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王妃要造反》 第1章 穿越 叮! 一声轻响,将俞北鸢给吓醒了。 俞北鸢一睁眼,面前还是这个古香古色满是红绸的婚房。 “诶。” 她轻叹一声,如今可真是穿越了。 “诶哟我的准王妃呀,王爷马上就要来了,您再着急也不用现在就出来看呀,好歹您也是官家子女,且矜持着些吧!”一个画着大浓妆的婆子放下手里的酒盏便冲了过来,强行将盖头给她盖上了。 俞北鸢一阵无奈,既然是封建社会,生死嫁娶皆不由己,强来是肯定不行的。 记得下午刚醒的时候,她只觉得扯,穿越这种事情竟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身为一个常年无休的中医骨科主治大夫,好不容易趁着休假重拾爱好,却在攀岩的过程中坠崖死了,随后穿越到与她同名同姓的俞北鸢身上。 俞北鸢,古代社会中一名五品官员的庶长女,如今高嫁王府,成为了王妃,今日,便是她的大婚之日。 而她的夫君,九王霍铭,一位不得圣眷的亲王,由于早年征战沙场留下病根,郁郁寡欢多年。 如今霍铭即将到而立之年,京城内外众说纷纭,他敌不过舆论,只好奉旨成婚…… 俞北鸢正视图理清这些思绪,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还没到跟前,便闻到一身的酒气。 “王爷!”那婆子满脸笑容地唤了一声,“请王爷掀盖头吧。” 似乎,无人动弹。 那婆子又道:“王爷,吉时到了,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切莫耽搁……” “滚出去。” “是!是是……” 又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婆子已然退出去了。 俞北鸢强自镇定,一上来就失身那是无法容忍的,好歹要找个借口圆过去。 但还不等她开口,眼前骤然一亮,盖头已然被他掀了。 俞北鸢一抬眼就对上了霍铭的眼睛,他眉骨处有条疤,格外醒目。 但他生得极其俊美,比女人还美,如今多了那道伤疤,反而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他的男子气概。 浑然天成! 造物主啊,还真是偏心。 俞北鸢定了定神,又清了清嗓子,道:“王爷,我今日……” “你不是不想嫁给本王么,都服毒了,怎么还没毒死你?”霍铭冷笑不止。 “你怎么知道我服毒了?”俞北鸢瞪大眼睛看着他,“那毒药,是你送到俞府的?” 俞北鸢倾慕六皇子已久,只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又生性软弱不敢反抗婚约,终于在临上花轿的时候,听了贴身丫鬟绿儿的唆使服毒自尽了。 绿儿跟了她多年,将药送来的时候,说是让她干脆解决了自己,也好过跟着阴晴不定、不知哪一日就会被圣上降罪打入大牢的九王! 俞北鸢猛地站起身来,质问道:“你买通我的丫鬟给我送毒药,是为了挑唆我自尽?” “本王倒是想问问你。”霍铭忽然掐住俞北鸢的喉咙,冷道:“绿儿亲眼看见你服下毒药,为何没死?” “呃……”俞北鸢的脸色涨得青紫,“松手,快……松手!” 霍铭狠戾地如同地狱杀神,眼看着俞北鸢就要香消玉殒,总算是松了手。 “咳咳咳……”俞北鸢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抬眼见到霍铭靠近,忙不迭躲到一边。 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她才不愿与他多接近! 可九王长臂一捞,便将俞北鸢给拉到怀中,又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你走开!走啊!” “走开?”霍铭强行剥去她的外袍,掀开俞北鸢的裙摆‘刺啦’一声,便将她的裤子给撕了。 “你滚!滚!!”俞北鸢拼了命地踢打,可他自幼练武,在沙场上征战无数,她的这副身子本来就弱,根本无从反抗。 终于…… “啊!” …… 俞北鸢悠悠转醒,只觉得身上如同撕裂一般的疼。 她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堆满了杂物的院子里,这里无比萧条,半点声音也没有,就更不用说人影了。 破到……称之为鬼屋也不为过。 俞北鸢走向院门,却被个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只见一条倒在地上的长凳,上面布满了灰尘。 她愣了愣,霍铭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把她给扔到这般破旧的院落里来了? 果真阴晴不定!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娶进来了不想搭理也罢,做出那等事情,她也能当做是出去约了一把,但至于恨她到如此地步,非要弄这么个破地方给她住着吗? “有人吗?”俞北鸢气急败坏地扯下头上歪歪斜斜的凤冠,又拆下钗环珠翠一应饰物,一路拆一路甩,走到院门口用力拉门—— 锁上了。 这什么鬼王爷,小心眼,小气鬼! 搞不好还是个变态。 不仅给她住茅草屋,还软禁她! 可是任由俞北鸢在院中打砸发泄一整个上午,愣是没人过来理会。 砰砰砰! 忽然有人敲门。 俞北鸢长发散乱,身上仍旧披着那间大红嫁衣,坐在房前的门槛上,抬眼看向院门。 铜锁被打开,随后进来两个持剑侍卫守着,后面是青衣小厮,抬着几个大箱子。 又有个侍女过来,将一床被褥扔在地上,扫了一眼被俞北鸢扔得满地都是的凤冠和金簪,冷着脸道:“王妃娘娘,王爷说了,您的嫁妆,还是安置在您的院子里。” 俞北鸢不言不语,冷冰冰地看着。 “院子里有小厨房,劳烦娘娘拾掇拾掇,以后每隔五日,都会有人将您所需的柴火以及米菜送来,您呀,就自求多福吧。” 才说到这儿,就有人拿着一篮子蔬菜以及一担柴火进来了。 俞北鸢怒火中烧,咬牙说道:“我要见他!” 这侍女却只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王妃娘娘,王爷身子不好,需得静养,请您不要随意喧哗吵闹,若是扰了王爷清净,以下犯上,搞不好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说完这些,侍女得意洋洋地招了招手,送东西的下人们便一溜烟退了出去,而那两个侍卫也再次锁紧院门。 第2章 逃离 居然拿俞家众人来要挟她? “恶心!” 俞北鸢低咒一声,将一头青丝拨到脑后,奋力将这几个箱子往屋内搬。 她向来是个勇于面对现实的人,前世身为一名医生,生死见得多了,挫折自然不算什么。 只是…… 昨夜的事情毕竟不是玩笑,她得想办法做一下事后补救,万一怀了孩子,可就麻烦了。 但是这么些事萦绕在脑袋上,倒是让她笑了。 当今九王的王妃,新婚之夜被强迫,第二天便睡危房,连口热汤都没有,传出去肯定能闹得满城风雨。 将这儿收拾地勉强能住人之后,俞北鸢瞟了一眼篮子里的一颗大白菜和两根白萝卜,长叹一声,起身缓缓走向那几个大箱子。 为了撑门面,俞家多少会给她准备一些私产,庄子宅院,铺面田产。 产业可以等到准备走人的时候再变卖,但细数下来,银票才一千两,现银只有几十两碎银,以及一袋银瓜子,这还是原主千辛万苦攒下来,准备过门之后打赏下人用的。 俞北鸢低头看向满地的黄金首饰,那精致的凤冠和耳环珠钗、手镯项链都是御赐之物,动不得。 她略微思索了一瞬,将一地的黄金首饰全收在箱子里。 霍铭已经把话挑明,若俞北鸢动了什么歪脑筋,他便会把气撒到俞家众人身上。 而俞北鸢再憋屈,也不会拿俞家那么多口人开玩笑,也只好耐心等一等,等到霍铭彻底将她遗忘,到时候装病假死也好,卷款逃跑也好,总是能走的。 “哎呀,咱们那位大姐姐真是好命,居然能嫁给亲王之尊,就是不知道那偌大的王府里,她能不能做主啊?” 俞北鸢微微一愣,这声音好像是俞家老二,且是从院外传来的? 她记得,俞府的位置有些偏,其东面刚好和王府相邻。 只是王府面积硕大,挨着俞府的那一处,恰好是最偏僻的位置,平日里那几个妹妹总是会到东面院墙处企图听墙角,或是看看霍铭俊逸的容颜,只是从未得过逞。 但现在……不会这么巧吧!? “二姐,你还说呢,昨日在王府喝喜酒,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到,说不定早就抱在一块快活去了吧!”说话的这个是老四,是个泼辣不怕事的货,“哈哈哈,真是好命啊!” 这两个自然不会真的为了俞北鸢开心,又在此时用这么大的嗓音叫喊,定然是听见方才那侍女的传话,才故意过来用言语奚落她。 “二姐姐,四妹妹,你们声音小点儿吧,大姐姐到底是俞家出去的人,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咱们俞家的名声也是要被连累的!”这是老三,一贯胆小怕事。 俞北鸢冷着脸扯下身上的嫁衣,扔在床上铺开代替床单。 隔墙之外,老二和老四的笑声越发轻狂。 只听老三劝道:“我的好姐妹们,如今大姐姐嫁入王府,咱们几姐妹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切莫将大姐姐不受宠的事情传扬出去,如若不然,咱们可都嫁不了好人家了。” “我呸!”老四言语刻薄,“要她平日里仗着自己是长女就那般嚣张,还以为她一只癞蛤蟆真能吃上天鹅肉呢,还不是个下堂妇的命!” “诶呀,走了走了!” “个下贱胚子……” 听着声音渐小,想是被老四拽走了吧。 俞北鸢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将烦闷的思绪甩到一边,打开箱子找了件略微暗沉的衣裳穿上。 又见天色还早,认命地劈柴生火,好歹做了点吃的出来。 昨日大婚,一整天滴水未进,早已经饿坏了。 然而就在她狼吞虎咽之时,一个黑影自屋顶蹿走,疾行至霍铭的书房内。 彼时的霍铭精神抖擞,正在与一名年轻男子低声筹谋着什么。 “爷,六皇子。”黑影暗卫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她如何了?”霍铭瞟了他一眼。 暗卫沉声道:“王妃闹了一阵,后来又安静了,方才劈柴煮饭,似乎已经认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力气劈柴。”霍铭冷笑两声,“下去吧,不必盯着了。” “是。” 等人走后,六皇子端着茶杯抿了两口,“九叔,您还是在意的。” “你宽心,本王知道你无辜。不过,既有人存心挑拨,你我多少也该装装样子。”霍铭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皱眉问道:“你父皇如何了,那么多幅药用下去,还是无甚起色?” 六皇子摇摇头,忧心不已。 顿了顿,六皇子叹道:“九叔,您这才大婚,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吧?” “筹谋这么久,不可就这么放弃,一切照常就是。” “可是九叔,您……” “去吧。” 六皇子无奈垂首,他自认是比不过九叔的,不论是谋略,还是才学,都比不过。 但他这位九叔,只比他虚长三岁而已。 …… 俞北鸢在院内发呆到深夜,直到听见院外似乎有一阵喧哗,又听到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她眼前一亮,找了根簪子竖起三千烦恼丝,又从裙角撕下一块碎步绑在脑后。 本以为还要等些时日才能寻到时机,如今听这动静,应当是没人盯着她了。 之后,她跑到墙角处,脚下轻轻一蹬便爬了上去。 俞北鸢在前世可是个攀岩老手,就这么一堵院墙,还真拦不住她。 想把她关在这里自生自灭? 门都没有! 落地之后,俞北鸢刚好看见街口有个面具摊,忙不迭挑了一个还算简单的戴上。 这面具是用黑色皮革做出来的,与其说是面具,倒不如说更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假面眼罩。 扯下脸上的碎布,俞北鸢长舒一口气,虽说在王府呆得很憋屈,但若是能够经常跑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俞北鸢闲适地欣赏着这古代夜景,又走到小摊边上要了两块糕点,一边闲逛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路。 她才嫁入王府,短时间之内是走不成的,得过个一年半载,假装自己得了病来个假死,或是等王府中人彻底遗忘了她,才好动身。 第3章 抢救(上) 目前么,攒银子便成了头等大事。 在前世,俞北鸢的主职业是中医骨科大夫,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治病救人了。 她想了想,准备去打一套银针和手术用具,回头在街上摆个小摊试试水,万一哪天捡到个有钱的病人长期诊治,也就不愁钱了。 转了大半个时辰,俞北鸢正打算找个地方吃顿好的,忽然有一群官兵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到一旁,然后在墙上贴上了皇榜。 俞北鸢瞪了这群官兵一眼,但她也不能怎么着,可不想大批群众蜂拥而上,直接将她挤到了皇榜面前。 “赏银万两找大夫?”俞北鸢看了眼前一亮,兀自嘟囔道:“都贴上了皇榜,想来是皇亲贵胄吧,也不知道我一个骨科大夫能不能治好。” 她想想又放弃了。 虽然是很想挣钱,但还不想和身份太高的人接触,毕竟府里那王爷就是个例子。 即便赏银万两,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可谁知她的自言自语,被身后一名好事者听进去了,当即指着她高声喊道:“官差大人,这儿有个骨科大夫!” 俞北鸢还没反应过来,身边豁然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而那群凶神恶煞的官兵也在刹那间将她团团围住。 “你是大夫?”为首的一人脸上还有刀疤,说话间便拽住了俞北鸢的胳膊,“跟我走!” “等等!”俞北鸢大叫一声,“我就是个骨科大夫,你也得看看我能不能治吧!” 连皇榜都贴出来了,不应该是疑难杂症么? 但这群官兵却没有任何停滞,直接拽着她扔上了马车。 不出几分钟,接连又被扔上来好几个,只不过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看他们身上背着的药箱,想来都是大夫。 俞北鸢再迟钝也该知道自己是摊上大事了,这样兴师动众地寻找大夫,患者必然是身份极高的人物,若是没治好的话,说不定还要掉脑袋。 马车忽然加速,车内的几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俞北鸢稳住身子,又馋了身旁的老人一把,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可谁知才凑到那儿,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便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赶紧缩了回来。 俞北鸢强自镇定,深呼吸了好几回,她只希望万一东窗事发,那变态王爷能有点人性捞她一把。 很快,这马车就停下来了。 “下车!速度快点!”这些个官兵几乎是用吼的。 俞北鸢毫不怀疑,若是自己速度慢了些,怕会被他们当场砍死。 这地方像是什么院子里,并不是皇宫。 “大夫到了?”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小跑过来,见到俞北鸢这几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急急催促:“快些快些!若是耽误了王爷的病,九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俞北鸢顺从地跟着人流往里面走,只是,王爷? 她抬眼,看到了这府邸里四处挂满的红绸,以及大红灯笼红喜字…… 不会吧,又中奖了!? 俞北鸢脑门上青筋直跳,穿越过来的这两天,也算是跌宕起伏高潮迭起了! 很快,他们被带进了一间院落。 里面安静地反常,才一跨进房门,就看见侧间有穿着朝服的一群人正低声商讨着什么,看样子是宫里的太医。 随后跟着拐进内室,还没等看清楚,一个黑兮兮的圆球滚到了俞北鸢脚边。 她定睛一瞧,这居然是被粘稠血液裹满了的人头!! 俞北鸢心底陡然下沉,只觉得呼吸不畅。 她知道自己来到古代社会,必然是会如履薄冰的,可不曾想,生死竟比之命运更无常! “快些诊治!若是婆婆妈妈地耽搁,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快!”一个大夫见她已然傻眼,忙不迭拉了她一把。 这一下将俞北鸢的神智猛地拉了回来,她浑身打了个冷颤,控制不住地移过视线,却只见到一柄染血的利剑。 她悄悄抬眼,刹时惊了,竟然是原主倾慕已久的六皇子? 虽说又是一个帅哥,却和霍铭一样狠戾! “快快,我们轮流把脉!”说这话是其中最为年迈的大夫,他应当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还算镇定。 俞北鸢定了定神,此刻不是瞎想的时候,便也跟着凑到了床前。 然而一看到这男人的容貌,她心里就万匹草泥马呼啸奔腾。 居然是霍铭! 霍铭此时胸口中箭,尚未拔出。 但他面色青紫,胸腔起伏时快时慢,呼吸声带着腔鸣却十分无力…… 俞北鸢抿紧双唇,心中欣喜异常,本来还想着得等些日子才能见到霍铭倒大霉,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真是老天开眼! 不过转眼,俞北鸢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前世大半辈子都在和死神做对,如今看到一个濒死的人躺在自己面前,若是能救却不去救…… 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分别? 被俞北鸢搀过一把的大夫噗通跪地,擦着汗颤抖着道:“这位大人怕是,怕是……” 六皇子双目一沉,抓着剑便要横劈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俞北鸢脱口而出:“胸腔积液还是气管阻塞?快点准备工具,要立刻进行气管切开导气,要不然他就憋死了!” 清丽的嗓音十分突兀,整个卧室都消了音。 俞北鸢咬牙切齿,“快啊!你们不是要救他吗!?” 关于霍铭该不该死,她已经无力去想,因为此时最该做的事情,是和死神赛跑。 “你能救他!?”六皇子一把抓住俞北鸢的胳膊,“说!你是不是能救他!?” 俞北鸢不耐至极,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你再这么耽搁下去,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俞北鸢挣开他的钳制,转头便伸出了手:“酒精!” 众人又是一愣,这女子究竟在说什么? 俞北鸢深吸一口气,她忘了,这里不是设备齐全的手术室。 “烈酒,热水,纱布,刀,棉花,镊子针线!”见众人不动弹,俞北鸢又是一声怒吼:“快去!” 恰在这时,床上的霍铭已然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第4章 抢救(下) “来不及了!”俞北鸢转身在屋子里疯狂搜寻,随后将视线定在一位太医抓着的毛笔上,夺过来用力将两头折段,随后飞扑到床上找准位置用力刺下—— 霍铭的胸腔缓缓下瘪,深紫的脸色也逐渐缓解。 俞北鸢浑身的力气刹时就卸了下去,擦着脑门叹道:“好歹赶上了。” “你找死!” 生凉的利剑紧贴俞北鸢的脖子。 俞北鸢双目一沉,阴狠无比地瞪了回去:“你再拦着我,他就是你手下的冤魂!” “你!” 与此同时,那一群太医拨过人群挤了上来,把脉的把脉,探息的探息,随后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好了好了!” “呼吸已经正常了,可以准备拔箭了。” 听到这话,俞北鸢皱着眉头反驳:“不行,他胸腔积液必须马上抽出,还需要进行缝合,中箭位置靠近心脏,贸然拔箭会导致大出血。” 俞北鸢眉心紧皱,丝毫没留意自己正跨坐霍铭的大腿上,只沉声道:“刚才我所需要的那些赶紧准备,越多越快越好!” “还有,太医们去准备止血汤药,外敷内用的都需要。”俞北鸢顿了顿,“谁会施针?留在这里辅助我。” 她已经想好手术方案,会最大限度地降低手术风险。 只是古代没有无菌条件,后续护理会十分麻烦。 “这……”以为年迈的太医傻眼叫道:“牙还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还指使起当朝太医来了?好大的谱啊!” “是吗?”俞北鸢冷笑,双眼如利箭般射向这位太医,“你们有本事,方才他快被憋死的时候怎么还站在那儿商量?” 这话将太医憋得够呛,气得直吹胡子。 六皇子倒还算沉着,他盯着俞北鸢自信坦然的神色,放话道:“一切听从这位医女的吩咐,太医们,劳烦你们了。” 有他发话,这群太医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照做。 前世的俞北鸢在手术台上身经百战,这次自然也难不住她。 只是可怜了那一众太医,个个都是身居高位的人物,却被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女娃娃使唤,还得指哪儿打哪儿。 到了后来,俞北鸢这一手娴熟的缝合手法愣是将他们看直了,而且她所吩咐的施针位置以及用药用量,竟比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太医还要精粹准确。 这也难怪,前世俞北鸢所学习的医术,可是经过了无数岁月和实战的医术精华,自然比起他们要博学一些。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俞北鸢终于缝合完毕,她随手将细针抛进装了烈酒的铜盆里,随后下床舒展筋骨。 六皇子第一个凑了上去,“姑娘,王爷他……” “放心吧,这么多太医看着呢。”俞北鸢摆摆手,又吩咐道:“热水。” 六皇子只以为俞北鸢还没医治完毕,连忙便冲出房门,亲自接过下人送来的水盆递到她跟前。 俞北鸢面色如常,将两手放进去细细清洗,随口说了一声:“谢谢啊。” 他双眼瞪大,合着这医女要热水就是为了洗手? 还让他端着!? “你……”那年迈的太医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于心不忍,摇头叹道:“姑娘,你的医术是一等一的,可也太傲了些!” “我怎么了?” “这位可是六皇子,你让他端着水盆给你洗手,你有几个脑袋?” 俞北鸢抬头看向六皇子,对于这张脸,她熟悉着呢。 “六皇子殿下?” “嗯?”这个字,几乎是从六皇子牙缝里挤出来的。 “辛苦你了。”俞北鸢扬着下巴,提出两只爪子抖了抖,“给我递张帕子,擦手。” 众人惊愕,这医女也太胆大了些! 但俞北鸢不怕,她现在是有功之臣,晾这王府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而且,六皇子这么在意霍铭的伤势,明显是一丘之貉,霍铭昨夜对她做出那般龌龊事,她可还没忘! 想到这儿,她垂眸看向地面,那人头和尸体都已经消失,想来是在手术时被清理干净了。 “床上那位是王爷?”俞北鸢故意问道。 “不错,当今圣上的亲兄弟,排行老九的定南王。”六皇子一脸无奈地扔了块帕子过去,“万两黄金已经备好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走。” 俞北鸢耸了耸肩,走不走的,患者还没恢复,她身为主治大夫当然不能走。 相当于留院观察吧,只不过,她才是留院的那个。 还有这王爷…… 俞北鸢撇撇嘴,帅又怎么样,还不是恶劣小气,要不是人命关天,她才不救呢! “准备厢房,再来点酒菜,我需要解压。”俞北鸢说着将手里的帕子往脑后一扔,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六皇子看着手里的帕子怔了怔,忽而又笑了。 这医女,有意思。 “张全。” 进来的正是那个将俞北鸢绑来的官兵,他单膝跪地,一脸严肃:“六皇子?” “那姑娘,从哪儿找来的?” 张全道:“街上碰到的,是不是该去查查底细?” “不必了。”六皇子邪肆一笑,要是什么都查清楚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张全拱拱手,随即担忧不已地望向床榻,“那咱们爷的身子……” 六皇子拍拍张全的肩膀,叹道:“放心吧,你家主子已经脱离危险,多亏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否则就悬了。” 张全咧嘴傻笑,他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猜着是好了的,但不亲自问一问,就是不放心。 “果然如九叔所料,那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六皇子眸子稍顿,“只是连累九叔,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张全站起身来,忧心忡忡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霍铭,道:“爷也真是,用什么主意不好,非得以身试险……” “好了,九叔的命好歹保住了,也找着些线索,接下来只等着顺藤摸瓜。”六皇子说着又眯起眼睛,狠戾道:“不过,这背后之人对九叔了如指掌,你务必细细调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 俞北鸢走出房间,才发现这院子精致地堪比画卷。 但越是看着这些,她就越是生气,特别气。 明明就很富裕,为什么非要把她安置在那么破旧的地方,连王府里的下人都比不上? 第5章 女使如月 简直不可理喻! 下人带着俞北鸢走过长长的木廊,停在一个精巧雅致的院落前面。 “神医姑娘,这里是星月阁,在王爷的身子恢复之前,这便是您的院子。”侍女温和地笑着,“晚些时候,奴婢会带两个婢女过来,让她们伺候您的饮食起居。” “嗯。”俞北鸢点点头,“对了,我的那一万两黄金呢?” 侍女轻笑,“神医姑娘,一万两黄金重的很,晚些时候就会送来了。” 俞北鸢摸摸鼻子,这可是她未来的小金库,不问问不行。 顿了顿,俞北鸢试探道:“瞧这府里张灯结彩的,莫不是办了喜事?” “是,王爷昨日大婚。” “那他怎么还受伤了?” 这侍女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笑道“这些……奴婢们不得过问。” “哦。”她不愿意多说,俞北鸢也没办法,“那,我怎么没见到王妃?王爷重伤,她不该侍疾么?” 侍女面不改色地将俞北鸢领进屋子,缓缓道:“今日之事将王妃娘娘惊着了,怕是得歇息一段时日,姑娘在这王府自在些便是,咱们娘娘性子好,绝不会多为难您。” 俞北鸢冷笑不止,都软禁起来了,当然为难不了任何人。 倒是这王府,连下人的口风都这般紧,想来是经过霍铭授意的。 只是,昨天霍铭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受了重伤? 胸腔积液,想来是遭受了重击的。 不是说霍铭身手非常么,怎么还能有人伤得了他? 俞北鸢给自己倒了杯茶,心想着,下回要是还有人要刺杀他,最好直接把他的命给拿了,省得她心里过意不去还要浪费力气救人! “神医姑娘。”又是方才那个侍女,“这位是如青,这位是如红,打今儿起,她们二位便过来伺候您了。” 俞北鸢回首,却见到门外有个熟面孔。 就是晌午时分,去那破院里耍威风的那个侍女,此刻正领着几个小厮站在外面,似乎是送金子过来。 “她叫什么?”俞北鸢心里的气还没发泄完,如今有人送上门了,不抓住机会可不行。 “那是王府里的一等女使如月,平日里掌管着下人们的调度,姑娘住在王府的这些天,也多是由她负责掌管您的吃穿用度。” 俞北鸢轻笑,“就她了,留下来照顾我吧。” “她?可她自有别的差事……” “我救了你们王爷,连要个女使都不行?”俞北鸢皱着眉头,“我就喜欢如月姑娘的面相,不可以吗?” 如月眼珠子一转,她平日里忙来忙去的,如今若是跟着这位医女伺候一段时日,说不定能借着机会接近王爷…… “能得神医青睐,是如月的福气,若是如月能将您伺候好,也算尽了本分。”如月福了福身子,当即出去简单将差事交接了,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俞北鸢将如月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打点热水来,我要泡个澡。”经历了昨夜之事,她现在对自己还挺嫌弃,不好好洗洗不行。 “是,我这就去。” “等等。”俞北鸢好笑地盯着如月,“你不是侍女么,怎么不自称奴婢?” 如月微怔,看着俞北鸢错愕不已,顿了一会才答应道:“是奴婢疏忽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无妨,我这个人,好说话的很。”俞北鸢提唇一笑,她岂止是好说话,她还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 如今这样也挺好,换个身份出来,顶着‘功臣’的名分,在王府怎么着也要作威作福一番,那样也能算是勉强弥补自己。 不多时,如月就回来了。 “姑娘,热水备好了,衣服也备好了。”如月在面对俞北鸢时表现地颇为讨好,“奴婢伺候您入浴吧,您的面具上沾了点血,不如取下来,让奴婢去洗洗?” 合着又打起了这个主意。 俞北鸢嗤笑一声,幽幽道:“你想看我的容颜?” 如月浑身一僵,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顶多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怎么这位神医这般直接? “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地很,出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俞北鸢起身走到屏风前,拿起衣物摸了摸,质地还不错,“等等,我要的酒菜什么时候送来?” 如月转过身来,小心地赔笑道:“姑娘沐浴完毕就会有人送来了。” 俞北鸢微微颔首,直到人彻底出了门,才缓缓剥下外袍。 如月拉上房门,眼底是无尽的冰凉。 区区一个医女,在王府里摆架子?简直可笑! 不同于她,俞北鸢却是心情大好,出浴之后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瞧了半晌,面容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更年轻更精巧,是个女人见了都会高兴。 才刚刚戴好面具,如月就推门进来了。 俞北鸢眼底微寒,若不是自己快人一步将面具给戴上了,身份不就被戳破了么? “什么事?” “王爷醒了,姑娘得去看看。” 俞北鸢冷笑,“所以你连门都不敲?” “王爷的身子大过天,就算您在出恭,奴婢也是要闯进来将您带过去的。”如月学着俞北鸢的样子轻笑着,“姑娘请吧。” “过来,帮我系腰带。”俞北鸢抓着烟紫色的布带在腰间比划。 如月心中不屑,心想这神医虽然有点本事,但口舌方面,到底比不上在深宅大院浸淫多年的她。 然而如月才刚刚走近,俞北鸢便咻然转身,猛地将如月推到浴桶旁,随后用腰带将如月的两手绑在背后,又一气呵成地将人扔到了浴桶里。 噗通! “咳咳咳……你干什么!?”如月一脸的不敢置信。 古代的女人啊,就是轻。 “本姑娘的洗澡水,好喝吗?”俞北鸢拍拍手掌,“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剥地只剩下一件肚兜,淋湿了扔到大街上去。” “你敢!我可是王府的奴婢!” 俞北鸢双眼微眯,“你也说了,你就是个奴婢,最好老实本分些,不然啊,没人救你。” 说完,俞北鸢拍拍浴桶,转身扬长而去。 她就不信了,跟霍铭的伤势比起来,如月这个婢女能有三分重? 第6章 告状 俞北鸢惩戒如月后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大摇大摆地踏出星月阁。 离开星月阁后,没了如月的带路,她着实是对这复杂的定南王府无可奈何,她迅速捕捉到路边路边的一名侍女,俨然是刚刚打过照面的那名带着如红与如青来的侍女。 俞北鸢笑得贼眉鼠眼,侍女与俞北鸢相视,不知为何,她浑身发寒。 俞北鸢朝那侍女笑得灿烂,不怀好意地朝那侍女招招手。 侍女迟疑,有些意外地指了指自己,微微一愣。 俞北鸢笑着点了点头,待侍女走近后,声音变得极其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老实交代:“奴婢如清” “如清啊,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王爷那儿啊?” 如清微微一笑:“这是奴婢该做的。” 俞北鸢有些意外,心中不免大大对这如清好感爆棚。见如清摇曳着身姿,款款步向身后,俞北鸢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到达一处气派的院落后,如清委婉告别,俞北鸢笑眯了眼:“谢谢!” 如清微愣,俞北鸢见如清身子一顿,一脸疑惑:“你不走吗?” 如清这才回过神,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俞北鸢别过如清,这才想到里面等着自己的,可是清醒的霍铭,想到不久前才暴力毁自己清白的那张脸,俞北鸢嘴角不禁缓缓勾起。 霍铭,这可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的。 俞北鸢微微挑眉,收起思绪,故作昂首挺胸地踏入霍铭房间。 偌大的厢房中点燃着檀香,一入厢房中,浓烈的檀香扑面而来。俞北鸢微微皱眉,望向霍铭躺着的那张木床。 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又静静平躺了下去,床边的茶桌上六皇子轻抿一口茶水,笑吟吟望着俞北鸢。 俞北鸢瞥了一眼六皇子与他身后的侍卫,眸子冷冽地看向霍铭,紧缩眉头:“如月不是说他醒了过来吗?” 六皇子嘴角上扬,却觉着心情大好:“刚刚确实醒了。” 俞北鸢一听,狠狠咬牙,暗骂那该死的嗜睡王爷。 “姑娘,还请您为九叔看看伤势如何。” 俞北鸢这才深深叹了口气,医者父母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职业道德。 当俞北鸢掀起霍铭的里衣时,她的心停了一拍。方才为他做手术时太过急迫,都未注意他的身上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每一条伤疤都如蚯蚓,密密麻麻。 俞北鸢咽了口口水,身后传来六皇子的声音:“怎么了?” 俞北鸢干笑:“没事,王爷包扎伤口的布条需要更换,我这就给王爷换布条。” 六皇子拧眉,眸子紧盯着俞北鸢忙碌的身影,不知何时,她已经包扎完毕,静静杵立在一旁望着他。 六皇子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朗声:“情况如何?” 俞北鸢摸摸鼻子,一本正经:“王爷的伤势并无大碍,近日只需按照我给的方子喝一段时间方可痊愈。” “只是王爷一定要注意这几日切莫剧烈运动,多补一些身体。饮食清淡一些,不要太过辛辣。” 六皇子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把姑娘的话吩咐下去。” 他身后的侍卫俯身拱手:“是!” 而一旁的俞北鸢却在琢磨着她用霍铭的书桌会不会被拉出去砍了,六皇子看出俞北鸢似是有些心事,道:“怎么了?” 俞北鸢猛地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没骨气。她只是丢下一句:“没怎么。”便直径走向书桌,用自己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下一张药方,写完后俞北鸢不禁红了个脸。 她这辈子都没怎么写过毛笔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学生涂鸦。 俞北鸢腆着个泛红的脸,别扭地走到六皇子身后的侍卫身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将药方递了过去。 侍卫微微俯身接过药方,眸子扫过药方后微微一愣,却不动声色的塞入自己的腰间。 六皇子见俞北鸢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张药方,失笑:“姑娘?” 俞北鸢这才回过神,见侍卫如此识时务,又想起那张药方是她特地为那霍铭准备的,心情大好,她嘴角扬起,眼睛笑得月牙弯儿:“嗯?怎么了?” 六皇子微微笑:“姑娘今日也该累着了,不如与本皇子一同享用晚饭?” 俞北鸢眸子猛地放光芒,这皇子吃的饭,应该差不到那去吧?于是俞北鸢故作镇定,淡淡:“那小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六皇子失笑,领着俞北鸢出了这充满浓烈檀香味道的房间,又将身后的侍卫打发去拿药去了。 俞北鸢穿着长裙,还未习惯,走路颇为艰难。而她前方的六皇子步伐也异常缓慢,似是有意等待俞北鸢。 当二人途径星月阁时,正巧碰上浑身湿漉漉颇为狼狈的如月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如月见到俞北鸢,眸子狠狠瞪着俞北鸢,微微福身,几乎是从嘴中蹦出的几个字:“见过六皇子。” 俞北鸢暗中憋笑,只听六皇子紧缩眉头:“你这是?” 如月听闻,眼眸瞬间变得可怜兮兮,颇有几分娇弱女子之势。 “奴婢只是做了奴婢该做的事情,谁知道…” 说着,还一脸无辜望向俞北鸢。俞北鸢微微挑眉,故作轻松:“看我干嘛?” 如月又道:“奴婢做错事情,也该由王爷与六皇子处罚。” 言下之意,俞北鸢还不够格处罚她。 俞北鸢双眼微眯,挑了挑眉:“你此时正伺候着我,本姑娘就算不是个什么王爷皇子的,也是救了王爷的命的,如若被一个小小的婢女轻视,岂不是折了王爷的脸面。殿下,您说呢?” 六皇子眼底尽是满满笑意,嘴角微微上扬:“言之有理。” 如月见此,又猛地大哭起来:“殿下,我没有,我没有啊。” 六皇子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如月:“你去管家那领板子去吧。” 如月一听,全身发软,顿时跌倒在地。她眼神空洞无神,双手却紧紧拽起一大把泥土。 这一插曲很快便过去,俞北鸢见了六皇子的丰盛晚餐后,很快便将如月抛向脑后,眼里只有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肴。 六皇子见此,心中又对这位奇女子更加好奇。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指板,笑:“不知姑娘家在何处,在哪儿高就啊?” 俞北鸢正在用餐的手微微一顿,只是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地开始挑着鱼刺,散漫道:“小女四海为家,四处行医。” 六皇子眼眸深邃,又微微一笑:“那依姑娘的医术所看,令师的医术应当是妙手回春了。” 俞北鸢又随意搪塞:“那老头儿不在这个世界里。” 六皇子微微一愣,以为俞北鸢的师傅应当是去世了,也不好再继续询问下去。 不过这医女如此神秘,他倒是对她越发感兴趣了。 而俞北鸢此时又一脸认真望着六皇子,一本正经:“六皇子可否做主将如清派来伺候我?” 六皇子一愣,自然是欣然答应。 第7章 如红 而如月在俞北鸢与六皇子离开后,便对俞北鸢恨之入骨。 一阵凉风吹过,如月猛地打了个喷嚏,她那浑身湿漉的衣物紧贴身躯,让她浑身难受。 如月本想着早些回房泡个热水澡,却不料前方一名婢女趁着黄昏悠悠步来。 在看见如月狼狈的一瞬间,婢女的脸庞也渐渐清晰,赫然是如红。 如红悠闲的步伐一顿,愣在原地。 如月见此,觉着今日因为那医女不仅是丢尽了脸面,还要去管家那领板子。现在还被一个小小的婢女给看到了自己如此丑态,心中更是大怒。 如红本想着当做没看见,小碎步连忙快步想要快点离开。却不料如月瞪大眼睛,厉声:“你给我站住!” 如红的身子一顿,身后又响起如月的严厉声音:“转过来!” 如红身子颤抖,颤颤巍巍着转过身子。黄昏下的如月披着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俨然有着魔鬼既视感。 如月双眼微眯,缓缓步到如红身前。忽然,如月狠狠瞪着如红,扬起了手。 啪—— 强劲有力的手狠狠落在如红干净白嫩的脸蛋之上,如红紧闭着双眼,眼眶渐渐泛红,泪水模糊了双眼。 如月还不解气,几乎是歇斯底里大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狼狈!?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凭什么!凭什么!” 如红强忍咬牙,默默忍受。如月骂红了眼,使劲全身力气又扬起右手,如疾风一般狠狠朝着如红脸庞而去。 如红紧闭着双眼,心头一紧,等待着那记耳光如期而来。 耳光没有如期而至,一道冰冷的女声在寂静的后院中响起:“我看你是活腻了!” 如红缓缓睁开双眼,却见今日见的那医女背对着她,她的右手紧紧抓着如月停在半空中的右手。 俞北鸢本吃饱喝足后,拍了拍大肚皮,带着愉悦的心情别过六皇子。正当她悠悠走回星月阁,享受着微风轻轻拂过的舒适感时,却被她撞见这死不悔改的如月又在欺负一位瘦弱无力的婢女。 俞北鸢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着这次定要叫那如月好看。 如月自然是被吓破了胆,不仅如此,眼前这医女的手劲儿也着实是大。她的手腕就像是快要被折断,她还清楚看见被抓住的手腕那处变得通红。 如月壮了壮胆子,有些底气不足地大吼:“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俞北鸢挑眉,冷笑,她狠狠将如月的右手甩了出去。几乎是一瞬,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后院中响起。 接着——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一个接着一个,随之而来。 最后一个巴掌,如月居然被拍倒在地,她呆滞地愣在原地,不敢反抗。本就狼狈不堪的如月,此时更加悲惨。 如红更是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俞北鸢冷冷盯着如月那张布满红掌印的脸蛋,凶巴巴道:“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再敢目中无人,我就将你剥光了扔进太平洋!” 说完,俞北鸢直径穿过如红,朝着星月阁的方向离去。见如红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时,俞北鸢轻微挑眉:“还不跟上?” 如红一愣,小跑跟上俞北鸢。而清冷的后院中,一阵大风刮过,一旁跌倒在地的如月瑟瑟发抖。朝着俞北鸢离去的方向狠狠咬着唇,瞪大了眼,眼珠子似是快要掉了出来。 “你给我等着!!” 俞北鸢回到了星月阁小院,如红静静地紧跟其后。 俞北鸢的脚步突然停止,她抱手拧眉望着身后的如红,无奈:“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只见如红一脸崇拜,双眸发亮:“姑娘。” 俞北鸢无奈揉揉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如红扑通,双脚跪倒在地。俞北鸢一愣,如红却是憋红了脸,大喊:“姑娘,如红定会为姑娘做牛做马,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 俞北鸢愣住,没想到看似软弱无能的婢女竟有如此爆发力。 空气一阵寂静,如红似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半晌,就当如红以为俞北鸢将会拒绝自己的衷心时,头顶却响起一道铃铛般悦耳的女子笑声。 俞北鸢不自觉发出笑声,如红缓缓抬头,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却让俞北鸢无法拒绝。 俞北鸢轻轻俯身,将如红扶了起来,轻声笑道:“好,我等着你上刀山下火海。” 如红眸中充满兴奋,语气中弥漫着幸福:“如红定不负姑娘所望!” 俞北鸢笑眯了眼,纤细修长骨骼分明的手轻柔抚上如红的头。 深夜,俞北鸢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如梦境一般不真实。 她翻来覆去,最终她得出一个结论——她,快节奏生活新时代女性俞北鸢,失眠了! 从未失过眠的俞北鸢有些烦躁的走到茶桌旁,咕咚咕咚愣是喝下了几杯茶水。 就当俞北鸢努力平复烦躁心情时,一道美妙绝伦的笛音悠悠传入她的耳中,她躁动的心立马恢复了平静。 她不知不觉中,随着笛音而去。 俞北鸢穿着一袭轻薄的素雅白衣,一阵风吹过,笛音哑然而止,她才渐渐回过神,又是一道大风刮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俞北鸢微微皱眉,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缩了缩鼻涕。眼眸却停在一处漆黑一片的草丛之处,那儿的树叶悉悉索索的摇晃。 俞北鸢刚刚似乎听见,那儿传来一道微弱的笑声。 她小心翼翼地逼近草丛,一步一步,当她终于到达目的地时,她猛地拨开草丛,惊得心脏停了一拍。 却见草丛之中,躲着一个活生生的蒙面人! 说那时迟那时快,俞北鸢眼疾手快,迅速将蒙面人的黑面纱给打了下来。 微风将面纱吹落,蒙面人那双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着俞北鸢。 而俞北鸢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蒙面人的容貌着实是叹为观止。 他剑眉下的眼眸如星辰,映着俞北鸢的脸庞,坚挺的鼻梁下的呼吸几乎停止。他张大了嘴巴,呆滞地望向俞北鸢。 就在这一刻,俞北鸢却眼尖瞥到男子的双手往怀中一缩,她嘴角缓缓勾起。下一瞬,俞北鸢迅速抬起右脚狠狠向男子的脸庞踢去。 男子大吃一惊,连忙往后一退,怀中的一团东西凌乱掉落在地发出一系列东西掉落的响声。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男子缓缓看向俞北鸢。 只见俞北鸢轻微挑眉,一脸质问的表情。只好连忙赔笑:“这个…” 第8章 神秘男子苏逸 正当男子不知该如何收场时,俞北鸢淡然嘴角含笑着望着男子,直径进入正题:“分赃,你一半我一半。不然我就喊人了。” 男子条件反射,迅速做出决定:“成交!” 话音一落,男子顿时有些后悔,只是这些赃物不能白分,于是他又腆着个脸:“我叫苏逸,不知姑娘名唤?” 俞北鸢瞥了一眼苏逸,轻蹲下身子,不紧不慢地将一半的赃物藏入怀中。 苏逸见此,连忙上前将自己的那半份赃物藏入怀中。俞北鸢嘴角含笑刚想转身直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处却传来响动,灯火瞬间通明,眼看侍卫们越逼越近。 而苏逸在俞北鸢转身正一脸狠恶恶瞪着俞北鸢,见这副场景,连忙收起表情,丢下一句话便施展轻功离去。 “告诉他们,我往东逃走了。” 俞北鸢挑眉,确认赃物已经藏好后,又悠悠寻着回星月阁的路。 果然,没过一会儿,侍卫们便打着灯笼寻了过来,俞北鸢眸子一转,故作柔弱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哎哟~” 侍卫们听见声响,立马一大批人马围了过来。为首的侍卫紧锁眉头,严厉询问:“大半夜在后院干嘛!?” 俞北鸢一脸无辜,可怜兮兮:“我失眠出来转转,谁知道迷了路不说,还遇上贼了啊~” “你有没有看见贼往那边走了?” 俞北鸢连忙指向东边,侍卫们便气势汹汹朝着东边离去。俞北鸢见此,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屑:“这些钢铁直男,就不知道把我送回星月阁了再去找人吗?” 最终俞北鸢顶着单薄的外衣整整转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寻到了星月阁。 翌日,俞北鸢一夜未眠,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随意梳洗了一番,戴上面具,便带着医药箱悠悠前往霍铭住所。 许是俞北鸢来的太早,六皇子还未来。又是那道熟悉的檀香香味,俞北鸢眉头微皱,心想定要叫六皇子将这些都给撤了。 俞北鸢轻步迈到霍铭床边,一边仔细打量着霍铭的脸,一边喃喃自语:“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确实,虽那道眉骨上的疤痕格外醒目,但就算这样,霍铭也看上去十分养眼。 如果说苏逸风流倜傥,那霍铭却是巾帼须眉。 俞北鸢微微叹气,此时霍铭的眉毛紧皱,迷迷糊糊之中似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俞北鸢缓缓靠近。 只见霍铭与那时的冰冷无情不一样,这时的他没有设下的心防,糯糯的声音拨动着俞北鸢的心弦:“母妃…母妃…不要抛下我…” 俞北鸢身子一僵,半晌,她才默默为霍铭盖好棉被。 她有些意外,外表冰冷无情不可一世的定南王也有柔软的一面。 看霍铭这副模样,十有八九是发了高烧。俞北鸢伸出冰凉的纤细的手背,轻轻抚上霍铭的额头。俞北鸢紧锁眉头,霍铭的额头烫得俞北鸢心头一紧。 俞北鸢微微叹气,从医药箱中翻出针灸包,打开来。一排银针,俞北鸢目光迟疑,最终还是将霍铭的衣物褪去。 一根根银针,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熟练地刺入霍铭的皮肤。 施针完毕后,又令人打来一盆温水,开始给霍铭擦拭着身体。 一边擦拭还一边喃喃自语:“等这畜牲醒了,本姑娘定要他加倍奉还!” 一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然是第三日了。 这一日的早晨阳光明媚,不知何时,一束光线早已落在俞北鸢的脸庞。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顺着她的脸庞流在了霍铭的手指尖上。 俞北鸢的眸子瞥向霍铭的手指,在她的期待下,终于,他的手指轻微动弹。俞北鸢喜出望外,嘴角微微上扬。 一旁的六皇子见俞北鸢施针完毕后,皱着眉头连忙上前。 “姑娘,不知九叔情况如何?” 俞北鸢微微一笑:“殿下放心,王爷只是伤口有些感染,我已为王爷施针退烧,只要勤换衣物和布条,王爷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六皇子听闻,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吩咐下人为霍铭换下布条,上药。 俞北鸢见此,十分识相地带着如红如清悠悠离去。 说起来,俞北鸢好歹也是定南王府的王妃,却依旧对定南王府不清不楚。于是俞北鸢拉着如红到处转悠,美名其曰欣赏风景,其实是她再也不想回想那整整迷路一个时辰的夜晚。 二人悠悠逛到后花园,此时熟悉的笛音悠扬,俨然是那夜的笛声。 笛声悲伤而绝望,一阵阵旋律悠悠传入俞北鸢耳中,她紧锁眉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吹出如此悲伤的笛声? 这时,如清见俞北鸢沉迷于笛声,不禁叹了口气道:“说来红袖小姐也着实是可怜,本是天香楼的花魁,却被王爷收入后院后还没几日,便被罚了禁闭,说是惹得王爷不开心了。” 俞北鸢愤恨:“渣男,即然不喜欢人家,便放了人家,何苦要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 忽然,俞北鸢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胡说!” 俞北鸢转过身子,望向黑着脸的六皇子。六皇子急迫地为霍铭正名,一脸认真:“九叔有他的苦衷!” 而俞北鸢却嘴角含笑,轻微挑眉:“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一个姑娘的青春来得重要?” 六皇子急于反驳:“红袖不过是个风流女子罢了,九叔收她入后院,已然是天大的恩赐。” 俞北鸢眸光微闪,眼底深邃,闪过一丝冰冷。她心底冷笑,看来这六皇子跟霍铭是同流合污,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俞北鸢淡淡瞥了一眼六皇子,语气有些酸“是啊,天下的女子能够攀上王爷与殿下这棵大树,真的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呢。” 六皇子脸蛋微红,自是知道说错了话。“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俞北鸢见此,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古代封建思想影响了他们。她能看得出来,六皇子本性不坏。 俞北鸢只好噗嗤笑出声,以免尴尬:“六皇子这般善良,以后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 六皇子一愣,憋红了脸,甚至蔓延到了耳朵,他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微微上扬。 第9章 红袖 六皇子被俞北鸢一顿打趣后,便被贴身侍卫给唤走了。俞北鸢自然又是领着如清与如红悠悠步在花草之间,赏心悦目。 俞北鸢有些累,乏了,如清微笑:“姑娘,前方池塘边有一处可供姑娘休息的阴凉之地,不如我们去那稍作歇息?” 俞北鸢眸子一闪,欣然前往。 只是还未走近那池塘,便远远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过是个娼妓罢了,有何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俞北鸢眉头微皱,一旁的如红愤愤不平:“又是莫欢儿在欺负红袖姑娘。” 俞北鸢听闻,轻微挑眉,嘴角上扬悠悠朝着池边步去。 只见二名女子正在对峙,粉色衣裙的女子瞥了一眼悠悠而来的俞北鸢便翻了个白眼,红衣女子瘦弱纤细,看着俞北鸢一脸悠闲自得,表情不免有些担忧。 俞北鸢见粉色衣裙女子身后的一抹身影往后一缩,轻微挑眉。 这如月当真是无处不在啊。 还未等那名为莫欢儿的妾室发声,俞北鸢便挑了挑自己胸前的一小搓发丝,嘴角上扬:“小女是给王爷治病的医女,不知这位是?” 俞北鸢尾音拖长,眼底溢出笑意。 说来,俞北鸢本不是一个招惹是非之人,实在是红袖的笛声深得她意,扣动心弦。如此温柔的女子,俞北鸢不免心生怜惜。 莫欢儿见俞北鸢是传闻中救了霍铭性命的医女,自是好声好气:“我是王爷的妾室,名唤莫欢儿。” 俞北鸢故作惊讶:“只是个妾室?” 莫欢儿脸一僵,身后的婢女们顿时吵开了来,窃窃私语。俞北鸢瞥了一眼一旁的红袖,昂首:“小女见姑娘正训着王爷的妾室,还以为姑娘正是刚嫁入定南王府的王妃娘娘呢。” 红袖一愣,轻眼抬眸,此时如若不知这女子是来为自己解围的,那便是真的蠢了。 而莫欢儿顿时铁青个脸,也不顾俞北鸢是否救过霍铭的性命,厉声大吼:“放肆!” 俞北鸢挑了挑眉,嘴角含笑,眼睛笑眯着眼。只见莫欢儿气得不轻,一旁的如月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姑娘,我家主子虽不是王妃,却也是个主子,就算是王妃娘娘来了,也得好声好气。” 俞北鸢翻了个白眼,正牌王妃就在这儿呢,她岂会对一个小小的小妾眉开眼笑? 于是,俞北鸢轻轻扫过如月的屁股,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如月姑娘,昨日六皇子罚你领板子,看样子,你应当还没去呢吧?” 如月脸色一僵,莫欢儿见此,更是大怒。“昨日如月跟我说有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挑拨离间,让六皇子责罚,我还不信。今日我倒是开了眼界,你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红袖见莫欢儿撸起袖子来势汹汹,连忙拉着莫欢儿的小手,笑得勉强:“姐姐,这位姑娘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她可是救了王爷的大恩人,您就放了她吧。” 俞北鸢却是缓缓抽出手,瞥了一眼莫欢儿:“红袖姑娘放心,今日本姑娘便要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莫欢儿更是愤怒,似狼一般扑向俞北鸢,似是要将她给撕碎。 俞北鸢轻微抬眼,身子迅速一撇,就在一瞬之间—— 扑通—— 俞北鸢完好无损站在原地,只是拍了拍衣裙。只是莫欢儿却没了身影,众人一惊,纷纷围在池塘边,只见莫欢儿惨遭落水。 她一边大喊救命,一边断断续续喊着:“你给我…等…着…” 俞北鸢一脸平静望着莫欢儿,淡然:“你还是多喝些水吧,洗洗你的黑心。” 红袖愣在原地,待她回过神时,连忙拉着俞北鸢离开了事发之地。 一行人小跑离开池塘边,如红捧腹大笑:“姑娘,,你也太帅气了!” 如清却是心生担忧:“姑娘,你会不会太过冲动了?” 红袖自责:“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俞北鸢却是无所谓地整理了一番发型,和跑乱了的衣裙。 “你们不必担心,我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样,王爷也不会因为她而要了我的命的。” 红袖愣住:“话虽如此…” 俞北鸢却是瞥了一眼红袖,一脸无奈:“你与她平起平坐,为何要惧怕于她?” 红袖勉强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忧伤。俞北鸢深深叹了口气,正打算领着如红如清离开,身后的红袖温柔的声音响起:“不知姑娘可吃了午饭?” 俞北鸢身子一顿,眸光一闪,蹭饭这种事她自然不能错过了。 于是,红袖领着俞北鸢等人来到她的院落,开了小灶,软软一笑:“今日我做东,亲自下厨做些小菜”,以此谢过姑娘相救。” 俞北鸢自是开心,王府给她送的饭菜虽都还不错,但都极其不用心,甚至上一次厨房大娘还忘记放盐。 红袖让俞北鸢等人安心在她的厢房中坐着,她便领着几名婢女悠悠前往厨房。 俞北鸢静静等候多时,实在是无聊得打紧,如清如红也只是在门外守着,于是她只好无聊闲逛了起来。 红袖的房间并不华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传统古色古香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 俞北鸢感叹,红袖的房间比起霍铭的房间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半晌,正当俞北鸢不断感叹古代封建制度时,门外传来响动,俞北鸢知道,这是她的午饭来了。 红袖领着几名婢女,端着几盘小菜款款步来,门嘎吱一响,只见俞北鸢已然笑吟吟望着红袖。 红袖一愣,连忙将手中的菜肴放在茶桌之上,向门外的如红与如清招了招手:“二位也来尝尝吧。” 如清如红一愣,眼神投向俞北鸢,而此时的俞北鸢已经开始自顾自得开始品尝了。俞北鸢见此,大手一挥:“快来快来。” 如红咧嘴一笑,飞一般坐了下去,随着俞北鸢一起享用午餐。 俞北鸢一边吃着,还一脸陶醉:“红袖姑娘,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这绝对比五星级酒店大厨的作品还要美味啊。” 红袖不好意思得笑笑,只是略有迟疑:“五星级…酒店?” 俞北鸢权作没听见,一旁的如清一脸无奈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啊红袖姑娘。” 红袖微微一笑:“哪有得事,是我麻烦你们了,希望姑娘吃的开心。” 俞北鸢眸子闪烁,为了这手艺,红袖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第10章 风波 星月阁,正午,太阳刚烈,蓝天白云。俞北鸢的厢房中偷溜进一抹身影,她悄然而至,无声无息,手中拿着一个麻袋。 轻轻一拉,麻袋中窜出一条长长的蛇,循着地板,缓缓朝着俞北鸢的床边前行。 待俞北鸢与红袖别过后,吃饱喝足,悠然回到星月阁,打算睡个午觉。 当俞北鸢踏入厢房的那一刻,她眉毛微皱,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俞北鸢开始警惕起来,缓缓朝着床边走去,正当俞北鸢想要坐到床上时,一边突然窜出一条细长的蛇。 “啊——” 如清如红听见俞北鸢的惨叫,连忙赶来。正当二人慌张闯入俞北鸢的厢房时,却见俞北鸢手中拿着板凳正对着床,颇有同归于尽之势。 俞北鸢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她虽有戒备,但依然被吓得不轻,幸亏她眼疾手快,身子轻盈,躲过了蛇的袭击。 在如清如红的帮助下,三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将那条蛇给捉了起来。 如清掐着蛇的七寸,紧皱眉头:“姑娘,王府中从未听说过有蛇啊。” 俞北鸢有些嫌弃的离那条蛇远远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意。“自然没有,因为…这是人放的。” 此时的如月刚去领了板子,屁股被打的溃烂,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下人的房间的门猛地被人踹开,如红手中端着些什么趾高气昂跨了进来,如月趴在床上气得喘不上气。 如红身后的俞北鸢笑吟吟着摇曳着身子款款而来,见如月领了板子嘴角微微上扬,冲如红微微挑眉。 如红将手中的一杯羹递给如月,笑吟吟:“如月姐姐,姑娘听说姐姐领了板子,心疼不已,特地命奴婢捉了条蛇,做了这蛇羹给姐姐补补身子。” 如月身子一僵,头冒冷汗,浑身发抖。愣是不敢说一句话,俞北鸢见此,失笑:“如红啊,你说,究竟是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竟然想要害死我啊。” 如红无奈提醒:“姑娘,那蛇是的无毒的。” 俞北鸢眸子移向如月铁青的脸蛋,挑了挑眉:“如红,如清怎么还没将六皇子请来?” 如月一听,吓破了胆,惊慌大喊:“你们什么意思!” 俞北鸢笑笑不语,此时门外传来响动,如清领着六皇子等一众侍卫来势汹汹。 六皇子见此,皱了皱眉,厉声:“怎么回事?” 俞北鸢却是故作娇弱,一脸可怜巴巴:“殿下~小女今日本想着午睡一觉,便为王爷换药包扎伤口,谁知床上突然窜出一条蛇啊。你说如果小女被吓傻了,世人如何看待定南王府啊。” 如此,六皇子心中已有个大概,眸子不动声色望向如月,便朝着身后的侍卫吼道:“查!都给我查!” “这名医女可是九叔的救命恩人!在定南王府受到这般待遇,传出去像什么话!?” 如月心停了一拍,双手颤抖。只见下人们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围了上来,一名莫欢儿的婢女声音有些小,悠悠传来:“不会是莫姑娘的宠物蛇吧。” 六皇子耳朵灵敏,迅速捕捉到关键词眼,眼眸看向那名婢女,严肃询问:“莫姑娘的宠物蛇?” 婢女颤颤巍巍:“是的,莫姑娘被太子送给王爷的时候,随身带了条宠物蛇到府上。平时一直由如月喂养,是不会出来的。” 六皇子紧锁眉头,大手一挥:“来人!把莫欢儿给我请过来!” 身后侍卫连忙俯身行礼:“是!” 二名侍卫小跑出下房,俞北鸢的眸子悠悠一转,道:“殿下,侍女如月看管不严,应罚啊。” 六皇子一脸严肃,微微点了点头:“待莫欢儿来了,一并责罚。” 如月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她想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想到利用莫欢儿的蛇让莫欢儿对俞北鸢加深恨意,谁料最终把自己赔了进去。 半晌,莫欢儿妆容妖艳的扭着屁股悠悠步来,到了下人房还一脸嫌弃得捂着鼻子。 她在看见俞北鸢的一瞬,脸色铁青,碍于六皇子在场,微微福身:“妾身见过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微微点头,拧眉质问:“莫欢儿,你可有养一条蛇?” 莫欢儿一愣,点了点头:“回殿下,有。” 六皇子庄严的声音猛地响起:“大胆!你可知你的宠物蛇惊扰了贵客!” 莫欢儿愣住,有些疑惑:“妾身不知。” 俞北鸢嘴角含笑,似是提醒:“莫姑娘,你的蛇今日突然窜入我的房间,可差点将我吓晕了过去。幸亏我机灵,反将那条该死的畜牲给杀了,这才安下心来。” 俞北鸢的眸子瞥过如月,她想让莫欢儿对她加深恨意,那她便如她的意。只是,她如月也别想好过。 莫欢儿一听,顿时似了发了疯一般,猛地冲向俞北鸢。 “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死我的宝贝!你不得好死!” 俞北鸢淡淡望向疯狂的莫欢儿,一脸无所谓:“是你管教不严,今日受到惊吓的人是我,如果明日王爷受到了惊吓,你又该当何罪!?” 莫欢儿狠狠瞪着俞北鸢:“你是故意的!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莫欢儿与你誓不俩立!” 六皇子揉了揉太阳穴,大手一挥:“来人把莫欢儿拖下去,罚俸禄半年,面壁思过三个月。” 莫欢儿一听,微微抬头,眼眶泛红,冷冷瞥了一眼六皇子:“殿下,妾身是王爷的妾室,殿下没有资格处罚于妾身。” “妾身定要等王爷醒过来,让王爷为妾身主持公道!” 六皇子一听,大怒:“本皇子还不能处罚你个小小的妾室了吗!” 莫欢儿昂首挺胸,将头撇到一边,咬着唇,一言不发。 俞北鸢突然冷笑:“我看莫姑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殿下身为皇室子嗣,就算是杀了你,也绰绰有余。” 莫欢儿脸色惨白,一脸不可置信:“你们怎么敢!” 六皇子见此,连忙附和:“莫欢儿,你不仅对下人管教不严,还敢蔑视本皇子?” 六皇子大吼:“来人!把莫欢儿给我拖下去!再给我打个五十大板!” 莫欢儿一愣,有些失神,猛地痛哭流涕:“不要啊殿下,我错了,我错了!” 如月见此,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发抖。噩梦终究还去来临—— “侍女如月,看守不严,罚一年俸禄,降为二等侍女。” 第11章 针锋相对 莫欢儿被粗暴拖了出去,不一会儿,房外便传来阵阵惨叫。如月脸色越渐惨白,身子冷汗层出。 俞北鸢扫过如月一眼,轻微挑眉,悠悠:“殿下,今日被不长眼的影响了心情,不如,现在出府逛逛?” 六皇子听闻,沉吟了一会儿,最终欣然应允。 于是,六皇子带着二名贴身侍卫,俞北鸢把如清如红留在了定南王府,以免如月与莫欢儿又给她一个大惊喜。 热闹的街市上充满了嬉笑声,阵阵吆喝声交错,十分嘈杂。话虽如此,俞北鸢却是心情大好,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着到处闲逛。 一路上俞北鸢与六皇子说说笑笑,六皇子不动声色微眯着眼,忽然道:“说来姑娘一直没提过自己姓名,本皇子见此也不好提,不知姑娘芳名?” 俞北鸢身子一顿,眼珠打了个圈圈,扬起小脸笑得灿烂:“小女洛九。” “洛九?” 俞北鸢挥了挥手,一脸不在意:“殿下也别叫我姑娘了,唤我小九就好。” 六皇子眼底尽是笑意满满,望着俞北鸢失笑:“那…小九?” 俞北鸢笑着应声,六皇子又笑道:“小九也别叫我殿下了,私下里啊,唤我霍宇川便可。” 俞北鸢大大咧咧,大笑道好,殊不知,这声霍宇川,在将来可是把她折磨透了。 霍宇川嘴角含笑,望着俞北鸢眼眸发亮,紧紧盯着一个白发老头儿摆的一个小摊子。霍宇川以为她想要买草药,刚想掏出银两时,却见俞北鸢扬起小脸咧嘴一笑:“你可知川楝子?” 霍宇川一愣,嘟嘟囔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川楝子性寒,味苦,是行气药的一种,喜温暖湿润气候,主要入肝经,疏泄肝热,行气止痛,治气郁而有热之证尤宜。” 霍宇川一脸疑惑,俞北鸢一看见川楝子便想到了霍宇川。她笑得灿烂:“霍宇川,川楝子,你不觉得你们很相像吗?” 霍宇川恍然大悟,俞北鸢这是说打趣他? 霍宇川身后的侍卫倒是厉声大吼:“放肆!” 俞北鸢瘪瘪嘴,霍宇川眸中温柔,声音悠悠:“哎,小九并无恶意,你们不必紧张。” 话虽如此,侍卫依旧凶神恶煞瞪着俞北鸢。俞北鸢翻了个白眼,冲侍卫做了个鬼脸。 霍宇川与俞北鸢二人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河边。俞北鸢心情随着温暖阳光而刚刚放轻松一些,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 “表哥!?” 俞北鸢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生得十分清秀的女子身穿着水蓝色流仙裙,一脸惊喜的望着霍宇川。而她身旁的女子表情羞涩,脸蛋微红。 霍宇川表情有些生硬:“表妹…” 俞北鸢轻微挑眉,看来霍宇川对这二个女子并不感冒。俞北鸢正想拎起衣裙给她们让让道儿,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站住!” 俞北鸢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果不其然,那人的声音接着传来:“转过来!” 俞北鸢只好故作大方,悠悠转过身来。只见霍宇川表妹旁的那名女子眉毛微皱:“你是谁?” 俞北鸢嘴角一抽,要如何说呢,说她是俞府长女,南平王妃? 俞北鸢只好淡淡望向那人,反问:“你们又是谁?” 那人一脸不可置信,接着清了清嗓子朗声:“我唤赵秀儿,户部侍郎之女。”说着,还拉着一边的女子一脸高傲:“这位是我的好姐妹,韩湘湘,丞相府嫡女。” 俞北鸢这才得知二人身份,霍宇川听闻眉毛紧锁,声音冷清:“这位是救了九叔的洛九姑娘,不得无礼!” 俞北鸢听闻,哭笑不得,她这算得上哪门子身份介绍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即便如此。俞北鸢还不得不向霍宇川投以感激的目光,实则心中将他痛骂了一顿。 赵秀儿轻蔑抬眼望向俞北鸢:“原来是个医女啊~” 俞北鸢皱了皱眉,她平生最恨别人小看医者。于是她冷冷望向赵秀儿,双眸微眯:“小女不才,医者父母心,还希望赵小姐以后莫要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疾病。如若得了~那即便是华佗再世,赵小女也得孤独终老!” 赵秀儿脸色变得铁青,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你咒我!” 俞北鸢一脸无辜:“我没有。” 赵秀儿厉声:“你就是!” 俞北鸢眨了眨眼睛,戳了戳霍宇川的手臂,故作娇弱:“殿下~快陪我去买药材了啦~” 霍宇川一愣,心底一阵恶寒。他可是看过这女子是如何雷厉风行毫不留情的将九叔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霍宇川只好微微点头,不敢驳了俞北鸢的面子。 只是一旁的韩湘湘脸色难看,轻轻拍了拍赵秀儿,赵秀儿得令,怒喝:“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如此不要脸,还是我们湘湘生得大家闺秀,德才兼备,你怎么比得上湘湘?” 俞北鸢眸子移向韩湘湘,只见她笑得尴尬,俞北鸢冷笑,怕是她心里开心的很吧。 俞北鸢轻微挑眉,淡淡望向韩湘湘:“那又如何?” 赵秀儿在一旁得意洋洋:“你不知道吧,我们湘湘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温柔体贴,谁不羡慕湘湘?” 俞北鸢揉了揉眉头,只好加重语气:“那又如何?” 韩湘湘早已憋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洛九姑娘可想与我比试比试?” 俞北鸢一愣,低下了头,霍宇川紧锁眉头:“湘湘,莫要胡闹。” 霍宇川话音未落,俞北鸢却是嘴角微微上扬,清脆悦耳的声音悠悠传来:“好啊。” 韩湘湘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微微一笑:“那我们比诗,我先来。” “君不知落花有情,又是否流水无意。 只道是日月同辉,可与君星辰皓月。” 俞北鸢笑吟吟望着脸色难看的霍宇川,这韩湘湘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些吧。 你不知我对你有意,你是不是对我无情谊。我们同样出色,我愿熄灭光芒衬托你的才华。 赵秀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洛姑娘,该你了。” 俞北鸢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狡猾,心中不屑。 俞北鸢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霍宇川,只见他眼眸中尽是担忧,俞北鸢只好又投以安慰的眼神,这才悠悠: “金陵戏中醉红袖,三月烟雨雾茫茫。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言下之意,韩湘湘此时如同戏子供人取乐 第12章 少年阿潼 俞北鸢得意洋洋,这首诗可是大诗人杜牧所作,那韩湘湘再厉害,也定是比不过杜牧的。 河边一阵寂静,韩湘湘脸色难看,霍宇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俞北鸢雍容闲雅:“献丑了。” 赵秀儿一脸不服气,怒视着俞北鸢:“你在骂湘湘!” 俞北鸢轻微挑眉,故作无辜:“赵小姐真是说笑了,不过是比试罢了,我为何要嘲讽韩小姐?” 赵秀儿被俞北鸢说得憋红了脸,只见韩湘湘脸面越发没光,眼眶渐渐泛红,她捂着脸转身飞奔离去。 赵秀儿见此,狠狠瞪了一眼俞北鸢,紧紧跟上。 俞北鸢见二人终于离开,深呼了一口气,衣身边的霍宇川却笑称:“原来小九诗词竟如此精通。” 俞北鸢脸蛋微红,毕竟不是自己所作,心底难免有些心虚。她笑得勉强:“霍宇川,你能不能别给我找麻烦了啊,你这个表妹是真的难缠。” 霍宇川笑笑,这等神秘奇女子,究竟还有什么没有展现出来的呢? 话说韩湘湘伤心欲绝,自尊极度重创。她打小便聪明绝顶,不仅身份尊贵,更是一代出了名才女。 如今输给一个小小的医女,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韩湘湘通红个眼睛,面对着一边的河流嚎啕大哭。 不知何时,身后的赵秀儿已悄然而至,她轻轻抚摸着韩湘湘的肩膀,时光静好,二人相依靠着。 终于,韩湘湘似是终于哭累了,赵秀儿见此,轻声叹气。 “湘湘,那洛九不过是个小小的医女,就算她比你有才又如何?她始终这辈子只能为你做陪衬,湘湘,你可得小心洛九勾走了六皇子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韩湘湘听闻,眸子猛地狠戾。她的表哥,谁也抢不走! 河畔,光线透过树叶,俞北鸢伸了个懒腰。 “霍宇川,我们走吧。” 霍宇川望着有些懒散的俞北鸢,嘴角含笑。 二人相视,正悠闲沿着河畔往着集市走去。忽然,远远一名少年神情慌张,看见俞北鸢与霍宇川表情一愣。 俞北鸢微微皱眉,只见少年身后一批官兵满头大汗,大喊:“你给我站住!” 霍宇川眉头紧锁,身后的侍卫连忙拔刀而出,紧紧将二人护在身后。 少年往后一看,眼角泛出几滴泪珠。只见少年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在与俞北鸢霍宇川越发逼近之际,猛地朝侍卫扑去。 就这一瞬间,俞北鸢看清少年的脸庞。眸光微闪,眼眶却是红彤彤。 那张脸,几乎与她弟弟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不服输的双眸,让俞北鸢几乎将二个人重叠。 只见少年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几乎破音:“求公子小姐救命!” 气氛有些紧张,他身后的官兵紧跟其后,大喘气,脚步也停了下来。 侍卫声音洪亮:“大胆!” 霍宇川伸出冰凉的手,微微将俞北鸢往后一推,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俞北鸢眸子紧盯少年,将其打量了一番。少年一身破旧衣衫,头发散乱,脸蛋上黑不溜秋。 少年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眸灿若星辰望着俞北鸢,眸中几滴眼泪在打转。他的嘴唇干裂,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俞北鸢心头一紧,眼底坚定。 少年身后的官兵见霍宇川气度不凡,一脸谄媚:“公子,这小子是杀害李员外的嫌犯,李员外至今未醒,我等奉命捉拿嫌犯。” 少年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没有!” 官兵们冲着少年一脸凶神恶煞:“你别狡辩,看我将你捉回去如何治你的罪!” 俞北鸢禁皱眉头,耳边传来侍卫轻声询问霍宇川:“殿下,怎么处理?” 霍宇川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俞北鸢轻手将霍宇川推开,直径穿过二名侍卫。大步步向那名少年,俞北鸢越接近少年,心头越渐疼痛。 直到她走到少年前面,一边的官兵惊呼:“姑娘!小心!” 她轻眼瞥过官兵,深处温暖纤细的双手,在少年呆滞的眼神中缓缓将其扶了起来。 少年依稀听见眼前这戴着古怪面具的女子声音柔软,悠悠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小的阿潼。” 俞北鸢见此,紧盯阿潼眸子,声音严肃:“你可有杀害李员外?” 阿潼一听,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终于汹涌而出。 “小姐,我真的没有杀害老爷。” 俞北鸢见此,心间一阵心疼,一把将阿潼拥入怀中,轻手微微拍了拍他的头。 官兵为首的捕头却是不满:“姑娘,这小子可是指定嫌犯。” 俞北鸢目不斜视,闭着双眼,厉声:“一个小孩子岂能杀害一方员外,不说那么多护院,他能不能伤到李员外。他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又能去哪?” 捕头被堵住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求饶:“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捉不回这孩子我们都得打包回家啊。” 俞北鸢身后响起一道深沉的声音:“有本皇子在,我看谁敢冤枉好人!” 捕头一愣,现场一片寂静。阿潼身子一颤,紧紧抱着俞北鸢。 官兵们连忙朝着霍宇川俯首:“参见六皇子殿下。” 霍宇川紧锁眉头,大喊:“这事本皇子不知道也就算了,今日既然碰上了,本皇子就要管到底。” 捕头连忙应声,俞北鸢见众人已被霍宇川驯服,嘴角微微上扬,睁开了一双狡猾的眸子。 “不知捕头能否讲述一下案件经过?” 捕头连忙点头,娓娓道来:“李员外今日被发现晕倒在府上,经过一番调查,李员外的腹部有一道伤口。而进入过李员外房间的人,只有嫌犯一人。” 俞北鸢听闻,紧皱着眉,而她怀中的阿潼推开俞北鸢,一脸坚定:“我没有杀害老爷,我给老爷端去茶水时,老爷还好好的。” 俞北鸢见此,只好朝着捕头一本正经:“不知…是否能够让我看看李员外?” 捕头一愣,有些迟疑,望向霍宇川。只见霍宇川眉头舒展,嘴角含笑:“这位姑娘医术高超,说不定还能救李员外一命。” 捕头这才微微点头,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说来捕头心中对俞北鸢的医术深度怀疑,李员外受伤后,京城有名的大夫个个都给请了去,个个都没能找到原因。 他就不信,这姑娘能够比那些老中医还要厉害? 第13章 收留阿潼 俞北鸢跟着官兵们来到李员外府中,认真一顿翻查,一旁的阿潼心急如焚。霍宇川不知为何,心中却对这刚结识不久的女子莫名信任。 时间渐渐流逝,半晌,俞北鸢终于起身。一旁的李员外的夫人一脸不安,急切的上前询问:“姑娘,可知道是何原因?” 俞北鸢这才嘴角上扬,轻眼将屋子一一扫过? 只见屋中紧闭,还未入冬便已烧起煤炭。俞北鸢这才悠悠: “李家这是煤气中毒。” 众人一愣,一脸不解。俞北鸢轻微挑眉:“李员外可是极其怕冷?” 李夫人连忙:“是,每次还没入冬,老爷便会找人大批购买煤炭。” 俞北鸢不禁翻了个白眼,真是有钱人多作妖。“李员外腹部的伤口根本不至于昏迷这么久,更别说致死了。” “我看这屋中乏闷,窗户也未打开,我一进到这屋中甚至有些缺氧,更别说一整日都在屋中从未出去过的李员外了。” 李夫人一听,连忙大哭:“姑娘,救救我家老爷吧,我求求你了,救救老爷吧。”说着,一副要跪下的姿态,痛哭流涕:“我给你跪下了,救救老爷好不好。” 俞北鸢连忙将李夫人扶了起来:“李夫人莫要折煞小女,李员外发现的早,应还能及时救醒。” 李夫人一听,喜极而泣:“真的吗?” 俞北鸢微微点头,向一边的官兵们吩咐:“你们把李员外搬出屋子。” 官兵一听,连忙将昏迷的李员外搬出屋子。众人惊讶,连忙随着官兵们一起前往屋外。 只见俞北鸢皱了皱眉,最终深呼一口气,左手托起李员外的下巴,右手捏着李员外的鼻子,双手打开李员外的嘴巴。 令众人大吃一惊的举动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见俞北鸢翻身而上,嘴唇对准李员外的嘴唇,不断为李员外输送氧气。 只是古代人民并不知道,甚至李夫人身子颤抖,双腿发软。一旁的一名捕快摇摇头:“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大胆。” 霍宇川眸光微闪,心中一紧。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许久,在俞北鸢不断地努力下,李员外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俞北鸢见此,终于停了下来,翻身下来。李员外睁开眼便看见一名戴着古怪面具的女子靠自己极其之近,瞬间猛地咳嗽。 李夫人见李员外醒来,也不管俞北鸢用了什么法子,连忙奔向李员外,紧紧抱紧李员外。 李员外一愣,有些疑惑。只见李夫人又放开李员外,冲着俞北鸢一脸感激:“谢谢姑娘,谢谢。” 俞北鸢嘴角含笑:“李夫人不必言谢,救死扶伤是医者的责任。” 随后,语气一顿:“只是——以后切莫冤枉好人了,更何况阿潼只是个孩子。” 李夫人一听,连忙应声赔笑:“是我太心急,冤枉了阿潼,以后定不会这样了。” 俞北鸢微微一笑,望了望那与弟弟一模一样的脸,缓缓走去,俯下身子:“阿潼,以后一定不要这样了,你一个孩子就算跑了,以后的路,更加艰难。” 阿潼一听,一脸可怜兮兮,拉了拉俞北鸢的衣角:“大姐姐,阿潼想跟着大姐姐,就算为大姐姐做牛做马,阿潼也会努力让大姐姐开心的。” 俞北鸢迟疑,只见身后李员外暴跳如雷:“不行!阿潼我看你是活腻了!” 俞北鸢一听,轻微皱眉。只见还未等俞北鸢出声,一旁的李夫人便厉声:“你给我闭嘴!” 俞北鸢起身,缓缓转身,一脸不满:“我本想着把阿潼留在这儿,如此看来,阿潼并不适合待在员外府上。” 李员外心底不满,碍于一旁的李夫人,不敢言语。李夫人见此,赔笑:“姑娘是我员外府上的大恩人,要什么我等都应双手奉上。只是…这孩子难训,怕是会扰了姑娘。” 俞北鸢微微挑眉:“无碍。” 李夫人迟疑,无奈:“姑娘,不如我给您挑个壮健一些的小厮,也好帮衬着些姑娘。” 只见俞北鸢刚想出声,一旁的霍宇川却是看不下去了。 “李员外李夫人,洛九姑娘可是救了你的命的,要个小孩子做书童,你们这般推托,传出去,可是要落下个不仁不义之名的。” 那李员外不知眼前的男子是谁,李夫人自然是知道的。眼看李员外就要发脾气,李夫人连忙应声:“既然六皇子殿下这么说了,那——” “那便将阿潼送与姑娘便是。” 李员外一听,瞬间腿软,刚刚还铁青着的脸庞瞬间难看。 如此,李员外双手将阿潼的卖身契奉上。俞北鸢与霍宇川携着阿潼,开开心心前往京城最大的酒楼——红楼。 只因阿潼一出员外府,肚子便不争气的传来阵阵咕噜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红楼,俞北鸢开怀大喊:“掌柜的,一间包房!” 只是,几乎同一时间,俞北鸢身后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掌柜的,要一间包房!” 掌柜的连忙俯身而来:“二位客官,只剩一间包房了,要不——” 俞北鸢挑眉,冤家路窄也就罢了,这等尴尬的事情也太惨了。 身后的俞挽沁一脸高傲:“我们多加五两银子便是了。” 掌柜的喜出望外,眼看这包房就要给俞家姐妹,俞北鸢眼底溢出满满笑意,缓缓:“我加十两。” 空气一阵寂静,俞北鸢优雅转过身子,冲俞汐儿与俞挽沁微微一笑。 只见霍宇川等人也转过身子,俞汐儿见到霍宇川一愣,随即投以微笑。 只是俞挽沁见此,脸色难看,见霍宇川竟与这女子同往,而这女子浑身廉价衣裳,心中不快。于是便朝着俞北鸢厉声:“你什么意思?” 这女子戴着古怪面具,却能与六皇子一同用餐?定是个狐媚子!俞家姐妹心中不满,瞬间对俞北鸢产生敌意。 俞北鸢故作无辜:“不是价高者得吗?” 俞挽沁一听,又提高声音:“二十两!” 俞北鸢悠悠:“我出三十两。” 俞汐儿皱了皱眉,故作惊讶:“姑娘,何必费这么多银子呢?” 俞挽沁也高傲附和:“是啊,我看你身上的衣裳也不过尔尔,你有那么多银子吗?” 俞北鸢嘴角一抽,光顾着打她们脸了,她身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 霍宇川见俞北鸢身子一僵,似是有些失神。附在俞北鸢耳边轻声:“小九,需要救助吗?” 俞北鸢一听,二人相视一笑。于是,俞北鸢挺胸抬头:“关你们什么事?我既然敢喊价,我定是有银子的,还是——” 俞北鸢嘴角微微上扬:“二位姑娘今日没带够银子?” 第14章 俞家姐妹 俞挽沁脸色一变,咬着唇默默不语,俨然一个可怜兮兮的少女,瑟瑟发抖,眼眸望向一旁的霍宇川。 俞北鸢微微挑眉,嘴角不自觉上扬。故意轻蔑笑出声:“听说俞家长女俞北鸢嫁入定南王府,高攀定南王霍铭,俞家摇身一变名门望族。只是…怎么你们俩还是这么寒酸?竟连四十两都拿不出手?” 俞挽沁眼眸狠戾,狠狠瞪着俞北鸢:“你也不过是个只会仗势欺人的人,离了…”在霍宇川的危险眼神下,语气弱了几分:“你什么都不是。 俞北鸢轻微挑眉,嘴角不自觉上扬。定南王妃,也什么都不是吗? 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俞北鸢昂首:“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是凭本事结识身旁这位,也是用自己的本事跨入这位的眼界之中。” “如若二位离了俞家,离了俞大小姐,二位可还能像现在这般衣食无忧,成为大家闺秀?” 俞挽沁被俞北鸢说得一愣一愣,憋红了脸。俞汐儿也愣在原地,想说些什么缓解一番气氛。谁料话还未说出口,红楼大堂又缓缓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是你们!” 俞北鸢微微皱眉,却见刚刚别过的韩湘湘与赵秀儿。 真是冤家路窄,吃顿饭竟能碰到二波仇人。俞北鸢心底呐喊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悲催。 俞汐儿见韩湘湘与赵秀儿,似是见到救星,缓缓步到韩湘湘身边,挽了她的手。亲切道:“韩小姐,好久不见。” 韩湘湘皱了皱眉,刚想不动声色抽出手。俞北鸢见此,巴不得早点离开,大手一挥:“掌柜的,带我们去厢房。” 掌柜的一愣,连忙道:“好嘞!” 就在俞北鸢挺胸抬头想要抬起脚步,上二楼时。 只见身后的赵秀儿厉声:“站住!” 俞北鸢暗叫不好,转过身子,挑眉:“赵小姐有何贵干?” 而俞汐儿与俞挽沁心中一喜,正想着今日能有人替她们出头。 赵秀儿岂能放过这次侮辱俞北鸢的机会,也正好趁了俞家姐妹的意,她傲慢上前,嘴角上扬:“你这一小小的医女,哪来的钱来红楼厢房吃饭?” 俞北鸢微微一笑:“赵小姐那里的话,洛九虽只是个医女,却也是个用自己双手吃饭的人。” 赵秀儿一副不信的样子,阿潼见此,终于爆发:“你们到底都是谁啊,为什么老是找洛姐姐的麻烦!?” 俞家姐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窃窃私语。赵秀儿眸子望向阿潼衣衫褴褛,噗嗤笑出声:“哟,医女都有书童啦?既然你都有钱来红楼吃饭了,竟都不给你书童买身干净衣裳?” 俞北鸢瞥过赵秀儿,她一口一个医女没钱也就罢了,毕竟是事实。只是阿潼刚刚才脱离苦海,又要被自己连累。 阿潼一听,顿时不乐意:“洛姐姐很好,洛姐姐才刚刚帮我要回了卖身契。” 韩湘湘眸光微闪,故作怜惜,声音柔软:“孩子,别怕,这位姑娘是不是待你不好啊?” 本来大堂人多眼杂,这边的纠纷也没多少人注意。韩湘湘这话一出,许多人都纷纷看向俞北鸢,指指点点。 而阿潼怒视着韩湘湘,一脸生气的表情:“你谁啊,洛姐姐对我很好。倒是你,干嘛老是挑拨我与洛姐姐的关系!?” 韩湘湘又扬起小脸,温柔一笑:“孩子,如若有难,欢迎你来丞相府,我会待你更好。” 话经一出,大堂瞬间沸腾。隐约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她是丞相府的小姐?” “这你都不知道!?我曾经给丞相府送过干柴,这位啊,是丞相府的嫡女韩湘湘小姐呢!” “这么厉害啊。” 那人得意洋洋:“那可不是吗,据说这位小姐可是被订下要做皇后的!”后面那句,声音几乎小的可怜。 韩湘湘眼底得意,望向俞北鸢。而大堂也开始目光投向她们这边: “那那位公子是不是也是那家少爷啊?看他穿的锦衣可得好几十两呢!” “应该是吧,怕不是户部侍郎家的吧。” 于是,众人就霍宇川的身份展开了一番探讨。 这下,霍宇川再也看不下去,紧锁眉头:“你们闹够了没有?” 韩湘湘似是要哭了出来,众人又纷纷对霍宇川指指点点。 俞北鸢深呼一口气,嘴角一抽,这韩湘湘也当真是个角色。 俞北鸢冲着赵秀儿与韩湘湘二人一顿骂:“我看二位小姐是吃饱撑着多管闲事,阿潼与我刚相识,他也从未说过我待他不好这种话,你们是耳朵有问题还有脑子患有幻想症?” 韩湘湘脸色铁青,咬着唇,一言不发,一副可怜兮兮。俞北鸢扶额,这韩湘湘就不能换个手段吗? 赵秀儿自然看不过去,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这医女怎么把好心当做驴肝肺?湘湘只是怕你虐待这孩子,又没有恶意。” 俞北鸢眼眸冷冽打在赵秀儿身上,语气生硬:“赵小姐,您一口一个医女的,医女又如何?医者应为人所尊重,我们救死扶伤,与死神争分夺秒,您若看不起我们,那您生病受伤,还有哪位医者会为您诊治?” 来红楼吃饭的,自然也有几名大夫,听闻赵秀儿的语气,已然是不满。见俞北鸢这番犀利的言语,大笑叫好。 赵秀儿见此,脸色不太好看,嘟嘟囔囔竟是不知该如何辩解。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我没有那个意思…” 俞北鸢冷哼一声,道:“你有没有那个意思,你心里清楚!” “洛姑娘,我与秀儿真的都不是您所说的意思,还请不要咄咄相逼。” 只见韩湘湘眸光微闪,似是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令人怜惜。 俞北鸢嘴角微微上扬,轻微挑眉,想要看这韩湘湘又要如何做戏。 只见韩湘湘又朝着霍宇川,声音带着哭腔:“表哥,洛姑娘真的是误会我们了。” 俞北鸢斜眼望向霍宇川,眸中深邃,毕竟与霍宇川才相识不久,这位可是他正牌表妹。 霍宇川嘴角微微上扬,眸子移向俞北鸢,她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霍宇川知道,俞北鸢定是等着他的表态。 霍宇川淡淡望向韩湘湘,声音洪亮:“湘湘,此事到此为止,洛姑娘不仅是九叔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朋友,知道吗?” 第15章 自食其果 韩湘湘一听,脸色一变,俞北鸢嘴角含笑携着一边的阿潼悠然步上楼阁,霍宇川也脸色不好看的紧跟其后。 一行人随着小二来到一间靠窗的厢房,古色古香,窗外正是热闹的街市。俞北鸢随意挑了个位置入座,只见霍宇川笑吟吟:“今日我来请客,小九跟阿潼随意点便是。” 俞北鸢自然没有推托,她本就身上没带够足够的银子,于是只能尴尬得笑了笑:“下次我来请。” 霍宇川微眯双眼,嘴角上扬。二人正在一番客气之际,一旁的阿潼已经点了一大桌子菜肴,安静的厢房中不断响起阿潼的声音:“要一个酸菜鱼,红烧肉,小青菜,羊肉汤…” 小二的眼角越发笑得深,俞北鸢听见也差不多了,于是连忙喊停:“好了好了就这样吧。” 阿潼一番满足:“那就这样吧。” 小二一脸谄媚,笑吟吟:“好嘞,菜一会就送上来~” 小二离开后,俞北鸢轻微看了一眼霍宇川,不禁笑出声:“我说霍宇川,你怎么走到哪都能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 霍宇川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反问:“小九总是给人充满了惊喜?” 俞北鸢瘪瘪嘴,她这叫伶牙俐齿的来着。于是她又没好气道:“还不是你惹的,要知道我以前可是个安分守己的大夫。” 霍宇川笑出声:“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俞北鸢这才悠悠,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故作扬了扬眉:“下次可不能这样啊。” 霍宇川连声道好,一旁的阿潼却隐隐有些失神默默不语。 而俞北鸢一行人上了楼阁之上后,韩湘湘与赵秀儿二人是着实被气惨。俞家姐妹见此,连忙找了个理由匆忙离去。 韩湘湘越想越气,眸中布满血丝:“洛九!” 赵秀儿也同样恨的牙痒痒,她灵光一闪,露出奸诈的笑容:“湘湘,我有个法子,好好整整那洛九。” 韩湘湘听闻,挑了挑眉,嘴角上扬,声音却是变得愉悦:“说来听听!” “洛九那丫头肯定点了一桌子菜,我们只要在她的饭菜中加点料儿。”说着,赵秀儿已经有画面感,不禁笑出了声:“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韩湘湘一听,笑得开心,只是她的眸中还是闪过一丝狠戾。 红楼后厨,二女一脸傲慢无礼,悠悠走了进来。 只见众人都在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二个女子悠闲渐渐靠近。 红楼的胖子主厨锅中恰好出锅,他满头大汗,转身大喊:“三号厢房客人的羊肉汤好了!出锅!” 便又快步走到另一个炉子,开始炒下一盘菜。只见赵秀儿与韩湘湘见缝插针,迅速将泻药倒入羊肉汤中,又疾步离去。 打下手的小厮正好把青菜切好,连忙将羊肉汤盛了起来,将一排菜肴递给小二。 此时的俞北鸢正悠闲着望着街市,享受着微风拂过的凉爽。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听见门嘎吱一响,小二吆喝:“上菜咯~” 俞北鸢这才眸子移向菜色,忽然,羊肉汤正好放在俞北鸢面前。俞北鸢眼尖看见汤面上的白色粉末,揉了揉眉间,轻微挑眉。 “小二,韩小姐可有入座?” 小二连忙应声:“韩小姐与同行的小姐刚刚入座隔壁的厢房。” 俞北鸢笑得越渐开心,她微眯双眸,大手一挥:“好了,谢谢。” 小二连忙哈腰,便转身离去。 霍宇川一脸疑惑:“怎么了?” 俞北鸢笑笑,将面前的羊肉汤端了起来,道:“这羊肉汤忘记放盐了,我去找掌柜的。” 众人皆一愣,这她分明就没动过。 俞北鸢扫了一圈,挑眉:“怎么了?” 霍宇川连忙赔笑:“赶紧去吧。” 俞北鸢微微点头,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眼底满满的笑意。 俞北鸢出了厢房后,静静靠在门外等着小二,待小二端菜过来,一愣:“怎么了客官?” 俞北鸢笑眯眯:“这羊肉汤忘记加盐了。” 小二连忙道歉,又一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这…” 看了看手中的菜小二有些不知所措,俞北鸢微微一笑道:“这碗羊肉汤给我吧,你去加点盐把这碗羊肉汤给别的客人吧。” 小二一听,喜出望外,笑道:“对喔,那就这样了,多谢姑娘提点。” 俞北鸢笑笑,端起本属于韩湘湘与赵秀儿的羊肉汤,又将自己的羊肉汤交换,便转身离去。而小二端着那道有着泻药的羊肉汤回到厨房,跟主厨说了原因。 主厨紧锁眉头,尝了一口,一脸疑惑:“没有啊,味道刚刚好啊。” 小二愣住,只见主厨又道:“可能是哪位客人比较喜爱咸一些吧,这个你直接端过去给四号厢房的客人吧。” 小二连忙点头,将羊肉汤端了过去。 韩湘湘与赵秀儿早就等不及,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的叫唤了。见菜一一上了上来,便开始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厢房中就传出一道奇怪的声音。 “咕噜——” 而此时的俞北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眸中满满笑意,朝着霍宇川眨了眨眼睛:“霍宇川,隔壁正上演一出好戏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霍宇川一愣,鬼事神差的点了点头。于是俞北鸢拍了拍肚皮,一本正经:“阿潼你跟着侍卫哥哥们好生吃着,洛姐姐马上就回来,一定要吃饱,听见了吗?” 阿潼点点头,俞北鸢见此微微一笑,便与霍宇川一同前往隔壁厢房。 俞北鸢站在门前,嘴角微微上扬,霍宇川一脸疑惑,最终猛地推开门。 只见门一开,里头传来一阵恶臭,一阵风吹过,恶臭扑面而来。霍宇川紧皱眉头,捂住鼻子,迟疑片刻,最终在俞北鸢的催促下缓缓走进厢房。 俞北鸢眼底尽是笑意,也掀起面具塞了二个纸头放进鼻孔。 就算是臭死她,她也要看看这个韩湘湘见喜欢的人看见自己那副鬼样子的表情。 二人轻轻踏入厢房,却见韩湘湘与赵秀儿二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失神瘫坐在地,一脸虚脱。 俞北鸢故作惊讶:“呀,韩小姐与赵小姐这是怎么了?” 韩湘湘与赵秀儿见俞北鸢完好无损,心中顿时明了,赵秀儿顿时眼眸狠戾,猛地起身向俞北鸢扑去。 俞北鸢身子微微一撇,赵秀儿猛地扑空。韩湘湘惊呼:“秀儿!” 只见赵秀儿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叫,甚至又传来一阵阵的响屁。 赵秀儿脸通红,不知所措,韩湘湘也连忙捂住鼻子。 俞北鸢故意憋笑,故作嫌弃的捂了捂鼻子,戳了戳一脸憋笑的霍宇川。 “哎霍宇川,我们快走吧,这里好臭啊。” 第16章 苏逸深夜来访 霍宇川也实在憋不下去,飞一般的离开这个厢房。而俞北鸢却是慢悠悠走了出来,好心的帮她们带上了门。 又悠悠从面具下将纸头取了下来,霍宇川见此惊呼:“好啊你,有这种法子为何不告诉我!?” 俞北鸢瞥了一眼霍宇川,笑:“是你太笨了好吗。” 霍宇川倒是没恼,只是想起刚刚的场景捧腹大笑:“我说小九,你也太狠了吧。” 俞北鸢轻微挑眉:“这可是她们先暗算我的,她们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霍宇川大笑:“小九,你这么狠毒怎么嫁得出去啊。” 嫁不出去?俞北鸢深深叹了口气,她巴不得她单身一辈子,只是谁知道她一来这个世界就给嫁了出去。 俞北鸢又陷入了悲催的心情之中,而霍宇川还一脸疑惑的望着俞北鸢直径进入厢房,将阿潼带了出来,二人悠悠离去,霍宇川连忙跟上。 而还被关在厢房的韩湘湘与赵秀儿二人,又相争着如厕,争的面目赤红。 夜晚,俞北鸢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定南王府,俞北鸢将阿潼安置在星月阁的偏房,便连忙回到闺房,打算泡个澡,睡个好觉。今日可算是累倒了她,她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俞北鸢轻轻推开房门,缓缓踏入闺房。一踏入房门,一道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俞北鸢感觉到不对劲,紧锁眉头,小心翼翼靠近床铺那边。 空气沉静,静得俞北鸢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床铺渐渐进入俞北鸢的视野,映入她眼帘的却是满头大汗的苏逸。 他虚弱的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周围的地板却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俞北鸢不禁惊呼出声:“苏逸!?” 苏逸一身夜行衣,脸色惨败的望着俞北鸢,一脸虚弱:“我听说你是个医女?” 又苦笑:“拜托你了。” 俞北鸢连忙疾步步向苏逸,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只见苏逸大腿湿润,俞北鸢伸手摸了摸,赫然全是鲜血。 俞北鸢禁皱眉头,一把将苏逸的裤子撕碎,还一边瞪了一眼苏逸:“怎么搞得?” 苏逸笑笑不语,俞北鸢只好连忙从床底下拿出医药箱,为苏逸包扎伤口。 俞北鸢仔细查看,这分明是箭伤,虽然苏逸把那支箭拔了,但俞北鸢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一番诊治后,俞北鸢又上下打量苏逸,眉头微皱,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脚踝,微微用力—— “唔。” 苏逸一滴冷汗掉落,闷哼一声,只见其笑得惨白:“你可得轻着点,这么大个美男子可不能落下个残疾。” 俞北鸢昂首,瞥了一眼苏逸,淡淡:“我看要不是我发现,你估摸着得就这样出去吧?” 苏逸笑笑不语,表示默认。俞北鸢深深叹了口气,双手抚上他的脚踝,娴熟的微微摸着位置,猛地一扭。 “咔嚓——” 苏逸的脚踝瞬间红肿,俞北鸢仔细摸了摸他的脚踝,确认骨头接上了。 俞北鸢轻微挑眉,有些意外苏逸这次却是连闷哼都没有,她抬起头。只见苏逸紧皱着眉,狠狠咬着牙。 俞北鸢失笑:“你倒是要面子。” 苏逸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笑得勉强:“我可是个纯爷们,这等小伤算得上什么。” 俞北鸢挑眉,苏逸的伤一看就不简单。而她给苏逸正骨也未用上麻药,他竟然连一声都不吭。 诊治完后,俞北鸢给苏逸又将脚踝给包扎一番,收拾完毕,拍了拍手。 苏逸朝俞北鸢咧嘴一笑:“谢谢你了啊。” 俞北鸢微微挑眉:“就算是你给的那些东西的赠品了。” 苏逸嘴角一抽,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胸怀大志,不跟你一般见识。” 俞北鸢嘴角含笑,只见苏逸自己扶着床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俞北鸢转过身子给苏逸倒了一杯茶,笑道:“我叫洛九,你叫我小九吧。” 苏逸微微挑眉,坡脚的走到茶桌边坐了下去,还没好气道:“洛九兄弟,我都这么不方便了你也不来扶我一下。” 俞北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倒是也没在意称呼,只是故作姿态将茶水放在苏逸面前,淡淡:“我跟你又不熟,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苏逸将水一干而尽,瞪了一眼俞北鸢:“狼心狗肺,你可是拿了我近五百两的金银珠宝。” 俞北鸢轻微挑眉,倒是没想到那些东西这么值钱。 俞北鸢嘴角上扬,不禁开始描绘用这些银子开始她美好的未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把她的幻想打破: “哎洛九兄弟,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大?南方的余杭,西方的雪山,都是人间仙境,可能神仙都见不到那么美的地方。” 俞北鸢淡淡瞥过苏逸,杭州她还是去过的好吗。 苏逸见俞北鸢丝毫不感兴趣,便又继续道:“西方的雪山有一个部落,里面的人们以捕捉雪狐为生,雪狐的皮毛都送来京城卖到天价。雪山上常年四季白雪皑皑,最高山峰因其通天,被人们奉为能够与神仙交流的神山。” 俞北鸢心底毫无波澜,这些她可比苏逸还要了解,虽然没去过,但她却也怕一去青藏高原犯高原反应,便一直没敢去。 苏逸深深叹了口气,见如此都不能打动俞北鸢,嘟嘟囔囔:“这女人不是大夫吗,连天山雪莲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吗?” 俞北鸢眸光微闪,心有些痒,一脸狡诈:“你说什么?” 苏逸一愣,发现自己终于找到突破口,一脸兴奋:“是吧!你可是个大夫,不可能对稀奇的药材不感兴趣。你不想去外面走走,收集一些稀世药材?” 俞北鸢沉吟片刻,心底有些动摇。现代有许多的药材都已经灭绝,说实话,她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那些药材究竟有多神奇,长什么样子。 苏逸又趁机煽动:“你与我做一对劫富济贫的雌雄双煞,走遍大江南北。途中得空便可看看风景,有你喜欢的药材便抢了来,你想去摘药材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帮你摘来。如何?心动了吗?” 俞北鸢神情恍惚,有些向往。毕竟古代与现代的差距还是很大,古时候的建筑也几乎在清朝被毁灭得差不多了,被苏逸一说,她确实有些想去看看古时候的中国究竟是何模样。 第17章 假公济私 苏逸渐渐靠近俞北鸢,一脸谄媚:“怎么样?心动了吧?” 俞北鸢回过神,瞥了一眼苏逸,悠悠:“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苏逸笑容一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俞北鸢:“你这人——” 俞北鸢淡淡:“我可是个黄花闺女,如若你敢毁了我的名誉,我就拿你下饺子。” 苏逸不禁打了个寒颤,抖得一哆嗦。俞北鸢轻微挑眉:“还不赶紧走?” 俞北鸢只想赶紧泡个澡钻进被窝,今天她是真的累怕了。 苏逸见此,连滚带爬的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从俞北鸢的屋顶离开。 他腰间似乎掉下一个东西,恰好落到桌子上。 赫然是个蓝色的香囊,锦绣的海棠花,十分精致。 俞北鸢一愣,随手拿起香囊把玩着。又抬起头望着屋顶的那道缺口,暗暗叹气:“这儿怎么这么不安全啊。” 俞北鸢摸着香囊的手感,里面似是一些草药。她轻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猾。三两下将香囊拆开来,只见里面果然是一些草药。 只是—— 里面却全是一些迷药,大多数都是草药,但也有粉末状的,有吸入式的烟条,甚至,还有一些方块的糖果。俞北鸢凑近一闻,里面大部分的成分都是曼陀罗花。 俞北鸢眉毛微皱,猜测这些应该都是苏逸行窃的工具。 眸子转了转,俞北鸢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是满满笑意。 “苏逸兄啊,这些都由兄弟我收着了。” 自然,入了俞北鸢的手,就不可能再从她的手中拿走。 翌日清晨,俞北鸢洗漱完毕后,便悠悠前往偏房去寻阿潼。 昨日俞北鸢让如红如照顾阿潼,而如清今日也忙的厉害。俞北鸢吩咐如清把早饭端去偏房,便让如清去忙了。 俞北鸢到达偏房后,远远听见阿潼笑着大喊:“洛姐姐!” 俞北鸢眼底温柔,嘴角含笑。阿潼小跑扑进俞北鸢的怀中,抬头冲俞北鸢咧嘴一笑:“洛姐姐,早饭已经到了!” 俞北鸢微微一笑:“阿潼真乖。” 阿潼现在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昨日那黑不溜秋的脸蛋被洗的白白净净,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而却越发的与俞北鸢的弟弟相像。 俞北鸢与阿潼在偏房入座,俞北鸢见如红在一旁一动不动,朝如红笑吟吟:“如红,你也来一起吃吧。” 如红一听,连忙摆手一脸惶恐:“不行姑娘。” 俞北鸢失笑,一把将如红拉了过来,故作责怪:“我又不是那些夫人,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如红听闻,憋红了脸,只好坐了下去。俞北鸢这才想起刚刚如红唤她姑娘,于是俞北鸢又笑吟吟:“如红,我叫洛九,你与如清以后唤我小九便可。这些日子一直忘了这回事,我一直四处漂流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你们莫怪。” 如红微愣,她与如清一直以为俞北鸢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名字,于是一直没敢询问。 如红一本正经:“这是万万不行的,此后奴婢与如清唤姑娘洛九姑娘,可好?” 俞北鸢微微思考了一会,最终笑着应声。而一旁的阿潼不满被无视,嘟起小嘴埋怨:“洛姐姐只跟如红姐姐说话,都不跟阿潼聊天。” 俞北鸢与如红相视一笑,连忙赔笑:“阿潼乖,是洛姐姐的不对,昨夜睡得怎么样啊?” 阿潼这才眸中发亮,一脸幸福:“阿潼从未睡过那么软的床!昨夜是我睡得最香的一次!” 俞北鸢大笑:“阿潼以后就能够天天睡那么软的床了。” 阿潼眸中满满期待望着俞北鸢:“真的吗?” 俞北鸢笑着揉了揉阿潼的发丝,眸底却是温柔:“真的。” 俞北鸢心中一阵心痛,才九岁的孩子究竟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早饭过后,俞北鸢望着阿潼吃了一碗又一碗的饭,脸上满是笑意。 忽然,门外传来几名婢女正窃窃私语。 “王爷怎么还没醒啊,昨日王妃娘娘的归宁之日王爷未曾醒来,京城可是不知将王妃娘娘传成了什么样子。” “就是啊,现在走在大街上都在说王妃娘娘是下堂妇,连归宁之日王爷都不屑于陪娘娘回俞府。” “王妃娘娘也太可怜了吧。” 婢女们的声音越渐细小,俞北鸢心底一阵怒气,不就是没有归宁吗,古代哪来的那么多事儿? “姑娘,该去给王爷复诊了。” 此时偏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俞北鸢瞥过去,却是被打了一顿板子的如月,俞北鸢挑了挑眉。 俞北鸢昂首,表示知道了。如月脸色不太好的转身离去,俞北鸢别过阿潼如红,随着如月前往霍铭的住所。 熟悉的檀香气息悠悠,俞北鸢揉了揉眉间,她如今都快习惯这股味道了。 如月在房门口守着,俞北鸢拎着医药箱直径轻车熟路走到霍铭的床边。 俞北鸢暗叹霍铭的容貌,每次来俞北鸢都会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很快,俞北鸢一番查看,却见霍铭的高烧已退,大概今日便会醒来。这时,俞北鸢眼皮一跳,突然想起刚刚那些婢女说她俞北鸢已沦为京城的笑柄。 俞北鸢心中不满,嘴角又微微上扬,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她打开医药箱,掏出针包,为霍铭施展银针。 “这样,他应该还要再睡个几日了。” 俞北鸢瘪瘪嘴,谁让这霍铭待自己这般,最好他能睡死在王府。 正当俞北鸢心中暗骂霍铭时,门外传来响动,如月的声音悠悠传来:“见过六皇子殿下。” 俞北鸢轻微挑眉,见霍宇川笑着跨入房门,想起这六皇子也跟霍铭是一伙的,心里不满,又故意大喊:“霍宇川,能不能帮我倒一盆水来?” 霍宇川笑笑,自然是如月去倒了。而他笑吟吟着走来,双眼微眯:“小九,你不会是又像初次见面那样让我给你端水吧?” 俞北鸢笑笑,故作无辜:“怎么?不行啊。” 此时如月端水过来,霍宇川大笑,从如月手中端过水盆。“行!” 如月脸色一僵,狠狠瞪着俞北鸢。而霍宇川却一脸不在意,眸子示意俞北鸢洗手。 俞北鸢扫过如月,那双纤细修长骨骼分明的双手在如月咬牙狠戾注视下缓缓伸入水盆之中。 第18章 查案 如月狠狠咬牙,俞北鸢得意将手拿了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朝一边的霍宇川挑了挑眉:“霍宇川,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不会挨板子吧…?” 说着,眸子移向一旁的如月,意思明确。霍宇川自然得令,瞥了一眼如月,冷声“这件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若这件事传了出去,唯你试问!” 如月脸色铁青,只好微微俯身,道:“是。”说着,便又退了下去。 俞北鸢见如月退下,眸子扫过霍宇川,悠悠:“我也退下去了,可累死我了。” 霍宇川见此,眯着眼笑吟吟:“你要去干嘛?” 俞北鸢眼皮一跳,有股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回答:“晒太阳。” 霍宇川又一脸笑意:“我跟你一起去!” 俞北鸢揉了揉眉间,丢下一句:“随便你。”便悠悠离开霍宇的厢房,前往后院。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俞北鸢来到偏房后院,惬意着坐在秋千上,如清忙完了事情,端来了一些水果。 俞北鸢见此,冲如清咧嘴一笑:“还是如清贴心。” 一旁的如红一听,一脸不满:“我就不贴心了吗?” 俞北鸢哈哈大笑,连忙赔笑:“如红也十分贴心!你看阿潼被你照顾的多好。” 阿潼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如红姐姐可贴心了。” 如红这才脸色微红,笑得灿烂。俞北鸢觉着有些无聊,如清见此,便微微一笑,轻声道:“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俞北鸢大笑:“好!” “齐国开国皇帝,也就是我们王爷的父皇齐文帝,他当初还是前朝夏周的一个二品官员的嫡子。前朝皇帝软弱,被众大臣架空,于是齐文帝广纳人才,助前朝皇帝把那些大臣杀了个干净,也被前朝皇帝重用,成为一品大官。” “谁知道没了那些大臣的压制力,前朝皇帝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怀疑齐文帝有谋反之心。前朝也渐渐没落,前朝皇帝甚至对百姓不闻不问,一心只在乎自己的皇位。后前朝皇帝处决一名良臣,引起各方不满,齐文帝也终于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整个国家都会被前朝所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后齐文帝广纳人才,揭竿起义,夏周的大臣纷纷倒戈。一场着名齐夏之战后,齐文帝建立大齐,封号齐文帝。” “这就是齐国的建国历史。” 如清的声音悠然停止,霍宇川眸光微闪,毕竟这个故事说的是他皇爷爷。 而俞北鸢摸摸鼻子:“夏周简直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嘛。” 众人皆是一愣,就连俞北鸢自己也是一愣。只见阿潼毫不在意,用着稚嫩的声音道:“齐文帝已经很好了,灭夏周的时候放过了所有的皇室成员,只是将所有人都发配边疆。” 如清又补充道:“据说夏周皇族并不好过,没过多久都各种得病死去,只有夏周皇子慕容凤莫名没了踪迹,似是逃脱了。” 俞北鸢轻微挑眉,一脸惊讶:“齐文帝就不怕被报复吗?” 霍宇川失笑:“皇爷爷说,谁有本事谁便坐上龙椅,若无能的人成为皇帝,这个国家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俞北鸢沉吟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这句话说的倒是挺对。” 忽然,霍宇川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说来,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不知小九能否赐教。” 俞北鸢一愣,微微挑眉,嘴角含笑:“说说看。” 霍宇川紧锁眉头,沉吟了片刻,道:“丞相府中近日遭了贼,这贼最值钱的书画瓷器通通没拿,只是将金银珠宝通通拿了个干净。你说…这小贼究竟意欲何为?” 俞北鸢眼皮一跳,却莫名觉得这个手法十分像苏逸。她笑容有些僵硬,眼眸心虚一撇:“我看这个小贼应该是个不识货的,应是地位比较低微的一些人。” 俞北鸢心中暗骂苏逸,偷也就偷了,还非要偷去了丞相府。万一他被抓,心有不甘,把自己拱了出来。想到这,俞北鸢恨得牙痒痒。 霍宇川见俞北鸢脸色不太对劲,微微挑眉:“要不——” 他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微眯:“小九与我一同前去查案?” 俞北鸢一脸心虚,干笑:“我与韩湘湘有仇,去丞相府不太好吧。” 霍宇川却是一脸笑容:“湘湘自从昨日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你就放心吧。” 俞北鸢无言以对,揉了揉眉间,无奈:“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霍宇川带着俞北鸢与阿潼悠悠前往丞相府。一行人浩浩荡荡,脚步还未踏入大门,便听见韩丞相暴怒大喊:“废物!连个小贼都抓不住!” 俞北鸢眉毛微皱,拉着阿潼的手随着霍宇川疾步走进丞相府中。只见丞相府中一片寂静,下人见霍宇川一脸惊恐的往后一缩。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俞北鸢渐渐看见一名中年人面赤耳红的怒骂:“你说说你们有什么用!” 随着下人禀报:“六皇子殿下驾到——” 中年人身子一颤,连忙转过身子,见霍宇川悠悠而来,朝着霍宇川俯身行礼,眸子还不动声色扫过霍宇川身后的阿潼与俞北鸢。“见过六皇子殿下。” 霍宇川连忙将韩丞相扶了起来,皱了皱眉,一脸担忧:“舅舅,那贼抓到了吗?” 韩丞相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快别说了,一帮没用的废物!” 霍宇川紧锁眉头,只见韩丞相迟疑,小心翼翼道:“这二位是——” 霍宇川这才笑吟吟:“哦这位就是救了九叔的那位洛九姑娘,这位是阿潼。” “这是我舅舅。” 俞北鸢微微一笑,微微俯身:“见过国舅大人。” 阿潼也睁着大大的眼睛,随着俞北鸢诺诺:“见过国舅大人。” 韩丞相眸子瞥过俞北鸢脸上的面具,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笑呵呵:“哦这位就是洛九姑娘啊,还请多多指教啊。” 俞北鸢眼尖,微微挑眉。一边的霍宇川声音有几丝担忧:“舅舅,这…” 又一顿:“府上又发生了什么?” 韩丞相这才一脸激动:“那贼啊!前几日又来了!” 第19章 中毒 霍宇川拧眉,声音微怒:“怎么回事?” 韩丞相这才缓缓道来:“前几日那小贼来府上将皇上御赐的玉麒麟给偷走了啊!” 霍宇川逼问细节,韩丞相脸不红心不跳的:“那日我们一家人正用着晚饭,听见护院大喊,便急忙拥入,便见着护院用箭射伤那小贼。谁知那小贼阴险狡诈,还是给跑了。” 俞北鸢听着心脏停了一拍,想起昨夜苏逸来寻自己给他治伤。不禁揉了揉眉间,这苏逸当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只见霍宇川眸中冰冷,大手一挥:“来人!给我去调查京城中所有的药铺!我就不信了!他会不去买药治伤!” 说着,还安慰着韩丞相:“舅舅你放心,你往外透露父皇心疼您的遭遇,又赐给了您一对夜光珠,等那小贼来了,我们便一网打尽!” 俞北鸢默默在一旁听着,想着得找个机会给苏逸通风报信,别中了圈套。 一行人别过韩丞相,走在喧闹的街市中。俞北鸢有些失神,只是隐约知道霍宇川与阿潼聊得开心。 忽然,俞北鸢耳边传来霍宇川的惊呼“小九!小心!” “洛姐姐!” “小九!” 俞北鸢感到一阵危险气息扑面而来,猛地抬起头。只见一匹红了眼的马疯了一般冲着自己飞奔而来,她身子颤抖,眼眸睁大,她在那道气息中竟是不能动弹。 忽然,一阵风吹过,俞北鸢被揽进一道温热的胸膛。只见霍宇川脚尖点地,施展轻功,二人迅速闪离马的轨道。二人双双落下之际,俞北鸢紧紧盯着霍宇川那张五官分明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这霍宇川,当真是帅。 随着一道轰烈的响声和一声惨叫,轰—— 俞北鸢原来位置后的一个小摊子轰然倒塌,只见一名瘦弱女子一脸惊恐,身子不断地在颤抖。 俞北鸢微愣,连忙疾步走到女子身旁,一脸急切:“没事吧姑娘?” 而霍宇川见此,嘴角微微上扬,走到一旁的马车那边与马夫交涉。 女子呆滞,听见俞北鸢的声音缓缓望向她,声音颤颤:“没…没事。” 此时一旁的阿潼与如红如清连忙飞奔而来,大喊:“没事吧!” 俞北鸢心底一股暖流,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这位姑娘…” 女子听闻,连忙摇头,勉强笑道:“我没关系的姑娘,一点伤都没受。” 俞北鸢打量着女子的摊位,才发现这个小摊子是卖糕点的,于是轻声道:“姑娘,你这些糕点我全部买了,你回家歇歇吧。” 女子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皱着眉头。“使不得啊姑娘,这些糕点都已经不能卖了。” 俞北鸢嘴角含笑,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女子:“没事,还请姑娘今日就回去早些歇着。” 女子迟疑,最终还是将银子收下。待俞北鸢想要转身离去时,女子连忙将怀中仅剩下的糕点打包好,大步塞进俞北鸢手中。 “姑娘,叫我秦秀就好,这些您先拿回去尝尝,不够啊,再来找我。” 俞北鸢笑着接过,微微点头,便转身领着阿潼与如清如红迈到霍宇川那儿。 俞北鸢一脸疲惫,揉了揉太阳穴,冲霍宇川语气中几分感激:“这次就谢谢你了。” 霍宇川嘴角含笑,眸子闪过一丝温柔。“我们俩就不用道谢了。” 俞北鸢微微点头,一旁的阿潼紧紧抱着俞北鸢的大腿却一言不发。俞北鸢知道,阿潼这是害怕她离他而去。俞北鸢轻手拍了拍阿潼的头,一旁的霍宇川见此,柔声道:“放心,只是马儿受了惊。阿潼,有我在洛姐姐身边,你可以放心。” 阿潼听闻,瞪了一眼霍宇川:“洛姐姐由我保护!” 霍宇川失笑,俞北鸢却是笑眯了眼:“是,洛姐姐由阿潼保护~” “阿潼一定要保护好洛姐姐呀~” 阿潼眸中坚定,使劲点了点头。 俞北鸢一行人回到定南王府时,恰好正午,俞北鸢想起女子塞进自己手中的糕点。嘴角含笑,把糕点分给大家伙。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之间,俞北鸢也将自己那份糕点打开,想要狠狠咬一口缓解今日受惊。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俞北鸢紧皱着眉,忽然之间,俞北鸢惊慌失色大喊: “都别吃!” 众人一愣,手中的糕点幸好都未拆开。只有—— 阿潼正拿着糕点啃着,听见俞北鸢的声音,动作停止。俞北鸢一见,脸色铁青,心间一阵恍惚。 “这糕点中…有毒。” 话音一落,阿潼却是立马倒了下去。幸亏霍宇川眼疾手快,接住了阿潼,他将阿潼抱在怀中,紧皱着眉,冲侍卫大吼:“给我去查!” 侍卫一听,连忙转身离去。 俞北鸢见此,脸色铁青,身子一动不动,心中十分自责。她几乎快哭了出来,如清如红连忙搀扶着俞北鸢,霍宇川示意俞北鸢安心,便将阿潼抱入偏房。 偏房中,俞北鸢眼眶泛红,她狠狠打着自己的头,心底内疚不已。“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 一旁的如清紧皱着眉,见此连忙压住俞北鸢的手,柔声:“洛九姑娘,这不是你的错。” 如红在一边连忙附声:“是啊小九,这分明就是哪个女人的错!” 霍宇川也紧锁眉头,沉声道:“这摆明了是有人想要害你,究竟是谁呢…” 俞北鸢眸中狠戾,声音狠狠:“不管是谁,待我抓住了她,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霍宇川眉间紧锁,脑海闪过刚刚的场景。俞北鸢一脸担忧望向床上的阿潼,他此时一脸惨败,眼睛紧闭着,嘴唇拔干。 “小九,这人费尽心思制造连环局,引你入套,定是与你有过节之人,你想想有没有可疑之人?” 俞北鸢微愣,脑海中闪过一张张脸。最终不得不深深叹了口气:“跟我有过节的人太多了,根本锁定不了。” 气氛再次沉静,静得只能听见一旁的阿潼的呼吸声。最终俞北鸢紧锁眉头,厉声:“不能在等了,要尽快给阿潼解毒!” 第20章 放血 偏房中气氛沉静,众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滴冷汗循着俞北鸢的额头滴下,只见她神情严肃,紧皱着眉头。 一道轻风吹起阿潼的衣裳,终于,俞北鸢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根银针缓缓刺入阿潼的皮肤, “好了。”俞北鸢皱着眉头,神情终于有些缓和。 “现在阿潼的毒性暂时被我用银针压制住了,但这几日一定还需要寻找解毒之法。” 众人微微点头,俞北鸢又皱着眉,声音有些冰冷:“如清如红,你们即刻派一些婢女轮流为阿潼沐浴泡澡,把门窗紧闭,切记莫要让阿潼见了风。” 如清如红眼眸坚定:“是!” 随即,二人便脚步急促出去为阿潼打热水。 俞北鸢紧盯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阿潼,心底一阵疼痛。不禁回想起在现世时,弟弟发烧躺在床上,她也曾在她身边守着他。 时间似流沙,一分一分流逝。几乎府中所有的婢女个个都轮番上阵,将阿潼一阵折腾,三二下把他的衣裳剥了。 一桶一桶的热水倒入浴桶,霍宇川一把将阿潼抱了起来,轻轻放入浴桶中。 不知到底重复了多少遍,阿潼的情况始终不见好转。 天色渐渐暗淡,星辰皓月悬在夜空。霍宇川望着脸色苍白的俞北鸢,终于忍不住,紧皱眉头,冷声:“我再去找找那马夫。” 俞北鸢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沉吟:“来不及了,我要即刻为阿潼将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 霍宇川心头一紧,不想让俞北鸢一人承担这么重的责任,他紧锁眉头,冷声:“不行!” 俞北鸢眸中坚定,死死紧盯霍宇川的眸子,语气强硬:“时间来不及,相信我,好吗?” 霍宇川一愣,只见俞北鸢双手有些颤抖。她所说的法子,却是最传统的法子——放血。 霍宇川默默不语,望着俞北鸢坚定的眸子,丝毫不让步,深深叹了口气:“小九,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吗?哪怕一丝就好。” 俞北鸢鼻子一酸,几乎是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语气颤抖:“求求你,让我试一试,我可以的…” 却是声音越发细小。 俞北鸢心底并不自信,甚至有一分惧怕。但她清楚得明白,多拖一分,阿潼的毒便深入一分。如若晚了,恐怕放血都没用了。 霍宇川一阵沉吟,眸中深邃,他也在自责。为什么他不能查出那人,获取解药,却要一名柔弱女子去担这个责任。如果计划失败,眼前这个女人,几乎去要陷入一辈子的阴影。 霍宇川几乎是哀求:“小九,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出解药,相信我,好吗?” 俞北鸢身子颤抖,咬着唇默默不语。霍宇川见俞北鸢一言不发,只是转身离去。 俞北鸢眼眶湿润,双手颤抖着抚上阿潼的肌肤,声音颤抖:“阿潼,相信霍哥哥…好吗?” 一旁的如清眸中担忧,只见俞北鸢带着疲倦的声音悠悠:“如清,你去准备一把刀和止血药和布条,再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如清一愣,微微点头,便匆匆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如清便端着那些物品悠悠步来。俞北鸢望着那些东西眸光闪烁,竟心生畏惧。 许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个时辰已然过去,一丝霍宇川的消息都没有。 俞北鸢深呼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她望着阿潼惨白的脸庞,静静的凝视着他。 半晌,俞北鸢红着眼眶猛地转过头望着如清,几乎快哭了出来:“如清,我能够救下阿潼的,对不对?” 如清眸中坚定:“奴婢相信洛九姑娘定能将阿潼救下来!” 俞北鸢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声音坚定:“如清,你出去吧。” 如清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只见俞北鸢一脸坚定将东西端了过去,如清望着俞北鸢的背影却是会心一笑。 心中默默:“洛九姑娘,加油。” 偏房中,俞北鸢眸中狠戾,最终狠心在阿潼的手腕处划了一刀。 只见伤口处黑色血液涌出,瞬间染红了浴桶,俞北鸢的手渐渐鲜红,她紧锁眉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 她不禁大哭:“阿潼,对不起。” 随即,俞北鸢胡乱擦拭着泪水,目光紧盯着阿潼那不断溜出的黑色血液。 黑色血液渐渐浸湿俞北鸢的衣角,俞北鸢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她只是不断为阿潼擦拭着血液,终于,黑色的血液渐渐变红。 血不断流出,终于血液又是微微带着一丝黑色。不知阿潼到底流了多少血液,俞北鸢只知道见鲜血最终变得鲜红时,她立马用布条绑住阿潼的手臂,又施展银针为阿潼止血。 最终又双手颤抖着为阿潼的伤口上止血药,包扎了起来。一切完毕后,俞北鸢精神终于崩溃。 她满头大汗,埋在阿潼旁边泪水瞬间汹涌。 而另一边,白天那名卖糕点的秦秀躲在一旁,偷偷摸摸摸了摸脸。只见她把那张脸缓缓撕拉,却是一副人皮面具。 定南王府,天色已晚,灯火阑珊。而定南王府的后院中黑灯瞎火,一名婢女端着一些东西悠悠路经此地。 只见墙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婢女眸中闪过一丝狐疑,心生畏惧,却还是小心翼翼靠近围墙。 只见一名女子施展轻功翩翩落下,月光映出她的脸庞,婢女惊呼:“莫姑娘!” 莫欢儿今日暗中给俞北鸢下毒,自然心虚。如今见那名婢女看见自己会武功一脸惊慌失色,她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只见婢女脚步往后一退,一脸惊恐,望着莫欢儿身子颤抖。只见莫欢儿阴险一笑,一步一步逼近婢女,她眸中狠戾,狠狠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婢女屁滚尿流,一脸惊恐的转身拔腿就跑。莫欢儿微微挑眉,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噗—— 婢女只觉得背后被插入了一个什么东西,疼痛感袭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转头盯着莫欢儿。 莫欢儿眸中无情,又狠狠把手中的簪子拔了出来。婢女又是无力倒在地上,一滩鲜血很快便流了出来。 莫欢儿瞥了一眼婢女,将手中的簪子缓缓扔在了地上,嘴角微微上扬,冷笑:“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主子~”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565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565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