜欢反复去看是江淮亲吻镜头的视频,“谢谢惜惜宝贝~” 沈含惜轻笑,“不用谢喔。” 颜欢为了增加江淮拿手机的概率,让沈含惜也帮她举了一个,果不其然,被她拍到了! “啊啊啊,我要天天抱着我老公视频睡觉!” 沈含惜噗嗤一笑,“你就不怕你未来的老公吃醋?” “哼哼,他敢!谁都不能夺走江淮在我心中的地位!” “嗯?” 沈含惜看她,“怎么了。” 将沈含惜手机还给她,颜欢说,“沈书逸电话。” 按下接听键,沈书逸开门见山问,“阿姐,你跟那小白脸怎么回事?” “什么小白脸?” “就江淮啊,都冲上热搜第一了!” 身旁颜欢连忙打开微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惜惜,你上热搜了!” 【妈的,这女的谁啊!怎么这么爱蹭呢!】 【肯定又是一个想借机往娱乐圈爬的吧,这热搜一看就是买。】 【我姐妹在美容院上班,我敢打包票,这女的脸一看就是整的,江淮才不会看上这种整容女。】 大致瞄了眼,沈含惜对电话那头道,“阿逸,让人把热搜撤了吧。” “不用了。”颜欢抬头,“热搜已经没了。” 天娱传媒顶层总裁办公室,即便是在门外都能感觉到傅忱舟的低气压。 王芳正向傅忱舟汇报江淮行踪,“演唱会刚结束,江淮就蹲守的媒体给包围了,人刚被带出来,目前在回江城的路上。” 傅忱舟眼里没什么温度,手中批文件的动作不停。 陈繁:“热搜已经让技术部那边的人撤了,不过网友的话题讨论度挺高,有营销号下场带节奏。” “给他们下律师函。” “是。” 从办公室出来,王芳一头冷汗,“陈秘书,你给我透个底。” “跟江淮传绯闻的那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不过一个绯闻,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却是第一次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陈繁撇了眼四周,叹了口气,“沈小姐是傅总的人。” 王芳顿时瞪了大双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办公室内,躺在桌子上的手机骤然亮起,傅忱舟瞥了眼来电显示,眸中毫无波澜。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傅忱舟。” “做什么。” 察觉男人一瞬的冷意,沈含顿了片刻,“我跟江淮不认识,那个视频是帮欢欢拍的。” 傅忱舟没应她,摁了免提将手机丢至一边,处理手头上工作。 “我明天回江城,你来接我吗?” “没空。” 那边静了一瞬,低低哦了声。 傅忱舟眼里没什么情绪,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签名,“明天约了杨总谈合同,让司机去接你。” 沈含惜一喜,“那我待会将车票信息发给你。” “嗯。” — 江淮接到经纪人电话,勒令他立即回公司,助理给他订了第二日一早回程的机票。 为了防止狗仔跟上飞机,王芳特意给他升了舱。 坐下的那一刻,他重重松了口气。 助理给他递上水杯,“哥,你不过是在演唱会上接了位粉丝手机,这不就是正常流程吗,怎么会闹这么大。” 江淮懒洋洋润了润嗓子,“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哥火呗。” “没办法,谁让哥万人迷呢。” 一道声音从右边幽幽传来,“真自恋。” 第五十一章 你要追谁 颜欢没忍住白了江淮一眼。 江淮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熟悉身影引入眼底。 他勾唇,漫不经心从包里掏出墨镜架上鼻梁,伸手,“美女你好。” “认识一下?” 沈含惜视线淡淡落在男人递至面前的手,没动。 江淮眉梢微挑也不在意,骚包的撩过头发,“小姐姐哪里人?” “相见即是缘,你看我们都是同上一条热搜的交情了,加个微信?” 沈含惜唇角微动,面不改色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江淮:…… 如果他没看错,她刚刚在和别人聊微信吧…… 小助理悄悄凑到他耳边,“哥,人家好像不太想理你。” 江淮一把挥开他的手,“就你话多!” 一下飞机,颜欢便迫不及待拉着沈含惜逃离机场,活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般。 江淮慢悠悠出现在出口处,身侧跟着拖行李的小助理。 他抬手勾住小助理脖子,“你觉得……我跟刚刚那个美女般不般配?” 小助理连连摇头,江淮勾唇,“也是,虽然配哥有些勉强,但这都不能成为阻隔爱的理由。” “那个……” “淮哥。” “说句实话,你跟那位美女姐姐,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嗯……” “嗯?” “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江淮作势就要揍他,小助理撒腿就跑,“淮哥,别!芳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你小子给我站住!” “啊啊啊!救命!” 傅忱舟的车已经在外边等着,颜欢刚坐进去便忍不住破口大骂,“艹!” “老娘究竟是看上了个什么玩意,简直瞎了我的眼!” 沈含惜忍俊不禁,“倒挺有意思的。” “那叫傻!” “简直就是个大傻子,回去我就给他视频全删了,不对!我现在就删!”这玩意留在相册简直就是在污染她手机,脱粉! 将颜欢送回家,沈含惜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天娱,怎么着也得哄哄傅忱舟不是,虽然他不一定在意。 陈繁没想到沈含惜这么快就回江城,一时犹豫该不该在傅忱舟不在的情况下带她进总裁办公室。 几经挣扎,还是将人引进了隔壁会客室,“傅总还在见客户,沈小姐您在这稍等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便是。” 沈含惜颔首,“麻烦陈秘书了。” 这头,江淮他们刚出机场便被记者包围,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逃出来,刚到公司就被王芳拖着上了电梯。 “待会见到傅总,你给我注意点!”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中把握住了!” “听到没有!” 一想到这小子跟那位沈小姐上热搜,王芳就一阵头疼,幸亏目前事态还不算严重,还有挽救的机会。 沈含惜正在跟颜欢聊天,听见外边动静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撞上江淮推门而入的眸。 “小姐姐!” 江淮蹭蹭走到沈含惜面前,眼中是惊喜。 沈含惜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看到江淮,她若是没记错,江淮不是星源娱乐的签约艺人吗,怎么会在天娱…… “小姐姐你叫什么啊?你看我们都这么有缘了,咱们怎么着也得认识一下不是。”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王芳惊呼,“沈小姐!” 江淮愣愣回头,确定在场没有第四个人,眼眸一喜,“原来你姓沈,真好听。” 王芳连忙拉着江淮推至一边,让这个小祖宗和沈小姐保持安全距离。 “芳姐你拦着我做什么。” “我还没要到小姐姐微信呢!” 王芳白了他一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带了个这样的傻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身旁人影一动,她连忙伸手,“哎哎哎!干嘛去?” “约饭啊,追女友第一步,共进晚餐。” 一道幽幽声线从斜后方传出,“你要追谁。”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沈小姐了。” “是吗?” “嗯!” 衣角被人拉了下,江淮侧眸去看一直向她眨眼的王芳,疑惑开口,“芳姐,你眼睛抽筋了?” 王芳:…… 陈繁:…… 沙发上的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实在觉得江淮傻的可爱。 接收到傅忱舟递来不咸不淡的眼神,她尴尬的咳了两声。 “很好笑吗。” 沈含惜乖乖摇头,“不好笑。”嘴角却是要笑不敢笑的滑稽。 这会子江淮才算反应过来,刚刚和自己对话的人居然是傅忱舟,他慌张去看王芳,只见王芳一副生无可恋遭雷劈了的表情。 擦身,傅忱舟阴沉晦暗的眸淡淡从江淮身上划过,路过沙发上的小姑娘时,冷冷瞥她一眼,“过来。” “哦……”沈含惜乖乖走到他身边。 不满两人间的距离,傅忱舟抬手扣住女人纤细手臂,一把将人拉至怀里。 沈含惜小脸一红,挣扎着要起身,谁料一只大掌稳稳握住她腰肢,不许她动弹。 陈繁和王芳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垂眸,只有江淮这个傻子直愣愣盯着相贴紧密的二人。 傅忱舟冷冷掀眸,声线寒凉,“看够了吗?” 江淮:“看……看够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依旧未收回视线,眼见傅忱舟越发黑沉的眸,王芳连忙开口,“傅总,江淮他已经知道错了,我也联系了公关部同事,准备以江淮名义发布声明,澄清他同沈小姐并无关系。” 傅忱舟懒得管这些事,直接将决定权交给沈含惜。 察觉王芳求助的目光,沈含惜点头,“就这样吧。” 王芳顿时松了口气,拉着江淮逃出会客室,陈繁也有眼力见的离开,顺道为他们关上了门。 人刚一走,腰间紧扣的大掌顿时一松,傅忱舟淡淡出声,“下去。” 沈含惜:! “明明是你拉我坐上来的!” 傅忱舟懒懒掀眼,眸中带着警告,气得沈含惜张开就要咬他。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音在会客室响起,沈含惜红着眼眶瞪向傅忱舟,满眼委屈。 傅忱舟丝毫不惯着她,这女人就爱在他面前掉眼泪,可怜巴巴的指望他心疼。 沈含惜不吭声,垂眸,眼泪跟珍珠似的一颗颗往下落,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第五十二章 那你喜欢谁 直至一颗滚烫泪珠滴落指尖,傅忱舟才不慌不忙抬眼,声音很淡,“打疼了?” 腿上的人儿哼了声,落地准备离开,他眉心狠狠一簇,“做什么去。” 大步往前,沈含惜打定主意不准备理他,刚推开会客室大门,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下一秒,她整个人悬空,落入一个清冷怀抱。 一路穿过总裁办公室,傅忱舟将人抱进休息间,抬手就要扒她裤子。 沈含惜小脸一红,连连阻止,“傅忱舟,你变态!” 男人不悦的啧了声,斥她,“没规矩。”越发放肆,也就她敢骂自己。 沈含惜哼,“谁让你打我。” 寡淡扯唇,傅忱舟一把拍开她捂着屁股的手,“我看看,红了没。” “不,不要。” “我不疼了……”其实也没狠疼,更多的是羞耻心作祟罢了。 小姑娘眼珠子直转,小心思被男人尽收眼底。 见没了动静,她悄悄回头,撞上傅忱舟黯淡的眸,沈含惜不好意思的咬唇,“谁让你动不动就打我……” 还打那个部位……她不要面子的嘛! 抬手拽了拽男人衣角,沈含惜娇娇唤他,“傅忱舟,你别生气了~” “我也没想到会传出绯闻的。” 演唱会这种事多了去了,沈含惜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倒霉。 冷冷掠过拉着自己的小手,傅忱舟声音淡漠,“你不凑到人面前拍,能被人钻了空子?” “我那是帮欢欢拍的嘛……” 自知理亏,沈含惜心虚垂眸,知道男人占有欲强,不论自己在他心底是什么地位,总归现在刻上了他傅忱舟的名。 见他还是不理会自己,沈含惜不高兴的撇嘴,小声嘟囔,“我又不喜欢他。” “哦?” 听到这话,傅忱舟眉梢微动,尾音上挑,“那你喜欢谁。” 沈含惜气急败坏,抬手就要锤他,“你明知故问!” 太过分了!这男人坏的要命,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问!问了又不负责! “渣男!” 傅忱舟嗤笑,没否认,傅大少爷有一个优良美德,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没时间陪沈含惜耗下去,出声问她,“在这等我?” 沈含惜摇摇头,“我要回一趟禾丰院。” 徐女士估摸着是看见热搜了,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勒令她今日回家。 傅忱舟了然,没在多说,淡淡起身朝外走,身后,沈含惜突然叫住他,“你今晚去蓝海湾一号吗?” “看情况。” 刚入春的天微凉,但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大爷大妈们聚在一起唠嗑的兴趣,瞥见一席深棕色小皮衣的沈含惜走近,有人喊她,“含惜回来了。” 沈含惜笑得乖巧,“吴奶奶好。” 被她唤做吴奶奶的老太太朝她招了招手,“你外婆今早跟隔壁楼的李老婆子吵架了。” 沈含惜微愣,徐女士和人吵架了? “她今日心情应该不太好,待会回去,你多安慰安慰她。” 那李老婆子说话太难听了点,含惜这两年在她们跟头帮了不少忙,也就那个没良心点说的出那种话。 沈含惜向她道了谢,“吴奶奶我先上去啦。” “快去吧快去吧!” 看着小姑娘渐远的背影,吴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欢,可惜,她家孙子是个不争气的,配不上惜丫头。 沈含惜到家时,徐青霞正在厨房做菜,她笑着贴近,“好香啊~” “您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呢。” 不咸不淡睨她一眼,“这不都在这呢,不知道看呐。” 沈含惜秀气眉眼微挑,得,看来是气的不轻。 她伸手挽住外婆胳膊,脑袋贴上她的肩,轻声问,“听说您跟人吵架了?” 徐青霞女士当了大半辈子人民教师,以身作则,为人师表八个大字,已经刻进她骨子里,吵架这种事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可见她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徐青霞哼了声,让她起来,“待会油溅着,又该喊疼了。” 沈含惜嘿嘿一笑,洗净了手帮徐女士切菜。 撇了眼身旁乖巧的外孙女,徐青霞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没在跟傅家小子处对象呢?” 今早那个李家老太太一见着她,张口就说她家含惜在给天娱老总当情人,天娱老总不就是傅忱舟吗!想起自家外孙女对那小子的感情,徐青霞破天荒产生了怀疑。 沈含惜切菜的手微顿,而后淡淡落下,将菜板上的菜切开,“没有的事,您别听人瞎说。” 徐青霞关了火,拿出口袋手机,“电话。” “什么?”沈含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向面前的手机。 “傅家小子电话。”徐青霞根本不想听沈含惜诓自己,直接问傅忱舟最直接最真实。 “哎呀,我真没骗您,我跟傅忱舟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他现在在工作呢,您打过去不太好……” 越说沈含惜越心虚,她深知自己和傅忱舟的关系在男人心里不过是个名头,万一说漏了嘴,徐女士非气晕过去不可。 然而,徐青霞不为所动,淡淡重复,“电话。”见沈含惜不给,她作势就要捂胸口,吓得沈含惜连忙给她顺气。 “您别激动!我给,我给还不成嘛。” 看着被徐女士拨通的电话,沈含惜只得心中默默祈祷傅忱舟千万别接陌生号码,然而,电话只嘟了两声,便被接通,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好。” 徐青霞这通电话打了多久,沈含惜就紧张了多久,她给男人发去的消息皆石沉大海,直至徐青霞拉开阳台门重新走了进来。 “既然谈了,就好好处,早点将外孙女婿给我带回来。” 沈含惜顿时松了口气,笑着挽过她的手,“你看,我没骗您吧~” “您就别生气了,那嘴长在别人脸上,您还能都堵上不成。” “你知不知道那个李老婆子说的有多难听!” 一说起这,徐秦霞的火又涌上心头,沈含惜连连安慰…… 晚上傅忱舟亲自开车接她回的蓝海湾一号,侧眸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徐女士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显然,傅大少爷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毕竟上位者都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 沈含惜垂眸,声音很低,“傅忱舟……你在怪我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傅忱舟淡淡打了波方向盘,没什么情绪开口,“没有。” 第五十三章 收留你的还少 沈含惜垂着脑袋没再吭声。 抽空撇了眼情绪低落的小女人,傅忱舟没解释,怪沈含惜倒谈不上,不过是向来不喜有人插手自己的事罢了。 开灯,沈含惜望向半个月未住人的蓝海湾一号,傅忱舟提前叫人过来打扫了卫生,如今的屋子一尘不染。 车钥匙被不轻不重丢在玄关,傅忱舟视线掠过女人单薄背影,眉心微簇,抬手将人扯到身前。 猝不及防撞到玄关柜,沈含惜惊呼,身后一只大掌及时垫住她与柜体相撞的腰部。 指尖抚过她娇嫩的唇,傅忱舟嗓音低沉,“没怪你。” 小女人软软糯糯的哦,和车上判若两人,乖的紧,傅忱舟眼眸一暗,泛起幽光,低头狠狠堵了上去…… 这天,沈含惜和孟芙在整理仓库布料,看着桌上摆着的各种材质面料,沈含惜问,“羊绒只剩这么多了吗?” “嗯,好像是,仓库里就这些了。” “和供应商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送,”话还未说完,外边传来一声巨响,二人相视,匆匆走出仓库。 工作室外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人,甚至有人手中举着横幅。 “无良老板出来!” “向思嫣道歉!向大众道歉!” 孟芙连忙打开手机,“含惜姐,你快看!” h·z的大名高高挂在热搜。 【跟江淮传绯闻这女的就是h·z工作室老板,上次霍思嫣那件礼服就是从她工作室定制的。】 【她还是私生,为了追江淮,特意买了和他邻座的飞机票。】 【靠!贱人!离我家哥哥远点!】 【她是不是该出来道歉?犯了错当缩头乌龟吗?这么不负责?】 【无良工作室倒闭了!】 “怎么会这样!” 早已降下的热度再次被顶了上去,霍思嫣粉丝在网上大量买h·z的黑稿。 —— 陆焕得知江淮看上沈妹妹,亲自来天娱教训了他一番,那小子是他家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平时宠的太过,人没什么城府。 给傅忱舟递了支烟,陆焕漫不经心的问,“听说,傅老三从牢里放出来了?”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的嗯,老爷子不会让他儿子这辈子都葬送在牢里,至于为什么年后再出手,不过是在给傅忱舟树威罢了。 有时候陆焕实在看不懂面前男人,傅家那么大个产业其他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接手,傅老爷子就差把位子交到他手上了,他却一点不急,稳稳坐在天娱总裁的位置,不肯回去,为的什么? 陈繁匆匆走来,手中拿着平板,“傅总,不好了!” 傅忱舟赶到h·z,沈含惜已经困在工作室里二十多分钟,门外粉丝保镖控制住,傅忱舟和陆焕各自护着自己女人离开。 直到坐上了车,沈含惜依旧没从刚刚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男人的踏着夕阳而来,身影在落日余晖下显得那般不真实。 陈繁去看沈含惜,沈小姐的表情明显是被吓到了,他家老板居然也不安慰一下人家。 叹了口气,作为总助,他决议为老板的感情做出贡献! “沈小姐您别担心,傅总第一时间就安排人调查了这件事情,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傅忱舟冷冷掀眼,略带警告的视线落在陈繁身上,吓得陈繁连忙回正身体,心中默念,总助不易啊!啊啊啊! 腿上的指尖被人勾住,傅忱舟漫不经心掠过沈含惜对自己甜甜勾起对嘴角,不轻不重回握。 车子一路朝蓝海湾一号驶去,在即将抵达之时,傅忱舟冷冷出声,“掉头。” 沈含惜疑惑的问,“怎么了?” 回过头去看离她不远的楼栋,几名便装狗仔正蹲守在她家楼下,闻声而来的还有刚刚堵在工作室门外的粉丝,她们认出傅忱舟的车,正一窝蜂朝她们所在方向涌来。 沈含惜眼底闪过一抹郁闷,轻轻拉了下身侧男人的手,“傅忱舟……我回不了家了……”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撇她一眼,声音很淡,“所以?” “所以你要收留我哦,不然你美丽动人的女朋友就要流落街头了。” 对于小女人这种遇事不决就撒娇的行为,傅忱舟心中嗤笑,冰冷开口,“收留你的还少?” 然而,就是这么一收留,傅大少爷平生第一次产生后悔之意。 “傅忱舟!” 叹了口气,傅忱舟沉着脸出现在浴室门口,声线如冰,“又做什么?” 沈含惜裹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的,小声说,“洗发水没有了……” “柜子里有。” “那是男士的。” 捏了捏眉心,他淡淡吐道:“凑合着用,明天让人去买。” 说完转身离开,谁料衣角被一只小手拉住,沈含惜垂着脑袋,委屈巴巴,“我用不惯……” 沈含惜从小用的东西便是最好的,沈家人恨不得将全世界顶顶好的东西全都送到她面前,让大小姐凑合,那是必然不可能的。 深吸一口气,傅忱舟耐着性子问她,“你想怎么样?” “能不能给我买回来……”至于谁买,一目了然,这屋子现在还有第二个人吗? 也不等男人拒绝,沈含惜接着说,“我还需要,沐浴露、发膏、精油、水乳、面霜、精华、眼霜、,面膜、身体乳。” 她掰了掰手指,“emmm,暂时就这么多吧。”瞥见男人越发阴沉的脸,沈含惜心虚垂眸。 傅忱舟视线掠过眼底毛茸茸的脑袋,冷笑了声,她还知道怕,他还以为这女人地不怕呢,天天搁他面前撒野。 耐心消耗殆尽,傅忱舟抬步离开主卧,沈含惜指尖捏了捏衣角,没再吭声。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开门。” 沈含惜磨磨蹭蹭从浴缸爬出来,刚拉开个门缝,一袋子瓶瓶罐罐的东西便被丢了进来,她面色一喜,“你不是不给我买嘛!” 傅忱舟没理她,转身出了房间。 客厅,陆焕跟个大爷似的倚靠在沙发,嘴里嗑着瓜子,见他走下来,眉梢微挑,“这么快?” 不应该啊,难道是没看见? 第五十四章 老实交代 接到傅忱舟电话,陆焕正在他姐家玩孩子,也没细听沈妹妹要什么,老姐卧室触之可及的,全被他搬空,当然,路上他还加了点别的东西。 视线掠过他嘴角邪笑,傅忱舟淡漠出声,“还不走?” “走,马上走。” 陆焕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也没再坐下去,临走前突然对着傅忱舟来了句,“傅哥,祝你和沈妹妹有个愉快的夜晚~” “good night~” 傅忱舟眉骨微簇,在客厅抽了支烟,才不慌不忙的起身上楼。 推门,入眼便是沈含惜气鼓鼓的一张脸,细看两颊两侧还泛着红晕。 一见他进屋,小姑娘立刻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望向他,“这是什么!” 视线淡淡从她手中举着的小盒子上划过,傅忱舟没什么情绪,“避孕*” !!!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吐出这三个字!沈含惜不明白。 男人眼角闪过玩味,不紧不慢走到床边,“怎么?现在连这么一会都不了了?” 抬手勾住她细软腰肢,傅忱舟薄唇贴近沈含惜的耳,嗓音浑厚低沉,“这么急?宝贝。” 唰的一下,沈含惜小脸涨红,颤着声音骂他,“傅忱舟,你,你变态!”乱叫什么啊啊啊啊啊! 男人大掌下移,不轻不重拍了她圆润的臀,带着警告,“没大没小。” 沈含惜瞪他,“这明明是在你给我的袋子里找到的!” “傅忱舟你这个大变态!” 几乎是一瞬间,傅忱舟便忆起陆焕走前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眉梢微挑,“所以?” “你喊我快点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事变态了,嗯?” 女人一双杏眸顿时在眼底瞪大, “你!” “你。” 你个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上傅忱舟挑起的眉眼,沈含惜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叫你快一点了!你血口喷人!” 傅忱舟低低的笑,低沉磁性,“别急,今晚就满足你。” …… 窗外是青蛙鸣叫,晚风轻轻拂过窗帘一角,温柔月光顺势挤进卧室。 大床上,女人纤细指尖狠狠划过男人宽厚背脊,留下一道道红痕,沈含惜抑制不住扬起脑袋,试图汲取氧气。 突然,她猛地一僵,连连阻止,“别!” “别亲!”一股子羞耻心顿时涌上心头,沈含惜指尖触到男人扎手短发,顷刻红了眼框,心中空荡荡难受。 傅忱舟不紧不慢起身,沙哑着嗓音,“东西呢?” “什……什么东西。”沈含惜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傅忱舟淡淡提醒,“盒子。” “在,在床头柜上……” 沈含惜带着哭腔,这男人蔫坏的,那东西明明是傅忱舟自己放的,他却故意问她,折磨她,太过分了。 沈含惜快难受疯了,而惹了火的男人好似未察觉她的不适,不慌不忙勾过包装盒,手中动作慢条斯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刻正坐在高档餐厅,品尝什么山珍海味,矜贵的紧。 直至沈含惜忍不住哭出了声,他才大发慈悲在女人唇角吻过,“还变态吗?” “嗯?” 一双杏眸瞪的老大,这男人故意的!呜呜呜…… 不满足于她摇头,傅忱舟命令的口吻,“说出来。” 沈含惜实在招架不住,带着哭腔喊他 “要呜呜呜呜呜,你太过分了傅忱舟……” 这夜,即便是睡着,沈含惜眼角依旧挂着泪水,眼睛红通通可怜的要命。 罪魁祸首懒洋洋依靠在床头,伸手扶过怀中小女人唇角发丝。 沈含惜委屈嘟囔,“不要了……困……” 傅忱舟眉峰轻挑,难得温柔拍了拍她的肩,带着点诱哄,“睡吧。” “不动你了。” …… 接到陈繁电话,孔婉愉正在片场看霍思嫣拍戏。 导演刚一喊咔,霍思嫣迫不及待转身离开,没有一丝多余的目光给到对手戏男演员。 齐恒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润了润喉咙。 “也不知道她一天天在牛些什么,还不是靠男人混到今天这个地位。” 听着助理的话,齐恒没什么表情,事不关己专心研磨剧本。 霍思嫣小跑到孔婉愉身边,“是不是忱舟给我打电话了?” 她刚刚看见孔婉愉接的她私人电话,她心中隐约有些小期待,毕竟已经许久未见过傅忱舟,她十分想念。 孔婉愉心知她的想法,叹了口气,“是陈助理电话。” “你的粉丝昨日跑去沈小姐工作室大闹了一场,导致h·z工作室被迫停业,公司那边的意思是,公开当初礼服事件调查结果,陈助理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们,若是后续有需要我们配合的,让我们及时发布申明。” 一番话下来,霍思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沈含惜被骂,她没亲自下场踩上两脚都是她仁慈,还让她配合澄清?疯了不成? 看出她的不愿,孔婉愉适时提醒,“傅总最讨厌女人间争风吃醋,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沈含惜被骂上热搜,如今反而是你在傅总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霍思嫣始终未出声,冷着眼刷手机,孔婉愉无可奈何的扶额。 — 深夜,江城某废弃仓库,保镖将周围牢牢包围,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南妍跪坐在地上,自被“请”来到现在,她一滴水未进,头发也因为挣扎而凌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视线恶狠狠落在面前漫不经心扣手机的男人,“傅忱舟,你这是非法拘禁!” “我可以告你!” 傅忱舟一双黑眸平静无波,毫无波澜,一旁的陆焕突然嗤笑,看着南妍的眼神如同在看跳梁小丑,“南大小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何必吃这些个苦呢。”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她那点个威胁真不够看的,尤其是他们这种世家少爷,一个赛一个无情,手段极其残忍,多狼狈的人,都勾不起他们一丝一毫的同情。 南妍是怕的,可她没办法,只能和他们谈条件,“我要喝水。” “不给我水,你们甭想从我口中挖出任何消息。” 第五十五章 一夜没睡? 傅忱舟跟陆焕恍若未闻,还是贺煊林淡声吩咐,“给我们南大小姐上杯水。” “手上动作轻点,别给人伤着了。” 不多时,保镖拎着一瓶矿泉水就往南妍口中灌,根本不管她能不能咽下,大半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冷的她一激灵,止不住的咳。 呛水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南妍根本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温和和的贺医生,审起人来居然这般残忍。 瞅着她狼狈模样,陆焕嗤笑,“得了,水也喝了,老实交代了吧。” 南妍垂眸,好半晌,她眼底闪过悲意,“是傅三爷。” “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傅忱舟淡淡起身,不加犹豫抬步离开,“你们断后。” 望向他离去背影,南妍生无可恋的笑,她追傅忱舟也有半年了吧,依旧无法换来他对自己一丝一毫的留情,这半年的相处究竟算些什么…… 男人都这般无情无义吗…… 上了车,陆焕漫不经心的咬着烟,“哎,你说,这南大小姐说的真的假的。” 贺煊林轻笑,“自然是假的。”堂堂傅家三爷就这点靠女人的手段? 傅家老三虽废,但他不蠢,从沈含惜下手对他来说有弊而无一例,不仅对傅忱舟毫无影响,还可能引发沈家众怒,对他争夺继承权没有一点帮助。 点烟,陆焕眼眸微眯,“我要是幕后主使,我更倾向对国外那位出手。”毕竟那才是傅哥心尖上的人。 贺煊林挑眉,对他的假设不置可否。 这头,傅忱舟刚踏进万锦大门,便接到公司电话。 看着男人重新拿起车钥匙,沈含惜疑惑的问,“你刚回来又要出去啊?” 傅忱舟情绪很淡,没什么表情的嗯,“你先睡,不必等我。” 赶到公司,各董事及部门经理已经在会议室坐着,一见主心骨,立刻七嘴八舌起来。 “傅总,霍小姐这次可闯大祸了,就因为她一通不清不楚的微博,直接将公司架在火上烤啊!” “如今舆论一边倒,网友都在抨击公司包庇施害者,要求我们公开道歉。” “事态发生不过才一小时,公司股价已经降至新低,一旦开盘,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霍小姐平日里任性也就算了,事关公司形象不可儿戏啊!” 十几张嘴同时说话,唧唧歪歪吵个不停,傅忱舟眸光渐暗,一双眼睛晦暗阴沉。 啪! 手机被男人不轻不重丢至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哄闹会议室顿时一片寂静,全场噤声…… 孔婉愉急匆匆赶到霍思嫣家,门铃被她按的叮当响。 霍思嫣拉开门,即便睡眼朦胧,也难以掩饰她面色不悦,“孔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用任何理由打扰我睡美容觉?” “听不懂吗?” 话音刚落,孔婉愉便吼出了声,“睡觉?” “你还好意思睡觉?看看你干的好事!”抬手将手机扔到她怀里,孔婉愉气的手都在抖,“你来公司这么久,不知道发微博前要先和我通个气吗?” “就因为你这通小作文,公司多少同事连夜加班,你在家睡觉,他们都在公司开会呢!” 霍思嫣眼底闪过惊慌,连忙翻看手机,只见天娱传媒四个大字高高挂在热搜榜第一,热度迟迟未降。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置信,自己不过是想发泄情绪,况且她也没发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她连忙抓住孔婉愉的手,“忱舟呢?” “忱舟怎么说,啊?你说话啊!我问忱舟怎么说的!” 孔婉愉看着面前几经癫狂的女人,眼中是说不出的悲哀,“傅总那边暂时没有传来消息,半个小时前,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想必很快就会出结果。” 天娱这场会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商量出个结果,傅忱舟面色阴沉踏入公司最高层,办公室外站着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 霍思嫣听见声音立即上前,试图挽住傅忱舟胳膊,却被男人不着痕迹避开,她动作一僵,低声喊他,“忱舟……” 傅忱舟恍若未闻,修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某个小女人两个小时前给他发来微信,问他几点回去,他眸色淡淡,没回。 冷冷掀眼,视线如霜落在办公桌前站着的霍思嫣,她出门时应是着急,外套都没披便赶了过来。 然而,这无法勾起傅大少爷内心的同理心,对女人他向来如此,心情不好时,他无情的要命。 “忱,”刚开口,接收到男人冷冷递来警告的眼神,霍思嫣垂眸,“傅总。”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微博我也删了,对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会全部承担。” “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傅忱舟懒懒靠在椅背,指尖淡淡抵住太阳穴,没什么情绪开口,“要什么自己和陈繁说。” 霍思嫣猛然抬眸,他这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 睡的迷迷糊糊,一阵凉意侵袭,沈含惜下意识向后缩,却被男人紧紧扣在怀里无法动弹。 嗅出傅忱舟的气息,她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蹭了下,“唔……你怎么才回来……” 凉薄的唇在女人眉心落下一吻,傅忱舟没说话,拥着怀里的人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沈含惜抬手揉了揉眼,察觉身旁躺着的男人,意识渐渐回拢。 视线落在男人眉宇下紧闭的双眸,即便是睡着也难掩疲惫,看了好半晌,沈含惜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颜欢凌晨一点打了通电话,沈含惜指尖触上回拨键,那边几乎是秒接。 掠过屏幕里女人黑眼圈,沈含惜问,“一夜没睡?” 颜欢顶着双熊猫眼去看她,手中抱着一杯美式,“也就你能睡的着了。” “出什么事了?” 喝了口咖啡提神,颜欢顿时来劲,“你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霍思嫣在微博上发了篇小作文,直接给天娱送上了一份热搜大礼包,听姜玥说,天娱大楼的灯一直亮到今早五点才关!” 第五十六章 我喜欢含惜 沈含惜顿了片刻,怪不得傅忱舟回来的这样晚。 “天娱刚刚发布申明,公开礼服事件真相,同时宣布与霍思嫣合同到期,不再续约!” “霍大明星彻底惹怒天娱高层,我吃瓜快吃疯了姐妹!” 霍思嫣没了靠山,网上通篇都是她的黑料,什么耍大牌,脾气差,凡事曾经被她欺负过的,通通都要出来踩上一脚,她现在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直至挂了电话,沈含惜依旧是发呆的状态,就连身后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傅忱舟视线淡淡落在小女人颅顶,“发什么呆?” 沈含惜啊了声,愣愣回神,摇头,“没,没什么。” 看着男人始终淡漠的神情,沈含惜不自觉忆起颜欢刚刚说过的话…… “哎惜惜,我听陆焕说,傅忱舟最近很少跟他们出去聚会,就算是去,身边也不见女人。” “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怎么会。”沈含惜根本不信这些话。 “怎么不会!” “你仔细想想,傅大少爷最近是不是有从良的趋势?” “从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你现在有见过吗?” “要我说啊,他不喜欢你才不正常呢,我要是个男人,我恨不得立刻将你娶回家。” …… 沈含惜侧眸去看傅忱舟,眼中是不确信,他会吗…… 察觉她的视线,主驾上的男人眼皮都未掀一下,淡淡开口,“没看够?” 从早上起,这小女人就一直用这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脚踩刹车,车子稳稳停在禾丰院楼下,上次与徐青霞通话,傅忱舟答应她抽空和沈含惜一起回家吃饭。 听见声音,徐青霞早早来到门口等着,视线撇过傅忱舟手中拎的礼物,她面脸笑意,“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傅忱舟勾唇,表面功夫十足,让人挑不出错来,“给您的一点心意。” 礼盒刚放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急促跑步声,不多时,一个小不点紧紧抱住傅忱舟大腿,“傅叔叔!” “乐年想你。” 沈含惜早就对乐年这种行为见怪不怪,徐青霞却是第一次见,清楚傅忱舟的脾气,她连忙开口,“乐乐,快松开傅哥哥。” 乐年摇头,直直对上傅忱舟黑沉的眸,张开双臂,“傅哥哥抱~” 见徐青霞还要说什么,沈含惜连忙拉着她离开,“您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这一下提醒了徐青霞,“哎呀!我锅里还蹲着肉呢!” 门口,一大一小僵持不下,傅忱舟冷冷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乐年,大有他不饱,就不走的趋势。 他不耐的捏了捏眉心,若不是知道乐年的身世,他都要以为这孩子是沈含惜故意找折磨自己的,跟女人性子如出一辙。 沈含惜帮着徐女士端菜,耳边是她担忧的声音,“将他俩丢门口真的可以吗?” 傅家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徐青霞担心乐年惹怒了他。 沈含惜低低的笑,“您就放心吧,傅忱舟不会对乐年做什么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将他带回万锦。 其实傅忱舟对乐年是纵容,许是他们皆从小养在爷爷奶奶身边,从未体会过寸草春晖。 说话间,抱着乐年的傅忱舟渐渐出现在餐厅,尽管他此刻脸色很不好,但依旧无法阻挡乐年黏着他。 徐青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下午,沈含惜带着乐年去游乐场玩,小乐年乖巧牵着沈含惜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傅忱舟衣角,三人并肩而行。 路过行人视线纷纷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好帅啊!” “旁边是他老婆孩子吧!好漂亮,小孩子也好可爱啊啊啊啊!” 沈含惜悄悄去看身侧男人,傅忱舟恍若未闻,眼里没什么表情,垂在身侧的手还拎着个儿童书包。 陪乐年玩项目的重任自然交到了沈含惜身上,毕竟傅大少爷能来已经很给面子,若再拉着他一起玩这种在他眼里十分幼稚的娱乐设施,他只怕会将包丢给自己,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看着乐年嘴角扬起的笑,沈含惜突然在想,傅忱舟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傅叔叔离世早,他同他母亲关系又不好,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傅家,全依仗傅老爷子傅老太太的庇护,一路走来,他是不是很辛苦。 其实男人冰冷的外壳何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 “含惜?” 沈含惜回过神去看声音的方向,只见邢知衍正坐在靠里侧旋转木马上,她惊讶,“班长?” 邢知衍温柔的笑,给她介绍,“这是我侄女,邢栀。” “栀栀,快叫沈阿姨。” “沈阿姨好。” 小姑娘扎着两个小啾啾,可爱的很。 花坛不远处小卖部,来往行人目光不断投向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傅忱舟面露不耐,眸光越发寒凉,傅大少爷就没那等人的性子。 耐心即将殆尽之时,沈含惜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撇过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傅忱舟眼眸微暗。 “这么巧,傅总。” 傅忱舟没理会,单手插兜,一双淡眸没什么情绪落在沈含惜身上。 邢知衍挑眉,倒也不在意。 察觉二人间奇怪氛围,沈含惜悄悄去拉傅忱舟指尖,“我想吃冰淇淋~” 冷冷撇她一眼,傅忱舟眼里带着警告,自从听完颜欢一顿分析,沈含惜现在一点不怕他,“一支,就一支。”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拉着乐年和邢栀就往冰淇淋车跑去。 邢知衍温柔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傅忱舟手里拎的儿童书包,“没想到傅总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陪女人小孩逛游乐场,实在不像他傅大少爷能做出来的事。 见他不理会自己,邢知衍轻笑,“傅总。” “我喜欢含惜。” 要真细算起来,自己和含惜高中便相识,他傅忱舟才是后来者。 傅忱舟冷冷掀眸,“看来邢律师没被拒绝够?” 上次邢知衍突然离场,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丝毫不知收敛自己对沈含惜的感情,不要命的向外倾泻。 第五十七章 黑衣男子 邢知衍不在意,他喜欢沈含惜,喜欢不就该大大方方。 “如若我没猜错,您和您母亲的矛盾,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韩初媛小姐吧。” 瞥见男人骤然冷下的眸,邢知衍声音淡淡,“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该给含惜希望。” “含惜的感情很纯粹,她现在是喜欢你,但若被她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基于另一个女人的感情之上,届时,她还会喜欢你吗?” “既然许不了未来,不如放她自由。” 傅忱舟嗤笑,“邢律师又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他和沈含惜如何,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回去的路上,傅忱舟冷冷开口,“离姓邢的远点。” 给乐年扣安全带的手一顿,沈含惜抬头去看驾驶座上的男人,“班长和你说什么了吗?”从二人见面起,沈含惜就明显感觉到他们之前古怪氛围,尤其是傅忱舟,一张脸黑的吓人。 呵了声,傅忱舟没在出声。 这天,沈含惜接到一通电话…… 直至坐到探监室,她依旧未反应过来。 “怎么?” “看到我很惊讶?” 南妍轻笑,“我今日遭受到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沈含惜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很难将其与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家大小姐挂上钩。 沈含惜没吭声,能将南妍送进这里,除了傅忱舟她想不到第二人,回忆起前些日子沸沸扬扬热搜事件,心中一片了然。 “为什么?” 南妍嗤笑,淡淡吐出两个字,“嫉妒。” 她没说实话,和南妍相识多年,沈含惜对她多多少少是了解的,因为嫉妒做到这个份上,不是她南大小姐的作风。 “我会让傅忱舟放你出去。” “我不要你假好心!”南妍猛然站起身,一双眸怒视对面女人。 “你别以为得傅忱舟庇护你就能高枕无忧。” “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一片真心皆是错付。” 南妍笑,笑声凄凉,“届时,你沈大小姐又该如何自处?嗯?” “南妍。”沈含惜眉心紧紧皱起,“女人这一辈子,不该将自己所有的目光都盯在男人身上,往前走,你会发现世界其实很精彩。” 对南妍,沈含惜说不上多怪,不过是被爱情麻木双眼的可悲,在她身上,沈含惜再也看不见曾经的光鲜亮丽。 女人垂着脑袋,沈含惜不知道她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可毕竟相识多年,往深的说,与南妍间并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不管她因为什么进到这里,这都不该是她最终的归宿。 从监狱出来,沈含惜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 听狱警说,南妍点名要见自己,沈含惜总觉着她话里有话,没吐干净。 一辆劳斯莱斯停靠在路边,沈含惜认出那是傅忱舟的车,男人什么也没问,淡淡吩咐司机开车。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后视镜一角闪过一抹黑色身影,明明晴空万里,那人却打着一把黑色雨伞,缓缓踏入高耸铁门。 南妍依旧坐在原地,不同与见沈含惜,此刻她目光殷切紧盯门外。 一抹黑色身影缓缓出现在探监室门外,来人漫不经心收起手中雨伞,抵靠墙边。 狱警瞥了眼,“麻烦您抓紧时间。” 男人礼貌颔首,“有劳。” 探监室静悄悄,南妍一瞬不瞬望向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 男人目光淡淡落在女人那张憔悴面庞,冷漠出声,“和她说了?” 南妍微不可查的一僵,“说了的。” “你交代我的,我都告诉她了。” 她垂眸,心中泛起丝丝酸痛,许久未见,他难道只想和自己说这个吗…… 撇过南妍面上难以掩饰的失落,男人淡淡嗯,“做的不错。” 漫不经心的夸赞顷刻间调动南妍情绪,她面色一喜,“那你什么时候接我出去。” 这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别急,很快。” — 沈含惜失眠了…… 一想起见到南妍时的场景,她心中便十分沉闷。 今晚和傅忱舟聊起过这个话题,听他的意思,南妍不仅仅是操控热搜这么简单,具体涉及傅家内部,他也没多说。 在她第n次翻身,傅忱舟微凉嗓音在耳边响起,“既然睡不着,就做点有意义的事。” 说罢,也不给她反应,倾身堵上了她的唇。 “唔!” 沈含惜挣扎无果,被迫承受男人狂风暴雨般攻势,许是被她吵的睡不着觉,傅忱舟动作格外凶狠,白皙纤细的腿在男人掌中留下一道道红痕。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急促响起,沈含惜连忙喊他,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电,电话!” “嗯……傅忱舟,电话!” 唇角被堵住,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管。” 无人接听的手机自动陷入平静,可下一秒再次在桌面上震动,推开身前男人,沈含惜在男人阴沉的眸下,接通电话。 “外婆。” “含惜,乐年不见了!” — “这可怎么办啊,乐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呜呜呜。”乐年奶奶急的团团转。 傅忱舟刚挂断电话,沈含惜连忙看他,“怎么样?是他吗?” 男人摇头,陈繁查了,乐斌在牢里改造呢,狱警确定他没有越狱。 怎么会这样…… “王奶奶,你们家最近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乐年奶奶摇头,她家除了她和乐年,几乎没人知道,“不对!” “乐年是他母亲扔在乐家门口的!” “会不会是……” 傅忱舟的电话再次响起,“傅总,周遭监控都查了,孩子是自己离开的。” 沈含惜:“和谁离开的?能看到吗!” “来人包裹的很严实,但看身型初步判断是名男性。” 陈繁那边还需要时间,天娱还有事,沈含惜没留傅忱舟陪她继续等下去。 “王奶奶你别太担心,傅忱舟已经派人去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乐乐的下落的。” 老人家哭到现在没止过,沈含惜实在担心,拿手机给沈书逸那边也发了信息,让他的人帮忙一起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第五十八章 看你表现 “你们说,这孩子到底是见着了谁,就这么一声不吭跟人家跑了,他万一出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呜呜呜。” 这头,傅忱舟刚回公司便进了会议室,因为乐年失踪这场会硬生生延后了两小时。 会议中途,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正在做汇报的经理当场顿在原地,众人面面相觑,额间直冒冷汗,甚至有人开始偷偷观察傅忱舟脸色,就怕殃及池鱼。 谁料下一秒,他们眼睁睁看着铁面无私的傅总拿出他那支私人手机,淡淡开口,“什么事?” 直至主位上男人身影彻底消失,众人依旧没反应过来,刚刚丢下那句会议暂停的人是他们那位被称之为工作机器的傅总吗…… 万锦,佣人们绞尽脑汁逗沙发上的小人儿开心,可这孩子始终没露过一丝笑意,终于,傅忱舟回来,她们纷纷松了口气。 不偏不倚撞上乐年的视线,傅忱舟眸光寒凉,冷冷出声,“跟我过来。” 乐年被一路带进了书房,快速瞅了眼男人阴沉目光,他快速垂下脑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滚墙边站着去,没够一小时不准动。” 乐年自知自己有错,乖乖走到墙角面壁思过,也不敢向从前那般死皮赖脸贴着傅忱舟。 背对男人的一双小手不断扣紧,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指针一分一秒走过,傅忱舟静静看着罚站的小人,心中嗤笑,这个时候倒知道老实了。 一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乐年悄悄回眸。 傅忱舟淡淡瞥他一眼,“过来。” 他这话就好似打通了乐年的任督二脉,迈着小短腿就跑到他身边,哼哧哼哧爬上他的腿。 冷冷垂眼,“说吧。” “什么理由。” 乐年低着脑袋,小手揪着傅忱舟衣角,“他说他有妈妈的消息。” 开门那会,乐年是迟疑的,他知道不能轻信于旁人,所以一直和那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他在马路对面看见一个女人。 她穿着富贵,身后跟着帮她拎包的佣人,那人残忍告诉他真相,那就是他母亲,一个自他出生起就将他抛弃的母亲。 “傅叔叔,我想妈妈了……”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敢回家,他怕奶奶和惜姐姐对他失望,觉得他是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他怕被丢弃,但他除了家无处可去,最后浑浑噩噩凭着记忆寻到了万锦。 怀里小人哭的直抽抽,傅忱舟眼里依旧没什么温度。 书房门被猛然推开,沈含惜急匆匆跑进来,“乐乐!” “含惜姐姐!” 一把就哭成泪人的乐年抱进怀里,沈含惜的一颗心才算彻底落下来。 傅忱舟亲自开车将她们送回禾丰院,乐年奶奶一见着乐年就开打,打完又将人紧紧抱进怀里,祖孙两痛哭流涕。 看着单元楼下的场景,沈含惜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傅忱舟……” “天底下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吗……” 沈含惜从小就是在林悠的呵护下长大的,可以说沈家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爱。 可在乐年身上,她头一次产生异议,既然不愿意负责,为啥要将孩子生下来? 身旁,傅忱舟没什么情绪说,“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 傅熙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年曲静姝得知自己怀孕,第一反应就是打掉,被赶来的傅熙言及时拦住。 十月怀胎,曲静姝便被关了十月,明天都有专人照看,说是照看,其实是监视,防止她乘其不备伤害腹中胎儿。 可以说,傅忱舟的出生是曲静姝的噩梦,父亲离世的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带着野男人在他们婚房翻云覆雨。 小小的傅忱舟,手足无措站在门外,听着屋内动静只觉恶心。 沈含惜最近很忙,忙着选新工作室的地址,她和孟芙一连跑了好几天,都没选到心意的地点,还是颜欢一句话提醒了她,“找傅大少爷啊。” 晚上沈含惜和傅忱舟说起这事,傅忱舟眉梢微挑,“沈小姐想走后门?” 贴近男人,沈含惜娇娇的,“傅总给走吗?”在傅忱舟面前,撒娇这事是越来越拿手。 男人漫不经心掐灭了烟,语气暧昧,“看你表现。” 话音刚落,唇角被女人落上一吻,他笑,“沈小姐的吻价值千金?” 碰一下就想换他一个店铺?怎么算都是他亏本。 瞪他一眼,沈含惜抬手扶住男人后脑勺,深深吻了上去。 再分开时,沈含惜眼神迷离,脑袋有些缺氧,哑着声音问,“那这样呢。” “傅老板可满意?” 傅忱舟眸光渐暗,看着她如同恶狼盯上猎物,抬手轻抚过她唇角银光,“勉勉强强。” 陈繁动作很快,立即将傅忱舟名下江城所有店铺全部整理出来供沈含惜挑选。 “傅总说了,沈小姐想要哪间都行。” 沈含惜挑眉,也没和傅忱舟客气,果断挑了个离天娱近的门面,打扫卫生那天,她接到监狱电话…… 电闪雷鸣,昏暗天空呼啸着不知明的情绪,南妍死了…… 不久前还同她放狠话的人,转眼就没了,警方找上门,例行开展询问工作,沈含惜是登记在册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手中茶水已然冰冷,亦如她此刻的心,活生生一个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这是沈含惜头一次察觉生命的脆弱。 王杰与同事起身,“暂时就这先这样,若是之后想起其他线索,麻烦沈小姐及时与我们联系。” “好,麻烦二位警官了。” 沈含惜让管家送他们出去,王杰抬了抬手,“留步。” 葬礼那日,倾盆大雨,哭泣声此起彼伏,四处弥漫着悲哀的气息,南成峰站在灵前,身旁妻子哭成泪人。 沈含惜静静站在雨里,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墓碑上含笑的女人,心中是说不出的沉重。 那日与南妍说的话皆出自她真心,她打心眼里希望南妍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坎,让她走上自尽的道路…… 第五十九章 男朋友? 于欣岚突然冲上前推了一把沈含惜,沈含惜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掌心顿时在地面摩擦出血印。 “惜惜!” “含惜!” 姜玥、邢知衍连忙上前想扶她起身,怎料失去女儿的于欣岚早已没了理智,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将二人挤开。 “都是你!”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一定是你和妍妍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寻死!” “你到底和我女儿说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沈含惜衣领被于欣岚死死拽着,脖颈是她掐出的血痕。 邢知衍和南成峰匆匆上前将二人分开,视线担忧落在沈含惜身上,“含惜,你没事吧?” 姜玥急的直冒眼泪,“我看看,伤着哪了?啊?” 沈含惜摇头,借着姜玥的力道起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于欣岚还在拼命挣扎,看沈含惜的眼神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现场一片混乱。 被吵得头疼不已,此处顿时成为视觉焦点,其他前来祭奠的人指指点点。 南成峰怒吼,“行了!” “能不能让妍儿走的安静一点!” 于欣岚顿时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南成峰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从墓地出来,沈含惜好似没了魂般往前走,不远处迈巴赫车门被人推开,傅忱舟迈着步伐大步朝沈含惜而来,刚一走进,怀里就扑进一个泪流满面的人儿。 “傅忱舟……” “呜呜呜呜呜呜呜……” 急匆匆追出来的邢知衍停了脚步,静静看着雨中相拥的二人…… 一回万锦,沈含惜便被傅忱舟丢进了浴室,瞥了眼呆呆坐在浴缸旁的人儿,他叹气,抬手去扒女人湿漉漉的衣服。 大少爷第一次伺候人洗澡,全程黑着张脸,将洗净的人儿抱上沙发,他冷冷开口,“你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暗自伤神到什么时候?” 语气恶劣,很凶,沈含惜微不可查的僵住,缓缓抬眸,“对不起……” 下巴猛然被扣住,傅忱舟声线寒凉,“你他妈跟我道什么歉?”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他手背,沈含惜带着哭腔,“是不是如果我及时发现她有自尽的倾向,就可能挽救她这条生命……” 沈含惜从未经历过这些,南妍虽同她不对付,但二人好歹相识这么多年,冤家还路窄呢,平日里和她斗嘴的人一下子就没了,真的难以接受。 傅忱舟被她这诡异的思维气笑了,平时挺聪明一人,偏在这个时候转不过弯。 掠过她略显苍白的小脸,男人毫不留情摁住她红肿的伤口。 沈含惜猝不及防嘶了一声,没什么威力喊,“疼!” 撇她一眼,傅忱舟转身去客厅拿医药箱,情绪突然被打断,沈含惜好歹是缓过了点神来。 垂着脑袋看向身前男人,傅忱舟全程黑着张脸,下手力道很重,“活该。” 这是在骂她喊疼那事,沈含惜强忍着痛意未吭声,一双眼眶憋的通红。 女人掌心擦出不少血痕,都是地上小石子摩的,给她处理完手上伤口,傅忱舟视线上移落在沈含惜带着红痕的脖颈,眼底没什么温度。 傅忱舟这几日很忙,听颜欢说,天娱收购了兴盛,南成峰带着妻子出国散心,不再过问江城往事。 沈含惜收到一则邮件,是国际赛事的邀请函。 温宁发来消息:含惜宝贝,第十三届国际联赛邀请函发你邮箱了,记得按时报道哦~爱你的师姐。 温宁自十七岁起便前往欧洲发展,十多年的打拼让她在国际上占据一席之地,是现下炙手可热的设计师。 去纽约当天,傅忱舟亲自开车,抬手勾过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沈含惜一举一动都透着不舍。 傅忱舟嗤笑,“再不走飞机该延误了。” “你会来看我吗。” “看情况。” 沈含惜低低的哦,解了安全带,倾身在男人唇角落下一吻,“记得想我。” 转身下车,脚还未触之地面,胳膊蓦地被拉,猝不及防被男人拽进怀里,一道极具侵略性的吻随之落下。 不知过去多久,沈含惜艰难吐道:“飞,飞机!”这下真要延误了。 傅忱舟没什么反应,抬手死死扣紧女人细软腰肢。 唇齿相依,空气被男人肆意掠夺,沈含惜难以招架,直至彻底错过登记时间。 最终,傅忱舟陪同沈含惜乘坐私人飞机前往纽约。 “惜惜!” “这边!” 温宁一早便等待在出口处,看到沈含惜激动的挥手。 看向亲密的二人,她一脸暧昧的在沈含惜、傅忱舟身上打转,语气里带着调侃,“男朋友?”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轻点脑袋,温宁挑眉,“你好,我是含惜师姐,温宁。” “傅忱舟。” 这么高冷,她迟疑的看向沈含惜。 温宁:京城那个傅忱舟? 沈含惜点点头。 温宁:小师妹可以啊! 沈含惜耳尖悄悄染上红润。 傅忱舟还有事,司机先一步接他离开,男人一走,温宁便迫不及待问,“哎!他床上功夫是不是狠厉害啊~” “就这体格,一看就很猛!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嘛~” “师姐!”虽然清楚师姐的性子,沈含惜也早有准备,但依旧会被她脱口而出的话震惊到。 孟宁不以为意的笑,“都是女人了,还什么羞嘛~就以你师姐我阅男无数的经验来看,你这位男朋友啊一脸旺妻相。” 作为赤裸裸的颜控,傅忱舟这样的长相,完完全全长在了温宁审美点上,比她那些个小宝贝们可帅多了。 沈含惜实在是难以招架她惊人话语,连连扯开话题。 知道她脸皮薄,温宁没在继续逗她,“听说司老头收了个新徒弟?” “怎么样!长得帅不帅!” 自她开口,沈含惜便知道温宁要问这个问题,她无奈扶额。 温宁男友已经在车边等候多时,是为外国帅哥,二人当着沈含惜面来了一场经典的法式舌吻,吓得沈含惜连连侧过脑袋。 恋恋不舍的分开,帕克用他那蹩脚中文和沈含惜打了招呼。 撇过沈含惜稍变的脸色,孟宁问她,“怎么了?” 摇摇头,沈含惜说,“傅忱舟说他夜里有事,不回来了叫我自己住。” “那感情好,上我那住。” 孟宁直接做主将带沈含惜回了自己家,她们许久未见,有许多悄悄话要讲。 第六十章 韩初湲 拆开沈含惜带来的豆瓣酱,孟宁一脸满足的嗯了声,尾音拖的很长,“还得是国内的东西好吃啊!” “你都不知道,在这呆的越久,越想念国内的食物,这边的吃食实在是吃不惯。” 抿了口汤汁,沈含惜问,“不准回去?” “回!肯定得回。”即便在这生活的再久,终究没有家的感觉。 “等这次比赛结束,我就回国。” 此次国际设计大赛,来参加的都是各国各地知名的设计师,可以说,它代表着整个设计界最高荣誉,是每个设计师梦寐以求的奖项。 沈含惜跟着主办方来到一间密闭小屋,没有手机,没有时钟,只能靠着主办方送来的一日三餐大致估算用时,所有参赛者需要在三日内完成成衣制作,第四天,由模特穿上各位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展示给各位评委打分。 韩初湲坐在观察室,静静看着屏幕上女人忙碌身影,昨夜与忱舟见面,她明显察觉他对自己态度上的转变,虽然男人依旧对自己有求必应,但看她的眼神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屏幕上的女人……视线一瞬不瞬盯着沈含惜的脸,韩初湲眸色意味不明。 房间里有不同角度的摄像头,选手的一举一动皆暴露在众人视野里,导播将画面调至正对沈含惜设计稿的机位。 观察室中传出一阵惊呼。 “这个设计稿挺不错,很有新意。” “元素运用巧妙,单看线稿就很有中式美学。” “我记得韩老师就是中国人,您怎么看待这位参赛者的作品?” 韩初湲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很快,让人难以捕捉,“这还只是草稿,具体如何,要看成品才能见分晓。” 沈含惜一手执笔,设计理念清晰刻在她脑海里,渐渐呈现在画稿上。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她瞥了眼窗外月光,大致估算了下时间,放下手中针线,去卫生间洗漱睡觉。 相比其他还在赶进度的参赛者,她显得游刃有余,让人印象深刻。 翌日起了个大早,沈含惜精神满满投入成衣制作中,这次她选择的还是她最拿手的旗袍,主办方给的布料很齐全。 前两天都安然无事的度过,所有的作品都近入收尾阶段,外边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响,好似是有人受不住这压抑环境,开始反抗。 不论外边吵的多激烈,也无法打扰沈含惜设计的进度,收回视线,韩初湲淡淡起身,出去打了通电话。 时间一到,主办方准时带各位参赛者离开制作现场,离开三日的手机也再一次回到了手中,沈含惜第一时间便给傅忱舟打去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结束了?” 沈含惜低低的嗯,撒娇,“傅忱舟,我好饿哦……” “让人去接你。” “好。” 晚饭地点在一家西餐厅,抬眼去看长桌前的男人,沈含惜起身坐到了他身边。 对于女人这种行为,傅忱舟只是意味深长的扯唇,没做出如何评价。 “你这两天很忙吗?” 听颜欢说,傅忱舟现在已经在逐步接手傅家产业,这次陪她一同来纽约,也是因为傅氏集团分公司有事。 “还好。” 工作上的事他向来不爱多说,吃完饭,沈含惜难得有兴趣,提出走回酒店,傅忱舟下意识拒绝,在沈含惜一脸期待的表情下,点了头。 路边亮着昏黄路灯,看着街边街景,沈含惜与傅忱舟十指相扣,“你什么时候回江城?” “后天。” “哦——” “跟我一起回?” “好呀。” 有一下没一下摇着男人的手,沈含惜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更多时候是沈含惜找话题,傅忱舟回不回看心情。 二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拉的很长,如同色彩丰富的水彩画…… 次日是成衣展示,模特是主办方安排,沈含惜很早便到了现场,其他选手和其模特陆陆续续到场,只有她身旁空荡荡。 看着大屏幕,孟宁眉头紧簇,“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立刻道,“我这就去联系模特。” 不多时,沈含惜收到主办方的通知,“不好意思,沈小姐,我们给您安排的模特昨天吃坏了肚子,现在正在医院呢。” “您看……” “什么时候不吃坏肚子,偏这个时候吃坏,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孟宁走到沈含惜身边,毫不客气斥责主办方办事不力。 她在设计圈的地位很高,主办方不敢得罪,只能不停道歉,可现在问题是,没有多余的模特分给沈含惜,那她这三日的辛苦全将白费。 孟宁开始给自己圈内的好友打电话,可凑巧的是,今天有一场大秀,几乎所有知名的模特都去了,能找的也皆以有事为由推脱,一切都那么凑巧,凑巧的让人觉得奇怪。 沈含惜也察觉到了不对,这一看就是有人愿意为之,至于是谁,现在还不是调查的时候。 眼见有模特开始上台,沈含惜这头仍一筹莫展,说不急那是假的,毕竟这场比赛她用尽心思,就在她准备找父亲帮忙时,后台的门被人敲响,看见来人,孟宁万分惊讶。 “请问,沈含惜沈小姐是哪位?” “我是。” 阿雅笑着看向她,“我是来给你当模特的。” “事不宜迟,咱们去化妆间吧。” …… 由于时间紧迫,妆面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阿雅依旧美得发光,看着镜子里的旗袍,她毫不吝啬的夸赞,“很漂亮,你的设计很棒。” 沈含惜落落大方的道谢,“可以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们在找模特?” 沈含惜点头。 她轻笑,抬手在她肩上温柔一拍,“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这样才更有意义。” “时间到了,咱们该上台了。” 沈含惜抽到的倒数第二个出场,韩初湲静静坐在台下,看见那件熟悉的衣服出现在台上,她脸色骤然一变,一双手紧紧握住座椅扶手。 第六十一章 作弊 阿雅身着沈含惜设计的衣服出场,顿时引发全场轰动,她是模特界的宠儿,且五年前因为结婚生子宣布退役,众人以为再无机会看见她的秀场。 这也是为什么温宁看见她时十分惊讶,能请她出山的人寥寥无几。 即便五年未上t台,踏入秀场的那一刻,阿雅好似从未离开过舞台,将沈含惜的设计理念体现的淋漓尽致。 顷刻间,全场响起热烈掌声,韩初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嘴角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与众人一同鼓掌。 所以选手服装展示完毕,轮到评委们打分环节,因为同沈含惜相识,温宁主动申请回避。 看着场上各位模特身着的成衣,评委们低头讨论,时间一分一秒走过,沈含惜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捏紧,台下温宁向她投去一道安慰的眼神,小师妹的水平她有数,从前的比赛她是没机会参加,不然,这项国际奖项早就被她收入囊中。 打分环节已经结束,工作人员正在统计每位选手的得分,眸光不经意撞上一道略带攻击性的眸,女人藏的很好,但依旧被沈含惜敏锐捕捉到异常。 韩初湲的大名沈含惜很早便从孟宁那听说过,二人相当不对付,用孟宁的话说就是,她最见不得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可她们素未相识,她这股敌意从何而来? 工作人员动作很快,不过十分钟便将得分统计出来。 主持人看着手中新鲜出炉的得奖名单,语气激动,“本次国际设计大赛的冠军得主是!” “沈含惜,沈小姐!” “恭喜!” 全场顿时扬起欢呼,温宁坐在台下,温柔看向台上的沈含惜,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阿雅牵过沈含惜的手,眼中含笑,“恭喜你,梦想成真。” “谢谢。”这声谢谢,沈含惜是真心的,如果不是阿雅,这场比赛她也无法全满完成,这个冠军属于她们两个人。 “那么有请我们的沈含惜小姐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聚光灯下,沈含惜站在话筒前,眸中是难掩的激动,她迫不及待想和傅忱舟分享现在的喜悦,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奖杯,沈含惜双手捧在身前,微微垂头,刚出声便被人打断。 “等一下!” “我有异议!” 韩初湲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率先一步出声,“这位选手有什么问题?” 朱莉看向准备发表感言的沈含惜,眼中闪过一抹讥笑,“作弊得来的奖项算奖?” 此话一出,全场响起惊呼,台下众人纷纷低头,交头接耳,原先落在沈含惜身上的眼神顿时变了味。 — 会议室,沈含惜与朱莉相对而坐。 主办方已经调来沈含惜比赛现场全过程,她的一举一动清晰刻在画面之中。 从设计图,到成品制作,各评委导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皆未发现任何问题。 温宁嗤笑一声,“朱小姐,指证他人作弊,要拿出证据,空口无凭,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含惜,沈小姐有权去法院告你。” 此话一出朱莉脸色顿时一变,结结巴巴,“一定,一定是你们监控的问题,她绝对抄袭了!她的设计稿我曾见过。” “比赛一结束她就被带离了现场,她一定没时间处理那些赃物!” 沈含惜眸色间寒,不知道是不是同傅忱舟相处久了的原因,隐约间能从她身上看出傅忱舟的影子,“如果没找到,又该如何。” “不可能!” “没找到,不用你告我,我自己去自首!” 她说的有模有样,众人心中逐渐动摇。 “好!” 侧头去看主办方,沈含惜眼眸平静无波,“辛苦您派人去我房间搜查一番。” 朱莉十分笃定,东西是她亲自找人放进去的,藏的隐蔽,沈含惜不可能发现,抬头去看对面的女人,她眼中充满挑衅。 半个小时后,工作人员重新进入会议室,看向朱莉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朱小姐,沈小姐的房间我们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并未找到你所说的赃物。” “这不可能!”朱莉猛然站起身,看着沈含惜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而身为事件主角的沈含惜,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情绪变化,就好似被指认抄袭的人不是她。 瞥见她的神色,朱莉作势就要往前冲,“肯定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你说!你说啊!” 主办方连忙将人拦住,对比情绪激动的朱莉,沈含惜淡淡掀眸,“朱小姐倒是对我的房间了如指掌,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的比赛室呢。” 朱莉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张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她下意识去看身旁的女人,韩初湲静静坐在一旁,即便察觉她投来求助的目光,也自始至终未表达观点。 温宁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你看韩初湲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能帮你?” “温宁,你别血口喷人!”韩初湲顷刻间站起身,一副被人压冤枉的表情,“我知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该这样冤枉我啊。” 说话间,一滴眼泪落在地上,美人落泪,惹人心疼。 温宁最看不惯她这幅模样,好像谁都欠她似的,遇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再说。 身旁的人连忙安慰韩初湲,韩初湲擦拭眼泪,带着颤音,“就算朱莉说的是假,沈小姐就真的没作弊吗?” 温宁:“你什么意思?” 沈含惜没什么表情看向面前流泪的人,记忆回溯,在海城基地,她记得那日在傅忱舟房间看见的来电显示好像就叫阿湲,会是她吗…… 韩初湲还在说着,“难道不是吗?” “主办方大赛规则写的很清楚,由主办方安排模特展示选手们制作而成的衣服,阿雅在圈内是顶尖的存在,什么样的衣服在她身上都能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样对其他选手公平吗?” “你敢说这不是作弊?” “照你的意思,模特没来,选手就该干等着自认倒霉?” 第六十二章 喝点? “还是说在你韩大设计师眼里,选手制作衣服的好坏只能靠模特?这就是你的专业?”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温宁同韩初湲吵的不可开交,最终,主办方以需要商讨为由,暂时撤回了沈含惜的奖项。 从比赛场地出来,温宁拉着沈含惜快步往前走,她怕自己再在这多停留一分,就得气死在这个地方。 温宁愤愤,“那个姓朱的是不是在你房间做手脚了?”敢那般确定,没点鬼她都不信。 沈含惜点头,“比赛第二天发现的,在我浴室橱柜低下。” 巧的是,沈含惜那日洗澡,脚尖不知踢到了个什么东西,仔细查看才发现居然是一本设计书,那本书是她大学那会出版的,所以朱莉才会说很眼熟,同种风格,能不眼熟吗…… 温宁今天被气的不轻,决定化悲愤为欲食带着沈含惜下馆子去,挑了一家中国菜。 往嘴里送了口菜,温宁问,“你今晚是不是回不去了,这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呢。” 沈含惜这才想起来,她还没给傅忱舟打电话说自己暂时回不去了的事。 拿出手机,沈含惜刚准备解锁,屏幕骤然亮起,是傅忱舟的来电。 纤细指尖摁在接通键,沈含惜轻声,“怎么了?” 傅忱舟:“我今日有事,江城你自己回。” “车票让陈繁发你。” “哎,我。”沈含惜一顿,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她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温宁看向沈含惜,“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沈含惜摇摇头,“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沈含惜的错觉,她总觉得傅忱舟哪里怪怪的,她甚至没机会和他说自己要晚几天再回江城的事,男人便挂了电话…… 吃完饭,温宁去结账,前台人有些多,沈含惜百无聊赖之时,一只小猫慢悠悠从窗边路过。 …… 在便利店买了根火腿肠,沈含惜回到餐厅,小猫一看就是家养的,很温顺,很亲人,给它喂吃的便一个劲往她怀里钻。 将猫猫抱进怀里,沈含惜翻了一下它脖颈项链,上面写了联系方式,给对方拨去电话,站在原地等待小猫主人过来。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小猫脑袋,沈含惜抬眸,视线不经意落在不远处两道熟悉身影,呼吸顷刻一滞。 — 傍晚时分,韩初湲面露焦急,不停垂头寻找着什么。 她带着颤音,“怎么办啊忱舟,小碗会不会被人带走了。” 傅忱舟撇过她眼底焦急,“丢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那不一样的!” 这是她出来纽约时,傅忱舟送的,男人怕她不适应这边的生活,送了一只小奶猫给她作为陪伴。 刚来国外的那些日里,全靠小碗支撑着她,她才能一路走下去等到傅忱舟再一次出现在身边,可以说小碗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时,韩初湲的电话铃声响起,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连连道:“我是我是,麻烦你在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匆匆挂断电话,她看向傅忱舟说,“小碗跑到唐人街那边去了,忱舟我们快过去吧。” 踏进街道,傅忱舟敏锐察觉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凌厉目光朝对方扫去,猝不及防撞上沈含惜那张幽静的眸,四目相对,他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簇…… 韩初湲也注意到了沈含惜的存在,而她心心念念的小碗正被街对面女人抱在怀里,一双眸闪过寒光。 望向走近的二人,沈含惜呼吸一滞,她猜的果然没错,韩初湲就是上次夜里和傅忱舟打电话的人,这个名字,她不止一次在男人来电显得中见过…… “小碗。”韩初湲轻声细语唤着小猫。 “喵~” 抬手将小碗从女人怀中抱回,离开沈含惜怀里时,还念念不舍舔了下沈含惜的指,看见这一幕,韩初湲眸光不易察觉的黯淡下去,她懒懒掀眸,“真巧啊,沈小姐。” 沈含惜没说话,一声不吭淡淡去看二人亲密接触的手臂,傅忱舟下意识避开韩初湲挽来的胳膊,谁都没有主动这个开口。 自看见沈含惜的那一瞬,韩初湲便变了脸,不过碍于傅忱舟在身边不好发作,这会子见他们俩旁若无人的对视,尤其是傅忱舟居然拒绝与她接触,这让韩初湲内心的不悦彻底迸发。 她眼眸一闪,柔柔弱弱向后倒去。 “阿湲!”傅忱舟眼疾手快接住韩初湲无力倒下的身体,全然没注意面前沈含惜眼底一闪而过的伤痛。 瞧瞧这声阿湲叫的多亲密,在一起半年多了男人从未这般唤过她。 看向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沈含惜眼睛轻颤,心脏隐约间丝丝抽痛…… 温宁好不容易结完账出来,才发现她的小师妹正一个人颓废的蹲在路边,身旁还趴着个小橘猫。 “怎么了这是?” “哪来的小猫啊。”逗弄它一下,温宁哎呀一声,“真可爱~” 身侧一颗眼泪落地,温宁蓦地抬头,她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已哭成了累人,“含惜……” “怎么一回事?”她不过离开一会,这是怎么回事? “师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温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手足无措的将人搂进怀里安慰,“好了好了,别哭哦,师姐在呢。” “你说,谁欺负你了,师姐帮你教训回去!” 回去的路上,温宁始终担忧副驾驶坐上沈含惜的状态,时不时抽空查看。 女人静静侧倚在门框,视线一瞬不瞬盯着窗外失神,一张唇煞白毫无血色。 微信来信提醒,沈含惜缓缓垂眸,点开置顶聊天框。 傅忱舟:司机在酒店门口。 指尖摁住开关键,屏幕熄灭,沈含惜轻轻开口,“师姐,我今晚能住你家吗。” “当然可以了。”别说一晚,住一辈子都行,再说,就沈含惜现在的状态,她也不敢放她一个人回酒店。 — 夜晚丝丝微风抚过,沈含惜坐在躺椅上,目光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台门被人拉开,温宁拎着两瓶啤酒搁上圆桌。 “喝点?” 第六十三章 原来他的一颗真心早就许给了旁人 瓶口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冰冷酒水顺着喉咙滑入,亦如沈含惜此刻的心。 “方便和师姐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含惜手腕轻转,啤酒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她垂眸,“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可以以真心换取他真心。” “原来他的一颗真心早就许给了旁人,”自嘲的笑,沈含惜眼底是悲凉。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贺煊林若有若无的提醒,陆焕时不时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傅忱舟偶尔穿透她的目光,都在告诉她这个人的存在,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温宁听出了大概,抬手摸摸沈含惜脑袋,“这个男人不行咱就换下一个,”就小师妹这个条件,还怕找不到满意的男人? “走!”说完,她拉着沈含惜起身。 沈含惜懵懵抬眸,“去哪?” 将最后一口酒下肚,温宁挑眉,“当然是去一个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跟着温宁进卧室,沈含惜疑惑的问,“不是要出去吗?” “对啊,出去前当然要换身装备喽~” 翻箱倒柜,温宁将她那些个珍藏已久的宝贝全挖了出来。 又一件衣服被扔在床上,沈含惜两指捏紧将衣服拎了起来,“你要穿这个去?” “nonono,不是我,而是,你!” 连忙将手中蕾丝放下,“我?” “不了吧……哈哈,师姐你慢慢找,我有些困了,先回房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逃,就在她即将拉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声线,“站住。” 沈含惜脚步一顿,僵着脖子回头,温宁将埋在衣柜里的脑袋收回来,指了指大床,“坐过去。”沈含惜乖乖照做。 走到床边,温宁拿起床上的衣服在沈含惜身前比划。 “这个不行,”pass掉。 “这个不够露,也不行。” 比划了半天,温宁眼睛突然一亮,“这个!” “就这个了!” 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布料,沈含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要不还是,”话未说完,温宁一记眼刀投来,沈含惜顿时闭了嘴,乖乖拿着衣服进了衣帽间。 再出来,沈含惜有些不自在的拉了拉衣摆,“这是不是太露了点……”她不是没有略微暴露的衣服,但像这样的,她实在没穿过,感觉稍不注意就会走光。 见她要脱,温宁连忙阻止,“别别别!” “太美了好嘛!” “答应师姐,千万别脱,咱就这样出门。” “啊……” 沈含惜想作最后的挣扎,伸手捞过一旁披肩,“那我再外面披一件这个行吗……” 温宁一脸孩子不争气的表情,摆摆手,“穿吧穿吧。” 可穿上后,沈含惜反倒后悔了,这种要露不露的模样更要命,温宁一见两眼泛光,拍板,“走吧!我男朋友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跟着温宁一路上了她男友的车,沈含惜才发现,她说的男朋友和上次见的不太一样。 温宁嘴角划过一抹邪笑,“怎么了?这男人如衣,当然是新的更有意思~” “是不是啊,哈尼~” 前排开车的男人隔空向温宁投来飞吻。 沈含惜:…… — 喧闹酒吧,温宁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拉着沈含惜穿过旋转楼梯,来到一间包厢,“给我上最好的男模!” 沈含惜瞳孔震地,身为沈家乖乖女,这些是沈含惜从未接触过的,平日里喝喝小酒已是极限。 温宁一把勾过沈含惜脖颈,“听姐的,今晚就在这敞开了玩!” “其他的,都让他见鬼去吧!” 服务员陆陆续续将酒水拎上来,与此同时,沈含惜的电话不停的响。 瞥了眼来电显示,她面无表情的挂断。 “傅忱舟?”温宁问。 沈含惜淡淡的嗯了声,她现在脑子很混乱,在想清楚前,一点也不想听见傅忱舟的声音。 二人闲聊间,温宁点的男模整齐有序进入包厢,整整六排,全是一米八五以上,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沈含惜垂着脑袋查看与傅忱舟的聊天记录,七点时男人给自己发了条消息,让她接电话,她没回。 掌心手机被人抽走,温宁一脸恨铁不成钢,“别看手机了,是男模不够吸引你吗?” 沈含惜无奈扶额,小声说,“要不还是让她们出去吧……”这么多人看着她们,她实在是有些不自在。 半小时以后…… 女人嘴角含笑,眼尾明艳动人,朝身旁男人勾了勾手,“你长的好帅哦。” 纤细指尖划过男人面颊,男人抬手贴上她手背,沈含惜脸色一变,下意识抽回,动作幅度有些大,她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嗯……头晕。” 温宁正在跟一个男人热舞,看见她这边动向哈哈大笑,“含惜你是不是醉了。” 沈含惜点点头,醉了,该回去了…… 身旁男人提醒,“您手机响了。” 嗯……迷迷糊糊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沈含惜脑袋突然一激灵,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不多时,手机再次响起,这回不是傅忱舟,而是贺煊林,犹豫了片刻,她抬指划过接通键。 似是没想到会打通,贺煊林明显愣了下,掀眸去撇对面脸色更加黑沉的男人,对电话那头喊了声,“沈小姐。” “贺医生……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喝醉了?那边不知在做什么,突然传来一阵闹哄哄声响,“含惜别打电话了,快来玩啊!” “这么多帅哥等着你宠幸呢!还要什么电话啊!” 刹那间,周遭空气将至冰点,傅忱舟眸中染上寒冰。 贺煊林收回视线,嚯了声,心中不禁佩服沈含惜胆大,“沈小姐在哪呢,我让人去接你。” 沈含惜在那端琢磨自己在哪,她是被温宁拉过来的,在哪她也不知道。 傅忱舟耐心消耗殆尽,起身勾过贺煊林手机,冷冷开口,“沈含惜。” 嘟——嘟——嘟—— 被挂了…… 男人一脸阴沉看着被掐断的通话,如果不是时机不允许,贺煊林真的很想笑出声,不过他现在笑很可能小命不保。 电脑桌前的陆焕突然抬头,“找到沈妹妹位置了!” 第六十四章 以为是谁? 三人赶去酒吧,倒不是他们着急,而是一个小姑娘在人生地不熟的酒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后悔莫及。 傅忱舟走在最前面,抬脚踹开面前紧闭的包厢大门,沈含惜已经彻底喝大了,安安静静躺在沙发,肩头不知盖的谁的外套。 温宁在跟一男模热吻,二人扭捏的紧密,其他男模各玩各的,打牌对打牌,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看见屋内场面,三人脸色皆变了变。 陆焕凑到贺煊林耳边,小声说,“这沈妹妹不得了啊,明目张胆给傅哥戴绿帽子。” 被人打搅,温宁不悦的看向大门,“谁啊,不知道进来前先敲门啊。” 傅忱舟恍若未闻,面色阴沉走向沙发,抬手将披在沈含惜身上的外套丢至地上,瞥见外套下女人的穿着,他眉心狠狠一跳。 陆焕,贺煊林绅士移开目光。 深吸一口气,抬手将西服扔在沈含惜身上,抬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哎哎哎!做什么!抢人啊!” “来人啊!有人贩子!” 在场所有人已经被傅忱舟的保镖控制住,贺煊林上前拦住温宁的去路。 傅忱舟眼眸如寒冰,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到温宁,带着怀里的人离开,黑色手工定制皮鞋毫不留情踩过地上那件衣服。 他声音凌冽,没有一丝感情,“查封。” 陆焕抬手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心。 — 睡着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刚从什么地方出来,傅忱舟都要以为她是个老实的。 一路回到他在纽约的房产,毫不留情将女人丢在床上,因着心中有气,傅忱舟手中力道丝毫不含糊,沈含惜不舒服的哼了声。 一瞬不瞬盯着睡着的沈含惜,傅忱舟目光晦暗阴沉,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女人倒是长本事,挂他电话也就算了,居然敢去找鸭,想起刚刚看见的场景,他心中怒火一阵翻涌,好半晌才转身进了浴室…… 沈含惜是被疼醒的,察觉唇上的触感她心中一惊,慌忙推开身前男人,直至触及傅忱舟那双阴沉的眸,她长暗暗松了口气。 傅忱舟呵了一声,“怎么。” “以为是谁?” 沈含惜一顿,有些哑口无言,“没,没谁。” “是吗。”男人声线幽深,没什么情绪反问。 撇过沈含惜那张宿醉后苍白小脸,他眸光越发冷,修长指尖毫不收敛力道扣住女人下巴,“倒是长本事了。” “嗯?” 沈含惜疼的呼出声,“放开。” “疼。” “傅忱舟!” 尖锐指尖划过男人手背,留下一道道血痕,傅忱舟不在意的扫了眼,手中力道更甚,“就这么寂寞?” “我这段时间忽视你,心里痒了?” 沈含惜一双杏眸不可置信的瞪圆,“傅忱舟!”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眼泪在眼眶打转,沈含惜咬咬牙不让它滴落,可这男人却是存着坏心思,一句一句都往她心窝里扎。 “哭什么?冤枉你了?” “去酒吧点男模的人不是你?”一想起下午司机给他打电话说没接到人,心头那一瞬的担心傅忱舟就觉得可笑,这女人潇洒着呢。 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这次,傅忱舟没有一丝波澜。 丢在一旁的手机响起,二人同时看去,瞥见备注,沈含惜眼底闪过一抹自嘲,被男人一丝不落收入眼里。 傅忱舟眼眸微眯,没管电话,一双晦暗的眸一瞬不瞬盯着沈含惜,沈含惜唇角轻扯,“不接吗?” “别让韩小姐等急了。” 听出女人语气里的讽刺,傅忱舟面色阴沉,电话铃声还在响,沈含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抬手推开身前男人,下床离开。 擦身,手腕被猛然捏住,巨大的力道将她扔回床上,傅忱舟紧跟着附身上来,唇齿撕咬,带着发泄。 沈含惜剧烈挣扎,齿尖划破男人薄唇,一股子血腥味在嘴里传开,傅忱舟动作未停,掐着她腰间的掌力气很大。 “不……不要!” “傅忱舟你混蛋……放开……”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死命挣扎,只听见啪的一声,屋内顿时没了声音,沈含惜僵在原地,眼睫轻颤看向自己右手。 男人偏着脑袋,侧脸印上一道显眼的巴掌印,缓缓抬起手掌,沈含惜连忙抬手去挡,她的一举一动被傅忱舟看的彻底。 他嗤笑,指尖划过嘴角伤痕,傅大少爷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打,还是个女人。 傅忱舟眸中寒光乍现,吐出来的字一个赛一个的寒凉,“沈含惜。” “你可以的。” “我,” 傅忱舟不听解释,转身离开,震耳欲聋的摔门声传入耳鼓,沈含惜颓废环抱双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一旁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的响着。 次日,沈含惜接到温宁电话才得知,傅忱舟居然将昨夜现场所有人都送进了警察局,温宁被迫在警局坐了一夜,等待她释保。 匆匆换了衣服,沈含惜往楼下跑,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味,傅忱舟也没了踪迹,可能是去找韩初湲了吧…… 她眼中闪过一抹自嘲,拉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保镖,见她出来,上前一步拦住她去路。 “傅先生有令,不准任何人出入此别墅。” 沈含惜面色一沉,“让开。” 保镖身型未动,依言,“沈小姐请回。” 深吸一口气,沈含惜拨通傅忱舟号码,那头很快便被接起,“傅忱舟,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声,“嗯?” 闭了闭双眸,沈含惜仍不可置信问,“你这是要囚禁我?” “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在讲。” “我要出去。” 傅忱舟声线沉了几分,“听话。” “我说,我要出去。” 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音,“忱舟,这身好看吗。” 沈含惜顷刻间垂下眼眸,即便有心理准备,她心脏还是忍不住抽痛,通话已经被掐断,傅忱舟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解释…… 转身回屋,不得已给贺煊林打了通电话。 “沈小姐?”贺煊林惊讶她这个时候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贺医生,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第六十五章 分手吧 温宁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沈含惜来接她,就在她以为小师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温宁,你可以走了。” 温宁迫不及防起身离开,看见门口的人时一顿,“你不是昨晚跟傅忱舟一伙的吗……” 贺煊林倒不介意她这般说自己,眉梢微动,“沈小姐有事暂时走不开,托我来接你。” 坐上车,温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侧头去看身旁用平板看医学视频的男人,“姓傅的该不会对惜惜做了怎么吧?” 贺煊林头也没抬,语气淡淡,“忱舟和沈小姐如何,贺某不知。” 白他一眼,这人说话文绉绉的,温宁不喜。 沈含惜被关在别墅整整三天都不见傅忱舟的身影,一日三餐有专人准时准点叫她,她活的像个机器。 这天,她再也受不了,推开别墅大门,“叫傅忱舟来见我,不然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 说完头也不回重返卧室,也不管身后保镖作何反应。 不出她所料,傍晚,傅忱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别墅,不过他此刻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佣人将晚餐摆放在桌上,为二人盛了汤便退下。 傅忱舟用餐时很安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餐厅只有时不时餐具碰撞的声响。 搁下汤勺,沈含惜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她眼中是不舍,“傅忱舟,我们分手吧。” 对面男人动作没有一丝停顿,恍若未闻用着晚餐。 沈含惜贴在腿边的手心捏紧,她鼓起勇气,再次道:“傅忱舟,我们分手,” 啪! 筷子丢在瓷盘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沈含惜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越发沉重。 “吃饱了就回房。” 男人声音淡淡,好似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沈含惜猛然站起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说我们分手!” 餐具蓦地被扫落在地,一阵嘈杂声后,傅忱舟如寒冰般的声线在餐厅回荡,“沈含惜,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沈含惜敏锐察觉男人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怒气,但她不明白,他这怒意从何而来,他喜欢的人不是韩初湲吗,自己的存在不过是他们二人感情间的阻碍,既然不爱她,放她离开便是,他如今这是何意? “傅忱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傅忱舟嗤笑一声,没答她的话,“回你房间去。”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何不同意分手?想必韩小姐也很希望你分手吧。” 自看见他旁若无人带着韩初湲离开那一刻,沈含惜便生出了退缩之意,如同将自己缩进保护壳。 她可以接受傅忱舟不爱她,毕竟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但她不能接受傅忱舟爱别人,甚至已经爱了许多年,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却像个小丑一般不知羞耻往他身上黏,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般想,她的眼神越发坚定,好似今日非要得到男人一个答案。 傅忱舟一双阴冷的眸微眯,不得不承认,听见沈含惜说分手的那一刻,他是生气的,生气之余又有些后怕,他怕这个女人和自己再无关系。 如今能证明他们有关系的只有一件事…… 男人突然起身,沈含惜看着他阴沉面色下意识往后退,“傅忱舟。” “你要做什么,啊!” 身体突然腾空,沈含惜下意识揽住他脖颈,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又迅速收手,好似碰到了洪水猛兽般。 傅忱舟眸光渐冷,穿过楼梯,一脚将卧室门踢开,带着沈含惜附了上去,这会子沈含惜才算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连连后退,“不要!” “不可以这样!” “傅忱舟,我不愿意!” 她的怒吼好似让男人有一瞬的清醒,站在床边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从何时起她盯着自己的眼里满是防备。 好半晌,他转身进了浴室。 坐在床上的沈含惜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预想的是傅忱舟爱韩初湲,自己和他提分手,他毫不犹豫答应,现在怎么会…… 再出来时,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傅忱舟随手将浴巾丢在一旁,静静看着侧卧着的女人轻颤的眼睫,演技拙劣。 他眸色渐暗,嘴角不咸不淡的平扯了下,掀开被子上床。 沈含惜起初是装睡,被男人揽进怀里身体僵硬,可后来装着装着便睡着了。 翌日,阳光明媚,穿过窗帘缝隙照射进卧室,床上二人相拥而眠,恬静美好,沈含惜缓缓睁眼,察觉自己躺在傅忱舟怀里,猛的将人一推,自从知道傅忱舟喜欢韩初媛,自己躺在他怀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傅忱舟冷冷掀眸,大早上被人推醒,大少爷起床气正甚。 撇了眼沈含惜,捏捏眉心翻身下床。 “傅忱舟。”身后女人突然叫他,“我比赛那边出了点问题,今天要去开会。” 男人脚步未停,出了什么问题傅忱舟自然清楚,他沉声拒绝,“陈繁会解决。” 沈含惜垂眸,目光投向男人离去的背影再次出声,“我昨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这会,傅忱舟停下了脚步,他未转身,眼中闪过一抹暗沉,声线很凉,带着警告,“沈含惜。” “别惹怒我。”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忱舟这几天气压低的吓人,陆焕挠挠头,“傅哥,你跟沈妹妹吵架了?” 贺煊林也抬头去看主位上的男人,傅忱舟没出声,一双眸子阴沉昏暗。 陆焕一顿那倒是韩初媛?不能吧……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陈繁朝他们点头后走向办公桌前,“傅总,我们手上的证据已经递交到国际联赛那边,结果也已经出来,沈小姐的冠军无疑。” “另外,韩小姐想见你。”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开口,“跟她说,晚上去看她。” “是。” 直至陈繁退出办公室,陆焕这才重新看向傅忱舟,“傅哥,这沈妹妹和韩初湲你究竟心仪哪个?” 第六十六章 重要吗 毕竟这傅太太的位置只有一个。 傅忱舟冷冷撇过桌前手机,眼里没什么表情,“她要和我分手。” “沈妹妹要和你分手?!” 沈含惜不是最喜欢傅忱舟了,怎么会主动提分手? “因为韩初湲?”贺煊林一针见血道。 其实说妹妹提分手没那么不可思议,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傅忱舟没同意,陆焕顿时了然,“傅哥,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沈妹妹了吧!” 傅忱舟眸都没掀一下,拿起手机起身离开。 陆焕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呆呆的问,“他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贺煊林懒懒收回视线,声音淡淡,“你就没发现忱舟没反驳吗?” 若是真不喜欢,傅忱舟这会儿早就反问回来一句可能了,还轮得到他们在这猜测? 陆焕顿时瞪大了双眼,憋了半天,吐出了声,“我靠!” — 这头,陈繁第一时间告诉了沈含惜结果,可这会她已经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看着窗外风景,她解锁手机,给沈书逸拨了个电话过去。 “阿姐。” 听见弟弟的声音,沈含惜这些日子的伤痛再也忍不住倾诉,“阿逸,我想回家……” 呜呜呜呜呜呜…… 沈书逸脸色骤然一变,“阿姐,你在哪?” 夜晚十分,傅忱舟如约去到韩初湲家,女人一身吊带连衣裙出现在门口,“忱舟,你来啦。” 傅忱舟避开目光,声音淡淡,“天凉,怎么不多穿一点。” 韩初湲面色一僵,“我刚刚在做饭,厨房有些热。”说着她将沙发上的披肩披在肩头,招呼他,“饭已经做好了,快进来吃吧。” 韩初湲的手艺依旧,是傅忱舟熟悉的味道,看着男人静静吃下,她才松了口气,“许久未做了,不知道还合不合你胃口。” “挺好。”因为小时候的生活,韩初湲很早便学会了做饭,后来同傅忱舟谈恋爱,她经常做给他吃,意外的,傅忱舟很喜欢她的手艺。 看着男人安安静静用餐,她想起白天比赛的处理结果,眼眸微不可察的一暗,他在帮沈含惜,这个认知让她心中不悦。 用完餐,傅忱舟站在阳台抽烟,自从和沈含惜在一起,他抽烟的次数逐渐减少,那女人娇气,一点烟味就哼哼唧唧,傅忱舟懒得听,索性便不抽了。 韩初湲走近就看见男人烟雾缭绕的模样,她轻轻唤他,“忱舟。” 傅忱舟懒懒掀眸,看着她的眸没什么情绪。 她有些紧张,手指局促捏着餐巾纸,“如果。” “如果我回国,你还愿意娶我吗……” 吐了口烟圈,傅忱舟声音淡淡,“初湲,我们早过了彼此相爱的年纪。” 韩初湲顿时红了眼眶,抬头去看身前男人,“你变心了,是吗?” 傅忱舟不想骗她,他确实对沈含惜动了心,从前的他分不清自己对韩初媛究竟是爱情还是恩情,年少时一腔热血被猝不及防打断便成了执念。 直到沈含惜出现,女人一颦一笑都好似为这世界填上了色彩,他不能否认,自己确实对她心动,可这心动有几分,他无法确定,他不敢轻易吐出口。 韩初湲垂下脑袋,不停落泪,这个结果她不能接受,她和傅忱舟十八岁确认关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母亲干涉,他们早就生儿育女,凭什么一个沈含惜的出现,便将这一切都打乱,凭什么! 怀中扑进一个泪流满面的人儿,韩初湲紧紧拽着他衬衫,眼泪将衣襟打湿,她哭时无声,不似沈含惜那般嗷嗷大哭,傅忱舟眉心微蹙,贴在裤缝的手犹豫半晌,终究没有抚上女人背脊。 直到韩初湲哭累了,难以支撑身体,傅忱舟再也忍不住,将人打横抱回了主卧,即便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小时候的恩情傅忱舟依旧铭记在心,这让他不可能对面前的人狠下心来。 将人放在床上,抬手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傅忱舟起身。 衣角被骤然拉住,韩初湲小心翼翼看向他,眼中带着期待,“别走。” “好不好……” 视线掠过女人眼角泪痕,傅忱舟叹了口气,重新坐下,“等你睡着我再走。” 缓缓闭上双眸,韩初湲呼吸轻颤,即便她如此求他,他都不肯留下陪她…… 已至深夜,沈含惜迷迷糊糊听见一声动静,不大,但她心中有事,一直未睡沉。 傅忱舟是在次卧洗完澡进来的,掀开被褥上床,察觉身旁女人的僵硬,他没什么情绪问,“睡不着?” 背对着他,沈含惜搭在枕头上的手紧了紧,“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一张凉薄的唇落在她白皙细腻的脖颈肌肤,傅忱舟声音沙哑,“还分手吗?” 沈含惜不明白,他到底在坚持什么,翻身看向傅忱舟,沈含惜眸光轻闪,“你和韩小姐是什么关系?” “重要吗?”傅忱舟淡淡反问。 垂眸,沈含惜声线很低,“傅忱舟,你知道吗……” “自我十二岁那年见你,我便喜欢上你了。” “十一年,整整十一年的光阴,我……”有些哽咽,当初她多么坚定不移走到他身边,如今就又多后悔,这半年的时间,他身边女人无数,即便让他松口自己的身份,依旧无法成为约束他的理由,好不容易等到他态度软化,有耐心陪她见外婆,有耐心陪她来他国参加比赛,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在自己身上找其她女人身影来的更加伤人。 目光落在女人泪流满面的脸颊,傅忱舟抬手轻抚过泪珠,“那就继续喜欢。” 没用的……沈含惜哭着摇头,她的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在韩初湲的出现彻底破碎,拼不起来了,她的自尊也不容许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轻吻去女人的泪,傅忱舟薄唇轻轻落在沈含惜唇角。 抬手勾住男人脖颈,沈含惜缓缓阖眸,就当离开前最后一次放纵吧…… 这晚,傅忱舟要的很狠,沈含惜也尽力配合,二人好像不知疲倦,床板被冲撞的咯吱咯吱响。 第六十七章 六年 翌日上午,傅忱舟接到通电话匆匆离开,走前交代沈含惜,等他回来带她出去玩。 沈含惜没应,默默注视着男人离去背影。 傅忱舟离开没一会,别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着对面的韩初湲,沈含惜一时说不清心中的感觉。 “看见我很惊讶?”韩初湲率先出声,“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可以随意进出这里。” 听着女人的话,沈含惜没什么表情,除了傅忱舟默许,她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垂眸摸了摸自己新做的美甲,韩初湲眼中闪过一抹恶毒,“我和忱舟是初恋,你应该不知道吧。” “忱舟向来不爱和无关紧要的人说起我们的事。” 沈含惜视线淡淡落在韩初湲身上,嘴角扯过一抹酸涩弧度,“韩小姐有事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韩初湲微不可察的顿了下,但很快,她便恢复神色,说出自己目的,“我不知道忱舟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沈小姐,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愿被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关在这么个地方吧。” 视线漫不经心掠过屋子,她嘴角含笑,“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条件。”沈含惜声音很淡,心中毫无波澜。 “我要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傅忱舟面前。” 似是为了表现诚意,韩初湲继续道:“即便你弟弟再有本事,只怕是也比不过傅家专业训练的保镖吧。” “不然你将忱舟支走这么久,沈书逸早该出现在你面前了不是吗?” “沈含惜,我,可以帮你离开。” 沈含惜微微扯唇,丝毫不意外她会知道自己的计划,不然她不会这般恰巧出现在这里。 目光浅浅落在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韩初湲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野心,她目的很简单,要沈含惜消失,要在无人阻碍自己坐上傅太太的位置。 轻笑了声,掩饰眼底的悲伤,沈含惜淡淡答应,“好。” 沈书逸这会脸色有些难看,傅家保镖将别墅看守严实,没有丝毫漏洞,他的人只能拖上傅忱舟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想再带阿姐走就难了,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接到了沈含惜的电话。 “阿逸,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沈书逸匆匆朝机场赶去,直到沈含惜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才松了口气。 — 纽约分部,傅忱舟静静坐在老板椅上,面前烟灰缸堆满了烟蒂。 陆焕担忧的向他投去目光,自从半个小时前接到韩初湲电话,他便一直这样,眼看着沈妹妹就要上飞机了,怎么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傅哥,你真不派人将沈妹妹拦下?” 现在去,一切都还来得及,既然动了心,为什么还放任她离开?将一个人留下的手段有很多。 傅忱舟没吭声,指尖猩红燃烧,在他瞳孔倒映,贺煊林不轻不重拍了陆焕一把,示意他闭嘴。 即便傅忱舟对沈含惜有情,但大少爷的自尊让他做不出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将人关在别墅已经是他向沈含惜迈出的最大一步,他在变相倾诉自己的不舍。 再多的,他不会做,就像他自始至终未告诉沈含惜,他喜欢她。 那一夜,傅忱舟一坐便是天明,第二日,他恢复了从前那般淡漠疏离,再次投入工作,只是身边人会发现,他比以往更加沉默……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看着台上并肩而立的男女,林悠眼中闪过不舍。 沈晏给娇妻抹去眼泪,“好啦,惜惜这才订婚你就哭成这样,若是到了结婚那日,你不得把这京城给淹了。” 气的林悠抬手就去打他,“讨厌你!” 孟铭泽抬掌递至沈含惜面前,沈含惜微微一愣,身前男人也不急,她不伸手便一直抬着,等待她的反应。 好半晌,沈含惜才缓过神来,轻轻搭上他伸来的掌,随着他小心翼翼下台。 沈书逸手持酒杯,朝他们走来,“阿姐,铭泽哥,订婚快乐。” 沈含惜轻轻的笑,倒是孟铭泽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找女朋友?” 沈书逸故作不悦,“阿姐你看他,还没成我姐夫呢就开始管我了!” 孟铭泽笑骂他,“臭小子,我还是你哥呢!” 他意味深长的笑,摇摇酒杯,“那边叫我呢~回见~” 沈书逸一走,那一块又只剩他们二人,视线相撞,沈含惜有些尴尬的避开目光。 她离开江城已经整整六年,在她离开的第二年,江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乐年奶奶走了,车祸。 彼时她又成了一个药罐子,离开傅忱舟比她想象要难上很多,每每夜里想起那个男人的身影,她都难以入眠,再好的身体都能熬坏,更何况沈含惜。 多亏了孟铭泽没日没夜的精心照顾,沈含惜才算勉强从失恋中走出来,停药当晚,沈含惜路过书房,隐约听见父母讨论与孟家的联姻,孟爷爷那边意愿依旧强烈,并没有因为沈含惜从前逃婚而生出怨怼,孟铭泽又对沈含惜情深义重,是最佳人选。 就在他们把不稳沈含惜态度时,书房门被人推开,沈含惜顶着张苍白小脸,淡声道:“我愿意嫁给孟铭泽。” 林悠担忧的走到女儿身边,“你若是真不喜欢,让你爸推了那边便是。”女儿对傅家那小子的感情他们都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让病痛折磨她五年之久。 沈含惜摇摇头,“妈妈,我想清楚了。” 这些年孟铭泽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他,她恐怕现在还躺在床上,再说,她离开江城不久,那人便订婚了,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既然如此,她又何不揪着过去不放,这五年,就当是给自己那场暗恋划上一个句号。 她该始终重新开始,后面的路还很长,孟铭泽是最好的选择。 这才有了今日这场订婚…… 孟铭泽丝毫不介意沈含惜的疏离,他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脸色这么差,我带你回休息室歇会?” 沈含惜摇摇头,前面还有这么多宾客呢,离开不好。 第六十八章 订婚 看出她的顾虑,孟铭泽安慰,“有爸妈在呢,没事。”沈孟两家长辈都在,缺他们二人没什么,“行了,别逞强了,你身体刚恢复,要多注意才是。” 说罢,不等沈含惜再拒绝,带着她离开宴厅。 休息室,私人医生收回为沈含惜诊脉的手,对屋内二人道:“沈小姐如今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日后要继续保养,假以时日,痊愈还是有望的。” “多谢。” “孟先生不必客气,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直到医生离开,沈含惜才无奈开口,“都说了我没事,你还不信。” 女人难得娇俏,惹得孟铭泽轻笑,“事关你身体,马虎不得。” 他目光温柔,沈含惜微怔,而后有些羞涩垂眸,耳朵红红的。 一时间,休息室内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了动静,是孟铭泽的接近,男人指尖轻轻抚过她垂落的发丝,将其别在耳后。 猝不及防装上他神情的眸光,沈含惜一瞬的失神,在回过神来,二人贴的极近,鼻尖相抵,孟铭泽没再继续,好似在看沈含惜的反应。 见她没拒绝,他喉咙吞咽,抬颚。 千钧一发之际,沈含惜匆匆侧过了脸,吻落在女人娇嫩面颊。 她身体一僵,唇瓣轻抿,犹豫要不要道歉。 孟铭泽率先站直身体,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开口,“铭泽哥,我……”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打断,孟铭泽温柔为她拢了拢衣服,怕她冷,“没关系,我愿意等。” “等你真正向我敞开心扉那一天。” — 傅氏。 陈繁明显察觉老板一整日散发的低气压,项目经理匆匆逃出办公室,弯腰捡起地上的方案便跑没了影,这已经是今日第三个了…… 他硬着头皮敲门,一门之隔,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进。” 陈繁推门而入,粗略扫了眼办公桌前男人面色,慌忙垂眸,“傅总,傅老先生让人传话,叫您今晚务必回老宅。” 傅忱舟眼都没掀一下,声线很淡,“知道了。” 苍穹之上,星光点点,傅忱舟踏着月光走进老宅。 众人正在餐厅用晚餐,见他回来,佣人为他上了一副餐具。 韩初湲想喊他,但是碍于傅家的规矩,她不敢放肆,尤其是当着老爷子和曲静姝的面。 这二人原先就不喜欢她,当初若不是老爷子暗中支持,曲静姝也不可能大着胆子和她儿子作对,不顾阻拦将自己赶出国,回国这些年,她哄着傅忱舟母亲,好不容易才让她勉强正眼看自己,她不能功亏一篑。 瞥了眼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子,傅老爷子淡淡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结婚的年纪。” “刚巧韩小姐在这,商量一个吉日吧。” 傅老爷子神色淡淡掠过二人,眼中没什么情绪,傅忱舟和沈含惜当年的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个孙子居然干出那么荒唐的事,不过一个女人,对他影响至深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曲静姝也不知听了哪个谏言,破天荒主动提出让傅忱舟和韩初湲订婚,才有了今日这顿饭。 “忱舟?” “你们定。”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但韩初湲却敏锐察觉他心情不好,至于什么原因,她暗暗垂眸,指尖嵌入掌心都未感知…… 吃完饭,傅忱舟不做逗留,捞起一旁西装外套朝外走去,韩初湲匆匆追去。 “忱舟!” 傅忱舟站定脚步,看着一路小跑到自己身前的女人,态度还算温和,“怎么了?” 韩初湲犹豫咬唇,“你是不是不想结这个婚……” “别瞎想。” 她抬眸,还想再说些什么,男人突然打断她,“我还有事,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侧步离开。 视线落在不做停留飞奔而出的跑车,只留下一缕汽车尾气,韩初湲眼中闪过暗光…… 喻长筠跟曲斐若难得回来,陆焕同贺煊林早早便到了,只差傅忱舟未来。 乐年靠在沙发上陪着小芋圆玩,六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小孩长到如今初见大人模样,带孩子带的一溜一溜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哎,你给你傅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带哪了?” 乐年白了陆焕一眼,他这分明就是自己不敢催,才不上他的当呢。 被拒绝,陆焕无奈挠头,孩子大了不好骗了,哎~ 说话间,包厢门被人推开,傅忱舟不咸不淡撇过一旁玩的正欢的男孩,“作业写完了?” 乐年乖乖将自己作业摆在桌上让男人检查,在傅忱舟面前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自打乐年奶奶离世,乐年在这世上再无亲人,傅忱舟便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养着,这里面有几分因为她,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怎么来这般迟?”曲斐若摸着女儿的脑袋,不紧不慢的问。 “回了趟老宅。” 至于回老宅做什么,在场人心知肚明,这些日子,韩初湲往老宅跑的越发勤快了,谁也看不透他是如何想的。 傅忱舟漫不经心倚靠着沙发背,五指轻捏杯壁,手腕轻转,看着酒杯里因着转动而摇晃的酒水,他眸光意味不明。 因着乐年明天还要上课,傅忱舟没待多久就带着他回了帝都。 车钥匙被男人随意丢在玄关柜,傅忱舟捏着眉心向内,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回房早点休息。” 乐年没动,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傅叔。” “姐姐她今日订婚。” 傅忱舟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声线很淡,“那又如何。” “你们真的,就这样了吗……”他垂眸,语气有些沉重,含带不舍。 再抬头时,男人单手插兜,侧转着身体看他,没什么情绪,“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 啪—— 次卧灯被打开,傅忱舟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屋内陈设,女孩委屈巴巴坐在床上,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的场景好似才过去不久。 良久,傅忱舟关了灯,转身离开,眼角闪过一抹嗤意,究竟是谁不要谁…… 第六十九章 灯光 颜欢回京城了,沈含惜开车到机场接她。 一见她,颜欢便激动的跑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啊,含惜宝贝想死你啦。” 沈含惜无奈拍了拍她的肩,“明明上周才见过。” “你不懂,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颜欢工作在江城,但她时常回京城,不过大多原因还是颜叔叔催的,颜家都希望颜欢能回京城工作,偏颜大小姐不乐意。 本来颜欢是想回来参加沈含惜订婚宴的,可惜临时被工作绊住了脚,只得第二日再回来。 看了眼开车的女人,沈含惜这些年变化很大,她不知是好是坏,“真放下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片刻,沈含惜嘴角微动,轻轻嗯了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早就结婚了,不放下又如何。 再说了,她答应孟家联姻,是真抱着重新开始的念头,她声音淡淡,“铭泽哥他挺好的。” 颜欢十分惋惜,但怕勾起她伤心事,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二人找了家餐厅,离孟氏很近,孟铭泽说要来接她时,她直接将定位发了过去。 “我决定回京城了。” 沈含惜将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眼神略带诧异。 “老颜头生病了。” “欢欢……” 颜欢努力扯出一抹笑,“我没事,他那又不是什么大病,医生说他就是累的,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公司没人打理,只能我回来了。” 她昨日赶不回来就是因为江城那天工作交接出了点问题,不过还好,想想以后又能和沈含惜黏在一起她就高兴。 — 傅忱舟指尖夹着烟蒂,视线一瞬不瞬盯着楼下某道身影,眸色意味不明,就连对面的韩初湲喊他,他都没听见。 “忱舟?” “忱舟!” 收回目光,傅忱舟没什么表情看向圆桌前的女人,询问她怎么了。 韩初湲轻轻擦拭唇瓣,试探性朝他看的方向望去,却被护栏挡的掩饰,“熟人嘛?” 他没吭声,显然是不想多说,韩初湲悄悄暗淡下眸光。 她努力平复情绪,主动找话题和男人聊天,但他总心不在焉,视线时不时便落向别处。 蓦然,傅忱舟眸光突然冷了下去,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楼下那对亲密男女。 男人为她勾了勾发丝,女人站其对面,脸上是羞涩的笑,这笑容他曾见过无数次,如今再见却是对着别的男人…… 餐厅,孟铭泽接过沈含惜手中包包,看向桌对面的颜欢,“送你?” 颜欢倒也没和他们客气,腕上沈含惜的手腕,“那就麻烦铭泽哥了~” 孟铭泽对她们二人的亲昵见怪不怪,毕竟颜欢同沈含惜、沈书逸自小相识,他同她见过的次数也不少,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两个小姑娘在后排聊的开心,孟铭泽安安静静充当司机的角色,直到将颜欢送回了家,他没急着点火。 沈含惜不解的朝他递去目光,“怎么了?” 指尖摩擦方向盘,孟铭泽带着询问的语气,“要不要坐前面来?” 沈含惜乖乖点头,下了车,打开副驾的门,车子这才不疾不徐的启动,“去看电影吗?” “可以呀。” 左右现在还早,她也许久未看电影了。 二人挑了一部最近很火的爱情篇,是个悲剧,电影结束时,沈含惜泪流满面,眼睛都哭肿了。 孟铭泽无奈为她擦眼泪,“早知道不带你看这部了,”他想让她开心,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沈含惜摇摇头,“好看的,就是,就是太感人了。”一边说一边抽泣,模样甚是可爱,孟铭泽眸光不自觉深了下,“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上,沈含惜都在回味那部电影的结局,悲剧往往让人印象深刻。 车稳稳停在沈家大门口,孟铭泽率先一步下车,绕半圈来到副驾的位置,绅士为沈含惜开门,将女人扶了出来。 瞥见她红彤彤的眼眶,他指尖轻抚了下,力道很轻好似怕弄疼了她,“好啦,别哭了,待会回去,伯父伯母和阿逸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到时候我可得挨揍咯~” 沈含惜轻笑,“怎么会,他们最喜欢你了。”每次孟铭泽来家里,爸妈都恨不得拉着他彻夜长谈,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面前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十分满意这个女婿。 路灯下,女人红润的眼眶楚楚动人,孟铭泽视线落在她眼角那颗泪痣,眸光微闪。 察觉他没了声音,沈含惜轻轻抬眸,猝不及防撞上孟铭泽深邃幽暗的眸,四目相对,静谧安逸…… 他唇微动,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可以吗?” 沈含惜听懂了,她没吭声,孟铭泽真的很照顾她的情绪,不论做什么,都会先征求她的同意。 捏了捏衣角,她听见自己很淡的嗯,几乎微不可察,却让孟铭泽眼中闪过惊喜。 他缓缓扶住沈含惜的肩,慢慢靠近。 沈含惜慌忙闭上双眸,喉咙吞咽预示着她的紧张,这一吻落下,她便和过去彻底说再见了。 呼吸交缠,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唇越来越近,就在即将贴近之时,一抹刺眼的光直愣愣打在他们二人身上,吻被打断,孟铭泽与沈含惜皆是一顿。 灯光十分刺眼,对方不知是不是故意和他们作对,车灯全部打开,让人根本看不清车内情况。 沈含惜眯着眸,不适抬手遮掩,看向不远处车子时,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看不清主驾驶座里的人,但她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甩了甩脑袋,试图将想法pass掉,那男人都结婚了,怎么还会记得自己…… 对方没有一丝关灯的意图,孟铭泽不动声色蹙了下眉,侧了侧身体为身前女人当去刺眼灯光,“走吧,送你进去。” 沈含惜拒绝了,“没关系,都到家门口了,我自己进去就行。”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孟铭泽没再坚持,“那我看着你进去。” “好。” 劳斯莱斯主驾驶座上,傅忱舟看着女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一举一动都透着不舍,他嗤笑,嘴角划过一抹凉意。 第七十章 好看吗? 推开卧室门,映入眼帘便是橱柜那显眼的珐琅,沈含惜眼睫微动,呼吸很轻。 “怎么站在这?” 沈书逸一上来就看见自己阿姐站在门口发呆,顺着她目光看去,心中顿时一片了然。 沉默了半晌,沈含惜淡淡出声,“我记得后日有个拍卖会。” “帮我拍了吧。”既然决定放下过往,何必看它睹物思人,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好…… — 韩初湲来时刚巧遇上陈繁从总裁办出来,看见韩初湲,他微微点头。 听见声音,傅忱舟以为是陈繁返回,沉声开口,“还有什么事?” 下一秒,办公室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忱舟。” 他微顿,“怎么来了。” 放下包包,韩初湲走到男人身边,眸中是止不住的颤意,“他回来了……” 傅忱舟眼眸微眯,面色沉了下去,扶她起身,“我安排了人在你身边,别怕。” 韩初湲口中的他是她亲哥哥,这人吃喝嫖赌样样都沾,韩初湲起初以为他只是混了点,直至高中那会,一双手伸到自己的衣领,她才猛然惊醒,亲哥眼中的贪婪将她恶心的彻底。 傅忱舟知道这件事后,发了狠将人打了一顿,最后还是傅家出面将事情摆平,韩昆逃去了境外。 五年前,她突然收到韩昆的威胁短信,整天夜不能寐,她不想再过这样担惊受怕的生活,她需要傅家的名义庇护,所以她丢下脸皮,主动和傅忱舟提了订婚一事,意料之中的,他答应了。 就算他不再喜欢她,为了曾经的情意,傅忱舟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陷入险境。 他声音很淡,却能听出几分安抚的意味,“不会让他伤你。” 送韩初湲回了家,傅忱舟突然问,“乐年是不是快放学了?” 陈繁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 “去一中。”乐年如今初二,因为户口迁到傅忱舟名下,上的自然是京城最好的中学。 “是。” 趁着去接乐年的间隙,陈繁将平板递到傅忱舟面前,“傅总,今晚华城有场拍卖会,这是拍卖清单。” 接过平板,傅忱舟修长指尖随意拨动页面,眼中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在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微不可察的顿住,一双眸逐渐变得晦暗。 察觉到老板散发的低气压,陈繁下意识去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这珐琅不是老板送沈小姐那个吗!当初还是他亲手送去的沈家,沈小姐居然给拍了?! “呵。” 短短一个音,陈繁额间直冒冷汗,直至乐年上车才勉强缓解了几分。 “去辰轩。” “傅总,晚上,”陈繁话未说完,便被一记冷冷的目光打断,他果断闭嘴,认命掏出手机通知会议延后。 辰轩私人会所,孟铭泽捂住沈含惜双眼,带着上了电梯。 什么也看不见,沈含惜心底有些害怕,小手在空中乱挥舞,“铭泽哥。” “我在。” “还没到吗?”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孟铭泽怕她摔,抬手轻轻执起她的小手,没等女人抽回,他率先出声,“扶着点,别摔了。” 他很绅士,一举一动都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感觉到男人带着她出了电梯,穿过长廊来到一间包厢,一阵礼花声在耳边炸开,随之而来的是重见光明。 “surprise!” “生日快乐!” “唔喔~” 包厢里站着的都是她熟悉的人儿,就连孟芙和姜玥也在。 大家脸上是笑,皆一脸暧昧的看着门口的一对男女,沈含惜心底轻颤,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侧眸去看身旁始终护着她的男人,“谢谢铭泽哥。” 孟铭泽温柔的笑,“跟我还这样客气。” “哎呀,哎呀。” “小两口什么时候不能聊,快,含惜现在是属于我们的~铭泽哥你可不能和我们抢哦~” 与沈含惜对视,彼此皆看出来对方的无奈,他轻笑,“那是自然。” 颜欢笑嘻嘻拉着沈含惜去到一边坐下,与孟芙,姜玥许久未见,四个女孩有说不完的话要聊。 一墙之隔,陆焕漫不经心品着酒,对身旁人道:“你说他会不会来?” 贺煊林轻笑,彼此都知道的答案,没必要放在明面上说,不是吗。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门,陆焕挑眉,“你瞧。” “来了。”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走进,身后空无一人。 “那小子呢?” “送回家了,”乐年明天还有课。 了然,陆焕推了瓶酒至他面前,“傅哥,你要是真放不下沈妹妹就将人追回来便是。” 傅忱舟没应,不咸不淡掠了他一眼,“她订婚了。” “那有什么,又不是结婚了。” 再说,他两半斤对八两,谁没个未婚妻未婚夫的,只不过傅哥那他们心里都清楚是假,沈妹妹那就不一定了,谁不知道她跟她那未婚夫青梅竹马,傅哥若真想抢婚,难。 傅忱舟嗤笑,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隔壁,沈含惜被她们抹了蛋糕在脸上,疯过之后觉得不太舒适,说了声准备去卫生间清洗一下。 “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她拒绝了孟铭泽的陪同。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沈含惜才意识到颜欢那群人居然在她脸上抹了这么多奶油!怪不得她们看着自己笑的一脸邪魅。 无奈抽了张纸巾,沾水打湿轻轻将污渍擦拭,中途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她只当是路人,没太注意,专注于清洗脸颊,直到一抹熟悉身影倒印在镜子中…… 手中纸巾不受控制的掉落,她匆匆垂眸,重新抽了张纸巾,眼中闪过一抹惊慌。 傅忱舟看着女人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表情,眸色微沉,迈步走到她身侧,抬手打开水龙头,男人就算是洗手都透着一股子矜贵气息。 视线不受控的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指,曾经这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带起层层波澜。 二人离得很近,近到沈含惜几乎是他靠近一瞬间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气,时隔六年,她以为自己早该忘了…… “好看吗?” 第七十一章 傅总盯着我未婚妻看作甚 “抱歉。” 将最后一点奶油擦拭掉,沈含惜净了手,转身离开。 余光某道身影突然动了下,下一秒,她的腰肢被扣住,后背死死抵在洗手池上。 女人精致的眉心微促,“傅先生,请自重。” “傅先生?” 三个字仿佛被傅忱舟咬碎了才吐出来,他嗤笑,“就那么喜欢他?” “谁?”沈含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谁。 “沈小姐还和谁订了婚?” 一字一句都是讽刺,沈含惜深深蹙起眉心,“与傅先生无关。” 傅忱舟一双眸微眯,顷刻间散发出危险。 “放开。” 不等他反应,沈含惜抬手推开了男人的禁锢,走出洗手间,看见转角处的人时微顿,“铭泽哥?” 她这声不小,里头的傅忱舟一字不落收入耳鼓。 孟铭泽抬眸看向跟在沈含惜身后出来的男人,眸光一暗,伸手将沈含惜揽到身旁,却未察觉身侧女人微不可察的僵硬。 “傅总。” 傅忱舟单手插兜,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沈含惜身上,女人未对男人有半分拒绝,他底闪过一抹嗤意。 “傅总盯着我未婚妻看作甚。” 此话一出,沈含惜顿时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孟铭泽会和傅忱舟正面对上。 而傅忱舟眼中划过冷意,第一次正眼去看孟家这位小少爷,男人毫不掩饰眼中的挑衅,无不透露着势在必得。 他冷笑,“孟总倒是自信。”说完,也不管面前二人作何反应,侧身擦肩离去。 他一走,落在沈含惜腰间的掌也渐渐松开,“抱歉,权宜之计,未先征求你同意。” 沈含惜轻轻摇头,说白了她和孟铭泽现在的身份,不论做什么都是正常,不过是揽了会腰罢了,若她斤斤计较,倒显得奇怪。 给沈含惜过完生日,已经十点多,孟铭泽护着她坐进副驾,不知他从哪变出了一束玫瑰花,沈含惜眼中是惊喜。 “生日快乐,含惜。” 沈含惜接过,“谢谢,铭泽哥。” 孟铭泽挑眉,“喜欢吗?” 她点头,“喜欢的。”不得不说,孟铭泽在对她方面真的很用心。 男人轻笑,语气里略带调侃,“那未婚妻可否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称她未婚妻,这三个字好似被说了无数遍般顺溜的被他吐出。 沈含惜呆呆的问什么,孟铭泽眼角划过笑意,“别一口一个铭泽哥的叫我了,相处时总有些不好意思。” “叫我铭泽吧。” 叫孟铭泽哥哥叫习惯了,突然换称呼有些别扭,但看到男人期待的目光,又想起他为自己精心策划的生日宴,既然觉得和他好好相处,总要迈出这一步的。 女人软糯的唇微张,有些生涩,“铭,铭泽。” 孟铭泽笑了,一个快30的男人笑的像个大男孩,轻揽过女人,唇瓣在她额间落下珍惜一吻。 车子停在沈家大门外,沈含惜抱着花向他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底,女人才慢悠悠转身,经过孟铭泽这一遭,再见傅忱舟心中那点沉淀在悄悄消失。 这两日路灯有些忽明忽暗,夜里有些吓人,不知是不是沈含惜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随。 脚步微顿了下,而后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迈去,就在即将踏入光亮之下,有人紧紧捂住她的唇,带她靠上了别墅侧边。 沈含惜拼命的挣扎,张口咬上来人附在她唇上的掌。 “嘶。” 空气骤然安静,沈含惜几乎是瞬间僵住,她缓缓睁眼,看见身前男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瞪着双杏眸示意他放开,见她平静下来,男人松开捂着她的掌,下一秒,整个人被猛的一推。 “你有病吗傅忱舟!”大晚上不回家,吓她有意思吗? “你就这么见不到我过的好点是不是?” 男人眸色顿时一沉,声线如浸了寒冰,“你说什么?” 沈含惜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男人顿时冷下的态度,“我就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有错吗?” “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而我也有了未婚夫,我们这样见面算什么?” “你就非要看我对你要死要活的你才心满意足吗!” 女人一连四句质问直接把他气笑了,对她那点舍不得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指尖死死扣住她下巴,带着她正视自己,“家室?” 他不在乎的语气点燃了沈含惜怒火,“不是吗?”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在外边招三惹四。” “现在结了婚,你还这般,你对得起的妻子吗?” “傅忱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这么。” 那个怎么都吐不出来的字,被男人轻飘飘说出,“渣?” “是吗?” “呵,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眸光一寸寸转寒,傅忱舟咬牙切齿,“沈含惜,你可真行。”尽往人心窝子里掏,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般狠心。 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脾气从何而来,她说错了?伤他自尊了? 总归与她无关,推开男人的手,她垂眸准备离开。 谁料傅忱舟预设到她动作,率先一步挡住她去路,视线漫不经心掠过她手中的玫瑰花束,评价,“真俗。” 女人顿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好意思?”和他在一起那些日子,他从未送过她花吧,哪怕是一朵,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傅忱舟嗤笑,撇过女人紧紧抱花的手,抬手将玫瑰扯过,头也不回,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 “傅忱舟!”沈含惜这次是真生气了,他凭什么不经过她同意丢她东西?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蹙眉,傅忱舟淡淡道:“送你更好的。” “不需要!” 见她要去翻垃圾桶,傅忱舟彻底变了脸,一把将人扯进怀里,大掌稳稳禁锢住她想要挣脱的意图。 “就这么喜欢他?” “连朵花都舍不得?”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沈含惜停了挣扎,定定对上他的眸,“是。” “所以,傅先生可以放开了吗?” 第七十二章 送花 四目相对,傅忱舟一双眸泛着寒光,就在沈含惜以为大少爷会放开她时,一张凉薄,带着熟悉的唇狠狠印上了她的嘴角。 男人发狠的咬着她唇瓣,察觉她越发激烈的反抗,傅忱舟恨不得咬死她一了百了。 强势撬开她紧闭的唇齿,任由女人咬他舌尖,一股铁锈味在二人口中传开。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清脆巴掌音在静谧的黑夜里响起。 傅忱舟侧过脸,抬手轻抚过唇角,这一巴掌女人下手真不含糊,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心中嗤笑,就这么讨厌他吗? 沈含惜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傅忱舟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不管你是想出轨,还是寻求刺激,都别拉着我下水!我还要嫁人呢!” “嫁谁?那个姓孟的?” “他配得上你吗?” “他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你一个已婚的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谁告诉你我结婚了?”自重逢到现在,女人一口一句有家室,结过婚,傅忱舟都想问问她从哪听来的谣言。 沈含惜顷刻间顿住,他和韩初湲订婚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吗…… 她甩了甩脑袋,沈含惜你清醒一点,就算他没结婚又如何,他订婚是不争的事实。 这般想,她眼中那抹迟疑消失不见,“那又如何,不论你结没结婚,如今我们都是有未婚夫,未婚妻的人,这般,本就是个错误。” 傅忱舟冷笑,“你对他倒是忠贞。” 意味不明扫过女人的面庞,傅忱舟嘴角划过一抹嘲意,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黑暗里,沈含惜目光投向男人离去背影,不知为何,她在这背影中读出一抹寂寥和无措…… 傅忱舟他…… 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沈含惜突然看向自己的又掌,刚刚那一巴掌残留下丝丝红润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良久,她抬眸,触及敞开的大门时微顿,沈书逸漫不经心斜靠在门框。 沈含惜问,“看多久了?” “不久,刚巧看见他离开。” 她暗暗松了口气,还好…… 姐弟两并肩走进屋内,沈书逸突然叫住了她,“阿姐。” “你还喜欢他吗?” “不!” 她否认的很快,自以为这样便能证明自己放下了过去,可旁观者永远看的比当局者清晰,沈书逸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她的自欺欺人,不过是在变相提醒自己罢了…… 这夜,沈含惜睡得很不安稳,沈书逸临睡前告诉她,珐琅被人拍走了,拍卖价高达五亿,问她钱如何处理。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她说,捐了吧。 那一刻心中好似通了一块窟窿,永远都无法再填满……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既然睡不着,那就把自己丢进健身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渐渐养成了锻炼的习惯。 再从健身房出来,沈含惜只觉一身轻松,压抑在心中的积石也随之消散。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准备去餐厅吃早饭,下了楼才发现,客厅变成了花园,甚至堆不下,已经有向楼梯蔓延的趋势。 看向满屋子的曼陀罗兰加洛斯,她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佣人连忙上前,“回小姐,早上有位先生称您在他那订了花,我便让他放下,谁知……” 她话未说完,但沈含惜听懂了,脑子里不自觉想起昨夜傅忱舟那句,送你更好的。 所以他是准备把沈家淹了吗? “哟。” “这谁送的,这辈子是不是没送过花啊。” 沈含惜嘴角微扯,示意沈书逸闭嘴,沈书逸抬手在嘴前漫不经心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乖乖站在自家阿姐身边。 捏了捏眉心,沈含惜问,“送花的人呢?” 佣人指了指门外,“这……走了有一会了。” “知道了。” 看向转身离开的大小姐,佣人着急问,“那这些花。” “运去福利院送给孩子们吧。” “是,大小姐。” — 傅氏,将签好的文件交给陈繁,“东西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 一说起这事,陈繁就忍不住心中吐槽,他老板开窍追沈小姐知道送花了身为老板秘书他应该高兴才对,可傅总实在不按常理出牌,连夜将世界各地现有的曼陀罗花全部专机运送回国,一大早就让人送去了沈家,那么多花,只怕沈小姐看见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哎,老板追妻漫漫长路啊…… 待陈繁出去,傅忱舟才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中午,他一通女人的电话或短信都未收着,当真是狠心。 …… 今日午餐是林悠亲自做的,一桌子都是沈含惜爱吃的,沈书逸倒也不生气,若是他妈妈惦记着自己爱吃的,他反而会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个家,一切都以阿姐伟大。 沈含惜给弟弟夹了些他平日常吃的菜,沈书逸笑着道,“谢谢阿姐~” “多吃点,瞧你,都瘦了。” 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沈含惜嘟囔,“哪有~分明是胖了。” 自从大病初愈,家里各种好东西给她补着,不知不觉她体重便长了。 林悠无奈,“胖点好。”之前女儿生病,吃什么吐什么,给她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听她说胖,她求之不得。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饭,姐弟俩主动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 从厨房出来,沈晏正为娇妻捏着肩颈,看见她,淡淡开口,“跟我去趟书房。” 沈含惜悄悄吐舌,早就知道逃不掉,那些花太过招摇,根本瞒不住。 果不其然,刚在书房沙发坐下,沈晏便漫不经心说,“早上那些花,是傅家那位送的?” 沈含惜乖乖点头,不做隐瞒,“爸爸,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和铭泽订婚,就不会再追着往事纠缠。” 沈晏挑眉,倒是没想到女儿是这个反应,他微微点头。 这晚父女两聊了很多,沈晏回屋看见娇妻担忧的目光,安慰她,“孩子心中有数,别担心。” 林悠叹了口气,“我就怕那小子对惜惜有了心思。”傅家那些个手段,她不希望惜惜和傅家小子重蹈其父母的覆辙…… 第七十三章 真就那么喜欢他 自回了京城,沈晏便将沈含惜安排进了沈氏,今日约好跟客户谈合作,怎料谈至一半,客户那出了点事。 “陈总,出什么事了吗?” 陈飞不好意思道:“抱歉沈小姐,我儿子在学校出了点事,我得赶过去,合同改日再谈吧。” 司机堵在路上过不来,沈含惜见他面露焦急,“我送您过去吧。” “怎么好麻烦沈小姐。” “孩子的事重要,陈总别客气了。” 说罢,沈含惜率先坐进主驾,陈飞却是急,孩子他妈不停在催,也没再犹豫,跟这沈含惜一起上了车。 跟着陈飞一路赶到初二(六)班班主任办公室,路上听陈飞说他儿子和人打架了,可等她看见办公室内的孩子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乐年孤零零站在一旁,他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只是原先应该整洁干净的校服此刻染上了污渍,脚印大咧咧刻在上边。 “陈宇爸爸,你可算来了。” 乐年漫不经心回眸,触及到门口身影时,眼睫忍不住轻颤,几乎是下意识要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男人犹豫的神色落在沈含惜眼底,她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下,“乐乐。” 乐年顿时红了眼眶,不吭声,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人,生怕她消失不见。 陈飞看向她,“沈小姐,你们认识?” 与此同时,办公室大门再次被推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的男人踏入室内,显然,他也没料到沈含惜会在此。 班主任连忙上前,“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跑一趟。” 傅忱舟自然走向沈含惜身边,瞥了眼几乎无法控制表情的乐年,淡声唤他,“过来。” 乐年迟疑片刻,挪到二人身旁,与沈含惜骤然拉近了距离。 “说吧,怎么回事。” 傅忱舟没问班主任发生了什么,也没管那个显然比乐年伤的更重的男孩,而是要先听乐年说法。 察觉掌心被悄悄塞进一颗糖,从前在医院,沈含惜也经常给他买糖吃,他垂眸,唇齿微颤,“他说我只会被人丢弃。” 陈飞一听就炸了,当场就给了孩子一巴掌,“臭小子,我就是教你在学校这么和同学相处的?” “你可真给我长脸,给你能耐的。” 陈宇抱着头逃窜,班主任连忙上去阻止这对父子。 而办公室一角,沈含惜看向乐年的眸子里满含心疼与愧疚,被人丢弃,她也曾抛弃了他,如果不是傅忱舟,她根本不敢想像年仅8虽的孩童是怎么一个人独自长大。 “抱歉……”这一声抱歉涵盖了太多太多, 男孩眼眶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下坠,乐年再也忍不住扑进了女人怀里,喊出了那个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名字,“含惜姐姐。” 沈含惜轻拍男孩后背,不断给予他安慰,傅忱舟单手插兜,自始至终,神色淡淡落在身前女人身上。 等乐年平复好情绪,陈飞打儿子的动作才算是停了下来。 抬手推了一把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陈宇一概嚣张状态,“对不起。” 傅忱舟蹙眉,陈飞连忙反应,“大点声!” “对不起!” 从学校出来,陈飞的司机已经赶到,与沈含惜道了别,他揪着儿子耳朵离开。 傅忱舟找她要了车钥匙,自顾自当起了司机。 看着身侧男孩,沈含惜轻声问,“初二了是不是学业开始紧张。”毕竟中考是一道分水岭。 乐年摇头,“还好。” “还能跟的上。” 两人许久未见,显而易见的生疏。 傅忱舟将车停在了帝辰,沈含惜下意识抬眸去看他。 男人眼都不带眨一下,淡声道:“叫了家庭医生。”简而言之,乐年受伤了,耽误不得。 “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即便沈含惜再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也舍不得就这样与乐年道别,这孩子心思是敏感的,她知道。 “那我给铭泽打个电话。” 几乎是一瞬间,傅忱舟眸光冷了下去,看向已经走远几步的女人,他嘴角划过凉意,她可真是不放过每一个诛他心的机会,呵。 家庭医生早就在别墅等候,沈含惜待他为乐年看过伤,询问了乐年的情况,在得知他并无大碍时才松了口气。 男孩整理好衣服出现在门口,沈含惜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快超过她的身高。 “还疼吗?” 乐年摇头,“不疼的。”他有分寸,毕竟跟在傅忱舟身后五年,对男人的作风也算是耳濡目染,对方伤的比他重的多,自己不过是看着吓人了点罢了。 傅忱舟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淡淡出声,“吃饭。” 轻车熟路去到餐厅,沈含惜这才发现,即使她离开六年,这别墅依旧深深刻在她脑海里。 坐上餐桌,她不动声色朝主位上男人投去一眼,不知是有意无意,摆在沈含惜面前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 她眼睫轻颤,是巧合吗…… 吃完饭,乐年回屋做作业,傅忱舟撇了眼沙发上略显局促的女人,声线很淡,“走吧,送你回去。” “哦,好。”沈含惜起身跟着他离开。 窗外车流不息,沈含惜向身旁男人投去一眼,“你怎么会……” 知道她说的什么,傅忱舟没什么情绪,“某人当年一走了之,丢了个烂摊子给我,我不管谁管?” “沈小姐管吗?” 沈含惜一噎,乐年那会除了沈含惜,最黏的便是傅忱舟,傅忱舟带着他也是正常。 后半程的路,沈含惜再未出声,路过十字路口,傅忱舟脚踩刹车,撇过前方红灯,突然出声,“沈含惜。” “真就那么喜欢他?” 沈含惜抬眸,看着他的眸光在闪,“我喜不喜欢和傅先生好似无关。” “嗤。”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顷刻间,脑袋里好像有跟弦断开,女人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你什么意思?” 下巴被人扣住,骨节分明的指在下颌处暧昧摩擦,“还不明显吗?” 第七十四章 我在追你 “沈含惜,我在追你。” 猛然推开男人近在咫尺的身体,沈含惜面色一冷,“这些玩笑傅先生以后还是不要在开了。” 掠过她突然变换的脸色,傅忱舟眉心微皱,刚要再开口,催促的鸣笛声从车后传来,他回正重新启动车子。 一路无话,将车稳稳停靠在沈家门口,傅忱舟侧眸去看解安全带的女人,余光里走入一道人影,他眸色一暗。 沈含惜也没想到孟铭泽会在这,视线落在男人递来的手,她下意识去看傅忱舟,只见傅忱舟一双眸子晦暗一沉,但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面前的掌心又向前递了几分,沈含惜抬手搭上,顺着他的力道下了车。 孟铭泽唇角微勾,与傅忱舟四目相对,波涛汹涌,“多谢傅总送我未婚妻回来。” 傅忱舟冷冷扫过他牵着沈含惜的手,没理会,发车离开。 “走吧,沈叔他们还在等着呢。” 说完,不等她反应,孟铭泽带着她朝沈家别墅方向走。 沈含惜现在很乱,尤其是傅忱舟最后递来的那个眼神,活生生向个怨妇,她不明白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追她的这种话,他就那么爱寻求刺激吗? 耳边传来一道略带调侃的语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骤然回神,“啊。” “没,没什么。” 她垂眸的一瞬间,身侧男人的神色几经转变,渐渐阴沉下去。 “今天在公司遇到书逸,就和他一起来了,抱歉,没提前告诉你。” 沈含惜不在意的摇头,“没事啊,你想来便来。”他们是未婚夫妻,不必在意这些不是吗…… 孟铭泽听出她的意思,轻笑,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 当晚孟铭泽宿在了沈家,林悠让人给他备下的客房。 陈繁向傅忱舟汇报时,他冷笑了声,“出去。” 擦了擦额间冷汗,陈繁退身离开。 等办公室再无声响,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冷冷掀眸,眸光落上墙面那排展柜,如果沈含惜在会方向,摆在正中央的正是她让沈书逸帮自己拍卖掉的那个珐琅…… 指尖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良久,他拨通秘书办的电话…… — 接到韩初湲电话,傅忱舟在回帝辰的路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动静他面色一沉,吩咐司机,“掉头。” 司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很快按照他的命令执行。 京城某私人会所。 颜欢在家闲来无事,一通电话包机将孟芙和姜玥从江城接回来打麻将,四个人里头,只有沈含惜从未玩过,经过她们一顿科普,她逐渐发现了打麻将的乐趣,越发上头。 将手中一筒扔出,沈含惜突然哎呀一声,“打错了。” “哎哎哎,落子无悔啊,不准收。”颜欢连忙拍开她试图收回的手。 “欢欢~你最好啦。” 颜欢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点好听的,姐勉强考虑考虑。” “欢欢姐姐人美心善~温柔可人~” “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四个人同时呕了出来。 “勉勉强强给你拿回去吧,就一次哦,下不为例。” 转了一圈就数沈含惜输得最多,偏她瘾最大。 不知何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包厢门被敲开,“不好意思,各位女士,外头出了点事,麻烦你们出来一下配合我们工作。” 四人来到大厅,才发现大厅此刻站了许多人,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毕竟来着的非富即贵,玩的好好被“请”出来,谁能高兴,也不知是谁这么大阵仗。 “哎,美女,这出什么事了?”颜欢问身旁一位女生。 “听说是哪位大人物未婚妻不见了。” 颜欢同沈含惜对视,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猜测,除了傅家那位,应该没人有这个权势了。 果不其然,傅忱舟的身影渐渐从转角走出,身后跟着陆焕,贺煊林。 几乎是顷刻间,傅忱舟视线精准落向站在人群中的人儿。 陈繁和经理交涉后走到傅忱舟身边,“傅总,所有人都在这了。” 傅忱舟面色一沉,“给我搜。” “是。” 沈含惜看着经理为他们三人搬过板凳,除了起初那个眼神,之后那男人再未看过她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陆续续反抗是声音皆被傅忱舟的人压了下去,终于,几道人影慢慢出现在大家眼前。 胆子小的直接叫出了声,更甚的甚至当场吐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大厅弥漫着难闻的气息。 沈含惜几人来得晚,站在人群最后边,却也不适的蹙起眉头,视线掠过男人那半张尽乎毁了的脸,心中一阵翻涌。 韩初湲仰着脑袋被男人控制在身前,脖颈处抵着一块玻璃碎片,颤着声音,“忱舟……” 傅忱舟眼眸微沉,不动声色扫了眼陈繁,陈繁立即示意,谁料韩昆反应很快,“都别动!” “我亲爱的妹妹,通风报信?” “这么怕和我发生点什么?” “韩昆,你禽兽!” 韩昆突然笑了,笑容狰狞,“要不你就从了我,嗯?” 听着二人对话,视线落在韩初湲泪流满面的脸,沈含惜下意识蹙眉,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 而在场其他人好似听见了大瓜,早没了刚刚恶心的表情,毕竟像傅家这种家庭,今天这事搞不好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污点,谁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傅忱舟周遭气场冷的吓人,“韩昆,我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想试试吗?” 韩昆笑了,“傅总觉得我会怕?若不是你们傅家,我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亡命之徒,什么都不怕,懂吗?” “嗯?” 男人粗糙的掌拍在韩初湲脸上,她只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一种耻辱感深深延直心底。 说话间,韩昆视线若有若无投向沈含惜的位置,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 韩初湲突然问,“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放过我吧。” “简单,给我一笔钱,和一架私人飞机,我要出国。” “忱舟……”韩初湲无措的看向面色冰冷的男人。 第七十五章 骗鬼呢 傅忱舟淡声开口,“让人去准备。” 人群最后,颜欢蹙眉,“这么大阵势就为了要这?他脑子有病吧?” 韩昆的异常被大家看在眼底,不论是沈含惜还是傅忱舟,都意识到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待一切准备就绪,韩昆突然反悔,“我需要一个人质。” “不行。” “啊!” 傅忱舟拒绝的话刚说出口,韩初湲身上就多了一道伤痕,他眉心狠狠一簇,“谁。” “她。” 沈含惜望向韩昆指向自己的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陆焕等人这才发现她们的存在。 傅忱舟没说答不答应,交叠的长腿突然放下,站起身不动声色扫了眼保镖。 男人逼近吓得韩昆连连后退,丝毫未注意身后变换,“你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韩初湲面色越发青紫,她能感觉到韩昆害怕,因为这傻货快把她勒死了。 保镖动作很快,沈含惜都没看清他们是如何出的手,只见眼前一闪,韩昆被人扑在地,傅忱舟也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持碎玻璃的手,将韩初湲救下。 缩在傅忱舟怀里,韩初湲一边崩溃大哭,一边以余光观察垂死挣扎的韩昆。 傅忱舟冷漠的声音淡淡响起,“带走。” “是。” 韩初湲还有伤,傅忱舟只得带她离开,路过沈含惜时,有一瞬的停顿,四目相对。 “忱舟好疼……”韩初湲咬唇,将傅忱舟注意力拉回在自己身上。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颜欢几人落在沈含惜的目光皆是担忧。 “走吧,送你们回去。”贺煊林错步走到他们身边,顺道对孟芙道,“陆焕在外边等你。” 待颜欢姜玥一同下了车,一时间车子只剩沈含惜和贺煊林两人。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一言未发的女人,他轻声开口,“好久不见。” 沈含惜抬眸,确实好久不见,六年前随书逸回京,她就再未见过傅忱舟他们,就好似这群人从未在她世界中存在,断的一干二净。 后来在沈家人刻意隐瞒下,她好长一段时间未听见过那男人的任何消息,傅忱舟三个字重新传入耳中,是他两年前正式接手傅氏集团。 京城很大,她以为只要不刻意见面,即使偶尔相遇也不会掀起太大波澜,总归是一人躲着一人罢了,但让她万万没想到到的是,傅忱舟居然说要追她。 忆起刚刚男女紧紧相拥的场景,她眼中闪过嘲讽,骗鬼呢…… “其实忱舟这两年过得并不好。” 沈含惜不咸不淡的哦了声,他过得好不好与她无关。 见她不是很想聊傅忱舟的事,贺煊林挑眉,适当岔开话题,“听说你订婚了,恭喜。” “谢谢。” “老实说,当年我是看好你和忱舟的。”闹到之后那般也是他不想看见的,其实他看得出,忱舟是动了和沈含惜结婚的心思,只是还没等他安排好一切,就得到了沈含惜跑了的消息。 “你呢?” “我?”贺煊林轻笑,“一个人过惯了。” 沈含惜点点头,没再说话,直至车子停在沈家门口,贺煊林突然叫住她。 “韩初湲和忱舟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微愣,“什么意思?” 男人耸耸肩,“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他的你还是自己问忱舟的好。”有些话点到为止最好。 挥了挥手,点火离开。 一回到家,沈含惜就将自己摔在了床上,脑子里是贺煊林最后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他们并非她想的那种关系?” “他们订婚是实事。” 良久,她摇摇头,想不明白便不想,左右与她无关,拿着睡衣起身去了浴室。 — 韩初湲看着镜子里自己脖颈上的伤痕,心中不禁咒骂韩昆废物,让他将自己挟做人质,没让他伤她。 保养了这么多年的肌肤,若因为他染上瑕疵,她必不会放过他。 忆起今日傅忱舟看沈含惜的眼神,她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面传来一道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韩小姐。” 韩初湲捏了捏指尖,“我答应和你合作。” “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帮我捞个人。” 对方嗤笑,“韩小姐这点本事很难让我相信你的能力。” “除了我,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从他的指令韩初湲不难发现,对方并不想真的伤到沈含惜,既然如此,她也就有了控制对方的把柄。 良久,对面道:“我希望看见韩小姐的价值。” 这是答应了,她松了口气,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慌忙挂断电话。 傅忱舟进来就看见韩初湲坐在镜子前一脸愁容,撇过她脖子上的伤痕,他出声,“让人用了最好的药,不会留疤。” 韩初湲轻碰了下伤口,转身,“谢谢你,忱舟。” “若不是你,我就……” 不知想起什么,她突然垂眸,“只是今天沈小姐也在,她会不会误会我们……” 傅忱舟没应她这句,脸上没什么情绪,“人我已经送进去了。” 韩初湲强忍着想抬头的欲望,她明白,这是男人在提醒她,他们名存实亡的关系快到头了。 当初借着韩昆威胁的名由恳求傅忱舟与她订婚,因为她明白,因着小时候的那件事,傅忱舟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掠过女人垂着的脑袋,傅忱舟声线很淡,脸上没什么情绪,“好好养伤,有事就联系陈繁,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自六年前傅忱舟意识到自己对沈含惜的感情时,对韩初湲便没了以往的执念,但他依旧希望她能平安…… 想起离开时沈含惜的眼神,他不由一阵头疼,那女人到现在还误会他与韩初湲的关系。 夜深人静之时,京郊一废弃工厂,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出现在内。 韩昆吊儿郎当勾着唇,目光贪婪在来人身上划过。 韩初湲不适的蹙眉,“别拿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第七十六章 合作 他笑了,“我的好妹妹依旧如此无情,你若早从了哥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嗯?,” “韩昆,你恶不恶心?我是你亲妹妹!” “嗤。”韩昆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就让她一直这么无知的活着挺好,像个小丑。 韩初湲离他很远,“我就问你一句,合不合作?” 那日她是真的被韩昆绑架了,韩昆也是真的想对她用强,千钧一发之际,她拿出了沈含惜的照片,她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沈含惜更美,深深吸引了韩昆的注意,她才拖到傅忱舟来救她,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含惜那天居然也在。 其实就算是没看见沈含惜的脸,单凭韩昆得知沈含惜在傅忱舟心目中的地位,他也不会放过她,因为他如今的一切,可以说是傅忱一手造成的,这些年他活的跟狗一样,四处逃窜,没有尊严,他也要让傅忱舟尝尝心痛的滋味。 “合作。” “当然合作,那等美人,凭什么只有他傅忱舟尝过。”说着,他舔舐唇瓣,眼睛里满是趣味。 从工厂出来,韩初湲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她一看到韩昆就恶心!童年那些不好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这头,沈含惜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她在几个场景来回穿梭,有她和傅忱舟最和谐的那段时日,有他和韩初湲亲吻的画面,还有韩昆的脸。 猛然从床上坐起,沈含惜额间直冒冷汗,眼中恐惧四散。 “沈含惜?” “沈含惜!” 不知何时落在床上的手机亮着屏幕,她垂眸,未醒时隐约间听见电话铃声,可能是刚刚起身指尖不小心碰到的。 电话那端,傅忱舟半晌未听见女人回应,面色一变,正准备出门,沈含惜声音很轻从对面传来,“傅先生有事?” 男人一顿,“你还好吗。” “傅先生,大晚上扰人清梦就是为了问一句我好不好?” “是。” 沈含惜气笑了,不明白他是不是抽风了,无情的人是他,现在又装作这边深情有什么意义,“傅先生若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傅忱舟反应,沈含惜果断挂断了电话。 傅忱舟看着摆在桌上的手机,捏了捏眉心。 书房门被人敲响,他淡淡出声,“进。” 抬眸去看走进的乐年,傅忱舟问,“怎么还没睡?” “我明日要开家长会。” 他眉骨微皱,“我明天有事,让你陆叔去。” “知道了。”这些年傅忱舟很少去开乐年的家长会,大少爷向来没那个耐心,若他不是沈含惜带大,傅忱舟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家长会的重任自然交到了陆大少爷头上。 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傅忱舟突然出声,“等会。” 在乐年期待的眼神只,他淡淡道,“不用你陆叔去了,我自有安排。” “好。”乐年乖乖应下,某些时候,他和沈含惜一样听话。 待乐年离开,男人勾过桌前手机,骨节分明的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擦着边缘。 次日,沈含惜接到陆焕的电话。 “沈妹妹,好久不见。” 沈含惜唇角微扯,怎么这些人都爱这个开头,大少爷寒暄的必备用语? “好久不见。” “忙吗今天?” 男人殷勤的不正常,她眉梢轻挑,“有事?” 陆焕呵呵一笑,“是这样的,乐年他今天开家长会,但是我和傅哥今天有事,老贺他又回江城去了,我冥思苦想,只能想带你了。” “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去给乐年开个会,结束请你吃饭。” “请饭就不用了,时间地址发给我。” “得嘞~” 当年没给乐年一句留言便离开了,甚至乐年奶奶离世,她都没能到现场,沈含惜心中对这孩子是有愧的,乐年虽嘴上不说,但沈含看的出他心中有疙瘩,若不是傅忱舟将他带到身边,她根本不敢想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打拼。 她拒绝不得,也不想拒绝。 等坐上去乐年学校的车,她眼眸一闪,才反应过来,这个套路好似有些眼熟…… 同学们的家长都陆陆续续到齐,只有乐年一人孤零零坐在座位,他期待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班级门口。 越等,他眸光越暗,直到班主任走进班级,他渐渐垂眸。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鼓,乐年骤然抬头,看向站在门外向自己挥手的女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 班主任上次见过沈含惜,意识到她是来给乐年参加家长会的,连忙道,“乐年家长吧,快进来。” 在一众瞩目的目光下,沈含惜走到了乐年身边,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示意他给自己让点位置。 班主任在讲台上表扬成绩好的学生,其中就有乐年的名字,沈含惜毫不吝啬夸赞,“真棒,乐乐就是聪明。” 乐年不好意思的低头,耳尖迅速染上红色,“含惜姐。” “嗯?”沈含惜将注意力从试卷上收回,重新落在身旁男孩身上。 “怎么了?” “没,没什么……”其实他想问,含惜姐以后都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他会考的一次比一次好的,只要她不离开,可是乐年不敢,他怕她再一次消失…… 从学校出来,沈含惜拎着手提包,“想吃什么,含惜姐带你去吃。” “火锅。” “好。”凡是乐年的要求,沈含惜都不会拒绝。 就在她准备招手打车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副驾车窗缓缓落下,露出男人那张俊俏的面庞,“上车。” 沈含惜瞥了眼傅忱舟,又想了想身旁站着的男孩,怎么还会不明白,这是他和陆焕给自己下的套。 但碍于乐年在身边,她也不好和傅忱舟翻脸,只得带着他上车。 单手转了圈方向盘,傅忱舟透过后视镜掠了眼沈含惜,声音淡淡,“去哪?” “商区,我们准备去吃火锅。” 傅忱舟微微颔首,驾车朝京城最繁华的商区驶去…… 第七十七章 真决定嫁给他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边吃一边喝水,辣的眼睛都红了,傅忱舟坐在对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沈含惜也不管他,真的男人口味淡,原先也没打算让傅忱舟一起吃,谁知道他居然会跟进来。 夹了块虾滑,沈含惜吃的很慢,却依旧没摆脱被烫的风险。 千钧一发之际,一杯凉水递到面前,傅忱舟眼里没什么情绪看着她。 视线掠过他手中水杯,她婉拒,“不用了,谢谢。” 傅忱舟瞥了眼跟自己刻意保持距离的女人,眸光渐暗。 一顿饭,光沈含惜和乐年吃了,傅忱舟几乎没怎么动。 考虑到乐年还要写作业,傅忱舟先将他送回了帝辰。 “你直接回去就好,我找人来接我。” 找谁?孟铭泽吗?傅忱舟冷笑,她可真会杀人诛心,尽往他心窝子里掏。 见他不说话,沈含惜也不再自讨没趣,既然有人喜欢当司机,那就让他当好了。 直到她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回沈家的方向,侧头去看开车的男人,“这是要去哪?” 听见她略带防备的语气,傅忱舟没什么反应,声音淡淡,“药店。” “买个药。” “什么药?” “胃药。”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傅忱舟好似有些犹豫。 沈含惜眉心微蹙,看出她的疑虑,傅忱舟不紧不慢的解释,“刚接手傅氏那会,事情比较多,把胃熬坏了。” 他说的轻松,但沈含惜明白,傅氏内部的斗争绝没有他说的这般容易,想起他晚上没吃饭,抬手解了安全带,“我去买吧。” “就胃药?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了,谢谢沈小姐。” 沈含惜下车的动作一顿,这会儿子他倒是客气上了…… 除了药,沈含惜还顺带买了瓶水,男人依旧客客气气,整得沈含惜有些不习惯。 看了眼时间,傅忱舟道:“等会忙吗?” “怎么?” “能不能陪我去吃个饭,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 沈含惜:……他傅大少爷什么时候有做事成双成对的习惯了? “抱歉,我该回去了。” 被拒绝,傅忱舟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安安静静收拾完药,重新点了火。 瞥见他的动作,沈含惜深吸一口气,“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装可怜了,先是变相告诉她,他有胃病,惹得她同情帮他买药,然后又一声不吭默默收拾胃药,搞得好像被她抛弃多无情似得。 在沈含惜看不见的地方,傅忱舟眸光一闪,嘴角挂上一抹弧度,“放心。” 跟着男人来到一家餐厅,服务员看见傅忱舟恭恭敬敬道了声,“老板。” “老规矩,多加一份草莓慕斯蛋糕。” “好的。” 全程沈含惜未说过一句话,时不时还看看手机,将自己完完全全充当成了一个空气,其实答应完傅忱舟她就后悔了,毕竟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单独吃饭。 “真决定嫁给他了?” 沈含惜抬眸去看离自己不远的男人,声音很轻,很平静,“傅忱舟。” “我们已经过了轰轰烈烈恋爱的年纪。” “如今我只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不论是感情还是婚姻。” 沈含惜笑了,笑容有些凄凉,“你是指你如今有未婚妻的情况下?” “还是指你家那些有野性的叔叔伯伯?” 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我和初湲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他现在还没办法和沈含惜解释。 沈含惜说那又如何,“六年前我没办法捂热你的心,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离开的六年,你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是爱我的?” “傅忱舟,这样挺没劲的。”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沈含惜声音肉眼可见的温柔,“铭泽。” “好,我讲定位发给你。” 挂断电话,沈含惜面色清冷起身,“您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傅忱舟抬手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腕,“非要这样说话?” 沈含惜背对这傅忱舟,闭了闭眼,“我们的身份只该如此说话。” 她站在原地,手腕始终被男人攥在手心,而她自始至终未回过头。 良久,禁锢的大掌缓缓松开,身后传来男人不咸不淡的一声,“好。” 服务员端着草莓慕斯蛋糕走进,只见他们傅总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她破天荒觉得,傅总现在心情很不好…… 小心翼翼开口,“傅总,这蛋糕……” “撤了。” “是。” …… 孟铭泽来时,沈含惜已经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他下车为她开门,“怎么不在里头等我?” 她微微扯出笑,“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等系好安全带孟铭泽才问,“傅总带你来的?”这是傅家的产业,他认识。 沈含惜也没想瞒他,淡淡点头,“嗯。” 孟铭泽也没再多问,他向来愿意给沈含惜足够的空间,左右她现在是自己的未婚妻,傅忱舟再如何,也晚了,不是吗…… 沈含惜今晚没回沈家,而是去了自己年前买的公寓,看着送自己到门口的孟铭泽,她犹豫了下,“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孟铭泽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沈含惜既然会邀请自己进屋,他露出笑,“好。” 给他倒了杯水,沈含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自从身份上发生转变,二人再独自相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铭泽看出她的不自在,放下水杯,“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沈含惜点点头,正准备送他下楼,窗外传来一声雷鸣,天空仿佛漏了个洞,雨哗哗的往下倒。 他们皆是一顿,沈含惜看向窗外的倾盆大雨,“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要不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我去收拾客房。” “可以吗?” “当然。” “我帮你。” 二人合力将床单铺好,趁着孟铭泽洗澡的间隙,沈含惜去找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 敲了敲浴室门,她抬音,“铭泽,我找了套阿逸之前放在这边的衣服,新的,我给你放床上,你今晚先将就一下。” “谢谢。” 收拾完一切,沈含惜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放空,今日她说的决绝,从今往后,她和傅忱舟应该再也没有关系了吧…… 第七十八章 他喜欢你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而公寓楼下,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直至天蒙蒙亮才离开…… 自那日之后,沈含惜再未停见过有关傅忱舟的任何消息,京城这么大,只要他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丝毫交集,明明这一切是她想看见的,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隐隐约约间有一丝沉重。 — 孟芙和陆焕要结婚了,经历了七年的爱情长跑,他们终于抛开万难,走到了一起。 看着台上亲吻的二位新人,沈含惜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你和铭泽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颜欢还等着喝她们喜酒呢。 “应该快了吧。” 离订婚过去也有大半年了,这几日两家家长跑的越发平凡,想必是在商量结婚的事宜了。 余光不经意掠过男方好友那边,男人一身剪裁精致的高端西装,端坐在座位上,而他身边,坐着的是韩初湲。 顺着沈含惜目光看起,颜欢突然道:“哎,傅大少爷订婚也有六年了吧,怎么也不见他们传出什么消息?” 收回视线,沈含惜声音淡淡,“许是也快了吧。” 颜欢努努嘴,“我觉得不。” “这傅大少爷看韩初湲的眼神明摆着没有感情,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订婚。” “这你都看得出?”沈含惜轻笑。 “当然了,他当初看你那眼神和如今看韩初湲的完全不一样。” 话未说完,颜欢一顿,看向沈含惜说出自己的猜测,“惜惜,你说傅大少爷该不会是在等你吧……” “不会。” “你想多了。” “哦……好吧。”颜欢眼神在二人身上不停的转悠,还是决定哪天探探陆焕他们的口风。 屋内在敬酒,沈含惜喝的有些晕,拢了拢外套出去透透气。 不一会儿,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传来,她侧眸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女人,眸色淡淡,“阿姨好。” 曲静姝拎着鳄鱼皮包包,看向吹着微风的女人,“你愿意去国外吗?” “什么?”沈含惜有些错愕,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开头。 “去国外,所有的费用我全包,前提是,你不能再回国。” 沈含惜笑了,声音渐渐冷下去,“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沈家在京城也不算小门小户,曲女士认为,我会缺那点钱?她嗤笑。”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忱舟拒绝了家里让他结婚的要求,为了这事,他都快和抚养他长大的傅老爷子闹掰了。” 沈含惜快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懒得和她废话,她转身离开。 曲静姝见商量无果,大声道,“忱舟他喜欢你!” “所以呢?” “每个人都告诉我他喜欢我,所以呢?” “难道他喜欢我我就必须要回应吗?” “你们是强盗吗?” 被气到眼红,自从傅忱舟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一件事,傅忱舟喜欢她,沈含惜真的被气到了,这是她如今最不喜欢听到的一句话。 看向曲静姝,她冷冷吐道:“他早干嘛去了。” 转身离开,猝不及防撞上傅忱舟冰冷的眸,男人不知站在这多久,双手插兜静静听着她的冷漠无情,可那又怎样,沈含惜不在乎。 擦肩而过,傅忱舟插在口袋的手紧了紧,终究没有作出任何挽留的动作。 待沈含惜离开,曲静姝看着傅忱舟的眼充满担忧,“儿子……” 傅忱舟的眸如寒冰,“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插手我的事?” “妈妈……” “妈妈只是想让她做个选择,我……” 撇过母亲焦急的面容,傅忱舟面色阴沉的离开。 — 这天,颜欢和沈含惜约好一起去逛街,沈含惜想给乐年买些东西,错过他成长的那些年,她总想弥补点什么。 二人路过一家路边摊,香气扑鼻而来。 “惜惜,我想吃那个,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两根。” 沈含惜轻笑,距离不远,她耐心站在原地等待颜欢回来。 这时,一个打扮异常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发传单,他包裹掩饰,将脸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小姐,看一下吧?” 沈含惜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下意识蹙眉,“不用了,谢谢。” “看一下吧,就一下。”发传单的男人将传单硬塞到她面前,让她拒绝不得,一股奇怪的香气顿时飘入鼻息,一下秒,沈含惜便失去了意识。 街道上,男人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众人视线,将晕倒的女人带走…… 颜欢买完东西回来,原处不见沈含惜身影,以为她去看什么东西去了,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铃声在不远处响起,颜欢视线精准落在离她不远,掉落在地的手机,面色顿时一变。 傅氏。 会议室,傅忱舟坐在主位,面色沉重听着项目经历汇报工作,摆在桌面的手机突然响起,扫过来电显示,他眉心微蹙,颜欢从不会无视打他电话。 捞过手机接通,颜欢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傅忱舟,含惜不见了!” 傅氏集团工作人员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猛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脚步透着慌张,“会议延后。” 与此同时,一偌大别墅内,一只黑色手机收到一则消息:鱼已上钩。 沈家人得知沈含惜不见后第一时间发动了自己暗处的人四处寻找,孟铭泽也第一时间赶到了沈家,匆匆说了两句,便赶忙离开,现在找人才是关键。 沈书逸看着对面的傅忱舟,就算他再不喜欢姓傅的,如今为了阿姐,也只能暂缓。 颜欢复述完所有事情的经过,在场的男人面色皆沉了下去。 “对方是有备而来。” 沈书逸点头,“甚至可能,他已经跟踪阿姐有一段时间了。” “就等着一个适当的时机下手。” 贺煊林蹙眉,“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小姐身边……” 话未说完,但他们都听懂了,尤其是沈书逸,脸色黑沉的吓人。 这时,陈繁匆匆赶紧来,“傅总,道路监控被人为损坏。” 第七十九章 你想做什么? “损坏就修复,需要我教你?” “就算是把京城翻过来,也得把人给我完好无损的找出来!” 男人声线如寒冰,陈繁连连道是,脚步匆匆离开。 — 灯光大开,沈含惜不适的蹙眉,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沈小姐,醒了便睁眼吧,装什么。” 被男人放现沈含惜也不尴尬,缓缓睁开双眼,“韩昆?” 韩昆挑眉,“难为沈小姐还记得韩某。”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不够明显吗?”他张开双手,示意沈含惜看四周。 一张床,和各种工具,看见这些,沈含惜顿时变了脸,唇色骤白。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不会伤着你。”他勾着嘴角,抬手去摸沈含惜下巴。 沈含惜侧过头去,脸色是藏不住的恶心,“你想要什么?” 韩昆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弯腰,眼泪直流,“你不会以为,我想要钱吧。” 不图财,就只能是图色了,沈含惜脑中警铃大作,“为什么?” 此话一出,面前男人突然变了脸,他指着自己半张脸,“看见这张脸了吗?” “全都是拜他傅忱舟所赐,我在境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却美人入怀,左拥右抱,凭什么?” 沈含惜蹙眉,“那你找错人了。” “我有未婚夫,不是傅忱舟。” “呵,你少框我,他傅忱舟这六年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六年,他无数次京江往返,都是去看你。” “你们之间没点啥,你觉得我会信?” “你说什么?”沈含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京江往返?她怎么不知道? 再说了,以傅忱舟的警惕性,怎么可能被人观察力六年都不知道。 韩昆眯眸,“你不信?” 他翻出照片,伸到沈含惜面前,“好好看看。” “若不是这些照片,我都不知道傅大少爷有这么深情,六年了,都对你念念不忘。” “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我自然有我办法,行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沈小姐可以做个明白鬼了。” 照片被他随手丢在一旁,刚刚还和她稳稳聊天的人,立刻冲上前要撕她的衣服,沈含惜拼命挣扎。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总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上次是阿逸救了自己,这次呢…… 她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只知道这里有许许多多让人望而却步的工具,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余光中,大门被人推开,背着光,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进来。 是傅忱舟…… 狭小的屋子里,男人几乎下了死手,一拳一拳恨不得要了韩昆的命,沈书逸,颜欢等人也赶了进来。 “惜惜!” “阿姐!” 颜欢慌里慌张给沈含惜检查,幸好,还算及时,沈含惜只是衣服有些凌乱,是挣扎间造成的。 颜欢连忙拉住她的手,“是傅忱舟在你身边安排了保镖。” 沈含惜微愣,去看已经被陆焕控制住的男人,此刻他眼睛猩红,头发也因为一番打斗而凌乱。 目光扫及四周工具,他又狠狠踹了一脚韩昆,韩昆在地上垂死挣扎。 沈书逸看着屋内环境眸光越发阴沉,“阿姐。” “我带你出去。” 沈含惜点头,披上弟弟的外套,和他一起离开这个让她心慌的地方。 与此同时,孟铭泽匆匆赶到现场,看着现场的景象,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晚了一步…… 视线落在被沈书逸扶着的沈含惜,他连忙出声,“含惜,你没事吧?” 沈含惜摇摇头,“我没事铭泽哥。” “铭泽哥,我先带阿姐离开,一起吗?” 他点头,跟着颜欢一同走在他们身后。 待屋内只剩傅忱舟几人,他冷冷开口,声线如寒冰,“给我查。” 陆焕与贺煊林对视,不论是地上的照片,还是韩昆,都说明了一件事,他们身边有内鬼…… 回沈家,家庭医生已经等候多时,林悠一见他们回来便冲了上去,抱着沈含惜就是一顿大哭,生怕她伤着哪碰着哪。 “妈妈,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晏也是先扫视了一便女儿,确定她没什么问题才揽过妻子,“先让医生给惜惜看看吧。” 这句话才拉回了林悠的理智,和颜欢一起,陪着沈含惜做检查。 “沈太太放心,沈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谢谢医生。” 送完医生出去,沈含惜无奈的说,“我都说了没事,你们还不信。” 他们来的很及时,她没受到一点伤害,想到这,沈含惜忆起颜欢那句,傅忱舟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保镖,为什么? 颜欢陪了沈含惜许久后才离开,孟铭泽进来时,沈含惜正坐在床上发呆,听见声音,她缓缓回神,“铭泽哥。” 孟铭泽目光温柔,“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沈含惜摇摇头,“我挺好的。” “抱歉,没能保护好你。” 男人的话让她连连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 孟铭泽心中苦笑,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也只是一瞬,他便收了情绪,“怎么又叫起铭泽哥了?咱们不是说好叫名字的嘛。”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笑,“以前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孟铭泽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习惯。” 她点头,只是不知是不是沈含惜的错觉,她总觉得孟铭泽今日有些奇怪…… — 收到消息,韩初湲将手机砸落在地,咒骂了声,“蠢货。” 韩昆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被傅忱舟发现自己做的一切,她只会死无葬身之地,那点个恩情,只会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眼底闪过惊慌,匆匆忙忙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她站起身的一瞬间,身后大门被蓦地推开。 视线扫过女人藏在身后的手,傅忱舟目光冷冷。 韩初湲下意识抚了下耳边的发,假装惊喜,“忱舟!你怎么来了?” 第八十章 因为我爱你 傅忱舟眸光很淡,语气中没什么情绪,“在做什么。” “啊,手机刚刚不小心摔了,没事。” “是吗。” 她笑了下,错开话题,“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是不是又忙到现在才下班,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烧两个菜。” “不用。” “很快的,你等我一下,待会我叫你出来吃饭。” 说完,韩初湲头也不回的离开卧室,她只是找了个借口罢了,因为心中害怕傅忱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那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看着女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傅忱舟一双眸渐渐阴沉晦暗。 韩初湲听见身后脚步声,一时不察刀锋划到了指尖,“嘶!” 傅忱舟视线掠过,头一次对她受伤无动于衷。 她暗暗垂眸,翻出创口贴将伤口包裹住。 “初湲,我们聊聊。” 背对傅忱舟的韩初湲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好……” 沙发上。 韩初湲坐在傅忱舟对面,眼神有些闪躲,声音轻颤,“你都知道了?” 虽是疑问句,但她说的是肯定,她知道,韩昆失败,她必定会暴露,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傅忱舟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 “为什么。” 男人声音很淡,从对面传来,韩初湲苦笑,“因为我爱你。” 她抬眸,眼眶通红,“因为我爱你!” “若不是你母亲当年反对,我们早就结婚了,那还会有沈含惜什么事?” “你知道吗忱舟,当我得知你变心时,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 “我在国外打拼那些年为的什么!为的不就是你母亲能看得上我吗?为的不就是在你们傅家人面前能有点脸面吗!” “可是你却告诉我你喜欢沈含惜……” 韩初湲自嘲的笑,“你这句话,显得我那些年像个小丑。” 左右都被发现了,韩初湲也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在乎。 面对女人的控诉,傅忱舟眸色始终淡淡,有句话说的没错,傅家人,血是冷的。 韩初湲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深触碰到他的底线,傅忱舟翻起脸来比谁都无情。 没有过多解释,他站起身,垂眸去看沙发上崩溃的女人,声线如寒冰,“我会让陈繁将这套房过户到你名下。” 女人猛然抬眸,“你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傅忱舟居高临下,一字一句皆透露着无情,“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从订婚那日起你就该知道。” 门被关上,发出一阵声响,韩初湲面上是生无可恋,她颓废的滑落在地,慌里慌张去摸手机,想给那个人打电话,可通话始终无人接听,她明白,自己是被放弃了……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笑声凄凉,眼泪顺着笑容流下,整间屋子,只有厨房亮着白炽灯,备菜区放着傅忱舟曾经爱吃的菜…… — 这些时日,沈家众人时刻担心沈含惜的状态,甚至连徐女士都赶来了京城,一个个将她盯得死死的,生怕她有些什么不良反应,特别是沈书逸,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他恨不得时刻观察沈含惜的情况。 直到沈含惜再三保证,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才算松懈下来。 颜欢听后笑个不停,“有没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时时刻刻被家长盯着。” “可不嘛。”沈含惜无奈扶额,小的时候因为她身体不好,沈家人就是这般轮流看着自己,那时的她时不时就会病情反复。 不过这些年她的身体渐渐在变好,她自己能察觉到,所以何必让大家无时无刻紧绷着情绪呢。 这两天沈含惜没回沈家,现在只要她一回家,就是算有人的关注对象,她想松口气。 晚上九点,陆焕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妹妹。” “有时间吗?” 相似的开头,沈含惜心中已经对他接下来的话有了点数。 果不其然,男人在那头道,“傅哥他喝醉了。” “喝醉了找陈繁,陈繁找不到找保镖,他傅大少爷还找不到一个送他回家的人?” “还有,以后凡是和傅忱舟有关的事,都不必打电话给我,不合适。” 说完也不等对方再说话,沈含惜率先挂了电话,冷着脸将手机丢在床上。 这头,陆焕看着被掐断的通话目瞪口呆,甚至不太敢去看沙发旁傅忱舟的神色,不停向贺煊林投去眼神求助。 沈含惜刚刚的话一字不落被傅忱舟收入耳中,男人仰靠在沙发,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面上始终淡淡,没什么表情。 陆焕呵呵一笑,“那个,芙芙还在家等我呢,我,我先走了……” “老贺,傅哥交给你了。” 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跑,生怕自己葬身于这窒息的环境里。 对于陆焕这种卖队友的行为,贺煊林已经见怪不怪,注意是他提的,惹了事倒是跑的比谁都快。 给傅忱舟递了支烟,傅忱舟撇了眼,“不是不抽烟。” 贺煊林挑眉,“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指尖闪过一抹猩红,在空气里莹莹燃烧,“喜欢上了?” 听见贺煊林的话,傅忱舟淡淡的嗯。 “喜欢就大胆去追,别等晚了再追悔莫及。” 傅忱舟嗤笑,没应话,眼中倒映着燃烧的烟蒂,晕红了眼。 次日中午,沈含惜收拾妥当后坐上了沈书逸的车。 今天是两家人商量结婚的日子,这场联姻,孟家十分重视。 等他们到时,沈孟两家都已到齐,孟太太看见她脸上笑容满面,“惜惜和书逸来啦。” “快来坐。” “孟叔叔孟阿姨好。”两姐弟向他们打招呼,孟太太笑着从包里摸出两个红包,当做正式见面的见面礼,他们也没客气,大大方方收下。 孟铭泽绅士为沈含惜拉开凳子,沈含惜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看着两个人感情好,两家家长也算是放了心,开始商定婚礼的时间。 一顿饭下来,沈含惜点头就点了无数次,不知为什么,得知自己要结婚,其实她没有太多的喜悦,心底深处总是在隐隐作痛,不过都被她自动忽视罢了。 第八十一章 非要嫁给他? “傅哥,听说沈妹妹要结婚了!” 陆焕急匆匆冲进傅忱舟办公室,男人冷漠抬眸,落在他身上的眸冰冷透着寒光。 知道自己太激动,陆焕不好意思的挠头,“呵呵。” “你真就让沈妹妹这么把婚结了?” “我觉得她未必真的忘了你,”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傅忱舟摸出一根烟咬住,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烟蒂,一双眸看不出情绪……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孟铭泽侧眸去看沈含惜和她怀里紧抱的小熊,是他们白天去做的手工。 沈含惜看向窗外,声音很轻,“我到了。” “嗯。” “那我先上去了,回去注意安全。” 看着下车的女人,孟铭泽突然叫住了她,“含惜。” “嗯?”沈含惜回眸,略带疑惑,“怎么了?” 看着女人闪烁的眼眸,孟铭泽捏紧方向盘,“你会嫁给我的,对吗。” 沈含惜一顿,嘴角扯出一抹笑,“爸爸妈妈他们不是已经定了时间了嘛。” 他点头,“好。” “上去吧,看着你家亮灯我再走。” 犹豫了下,沈含惜淡淡出声,“那,晚安。” “晚安。” 女人纤细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孟铭泽目光昏暗阴沉,那你呢……你愿意嫁吗…… 自从定了婚礼时间,沈含惜时不时便会心不在焉,甚至要孟铭泽唤她好几次才能反应过来,也许她自己没发现,她叫他铭泽哥的次数越发的频繁…… 看向楼上亮起的灯光,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奇异的弧度,落在前方的视线不见以为的温柔,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们的婚礼,不论,是,谁! 回家将diy的小熊摆放好,沈含惜走到厨房勾了瓶牛奶和一袋薯片坐上沙发,挑了部最近很火的爱情片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正看到男女主产生误会,男主找到女主要解释时戛然而止,预告片接踵而至,沈含惜心痒痒,好像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公寓大门被人敲响,抬头看了眼时钟,九点二十,这个点了谁会找她? 前不久的绑架记忆犹新,她小心翼翼摸到门口,门外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摆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沈含惜心中一颤,连忙走过去接电话。 “开门。” 短短两个字,却让沈含惜瞬间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是谁,许是知道自己会害怕,傅忱舟才会打这个电话告诉自己是他。 视线落在一门之隔的位置,沈含惜声音淡淡,“这么晚了,傅先生找我有事?” “有什么事可以明天白天再说。” 好一会儿,电话那端都没了声音,就在她准备看一眼通话是否还在继续时,男人突然出声,“沈含惜。” “开门。” 沈含惜精致的眉心微蹙,听傅忱舟说话好似是喝了酒,大晚上也不能留他一人在门口耍酒疯,她无奈,只得挂了电话去开门。 没了门板阻隔,醉了酒的男人完完整整出现在眼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喝醉,记得陆焕曾经说过,傅忱舟千杯不醉…… 傅忱舟懒懒掀眸,动作有些迟缓。 邻居上楼,目光一直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看她的眼神活脱脱是在看一个负心女。 她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抬手将醉酒的男人扶进了屋,隔绝邻居吃瓜的眼神。 傅忱舟实在太重,一米八八的个子压的沈含惜喘不过气,踉踉跄跄将人扶到了沙发。 双手叉腰站在沙发前,女人紧皱眉头,思索这烫手的山芋到底怎么解决,就在她想的出神时,沙发上突然伸出一只手,连人将她拉了下去,整个人跌在了男人健硕的胸膛。 “做什么?” “放手。” “傅忱舟我叫你放手听见没?” 紧紧盯着她含带怒火的眸,傅忱舟骨节分明的指在女人下颌处轻轻摩擦,声线很淡,“非要嫁给他?” “傅先生大晚上来我这耍酒疯就是为了问这个?” “嗯。” 沈含惜被他气笑了,试图起身,谁料男人扣着她腰间的手恨不得将她骨头摁碎,力气大的吓人,一股酒气夹杂着松木气息扑了满鼻,“松手。” 傅忱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说,“回答我。” 沈含惜嘲讽的笑,“我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吗?” “那你又怎知不可以。” 男人一句话将沈含惜打的一懵,“你什么意思?” 见他又不说话,沈含惜真的生了气,“有意思吗?” “为什么就算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还要这样耍我?” 沈含惜红了眼眶,腰间的手骤然一松,她迫不及待坐起身,一个人缩在角落默默流泪。 看着女人如珍珠般一颗一颗坠落的泪水,傅忱舟破天荒的低了头,“对不起。” “你混蛋!” “傅忱舟你混蛋!” “当初不要我感情的人是你,如今我不喜欢你了,你又顶着别人未婚夫的身份纠缠我有意思吗?” “没有。” “什么。”男人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打断了沈含惜的哭声。 傅忱舟解释,“没有未婚妻。” “我和韩初湲的订婚是一场戏,做给韩昆看的。” “从来没有未婚妻。” …… 坐在沙发上十多分钟,沈含惜才将傅忱舟的话消化掉,期间,傅忱舟也再未出声,给了她充分的思考空间。 良久,她站起身,身形轻微晃动,“可是,” “我们早就结束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手腕被男人扣住,傅忱舟站起身,眼睛一瞬不瞬看向身前女人,“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沈含惜暗暗垂眸,垂下的眼睫轻颤,“可是我不喜欢你了傅忱舟。” “你的喜欢太迟了……”她的一颗心早就千疮百孔,难以缝合。 轻轻挣脱男人的禁锢,不敢回头去看傅忱舟的表情,沈含惜迈步朝房间走去,“次卧和客厅你随意,若是想离开那慢走不送。” 说完,不在管身后男人,自顾自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沈含惜便狼狈跌落在地,她缓缓环抱双膝,将脑袋埋进膝盖,不多时,膝盖处的衣物染上一片湿润。 第八十二章 南妍 客厅,男人静静看着那块门板,眼底眸光意味不明…… 翌日起床,沈含惜看着厨房洗碗筷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没走? 察觉身后的视线,傅忱舟转身,“醒了。” “早饭刚送来,趁热吃。” 撇过他一身整洁西装,沈含惜猜测是陈繁早上一起送来的。 桌上的摆的都是她爱吃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沈含惜看在心底。 待吃饭完,她才淡淡出声,“傅忱舟。” “该说的昨晚我都和你说清楚了,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递了杯温水在她面前,不过一晚的时间,这男人将她家摸得一清二楚,沈含惜不高兴的扯唇。 “记得。” “但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要嫁给他?” 一次许是男人自尊心作祟,但以沈含惜对傅忱舟的了解,在她拒绝后,这种话他不会再说第二遍,眉心微蹙,看着男人的眸淡淡,“你什么意思?” 只见对面男人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一通为备注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眼前。 两秒钟后,电话被接通,手机那端传来一声既让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没用。” 沈含惜一双杏眸蓦然瞪大,“南妍!” 南妍轻笑,“难为沈大小姐还记得我。” “你现在在哪?” “伦敦。” “是傅总救了我……” 这通电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而傅忱舟全程未打断过她们对话,只静静坐在对面。 挂了电话,沈含惜眼底依旧是还未消散的震惊,她现在脑子很乱,不论是南妍刚刚的话,还是傅忱舟的态度,都让她觉得混乱。 怎么会是他…… 脑袋一阵眩晕,沈含猛然扣住桌边稳住身形,男人不在何时到了身边,稳稳扶住她的胳膊,“没事吧?” 沈含惜摇了摇头,缓了下,声音很淡,“你什么知道的?” “不久前。”傅忱舟也没瞒她,其实南妍那会是真的被人灭了口,不过傅忱舟的人去得及时,勉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一条生命。 但窒息加上外界的刺激,南妍接受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想要杀她灭口,一时间昏迷不醒,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六年,直到前不久才醒过来。 “韩昆的事也是他的手笔。” 啪—— 瓷杯掉落在地,沈含惜呆坐在原地,碎片划伤皮肤都没有反应,这样的事实她难以接受,可她不会怀疑是傅忱舟耍手段冤枉孟铭泽,因为他傅大少爷不屑于这种下作手法。 “为什么……” “相关证据我已经让人送去了沈家和孟家。” 沈含惜蓦地抬头,红了眼眶,这男人真是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将她嫁给孟铭泽的路断地死死的,他在告诉她,对自己,他势在必得。 呵,人人都说喜欢她,可从未有人问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傅忱舟将沈含惜送回沈家,客厅早已乱做一团,孟夫人拉着林悠哭的昏天黑地,而林悠一张脸冷的吓人。 “阿姐……” 沈书逸率先发现门口的沈含惜。 沈含惜抬眸,沈孟两家都聚齐了,唯独不见孟铭泽的身影。 沈晏从自家女儿身上收回视线,声线如冰,“我家小女与贵公子的联姻到此结束。” “从今往后,我沈家女儿与你们孟家再无瓜葛。” “来人,送客。” 孟父孟母听见他这话只能点头,他们羞愧难安,自从得知孟铭泽做的事,他们都没脸再见沈家人,两家这么多年的情意,也在此刻彻底断送…… 与沈含惜擦肩,孟母突然停下脚步,她是真心喜欢沈含惜,从小就将这孩子当女儿疼,如今看着她垂着脑袋的模样,孟母忍不住心疼,“含惜丫头。” “我知道那个逆子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我也知道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难以弥补。” “我替他向你道个歉。”孟母直挺了一辈子的腰,在这一刻弯了下去。 林悠忍不住错开目光。 沈含惜连忙扶住她弯下的身躯,“孟姨,这事怪不到你。” 孟母眼眶含泪,拍了拍沈含惜的掌,声音颤抖,“好孩子,是孟家对不住你。” 直至孟家人被请出去,林悠再也控制不住冲上前将女儿揽进怀里,沈含惜麻木的闭了闭眸,却再未流下过一滴眼泪…… 沈书逸和颜欢开车来到孟铭泽家留下,还没等颜欢出声,沈书逸就不见了人影,她暗叫不好,一边给沈含惜打电话一边往楼上跑。 一得知孟铭泽的事,颜欢便匆匆赶到了沈家,刚巧遇到气冲冲出门的沈书逸,担心他头脑发热做错了事,颜欢马不停蹄拉开他车门,跟着他上了车。 孟铭泽刚开门便被迎头一击,沈书逸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孟铭泽刚起身,便被沈书逸扯住了衣领,“你tm怎么敢?” “说话!” 一把甩开沈书逸的手,孟铭泽头一次面露本色,“说什么?” “说我让南妍故意接近傅忱舟给含惜使绊子,还是说我让韩昆绑架她,却被傅忱舟抢先一步将含惜救下?”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得到她,我有何错?” “你这个畜生!”沈书逸气红了眼,彻底失去理智。 沈含惜赶到时就看见沈书逸不要命的往孟铭泽脸上砸拳头,当然孟铭泽也没有一味挨打。 “阿逸,别打了!” 连忙和颜欢将二人分开,沈书逸一把将她们挡在自己身后,看着孟铭泽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欢欢,你带阿逸先出去。” “阿姐!” 沈含惜淡淡看向沈书逸,沈书逸只得作罢,跟着颜欢离开。 待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孟铭泽示意她进来,“坐?” “不了。” 听见女人的结局,孟铭泽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对不起……” 沈含惜没说什么没关系,这声对不起她应该担着,他们之间怎么斗,如何斗,她都不在乎,但孟铭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她,甚是打着爱她的名义伤害她。 第八十三章 你做什么 天知道被韩昆抓去那一刻她有多害怕,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面前这个曾经即将与她完婚的男人。 “铭泽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含惜。” 沈含惜没理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从来没有想过,捅我一刀的居然是我从小到大视作亲哥哥的你。”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既然这般狠心,甚至做出杀人灭口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我接受不了这种无底线的利用,往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关系。” 从孟铭泽家出来,沈含惜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似压在她心底的一块巨石突然落下,让她得以喘息。 沈书逸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阿姐,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以往他有多期望孟铭泽做他姐夫,如今就有多恶心,一想到自己曾经迫不及待撮合他和阿姐,沈书逸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真看不出来,孟铭泽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幸好发现得早……”而这得益于谁,他们心中都清楚。 孟铭泽后来怎样沈含惜不清楚,沈家人在她面前避之不谈。 — “傅大少爷就没找过你?” 颜欢摆摆手示意导购下去,她们自己逛。 沈含惜看着手中的衣服,摇了摇头,“没有。” 自从孟铭泽事件曝光,傅忱舟就好似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那你怎么想的?” “傅大少爷明摆着还喜欢你,你真不准备再给你们之间一个机会了?” “我早就过了轰轰烈烈恋爱的年纪,六年前便捂不热的心,六年后我就能捂热了?”沈含惜不信傅忱舟哄骗自己的谎话,喜欢在傅大少爷嘴里太不可信。 “在他身上,我没有看出一丝喜欢我的痕迹,只有男人的占有欲。” 颜欢突然不说话了,沈含惜放下手中衣服顺着颜欢的视线回眸,猝不及防撞上男人晦暗的眸。 被傅忱舟一路拉上了车,沈含惜甚至没有拒绝的机会。 啪嗒一声,车门落了锁,女人眼底闪过惊慌,“你做什么!” 傅忱舟一双眸泛着寒光,不知为什么,沈含惜在他眼底读出一抹不悦。 下巴被男人扣住,傅忱舟声音很凉,“你是觉得我无聊到在每个女人身上都花心思,还是觉得我闲得慌跑到你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你我要追你。” “沈含惜,做人要有点良心。”天知道,刚刚听见女人那一番真心话,傅忱舟有多生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女人,他对她说的一字一句还不够真心吗? 沈含惜没了声音,见她不说话,傅忱舟猛的收回了手,沉着张脸踩了脚刹车,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一路开到海边,沈含惜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男人摔了车门下车。 而副驾的女人自始至终未抬过头。 良久,她缓缓抬眸,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海边背对自己的身影,渐渐有了动静。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傅忱舟没有回头,沈含惜的那番话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从来不知道,这女人无情起来就像是在凌迟他的心。 一步一个脚印来到傅忱舟身边,沈含惜犹豫了下,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问,“你在生气?” “我不该生气?”傅忱舟语气生硬,转身避开沈含惜的触碰。 女人眼睫猝不及防一颤,被他毫无波澜收进眼底,眉心狠狠簇起。 他压着脾气叫她,“沈含惜。” “我傅忱舟不会无聊到强留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身边。” “我知道,因为韩初湲,你觉得我在你身上找影子,觉得我在骗你,是我的错。”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没有及时和你表达我的心意,因为那会子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低头。”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我想不过是个女人,我傅忱舟从不缺女人,可是当我得知你和孟铭泽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 “我放不下你,我坠痛的心告诉我,它喜欢你,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因为那个人不是我。” “所以这一次,我把决定权交给你,你还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沈含惜彻底呆在原地,高高在上的傅大少爷刚刚是在和她道歉吗……这辈子她居然有几乎听见他的解释。 不知过来多久,久到她终于将男人刚刚的一番话彻底消化掉,她缓缓抬眸,撞上男人深邃的目光,迟疑道:“那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你看,傅大少爷依旧霸道,分明让她做选择,却不给她拒绝的权力。 沈含惜沉下了脸,“我拒绝。” 傅忱舟眉心一皱,强压心中的不耐,“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你就非要和我在一起?” “是。” “想好了?” “嗯。” “哦,那你追我吧。”沈含惜轻飘飘道。 傅忱舟挑眉,“行。” “忘了告诉你,追我的人已经排到了后年,傅总慢慢排队吧。” 这话沈含惜还真没撒谎,自从和孟家没了关系,这段时间沈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都是来求联姻的。 见她要走,傅忱舟连忙扣住沈含惜胳膊,“耍我?” “哪能啊。” “不是要追我吗,我想回家了,傅大少爷。” 静静与傅忱舟对视,男人舌尖掠过上颚,咬牙切齿,“行。” 到了沈家,沈含惜头也不回的下车,翻脸比翻书还快,“谢谢傅司机。” 身后是男人不咸不淡的嗤笑,在傅忱舟看不见的地方,沈含惜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 沈含惜一回家就看见客厅的沈书逸,她笑容微顿,“阿逸,怎么还没睡?” 沈书逸抬手下了眼镜,合上笔记本电脑,“以后叫姓傅的早点送你回来。”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影响不好。” 说完,抱着电脑转身上楼,“晚安阿姐。” 看着弟弟的背影,沈含惜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逸对傅忱舟的态度有了转变。 第八十四章 不喜欢? “他真这么说!” 颜欢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傅大少爷能说出来的话。 昨天沈含惜被拉走,颜欢生怕发什么什么意外,今天一大早就跑来了沈家。 沈含惜点点头,“老实说,挺惊讶的。”毕竟傅家那样环境长大的,谁身上没点傲气,作为傅老爷子钦点的继承人,傅忱舟更甚。 可就是这样的人,破天荒和她道歉,也不怪颜欢惊讶。 “啧啧啧,风水轮流转啊,谁能想到,你决定收心的那一刻,正是傅忱舟正视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哎,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还爱他吗?” 沈含惜垂了眸,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爱傅忱舟了,可一旦想到以后他会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不知道就是爱啊!”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你就说,六年前你离开是不是抱着遗憾。” 沈含惜点头。 “那若是有一天你得知他有了别的爱人,你会不会难受。” “可能,会吧……” “那你还犹豫什么,你明摆着还没忘记他啊!” “可是我怕……”一颗破碎的心不论如何粘黏,裂痕终究无法消失,就像傅忱舟曾经带给她的创伤。 颜欢视线落在女人,垂着的脑袋,在感情上,沈含惜没了从前的勇气,多了几分怯懦,她叹了口气,低声,“那就让时间去解决这一切。” 指了指女人的心房,颜欢说,“它会告诉你答案。” 自从傅忱舟与她坦白了心扉,这男人好似开了窍般,疯狂往沈家送东西,送的还都是沈含惜无法拒绝的古董。 一天一个,不带重样,都是她曾经在帝辰地下室见过的。 沈晏视线落在今早保镖送来的芙蓉熏炉,淡淡出声,“傅忱舟送的?” 沈含惜也没指望瞒着父亲,她点了点头,“嗯。” “改天叫他来家里一趟。” “爸!我两没有……” 沈晏罕见的顿了下,“知道了。” 临走前,他还是叮嘱了句自家女儿,“别轻易答应他。” 沈含惜一噎,什么嘛……怎么就笃定她最后一定会答应傅忱舟嘛…… 走到卧室阳台,给傅忱舟拨了个电话。 对面不知在做什么,过了许久才接起,“嗯?想我了?” 沈含惜嘴角微扯,声音淡淡,“你别再送那些东西了。” “不喜欢?” “不是。” “太贵重了,而且,家里没那么多橱窗。”放外边万一碎了怎么办。 傅忱舟轻笑,“那你来我家看。” “不要。”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哄骗她搬去帝辰,沈含惜才不上他的当。 “改天你叫人都搬回去。”虽然都很漂亮,但终归放在帝辰才能得到更好的保存。 “再说。”男人回答的模棱两可。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很轻的咳嗽声。 沈含惜一愣,下意识问,“你在干嘛?” 傅忱舟无所谓的应,“开会。” 顷刻间她瞪大了双眸,“开会你还接我电话!”那岂不是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等他两说话。 “无事。” 男人说的轻飘飘,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个电话打断了他们的会议,沈含惜却匆匆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掐断的通话,傅忱舟不悦啧了一声,视线投向刚刚发出声音的部门经理,声音很冷,“继续。” 项目经理额间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就嗓子痒,清了清嗓子,哪里得罪他们傅总了…… 挂断电话,沈含惜想起什么,转身去找出门的衣服。 初二没晚自习,放学时间还算早,沈含惜一眼就看见乐年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男孩烦不胜烦之际,视线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神色一喜,“含惜姐。” 一路跟着他的小姑娘连忙道:“这是你姐姐嘛?好漂亮啊。” “姐姐好,我说乐年的同桌。”小姑娘嘴很甜,把沈含惜夸的天花乱坠。 沈含惜笑着回应,“你好呀,你也很漂亮呢。” 小姑娘害羞的跑开,而乐年始终神色淡淡。 开车的间隙,沈含抽空看了眼一旁男孩,“不喜欢刚刚的女孩子?” “没有。”乐年不高兴的说,“她烦。” 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总是粘着他身边,甩都不甩掉。 沈含惜轻笑,适当的提醒,“你还小。” 听懂她的意思,乐年红了脸,“没有的事,您别乱想。” 握着方向盘的女人挑眉,带着几分揶揄,“好~” — 傅忱舟接到佣人电话时正准备下班,得知乐年没有回家,第一时间联系了陈繁,让他查乐年的去向。 回帝辰的路上,陈繁调查的结果出来,“傅总,沈小姐去接了乐年放学。” 傅忱舟懒懒应了声,“知道了,”抬手给沈含惜拨了个电话。 “喂?” “在哪?” 沈含惜也没瞒他,将地址发给了他,傅忱舟到时,菜将将上齐。 褪去的西装外套被男人自然的搭上沈含惜身旁的椅背,“吃饭不叫我?” “嗯?” 一抹熟悉的松木香味涌入鼻息,沈含惜耳尖微红,“我不是把地址发给你了吗。” “远点!” 离那么近做什么。 傅忱舟眉骨微动,不动声色收回扣着她腰间的手,对面的乐年丝毫未发现他们桌下的小动作。 餐桌上,傅忱舟偶尔逗逗身旁女人,偶尔拷问乐年的学业。 沈含惜这才发现,傅忱舟比她想象中更关心乐年,所以,他当年为什么会将乐年带回京城…… 听见沈含惜的问题,傅忱舟嗤笑,视线撇过拉着书包率先回帝辰的乐年,他不悦的扯唇,“当年某个某个没良心的一走了之,小屁孩奶奶离世都狠心不回来。” 那个时候乐年情绪激动进了好几次医院,有一次差点没抢救回来,还是傅忱舟找到心源,手术才得以继续,最终抢回了一条命。 听到这,沈含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傅忱舟情绪始终淡淡,“醒了后那小子就黏着我不走,我去哪他跟到哪。” 最后实在没办法,等不到沈含惜回江城,又不能把那孩子一个人丢下不管,傅忱舟就将人带到了自己身边。 第八十五章 想补偿? 总的来说那小子还算省事,许是知道自己寄人篱下,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被傅忱舟扔下,听话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相处久了,本性才开始一点点暴露。 但这也说明他放下了心底的防线。 掠过女人垂下的眼睫,傅忱舟淡淡出声,“想补偿?” 沈含惜点头,男人眉梢一挑,“跟我进去?” 说到这,沈含惜面色一变,合着说这么多,傅忱舟就是在忽悠她一起回帝辰,这男人,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稍有不慎就被他套进去了。 “不要。”沈含惜冷漠拒绝。 傅忱舟啧嘴,“行。” 这般好说话,让沈含惜不由疑惑,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拔了钥匙开门下车。 沈含惜瞪大了杏眸,“你就走了?” “不然?” “某人都不愿意,我又何必强留?”那语气,那表情,就好似她是个负心汉。 都差点让沈含惜忘了,他叫陈繁将自己车开回去的目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瞥见跟过来的女人,傅大少爷语气欠欠,“不是说不进来?” 白了他一眼,沈含惜没好气的说,“你让我走回去?” 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岭,没有车她怎么回? 傅忱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手扣住沈含惜的腰带她贴近自己,鼻尖轻触,十分亲昵。 察觉男人侵略性的目光落在自己鼻尖下方,沈含惜面无表情的开口,“放开我。” 男人嗓音沙哑,“什么时候给我转正?” “你若再不分开,这辈子都别想有这个机会。” 傅忱舟面色一僵,刚准备撤离几步,身后传来一道幽幽声线,“好歹是公共场合,您俩注意场合。” 沈含惜赶忙推开傅忱舟,男人猝不及防撞上身后的玄关柜,傅忱舟嘶了一声,脸色煞白。 然而沈含惜没有发现,注意力全在乐年身上。 乐年瞥见傅忱舟后腰,摇了摇手中水杯,颇有几分傅忱舟的风范,“含惜姐,傅叔年纪大了,你可以多考虑考虑旁的人~” 沈含惜面露错愕,傅忱舟则阴沉着张脸,声线寒凉,“你再说一遍。” 乐年转身,“我还有作业,不打扰您们了。” “以后少跟陆焕那瞎转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傅忱舟目光如冰,“胆子越发的大。” 察觉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沈含惜面露无辜,“你看我做什么?” “嗤。” “都是跟你学的,一天天好的不学学坏的。” 气的沈含惜双手叉腰,怒视男人上楼的身影,“傅忱舟!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傅忱舟声线幽深,“还说你胆子不大?” 放眼整个京城,只有她敢没大没小叫他的名。 傅忱舟换完家居服出来,扫视四周未发现女人身影,推门才发现,客卧的大门敞开。 沈含惜呆呆站在门前发呆。 “做什么。”傅忱舟淡淡出声,“大晚上的跑到这来当门神?” 沈含惜红着眼眶瞪他,发现女人眼角的泪,傅忱舟顿时慌了。 手忙脚乱将人带进了屋,客卧每天都有人打扫,就如同沈含惜走时那般,一点未曾改变。 “傅忱舟,你究竟……”沈含惜哽咽住,屋内一陈一设,时刻提醒着自己曾经对傅忱舟的感情,这么多年,她努力将其埋藏在心底,以为不断给自己洗脑,她不爱他了,就能将他忘掉。 可谁知她自以为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男人毫无征兆的打破,他真的很坏,太坏了! 傅忱舟难道没揶揄她,安安静静陪着沈含惜,等她整理好情绪,不知过去多久,沈含惜突然起身。 他连忙拉住,“做什么去?” 眼眶很热,沈含惜不适的眨眼,视线撇过他后腰,“拿药。” 她又不是瞎子,傅忱舟走路别扭的姿势,明摆着在玄关处撞着了腰,说完也不管身后男人勾起的唇角,转身去客厅找医药箱。 傅忱舟全程带着笑,气的沈含惜抬手摁上他的伤。 “嘶!” “谋杀亲夫啊你!” “胡说八道。”她还没答应呢! 傅忱舟轻笑,放下被掀起的衣角,侧头去吻沈含惜的唇。 猝不及防,沈含惜避之不及,一双杏眸瞪得老大,“你做什么!” 男人故技重施,怀中女人试探性的反抗,见反抗无果,半推半就的跟着他的节奏沉迷。 不知何时,二人跌落在床,傅忱舟凉薄的唇狠狠捏碎她的唇瓣,恨不得将其吞入腹中,舌尖灵活撬开女人的防线,唇齿相依,抵死缠绵。 染上温热的唇逐渐向下,划过女人光滑下颚,吻过其白皙脖颈,一寸寸攻势。 六年没经历过这些,沈含惜涨红了眼,呼吸渐渐沉重,直到男人落在危险地带,她再也忍不住轻哼出声,二人齐齐顿住。 将脑袋埋进女人颈窝,傅忱舟喉结上下滚动,良久,低沉嗓音在沈含惜耳边响起,“我去趟浴室。” 唰的一下,沈含惜小脸通红,这个时候去浴室,不用猜都知道是做什么。 直到男人低低的闷哼从门缝里传出,沈含惜一头扎进被褥,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再出来时,床上女人呼吸平稳,傅忱舟坐在床边,大掌捏住她纤细脚脖,褪去她半勾着的,要掉不掉的拖鞋,将人打横抱上中央。 沈含惜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是谁,骨子里的依赖在这一刻迸发,黏腻腻的蹭了蹭他颈窝,娇滴滴的,“傅忱舟……” “嗯,我在。” 怀里女人没了声音,他低眸去看,沈含惜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了,沈含惜一时间恍惚,反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是在帝辰,连带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一起涌入脑海。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沈含惜被迫从羞耻中回神。 “醒了?” 她没应声,半晌,门外是男人轻笑,“知道你醒了,别装。” 沈含惜:…… 有的时候也不用这么了解她…… 磨磨蹭蹭走到门边,沈含惜拉开一道细小门缝,透过缝隙去看站在门口的男人。 第八十六章 多在爸妈面前提我美言几句 傅忱舟对她这种行为没有多大的反应,提醒,“次卧的衣服佣人会不定期清洗。” 沈含惜下意识去看衣帽间,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毫不留念合上了门,好似觉得不够,抬手上了锁,介于傅忱舟昨晚的希望,沈含惜决定好好晾他一番。 门外,听见房门落锁的声音,傅忱舟不动声色的挑眉,落在门板的眼神意味不明。 尽管昨晚足够惊讶,可再次看见衣帽间整洁如新的衣物,沈含惜还是忍不住心底酸胀。 她没想到傅忱舟还会留着自己的东西,就好似她从未离开过,她知道这种事对傅大少爷只是动动嘴皮的事,可正因为他是傅大少爷,沈含惜才知道,在他不愿,不想的事上,他根本懒得费任何心思,哪怕是动动嘴皮子。 沈含惜站在衣帽间许久,直至整理好情绪,才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今天是周六,乐年没课,此时正坐在餐厅吃早饭,不过他明显心不在焉,眼睛是不是落在二楼的旋转楼梯。 “好好吃饭。”傅忱舟冷冷提醒。 乐年撇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含惜姐追回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被瞎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 傅忱舟挑眉,视线不咸不淡落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句话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乐年不高兴,放下碗筷就往健身房跑。 正巧被沈含惜看了个正着,“乐年怎么了?” 傅忱舟淡淡收回视线,没答,吩咐佣人将保温的早餐端上来。 都是沈含惜喜欢吃的,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将她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 “今天有空?” 咬了口薯饼,沈含惜问,“怎么了?” “要是没事,在帝辰陪乐年一天吧,晚上我送你回去,乐年挺想你的。” 沈含惜不知道他有没有利用乐年名义的成分,但不得不说,傅忱舟给了她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 跑进健身房的乐年十分懊恼,傅忱舟故意激将自己离开,这样他就有充分的时间和含惜姐姐独处,说不定等他锻炼完,沈含惜已经离开了,再次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若他现在就出去,必定会被他看轻,他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最后咬咬牙,在健身房待了快半个小时。 沈含惜进来时就看见男孩孤零零坐在地上,额间是汗。 “怎么坐在这?” “也不怕着凉。” 乐年惊讶的抬眸,没想到沈含惜居然还在。 沈含惜哪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扯过一旁毛巾搭在他脑袋上,温柔的给男孩擦汗,“锻炼也要适度,别和你傅叔置气便不顾自己身体。” 乐年声音闷闷,“我知道的……” 沈含惜手中动作不停,嗓音轻柔,“别让我担心。” 藏在毛巾下的眼眶湿润,他努力憋回情绪,答应,“好。” 等沈含惜退开,他已然恢复正常。 — 沈含惜在帝辰陪了乐年一整天,他写作业,她就在一旁看设计稿,两个人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却让乐年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好似心中一块空落落的地被填满。 他还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傅忱舟今日基本上都在书房没出来过,只有偶尔来客厅倒水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对于他这种刻意将沈含惜让给他的行为,乐年悄悄撇嘴,这人真讨厌,总是将他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让他生不起气来。 直到陪乐年吃完晚饭,傅忱舟才勾过外套,淡淡出声,“送你回去。” 察觉乐年立刻僵硬的身体,沈含惜笑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等我有空我就来看你。” “当然,你若是想我,也可以来沈家,你书逸哥哥也挺想你的。” 乐年应了声,目送他们离开。 撇过窗外风景,车辆有序在道路上行驶,傅忱舟声音淡淡,“我也可以去沈家?” 沈含惜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就他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去沈家怕是会被扒的皮都不剩,父亲才不管他是谁呢。 傅忱舟笑着耸肩,“多在爸妈面前提我美言几句。” 沈含惜怒视他,“瞎叫什么!” “什么爸妈!那是我爸我妈。” “得,都听沈大小姐的,沈大小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听出男人的揶揄,沈含惜气急败坏,抬手在他臂膀上闪了一巴掌,没打疼他,反倒是自己掌心火辣辣。 傅忱舟见她要哭,连忙牵过她打自己的那只手,扣在手心不轻不重的揉捏按摩。 车子刚开进沈家别墅区,沈含惜便看见父亲的秘书恭恭敬敬站在门外,她心中顿时一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内而生。 秘书上前一步,做出请人的姿势,“傅总,先生请您进去喝杯茶。” 沈含惜下意识去看身旁男人,傅忱舟神色淡淡。 …… 楼上书房的门始终紧闭,沈含惜头一次感受到坐立不安的滋味。 林悠将洗好的草莓搁在她面前,“担心?” “妈妈,爸爸他……” 林悠见自家女儿欲言又止忍不住轻笑,“你爸爸还能吃了他不成。” “你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我们总得见见不是吗。” 沈含惜小脸一红,“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此话一出,林悠脸色骤变,“他不负责?” “没有没有。” 沈含惜连忙解释,“是我还没答应。” 沈书逸丢了颗草莓进嘴里,“就该这样,阿姐你可别轻易答应他。” 林悠这才松了口气,“你们之间的事,爸爸妈妈也不插手,你们自己做主。” “但总归要见,不如让你爸将该说的和他说清楚。” 自家女儿的状态,林悠也不会认为以后还有别人了,那傅家小子一开窍,不是古董就是花,各种往家里送,她看得出来,只待她女儿一松口,这两家怕是要准备婚事了。 傅忱舟从书房出来是两个小时以后,至于他同父亲聊了什么,两人默契的闭口不谈。 沈晏声线淡淡吩咐,“送傅少爷出去。” 秘书恭恭敬敬的道:“好的,先生。” 第八十七章 没良心 傅忱舟走前叫沈含惜不用担心,和沈晏的谈话对男人没有一点影响,傅忱舟每日得空便会接她下班,而后老老实实送她回家。 当然,也有不老实的时候。 胸腔空气被男人肆意掠夺,沈含惜抬手去拍傅忱舟的肩,直到她快要受不了时,傅忱舟才大发慈悲的送开她,让她大喘气,三秒后再次堵了上来。 一吻结束,沈含惜只觉唇瓣酥酥麻麻,脑袋昏沉。 抬手抹去女人唇角诱人的水光,傅忱舟声音沙哑,“沈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嗯?” 这些日子,傅忱舟和沈含惜提过许多次,但沈含惜就是不答应。 果不其然,沈含惜淡淡开口,“看你表现。” 舌尖舔舐上颚,傅忱舟啧了声,“成。” 视线掠过女人回家的背影,傅忱舟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沈含惜趴在床上,双腿勾在一起。 电话那端是颜欢的声音,“我说你干脆答应傅大少爷得了。” “那不行。” “当初和他在一起就不明不白。”甚至还是她主动,这次没个仪式,她才不答应呢。 其实沈含惜也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总想让傅忱舟更在乎自己一点,毕竟那段失败的单恋历历在目。 沈含惜发现,自从那日他拒绝了傅忱舟以后,这男人再也没在她面前提过这件事,就好似他一时兴起的兴趣消失殆尽,可其他方面,他始终如一,和平日别无二致。 这天,沈含惜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车子停在沈家外,她解了安全带转身就走。 傅忱舟蹙眉,果断抬手捏住她未缩回的手腕,“你在生气?” “没有。” 语气硬邦邦的,说没有都没人信,傅忱舟一把扣住她腰窝,将人带到腿上,驾驶座的空气立刻变得拥挤,他勾了勾女人发丝,轻声,“告诉我在气什么?” 沈含惜垂眸,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可理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难受,莫名其妙不想理会身前男人。 傅忱舟倒是没太大反应,唤她,“沈含惜。” 沈含惜下意识抬头,撞上男人深邃幽暗的眸。 傅忱舟嗓音低沉浑厚,“我没办法无时无刻照顾到你的情绪,有的时候你生气了但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你若是有脾气要告诉我,而不是自己憋在心里。” 这一刻,沈含惜心中沉甸甸的大石突然落下,她带着哭腔,“你这几天为什么。” “为什么都不问我了……” “你是不是不喜,”话未说完,软糯的唇被男人惩罚性的咬了下。 傅忱舟丝毫未收敛力道,咬的沈含惜倒抽一口气。 他眸中染上怒意,“说你没良心你还真没良心。” “你觉得我说喜欢你是和你闹着玩的?” 女人始终垂着脑袋,情绪肆意泄漏,叹了口气,傅忱舟无奈的抬起她的下颌,在她唇瓣轻轻落下一吻,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真的吗?” 沈含惜乖乖点头。 “明晚有空吗?” 她呆呆看向傅忱舟,“嗯?什么?”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声线淡淡,“明天晚上我叫陈繁过来接你。” 为什么他不来,陈繁接她去哪,傅忱舟一概未说。 回到房间,沈含惜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对自己这种没出息的反应暗暗怄气。 翌日,陈繁如约而至,“沈小姐。” 沈含惜上了车才问,“傅忱舟让你送我去哪?” “沈小姐到了便知。” 神神秘秘的,沈含惜悄悄努嘴。 车子一路开到海边,等看见地方,一种猜测在沈含惜心底油然而生,她不由的紧张起来。 通往海边的小道,陈繁站在一旁道,“沈小姐顺着小路直走便好。” 眨巴眨巴眼睛,沈含惜抬步,路边栅栏上是夜明珠串成的灯线,在夜晚十分闪烁。 小道不长,没走几步,她便顿住了脚步,看着沙滩上的场景顷刻间红了眼眶。 颜欢、沈书逸等人站在沙滩上温柔的看向自己,而他们中央,傅忱舟身着一套冷调灰西装,手捧玫瑰。 那件西装很眼熟,是她珍藏已久,却在六年前遗弃在江城的那件,那时的她下定决心与过去一刀两断,六年后,那个男人身着其身为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典。 一步步来到男人身前,每走一步,离她不远的蜡烛变化闪烁,就好似她此刻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站定在傅忱舟身前,男人单膝下跪,手捧鲜花,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我知道,你心中有疙瘩,觉得我不喜欢你,觉得我不爱你。” “可是沈含惜,六年前我便认清了我的心,这段感情对我而言始终如一,亘古不变。” “你呢?”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生骄傲的傅大少爷,为爱屈膝,只等她一句答案。 沈含惜早已热泪盈眶,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可男人的模样早已经刻在了她的心底。 还没等她开口,戒指便套进了她的指,傅忱舟紧紧捏住她的手起身。 “我还没答应你呢!” 傅忱舟勾唇,“那道你还准备拒绝我?” “对啊。” “不行,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是我的人了。” “附上了我傅忱舟的名,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气的沈含惜抬手就去打他,骂他,“专治,独裁!” 男人提眉,不置可否。 周边响起一阵哄闹,陆焕和颜欢带头喊道:“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沈含惜眼神下意识落在男人那种凉薄的唇,只听傅忱舟一声低笑,低音,“闭眼。” “唔!” 全场燃起尖叫,而沈含惜在尖叫声中一寸寸沉迷于男人的温情。 海风轻轻抚过他们的衣角,大海的见证下,朋友们的呼唤下,是傅忱舟一字一句的承诺与誓言…… 回去的路上,沈含惜看着无名指上闪烁的钻石,嘴角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左手乖乖被男人握着掌心,指缝交叉,十指相扣。 第八十八章 喜欢小孩 傅忱舟掠了一眼,“那么喜欢?” “嗯!”尾音很重,代表沈含惜是真的很高兴。 傅忱舟轻笑,“现在安心了吗?” 沈含惜侧眸,眼中闪着微光,良久,她身体微动,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奖励你。” 而后快速撤退,不给傅忱舟抓住自己的机会,头也不回逃开。 无奈摇头,傅忱舟目送沈含惜下车,直至亲眼确认她进了沈家,才出声吩咐,“开车。” 陆焕趁着傅忱舟心情好叫他出来喝酒,傅忱舟也很给面子的答应。 等他到时,陆焕跟曲斐若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曲斐若直笑。 懒洋洋靠坐在贺煊林身侧,贺煊林撇了眼傅忱舟,闲聊,“不是准备下周再求婚,怎么提前了?”飞机专运回的烟花都还没派上用场。 此话一出,吸引了在场众人想注意力,都在等傅忱舟的答案。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叼了支烟,没抽,声音淡淡,“她没安全感。” “咦~” “不得了,动了感情的傅哥好似变了个人。”以前的他哪会管女人有没有安全感,就是韩初湲当初都没在他那有这种特权。 曲斐若笑骂,“你还说他。” “你不也是。”自从结了婚,陆大少爷好似一夜从良,夜店不泡酒吧不去,顶多就是和贺煊林几人出来喝喝酒,打打牌,哪还看的出从前的影子。 陆焕勾唇,“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曲斐若抬眉,“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芙芙怀孕了。” !!! “什么!你怀孕了!” 不说颜欢,沈含惜也很惊讶,毕竟陆焕和孟芙结婚还没多久,这也太迅速了吧。 孟芙有点不高兴,“都怪他!” “我都和他说了那样会怀孕他不听,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再说,她有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突然就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孟芙有些不安。 “那陆焕怎么说?” “他说有了就生下来,他说的轻松,受苦受累的是我。” “再说了,他妈妈……” 陆焕的母亲一直很看不上孟芙,觉得她没背景没权势,但陆焕不顾众拦将人娶了回来,婚后也没和陆家人一起过,小两口自己过自己的,现在突然有了宝宝,还不知道陆家那边是什么反应呢。 视线露在孟芙平坦的小肚,不敢想象,不久以后,那里会孕育出一个生命,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腹部。 颜欢甩了甩手,“你也别想那么多,陆焕既然把你娶回家,就说明他有应对他妈的法子,不然他陆大少爷白长这么大了。” 傅忱舟和陆焕一同来接她们回家,沈含惜去看颜欢,颜欢头一次露出心虚的表情,“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约了人。” 瞧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她催促着他们离开,颜欢典型的不会撒谎,一撒谎就脸红,再走晚一点就该露馅了。 今天是傅忱舟开的车,送沈含惜回沈家的路上,他发现沈含惜有些奇怪,视线总是不经意落在自己的小腹发呆。 联想到孟芙,他心中了然,“喜欢小孩?” 沈含惜微愣,“你不喜欢吗?” 察觉沈含惜试探的目光,傅忱舟将嗯憋了回去,淡声,“一般。” 他的成长环境并不会让他对生孩子有过度的渴望,但沈含惜不一样。 后半段路程,沈含惜始终情绪低落,等到了沈家她都没发现,还是傅忱舟提醒,“到了。” 她抬头去看窗外的场景,低声哦了下,抬手准备开门。 只听啪嗒一声。 车门落了锁,她疑惑的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 傅忱舟没什么情绪开口,“要真喜欢就生。” “又不是养不起。” 沈含惜脸颊染上红晕,这男人说的她好像很想给他生孩子似得,她不高兴的撇嘴,“婚还没接,八字还没一撇呢。” 傅忱舟挑眉,“沈小姐这是在催婚?” “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他轻笑,“傅某记下来,争取早日迎傅太太入门。” 沈含惜面色涨红,抬手就要打他,“都叫你别乱说了!” 傅忱舟大笑,有一下没一下逗着沈含惜玩,沈含惜气急败坏,与他拧成一团…… — 傅忱舟难得回了趟老宅,傅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泡茶。 听见声音,她从茶水中抬眸,“哟,这是哪阵风,把我们傅少爷给吹回来了?” 傅忱舟单手插兜走到她身边,“想您了不是。” 傅老太太哼了声,“铁树开花,会哄人了。” “尽糊弄我这个老太太。” 一旁佣人低低的笑,老太太和大少爷感情一向的好,常常拌嘴。 傅忱舟挑眉,倒没解释,问,“爷爷在家吗?” “后院逗他那只鸟呢。” 前些日子傅老爷子上街看中了只鹦鹉,买回来时不时就逗着解闷。 看着自家孙子朝后院去的背影,傅老太太笑意不减。 一旁佣人问,“老太太这是有什么高兴事?” 傅老太太摆弄了下面前的茶盏,“马上要有孙媳妇了,我能不高兴吗。” “您是说……” “难得这小子眼疾治好了,我早说那韩初湲不是什么好的,放着含惜丫头不要,偏偏追着她跑。” “老太太喜欢沈家小姐?” “你是没见到那丫头,你要见到了,你也会喜欢。” “沈家教出来的女儿能有差的吗。” — 后院。 傅老爷子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给鹦鹉喂食,听见脚步声,他未回头,淡淡出声,“回来了。” “爷爷。” “和沈晏说好了?” “嗯。” “知道了。” “您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瞪了眼傅忱舟,傅老爷子没好气的道:“六年你都等过来了,就怎么会子你都等不了?” “夜长梦多。” “行了,今晚在家住下,明天一早跟我一起去提亲。” 得到想要的结果,傅忱舟毫不留恋的转身。 “臭小子,也不知道扶老头子我一把。” 管家笑,“大少爷还是小时候的脾性。” 傅老爷子哼了声,“我倒希望他像小时候,长大了越发冷清,也不怕人沈丫头不要他。” “到时候有他急得去。” 第八十九章 你才是第三者 管家恭恭敬敬扶着老爷子,笑了笑,没再吭声。 老爷子嘴上这般说,其实心里是疼大少爷的,不然也不可能亲自出山去沈家谈大少爷婚事。 次日,沈含惜睡到日上三竿,一下楼却发现楼下坐满了人。 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她微顿。 男人身旁老爷子浑身透着上位者的威压,经过多年沉淀已浑然一体。 她的出现顷刻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傅老爷子面色严肃,这是他第二次见沈含惜,不得不说,对她,傅老爷子是满意的。 “惜惜,过来妈妈这边。” 沈含惜乖巧走向林悠,在她身旁坐下,右手边是沈晏,夫妻两这是再告诉傅家,沈含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傅老爷子嘿嘿一笑,一张老脸满是皱纹,“沈丫头对我家这混小子可还看得上?” 沈含惜忆起昨日和傅忱舟的对话,心中有了猜测,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的着急,甚至连傅老爷子都请了出来。 “有想法尽管和傅爷爷提,我们傅家一定满足。” 他说的是一定而不是尽量,傅家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和底气,这也恰恰说明了他们对沈含惜的看重。 察觉傅忱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沈含惜点了点头。 两掌一拍,这亲也算是成了,后续就待两家商讨一个好日子办婚礼。 沈含惜拉着傅忱舟去花园,“你怎么也不和我提前打声招呼!” 天知道她一觉睡到中午,一出来看见傅老爷子是什么样的心情,老爷子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懒惰的人!啊啊啊啊啊啊,都怪傅忱舟! 而傅忱舟只淡淡挑眉,“爷爷不在意这些。” “那也不好让老人家等我啊。” “嗯,等孙媳妇是他该的。”傅老爷子期盼这个孙媳妇已经期盼许久了,不然他怎么会答应傅忱舟今日就来提亲。 “爷爷身上那套中山装,是当年他和老太太结婚时定制的。”可想而知,他有多满意沈含惜,又有多看重沈含惜,这点时间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含惜听懂了,也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她才惊讶。 傅忱舟唇角微勾,“这些日子,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做傅太太。” 面露羞涩,女人抬手揍了他一拳,却被男人顺着将手握在掌心,贴近心脏,“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沈含惜。” 沈含惜垂眸低低的嗯…… 这段时间,沈含惜很忙,忙着商量婚礼流程,忙着确定婚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就快要结婚了…… “太美了吧,惜惜。” 沈含惜摸了摸裙摆,问颜欢,“是刚刚那件好看还是这件好看?” “这怎么选,哎,芙芙你觉得呢?” 孟芙摇摇头,“要不两件都选了吧。” 沈含惜吃惊,“咋的,我还要结两次婚啊?” 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你还要跟谁结婚?” 傅忱舟今日临时有个会,要晚来一会,就让颜欢孟芙先陪着她试,走前还叮嘱沈含惜看见喜欢的就买,主要还是怕他差人送来的婚纱女人会不喜欢。 见他走进来,沈含惜眸光一闪,“你快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仔细欣赏了一番,傅忱舟道:“另一件呢,试试。” 乖乖听她的话,沈含惜跟着导购一同进了更衣室。 再出来时,傅忱舟扫过她裸露的肌肤,眸光一暗,“刚刚那件。” 看透一切的颜欢和孟芙歪着脑袋笑在一起。 买婚戒那天,沈含惜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她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傅忱舟还等着她呢。 韩初湲身穿貂皮,却难掩面上的憔悴,和傅忱舟分开终究对她存在影响。 “沈含惜,你失约了。” “你当初答应我不再出现在忱舟面前的。” 沈含惜眸色淡淡,“提前是你不该对我下手。” “韩初湲,我当初是抱着再也不见的态度离开的,可你依旧不肯放过我不是吗?” “有些话傅忱舟没说,但我心里清楚,韩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知道我同傅忱舟之间的事?” “又是谁能让傅忱舟毫无防备拍下我和他的照片。” “是你。” “因为他是你哥哥。” “狗屁的哥!”韩初湲第一次不顾自己的人设,爆粗口。 她一直以为是韩昆变态,才会喜欢自己的亲妹妹,搞了半天,她居然是被韩家收养的,傅忱舟告诉她真相的那一天,她第一次觉得这她这一生的可笑。 被人骗了这么多年不自知,傻乎乎给韩家送钱,那就是个无底洞。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因为面前这个女人,顷刻间化为虚无,韩初湲眼神渐渐泛寒,“我认识傅忱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说白了,沈含惜,你才是第三者。” “是吗。”一道幽幽的男声从她们身后传来,二人皆吓了一跳。 韩初湲率先反应过来,唤他,“忱舟……” 许久未见,女人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意,站在一旁的沈含惜静悄悄,瞥了眼他们没吭声。 傅忱舟神色淡淡,没有回应韩初湲的倾泻的爱意,他走到沈含惜身边,自然的挽住女人的腰,声线温柔,“骗我去卫生间?嗯?” 沈含惜不好意思的垂眸,抬手轻拍男人的掌示意他放开,谁料傅忱舟不仅没松反而揽的更紧。 和沈含惜亲昵完,他才缓缓看向韩初湲,好似才发现她一般,“你怎么在这。” 对比与沈含惜的温和,现在的他声音冷冽,隐约间还透着不悦。 “忱舟……”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 沈含惜一顿,挣扎了下,“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吧。”她是真想回避,虽然不知道傅忱舟为什么会百般照顾韩初湲,但她尊重傅忱舟,回去再和他慢慢算账也是一样。 谁料傅忱舟手中带了力将她稳稳扣回身边,“跑什么。” 侧眸看向韩初湲,男人眸色淡淡,“没什么事我就带我未婚妻先走了。” “如果我说,让你看在我们幼时的情意上,不要和她结婚,”话未说完,便被傅忱舟打断。 第九十章 完结 “韩初湲,别考验我耐心。” 韩初湲低笑,看着离开人的背影,她眼眶湿润,手机铃声响起,是助力打来的电话。 “不好了初湲姐,禾顺和什么解约了!” 轰—— 大脑一片空白,韩初湲不可置信,傅忱舟就这么爱沈含惜?就因为自己在沈含惜面前说了几句,便这么对她。 童年的情意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傅忱舟冷漠收起手机,抬手去勾身边女人的指,扑了个空。 他这才发现,沈含惜真气呼呼的看着自己,小嘴翘得老高,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他意味深长的环抱双臂,嘴角挂着邪笑,懒洋洋的问,“气什么呢。” “你和韩小姐小时候就认识?” 傅忱舟嗯了声,没瞒她。 “情意很深?” “没有的事。” “那她!”沈含惜瞪着傅忱舟,觉得他在骗自己。 傅忱舟不由分说的牵起她的手,“和他见面是在我父亲的葬礼上。” 沈含惜不说话了,也明白自己在无理取闹。 傅忱舟倒没她那么多小九九,沈含惜没有安全感,他便给她安全感,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指腹划过女人细腻手背,他淡声道:“父亲死在给我妈送东西的路上。” “从前的我恨她。” “后来我又觉得她可悲。” “她被父亲困入傅家这方天地三十多年,而父亲也因为她而亡。”有时候很多事很难说谁对谁错。 “葬礼那天,我第一次见毫无生命气息的父亲,躺在冰冷的柜子里。” 当时的傅忱舟还小,耳边源源不断的哭声,而这些哭声里又有几分真心。 曲静姝却连这么一刻都等不了,在葬礼当日和别人苟且,被傅忱舟看个正着。 他冷眼看着不远处接吻的二人,眸光寒冷,转身离开。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台阶上,他觉得这个世界可笑又可悲,韩初湲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世界,一颗软糖糖递到他面前,她的声音和那颗糖一般,软软糯糯,“哥哥,吃糖。” 他看着手中的糖出神,再抬头时,只有小女孩的背影…… 很荒谬,但确实是一个小姑娘将他从死亡的情绪中拖出。 见沈含惜不说话,傅忱舟以为她是生了气,连忙解释,“我对她现在没有一点多余的感情。”幼时那些情意早在韩初湲对沈含惜下手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沈含惜呆呆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出声,“傅忱舟。” “也许你不信。” “但你父亲葬礼上见到的小女孩,可能是我……” 其实沈含惜第一次见傅忱舟不是在傅家老宅,在她印象里,傅忱舟隐约存在她脑海,所以在老宅第一次见到他,才会深深刻进脑海里。 匆匆回了沈家,沈含惜一路小跑上楼,傅忱舟紧跟其后。 她在屋子里翻了许久都没找到她想看见的,直至沈书逸路过,见她翻箱倒柜,出声问,“阿姐,你在找什么?” “小时候妈妈给我们的那颗糖的糖纸。” 沈书逸哦了声,“在我那啊。” “你前年把……东西都交给我,我给收起来了。”说话间,他不自然的看了眼沈含惜身旁的傅忱舟。 将糖纸交给沈含惜,沈书逸有眼力见的不再打扰他们二人。 看着沈含惜手中的东西,傅忱舟眉心微拧,“宝贝,当年的事,也许该让人好好查查了。” 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傅忱舟认错了人,如果他早点真的,是不是…… 男人猛的将沈含惜搂入怀中,唇轻轻落在她发梢,满是珍重,感受到傅忱舟倾泻的情绪,沈含惜缓缓抬手安慰这个男人。 静静的,陪伴着他…… 结果调查的很快,也让人意外,韩初湲当天确实去了葬礼现场,不过是因为韩先生在那做临工,韩初湲当天没人带,韩先生只得把孩子带在身边。 阴差阳错间傅忱舟的人找错了目标。 当晚,傅忱舟好似心中缺失的什么回来了,异常的凶狠。 沈含惜控制不住的仰头,连连叫他,“傅忱舟。” “慢,慢点!”她真的要受不住了! 下一秒,傅忱舟凉薄的唇吻上她的嘴角,温柔,亲昵,“不舒服?” “没……不是。” “就是有些奇怪……” 傅忱舟低低的笑,吞噬着她小巧的舌尖,嗓音沙哑,“宝贝,我爱你。” 沈含惜耳尖红的快滴血,自从知道了真相,傅忱舟好似疯了般,不停叫她宝贝,每次她的心脏都忍不住颤抖,心底酥酥麻麻的痒。 男人指尖强势分开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带着她沉沦其中…… 婚礼那日,伴随着音乐的响起,沈含惜捧着捧花,挽住父亲的胳膊缓步前行。 看着不远处抬手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她红了眼眶,这是她自小的爱恋,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实现,可她今日要嫁给他了! 短短的路程她好似走过了半生,一步一个脚印都是他们彼此走过的痕迹。 沈晏将女儿的手交给傅忱舟,悄悄退下舞台。 傅忱舟嘴角始终挂着笑,抬手轻轻抚过女人滑落脸颊的泪,“哭什么?” “嗯?” 沈含惜摇头,就是想哭呜呜呜…… 看着女人红通通的眼眶,傅忱舟眼底闪过心疼,执起她的手,带她走向舞台的中央。 司仪举起话筒,“沈含惜小姐,你愿意嫁给傅忱舟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 任由眼泪低落,晶莹剔透如珍珠,沈含惜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愿意。” “傅忱舟先生,你愿意娶沈含惜小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 那一刻,全场好似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不自觉屏住呼吸,和沈含惜一样,等待着傅忱舟的答案。 傅忱舟唇角微勾,肆意邪气,却让沈含惜心中安然,“我愿意。” 唇瓣相触的那一刻,现场燃起来欢呼雀跃。 林悠忍不住埋进沈晏怀里,沈晏连忙安慰。 傅老爷子去抓傅老太太的手,却被老太太避开,他也不生气,反而傻呵呵的笑。 傅忱舟微微侧脸,温热呼吸洒在女人耳廓。 “我爱你,始终如一。” 番外一 婚后日常 傅忱舟从浴室出来时,沈含惜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随手将擦拭头发的浴巾丢在沙发背,轻轻将女人打横抱。 “唔……傅忱舟。” “嗯,在。” 脑袋在男人颈窝蹭了蹭,沈含惜撒娇,“我想泡澡……” “你睡,我抱你进去。” 有他的话,沈含惜安心阖上了眼,可是没一会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原先老老实实给自己按摩的手开始不安生,四处游走点火,在那只大掌即将落入危险处,她连忙抬手按住,“好困啊~” 吻了吻女人的发,傅忱舟嗓音沙哑,“你睡你的。” 沈含惜:!! 这她怎么睡得下去! 傅忱舟提醒,“今晚是我们新婚之夜。” 叹了口气,沈含惜缓缓放开禁锢男人的手。 浴缸中波光粼粼,水声不断,沈含惜眼眶发热,好似被蒸汽熏模糊了眼。 傅忱舟今晚很温柔,这种感觉很奇妙,一道道轻吟控制不住从喉咙里溢出,沈含惜唇瓣微张,呼着热气。 结束时沈含惜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两手瘫软的挂在男人脖颈,任由他擦拭自己身上的水分,被抱着离开浴室。 刚落上床就滚进被子里,不知碰到哪,她倒吸了口凉气。 傅忱舟掠过一眼,顺势躺上床,手顺着被子落在沈含惜腿,不轻不重给她按摩。 女人舒服的睡熟,唯剩傅忱舟一个人独自平息。 翌日,沈含惜趴在床上和颜欢打视频,两个女人笑的东倒西歪。 “哎,已婚之后是什么感觉?” “唔……” “感觉没什么区别。” 这是真的,因为她和傅忱舟的相处同从前一样,不过是两个人搬在了一起。 颜欢挤眉弄眼,“婚后是不是,更“幸福”了~” 刷的一下,沈含惜面色潮红,“你去接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实话颜欢也不小了,一直没听见她恋爱的消息。 颜欢心虚的笑,发现不对,沈含惜抬音,“你该不会瞒着我们谈恋爱了吧!” “还是不是好闺蜜了!” “哎呀~” “多久了?” “也,也没多久,等我哪天找个机会和你说啊,我老爸叫我呢,不和你说了拜拜~” 傅忱舟一进来就发现女人趴在那发呆,走到床边坐下,掌心落在沈含惜的腰轻轻给她按摩,“想什么呢?” “颜欢谈恋爱了。” 傅忱舟眉梢微挑,没吭声,脸上却是意味深长,不过这些沈含惜都没发现。 今天是要去老宅吃饭,是傅老太太一早交代的,小两口在家腻腻歪歪好久,才慢悠悠出门。 看了眼时间,沈含惜不悦的瞪了眼开车的男人,“都怪你,都和你说了不要了,你还!” “这都六点多了!” 傅忱舟垂角勾着一抹不显眼的弧度,“没事。” “爷爷奶奶不在意这些。” “那也不该这样,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嘛。” 傅忱舟笑,打趣她,“听傅太太的。” 气的沈含惜抬手就是一巴掌。 等他们到傅家已经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老太太听见佣人传报,亲自出来迎接。 “惜惜这两天会不会太累了,其实晚几天再来老宅吃饭也是一样。” “没有的,我没事傅奶奶。” 傅老太太笑眯眯的抚着她的手,“怎么还叫傅奶奶,该改口叫什么呢?” 沈含惜面色羞红,不好意思的垂眸,“奶奶……” “哎!” 傅老太太连连应下,变法似得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给,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看着递到面前的红包,鼓鼓囊囊里头不知塞了多少,沈含惜下意识去看傅忱舟。 “你看这小子做什么,这是奶奶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若是以后忱舟欺负了你,就尽管回傅家,奶奶替你做主。” 傅忱舟漫不经心走到他们身边,将老太太手里红包放进沈含惜手中,“您也不盼着我点好。” “盼着你作甚,看着碍眼,还是我们宝贝惜惜惹人喜欢。” 咂舌,傅忱舟对老太太这句话不置可否,自家老婆当然惹人喜爱。 看向沈含惜,傅忱舟安慰,“爷爷奶奶给你红包你收着便是,他们巴不得给你添妆。” 沈含惜瞪了眼没个正经的傅忱舟,而后温温柔柔,“谢谢奶奶。” 三人在外边站了许久才进的屋,傅家人已经在屋内等着了,傅忱舟带沈含惜一一认了人,他们今天来前都被老太太教育过,谁都没敢造次,老老实实给沈含惜包了改口费,一顿饭下来,就属沈含惜收获最丰富,面前堆成了小山。 饭后傅忱舟跟老爷子上楼聊工作,离开前傅忱舟将沈含惜带去了自己房间,“困了就睡一会,没人会说,安心。” 沈含惜乖乖应下,不过她没睡,而是在男人的卧室转了一圈。 推门准备出去,意外看到傅忱舟的母亲,曲静姝。 “妈。” 曲静姝淡淡的嗯,对沈含惜这个儿媳她还算满意,但碍于面子,曲静姝没有太大表示。 而沈含惜跟曲静姝只见过两面,有些不知说什么。 撇了她一眼,曲静姝转身开口,“跟我来。” 一前一后走在走廊,曲静姝始终板着张脸,“你和忱舟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 “啊?”虽猜到曲静姝找自己是有话要说,但她完全没想到,一上来居然就是问孩子。 “啊什么啊,忱舟都三十多了,你也不小了,你俩再不要孩子,以后就是高龄产妇知不知道?” “我生忱舟那会才二十出头呢,早生早恢复。” 沈含惜没吭声,心想她也想要宝宝,关键是傅忱舟不愿意啊。 昨夜她有提过,可那男人依旧未松口,措施做的比谁都全。 没听见声,曲静姝震惊回眸,“你们该不会是不准备要孩子吧!” “不不不,不是的妈。” “不是就好,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法多,但孩子还是很重要的,忱舟以后的事业总要有人继承。” “你也别怪妈多嘴,乐年那孩子还是早些找人送走的好,毕竟不是亲生的,等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难免两头顾不上。” 番外二 婚后日常 眸色一沉,沈含惜没再说话,乐年是她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什么品性她最清楚不过。 察觉她的不高兴,曲静姝扯开话题,从抽屉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我结婚那年,忱舟他爸送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也算是他父亲给儿媳的见面礼吧。” “谢谢妈。” 曲静姝摆摆手,“行了,出去吧。”人活到中年,对有些事已经不再执着,她知道忱舟看不上她这个母亲,但该做的她还是要做到位的。 从曲静姝的卧室出来,正巧傅忱舟推开书房的门,男人扫了眼她身后的门板,视线掠过她手中的盒子,心中一片了然。 揽过娇妻的腰,傅忱舟低头轻吻沈含惜的发,“她没为难你吧。” 沈含惜摇头,“没有……” “就是……” 走在出老宅的路上,沈含惜将曲静姝对乐年的态度和傅忱舟说了一遍。 傅忱舟没什么表情,丝毫不在意其母亲的想法。 沈含惜见他不说话,小声提议,“乐年的户口不是已经过到了你的名下,我想说要不以后对外就称乐年是我们的孩子。” “你觉得呢?” 傅忱舟没什么意见,淡声,“都听傅太太的。” 沈含惜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谢谢傅先生。” 傅忱舟轻笑,“就这般谢可不够,”光一个他傅忱舟儿子的身份,在京城那可是天价。 指尖亲昵摩擦着女人腰肢,傅忱舟嗓音低沉沙哑,“床上谢我,嗯?” 沈含惜耳尖一红,“傅先生,白日宣淫不可取!” 低低的笑,傅忱舟嗯了声,“那就晚上。” 夫妻俩顺道去接了乐年放学,马上要期末考试了,高二的学业抓的越发的紧,晚自习也陆陆续续上了起来。 乐年看见车,以为是傅家司机,自然的拉开出门,没成想一上车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 他面露喜色,“傅叔,含惜姐!” 傅忱舟除了对沈含惜有耐心,对旁人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乐年早就习惯了。 沈含惜笑着摸了摸乐年的脑袋,“饿不饿?” “不饿的。”傅家每天都有人给他送便当。 沈含惜琢磨了下措辞,将刚刚和傅忱舟商量的事和乐年说了一遍,征求他的意见。 乐年沉默了许久,“会给傅叔和含惜姐你们带来麻烦吗?” 毕竟傅忱舟突然多出来一个儿子,对傅家来说影响很大,更何况傅忱舟和沈含惜刚结婚,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乐年是无所谓,被人说惯了,如果不是傅忱舟和沈含惜,他可能早就死在他那个没人性的父亲手上,他不想恩将仇报,给他们添麻烦。 傅忱舟透过后视镜掠他一眼,声音淡淡,“其他不该你考虑的别考虑。” 乐年去看他,再看看一脸温柔的沈含惜,心中暖暖的,他们二人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何德何能此生能遇见他们。 乐年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傅忱舟动作也很快,很快就办完了领养手续,从今以后,傅家多了位小少爷。 — 沈含惜最近很愁,颜欢明显看出她的情绪不太高涨。 “怎么了?傅大少爷惹你不痛快了?” “也不是……” 傅忱舟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怎么会惹她不痛快呢。 “那你这是……” 叹了口气,沈含惜看向孟芙凸起的腹部,“我感觉傅忱舟他不喜欢小孩子。” “这……” 孟芙摸了摸宝宝,“你有问过傅总的想法吗?” 沈含惜摇了摇头,“但是我侧面试探过。”有一次家里的套没了,傅忱舟宁愿让她用手,也不愿意那个…… “说实话,就傅大少爷那个成长环境,他不想要小孩也是正常。” “要我说啊,你还是抽个时间和他好好商量商量,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当天夜里,傅忱舟拉开抽屉拿里头的小盒子,被沈含惜一把按住手腕。 朝沈含惜投去目光,傅忱舟眼中是情欲,“怎么?” 沈含惜语气里是委屈,“傅忱舟,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宝宝。” 空气顷刻间凝固,主卧的灯被人打开,傅忱舟坐起身看向眼睛通红的女人,语气生硬,“没有。” 掠过女人哭花的脸,他眉心微蹙,“就我们两个和乐年不好吗?” “你是不是害怕啊傅忱舟?” 沈含惜一针见血,“怕自己当不好一个父亲?” 其实隐约间沈含惜能察觉傅忱舟的担忧,他害怕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不能得到一个好的童年,他知道自己爱沈含惜,他怕会忽略孩子的感受,就像他父亲那般。 抚上男人手背,沈含惜凑近了些,“我们试试好不好。”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只得拿出杀手锏。 跨坐上男人的大腿,沈含惜两只胳膊挂上他的脖颈,娇滴滴,“我想要一个宝宝。” “好不好嘛,老公~” 傅忱舟眸色渐暗,反扣住她的腰,带着女人倒在床上,齿尖轻咬她的耳垂,“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当晚,沈含惜眼泪都快哭干了,这男人好似故意惩罚她,又重又深,恨不得跟她腻死在床上。 — 自从孟芙怀孕,陆焕的烟被没收了个干净,平日里馋了只能跑到傅忱舟办公室偷偷抽上一根解解乏。 谁料这日,他熟练的摸出烟,却得到男人不轻不重的斥责,“要抽出去抽。” 给陆焕说的一愣,看了看傅忱舟又看了看贺煊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今天不给抽了? 贺煊林挑眉,“在备孕?” 傅忱舟不咸不淡的嗯,陆焕顿时瞪大了双眼,“傅哥你不是讨厌小孩子吗!” 傅忱舟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沈含惜都用离婚威胁他了,再不同意,只怕那小女人要把家掀了。 扫了眼稳坐沙发上的男人,他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贺煊林最近满世界在追一个女人,在上流圈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贺家人都恨不得帮他一起追,生怕贺煊林追不到老婆。 贺煊林好似想到什么,唇角微勾,“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