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之上》 第一章 飞升域外 煌煌皓宇,日月同辉;载载琼楼,与天同寿。 天外天,灵神域外,不知多少亿万公里外的残破悬浮陨星之上。 一道魂影倏忽而至,宛若从天而降,突如其来。魂体飘忽不定,不知其所始,更不知其所往,漂了数年之后,一道紫雷自虚空深处迅驰而来,劈在魂体之上。其一个激灵,如同开了神智,迷茫、浑噩、呆滞的眼神中渐露清明,继而露出明锐、冷漠与煞气意味。 四周苍茫滚滚,似有雷霆积蓄,浩瀚之上阴云聚拢,如同雷罚将临。 魂体似有所觉,目光一抬,雷云当即僵直,继而小心翼翼的散去。 “莫非来到了域外?”魂体喃喃自语地道。 默默计算后,方才明白了自家处境,而今魂体竟已混沌了近两千年有余。 他目光复杂,唏嘘不已,如此算来他已成道三千多年矣。 三千年前,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神秘‘丹珠’,而后拜入莲花秘境紫霄派,南征北战一统人世间,其后带着解开身世之谜、揪出幕后黑手以及复活师姐陈青琬等目的破境而出,飞上灵神域,并强势回归爹娘山门浮黎仙山,入主神霄大洞天,领携内外弟子抗衡邪魔外道、鏖战域外蚁族,并因揭发灵神域主宰‘天神’阴谋而被‘诛杀! 然而,所谓大道五十,遁去其一。他司马元以凡俗圣人境硬抗仙人境‘天神’全力一击,不仅未死,反而安然无恙的飞升域外。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自语道:“既天不亡我,便是你死我活了。” 天神,你等着! 等着老子回来算账! 他喃喃自语地道:“万千劫难终化去,心藏玄道立轩辕。不畏浮云遮望眼,抬首振翼仰擎天。” 语音刚落,指尖一点光华显露,似有锥立囚笼、刺破天地大牢之意,那种锋芒毕露、刚锐刺目的无尽光芒倏忽间闪逝无踪影,再次现身时,已在司马元身侧,欣快愉悦的跳跃旋转,滴溜溜转个不停。 这缕光芒不是别物,正是司马元的本命法宝,诛神剑! 他在,则剑在;他亡,则剑消。 司马元轻轻一招,诛神剑身一个闪逝,便落在手中,他轻轻摩挲几下后,轻声道:“昨日之非既消,汝名便随风消逝吧。” 诛神剑一阵颤抖,似要抖落昔日尘埃,重放光华。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便缓缓言道:“我观这域外天地污秽之气浓郁,堂皇正大之气消暗,想来是此方天地之间存有逆天妖邪之物。你既随我飞天,便担有斩妖除魔、涤荡邪怪之责。” 言及此处,或是福灵心至,或是冥冥交感,他心中蓦然一动,当即脱口而出地道:“上古有一神剑,专为涤荡世间妖邪,澄清寰宇。” “其名轩辕!” “轩辕者,上古人皇姓氏,今便赐你此名,望你随我一道斩尽这诸天邪魔外道,还他个朗朗乾坤!” 话音刚落,手中飞剑噌地一声掠起,直上琼霄之上,四方天际碧宇都为之震荡不宁。 宛若天地为之庆生,星空因之欢欣。 下方司马元有感,抬首看向某处,似有琼楼玉宇若隐若现,满天仙神瞩目投视,他心神激荡,眼露震撼,神剑赋名竟引来仙神关注,莫非这其中昭示着什么? 少顷,神剑光华收敛,缓缓坠落,飘在司马元手中,一股半温润半清凉之意沁入心脾,他知道这是神剑再次诞生灵识,涅槃重生了。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而今剑在人在,更有仙丹在身,这域外星空有何处不可去。 他轻声自语道:“既如此,那今日便拿你开锋吧。”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蓦然斩出,直奔三千里之外的某个低矮陨石。 砰地一声,陨石爆裂开来,碎石如同烟花般向四周扩散。 一道惊呼乍起,继而血光乍现,惨叫声传来,随即便见一道瘦小黑影猝然遁走,呼吸之间便至千里之外。 观其气息,赫然正是道尊境。 “道友饶命!!” 话音刚落,一柄剑尖悬浮停在其额前寸许。 司马元漫步而来,停在瘦小黑影三丈外,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只见其獐头鼠目,虽具直立人身,但身上妖族气息极为浓厚,俨然是妖族化形存在。 此刻其浑身颤抖,胸口似有血迹残留,那道被神剑洞穿的窟窿正在缓缓恢复,不过碍于剑气浓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妖族?”一道平淡声音响起。 瘦小黑影脸色微白,顾不上胸口伤势,连忙解释道:“回道友话,在下乃神族后裔,隶属于上古吞天鼠王一脉,并非是那卑贱的妖族之人。” 司马元眉头一挑,“神族?上古吞天鼠王一脉?” “鼠王一脉不就是妖族么?何来神族一说?” 算了,他也无心计较这些,问道:“你是何人,此地又为何地?” 瘦小黑影连忙回道:“在下苏先,忝为此方地祗;此地为我神族的奎东星域。” “地祗?”司马元眼神幽深。 据浮黎仙山中秘辛获悉,域外诸天乃天庭掌执,辖境三十三天内的所有地方神祗皆受天庭符诏,谁敢私相授与,莫非他来到了某处法外之地? 司马元脸上不动声色,轻轻点头后,继续问道:“你既为此方神祗,那你便将此方地域详情悉数道来吧。” 苏先心中一动,眼珠一转后,瞅了瞅额前飞剑,再向司马元谄媚一笑。 司马元轻轻一瞥,飞剑迟疑了下,但仍然嗖地飞回,在身侧旋转,似有不甘之意。 他轻轻安抚少许,对着轩辕剑轻声道:“若不听话,由斩了便是。” 对面苏先脸上尚未放松,再听此言,不禁脸色一僵,不得不露出一丝难看的讨好笑脸。 半日后,穿过重重界关,来到鼠族钻地王驻扎之地。 从苏先口中获悉,其领主为钻地王,鼠族吞天王族弟,羽化境大妖王! 这时,当司马元靠近之后,那位钻地王似有所感,蓦然升腾起气机,缓缓吐出一句:“不知道友师承哪位上尊座下?某家钻地王有礼了。” 第二章 这事儿就交给本座了! 司马元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百丈之外的那道光影之上。 光影五光十色,七彩飞虹罩身,上下原始灵气悬浮环绕,如同神祗在世,王者莅临。 感受到对方远超半步圣人的气机,他眼神凝重,瞥了眼虎妖、狐妖以及那鼠妖惊骇莫名的神色后,再听闻对方言语后,他心中有所猜测,稍作沉吟后,这位钻地王好大的魄力,潜藏实力至今,看来所图不小啊。 对面沉默少许后,大袖一挥,苍目中年等四妖在惊呼中消失不见,而司马元则恍若未觉,任其施为。 对面大妖光华一闪,四周霞光散尽,露出一道魁梧中年,朝着司马元有模有样地打了个稽首,温声道:“在下苏邬,见过道友。” “尚未请教道友名讳”。 司马元淡声道:“马元”。 苏邬笑道:“原来是马道友”。 说着他佯作恍然,面带惊喜地道:“可是清都山下马道尊族裔?” 司马元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非也,贫道并不认识道友口中的马道尊。” 苏邬脸色一僵,似有讪色,虽然司马元否认了,但他却固执的认为,其正是三清教徒徒子徒孙,否则怎有如此实力? 打了哈哈后,便做赔罪模样的将司马元邀至一座巨峰的山脚下。 鼠类喜穴,故而洞府多半建在地势低洼之地,尤其这位名号‘钻地’的鼠王尤甚。 站在洞穴之外,司马元负手而立,看了眼上方刀削石壁后,微微皱眉地道:“道友有话就直说吧”。 苏邬拍了自己额头一眼,笑道:“倒是苏某招待不周了,贵族与我等脾性不同,不喜这穴居生活。” 说着他纵身向上,掠至巨峰顶部,一阵风刃呼啸之后,便将峰顶直接削平,上有石椅、石桌一副,两盏热腾腾的清茶正泛着浮叶,打旋儿沉浮,上下翻飞不定,香气盎然。 及至司马元上来时,他作势一邀,待司马元坐下后,苏邬稍加沉吟后,便缓缓言道:“想必道友也看得出,苏某新晋王境不久,根基尚未稳固,倘若此时有同阶存在前来会晤,必会被其窥破虚实。” 说完便似笑非笑看了眼司马元,言语之中似有蛊惑之意。 司马元听完眉头一挑,佯做不知地道:“苏道友莫非是要贫道为你护法?” 马元闻言大笑,有些不置可否,同时其身上气息瞬间震动数千里之外,直接将先前被他放置在山脚的虎狐鼠妖等威慑的瑟瑟发抖,惊恐不安。 笑罢后,对着司马元言道:“非也,苏某想要马道友担任我奎东星域大长老,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奎东星域大长老?这是被拉上贼船了啊。 司马元脸上故作为难之色,有些迟疑不定。 苏邬皱眉问道:“莫非马道友不愿意?” 司马元轻叹一声,直视苏邬言道:“道友究竟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让你我各自不痛快。” 钻地王苏邬沉默少许,旋即哈哈大笑,“也罢,既然道友如此爽快,那苏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直视司马元,缓缓言道:“苏某有一大敌,将要前来寻衅,道友若能将此妖除掉,苏某便告诉道友一桩巨大机缘?” “哦?不知是何机缘?” 苏邬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道:“成仙机缘!!!” 司马元瞳孔一缩,死死盯着苏邬,久久不语。 良久之后,方才言道:“此言当真?” 苏邬当即指天雷誓,沉声道:“苏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必叫那天罚雷劫将我劈散!” 见对方发下如此重誓,司马元多少还是有些震动,暗忖莫非真有如此仙缘? 但随即便暗自摇头,若果真有如此仙缘,要么要么获得,要么必是陷阱,否则早就没了。 看着司马元缄默不语,苏邬有些急了,问道:“莫非道友不愿?”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言道:“非是不愿,而是马某也有自己难处。” 他稍作犹豫,似一咬牙跺脚后,脸色沉肃地直视苏邬,沉声道:“我也不瞒道友了,今次贫道离山出走,有些匆忙,未曾将趁手法宝拿出。还望道友代为转圈。” 苏邬心中暗骂,人族修士果然一肚子坏水,这还没办事儿呢,就开始要好处,真是一个比一个狡诈,无耻之尤! 他心中问了司马元数十代祖宗,但脸上却神色不变沉吟少许后,挤出一丝笑容,故作从容地大度地甩出两件东西,道:“这件洞天锥本是家兄之物,品阶在半步仙器,虽已受损,但尤能一用;以道友现今实力正恰好合适,今次便送于马道友;另赠玄玉丹一枚,可短时提升战力一倍,事后苏某还有重谢!!”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便点头答应了:“此事贫道应下了!” 眼见司马元收下宝物,苏邬心中肉疼,脸上却风轻云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那就有劳司马道友了。” 说完,举杯言道:“请” 随即含笑点头,举杯,抬袖,蒸干茶水,而后再放下。 苏邬也不以为意,只要能挡住自家那位大哥派来的存在,什么都好说。 稍作交谈,对而今局势深入浅出的分析一番之后,司马元便在附近劈开一间石洞休息了。 ---- 奎东星域数亿星里之外,一道青年身影踏空而出,身后挪移漩涡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他面容妖异,形体俊美,雌雄莫辨,修为更是神鬼不测,可谓抬眼天地惊,念动则四海靖。 其名离昭,蛟龙后裔,本是来吞天鼠作客,听闻其辖境出现叛逆,便自告奋勇的前来除贼。 当然,这是对外说法,至于内里究竟为何,那就是属于他与吞天王之间的秘密了。 他轻声自语地道:“盗走斩仙台,释放度厄星君,看来这位钻地妖王的手段颇为不凡,唔,素闻这斩仙台染过古仙人的血,也不知真假如何。” 随即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后,大义凛然地道:“不管你究竟是要借刀杀人还是甩锅给我蛟龙族,这事儿本座管定了!” 第三章 斩蛟龙! 奎东星域内,废墟中央的高峰之上,司马元所在魂体飘渺不定,似有风吹便散之势,但无论罡风雷雨如此呼啸肆虐,魂体依旧安稳如山、岿然不动。 圣人之魂终究还是圣人境,在渡过初期的不适之后,借助这域外充沛元气,司马元实力终究还是回落上来,已可与圣境存在一战了。 这时,他心中似有所感,缓缓抬眼远望,只见前方千丈处一道庞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马道友!”一道低沉喝声传来,正是苏邬所发。 司马元眉宇一挑,却并未立即出手,在他感应之中,对面似乎来了两人! 一道轻笑声滚滚而来:“钻地王,别来无恙啊。” 话音未落,四方一道无形灵罩倒扣下来,如同封闭般死死锁住四面八方,此人竟欲瓮中捉鳖! “马道友,看你的了!” 钻地王焦急地留下一句后,便息声沉寂了。 山壁之中,司马元袖袍一卷便将洞天锥与玄玉丹收起,神识扫过那道磅礴气息之后,轻吐一口淤气,气息霎时一振,如同一颗大日般照耀整个废墟世界。 离昭眼神陡然一亮,笑声传遍四方,“原来你就是那位人族圣境”。 说着天地气息倏忽间汇拢,化作一根元气长矛,直接破空而来。 长矛携带的滚滚气浪几乎将整个天地都裹挟而至。 长矛如龙,凄厉的破空声震耳欲聋,宛若山呼海啸,瞬间吸走所有人的心神。 初始不过圣人初境,紧接着便裹成中境气势,观其趋势竟有无穷无尽之态,俨然是挟势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几乎在那位妖族青年动手的瞬间,司马元便豁然掷出手中洞天锥,在背后苏邬心疼大叫之下,长锥以洞穿一切的气势直接将那长矛寸寸钻碎,近乎碾压的姿态直抵离昭身前。 在起瞳孔一缩之际,司马元抬步一迈,下个瞬间便至其身前。 其人神色大变,身形更是疯狂退后,显然他未曾料到这个该死的卑贱人族竟如此胆大,不仅敢欺身上前,观其姿态,俨然有生出了杀心!! 只见他浑身皮肤皲裂,一道道裂痕咔咔浮现,露出隐藏在肌肉最深处的一道道鳞片,只见其银光闪闪,刺眼而夺目。 虬龙青筋鼓起,挣裂了血肉束缚,将一具庞大的蛟龙身躯自人身内挣脱而出。 头颅自天中一分为二,狰狞冷酷的蛟龙双角捅开人颅后,便是一张血盆大口咆哮而出,继而长达百丈的蛟龙身躯彻底傲游于长空之中,足下四爪威风凛凛,锋芒毕露,煞气四溢。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司马元在其人身显露之前,其便脱壳而出。 “吼~~~” 一道龙吟声震动四方。 而司马元递出那道长锥之后,便有万千剑光尾随而至。 只见其扬手一指,目光之中似有斗转星移景象幻灭,周身之外更是三千陨石幻影星罗棋布,如同在顷刻间布下周天星辰大阵,他口中敕令一下,几乎同时那蛟龙口中龙息飞来。 剑光闪烁之间,龙息与剑光同归于尽,双双消亡湮灭。 而蛟龙似乎也并未期望龙息建功,几乎在龙息被毁的瞬间,其龙首蓦然探出,直接在司马元头顶浮现,咔嚓一声,便欲将其拦腰咬断。 巨大的咬合碰撞声响彻四方,连虚空都为之裂开,一道道黑线眨眼闪逝,似有吞噬诸空万物之能。 待龙首移开之后,那段虚空都为之坍塌、泯灭,俨然彻底毁灭。 如此一幕,连在外观战的苏邬都不禁眼皮一跳。 不过司马元却并未当场殒身,只见被蛟龙咬断的身躯渐渐化为虚无,再次出现时赫然正在蛟龙头顶之上。 只见其目光冷淡,手中轩辕剑笔直朝下,对准蛟龙颈部,蓦然扎下!!! “吼!!!”一道剧烈的痛苦嘶吼声响起。 蛟龙如同灵蛇般在空中缠绕翻腾,搅扰个不停。 而司马元则如同粘在蛟龙身上般,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探入龙颈之内,似在掏什么东西。 苏邬瞪大苍目,继而醒悟,暗骂失策后, 当即对着司马元大声道:“马道友,快快住手,快快住手!!!” 听得二人皆传来劝告,蛟龙眼中焦急惊惧之色稍去,继而露出愤恨与暴躁之色,龙口中咆哮声几乎脱口而出:“卑贱的人族,还不快放了本座,否则我族龙王驾到,必会将你族地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糟糕!”苏邬暗叫不好。 而正在沉吟间的司马元闻言当即眼神一冷,手中长剑直接再次一摁。 身下蛟龙当即惨叫一声,身形再也维持不住飞腾之势,直挺挺的坠落下去。 不过司马元置若罔闻,探入龙躯内的那只手忽然朝外一扯。 一条白炽色长筋张扬于星空。 “啊!!!”一道人形惨叫传出。 原来是那蛟龙维持不住本体身形,直接化为人身。 砰地一声巨响,那离昭人身坠落在地,掀起一阵沙尘。 司马元忽然笑着对着那皱眉不语的苏邬道:“怎么,苏道友还未将此人斩杀么?” 苏邬心中恼怒,责怪司马元不识相,老老实实听他安排就是了,怎么如此喜欢多事,搞这么多意外,不过而今大计尚未成功,还需安抚一下这位圣山使者,故而对着司马元故作无奈地道:“马道友,能否将龙筋还给这位离昭道友,他乃我鼠族贵客,今次是奉龙皇之命出使我鼠族,身份贵重,非同小可,还望马道友能否网开一面。苏某感激不尽!” 司马元眉头一挑,看着瘫软在地口吐白沫的蛟龙离昭,不动声色地道:“苏邬道友,先前你我之约可不是这样的,我助你诛杀来犯者,事后拿走属于我的报酬。” 他大有深意地看着苏邬道:“苏道友放心,马某向来童叟无欺,说诛杀一切来犯者,就绝不会让其逃脱溜走!” 说着,便一剑刺下,直接将意欲偷偷溜走的离昭死死钉在地上。 “人族,你该死!!”一道凄厉的嘶吼声传出。 第四章 败了 蛟龙发出一道凄厉的叫声后,不断发出诅咒声:“人族!你这个卑贱肮脏的人族,还不快叫本少爷放了!否则我龙族必将你族聚集地屠灭的一干二净,杀光你的亲属好友,铲除你的宗门势力!!!” 那位钻地王都快哭了,这位大爷平时挺聪明的啊,为何今日如此不智,难道不知道‘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啊,光叫狠有个屁用,能逃出去日后再找场子便是,如此乱叫乱骂,只会让那人族更加嫉恨,这不是嫌命长么。 司马元微微垂目,轻声道:“苏道友,你看,不是我给你面子,今次我若放他离开,下次便是马某宗门势力、家族亲友血流成河,所以,对不住了!” “慢着!!” 然而话音尚落,尚未来得及阻止,便见到一道剑光划过,瞬间便将离昭脑袋斩下。 一颗头颅骨碌碌的滚落在苏邬脚下,他似乎看见离昭的眼神中划过一丝迷茫,旋即便是醒悟、惊恐、后悔以及痛恨之色。 “人族,你该死!!!” 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后,便归于死寂。 只见那苏邬气势汹汹的朝着司马元冲来,浑身气机大盛,颇有不死不休的气势。 然而司马元却不慌不忙,饱含深意地对着苏邬言道:“道友若果真在意这位离昭道友,在贫道未曾伤及其性命之前便已出手,此刻惺惺作态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有意思么?” 他擦掉轩辕剑血迹,瞥了眼脚下离昭后,轻笑道:“何况贫道帮你除掉一位心腹大患,道友该高兴才是,怎得这般如丧考妣?” 苏邬身形一滞,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莫非按照道友所说,还要感谢你不成?” 司马元朗声大笑,摆手道:“感谢倒是不必了,只要道友记得这个人情就好。” 他大有深意地言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着这把‘刀’的。” 苏邬眼神一跳,这个人族倒是不傻,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他脸上愤恨不已,心中却有些迟疑不决。 杀了龙皇二儿子,激化了龙皇与那位的矛盾,似乎有些不智啊,不过而今木已成舟,多说无益,还是尽快回去备战吧。 但离开之前,最好是将此子擒住,送给龙宫抵罪。 司马元看向面容凝重苏邬道:“苏道友,你我盟约可还有效?” 此时,苏邬正在暗中盘算能否拿下司马元,又有几分胜算。 岂料就在司马元问出这话之后,他几乎脱口而出地道:“当然有效!” 不过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回答他的却是一道剑光。 “马道友你这是何意?”苏邬惊怒交加的厉声斥责道。 司马元口中大笑道:“苏道友,人妖殊途,既然外患已消,也该了解你我之间的事儿了。” 苏邬直到这时仍然搞不清楚这位卑贱的人族为何突然翻脸,难道他真的不怕挑起人妖两族大战么,即便他真是三清教徒之人,也要顾忌身后那些大佬们的雷霆之怒吧。 此刻听闻司马元大笑,他也是气极,“好,即便你真是道尊后裔,苏某也要将你斩杀在此!!” 说话间,司马元身后便有一蛇一龟蜿蜒而来,直捣黄龙,赫然正是那老者化形而至。 龟形巨大,蛇吐信子,两相配合的亲密无间,这是功法趋于统一的态势。 司马元怡然不惧,大笑间便是两道剑光递出,尽皆化作长剑斩向龟蛇二属。 同时,正面的苏邬同样化形而出,不过这位他学聪明了,远远隔着千丈距离,只是探出数丈大小的鼠掌朝着司马元一挥而下。 紧随其后的则是那条如同擎天巨柱的鼠尾挥鞭而来,直接将星空都一斩为二。 司马元抬手一拳,轰散了鼠掌后,大喝一声,大手化作十丈,蓦然探出将那鼠尾牢牢攥紧。 他大笑一扯,“苏道友,你还是过来吧!” 一道破空声呼啸而至。 过来的倒不是苏邬,而是一根巨齿。 俨然是对方熬炼数千年的法宝,观其气息,已有圣兵气象。 几乎在苏邬动手的瞬间,司马元背后突然浮现一道龙魂,朝着他无声咬下。 一阵阵刀光剑影、青红二气萦绕四方,一道道莹光剑气化作剑阵之力笼罩着这片局域。 更有不甘的龙吟声传出,似被彻底困住镇压。 “早等着你呢!”司马元冷笑地看着身前偷袭不成的蛟龙魂。 只见他龙睛内闪过一丝遗憾后,便化为冰冷与漠然:“今日你毁我分身,灭我龙魂,来日敖某必加倍奉还!!” 说完在司马元眯眼之下,这条潜藏多时的龙魂便在一阵剧烈的震荡中寸寸泯灭。 “吼!!”发出最后一道不甘的嘶吼后,便消失在原地。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自我了断,随即便将目光看向被重重剑阵、剑意以及剑气囚禁的鼠族苏邬。 他漫步向前,负手而立。 苏邬缓缓抬首,左右看了看,忽然失笑摇头:“道友如此修道,就不怕日后越走越窄?” 司马元目光平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趋身上前,幽幽地言道:“再说,道友早就发现了贫道非三清教徒中人了吧。” 苏邬眼神微动,笑道:“是三清教徒弟子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苏某看来都是一丘之貉,并无太大区别。” 他看着司马元,神色微肃,沉声道:“何况,道友并非三清教徒弟子不是更好么,你我何必拘泥于那些所谓的‘人妖有别’之类的世俗教规。” 他傲然抬首,不可一世地道:“我辈修道人本就不屈天地,那些额外施加在我等身上的世俗礼教本就不该存在,道友理会那些作甚。” 司马元笑了笑,看着苏邬浑然不受剑阵影响,自顾自地起身,拍了拍身上道袍,似在拂拭灰尘般,他眼中露出郑重之色,轻声道:“原来如此”。 “道友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 此刻显露在司马元眼前的才是苏邬的真正实力! 也是,倘若苏邬果真是那边不堪一击,那他那位圣山的兄长岂会那么在意他,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岂敢去争夺仙缘? 苏邬轻笑一声后,轻轻一抖,四周剑阵顿时如遭重击,直接崩溃散落,化作莹光飞散。 司马元身形一僵,继而气机陡然坠落,似遭受重创。 良久之后,他脸色微白,魂体有些飘渺,轻叹不语。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苏邬手中一枚宝石。 他轻声道:“就是此物么”。 宝石无华,朴实简单的如同一个凡石,但司马元却敏锐地感知到其内部有一种力量,可消解一切。 一切元气,一切力量,一切有生无生存在。 司马元目光复杂,不错他战败了。 败在了这种神秘力量手中。 第五章 领悟法则,晋升羽化! 苏邬眼露痴迷,看着司马元魂体正在一点点的消散,正在被手中宝石蚕食殆尽,他眼中说不出的狂热与痴迷,他喃喃自语地道:“不错,这就是仙人的力量!” “这种力量叫什么?”仅剩一个头颅的司马元忽然问道。 被突然问住的苏邬露出讥讽之色,如同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司马元,不屑地道:“小小蝼蚁,岂有资格获悉天地大秘?” 说话间,司马元魂体消解了九成九,只剩一双眼睛与头盖骨还存在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米粒大小的丹珠。 丹珠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目光,将司马元魂体最后一部分囊括在内。 不过这点光芒微乎其微,极为弱小,弱小到连司马元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 这种力量,似乎与苏邬手中那颗宝石的力量同宗同源。 丹珠是仙丹,那颗宝石自然也是仙人之物。 仙人之物藏有仙人之力。 仙人之下皆蝼蚁,可仙人之力究竟是什么? 忽然,司马元脑中似有一道电光闪逝。 仙人者,超脱生死,跳出于五行之外,那么其力量自然不再五行之中。 他喃喃自语地道:“而在这天地间只有一种力量超脱世间万物”。 “那便是,天道之力!” 他仅剩的双目露出夺目灿光,似有无尽光华自内散出。 “天道的力量,可化为世间万物,可为元气,可为灵机,可为风雨雷电,亦可为阴阳五行,更可为仙人之力。” 天地间似有呢喃声响起,在苏邬脸色大变之下,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汇聚。 这种力量与其手中宝石之内散发的如出一辙,堪称殊途同归。 “而那种力量也被唤作.........。” “法则!!!” “故而,仙人掌控的力量便是法则之力!” “法则也被唤作秩序!” 这道呢喃方落,天地似有嘶吼声响彻四海八方,响彻奎东星域,响彻整个天上地下。 天雷滚滚,赤色汇聚,似要诛杀不容! 地上火山、滚石、风雨、山洪以及诸天异象齐齐涌现。 至于星空之中,则有数十万陨星齐齐裂开,泯灭,直接化为虚无。 法则之下,万法不容,一切有灵存在齐齐化为虚无。 苏邬口中发出一道凄厉的尖叫声,那声音似有惊惧、恐怖、震惊、畏惧以及强烈的不甘!! 圣人境的存在便领悟仙人的力量! 法则的力量只属于仙人存在。 凡庶但凡沾染,尽皆惨死,无一幸免。 然而,眼前之人,这个卑贱的人族修士竟然在圣境便领悟了法则的力量! 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这意味,此人已然半只脚迈入了成仙的大门!! 苏邬披头散发,气息瞬间提升至圣人后期。 这还未完,其手中一柄赤红长剑在手,一股充斥着数万星里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赫然是在星空邪器榜上名列前茅的‘天蝎剑’! 传闻其成剑之日,足足屠灭了十位半步羽化境,在加上炼器者天蝎圣君全族百亿蝎子蝎孙们的献祭,更是将此剑的煞气推至顶峰。 而且传闻此剑在过去千年内染过仙人之血! 那位仙君,不是别人,正是度厄仙君!! “想成仙?得先问过本座手中剑再说!!”苏邬面容扭曲,神色疯狂地嘶吼道。 说完,长剑便朝着星空中司马元孕育之地斩出。 呼啸声瞬间而过。 至邪剑气瞬间覆盖了整个雷霆交加之地。 这一刻,俨然化为了邪恶之都。 但下一刻,雷霆依旧,化虹仍在。 法则依旧。 司马元,安然无恙。 但苏邬手段仍然不止于此,其手掌一番,一座道台浮现在手。 其上煞气更胜方才,其上甚至还有仙人亡魂在嘶吼惨叫。 此物,赫然正是上古天庭神物。 斩仙台!! 冥冥之中,似有生死危机来临,一道目光漠然垂下。 “敕令:剥夺!” 苏邬疯狂神色正欲勃发,手掌斩仙台正要祭出,然而忽然掌心一空,斩仙台竟然消失不见。 同时,心神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联系突然被斩断。 他识海当即如同抽筋吸髓般疼痛,不禁发出一道痛入极致的惨叫声:“啊~~~” 与此同时,斩仙台飞入一片濛濛之地。 一只大手探出,收入囊中。 旋即,目光上移,轻吐一句:“风雨雷电,退散!” 霎时,天清地明,海靖河宁。 一切归于平静。 哒哒哒,脚步声传来。 失魂落魄的苏邬茫然抬首,只见一道俊逸面孔映入眼帘。 其人含笑言道:“苏道友,可还无恙乎?” 这人,不是司马元又是谁。 观其身形,飘飘欲仙,似人非人,似神非神。 肉身消亡,神魂入道,入冥则为鬼修;证道则为仙神。 司马元领悟法则之力,手掌秩序阴阳,天地生死在握,赫然正是仙人之力! 这一刻,司马元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他目光落下,苏邬手中那可宝石自动飞来,悬浮在身前,稍加审视后便了然在心。 这枚宝石内藏一丝法则之力,可惜有些残缺,想来是被苏邬浪费了不少。 他眼神漠然,似有杀机浮现。 苏邬一个哆嗦,苦涩一笑后:“所谓宝物乃有德者居之它既与道友有缘,自是道友之物,也算在下聊做证道之喜。” 司马元瞥了眼对方,嘴唇一张,宝石内那丝法则之力便被纳入体内。 至于斩仙台,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司马元抬眼看着奄奄一息的苏邬,似笑非笑地问道:“苏先道友,不知你先前所言的仙缘究竟在何处?” 形势比人强,苏先也不敢再骑墙了,他惨笑一声,“道友现今既已证道,这仙缘自然自可求取一二,不过即便如此,以前辈今日之力,恐怕仍旧无法获此大机缘!” “哦?”司马元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只听苏邬虚弱地道:“我鼠族传自上古吞天鼠一脉,有传承之宝吞天袋,此物具有藏纳乾坤、欺天瞒地之能,非仙境不可施展,前辈若想获此宝物,或许还要前往圣山一行,因为此物乃是由我鼠族历代族长掌管。” 说完他忽然大笑,咳出几口瘀血后“不知道友可敢前去?” 司马元微微皱眉,虽说这借刀杀人之计太过赤裸裸了,堪称阳谋。 但其胜在司马元又不得不去鼠族圣山的理由。 他目光幽邃,似要穿过重重星域,直抵某个小小洞天秘境。 那里有他的过往,有他的亲人,也有他的宗门,更有他的仇人! 而想要获得更多的线索,鼠族圣山是非去不可了!! 思及此处,司马元看了看苏邬,“苏道友,跟我走一趟吧。” 苏邬当即瞪大瞳孔,继而冷笑道:“马道友既有直面仙人的勇气,苏某岂会阻拦。” 司马元朗声大笑,带着苏邬寻了个方向,便纵身掠去。 至于废墟之下,那些幸存的妖族们艰难地爬出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星空,面面相觑,一片茫然。 第六章 人族奴隶 鼠族圣山,吞天宫。 鼠族圣地并非建于地下,反而高于万丈高峰之上,只见重重碧宇之上,似有青砖赤门琉璃瓦被掩盖与层层云雾之中;细察之下,亭台楼阁蜿蜒于层峦叠嶂之间,渊亭耸峙,堂皇大气;似有仙禽神兽傲游于天地之间,好不快活休闲。 若非那一道道埋藏于空间缝隙中的冲霄妖气,司马元都快误以为这是人族某个大宗门势力。 “那便是我鼠族圣地了,吞天大王便住在圣峰之上,道友有何事,不放直接去寻大王。”旁侧钻地鼠苏邬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见其前方雄峰耸立,峰顶镶嵌着一座如同宝石般的道宫,宛若世界的中心,光耀无双。 司马元神识散开,笼罩半个圣山,先前尚未注意到,此刻却发现整座圣山足足有数万人族藏匿在此。 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被囚禁在阴暗潮湿之内,或是囚笼,或是监牢,或是地下洞穴,亦或者被妖族用镣铐法链栓住,如同对待无知畜生般肆意鞭打、践踏乃至凌辱。 甚至,在这些妖族中,他还发现一些‘兽人’血统,他们正卑微地缩在圣山的各个角落,如同仆役奴隶般伺候妖族起居生活。 这一幕,无疑让司马元难以置信,震惊骇然,莫非域外人族如此不堪,竟让同族遭受如此凌辱? 而且观其等逆来顺受、服服帖帖的姿态,俨然非是短期形成! 他胸口几乎要气炸了!! 小小妖族竟敢如此羞辱人族子民,这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几乎瞬间,在钻地王感受到司马元神情大变,几近扭曲之际,他脸色狂变,脑海中蹦出无数念头:莫非这位还不知外间大势?他果真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长生道的存在?连人妖两族大战这种种族灭亡的大事都不知道? 还有,此人究竟是哪位上尊门下,以前就没下山历练过么? 诸多念头尚未道出,便感受到一股冲天气势拔地而起,在他头皮发麻、肝胆欲裂之下,整个鼠族圣山都被一道磅礴气机所笼罩! 一道愤怒到极致的震怒咆哮声响彻整个鼠族圣山:“尔等妖族,真是好大的胆子!!!” 旋即在无数妖族脸色大变之下,一只擎天大手瞬间压下,在峰顶某位存在怒吼之下,大手与峰顶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砰地一声,那道无上分身被震飞,大手更是寸寸泯灭。 整个数万里鼠族悬浮诸峰都齐齐震颤,无数妖族生灵惨叫中形神俱灭,山峰连带着禁阵直接被摧毁,还有那十余位圣境大妖齐齐吐血倒飞,尽皆神色骇然地看着钻地王身侧的司马元。 正欲结果了他们,便听耳畔传来一道飘渺声音:“有朋自远方来来,不胜欢喜,道友有何话,不妨来我这道宫细说。” 声音传遍圣山,整个鼠族顿时安宁下来,齐齐抬首看向悬空着两位存在。 司马元眉头一挑,原来是本体回来了。 他眼神幽深了几许,袖袍一摆,振衣而上,步履向前跨出,身影当即消失不见。 当其再次现身时,便已越过重重禁阵,落在鼠族圣山峰顶之上。 峰顶孤高耸立,高出云霄万丈,与山下所见迥然不同,俨然是其庐山真面目。 此刻在高台边缘,有位身影负手而立,俯瞰下方芸芸众生,目光平淡而冷漠。 高高在上之味,不言而喻。 似察觉到司马元,其人转身看来,眸光之内星辰斗转,万物演化生命攒动,兴衰败亡不过瞬息之间。 倒是其身上气息平淡,如同凡人,令人下意识忽视。 但那人就在那里,谁也无法忽视。 “贫道苏宸,道友有礼了。”那人主动开口道。 司马元眉头一挑,淡声道:“人族司马元”。 以往或许还要谨言慎行,隐姓埋名,但而今既然领悟法则之力,即将跻身仙人存在,自然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那人伸手一邀,“道友既成云端存在,何必再管蝼蚁死活。” 其眉宇之间尽是睥睨之色,颇有视天地于无物之意。 司马元神色平淡,行至其身侧,目光垂下,落在地上那些如同蚂蚁般的人妖两族身影之上,缓缓言道:“无有这些蝼蚁存在,我等存在便是无根之木、飘浮之萍。” “这般言论倒是稀奇”苏宸哑然失笑,摇头回道:“本王还以为你会说些‘水舟之论’,未料到道友属于圣儒道。” “哦?莫非其中还有何讲究不成?”司马元反问道。 苏宸无奈地看他一眼:“这难道不是本王问道友的话么?” 司马元心中一动,似在沉吟。 “司马道友果真不知?”苏宸惊诧地问道。 司马元坦然对视,“不满道友,贫道新近证道不久,对于诸天大道之别委实不清楚。” 说完他向着苏宸稽首道:“不知道友有何见解?” 苏宸沉吟片刻后,言道:“诸方星域自上古先贤立道开天以来,共开三界九道二十八天,三界分为天、神、灵界,其中天界掌管仙佛魔三道,神界则有神皇圣三道,灵界便有兽、妖、巫三道。我鼠族便属于妖道,位列百妖王一脉。” 他看了眼司马元后,幽幽言道:“我观道友之法似偏向神界圣道,故才有此一说。” 说完他努嘴朝下,“至于本方星域则隶属于妖道,与兽道、巫道隶属于灵界。” 司马元思忖。事实上吞天王所言九真一假,他从钻地王那里获悉,而今妖道被十二位封号妖尊联席统辖,而这十二位妖尊背后的种族便是十二大王族,这鼠族不过一小族,名义上归十二王族之一的‘狸猫族’统治,至于先前那位龟族与所谓的龙族便隶属于‘天龙族’。 随即他暗忖,如此说来灵神域理应属于神界神道一脉了。 那么那位蚁后入侵灵神域背后除了天神的谋划之后,是否掺杂了仙道、妖道亦或者兽道之争? 还有而今神界秩序崩塌,天庭覆灭,灵神域也不知被那蚁族攻陷了没有,看来得尽早回去啊。 他转头问道:“莫非各道修士、凡俗都是这般混杂而居?” 苏宸笑了笑,摇头道:“非也”。 他目光瓶颈看着下方人族,无悲无喜,轻描淡写地道:“这数千年来,人妖两族各有征伐,便是三清教徒存在都有大能陨落,俘虏些子民又算什么?” 他转首看向司马元,似笑非笑地道:“道友的人族同胞落入我妖族手中,自然会成为本族血食;而我妖族子民落入道友等人族手中,你们会让他们宾至如归么?” 司马元沉默不语。 第七章 道心碎 妖族落入人族手中,下场如何还用他说么,那用途可大了去了,兽皮用来制作皮甲,血肉吞噬以增强体魄,手爪、兽骨则炼入法宝,尤其是兽丹那妙处就更大了。 苏宸摆了摆手,“想必道友今日前来,也并非是为了这些人族吧?说出来听听,或许本王还能帮帮忙呢。” 他目光平静,扫了一眼四周后,淡声道:“放这些人族离开”。 “什么?”苏宸惊诧地问道。 司马元认真地道:“道友若愿放这些人族离开,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内,贫道可答应道友三个条件。” 高台沉默半晌后,突然传出一阵朗声大笑声。 司马元神色平静,浑然不觉有任何不妥。 笑声戛然而止,苏宸一脸认真地言道:“司马道友,你觉得苏某是傻子么?”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轻声言道:“人妖两种大战,你我皆身不由己,不妨各退一步,如此岂不是更好?” 苏宸神色古怪,哑然失笑。 随即他思索了片刻后,对着司马元笑言道:“这样吧,倘若道友愿意留在本族,为本王为奴一万年,我便放这些人族离开,你看如何?” 司马元皱眉道:“苏道友果真不愿放手?” “哈哈哈哈”苏宸大笑之后,蓦然转首:“放手?一个来历莫名的蠢货找上门来要我放了这数万奴隶?你看本王像是那种冤大头么?” 随即他对着司马元笑道:“司马道友,你方才还没回答本王呢,为我效力一万年,如何?” “此事自然不可能!”司马元摇头道。 苏宸两手一摊,无奈地道:“你看,不是本王不愿成人之美,实在是道友你提出的这种非分之想,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你觉得本王愿意么?” 司马元沉默不语,少顷后,“苏道友,贫道方才所言三个条件便是在下底线,如果道友愿意放人,我可在道友处驻留五百年!但不是为奴,你看如何?” 苏宸摇头道:“本王没功夫跟你耍嘴皮子” 忽而,他挥了挥手,淡声道:“杀四千两脚羊,今晚开荤。” 话音刚落,下方一道道刀光闪过,在司马元脸色大变之下,凄厉的惨叫声、恐慌声传入高台。 苏宸袖袍一甩,四座血淋淋的京观悬浮在司马元身侧,他笑着道:“他们本来活的好好的,但因为你的到来,让他们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是你给这些人族带来的灾难,你究竟于心何忍呐。”苏宸一副假惺惺的说道。 司马元气得浑身发抖,庞大的气机瞬间笼罩鼠族圣山。 他近乎一字一句地道:“说出你的条件,放他们离开!” “只要能接受,贫道绝不反悔!” 见司马元气极,苏宸定定地看着司马元,数息之后,他佯作沉思后,便轻笑一声,四座京观渐渐消失,他身形落下,挥手让下方妖族将人族收押。 最后若无其事地行至司马元身侧,笑道:“三百年后,妖皇陛下意欲演武清都山,我欲请道兄先行一步,为我妖族大军打好前站,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司马元豁然转身,死死地盯着苏宸,血目喷张,似要噬人而食,近乎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我作你们妖族的奸细?” 苏晨含蓄一笑,“错,是为我妖族的盟友!” 他认真地对着司马元道:“要知道,一旦你立下大功,可是能得妖皇陛下青睐的哦。”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道:“叛离人族,不仅我师门难以容我;日后诸天星域都将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道友此言大缪,若得妖皇陛下器重,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苏宸大笑道。 司马元眼神冰冷:“即便如此,我也难逃师门追杀。” 他向下看了一眼,漠然地言道:“何况,倘若我清都山被攻破,死的就不是区区几万人族,而是亿万,亿兆人族。” “这么说,道友是要眼睁睁看着你这些人族同胞去死咯?”苏宸轻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 司马元行至栏杆处,目光落下,看着下方无数人族殷切渴望的眼神,那些恐慌、惊骇以及无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希冀与尊崇,他们希望这位来历神秘的同族大能将他们带离这阿鼻地狱,挣脱出这无边苦海。 但很快,他们失望了。 因为,司马元冷漠而冰冷声音传下,“倘若为救这数万人,便要我亿万人族葬身妖腹,那这些人不救也罢!” 说着他转头看向苏宸,忽然言道:“其实,除了答应道友外,贫道还有第三个选择。” “哦?”苏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慢条斯理地踱步而来,竟然颇为赞同地颔首道:“不错,杀了我确实能够救出这些人。” 他语气一顿,认真地看着司马元:“可问题是,你这个连仙人境都未曾抵达的小小羽化境,真的能杀了本王么?” “对了,本王要提醒你,我可是妖仙存在哦!” 说话间,上方虚空泛出波纹,一道道睥睨八方的气息滚滚散开。 细数之下,足足有三位气息渊深的存在踏空而至。 三位仙人境。 一方鹿角顶天,兽首上眼神冰冷,视司马元如同草芥。 一方骚气冲天,摆首弄姿,妩媚十足,咯咯笑声侵入识海,似有魅魔蛊惑心神。 最后一位,气息最为强盛,沉默不语,但其身上的五爪蓝色龙袍早已彰显出其显赫的身份。 鹿王卢升襄、狐后胡嫣以及螭龙王敖淼。 再算上鼠王苏宸,拢共四位仙人境。 看来他司马元这次是真正的插翅难逃了。 见司马元缄默不语,苏宸笑容灿烂,语气温和地对着司马元言道:“司马道友,现在考虑的如何?” 说着,下方又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千狰狞不甘的头颅悬浮在空,苏宸随意把玩着一颗稚童的脑袋,其脸上惊恐的面容依旧残存在上,最后的痛苦与迷茫深深刺痛着司马元的心,更让他心碎的是在她临死之前似有解脱之色浮现,小小年纪究竟遭受过怎样的痛苦,让他连活着的奢望都没有。 司马元目光一一扫过对方四人,连鼠族都如此,其余强盛妖族内的情况不用想都知道,恐怕只会更差。 一想到在这片星空之下,便有无数的人族同胞正在遭受着这些妖类蠢物的虐待与凌辱,司马元便心如刀绞,一股深深地自责萦绕心头。 致使凡人遭难,这都是他们这些修道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加令他痛苦的是,这种情况似乎持续了数千年。 他无法想象,那些在妖族领地内苟延残喘、艰难求生的人族同胞们的日子究竟有多难熬。 他喃喃自语地道:“生而为人,我以你们为豪;再世为仙,司马愧对诸位。” 一阵哗啦声音响彻天地间。 令苏宸大吃一惊,继而露出意外之喜的大笑。 原来是司马元的道心碎了。 第八章 证道真仙! 但就在这时,司马元身侧霞光万丈,四方雷霆密布,似有普天同庆之意。 只见他满脸悲天悯人,垂首平视下方人族同胞,缓缓言道:“司马代人族修道众生向诸位请罪,是我等占据天地资源却无法御寇除妖于境外,是我等无能让妖类横行寰宇,肆虐星空之下,致使同胞遭难,堕入这无边地狱。” 声音宏大,传遍四方,整个奎东星域都为之震动。 无数卑微人族缓缓抬首,木然呆滞的面孔之下,似有不甘、屈辱、痛苦以及仇恨等等溢于言表,这些蓄积力数千年的仇恨今日终于被引出。 他们若有所感地望向鼠族圣山方向,似看得到那个跪下的半步仙人身影,更似听见了那个人族大能在泣不成声的请罪之声。 他们神色渐渐缓和,似有释然与解脱,更有愈演愈烈的仇恨与屈辱,最终便导致了一处又一处的人妖大战。 妖族圣山之上,被七彩霞光笼罩的司马元缓缓抬首,只见他神色肃穆,指天立誓:“今司马在此立誓,必旰衣宵食荡尽诸天妖魔,解亿兆同胞于困厄,救万千人族于苦难!” 他神色坚毅,玄音滚滚,传遍奎东星域:“如违此誓,道缘散尽,人神共弃!必将沉沦于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话音刚落,天地震荡,七彩霞光瞬间大放光芒。 无数法则之力自琼宇垂落,如同天女散花般将司马元笼罩。 仿若在应合司马元的道誓,天人交感之下赋予其拯救亿兆人族于水火的责任。 同时,一股与天同寿的气息如同水纹般荡开,浑身被法则包裹的司马元竟在这个瞬间,跻身仙人境。 九霄之上,仙雷滚滚,在鼠王、螭龙王等瞳孔一缩中,狠狠劈在司马元头顶。 然而仙雷之力尚未抵达便被浑身法则消耗,只剩下一股股精粹法力,灌入司马元头顶。 这些精粹的仙元之力恰到好处地补足了司马元晋升仙境的法力空档期,令其在瞬间臻至巅峰。 故而在外人看来,这分明就是贼老天厚此薄彼,故意厚赐司马元。 尤其是鼠王、螭龙王以及狐后等有些愈发惊疑不定,莫非这位人族果真触及到天道存在?要知道那可是上境大能才可感悟的无上缥缈大机缘。 即便而今他们跻身仙境,成为冠绝天下的一代妖仙,但对于真正的‘天道’领悟仍然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司马元并未让他们思索太久,张口一吞,外间霞光瞬间被蚕食鲸吞,无法法则之力迅疾收入体内。 他仰望苍穹,方才仙雷降临之际,有一股神秘力量笼罩全身,将仙雷杀机化解,如同春风化雨般将磅礴天雷之力转为修道仙元。 这种力量,似曾相识。 及至他目光一转,落在道台之下那些万千人族同胞时,司马元顿时明悟。 那种神秘力量名唤信仰之力,也被唤作信力, 信力来源于众生,显露出天地愿力,与释族收集的‘香火’有异曲同工之妙,堪称殊途同归。 而这种力量当年在凡间的莲花小世界见过,那正是地藏所使。 仔细说来,司马元自己也曾掌控过这种力量,源自于整个凡间秘境供养之力,举世界之力供养一人。 但而今这种力量的背后,还有另外一种意味。 这种味道,名唤责任。 司马元成仙了。 由羽化境迈入仙人境,成为真正的不朽仙人存在。 而当司马元成仙之后,外围躲避雷劫的鼠王等人呼啦聚拢,几乎是瞬间出手,意欲趁着司马元处于虚弱期将其擒下。 观四人如狼似虎的模样,他们显然是将此时的司马元当作软柿子了。 四人中尤其以螭龙王最为兴盛,其实力最强,位于妖仙中期顶峰,差一步便可晋升后期大妖王,至于鼠王、狐后以及鹿王属于妖仙初阶,但三人联手却可与螭龙王一战,两方算是互相钳制。 故而此刻四人一动手,鼠王便厉声道:“龙王切莫忘了此乃我鼠族圣山!” 螭龙王冷笑,想让他住手也不是不可能,但那也看什么事,可若是一个仙人奴隶那能收手么? 却见螭龙王抬手便是一道飓风甩去,鼠王脸色一变,身后吞天巨鼠法相霎时浮现于空,张口一吞,螭龙王道法瞬间消失。 旁侧狐后咯咯笑声荡开,似有魅魔萦绕耳畔,令螭龙王眼神迷离,似有本性即将觉醒,但很快便恢复清明之色。 只听其冷哼一声后,身形蓦然退后,在狐后花容失色之下,一手便攥紧其纤细脖颈,眼神冰冷,似有杀机弥漫。 咔嚓一声,竟然极其果决地将其捏断。 然而狐后身躯砰地一声,便化作一团粉红烟尘散开,只有如同铃铛般的笑语声在耳旁响起。 他漠然转首,看着左前方那道漫步而来的妖娆身影,身形渐渐化虚,仿若使命到了尽头。 狐后笑面如花的神色顿时一僵,咬牙切齿地哼哼几声后,便迅疾朝前追去。 原来方才不过螭龙王一缕分神,法力消耗殆尽后便化归虚无。 倒是那位鹿王居然不声不响地追到最前方,在鼠王牵制螭龙王之际,其在呼吸之间便臻至司马元身前百丈。 鹿王头角峥嵘,鹿茸耸立之下,却是一双贪婪饥渴的面容,只见其大笑之后,化作百丈的大手瞬间压下,如同探囊取物般的姿态将司马元笼罩。 似乎察觉到这具人族仙人奴隶即将落入手中,他脸上不禁露出猖狂大笑声。 然而,笑容尚未彻底绽放,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瞬间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向下一看,只见身前十丈内居然有到熟悉的身影。 其正目光灼灼看着他,眼中似有戏谑、讥讽之色,反观道台之上那道人族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至于那只百丈大手更是抓了个空。 鹿王倒吸口气,事情大条了! 他狂吼一声后,身形猝然爆退,顷刻千丈。 倒是司马元的身影居然如影随形,片刻不离。 他头皮都为之发麻,口中吼道:“螭龙王、鼠王!!” 他口中嘶吼:“快,随我拦住他!” 话如如此,但身子却疾速后撤。 第九章 你敢耍我? 其余妖王早已注意到此处异象,初始还以为是鹿王玩心机,意欲金蝉脱壳,随即才发现居然是这个人族扮猪吃老虎。 三方瞬间临近,眼见司马元似笑非笑地朝他们看了眼,鼠王便知司马元实力非但未曾削弱,反而早已恢复巅峰,甚至观其身上的骇然气机,似乎绝非一般的仙人初阶可比。 他当即醒悟,脱口而出地道:“此人法力未消,正值圆满,诸位小心!” “有何可惧?不过区区一卑贱人族罢了!”说话之人正是螭龙王。 只见其口中发出一道狂啸声,声纹如波浪般层层递进,瞬间将鹿王、司马元漫过。 然而诡异的是,司马元安然无虞,倒是鹿王身形一僵,似有难以置信之色,艰难回头看向螭龙王的神色充满怨恨。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坑害队友,老子咒诅你死在这个卑贱的人族手中。 只见螭龙王龙尾一摆,铺天盖地的法则之力瞬间化作囚笼,直接将鼠王、鹿王以及狐后囊括在内。 “螭龙王你有完没完?” “龙王,几次三番地这般,有些过了啊。” 最后却是鼠王沉声道:“龙王,此子有些诡异,我等纵使有些私怨不妨擒下这人族再说。” 却见螭龙王血目通红,眼神之中似有挣扎之色,但很快便露出漠然:“人族奴隶只有一个,抓到了我等该如何分?” 他龙身一摆,不屑地道:“此人已然黔驴技穷,不足为虑,本王先擒下尔等,再收拾那人族便是。” 这时狐似乎看出螭龙王有些诡异,再看司马元眼神幽异,顿知这位龙王似乎被这卑贱人族暗中控制了,她当即醒悟,娇声大叫道:“鼠王、鹿王小心,螭龙王已被这人族暗中控制了心神,不要着了道了。” 你娘嘞,堂堂妖仙居然被人控制住了神智,真是奇耻大辱,丢人呐! 鼠王当即回神,只见在司马元所行进之地,似有一道道泛光符线闪耀。 这些符线旁伴随着剑光,俨然是个符剑阵。 他暗骂道:“该死!” 原来方才司马元与螭龙王纠缠之际,早已在无声无息之间布下剑阵,静等龙王入瓮。 此刻他法相尚未消散,毫不犹豫将螭龙王一口吞下。 不料令他们大惊失色地是,司马元居然忽然散开剑阵,露出阵中螭龙王。 故而在此刻的螭龙王眼中,却是他即将擒杀司马元,不料被匆匆赶来的鼠王看中,竟要虎口夺食,直接从他手中抢走! 神智突然慢了一拍的螭龙王当即大怒,在堪堪被吞天鼠王吞入腹中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吐出一口龙息。 吞天鼠法相忽然吞下一口龙息,庞大的鼠脸如同便秘般,偏偏吐又吐不出来,简直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撑了片刻,龙息尚未被化掉,勉强撑住的吞天鼠法相终于支撑不住,砰地一声,便直接破碎开来。 吞天鼠王遭受大厄,气息陡然下降泰半,脸色都不禁惨白之极,毕竟即便他是仙人境,维持这份祖宗法相也颇为不易。 却说这还没完,只听一声咆哮声传来,却是螭龙王误以为鼠王联合鹿王等人阻碍他夺取人族奴隶,震怒之下不管不顾地朝着鼠王攻杀而来。 “苏老儿,敖某念在你是晚辈,对于你多次冒犯不予理会,岂料你这个后辈好不晓事,几次三番地阻挠我等办事,这次还敢偷袭敖某,真当老子怕你不成!!”螭龙王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朝着鼠王奔袭而来。 盛怒之下的螭龙王,连久负盛名的虎王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这一向胆小怕事的鼠王。 他当即脸色大变,身形仓促后撤,连连摆手解释道:“误会,龙王,方才是个误会啊!” “误会?误会你大爷,你真当老子眼瞎不成!”螭龙王神智有些恍惚,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同时,龙爪蓦然探出,朝着前方逃遁的鼠王狠狠拍下。 轰隆一声,这片星空都为之战栗颤抖。 与此同时,鹿王、狐后相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司马元,神色阴沉,几近恼羞成怒地霍然出手。 却见司马元好整以暇,负手而立,目光淡漠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至于狐后、鹿王二位妖王并未被他放在眼里,眼见二妖攻来,司马元轻叹一口后,目光复杂,轻声念叨:“阵起”。 瞬间,场景大变幻,直接将鹿王、狐后笼罩在内。 司马元缓缓抬首:“此阵无名,既是尔等首次献祭,那便唤作‘诛妖剑阵’吧!” 话音刚落,甫一落入阵中的鹿王、狐后脸色大变,尚未有所动作,四方便聚起亿道杀伐剑气。 呼啸之际,剑气纵横,来回交错,便有妖血满溢,撒遍圣山。 两道凄厉的惨叫声传出,令远方的螭龙王蓦然惊醒。 他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你敢耍我!!!” 对面鼠王胆战心惊,终于变色,惊恐不安地看着那座剑阵。 司马元袖袍一收,剑阵消散,露出两滩血污。 他大笑道:“两尊妖仙分身,可不足以让贫道这剑阵开锋。” 说完,他眉宇一挑,手中轩辕剑浮现在手,嚣张至极地剑指螭龙王与鼠王: “两位还不来受死,更待何时?” 猖狂!无耻!震怒! 螭龙王几乎快要气炸了! 他仰天发出一道咆哮,盛威如隆,震慑古今,万丈螭龙真身翱翔碧空,千里星域都因之震颤。 “人族小儿,你欺本王太甚!!”螭龙王几乎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咆哮未毕,螭龙王便纵身一跃,狰狞龙首瞬间没入虚空。 倒是鼠王斟酌一番后,最终还是谨慎后退了百丈,以防殃及池鱼。 倒是司马元朗声大笑,持剑超前一斩。 刺啦一声,虚空为之撕裂。 而在其刺破虚空的瞬间,一颗龙首捅破了身前虚空。 轩辕剑蓦然斩落,竟然直挺挺地砍在蛟龙脖颈之间。 血光洒满星域,螭龙王哀嚎一声后,庞大的龙首便颓然坠落。 堂堂妖仙竟然不是那卑贱人族的回合之敌? 远处的鼠王汗毛都为之竖起,甚至在司马元目光落下之后,其竟然怪叫一声,直接朝着远方遁去。 这模样,俨然是被吓破胆,连老巢都不顾了。 倒是螭龙王颇为硬气,一股滔天怨气浮空而出,落在司马元身上,同时还有那道连绵不绝的凄厉嘶吼声:“人族,你先杀我蛟龙族后裔,再伤本王真身,已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若不臣服于本王,整个妖界都难以容你!!” 只见那螭龙王竟然再次复活,也不知动用了何种替死秘术,还是血气够足。 司马元微微抬眼,哂笑道:“区区孽龙,安敢在叱吠?” 话音刚落,剑光倏忽而逝。 螭龙王敖淼蓦然咆哮,同时,吐出一口冰属性龙息,竟然直接将那口龙息冻在半空。 司马元也并不恼怒,只是轻身漫步,向前一踏后,便是道道虚空波纹浮现。 倒是螭龙王方才似动用了本源,气机竟然有些衰减。 司马元大笑:“你既罢场,那便该贫道了!” 俄而,四周灰光再起。 第十章 见死不救? 俄而,四周灰光再起。 螭龙王敖淼神色一变,该死,竟然又在不知不觉中被此人布下剑阵。 他龙眼阴沉,瞧了眼四周景象之后,只见一柄柄不知虚实的剑气如同囚笼般将他困住。 囚笼之外,波光粼粼,赫然正是阵外阵。 这个该死的人族学乖了,竟是动用了双层保护。 这是,一道庞大的光影浮现在‘斩妖剑阵’上空。 俯瞰下方,那只被剑阵强行缩减的百丈螭龙真身正在剑阵中腾挪转移,不断地碰撞阵璧,似要倚靠蛮力将其冲破。 司马元置若罔闻,他目光之中散法神灿光华,浑身之上如同天仙临凡,背后似有太乙玄象展列而出,十万天兵神将浮空而出,万里长河萦绕四周,甚至连冥府地狱景象都被幻化而出。 这一刻,司马元仿若天庭至尊的代言人! 他目光淡漠,神色平静,庞大的手掌轻轻探出,缓缓落下。 斩妖剑阵内被剑气不断斩灭的螭龙真身在虚空中飞速瞬移,既要躲过剑阵的灭杀,又要寻找剑阵破绽,可让他累坏了。 但在这一刻,螭龙真身蓦然停驻在虚空,庞大的螭龙真身竟然陷入了泥淖。 他明白,这是那个该死的人族动用了法则之力。 他身上同样泛起浮光,法则对抗法则,他当即陷入自由。 但他却无法逃出生天,或者说,当他被此斩妖剑阵困住后,他便失去了逃生机会。 甚至在他外界司马元未曾施展那摩天盖地的至尊法相时,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而今,一切都晚了。 螭龙王敖淼惨然一笑,“未曾想到,本王纵横妖界数万年,最后居然会栽在此地!!” “哈哈哈哈,本王不甘,本王不甘呐!!” 话音刚落,那道摩天巨掌便轰然落下。 一切都陷入了死寂。 便是远方不知逃出多少星里之外的鼠王都猝然停身,他不敢置信地豁然回首。 螭龙王被杀了!! 不是分身被斩,更不是重伤逃走,而是被彻底的斩杀! 被那个人族硬生生抹去了所有生机! 包括轮回的机会都未给。 太狠了!! 这一刻,鼠王只恨自己为何只长老四条腿,最关键的是这些年竟然贪图享乐,忘了逃命才是最大的本钱。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操心了。 因为,一道温醇的笑声自背后不远处传来。 之所以说是不远处,是因为司马元投影分身距离鼠王不过五十丈。 五十丈,在小小的凡间灵神、道虚眼中都近在咫尺,你说在仙人眼中这有多远? 鼠王脸上露出阴晴不定之色,他看着对面的司马元,忽然长叹一声,“道友能否饶我一条小命?” 司马元笑而不语,但在鼠王误以为在劫难逃时,司马元幽幽言道:“贫道今日的目的,不过是救走那些人族,并借道鼠族,并未要与鼠王为难啊,这事儿先前便告诉鼠王了,可惜鼠王有点不愿意啊。” 鼠王苏宸苦笑,“道友若果真有如此战力,你直说便是,何必诓骗于苏某?” 司马元眉头一挑,大有深意地言道:“若贫道先前这么说来,道友果真会相信么?” 鼠王暗骂,相信?老子信你个鬼! 不过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鼠王懒得跟司马元啰嗦,只是沉声问道:“不知道友意欲如何?” 他语气一顿,服软道:“只要道友放我离开,什么条件你尽管开,都好说!” 司马元失笑后,对着鼠王温声道:“鼠王殿下先前斩我四千人族,何等快意恩仇,贫道怎会轻易就要你死了呢?” 鼠王当即大怒,吞天鼠王法相再次浮现,朝着司马元一口吞下。 举动不可谓不果决。 倒是司马元似早有所料,轻笑一声后,轩辕剑无主自动,径直一划。 吞天法相戛然而止,一阵支离破碎后,便崩溃开来。 先前被螭龙王敖淼斩溃后,鼠王这吞天法相便遭受重创,本以为能拖延司马元一二,岂料仍然无法成功。 倒是司马元眉头一挑,看着身形渐渐化虚的鼠王苏宸,他竟然不知此妖是何时离开的。 他不仅暗叹,不可小觑任何人啊,尤其是成就仙道存在,即便是妖类也必然有几把刷子。 但他随即露出冷笑,自语道:“你又能逃到何处去”。 旋即其身形一闪,朝着鼠王逃遁方向追去。 片刻之后,在某处陨星之上瞧见了他。 不过却有些棘手。 或许是看见了司马元的到来,那鼠王张口鲸吞,便将万余人族吞入腹中。 他转头一笑:“司马道友,放我离去,如何?” 司马元微微眯眼,其以万余人族为要挟,倒还真有些难办了。 莫非果真要放他离去不成? 司马元暗自摇头,除恶务尽,倘若此次放其离开,这鼠王日后必将造成更多杀孽。 故而,决不能放其活着离开! 察觉到司马元心中杀机,鼠王朗声大笑:“也罢,既然道友愿意将其这万余人族与我陪葬,那好,那就一起死吧!!” 拿人族与其陪葬,这位妖王或许真的做得出来,但绝不会只有一万! 故而司马元深深地看了眼那妖王之后,竟然转身离去。 待看见司马元离去,鼠王神色一愣,继而一沉:“怎么,司马道友刚刚发誓,为了斩妖除魔、拯救人族为己任,此刻为何却不愿救这些可怜的人族了?” 说着他放开腹内空间,让那些人族听到此所言。 司马元却置若罔闻,深吸口气后,向前一抓。 四方云雾翻腾,最终凝练到司马元手中的却是一抹淡淡的妖气。 妖气无形,却直奔陨星之上那鼠王而去。 鼠王大笑:“道友莫非眼瞎了不成,本王近在眼前不看,置这些人族于死地不顾,莫非这就是你心中的仁义圣道?” “哈哈哈,本王看啊,也不过如此!” “你人族虚伪狡诈多变,尤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先前话说那么好,无非是骗取天道的信任,好让你晋升仙人境!” 他瞥了一眼那万余绝望的人族,无尽的讥讽嘲笑、鄙视道:“当然,最可怜的还是这些凡人呐,看看你们平日崇拜的上仙吧,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送死而不管,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无上大仙,莫非这就是你们以世界供养的长生存在?” “睁开你们的双眼吧,看看他们是如何的负心,又是如何的忘恩负义,现在你们还相信这种上仙么?” 第十一章 斩杀鼠王! 鼠王大声狂笑,司马元充耳不闻,至于那些满脸悲愤欲绝的人族,他更是看也不看。 非是他冷酷无情,更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必须攻其要害方才是正理! 盖因眼前的这位鼠王并非其本体!! 仅仅只是一介分身! 甚至先前出现在鼠族圣山的那位,也不过是其分身,与眼前这具有九成九相似。 欲盖弥彰,乱撒烟雾弹! 这便是鼠王的招数! 不过司马元深知,鼠王分身在此,其本体定然不远,除非他有断尾求生的魄力! 忽然,司马元眉头一挑:“嘿,找到你了!”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一处飘浮石块上,似有一团灰影潜伏。 石块居然朝着鼠族方向飞去,颇有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要打司马元一个回马枪啊。 不对,是灯下黑。 这时,一道神识无声无息地降临。 灰影身形一僵,似还有侥幸。 但这时其耳畔响起一道温醇声音之后,便再次鸡飞狗跳起来:“苏道友,缘何在此安居啊?” 被发现了!! 苏宸心中一振,暗叹一声后,便欲抵抗一二。 然而,气机未散,一阵剑阵降临。 呼啸之后,便再无任何气息。 而那陨星之上,那句正在肆意谩骂、嘲讽司马元的分身忽然神色一僵。 同时一股毁灭的气息自其体内传出,他脸上露出怨毒:“司马元,你杀我本尊,今日便要一万人族与我陪葬吧!” 说着,其腹内空间便要崩塌。 但这时,司马元身影一闪,掠至其身侧,轻轻摁下。 一股清风落下,那鼠王分身霎时死寂。 其神光逐渐黯淡,最终在极致的不甘中烟消云散。 至于那些人族终于明白,方才是此妖在故意激怒司马元,为其本尊掩饰行踪。 有人躬身一拜,司马元摆了摆手。 旋即他身形一振,四周如同弧形的波纹缓缓荡开。 如同搜捡般将四周星域隐藏的妖族一一抖落出来。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司马元掌灭螭龙王,对于这位刚刚成就仙道便斩杀数位同道的人族大能颇为敬畏,有位老者被推出来,战战兢兢地意欲与司马元交涉,请求放一条生路。 哪知司马元理都没理他们,看了看鼠王遁走的方向后,目光便鼠王那些人族身上。 那老者见此居然松了口气,居然认为司马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自降身份与他们为难,脸上露出笑容,正欲言语时,一道鸿光洒下。 正片星空都为之僵直。 俄而,哗啦啦声音响起,无数妖族霎时僵立星空,一道道血线自额头径直而下。 随即在那些卑微战栗的人族注视下,这些妖族纷纷坠落,再无任何生机。 倒是将这些人族吓了一跳。 但很快,一道声音响起:“贫道司马元,今斩鹿王、狐后分身,螭龙王本尊于此,鼠王以蹿,且将为剑下亡魂,诸位同族可远徙他处,也可随贫道回归人族!” 成仙之后,司马元便可独自开辟出一方界域,但此地活物生存世间有限,不可长久。 司马元暗忖,倘若有人愿随他离去的话,需在十年之内放出,否则其等必将因空间坍塌而死。 但他方才不过随口之言,本以为这些人不会有太多人离开,毕竟奴役太久,那份埋藏于骨子里的‘奴性’并非短时间便能祛除的。 但令人大吃一惊的是,在听闻诸位妖王被斩后,那些人族相视一眼后,纷纷跪下,朝着司马元磕头拜谢。 同时一道道呼唤声响起,“上仙,带上我们吧。” “求求上仙,可怜可怜我们,将我们带离苦海吧。” “上仙斩杀妖族妖王,乃我人族无上英雄,我等凡俗感激上仙大恩大德,愿追随上仙,为上仙鞍前马后,端茶倒水,效犬马之劳。”说这话的居然是一位修士。 司马元有些惊诧,招手让他上前:“你是何人?” 那人恭谨回道:“回上仙,晚辈何津,本是皇清天修士,因两族大战被鼠族俘虏至此,已在此待了九百年。” 司马元神识一扫,心中一动,此人修为为道虚后期,差一步便可臻至圣人境,按理说此人不会给他带来危险,但他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倘若将此人待在身边,必会被此人带来灾祸。 这种灾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他眉头一挑,忽然问道:“你自言在此服劳役九百年,可为何贫道见你修为不增反减,全无虚浮之象?” 那些人族脸色一变,看向何津的眼神当即变得厌恶,纷纷起身对着何津谩骂道:“好啊,何津你居然投靠了妖族,你这种人族败类,你害的我等好惨!!” 原来那些正是何津的同门。 人族为万灵之长,本就不傻,其中的弯弯绕绕比之妖族要强多了。 故而,几乎闪念之间便知道这位何津叛变了。 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直接被那些人族群殴致死,更有甚至还活生生在何津身上咬下好大一块肉。 最终还是司马元制止了他们的暴行,一道剑光斩下,那何津眼珠突兀瞪大,当即民丧黄泉。 至于其余人族则恨恨地看着何津尸体,似乎遗恨不尽,竟然鞭尸。 最终司马元只得一把火将其焚烧的一干二净。 他目光一闪,瞧了瞧这些义愤填膺的人族同胞,几乎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即便是好多女人都是畏畏缩缩,除了遮羞外,竟然全部裸露在外。 司马元心中酸楚,上层不力,自然连累下层遭殃。 这些时日他也或多或少知晓了域外的大变,人妖两族大战,人族战败乃至天庭覆灭。 最终三五天竟被妖族占去十九天,若非最后三清教徒出来收拾残局,恐怕那剩下的十四天也要沦为一处处废墟。 但这背后,所暴露的问题司马元几乎一眼看透本质。 妖族入侵,天庭率众抵御之际,那些高高在上的道祖子弟们究竟在哪儿? 莫非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三五天数亿亿兆人族遭难么? 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司马元暂时还无法获悉答案,甚至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没有资格去质问那些太乙、大罗存在,更无用说还有俯瞰九天十地十四圣境的无上道祖了。 甚至司马元倘若与道祖心生怨恨,乃至生成执念的话,或许会被那位感应。 毕竟,道祖之能,非区区小仙可比。 司马元此刻也无心关注三清袖手旁观的缘由,此刻的他正在一处又一处的收拢人族。 这些人族同胞在获悉司马元斩杀诸位妖王后,纷纷叩头纳拜,请求归附,司马元依样画葫芦,将这些人族专门收入那方新开辟出来的‘大天地’。 司马元感念人间‘玉京洞天’,遂直接命之为‘玉京上天’! 在简单梳理了阴阳五行、风雨雷电后,分出一道仙念暂作此方天道,并开辟出河流、山川、湖海、丘陵以及山岭等等,甚至还铲平一些地界,让这些俗世人族能够建城立国,乃至成立修士宗门。 至于其余的清浊二气、轮回六道等等较为琐碎之事只能慢慢来构建了。 这比以往掌执洞天还要复杂的多,除此之外,司马元还要细心甄别‘投降派’、‘兽人族’以及‘奴族’等等。 先前斩杀妖族时,只铲除了妖族,却留下了兽人族这个隐患。 最终在俗世人族的万众呼应下,司马元决定再独立开辟一个区域,供那些兽人族居住。 司马元仙人修为,抬手间便是改天换地,挥土成城,只手移山,这些在俗世看似神通广大的无上仙法此刻不过信手拈来。 臻至仙人境后,一法通便万法通,诸多神通道法在司马元臻至仙人境的那个瞬间便了然于心。 处理好兽人族居住地后,司马元也快将人族收纳完毕,但同时也斩了数千颗人头,非是因为其他,而是同族举报那些人竟然残害同胞,助纣为虐,罪该万死! 而将那些人族渣滓诛杀殆尽之后,司马元轻身一纵,便朝着远方掠去。 第十二章 下一步,天仙! 当司马元将螭龙王敖淼诛杀之际,不知多少亿万星里之外的某位星空大族内突然发出一道刺耳警笛,祠堂内似有龙吟声哀嚎而出。 “谁!谁杀了我龙儿!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炼魂抽筋,鞭挞一万遍!!”一道苍老的咆哮声传遍数万里星空。 附近不少依附聚集的其余弱小妖族纷纷骇然,暗道居然有人杀了螭龙族现任族长,将这位闭关数千年的老族长都引出来了,这下可捅下大篓子。 螭龙族老族长在两千年前攻伐天庭时可是出了大力了,杀了数十为仙人境天将不说,连长生境星君都有好几位陨落其手,可谓是凶神恶煞,威名赫赫! 那位斩杀螭龙王敖淼的存在虽然强盛,但再强能强过长生境么?不过也不乏有人幸灾乐祸,敖淼死了,那这螭龙王谁来当?嘿,看来这螭龙族接下来免不了要热闹一番了。 不说螭龙族内的异变,只说司马元在灭杀四位妖仙之后,便朝着自鼠族获悉的跨界同道而去。 自灭杀四妖之后,他心中便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仿佛若再不离开的话,便有滔天巨祸临身。 司马元目光幽微,能让他这位仙人境感到威胁的只有上境存在了。 据他所知,迈入仙人境踏入一种不同以往的修道模式,非是依靠灵机便可晋升上境,而是除了仙体吸食仙道元气、汲取仙力供养外,还要自身感悟‘天道’存在。 吸食仙力,存储于仙身之内,加以炼化成自身之力,这种力量被称为‘仙元’! 仙元强盛,则实力越强,譬如而今得司马元之所以能斩杀四大妖仙,并不只是他的人族功法比妖族厉害,还有他汲取的‘仙道之力’超过妖族四仙,毕竟是仙雷之力,非是星空残余的仙力可比。 至于感悟天道,那就更不用细谈了,自古以来,修士修道便相当于逆天而行,在他们壮大自身时,也意味着天地之力被掠夺的更加严重,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将天地比喻成人的身体,那么修士便是身上的寄生虫,修为越高,汲取宿主的血肉就越多,宿主便愈发虚弱;倘若臻至仙人境,便相当于生出了一颗小小了肿瘤,倘若再往上修,这颗肿瘤便愈大,乃至占满宿主全身。 这种认识,颇为新奇,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修士对天地的‘危害’。 可对司马元来说,损天道而补自身与‘天雷仙罚惩治过界者’本就是相对立之事,两者不相容,也无法相容。 除非有一天改天换地,例如掌执人间天道,或者掌执灵神域的天道。 这一刻,司马元忽然幡然醒悟,有些明白了为何那位灵神域的真正主人的一些惊世骇俗的作为。 譬如令灵神九域互相残杀,看似消耗了各方势力,却增强了天道势力,同样也令他这个灵神域主实力大进。 其人实力大进,自然也就意味着在与兽族兽仙蚁后的角力获胜的机会愈大。 这看似如同‘生态循环’的怪圈,却是天道运行的大秘,也是灵神域主的势力来源,更是‘天道’的弱点。 明悟这些,司马元忽然心神澄澈,仙道真身似有圆满之相。 他双目炯炯有神,灿若神华,仙气十足,俨然是对天道的感悟带动了修为的精进。 他轻呼口气,仙人三境,初境‘真一’,寓意修士明悟天道真秘,由‘假仙’臻至‘真仙’。 直到这一刻,司马元方才真正成为天上人。 他不仅踌躇满志,神色飞扬,轻吐浊气,颇有苦尽甘来之意。 细细审视一番自身后,寿元居然增至十万载! 甚至随着修为的增加,寿元亦在不断增多,足足十万个春去秋来,上千纪元,让他看待天地的沉沦与浮华有了一份底气。 这份底气便是‘坐看云卷云舒,淡视生死浮沉’的淡然。 任尔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 这,便是仙人之道;也是仙人之福。 道一句坐忘长生也不外如是也。 飞遁途中,司马元露出沉思,晋升仙人境,吸食‘仙力’乃首要前提,没有物质基础便以‘空腹’修炼,无疑是根基不牢便建大厦高楼,这可是会塌的。 方才的感悟天道机缘可遇不可求,日常修炼还是要以增加‘仙元’为主。可偌大的星空,上哪儿去找仙缘呢? 莫非还是如方才一样,寻觅一个妖族灭了? 他摇了摇头,此举形同涸泽而渔,且后遗症巨大,搞不好便会惹来滔天巨祸。 就像此刻,他料定自家必然会某位存在盯上了,或者说被某位大人物记恨上了,要他的小命。 那位存在是谁,根本无需去猜,无外乎是鼠、鹿、狐、龙四族背后的上境存在。 而今他不过区区‘真一’境,如何抗得过上境大能的碾压,还是逃命要紧。 不过功课也不能拉下。 想明白后,司马元长长舒了一口气,下一步便是吸食仙力、积蓄仙元,踏入仙人中境了。 仙人中境被唤作‘天仙’,有着‘玄天之仙’的称谓,故而又被称为‘玄仙’;但凡晋升此境存在便要‘挪动’部分天道,也就是说光天化日之下将‘天道’之力纳为己用! 这种几乎与‘掩耳盗铃’没有区别,故而遭受的天道雷罚将会超出先前的数十倍乃至上百倍都有可能! 毕竟你都当着人家面抢了,还不容许人家抵抗么? ‘天仙’源自上古称谓,本由古天庭敕封,但随着三教崛起、天庭职能人道化,天道便在慢慢将此权收回,以往凭借着古天庭一道敕符便可跻身‘天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改由自天道嘴里虎口夺食。 难度系数何止增了几倍,几乎九死一生啊。 故而倘若与千万人中有百人成就仙人境的话,那么勉强捱过天罚、铸就‘玄天之躯’的存在也不过寥寥二三人,甚至有时更少,几近百中无一。 在三千年前覆灭的旧天庭中,真正臻至‘天仙’的也不过百余之数,至于再往上的‘太乙’,那就更加凤毛麟角了。 天仙之后,便是‘太乙’。 天仙因抢走‘天道之力’铸就‘玄天之躯’,此后便要将此‘玄天之躯’熬成不灭存在,当然这种不灭只是名义上的‘不灭’,若是有上境大能出手,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待将‘玄天之躯’熬成不灭后,便算臻至仙人境的后期存在,这种境界便是‘太乙’! 太乙者,金仙也。 第十三章 拦不拦? 太乙者,金仙也。 盖因玄天之躯几近不灭,其常见的‘玄躯’可抗过风灾大崩坏、水灾大寂灭、火灾大坍塌等三灾普世大劫难,因其不灭属性,故才称其为‘不灭金仙’! 当然,熬不过自然回归天道,亦或者转世重修了。 这便是‘仙人三境’的来源与修持始末。 至于熬过三灾之后,是否便会晋升上境,司马元暂时还不得而知。 只是从鼠族获悉的秘籍中知道,上境名唤‘长生’,至于其究竟是何风景,那就属于大道隐秘了。 除非是长生境大能真正告诉你! 司马元微微抬首,轻声自语道:“长生境,莫非那位大敌便是此境存在么。” 别说高高在上的长生境,便是一个‘太乙’亲至,便能将他制服的死死的。 故而唯今之计,不是大杀四方,那样太过锋芒毕露,唯有敛行匿迹、潜回人族地盘方才是正理。 但就在这时,一股死亡危机瞬间笼罩司马元!! 他头皮都为之发麻,莫非那位存在找上门来了? 居然这么快,这才过去几个时辰。 但就在这时,司马元识海内那枚丹珠轻轻一晃。 似有无形的气机将司马元包裹,一股被窥视的意味浮上心头。 司马元这一刻胆敢欲裂,浑身大汗淋漓,几近虚脱。 但丹珠这层无形屏障似有莫大威力,竟然能让这位‘长生境’大能的窥伺遮掩过去,令司马元心神大震。 丹珠一次又一次地给司马元带来震撼,本以为是极限了,却又出乎意料的突破自己的‘限定’,让他再次死里逃生。 而这时,那道无上存在的目光在仔仔细细地扫视一便后,却一无所获。 他不甘地冷哼一声,震塌十万里虚空之后,方才慢慢撤去。 待过去良久之后,丹珠那道屏障仍然未曾消失,令司马元心中一动。 蓦然,无尽威压再次降临。 司马元暗骂,他娘的的堂堂长生境大能也会来阴的! 居然杀他一个回马枪! 真是无耻!无耻啊! 司马元心中却怒火冲天,但身体却瑟瑟发抖,几乎战战兢兢,冷汗冒出一一茬又一茬,抹了一把又一把。 此刻他身上道袍几乎能拧出半斤水来,像是从浴缸里起来。 这一次那道无上仙识停留了更长,几乎是一丈一丈的扫过,将司马元所站的万里方圆一一探查了个遍。 最终,确定无疑并无生灵存在后,方才缓缓撤去。 这次撤去之后,司马元如释重负,瘫软在一块悬浮陨石之上。 同时,他身上莫名一轻,像是某种神秘诅咒渐渐消失,他后怕连连,原来那螭龙王陨落之前居然不声不响地留下一道冤魂咒,其本族长老或大能便是凭此咒寻找到他的踪迹的。 修养一阵后,司马元褪去湿透衣袍,换上崭新道袍,最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后,便朝着某个方向极速遁去。 途中他特意呼唤了一声丹珠,询问是否还有印记时,它还专门洒下光华扫了一遍,最终意兴阑珊地撤回。 如此姿态反倒是令司马元大松口气,没有印记与诅咒就好,要是再来一次,说不定他真要崩溃了。 同时这次意外也将司马元警醒,如同当头一棒锤在他额上,将他因刚刚晋升仙人境而升起的志得意满瞬间打散。 他目光幽幽,轻叹一声,自语道:“大道漫漫,任重而道远呐。” 但他的斗志并未被消磨,反而愈发铿锵有力,今日或许在这种长生境手中如同蝼蚁,但来日比会有与其抗衡的实力。 只要他不死,整整十万年寿元,熬也能熬到长生境! 立下大志,司马元再次启程。 据他所知,与鼠族的奎东星域相邻近的乃是妖界西部第一大族白虎族的领地,这家统治西方数十万载的白虎族嗜好杀戮,每每喜欢扫荡一番四方。 加之西方属金,主杀伐,无疑让白虎族更添三分血性,每有大战必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而三千年的攻伐天庭之战中,四大长生境天王便是悉数战死在白虎族手中! 因其染血最多,也最遭人族嫉恨与畏惧。 严格而言,鼠族对待人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毕竟除了祭祀、征伐、大灾难外,少有屠戮人族的行为。 除了这次司马元驾临鼠族,为了逼迫司马元潜入人族,为妖族效力而故意杀四千妖族外,其实并未有太多大规模杀戮。 但白虎族却是个例外,因为在其族聚内几乎少有人族。 只是血腥味极其浓郁。 盖因,白虎族俘虏来的数千万人族都被其悉数杀光、屠戮乃至吞噬完毕! 除了虎王宫内还零星存着几百奴隶外,再无任何人族遗留。 如此罪孽,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啊!! 隐匿在星空中的司马元获悉来龙去脉后,几乎浑身发抖,眼睛都变得赤红,一股抑制不住的杀戮冲动自心底浮现,颇有杀光整个虎妖族的气势。 但最终,司马元还是忍了下来。 他眼中溢出的强烈不甘,让他气息都近似癫狂入魔。 整整九千万人族同胞啊!! 居然被虎族残杀殆尽,这种种族血仇,几乎是倾尽天河之水都难以洗尽。 死死地瞧了眼虎王宫的方向后,司马元便沉默离去。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责任的重大。 司马元过虎王宫,堪称潜行匿迹,几乎无人知晓。 但好巧不巧,居然被虎王发现了行踪。 “人族!!”一道爆喝声传来。 司马元眉宇一挑,来人气势不低,几乎不亚于仙人中境存在。 在被那虎王发现的瞬间,司马元顿知这次无法善了。 而当司马元被喝住的同时,虎王宫内足足汇聚了三大妖仙本尊! 其等气息与虎王竟然不相上下! 其中一位牛头人身的妖仙皱眉地言道:“虎王缘何非要与此人过不去,放他离开,落入其他族类陷阱岂不是更好。” 最前面的虎王一脸深沉,全然没有口气中的暴怒之色,他幽幽言道:“龙族那位敕令各方搜查一位人族踪迹,本王怀疑此人便是那位!” 其余三人脸色一惊:“什么?那还不快出手!” 虎王却伸手一栏:“三位”。 马族首领不悦地道:“怎么,虎王要独吞这份战功?” 虎王嗤笑道:“三位难道不想想此人能从苏跑跑、敖淼和那骚狐狸等人手中逃脱,就不可疑么?” 马王脸色一抖,色变道:“虎王你是说此子有斩杀同阶的本事?” 牛王脸色阴晴不定,似有些迟疑不觉,看了看虎王后,他咬牙道:“虎王,莫非我等果真不出手?” 他看虎王沉吟不语后,目光落在最后那位身上。 第十四章 拜谒斗战圣族! 最后那妖竟已完全化为人身,全身黑雾笼罩,但里面却是清辉四溢,俨然是外魔内圣,一位地地道道的人族修士! 牛王忽然笑道:“不知景道友如何看?” 景姓道友在四人中似乎有些毫不起眼,见三位妖仙将目光投来,他却笑了笑道:“此人虽我同族,但诸位当知人族也并非人人友爱。” 虎王微微皱眉,听此人意思似要他们拼上一场,拿他们当刀使呢。 马王瞅了瞅牛王,其实他心里也眼馋那人族,但碍于虎王的面子,未曾多说。 倒是牛王斩钉截铁地道:“拦下此人,刮一层皮下来,再卖给龙族。” 话虽如此,但目光却频频侧目,眼见虎王、马王等人终于默许后,他终于大笑道:“哈哈哈,好,那本王便出手了!” 话音刚落,一头降魔金刚杵浮空而出,直奔司马元而来。 被虎王喝住身形的司马元脸色肃穆,近乎全身紧绷。 但紧接着却有些啼笑皆非,原来那位虎王在喝出那道声音之后,便未在发出声音,倒是随后的牛王首次出手。 只见其金刚杵递出,直接破空而至,在瞬息见穿越万里空域,杀至司马元身前。 他瞳孔为之一缩,却并未有所动作。 但在金刚杵破入司马元身前丈许后,便再无存进。 一柄长剑在他胸前浮现,死死地抵在金刚杵顶部。 “大胆!” 司马元目光一闪,这位牛王的气势虽强,却只懂蛮力,他心中微动,目光陡然大摄。 一声大喝之后,一把抓住金刚杵,在牛王惊呼中,便悍然一捏。 一道痛苦呻吟声自金刚杵内传来。 却是司马元直接掐灭了牛王的神念。 但他并未将此宝放回,大笑道:“妖族道友果然慷慨,临别之前还赠送仙宝一枚,贫道笑纳了。” 牛王气急败坏地传出一道怒吼。 不料虎王却大笑回应道:“道友法力高深,我等兄弟不及,还望道兄不计前嫌,与某家宫中一会!” 司马元微微眯眼,笑道:“可是虎王?” 虎王朗声回道:“不才正是区区”。 司马元颔首道:“贫道途径贵地,多有打扰,本就不该;岂可再作叨扰,这次是贫道冒昧了。” 说完他想了想,把那金刚杵直接甩出,嗖地一声,便遁走万里之外。 牛王本是震怒,意欲前去夺回宝贝,但却金刚杵归还,有些一愣。 虎王不以为意,朗声笑道:“既然道友心急赶路,胡某便不做多留了。道友此去小心,前方乃是齐天圣族,非寻常神族也。” 司马元沉吟少许后,朗声回道:“多谢”。 随即其身体砰地化为一团烟雾,竟然早已消失不见。 一直沉默的马王不悦地道:“走这么快,莫非怕我们把他吃了不成?” 那位人族修士幽幽地道:“那人早走了,留在此地的不过一具分身。” 牛王瞪大牛眼:“早走了,那方才与我等对阵的不是其本人?” 虎王叹息道:“要真是他本尊,我等四人莫非还制服不了他。” “人家谨慎的很,在胡某喝出声音之际,便毫不犹豫地遁走了。” 牛王面色一沉,他竟然丝毫不知。 那人的实力竟然臻至如此地步。 司马元溜了。 这是他成仙后得第一次不战而退,也是首次! 但他明白这绝不是最后一次。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责任的重要,他要惜命。 大道之上不进则退,这是说的‘道途’,可若明知必死,还要前往,那是愚蠢。 临走之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虎族,目光冰冷而酷烈。 那里的血煞之气充斥着整个虎族聚集地,非杀上千万人不可造就。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虎族罪孽,罄竹难书。” 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司马元自觉遁出虎族领域之后,他身心方才松懈下来。 他忽然神色一动,一道稚嫩的呵斥声在他耳畔响起:“站住,人族小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赶快投降吧!” 司马元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小妖。 几个不过十几岁大小的‘妖人’,他神色一愣。 人生第一次,被几个小妖打劫了!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啼笑皆非地看着身前几人,他蓦地肃声道:“敢问几位少侠,小的可否以财换命?” 小妖怪们纷纷迟疑,看了看那位小首领。 不料那个小首领却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摆头道:“不可能!” 她对着司马元沉声道:“在我斗战圣王族,只要被我们俘虏了,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故作沉吟后,沉声道:“我乃上清玉京天道尊麾下信使,今次特来面见你们大王,快快带我前去!” 信使?原来这个人族是信使?难怪了。 不过那位小首领有些迟疑,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司马元后,又陷入沉思。 自语道:“先前刚来了一位龙族信使,这次怎么又来了个人族信使,莫非最近有啥大事发生不成?” 她突然抬首,大喝一声:“呔,秃那人族,你来我斗战圣族作甚?” 司马元肃声道:“我奉道尊之命,前来拜会你家大王,至于究竟何事,恐怕无法告诉你!” 他沉声道:“你们头前带路,速速带我去见你们家大王!” 小妖怪的出现打乱了司马元的节奏,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当然,肯定不是自投罗网,而是拖延时间。 却说当遇见几个小妖怪时,司马元便将本体潜入这个斗战圣族腹地。 一路走来,但见猿猴遍地,人族修士同样极多。 司马元目光一闪,传闻这斗战圣族因那位成就‘猴祖’的斗战神猴而雄霸妖界,甚至在鼠族秘籍中,他还获悉这位猴族第一代猴王并未作古,寿元无尽,堪称不死不灭。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其成道之初的那场天庭之变,曾有佛门行走传世投胎,于人间渡劫成佛,而这位猴王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以而今司马元的眼光来看,这位猴王虽早有灵智,且明锐的察觉到‘神佛道’三方斗法,并主动揽下护道之责,但终归还是被佛门算计了。 当然初始那场天地之争,主要还是在于上古天庭意欲借佛门之手剪出枝节,最好来个两败俱伤,但未曾料到佛门手段之多,佛法之昌盛竟媲美道门。 如此才令三教震动,在接连出动阻遏之后,便认可了三方对天地的棋局博弈。 第十五章 你真要与整个妖界为敌? 至于这位天下第一猴王则算是所谓的‘功德圆满’,被佛门收走了。 很明显,道门输了,不尽搭上了数之不尽的资源,浪费了诸多人力物力,更让佛门多了不少护法金刚,可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言归正传,司马元之所以敢本体前来,便是寻思着能否找到一种可能。 一种与斗战圣族搭上线,乃至最终与那位至高存在取得联系,这与最后的谋划有益无害。 毕竟,那只猴子,到现在都还恨着道门呢。 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或许也只有当时的它傻乐。 被戴了顶‘佛帽’,穿了身袈裟,你都真的成佛了? 要知道,排外的思想可不仅仅局限于天庭啊。 那种对兽族、妖族的鄙视与厌恶,几乎是人族与生俱来的。 更勿论,还是这种曾经为祸天地的‘孽障’! 而今猴王不再,妖族自然不再受天庭节制,甚至一度成为反攻天庭、神族的主力军。 倒是对这些毫无修为的凡人颇为亲善,也不知是当年那个老秃驴的作用,还是猴王临走前的吩咐。 在看见司马元步入猴族后,其行踪早已被告知最深处的一位小瘦猴。 这位瘦猴修为不高,也不过区区道尊境,甚至连羽化境都未曾达到。 而且,这还是瘦猴子‘努力’了几万年的结果呢。 但整个猴族无一敢忤逆其命令。 盖因此瘦猴曾经追随过那位斗战圣猴!!! 乃是从古天庭存活下来的老古董。 司马元被百十只猴子蹦蹦跳跳带进‘水帘仙洞’时,便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瘦猴王。 瘦猴之所以瘦,当然不是因为饿得,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太老了。 老到连司马元这种心狠手辣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仅在于他自进入猴族后从来没有被刁难,唔,顶多被那只小母猴顺走储物袋。 更在于猴族中与人亲善的和谐场面,让他几乎恍惚出神,误以为进了人间国度呢。 老猴王起身后,抬起似有千斤重的单眼皮,缓缓地说道:“小家伙,从哪儿来的?” 司马元眉头一拧,倒不是他不愿意回答,实在是连他都不知道灵神域具体在哪儿。 否则他早就回去了。 似乎看出司马元眼中迟疑与犹豫,瘦猴王吃力的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老猴我理解,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唔,当作唠唠嗑。”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有紧张啊。 但话到嘴边,却是苦笑道:“不敢欺瞒老猴王,实在是小子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老猴王似乎来了兴趣,问道:“那你到何处去啊?” 司马元神色一滞,这个问题,回不回答? 老猴王却没给他面子,“你便是那条小虫要找的人吧?” 司马元微微皱眉:“莫非老猴王要将小子交给龙族不成?” 老猴王哈哈一笑,轻轻一挥,暗中足足近四五道妖仙气息缓缓撤退,但也有一两道时刻提防着司马元,以防他突然暴起,做出冲动之举。 老猴王从脚下扔下一个圆布裹,滚落在司马元身前。 他微微皱眉,不用打开便知是个人头。 老猴王淡声道:“此乃上清天的使者”。 他大有深意地道:“真正的使者”。 司马元念头转动,心中有些猜测,“猴王这是何意?” 老猴王淡声道:“本王不认识上清使者,只看令牌。” 司马元脸色一肃,惊诧了下后,便打开布裹,其内正是一枚令牌。 令牌看似鎏金镶铜,实则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乃是一种司马元从未见过的材质。 他目光一闪,看着老猴王言道:“猴王可知此举会成为三教的真正敌人么?” 此三教,正是儒释道。 猴王似笑非笑地道:“你能代表三教所有人?就不怕他们将你这个伪仙先清理门户?” 儒教,脱胎于孔圣人的儒家,后自孟圣、旬圣等飞升之后,便彻底摆脱凡人身份标签,真正在天庭立足。 至于道教,则是自老庄之后,便屹立于天庭之外,算是其后四方道徒归来,门下势力众多,最终与天庭划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算是遵守了默契。 倒是释族源自西域,在凡间中原证道羽化之后,便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这种路以‘信仰’、‘愿力’以及‘化力’为本,以‘无上极乐世界’为根,以‘佛陀之言’为法,开辟了史无前例的功法之路。 而这三教,都是人族。 虽说三教总有摩擦,且内讧不断,总是打打杀杀,但当外敌来临时,却还是会携手御敌,譬如数十万年前的纪元大劫,百万年前的‘星空大蹦灭’以及数千万前的‘改天换地’乃至最开始的‘世界重启’等等,都是三教携手渡过的。 但这次却令人意外的出现了变故了。 三教不仅视由原儒教转修‘神道’的人族天庭覆灭,反而还帮助妖族抢占三五天域,可谓是将‘吃里扒外’诠释的淋漓尽致。 故而方才老猴王说三教倘若看见司马元会将他‘清理门户’,不是没有可能,而是极有可能! 司马元直视老猴王良久,徐徐言道:“老猴王可会坐视晚辈被三教屠灭?” 老猴王挺了挺佝偻身子,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放气势瞬间流露而出,笑道:“三教弟子,还不敢来我猴族撒野!” 顷刻,整个斗战圣族都齐齐一颤,足足五六道妖仙气机横空而出,制霸了整个天地。 老猴王真正令猴族臣服崇敬的缘由只有一个,那便是这些妖仙存在,都是他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而这位老猴王的毕生愿望便是希望神猴归来。 不过老猴王等待了数十万年,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因为那位‘永登极乐’的神猴早已接受佛法熏陶多年,已然不可自拔了。 最终,老猴王将司马元引入水帘洞最深处。 一座玉石猴王椅上。 司马元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座猴王椅,喃喃自语地道:“水帘仙洞无日月,哪管世外天外天。” 这行小字却是新刻的,俨然出自老猴王的手笔,毕竟倘若是那位猴王的脾气,口气或许比这个好要嚣张。 老猴王幽幽言道:“大王一去不复返,只留下我等老弱病残,苦苦挣扎几百年后,方才被天庭赦免,后来听说大王去当那个什么劳什子‘护道神猴’了,什么狗屁玩意儿,连老头子我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天庭借刀杀人的把戏罢了,可怜老猴王却丝毫未曾看透。” 司马元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方才言道:“或许神猴大人自己定计”。 老猴王叹了口气,摇头道:“老朽不是埋怨我家大王,只是他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几万年,最后成圣佛了才舍得回来看我们一眼。” 司马元看得出来,名为埋怨,实则还是担忧。 他了解到,这位老猴王虽然看似垂垂老矣,但其寿元却长得惊人,似乎永无止境。 这还得了,莫非这位真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他忽然想起,那位神猴大人曾强闯天庭、掀翻幽冥之事,甚至连那两件幽冥的无上至宝都差点毁在他手里。 ‘生死簿’与‘判官笔’。 司马元有些可惜,倘若神猴将这两件宝物带回猴族便好了,说不定这里就是第二个‘鬼域’也说不定呢。 老猴王转过身来,看着司马元,轻声道:“你果真要与整个妖界为敌?” 第十六章 你要我救活斗战神猴? 司马元目光一凝,对方知道鼠族之事他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位到现在也未曾流露出对他的态度。 无论是善意也好,恶意也罢,只要态度鲜明,司马元便知下一步所为。 他沉吟少许后,坦然道:“贵族待我人族颇善,非司马之敌。” 老猴王神色一缓,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元后,言道:“你随我进来吧”。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这水帘仙洞中还有何隐秘不成? 只见老猴王手中一根拐杖浮现,朝着猴王玉石宝座遥遥一指。 霎时,猴王宝座咔嚓一声,竟然直接裂开了。 司马元心中一凛。 宝座裂开后,露出一个凡间的开关。 老猴王轻轻一扭,一阵咔咔声传来。 老猴王转头吩咐道:“随我进来吧”。 司马元当即应下。 同时,老猴王头也不回地道:“守好了”。 四周一阵波纹荡漾,似在遵命。 猴王宝座下方是一道玉石阶梯,直抵最下方。 哒哒声,不知走了多久后,一阵刺眼光亮传来。 司马元忍不住眯眼,待适应之后,便被眼前一幕所震动。 只见一根擎天之柱耸立在眼前。 而这不是最令司马元震惊的,最让他目瞪口呆地是呈现在眼前的那具尸体。 一头大到无边无际的猴王尸体。 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猴王,盖因为彼等头顶上都带着近乎一模一样的王冠。 他喃喃自语地道:“这些莫非都是斗战圣族历代猴王尸体?” 岂料老猴王默然摇头,幽幽言道:“这,此乃我家神猴大人!” 司马元大吃一惊,这会儿才是真的震惊了:“什么?”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猴王目光复杂,轻声道:“我家神猴大人初次习道,便拜入三清菩提道祖座下,习得‘地煞七十二变’,善千变万化、腾挪转移之能!” “其后入龙宫、取神针,拜天庭、吞仙丹,更有寿桃、仙酿为辅,早就了寿元无尽之基,后被太上道祖炼入八卦炉中,成就真正的‘不死不灭’之身!”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直至在幽冥逆天改命之后,这个世间便再无存在可将其灭杀。” 司马元被这一连串的战绩唬的一愣一愣的,颇有接连倒吸冷气声。 直到听说被杀了,他目光复杂,轻叹一声。 不料神色一愣,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猴王尸体,当即醒悟过来,脸色大变地道:“你是说这些都是那位神猴大人?” 老猴王颔首道:“不错,我家大人通生死、擅变化,自菩提道祖手中习得七十二般变化之后,自家演化万法,已可化身千万。” 他大有深意地道:“千万化身尽皆一样,修为、道法、形貌等等,皆无差别。” 司马元心中一跳,到了他这个层次,自然明白化身与分身的区别,也更加明白修为、化身万千皆无差别的真正意义。 化身千万,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分身过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修为无法跟本尊相比。 倒是这位神猴大人居然可以化身千万,且每具分身修为等同,形貌、功法乃至武器都一模一样。 司马元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并非幻化出来的,毕竟那些煊赫的惊人气息骗不了他。 他轻声道:“却是不知神猴大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老猴王沉默片刻后,摇头不语。 司马元以为对方不便告诉,却听他苦笑道:“大王如何陨落的,我也不知。” 他当即大惊:“连您也不知?那他怎么回来的?” 他问的是,如何搜寻到这位的尸体的。 老猴王神色恍惚,摇头道:“是大王的师弟送回来了”。 司马元神色复杂,这位叱咤妖界的神猴大人,居然,死了? 他沉默良久之后,涩声问道:“敢问神猴尊讳?” 老猴王轻声道:“菩提道祖赐姓孙,讳悟空。” 司马元轻声咀嚼:“孙悟空”。 妖界至高存在,孙悟空! 这位曾经的道祖亲传,佛门无上无法,以及曾经差点颠覆上古天庭的无上妖神,居然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了。 司马元注意到,这位神猴大人的师弟还活着,他不禁露出希冀的眼神,“不知如何找神猴的师弟?” 老猴王轻叹道:“他早就死几千年了”。 司马元愕然:“你不是说神猴大人就是他送回来的么?” 老猴王淡声道:“不错,送归大人后,便传闻其也陨落,魂归幽冥了。” 司马元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线,自语道:“是几千年前那场人妖两族大战么?” 老猴王却摇头道:“大王的师弟参与了那场大战,也是因此而死,但我家大王却在大战爆发的五百年前陨落的。” 司马元眉头一挑,听出老猴王的言外之意,这位神猴大人虽然不曾在大战中陨落,却极有可能因此而死。 他瞅了瞅老猴王,斟酌了片刻后,问道:“不知贵族调查过神猴的死因?” 老猴王却看了看那无边无际的猴王尸体,沉默片刻后,徐徐言道:“大王的师弟临走前,嘱咐到以我猴族实力无法为大王报仇,而且他的死因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不要被人当了刀使。” 他目光幽幽,在司马元脸色狂变中,继续言道:“大王陨落,族中自然不愿相信,无一日不期待大王复活。但这个世上,除了道祖亲自出手,以及太上道尊以毕生之力熬炼的‘九转轮回道丹’外,别无他法。” 他气息有些萧索,本就佝偻的身体愈发颤巍,近乎绝望地语气言道:“可道祖存在哪是我等所能拜见,甚至连他们的亲传弟子都几万年不曾见到一回,更勿论我们这些外人了。” “更别说请其出手与熬炼道丹了”。 司马元默然。 良久之后,他轻轻一叹,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无边猴王尸体后,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不知老猴王带在下来此是?” 老猴王直视司马元,目光灼灼地道:“老朽想请道友,复活大王!” “什么?”司马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十七章 瑶池蟠桃! 老猴王耐心地解释道:“道友气息似仙,想来必是吞服了仙丹缘故,老朽冒昧想请道友施舍部分仙元,以唤醒大王。” 司马元茫然地看着无边无际得猴王尸体,无奈地道:“猴王莫非是在说笑?” “在下确实自由服食丹药,造就‘丹药之体’,可这种元力不过帮人修复元气罢了,根本不可能复活死人呐?” 老猴王认真地道:“只要有一线机会,我猴族便会尝试。” 司马元算是明白了,人家根本就是姑且一试,死马当做活马医。 老猴王鼓励道:“也不需要道友散尽所有仙元,只要道友全力施为就成。” 他指了指一根擎天巨柱,“那是我家大王的本命神兵,只要道友将仙元灌入其内,倘若能唤醒其神祗,便可唤醒我家大王。” 司马元神色一动,“这么简单?” 老猴王摇头叹息,也不多说,只是言道:“道友一试便知”。 司马元有些犹豫:“不会将贫道仙元吸干吧?” 老猴王苦笑道:“实不相瞒,道友乃是老身送来的第三万七百九十四人了,无一人成功。” 司马元心中一叹,顿知对方确实并无害人之心,看了看四周飘浮的猴王尸体。 尽皆栩栩如生,尽皆毛脸猴腮,身批猩红战袍、血红战衣;冠翎长翘,长靴分波踏痕,威风凛凛。 初始,司马元或许还被某些狰狞面孔骇了一跳,随后越看越多,便不起眼了。 及至最终抵达那根擎天巨柱之下时,司马元便神色震撼地抬头,一行人高篆体映入眼帘:如意金箍棒。 最终下方有小字:一万三千五百斤。 司马元自语道:“果然不愧是神兵利器”。 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就是大了点”。 金箍棒并未缩小,纹丝不动。 司马元不以为意,转了几圈,还飞上高空仔细审视一番后,最终悬浮在空,深吸口气,脸色凝肃。 尽起全身法力,清喝一声后,仙元浩浩荡荡地汇入其中。 汇入的瞬间,司马元便有种错觉,仿若自家只是个一条拇指粗细的径流,而对方乃是汪洋大海。 不见泰岳,不知山高;不如大海,不知水深。 司马元的心神竟然随着法力瞬间融入了这根擎天巨柱,如同一条偷渡进来的游鱼,肆意撒欢。 俄而,他竟然化身鲲鹏,在这片元气海洋中傲游,时而腾挪转移,时而卷浪推波,时而跃出水面,时而追群逐鲸,自由自在,好不畅快。 也不知游玩了多久后,一阵虚弱感传来,司马元蓦然惊醒。 他下意识地环视一周,原来心神已然被排斥出来了。 感受到铜柱的嫌弃意识,司马元当即就不高兴了,特么的你白嫖完了就不管了?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儿么? 司马元当即大怒,狠狠地踢了铜柱一脚。 咔嚓一声,“嘶!!!” 司马元倒吸口冷气,一股钻心剧痛传入心神。 他当即又惊又喜,这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凡人的疼痛了。 司马元看着眼前的铜柱有些意味深长,他暗自嘀咕道,要是能把这玩意搬走就好了。 随即似有一股浓浓的恶意笼罩全身。 司马元当即打了个寒颤,原来世界都感受到了司马元的‘偷盗’意识,满满的恶意爱。 他当即尴尬一笑,摆了摆手,身形飞快后撤。 少许功夫,回到老猴王身前,看着对方大失所望的眼神,司马元蓦然揪心起来,这种感觉来的奇妙,来的突然,甚至还来的有些诡异。 仿佛他被某个存在附身了一样,但他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将方才的诡异情况告知给这位老猴王。 倒不是不愿,还是不敢。 毕竟万一真有何玄异情况发生呢?那他该当如何?留在猴族给那位神猴大人守灵么? 司马元叹了口气,朝着老猴王躬身一拜:“在下有负所托,深表遗憾。” 老猴王摆了摆手,似乎早有预料,摇头道:“本就不抱希望,姑且一试罢了,道友无需在意。” 随即带着司马元走出地底,踏出猴王宝座后,一道道神识笼罩,司马元脚下咔嚓一声。 似乎如负千钧,连脚下石块都碾碎了。 司马元神色淡然,倒是老猴王拐杖轻轻杵地,压力瞬间消失。 老猴王抱歉一笑,随即一挥手,旁侧早有小猴准备了一个果盘,上有灵桃、仙杏数枚,对仙人境都大有裨益。 司马元脸色一动,他似乎在看见此果的瞬间,便涌现出渴望之意。 老猴王缓声道:“道友今次颇耗法力,此为猴族的感谢。” 司马元神色肃然,郑重其事地道:“助人为乐,本就是我等快意,何况神猴大人何等英雄存在,小子徜能略尽绵薄之力,必会竭尽全力,怎可讨要贵礼?” 老猴王无所谓地笑了笑:“老朽不会咬文嚼字,也不是试探道友,更无加害之心,道友方才为复活大王伤了本源,合该用此物恢复一二。” 他语气一顿,大有深意地道:“何况道友出去之后,说不定会有大敌等候,若不恢复法力,恐怕有殒命之虞。” 这么说司马元就有些不好推辞了,他想了想,道了声谢后,便将果盘中仙果收下。 却见那小猴正是先前‘抢劫’他的小母猴,只不过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仙果,有些垂涎三尺。 司马元想了想,分出一枚仙桃,送给小母猴。 岂料对方竟还懂礼节,坚决摆手。 司马元笑了笑,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老猴王后,笑道:“放心,你们猴王大人将此仙果送给我了,这就是我的东西了。现在我送一枚给你,算是咱们两的事,他们不会骂你的。” 小母猴摇了摇头,再偷眼瞅了瞅老猴王。 但眼中的渴望之色却骗不了司马元,他将仙桃塞入小母猴手中。 老猴王带着司马元出去,路上司马元言道:“族中既有如此仙果,何不分给猴子猴孙,用以打熬体质?” 老猴王语气平淡,缓缓言道:“此乃‘蟠桃’,乃是当年大王自天庭带回,分食给我等之后,将桃核种在祖地。” 他语气一顿,“可惜啊,种下九万多颗,生出一万多株,最终却只有一株存活。” 司马元神色大动,再次瞧了瞧手中巴掌大小的仙桃,不敢置信地言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蟠桃’?” 他再次补充道:“那个由古天庭西王母三千年举办一次的‘叛逃’盛会中的蟠桃?” 老猴王轻轻点头。 司马元倒吸口气,手中近乎颤了又颤。 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枚桃子似乎有千钧重。 有些承受不起。 第十八章 参见大王! 他犹豫地看了看老猴王,“老猴王缘何拿出如此贵重之物?” 老猴王沉默片刻后,看了看身后不断浮现的十九道身影。 司马元头皮发麻地瞧了瞧,娘的,五位仙人境大妖,还全特么都是妖猴。 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要是这群猴子发起疯来,他们能将司马元撕碎了他都信。 先前在虎族四个妖仙他都吓的亡命,这一会儿,五个仙人境跟在你身后,你让他心里怎么踏实? 只见老猴王此刻看着司马元笑了笑,最后走到那群妖仙前面,带着五位妖仙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大王!” 司马元目瞪口呆:“............” 老猴王带着五位妖仙行礼之后,方才走到司马元身前,轻声言道:“你能唤醒定海神针,便说明乃是与我斗战圣族同出一源,皆为东胜神洲之人。” 他目光熠熠生辉,一字一句地道:“何况你还能驾驭我家大王的本命神兵,这无疑表明了,你,就是我家大王钦定的隔代继承人!” 他肃声喝道:“猴崽子们,咱们的大王,醒过来了!!!” 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瞬间传遍整个猴族。 少顷,原本有些吵吵闹闹的猴族霎时一静。 大王,醒了? 大王回来了? 大王,不,是老祖宗,他终于回来了? 下一刻,在司马元头皮发麻中,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孙们前赴后继的朝这里扑来。 司马元粗略估算了一下,足足有十万多只。 老猴王走到司马元身侧,轻声道:“这些年,老朽带着这帮小崽子东躲西藏,东拉西扯的,总算没掉落一个猴崽子。” 司马元默默地看了看他神猴的五位仙人境妖猴。 他只觉得这位老猴王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谦虚。 嗯,谦虚过头了。 五位仙人境妖猴,这股力量便是在整个妖界那都是足以排得进前两百的部族势力! 最后,司马元心中一叹,虽然这股力量很强大,但终究不能真正听命于他。 他明白,这个老猴王或许是要与他人族联手。 不,准确的是说,是与以他为代表的‘神族与天庭余孽’联手! 司马元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低声道:“我说老猴王,咱们合作归合作,但动静没必要搞这么大吧?到时候不好收场怎么办?” 老猴王闻言一怔,随即释然,笑着对司马元言道:“大王不妨叫它一声?” 嗯?司马元疑惑地看着他。 老猴王目光一转,看向身后。 那五位猴子则从中间裂开一条同道,直抵水帘仙洞中那座猴王椅子。 司马元有些疑惑,莫非要我唤醒这个宝座? 他有些无奈,仙元都没了,唤个屁啊。 再说,这玩意一般不是先祭炼了,再以心神温养,最后熬他个百八十年方才可以运转如一么? 但看见老猴王殷切的眼神后,司马元推脱不掉,在五位妖仙愈发热切的眼神中,他竭力摁捺住心虚,重重的咳了几声后,竟然煞有其事地闭眼感悟起来。 老猴王嘴角抽搐,合着他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啊。 却见司马元装模作样的闭眼‘呼唤’一番后,见宝座依旧毫无反应,他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你看,露馅了吧。 司马元暗自埋怨老猴王,你说有何计划刚才就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啊,怎么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呢? 而且,这事儿也不是他所能......嗯?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的剧烈摇晃感传来。 山上山下猴子猴孙们鬼叫嘶吼,见鬼的是,它们居然不是在害怕,反而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起来,还有一些猴子居然喜极而泣,跪地号啕大哭。 司马元则脸色大变,玛德,莫非虎王又打过来了! 该死,先前真不该在猴族停留太久,否则他早脱身了。 而且,这次说不定还会连累这些猴子猴孙们跟着遭殃。 要知道他的敌人,可不只是区区妖仙,还有那上境存在呢! 但司马元很快发现了不对,直接那五位妖仙非但没有飞天斗法,反而直接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司马元身侧。 如同众星拱月,朝王叩拜。 山上山下更是齐齐高呼:“大王,大王,大王!” 老猴王更是夸张,直接声嘶力竭地道:“小猴子恭迎大王归来!!!” “恭迎大王归来!!” 司马元终于醒悟,脸色大变,莫非他刚才真的将那神猴复活了? 不应该啊,明明已经死透了啊。 他可是亲眼所见,神魂俱灭啊。 但很快,一道刺耳的铿锵声冲霄而起。 一道光柱直接将整个星空都给捅破了。 这一刻,天地为之变色;星空因之黯淡。 就连远在不知多少万里外的虎族大妖们都纷纷匍匐在地。 那位虎王更是暴跳如雷,一阵阵咆哮声不断传出:“不可能!不可能!” “那该死的弼马温不是已经死透了么?怎么还会复活?怎么可能!!” “快快快,快打开传送阵,快让那些人族奴隶们赶快打开传送阵,本王要去见妖皇陛下!!” 然而虎王声音刚落,一道金光洒下。 其高大身躯霎时一僵,脸上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当然,还有一丝强烈的不甘与绝望。 最后,轰地一声,颓然倒地。 至于那些羽化境虎族大妖们则瑟瑟发抖,纷纷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金光一闪而逝,瞬间掠至猴族。 司马元茫然抬头,只见一根擎天巨柱垂直砸下。 他吓得魂飞天外,下意识地尖叫道:“快变小,快变小,别砸到人了。” 但更让他倒吸口气的是,那根足有山岳般大小的如意金箍棒居然真的变小了。 它,如同司马元所言,变成了水桶粗细。 但司马元仍然大骇,近乎呻吟地道:“再变小,再变小!” 金箍棒再次缩小,直至化作婴儿小臂般大,盈盈一握,正好合适。 司马元下意识地伸手,金箍棒嗖地落入手中。 他看着身前人高铜棍,茫然失措。 老猴王神色激动,再次拜倒在地:“猴儿拜见大王,恭迎大王复活!!” 随即便是号啕大哭,哭声传遍整个猴族。 顿时,整个猴族都哭了。 第十九章 金箍棒认主! 司马元毛骨悚然,最后连忙扶起老猴王,摆手解释道:“老猴王你误会了,贫道名唤司马元,真的不是你们的大王。” 老猴王哭哭啼啼后,擦了擦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金箍棒后,方才对着司马元翻了翻白眼:“老朽当然知道你不是大王”。 司马元顿时一噎,继而瞠目结舌地看着老猴王:“那你为何这样?” 老猴王则一脸崇敬地看着司马元手中的金箍棒,感慨道:“你虽然不是我家大王,却将大王的本命神兵唤醒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王的神兵并不排斥你!” 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司马元:“老朽从你的身上嗅出一丝妖族的气息,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血脉里应有我妖族血脉!” “这也难怪,大王的神兵能够选择你!” 司马元心中一震,他在如意金箍棒中莫非化出鲲鹏形态?还是只是被这神兵感应了鲲鹏血脉,所以才选他的? 司马元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诚实点好。 他看着那五位妖仙,坦诚道:“我也不瞒诸位了,小道身上确有妖族鲲鹏一族的血脉,但我的的确确就是人族。这件神兵之所以选我,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将如意金箍棒轻轻朝地一杵,大地都抖了抖。 司马元沉声道:“此乃贵族大王本命神兵,小子虽然垂涎,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今日既将此物归还贵族。” 老猴王神色幽深,有些琢磨不透。 其余五位妖猴有些面面相觑,看了看司马元后,又瞅了瞅老猴王。 司马元一脸坦然,俨然彻底放手,宝物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丝毫不动心。 不动心倒是假的,关键是他若果真带走,这些妖猴真的愿意? 这不是虎口夺食这么简单,而是明目张胆地抢劫了! 老猴王轻轻一叹后,“也罢,我知道你们一直心有怨气,以为我不让你们碰大王的本命神兵是舍不得,是藏私。今日既然我猴族新大王将此神兵唤醒,你们若果真有能耐,便将此物带走!” 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家一干子嗣,沉声道:“谁能拿走,日后这宝贝就归谁使!” 五位妖猴当即神色激动,呼吸都急促了,纷纷叫嚣着,必不让老祖失望。 最后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但令他们惊诧的是,以其等堂堂妖仙之能居然无法搬动如意金箍棒,外侧有位妖猴皱眉道:“不就是一万三千多斤,勾勾手指头不就起来了么?” 最里面那位使出吃奶劲儿都没撼动金箍棒的妖仙脸色涨红,指着脖子道:“有本事你来,你能搬动以后你就是老五,我排你后面。” 那位排第六的妖仙冷哼一声,拨开一众兄弟后,沉声道:“你们都让开,我就不信区区一万多斤,能有多重!” 说着,绕着金箍棒环绕一周后,双手握住金箍棒沉喝一声,“起!” 然而,四周静悄悄。 金箍棒纹丝不动。 老六猴脸一红,有些不甘心地吼道:“再来!” 说着直接合抱一抬,道出九牛二虎之力,大声喝道:“给我起!” 咔嚓一声,众猴精神一振。 然而咔嚓声再起,居然是妖仙脚下的山崖裂了。 至于金箍棒依旧纹丝不动。 山崖裂了,依旧不偏不倚。 老猴王终于看不下去了,重咳一声后,沉声道:“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么,这哪是你们搬不动,是神兵不愿择主!” 司马元脸上不动声色,却对金箍棒暗赞一声,好伙计,上道! 金箍棒自然不理会,依旧无声无息地杵那儿,仿佛在嘲笑着众妖猴的不自量力。 最后一个妖仙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道:“也罢,既然我等无缘,那就算了。” 一干妖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以。 倒是司马元轻叹一声后,朝着金箍棒轻轻一招。 金箍棒霎时一颤,铿锵声响彻四方,嗖了落入司马元手中。 众妖猴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自家老祖昔日威震九天十地、鏖战天庭诸神的场景。 司马元轻轻摩挲着手中铜棍,想了想,轻声道:“再小点”。 金箍棒有些不情不愿,再次缩小。 最后在众猴眼皮子直跳之下,居然缩小成烧火棍了! 司马元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众妖,他们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眼见金箍棒被司马元收入囊中,老猴王心中那份猜测越发浓郁,他神色温和地对着无数妖猴言道:“大王神兵重新认主......。” 话未说完,便听道咻地一声,继而额头砰地被棍子敲了一下,他顿时醒悟,半惊半喜得道:“说错了,大王神兵苏醒,庇护族群,而今这位人族功法、血脉与我家大王颇有渊源,故而我决定请他担任我猴族大护法!位比族长!” 下方猴子猴孙们不知猴族大护法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瞎起哄,嗷嗷直叫。 倒是其余五位妖仙脸色一变,有人甚至皱眉意欲反驳,毕竟大护法之位向来只有本族修为最高者担任,自从前任大护法卸任后,此位便一直空悬至今。他们中也有属意此位的,但可惜老猴王一直未曾松口,言其在一日,谁敢‘护法守道’。 而今老猴王居然将此位授予给外人,尤其是位人族,他们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即便他获得神猴大人本命神兵的亲睐。 安抚好万千猴子猴孙后,司马元便跟着老猴王在一边低声嘀咕道:“我说老猴王,你这是几个意思?” 老猴王看了看四周后,含笑道:“请道友做我猴族大王啊”。 司马元脸色一变,低声道:“娘的,你居然还来真的!” 我不过是在你们这儿避避风头,顶多是想借你们挡挡灾,你们胃口居然比我还大,还想连人带物的把老子给吞了。 他从后面抽出烧火棍,递给老猴王,“诺,这是你们神猴大王的神兵,现在贫道不要了,就留在贵族吧。” 老猴王却避之如蛇蝎,连连摆手道:“你是猴王亲选,我等徒子徒孙只能遵从,而且这宝物除了它认可的人外,其余根本无法挪动。” 司马元眉头都拧成疙瘩了,他有些懊恼,这烧火棍确实是个宝物,毕竟谁会嫌宝物多啊。 他斟酌片刻后,缓声道:“实不相瞒,贫道今次之所以拜访老猴王,一来是探知龙族信使消息,二来确实有借道猴族之意,但说到做猴族的尊长,我可是从未想过。” 老猴王轻描淡写地摆手道:“无妨,你不用担心这些。” 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司马元,言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猴族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任何存在都能欺负的。” 第二十章 举族相投! 他还以为是司马元担心给猴族带来灾难,故而才推脱,但司马元却神色无奈地道:“也罢,既然猴王如此热诚,那贫道就开诚布公了。” 他脸色一肃,沉声道:“想必猴王也看得出来,贫道虽履星空,但却是俗世洞天之人,贫道这次之所以连闯妖族,不顾一切也要回到人族,实乃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紧接着他便将人界灵神域情形大致说了一下,最后沉声道:“贫道故里正在遭受虫族侵袭,亿兆同胞的安危生死或许仅在瞬息,我无心在妖界纠缠下去,唯一所求便是回到家乡,铲除那个罪魁祸首,赶走虫族,救同胞于水火。” 说着他还把在鼠族之行简略说了一下,他叹息道:“我人族同胞遭受如此凌辱,实乃我等修道人之罪,身高高位,自当为下谋福祉。岂可带灾祸于下?” 本以为这老猴王会大惊失色,甚至皱眉冷淡,毕竟他司马元此行乃是与虫族、兽族以及妖族为敌,他猴族虽然有雄心,但也不会跨过种族限制吧。 岂料他听完后,看向司马元的眼神越发满意了,竟然朗声大笑:“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大护法不必担心,尽管去做。” 他对着司马笑道:“大护法的仇怨便是我猴族的恩怨,倘若需要人手,大护法尽管直言。” 司马元震动莫言,但待冷静下来后,还是摇了摇头,言道:“多谢老猴王美意,妄自将贵族引入战争,将会给猴族导致不可预料的祸患。再说贫道乃人族,虽为贵族大护法,但毕竟人妖种族隔阂太深,不必强加如此牵连。” 司马元自觉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你我分属两族,不可纠缠太深啊。 倘若日后人族大战再起,猴族帮谁,帮他司马元还是妖族阵营? 换作别人肯定会毋庸置疑地道,必是妖族阵营。 但老猴王却转头问了一句,“你们呢?准备帮谁?” 后面五位妖仙沉默半晌后,有位猴仙忽然言道:“当年神猴老祖拜入那位菩提道祖门下后,妖界各方纷纷将我猴族视为叛逆,甚至时任妖皇将我猴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意欲将神猴老祖除之而后快,却苦于无法成行,故而迁怒于猴族。当年的猴族有猴孙百万,妖王近十,至于其余妖猴更是因食用了蟠桃仙果、天庭仙酿以及太上所炼的仙丹后,其中单是妖仙存在便足有百余!” 他喟叹一声,幽幽言道:“上百妖仙,十余妖王,再加上神猴老祖时不时回来,我猴族几乎在短短五百年内便臻至星空第五大族,仅次于青龙、神凤、玄龟以及白虎四大皇族,” 众妖沉默不语,似有轻叹声响起,那位妖猴语气低沉:“你们人族有句话说得好,君待臣以恩,臣必以死相报;君如视臣为奴,臣必以寇视君。纵观妖界数任妖皇尽皆心胸狭窄,不容与本族,那么这样的妖皇不遵也罢!” 此话似有魔力,无数开启灵识的妖猴纷纷颔首,整个族群都嘈杂起来,妖猴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在考虑脱离妖界后的利弊。 倒是老猴王神色冷静,略显猴目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复杂后,轻轻一叹,其实对他而言,脱不脱离妖族并无两样,毕竟半截子入土了,但他要为这些猴子猴孙们考虑啊。 最终几位妖仙们商议一番后,朝着老猴王恭谨一拜:“老祖,我们决定举族迁徙。” 迁徙,但不背叛妖族。 老猴王明白其等言外之意,他微微皱眉,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言道:“滋事重大,尚需从长计议。” 某位妖仙神情一变,似乎有些悲愤激动地道:“老祖,不可再犹豫了啊,倘若那妖皇知晓我等心意,必会以此为借口兴兵前来,届时我猴族必会如牛魔一族近乎灭绝啊。” 牛魔一族,因得罪前任妖皇,几乎举族被灭。除了一些不受重视的旁支散脉逃出生天外,嫡系之中居然只有一位死里逃生。 而且当年还是他们猴族冒着得罪妖皇的风险将其暗中保下的,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司马元有些惊诧,猴族的日子过得这么难么? 倒是老猴王沉得住气,沉默片刻后,沉声道:“举族迁徙,事关我猴族兴衰,岂可一言而定。” 此事超出他的掌控,老猴王有些不悦,这些猴崽子太过纵容容易出事儿,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耐不住性子。 司马元瞅了瞅老猴王,知道人家顾虑什么,他也不便多说,只是缓声安慰道:“诸位举动务必以族群为重,不可草率行事。” 这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有什么比远离妖皇的打压更要为族群着想更好? 老猴王不耐烦地将猴仙们赶走,最后一挥手,四周围观的猴子猴孙们顿时一哄而散。 最终只留下司马元与老猴王两人。 猴王目光复杂,定定地看着司马元,良久之后,徐徐言道:“知道我为何一开始就那么相信你么?” 司马元心中一动,轻轻摇头。 猴王杵起拐棍,朝着水帘仙洞走去。 司马元紧随其后,轻声道:“猴王慧眼,贫道难以揣测。” 猴王偏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个揣测倒是用的好”。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是因为你对我猴族并无低贱鄙视之意”。 司马元愕然,就因为这个?打死他都不信。 猴王幽幽言道:“当然,这一切都是老朽获悉你的妖族血脉之后。” 司马呀元哑然,继而释然,世上无嗟来之食,他早就明白,所谓的‘天上馅饼’终究还是要靠极大的代价来获取的。 临走之前,老猴王忽然言道:“倘若你我两族合流,你将如何安置我猴族?” 司马元沉吟片刻后,直视猴王眼神,沉声道:“若猴王与诸位猴族道友信得过贫道,在下会将诸位与辖境妖族居住,当然,地域自然会分开,只不过日后妖族内的争端,贫道不便插手,这些或许要靠诸位自己了。” 猴王眉头一挑,问道:“道友辖境还有我猴族?” 司马元笑道:“人妖之分,可不仅仅只是星空各域,还有下属的无数小世界。” 猴王闻言大笑,继而颔首步入水帘洞。 猴王下令,所有猴族聚集,即将迁徙他域。 第二十一章 追上来了! 回归神界的路中,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譬如在路过一片大人高的陨星时,曾有形如蜘蛛般的庞大虫族拦住,几乎在呼吸之间便困住了几位猴仙。 包括司马元都在第一时间被限制住了行动,最后还是他灵机一动,悄然祭出‘丹珠’,吞噬了其生机,方才打开一条生路。 劫后余生的司马元相视一眼,尽皆苦笑,星空之路充斥着数之不尽的危险与陷阱,迄今为止,尚还没有哪个妖仙能遨游通过。 最后一位妖猴提议,朝着偏妖族界域行走,但却遭到司马元否决,他想了想,沉声道:“咱们选的这条星空之路虽然偏僻,但终究还是有生机存在的,倘若靠近妖族界域,必会被其余妖族发现,皆是受其阻挠可能很大,以我等之力,抗衡一两位妖仙尚可,倘若数量再多,便会陷入围攻,以致难以脱身。” 司马元沉声道:“而且卫感受到,后面似有气机一直在锁定我等。” 此言一出,几位妖猴脸色一变,“莫非那龙族追上来了?” 司马元摇了摇头,回道:“是不是龙族我不知道,但必然来者不善。” 他目光幽邃,漠然道:“穷追不舍,必然有所图谋,不管是好是坏,我等都要将其除掉,以绝后患。” 众妖纷纷肃然点头,一番合计之后,有位妖猴目光一闪,睿智地言道:“前面我等渡过的应该便是‘天蛛坑’,其地靠近乾西星域,而此星域近来被中央戊己星域掌控,归前任妖皇后裔辖制。” 他补充道:“前任妖皇的本体乃是我妖界麒麟圣族,这位对于龙皇夺了他的妖皇之位一直耿耿于怀。” 司马元眉头一动,顿知其言外之意,他看了看身后,莫名的笑了笑。 随后商议一番后,便朝着麒麟圣族前去。 及至半个时辰后,龙吟虎啸声不断靠近,最终那鼠王苏宸惊喜地道:“他们就在前面!” 上首那位抬眼看了看前方,硕大的龙睛有些迟疑,旁侧龟相提醒道:“陛下,前面便是麒麟王的辖境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龙皇立马眉宇一挑,冷哼道:“人族有句话说得对,放我神族同样亦然。” 龟相连忙问道:“敢问陛下,不知是哪句话?” 龙皇目光幽幽,缓缓吐出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龟相心中一震,有些口干舌燥。 倒是龙皇不以为意,大手一挥,“出发吧”。 麒麟圣族,圣宫,两位中年汉子正在激烈争吵。 其中那位身穿王袍,只听其言道:“二弟,此事非同小可,而且龙族来的蹊跷,我先报于长老会,商议妥当后再去接触,是战是和,都由长老会决定,你不可胡来!” 排行第二的齐黎冷笑道:“都被龙族打到家门口来了,还左一个长老会右一个长老会。” 他摆袖离去,冷哼道:“长老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群老骨头狗屁不懂却在那里瞎指挥,屡次三番的坏我圣族好事。” 族长齐麟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长老会持重稳妥,如此方能将我圣族维持现今模样。” 齐黎大怒道:“难道这次也任由龙族大摇大摆地来去自如?” 他几乎指着齐麟的鼻子言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局?莫非我圣族没落到要靠龙族的怜悯来过日子?” 齐麟抿嘴不言,老二虽然脾气暴躁,但毋庸置疑,他才是对麒麟圣族最上心之人,万事以圣族利益至上。 倘若他果真为了争权夺利,当初就不会放弃族长继承权了。 眼见齐麟沉默,齐黎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后,无力地道:“大哥,当初你我约好了,你主内,我主外,而今外面有敌寇叩我麒麟家门,莫非果真让他这么过去不成?” 齐麟自然不是迂腐之人,迂腐也就当不成族长,他沉默片刻后,还是摇头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同寻常。” 齐黎苦笑不语,随即垂头了片刻后,沉声道:“老大,我也不瞒你了,这次龙族借道我麒麟族,或许确实为了一些偷渡过境的小虫子,但也或许是假‘借道’之由,行攻伐之事。” 他沉声道:“倘若果真让贼子过去,我麒麟族恐有覆灭之危!” 此话一出,齐麟眉头皱的愈发厉害了,他似乎毫不意外,依旧垂首不语。 这副模样,几乎快要将齐黎急疯了,他怒吼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齐麟听道此话后,终于抬首看向齐黎,“你果真想知道?” 齐黎无奈地点头,叹了口气:“你说吧”。 齐麟深吸口气后,目光炯炯有神,沉声道:“你先前说过你主外,我主内,两相互不干扰,但今日咱们便调换过来,你主内,我主外,你看如何?” 齐黎愕然道:“什么?什么意思?” 齐麟走下座位,拉着齐黎的手,沉声道:“老大,我的意思是说,今次龙族既然敢来,那便是送到我等嘴边的一片肉,不吃下,怎么对得起妖皇陛下?” 齐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本以为你是个怂货,没想到你比老子还狠,我就只想着将他打退,你居然想着将这支偏师吃掉。 够狠,够魄力,够大胆。 齐黎的神情只不过片刻便恢复过来,随即朗声大笑,一把将齐麟抱住:“老大,我就说你当初就没这么窝囊,怎么当了族长后却变得畏首畏尾了呢。” 齐麟拍了拍齐黎的后背,目光有些深邃。 妖王哪有妖皇霸气,更何况再次君临妖界星空是诸位老祖心心念念了几百年的事,他这么做自然是名正言顺。 当司马元与猴族几位妖仙潜行至麒麟族腹地时,一道冷笑声响起:“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几只小爬虫。” 司马元豁然抬首,只见前方赫然浮现出一道身影。 观其气息,俨然是仙人后期的存在。 仙人后期,比中期天仙境还要强上数十倍,碾死司马元等人更是不在话下。 第二十二章 麒麟族 几位猴仙脸色惨白,倒是司马元目光缓和,笑着道:“可是麒麟圣族齐大少爷?” 据侯氦言,这位麒麟圣族大公子因为好战而被麒麟圣族长老会不喜,他也干脆,直接舍弃族长继承人的身份,甘心做一个部族守护人。 族长之位让给他二弟。 司马元心中哂笑,这位虽喜战争,但从来不过脑子,而且侯氦说此人刚愎自用,颇为自负,故而在麒麟族有些不得人心。 但司马元却认为,此行的关键或许便要落在此人身上了。 对面齐黎微微皱眉,不屑地道:“你是人族?” 司马元睁着眼睛说瞎话,摇头道:“在下乃天鹏族后裔”。 齐黎有些狐疑,司马元便有些尴尬地道:“只不过血脉有些不纯,人族血统较多,故而化为了人形。” 说着,他身上鲲鹏气息一展。 顿时,四方星空都为之震荡出波纹。 至于侯氦、侯邢等人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马元,他们虽从司马元身上感受过妖族气息,但毕竟不太强烈,甚至算得上若有若无。 今日才知,其血脉竟然与他们这些纯种妖族不容多让。 他们面面相觑,有些惊诧。 司马元也同样露出异色,心中有些震惊,鲲鹏血脉初始不过她体内血脉的千分之一,即便觉醒后也不过百分之二,今日一看,却发现他竟然有‘妖化’趋势。 他顿时悚然一惊,有些后怕,在妖族太久了竟然会被同化! 难怪老猴王说是看在司马元血脉之上的份上才相信他。 只见此刻司马元不仅全身不满鲲鹏羽毛,黑黝黝如同铁羽,令人凛然心寒,不敢直视。 同时,双脚轻轻抓地,虚空都为之破裂。 四方咔咔声传来,对面齐黎微微动容,此刻这具妖体竟然给他带来了生死危机。 司马元倒并不觉得如何,不过当他目光一扫后,便轻轻一笑,索性气息再次大放。 他暗忖,不妨今次看看他的实力极限在何处。 念头刚落,司马元便轻轻吐出一口气。 霎那间,四方万丈星空为之一震。 一股庞大的威压滚滚散开,轰鸣声掩盖了一切。 四周似有凄厉的嘶吼声响起,如同看见天然克星。 司马元心中自语道:“鲲鹏!” 顷刻,一股鲲鹏法相照影于星空之上。 其形同天鹏,却较之更加的神骏、庞大以及威严。 足以抓破苍穹的利爪闪耀着摄魂的寒光,冰冷目光如同两双利箭穿透在场存在的心神,令他们心神胆寒。 尤其是那位齐黎为之瞳孔一缩,这一刻,他竟然感受到了生死危机。 不错,鲲鹏法身似乎比人身更有战斗力,司马元终于明白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天,此方天道必然被妖界改造过,使妖族在此方天地之下更加的如鱼得水,战力几近翻倍。 未曾变身之前,司马元修为不过仙人初境,而今变身了居然有抗衡后期的实力。 难怪妖族的实力比同阶人族要高出一大截。 待司马元收拢气息之后,齐黎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朝着司马元微微拱手:“道友果真是天鹏族?” 司马元气定神闲,微微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倒是身后的侯氦、侯邢等人欲言又止,倒是怕这位一根筋的麒麟族大少爷误会,以后因之起了争端就不好了。 齐黎也不知是真在乎司马元的妖族身份,还是纯粹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他爽朗一笑后:“还未请教兄弟名号?” 司马元抱拳道:“大哥在上,小弟司马元在此有礼了。” 人家给你笑脸,你得兜着。 眼见司马元如此上道,齐黎也是颇为满意,仿佛为自己部族招揽了一位大高手,对着司马元大有深意地道:“司马老弟,你身后有一群跟屁虫,看来你麻烦不小啊。” 司马元大方一笑:“那龙族的家伙太嚣张,老子看不惯,不爽他,玛德,竟然站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气不过砍了几个,就被他们找上来了。” 说完他朝着齐黎肃然抱拳道:“这次小弟有幸认识齐大哥是司马的福分,不过小弟尚有麻烦在身,便不再多留了!” 说着他朝着侯氦等人一招手:“走!” 说完便欲转身走,岂料齐黎大声道:“慢着!” 司马元皱眉道:“怎么,大哥莫非也要做那龙族的狗腿子?” 这话不说还好,本来齐黎还有些犹豫,被司马元一激,立马拍着胸脯道:“司马老弟你说哪里话,你看你大哥是这种人么?” 他对着司马元认真地道:“我知道兄弟的意思,你放心,今日你叫我一声大哥,便是看得起你大哥我,你的麻烦别人或许会怕,但我不可怕!” 他对着司马元身后方向冷笑几声后,方才对着司马元大声道:“兄弟,可敢与大哥会一会那位龙族大太子?” 司马元闻言眉头一挑,看着齐黎真挚的眼神,他心中轻轻一叹,居然真碰上个憨货。 也罢,你既待我为兄弟,那我就不好作壁上观了。 他当即长啸一声,朗声道:“大哥盛请,小弟怎会拒绝!” 说着与齐黎齐声大笑地朝着那气势汹汹的龙族联军反杀而去。 这一幕看得侯氦、侯邢等人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方才蹦出一句:“这个麒麟族老大居然这么容易对付!” 最后一位妖猴幽幽地言道:“很明显,那位初始是不相信大护法的,但两人不知为何脾气相投,居然果真聊到一块了。” 最后那位轻笑一声:“或许,这就叫做‘道友’,不是么。” 一道大喝隆然响起:“来者何人?” 龙族阵营之中有位大将跳出,寒光大戟夺目摄魂。 齐黎大笑声传遍四方,气势直接笼罩整个星域,继而笑声蓦然一收,直接剑指对面阵营中那道冠冕华盖,厉声道:“敖老大,你太猖狂了,竟敢来我麒麟圣族挑衅!” 听到齐黎大喝声,司马元便有些苦笑不得,合着他本以为遇到一个知己,未曾料到还是被这看似憨厚的妖族大汉被蒙骗了啊。 只闻对面那位妖族的笑声传来,“原来是四不像啊,今儿怎么没让你那好弟弟出来抖威风了,莫非正在篡权?” 司马元有些意外,莫非麒麟族的内斗这么严重了? 还有,那位现任族长莫非真是篡权得来的? 第二十三章 可还记得南宫否? 司马元心中纳闷,但很快无暇他顾,只见齐黎骤然跃出,与那龙族老大当即搅扰在一起。 旁侧侯族几位妖仙靠近后,轻声道:“龙族大太子名唤敖桀,本为蛟龙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但几百年前因盗窃‘化道丹’而被囚禁于困龙涯,即便出来却也永远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 司马元目光一闪,恍然道:“难怪他如此积极”。 另外有位侯仙肃然道:“不错,这些年也正是这条小爬虫一直来我猴族挑衅。” 听愤愤不平地道:“要不是怕打扰猴神大人,我们早就将其剥皮抽筋了。” 司马元眉头一挑,看了看远处正在鏖战的龙族大太子,不禁言道:“今日既然这位打上门来了,那你们为何不去干翻他?” 几位猴王倒是干脆,两手一摊:“打不过”。 司马元无语,看着前方龙吟阵阵,麒麟浪蹄踏空,踩出阵阵波浪,心中有些激动。 他手痒了。 猴仙怂恿道:“道友若果真想出手,尽管去就是,我等为你压阵。” 龙族来了六位妖仙,其中龙族占了两位,凤凰族占了一位,还有一位便是龟族,剩下的便是杂鱼了。 司马元盯上了剩下的那位龙族。 他目光当即瞪大,朗声大笑道:“蛟龙族去去血脉混杂庶脉也敢自称龙族,更可笑的那所谓的‘龙皇’,简直就是沐猴而冠。” 此话一出,对方还没如何,身侧猴仙们坐不住,这么说会把这些龙族给得罪死。 果然,一听司马元如此言语,那位蛟龙族太子爷都坐不住了,竟然直接弃齐黎于不顾,奔着司马元来了。 吓得几位猴族仙人境魂飞天外,直接向后跳去。 司马元不惊反喜,身影高高一跃,便是千丈。 云层之上,司马元俯瞰四方,口中长啸一声后,手中当即甩出一物。 被赐号敖桀的大太子当即大怒,盖因那宝物正是鼠族妖王从他父皇宝库得来‘斩仙台’! 此物本是人族古天庭之物,被他龙族缴获后便封存于库中,后鼠族苏宸前去拜谒龙皇,被其委任镇守奎东星域,特赐此宝。 他没想到此物兜兜转转,居然再次回到人族手中。 斩仙台,人族古天庭处决待罪仙人的刑台。 斩仙台一出,敖桀如何坐的住,嗔怒叱喝道:“人族,你该死!” 敖桀厉喝声传出,音波滚滚,穿荡四方。 同时其手中的分波三角叉直接破开虚空,朝着司马元迎面刺来。 分波叉乃龙族上等法宝,几乎媲美仙人中境修为,有此宝加持之下,敖桀本就堪比仙人中境的实力越发强盛,几乎堪比仙人后期。 倒是司马元实力虽堪比仙人中境,在与敖桀相较中堪比荧光烛火。 但没人知道敖桀此刻的想法,他神色大动,身形几乎同时后撤,原来是司马元在掌控斩仙台后,竟然展出出惊人的天赋,将此人族至宝催发到极致,实力堪比仙人后期。 却见斩仙台祭出,整个百万里星域都充斥着杀意与煞气! 此刻正在观战的无数妖族纷纷色变,他们茫然抬头,只见穹顶之上正有数亿柄行刑虚化铡刀,即将落下。 更令他们大惊失色的是那些铡刀下方正有无数冤魂正在挣扎。 细观之下,那些冤魂不正是他们么? 霎那间,无数道惊呼声响起。 司马元目光落下,冰冷的目光落在龙族阵营的妖族身上,其中有位鼠族现出了本体,不是那苏宸又是谁。 他轻轻自语:“血债自然以血来还”。 继而他目光蓦然厉,斥喝道:“落!!!” 话音刚落,一道道咔嚓声响起。 下方无数龙族附庸妖族霎时身首两分,无故身死。 但这些还不是令那些妖仙震惊的是,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在敖桀身后正有一头庞大猴型身影。 其双目紧闭,神色端详,眉宇之间似有睥睨之色,眉目开阖之间似有无上威严垂落。 下方妖仙当即泪奔,纷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道:“大王!!” 猴神,孙行者是也。 虽然只是虚影,但却令敖桀肝胆欲裂,厉声嘶吼道:“孙悟空!!!” 虚影不答,紧闭的双目冷漠无情,一只翻天手掌宛若垂天之翼,缓缓落下。 顷刻,敖桀如同一只小鸡被抓在手中。 适时铡刀浮现而出,悬浮在其身后。 司马元眉宇煞气一闪,厉声道:“斩!!” 话音刚落,如口含天宪,言出法随,铡刀瞬间斩下。 一道刺破万里的星空凄厉惨叫声响起,无数妖族的耳膜为之一震,纷纷色变后退。 倒是司马元不为所动,身形前趋,行至尸身两分的那条百丈蛟龙身躯前,他面无表情地轻轻探手摁在其前额。 大掌化爪,轻轻一抓,似有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恶毒诅咒声响起:“人族,人族!你敢杀本王,我龙族必将你追杀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司马元冷然一笑,根本不为所动,五指蓦然一扣,一道痛至极致的嘶吼声响起。 俄而,虚弱的龙吟声传出。 一条无形的龙魂就这么赤裸裸的显露在空中。 龙魂,形透明而无质,轻如柳絮,却也重若泰山。 司马元目光落下,檀口轻张,在龙魂不甘的嘶吼中便被他直接吞了。 龙者,上古鲲鹏之血食也。 难怪当初在凡间莲花秘境,那条青龙那么心甘情愿被司马元奴役,原来是怕他起了‘吞噬’之心呐。 待吞了敖桀之后,一直目瞪口呆的齐黎终于惊醒,跑过来后惊诧地道:“原来老弟这么牛逼!” 司马元哑然失笑,他这才意识到这位麒麟圣族的老大并非城府极深,也不是毫无心计,只是心中有杆秤。 他笑着道:“只是先前未曾准备好罢了”。 其实司马元还真没骗他,之所以不愿跟龙族对上,一来怕对方上境亲至,二来也怕打了小的来了老得,这么没完没了,纠缠不休。 不过而今有麒麟族为之拖延,司马元的逃遁之路倒没那么急切了。 而且刚才之所以要出手,也是他改变了先前的想法,不再是拖麒麟圣族下水。 他看着齐黎坦然道:“这次是司马考虑不周,为贵族带来隐患,也确实存了祸水东引之计!” 说着他朝着齐黎轻轻一拜:“算贫道欠贵族一个人情,他日若有机会,必会相报!” 司马元道完之后,齐黎有些惊愕,旋即释然,将司马元扶起,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颔首道:“果然是你”。 司马元惊诧道:“齐道友认识贫道?” 齐黎长笑一声,继而似笑非笑地问道:“可还记得南宫否?” 司马元神色一怔,继而大喜地道:“你知道在下道侣在何处?” 齐麟古怪地道:“道侣?你们莫非?” 司马元道心都乱了。 再闻佳人,他喜极而泣,近乎语无伦次地问道:“齐道友,齐兄,齐大哥,你认识月儿?你可知道月儿在何处?” “她现在过得如何?” “还有,她可记得孩儿?” 第二十四章 获悉缘由 当初南宫颜月难产时‘陨落’,司马元悲痛欲绝,后获悉其不过是虚明天某位存在的分身,然而登天后司马元便从钻地王口中知道了虚明天早已沦陷,至于昔日的神庭中人不是被杀便是被擒,除了极少数逆天存在逃出去外,大部分神庭之人便降了。 司马元不敢去赌,不敢去赌那位素未蒙面的‘司徒’会不会投降,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分身既然已给他生下一儿一女,那不管对方有何困难,司马元必会前去营救。 齐黎止住司马元,待其冷静下来后,稍加斟酌后,缓缓言道:“南宫本尊姓司徒,因位居‘南宫’,故又被称为‘南宫殿下’。” “殿下?”司马元愕然。 齐黎笑道:“不错,南宫殿下乃是天帝与我妖族孔雀天后之女,因当年天后居于‘南宫’,在她天后逝世后,殿下便搬到‘南宫’居住,故而她行走在外,常用‘南宫’为姓。” 司马元默然,颜月倒是未曾跟他提起过这些。 齐黎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至于我之所以能认出你来,你以后自会知晓。” 他眼中露出爱慕之色,看了看司马元后,目光复杂地道:“这次龙族之所以如此费劲心思的追杀你,除了你宰了一个龙族外,另外的缘由便是南宫殿下垂青于你。” 司马元无暇自嘲这份沉甸甸的‘宠爱’,他沉声道:“那她现在何处?” 齐黎目光复杂,轻声道:“被凤族囚禁于堕凰涯!” “堕凰涯!在哪里?”司马元闻言脸色一沉,眼冒凶光,阴恻恻地道。 齐黎沉声道:“堕凰涯并非海涯,还是凤凰一族前任大护法开辟的一处小型秘境,有人说其在凤凰族腹地,也有人说在隐藏在龙族,但这些都不过是凤凰一族甩出来的迷烟。” 司马元眉头微皱后,一脸漠然地道:“既是凤凰族秘境,那其族人想必知道在何处吧,抓一个舌头,严加审讯不就行了。” 齐黎苦笑摇头,看出司马元果真不是说说,竟要付出实践,他连忙将他拦住,安慰道:“道兄稍安勿躁,殿下并无性命之危。不必打上门去,妄加干涉,反而会对殿下不利。” 司马元不管这些,这些不过齐黎的片面之词,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终究还是要见一面那位真正‘司徒颜月’,看看对方究竟是不是‘南宫’。 何况,齐黎个性耿直,虽知晓种族之争,但却未必知晓人心之险恶。 司马元深深地看了眼齐黎,对方肯将南宫的消息告知于他,本身便说明了问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修道至今依旧还活蹦乱跳,靠的不是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急吼吼的跑去蛮干,自然是带了脑子的。 他轻声言道:“多次道兄相告,今次司马承道友人情了,日后必将厚报!” 齐黎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报不报的就别说了,之所以告诉你,也是存了我一点私心得。” 司马元目光一闪,轻声道:“道友尽管直言相告便是”。 齐黎闻言轻咳一声后,尴尬地言道:“你若能将殿下救出,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唔,殿下也能去掉一个心结。” 司马元愕然,有些惊诧地看着齐黎,他苦笑摇头,这位还真是......耿直、坦荡啊。 他若死了,那对方却是有机会了。 不过司马元暗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不能死。 他笑了笑后,苦笑不得地道:“道友倒真是坦诚”。 齐黎坦然言道:“此乃阳谋,道友若果真能割爱,在下日后必会感激涕零。”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摇头了。 随后他问道:“不知凤族居于何地?” 齐黎定定地看着司马元,他自然能从其眼中看出那份隐晦的焦急与迫切,他心中一叹,知道对方绝非半途而废之人,不知为何齐黎心中悄然松了口气,旋即慨然喟叹,或许这便是那位殿下挂念之处了。 对于他而言,那位昔日的南宫天后不过是他炫耀资本的表现,可绝不会如同人类这般将那种所谓的‘爱情’、‘感情’视为根本,甚至甘愿为之而死。 他有些怅然若失,似乎明白了人族与妖族最大的不同,又似乎并未有所得。 给司马元传音了一个地址后,便杵在星空,静静地看着司马元离去。 少顷,一阵虚空波动,显露出一道庞大的身影。 齐黎有些惊诧:“何事竟劳动你现出本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麒麟族现任族长齐麟。 齐麟沉默少许后,虚弱地咳了几声,目光复杂地看着司马元离去的方向,缓缓地言道:“方才本想将这位人族留下,未曾料到这位居然如此难缠。” 齐黎皱眉:“你为何擅自行动,不是说好了,由我将他诓去凤凰族么。” 齐麟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一阶妖族,他一位人族,都是修了几千年的仙人境,居然一见面就称兄道弟,而且并肩战斗,最后差点结拜?换作是你,你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傻子么?” 齐黎不悦地道:“老二你不赞成就直说,何必怪外抹角地骂我。” 他看了眼司马元离去的方向,缄默不语。 其实他未曾告诉齐麟,方才他确实有心要放对方一马,否则单是‘招灾引祸’这个理由,麒麟族便可以将司马元彻底留在此地。 但他觉得还是给对方一个机会。 至于这其中,究竟有几份可能存在‘借刀杀人’的心思,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位看似憨傻的麒麟族大太子可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要真是这样,作为越阶上位的老二齐麟就没那么烦恼与忧愁了。 试问,连人族都知道这位麒麟族大太子有些过于‘憨厚老实’,那整个妖族谁还不信? 所谓欺天瞒地,也不过如此。 最后齐麟瞅了一眼齐黎后,疑惑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位与那位南宫殿下有关系的?而且,你们的关系似乎并非你所说的那么好吧。” 齐黎瞥了对方一眼,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要知道答案,或许是猜想他手中还有多少底牌未曾摆出来。 齐黎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以前我还真和那位殿下打过照面。之所以将其讯息告知这位人族,也是察觉出他们之间竟然存在着‘血脉相连’的因果关系,聊做一试罢了。” 旋即他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人族还真去了,这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齐麟目光一闪,轻轻颔首:“原来如此”。 司马元离开麒麟族后,并未根据齐黎所料的前往凤凰族,而是转了弯,去了南方朱雀星域。 第二十五章 离开 星空之中,几位妖猴靠拢后,问道:“司马大王,我等不是要前往凤凰族么,莫非不去了?” 不知何时,他们唤了这个称呼,司马元让改了几次,都不听,就听之任之了。 他回头看了看麒麟族方向,轻笑一声:“我本以为这麒麟族有位赤子之性的存在,没想到并无殊异。” 一位妖猴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司马元脸色渐肃,沉声道:“方才我等离开时,偷袭贫道之人实力不凡,其虽伪装龙族气息,但其本源却与齐黎殊途同归。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那人应该便是未曾现身的麒麟族现任族长了。” 此话一出,诸位猴妖色变,继而大怒道:“那齐黎居然如此阳奉阴违,本以为他是个英雄好汉,没想到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走,回去找他算账去。” 司马元当即拉住他们,劝说道:“那齐黎并未做错,毕竟是我等将龙族灾祸引过去的,他们回礼也算情有可原。” 猴妖们眨巴眨巴眼睛后,相视一眼,似有笑意,司马元自然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无奈地道:“诸位,咱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司马再蠢,也不会坑你们。” 猴妖们自然不是真要去报仇,而是心有灵犀地对司马元作了个小小的试探,试探他究竟将猴族摆在何等位置。 若是当成打手呢,不管它们死活,唔,反正‘迁徙’之路尚还遥远,指不定哪天能到呢,有可能几个月,也有可能几十年、几百年都到不了,关键还是看司马元。 若是他果真以诚相待,那猴族自然投李报桃咯,你要拼命,我们陪你挡刀;你要深入龙潭虎穴,我们自然舍命陪君子。 这便是猴族隐形表露出的态度。 大家都是聪明人,哦不,都是聪明的修道人,能臻至仙人境的存在,又有哪个是简单角色?真当他们这几千年都是白修的。 听闻司马元的表态后,猴妖们尴尬一笑,旋即为了表忠心,急吼吼地言道:“走走走,去找朱雀,听说那老妖婆最近也不安分,想要跟凤凰族一争高下啊。” 司马元笑了笑,揭过这节后,便纵身朝着南方掠去。 倘若站在无穷高的琼霄之上,便会发现司马元的路线似乎有些偏离,从最开始西边白虎族,一路向东插入中央戌己星域麒麟族地盘后,竟然不北上,反而急转南下,朝着孔雀一族掠去。 在妖界四大方位中,青龙卧东,睥睨苍穹;白虎踞西,遥望三方;玄武镇北,沉渊似海;孔雀南飞,翱翔天际。 唯有凤凰一族,似在极天界树苍梧之巅。 而今白虎、青龙联手,合力镇压妖界诸族,凤凰临空,监察四方,聊作天穹之眼,似有天道化身的影子。 如此一来,凤凰一族与龙族的联姻便逐渐出现裂痕,虽然常说‘龙凤呈祥’、‘龙皇凤后’等等雌雄双霸的故事,但也有人看出‘一山留二虎’的隐患与现状。 虽然现在龙族与凤凰一族还没‘分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闺女外嫁-迟早的事。 司马元本意便是利用龙凤貌合神离的状态,将他们裂痕扩大,乃至彻底打断这种练手,再不济也要在他们中间埋一颗钉子。 不过而今有了南宫颜月的消息后,他便不着急动手了。 因为,先前是本着打一枪换一跑就走的姿态,这次就不一样了。 司马元目光幽邃,心中呢喃道:“看来不将妖界这滩池水彻底搅混,是无法达成所愿了。” 不错,司马元的目标已经不仅仅只是满足于捞点油水就走了,他还要救出南宫颜月,并将猴族安全带走,并让妖界实力元气大伤。 前两者也就罢了,偷偷摸摸、一路潜行到界关,再借助仙器破开一个小洞,悄悄地就行了,但想要完成后者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智慧了。 首先,妖族很强!不是一般的强。 能够攻下古天庭,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这种强横到了极致的诸天种族,几乎有着威胁三教道祖的实力。 不说那媲美道尊、神尊的无上妖尊们,单只仙人之上的大能便够司马元喝一壶的。 更别提遍布各大星域的太乙、天仙们,倘若司马元掉在妖皇统辖的妖都,一块搬砖砸下去,都能给你砸出一大摞太乙妖仙来。 故而司马元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撬动妖界大局,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说这种话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至于司马元是哪种,或许,两者兼有吧。 旅途中,司马元认真考量了先前那番不切实际的计划后,终于将目光从与龙族分庭抗礼的凤凰族身上移开,落在而今缩在南方一隅的孔雀族身上。 孔雀族,传自上古妖兽孔宣,乃其直系血裔,势力分布在妖界西南方位,唔,一个极其偏僻的小角落里。 曾经可与凤凰一族争辉的孔雀一族,而今算是彻底没落了。 而且这种没落还不是妖族打压的结果,还是他们自己作的孽。 因为,他们将自家的族长给‘贡献’出去了。 那位族长,便是古天庭的‘南宫天后’。 当年被天帝相中,册封为神妃的‘南妃’本是孔雀族的小族长,临危受命接替前任族长的大位,并代表孔雀一族前往天庭接受‘宠幸’。 这位被族人‘遗弃’的孔雀小族长,正是南宫颜月的母亲,唔,也是司马元的丈母娘。 司马元听几个妖猴七嘴八舌地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讲完后,稍作沉思后便决定取道南下,联合孔雀族,对阵凤凰族。 手段嘛,自然是以‘麒麟族盟友、斗战圣族姻亲以及龙族附庸’的名义挑战凤凰族,并逼迫龙凤对立,最好引发种族大战。 即便只是妖仙级别的,也算打到司马元的目的。 至于做成这件事有多大的成功几率,司马元没算,也不想算;还有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大的危险,司马元同样视而不见。 很简单,因为他媳妇儿正在被人欺负! 特么的,胆子肥了,竟敢囚禁他司马元的道侣,不想活了? 不管凤凰族有多强,干就完了,想那么多做甚? 不过干是没毛病,可该怎么干,如何干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不能蛮干,得智取。 他喃喃自语道:“智取”。 第二十六章 来我孔雀族做甚? 就这么般,司马元带着几位猴仙兜兜转转,潜行了数月之后,方才摸到孔雀的巢穴。 怀揣着这样的目的与欲与龙皇试比高的心态,司马元悄然来到孔雀族聚集地。 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些摆首弄姿的‘凡孔雀’们,似乎并不仇视司马元。 或者说,对于他这种类似使者的外人并不排斥,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司马元心中一沉,莫非孔雀族又来了其他妖族的使者不成? 而且,来的似乎还很频繁? 少顷,一位粉嫩少女出来,仰着头问道:“你也是有事要来求我族么?” 司马元心中一动,笑着颔首,倒也并不恼怒,对着小姑娘温声笑道:“我等此来正是为孔雀族求援的。” 一个求援,一个为求援。 小姑娘不明白其中差别,颇为欢喜地蹦蹦跳跳回去,顺便带着司马元的回信去见自家大长老。 待回禀之后,却一脸委屈地出来,指着司马元呜呜个不停:“骗子,大骗子。” 司马元哈哈大笑,直接在一众孔雀妖族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下,朝着里边走去。 四周孔雀族人色变,正欲阻拦,却闻一道沧迈老者声音自内传出:“小孙无状,冲撞了道友,还请勿怪。” 从看见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的神情,司马元便知道这个孔雀妖族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感觉,与人族的纯朴类似,少了一份尔虞我诈,多了一份纯真善良。 此刻未曾那位大长老,便听闻此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心神为之一缓。 司马元顿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几只尴尬的猴仙神情上,他便知道对方其实也并不真正了解孔雀族。 他心中莫名一松,毕竟自己算是这个孔雀族的‘驸马爷’,若真是两方闹得不好收场,日后不好见南宫颜月啊。 走在路上,司马元破天荒地安慰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冰糕雪梨’,小姑娘霎那间破涕为笑,美滋滋地舔吃起来。 最后还眨巴眨巴小眼睛,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太爷爷说,你身上有颜月姑姑的味道。” 司马元当即哑然失笑,笑眯眯地悄声回道:“好的,我记下你的恩情了。”。 小姑娘当即笑逐颜开,蹦蹦跳跳地朝前跑去。 在仙人境耳中,方圆万里都如在耳畔,什么悄悄话能瞒过他们。 果不其然,几乎是瞬间,整个孔雀族都安静下来。 啪嗒一声,小冰糕掉在地上,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粉嫩小脸上满是惊慌。 司马元笑着给擦了擦嘴角残渣,摸了摸她的包子头,带着几位如临大敌的猴仙,坦然迈入。 孔雀族目前生活在一处世外桃源的山谷内,唔,还有几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似乎跟凡间的村庄类似。 司马元心中一动,暗叹一声,心中莫名有些明悟。 脑中想起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孔雀族在大隐隐于市、中隐隐于朝与小隐隐于野中,选择了第三条路。 司马元步入山谷之后,眼前场景豁然一变,平凡山谷消失一空,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仙家洞府。 上有百丈孔雀翎展翅求偶,下有纯真小女嬉笑玩耍,中空亭台楼阁、飞瀑流泉、倒烟流雾以及仙鹤翔集,无不透漏着这个妖界曾经顶级势力的强大与豪阀。 司马元心中一笑,这莫非就是下马威么? 他看了看身后妖猴,令他们脸色凝重、几近蓄势待发的自然不是这些仙家景象,而是每座山头之上那一道道冲天气机。 不多也不少,正好十道。 再加上被众星拱月的中央,朱雀峰。 一道睥睨苍穹的目光漠然垂落,连司马元都有些战战兢兢。 他微微苦笑,本以为摸到了软柿子,没想到是块硬骨头。 看来这次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驸马既然归来,那便入座吧。”一道平淡声音响起。 四方霎那间死寂,一道道如同尖刀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下,几乎将司马元看了个底朝天。 他苦笑难言,倒不是不敢反抗,而是,唔,其实就是不敢反抗。 因为,这些目光,大多数都是雌性孔雀。 孔雀一族,历来以雌性为王,故而族中实行‘女尊男卑’制度,女王有面首,族人自是女子当家。 这道声音,包括方才那一道道目光都是如同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 他顿知,这些或许都是南宫颜月的婶婶姑故们。 他暗叹一声,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可倒好,居然掉进母老虎窝了。 还是自投罗网的。 循着声音,司马元来到中央朱雀峰巅的‘天雀宫’,四周莺莺燕燕数不胜数,看得身后妖猴们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司马元轻咳一声,他们方才意犹未尽地回神,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后,方才煞有其事地装起正经,跟着司马元亦步亦趋地朝着宫殿内走去。 司马元朝着四周打量眼神轻轻颔首,随即朝着宫殿沉声道:“侄女婿司马元拜见各位婶婶、姑故”。 白白矮了一辈,司马元也不愿意,但目前看来硬拼是不行了,智取更是睁眼说瞎话,既然两者都行不通,那就只有使出‘苦肉计’,或者打感情牌了。 “进来吧”先前那道声音再起。 入殿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旁帷幕。 似乎刚挂上的。 司马元带着目不转睛的几位妖猴,朝着两侧微微拱手后,再朝着上首稽首一礼。 口中轻诵着一首歌谣。 这却是当初南宫颜月生下司马月、司马衍后,哼唱的小曲儿。 司马元也不管有没有用,先哼出来再说。 霎那间,整个迎宾殿内只有司马元那道熟悉的曲子嗓音。 最终,曲终人醒,皆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司马元。 四周帷幕内还隐隐传来轻微抽泣声与温柔安慰声。 最后,上首那位轻叹一声后,幽幽地言道:“孩子多大了?” 司马元不知对方如何猜出来的,只是轻声回道:“先前小子意外飞升天外,而今算来,恐有千余岁了。” 梁千岁,对于修道动辄数千、数万载的仙人境而言,不过弹指功夫,而对于她们这些上了数万岁的老骨头而言,更像是打个长长的盹儿而已。 上方那人轻轻颔首,目光有些锐利起来,直视司马元,缓缓问道:“那你来我孔雀族作甚?” 第二十七章 你要我入赘? 司马元暗忖,这话莫非是在指责他不去救南宫颜月么? 他不确定,但知道这会儿不能狡辩,坦诚相待,露出虚弱,方才有机会博得她们的同情心。 他眼帘低垂,轻声道:“小子不是没想过强闯堕凰涯,但一品怕事未竟功,反而失陷其中,彻底失去营救机会。” 他微微抬头,轻叹一声后,声音低沉地道:“实乃晚辈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眼角稍润,鼻音齁重,沉声道:“在这艰难之际,我想到了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真正关心颜月生死的话,那就是她最亲爱的族人了。” 女性都是感性动物,不管司马元演技如何,至少他的这副姿态说明了这位并非负心之人。 这一幕让不少孔雀族女长老们暗暗点头,自家圣女其他的没啥,至少眼光没错,此子尚可。 司马元环视一周,知道诸位‘贵妇’装扮的妖族掌权者脸色稍缓,他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她们开始相信他的话,即便有人皱眉,也都渐渐明悟过来。 司马元不过是人族投放过来的探子,倘若这次接洽成功,或许族长困境或能改善。 不少人抽泣地起来,嘴里似乎还念叨着:我的月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司马元不知司徒颜月似乎还记着他,但他仍然神情地惨然笑道:“晚辈势力低弱、势力衰微,无法救道侣于水火,实乃晚辈罪过。” 他微微垂首,呜咽地道:“不管诸位婶婶、姑故如何惩罚,晚辈都心甘情愿,绝不半点不愿。” 这话一出,居然还真有人提着鞭子出来,吓了司马元一跳。 娘的,昨天的板子还没消,今儿居然又来了,还有完没完? 最后一阵金磐声响起,如同鸣金收兵,更像是一种提醒声音。 场中霎时安静下来,嘈杂声音顿时一扫而空。 最后,最上首那位缄默良久后,缓缓言道:“入赘我族,你可愿意?” 司马元愕然抬头:“啥?” 上方丝毫不管司马元心理承受能力,不紧不慢地言道:“你既然已与月儿有道侣之实,那就该对她负责!” 司马元回神,斟酌一下言语后回道:“启禀族长,月儿临走之前嘱咐我照顾好儿女,但却并未提及需入赘孔雀族。” 南宫颜月确实没说,司马元还以为是孔雀族独有的规矩,毕竟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妖族群落似乎还属于“母系社会”。 很显然,司马元的回答并不能让一干妖族长老满意,有人甚至当场发威,不悦地道:“怎么,我家妮子给你生了一女后,你还不满足,还想要一直霸占不成?” 司马元哑口无言,这个,您说的和我想要的不是一回事儿好吧。 殿中当即议论纷纷,叫嚣着要让司马元负责,而且卖身孔雀族。 少顷,上首那位轻咳一声,止住喧哗,对着司马元言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入我族并非坏事,至少三妻四妾不是没有可能。” 朱雀宫内在沉寂片刻后便再次纷攘吵闹起来,一干司徒氏族女主事们争吵着,竟有些面红耳赤。 这一幕看的几位妖猴目瞪口呆,原来他们并非为了司马元能否入赘而吵,而是为了司马元究竟住哪儿而纷争不休。 “好了!”一声爆喝响起,众妇人霎时安静。 倒是司马元早有准备,低眉顺眼,看似是个‘好女婿’。 不过入赘这种事儿,他是不可能考虑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打死他都不行。 上首那位头戴冠冕的妇人喝停众妇人之后,便沉声道:“咱们的孙女婿还没同意呢”。 众妇人中一位蓝袍妇人恶狠狠地对着司马元言道:“你敢不同意?” 司马元嘴角一抽,这火怎么又烧到他身上了。 在一干孔雀族妇人瞩目之下,他硬着头皮言道:“诸位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岂有不从。” 这一刻司马元的内心是郁闷的,来到这孔雀族后,便有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对于这种糟糕感觉,他还无能为力。 听到司马元所言后,朱雀宫内气氛再次恢复‘喜气洋洋’,如同新婿归来。 待她们商议完毕之后,一位身穿大红袍的中年妇人袅袅而来,含笑道:“请咱们的孙姑爷随妾身来”。 司马元依言而行,跟着红袍妇人走出殿外后,在他脑中急转,正欲有所话题时,他便听道:“还未知晓姑爷名讳呢”。 这几声姑爷叫的司马元打了好几个寒颤,他将名讳告知后,再苦笑道:“诸位就这么相信晚辈,就不怕弄错了?” 他的意思是,就不怕他是个居心不良之人。 岂料红袍妇人掩嘴轻笑,回道:“姑爷在妖界行径我等亦有所耳闻,初始还以为是何人竟会如此大胆,后才知晓原来是月儿的夫婿,难怪。” 这话一出,司马元便心中有数,这孔雀族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南宫颜月。 或者说,母族姓氏司徒颜月。 司马元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后,最终憋出一句:“诸位前辈可知月儿在何处?” 红袍妇人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司马元,凝视他言道:“你若果真要去救月儿,我等自不会阻拦,但妾身还是希望你听完此事来龙去脉之后再去。” 司马元默然,南宫颜月身陷凤凰族堕凰涯本身便有些奇怪,更加令他惊诧与不解的是,那位自称颜月倾慕者的齐黎在听闻此事后,竟然未曾动身去救援,再加上孔雀一族安之若素的状态,令司马元心中疑惑,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定有他不了解的渊源。 不过从先前离开麒麟族后遭遇的袭杀来看,这个齐黎的态度就值得琢磨与玩味了。 以司马元素来谨慎的性子,自然不会冒然前往,再不济也会积蓄好实力,准备充分再去。 司马元看着身前妇人,微微点头。 红袍妇人转身后,微微偏头,轻声道:“我看你骨龄不过三千,妾身年长你两千岁,日后你便唤我红姨吧。” 司马元心中一动,似是久违的感觉再次浮现。 这位妇人,貌似四旬,一副凡人中年模样,举手投足之间便是落落大方之态,宛若一家之主。 他垂首轻声道:“见过红姨”。 红姨颔首,随即便将他带到一个低矮宫殿,那里正有两位仙人境值守。 第二十八章 孔雀族女婿! 司马元心中一动,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浩瀚强大不亚于猴族老族长。 倘若说猴族那位宛若星辰大海,那么这位便似无尽火山,压抑千年万年,只等有朝一日的极致爆发。 红姨转过身来,言道:“族长在殿内等你,进去吧。” 司马元轻轻点头,回道:“多谢红姨了”。 他知道这位孔雀族老族长或许有些话要问他,他也有些话要问这位。 待红姨离去后,司马元深深一呼吸后,郑重其事地踏入大殿。 岂料一进去后,便见到那位老妇人如临大敌,目光灼灼地看着司马元。 他心中凛然,莫非有何不妥? 老妇人目光森然,冷然地看着司马元。 准备的说,是看着司马元身后那片空间。 空间之内,正是猴族暂时寄居之所。 老妇人目光深冷,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司马元后,方才缓缓言道:“老东西,你果然来了。” 司马元脸色大变,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啊。 一道苍迈笑声响起,震动四周殿宇。 道道强劲气息霎那间浮现,惊疑不定地看着司马元的身后。 莫非凤凰族打上门来了? “老妖婆,千年不见,别来无恙啊。”那道苍迈笑声再起。 被唤作老妖婆的老妪冷冷地道:“你都没死,老婆子自然安然无恙。” 司马元顿时觉得这两位铁定是冤家,然而下一刻,他便被这残酷的现实给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 司马元确实被抽了一巴掌。 防不胜防,简直的防不胜防啊。 司马元都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这特么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你们两个老冤家在‘叙旧情’么,怎么牵连到他身上了? “老东西,这个小子莫非就是你的手段?”老妖婆恶狠狠地问道。 猴族老族长朗声大笑,不管事实如何,反正先承认了再说,朗声大道:“不错,这小子确实是老夫的后手,如何,你对这个孙女婿是不是很满意啊?” 这一记炸弹瞬间将司马元炸醒,他看着老妪苍目几近喷火的眼神,心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当即打了个激灵。 他连忙摆手否认:“不不不,误会,误会,您老误会了,晚辈乃是人族,自下界飞升而来,绝非这位猴族长的后手。” 猴族长大笑地火上浇油:“司马小友,你放心,这次老夫定会将其安然带出孔雀族,不会让你身陷囹圄的。” 司马元都快哭了,他看着愈发逼近的几位孔雀族仙人境,一股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中哀嚎,娘的,老族长你这是在干嘛啊,如此坑我对你到底有何好处,我要是逃脱不了,咱俩岂不是都走不了? 然而接下来的局面,令他耳目一新,只见身后老族长现身后,朝着那些仙人境妇人们摆了摆手。 孔雀族妇人躬身一退,顺便将司马元也架了出去。 他一脸懵然,只见红姨笑吟吟将他抬走,同时有位贵妇装扮的人在他身侧笑道:“没错了,你就是月丫头选的人。” 司马元心中一动,顿知方才在面见老妪时被对方仔细瞧了个遍,他心中暗叹,上境果然深不可测。 他有些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数位几乎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们,低声问道:“不知诸位前辈如何称呼?” 一位淡蓝素颜道姑打扮的中年妇人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们是月儿的姑姑和姨娘,你也跟她这样唤我们便好了。” 司马元愕然,惊喜来得太突然,他未曾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来了,除了素姨外,还有第一次有姨娘与姑姑类长辈出现。 红姨眨巴眨巴眼睛,对着司马元笑嘻嘻地言道:“我是二姨,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红姨。” 她再指着一位深蓝宽袖大袍言道:“这位是你大姨”。 司马元当即见礼,有些别扭地道:“司马元见过大姨、红姨,还有诸位姑姑。” 众位妇人掩嘴一笑,也有人淡然点头,兴趣乏乏,还有人目光平静,但平静之中似有疏离与冷漠,也不知是功法使然还是性格之故,不过这些人都会司马元点头致意。 红姨见此,俯身低声道:“你六姑、十二姑他们都修炼了‘天情决’,隶属于‘天道’一脉,造成了如此冷淡性子,绝非有意为难你。” 司马元感激一笑,心中疑惑顿消。 在鼠族司马元便获悉‘天道’‘神道’以及‘仙道’等诸位道脉,他本以为这些道脉都是泾渭分明,或者说水火不容的,怎料竟是如此。 他不禁问道:“莫非妖界可以任意挑选道脉不成?” 红姨看了看那位六姑一眼后,笑着解释道:“你初来乍到,不知这些,其实在我妖界诸众之中,只有天道与妖道才可以共存,其余诸如‘仙道’‘神道’以及圣道皇道都无法存世。” 司马元心中明了,道脉之争依旧存在,不过天道与妖道可以共存,其余自然无法和谐共处。 倒是司马元心中一动,飞升域外之前,他隶属于神界辖制,但所修功法与一身修为都是仙道。 却不知他究竟隶属于那个道脉。 他想了想后,将自家初境一说,随即红姨看了眼四周姊妹,问道:“你们以为呢?” 其中那位十二姑瞥了司马元一眼后,轻描淡写地道:“既修仙道,自然是仙道中人。” 有位故意找茬地妇人轻飘飘地道:“可却是从神迹之地出来的呢”。 司马元闻言一愣,神迹之地,灵神域的别称莫非就是神迹之地? 有人皱眉,有人仔细瞧了瞧司马元后,自顾自嘀咕道:“神迹之地内不也跟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么。” 旁侧有人低笑:“不,他还真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那人愣了:“他哪儿跟我们不一样?” 随即当即醒悟,老脸为之一红,使劲拧了下身侧姊妹。 位于首位的那位终于转过身来,看了燕刹那间安静的诸位妇人后,淡声道:“不管他是仙道也好,还是神道也罢,你我只需要知道他乃是我孔雀族三千年以来第一个回归的女婿!” 诸位妇人纷纷点头,再看司马元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司马元心中苦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少许之后,在诸位妇人七嘴八舌的跟司马元道别之后,便纷纷离去了。 依旧是红姨留下,对着司马元笑道:“走走?” 司马元当即回道:“敢不从命”。 第二十九章 扑朔迷离 曲折回廊之间,红姨指了指一处白玉秋千,笑道:“这白玉飞辇月儿小时候最喜欢,说是能感受到飞翔的感觉。” 司马元扫了眼四周,尽是偷窥的目光,窃窃私语个不停,他倒坦然自若,听闻红姨话语后,目光便落在那白玉秋千之上。 恍惚间,似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正在笑咯咯的打秋千,耳畔还幻听出‘你来啊,你也来玩儿啊’的笑语声。 他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还请红姨告知月儿的一切”。 他所言的一切,自然不是南宫颜月的小时候。 红姨看了看司马元后,稍作沉吟,旋即缓缓言道:“月儿去凤凰族,并非被人掳去。” 司马元微微皱眉,不是被人掳去,那便是自作主张了,他问道:“红姨可知月儿为何前去凤凰族?” 红姨目光复杂,看着司马元幽幽一叹,反问道:“莫非你一点都猜不出来么?” 司马元心中一震,似有所悟,莫非是因为他? 他看着红姨,沉声道:“还请红姨指点迷津”。 红姨轻叹一声,轻捻发丝后,幽幽地道:“你可知道凡间女子怀胎十月后,有多伤元气么?” 司马元脸色微变,“莫非.......?” 红姨轻轻点头:“不错,月儿在神迹之地生下子嗣后,损失了本源。之所以前往堕凰涯,便是为了弥补本源。” 司马元默然,他当即释然。 随即他又有疑问,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莫非孔雀族无法帮助月儿修复?还有晚辈听说凤凰族似乎对月儿心怀叵测?” 红姨喟叹道:“修士的本源,哪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族中虽有办法,但需要族长亲自动手,而且闹不好还会让族长提前退位。” 司马元心中一动,默然无语,族长退位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妖界,除非实力大跌,否则族长便会是族中最强存在。 也就是说,孔雀族不是不能将月儿救好,但代价便是族长修为大退。 这种情况,勿论时南宫颜月还是孔雀族都不会答应,倒是族长并不介意,但毕竟为了族中利益,不会舍大取小。 司马元心中暗叹,随即问道:“不知凤凰族的要求是什么?” 红姨沉默片刻后,涩声道:“与其少族长联姻”。 司马元脑中轰然一声,霍然转身:“什么?” 红姨苦笑道:“你先别着急,凤凰族要求虽然如此,但并未立即完婚,还有缓和的余地。” 司马元的脸色都在扭曲,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被这些恶毒妇人给骗了。 任由月儿嫁给那凤凰族,隐瞒他不说,似乎还意欲安抚他,这个孔雀族的女人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他司马元果真看错了人? 红姨深吸口气后,直视司马元,沉声道:“凤凰族虽然要求与月儿联姻为代价,助她恢复修为,但我们并未答应。” 司马元升腾的怒气顿时一滞,如同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瓮声道:“那也不能任由他们带走月儿啊”。 红姨叹气道:“当时月儿本源大损,倘若不及时医治,恐会影响道根,故而族中拒绝了联姻的请求后,便提出一个迂回的要求。” 司马元脸色阴沉,“什么要求?” 红姨轻声道:“可将月儿送至凤凰族,若那少族长能将月儿打动,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那少族长,我孔雀族便答应其联姻请求。” 司马元脸色再次一沉,这不就是回到原点了么,这跟答应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忍着怒气,道:“莫非孔雀族就是这么‘出嫁’自己族人的?” 出嫁二字,他咬得很重。 红姨有些不悦,瞪着司马元言道:“怎么说话的,就这么跟你长辈说话么?” 司马元额头有些黑线浮现,他冷哼一声后,冷刺刺地问道:“我本以为孔雀族是个有血性的种族,没想到却是这般,也罢,这次是晚辈打扰了,告辞!” 红姨脸色一变,“你!” 她正欲说话,便听到一句戏谑笑声传来:“你带来的这个小家伙倒也有趣”。 老族长抚须颔首,复又笑着摇头,似有不可耐何之意。 知道的,明白这老家伙在装模作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司马元是个他的某个小晚辈呢。 司马元闻声看去,只见两个老人步履蹒跚地向他们走来,笑吟吟地看着司马元,似有捉摸不透的笑意。 老妪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月儿在凤凰族并非孤身一人,还有她娘也在呢。” 司马元心中一松,南宫颜月的母亲也在,他心中一跳:“可是古天庭南宫里的那位?” 老妪笑着点头,“除了她,还有谁能镇的住那些豺狼虎豹,你真以为老身放心将月儿交给那些家伙么?” 司马元终于放下心来,随即朝着红姨俯身一拜:“方才是晚辈冲动,冒犯了红姨,还请红姨责罚。” 红姨哼哼几声,正欲伸手去拧司马元耳朵,但随即想到有些不合适,不仅人不合适,场合也不合适,她罢了,只是瞅着司马元言道:“都是修炼了三千年的大人了,不是那种几百岁的小孩子,你这性子还得磨练磨练,不要听风便是雨,想事儿做事儿都这么毛毛躁躁的话,怎么应对那些风险?” 司马元苦笑不语,他平常倒还这不是这般,只是一旦涉及南宫颜月、陈青琬她们,心中便无法安静,怎么不急躁。 老猴族长戏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这种滋味,小红你是不会明白的。” 红姨脸色一红,直接蛮横泼辣地瞪了老猴一眼,“你一个打了几万年的老光棍莫非还懂什么情爱不成?” 猴族长轻轻摆袖,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侧老妪后,悠然道:“巧了,老头子还真懂这些。” 红姨显然误会了,呸了一声,老不正经的。 最后红姨瞅了瞅司马元后,沉声道:“关于月儿之事,你若还有何不明白了,直接问族长吧。” 说完便扭着丰腴腰肢,洒脱的走了。 司马元心中一振,正欲询问老妪,不料老妪淡淡地道:“今儿累了,改日再说吧。” 司马元无奈,看着身侧朝天观地的老猴族长求助,他早看出来了,这位猴族老族长与这位孔雀族长似乎渊源颇深呐。 第三十章 见亲 南宫颜月虽身在凤凰族,但因其母亲也在,没有性命之忧,司马元暂时松了口气,但即便如此,形势依旧不容乐观,毕竟她身侧天天有只苍蝇嗡嗡叫,保不齐哪天被那凰族少族长给骗了去。 他暗自嘀咕道,敢招惹孩儿他妈,活腻歪了。 没错,他还是要去一趟凰族。 而且单枪匹马的去。 当他将这想法告诉给猴族老族长与孔雀族老太太后,两人都蹙起了眉头。 看着司马元沉默不语,似是欲言又止,司马元笑道:“放心,小子这次去乃是顺道拜访,而且是以妖族身份,想来他们不会有太多刁难。” 他扬了扬拳头,笑道:“再说,即便真有变故,小子也不并非毫无反手之力。” 在而今的星空诸族之中,仙人境是标配,仙人后期的太乙算是豪强,至于仙人之上,则是极其少数存在,即便是凤凰族中这类存在也是宿老级别,倘若面对‘小辈’争胜还有脸皮插上一手的话,那必将遭到整个妖界的唾弃与鄙视。 所以司马元这次便扮作一个小辈前去上门启衅,而且还是一个骄傲的鲲鹏青年。 离开红姨之后,司马元便再次遇见了猴族老族长。 只见此刻的他哪还有丝毫衰朽不堪的模样,浑身珠光宝气就不说了,那满脸通红,浑身喜气洋洋又是为何? 莫非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司马元暗中默默吐槽,发现这一路猴族还果真未曾担忧什么,仅仅只是跟着自家打了一架,而且还未曾出力,仅仅只是观战。 他不禁扪心自问,这老家伙果真是被他说动才愿意出来的么? 司马元开始怀疑自己了,暗忖自家魅力恐怕还没有那么强悍吧。 既然如此,那就是这斗战一族恐怕早就有迁徙之心,只是碍于神猴尸身无法动弹,如意金箍棒不听使唤,否则早就离开了。 唔,还有这些先前还死气沉沉的猴子猴孙们此刻却活泼乱跳,玩的不亦乐乎的姿态,这特么还用想么,司马元默默地走开了。 老族长嘿嘿一笑,朝着司马元招呼一声,“司马小主,倘若需要离开,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哈。” 司马元精神一振,满怀希望地道:“莫非前辈愿意随我远离?” 老族长笑道:“只要雀儿愿去,我们自然没二话。” 司马元如遭雷击,身形僵直,继而满脸悲愤。 这特么说的还是人话么,先前还大包小包地收拾的一干二净,一副誓死追随的模样,可特么才过多久,还没两天吧居然就喜新厌旧了? 不对,应该说见色忘义。 司马元喟叹,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老族长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眼中似有深意,司马元自然注意到这种眼神,还‘深意’,小爷早就知道你这老家伙不可靠了,从你们拜认小爷为主的那会儿,我就知道你们这群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不可靠! 不过两方未曾签订神魂契约,他收了人家镇族至宝,想要讨回吧,宝贝还不乐意,这咋办呢,自然是派人跟着监视呗,不,是派人服侍这位新任‘棒主’。 司马元脑中转动,这群猴子俨然是见到孔雀族的骚娘们儿就迈不开步子了,哼,一群精.虫上脑之辈,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轻轻摆袖,清高傲娇的离开了。 岂料未曾离开这处宫殿,便有一道温婉慈爱的声音响起:“可是元儿?” 元儿? 司马元闻言一愣,继而嘴角抽搐,才反应过来这是唤他,当即恭谨回道:“不知红姨有何吩咐?” 殿中咯咯笑声传出,“你进来啊”。 司马元大惊失色:“啊?” “哈哈哈,二姐,你看你,都快把孩子吓坏了。”一道迥异红姨的声音响起。 司马元心中一松,还有人就好,不然今儿可说不清了。 这时旁侧老族长搂着怀中小侍女,悠悠地言道:“少年不知愁滋味,至死还休犹回味,犹回味啊。” 他看着司马元,眼中充满鼓励,情深意切地道:“小主,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徒伤悲啊。” 司马元满额黑线,完全不懂这老家伙在说些什么,瘪嘴不理会,整了整衣裳后,便拜入宫中。 入殿之后,果然见到了几位新认得姨娘,除了老二红姨外,还有老四、老幺,唔,还有颜月的亲姑故等,粗略一观,竟然都是先前热情招呼的那几位。 他心中暗忖,莫非是要找我要好处? 毕竟这些年遇到了‘长辈’都没他厉害,尤其是下界时,更是如此。 不过自从晋升道虚之后,这种情况方才少了许多。 他匆忙一拜:“见过诸位姨娘、姑姑”。 除了那位姑姑尚在审视外,其余姨娘们看了后,满眼星光的交头接耳,似是颇为满意。 一番浅笑低语后,方才听红姨轻咳声响起,众人息声看来,让司马元不禁心神凛然,暗道正戏来了。 果然,还是红姨开口,斟酌片刻后,凝视司马元缓缓言道:“元儿,唔,你既与月结为道侣,那便是我等晚辈,我等便这样叫你,如何?” 这是试探司马元是否‘恃骄而傲’? 他当即不敢怠慢,看玩笑,三个女人一台戏,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止三个女人,真要闹起来真会翻天的,他连忙低眉顺眼地回道:“能得诸位姨娘抬爱,都是元儿荣幸,感激尚且来不及,怎会不识抬爱。”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唔,更让这群莺莺燕燕满心欢喜,算是说的她们心坎里去了,看,不愧是颜月那小妮子找的男人,这话说的有模有样的。 司马元腼腆一笑,迎合着诸位姨娘们的言语攻势,不过他一个常年修道的呆子,哪是这些长袖善舞们的贵妇人对手,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不仅将自家底儿都被揭露出来,还将自家如何‘诱骗’颜月,并为他生下两个孩子的事儿都给说了。 这下可了不得,整个宫殿都瞬间喧哗起来,尤其是先前还故作矜持的几位姨娘顿时大惊失色,纷纷上前询问细节。 司马元满头大汗,肠子都悔青了,暗骂自己糊涂啊,这种事儿怎么宣之于众呢,私下结为道侣也就罢了,你们居然还整出两个娃,还将我们这些老家伙么放在眼里么? 第三十一章 我知不知道? 几乎一下子炸了锅,闹得司马元欲生欲死,头都快裂了。 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刚才是如何的鬼迷心窍了,居然将这些事儿都告诉了,那以后还有活路么。 不过司马元很快便误会了,他发现姨娘们并未勃然大怒,反而兴致勃勃的低声讨论,唔,似乎还有争执? 碍于长辈身份,更兼客人身份,司马元不好窥探她们私密谈话,即便未曾设防,但基本的礼仪素质还是要有的。 他此刻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人家最亲小侄女儿被我拐了不说,还给他生了两小孩,这要是搁凡间,不告诉长辈而私自通婚,这可是要浸猪笼的啊! 浸猪笼?司马元打了个寒颤,悄悄地看了看姨娘们,似乎还面带紧张的喜色,莫非尚有内情? 不提司马元独自一人在这胡思乱想,这边一干姨娘们倒是小心翼翼地悄声道:“你们说,月儿那死妮子究竟背着我们干了多少事儿?” “生了两娃,还想占凤凰族的便宜,这小骚蹄子翅膀长硬了哈,连我们的嘱咐都不听了。” 一位雍容华贵的姑姑瘪嘴道:“人家凡人不都说了么:心有大胆,地有多大产。这死妮子能骗来一个人族,还生下两娃,已经算是将这傻小子骗到手了。至于那个凤凰族少族长,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那位四姨看了看司马元,见他如坐针毡,会心一笑后,低声道:“这小家伙进了咱们的嘴,可别让他跑了。至于凤凰族,唔,那小子我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进了咱家的门,会将我们连皮带肉的吞了呢。” 一位贵妇装扮的中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啐了嘴:“讨厌”。 红姨瘪嘴,“做都做了,还怕被人说不成。” 颜月幺姨止住二人开黄腔,颦眉问道:“先别说占不占便宜的事儿,先说咱们家这种情况,这傻小子以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介意啊?” 中人闻言一愣,疑惑地问道:“能得我孔雀圣族垂青,是这小子的福分,他不感激就罢了,怎还会介意,莫非真当老娘是吃干饭的?” 红姨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众位姐妹后,低声道:“人族与我等不一样,我们崇尚实力为尊,他们虽然也是,但是毕竟以男尊女卑为主,向来只有‘一夫多妻’,极少有‘一妻多夫’。我担心这傻小子有些想不开。” “嗯?”中人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点头,有道理。 不过那位幺姨轻轻一笑,随意地道:“那就暂时先瞒着他就是了,待颜月将那少族长骗来,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事成定局,莫非这小子还敢跑了不成?” “吃干抹净了就要溜,这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不错!老娘会一直盯着他的,倘若他果真要跑,我就卸下他一条腿!” 旁侧有人提醒道:“三姐,那傻小子好像是仙人境唉,你只有羽化境,恐怕,似乎,可能,也许,唔。” 见其口中三姐杀气腾腾的看来,她当即改口,掷地有声地道:“即便你不敌,也有我们,放心!” 三姐恶狠狠眼神当即消失,搂着自家小妹儿眉开眼笑地道:“那是,三姐虽然实力不济,但阵法还是拿的出手的,只要我将其困住,给你们机会,莫非还抓不住么?” 红姨无语,自家这群姐妹什么德性,她比谁都清楚,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干出这事儿,不,是有极大的可能。 她轻咳一声,低声道:“扯远了,咱们讨论的是,该如何哄骗好咱们这位好女婿,让他乖乖就范,等待颜月的宠幸。” “哈哈哈,简单啊,我方才不就说了么,直接绑了扔床上,他还能跑了不成?” “唔,我担心的不是这点,是倘若他发现自己与众多公的,唔,一起服侍那死妮子,会不会暴走?” “呃,也是,你方才也说了,这人族小同志似乎有些害羞啊。”那位大大咧咧的三姐皱眉道。 最后一番商量后,还是老大大手一挥,直接定下一个结果:他接受也得接收,不接受也得接收。 进了咱们司徒家的门,日后就甭想迈出去了。 众人一致同意这个伟大而又神圣的决定。 倒是红姨还是有些迟疑,她觉得此事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少顷,早已等的焦灼不安的司马元,眼巴巴地看着诸位姨娘笑吟吟地盈步而来,同时审视之间似乎还颇为满意,不住的点头。 这一幕看的司马元心中一松,莫非这一关过了? 不过直觉告诉他,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待一众姨娘靠近后,她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红姨笑着走出,对着司马元言道:“元儿,你也知道,月儿那死妮子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我们仍然视若己出,疼爱有加,真是走路怕磕着,吃饭怕噎着,说话便哽着,就连睡觉我们都担心她睡不安稳。” 司马元连连点头,心头却纳闷儿,满心的疑惑,真有这么夸张么? 不会是故意抬价吧? 他直到这会儿还以为,是这群姨娘要‘彩礼钱’呢。 毕竟这在人族是极其常见的,唔,当然,若说他来孔雀族,没丝毫惦记这些活生生的‘嫁妆’,恐怕打死都不信。 看着司马元恭顺谦逊的模样,红姨有些满意,也算上道,孺子可教也。既然这样,那就省去诸多为难,顺便再给你们这对小道侣点小甜头,她沉吟片刻后,继续笑言道:“另外,因为族中人丁不旺,直系血脉,就这一个拿的出手,其余歪瓜裂枣都是一摊烂泥,扶不起。族中也一直将振兴的希望放在她身上,可以说一直寄予厚望。故而她的婚姻大事,尤为重要,几乎堪比种族传承,不可不慎重。” 司马元见她们说的如此严重,误以为是提醒他南宫颜月在族中身份贵重,非同一般,他当即肃然起敬,沉声道:“红姨您放心,晚辈别的不敢保证,唯有一点,日后您若发现元儿有任何背叛之举,可随时来要我颗脑袋。” 司马元一副言辞凿凿的模样瞬间震动她们心神,都极为满意,看来这个小女婿还是比较识相的,能够‘入乡随俗’,也是一种自觉。 也罢,既然这样,那族中一些例行的考验就免了吧。 随即幺姨站出来,将司马元上下捏了又捏,啃了又啃,摸了摸,最后满意点头,对着一干姐妹笑言道:“身子骨极为硬朗,月儿这死妮子算是有福了。”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听不懂这些虎狼之词。 莫非这孔雀族都这么开放大胆么? 倒是先前羞红脸的那位,凑进司马元仔细嗅了嗅后,展颜一笑:“元儿气息纯正,确实有鲲鹏一族的血脉气息,而且血脉还不低呢。” 众位姨娘再次大惊,纷纷喜上眉梢,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如此的话,她们得嘱咐月儿日后多多宠幸这个傻小子了,说不定咱们家血脉能返祖也不一定呢。 倒是红姨看着司马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看他有一脸喜悦的模样,有些迟疑不定,莫非这家伙果真这么‘上道’,愿意听从族中吩咐? 要不,改天问问他?还是这会儿就把话挑明? 她想了想,说不定这个傻小子知道,但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呢。 那么问题来了,司马元究竟知道不知道呢? 第三十二章 罪过罪过 虽然听猴族仙人境说起过,孔雀族乃是‘母系社会’,他误以为是女主外、男主内的社会,而非‘一妻多夫’。 或者说,司马元有所猜测,但不敢确定。 至于眼前一幕,一个是弄巧成拙,一个是误以为然,两方算是暂时将战火扼杀于萌芽之中了。 与红姨他们的误会算是掰扯不清了,而且自始自终恐怕司马元都未曾知晓自家曾如此被‘看重’过。 待与一干姨娘叙过家常,嘘寒问暖后,便关注起修行状况。 尤其是获悉司马元正卡在仙人境初期,正欲突破中期时,众妇人大吃一惊,或者说,浮夸的演技掩盖了她们内心的惊喜,实力强大,也就意味着能有更多的精力,如此方才可经受得住那死妮子的蹂躏。 她们不禁暗自喟叹,那死妮子果真是赚到了啊。 他们看得出来,司马元妖身强悍,又兼有人族功法打底,难怪能让繁衍子嗣极其困难的小孔雀生下一儿半女,她们释然了,也就欢喜了。 尤其是红姨,先前迟疑早已抛掷九霄云外,只要你给咱族中生下几个小兔崽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唔,当然,倘若是专得颜月独宠的话,恐怕还得颜月自己同意,她们说了不算。 不过有位小姨娘羞羞答答的看着司马元,悄声道:“若有任何需要,都可来找我们哦。” 这话让司马元心中一颤,他内心呜呼哀哉,直呼妖孽,月儿这个母族怎么会如此大胆,她似乎从未跟他提起过啊。 实则也不怪南宫颜月,毕竟她当年离开族群,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某些落后鄙陋的族规,譬如‘面首制’、‘一妻多夫’制,她反对过,但那时尚小,人微言轻,说了不算数。 后来随着母亲入驻天庭南宫后,回来的次数少了,眼见老族长似乎不愿舍弃后,便不再多问。 故而实则这次司马元即便获悉了红姨她们‘图谋’也无妨,正如她心中所想,管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都得看她们自己个儿,若是管不住自己,再多的规矩也无用。 言归正传,却说司马元离开了这群莺莺燕燕后,红姨便带着司马元来到一处寝宫,她笑颜道:“这便是那死丫头的住处了,你便暂住此处吧。” 司马元轻轻点头,便打量着殿中情况,除去中庭、偏室以及内寝与人间豪庭无二外,便是那些梳妆台了。 司马元眼神恍惚,依稀可见在两千年前,某个俏皮可爱的女子正偷偷摸摸地学着人族化妆,穿华丽袍服,穿金戴银,别赞带坠,还有一盘紧步摇,似乎正有一道小心翼翼学着人族礼仪的小孔雀,正向他走来。 司马元心中喃喃自语:月儿,你在哪儿啊。 你可知道,我来找你了。 衍儿、小月儿尚在襁褓,为夫便丢下他们飞升离去,我,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你啊。 司马元无声呢喃,如诉如泣。 司马元脸色一缓,如此看来,孔雀族中确实对他和南宫颜月之事没意见,否则怎会将其寝居拿出。 他对着红姨恭声一礼:“多谢红姨了,族中宽宥之情,司马铭记在心。” 红姨满意的点头,都是聪明人,明白这世上不会掉馅饼,知道族中宽容后,日后定会在某些问题上让步的。 或许,这便是某种默契的‘交易’。 互利共赢嘛,司马元也不反对类似举动。 倒是这让红姨高看一眼,毕竟任谁面对此种情况,都会斟酌一二,再不济会询问一下吧,这小子倒好,竟然不闻不问,莫非果真是有恃无恐? 同时在外间,却聚拢了足足十余位妇人。 他们,竟然在听墙角? 吱呀一声,噗通声接连响起。 “哎哟”。 嘤嘤声响起。 司马元佯装大吃一惊,有些手足不措的结巴问道:“诸位姨娘这是?” 二姨她们很快起身,强自镇定的对着司马元笑颜道:“是侄女婿啊,哈,我说二姐将你引到何处去了呢,原来是带到这儿来了。” 红姨瞪了她们一眼,喝道:“都围这儿作甚,打扰元儿休息,快走快走。” 众位姨娘脸不红心不跳,笑嘻嘻的散去了。 最后那位羞羞答答的小姨娘,离去之前,竟然再次跑到司马元身前,竭力低声道:“侄女婿你有何修行上的问题,都可来灵秀宫问我,唔,随时都可以。” 这话,到这份上了,还不明显么? 司马元额上冒汗,连连摆手:“姨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哪知那羞答女孔雀更加娇羞了,啐了一声,“谁是你姨娘”。 说完便跑开了。 红姨自身后幽幽地道:“这是你小姨妹”。 司马元啊了一声,他听说过姐夫勾.引小姨子的故事,但小姨子当着众姑姑婶婶的面儿,勾.引姐夫的事儿,倒是头一遭。 这接二连三的事儿令司马元头都大了好几圈,他不知道究竟是孔雀族在试探他呢,还是在试探。 红姨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戏谑地问道:“心动了?” 司马元暗自吐槽,您也不反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当即否认,连连摆手道:“红姨您说哪里话,元儿岂是那种人,我对月儿可是真心的!” 哪知红姨比他还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你要是有本事,让烟儿给你侍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让她满意才行。” 司马元脱口而出:“如何才能让她满意?” 话一出口,司马元便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娘的,露馅儿了。 红姨戏谑一笑后,在司马元耳畔低语几句,随即便低低一笑后,盈盈离去。 司马元却陷入沉思。 俄而,他终于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色迷心窍了,在媳妇儿家里当着众姨娘面勾搭小姨子,这不是找死么。 他急忙碎碎念念,罪过罪过。 都已经是堂堂仙人境存在了还妄生邪念,实在不该啊,难道自家功力境界最近下降的很快?不然连去去心猿意马都敢来撩拨自己? 他隐隐觉察到不对,但一时之间却忽然想不起来,恍若被人硬生生卡住了思路与灵感。 第三十三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随后他转身回屋,念诵静心诀三千遍方才心如止水。 倒是半夜,夜深人静之际,司马元再次对百日那些荒诞的一幕聊做回想,并暗自审视自家举动,是否有不当或出格之举。 沉思良久后,司马元方才发现似乎姨娘们的眼光有些不对劲。 如何不对劲,他暗忖良久,思前想后,直至数刻钟后,脑中再次浮现那位名唤司徒烟的大胆举动,他暗呼不通常理,确实不通常理啊。 妖族大胆,他自然知道,但如此‘开放’却极其古怪,甚至有些诡异。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孔雀族被人控制了? 这个想法当场便将他吓了一大跳,但由不得他深思。 自从进入孔雀族后,便接连有数桩跌破眼镜之事发生,譬如历来以‘种族为中心’的老族长居然跟孔雀族族长勾搭上了,那位红姨自一开始便引导着自家跟姨娘们嬉皮笑脸,似乎在拉亲近;还有那个司徒烟的小姨子,缘何如此大胆?莫非果真是他司马元有惊艳绝伦的第一美貌,或者说震动寰宇、惊诧九天十地的逆天修道天赋,唔,虽然差了一点点,但毕竟没那么厉害。 既然不是自家魅力所吸引,而现在的姑娘还没有到‘爱慕虚荣’、‘追求无上物质享受’的地步,再摘除自身的吸引力后,便只有一个缘由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名唤司徒烟的小姨子,似乎暗藏他意啊。 按理说,既然这个小姨子暗藏他意,他司马元应该主动出击,化劣势又优势,将探查这位小姨子的详细情况,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唔,他绝不承认自家确实是眼馋人家身子。 司马元摇了摇头,人家出手说明不外乎两种动机,一种自己所需,确实需要司马元的‘抚慰’,一种则是受命勾引司马元。 第一种不可能,因为她从未在那位司徒烟的眼神中看出对自家真正的渴望,那不过是一种赤裸裸的占据与吞噬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种了。 有人,在布局。 或者说,有人在致幻。 将司马元困在这逼仄的小世界里,以待外间完事。 终于,这个想法如同电光火石般划过星空,最终引发了一场头脑风暴。 少顷,司马元脸色越发苍白,眼神缺更加灿烂而光辉。 直至某个临界点,司马元蓦然大吼一声:“破!” 声音如同天帝意志,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瞬间,一道惊呼声自天外响起。 旋即便是一阵阵支离破碎声传来。 司马元抬首一看,发现自家正处于猴族与孔雀族对峙的正中间。 左边是老族长一脸郑重,其余几位猴仙们如临大敌地看着对面,同时时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 至于右边,同样有莺莺燕燕无数,但真正强悍的不过两三人罢了,尽皆仙人境。 除了为首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外疑似造化境外,其余便不入司马元法眼了。 一道漠然声音响起:“后生可畏”。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屈居白发老妇人身后,却又统领着万千孔雀族。 他顿知这位便是孔雀族老大,司徒凌。 同老族长一般,以女主之身掌持孔雀族久矣。 传闻这位名为长老,实则族长,在老妇人闭关时日里,便是这位大女主持一切。 传闻其手掌‘幻天镜’,可将造化存在困于阵中,实力不容小觑。 司马元福临心智,知道方才或许正是这位设下‘幻境’,以考验锤炼司马元心智了,但他不敢大意,躬身一拜地道:“人族司马元拜见诸位前辈”。 老妇人高高在上,瞥了一眼司马元后,便收回目光。 司马元嘀咕道,如幻境中一般。 倒是那位大女含笑点头,忽然暗中传音道:“我就是你在幻境中见到了红姨”。 司马元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试探地回音道:“红姨”。 红姨含笑点头,旋即为司马元介绍诸位姨娘,不过令他心中一动的是,这些姨娘并非幻境中那么热情洋溢,反而上上下下都透漏出疏离与冷漠。 这一幕令司马元反而心中一松,要真是随便来个人都热情似火,司马元反而不敢多待。 他朝着那位姨娘们拱手,但未曾说话,她们也只是微微一瞥。 司马元也不以为意,暗忖这才是正常的,毕竟他现在尚未表露身份,她们还不知与自家的关系。而且他还有些顾虑,不知颜月与这些姨娘们的真正关系究竟如何,是否果真如幻境中那般很亲密无间。 随即他目光一扫,瞄到一位年轻少女身上,岂料那姑娘朝着司马元狠狠地瞪了一眼,竟然有些理直气壮,反而看得司马元心虚不已。 他目光移开,在红姨眨巴眨巴眼睛中,顿时心灵神会,看来这个小妮子平常跟红姨闹得很僵啊,否则怎会在幻境中如此‘摸黑’她。 他暗忖,不知那位司徒烟知道了自家在幻境的‘大胆’表现会如何?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位小姑娘,只见对方似乎有所感,竟然一脸狐疑地朝着司马元看来。 他暗暗叫苦,孔雀族就这点不好,感应能力特强。 这一点,他在南宫颜月身上深有体会。 见司马元被自己眼神击败,那位傲娇的少女轻哼一声,不经意间瞅了瞅红姨,脑子一转,当即醒悟,必定是红姨在幻境中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劣质’角色,否则那人族小子岂会如此大惊失色,定是这样! 她朝着红姨重重地冷哼一声,引来身侧姨娘们的侧目。 不过这些小插曲并不妨碍孔雀族与猴族之间的交流,只闻猴族老族长含笑道:“司徒妹子,现在可能让我等过去了?” 对面老妪冷声一声,“谁知道你们猴族是不是假道伐虢?” 猴族长无奈,看了眼司马元后,指着他言道:“你们不相信我,那总该相信他吧?” 司马元惊诧,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莫非自己跟孔雀族犯冲? 不过他到底是白担心了,只听老妪面无表情地道:“侯大哥莫非是老黄昏了,拿一介人族来跟我借道?” 唔,这句司马元放心了,不是在讽刺他。 老猴族嘿嘿一笑,对着老妪言道:“这位乃是我猴族新任族长,妹子,不知现在可有资格?” 老妪眉宇一挑,再次审视了一番司马元后,并未看出有何特殊之处。 这时司马元伸出右手,在老妪眯眼之际,一道金光闪出,继而瞬间胀大,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赫然正是金箍棒。 老妪瞳孔为之一缩,死死地盯着那根愈发巨大的擎天支柱,至于其余姨娘们更是惊呼四起,檀口张大,俨然震惊诧异到极致。 整个场面都寂静下来。 第三十四章 我命由人不由己 少顷,嗡嗡声,叽叽喳喳声响彻四方,还有一道道惊疑不定的眼神落在司马元身上。 这位居然能唤出那位无上存在的本命神兵,这说明什么,莫非他乃其神灵之身? 或者是脱胎转世之身? 万众瞩目之下,尤其是万千美少女凝视之下,司马元越发神采飞扬,倒不是他可以做出这般姿态,实在是自家的魅力太大,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气场、姿态以及神貌决定了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允许他低调。 他含笑而立,朝着孔雀族不断颔首。 令他惊诧的是,这些在幻境中极为大胆的姑娘们面对他这一主动示意,居然大多数都极为含羞,脸红了大半。 他不禁再次瞅了瞅红姨,暗忖论自黑,恐怕整个星空都无人出您之右了。 倒是红姨悠然自得,丝毫没有心虚胆怯,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给他传来一道音:“本座这幻境乃是依据困主心境,修为以及其真实想法而设,你可不要误会啊。” 司马元如遭重击,嘴角抽搐不断,这坑,挖的太深了,他居然无法爬起来了。 司马元闹了大红屁股,没脸再看红姨,只是仔细观摩对面漫山遍野的晕红小苹果,好一场美不胜收的盛景啊。 猴族老族长不知何时来到身侧,对着司马元微微躬身,轻笑道:“孔雀族势力巅峰之际媲美凤凰族,仅次于真龙一族。然而自从真龙被拉去西天净土后,凤凰族也销声匿迹,而今现世的所谓的‘凤凰族’与‘龙族’不过是些沐猴而冠的家伙,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实力确实很强。” 他看着司马元,凝声传音道:“倘若你果真想要上凤凰族寻衅,那么这孔雀族便是你首要拉拢的对象。”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即便如此拉拢,也要结盟,乃至联姻。” 他从几位猴族妖仙口中获悉,自家这位少主不知何时竟然得罪了凤凰一族,好嘛,现在龙凤两族都将他视为生死大敌,龙凤成‘翔’,这下全乎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对着老族长笑道:“联盟孔雀族之事就交给我了,不用担心。” 老族长神色一怔,还以为司马元又要去抢人家镇族之宝,当即无奈地道:“人家孔雀族的镇族之宝在其本体之上,根本无法取下。” 司马元笑了笑,知道他误会了,但并未反驳,只是看了眼身后猴族之后,便大手一举。 霎那间,整个猴族息声,毛毛躁躁的动静顷刻偃旗息鼓。 这一幕,倒是令老妪再次瞳孔一缩,眼中首次露出郑重之色。 犹记得,上一次令整个猴族如此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还是那位斗战四方的神猴大人。 那位打穿整个妖界,连四海真龙王都无法扼制降服的存在! 而今这位将其本命神兵认主,犹如战神般席卷而来,莫非真会令当年之事再次上演不成? 老妪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毕竟上一次妖界内讧究竟死了多少妖族,无人知晓,而他孔雀族便是在那次斗战中崛起后复又衰落了。 她心中悄然哀叹,成也神猴败也神猴,她孔雀一族与斗战圣族的关系自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沉默片刻后,她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元后,方才对着猴族老族长没好气地道:“进来吧”。 老族长当即眉开眼笑,对着身后猴族吆喝一声:“孩儿们,走亲戚去。” “喔喔喔”。 整个孔雀族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老妪对着不知何时蹿到身侧的猴族老族长,恼火地道:“你能不能管管这些糟心的猴子,都吵死了。” 老族长大笑一声,“简单”。 随即目光一瞥,看向司马元。 那意思,再简单不过了。 老妪眉宇一挑,继而皱眉道:“你还真将他当成神猴了?” 老族长晃着头摇声道:“非也非也”。 老妪忍下打人的冲动,“快说!” 老族长止住作态,眼神幽邃,暗中传音道:“非是我要认他为神猴,而是先祖那神兵主动认其为主。” 老妪再次色变,这次眼中已然露出凝重之色,沉凝脸色,传音道:“果真?” 老侯轻叹一声,轻声道:“他既然是大王所选之人,那便是你我两族所等之人了。” 老妪皱眉不语,似有半信半疑。 方才司马元祭出金箍棒,再缩小收回的情景再次浮现于眼前,她不禁有些沉默不语。 老族长惊诧地看着她,不禁问道:“莫非你还不相信?” 两人越走越远,呼吸之间便似跨过千万重空间,抵达某处神秘之地。 两人傲立山巅,俯瞰云端之下,沉默少许后,老妪涩声道:“不是不相信,而是觉得,这位实在是来的不是时候。” 老族长眉头悄无声息地轻轻一皱,斟酌片刻后,凝视老妪,“翠花,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起别的心思了?” 翠花?这位孔雀族老族长的别号是,翠花? 老妪沉默不语,似乎果真有他意。 本以为猴族老族长会震怒,至少也会发下雷霆大怒,但他只是缄默数息后,便不再多言,似乎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老妪无奈地道:“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的。” 猴族老族长坦然道:“那小子有一半鲲鹏族血脉”。 老妪默然片刻后,还是摇头道:“鲲鹏虽是上古顶级神兽之一,但早已绝迹,而今散落在各大星空世界的血脉不过是其杂性血脉罢了,不足为奇。” 老族长笑道:“那你可错了,这位并非如此。” 老妪露出洗耳恭听之色,似有意缓和两人矛盾与分歧。 老族长幽幽地言道:“据我所知,我家少主身上,似有贵族的小公主的血脉气息。” “什么!!!” 一道暴怒声音,瞬间刺破苍穹,令远在孔雀族外围的司马元不禁身子一抖。 如同大劫降临,大难临头。 他下意识抬头,不料便是漆黑一片。 耳畔只有嗡嗡响。 期待已久的隆重欢迎非但没有,反而是一记昏头板面。 直接将她抽晕了。 最后司马元只能憋屈的叫了一声:该死,我又变弱了。 我命由人不由我啊! 第三十五章 你说什么? 与幻境的情形截然相反,根本没有温柔以待,更不是殷切相望,司马元遭遇了史上最为严重的‘人身危机’。 此刻的他正被囚禁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密室里,诡异的是这里没有仙灵之气,更没有灵机,他挣扎了一番,却颓然地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此刻绑在自家身上的乃是蛟龙族的龙筋,而且观其气息似乎还不低,几乎媲美太乙境。 这个发现令他大为震恐,娘的,孔雀族这群老娘们儿居然敢杀一个太乙境蛟龙族,那灭杀一个小小的人族有困难么? 显然是一点问题没有。 他喊了两声:“有人没?有人没有啊?” 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他此刻全身修为被禁锢,诸多法宝悉数被收缴,就连衣服道袍都只剩下一件内衬,极其单薄。 身处暗室,没有人烟气息,更没有灵机来源,甚至连寒热冰霜都感受得到,他有些恍惚,莫非自家修为已经被废了? 不然缘何如同凡人一般? 他脑中思忖,稍加思索之后,便醒悟过来,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便是孔雀族给他的‘惩罚’。 惩罚他拐了孔雀族小主,还给他生了两孩子的惩罚。 他苦笑不语,看来先前在幻境中该泄露的气息,不该泄露的气息都泄露了。 这时一道幽幽声音响起:“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司马元心中一凛,继而问道:“可是红姨?” 暗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一位正是红姨,还有一位正是先前见过的那个老妪。 旁侧红姨传来声音:“这位,乃是我孔雀族老祖。”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见过老族长”。 老族长不是别人,正是孔雀族老妪。 老妪眼神阴冷,全无幻境中的慈眉善目,阴森冷漠的声音响起:“说,你把月儿怎么了?” 司马元脸色一变,故作惊慌地道:“莫非月儿未曾回来?不可能啊。” 老妪打断他道:“少在这儿拐弯抹角,月儿如今在哪儿老身比你清楚,我问得是,月儿可是你破的身?” 这话从人家老前辈口中问出,司马元非但没有丝毫羞赧,反而有种莫名的恐慌,他暗道完了完了,看来这事儿果真瞒不过去了。 他低垂着头,忽而觉察道深冷气息逼近,他当即打了个激灵,喏喏地道:“千年前”。 老妪当即大怒,朝着司马元的头就是一巴掌拍下来,喝道:“老身打死你这个混账,竟敢占了我家小月儿的身子。” 继而朝着司马元连拍带打,足足持续了半刻钟。 司马元此刻全无半身灵力,一身疼痛全都是清晰传入脑中,疼得龇牙咧嘴。 这种感觉,真是,唔,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有多疼倒是不至于,只是感觉很真实。 他艰难咧嘴一笑,老妪打时都避开要害部位,譬如太阳穴、小脑以及前额等,唔,简单来说,就是抽耳光,拧耳朵,拍头顶。 宛若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前辈在教训自己的子嗣。 正是这种情况,让司马元并未感受到丝毫冒犯,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是自己理亏,没当场杀了他都是看在颜月的份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旁侧的红姨,对方一本正经,看着如同猪头的司马元,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发笑。 至于老妪仍然怒气未消,一脸震怒的看着司马元。 司马元心中一颤,心中似有明悟,这位老人看来是真的疼爱颜月,否则不会强忍怒气,他小心地道:“这位老祖,当日颜月与我相会时,我记得她不过是道分身,并非本体啊。” 分身可以生子嗣,此事一直是司马元心中最大的疑惑。 毕竟当初南宫颜月自离开后,便一直不曾回来,否则定要询问清楚。 倒是老妪厉声道:“什么分身,那就是月儿本尊。” 司马元啊了一声,继而脑中一片光怪陆离的画面传来,譬如月儿‘羽化’时的画面,还有从灵神域诸位大佬口中获悉的机密等,显然这些人必有人撒谎了,或者说他们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却告诉司马元南宫颜月乃是天外一介分身。 他心中一动,当日道出颜月是一介分身有释族那个老秃驴,还有浮黎仙山皇甫懿,他们都想将司马元往天庭神后得身份上引,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司马元百思不得其解,他暗忖看来这一切都需要自家回到灵神域再做盘问。 不过司马元的这副神态,却被老妪认为是在藐视,当即大怒道:“还在狡辩,快说,速速将所有事情悉数道来,胆敢有半点隐瞒,老身今儿拼着小月儿怨恨也要将你斩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老妪,司马元脸上肉都不禁抖了好几下,当即哭着脸一五一十地将认识南宫颜月的过程悉数道出。 片刻后,老妪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司马元:“你说月儿‘羽化’之后,便不见了?” 司马元愕然,下意识地问道:“莫非老祖不知道?” 老妪震怒:“老身知道什么,现在一个个都反了天了,都瞒着老身,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司马元茫然看向红姨,对方眼中有些责怪,他当即醒悟,明白这是孔雀族诸位姨娘们为了怕老祖担心,伤了身子,特意瞒着老祖的。 最后还是红姨劝道:“老祖,颜月虽然下落不明,但好在您又得了两个玄孙啊。这可是族中百年难遇的大喜事儿啊。” 老身脸色虽然依旧阴沉,似乎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但红姨却不敢再让老祖宗留在这里了,给四周使了眼色后,便带着她离开了。 离开之前,吩咐道:“将这人族带到明月阁”。 司马元心中一动,明月阁不就是先前在幻境中待过的么,那真是颜月寝居之地啊。 暗室当即明亮,让他下意识眯眼,岂料一个恍惚之后,便从此地消失,更是没看清关押他的地方是何地。 少许后,明月阁内,司马元在久违的体香床榻上沉沉睡去。 而在阁楼之外,却吵翻了天。 “老二,你怎么能让这人族睡月儿的屋子?”一道质问指责的声音响起。 红姨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试探一下”。 旁侧有人颦眉:“还在试探什么,你先前不是用鉴心境试探过么?” 有人不悦地补充道:“二姐,即便真是月儿夫婿,我们也该安排在迎宾馆啊,你怎么直接就带到她寝居了,要知道,这阁楼里面可是有很多女儿闺房之物。” 红姨摇头道:“现在月儿下落不明,她留的指示太少,我们无法推测其具体位置,倘若这位果真与月儿有牵扯,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部分线索。” 中人闻言缄默不语,正欲再言。 吱呀一声,闺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正是眼神通红的司马元,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红姨:“红姨您刚才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 察知端倪 众女被突然出现的司马元吓了一跳,看着如此狰狞模样的司马元,她们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在红姨身后。 司马元上前一步,盯着红姨,一字一句地道:“月儿不是在凤凰族么?” 红姨微微皱眉:“谁告诉你月儿在凤凰族?” 司马元心中一沉,沉默片刻后,吐出几个字:“麒麟族齐黎”。 众女面面相觑,纷纷看向红姨,莫非颜月果真在麒麟族? 岂料红姨轻叹一声,看着司马元目光复杂地道:“麒麟族早年本是妖界第一大族,领地在而今的凤凰族领地。” 简单而明了,司马元懂了,那齐黎居然使计谋算司马元,意欲指使司马元驱狼吞虎,替他们攻打凤凰族。 如此说来,先前那位族长齐麟半途袭杀他,便是为了作伪证了。 以南宫颜月为诱饵,让他说服孔雀族去凤凰族,至于麒麟族则腾出手来,先阻遏蛟龙族。 如此,妖界几大势力便被暂时牵扯住了,那就给了麒麟族施展阴谋的机会。 虽然他暂时不知他们背后究竟藏了何等惊天动地的阴谋,但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惊动孔雀、凤凰以及蛟龙三族的大事。 他沉默不语,这一切眼花缭乱的骚操作迷住司马元的双眼,他无法分清到底是红姨在隐瞒众人,还是麒麟族在筹谋大阴谋。 而且这一切与南宫颜月是否有关。 他微微抬头,看向红姨,沉声问道:“红姨说月儿不在凤凰族,不知有何证据?” 红姨瘪嘴,看向身侧众人,似乎这个问题不需要她来回答。 倒是她身后某个清秀女子轻声道:“月姐当年任职天宫时,曾与凤凰族少族长交恶,断无半点可能藏在凤凰族。” “而且”。 司马元微微皱眉:“而且什么”。 那少去不是别人,正是在幻境中见过的司徒烟。 司徒烟轻声道:“而且,我孔雀族与凤凰族关系一直很僵,且足有两千多年未曾来往了。” 妖界各族虽然封闭,但相交甚好的几个大族之间还是时常有人相互交流走动的,若果真没有来往,或者正如孔雀、凤凰两族间关系交恶的话,便不会来往。 司马元皱眉言道:“有没有可能是凤凰族虏走月儿?” 旁侧一位冷若冰霜地妇人直接打断道:“那更没有可能,她们掳走月儿能做什么?难不成留她吃饭不成?” 这位正是颜月的亲姑姑。 司马元无奈,莫非这些人一直未曾出世,不知外间的险恶不成,要知道刚才他还斩杀了两个蛟龙族,以及另外三个妖族妖仙呢。 最后一位雍容华贵地妇人走出,看着司马元,言道:“小友切莫误会,我等并非不知外间险恶,只是凤凰族与我族一般,都是妇人女子,少有男人,即便真有几个男人,也定会被凤凰族看的死死的,不会发现某些龌蹉之事。” 这话说出来,司马元全然不会相信,人心之复杂,哪有这般简单。 最后红姨看着司马元,沉声道:“凤凰族若果真有谋害月儿之心,我等也会知晓,至于缘由,你不必多问。”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司马元恰恰相信了,孔雀族乃妖界大族,自家子嗣遭遇意外,她们自然有能力获悉真想,譬如那蛟龙族此刻不正是在满世界追杀他么。 他想了想,看着红姨问道:“那族中莫非就没有追查月儿踪迹的秘术么?” 红姨沉默少许后,轻叹道:“当年月儿留下一滴精血,以往族中确实可以通过精血查探其下落,那自从千年前后,便无法追查了。” 司马元皱眉道:“这是为何?” 红姨嗔怒一下,啐了一口,以责备的眼神看着司马元道:“因为那滴精血乃是月儿初潮留下的,而今诞生子嗣后,血脉混淆,几番干扰之下,便无法精确定位了。” 那位冷若冰霜地妇人看着司马元,如同一个死人:“我们通过秘法,得出月儿踪迹总共有五处,其中两处在神界某处秘境,一处原本在那神界,后来便来到了妖界,另外两处便是天庭。” 司马元心中默然,神界的那处秘境应该便是灵神域了,而那原本在神界,现在来到妖界的,正是他自己,难怪对方不怀疑自家身份。 他心中一动,看着月儿亲姑姑:“姑姑刚才说,最后两处在天庭?” 听司马元唤她姑姑,她重重的冷哼一声,却也并未反驳,直接回道:“入驻天宫,需要签订神契,留有月儿一份精血。至于另外那处,想来便是南宫那位了。” 司马元眉头一挑,天庭已经覆灭了,那么两处便消失了。 不过这里还有个问题:月儿下落不明,南宫那位又在何处? 当他将此问道出后,众女沉默不语。 还是红姨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她在天庭被攻灭时,便已经陨落了。” 司马元心中大震,暗道果然。 如此说来麒麟族齐麟说的便是虚假消息了。 他看着一众姨娘哀悼神情便知此事并无虚假了,自家那位丈母娘还未见面便消失了,倒也不用担心来自丈母娘的刁难这种问题了。 不过此刻站在身前的还有一干姨娘与姑姑,这可一位丈母娘还要麻烦。 他哀叹一声,撇过这些后,司马元便皱眉沉思起来,他仔细回想当日南宫颜月离去后得情形,记得如同突然消失一般,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留下任何说明,仿若突如其来。 他突然发现,倘若月儿果真是本体的话,那么她为何要消失,为何会消失,而且,她究竟去哪儿了? 记得南宫颜月离开之前曾说,是因为诞生子嗣,故而不得不消亡,可生下孩子便会消亡么? 司马衍、司马月这对双胞胎并未有任何异样,灵根也并未有任何特殊之处,既然不是孩子的问题,那就是颜月遇到了某种困难,令她不得不离开。 莫非是某位存在威胁她了? 当时月儿修为乃是圣人境,在整个灵神域中,修为高过圣人境的存在不超过只手之数,譬如浮黎仙山皇甫懿,幽冥鬼王,还有那位琉璃界主。 琉璃界主实力虽高,但月儿曾与其斗战后,并未落入下风,如此便可排除琉璃界主了。 他心中一沉,除了琉璃界主外,还有另外两位,而幽冥鬼王虽然强大,也强不过她,也可排除。 唯有剩下那位,连而今的司马元都未曾看透。 浮黎仙山之主,皇甫懿! 他沉默了。 这一刻,司马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种危机来自那位浮黎仙山之主,而非那高高在上的天神。 凭借去去羽化境,如何敢挑战堂堂仙人境存在? 以当时皇甫懿显露出的修为,不过区区羽化境,他哪来的胆子敢挑战仙人境威严? 要知道在而今的司马元看来,仙人境灭杀羽化境,不过一念之间,翻杀可灭,唤作是他,要是一位羽化境在面前跳,多说什么,直接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拍死。 可为何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神缘何容忍皇甫懿那么久? 他,究竟是忌惮什么? 司马元沉默不语。 而当日自己‘逆战’天神时,对方表露出他便是罪魁祸首时,他丝毫未曾怀疑。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那位确实是幕后黑手。 可而今看来,真相果真是如此么? 在司马元沉思之际,一众姨娘皱眉等待。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司马元沉默少许后,便将当日月儿离开时的情形道出,随即缓声道:“当时不觉如何,而今想来,此事似乎颇为蹊跷。” 一众姨娘纷纷翻白眼,有位姨娘忍不住吐槽道:“谁告诉你生个孩子,就把自己给生没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司马元汗颜,“现在想来,当时确实没反应过来。” 那位司徒烟悠悠地说道:“很明显,某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毕竟爱情使人变傻。” 现在事情虽然尚未弄清楚,但至少可以确定南宫颜月并无大碍。 而且司马元还确定月儿或许就在灵神域! 一直都未曾离开! 他心中悄然松了口气,不管在哪儿,只要性命没有大碍便好。 最后他将心中猜测告诉一众姨娘后,岂料非但没有引来缓和,反而令整个气氛都陷入凝滞。 最后还是红姨凝神沉声道:“也就是说,你将月儿置于那个威胁人物身旁?” 司马元当即醒悟,冷汗自额头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涌上心头。 这还不止,只听那位小姨子幽幽地道:“还有我那两个小侄也在那人威胁之下”。 司马元终于脸色大变,他几乎有种冲动,有种不管不顾冲出妖界,直奔灵神域的冲动。 看司马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众姨娘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最后还是姨娘看了看众人后,沉声道:“速速将此事禀报老祖,看她老人家怎么说。” 她们如蒙大赦,当即点头:“对对对”。 “等等!” 一声清冷声音响起。 司马元抬头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位幺姨。 只见他微微仰头,看着司马元,淡声道:“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司马元心中一愣,佯装疑惑地问道:“敢问这位是?” 那人淡声回道:“我是月儿的小姨”。 司马元当即唤了声:“小姨”。 岂料这位更加不给司马元面子,直接摆手道:“你们的事儿尚待商榷,还是等见到月儿再说吧。” 随即不顾司马元尴尬神色,一针见血地问道:“你可有两个孩子的模样?” “对啊,快让我们看看两个孩子。” “不错,如果真是那小妮子所生,或许我们还能从模样看出真假。” 司马元有些踌躇,在众女的逼问下,硬着头皮言道:“回诸位姨娘,孩子的模样我并未镌刻下来,只是依稀记得一些。” “什么?你居然没有?这么说,你先前所言都是胡编乱造的?”一位姨娘当即厉声叱喝道。 司马元无奈,只能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晚辈岂敢如此。” 最后那个小姨子居然跳起来叫嚣着:“姑故们,这个人族家伙居然敢诓骗我们,这是将我们玩弄于鼓掌啊,打死他!” 第三十七章 得亏了孩儿们呐 司马元悚然一惊,看着逐渐逼近的诸位姨娘,他脑中再次浮现方才老祖宗抽耳光、揪耳朵的画面,当即急呼道:“等等,我身上虽然没有孩子的图册,但我还记得他们模样,可以现场描绘出来。” 这会儿,连红姨得眼神都变得冷淡了,毕竟精血这种玩意,虽然无法不会轻易离身,但也保不齐会有意外情况发生,最后被这人族寻获。 要是果真如此,那她们孔雀族将一个杀害族人的凶手奉为上宾,还经常嘘寒问暖当场亲人对待,传出去可是对令整个妖界都耻笑的。 司马元当即回忆司马衍、司马月模样,哆哆嗦嗦地正要描绘,不料发现法力被锁,当即急声道:“还请诸位姨娘为我渡入些许法力”。 他补充道:“不用解开封印,只渡入一丝便可。” 红姨朝那小姨子司马烟努嘴,对方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给司马元手上传了一丝法力,不高不低,正好堪比炼气。 他不以为意,精神一振,当即按照脑海中回忆,一笔一画地将两个小家伙模样画出。 而且还一口气各自画了十几种,有酣睡的、调皮的、哭闹的、流口水的、爬行的,唔,还有两兄妹打架玩闹的,更有喝兽奶、攀爬司马元腰身的,各个惟妙惟肖,如同真人。 待他画完后,便将诸位姨娘痴痴地看着那个小女孩,眼神都湿润了。 红姨喃喃自语地道:“五成”。 小姨子朝前凑了凑,开始皱眉不语,冷哼一声,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儿,譬如小时候被自家姐姐揍的情景,但不得不地捏着鼻子道:“八成”。 最后还是冷若冰霜地姑姑淡声道:“矮鼻、樱眼、小耳,唔,还有这个双下巴,虽然模样还没长全,但有那死妮子七八成像了。” 这位小时候经常抱南宫颜月的亲姑姑发话,那就确凿无疑了。 不过在众人紧盯着小闺女时,小姨子司徒烟却瞅着那司马衍小子喜声道:“他以后归我玩儿了”。 “什么”司马元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徒烟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道:“我的意思是,他以后由我带,放心,不会饿着磕着的。” 司马元暗自腹诽,你不说这一则还好,你一说我更加不敢交给你了。 忽而他念头一转,笑道:“恐怕不行,按照我们人族生理发展,现在他恐怕早就结婚生子了。” 他幽幽言道:“千年过去,或许他也飞升域外了也不一定。” 小姨子司徒烟微微皱眉,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司马元:“你们那儿究竟是何等偏僻之地,连妖族修道历程都不知么?” 司马元愕然,“什么意思?” 司徒烟瘪嘴不言,轻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红姨脸色缓和,笑着道:“因为我们妖族寿元较长,生长周期与修道周期也更加缓慢,譬如人族百岁相当于妖族一岁,人族千岁便相当于十岁。” 司马元闻言恍然,他想起自家那位妖族胞妹殷鸦儿,似乎便是这般,记得当时离开时不过十岁模样。 他摸了摸下巴,如此算来,自家那两个崽子似乎只有十岁大小,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暗中轻叹一声,看了看一众孔雀族姨娘,心中感慨,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先前在幻境中见到那些姨娘模样此刻算是真正呈现在他面前了。 不过一切都是因为自家那个小闺女。 想起这小家伙以往的行为,他不禁暗叹。 虽说自南宫颜月离开后,都是他在照顾,既当爹又当妈,吃的还好,喝兽奶就成,玩儿的也好找,两个小崽子似乎啥都新奇。 唯独安静的时候,司马元不敢打扰,因为他知道他在想孩儿他娘了。 那个时候,也是堂堂圣人境司马元最为无助的时候。 他们那么小,就学会沉默了。 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当初离开之前,司马元去了一趟灵瑶洞天,准备将孩子交给他老子司马乾的,不过最后看他与灵瑶洞主如胶似漆的模样,他忽然有些恶心。 对,就是恶心。 不知为何,也说不上来。 他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看了眼待在佛门那位,还是决定将司马衍、司马月交给他娘皇甫静。 至于殷鸦儿,算了,这个小丫头自己都没长大,怎么照顾好司马衍两兄妹。 这时红姨转头问道:“孩子都叫什么?” 司马元轻声道:“男孩唤作司马衍,女孩叫司马月。” 红姨轻轻点头,随即问道:“你出来之前,将他们安排在何处?” 司马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实情告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什么?你将小小月放在那群秃驴住处?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最厌恶妖族么?” 那位冷若冰霜地姑姑当即震怒,指着司马元的鼻子厉声问道:“你脑子究竟怎么想的,莫非想要害死孩子不成?” “就是,连一个凡人都知道那些秃驴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居然将我那可怜的小侄子放在秃驴手中,司马元,你究竟是何居心,你这个遭雷劈的人族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呐,那可是你自己的亲骨肉啊,你都这么对待,你好狠,你好狠呐!”那小姨子司徒烟凄厉嚎叫,声嘶力竭,如同死了自己的孩子似的。 还有红姨,此刻可谓是爱的越深,恨的越彻底的典范,直接揪住司马元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厉声咆哮道:“快说,他们究竟有没有危险,不然我们今日便处决了你!!” 旁边司徒烟唯恐天下不乱,叫嚣道:“不错,处决了他,快,处决了他!顺便将司徒颜月那个坏人也踢出族谱。咱们族中不能容忍丢弃自己孩子的败类!” 旁边雍容华贵的老大看不下去了,头疼地摁住疯狂撺掇众人的司徒烟,也将红姨拉住,劝道:“老二你冷静冷静,现在情况不明,一切都尚未可知。而且元儿他既然将小衍儿与小月儿安排在那儿,必然有他的理由。再说,不是还有他奶奶在嘛。” 司马元如同激将溺死之人抓住的救命稻草,急忙点头如倒蒜:“不错,诸位姨娘放心,那不是孩子他奶奶么。” 红姨冷眼看来,“你娘靠谱么,会不会虐待我那两个小侄孙?” 孔雀族还是真不是一般的护短,司马元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他当即点头:“您放心,我娘很喜欢他们,因为我外祖母便有孔雀族血脉,我娘也遗传了部分血脉。” 这话一直没说,此刻道出,算是意外之喜了。 众位姨娘再次惊诧,随即便放心了,只要孩子没有性命之忧便好。 倒是那小姨子再次皱眉问道:“那孩子修道功法呢,练体材料呢,谁提供?还有谁知道他们修行,毕竟含有我孔雀族最为纯正的嫡系血脉,没有相应的功法口诀,恐怕无法发掘该有的潜力与天赋!” 众人闻言变色,再次担忧着急起来。 吵吵闹闹个不停。 司马元算是见识了养孩子的麻烦,也真正见识了孔雀族这群姨娘们的厉害。 唔,还有也有一丢丢理解南宫颜月当年为何会离家出走了。 委实是这种‘热闹’的家庭氛围,实在是有些非同凡响啊。 最后一番热闹之后,红姨也冷静下来了,对着司马元沉声道:“两个孩子我们都要接回来,唔,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把小月儿留给我们,那小兔崽子你就自己留着吧,你们人族不是重男轻女么,我们孔雀族恰好相反。” 司马元无奈,斟酌片刻后,言道:“而今两个孩子尚在神界,恐怕无法带来啊。” 岂料红姨冷笑一声,不屑地道:“那是你自己见识浅薄。” 旁侧小姨子司徒烟火上浇油:“不错,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哼哼,小小人族不知我孔雀圣族的强大!” 司马元直接忽略掉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童言无忌,算了,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司马元看向几位姨娘,诚恳地道:“还请诸位姨娘解惑”。 红姨与几位姨娘互相低声嘀咕了一番后,算是勉强达成一致,暂时解除司马元的封印,倘若他有任何不轨举动乃至意图,都会被第一时间封印。 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司马元获悉自己人身恢复自由,也悄然松了口气,这种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可不想再被捶打一次。 待众女一连串施法之后,司马元只闻耳畔咔嚓一声,似有禁锢将消,如释重负。 获得自由后,他更加小心翼翼,越发的慎重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孔雀族算是根本不把男的当人,唔,或者说,只要是公的都不算人。 司马元暗自吐槽,这是歧视!性别歧视!赤裸裸的性别歧视! 落后、浅薄还无知。 当然,这种疯狂腹诽自然只能藏在心中,脸上都丝毫不敢露出。 随即在一众姨娘的带领下,司马元走出密室,刺眼的日光落下,让他下意识眯眼遮手。 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还真是地下密室中,不过这种密室外,布下重重禁防,许进不许出,观其气息,倘若全部发动,恐怕连堂堂太乙存在都无法逃脱。 而且粗略一观,这种密室还不再少数,足足有二十多个,甚至还有好几个气息连他都轻易查探,仙识触之即溃。 他暗叹一声,管中窥豹,孔雀族之强大可见一斑。 红姨带着司马元走了。 第三十八章 月儿亲姑姑? 与一众姨娘殷切告别后,便前往正殿,拜见那位老祖。 红姨提醒道:“老祖最喜月儿,唔,你可明白?” 最喜欢月儿,当作心头宝,司马元抢了她的心头宝,是不是意味着..........。 司马元心中暗叹,看来又一场暴风雨激将来临啊。 方才的捶打掌掴阴影尚未散去,此刻又要面对狂风暴雨,司马元心中狂呼,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现在司马元看着对方眼中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头皮发麻,现在他对这种眼神最为敏感,一旦出现,便预示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少顷,司马元便跟着红姨来到正殿,此刻那位猴族老族长正襟危坐,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意气风发。 待见到司马元顺利归来后,他似乎也悄然松了口气,司马元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倒是上方传来冷哼声,吓得司马元一个激灵。 娘的,幻境果然是假的,果然是假的啊。 慈眉善目根本就不存在,不存在! 可惜啊,上面那位丝毫不顾及司马元心里活动,直接叱喝道:“敢拐走我家月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司马元苦笑一声,丝毫不敢反驳,只是垂头听训。 最后一阵噼里啪啦的严厉叱喝声,训斥声以及震怒声,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司马元如同一只小船,在惊涛骇浪中飘摇不定,岌岌可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司马元在晕晕乎乎中惊醒过来,原来这位老祖宗此刻已然站在自己身前,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只问对方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刚才走神了?” 司马元都快哭了。 祖宗,你真的我祖宗啊。 当初道虚的我,面对疑似仙人境的皇甫懿都没这么怂过啊。 可他实在不敢反驳,甚至连回话的勇气都要鼓上好几次。 没办法,又不敢动手,更不敢斗嘴,只能硬生生挨打挨骂。 他身子颤了又颤,正欲辩解几句,不料脑中福临心智,忽然蹦出方才红姨说的话,当即脑子一转,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小心翼翼地道:“曾听月儿说起过您,她啊经常说我这个人族天赋不如她,修为更是落后一大截,还没她快,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跟随她一起飞升来见您呢。” 见司马元提到南宫月,老祖严厉皱纹脸色渐渐舒展,缓和下来,瞥了眼司马元后,冷哼道:“还算那小妮子有良心,倒是还记挂着我这个老不死的。” 道完便转身,走向座位。 司马元死里逃生,大呼侥幸,悄悄一抹后背,冷汗将内衬湿了成一大坨。 跟几个仙人境打仗都没这么惊心动魄,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 老子这完全是被吓得啊! 哪知这个老祖宗微微偏头,来了句:“她怎么回事啊,生下孩子就跑,搞得谁撵她似的?” 司马元闻言一愣,继而脸色大变。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南宫颜月要离开了。 老祖这句话瞬间将他惊醒,脑中飞快的运转。 三千年前,妖族攻伐天庭,乱战数百年,而月儿母亲正是南宫之主,她这位天庭公主更是那些妖族意欲除之而后快的核心人物。 直到两千年前,持续近千年的神妖之战落下帷幕,天庭覆灭,人族败亡,除去帝后战死外,其余神将天王或死或降,数十公主更是被不少妖王收为禁脔。 而南宫一脉则因为同位妖族的原因,既被天庭疏离,也被妖族视为叛徒。 虽说妖族少有对南宫颜月出手,但也没人敢保证,毕竟她可是天帝之女。 而且说不定还知晓那位昔日的南宫天后的下落,如此便显得炙手可热起来。 或许这也是孔雀族在妖界举步维艰,处处遭人阻遏的缘由之一。 至于那些天庭神族,那就更不用说了,或许正是他们在时刻追杀南宫颜月,毕竟她可是妖族的‘奸细’! 不错,在司马元看来,或许这位昔日的天帝之女已被那些神族视为妖族‘奸细’。 司马元心中识海泛起波涛汹涌,照这么说,似乎那位天神针对自己也并非无缘无故。 一直以来,他就在疑惑,脑中这位‘仙丹’究竟来自哪里,莫非果真是天神布局? 可今日再次回想,这其中的疑点太多,不仅仅是因为浮黎仙山之主皇甫懿的原因,或许这其中还有南宫颜月的缘由也说不定。 他再想到,为何南宫颜月会潜藏在太虚天洞而不被发现,毕竟前任太虚天主可是堂堂圣人存在,自家屋里住着一位同境大能,还一直置若罔闻,最后还让她担任着下一任天主,你说没有关系谁信啊? 而太虚天洞原本隶属于道门,却在高高在上的仙人境天神手中分裂,并一分为三,让浮黎仙山、太虚天洞与清霄灵崖并驾齐驱,乃至互相制衡,这种大手笔以前他以为来自那位大天神,后来才知道属于皇甫懿的杰作。 但而今看来,似乎这背后也不简单。 天神隶属于神界天庭,皇甫懿则是人族,至于南宫颜月则是天帝之女,按理说应该是天神保护南宫颜月,皇甫懿‘图谋不轨’才是,可若南宫颜月乃是妖族,疑似妖族奸细的话,那么一切问题就都有迹可循了。 司马元心中自语道:“妖族攻灭天庭,残余势力逃出后,将仇恨或者震怒发泄在南宫颜月这个天帝之女身上,他们找上天神这个昔日的道门之主,意欲瓮中捉鳖,不料被南宫逃了,而且联合浮黎仙山的皇甫懿反将一军,不仅将道门分裂,还联合妖族、娑婆界主乃至蚁后,与天神分庭抗礼!” 他如同拨开云雾见日月,仿若揭开了灵神域最大的谜底,他也终于明白自家媳妇在外面究竟遭遇了何等心酸与苦楚。 在司马元脸色不断变幻之际,上方老祖宗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司马元回神,她方才冷声道:“你想到了什么?” 司马元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他不敢确定这个孔雀族对颜月有多好,或者说,她们似乎还在乎她。 直到他看到老祖眼中那么隐藏的焦急后,方才醒悟过来,毋庸置疑,这位老祖必然是最疼爱颜月的,但是毕竟身负整个孔雀族,她无法脱身,更不敢远离族群太久,否则那些在外嬉戏的子孙们必然遭受其他族群的攻伐,一个弄不好便会覆灭。 他稍加沉吟后,便将南宫颜月身处神界小世界之事说了,不料当说完,便见到老祖宗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撒谎!” 司马元吓的身子一抖,他欲哭无泪,他哪里撒谎了,根本就是丝毫不漏的告诉给这位老祖宗了好吧。 却听老祖阴沉着脸,夺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司马元,阴恻恻地道:“你们神界天庭被我妖族攻灭,不少神界余孽贼心不死,将我那可怜的孙儿当作替罪羊,意欲将所有的锅都甩在她身上,说什么为我妖族探路的奸细,泄露天庭禁阵机密,告知神界隐秘之地的位置,甚至还污蔑月儿将天帝与天后行踪泄露给我妖族,甚至岂有此理!你们人族这么卑鄙无耻,落的如此下场,怪得了谁?” 司马元闻言倒吸口气,他初始还以为只是将月儿当成疑犯,却未曾料到那些神界余孽用心如此歹毒,竟然将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颜月身上。 他脸上变幻不定,眼中首次对那些神界余孽浮现杀机! 本以为是群受害者,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阴狠,嘿,你们不灭亡谁灭亡! 老子日后见到一个杀一个! 先杀灵神域的天神,再碰到任何神族,都一个不留! 却说老祖此刻满脸仇恨地道:“当年月儿外出妖族,赈济那些神界余孽时,妖族不少人都颇有微词,认为当斩尽杀绝,以绝后患,却被月儿阻止,言其等翻不起大浪,不会对妖族形成威胁,这才让他们逃过一劫。不料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牲不仅没有感激,反而联合三教徒孙在半道袭击月儿,我孔雀族两位圣境当场形神俱灭,那位护道者则重伤逃回。至于月儿则下落不明。” 她那苍迈的眼神中充满仇恨与戾气,连猴族老族长都大气不敢出,一直低着头数蚂蚁。 倒是司马元早已被震惊的说不话来了,神界余孽被月儿救济,不思感恩,反在半道上袭杀她? 还联合三教教徒,杀了两位孔雀族圣人境,重伤了一位仙人境,那其背后究竟出动了多大的力量? 他眼神当即阴狠,冷漠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连金箍棒都崩了出来,吓了猴族老族长一大跳。 金箍棒主动跳出,在他们家大王时期,可是只有攻打天宫那次才有啊。 司马元漠然收回金箍棒,看着愤恨不已的老祖宗,忽然问道:“敢问老祖,那位仙人境前辈在何处?晚辈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些人袭杀的月儿?” 他目光平淡,平淡的有些诡异,让老祖宗都下意识地避开这双眼神。 她沉默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句:“就是月儿姑姑”。 第三十九章 堕境姑姑 司马元闻言一怔,就是那位冷若冰霜的年轻妇人。 他不禁言道:“她不是羽化境么,怎.......。” 原来那位月儿亲姑姑的修为仅是羽化境,但以区区羽化是不可能作为当时的帝女护道者的,至少也是仙人境。 当然,自家姑姑亲自护着妹妹,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大的受伤,小的安然无恙。 司马元顿时明悟,这位姑姑俨然是为了庇护月儿而堕境了。 忽而,他似有所感,只见那位浑身冷冰冰的姑姑正浮现在殿中,朝着老祖宗与猴族长行礼后,便站在司马元身侧。 老祖倒是坦然受了,倒是猴族老族长居然匆忙起身,避开了这道礼。 司马元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家伙见到自己都没这么恭谨。 老祖看着性格大变的她,轻叹一声,目光复杂,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司马元瞳孔陡然瞪大,他忽然意识到,月儿的亲姑姑,那不就是天帝的亲妹妹? 根正苗红的天庭余孽? 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核心的人物。 天帝的亲妹妹啊。 放在三千年前,那可是出行动辄万人伴驾、高高在上的权贵存在啊。 和他这种泥腿子如同天壤之别。 他几乎下意识地恭谨,退后一步,再屈身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冷若冰霜的公主漠然地瞥了眼司马元,如同针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似好看清司马元的庐山真面目。 司马元从其眼神中看到了愧疚,看到了自责,也看到了想念,更看到了痛苦,也看到了悔恨。 这位昔日的天庭公主而今以一种不见天日的身份寄居在孔雀族,这种辛酸与痛苦谁人能体会,或许这个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族能感同身受一二,但与她近乎亡国灭族的惨痛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司马元心中悄然叹息一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听长公主殿下缓缓收敛情绪,漠然道:“公主之称已成过眼云烟,唤我姬希便可。” 司马元苦笑,连连摆手道:“且不提公主殿下无上身份,便是依照月儿辈份,司马也不敢妄称。” 见司马元果真不敢,便漠然道:“你既然跟月儿结成道侣,便随她唤我即可”。 司马元恭声称是。 待老祖告知司马元所请后,姬希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袭击我们的部分乃是天庭星宿之主与神将”。 司马元目光一动,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不知姑姑可否道出其等姓名、样貌以及功法神兵等,另外侄儿还听闻有三教众袭击,他们又都是哪些人?” 姬希缄默三息后,便将那些天庭余孽的一概信息道出,传给了司马元,最后她陌声道:“至于三教之人,并未袭击我等。” 司马元正欲追问,不料猴族老族长暗中传音:“回小主,此事我知晓。” 他心中一动,看了看姬希后,悄然暗叹一声,他知道这位或许是不愿自己去招惹那些三教徒众,但她不知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跟他们遇上,既然知道月儿有仇家,那么不替他抹掉几个败类,他将寝食难安呐。 这是老祖发话了,对着姬希缓声道:“你去歇息吧”。 姬希微微屈身,老祖颔首,猴族老族长不敢受礼,稍稍避让。 待姬希离开后,老祖漠然道:“她不愿告知你实情,是怕将你也牵扯进来。毕竟三教势力之大,超乎你的想象。” 司马元轻轻颔首,随即皱眉问道:“敢问老祖对三教实力了解多少?” 说着他躬身一礼,“还请老祖解惑”。 老祖沉默片刻后,看了看猴族老族长,对方当即止住传音。 唔,不过这会儿也将一些天庭余孽重要人物的基本信息告知给司马元了。 孔雀族老祖沉声道:“三教由三位道祖各自弟子所创,分为继通天派、灵宝宗以及太上道,因三派教义相近,功法类似,且隶属于三位道祖,算来也是同门,故而成为三教。其中通天派创派之主乃是道祖亲传通天道人,修为早已臻至不可,传闻无限逼近道祖,只是尚未迈出那一步。” 司马元闻言心头大震,有些咋舌,知道他们来历强悍,背景无匹,没想到背后还有一位近乎道祖的存在坐镇,这不就是道祖的徒子徒孙么,难怪连姬希都不敢招惹。 他下意识地问道:“这通天派背后站的是.......?” 老祖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正是元始太上”。 司马元沉默了。 抗衡三教,无异于挑战道祖。 这种后果,无人敢承担,即便是整个妖族也不行,不然也不会攻灭天庭后,从神界撤军大半,不吐出来一些,那些三教徒众们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两方争斗起来,妖族还讨不了便宜。 随后老祖便将通天派的大致构架与主要大人物简单提了一下,司马元一一记在心中。 最后老祖提醒道:“三教存在,在你实力未曾强大之前,能避则避,若果真有何冲突,能忍则忍。” 她犹豫了一下,大有深意地轻声道:“若果真有何翻不过去的篇章,下手后要把收尾清理干净,否则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司马元点头,打了小的出现大的,这种在背景强悍的宗门都是极为常见的,尤其是三教这种强悍到极致的星空超级巨无霸,一旦招惹,必是不死不休。 当然,肯定是别人不死,三教不休。 最后老祖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听说你把月儿的孩子画出来了?” 司马元当即心领神会,似乎早有准备地从怀中拿出一道宝镜,这宝贝还是红姨刚才悄悄给他的,原来方才司马元展现司马衍、司马月浮画时,红姨便用此宝暗自拓印下来了。 持家的女人就是细心,司马元暗赞道。 他恭敬地奉上,老祖看似随意拿在手中,轻轻一瞥后便移不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孩子。 一会儿瞅瞅左边,一会儿看看右边,简直有些忙不过来。 司马元知道,这是老祖爱屋及乌,将对颜月的疼爱转到两个小孩儿身上了。 出殿之前,司马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未曾说出口。 对着猴族老族长与老祖行礼之后,司马元便恭谨退出了。 待其离去之后,司马元不曾所知的是,孔雀族老祖问道:“如何?” 她所询问的赫然正是猴族老族长。 老族长此刻却不再装模作样,翘起二郎腿,随意地道:“这小子我本就看好,原本就没打算让你瞧的,怕的就是你把他藏起来。” 老妪摇头笑道:“那你说说他有何特殊之处?” 老族长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严格而言,此子与你我并无差别,双手沾满献血,心狠手辣不亚于魔道,但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心中尚残存一丝善念。” 老妪苍眉一挑:“善念”。 老族长颔首道:“不错,正是那种人族口中老生常谈的善念。” 老妪失笑摇头,言道:“可据我所知,这位自入我妖界以来,手上已然沾了足足五条妖仙性命,这莫非便是你说的善念?” 老族长却肃然言道:“是时敌我已分,倘若那样都还留手,无异于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这种便不是心存善念,而是愚不可及了。” 老妪神色一怔,看着神色丝毫不为此话动容的老族长,目光复杂,幽幽一叹,却也不曾反驳,颔首道:“你说的对,人族有句话,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该心狠时便要心狠,便慈悲时便慈悲,这才是真正的善!” 老族长轻轻颔首,道:“有人愚忠,有人伪善,也有真奸,更有人假仁,这些自诩为聪明人的存在都不过是一时之快,不过这种人太多,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但也有人如这小子,拥有一点难能可贵的‘愚蠢’,叫人既佩服,又不屑啊。” 老妪饶有兴趣地道:“你既然对这小子如此推崇,想来应是对他极为推崇了。” 老族长却摇头叹息道:“非也,老头我对这小子极不看好。” 这可把老妪难住了,暗里腹诽这老家伙就是喜欢拐弯抹角,让人好不痛快。 刚才不是还在说看好那小子么,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她暗自瘪嘴,男人的嘴果然都不可信。 老族长见对方没搭话,有些尴尬,唔,看来不能光吊人家胃口,不然容易弄巧成拙。 他索性直接点名主旨,轻咳一声后,故作淡然地道:“唔,这么说吧,这小子心中所持,老头子倒是能猜到一点,不外乎不想顺波逐流,寻求一点所谓的‘正道’,并以此开辟出一条迥异的大道来。” 此言一出,老妪终于动容,不禁言道:“此子竟有如此魄力?” 老族长颔首:“不错”。 他大有深意地道:“而且,这不过是老头子我管中窥豹所得,或许你我仍然小看了此子也说不定呢。” 这下老妪终于明白,这老不死的原来是给那小子当说客的,当即大怒道:“滚!” 老族长朗声大笑,身形也渐渐消散。 最后还留了一句:“大妹子,老哥我今晚睡哪儿啊?” 老妪气道:“我管你睡哪儿”。 第四十章 晋升仙人中期,天仙! 另一边,出了正殿之后,司马元便回到南宫颜月的‘明月阁’休憩。 次日凌晨,司马元便被一道呼唤声叫醒,来人正是红姨。 他收拾好后,出门问道:“不知红姨有何吩咐?” 红姨笑着道:“你既为我孔雀族女婿,族中自然把你当自己人。既是自己人,便该享受应有的待遇。”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是有奴仆伺候,三妻四妾暖床? 呸,想的美,这种情况或许应该去挑选趁手法宝与妖族功法,毕竟即便他自己不用,还有司马衍、司马月呢,说不定哪天他们就遇上了。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不过直到来到目的地后,司马元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既非挑选功法,也并非法宝,当然,更不是挑选美人妻妾,而是选‘洞府’。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我也可以有座洞府么?” 红姨笑着点头,“族中对每个仙人境都配有类似的修道洞府,这些洞府都是本族仙灵眼喷薄之地,在此地修行堪称一日千里,不可以常理度之。” 司马元心中有些振奋,他轻轻一吸,便能感受到一股极其明显的仙灵之气入体,这些都是平常极难遇见的,更不用说他这么个近乎无家可归的‘浮浪人’呢,有个住处已经够可以了,怎么奢求拥有上等仙脉附近的洞府,那太奢侈了。 倒是红姨理所应当,看着司马元受宠若惊的姿态,非但没有丝毫嘲笑,反而有些心酸,这些东西不过同境修道人的标配,却成为司马元的奢望,搁谁不心酸。 司马元随遇而安的性子挺好,向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不挑剔,更不会挑刺,也没资格挑三拣四。 红姨收拾好心情,拿出一个令牌递给司马元,摇着道:“从今以后这座洞府便归你所有了,唔,或者说,归你们夫妇了。” 司马元郑重接过,对着红姨表示感谢后,对方笑道:“是老祖赏赐的,看你辛苦,特意挑了个上佳位置。” 连她都有些眼红,不乏酸酸地道:“要知道,当初别说我,就是小月儿以前吵着要这座洞府,老祖都没答应呢。” 司马元心中一跳,有些紧张地道:“红姨,这座洞府可有那位姨娘心仪,要是有的话,侄儿可让出来。” 这般说着,他还真将令牌让住,还了回来。 红姨白了他一眼道:“没出息,好东西谁都会眼红,要都让出来,难道日后有谁看上月儿了,你都愿意放手?” 司马元讪讪而笑,窘迫地摆手道:“那倒不会”。 红姨没好气地道:“那不就结了”。 说着将令牌塞入司马元怀中,瞪了他一眼:“既是老祖赏赐给你的,就收下,放心,没人会来抢。咱孔雀族还没有这么缺心眼的人。” 司马元默默地收下,低低一笑后,轻声道:“晚辈倒是好久都没收到过馈赠了”。 “你这小家伙,哪来那么多辛酸事。”这话似乎又戳中红姨泪点了,她捂着嘴,忍住呜咽声,转身就走了。 司马元笑了笑,随即朝着老祖所在正殿方向微微躬身一礼,远方不知似有人注视还是司马元错觉,在他躬身一谢后,有道目光默默地收回。 “呵,月儿那死丫头眼光倒还不算差。” 无人听到这出呢喃声,司马元自然不知,他捏着令牌,稍加感应之后,便明白该如何驭使了。 渡入法力与精血,稍作炼化之后,一份淡淡的感应涌上心头,他轻车驾熟,清口一吐:“开”。 霎时,一道无形的灵光缓缓褪下,如同剥衣的姑娘,羞羞答答的露出其绝美胴.体。 不过呈现在司马元眼中的仙家洞府丝毫不亚于美人娇躯,这哪是洞府,分明就是一座山峰啊。 山峰占地不过百亩,耸入云霄的峻壁断崖似有仙鹤唳声传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雪瀑轰隆作响,说是三千尺恐怕还是谦虚的,实际恐有五千。 司马元仔细一察,差点惊呆了下巴,原来那根本就不是水流,而是由灵机汇聚而成的倒流液,凝练至这种程度的凝液比之上古灵液帝流浆也丝毫不差了。 轻吸一口,司马元浑身一颤,大喊一声:舒坦! 不过他并未得意忘形,仿佛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后,便将令牌一晃,护山大阵再次开启,他刚才查探了,这禁阵之强超乎他想象,足可抵御仙人后期太乙存在的入侵,倘若他实力臻至太乙,还能借助阵法抵挡造化境大仙。 他喃喃自语地道:“老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他明白,这都是看在两个小曾孙与月儿的份上啊。 不过司马元丝毫不介意替他们受宠,反而希望老祖请把你对晚辈们的爱来的更猛烈些吧。 可惜司马元是在想屁吃,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住进这座洞府时,当天夜晚老祖的寝殿便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声:“祖奶奶,祖奶奶啊,那洞府可是您留给烟儿的,这可是您早就许诺过的啊,您可不能反悔啊。” “老祖啊,烟儿可是您最疼爱的人啊,您怎么就将那小小的逼仄洞府送给一个外人了呢,您是不是不爱烟儿了啊。” “二姨、三姨、四姨、五姨........,你们都来给烟儿评评理,当初老祖可是当着你们的面说将此洞府赐给烟儿的啊,你们可得为我作证啊。” “老祖,老祖,您怎么关门了呢?” 吱呀一声,似乎受不了这种鬼哭狼嚎,老祖寝殿缓缓关闭。 “各位姨娘,嗯?你们去哪儿啊,你们回来啊,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啊,烟儿这次可不是无理取闹,我这里可是有老祖当初亲自许下的诺言,白纸黑字写着呢。” 一阵阵妖风散去,看热闹的心也兴致乏乏,毕竟这座洞府原本就是给颜月准备的,只不过因为她一直未曾回来,没机会住,便被烟儿这妮子瞧上了,硬是要收入囊中。 这次被老祖不声不响地赐给司马元,除了表示其对司马元的认可外,更多的或许还是想要将对颜月那妮子的亏欠补偿给她。 唔,而今那丫头不在族中,不过司马元既然与她夫妻一体,那边代她受了这份恩惠。 当然,她们自然明白自家老祖出手必然藏有后招,那小子受了老祖的情,恐怕不能轻易消解了。 孔雀族的众位姐妹们相互看看,一切都在不言中,她们虽然未曾出去闯荡太多,但毕竟深受老祖教诲,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一群‘小狐狸’了。 齐齐掩嘴一笑后,便各自散去了。 至于司马元正在洞府内巡视这座洞府,直到进去后方才明白什么叫‘望山跑死马’,在禁阵边缘时看那座峻峰不过百亩,可真当他进去后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洞府。 而是一个小秘境! 司马元整个人都懵了,莫非修为越高,手笔与魄力便越大,出手也越发阔绰? 这种小秘境足以跟凡间的小型洞天媲美了。 而且领地越大,其内容纳的仙灵之气便越多,足够供养的仙人境也就越多。 按照司马元的推测,一般的仙家洞府也就供养一位,顶多两位,而自家这座足可供养四五人。 这可真正是大手笔啊。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处秘境所耗费的仙灵石便足达上亿枚,至于那条埋藏于地下的仙灵脉几乎将星空中一个小型宗门倾家荡产,这哪是宠爱啊,这分明就是炫富啊。 他不禁感叹道:“难怪那些人追求物质享受的男男女女,不是想嫁个有钱富家翁,便是想娶个多金大姐姐啊。” 司马元觉得他可以出一本书了,这本书的名字就唤作《论仙灵石的极致效用》(别称:《有钱人的生活》),甚至这一冲动还超过他对仙道长生的追求,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一念头打消了。 他不禁打了激灵,忍不住抽了自己好几个巴掌,觉得还是实力最重要,若是没有仙人境,他司马元或许连孔雀族都进不了,孰轻孰重司马元还是分得清的。 待司马元勘破这一迷障之后,心中似乎一片通透,法力修为越发浑厚圆润,犹如通天大道,一片坦途。 司马元默默感受了少许后,很快察知自家修为、境界并非增长,只是突破了某个小关隘而已。 不过他也深知,正是这种小关隘无形之中制约着他的修道步伐,唯有以推枯拉朽的姿态将这些小关隘、小坎坷悉数碾碎踏平后,方才真正的走出一条通天大道,直至仙路尽头。 他轻轻振袖,似摈弃掉某些不足,更像似甩掉一些包袱,简化行礼,轻装上阵,越发显得轻松写意。 他纵身一跃,直接落在那高峰之巅,目光垂下,灵泉瀑布,胸中一览众山小的俯瞰姿态悠然而出,念动之间,不自觉地轻吟道: “浮华笼顶迷心关,轻力踏破天都山。 不畏魔云遮望眼,只缘仙道不足攀。” 吟声刚罢,一阵咔咔声响起,他当即愕然,旋即释然。 趁着玄关踏碎,境界骤升之际,他长长一吸,如同龙鲨鲸吞般瞬间吸走半座洞府的仙灵之气。 一股充盈感觉涌上心头,司马元自觉准备已然充分,倾力御使法力朝着仙人境中期关隘猛然一撞。 轰隆!! 如同开天辟地的隆然钟吕声响起,司马元嘴角溢血,浑身一颤,关隘并未被撞破,但也被撼动了。 他眼神一亮,不怕你撞,就怕你没感觉。 俄而,他呼喝一声,“再来!” 旋即法力如同滚滚浪潮,霎那间再次盈贯而去。 砰地一下,司马元身形摇晃。 咔嚓一声。 一道微不可查的声响几乎被这道巨响掩盖。 但落在司马元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他如获大喜,振奋地咧嘴一笑:“都留缝儿了,岂能容你溜走!” 随即他直接御使余力再次一冲,咔咔咔,足足三道缝隙出现。 他再组织法力,深吸口气,再缓缓平息;再深呼吸,平息。 最后,他目光猛然一瞪,足足憋了半刻钟的劲儿后,方才驾驭那道磅礴法力,朝着那道玻璃纹路玄关赫然一撞。 嘭!!! 哗啦啦一声。 形似琉璃碎片般,玄关当即被撞碎。 如同潮水的法力直接长驱直入,一泻千里,顷刻间扫荡了四方。 司马元顿感虚弱,有些气力不济。 不过这时突有一道充沛浑厚的仙元之力涌入,令他精神为之一振,他察觉这股熟悉的气息,似乎正是源自孔雀族。 他猜到,或许是族中某个前辈探查到洞府仙灵之气消耗剧烈,获悉他正在突破,方才渡入这股法力。 暂时不管这些,司马元大口鲸吞,一边导引淬炼新境界,一边炼化这股新力。 如此持续了半日之后,司马元方才长舒口气。 仙人三境,其中初期重力,中期重悟,后期重道。 他以‘贪欲’入定,察知人欲,突破心障,并为‘大道之路’寻求到了旗帜,算是明晰了自家行走的方向。 正如他成仙了道之时所誓,他这一生所求的并非冷冰冰的无情天道,而是饱含人间大意有情道,领悟七情六欲、感受人性至理,对于自己悟道自然颇有裨益。 如此方才联动中期关隘,并借助这座洞府的充沛仙灵之力,一举踏平关隘,臻至中期‘天仙境’。 这既是司马元一路走来顺其自然的缘法,也是他修道多年的心路历程的有力见证。 连他成仙时,都有天道为之佐证,还有谁会质疑他的有情道呢? 故而他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 不过司马元却不怎么看,他喃喃自语地道:“我行走在幽冥,徜徉于大道,沉醉于人间。” “我,在追寻有情道。” 第四十一章 狡兔三窟 司马元突破了,整个孔雀族都高兴不已。 除了某一个人。 不,或者说,某一个小母孔雀。 孔雀一族,母多公少,典型的母系社会。 故而当这只忧郁的小孔雀唉声叹气时,没有哪只雄孔雀敢上前。 她阴沉的眸子看着自家姨娘们、姑姑们接二连三地朝着明月阁掠去道贺,她就一阵嘀咕不已。 若是凑进去听,便会听到不少忍俊不禁之事,譬如:“二姨你也去了?哼哼,你家三伢子可是犯到我手里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幺姨你居然也去了,好哇,原来你们都喜欢这个该死的人族,哼,也罢,那我就把你豢养十三个面首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姨娘们都来瞧瞧你这个洁身自好的‘玉女’究竟在背后干了什么事儿?” “什么!大姑,你怎么也去了,我的苍天啊,大地啊,你可是堂堂天帝之女啊,你怎么也去巴结那个该死的人族呢?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庭神女么?你不是最讨厌人族那件贼坯子么?大姑,你真是太让烟儿失望了!” 有些雄孔雀族听到只言片语后,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我的亲娘咧,这些天机可不是咱们所能入耳的啊。 渐渐的雄孔雀越发稀少,但聚集在司徒烟背后的人影却越发的多了。 而令那些雄孔雀胆战心惊的是,似乎小主还丝毫未曾察觉! 我的天呐,我的小主啊,你睁开眼看看四周吧,你说话之前,至少先找个安全的地儿啊。 有位钟爱司徒烟的雄孔雀故意咳嗽一声,似要引起小主的注意,不料他绝望了,司徒烟不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她为何要打扰她思考‘雀生哲理’。 这下,没人敢救这位了。 他们齐齐用一种‘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看了看司徒烟,小主,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有些,强人锁男呐! 司徒烟絮絮叨叨地半刻钟后,终于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唔,似乎有些过于压抑了。 背对着诸位姨娘与姑姑的她杏眼蓦然瞪大,娇躯直挺挺一僵,想要转过头却不敢,但她毕竟是久经风浪之妖,自言自语地道:“那位司马哥哥突破中期,大喜之日委实不适合见血,唔,算了,今儿还是不找弟弟妹妹们玩儿了,先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补个滋补身心的美容觉再说!” “唔,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说着便要起身,自顾自地朝前飞去。 不料噗通一声,尚未起飞,便跌落下来,她呆呆看着诸位姨娘,一副茫然无辜的神情,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能蒙混过关。 不过今儿怕是无法善了了。 因为,他在诸位姨娘的背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不正是司马元么。 身前阴影缓缓靠近,她当即打了个寒颤,千钧一发之际,她福临心智,居然高呼道:“姐夫,救我!” 这时,早已被愤怒充斥整个心神的诸位姨娘、姑姑们咆哮着扑了过来。 “司!徒!烟!” 如同雷鸣般怒吼声,当即响彻整个孔雀族。 人人抬头一看,继而对视之后,便是会心一笑。 看来小主‘三年一小打,十年一大打’的惯例又到了。 “啊!!二姨饶命,三姨我再也不敢了!七姑,轻点,疼,疼啊!” “大娘,不,大娘你别过来,烟儿真的错了!” 随即便是一阵鬼哭狼嚎声,而另一边则是一群五彩斑斓的小小孔雀们拍手叫好。 他们左盼右盼,终于又盼到了‘大型盛典’开幕了。 没错,二姐挨打就是他们三年一度的盛典宴会。 拍着拍着,他们居然还跳起舞、唱起歌,呼啦啦高歌嘹亮,兴奋不已。 “哇哈哈哈,那祸害又要被关小黑屋了。” “呸,怎么说话呢,她毕竟是我们的二姐,虽然她经常欺负我们,也经常抢我们零食吃,更是经常捉弄我们,但我们不怪她。” 有只肥肥小孔雀瘫坐在地上,两只小细爪根本就无法支撑其他那‘壮硕’的身躯,他正摇头晃脑地道:“你们要记住,在二姐正挨打时,我们不能笑,我们要装作很悲伤、很难过,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这样二姐出来后就不会再欺负我们了!” 看他一副很聪明的样子,旁侧有位高颈孔雀问道:“难道我们就不能笑了么?” 只见小胖孔雀眼睁睁地看着二姐被抓紧小黑屋,一脸悲伤难过,竟突然大声哀嚎一声:“二姐,我的好二姐,你,你,你死的好惨呐!” “胖胖真的好难过啊,二姐你放心,你藏在洞府左面墙根下三尺的那两箱零食我会帮你吃掉的,不会浪费的!” “还有,二姐,你床上那些玩具我就帮你保管了,呜呜,二姐,胖胖好难过啊。” 这般哀嚎声一边传出,那胖孔雀一溜烟的起身,脸上做出伤心难过表情,眼泪却从嘴里流了出来。 待胖孔雀身形消失后,剩下那些小孔雀们似乎尚未反应过来。 忽地,有位小孔雀身子一颤,大吼一声后,“三胖,等等我!” “快快快,别让胖子把东西全占了!快拦住他!” 这一切正被司马元收入眼中,他失声一笑,摇头道:“人才啊”。 不对,是妖才啊! 至于那小姨子直接被司马元忽略了。 唔,毕竟还没长大,肉不好吃。 司马元回了洞府,一番凝练便是数个周天,如此一来居然半年过去了。 他不禁感慨道:“山中无日月,闲坐一甲子啊。” 修道至今,司马元很少感受到类似生活,无忧无虑,不被仇恨压住,没有家族负担,更没有宗门束缚。 但很可惜,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毕竟是在少数,生活的主旋律还是修道。 司马元留恋地看了眼这个世界,这个孔雀族聚集的妖族世界,没有人族那么多花团锦簇,也没有那么多浮华雕饰,更没有多余的雕梁画栋,只有最为原生态的山水云烟,日月星辰,而恰恰正是这种最为原始之物,才是最为贴近修道人体悟大道的东西。 有的人在功名利禄中迷失了双眼,有的人在七情六欲中丧失了斗志,也有人在功法宝贝中红了双眼,失去了本真,也有人在攀爬上境追求长生的路途中遗失了踪迹。 他们都是人世间最为真实的景象,也是人世间最为丑陋的弱点,当然也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前进动力。 司马元俯瞰人间上千年,虽称不上看尽浮世沉沦与沧海桑田,但也算聊有心得。 严格而言,司马元也不能免俗,甚至为了追求大道,追求真相,追求长生道果更加的不择手段,也更加的心狠手辣。 而他正是凭借着这些,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过去的他,为了攀得仙缘,不惜灭杀同乡、同门、同族;为了获悉真相,不惜得罪权贵,不惜失去一切;为了晋升上境,不惜辣手摧花、屠戮无数。 他自嘲一笑,五十步笑百步,他非圣贤,岂能免俗? 又真的能免俗么? 没人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更加不会轻易道出。 谁人会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给别人呢? 能告诉别人的,就一定是最真实的么? 若真是如此,那个人不是傻便是蠢了。 闲看云卷云舒,淡察潮起潮落。 司马元坐顶观天,一手承天,一手托地。 再入‘坐定’之境。 这一幕,终于惊动了老祖宗与猴族老族长。 至于那些姨娘与姑姑们更是面面相觑,这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人族的资质这么好,隔三差五便会‘入定’‘悟道’? 不是都说人族修道天赋极差的么,怎么传言不符啊? 她们聚集在老祖宗内殿,似乎想要请教老祖宗,不过她也不知详情如何,只能将目光投向猴族老族长。 只见对方稍加沉吟后,缓缓言道:“倘若小主不是那种数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老妪似乎想到了,有些释然地眉头一挑,倒是诸位姨娘们被唤起了兴致,纷纷询问缘由。 老族长复杂目光投向明月阁,苦笑道:“还能因为什么,厚积薄发呗。” 嗯? 厚积薄发? 老族长赞叹道:“原先还道小主为何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在你们孔雀族来了,便突破了,此时方才突破机缘除了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外,便需要真正的天道气运了。” 红姨眉头一颦:“前辈你不是说厚积薄发么,怎么又扯到气运上来了?” 老族长笑道:“所谓自助者天助之。小主这次之所以接二连三的感悟,除了自己以往累计之外,恐怕还有天道馈赠。” 老祖宗有些释然,颔首道:“老身听闻他初次现身便是在奎东星域的鼠族部落区域,因人族遭遇不公而发下大誓愿,欲救天下人族于危难,脱其于苦海。如此获天道钟爱。” 她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轻声道:“咱们头上这片天虽说专属于妖族,可元儿因自家半身妖族血脉身份,也获得其认可与垂青,殊为不易啊。” 老族长轻轻颔首,其实这也是他们猴族愿意举族迁徙的缘由之一。 试问,连天道都信任他,那还有何不可信? 倘若日后司马元果真失约,未曾完成誓言,那也无碍,反正遭雷劈的又不是他们猴族,怕啥。 这不,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干。 唔,这也是他敢来孔雀族劝说这位老妹子的底气之一。 老妪转过头来,问道:“先前老家伙你说要迁徙,什么意思?” 老族长悠悠地道:“能什么意思,狡兔三窟呗。” 第四十二章 为何迁徙 老祖宗陷入沉思,一直以来她们孔雀族世代都寄居在妖界本地,少有外出,除了蛟龙族、凤凰族外,其余妖族倒是与她们一般,并非是不敢出去,而是没必要。 另外,除了妖界各族驻扎在原神界十九天外的力量外,便再无余力里。 可这个老家伙的意思,似乎是要分家? 她看了看聚集在殿中的莺莺燕燕,忽然想到一只脚走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无法让族群壮大,日后果真有所大变故,孔雀族恐怕难有力挽倾覆之力。 而今在妖界的势力算是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段时间来看再难有何进步,或许真的可以尝试‘另辟蹊径’? 老祖宗陷入沉思。 她目光一动,看了看殿中后辈,索性来个大议:“你们觉得呢?” 她们早就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想要说话了。 憋了半天,光看着老族长与老祖宗在这里打哑迷,太难受了。 一番嘁嘁喳喳的吵闹之后,还是红姨越众而出,朝着两位前辈行礼后,沉声道:“老祖,分族散家乃是大事,事关本族万年兴衰,侄女以为当问问族人们的意愿。” 老妪轻轻颔首,继续问道:“老三、老四.......老幺,还有公主,你们都说说你们意见吧。” 老五率先开口,她是个活泼跳动的性子,早就摁捺不住了,直接兴奋地道:“分家,分!为何不分!” “不瞒老祖,我早就受不了老大经常欺负我了,我要跟她分家!” “你说什么!”一位暴跳如雷的臃肿妇人咆哮道。 这位乃是老五的亲姐,在族中整体排行第三,算是暴力狂的典范。 老五提着秋裙一路躲避,一路叫嚣着:“本来就是,本来就是,我就是要离你远点,我不想再看见你!” 老三扬起宽大的手掌,拧眉叱喝道:“长姊如母,教训你本就是我的责任,过来,让我打几下!” “老祖你看你看,老三她就这么暴力,你们也不管管!”老五委屈地叫道。 眼见殿中再次闹成一锅粥,老祖忽然笑开了花,大手一挥:“不分了!” 众人霎时一静,面面相觑片刻后,老祖笑道:“有你们在,老婆子能多活两千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分什么家,分什么家。” 殿中人确认老祖不是吓唬她们后,再次哀嚎起来。 “那个,三姐,小妹刚才是说笑的,您别介意哈。”说着一溜烟儿就跑了。 老三看着老五远去的背影,哼哼地道:“跑得了孔雀,跑不了窝,你有本事就别回来!” 只闻远远传来一道硬气话语:“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一个人霸占你的床!吃光你的零食!” 老三当即色变,猛地蹿地出来,怒吼道:“你站住!” 正殿内的风风火火,司马元是感应不到了,此刻的他正行功至最为紧要的关头。 因为半年前刚刚晋升仙人中期,境界尚未彻底稳固,而今居然再次悟到‘人道’机缘,这无疑令司马元又惊又喜,不过也有种看着宝山而不敢入的憋屈与无奈。 看着晋升太乙的仙缘在此,却丝毫不敢前进一步,甚至稍有精进,司马元还要吐出来。 这跟看着一桌子龙凤肉、鸳鸯锅、锦鲤汤、驴肉串、麻辣烫以及回锅肉等不敢动筷,只能扒拉着米饭是一个道理。 他轻轻一叹,莫非自家果真与这太乙无缘? 太乙者,金仙也。 一旦臻至太乙,便算是勉强有了叩道问长生的资格,虽然还是属于仙人境,但也被视为‘准道’,算是站在屋檐下的存在了。 不过正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的修道者万万不可忤逆‘天道’存在,倘若有雷罚、闪电以及劫难等,都不能躲避,只能硬抗,这样才算是对雷罚的敬畏,并且让‘天道’知晓你的存在,了解你的实力,估摸你的威胁,若是没有威胁,自然能让‘天道’安心。 只有这样,‘它’才会让修道者与接近它而不会震怒,降下‘天罚’。 在与‘天道’接触过程中,便是修士获得机缘之时,体悟天道存在,明晓己身之道,有种‘借他山之石攻此山之玉’的意思。 司马元早已知晓这些,而且若论同境界内,谁会天道的认识最深,在整个星空之中,恐怕都很难找出比司马元还要厉害之人。 毕竟,他可是直接领受‘天道谕令’之人。 那么问题来了,司马元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在害怕自己修为如同空中阁楼,根基未曾牢固便急忙忙的加盖楼房,这样很容易让这栋楼坍塌,最后跌境都算是轻的了,不死也会修为尽废。 故而他不得不慎重。 这一步,不能赌,更不能碰,只有拿住把握,胸有成竹之后才行。 就在这时,司马元心神一动,将目光投视在某个久违的存在。 他忽然一笑,自语道:“老伙计,机缘来了,你想要不?” 他问的,除了‘丹珠’,还能有谁。 听闻司马元言语后,丹珠蓦然一跳,直接跃出司马元识海,浮现在身体之外。 霎那间,清光散出,宏宇轻颤,似有逆天之物即将苏醒。 司马元心中惊诧,丹珠在这星空之中似乎更加吃得香啊。 看来以前注意的少了,以后得多放出来瞅瞅。 却说丹珠甫一现世,便将四方仙灵之气搅扰了不得安宁。 司马元则目光平淡,轻吐一字:“聚!” 顿时,四方仙灵之气骤然汇聚。 令整个孔雀族都惊诧万分,谁那么大魄力,一下子吸纳这么多仙灵之气,不怕被撑死么? 他们很快便发现乃是司马元所为,惊诧之后还是震惊。 刚刚突破仙人中期便要再次突破,这位果真是逆天存在么? 不过孔雀族很快反应过来,老祖组织同族人散开,勿要影响司马元晋升。 倒是司马元并不在意,却说此刻的他正竭力跟上‘丹珠’的步伐,绕着它边儿上挑挑拣拣,吃着些剩菜剩饭,不过即便如此,也差点将他撑死了。 反观‘丹珠’此刻跳的正欢,丝毫未曾顾忌孔雀族仙灵之气充盈与否。 不过这个小家伙毕竟是来头的存在,知道适可而止,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总算没让司马元闹个被孔雀族全族追杀的局面。 毕竟你把人家仙灵之气都吸干了,人家怎么过日子? 倒是老祖饶有兴趣地看着司马元的洞府,她自然能看到司马元吞噬仙灵之气的情形,但无法获悉‘丹珠’的存在,只是感叹道:“年轻真好,吃的就是多!” 红姨忧心忡忡地道:“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才刚刚晋升中期不久。” 老祖宗瞥了一眼红姨,“你就是瞎操心,人家经历的风风雨雨比你多了去,他自有分寸,不用你担心。” 红姨轻嗔道:“老祖~~”。 老祖受不了这种,“好了好了,知道你们想看,那就看看吧。” 念头一动,那些灵罩薄雾便四散开来,露出藏在山顶之上的司马元。 她们得关注点却不再其他地方,反而是那座山峰:“他怎么跑那么高去晋升,不怕出意外么?” 小妖女司徒烟嘀咕道:“摔死才好呢,这个洞府就是本小姐的了。” 旁侧雍容妇人当即斥责道:“烟儿,怎么说话的?掌嘴!” 司徒烟身躯一颤,哭丧着脸,轻轻地拍了下自己粉嫩的小脸颊。 “嗯?” 小烟儿身子一抖,当即咬牙下了重力,啪! 明显是月儿的大姨冷声训斥道:“下次再敢出言不逊,就关你十年!” 烟儿低垂着小脑袋,有气无力地喔了一声。 倒是旁侧的小胖孔雀嘿嘿一笑,似在幸灾乐祸。 啪地一声,笑容当即破碎,同样呜呜地两声。 司徒烟瘪嘴,傻子。 旋即目光一转,看向司马元洞府,她将一切缘由推给司马元。 都是他,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娘教训,真是太伤我面子了。 司徒烟也有一千六百岁了,相当于人族十六、十七岁时的样子,但心智尚未成熟。 旁侧其娘亲,也就是南宫颜月大姨见自家闺女受罚后,心中也颇为心疼,但毕竟知道惯子如杀子的道理,只能厉声斥责道:“下次再犯,必将重罚,听见没有?” 司徒烟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回道:“听到了”。 旁侧老祖宗笑了笑,司徒烟委屈地叫了一声:“老祖宗”。 老妪笑道:“你娘罚你是对的,日后不可许出言不逊了,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如此野蛮无礼?” 老妪轻叹道:“我等虽是妖族,但也晓慕化文明之礼。” 众女闻言霎时一肃。 视线一转,回转司马元那边。 只见朦胧仙气之内,司马元气息大涨,身后垂天羽翼喷张散开,如同天幕般笼罩数万里。 老妪与老族长站在一起,目光复杂,幽幽地言道:“天鹏族,好久没见他们出世了。” 老猴子轻描淡写地道:“有真龙钳制,想出来也难。” 老妪一想也是,太古时期这一族便是以真龙为食,连杂血蛟龙都瞧不上,非真龙不食,哪个种族敢挑战其威严。 司马元晋升有段时间了,似乎还不是个尽头,老猴子察觉出异样,暗自嘀咕道,小主啊,你可悠着点啊,别把孔雀族这点仙灵之气汲取完了。 这时老妪忽然问道:“你真把全族都带来了?” 老猴子举族迁徙之事她是知道,只是不知道究竟带走了多少人。 听到老妪询问后,老猴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路上散失了一些”。 老妪哼了一声,“老婆子就知道,你没那么傻。” 老猴子不知从哪儿顺来一壶酒,抿了一小口后,悠悠地言道:“这个世上就没有傻子,我留下几万孩儿为我镇守族地,当属情有可原,你们也一样啊。” 老妪眉宇一挑,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为什么总要劝说老婆子迁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猴子沉默不语。 第四十三章 准入祖地! 他能说什么,他难道说妖界即将大乱,说去老妖婆也不会信呐,最后只能无奈地道:“老头子我也不想离去啊,实在是因为大王神兵选择了这位,我们不得不追随于他。” 老妪眼中尚有狐疑,想了想后,对着身后莺莺燕燕言道:“都各自忙去吧”。 红姨她们看了会儿司马元晋升场景后,便失去了兴致,暂时并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白白浪费她们时间,而且知道老祖宗与猴族老族长有话说,便恭谨行礼后退下了。 倒是司徒烟舔着脸问道:“老祖,咱们什么时候分家啊?” 老妪作势欲打,吓得司徒烟仓皇逃走。 在老妪与猴族老族长商议之际,司马元这里接近了尾声。 倒不是‘丹珠’吃饱了,实际上看它那模样,似乎还只是意思意思了一下,远未曾到达饱和。 司马元沉吟后,嘱咐道:“这毕竟是孔雀族聚集地,咱们不可将仙灵之气都吸走了,不然她们拿什么修炼。” 丹珠很听话,该出力时便出力,不准吃时便停嘴,算是绝佳好道友。 俄而,司马元收起丹珠,捏在手中仔细打量后,发现丹珠此刻越发轻盈圆润,颇有质感,气息也增加了不少,但远未饱满。 司马元感受到其传出的饥渴与不满,他笑了笑,安抚到放心,“待我们回到神界,定会让你吃个够。” 丹珠颤了颤,随即便沉寂了。 司马元收起丹珠后,方才审查内视,发现自家修为不仅臻至天仙顶峰,仙元之力更是积蓄饱满,拳头紧握,蓦然轰出,天地为之变色。 他很是满意,这一拳虽仅两成力道,却堪比仙人初期的全力一击,力量提升输倍。 倘若现在遇到虎王等辈,无需躲避,一拳便可击退。 当然,意欲将其诛杀,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 他轻轻呼出口气,目光远眺,而今实力增进,似乎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老猴子谋划的怎么样,劝动了这位孔雀族没有。 思罢,司马元散开洞府阵法,走了出来。 “呀,快去告诉烟儿姐姐,那个人族出来了!”一道唯恐天下不知的声音叫出,当即有只小孔雀扑棱扑棱地飞走。 司马元毫不理会,直接前往孔雀族正殿。 来到正殿,通报之后,一道苍迈声音传出:“进来吧”。 司马元进入后恭谨一礼,两位族长都在,他行礼后再朝老妪躬身一拜:“多谢老祖宗馈赠”。 当日突获仙灵之力,司马元便猜到是这位老祖宗调动孔雀族底蕴相助了。 老妪笑了笑,摆手道:“感觉如何?” 司马元轻声道:“实力大增,已入天仙顶峰。” 老妪目光一惊,嚯,这小子底子果然牢固,一次性晋升两次,但心境更加值得称赞,她颔首笑道:“你能忍住这次晋升机会,也算了得。” 司马元苦笑道:“晚辈倒是想一举迈入太乙,可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冒然踏入太乙,恐有跌境毁道之危,弟子不敢冒险。” 老妪满意地点头,随后与老猴子相视一眼,稍加沉吟后,缓缓言道:“在你突破之时,这老猴曾劝说我迁徙神界,可是出自你的主意?” 其目光灼灼,似要看穿司马元。 司马元目光坦然,点头道:“不错,晚辈确实想要请老祖迁徙神界之意。” 老妪也不意外,轻轻点头后,复又摇头道:“迁徙是不可能的,毕竟事关我族万年兴衰,不可大意。” 司马元心中一叹,毕竟这算是强人所难了,倒也并不意外,更谈不上失望,只是有些可惜。 “不过”老妪话锋一转。 她目光幽幽,言道:“你若是能给出一个老身无法拒绝的理由,我可分出一些族人随你前往神界。” 司马元闻言一怔,有些意外,随即便意识到这是老祖想要卖他一个面子,而且也未尝没有‘鸡蛋分放’之意。 他心中了然,稍加思索后,便抬头沉声道:“神妖大战晚辈未曾经历,但也知道而今诸多神界地域都被妖界各大势力占据,盘根错节之下,算是将神界瓜分完毕,可晚辈听说孔雀族却并非参与这场瓜分盛宴中去,敢问老祖这是为何?” 老祖无奈,“能是为何,还不是你那些姨娘难以当家,无法独挡一面,冒然放出,只怕会被人吃得丁点不剩了。” 她语气一顿,继而言道:“另外便是我孔雀族并不擅长斗法,即便是三千年前攻伐天庭也并非作为主力,只是做些边边角角的缝补活,故而并未立下太多功勋,也就没有资格在神界安营扎寨、割据一方。” 司马元心中明悟,恐怕老祖宗只说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或许便是被人排挤了。 而在整个妖界中,有能力有资格还有理由排挤孔雀族的也就只有凤凰族了。 作为妖界第一大母系种族,凤凰族与孔雀族极为相似,但其背靠真龙族,联盟蛟龙族,势力一直在妖界中位居前三位,非是这排到两百名开外的孔雀族可以比拟的。 它想要排挤孔雀族,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有这个意思,便会有无数妖界势力代为。 譬如司马元先前遭遇的白虎族,便是凤凰族的帮凶。 他对着老祖宗躬身一礼:“多谢老祖相助”。 以这位想来算无遗漏之能,自然能猜出司马元有借兵孔雀族之意,按照常理而言,孔雀族必不会答应,但谁让南宫颜月那死丫头这么早就将自己交代出去了呢? 而且还给人生了两个孩子,唔,虽然那个孩子她也喜欢。 本着家族利益至高无上的原则,老祖宗最终还是决定拿出一部分力量,随司马元去神界。 总而言之,在多方考虑之下,这位孔雀族老祖最终还是借了不少力量给司马元。 至于借了谁,老祖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你到时候便知。 如此司马元方才退下。 离开正殿,回到洞府之后,猴族老族长却找了上来,他看着司马元有些迟疑犹豫,欲言又止。 司马元笑道:“老族长有何事气尽管开口,我必竭尽所能以满足族中需要。” 他知道这位但凡有事,都是为了猴群考虑。 只见老族长扭扭捏捏地片刻后,四周看了看,将司马元拉回洞府,低声问道:“小主可能帮老头子撮合一个人?”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是猴族中某个妖仙看上了孔雀族女子,他嘿然一笑,猴族跳脱,孔雀族优雅,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族群不知为何居然能凑到一块。 他笑道:“不知老族长想要我撮合谁?” 老族长语出惊人,有些害羞地道:“撮合我跟那老婆子”。 “啥?”司马元方言都蹦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族长不好意思地道:“老头子我一直心仪司徒妹子,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我觉得不能再错过了。” 司马元有些难以置信,继而露出恍然:“原来老族长您来之前便准备充分了”。 老族长尴尬一笑,挠挠头,向来平顺整齐的灰白头发居然有些乱糟糟,看来这位年近古稀的猴族长确实动了真心。 他有些羡慕对方,看看人家,老当益壮啊,都快近万岁了,居然还能本萌发第二春,这说明什么,说明老族长人老心不老嘛。 他这个年龄,在人族凡人相当于八十岁了。 但依然有进取之心,真叫司马元这些后辈汗颜呐。 不过这事儿司马元还真不好办,毕竟给他撮合的对象可不是旁人,那可是刚刚还在训斥他的老祖宗啊。 与南宫颜月一样,司马元都是她的重孙辈,你让他怎么开口啊。 司马元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巴掌,谁让你把话说的这么好,现在掉坑里了吧,活该! 他苦笑道:“前辈,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掺合进来恐怕不太好吧。” 老族长却拉着司马元低声道:“我总不能让孩儿们去吧,或者说你那些姨娘,那不得将我猴族崽子们给撕成碎片?” 司马元无奈,“晚辈去不也一样,若是被她们知道了,我恐怕立马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老族长当即大怒:“小子你直说到底干不干?” 司马元吐槽,有用的时候叫我小主,没用的时候直接叫小子了,他脑中思索了一下后,轻叹一口气:“这样吧,前辈容我一段时间,若是有机会,我便适时提点一下,倘若老祖宗果真没有这方面意思,老祖你就.....。” 老族长直接打断:“若是妹子无疑,老头子我自然不会再提。” “不过老族长你这段时间也可以多与那位解除一下,毕竟,唔,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了。” 老猴子嘿嘿一笑,哼了一声:“这个我自有打算”。 这样司马元就放心,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双方眼缘,若是都没有这方面意思,司马元说了也没用。 最后好说歹说才将老族长劝走,稍加沉吟后,司马元便决定此事还是在走之前办妥为好,若是成了,两族亲上加亲,皆大欢喜;如果不行,那他也今早脱身,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打定主意后,司马元便回到洞府寝室盘膝打坐起来。 山中无日月,如此过了数年后,司马元缓缓睁开双眼。 他盘算了下,这几年在孔雀族盘旋,与十几位姨娘的感情到底增进了不少,还有那个小姨子司徒烟,更是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名其名曰是来看看他,实则就是来蹭仙灵之气。 司马元丝毫不介意,本就是对方族中之物,而今月儿不再,也没有人管过这些。 另外便是那小妮子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唔,要不姐妹花? 呸,臭不要脸。 司马元暗骂一句,轻抽自己一耳光。 稍加收拾一番后,便再次去见老祖宗,并表示离去之意。 岂料老祖宗沉默片刻后,对着身旁侍奉的小丫头道:“去将红儿唤来”。 小姑娘恭声称诺,少顷后回来,身后还有红姨跟随。 “老祖您找我”红姨行礼后问道。 老祖宗和颜悦色地道:“元儿将要离去,你将他带到族中祖地去一趟吧。” 红姨惊诧,“老祖您这是?” 司马元同样震惊,下意识地拒绝道:“还请老祖收回此令,晚辈受之有愧。” 第四十四章 庐山真面目 孔雀族祖地,乃历代先祖英魂寄居之地,位于孔雀族秘境,其内功法秘术如云,甚至还有英烈魂血残留,若果真有后辈被选中,便是一场机缘。 按理说,除非是孔雀族嫡系族人,或者立过大功的庶脉族人,否则其他人绝无可能进入其中。 但今日老祖突然下此决定,莫非是因为司马元要走了么? 司马元暗忖,有些搞不清这位老祖宗心中所想,故而慎重考虑后,便欲推辞。 岂料老祖摆手:“不要忙着拒绝,先听我说。” 司马元与红姨恭声称是。 老祖看了眼红姨,言道:“这次你们侯前辈劝说老婆子我迁徙,我没答应,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舍不得这个祖传之地。” 红姨洗耳恭听着,回道:“老祖英明”。 老祖宗失笑,英明个屁,随即对着司马元言道:“不过元儿你此去便是千难万险,独自一人难免有些孤立无援,故而我决定派老幺、红儿随你同去,另外公主殿下听说此事后,也有意同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马元默默盘算了一下,红姨同为仙人境中期,甚至红姨已然摸到了太乙境的门槛,随时都可以进阶,成为仙人境后期大仙士。 而幺姨更是不容小觑,其修道天赋在一众姨娘中算是最好的,而今修道不过五千年,便臻至太乙境,可谓是此行的最大保障。 至于公主殿下,司马元有些不敢胡乱揣度,有时看像是仙人境,有时又像太乙存在,甚至有时候居然连他都不敢擅自探查,如同一头恐怖的远古巨兽,不爆发则已,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之势,而这种力量司马元还只是在那位隔空追杀他的蛟龙族大能身上体会过。 他暗道,莫非这位公主姑姑的修为恢复了? 老祖并未告诉他有关公主修为之事,他也不敢瞎猜。 俄而,听到一声轻咳声,他当即回神,见殿中人都看着自己,司马元稍作沉吟后,对着老祖沉声道:“请老祖放心,元儿定会照顾好三位前辈,绝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红姨瘪嘴,小子,到时候别找你红姨帮忙就好。 不管他能力如何,但这份姿态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有种豁出去保护自己亲人的气概。 老祖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后,补充道:“另外,烟儿最近在族中闹腾的厉害,你们也将她一块带去吧。” 司马元当即啊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 老祖脸上挂着难以琢磨的笑意:“怎么,不愿意带着她?” 司马元苦笑,连连摆手:“倒不是,只是.......。” 你这让他怎么说,说自家不宜跟这个小姨子走的太近,另外这个小丫头也确实不太安分,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啊。 老祖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红儿你带这小子去祖地吧,能否获得机缘,就在你自己的本事了。” 红姨带着司马元恭声告退,出了正殿之后,便领着他来到一处偏殿。 偏殿内正有一位姨娘在此镇守。 红姨言道:“祖地位于一处独立空间秘境,需要通过传送阵法方可进入。” 司马元轻轻点头,跟着她来到那位姨娘面前,行礼道:“见过二姨娘”。 红姨轻声道:“二姐,老祖吩咐让我带他进祖地一趟。” 那位似早已得到老祖传讯,言道:“阵法早已然准备妥当,你们站进去吧。” 二人依言站进阵法之内,随即在大姨娘掐诀念法之后,一道灵光冲天而起。 一阵恍惚之后,司马元便再次来到一座祭坛。 祭坛之上,有六位老妪坐镇,姿态沉静,气息冷寂。在司马元来到了,她们纷纷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 红姨暗中传音:“这六位长老与老祖同一辈分,平常基本不出来,唯有族中大礼或大祭司时才现世。她们历来以守护族中祖地为本职,少有其他任务。” 司马元心中凛然,知道今日终于接触到孔雀族真正的底蕴了。 能够老祖同一辈分,至少也是历经上万载岁月的存在,至少也是造化境。 他躬身一礼,默默无言。 红姨则拿出一道法符,其内藏有老祖的法谕:“后辈弟子司马元者,嫡系血脉司徒颜月之夫婿也,有培育孔雀族正宗血裔之功,特赐入祖地一行,还请长老们放行。” 此话落下,六道凌厉眼神缓缓消散,渐渐趋于平淡,虽然没有和颜悦色,但至少没有方才那般敌视了。 最后还是最中央那位目光落下,瞥了一眼红姨后,看向司马元,干涩、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所诞生的血裔有何特征?” 司马元闻言一愣,看向红姨,莫非进入祖地还有这种考验不成? 即便是红姨也微微皱眉,似乎并未遇见过类似情况,莫非几位长老们看出何问题来了? 红姨微微垂首:“敢问长老,可是有何不妥?” 那人冷淡地看了眼红姨后,陌声道:“人族入祖地,并非没有先例,但须得过三问四训。否则不允入内,擅闯者格杀勿论!” 司马元心头一动,看来祖地之内并非埋藏有英烈与功法这般简单,但还是依言回答:“回长老,小儿与小女并无特殊之处,要说与常人迥异之处,那么只有出生便可直立而行了。” 那位长老波澜不惊,继续问道:“可有坑杀、陷害、威胁、逼迫孔雀族之行为?” 司马元摇摇头,“从未有过”。 这时,另外一位长老蓦然开口:“来我孔雀族何事?” 司马元诚恳言道:“本欲借兵,岂料族中待我甚好,遂绝此念。另外也算替妻儿看望母族。” 那人微微皱眉,似乎对司马元的回答有些不满意,冷哼一声后,却不再多言。 继续有人提问:“入祖地,欲何为?” 司马元微微皱眉,旋即便释然了,这些老顽固已将祖地视作自己私产,族人来此也就罢了,可他不过区区人族,岂能轻易让他通过?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才有所谓的‘三问四训’之言。 他沉吟少许后,淡声道:“寻找可有突破之机缘”。 问完了,接下来便是训了。 只听其下首之人目光冷淡:“作为人族,入我祖地,切记不可胡乱触碰先烈陵墓,否则将被我族视为挑衅,天涯海角必杀之!” 可以理解,司马元轻轻点头。 “入祖地后,不可盗取陵墓法宝、魂灵以及陪葬之物!” 司马元微微拱手:“必不敢冒犯前辈先祖沉睡”。 “入祖地后,不可擅改阵法机关,仙脉灵脉!” 司马元忍着快要跳出的心脏与怒火,咬着牙应下:“请诸位长老放心”。 最后几位长老再稍加询问后,便不再刁难了。 旁侧红姨有些歉意,传音道:“族中不知人族进入祖地还有这么多规矩”。 司马元轻轻点头,示意无碍。 随后一阵蛮荒气息散开,似有阵图落下,“进去吧”。 司马元漫步而上,一阵恍惚之后,身影便消失其中。 待其消失之后,红姨忽然皱眉问道:“几位长老缘何如此对待此子?” 他们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那位首先发问的长老缓缓言道:“此子确与我族嫡脉有过血脉关系”。 红姨翻了翻白眼,这还用你说。 “不过”那位长老转折了下,看向红姨的目光幽深难测,缓缓言道:“不过此子并未道出其真实目的”。 红姨微微皱眉,“那他来我孔雀族作甚?” 那位长老微微摇头,“我虽不知他缘何来我族,但最开始肯定不是探亲。” 红姨轻轻颔首,或许那小子最开始也不知月儿隶属于妖界。 咱们这次算是碰巧遇上了。 随即她将老祖意欲派遣族人随司马元去神界之事说了,并询问她们有何看法,不过六位长老终究却摇头不语,为首那位长老淡声道:“族中之事自有族长看顾,我等的职责便是看护祖地,其余之事无暇顾及。” 红姨无奈地点头,权限分的太开就这点不好,无法聚集全族之力,虽然各司其职,但族中因某些历史遗留缘故,没有形成专司攻伐的体系,否则孔雀族在面对外来冒犯时,也不会这么被动。 红姨这边暂时不管,却说司马元那里正陷入光怪陆离之境。 原来他自进入祖地之后,便陷入一座蛮荒世界。 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荒首、凶兽以及恶兽,几乎没有人烟。 当然,那些天材地宝到处都是,不过对于仙人境已然并无太大用处。 他微微皱眉,思忖着老祖宗要他进入祖地究竟有何目的,肯定不是寻宝探幽这么简单。 他脑中忽然闪过那六位长老的古怪行径,似有所悟,自家莫不是参与了孔雀族的争权夺利中来了吧? 要是这样他可得好好谋划了,要不然自家说不定连孔雀族都走出去了。 他仔细回想了老祖宗所言话语,什么天大的机缘,而且还不是法宝功法,那么是什么? 换位思考,自家而今修为已然足够,不可再强行汲取仙灵之气,否则容易爆体而亡。 那么自己目前最缺什么? 法宝方面,他有轩辕剑、斩仙台,功法方面他一直都不缺,或者说从来没修炼什么功法,至于境界,这个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那么自家究竟还需要什么? 司马元脑阔疼,搞了半天,他居然不知道自家现在需要什么了。 不对,司马元识海中似有光芒大慑,宛若驱散了万千魑魅魍魉,他霎时惊醒,念头当即通达。 同时,一股浑浑噩噩的虚弱感传入心头,他回神看了眼四周,只见青雾弥漫,猛兽环伺,下一步便要落入兽口。 他冒出一身冷汗,暗骂一声,原来自己差点着了道。 旋即一道铿锵剑鸣,光华一闪而逝,一阵哀嚎凄厉吼叫声传来,诸多凶兽霎时辈诛杀一空。 至于那些迷障、毒雾更是被驱散一空,露出了这个祖地的庐山真面目。 第四十五章 斩仙台破血池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高大的山丘。 足足千丈之高的山丘,其上有灵珠照耀,光芒四射,待司马元看来后,当即投射而至。 由于没有警笛声响起,司马元并未防御。 果然,光芒一扫后便撤了回去,原来只是一枚巡察神珠。 但司马元很快察觉到不对,刚才神光落下时,体内那股鲲鹏族血脉有些躁动,似乎想要与之一争高下。 他脸色微变,终究还是小瞧了此地的诡异,稍加安抚后,便退出这山丘神光笼罩范围。 从远处看,山丘前方似有同等高度的大碑矗立,渊沉静默,无声无息,尤为诡异。 司马元恍然大悟,原来是座陵墓。 绕到墓碑前方,飞升上空查探后,一行大字映入眼帘:先考司徒博之灵墓。 司徒博,司马元想了想。 不认识。 算了,还是绕过这些陵墓,朝着目的地前进吧。 虽然老祖并未告知司马元祖地有何大机缘,但他自进入之后,心中便有种渴望,一种来自血脉最深处的渴望。 他明白,那便是孔雀族给他的馈赠。 也是每个妖族独有的秘密。 “浴血重生” “脱胎换骨” “沐浴祖血” ......... 诸多熟悉词语涌上心头,那吸引司马元的地方正是历代孔雀族先祖肉身血脉汇聚之地,集无数代先祖之血,助后背子孙提升血脉纯度,进而提升战力。 这种‘孔雀池’唯有孔雀族、凤凰族、白虎族、麒麟族以及真龙族等远古大族才有,其余小族自然无法构建,毕竟这其中不仅需要无数天材地宝支持,更要累积数十上百代先祖嫡系肉身填入,嘬小妖族自然有心无力。 司马元有些振奋,身形一跃,朝着所感应的方向掠去,越过一座又一座陵墓,途中更是诛杀数十只来犯凶兽。 其中甚至还有迷失在其中的孔雀族,看着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徘徊于蛮荒大地之上,司马元心中一叹,,一道剑光斩过,助其超生。 或许是错觉,当那人陨落之后,眼中似有解脱之色,对着司马元传达出感激之色。 司马元轻轻点头,万物皆有灵,魂灵之体生前亦是有灵众生。 忽然,似乎察觉到司马元的去向,那个魂灵蓦然变色,对着司马元疯狂摇头,似在阻止,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同时,这方天地似有所感,一股无形的压力轰然落下,直接将那魂灵震散。 啪地一声,便彻底魂飞魄散。 司马元瞳孔一缩,一股逼近心头的生死危机传来,他身形蓦然后退。 但却为时已晚。 只见他后退的方向却突然改成那个祖血池的方向,赫然变幻了方位。 司马元脸色大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有人在此设置陷阱? 他脑中疯狂地运转,同时手中轩辕剑霍然斩出,身后逆推之力骤然一消,继而复又再次推动,似乎连绵不绝,斩之不尽。 司马元脸色阴沉,该死! 这是此方世界的禁阵力量,其目的便是将一切生灵推入孔雀血池,以化作养料。 他终于明白那祖血池为何能源源不断,用之不竭了,原来根源在这儿。 同时司马元心中有个大大的疑问,这一切究竟是老祖的授意,还是那六位长老擅自更改了禁阵? 忽而,他抬头看向穹天之上,那里似乎正有一双无形而冷漠的目光在注视着一切。 司马元顿知明白,这一切都是这方天道擅自为之。 也就是说,这个祖地世界似乎叛变了? 他的心不断下沉,这种情况以往不是没遇见过,但从未如今日这般被动。 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强,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而今他的实力全力爆发之下,足以堪比太乙存在,但依照他初步推算,这方天道的实力已然臻至造化境,甚至可能更强! 灭杀他一介仙人境,如同捏死一只虫子。 那么问题来了,面对如此十死无生的局面,他又该如何破局? 司马元脸上变幻不定,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解决之道,眼看着自家距离祖血池越来越近,似乎‘化血’危机就在眼前,但他依旧束手无措。 然而,就在这时,识海中的丹珠轻轻一跳,似乎来了兴趣。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名的一松,一直以来丹珠几乎是逢凶化吉,没有任何困难能难住它。 这一次又会如何? 只见丹珠骤然一跃,便直接跳出司马元脑袋,浮现在身前。 诡异而神奇的是,当它现世后,那股逆推着司马元的力量忽然就消失了。 同时四周狂野暴躁的蛮荒力量居然变成了小家娘子般温柔,还时不时的来撩拨一下司马元,如同引.诱,司马元有些愕然,继而松了口气。 同时他发现丹珠似乎有些兴奋,司马元心中一动,这明显是遇见了美味佳肴的姿态。 随即他才打量四周,原来自己早已被那股力量推至供奉祖血池的神殿之前。 抬目看去,神殿足有万丈高,门前静默着两只千丈石孔雀,一雄一雌,静静地注视着来犯之人。 司马元莫名心悸,似乎这两只孔雀犹如活物,待丹珠靠近后,越发的神奇,竟然有生命的迹象。 他心神一颤,急忙止住丹珠,“住手,它们要是醒过来,咱们就都完了!” 丹珠怏怏不乐地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出司马元眼中惊慌失措后,便当即收敛气息,未曾将其唤醒。 而当司马元抓起丹珠匆匆迈入神殿后,两只石孔雀之眼竟然霍然睁开,相互对视一眼后,似有自语声响起:“天道之眼?” “不对,似乎是气运之宝。” 旋即便沉寂了下去。 倒是害的司马元入殿后走马观花,未曾仔细打量四周状况。 神殿与人族供奉神像的大殿相似,内奉像龛,丹陛之下仙鹤傲立,四周烛光闪耀,英灵气息浓郁。 鬼魂没有,倒是有股神族气息,莫非这孔雀族老祖原隶属于神界? 唔,仔细想想也是,毕竟孔雀族确立祠堂、神殿已有数十万载,那时正是天庭统管三界的鼎盛时期,人妖仙三界六道尽皆臣服于天帝,这么说来,司马元眼前神龛竟然再次变化,他大吃一惊,莫非这玩意还能根据人的心思而变化? 他微微皱眉,脸上不动声色,微微驭使道法,凝神再看,却见神龛这时变化为一尊鸟首人身之像,如同远古至高神灵。 司马元仔细端详片刻后,自语道:“南帝皇祗?” 这位神龛之像疑似天庭昔日的南方大帝,也就是孔雀族在天庭的首位任职人员,他微微思索后便释然了。 随后再仔细观览四周后,目光忽然看向神龛之后。 那里似有隐藏的法力波动。 他心中一动,袖袍一甩,一股波纹荡漾而出,他脸色一动,先前消失的血脉感应再次涌上心头,甚至远超先前数倍,几乎令他无法抑制。 此刻他的眼神都通红,理智近乎丧失,幸亏丹珠霎时放出一道光芒,庇护住了司马元。 他眼神恢复清明,划过一丝后怕之后,下意识地后退好几步。 但同时心底涌出明悟,意欲离开,便需入内一博。 否则即便是丹珠也救不了他,因为此乃这方天道的意志。 司马元沉默半晌后,咬牙道:“拼了,大不了投胎转世。” 话虽然这么说,但要是果真有生死危机,他说不定会将这方世界闹个天翻地覆,永不休止。 只见司马元向前一踏,便被前方突然出现的漩涡吞没。 眼神一花后,便来到一座阴暗却赤红的密室。 之所以阴暗,是此地竟无丝毫光亮,潮湿、简陋、腐臭以及血腥。 而无亮光却赤红,自然是因为前方一座百丈方圆的血池缘故。 血池内咕噜噜的响,似有气泡不断冒出,继而破裂,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且源源不断。 仔细一看,还有蚀骨漂浮其中,随着巴掌大小的血泡破裂而飘荡不定,上下沉浮,而在血池边缘,更有数以千计的白森骷髅堆积,环绕整个血池,将整个血池映衬成血海魔窟,端的可怕阴森,令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即便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司马元都不禁瞳孔一缩,腹内翻腾不已,竟然犯起了干呕。 少顷,一番调息之后,司马元方才稳定下来。 再次查看血池时,才发现此地似有一股魔力,将外间无数血肉、尸体‘运送’至此,并不断投入血池之中。 在他调息观望之际,便足足有十只凶兽、两具尸体被运送而至,且令他诧异的是,这些尸体除了妖族外,竟然还有人族的。 观其袍饰,华章丽服,绝非妖族奴隶,他心中骇然,莫非这个世界联通着三界六道不成?那此地乃何地,不会是传说中大幽冥世界吧? 幽冥分为小幽冥与大幽冥,小幽冥乃是各个中小世界各自衍生的‘黑暗世界’,与主世界迥异,存于域外,专收此方世界之魂;大幽冥世界则是收人妖神三界魂魄。 咦,不对,幽冥界不是只收阴魂,不取阳身么?莫非因为天地秩序大变,幽冥世界也额外开拓业务了? 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跟阳世争夺利益来了? 司马元脑中不断揣测,但都是无端猜想,并无真凭实据。 故而没法证实,也不能证实。 当务之急,司马元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走出这个血池世界。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走出这个世界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进来。 他的目的,自然是老祖宗所言的那份机缘。 能获得机缘自然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想法破开这个世界逃之夭夭了。 他摸着下巴,看着血池陷入沉思。 莫非果真要下血池泡个澡? 司马元仔细探查了四周,并未有任何发现后,终于再无丝毫侥幸。 一切的诡异或神奇之处,都在血池之中。 他深吸口气后,念动之间,轩辕剑悬浮而出,在身侧激荡不已。 司马元正欲下去,不料储物空间内有一物激荡不已,似要竭力破界而出。 他微微皱眉,旋即念头一动,便将其召唤出来。 左手伸出,一个圆盘浮现掌心,其上似有猩红血光闪逝,与血池似乎同宗同源。 圆盘,正是斩仙台。 自那钻地鼠王手中获得后,便再无拿出,今日未曾料到它倒是遇见‘佳肴’了。 看它一副饕餮模样,司马元微微眯眼,轻吐一字:“去”。 圆盘当即掠走,在空中打了旋儿后,便猛然坠入血池。 噗地一声,便被血泡与血色浪花淹没。 司马元足足等候了半刻钟,愣是没见动静。 他眉头轻轻一皱,莫非被血水腐蚀了? 不应该了,观其材质,至少非造化之力不可毁损。 莫非......。 司马元悚然一惊,莫非这血池之内藏有媲美造化境的力量? 他额上冒出冷汗,似有后怕,他娘的,老子刚才差点踩进去了。 第四十六章 诛杀血魂诱天道 忽而,司马元目光一凝,看向血池。 只见百丈血池忽然莫名翻滚,仿若遭遇大变,如同生灵碰见恐怖之物。 他反倒安心不少,斩仙台有效果就好,就怕你没动静。 只见血浪翻滚,气息大动,一阵阵凄厉尖叫声自血池内传出,司马元甚至看到还有倒钩着腐烂血肉的蚀骨自血池内爬出,意欲抓住其裤腿,他轻轻一踢,便将其踢入池中。 俄而,似有咀嚼声自池中响起,极其磨牙刺耳,如同咬木啃沙,木棱沙哑。 倒是斩仙台不断散发光芒,似是如鱼得水,极其嚣张猖狂,颇有翻身做主人的姿态。 司马元静静地看着池内血肉翻滚,蚀骨齐齐消融,甚至还能听到些许微弱的惨叫声与咒骂声,俨然是不甘的灵魂在咆哮。 等待片刻,池中血污与阴秽气息渐渐低弱,直至不可探查。 他暗忖,到底是斩仙台,专克这天下至腥之物。 不过此念头刚起,他心中便涌起莫大危机。 这危机较之先前越发剧烈,颇有一触即发之趋势。 他脸色狂变,骤然后退,身形霎时倒飞千里。 几乎同时,一只血气大手自血池内蓦然探出,将他方才所占之地拍碎。 虚空都为之战栗、破裂,如同坍陷。 一股后怕浮上心头,但同时那抹紧紧悬着的心算是放松下来。 这玩意果然不简单。 他刚才还纳闷儿呢,缘何堂堂妖界大族的祖地就这点能耐,紧接着便印证其猜测。 他看得仔细,刚才那只血手乃是血池的本命之灵,气息足以臻至太乙境巅峰,堪比半步造化境了。 而观其仓促模样,俨然刚苏醒不久,必是被斩仙台所惊醒,但依旧令司马元难以抗衡。 而这还是斩仙台汲取了大部分血池之力的状态下,且观其羸弱姿态,似乎远远未曾抵达全盛时期,也不知其巅峰状态究竟有多强。 不过这会儿不是探讨其巅峰时期有多强的时候,而是该想想如何解决这玩意儿。 他思忖,血池之灵看似有形实则无形,常规道法与刀剑必然无法斩杀,唯有专克元神、阴魂之类的秘法方可一搏。 他微微一思,当即响起他还真有这一种秘法。 此法名唤‘刺神针’,乃是由‘搜魂术’衍化而来,本是司马元当年为强行侵入修士识海而得,算是一种辅助秘术。 之所以说此术合适,乃是因为这血河之灵藏在池中隐秘之处,倘若以神识侵入,必会让其逃脱。 唯有‘就近原则’,在其猝不及防之下骤然发作方可施行,否则定然无法建功。 而此刻距离血池之灵最近的便是斩仙台了。 司马元在斩仙台内埋有一道神识,法力堪比中期巅峰,可以重创此灵。 但其毕竟是太乙存在,即便实力大降也并非一记秘术可灭杀,故而司马元只有一次机会。 他微微眯眼,暗忖:只能有一次出手机会,倘若无法建功,此行算是白来了。 而当司马元悄然运作时,血池之中漂橹于尸骨之间的斩仙台正被一股神秘力量团团包围,如同瓮中捉鳖,而此物中原本被汲取的血气也再次回到血池。 一张狰狞人脸在池中显化,看向斩仙台的眼神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似乎连它都未曾料到这玩意竟然能吸食血气,这不就是一件大凶器么。 它谨慎地在斩仙台外徘徊,不敢贸然靠近,只能以血气包裹着斩仙台,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其炼化,似要据为己有。 至于外间那只小虫子,他暂时不予理会,这会儿出去只会被其逃走,待它完全恢复,便可化为血池一部分。 而那时,它便可摆脱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控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元身形逐渐后退,格外的小心翼翼,似乎果真放弃了对血池的垂涎,但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这方世界直打转,似乎对于这方囚笼束手无策,这让那血池之灵悄然松了口气,看来这只小虫子无法逃走了。 此时它已经将斩仙台炼化至最后时刻,即将行功完毕。 少顷,待它将其最后一丝血力汲取抽干之后,血池之灵当即大悦,直接倾身而上,将斩仙台全部包裹在内。 它眼中冒出精光,一股艰涩声音忽然响起:“嘿,那人族小虫子根本就是个蠢货,如此一件大杀器居然不懂如何物尽其用,也算明珠暗投,可惜了。” “不过而今,它在本座手中,必可重现昔日荣光!” 这可是斩仙台啊,古天庭镇压斩杀了多少天君、天王级别的存在,甚至连天帝都染血过一回。 可见其凶焰滔天。 斩仙台入手,自家实力便可增长一大截。 旋即他探手一抓,斩仙台便落入其手中。 猝然,他瞳孔一缩,身形疾速后撤。 同时如同甩掉烫手山芋般,将斩仙台扔掉。 但极其诡异的是,斩仙台如同附骨之蛆般死死地粘在其手上。 同时,一股幽光自斩仙台上弥漫而出,瞬间将其笼罩。 几乎在斩仙台内神识发动的瞬间,血池边缘,司马元身形缓缓浮现。 只见他手持轩辕剑,握柄向下。 低吼一声后,剑尖直插血池。 噗地一声,轩辕剑便没入血池,同时传来一道闷哼声。 “人族!!!” 一道凄厉声音响起,刺破司马元耳膜。 无形的音波瞬间将司马元镇伤,七窍为之流血。 而司马元的反击不止于此,只见其双指一点,一抹流光闪逝。 血池内翻滚剧烈,血光冲出,现出身形,赫然正是斩仙台。 而此刻正有一抹神魂坐在其上,而神魂手中有一根细线,一头正将一道五官模糊的扭曲血影牢牢锁住。 其不断挣扎,宛若即将濒死,斩仙台上不时掠出飞刃,削弱血影气息,不断斩灭其恢复气机,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在愣神功夫,那道血影已然斩了上百次了。 倒是血池之灵不甘的咆哮声不绝如缕,还时不时蹦哒出来吓唬一下司马元。 可惜在其分魂与血池分离之时起,胜负便已定下。 司马元不敢大意,手中轩辕剑不断飞舞,收割着血池内的亡灵与阴魂,包括兽魂都被剑光一一斩灭。 几乎在司马元收服斩仙台的瞬间,外间天道便忽然降下雷霆,直指神殿而来。 他抬头一笑:“早等着你呢”。 话音刚落,一座剑网凭空浮现,将整座神殿笼罩在内,如同一口倒扣在地的半球,任尔风雨雷电,我自岿然不动。 霹雳电弧呲呲作响,网外雷霆五光十色,颇有坐看潮起潮落,花开花落之意。 司马元冷眼旁观,只要守住神殿,将血池彻底炼化,便掌控了整个世界核心。 不错,刚才他才发现,这个血池竟然是此方世界的核心枢纽,虽然无法比拟天道,却近乎‘天道之子’的存在。 看着外面愈发狂暴的电闪雷鸣,难怪它这么疯狂卖力,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啊。 他哂笑不已,即便是天道枢纽,既已吃进我嘴里,岂容你逃脱。 却见斩仙台再次降下一片血光,反哺司马元。 他有些意外,露出喜色与欣慰,不枉我待你一场。 识海中丹珠蠢蠢欲动,似要出来抖抖威风,却被司马元阻止了。 因为,他感觉事情并未这么简单。 或许血池还有后手,亦或者这方天道定会铤而走险,以致殊死一搏。 毕竟事关其‘立道之基’,岂容小小人族玷污? 第四十七章 昔日景,今日现 不过不知是司马元遏制丹珠显世助涨了天道的气焰,还是未曾毁损世界,令其猖狂嚣张,浑然不顾神殿剑网的强大。 眼见外间天道即将发起第二波冲击,司马元眼神凝重,口中倒数着数字:“五,四,三,二,一。” 他语气一顿,身后一道血光入体。 他蓦然轻喝:“出!” 轰隆一道声响传出,剑网居然不攻自破,由内向外的炸裂。 继而司马元身形冲霄而起。 身侧跟随者两条互相缠绕的长虹,螺旋上升,升腾而起。 四方霹雳不断,雷火劈顶、赤焰焚身,宛若劫难临身,大厄降至。 司马元目光凌厉,抬手便是一团锦簇道法杂糅而出,瞬间抵住飞来天火。 同时,下方神殿剑阵更是如影随形,竟然直接随着司马元飞升上天,一道道剑光如同光华般直冲霄汉,刺眼的白光夺目璀璨。 轰鸣的碰撞声撼天震地,一道道无形剑气与雷火碰撞后居然化为实质,颇令人瞠目结舌。 倒是司马元劈波斩浪,一路扶摇直上,越过了万丈云层,踏入了雷霆震域,更是威胁到了天道化身的显化之地。 一道庞大的神祗显化而出,金光灿烂,满足了所有世人想象。 但司马元微微凝神之后,便当即醒悟,恍然道:“神祗由来,源自人心遐想,人心中有,祂便存在;你若无神,祂便不存在。” 此念头一动,这具天道化身便传来咔咔崩溃声。 砰地一声,便炸裂开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司马元似乎看到这位天道化身在崩裂之前,垂头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颦眉,莫非此方世界已有晋升‘中型世界’的潜质? 倘若果真如此,那以他而今仙人中期的实力恐怕很难驾驭。 譬如凡间灵神域一般,以司马元而今的眼光来看,那位至高无上的道门主宰似乎有着仙人后期太乙境的实力,倘若在灵神域的强大加持下,或许他还能鏖战造化境。 那么问题来了,那位看似是妖仙的蚁后真正实力有多强? 暂时摈弃这种心思,司马元环视一周后,再次向上一跃,啵地一声,似乎突破了某个无形屏障。 “大胆妖孽,竟敢擅闯兜率天!诸天神将,给贫道将此子拿下!” 一道突如其来的呵斥声传入脑海。 司马元大吃一惊,兜率天?他莫非来到三十三重天之上? 传闻中兜率天乃是天庭最高的一重天,驻扎着五方五老之一老君分身,实力无限接近道祖的存在。 四周传来铿锵声响,阵阵擂鼓喧天,战车之上旌旗迎风飘摇,猎猎作响,司马元愕然发现,对方围剿的并非是他,而是一群妖族。 此刻的他正站在两方交战的中间,庞大的阵势压下,令司马元大汗淋漓。 但诡异的是,似乎双方都当他不存在,或者说丝毫未曾注意到他。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家有隐形衣不成? 不对,司马元立马醒悟,不是穿了隐形衣,而是司马元隐形了而是这处战场根本就未曾在此处发生。 不对! 司马元再次摇头,而是这场战事早已发生过,却被此方天道记录下来。 司马元凝神看去,一声咆哮之后,妖族率先开战。 足足上万只青翅墨隼、五千白头金钩雕与百万黑眼银蝠腾空而起,在百余翼龙统领下朝着上方攻伐而去。 场面浩大,气动寰宇,呼声震天。 后方王座之上,有三只大妖气息渊沉耸峙,冷眼旁观战局发展。 其中左侧那位微微偏头,下方十万妖族齐齐怒吼,奋勇向前,咆哮地朝着兜率宫奔腾而去。 司马元看得清晰,那位妖王通体雪白,额上似有‘王’字闪烁,气息更是深不可测,念动之间,倾动天地。 而这种气息,即便是当日隔空追杀的蛟龙族强者也无法媲美。 要知道那位存在可是堂堂造化境存在啊。 如此一来,这位妖王的实力便呼之欲出了。 长生境大妖王! 而今的司马元已然知晓,在整个星空百族之中,羽化境乃是主流,构成了所有战卒主力,稍上一步便是仙人境,这些存在无一不是统领级别,算是豪强都不为过。 每个百万众的大族中仙人境不过半百,即便是孔雀族、斗战圣族在落魄之后,也有十余位,巅峰之际,更是臻至百余! 这些仙人境,乃是构成强大军团的中流砥柱,如同栋梁,正是位于中层战力。 至于再往上,则是造化境。 造化者,已然不仅仅满足于吸食天地仙灵之气,这等存在可以夺取天地之造化为己用,譬如炼化陨星为掌上玩物,碎裂星辰为仙精来源,亦或者直接敕夺地脉仙脉以弥补亏损。当然更重要的是臻至造化境便可随意改换中型世界的天道意志,直接插手‘小天道’的运转。 这种存在,在司马元飞升域外以来,便见到了足足三位。 除了那位隔空杀人的蛟龙族强者外,另外两者便是猴族老族长与孔雀族老族长。 不错,这两位一直在他面前扮猪吃老虎,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有着造化境的实力。 否则那些妖仙雀仙们缘何对她毕恭毕敬,真以为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族都是仁孝之辈? 妖族向来奉行实力为尊,无论哪个种族都一样。 故而每次在这两位面前,司马元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即便两位族长都是和颜悦色,但依然令司马元战战兢兢。 高出一个大境的强者,对下境的压制都是极其恐怖的。 由此看来,倘若说仙人境乃是每个族主力的话,那么仙人后期太乙金仙便是这些大族的长老团了。 至于族长,非造化境不可任。 而在造化之上,便是那令诸天战栗的长生境! 传说猴族的那位神猴大人便是长生境。 长生境,不仅仅意味着可以长生不死,更是代表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这种力量,上可挑动天庭,下可镇压幽冥,乃是诸天大世界内当之无愧的霸主级人物。 譬如而今的真龙族龙王、凤凰族凤后以及玄武族老玄龟等,这些妖王才是妖界真正的主宰! 在天庭鼎盛时期,他们龟缩在妖界、俯首称臣,然而一旦发现天庭衰弱,便立马露出獠牙,将其咬杀。 而这一次,司马元所见到的场景,便是三大妖王统领千万妖族攻伐天庭的影像之一。 而能攻杀至兜率天,境况已然不言而喻。 天庭清霄宫,此时已被攻灭了! 第四十八章 立誓灭敌 这时神妖大战已然开始,神界率先出站的竟是两位丹童,一名清风,一唤明月。 司马元微微一动,这两位可是如雷贯耳,跟随老君多年,修道数十万载,实力与寻常造化境巅峰不相上下,雌雄双壁联合足以抗衡长生境,故而首先瞄上了那位白衣胜雪的妖王存在。 如果不出所料,这位妖王当是虎族的前任族长,长生境顶峰,叱咤整个妖族的存在。 骤闻神界道童挑战,其余两位妖王纹丝不动,白虎族妖王豁然起身,朗声大笑之后,向前一踏。 尚未现身,便有一拳自空间内递出。 司马元瞳孔一颤,他看得极为清晰,方才在短短万分之一瞬息间,这位妖王直接递出百万拳,瞬间将清风明月双壁打散,一人颓然坠落,跌凡而去;一人直接炸裂,化为满天血雨。 这一幕看得神界神将们纷纷一愣,本以为是场棋逢对手的较量,岂料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轰杀。 但唯有内行才知道,方才的妖王与二人实则对垒了数万次,早已超越了寻常招式功法,甚至司马元还查探出妖王在轰杀二仙后,气机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愈发强盛,只见他霍然抬首,狰狞面孔之上闪过浓浓暴戾之气,口中咆哮道:“太上老君,你的徒子徒孙都死光了,还不下场么?” 霎时,神界大军当即溃败。 而那位太上分身,自始自终都未曾现身。 这一幕,让无数神将绝望,他们知道三教抛弃了他们。 随后便是妖族屠戮神界,几乎是一面倒的趋势,如同收割麦草般砍完一茬又一茬。 在顶尖力量缺失后,整个兜率天都成为了妖族的囊中之物。 倒是三位妖王谨慎,既然这老官并未下场,那他们也不敢擅自叩门启衅。 待妖族肆虐之后,兜率宫早已隐入暗中,消失不见。 其后妖族占领整个天庭,凌霄殿、蟠桃园、广寒宫、瑶池台以及万寿园等等诸多仙家灵园亭台楼阁悉数化为废墟。 司马元默默注视这一切的发生,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有着时空长河的阻碍,早已发生在数千年前,不可挽回了。 这一场神妖大战看似是神界溃败,仙道的退缩与闭门不出则给了致命性一击,司马元无法获悉在这些表象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佛道之争,或许是天庭与五方五老的制衡与分权令三清震怒? 亦或者是三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乃至是威胁,令其不得不袖手旁观? 这一切的谜团如同麻线,缠绕着司马元的心头,他更是不知在神妖两界争斗的背后到底埋藏着怎样的纠葛,竟然让三教彻底放弃天庭。 倘若这一切仅仅只是让司马元感到疑惑,那么那些在神界辖制下的亿兆生灵惨遭屠戮时,便是人道的罪孽了。 无数人族凡人、修士乃至仙人都沦为妖族血食,那些神界战俘更是直接被日夜鞭挞,成为妖族奴役驱使的对象。 还有无数‘兽人’的诞生,更是人族历史上不可磨灭的耻辱。 这些账,总有一天会算在那些幕后黑手身上,总有一天会有人找到他们,将其等徒子徒孙斩尽杀绝,灭其满门,辱其亲人,只有这样方才能泄掉人族耻辱。 不只是妖族,还有人族! 看到眼前的一幕,司马元竟然对那些坐视人族遭殃的大势力的仇视,还要多于仇视妖族。 司马元本身具有妖族血脉,知道妖族并非天生残忍暴戾,只有那些压制不住兽性、只有本能的兽类才会。 得到妖族眼中只有利益,甚至还有追寻长生之辈。 这些妖道大能或许正是这场人道灾难的幕后推手,司马元自然不会忘掉。 他目光冷淡,自语道:“天若不收,我来取之。” 司马必将替天行道,替道除祸! 暗暗立下誓言后,他硬生生地将那些不忍直视得画面看完,直到看见妖族留下部分妖族驻扎凌霄宝殿,随后妖族凯旋、裹挟无数妻离子散的人族回到妖界后,画面方才彻底消失。 司马元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方天道,此刻他已然明白这个小世界必然是妖族攻伐天庭后,融入了神界的一方小世界,如此才将当年记录之事放出。 或许正是察觉到他的人族身份,才有资格看到。 但毋庸置疑,这个天道的目的打成了。 司马元一直对神妖大战的经过怀有不解,而今虽然不知为何三教撤军,但至少说明其乃是这场人道灾难的间接推手之一。 坐视人道倾覆还不算,居然还临阵脱逃,该杀! 该斩尽杀绝! 司马元杀气腾腾地看向天外,目光似能越过重重空间阻隔,直抵三教祖地。 他喃喃自语地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但只亿兆人族惨死之祸便不可饶恕。” 或许是司马元的强硬态度,也或许这方天道本就浸.淫.人族意志,当他的信念传出后,世界坍塌了。 为他开辟出来一条道。 如同天道有灵,感应司马元成仙时所发誓言一般,这个孔雀族祖地的天道也为司马元开了一线。 当然他也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司马元要承担着莫大的使命与责任,这个星空之下,还有无数人族同胞在妖族日夜鞭挞与蹂躏之下,还有无数同族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下。 他不禁为自己逗留在孔雀族贪图仙灵之气而感到愧疚与悔恨,他恨不得一日之内将所有人族救出。 但现实让他明白,自己而今只有仙人中期,连太乙都未曾抵达,随便遭遇一个中等妖族群便可让司马元有去无回。 还有那些强大的造化境存在,无疑是司马元难以逾越的天堑。 更勿论还有那数位高高在上的妖王存在,睥睨整个星空的大能,要碾死他,几乎不用动手。 而且,不仅是妖族,还有那些漠视人道受创的三教教众,还有俯瞰九天十地无尽岁月的亘古存在。 还有,道祖! 在司马元的前方,说是一片黑暗都算轻的。 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难道真的一点机会就没有了么? 不,只要信念在,一切都有可能! 至少这个天道让他知道,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在他的背后,还有无数饱含人族的意志,还有无数类似的残存人族天道意志。 他轻声呢喃: “我以我血荐轩辕,敢教日月换新天。” 霎那间,剑气纵横,直冲十万里。 这一刻,停滞千年的剑道修为终于再进一步,并且提前迈入‘剑道’之境! 剑道之境,可敌造化也。 第四十九章 终离孔雀族 孔雀族老祖示祖地于我,显天道于外,看似是表明了心迹,但司马元不敢大意,出了祖地后,发现红姨还在等候,此刻其正现身于一座祭坛之上,俨然是受六位长老牵引至此。 他躬身谢礼,六位长老仔细查探一番后,司马元身上并无祖地气息,就是血气比较重,另外血脉也并未变强,他眸光一闪,知道此子并未进入血池洗礼,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本来对于此子前来的目的有些怀疑,似是族长派来试探他们,但未曾料到他居然丝毫不取,没有让他发难的理由。 也罢,就放你一马吧。 他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随即大手一挥,便让司马元离去此地。 出了偏殿之后,红姨笑问道:“可有何收获?” 司马元苦笑一声,“晚辈知晓老祖意思,想要提升我的妖族血脉,以便更好的妖族行走,但这并非我的意愿。” 红姨眉头一挑:“怎么,莫非不愿意?” 司马元顿步,直视红姨,他知道对方乃是老祖的耳目,自己在孔雀族的一言一行都会一字不漏的传入老祖耳中,他沉声道:“并非不愿意,而是晚辈身上不仅身负营救家乡祖地之责,还有为同胞开辟生路、攫取希望的责任。”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另外,月儿身上同样承担着为天庭忠勇之士复仇的责任,倘若我们身上妖族血脉过多,不仅有失去大义的风险,还会让同族猜忌怀疑,无法相信,更不会以性命相托!” 他朝着红姨俯身一拜:“孔雀族待我甚厚,不仅提供仙灵之气助我修行,还以秘境祖地示诚,小子受之有愧。” 红姨将他扶起后,司马元沉声道:“今日孔雀族能以此待我,想必两族并无恩怨,今日司马元在此承诺,他日若孔雀族有难,只需一道音讯,即便身处九重天外,司马必会前来!” 这话好听顺耳,红姨含笑点头,“你有心了”。 她知道这话并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司马元笑了笑,不管如何,态度还是鲜明,不能吃干抹净之后就不理了嘛。 随即两人一起拜见了老祖,司马元将祖地内之事大致说了下,最后老祖沉思片刻后,徐徐言道:“对于祖地内天道变化之事,老身也不曾知晓,不过既然你能从中获益,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司马元躬身一礼:“此次承蒙族中照顾颇深,司马无以为报,唯有刨肝沥胆以报大恩。” 老祖含笑虚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司马元笑道:“是晚辈见外了”。 随后一老一少聊聊家常后,司马元稍作沉吟,便起身沉声道:“老祖,晚辈将择日回归神界,不知老祖可有吩咐?” 老祖沉默少许后,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人老了,听不得生离死别了。” 司马元默然无语,他知道此行归去乃是九死一生,说不定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先前司马元将自家两个孩儿境况告知后,红姨本欲借助族中秘法超远距离传送,但奈何此法耗费巨大,而且不一定能成功,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辈尚可抵御空间甬道的挤压,但以司马衍、司马月两个孩童孱弱身躯恐怕会彻底葬身甬道之中,故而最终还是无法成行。 先前老祖决定派遣红姨、公主她们跟随司马元前往神界,除了助司马元一臂之力外,便是为了迎接那位小祖宗,另外如有可能的话,再将南宫颜月接回来。 但依司马元估算,恐怕月儿不一定会答应。 暂且不提拯救亿兆黎民的责任,单说那神界余孽的追杀便让她不会回族,毕竟这算是给孔雀族惹祸招灾。 她岂会愿意? 离开正殿之后,司马元回到洞府调息回元。 如此三日后,司马元霍然睁开双眼,炯炯有神的双目中似有灿华迸出,浑身气息也渐渐稳固。 他内视己身,这孔雀族不愧是自己福地,不仅修为臻至仙人境中期,一直停滞不前的剑道修为更是迈入新台阶,倘若单以‘轩辕剑’之力,司马元而今便可挑战造化境存在。 越境而战呐。 自他登临天神境之后,便极少有机会能越境而战,尤其是跨越一个大境界,虽说境界越高,越境而战便越发不可能,但毕竟与以往纵横四方、睥睨天下的姿态不同,当了近千年的缩头乌龟,能有朝一日翻身做主人,自然是件大喜事。 司马元激动心情渐渐平静,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之后,缓缓起身,向前一踏,便消失于洞府。 再次出现时,已在孔雀族外。 此刻,正有数十位强大的气息徘徊在附近。 而正前方,红姨、公主姬希以及司徒烟等人赫然在列。 当然,还有一位老人在拉着司徒烟絮絮叨叨,啰嗦个不停,仿若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说不完道不尽。 自家孩儿第一次出远门,老祖宗能不担心么? 却见老祖身旁,有位干瘦老头子一直在‘倚老卖老’,一会儿嘱咐这个,一会儿念叨那个,好一副前辈高人的形象呐。 老祖宗直接理都不理,只顾着拉着几个晚辈的手好生安慰着,当然这其中最需要安慰的自然是那历来以调皮捣蛋著称,横行霸道于族中的司徒烟了。 只见她哭哭啼啼地道:“老祖啊,你不要赶烟儿走嘛,烟儿不想离开各位姨娘和姑姑。” 老祖眼角抹泪,抱着小姑娘,“老祖也舍不得我家烟儿啊”。 烟儿闻言眸中闪过一道喜色,当即破涕为笑:“烟儿就知道老祖是最疼爱我的,老祖,那烟儿就不去了。” 岂料‘烟’高一尺,‘祖’高一丈,无奈地道:“烟儿,不经风雨,怎能长大啊?现在有老祖与姨娘们保护你,可终有一天,姨娘和姑姑们都不在了,谁来保护你?那个时候,烟儿只能靠你自己啊。” 撒娇居然不行?司徒烟身子一僵,当即改变战术,使出自己的撒手锏-苦肉计,她抽嗒嗒的哭诉道:“可是烟儿害怕啊,烟儿舍不得老祖啊,烟儿生怕自己在半道上没了,以后就没人逗老祖开心,也没人会在老祖膝下撒娇了。” 她一边搓揉着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硬是给搓的通红通红,涕泗直流,嘴里不断哭诉道:“烟儿听说现在外面好乱,不仅咱们妖族都自相残杀,还有那些可恶的人族,也对我们虎视眈眈;老祖啊,万一烟儿被那些人族抓走了,我会不会被剥皮抽筋,再给人炖汤了啊?” “烟儿听说,我们孔雀族的肉可香了,连烟儿自己都忍不住想吃自己一口,那些人族肯定不会放过烟儿的。” 这话一出,几位姨娘本是哭哭啼啼的,当即眼泪一收,怒气冲冲的瞪着烟儿:“好啊司徒烟,我说小胖怎么浑身都是咬痕跟牙印,原来都是你的啊,你给我滚过来!” 顿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闹得四周纷纷攘攘的。 待司马元靠近后,她们方才停下来。 最后在一道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之后,司徒烟终究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第五十章 走魔界 归途中,司马元问道:“红姨可知有何捷径回到神界?” 红姨显然早有腹稿,稍作沉吟后,便道:“我孔雀族位于妖界西南,意欲回到神界,自然是从我族西南,直接破开界壁。” 司马元看着她,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着难以逾越的天堑,否则孔雀族岂不是能在神妖两界来去自如? 果然,红姨无奈地道:“可穿过我族靠近的界壁之后,有极大可能会跑到魔界去。” 司马元眉头一挑:“魔界?” 他还是第一次从人口中说出这个神秘之地,以前所遇见的魔道或者魔门中人不过是修炼诡异残忍邪法,如此才被贯以‘魔道’。 但真正的魔族,司马元从未见过,而且自天庭掌执三界后,魔界便越发销声匿迹,甚至在这次神妖大战都未曾露面。 红姨轻轻颔首,颜容凝重地道:“不错,魔界!昔日的三界之一。” 司马元闻言心中凛然,能被贯以‘三界’,自然代表着这个世界乃是一方大世界,而且是实力排得进整个星空万界前三的超级大世界。 他沉声问道:“而今魔界的实力如何?” 红姨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魔界封界近万年了,其内是何情形,外界难以知晓。” 司马元默然不语。 倒是旁侧公主姬希忽然开口:“当年有幸参与过家父的一次廷议,曾言及魔界顶峰时期足以跟神界抗衡,甚至在数十万年前还曾在一位魔尊统领下攻进过南天门。” 司马元当即失色,那不是和而今三大长生境妖王一个等级,那等存在可是长生不死的啊,说不定现在还在。 不料姬希话锋一转,“不过我却建议走这条路”。 嗯? 司马元眉头一挑:“敢问公主为何下此论断?” 他相信姬希并非无端放肆,必有其理由。 只见姬希目光一抬,在众人身前凭空画出一道曲线。 首发点便是孔雀族,她指着最近的一点道:“此族名唤摩柯族,早年经受佛门熏陶,改换佛门功法,且对外族并无恶意。” 红姨微微颦眉:“不知公主缘何知晓?” 倒不是怀疑,而是这路毕竟关乎众人安危,万分小心都是应该的。 至于他们之所以要抄近道,一来是现在妖族看似安稳,实则自攻伐天庭胜利后,有些群雄逐鹿之意,而且再往前必会陷入妖界腹心,更加难以走出。 毕竟有司马元一个人,便会闹得不得安宁,若是再加上公主姬希,恐怕会让此行所有人陪葬。 故而不得不选‘近道’。 但近道不是那么容易选的,走这条路的代价,便是不可测的因素太多,但司马元等人却觉得,走这条道自然还有两三成机会,若是前往妖族腹心区域,必是自投罗网,有死无生。 听到红姨询问后,姬希眼帘一垂,轻叹道:“前些年我曾拜访过这族,意欲联合佛门共抗三教,不过他们不愿意,将我送出境后,还替我掩盖痕迹。” 司马元轻轻颔首,如此看来此族至少比妖界内一些族群要靠谱,他稍加沉思后,问道:“过了这摩柯族,下一站是何地?” 公主姬希目光一抬,落在某个稍亮光点之上,轻轻吐出一句:“罗睺族”。 司马元眼皮子直跳,罗睺族虽不知如何,但罗睺这个鼎鼎大名的存在他还是知道了,谁不知道乃是上古魔道中的至尊存在。 他不禁问道:“莫非这一族很好说话?” 姬希苦笑一声:“当初我前往拜访时,历经九死一生方才逃出。” 司马元嘴角一抽,旋即无奈点头:“原来如此”。 姬希轻轻补充道:“不过此族有个特点,敬佩强者。” 红姨没好气地道:“这算什么特点,我妖族同样奉行强者为尊。” 姬希轻声道:“同境挑战,只要胜了,也可得到他们的钦佩,不管是人是妖,都可前去挑战。” 司马元若有所思,旋即问道:“不知公主当年缘何被追杀?” 姬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该族有根权杖,乃是罗睺至尊亲手所炼,相传倘若有人将之炼化,便可号令整个罗睺族。我欲借来用用。” 司马元闻言脸上彻底抽搐了一下,他今日才发现整个孔雀族最疯狂的根本不是南宫颜月,而是这位昔日的天庭公主。 司马元忍不住言道:“那我们前去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嗯?肉包子?”一直萎靡不振地司徒烟闻言霍然抬头,嚷嚷着道。 “哪儿呢哪儿呢”。 红姨无奈,将她摁住。 姬希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司马元无奈地道:“有去无回啊”。 姬希默然片刻后,缓缓言道:“我们这次又不是去盗取权杖,只要我隐藏好气息,由你出战,胜过一个同阶存在便好。” 百无聊赖地司徒烟唯恐天下不乱,问道:“万一司马哥哥输了呢?” 司马元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了眼司徒烟,这小妮子三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 姬希幽幽地回道:“输了,自然哪儿来回哪儿去。” “现在这个罗睺族实力不济,堪称历史上最为衰弱的时期。” 红姨盘算了一下后,问道:“该族有多强?” 姬希淡声回道:“十余仙人境,三位太乙,两位半步造化境。” 司马元苦笑摇头,司徒烟搬着手指算了算,最后对着司马元摊手道:“很遗憾,你明显打不赢人家。”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索性不理会他。 他看着姬希,他总算明白老祖让这位随行的缘由了,当即诚恳地问道:“还请公主指点迷津”。 姬希轻轻颔首,看着司马元:“现在有两条路,一条只需要花上数年功夫,便可沿着边缘顺利回到神界,不过危险性稍高。” 他沉默片刻后,问道:“有多危险?” 姬希认真地回道:“闹不好咱们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司马元微微皱眉,“另外一条路呢?” 姬希淡声道:“寻找一些空间虫洞与裂缝,以你我之力,足以庇护空间之力,顺利抵达。” 红姨轻叹道:“空间虫洞可遇不可求,有时一闪而过,有时根本尚未成形便自行崩溃,还有的即便出现,也在数千里之外。无法碰见。” 倒是司马元陷入沉思,待她们看过来后,方才问道:“你们所言的虫洞是否是星空大坍塌导致的副作用?” 姬希有些听不懂这话为何意,颦眉道:“莫非你有办法找到这些东西?”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自成仙之后,我对天道的感应较之常人强上数倍,对四周空间变动也更为敏感,倘若你们说的虫洞乃是一种传送甬道的话,或许我还真能找到。” 这话让小烟儿眸光一亮,腆着脸凑到跟前,满眼真诚地道:“姐夫,你把这种能力传给烟儿好不好?” 司马元直接扒开:“这是天赋,无法传。” 司徒烟哼了一声,瘪嘴道:“小气鬼,吝啬鬼,自私鬼。” 第五十一章 斩三魔 稍作商议后,司马元沉声道:“咱们进入魔界后,不要在摩柯族与罗睺族停留,直接穿过,我会尽快寻找虫洞,争取在魔族发现我等之前离开。” “咦,姐夫,你不去打架么?”司徒烟疑惑地问道。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人魔两族和平共处才是硬道理,胡乱惹是生非不是一个好人该做的事儿。” 司徒烟虽然调皮,但不傻,瘪嘴道:“你就是胆小,自己害怕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红姨却极为赞成,毕竟能不冒险就不要冒险,颔首道:“你说的对,如无必要,咱们还是不要招惹魔族人,不可徒增事端。” 公主姬希倒是无所谓,她毕竟逃生经验丰富,不担心这些。 但他们不担心,司马元却要为她们安全考虑,故而决定动用丹珠来寻找一条生路。 既然商议妥当,四人便立即起行。 他们匿迹潜行,沿着孔雀族背面,以秘法破开屏障后,便进入魔界领地。 魔界的天空并非常人所想的那么赤红色,或者墨黑色,大地更不是五彩斑斓,只有一些山峰显得怪异而狰狞,仿佛有群魔寄居。 此外魔界的山水似乎带有一丝邪性与魔性,水中寄生之物更加密集,较之神界与人间更加的显眼。 而且司马元一行人路过某些村长时,发现彼等除了有些纹身外,并无异样。 当然,这也是靠近妖族边缘的缘故,倘若朝中心走,便会发现,整个魔界如同漩涡般,将四面八方的魔气吸纳至中央。 而越往中心去,魔气便越发浓郁,所谓的赤地千里、血红天空便在腹心位置。 而在此地,研修魔道的存在,修为便进阶的越快,甚至有一日千里之速度。 相反,人族、神族与妖族则越发中心,对修为的压制便越发强烈,譬如司马元倘若被带至腹心,修为必然会被此方天道压制的点滴不剩。 若有人从空中看,便会发现整个漩涡如同漏斗,魔气自四方汇聚后,灌入穹天之上,再沿着魔界界壁顺溜而下,如同瀑布般散落,最后再从四周朝中央汇聚。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再生,如同一个封闭的系统。 这个系统的优点便是自给自足,缺点便是无法向外扩张,或许这也是近来魔界没有大肆侵略诸方世界的缘由之一。 不过这种世界循环系统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魔界出现某个至高至强存在,便会彻底打破循环系统,将所有魔气汇聚其身,让其余魔界众人难以精进。 这种情况下,若是无法灭杀那位无上存在的话,只有在其带领下攻伐其他的界域,以弥补自家亏损了。 但这种无上存在,几万年才能出现一个,委实难遇。 距离上一位至高存在陨落,已有三万年矣。 当听到这些后,司马元涩声道:“咱们不会这么巧就遇上魔界一统吧?” 公主姬希幽幽地道:“那可说不准”。 红姨微微瘪嘴:“倘若果真有这么一位至高存在出现,其一统魔界之后,下一步想必便是侵入我妖界了。” 下一句话他没说,倘若入侵妖界,首当其冲的便是她们孔雀族。 故而,她们比谁都希望魔界混乱纷争,无法一统。 待听完魔界大致状况后,司马元便一边赶路,一边打量魔界环境。 同时还一边感应搜寻‘虫洞’,不过暂时没有发现。 据姬希说,越往腹心区域去,便越有可能找到空间虫洞。 初入魔界的司马元还有些不适应,倒是司徒烟与红姨她们并无大碍,甚至还有些如鱼得水。 见司马元有些疑惑,红姨笑道:“我族毗邻魔界,久而久之自然汲取了不少魔气入体,万年岁月下来应对之法也算有些心得。” 司马元露出恍然,“原来如此”。 忽而,公主姬希沉声道:“有人靠近”。 四人当即驻步,直接屏住呼吸,静等来人。 不过让他们惊诧的是,那人气息衰弱,生机更是在不断锐减。 司马元心中一动,暗中传音道:“小心防备”。 少顷,千丈之外,疾速掠来一道赤红长虹。 那人似感应到司马元等人存在,当即朝这边飞来,同时口中还呼喊道:“诸位师兄救命!” 红姨与司徒烟等人面面相觑,倒是司马元目光冷淡,好熟悉的招式,祸水东引之策,当年他可是深有体会。 冷哼一声后,继续传音道:“来者不善,准备厮杀吧。” 司徒烟跃跃欲试,公主姬希则眸子冷淡,看来她也遭遇过不少。 倒是红姨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降落身形,一溜烟躲在司马元等人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来时方向。 同时口中还大声呼喊道:“刘师兄、黄师姐、高师姐还有陈师妹,你们快快助师弟斩了这三个小贼,事后我有重谢!” 呼吸功夫,四人便看到有三个气息渊深的仙人境靠近,为首之人青面獠牙,唔,反正就是那种大街上随便扒拉来的兽状面具。 第二人则有些瘦小,畏畏缩缩,看似弱不禁风,但司马元却紧紧盯着这位,足足有五成气息死死锁定他。 因为那人与他一样,也看着司马元,仿若都知道对方乃是一个劲敌。 最后一人则平平无奇,一身道装,脸上也面无表情,看观其手中染血长剑便知,这位也是个狠人。 三人话不多说,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司马元四人,并且露出所谓的色鬼模样,反而一脸嗜杀之色:“原来是偷渡者,看来今日又可以开荤了。” 真正的魔道中人,向来都是吃干抹净之后,再灭口埋尸的。 少有放人离开。 司马元瞥了眼身后那位一脸猖狂的魔修,淡声道:“道兄,你既将他们引来,那便负责一个吧。” 那人也是识相,直接连连摆手:“刘师兄你说笑了,师弟这点微末道行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啊,还是都交给师兄你们解决就好。” 红姨笑魇如花:“好主意,那侄儿你待会儿也将此子脑袋剁了,晚上给我当抱枕。” 此言一出,司徒烟浑身一抖,却不是吓得,反而像是发现了新奇大世界,瞪着硕大眼珠子,恍然大悟后喃喃自语道:“原来脑袋还可以这么玩,我这么没想到啊。” 那人也是一愣,直接倒吸口气,脸色唰地惨白,你娘嘞,老子这是刚脱虎穴,又入狼窝了啊。 不过司马元四人并未理会此人,他朝着三女言道:“你们歇着,这三人交给我。” 说着便朝那三位不速之客前去。 他们倒是耐心极足,看着司马元四人与追杀那位插歌打诨,绕有兴趣地看着他,一脸戏谑。 司马元则轻轻吐出两字:“出剑”。 那位矮子霍然转身,直接朝着远方遁走。 倒是那位平平无奇地道修瞳孔一缩,身形疾速后退。 但为首那人则愣了一下,刚要嗤笑,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坠落。 下一瞬,便彻底陷入黑暗。 他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老子堂堂仙人境存在,居然被人秒杀了? 倒是那位道修身前遭遇激烈碰撞,他吐了口瘀血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走。 但司马元既已出剑,岂会容许他们遁走? 那样,岂不是暴露了行踪么? 故而司马元一出手便是十成力道,瞬杀一人后,再次向前踏出十步。 十步之后,便来到那位道修身后,在其惊骇失色之下,司马元轻轻一拍。 砰地一声,脑袋碎裂,神魂俱灭。 而这时,趁着这会儿功夫,最后那位早已逃至万里之外了。 忽而,那人似乎获悉两人被瞬杀,竟然动用了秘法,一下子干到了十万里外。 司马元目光平淡,拿出一个圆盘。 其上血气浓郁,似乎万道仙人冤魂在嘶吼挣扎。 司马元不为所动,目光冷淡,他轻轻一钩,便是一道阴魂被勾住。 继而朝着远方蓦然一指。 阴魂霎时消失。 再次现身时,已在十万里之外。 少顷,那人便被追赶回来。 或者说,是主动跑回来的。 不过此时的阴魂却残缺不一,身形足足缩小了近七成。 如同被人硬生生斩掉一般。 司马元微微皱眉,正欲有所行动时,忽然看向远方。 “不知哪位道友莅临我摩柯族,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司马元沉默不语,并未回应。 身侧公主走上前来,微微抬头,身上无匹气息冲霄而起,令天地变色,日月倾动。 赫然是堪比半步造化的修为。 远方那人沉默片刻后,笑道:“原来是老友来临,欢迎欢迎。” 姬希贝齿轻启,唇瓣相碰,传出几句话后,那边气息便渐渐消沉,直至不可闻。 司马元问道:“怎么说?” 姬希摇头道:“他们什么也没说,不过观其等意思,似乎不愿我等前去做客。” 红姨微微皱眉,“莫非摩柯族出了何事?” 司徒烟不屑地道:“我还不想去呢”。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言道:“既然这位不愿我等做客,我们便从两族中间地带路过。” 不愿做客,自然也不愿他们过境。 走摩柯族与罗睺族中间地带,或许可以避免纷争。 公主姬希则看向身后那位意欲悄悄遁走的魔界中人,他身形一滞,尴尬一笑,“诸,诸位,在下方才言语有误,冲撞了诸位,还望诸位见谅,见谅哈。” 说着便要开溜,“那个,在下还有事儿,便不多留了。另外,多谢道友们守望相助,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哈哈,感激不尽。” 姬希则看向司马元,看他如何处理此人。 司马元看也不看那人,则屈指一弹,一道灵光遁走,化作绳索,将那人困住。 随即目光落在自家这具阴魂之上,发现它居然开智了。 他摸着下巴,莫非这魔界能让阴魂开智不成? 他双眼无神,看着司马元咧嘴而笑,面容狰狞怖恐。 司马元神色平静,淡淡地道:“这便是你的血食”。 那人眼珠一转,似乎还嫌不够,看了看身后那位魔族,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当即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四位,在下知错了!” 司马元毫不理会,倒是司徒烟哼哼几声后,绕着他转了几圈,似在考虑倒是清蒸还是红烧。 最后还是红姨轻啐了口:“魔族的肉不好吃,有些酸。” 司徒烟顿时泄气,对着那位魔族嫌弃地道:“滚滚滚,影响本小姐食欲。” 那人胆战心惊地拜谢,脸上露出感激涕零地神色:“感谢老祖不杀之恩”。 司马元这时收了阴魂,走了过来,淡声道:“问你几个问题,好生问答,否则你就将这身血肉,当作我那阴魂的养料吧。” 那人身子一颤,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前辈尽管发问,晚辈必然知无不言。” 第五十二章 梵真窟 司马元目光湛然,凝视那魔人,沉声道:“摩柯族究竟发生了何事?” 魔族有些迟疑,但司徒烟眼神一亮,他莫名心悸,眼皮为之一跳,无奈地回道:“道友可是摩柯族的亲友,恐怕来迟一步。这摩柯族已被灭了。” 司马元大吃一惊,公主姬希当即颜容一沉,“你撒谎!” “摩柯族中有数位仙人,实力并不弱小;加之其平常不曾与人有何仇雠,怎会无缘无故被人灭了?” 那人苦笑道:“这位道友说笑了,咱们魔界厮杀何曾要过理由,如果真有理由,那便只有一个:弱者,没有生存的资格。” 司马元看着有些失态的姬希,知道这位或许曾经受过摩柯族的恩惠,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是一个族群的消亡,多少妇孺童幼被人裹挟,无辜存在受到牵连。 故而才说一旦涉及攻伐与厮杀,最遭殃的还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司马元沉声道:“将此事经过详细道来”。 那人不管怠慢,当即一五一十将摩柯族被灭前后悉数告知。 原来摩柯族是被罗睺族攻灭的,难怪方才那人不愿司马元等人靠近,原来早已物是人非了啊,或许是生怕被人瞧出端倪,亦或者不愿节外生枝,他们才不让司马元与姬希靠近。 待说完之后,司马元复又询问了四周情况,还有势力削减状况,但问罢之后,那人小心地问道:“敢问道友,可以放我走了么?” 红姨微微眯眼,司徒烟则瞅了瞅自家姨娘,司马元轻轻点头,那人大喜,当即飞快遁走。 不料刚走百丈,一道金光撒下,他身形一滞,边颓然坠地,待看见姬希靠近后,方才苦笑一声,继而一片剑光撒下,便彻底形神俱灭。 待姬希做完后,司马元并无例外,实际上即便她不动手,自己也会出手,万一他将四人行踪泄露,那就万死莫辞了,毕竟只有死人才最有可能保守秘密。 最后司马元还祭出斩仙台,将其阴魂吸纳。 看着自家姐夫与姑姨出手狠辣,果决而干脆,司徒烟眸子忽闪,满眼崇拜。 待姬希靠近后,司马元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摩柯族被罗睺族攻灭,这事上下似乎颇为古怪,她沉默片刻后,摇头道:“摩柯族向来不参与扩张,但依旧被罗睺族平掉,这说明魔界发了大事,至少是附近发生了不同寻常之事!” 司马元笑道:“不会是魔界将要诞生一位至尊吧”。 本以为只是玩笑之余,不料却一语成雠,变成事实。只见姬希肃然颔首:“罗睺族曾经毕竟是诞生过至尊的种族,不是没有可能!” 司马元笑不出来了。 魔族想来崇拜强者,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最为敬奉血统,罗睺族作为曾经诞生过至尊的种族自然受到魔界众人的追捧。 姬希沉声道:“倘若罗睺族果真诞生‘天运之子’,那么以此地为核心的九族八宗必然早已落入其手中,我们想要从罗睺族穿过的计划恐怕是要变更一下来。” 司马元微微皱眉,“没有其他的路径了么?” 姬希却看着司马元:“你不是说能感知到虫洞么?现在如何?” 司马元稍加感应一番后,再驱使丹珠感应,最终丹珠纹丝不动,显然还是不行。 他摇头道:“不行,这附近根本就没有虫洞。” 红姨微微颦眉,稍作沉吟后,言道:“我记得在摩柯族附近有一处唤作‘梵真窟’的地方,虽然族中对此地记载甚少,但老祖曾说过这个摩柯族来历神秘,但并非魔界土著,疑似从这个‘梵真窟’渡空而来。” 她看向司马元,言道:“说不定这个梵真窟有类似天变痕迹,咱们或许可以循着痕迹,破开天洞。” 姬希则眼神一亮,颔首道:“是了,梵真窟乃是摩柯族朝圣之地,曾言若是有变,或许往此地‘取经’。我当时还以为不过一藏经之所,而今看来似乎这个取经二字似有一语双关之意啊。” 司马元稍作沉思后,问道:“这个梵真窟在何地?” 姬希沉声道:“摩柯族西北百里”。 她再次凭空画图,沉声道:“距离我等不过两百里,不过需要越过罗睺族一个部落聚点。” 司马元心中一定,对着红姨与姬希言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去梵真窟看看,倘若能发现虫洞最好,要是没有,咱们便需要前往内陆潜行了。” 姬希轻轻颔首,红姨则点头道:“听你的”。 听的昏昏欲睡的司徒烟轻唔了一声,“那就这样决定了”。 司马元直接无视。 随后四人潜行匿迹,低空飞掠,长渡百里。 但在最后百里时,被人硬生生拦住了。 足足十余人。 十余位魔族‘飞骑’,他们打量着司马元等人,虽然修为不高,但用着令司马元他们警惕的手段:求援。 作为魔界军团专有的‘飞骑’,相当于人族斥候,专司探查、刺秘以及寻觅战机之责,当然魔界的飞骑还肩负着‘阻遏修者’之责。 故而司马元他们算是遇到了‘探查’了。 “什么人?”面容肃凝的首领沉声问道。 司马元拦住三女,抱拳言道:“散修”。 魔界修道方式较为野蛮,散修众多,以部落为主,宗派制度并未兴盛。 那人看了眼司马元后,目光在红姨与姬希身上肆虐地扫了一眼后,微微一动,觉察到身后兄弟们的骚动,他顿时明悟,淡声道:“欲往何处去?” 司马元微微皱眉,稍加沉默后,回道:“朝圣”。 朝圣,自然不是拜佛,而是拜谒附近诞生的新任统治者。 那位首领眼神一松,忽然言道:“既然朝圣,那就跟我们走吧。” 司马元摇头道:“在下闲散惯了,不愿劳烦诸位军士”。 那人脸色当即一沉:“怎么,莫非还担心我们行凶不成?” 司徒烟在身后嘀咕道:“你们一看就不像好人”。 那人脸色不悦,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后,面无表情地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大手一挥:“拿下!” 话音未落,司马元忽然轻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真是活腻了,阎王也没办法。” 那人脸色骤然一变,疾声道:“退!” 声音刚落,一道剑光闪逝,那人当即高呼:“我等乃罗睺王天骑,尔等竟敢杀我,不怕罗睺王降罪么?” 然而话语传出后,尚未遁出十里,身后便接二连三的传来闷哼倒地声。 他脸色一狠,直接掏出一枚法佩,直接捏碎。 他脸上露出残忍之色,厉声道:“我已将尔等之事告知我王,倘若想要活命,就立刻束手就擒!” 一道幽幽话语传来:“是么?你再仔细看看。” 那人猛然低头,只见自己居然原地未动,至于那位传信法佩更是落在司马元手中,把玩几下后,便封存起来。 那人脸色变幻不已,正欲再说些狠话,不料剑光再次袭来。 他高呼:“等等,我知道一个天大机密。” 司马元漠然挥手,剑光倏忽斩下。 那人神色一僵,眼神暗淡下去,便气绝身亡。 司马元再袖袍一卷,裂土埋尸,彻底掩盖了痕迹。 随即对着姬希、红姨与烟儿三人朝着摩柯族掠去。 而当她们离开之后,一道模糊气息忽然降临,弯腰捞起一道阴魂,直接使出搜魂术,随即微微皱眉,自语道:“妖族的怎么有空来魔界了,莫非是因为那事儿?” 随即他想了想,朝着来时方向传了个音讯。 第五十三章 趋吉避凶 司马元抵达摩柯族边缘后,发现这个族群现在戒备森严,整个部落内外都被魔甲卒包围,姬希沉默片刻后,叹声道:“看来摩柯族确实被灭了”。 四人唏嘘片刻后,便朝着梵真窟隐秘潜行而去。 不过令司马元有些惊诧的是,在梵真窟外依旧有魔甲士卒驻扎,他皱起了眉头。 姬希问道:“可有所获?” 司马元触动丹珠,它不耐烦地转了转,本以为并无收获,不料轻轻一僵后,滴溜溜的旋转起来,同时似有股急欲跳出识海的冲动。 司马元心中大惊,强行压制住后,有些惊喜地传音道:有那玩意么? 丹珠不屑地回应了一声,司马元顿时明悟,藏有大玄机。 他有些患得患失,也不知究竟有没有虫洞。 退出识海后,他对着姬希与红姨道笑道:“找到了”。 姬希眉头一挑,还真有;红姨脸色一松,只要能尽快通过魔界,前往神界见到月儿,她就高兴。 不过这会儿烟儿却皱了皱小琼鼻,闷声道:“姐夫,咱们等会再进去。” 司马元不悦地道:“小孩子懂什么,你待会儿跟进你二姑姑,可别弄丢了。” 岂料司徒烟这会儿极其较真,看着司马元认真地道:“姐夫,我说的真的,这儿有些不对劲。” 司马元有些愕然,看向红姨,岂料红姨也有些无奈,言道:“这孩子从小都能看见一些不同寻常之事,不过有些有害,有些则并无大碍。” 司马元大有惊奇,孔雀族还是人才辈出啊,各个都身怀绝技,同时他识海内丹珠忽然轻轻一转,给他传出一道意念,似有些踟蹰不前。 他当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缘何老祖让他将这丫头也带上了。 他思忖,公主知晓附近风土人情,可作为‘向导’;红姨自然是老祖的耳目,作为两族联络之用,倒是烟儿他一直不知将这小丫头撵出去干啥,这会儿才明白。 看来她才是重中之重啊。 斟酌片刻后,他和颜悦色地问道:“那烟儿可否告诉姐夫,那里都有什么?” 司徒烟不屑地看了眼司马元,嗤笑地道:“有些人呐,有用的时候是姨妹;没用的时候,叫丫头,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红姨啐了一口:“你个死丫头,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司徒烟从小悠着迥异寻常族人的天赋,她是知道了,但一直待在族中,并未有发挥作用的时候,这次倒是给了司马元极大助力。 稍加了解后,司马元终于明白这个丫头为何能被老祖看重喜欢了,原来她能‘预未来,知吉凶,明变化’,这个可了不得,可是能逢凶化吉啊。 司马元越发殷勤了,柔声道:“烟儿告诉姐夫,这个梵真窟究竟会发生何事?” 烟儿歪着头,沉思了片刻后,故作严肃地道:“会爆炸”。 司马元愕然,这算什么事儿。 司徒烟冷笑道:“整个梵真窟将被夷为平地,包括摩柯族内那些驻扎的魔甲士卒都会被黑洞吞没!” 众女倒吸口气,红姨抓紧司徒烟,沉声问道:“烟儿预知到这些,会不会有何后遗症?” 司徒烟知道自家二姑所言何意,摇头道:“没有,就是一直长不大而已。” 红姨脸色一白,紧紧抓住司徒烟的手,眸中复杂,轻叹不忍。 姬希微微凝眉,看着司马元,“你有什么打算?” 司马元稍作沉思后,言道:“既然烟儿说暂时不宜进去,那咱们就再等等。” 姬希转头看向烟儿,问道:“烟儿,咱们要等多久?” 司徒烟眨巴眨巴眼睛,稍作沉吟后,板着手指推算后,伸出五根手指。 司马元眉头一挑:“五个时辰?” 司徒烟摇头道:“不,五天。” 姬希看着前方驻扎之地,颦眉道:“我等在此等候时间越长,越有可能被发现。” 司马元轻轻点头,看了看众女后,有心独自前去探望一番,但又怕她们出意外。 忽而,他脸色一变,低呼道:“快,快抱着我!” 他一把揽过司徒烟与红姨,姬希有些犹豫,但很快色变,急忙扑向司马元怀中。 在她刚刚抱着司马元时,一道庞大无匹的神识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轰隆声滚滚,如同雷鸣声碾压而过。 当神识碾过司马元时,一道柔和的光芒将他们笼罩。 令人惊诧的是,这道柔和光芒居然能将四人气息完全隐匿,若是有人同样用神识扫过,便会发现司马元四人不过四颗草木,除非站在丈许范围之内,以法力强行撼动,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而这,也为司马元躲开了一次又一次神识探测。 当那道威压庞大的神识扫过之后,他低头发现怀中三女尽皆颤抖不已。 松开后,司徒烟颤声道:“那是.....。” 姬希目光复杂地看向司马元,不言不语,倒是红姨拍了拍波澜起伏的酥胸,一脸后怕地道:“好险,好险呐。” 司马元脸色凝重,看向神识碾压的方向,目光复杂,几近呻吟地道:“造化境!” “刚才过去的至少也是造化境!” 他看向姬希,知道这位曾经也是造化境存在,必然熟悉这类恐怖存在。 沉默少许后,姬希转过身看向远方,目光幽幽,轻声道:“观其气息,已然迈过第一道门槛,开始登堂入室了。” 司马元不解,姬希轻声解释道:“就是人族的造化境三境中的第二境,亘古境!” 红姨眼皮直跳,紧紧地抱住烟儿,勒得的直翻白眼。 姬希拍了拍红姨后,看着司马元沉声道:“如此说来,烟儿所言的大爆炸,当与这位造化境有关了。” 司马元现在有些紧张兮兮,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后,沉声道:“走,咱们遁出摩柯族范围。” 众女自然并无异议,跟着司马元原路返回,险而又险地来到摩柯族外围。 这里戒备少松,但司马元却发现了不同之处。 嗖地一声,一道遁光飞过。 他们抬头,静静地看着那道遁光。 下方身处隐匿禁阵之中的司马元看向正数数的司徒烟:“几波了?” 司徒烟早有腹稿:“第十七波,共三百六十九人。” 他们在这儿待了两天了,一共看见了十七波魔族前往摩柯族,修为不等,或是羽化境,或是仙人境,亦或者太乙存在。 甚至还看到一道无形的剑芒一闪而逝,观其气息,几近造化境。 司马元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来了一个造化大能,不过观其气息,似乎比前一位羸弱一大截,最后还是姬希给出答案:半步造化。 司马元低声道:“莫非这摩柯族要开战了?” 红姨拍着正在费心费力计算后日祸福的司徒烟,忧心忡忡地道:“要是开战,那咱们岂不是走不了?” 姬希却摇头道:“不一定是开战,像是要等待什么出世。” 司马元眼神一动,眉宇一挑地道:“不会是有何宝贝出世吧?” 岂料姬希沉声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魔界散修历史颇为深渊,不定有哪位前辈在此开辟洞府,或者存有某见异宝。” 司马元微微思忖后,“也有可能是镇压某种魔物出世”。 这种情况在人族颇为常见,譬如某种魔器、邪兵亦或者恐怖存在。 就在这时,一道天道变化引起司马元注意。 三女同时抬头,只见前方骤然出现了一道极致的亮光。 司马元脸色骤变,声嘶力竭地道:“防御!!” 下一刻,声音直接被淹没了。 第五十四章 合力斩杀半步造化境!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司马元等四人方才茫然起身。 仔细看了看其他人,除了司徒烟被磕坏了门牙、红姨袖袍破了几个洞以及公主发髻散落外,并无大碍。 倒是司马元后辈血痕累累,原来在那场风暴席卷之前他将三女抱在身下,以身抵挡。 他看了看身后可鲲鹏羽翼,嘶了一声,倒吸冷气。 姬希动容,为司马元稍作疗伤后,便将其治愈。 忽而,司马元识海内丹珠疯狂跳动,似有生死危机降临。 他不禁神色一变,身形猛然拔地而起,手中轩辕蓦然斩出。 前方传来一道闷哼,同时两人再次碰撞。 那人低吼道:“不自量力!” 司马元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先前那位半步造化境! 半步造化境,那也不是司马元所能抗衡的啊。 下方红姨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姬希的手:“怎么办,怎么办,他能赢么?” 姬希沉默不语。 倒是红姨身后得司徒烟掷地有声地道:“放心,他打得过!” 话音刚落,一道鲲鹏羽翼再次展翅,翱翔四方,如同天幕般笼罩琼宇。 “现在呢?” 司马元声音滚滚而去,如同浪潮。 倒是对面沉默半晌后,缓缓言道:“原来是鲲鹏族的少杰,倒是本座眼拙了。” 司马元大笑:“既然眼拙,那就挖掉好了。” 下方司徒烟眼冒金星,看得红姨咯噔不已。 倒是姬希脸色一缓,看来这个半步造化境确实伤的不轻,否则司马元绝不会轻易出手。 倒还真不是司马元多事,而是方才司马元感受到一抹杀机,这位半步造化境似乎有意想要‘劫色’。 方才两人动手,那位居然有意控制道法,并且波及下方三女,司马元便知今日不能让此人离去了。 那人沉默片刻后,似乎看出司马元不好惹,主动服软,“方才是夏某孟浪了,还请小友勿怪,山高路远,你我再会!” 说着便欲纵身离去,但司马元既起杀心,岂会让其轻易遁走。 只见他双指一捻,一抹红丝化作绕指柔,他轻口一吐:“去”。 红丝一闪而逝,那人脸色巨变,眼神闪过一丝阴沉后,口中沉喝道:“好胆!” 旋即其大袖一展,一股狂风席卷,意欲将那根红丝吹飞。 不料那人未曾想到红丝竟然直接遁入其袖袍之内,没入腹中。 他变色道:“业火化丝?” 司马元笑道:“不错,这算是某家的新鲜玩意,今日道友有幸成为首位品尝之人。” 对方脸色阴沉:“猖狂!” 这位似乎喜欢吐两字,眼见头顶似有阴云蓄积,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赤红目光看向司马元,杀了此子,想来便可化解其阴毒手段了。 念头刚起,其身形便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司马元也消失不见。 但一阵阵剧烈动荡之声在高空响起。 同时,一道巨大的圆弧在二人斗法之地浮现。 下方观战的红姨疑惑地道:“那是什么?” 姬希目光凝重,一字一句地道:“化道为界!” 红姨脸色一变,惊呼道:“造化境的自衍小世界之能,莫非这位快要成就造化境了?” 姬希眼中同样露出忧虑,倘若这小子无法胜敌,那么只有她上场了。 不过一旦她解开修为封印,下次恐怕自封,说不定道劫便会提前道来。 而一旦引来道劫,便会被神界余孽与妖族大能发现,毕竟当年那些存在在她体内布下的印记,她尚未彻底清除。 今次她之所以要跟着司马元去找南宫颜月,一方面是为了神界余孽之事,一方面也是两人须合力铲除体内印记,并在神界边缘渡过道劫。 毕竟在神界渡劫总比在妖界的安全性高。 但此刻倘若揭开封印,引来道劫,便会离开找来魔界大能的关注,她明白自家的体质,必会引来他们竭力争夺。 这位半步造化境或许便是识破了她的伪装,看出自家体质了。 迟疑片刻后,她对着司马元传音道:“你若坚持不住了,就下来,让我来。” 正在全心御敌的司马元心中一动,看来这位长公主确实有几把刷子,说不定修为早已恢复。 不过作为男人,怎么能被人说不行呢? 尤其是那人还是女人! 司马元当即眉宇一挑,不再跟那人纠缠。 念头一唤,四周当即布满血红之气。 那人低呼道:“煞气丝!” 他倒不是惊诧司马元能煞气化丝这种本领,而是此子竟然能凝练如此之多的煞气,在魔界便象征着此子杀成千上万人。 所谓屠戮万人为雄中雄,此子必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否则怎么比他们这些半步造化境杀的人还要多? 很明显,他遇到了一个狠人。 司马元不知道那人心中所想,只见他手中煞气之丝轰然散开。 化作蚯蚓般飞向四方,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这道无形界壁。 呲呲声刺耳,难受,令那人脸色扭曲不已,仿佛头痛欲裂。 其实就是快要炸裂一般的痛苦。 毕竟这些界壁都是他以神念造就。 以法力造就的界壁若有实力,一轰便碎;可若是以神念铸就的界壁不仅能困住修士神魂,还能完成‘无形弑神’的壮举。 甚至臻至巅峰时期,几乎一个意念,便可灭杀仙人境。 倘若这位彻底迈入造化境,便可凭借意念灭杀太乙金仙。 当然,一旦臻至造化境,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烦,直接动用‘天道之力’便可镇杀一切存在。 言归正传,司马元见那人化域为界后,便尝试突破过几次,但都无功而还。 随即他才察知,这乃神念之墙,不可以有质破无形。 必须以无形破无形。 旋即他想到了斩仙台内残留了煞气。 这玩意儿一般人根本不敢驾驭,闹不好便会反噬己身。 幸好司马元炼化了斩仙台,且有丹珠镇压识海,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此刻只见煞气丝几个呼吸之间,便将界壁啃噬的千疮百孔,如同筛子。 那人脸色巨变,额上冷汗淋漓,气息幻灭不定,有些摇摇欲坠。 俨然是神识遭受重创。 当然,在两人进行神识之战时,手中斗法与神兵并未歇着,在短短半刻钟内,司马元便与其来回轰杀了上千回合。 倒是司马元吃亏的多,就这么会儿功夫,身上便足足多了二十多道伤痕。 此刻的两人被困在狭窄逼仄的小界之内,腾挪转移根本无法施展,只能肉搏近战。 作为魔族,那人肉身更是在司马元之上,若非轩辕剑与他心灵如一,这次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里。 忽而,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司马元微微眯眼,身形摇晃。 那人咳血踉跄,身形当即化虚。 原来是那界壁被煞气攻破了。 一道声音飘渺元去:“本座夏芥,道友道法高深,佩服之至。咱们后会有期!” 司马元目光幽深,失去界域镇压,他身形便恢复飘渺不定。 但很快,远方传来一道闷哼声。 司马元微微惊诧,低头一看,姬希已然不再,倒是司徒烟双手掐指,飞快地转动,似乎在演算着什么。 少顷,一道怒吼之后,便传来剧烈的爆裂震荡声。 一道蘑菇云升腾而起。 司徒烟身形当即瘫软。 司马元脸色一变,莫非失败了,正欲下去救人,不料远方疾速掠来一道虹光。 虹光在司马元身前落下,正是姬希,她扔下一个头颅后,卷起上来的红姨与司徒烟,沉声道:“速走!!” 司马元下意识地看向远方天际,一道庞大的气息正在苏醒。 正是那位造化境大能! 不能其气息似乎有些萎靡,但司马元不敢大意,当即裹挟三女,朝着梵真窟遁去。 盏茶功夫后,足足上百道气息在此地降落,八十道羽化境,二十余位仙人存在。 为首两位更是有着太乙境的修为。 不过此刻他们都神色阴沉,其中一人阴恻恻地道:“可别再追丢了,要是这次还找不到那玩意,大王真会剐了我们的皮。” 有位中年看向司马元逃遁方向,皱眉道:“是陌生气息,从未出现过。” 其同伴冷酷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追!” 当即带着众人奔驰追去。 第五十五章 死里逃生 再次来到梵真窟,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但司马元等人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只听司徒烟忽然惊呼道:“不可!” 司马元当即看向她,只见她杏眼瞪大,满脸惊慌,正在躺在红姨背上做噩梦。 方才帮姬希算计那位半步造化逃走方向,她伤了心神,正在疗养, 司马元沉声问道:“烟儿没事儿吧?” 司徒烟忽然抓住司马元:“姐夫,姐夫,姐夫不要进虫洞!” 姬希与红姨脸色沉凝,现在几位大人已经相信这个小姑娘的‘预言’了,知道她必然看见了什么。 红姨安抚好烟儿的情绪后,柔声问道:“告诉二姑姑,你看见了什么?” 司徒烟满眼惊慌,结结巴巴地道:“我看见,姐夫被死在虫洞之中。” 司马元脸色动容,他忽然看向身后,足足上百道气息迅疾靠近,已然不足十里,算是遥遥相望了。 他明白,这次危机必然出现在后面那些修士之中。 上百位仙人境,还有两位太乙金仙,这股力量几乎横扫整个妖界西域了。 而这,便是魔界罗睺王纠集的势力! 可想而知,姬希先前所言的魔界出现至尊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现在彼等来势汹汹,俨然无法善了。 要是背水一战,要么束手就擒。 司马元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他当机立断,自己落入对方手中不要紧,可若是烟儿、红姨以及姬希三女落入彼等手中,不知为遭遇何等侮辱,毕竟魔族存在向来不容常理推断。 司马元带着三女迅疾靠近识海中丹珠所指示的方向前进,半刻钟之后,一道道轰隆声传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之上足有十丈大小的漩涡正在成形。 而在漩涡的另一端,一股久违的精纯仙灵之气渗透进来,让司马元精神一振,他振奋道:“对面正是神界,快走!” “想走?你们还是留下来吧!!” 一道沉喝声蓦然自身后响起。 司马元脸色豁然一变,看着百丈之前那两位身影,他瞳孔一缩,心神不断下沉。 他低呼道:“你们快走!” 姬希沉声道:“走不了,倘若我等在穿越虫洞时,被他们打断,必然会被空间裂缝撕碎,尸骨无存!” 司马元沉默少许后,扔出一道圆盘。 圆盘当即胀大,化作丈许大小,其上煞气化作保护屏障,如同一个血色半球。 司马元低呼道:“快走!否则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红姨忍着泪,见姬希还要坚持,她掩嘴呜呜道:“我们走!” 姬希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元后,毅然带着红姨与司徒烟奔入斩仙台。 “放肆!!” “大胆!!” 两位魔族太乙当即大怒,当着他们的面还敢逃走,真当他们是吃干饭的! 这时那两大太乙的攻势已然降临,根本来不及多想,他直接低吼道:“天鹏身,第一变!!” 声音刚落,一对残缺大半的垂天羽翼蓦然升起,将身后三女掩盖在内。 这时,她们刚刚飞去虫洞之内。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司徒烟双手飞速掐诀,指头颤抖不已,甚至还传出五道清脆指头断裂声,她蓦然睁开双眼,沙哑地传音道:“姐夫,东,千里。” 说完便直接晕倒在红姨后背上,嘴里还吐出两道猩红瘀血。 司马元耳朵一颤,忍着没有回头。 这丫头虽然顽皮,但本性不坏,为了自己这个才相处不过数月的姐夫如此拼命,也难为她了。 不待司马元多想,一阵剧烈的震荡之力传入心神,司马元当即喋血,身形倒飞,几乎快要靠近漩涡,但很快便止住了。 倘若自己也跌入漩涡,虽然有可能逃走,但最大的可能却是被这些魔界之人轰乱虫洞,自己四人都被空间隧道碾成齑粉,连点渣都不剩。 故而他止住身形后,非但没有退入漩涡,反而向着前方左边那位太乙猛然冲去。 那人见此眼神一冷:“螳臂挡车,不知死活!” 话音刚落,其身后一道巫光闪逝,司马元当即闷哼一声。 身后鲲鹏翅膀,折了半只。 但司马元也没闲着,只见他手中轩辕剑当即散开,化作千万,剑剑森然冷冽,煞气逼人。 同时司马元大袖一甩,一阵辉光落下,将自己与对面百余仙人笼罩在内。 左边那位身穿灰衣道袍的人微微皱眉,看着右边魁梧中年沉声道:“王兄,你带着他们来破开这剑阵,我去收拾他。” 那位魁梧中年翁声道:“周兄放心”。 两人商议后,一个攻杀,一个破阵。 但司马元却身形一晃,出现在阵外,看了一眼漩涡,只见这会儿其入口已在慢慢缩小,只有五丈大小了。 这说明姬希与红姨她们快要抵达神界了。 只要最后不被干扰就行。 哪知担心什么来什么,一道剑光自阵中掠出,直冲漩涡而去。 俨然是阵中之人舍弃了某个仙宝,强行将剑阵破开了一丝缝隙,然后将此宝祭出了。 司马元想不想,直接口中低吼道:“移形换位!” 身形倏忽消失,再次出现时赫然在漩涡入口处。 噗地一声,他根本来不及防御。 剑光直接斩掉司马元半边身子,五脏六腑直接被劈开了。 肠子掉落,血腥至极。 司马元气息当即大降,但他也是个狠人,直接一掌劈杀了这具肉身。 当其再次凝聚肉身时,轰隆一声,剑阵被破灭。 两位太乙阴沉沉地朝着司马元杀来。 但两位太乙的攻势未曾到来,那百余仙人初期与中期联手所发的浩大法力如同雨点般倾泄而下,瞬间将司马元浇了透顶。 当然,结果自然不仅仅只是被打湿这么简单。 只见司马元身形一僵,眼神都失去灵动,一片暗淡。 那位灰衣道袍冷哼一声,一剑递出,朝着东方蓦然一斩。 一道身形跌出空间屏障,继而朝着百里之前疯狂逃出。 那些仙人境看着已然变成黑点的漩涡面面相觑,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点彻底消失。 最后那位被司马元戏耍的太乙厉声道:“追!” 他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他刚才似乎感受到那件东西被漩涡中的女子带走了。 该死!前功尽弃了! 看来只有将那疑似人族的家伙拿下,才能平息大王的怒火了。 一行人直接尾随司马元,边打便追。 两位太乙忽然似有所感,之间在司马元前方百里处,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半丈大小的漩涡。 他毫不犹豫地往里面一钻,身形便消失不见。 再次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两位太乙仿佛吃了老鼠屎的憋屈,怒火无处发泄,便直接朝着那道疾速缩小的漩涡轰杀而去。 ‘轰隆!!’ 漩涡一阵剧烈的动荡之后,居然没有被震散。 而漩涡中的司马元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真可谓是濒临生死一线。 然而这一刻的司马元在没有余力庇护自己了,但他并非没有底牌。 遇事不决问丹珠。 遭遇困厄找丹珠。 濒临绝境求丹珠。 丹珠果然不负司马元烦扰,直接散出光芒,将司马元包裹在内。 在堪堪昏迷之前,他虚弱地传音道:“控制空间隧道,朝着她们三个的空间方位传送。” 留下这句话后,司马元便陷入了昏迷。 他相信丹珠。 第五十七章 以血活人 司马元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烟。 不过是被她的哭哭啼啼声吵醒的。 他看着司徒烟,有气无力地道:“都没事吧?” 没想到不问还好,一问司徒烟哭的更加厉害了。 “哇~~~” 司马元看着挣扎起身后才发现,除了司徒烟居然都躺着了,而且都神受重伤,尤其是红姨气息更是犹如残烛,衰朽到极致。 他当即惊诧,“怎么会如此?” 司徒烟哀嚎道:“红姨为了保护我,遭了上百道空间猎刃,修为差点都没了。” 司马元大惊失色,不顾伤势为她查探,随后脸上故意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道:“好了,你红姨没有大碍,只是暂时进入休眠状态了。” 司徒烟止住哭声,一脸疑惑地问道:“真的么?” 司马元无奈地点头,当然是假的,红姨其实伤的很重,五脏六腑近乎移位,四肢更是齐齐折断。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狠的还是有数十道猎刃割开了她的后背,一道道狰狞豁口看得连司马元都胆战心惊。 更加令他揪心的是,红姨的脸上也有一道两寸长的豁口,而且令他难堪的是,这位道伤痕似乎无法治好,因为伤痕之中蕴藏有一丝道意。 道意,藏于天道意志之内,除非是遭遇天打雷劈,否则极难修复。 当然,倘若有造化境高手愿意出手,自然药到病除,可司马元上哪儿去找造化境来为她疗伤,哪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果真在乎低阶存在么,或许连司马元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现在让他对羽化境存在给予平等尊重,他都无法做到。 既然无法找别人,那就是自己人了。 他看着同样昏死过去的姬希,方才虽然也检查了并无性命之忧,但毋庸置疑暂时无法动用法力,甚至他还看出在姬希体内似乎存在某种古怪,让她不可能修为突破。 一种类似封印的东西藏于其体内。 他看了看姬希,对方毕竟曾经是造化境存在,体魄强于存在仙人,故而这次强渡虫洞并未给她带来致命伤害,可为何会落至如此地步? 他看向抽抽嗒嗒的司徒烟,“公主怎么了?” 司徒烟哇地一声,哭诉道:“我们在渡过虫洞的最后阶段时,公主姑姑为了保护我们,独自一人抗住了空间裂缝的侵袭,她也受了重伤。” 司马元默然,暗叹一声后,便将姬希扶起,稍作疗伤,将其伤势压制住后,再来看红姨。 刚才他渡入了一股仙灵之气,暂时吊住了她最后一口气。 但接下来需要如何复活她。 此刻没有造化境,也没有任何‘救命神药’,只有复元丹等弥补亏损的仙药。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不知该做出何等决定,最后他深吸口气后,对着趴在红姨身上的司徒烟言道:“把她扶起来”。 司徒烟依言扶起红姨,司马元看了看她脸上那道狰狞豁口后,在储物袋里仔细翻了翻,找到一根细针法宝,稍加炼化后,便穿上一根丝线。 最后在司徒烟捂脸无声哭泣之下,仔细将豁口缝住,随即撒下止血药,喂入复元丹,再次渡入一缕仙灵之气后。 红姨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但气息依旧不稳,仿若残烛之焰,摇摇欲坠。 司马元目光一凝,暗叹一声后,视线垂下,落在自己手臂之上。 暗中却联系上了识海内的丹珠,“再帮我一次”。 哪知这回丹珠居然理也不理,又不是他司马元要死了,又要浪费老子生命精华,休想! 这道意念传入司马元识海后,他不禁苦笑一声。 随即看着红姨,,脸上有些不忍,在孔雀族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毕竟与她相处更多,而且也是有这位红姨带着他游览孔雀族,当然更多的还是这位红姨很像司马元的一个旧人。 素姨。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眼中露出果断,他对着司徒烟吩咐道:“若是见我晕倒了,便帮我们包扎一下。” 司徒烟惊慌失措,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再说你们都昏迷了,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这种情况。” 司马元听到这里,方才仔细打量四周,原来这里乃是一处沙漠,四周不断传来沙沙声,司马元心神一凛,瞥眼看去后,眉头轻轻皱起。 原来在这沙漠中有种毒物,极为致命。 方才尚未注意,此刻才看到有好几堆墨黑之物,那些正是毒物尸体。 这种毒物名唤‘沙蝎’,看似只有灵神境,但在数百只堪比道虚境蝎头带领下,他们就敢撕咬圣人存在。 而且聚少成多之下,即便是圣人也吃不消。 唤作平常的他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凡阶毒物,可而今龙游浅滩遭虾戏,今时不同往日,实力更是跌落大半,别说圣人境,恐怕就是随便来个金丹、元婴境就能将司马元等人灭杀。 幸好有这群毒物在此,它们居然成为司马元等人的屏障,抵住了大部分妖邪之物的靠近。 最后拼了命,司马元念头一动,轩辕剑锵地一声蹦出,悬浮在身侧。 剑光湛然,熠熠生辉,在剑气的震慑下,四周毒蝎沙沙的快速后退,直至退至里许之外,方才驻步。 做完这一切后,司马元已有昏昏欲睡之意,但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做。 他将手腕在轩辕剑上豁然一划。 呲呲声响起。 居然没割开。 司马元无奈,随即轻声道:“割开它”。 轩辕剑有些犹豫,但挨不过司马元意志坚定,一道剑气闪逝。 其手腕当即鲜血直流,他将伤口放置红姨干涸嘴唇,让血流入其嘴中。 旋即,一阵黑暗袭来。 司马元便喂着血液,再次昏迷。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发现正有三双焦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吓得他头皮一麻。 因为,她们瞪的太近了。 三人正是红姨、姬希与司徒烟。 红姨脸色红润,姬希气息稳定,倒是司徒烟这个丫头,脸色居然更加惨白了。 他强笑道:“都没事了,那就好。” 姬希目光复杂,轻叹一声,轻声道:“我们都无大碍,倒是你,快点醒来啊。” 司马元虚弱一笑,故作豪迈地道:“放心,我可是铜头铁骨不死之身,不会有事的。” 红姨眼角含泪,看着司马元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了,她紧紧抓住司马元的手,似有血液回流。 司马元大吃一惊:“红姨你这是作甚,快快,快收手!” 不料红姨却死死不放,坚毅地道:“你用你的血救过我,现在红姨也当用我的血救你。” 司马元嘴角一抽,这话怎么听的容易让人误会啊。 他无奈地道:“红姨,你快收手,实不相瞒,我曾经吞噬了一枚道丹,让我的血具有一丝不死性,所以才能救你;可你的血并不与我身体相容,冒然输血,会害了我的。” 红姨当即啊了一声,有些惊慌失措地道:“怎么会,不可能啊。” 她看向姬希,似乎想要求助,不料姬希也颔首道:“他说的不错,若非匹配,两人的血不能随意输入,否则容易坏血而死。” 红姨当即缩回手,将司马元包扎好后,便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司马元强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最后,他翁翁地言道:“我再睡会儿”。 第五十八章 鲲鹏族的威望 神界,昔日的三界之首 而今已然名存实亡。 神界天庭凌霄殿主要坐落在元明天,而司马元所在的灵神域则在玉隆天。 司马元四人此行正是掉落在元明天。 神界界壁非是魔界与妖界可比,无法正常穿越,更不能随意来往。 当然,这是在天庭主政时期。 而今嘛,天庭只剩下一些神界余孽在苟延残喘,大部分神将与天兵要么降了妖族当了两脚狗,要么战死魂归幽冥界。 故而,现在的神界居然是以妖族为主,人族为奴。 司马元一路走来所遇到的境况便是如此。 四方皆烽火,遍地尽狼烟。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足足三千年未曾被洗涤干净。 当然,现在最让司马元心情恶劣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半兽人。 兽人族,乃是人族女子落入妖族后,被蹂躏而生。 司马元不怪那些女子,只怪人族修士太过窝囊、无能。 让整个神界沦为妖族肆虐之地。 但此刻的司马元正接受着来自妖族崇拜的眼神,人族奴隶畏惧、愤恨以及自卑的仰望。 这些人族,在三千的奴役中早已被磨灭了昔日的斗志。 三千的岁月,已然将他们最后的傲气与血性磨的一干二净。 司马元看着他们呆滞麻木的眼神,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有着无尽的悲哀,只有经历过极致的痛苦与绝望后,才会彻底的丧失希望。 想必他们也幻想过等来援军,等来天庭旧将们的起义反攻。 但三千的等待,终于耗光了他们的所有的心气,也耗光了所有耐心。 司马元无声地向前走着,身后鲲鹏羽翼不断扇动,似乎在彰显着他在妖族尊贵而无上的地位。 不少妖族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更多的妖族则满眼崇拜,吼吼乱叫。 这是他们妖族至高种族鲲鹏族的血裔,传说在遥远的远古时期,鲲鹏族乃是以真龙为血食的存在。 吃真龙跟吃一条小虫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凤凰、蛟龙以及玄龟等根本没有资格跟鲲鹏相提并论。 唯有北方镇族神兽玄武,方有资格与其匹敌。 即便强如前代妖帝麒麟在证道之后,也会低于鲲鹏族一头。 这也是司马元在而今的‘妖占区’如此猖狂的缘由。 因为无人知道这位鲲鹏族后裔究竟代表着那位至高存在,他们也摸不清司马元来此有何目的。 而司马元越是表现出满不在乎,桀骜不驯,他们便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来妖鲲鹏族的至高存在。 忽然司马元目光一闪,眼中似有嗜血之色,嘿嘿一笑后,朝着一个小女孩努了努嘴。 身后妖族目光一动,顿时心领神会,会心一笑后,便猖狂大笑,将那个小孩儿抓在腋下。 她的父母声嘶力竭,号啕大哭,但最终还是无法挣脱那妖族的魔爪。 女孩被带到司马元身前,恭敬地双手奉上。 司马元咧嘴一笑,故意划出的长长指甲轻轻钩钩小女孩稚嫩的脸颊。 她双眼愤恨,阴沉的眸子中似有浓浓怒火,但司马元却看出在这层色厉内荏的坚强下,隐藏的恐慌、自卑、畏惧以及彷徨茫然的心灵。 司马元内心一痛,有些一出生便有优渥环境,自始自终都是人上人、妖上妖,甚至还有机会学习礼仪、文化,探究文明、修养身心或者追求功名利禄,攀升至高大道。 而有些人,尚未出生,便在地狱。 而且还是倾尽全力也无法爬出的地狱。 即便他们一辈子兢兢业业、战战兢兢,依旧无法摆脱被操纵、被钳制、被奴役乃至被主宰的命运。 甚至,她们几辈子都无法更改这种结果。 轮回,也只能投胎到下一个悲惨的地狱。 这种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也没有日月星辰,没有风和日丽,更不可能有风花雪月的日子,正是而今整个神界、妖族人族所遭受的日子。 司马元邪邪一笑,对着那妖族装模作样地叱喝道:“本座的血食,不可亏待了她。尤其是不能坏了肉质!你,明白么?” 那只点头哈腰的妖族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您放心,小的敢拿这条性命保证,绝不会亏待她,一定会将洗的白白净净的。” 司马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还多要了几个。 他自鸣得意地道:“九九大顺,就凑成九个好了。” 身后妖族面色一苦,倒是因为舍不得,实在是这位大人挑选的这九个孩童,天赋都极佳,他原本是准备待其等长大后,收回炉鼎的。 司马元见他有些犹豫,当即脸色一沉:“嗯?” 那人噗通跪倒在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大人放心,您走之前,小的定会安排妥当的。” 司马元满意地点头,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听说这资质好的,口味、肉质更嫩,也不知道真假。要是老头子骗人,回去看我不揪掉他那尺许白胡子。” 身后妖族身心一颤,你娘勒,果然是那些大族子弟。 还白胡子,莫非是妖皇那种巨擎? 他赶紧甩掉那些尚未施展的小心思,这种纨绔子弟尽量还是不要招惹,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故而当司马元司马元离开时,居然果真未曾遇到任何刁难。 临走之前,他拍了拍那个妖族,随意打赏了一件人族神兵,敷衍地道:“好好干,把那些小孩都要养好了,千万不能受到折磨与虐待,要不然肉质就不好吃了,你的,明白么?” 那个妖族都快哭了,合着这位爷要包场啊。 他打定主意,待这个大胃王一走,他们就迁徙。 这个集市在这里是开不下去了。 司马元摆了摆手,“走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那妖族闻言身心一颤:爷,祖宗啊,你可千万别再回来了啊。 我这个做点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你这一次又一次的白.嫖啊。 司马元走远之后,那位妖族转身,当即吓了一跳 身后居然足足围着十余位妖族贵族,各个仙人境。 还有几位乃是太乙存在。 其中一位明显头角峥嵘,双角顶天,像个金灿的鹿茸,他沉声道:“可曾查探出什么来?” 一位凤冠霞帔地年轻妇人轻轻摇头,轻声道:“确有鲲鹏族血脉”。 如此,七嘴八舌起来,有人认为有问题,该查查。 唔,这个贩.卖人族的集市就是他在背后罩着的。 今日司马元白,嫖了九个资质上等的炉鼎,可把他心疼死了。 可碍于对方禁忌身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最后他们齐齐看向一位老者,问道:“玄老,你怎么看?” 那位慢吞吞的老者缓缓抬头,嘴里眨巴着人族的旱烟,默默地吐出一口浓烟后,还吐了口气浓痰。 最后,沉思片刻,方才言道:“没啥看法”。 众人当即嗨了一声,气势当即一泄。 但龙族凤族却不甘心这个老头如此简单的蒙混过关,他紧紧逼问道:“玄老以为,他果真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么?” 老头子再抽了一口旱烟,这次倒是未曾让他们等待许久,只是反问了一句:“即便他不是那个地方出来,你又能如何?” 龙族那位顿时语噎,有些泄气。 不错,以鲲鹏族那种护短,还睚眦必报的性子,一旦招惹了他们,必然是不死不休,即使是他们真龙族都不敢缨其锋芒。 至于那人究竟是不是那个神秘之地出来的不重要,因为鲲鹏族只认血脉,不在乎出生地。 即便那人紧紧只是鲲鹏族血裔,也不容他人冒犯。 这,便是上古第一大族的无上尊严。 第五十九章 痛骂天庭降将、妖族奴隶 如此在司马元高调出现在各大贩卖人族的聚集地时,妖界高层也在为这个‘鲲鹏血裔’头疼,正在商量该如何制止他,毕竟大家都在做买卖,只有你只喜欢白嫖,你觉得这能行么? 甚至有妖族给鲲鹏族祖地传去讯息,让他们出来收拾这烂摊子。 这种看似兴师问罪的‘问讯’,带有两种意思,一则是妖族高层对鲲鹏族的试探,看看那位鲲鹏血裔是否果真是鲲鹏族后裔,二则乃是对一直隐世不出的鲲鹏族隐含的威胁。 前者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弄清司马元的身份,倘若其不是鲲鹏族嫡系血裔,那什么都别说了,直接将那小子擒拿吧;后者嘛,则是鲲鹏族这些年来坐看妖界风云变幻,一概置之不理,连妖皇陛下的命令都听唤不听调,简直像是国中之国,妖中之妖。 而更加令妖廷震动的还是妖皇陛下的态度,似乎一方面想要将鲲鹏族纳入辖制,却有些顾忌,另一方面则似乎对其又有些若离若离,不愿与鲲鹏族有太多牵扯。 诸多缘由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能混至妖廷大佬的存在不一不是顶尖的聪明人。他们明锐的察觉到,妖皇确实有雄才大略,想要一统妖界之心自然毋庸置疑,但若会令自家人身遭遇威胁,恐怕也不是妖皇所愿。 故而,想要解决妖皇心结,只能‘智取’,不能‘动武’。 简而言之,最好能‘和平解决’鲲鹏族。 而且,最重要的是消耗掉鲲鹏族的顶层战力。 尤其是那位与妖皇不相上下,乃至更胜一筹的鲲鹏族老祖。 他必须死。 否则妖皇寝食难安。 不过不管目的如何,首先要开个好头。 譬如,先将那鲲鹏族引出来再说。 如此一来,这位劫走人族数十位天资高绝女子的鲲鹏族血裔就尤为重要了。 最后妖廷高层一致决定,看住这个鲲鹏血裔,最好将其软禁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至于那些人族女童,便当作诱饵吧,只要他敢咬饵,就不怕他不上钩。 当妖廷决议对司马元围追堵截,封禁于神界元明天时,司马元早已改头换面来到玉隆天界壁边缘。 先前说过,神界界壁自妖族占领神界后,便不容易被突破。 神界三大天地中,曾以主修‘元神’的元明天为主,以主修‘灵神’的玉隆天与主修‘肉身’的宗华天为辅,由于天庭设在元明天,妖族在攻伐神界时此天被格外对待,几乎倾尽了七成战力,三十三重云霄几乎每一重都有一位‘妖王’坐镇。 当然,除了防守神界余孽反扑外,最重要的便是汲取神界‘神灵之气’,榨干神界这枚果实。 而另外的宗华天则只有两三位妖王前去镇压,毕竟此天主修‘肉身’,都是一些武夫,翻不起什么大浪。 虽说神界有不少大力士,但彼等乃是被昔日天庭额外看中,赐予符箓后才得以飞升天庭,乃是天庭用来收买人心、拉拢宗华天所用。 而最后这玉隆天就有些意思了,妖廷从神界俘虏中获悉,这本是天庭最早的‘囚笼’,用来镇压天庭战犯、钦犯以及疑犯等,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后来天庭衰微后,便汲取宗华天肉身境顶峰飞升天庭做官,赦免玉隆天囚犯戴罪立功,并且还为其改名‘玉龙’,后避讳圣驾,唤为‘玉隆’。 甚至首任玉隆天主便是前任天帝的姐姐-玉隆公主。 不过这位玉隆公主并非福星高照之人,担任天主之后不久便意外‘鸿化归墟’了,这让前天帝震怒,自那以后不仅玉隆天修士赎罪机会变少,就连天庭与玉隆天之间的来往都不那么密切。 其实元明天与宗华天的人倒也不是特别愿意去玉隆天,这不是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嘛。 故而在前天帝对玉隆天极为不喜后,便极少有人前去玉隆天了。 如此情况下,百万年前天庭政权更迭,战乱几乎波及整个神妖人三界,将无数大能卷入其中,但玉隆天愣是没被波及。 当然,也紧紧只是核心地区没被波及,边缘地带却一直随波逐流,被风吹浪打的极为严重。 作为玉隆天下辖的灵神域,便介于核心区域与边缘地带之间,算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货色。 故而在这次神界大难之中,玉隆天虽然被妖族占领泰半,天龙域更是成为妖族驻扎之地,但唯有灵神域算是勉强相安无事。 因为,这里有位天神存在。 这位天神与那位妖界蚁后已然僵持了三千年有余了。 当他们如同例行公事般,来到论道台论道时,浑然不知此刻在天外足足有数十位仙人境人族奴隶在三大太乙境人族的领携下剿杀一位‘鲲鹏族血裔’。 而蚁后与天神更加不知的是,这位血裔正是昔日他们浑然不在意的小卒子。 天外,数枚庞大的陨星之上,司马元孑然一身,对峙整个人族奴隶们。 不过此刻的他在破口大骂,对着那些围杀的人族破口大骂。 此刻他似乎正骂到:“堂堂人族仙人,居然甘愿给妖族当作走狗,你们的血性呢,你们的人性呢?你们的人族尊严呢?” “看看你们四周,无数人族饿殍遍野,上亿兆同胞成为血食,百万同胞沦为奴隶,修道胜地更是成为断壁残垣,仙家神苑更是成了猪圈、羊圈,一堆狗屎牛粪。再看看你们的同门师友、徒子徒孙,一个个都因为你们的贪婪、无知与懦弱而变为妖族把玩的禁脔,稍加不顺便大肆鞭挞。子子孙孙更是永生永世沦为奴隶、人.宠,这些都是你们造的孽啊。” ..........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谩骂与羞辱,直接红脸反诘问道:“说我们,那你呢?你不是很能干么?你不是在妖族区域纵横捭阖,来去自如么,你怎么不救救那些道友,救救那些同胞,光救些孩子有什么用,难道这些在妖族畏畏缩缩的小杂种们长大后为帮你不成?你看看他们,一个个胆小如鼠,看见妖族便发抖,就凭他们你就想恢复神界,做梦吧你!” “不错,我虽不知你为何如此仇视我等,但也需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只要人在,我神界便还有机会。” 他们这些人,正是当年不战而降的天庭神将们!!! 那人面无表情地道:“倘若连我们都死光了,那还有谁能恢复神界荣光。” 司马元哈哈大笑,笑得捧腹,笑得眼泪都掉出来。 他凄厉声音传遍四方:“先祖啊,人族的先祖们,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的子孙,这就是让你们引以为傲的绝世天才们,他们摒弃了自己的种族,抛弃了自己的同胞,不思进取不思悔改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地以妖族奴隶为荣,这种混账玩意儿就是你们苦心孤诣培养出来的啊。” “连人性都抛弃了,他们还有何资格称为‘人’,请我人族先祖们睁开眼看看人族败类吧,看看你们的子孙究竟成了什么畜牲样。” 那人忍受了三千年妖族肆意鞭挞、凌辱以及虐待,却无法忍受同为人族的司马元的指责与羞辱。 当即有人大怒道:“杀了他!” “妖言惑众之辈,蛊惑军心,动摇我等恢复天庭荣光,实在是罪大恶极!当刮上三千六百剔骨刀!!” “我看此子根本就不是人族,他分明是妖族那些愤世嫉俗的败类,你们看他背后那双翅膀,明显是鹰族的弃子。” “不错,定然是鹰族被逐出族群后,四处流浪的祸害!” “那就斩了他!” 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不管如何,他终究还是妖族,斩杀上族,我们是要被主人追究的?” 此话一出,霎时死寂。 司马元蓦然大笑,堂而皇之地从他们中间负手离去。 第六十章 以俘妖换叛名 司马元视诸位人族于无物,看似猖狂嚣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何等悲哀。 行至无人处,他大吼一声,意欲发泄心中郁闷。 这时一道戏谑声音响起:“你果然不是我妖族”。 司马元霍然抬首,只见侧后方正有三位妖族仙人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嗜血之意浓郁,仿若垂涎已久。 那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喉咙上下滚动后,发出干涩声音:“鲲鹏族的血液,老子可是从未尝过,今日居然可以开开荤,真是见大喜事啊。” 司马元收拾心情,扬起手中轩辕剑,锋芒毕露,剑气纵横,冷冷地道:“或许被反杀也不一定呢”。 那位大妖仰天大笑:“一位天仙境,竟要反杀我等三位太乙,这倒是本座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司马元冷笑,身形蓦然向前一纵。 三位大妖以为司马元要逃,眼中露出鄙夷,瘪嘴道:“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了,居然还没打就要逃。” 他不屑地笑了笑,旋即摇头道:“可这诺大的神界都在我圣族掌控之中,你又能逃到哪儿去?” 然而,耳畔骤然传来刺耳破空声。 “小心!” 砰地一声,那位太乙境大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撞飞。 同时,其人身形瞬间炸裂,成了无数尸块。 不过没有血液泼撒,更无痛苦惨叫声。 因为那位大妖并未被瞬杀,只见百里之外,那位大妖真身聚拢,头顶浮现一道亮光,逼近司马元后,当即便是一道三眼叉袭杀而至。 与此同时,另外三位太乙有人傲立于西南高空之上,一柄宝镜照耀,光芒笼罩四方,当即将这片区域覆盖,直接开辟成一方战场。 司马元嘿然一声,身形当即化虚。 光亮所到之处,皆是司马元的身影。 这赫然正是自斗战圣族习来的‘三十六天罡变’,传自神猴大‘七十二般神通’,算是一道无上仙术。 至于第三位太乙境大妖在司马元与两位大妖出手的瞬间便在构建阵法,唯恐司马元逃脱。 但司马元都不担心这些,他有种感觉,似乎总有人在隐匿在暗中,窥伺已久。 此刻见司马元化身千万,目光瞬间锁定一个平平无奇的身影。 然而尚未待他出手,便觉背后一道大力袭杀而至。 噗地一声,司马元跌出隐匿之地。 他恨恨地道了一声:“叛徒!” 那人正是昔日的神将‘千里眼’。 不过这位而今居然习得韬光养晦,不再抛头露面,算是极其聪明的策略。 既然这位是千里眼,那么‘顺风耳’在何处便不言自明了。 如此,足足有五位太乙前来围杀司马元! 他惨然大笑:“妖族倒是好大的手笔,可惜啊。” 首次出手的那位大妖冷冷一笑:“可惜什么,可惜今日便要葬身此地,你心有不甘?” 司马元摇摇头,垂下脑袋低低一笑,继而猛然抬头,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道绚烂到极致的光华:“可惜了,你们都要与我陪葬!!” 众妖当即心中一个咯噔:“不好,此子要自爆!” “速退!” 他们正要后退,不料却诡异的发现自家退不了。 然而正要‘自爆’的司马元忽然摆袖,施施然地向他们走来。 神奇的是,他真身尚在原地,此刻走出来的依旧是真身。 那么问题来了,司马元真身究竟在何处? 距此万里之外,有一男三女正看着身前一盘围棋,兴趣盎然。 这盘围棋有些特殊,其中战局天元的赫然正是司马元的小人,而在四周形成‘天地人’三才阵的则是司徒烟、红姨以及姬希三个小人。 至于棋盘中间,尚有五人。 这五人正是三位妖族太乙与昔日的神庭叛将千里眼与顺风耳。 不过与司马元四人相迥异的是,这五人的气息颇为神似,相貌更是栩栩如生。 将战场挪移至空间之内,这赫然正是神庭昔日的至高秘术‘改天换地’,历来只有帝王贵胄姬氏才能习得,此术正是姬希教给司马元的。 有此术傍身,司马元面对群殴围攻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刻他们所为的,正是操纵棋盘,行‘杀子’之道。 只见棋盘中的司马元移形换位,瞬间来到三大妖与两位叛将之外。 俄而,一道剧烈的空间塌陷波浪滚滚荡开。 噗噗噗。 三大太乙境大妖齐齐倒飞,遭受重创。 两位叛将却诡异的逃出生天,看也不看司马元,撒丫子的遁逃。 司马元眼神冰冷,喃喃自语地道:“你们逃得了么”。 话音刚落,司马元抬手摇摇一指。 两位远在数万里外的叛将瞬间被移形换位,直接挪移至战场之上。 很不幸,烟儿算到我有此一劫,我怎么会不布置一番呢。 这般想着,司马元再看场中三位大妖时,不禁舔舔最,嘿然一笑:“风水轮流转,今日该本座尝尝鹿肉与牛肉了。” 三位大妖中一位牛魔族太乙脸色一黑,迄今为止,司马元还是第一个当面说吃牛肉还活蹦乱跳的了。 不过此刻他无暇考虑这些,看了看四周,他脸色阴沉,沉声道:“我等应该是被落入算计之中了”。 那位先前持宝镜的妖族冷哼道:“人族果然都是奸诈狡猾之辈,该杀,都该杀!”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瞬间滑落。 他脸色一僵,身躯霎时被斩碎。 同时,一道妖魂惊慌失措地遁出,不料尚未走远,便被一个圆盘收入。 司马元大笑:“太乙妖魂,好东西啊!” 那位牛魔王脸色难看到极致,毫不理会身侧战战兢兢麋鹿,暗骂这货没出息,他看着司马元沉声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司马元冷笑,手中剑光不停,蓦然砍杀了那位麋鹿族太乙。 对方惨叫一声后,惶恐后遁,口中居然破天荒硬气一回:“牛魔王我草你娘嘞,老子还以为你准备反杀呢,没想到要投降。” “你他娘的投降也就罢了,还连累老子。真是死不足惜!” 牛魔王置若罔闻,司马元嘿然一笑,手中轩辕剑再次掠去。 回来之后,剑上挂着一头麋鹿尸体。 这家伙临死之前,居然还现出真身,司马元满心欢喜,老子就喜欢你这种上道妖族,死了还要给我变成肉食模样,真是好尸体。 牛魔王沉声道:“本座将投降我族的神界之人信息悉数告知于你,你放我离去!” 这会儿那两位正欲悄悄离去的叛将蓦然一僵,神色怨毒地看了眼牛魔王后,齐齐朝着他们寻觅半天的缝隙。 砰地一声,霎时间地动山摇,宛若天倾。 而在万里之外,司马元真身等人脸色一变,棋盘似有倾覆之危。 不过姬希脸色如常,直接素手摁下。 而显化在战场之上,则是一只擎天巨手轰隆拍下。 天地顷刻平稳下来。 两位叛将惊恐不安,失声道:“帝族秘术改天换地”。 继而眼露惨然之色,原来是帝室出手了。 难怪有如此威力与玄妙。 倒是牛魔王眼神阴翳,却并不惊讶,低沉地:“这两位只是小喽喽,你若知道究竟是何人背叛了天庭,便放了我!” 司马元微微眯眼,并未答话。 第六十一章 绝无此事! 司马元佯装想了想,三思再三思,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抱歉了哈,我只想凭我的很本事杀敌!” 牛魔王皱眉道:“什么意思?” 司马元认真地道:“搜魂术,听说过没有?” 岂料牛魔王大笑:“小小中境就敢搜太乙之魂,你就不怕把自己撑爆了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话音刚落,牛魔王率先发难。 只见其身形默然变大,直趋百丈,如同一座山岳。 如同日月的铜炉双目爆发璀璨光芒,在司马元微微眯眼之际,其手中一柄长长绿色芭蕉扇朝着司马元霍然一扇。 岂料司马元岿然不动,任尔东西南北中,我自咬定咬定青山不放松。 眼见宝扇并未建功,牛魔王并未失望,如同洞窟的鼻孔喷出一道气息,双手蓦然攥成拳头,朝着司马元酣然锤下。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司马元身形消失不见,似乎被锤成肉饼。 倒是牛魔王眼神凝重,抬头仰望天穹。 高高在上的云霄之上,司马元淡坐云台,如同仙人俯瞰凡间。 声音如龙钟大吕,雄浑而浩大:“牛魔王,上来,你我公平一战!” 牛魔王嗤笑一声后,直接朝着身后叛将撞去。 两位叛将有些犹豫,不知这个莽货是要杀人灭口呢,还是为灭口而杀人。 正犹豫间,牛魔王勃然大怒,庞大手掌瞬间抽飞两位叛将,同时一头撞在这个战场界壁之上。 一阵天倾摇晃之后,棋盘霎时炸裂。 棋子四飞五溅,散落一地。 倒是上空的司马元不慌不忙,喃喃自语地道:“我在云间观风景”。 此时,风起云涌。 他伸伸懒腰,轻吟道:“我在山巅观日月”。 俄而,明月高照,疏星挂空。 司马元目光熠熠,垂落凡间,悠悠言道:“我在天上斩妖魔”。 奔跑中的牛魔王身形霎时一僵,一脸不敢置信。 下方千里眼、顺风耳倒吸口气,失声道:“口含天宪!!” 这赫然乃是昔日天帝所独有的秘术,而且须结合帝玺共同使用,他人无法习得。 这时两位叛将有些气急败坏,暗恨道:“究竟是哪个叛徒,竟然连陛下的至高独有秘术都给卖了,真是数典忘祖、神庭之耻啊。” 然而他们浑然忘了自家背叛天庭之事。 他们相互看了眼后,当即作出决定,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等愿意降!” 司马元目光冷漠,高坐于云端之上,俯瞰二将。 沉默良久之后,缓缓言道:“为何背叛天庭?” 这显然是一副讨债的口吻,但二将不敢质疑,相视一眼后,无奈地道:“都降了,我们不降,还有活路么?” 司马元默然。 这时姬希来到身旁,冷眼看着二将。 他们抬头,正看见姬希,如遭雷击,身形僵直,额上冷汗直冒,苦涩地拜俯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姬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未言语,俨然一副以司马元为首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下方二将心惊胆战,莫非长公主已经自许给这位人族后辈了? 若是如此,在他们背后不知纠集了多少势力了? 他们不敢深思,只能垂头不语。 倒是司马元沉吟少许后,缓缓言道:“你二人杀了多少同族了?” 二人相互看了看后,神情微微一松,拱手言道:“道友明鉴,我二人在天庭时便掌司观察之道,即便投降妖族,也并未有多少外出杀伐,只是替彼等照看洞府、观察四方。并没有残杀同族。” 司马元摸了摸手中斩仙台,二人身上没有多少煞气,知道对方并未说话。 他看了看姬希,见对方仍然一言不发,心中悄悄一叹,看来她仍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此事只有他来代劳了。 他当即沉肃道:“你二人可知在神界还有多少人在举义旗?” 千里眼看向顺风耳,对方当即言道:“回道友,整个神界三天,除去元明天悉数被占外,只有宗华天、玉隆天尚有几处界域还在负隅顽抗,不是,是未被攻陷外,其余诸方界域早已被攻破。” 司马元心中焦急,脸上不动声色,沉声问道:“那些界域都唤作何名,速速道来!” 顺风耳不敢隐瞒,当即回道:“玉隆天内有天神域、幽冥域、灵神域以及仙神域未曾被攻陷。” 司马元闻听灵神域尚在,当即如释重负,轻轻舒了口气。 这会儿红姨传音道:“你准备将此二人待在身边?” 司马元心中一动:“红姨以为如何?” 红姨传音道:“千里眼有察知四方之能,顺风耳亦可探查九天秘辛之力,将此二人带在身边也好,但需要防止他们二人再次叛变,否则后患无穷。” 司马元回道:“侄儿明白”。 旋即对着下方二位叛将沉声道:“在其余攻陷区域,可还有人在反抗妖族?” 顺风耳有些犹豫,倒是千里眼率先摇头:“整个神界在被攻陷的初期,还有不少宗门势力以及诸天神将在竭力抗击妖族,甚至有好几次都攻破妖族联军行营,但都都被打了回来。后来经过妖族的好几次扫荡,挖地三尺的搜刮与稽查后,便将大部分反抗势力都铲除了。” 司马元默然无语,悄然一叹。 最后他皱眉问道:“妖族何以对我天庭如何了解,能这么快清扫四方?” 他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神妖大战之时”。 二将有些心惊肉跳,这话明显是在查奸细与叛贼了。 顺风耳沉默少许后,忽然回道:“在妖族攻伐天庭之前,廷中有不少天官请辞,避世而去。” 司马元眼神一沉,“这么说,那些人中有勾结妖族,泄露神界防御机密之举?” 千里眼却摇头道:“不一定,那些人大多数都是三清教徒,彼等驻扎天庭本就是天帝与道祖合约定下,并非真正效死命的。” 这话也算有道理,不过毕竟是临阵脱逃,按天规,当斩。 司马元目光深沉,幽幽言道:“你们都知道哪位叛徒名字,都报上来吧。” 二将身形僵硬,相视苦笑后,暗叹一声,终于还是免不了这一遭。 随即他二人一番思索后,便将所知道了叛徒名字悉数告知。 但就在这时,姬希目光冷冽,一字一句地道:“可为何本宫听说,你二人也是妖族安插在天庭的奸细?” 二将脸色大变,当即矢口否认道:“绝无此事!” 第六十二章 收二将 “殿下,我二人虽然投降妖族,但那是都是被逼无奈。”千里眼急声辩解道。 顺风耳沉声地道:“殿下,我二人自微末中被陛下点拨飞升,世沐天帝陛下隆恩,岂会作此投敌之事?况且小臣记得,殿下昔日待我二人也是极为看重,左右同僚更是信任有加,我二人名为天庭爪牙,实则陛下耳目,天庭双器也。放着如此大好前途不好,岂会去做那投贼卖主之事。再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二人又岂能不知。” 看着姬希寒霜未消,千里眼与顺风耳相视一眼后,齐齐朝着自家心脏蓦然锤下。 司马元微微眯眼,姬希冷哼一声,冷冷言道:“怎么,以为施展一些苦肉计便可蒙混过关,痴心妄想!” 顺风耳惨笑道:“殿下亡亲灭族,我等二人也是丧家之犬,苟活了三千年,早就想死了,今次能再次看见殿下归来已然足矣。” 说着他眼神一狠,忽然朝着脑袋拍去。 “止!” 司马元敕令一声,二将身形霎时被冻住,不再动弹。 他大手一挥,二人瘫软下来,疑惑地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叹息一声,下来云坐,来到二人身前,沉声道:“我不管你们是真心投效,也是被逼无奈地委身之举,但既然跟了我司马元,日后便算回归人族。” 他目光灼灼,令二将有些不敢看其双目,沉声道:“倘若日后再叛,本座将亲往妖族,斩了你们的头颅!” 二将当即口头纳拜,口中齐声道:“我等拜见主上”。 司马元轻轻颔首,“起来吧”。 他和颜悦色地道:“鉴于你等以往行径,我将在你们体内设下禁制,以保万全,你们可有异议?” 二将脸色一颤,眼皮子跳了跳后,嘴角泛苦,犹自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旋即齐声道:“恭听主上之命”。 司马元满意地点头,旋即目光凝肃,意念唤动斩仙台,掠出两道赤红血丝,渗入二人体内,在丹田驻扎起来。 同时,他还催动丹珠,分出一缕仙识,在二人识海坐下。 双重保险,不怕二人再起逆心。 而且以丹珠之力分出的仙识,即便是太乙,也无法祛除。 故而不管他们是否真心,只要他司马元在世一日,便可压服他们一日。 眼见事已至此,他们相视一眼后,尽皆看出对方眼中隐藏的忌惮与忧虑。 如此,算是彻底被绑在司马元他们这架小战车上了。 各自暗中叹息一声后,便也认命了。 这时,顺风耳心中一动,忽然跪地,沉声道:“主公再上、长公主再上,卑职得幸再归人族,实乃天幸;又闻人道将兴,不禁流泪眶盈。我人族能得主公与长公主二人,实乃整个人道之幸,神界诸天之幸。” 他俯身一拜:“小臣叩谢宫公主殿下,叩谢主公。” 司马元微微皱眉,莫非这个顺风耳是个佞臣? 他瞅了瞅姬希,眼中似有疑惑,岂料对方也脸色一沉,似乎有些难看。 呵,有点意思哈。 司马元看着顺风耳,果然不愧于‘顺风耳’这个称呼,说出的话就是好听。 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后,淡声道:“起来吧,不要搞些繁文缛节,现在已经不是天庭世代了。” 顺风耳还颇有几见,固执地摇头道:“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公主殿下本就是小臣主上,而今再闻主上有挽救人族于危难之志,更是令小臣心悦诚服,敬佩之至!” 他诚恳地拜俯:“唯望主上早登上位,以堂皇之名,来收诸天义军之心。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主上唯有先立义名,再建义军,并集众将,方可以犁庭扫穴之势,行力挽狂澜之举。如此,方才不负众望也!” 这一番话,听得司马元目瞪口呆。 什么跟什么啊,知道的明白你在劝我举义旗、反妖族,不知道还以为要我行登基大典呢。 不过顺风耳的意思,似乎还饱含深意啊。 他脸上风轻云淡,一笑了之,看了看姬希后,却发现对方无动于衷,不为这忤逆之言变色,司马元暗思,看来她也有心恢复天庭盛况啊。 想来也是,多方奔走、四处拉援本就是为了复兴天庭,不过她是为了给帝后报仇,而其他人是否存在了相似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譬如司马元,现在或许看了人族遭受惨状,有些义愤填膺,谁知道日后会如何? 或许大业未竟,中道崩俎了呢;也或许,大业将成,因行事昏聩而功亏一篑了呢,甚至说不定日后司马元变心了,只是为了‘天帝’之位了呢? 谁知道将来之事。 不过司马元当务之急还是要快点回到灵神域,拉起一支队伍再说。 呸,是将灵神域拨乱反正,除灭妖邪再说。 放下二将之后,与姬希等人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取道玉隆天,直奔灵神域。 毕竟南宫颜月在那儿等着呢。 说起南宫颜月,司马元转头看着顺风耳问道:“你可知道神界有部分幸存者中,有人在追杀帝女么?” 顺风耳脸色大变,震惊地道:“竟有此事?” 司马元不悦,“怎么,还敢跟我打马虎眼?” 顺风耳苦笑:“不敢欺瞒主上,不是我等故意隐瞒,而是此事并未传开,我等久在妖族,消息来源被封锁大半,知道了事情都是妖族想要我们知道的,其余诸多秘辛委实一概不知啊。” 姬希眼神一沉:“那要你们又有何用!” 千里眼这是来打援场:“长公主赎罪,这厮是在妖族贪玩,不知小公主之事,这事儿还是由小的给主上解释吧。” 姬希冷哼一声,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顺风耳后,司马元看着千里眼道:“那你来说说”。 千里眼当即称是,稍加整理一番思路后,沉声道:“主上既知那些余孽在追杀小公主,想必也知道彼等之险恶用心。” 他看了眼司马元,见对方没有露出不悦后,当即言道:“那些人名为铲除奸细,实则欲擒杀小公主以作投名状,既向妖族看到其等耿耿忠心,也向妖族展示了实力,以期在妖廷中博得上等利益。” 司马元脸色一沉,“该死的混账玩意儿!” 顺风耳嘴角一抽,换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其实也存了这种想法。 不过而今事随时移,眨眼之间便再次改换门庭,令他们连唏嘘喟叹的时间都没有。 前往在望,复得攀缘啊。 顺风耳眼中露出恍然,插嘴道:“启禀主上,原来您问的这些人啊,我以前还真听说过些许消息。” 司马元看着他笑了笑,随即轻声道:“再有阳奉阴违之举,我便斩了你这双招风耳,换个人来司此职位。” 顺风耳悚然一惊,再不敢小觑这位主上,当即躬身一拜:“属下请罪”。 司马元摆手道:“说说小公主的事吧”。 随后两人神色振奋,滔滔不绝地将南宫颜月诸多事迹道来。 第六十二章 佛门乃是推手之一? 在离开元明天的路上,司马元获悉了南宫颜月的昔日事迹,更是获悉了三条破界潜入玉隆天的途径。 只听千里眼言道:“神界三天呈品状分布,其中元明天位于上方,玉隆天位于左下,宗华天位于右下。意欲前往玉隆天,在目前元明天封禁、玉隆天锁关之下,唯有偷渡方才可行。” 司马元微微皱眉,“如何偷渡?” 千里眼沉声道:“偷渡三法中,上法乃是以元明天世界之树为引,借其投送至玉隆天。” 他看了一眼司马元,见其陷入沉思,便补充道:“此法最为稳妥,毕竟穿越神界诸天界关不亚于横渡雷劫,唯有世界之树方可抗住界面挤压。” 司马元知道所谓的世界之树早已不存,唯有当年建木的一节树枝,而且此法只能一个接一个的传送,而且动静极大,倘若被妖族发觉,必然陷入重围。 司马元不动声色,问道:“其余两法呢?” 千里眼继续言道:“中法则是以造化之宝,强行打开界面大关,横渡罡风雷池,并借助造化之宝抗过挤压之力。” 司马元微微皱眉:“造化之宝?” 千里眼连忙点头:“不错,造化之宝,乃是由造化境大器师炼制而成,有抗衡造化境存在之能。” 司马元暗叹,别说造化之宝,就是造化境存在他都见不到一个,即便见到也是互为仇敌,更别说造化境的大器师了。 他微微皱眉:“最后一法呢?” 千里眼深吸口气,沉声道:“以肉身亦或者元神,强行破关,坠入玉隆天。” 司马元瞥了对方一眼,对方当即摆手道:“这三法可是神界公认,并非在下所创。” 他轻轻点头,旋即看向三女,“你们怎么说?” 红姨目光一转,直接看向姬希,那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你的地盘,自然由你作主。” 姬希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司马元问起后,方才言道:“千里眼说的并没有错,想要下界,只有通过这三法。” 她看了眼司马元,“不过那是对于常人而言,但你不一样。” 司马元愕然,下意识地道:“莫非因为是我是天命之子的缘故?” 姬希嗤笑一声,视线落在他耳朵处,目光灼灼地道:“因为你有这件至宝”。 司马元大吃一惊:“你是说这玩意是造化之宝?” 姬希轻笑一声,摇头不语。 司马元有些不解,但看了看众人,在他们疑惑之下,司马元将金箍棒自耳中取出。 千里眼惊呼:“定海神针铁!!” 顺风耳同样惊诧,眼冒星光地看着司马元,下意识地问道:“可是大圣?” 司马元瞥了对方一眼,在他讪讪而笑之下,对着姬希问道:“你是说此宝可以带我等下界?” 姬希目光幽幽,轻声道:“据我父皇说,当年那只神猴大闹天庭时,便是用过此宝上来的。” 不过千里眼却有些异议,小心地看了看姬希后,对着司马元谄媚道:“启禀主子,这个我知道。” 司马元头也不回地道:“你且说来”。 千里眼轻咳一声,在顺风耳酸溜溜的冷哼中言道:“其实当年神猴并非依照此宝上来的,而是凭借其真事飞升上来。” 司马元眉头一挑:“他的真身竟然如此厉害?” 不料千里眼摇头:“非也,神猴大人法力惊天,非但精通七十二般神通变化之术,更是有着‘千劫百炼’之金身,非常雷劫、罡风以及电火等根本奈何不了他,甚至因为当年误闯兜率天,吞噬了太上老君的好几十炉长生不死丹,将自己寿命延长之亘古不灭之境。” 原来如此。 司马元心神摇曳,轻叹道:“这神猴倒是有莫大的机缘”。 千里眼深以为然:“主公所言甚是,先食蟠桃,再吞金丹,最后还进阴阳八卦炉中滚了好几个周天,愣是炼了双遍识时间妖魔鬼怪的金睛火眼,上可照见三十三重天,下可窥见十八层九幽地狱。就连小的这双眼睛也拍马难及。” 这时,一直在休养生息的司徒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后来后来呢?” 千里眼见还有听众,当即一五一十地将神猴大闹天宫伊始,到参与佛道两方争夺信众并协助佛门完成东进之路的故事道出来,听得小烟儿神采飞扬,大有欢呼喝彩之意。 不过司马元却并未多言,神猴之事在斗战圣族他都听过一回,自然了熟于心。 从这些故事中,对于佛道两家争夺利益的丑陋面貌可窥出一二,他暗叹道,这个世上哪有不存在利益之争的人。 譬如他司马元,不也为了成仙而奋进不缀么? 为了‘的道成仙,长生不死’,司马元费尽心机,呕心沥血地辗转多个世界,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大哥莫说二哥,司马元也不能免俗。 司马元忽然意识到,这次天庭与妖界之争中,似乎没有佛门的影子? 那么他们又在干什么? 果真安分守己在寺庙里的烧香念佛? 打死司马元都不信。 他眼神抹过一丝幽邃,在妖界之中,虽说他并未看到佛门的影子,但也不能排除佛门借助妖族侵犯三清道门之目的。 而今手中获得信息太少,无法获悉这佛道双方在背后究竟扮演着何等角色。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天庭原本隶属于三教统辖,但在南宫颜月的父亲手中却改变了这一现状。 不仅让天庭跻身神界第一大势力,甚至还力压三清一头,这无疑让三清道门不喜,乃至感到‘背叛’之意都有可能。 倘若果真如此,或许三清道门的本来目的,只是打压一下天庭,并未想要将其彻底覆灭。 毕竟天庭覆灭了,失去了三十三天,妖界势力壮大后,必然再无三清道门容身之地,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又不是不懂。 这一点,从其收回十四天的举动可以看得出。 司马元抿了抿嘴,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弄巧成拙之后引火烧身,让三清道门也实力大跌。 他看了看姬希,对方同样看了过来。 看来她早已明悟。 第六十三章 逝人如斯乎,恍若昨日 待千里眼道完之后,司马元便看着悬浮在身前的金箍棒沉默不语,旁侧红姨有些惊诧:“这玩意儿果真能带我们穿越那雷池与罡风层?” 司马元尚未言语,司徒烟居然一溜烟从红姨背后下来,抱着金箍棒直流口水,傻笑不已,嘴里还嘀嘀咕咕地道:“这就是大圣的宝贝?原来这就是那根降妖除魔的金箍棒?这个坏人不会骗人的吧?” 咔嚓一声,吓了司马元一个激灵,原来这丫头居然将金箍棒啃了一口。 不过很遗憾,金箍棒未曾损坏半分,倒是司徒烟的大门牙掉了一颗,疼得她哇哇大叫。 红姨笑骂道:“让你馋嘴,让你馋嘴。” 司马元也有些忍俊不禁,自家这个小姨子虽然几近十五六岁,可日常表现却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想必孔雀族内都头疼不已。 司马元将金箍棒放在他手中,无奈地道:“这样吧,这件大圣的本命神兵就交给你保管吧。” 司徒烟却嫌弃地推开:“不要,我不要。” 司马元惊诧,都快气笑了,“怎么,你看不上它还是怎么的?” 司徒烟瘪嘴道:“你弄来一个假货,哄骗谁呢,本小姐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屁孩?” 这是一直紧紧盯着金箍棒的千里眼捅了捅顺风耳,暗中传音道:“我没看错,果真是那位的金箍棒?” 顺风耳也一脸惊诧,心里泛起滔天巨浪,昔日那位神猴逆天壮举仿若历历在目,他眼神有些恍惚,喃喃自语地道:“没错,是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六百斤,乃是昔日陛下为人皇时,镇海之物。” “不会错,也不能错!” 说着他有些颤抖,声音颤抖,身子同样颤抖。 司马元听到,对方说的是人皇镇海之物,而非神猴之物。 他当即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这件宝贝会选择他。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妖族血脉,还有最重要的缘由,司马元身上有大气运! 身负整个莲花秘境的气运,更有灵神域的天道垂青,这一切无疑让司马元更加的容易获得这枚镇海神针铁的青睐。 司马元甚至猜测,或许与当年人皇曾在灵神域证道有关,毕竟那时灵神域被称为大九洲! 人皇历劫证道之后,便入主天庭,首先乃是四御,其后待前任天帝不知所踪后,便顺理成章地继任为天帝。 而这些都是姬希告知司马元的。 当然,姬希肯定也知道这枚本属于人皇,却被神猴借用数千年的定海神针已被司马元获取。 再加上司马元又是自家侄女婿,能不把他当自己人么? 要是换作天庭,司马元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呢! 他砸巴砸巴,他倒不是在乎这个天帝驸马的身份,而是真的喜欢南宫颜月。 嗯,我就只是馋她的身子而已。 别无他想,真的,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了看自家小腹,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老子现在居然到了靠老二吃饭的地步。 因为曾与南宫颜月生下一儿半女,他才得以入了孔雀族的法眼。 也是因为与跟南宫颜月有了一夕之欢,让金箍棒对他有了‘好感’,所以才愿意委身于他? 更是因为司马元与南宫颜月的关系,司徒烟、姬希以及红姨等等愿意随他离开,不畏艰难险阻。 司马元心中不禁喟叹道:“我家这个媳妇还真是厉害啊”。 话不多说,在司马元感慨万千之际,司徒烟这个小财迷居然再次抱住了金箍棒,口中嚷嚷道:谁跟她抢,就跟谁拼命,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司马元失笑摇头,无奈地道:“好好好,那就交给你保管好了。” 司徒烟获至宝,抱着变化成为二指大小的金箍棒就不松手。 红姨看着司马元,紧张兮兮地问道:“现在可否进入玉隆天?” 司马元环视一周,千里眼与顺风耳二人再无现在躲躲藏藏的猥琐模样,,不仅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有了崇敬与认可,还有些跃跃欲试,颇有想要为司马元保驾护航之意。 他心中一动,暗中慨然,人皇的信物就是好用。 姬希则轻轻点头,示意以此物确实可行。 至于司徒烟不用问,伸出舌头在舔金箍棒,好一副贪婪享受的样子。 看得司马元毛骨悚然,打了一个激灵。 但很快,司马元惊奇的发现,司徒烟神魂的伤势居然在不断的复原,他精神一震,“你们看她”。 姬希神色平淡,并无任何意外,只是淡淡地道:“此物经受猴族供奉多年,香火不断,滋养了神针器灵,也壮大了神针的气运。” 说到这里,她眼中有些羡慕,似有遗憾闪过,其实当年她也去过猴族,意欲带走此物。 毕竟是自己之物,原物奉还也是应当。 可令她惊诧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对她爱理不理,她去的次数多了,最后直接连个回音都没有,可把她气坏了。 无奈之下,只能前往魔界寻援了。 她暗恨,要是有这神针在手,自家也不会遭受那么多苦楚,毕竟这至少也是一件无上神兵啊。 即便宿主被那位镇压了,而今依旧有造化之能啊。 故而自她从猴族老族长口中得知神针已被司马元认主后,便摁捺不知自己的心思,跟孔雀族老祖说,要跟司马元去见月儿。 当然,她这次除了要找到侄女外,也想好好看看这个侄女婿,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居然能让神针自动认主。 她看得很清楚,方才司马元拿出神针后,它便自动适合手握的大小,俨然是深明司马元之心意。 她心中恼怒,该死的棍子,该死的烧火棍,该死的神针。 这时司马元正好看来,姬希脸上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慌乱,有些心虚地别过去,差点被当场抓获,好险! 听到司马元眼神询问后,姬希稍加沉默后,便将司徒烟的情形说了一下。 众人当即大松口气,尤其是红姨,拍了拍波涛汹涌、起伏不定的前胸,连连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个小妮子,就是不让我们省心。” 司马元也松了口气,门牙掉了不要进,关键是你这个小妮子可别把我金箍棒给弄坏了,别到时候把灵气儿都吸走了,让我就剩下一根破棍子就好。 他深吸口气,看了眼众人后,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以此棍下界。” 众人轻轻颔首,自然并无异议。 这是姬希抬眼看来,言道:“意欲穿过界关,最好找一个界壁薄弱之处,尽量将动静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不然容易引来大能关注。” 司马元微微抬头,“如何查探其何处薄弱?” 姬希目光一转,看向千里眼,“这种事,交给你们了。” 千里眼如获大喜:“实乃我等荣幸”。 拜入麾下最怕不是主上对他有意见,最怕的主上用不到他,那可就危险了。 要是对主上都没用了,那还要你干什么,那个时候便是被当成弃子的时候了。 少顷,一番探查之后,千里眼便喜滋滋地来报:“主上主上,距离我等八万里外的虚空,正是方圆数千里最薄弱的地方。” 司马元轻轻颔首:“好,那就启程吧。” 众人当即朝着八百里外掠去。 此刻他们正在一处高峰之上,四周尽是莽林,早年遍地的仙兽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满地疮痍。 不过在司马元动身之际,他明显感受到四周有数十到气息感到了。 原来在他们耽误的这会儿功夫,妖族已然派遣大军将四周围剿了一遍。 此刻破开隐匿禁阵,自然被发现。 司马元沉声道:“速走,我们被发现了!” 千里眼与顺风耳相视一眼,满眼愧疚地道:“是我等连累主上了”。 司马元摆手道:“不过些许妖族罢了,不必在意。” 话虽这么说,但司马元可没大意,只见他掐诀之后,一道道剑阵布置在身后。 同时,前方那些妖族也被姬希与红姨二女悉数斩灭,留下一地得妖族尸体。 而今大家都是利益共同体,她们也顾不得孔雀族身份了。 八万里,对于仙人境而言,不过呼吸功夫之事。 瞬间便到了。 司马元抬头看了眼,呼出口气后,似能感受了灵神域的那道久违的气息。 身后追兵将至,前方似有大能即将出现。 可谓前有狼,后有虎。 司马元面色平静,金箍棒划入手中,他全身气息大涨,同时身躯也不断涨大,呼吸便至百丈。 沉喝一声,瞧准某个薄弱点。 他蓦然一戳。 砰地一道沉闷声响起。 天开了。 “大胆!”一道庞大的气息瞬间升腾而起。 糟糕,被发现了! 司马元等人脸色大变,抓紧司徒烟,抱紧姬希,再让千里眼、顺风耳抓紧自己。 口中沉喝道:“走!!” 身形化作一道遁光,直接没入那个小洞之中。 “哪里走!” 一道擎天巨掌轰然摁下。 ----- 灵神域,金阙神庭。 神殿之上,神主随意的高坐于神椅之上,正陷入沉思。 下方有许许多多的正在吵吵闹闹,纷争个不停。 距离跟域外虫族决战之日不足三天了,神庭内部至今没个结果。 倒不是神主压服不了金阙神庭的神将们,而是堂下这些人他压服不了。 细数一下,堂下有而今已然晋升羽化境的浮黎仙山皇甫道神、昔日的天魔尊今日的天魔皇、幽冥鬼府新鬼王、幽冥教主地藏、妖圣宫新任妖皇、清霄灵崖之主以及太虚天洞洞主。 足足七位大佬,清一色的羽化境。 至于昔日的神庭紫薇大帝、南极长生大帝以及仙昌大帝等等正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一侧端茶倒水呢。 没办法,堂中之人无一不是一方圣地之主。 其实而今的神主实力已然不亚于半步仙人境,但终究未曾渡过那道雷劫,故而灵神域那几位成仙了道的存在有事时也没叫上他。 这让神主愤愤不已,那个皇甫懿也就罢了,毕竟是老牌修道人,可你他娘的昔日的鬼王而今野鸡变凤凰,虽然证道半步仙人,但也这么不给老子面子么? 还有那个娑婆界的那个年轻光头,你妹的,别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就你能,居然三步证道,六步成仙,老子不就在莲花秘境休息了几百年么,怎么一个个的搞得这么快。 看着这群羽化境在这里叽叽咕咕个不停,神主就烦的很。 这一刻,他很是想念司马元那个小子啊。 说起那个小子,神主暗自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总是想起那个小子,他暗忖司马元乃是被天神给劈死了,莫非近来老子也要遭殃了? 神主微微眯眼,看着堂下这群啰里吧嗦的人他就来气,都特娘的吵了好几天,也没见他们吵出个所以然,这让本就烦躁不安的他越发气闹心,忽然猛地一拍身前案几:“吵吵吵,光吵能把蚁后那骚娘们杀了么?” 众人霎时一静,看了看神主后,微微皱眉。 你也不过羽化巅峰,我们一群羽化,难道还干不翻你? 神主见他们眼神有些莫名的意味,他当即悚然一惊,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呵呵笑道:“呵呵呵,你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孤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竟然离场。 就在这时,一道轻笑声响起:“诸位都在吵什么呢,说来让我也听听。” 神主身子一僵,一脸不敢置信。 身躯僵硬地转了转,看向门口那道负手而立的含笑身影。 逝人如斯乎,恍如昨日。 第六十四章 半步造化境的蚁后! 神阙神殿之前,司马元含笑而立,笑意晏然。 殿中之人神色呆滞,有些难以置信。 除了妖魔两道新主外,其余之人几乎瞬间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浮黎仙山皇甫道神与妖圣宫新任圣皇,看着司马元久久说不出话来。 司马元行至殿中二人身侧,对着皇甫道神微微躬身一礼,“大舅,侄儿回来了。” 两千多年未见的皇甫道神双鬓泛白,一身儒雅气息浓厚,宛若儒圣人。 他目光复杂,似是如释重负,继而轻轻颔首道:“回来就好”。 司马元笑着点头,随即看向那道身穿龙袍的矮小身影,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髻,促狭一笑地道:“原来当年的小雀鸦,长大了啊。” 那姑娘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一幕看得场中众人心中一颤,尤其是鬼府的新王更是跌破眼镜,这位究竟是谁,喊浮黎仙山皇甫道神为大舅,更是敢摸这位亿万妖族之主的头,他活腻歪了么? 谁不知道这位女妖皇连浮黎仙山老山主、幽冥鬼府老鬼王以及琉璃界主等诸位仙人境的面子都不给?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侧的太虚洞主、虚皇魔主以及幽冥教主等人,只见他们尽皆复杂难言,似有难以置信之意。 最终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继而不敢确定地道: “不知道友何人?” 司马元看向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道:“不知老鬼王而今可好?” 那位鬼王看了看地藏,只见这老秃驴向来面无表情地脸色居然露出温煦笑容,似有久违之意。 他顿时明白,这老秃驴居然也跟司马元交好,听闻司马元询问后,不敢怠慢,当即回道:“在下陆荣,见到道友,老鬼王先前与蚁后大战重伤,而今尚在鬼府养伤。” 司马元轻轻颔首,看灵神域主要的至尊势力之主都在,看来灵神域必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难,否则不至于在短短两千年内让格局变化如此之大。 随即他目光一转,落在地藏身上,戏谑地道:“老秃驴,你还是装的这么虚假伪善。” 作为幽冥鬼府的二号人物,实力地位犹在新鬼王陆荣之上的地藏笑容和煦,轻声言道:“再见司马道友,贫僧也是欢喜之甚。” 司马元开怀大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后,得意洋洋地言道:“你这老秃驴,当年修为总是压我一头,现在风水轮流转,老子终于胜过你了,哈哈哈哈。” 地藏也是满脸笑容,悠然笑道:“道友行事向来果决明断,贫僧不如也。” 司马元眉宇皆笑,不断地点头,随即便给堂中诸位熟人挨个打招呼。 待他环视一周后,对着上方的神殿之主笑道:“老家伙,别来无恙啊。” 被司马元晾了半天,有些气急得神主本不愿搭理这货,岂料这家伙居然将他放在最后,如此看来,颇有将他当作压轴人物的意思哈。 神主正是昔日的邪神。 邪神庙的邪神。 不过自当年拨乱反正之后,便一直掌控着神庭内外。 神主装模作样地轻唔了一声,看似毫不在意,但时不时撇向司马元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震惊。 这小子,这小伙居然成仙了! 证道成仙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是遇到什么大机缘不成? 司马元却不管这些,看了眼殿中诸人后,问道:“不知而今的灵神域是什么情况?哪些道友可愿说说?” 下方众人相互看了看后,幽冥教主地藏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还是由老衲来说吧”。 旁侧新鬼王陆荣惊诧,下意识地道:“你不是一直在修闭口禅么?” 地藏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刚修完”。 陆荣无语。 司马元含笑点头:“有老了”。 这时神主瞥了眼中央紫薇大帝,眉宇一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端个上座。” 紫薇大帝当即收起复杂眼神,赶紧搬来一只座椅。 司马元瞥了眼紫薇大帝、仙昌大帝、长生大帝以及妙华神后等人,他眉头一挑,似有疑惑。 似乎看出司马元眼神,紫薇大帝目光哀悼,轻声道:“仙昌、长生以及妙华他们都在两千年的神妖大战中陨落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他轻叹道:“物是人非啊”。 旁侧皇甫道神斜眼看了看司马元,没好气地道:“是不是还要来一句,‘事事休’啊?” 司马元脸上有些讪讪。 地藏轻咳一声后,沉声道:“司马道友有所不知,在你陨落,唔,离开后得两千多年里,我灵神域九大圣地已然合而为一,成为灵神宗。聚集整个灵神域所有的资源,悉数听从灵神宗的调遣。” 司马元当头就被这一大手笔给震惊了,下意识地道:“嚯,好大的手笔!” 地藏笑了笑,颇为自豪地道:“而今九大至尊圣地结为一体,不分你我,化作九脉,共同驻扎在神阙神庭。” 他抬头看了看上方施施然的神主,笑道:“而今的灵神宗宗主便是邪神道友”。 邪神轻咳一声,对着司马元认真地道:“司马道友,看见宗主,还不下拜行礼?” 司马元斜眼忒了对方一眼:“我敢行礼,你敢受么?” 神主当即一噎,愣是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被人插话,地藏有些不满,看了神主一眼后,轻咳一声,继续道:“灵神宗宗主,至少羽化境,最低也要半步羽化,圣人巅峰。” 司马元换顾一周,笑着:“那诸位便是长老咯?” 地藏摇头道:“非也,我等乃是副宗主。” 司马元无奈,“好吧,你继续说。” 地藏语气一顿,看了眼神庭几位大帝一眼后,幽幽地言道:“正如你所见,在你离开后,我灵神域便爆发了上百次大战。” 司马元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地藏无奈地强调道:“圣人之间的战斗,进行了上百次。” 司马元轻轻点头,并未说什么。 地藏本是有些憋闷,莫非这家伙,到了羽化巅峰了,怎么现在连圣人境都这么不在意了? 倒是一直未曾说话的浮黎山主皇甫道神看了眼地藏,淡声道:“你就捡重要的说,我这位外侄而今已然臻至仙人境,那些圣人间的斗法,他早已看不上眼了。” 场上众人当即色变,有人下意识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 先前众人都看不透司马元的修为,本以为乃是有法宝掩饰,但想来再高也不过跟他们一样,顶多一个羽化巅峰嘛,哪知他居然成仙了。 有人咀嚼着‘仙人’二字,久久无法释怀。 他们轻轻一叹,目光复杂地道:“成仙了啊”。 司马元眉头一挑,再次审查场中诸位,发现他们的修为或道根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紧紧束缚着。 而正是这股力量,让他们无法成仙,或者说在成就仙人境的路上阻碍颇多。 至于司马元,在彻底‘死’过一次后,便不再被这些烦恼,直接以另一种方式‘羽化’了。 最后以‘羽化’之身登临仙人境,看似得天之幸,运气占的成分颇多,但谁都知道他曾经的‘逆天’之举。 以区区圣人境强行登天,邀战当时的天神,高高在上的仙人境! 如同蝼蚁撼树,螳臂挡车。 司马元打断众人无限复杂的情绪,对着地藏言道:“还有哪些?” 地藏那个收敛了情绪,继续言道:“在你逆天之后,天神与蚁后之间的矛盾彻底放置台面上,双方爆发长达百年的斗法。而我等也互相攻伐了上百年。” 司马元轻轻颔首:“当时有人向着天神,有人却投向蚁后。泾渭分明,堪称龙虎斗。” 他直接问结果:“谁败了?” 堂中尽皆缄默不语。 司马元有些纳闷,这伙人到底怎么了? 这时自家大舅皇甫道神淡声道:“蚁后胜了,她把天神吞了。” 司马元倒吸口气,下意识地道:“吞了?什么意思?” 皇甫道神看了他一眼:“就是当场吃了”。 司马元无语。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只不过却是恶名。 虽然尚未见到那位,但一股浓浓的威胁与忌惮涌上心头。 毋庸置疑,这位蚁后仙人境乃是一位狠人。 最后,司马元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那她现在实力如何?” 场中之人,齐齐看向妖族新圣皇。 只见一直垂头不语地她缓缓抬头,幽幽地道:“仙人巅峰,半步造化境!” 第六十五章 神界欲拿南宫 司马元闻言愕然,继而震惊地道:“莫非吞了天神之后,她便能一步晋升造化境?” 众人或是沉默不语,或是摇头不知,甚至长长一叹,不知该如何。 倒是皇甫道神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那位晋升造化乃是必然,我等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众人缄默不语,即便是殷鸦儿也满眼不甘。 这让司马元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无奈地道:“你们还是从头说起吧,这样搞得我有些稀里糊涂的。” 地藏虚纳佛号,神色恬然地道:“蚁后战胜天神后,并未吞噬我灵神域,反而将藏于域中的子嗣悉数召唤而出,并非是因为她心慈手软,还是外面了一位大敌。” 说起外界的大敌,司马元便心中一紧,下意识地道:“莫非是神界来人?” 众人有些惊诧,皇甫道神看了司马元一眼,颔首道:“不错,外面那位正是神界存在。其自言前来灵神域便是缉拿要犯,与他人无涉。” 司马元心中陡然一沉,深吸口气后言道:“他要拿谁?” 皇甫道神直视司马元,幽幽地道:“太虚洞主南宫道友”。 轰地一声。 一道无匹的气息瞬间散开。 众人几乎在司马元暴怒的瞬间散开,尽皆神色骇然地看着他。 不过好在司马元下意识地控制力道,并未伤及到他们,而今神主邪神第一时间下场,将司马元气息波动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司马元语气阴森森地道:“你们把她交出去了?” 众人脸色一变,竟然感受到一抹杀机! 邪神暗骂一声,这小子都三千多岁了怎么还改不了这种毛毛躁躁地性子,倒是皇甫道神混不在意,摇头道:“你误会了,我等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胆,更没有这个能力。” 司马元脸色缓和,看向皇甫道神问道:“什么意思?” 这时神主将众人待下来,对着司马元埋怨道:“怎么,你莫非还要大开杀戒?” 众人看在邪神的面子上并没有降怒司马元,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司马元有着仙人境修为,他们敢怒不敢言呐。 倒是司马元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场上诸位抱拳作揖,还满眼歉意地看着殷鸦儿,“鸦儿,哥没伤着你吧?” 殷鸦儿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问道:“那位南宫仙子可是哥的红颜知己?”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这事儿并未传出? 他看着众人,沉声道:“不瞒众位,太虚天洞南宫颜月正是现在道侣,她曾为在下生了一子一女,在她走后,我便将其安置在净琉璃界的家母那里。” 然而此话一出,就有数位羽化境满脸古怪地看着司马元,眼神似有些奇怪。 唔,近似于诡异。 殷鸦儿直接瞪大了眼,看着司马元,直接地道:“你是说,司马衍那个小兔崽子你的孩子?” 司马元惊诧,继而喜问道:“怎么,鸦儿你认识他?他现在如何了?长的如何?可曾受伤?” 不料殷鸦儿轻唔了一声,似乎提及这个臭小子她就有些头疼,满眼哀怨地看着司马元:“哥,你早说啊,原来他是你家孩子啊。” 司马元纳闷儿,只见场中之人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诡异,观其渐渐围拢的阵势,司马元冥冥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甚至还有几人满脸悲愤,仿佛有苦说不出的委屈样子。 这是神主笼袖靠拢,轻笑一声后,幽幽地道:“你离开两百年后,净琉璃界出了一个混世佛子,自言乃是至高无上逆天神尊佛陀......高皇祖龙之传承人,修有逆天功法,乃是极乐世界的佛祖派他来拯救世人的。” 司马元嘴角抽搐,什么跟什么啊,还至高无上逆天神尊,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旁侧皇甫道神轻唔了一声,“提及这个小猴狲,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还记得当年你表兄曾送给你一枚灵玉么?” 司马元愣了愣,旋即想来了,当年他以灵神境修为初次拜入浮黎仙山时,他表兄皇甫仙曾送给他一枚灵玉,自言足以抵挡上境道虚境全力一击,实则乃是老祖皇甫懿送给他的周岁之礼,当之无愧的圣人之物,后来还帮他渡过一次生死危机。 他岂能忘记? 看出司马元眼中的疑惑,皇甫道神无奈地道:“那小兔崽子来看我时,便顺走了我一枚灵玉,乃是你懿老祖送给我护身法宝。此法宝集攻伐、隐身、防御于一体,非圣人不可抗,其后老祖登仙之后,又再次加持,成了仙人之宝。这小家伙仗着这法宝,几乎洗劫了九大至尊圣地。” 司马元顿时倒吸口气,暗忖,他娘的,这小兔崽子胆子居然这么大? 旁边殷鸦儿无奈地道:“这还不算,五百年前他第一次来时,是以佛门使节身份拜访我的,居然在我开妖族廷议时,把我的妖皇权杖给偷走了,还凭着权杖带走了两个军团,一路杀到了魔洲渊窟,逼得连将老魔主都惊动了。” 旁边虚皇魔主倒是忍俊不禁,笑了笑,无奈道:“那小子当着我的面说:姓许的,今日你打死小爷,小爷就把你打死!我当时看他一身妖族血脉,身后还带着两个军团,刚开始还误以为是妖族跟我开战了,吓了我一跳。最后还是殷皇亲自前来,将军团带走了。至于那小子,见殷皇没帮他,直接拿出佛门使节,没办法,我只能一巴掌把他抽飞琉璃界了。” 说着这事儿,殿中好像再次热闹了,跟小屁孩在外调皮惹祸后,现在事主找上门来讨债似的。 司马元彻底惊呆了,他倒是没想到自家那个小时候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么听话的小儿子,现在居然这么闹腾? 良久之后,神主戏谑地笑道:“佛门对这个小子也算宠爱,由于你娘在琉璃界,所以那老秃驴给他封了了‘上善佛子’的身份,以便行走天下,不过却并且出家。” 皇甫道神也摇头笑道:“这小家伙后来回来认亲,仗着你表兄、你爹对他的宠爱,居然勾搭了十几个女弟子去了娑婆世界连双修大法。” 司马元彻底傻眼:“啥?” 他突然感觉,自己这颗仙人脑袋容量有些不够,怎么短短的一句话却蕴含如此巨大的信息呢? 仗着我表兄、我爹对他的宠爱? 勾搭浮黎仙山的女弟子? 还去娑婆世界双修? 这都是些什么情况啊? 第六十六章 娇妻美妾,各个要乖 神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你那兔崽子可比你厉害了,连老子这神殿中不少侍女都对他崇拜之至呢。” 司马元松了口气,还好,神殿这里没事儿。 不料神主轻笑地道:“我见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就随口说一句,谁要是愿意跟着那个小兔崽子尽管去,我不拦着。” 司马元心中一抖,颤声问道:“然后呢?” 神主无奈地道:“然后全跑了”。 场中当即响起哈哈大笑声。 司马元也是无语了,苦笑摇头,他算是看出自家这小子闯了多少祸了。 最后他不禁问了一句:“你们都是堂堂羽化境,怎么连个小屁孩儿都收拾不了?” 这话一出,顿时迎来好几次啐口。 殷鸦儿看着自家胞兄,无奈地道:“那小子极为聪明,很喜欢扯虎皮,拉大旗,关键是好多背景都是真的。” 司马元再次来了兴趣,问道:“他怎么做的?” 殷鸦儿看向皇甫道神,轻笑了一声,“他第二次来见我时,带来了皇甫山主的替身玄玉,还有娘的嘱咐。让我照顾好他,说,哥你刚刚出现没多久,她还没得到你的孝顺就死了。只留下那小兔崽子和嫂子,再加上娘、嫂子和我,最后算上小月儿,一家就这么一个嗣子,不保护好他,咱们家就绝后了。” 司马元无奈,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自家娘这么会使苦肉计? 他不禁问道:“所以你就这么纵容他?” 殷鸦儿一脸悲愤,“这也就罢了,这臭小子每次去见舅姥爷时都把小月儿也带着,让他也跟着极为受宠。所以啊,你妹妹我,一方面要听娘的吩咐,照顾好他;另一方面要,舅姥爷也很喜欢小月儿,爱屋及窝咯,也对那小兔崽子听之任之了。” 旁侧太虚天洞好几次欲言又止,但又插不上话,正是他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位太虚天洞的新任洞主不是别人,真是昔日的纯阳万法天主。 司马元笑了笑,“纯阳天主有话直说便是”。 只见纯阳天主如蒙大赦,朝着司马元拱手后,无奈地道:“老洞主,南宫洞主去后,便是贫道主持天洞一概事务,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少洞主三天两头的打秋风啊。” 司马元失笑摇头,拍了拍对方后,慨然安慰道:“你们也是辛苦了。放心,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了。” 太虚天洞因为南宫颜月的关系,算是司马元的私产了,自家人有的是机会叙旧,这会儿不便多说,纯阳天主也明白,说这一句并非真的诉苦,只是跟司马元套阁近乎,道完之后便当即退后了。 随即司马元环视一周,无奈地道:“那小子对于诸位的损失,司马必会偿还,诸位放心。” 岂料这话一出,场中便传来笑语声,继而齐齐摇头。 司马元纳闷,今儿是怎么回事,这么一个个的全然没有了高阶修士的风度了呢,不仅心境变动如此之大,居然变脸都变得如此之快。 最后还是神主笑道:“你家这小兔崽子虽然修道不足千年,但天赋却是实打实地逆天,而今距离羽化境也不过半步之遥了。可谓是我灵神域第一天才都不为过。” 旁边殷鸦儿瘪嘴道:“吃了我那么多丹药,资质能不好么。” 皇甫道神上下看了眼司马元后,笑道:“你当年晋升圣人境颇有些侥幸,但是你儿子却是靠着自己真本事一步步打上来的。” 神主笑道:“你道我等为何如此纵容那小兔崽子么,还不是看他为灵神域立下不少功勋的份上。” 还有功勋? 司马元惊诧,连忙的问道:“还请神主仔细说说”。 神主轻咳了一声,直接让神殿侍卫搬来一张座椅,悠悠地言道:“你先别着急,先梳理梳理这个孩子的背景吧。” 殷鸦儿瘪嘴不屑,嘟囔道:“你家那小崽子仗着背后有我们给他撑腰,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仙女公主。” 说完,她还朝着神主努了努嘴,那意思不言而喻,这个家伙就是始作俑者。 神主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司马元,“说来这里面,确实有些巧合哈。”似乎还有他的循循善诱。 唔,这个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口的。 “唔,我当初是想研究这个‘人妖’混血,准备培养一批神庭战卒来着,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突然就‘死’了,那我没办法,只能把目光放在你儿子身上了。” 眼看司马元即将发怒,他当即安抚道:“莫慌莫慌,咱们言归正传,你看看你儿子的关系网,自己母亲乃是太虚天洞的老洞主,自己爹更是浮黎仙山神霄天洞洞主,他爷爷,也就是你爹,千年前直接证道圣人,现在怕是有半步羽化境了吧,还有你表兄皇甫仙膝下无子,更是将他视若己出,整个浮黎仙山没有谁比他的背景更大了吧?” 司马元嘴角抽搐,无奈点头,抛去其他,但他爹晋升圣人这一项,司马衍便可在浮黎横着走了。 神主砸巴砸巴嘴:“这还不算,你闺女自从被老殷看中后,便一直带在身边培养,再加上你这妹妹一直都宠溺着这兄妹俩,在整个妖族都是无法无天,先前她说你儿子带走的两个军团是仗着妖皇权杖调走的,屁,那就是你儿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硬生生诓走的!” “连老子都在纳闷儿,这小子怎么那么邪乎。” 司马元听着有些憋笑,旁侧将下巴叩在桌椅上的殷鸦儿有些生无可恋,“哥,你赶快将那小妖魔给收了吧,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否则这个灵神域还没被神界打下来,就要被那小兔崽子给玩完了。” 司马元再次安慰了一下她后,便看向神主,催促道:“继续,继续说。” 神主哭笑不得,这特么怎么感觉不像是听故事,像是在变相秀娃呢,没奈何,毕竟是自家开的头,只能捏着鼻子无奈地道:“前些年,或许是感觉自己有些举世皆敌了,寻思着另外找个打手。” 旁边魔主虚皇幽幽地道:“所以你儿子就将目光瞄上了蛮荒巫境的那个小蛮妖”。 司马元悚然一惊,下意识地道:“那岂不是我儿子吃亏了?” 殷鸦儿自然听出司马元言外之意,鄙视地看了眼司马元后,没好气地道:“你儿子忠诚地贯彻娘给出十六字方针,眼光更是不会赖,放心。” 司马元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那位蛮荒小蛮妖或许是个五大三粗的呢。 等会儿,十六字方针? “什么十六字方针?” 接下来,令司马元倒吸口气地事情发生了,只见神殿之中当即响起一道异口同声的声音: “出门在外,只为求财。 娇妻美妾,各个要乖。” 第六十七章 父子终相见 司马元愕然良久,继而噗嗤一声,直接笑出声。 他无奈地摇头笑道:“这小子,唉。” 神主再瞅了瞅司马元,“你还听不听?” 神主再瞅了瞅司马元,看着对方那副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神态,他就有些闹心,直接眉头一竖:“你还听不听?” 司马元当即止住笑声,使劲憋着,但无论怎么憋都憋不住的笑声,待看见神主额上的那抹浓密的黑线后,他方才堪堪收住,他算是明白了,邪神这家伙那些神殿侍女必然是肉包子有去无回了,最后只能在神主恼火的眼神下,忍住笑意地 司马元当即回道:“你说你说”。 神主正欲言语,不料却忽然戏谑地看着司马元,饱含深意地笑道:“不用了”。 司马元有些疑惑,殿中之人几乎同时有感,纷纷转头看向外间。 司马元同样侧目,此刻在他感应中,有一股‘强大’的乌合之众,正在朝着金阙神庭围拢而来。 看其气势汹汹的样子,俨然是不踏平神庭誓不罢休。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不过却是乱糟糟的声音,当然还有一阵阵气壮山河的喊杀声、攻打声,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声音,杂糅而来。 司马元有些惊诧,莫非是神界之人攻进来了? 岂料,下一刻司马元便身形僵直。 只听一道稍显稚嫩的浩浩声音滚滚而来: “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 然后便是无数声音如同浪潮的席卷而来:“里面的人都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 “缴械投降!!” 于是,数息之后,神主带着一脸黑线的浮黎仙山皇甫道神、满脸羞红的却又怒气冲冲外加恨铁不成钢的殷鸦儿、含笑不已摇头不断的地藏王以及神色古怪失笑摇头的魔主虚皇等人,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当然,还有诚惶诚恐地纯阳飞天法主。 而在外面,正有一群由整个灵神域少族长、少门主、少帮主、少宗主、道子、公主、皇子、少灵主、少魔主以及少蛮主等等年轻一代组成的庞大军团,在为首一位丰神俊逸的青年统领下,耀武扬威、摇旗呐喊。 观其等尽皆崇拜、尊敬的眼神,他们便知道,这些人又是被这个小兔崽子诓骗来的。 而司马元更是被这一幕雷的不要不要的。 领着一群少年军团,攻打灵神域唯一仙人势力灵神宗? 这种任凭人想破脑子都不会想到的事情,居然果真发生了! 最为关键的是,在这座神殿中,还坐着足足七位羽化境大能!! 两方都沉默了良久。 对面那群少年军偃旗息鼓,有些面面相觑。 七位羽化境则看着那些或是自家附属势力下的小崽子们,目光幽幽,其意难明。 最终,七道目光悉数汇聚到为首那位俊逸青年身上。 只见他僵硬的脸渐渐缓和,如同和煦春风般对着自家手下们淡然一笑,从容地道:“无碍”。 随即对着似笑非笑地神主等人从容一笑,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俯身一拜地道:“原来是神主大人与诸位前辈在此啊,小子接到密报,还以为是域外大敌侵入我灵神域了呢。” 说着再次一拜:“我等冲撞了诸位前辈仙驾,还望诸位万勿怪罪他们,一切都是小子的过错,任何惩罚小子一力承担!” 这话令他背后之人纷纷动容,齐齐嚷嚷道:“衍少,你放心,你若被处死,我等也不苟活!” “不错,衍少,不就是几个羽化境,咱们这么多人,跟他们拼了!!” “对,衍少,怕什么,你姑姑不是妖族妖皇么,这些人敢惹你,直接把你姑姑请来,团灭了他们!!” “没错,衍少,还有你爷爷、你表伯、你娘、你奶奶还有太虚天洞的人,都拉过去,我们就不信,干不过他们!!” ........ 类似的话,瞬间将那少年淹没,待看见那七人中某个矮小女子幽幽的眼神后,他都快哭了。 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低吼道:“拼什么拼什么,我姑姑就在那里面!我表伯的老子也在那些人中。” 他们当即傻眼。 不过这俊逸少年也颇为仗义,低声道:“我说一二三,你们就撒丫子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衍少,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有人低声道。 俊逸少年慨然道:“你们既然认我这个老大,出了事儿自然我来扛!” “少啰嗦,听我数!” “一”。 “二”。 “三,跑!!!” 哗地一声,这只庞大的‘军团’便一哄而散。 至于七位羽化境只是戏谑地看着眼前这个迈着小碎步的俊逸的少年。 看得他头皮发麻,待走近后,“俯身一拜”。 神主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幽幽地问道:“这就是你的‘诛神军团’,怎么这么不济事儿啊?” 少年干笑几声,正欲说话,不料耳朵被猛然一揪。 “哎呀,哎呀,姑姑,姑姑,疼,疼啊,轻点轻点。” 殷鸦儿拧着少年的耳朵,直接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好哇,你现在还真是能干了啊,居然还纠集军团攻打灵神宗?下一步,你是不是准备破开界关,去攻伐神界啊?” 少年大吃一惊:“呀,姑姑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少啰嗦!” “快,给诸位前辈赔礼道歉!” 少年无奈,但毕竟受过家教,规规矩矩地躬身一拜:“晚辈司马衍,行事孟浪莽撞,冲撞了诸位前辈,还请诸位前辈责罚。” 神主无奈地指了指对方,随即摆了摆手。 少年嘿嘿一笑,最后看见皇甫道神后,直接小跑至其跟前,腆着脸叫道:“孙儿拜见舅姥爷”。 皇甫道神指着他摇摇头,“你啊你”。 随即他拉着少年转身,笑道:“看看这位是谁”。 随即,少年眼中便出现了一位面容稍显憔悴的三旬男子。 其一身朴素道袍,头上一根墨簪随意结扎,负手含笑看来。 少年愣了。 旋即瞪大了双眼。 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 第六十八章 由疏至亲 严格而言,这是司马元父子第一次‘见面’。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但男孩子同样十八变,何况足足千年未见,他几乎在司马衍一生下来便离开了。 未曾见到这个少年时,司马元心情其实很是忐忑,毕竟千年未见,必会生疏。 但不管如何,司马元仍旧有些愧疚,一时之间两父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外间喧哗消失,神主他们将地方留给司马元。 司马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破天荒有些拘束。 倒是俊逸少年眼珠子一动,试探性地道:“爹?” 轰地一声。 司马元脑海中似有万千轰鸣声响起,如同开天霹雳,更似万道雷鸣响起,在他耳畔齐齐炸响。 恍惚间,司马元似乎看到襁褓中那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男孩,对着自己傻笑,但一到晚上就号啕大哭。 与之相反的是,小男孩白天安静晚上哭,闺女倒是白天干嚎几声,晚上却睡的格外香甜,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啥。 而且两兄妹谁都不影响,真是分工明确,各有司职。 司马元颔首道:“这些年,苦了你们兄妹了。” 少年司马衍脸上轻松表情渐渐消失,沉默片刻后,强笑道:“没什么,爹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司马元脸上一松,原本话到嘴边的训斥也被他收了回去,不管如何,终究还是自己亏欠了他。 消失了千年,再次回来却发现孩子已经长大了。 仿若昔日那道道宛若鬼哭狼嚎地声音都是梦幻,被眼前少年一一击碎。 司马元轻舒口气,轻声问道:“小月儿呢?” 说起妹妹,司马衍便神情一松,笑道:“殷老祖将她放在妖族祖地,说是要帮她唤醒先祖血脉。” 司马元微微皱眉:“有没有危险?” 司马衍脸上一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司马元何等明锐,当即发现不简单,沉声道:“从事道来”。 少年司马衍踌躇几分后,咬牙道:“妹妹是体内有一丝上古青鸾皇族血脉,殷老祖说,但凭她自身之力很难觉醒,唯有借助妖族‘血池’,汲取妖族众妖皇血脉血裔之力方才有一线机会。不过若借助血池的话,会有几分生命危险!” “什么!”司马元当即变色。 血池? 血脉觉醒? 这一幕缘何如此熟悉? 他猛然一动,莫非跟孔雀族那次相似,以血身供养血池,继而再反哺妖族。 继而怒道:“殷老儿竟敢如此?” 话音刚落,他一把抓住司马衍肩膀,直接遁出金阙神庭。 同时,如同昊天般的神识瞬间笼罩灵神域的妖族地区。 先前听神主与皇甫道神等人言语,而今九大至尊圣地虽然结为一体,各宗掌执担任副宗主,但司马元却深知这种类似联盟的存在极其不靠谱,除非上方有强大力量攥紧,而且一直作为粘合剂,否则数十万年的传承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融为一体的。 故而,刚开始司马元便明白有些人或许便是貌合神离。 司马元脸色阴沉,暗中祈祷殷老儿不要做傻事,否则你这一道妖脉,那司马只能将其铲除了。 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仙人存在,在整个灵神域几乎是瞬息间便可抵达任何角落。 几乎在司马元抵达妖族妖皇宫时,先走一步的殷鸦儿反而姗姗来迟。 她有些惊诧:“哥,你们这是?” 司马元不想自家胞妹为难,挤出一丝笑容,颔首道:“我来看看小月儿”。 殷鸦儿明白司马元见女心切,口中翻了翻白眼,嘟囔了句:“一言不合就消失,一消失就消失一千年;随后又突然回来,再给大家来个惊喜,你可真能啊。” 司马元尴尬一笑,身后的司马衍见自家姑姑也不怵司马元,当即眼中一亮,暗忖原来我爹是这样的人,唔,这么说,以后想要诓骗他,需要这方面入手。 待殷鸦儿打开祖地,一道庞大的气息迎面而来,同时还有一道雄浑声音:“鸦儿,是哪位道友驾临我妖族啊。” 司马元抬眼一看,目光直接掠过重重莽荒原野,直驱最深处那道盘膝而坐的身影。 那人气息萎靡,几乎降至灵神境。 但即便如此,其眉目开阖间散发的气息也足以惊世。 足可媲美仙人境! 这位以整个妖族供养一人的无上至尊,或许在司马元‘陨落’之前便臻至此境,即便先前未曾抵达,但在不久之后,必然曾真正踏足过仙人领域。 毕竟这种站在凡尘之上的眼光一旦拥有,便不会消失。 司马元不会看错,更是明白这位看似境界回落至灵神,实则在蓄势,如同出拳之前,必先收拳;弹簧释放弹力之前,必先摁压一般。 司马元微微眯眼,如同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位妖族至尊或许野心比所有人都要大。 结合其身上伤势早已复原,且依旧未曾回升修为便可看出。 司马元目光一转,再落到旁边血池内一道纤细身影时,心中悄然一松。 他想了想,对着殷鸦儿与司马衍言道:“你们守在外面,听到任何声响都不准进来。” 殷鸦儿敏感觉察到不对劲,脸色微变,正要阻止,“哥”。 不料前方突入闯入一道身影,大义凛然地拦住殷鸦儿:“姑姑莫慌,我爹可助妹妹一臂之力,定然能助让她安然无虞。” 殷鸦儿看着司马元身形消失后,瞪了一眼司马衍,训斥道:“你没过脑子么,没看见你殷老祖也在里面,他们进去要是对上了怎么办?” 岂料司马衍瘪嘴:“就是因为殷老祖也在里面,咱们才不能掺合,毕竟仙人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姑姑你不懂么。” 只见他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朝着妖皇宫.....后廷走去。 因为而今殷鸦儿继位妖皇,宫内侍卫也悉数换成女妖,就连龟丞相都没有诏令不得入宫。 故而这诺大的妖皇宫居然少有男子。 除了经常来逛的司马衍。 殷鸦儿一看司马衍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只能冷哼道:“你再敢调戏我宫中的侍卫与宫女,我就把她们全杀了。你调戏了谁,我就杀谁!” 司马衍身形一个踉跄,满脸悲愤地看着殷鸦儿,吼道:“殷孔雀,我跟你没完!!” 殷鸦儿悠然捻着鬓角发丝,掩嘴轻笑后,幽幽地道:“鱼燕子,冒犯妖皇可是要享受一千遍戮神鞭哦。” 本体似鱼,名字衍谐音‘燕’,故唤其鱼燕子。 司马衍悲愤欲绝,痛苦地捶了捶脑袋后,忽然慨然道:“罢了罢了,此处不留言,自有留爷处。” 说着他直接转身就走,殷鸦儿冷笑不语。 但司马衍却幽幽地道:“听说慕前辈一直在向我打听某位仙子的事迹,我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现在看来,还是不能耽搁人家的大好姻缘。” 殷鸦儿身形一僵,杏眼一眯,狭长的眼缝间似有杀机流露。 “你再说一次!” 正状若无意观察殷鸦儿的司马衍当即一个咯噔,不好,这个玩笑开过火了。 他身形猝然向前一跃,我遁! 呼吸之间,便至万里之外。 噗地一声,他从空间内跌出,脸上流出后怕之色。 拍了拍胸膛,“幸好幸好,差点就被她给当场处决了!!” 不料身后一道幽幽话语传来:“真的么?” 他悚然一惊,尚未有所动作,身后便蓦然传来巨大撕扯之力,将发出凄厉不甘声的司马衍拽了回去。 第六十九章 四大仙人齐至 血池边缘,在司马元现身之际,妖皇便霍然睁开眼睛。 司马元明锐觉察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遗憾。 这种遗憾,自然不是针对司马元的,而是针对司马月。 司马元一步步靠近血池,负手而立,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鸦儿知道么?” 老妖皇目光深沉,徐徐言道:“你说呢?” 司马元冷眼凝视妖皇,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似要从其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忽而,他脸色一松,缓和下来。 妖皇眉头一挑,似有意外。 司马元淡淡地丢下一句:“她若果真知道,你必然竭力替她解释。” 至于解释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双方心知肚明。 妖皇暗叹,无法诓骗住司马元他并不意外。 待司马元走近后,妖皇幽幽地言道:“她现在并无大碍”。 血池中的少女与南宫颜月有七分神似、六分貌似,都是琼鼻,唇瓣有着三分厚、两分薄,最后一分便是妩媚。 纤细的身子身上笼罩着橘黄色的长衫,发饰之上并无多少点缀,三千青丝轻轻垂下,少许分隔两侧,大部在背后飘扬而起。 尽显身形之婀娜玲珑。 但司马元注意力并未放在这些身上,而是司马月儿的浅浅黛眉间拧起部分,疑似遭受莫大痛楚却竭力隐忍。 司马元心中疼惜如同潮水般涌来,而这些疼惜、愧疚悉数化为滔天怒火,他漠然眼神看了眼妖皇。 对方抬眼看来,不咸不谈。 仿佛在说,仙人境又如何,朕又不是未曾饱览过? 司马元缓缓转过头,凝视司马月片刻后,无头无尾地道:“灵神域之外,整个神界悉数沦为妖族肆虐之地。至少数百兆亿人族修士与凡人沦为妖族腹中之物,或者被收为奴隶,蹂躏数千年。” 妖皇眉宇一动,他曾听说过这种传闻,但毕竟未曾亲眼见过,不知真假。 此刻他也在揣测司马元说这番话的用意,但很快便不用他费心了。 只听司马元负手而立,双眼淡漠地道:“回来之前,我便谋划以灵神域为基地,反攻神界,以驱逐妖族。” 妖皇瞳孔一缩,似有庞大气息激将苏醒。 司马元置若罔闻,低声自语地道:“天神再凶,翻掌便可镇压;蚁后虽强,毕竟只是半步造化,又不是没杀过。” 司马元转过头来,凝视妖皇,轻轻俯身:“你觉得你,比之蚁后如何?” 妖皇眯眼,似要勃然而发。 司马元轻笑一声后,袖袍一甩。 淡淡地吐出一字:“诸禁,退散。” 霎那间,整个妖族祖地一阵晃动,似有天倾之兆。 妖皇沉声道:“你果真要与我鱼死网破?” 司马元虽与妖皇相距不过咫尺,但他深知两人隔着亿万重空间。 听着妖皇色厉内荏的威胁,司马元一笑了之。 他连太乙都杀过,还怕一介堕境之妖不成? 不过司马元只是看了眼妖皇一眼后,并未直接动手。 这位再怎么论,也是他母亲的舅舅,也就是他舅姥爷,在凡间算是‘以下犯上’。 这是时,血池之中司马月嘤咛一声,似有复苏的征兆。 妖皇眼中划过一丝喜色,似是看到果子即将成熟了的神情。 岂料一声冷哼在他耳畔响起,妖皇看了看司马元后笑道:“她已然行功至最后一步,倘若你这个时候打断,必会功亏一篑。” 司马元微微皱眉,眼中似有冷冽之色。 妖皇抬眼,看向苍穹之上的禁阵慢慢消融,悄然一叹,司马元的归来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倘若是其他至尊前来,或许还能转圈一二,但此子却极为护短。 这时司马元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妖皇,饱含深意地道:“你可知道我对灵神域妖族的安排?” 妖皇失笑道:“你总不会杀光吧”。 司马元气息渊沉,眼神晦暗不定,幽幽地看着妖皇不言不语。 妖皇心中悚然一惊,终于正视起司马元。 他紧盯着司马元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道:“朕不信你有这么大的魄力!” 司马元看着血池中越发痛苦的司马月,蓦然眉宇一挑,一抹煞气浮现。 锵地一声,轩辕剑悬浮在身侧。 剑吟声不绝。 妖皇脸色终于大变,厉声道:“司马元,你敢!” 司马元负手而立,漠然言道:“去斩一万妖族!” 轩辕剑轻轻颤抖,似是摁捺已久的激动与兴奋。 嗖了一声,剑光顷刻破界而出,瞬间消失不见。 妖皇气息瞬间勃发,大怒道:“拦住它!” 诡异的是,此方世界的天道并未听取妖皇敕令。 他终于动容,霍然转头,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司马元!!” 司马元充耳不闻,依旧只是看看血池中的司马月。 僵持片刻,外间已有惨叫声、气息碰撞声以及娇叱声响起,但更多的还是惊恐不安的惨叫声、怒吼声与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妖皇披头散发:“你快住手,我放了她!” 司马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收回目光。 妖皇迫不得已,实则心中依旧迟疑,说老实话,外间那些妖族别说死一万个,就是死十万个,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害怕的是司马元在此事上展示了态度。 倘若司马元并不愿放过灵神域妖族的话,即便放了司马月也没用,可若是对方没有杀一亿妖族的魄力的话,那么只要自家成就造化境,一切损失都是可以承受的。 届时,整个灵神域都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等等!!”妖皇低吼声响起。 司马元置若罔闻,根本不为所动。 谈判,在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自然是以力压服最为方便。 但若无法动手,那便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我说,我愿意放她走!”妖皇面目狰狞,意欲噬人时食的神情几近暴戾,一字一句地道。 司马元目光悠远,淡声道:“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放的问题,而是关于你妖族的生死存亡的问题。” 妖皇当即须发倒冲,厉声道:“司马小儿,你欺人太甚!!” 司马元微微偏头,目光深邃,似有不可琢磨的隐晦神色。 “司马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我佛慈悲,司马施主,别来无恙啊!” 一阵轰隆声传来,当即有四道气息闯入妖族祖地。 赫然正是浮黎仙山老山主皇甫懿、娑婆界主如来、幽冥鬼王以及一位心心念奶奶的面孔。 司马元目光定在那张绝美面孔之上,柔和一笑。 女子嫣然一笑,眸子似有秋水春泓,又若饱含阳春白雪。 “夫君”。 “月儿”。 .......... 这时,一道大煞风景的轻咳声响起,“我说,两位,现在可不是谈情说奥的时候哈,咱们得把这个事情捋捋。” 司马元目光一转,落在幽冥鬼王身上,颔首道:“鬼王大名,神仰久矣。” 鬼王朗声大笑,颇为猖狂恣意。 这家伙,自从晋升羽化之后,便一路高歌猛进,一直杀进仙人境,可谓是惊掉了整个灵神域的下巴。 妖皇阴翳目光一闪而逝,灵神域四大仙人境齐至,显然不是毫无征兆,必是有人暗中撺掇,毕竟这些家伙平常藏的一个比一个深,比万年老乌龟还要怕死。 今日冒然前来,恐怕绝非好事。 他看了看皇甫懿,漠然道:“不知亲家今日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道一声亲家,你们便算一伙的了? 鬼王瘪嘴,目光撇了眼皇甫懿后,便给娑婆界主使了个眼色。 如来低眉顺眼,诵了声佛号后,便缓缓言道:“殷施主,可否先放了这位小施主?” 妖皇抿嘴不言,冷淡的鹰眼如钩,知道事不可违后,暗叹一声,大手一挥,血池当即咕噜噜的冒泡。 司马月苍白脸色稍缓,渐有血色回缓,同时眼睫似睁欲睁,看得司马元都忐忑了。 南宫颜月走近,抓住司马元的手。 他微微垂头,低声道:“抱歉了,让你们娘三受苦了。” 南宫颜月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司马元心中一酸,若非时刻想念他,岂会生出幻实不分之感。 他将紧紧握住南宫颜月的手,沉声道:“是我,你夫君回来了!” 他语气一顿,缓声道:“具体的事我稍后再与你细说”。 南宫颜月轻嗯了一声,随即便站在司马元身后。 鬼王瞥了眼司马元,再不经意间划过南宫颜月雪白脖颈后,眼角抹过一丝阴翳,这贱货在自己面前装清高,但此刻却宛若处子,乖顺至斯,视我千年追求于无物,真是该死。 最后他看向血池中司马月的目光有些异样,一道幽光划过后,便恢复平常。 但他不曾知晓,在他窥伺南宫颜月时,司马元识海中的丹珠轻轻一跳,继而方向直指鬼王。 司马元不动声色,心中轻呵一声,人族之中,各种魑魅魍魉果然不少,难怪连神界都被别人端了。 少顷,血池中哗啦啦水声响起。 一道惊喜声音响起:“娘!” 那道纤细身影便扑入南宫颜月怀中,留恋地蹭了蹭后,嘟囔道:“娘,你怎么来了?” 南宫颜月下意识地看向妖皇,正欲言语时,司马元轻咳一声,她顿时收声。 怀中司马月听到轻咳声,娇躯轻颤。 这种声音,似曾相识,如曾在耳畔呢喃自语过一样。 她螓首轻抬,眸子中倒映出一个温煦和蔼的笑脸。 她杏眼瞬间瞪大,瞳孔猝然一缩,脑中似有轻哼的摇篮曲浮现,还有那曾经在耳畔自言自语的柔和宠溺之声。 她瞬间便明晰此人是谁。 司马月看出那双有些疲惫、略带沧桑的眸子中,似有一丝忐忑与拘束,她浅浅一笑,半是质疑半是确定的轻声问道:“是爹么?” 司马元如释重负,下意识地伸出手要去摸她脑袋,但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想要收回,又舍不得。 眼看司马元正陷入尴尬境地,司马月主动走到司马元宽大手掌之下,低声道:“爹”。 司马元心头微微一热,继而嘴角两边弧度上扬。 旋即笑出来声。 最后,开怀大笑。 第七十章 杀鬼王,慑妖皇! 皇甫懿轻咳一声,“既然事已了解,我等便各自退去吧。” 鬼王颔首,示意不可大动干戈。 如来低眉顺眼,看似恭谦温和,笑而不语。 倒是司马元眉头一挑,将小月儿推向南宫身侧,转身看向皇甫懿与鬼王二人,淡声道:“谁说事情了结了?” 鬼王微微皱眉,看了眼南宫颜月后,问道:“不知南宫洞主意下如何?” 南宫颜月默不作声,退至司马元身后,如此姿态自然不言而喻。 鬼王暗骂,对着司马元拱手,正欲言语时,不料司马元猝然发动,一手探出便抓向鬼王。 司马元骤然发动,令场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即便是南宫颜月都未曾料到。 莫非他消失了千年,胆子变大了? 自然不是胆子变大,而是司马元有逆鳞不可冒犯。 手掌探出,便至鬼王身前。 猝不及防之下,鬼王只能堪堪抵住股掌,以面相抗。 倒是旁侧的妖皇居然早有准备,直接奔袭南宫颜月! 场中唯二两人有些迟疑,但很快选择阵营。 皇甫懿径直杀向妖皇,一抹紫光递出,便将妖皇吓退。 整个天地都摇晃颤抖,宛若天倾。 如来则直接后撤,俨然不参与这场争斗,貌似中立。 但南宫颜月却不敢大意,怀中搂住司马月,警惕戒备着。 倒是司马元袭杀鬼王之事,令南宫颜月眸光闪烁,嘴角莞尔,轻轻上扬。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是时,一方天地趋至黑暗,如同幻夜;一方剑气充盈,纵横交错,铿锵作响,剑气森然冷冽。 一道赤光划过,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鬼王头顶一扣。 霎那间,一道凄厉惨叫声响起。 正是司马元以斩仙台所炼‘业火煞气丝’,直接将鬼王点燃。 其本就以幽魂入道,即便证道仙人境,仍旧以‘阴魂’成就鬼仙之道,这与司马元等人的‘灵神’之修大为迥异。 而阴魂历来最为忌惮剑气,至于业火,毋庸置疑,人人都谈之变色。 故而当此物现世之后,皇甫懿都瞳孔一缩,实在是连他都忌惮不已。 旁边观战的如来更是首次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鬼王那身呲呲作响的火焰。 呼吸之间,这位在灵神域率先登临仙人境的鬼道巨擎便被业火彻底吞没。 而在其声嘶力竭,拼死逃出时,司马元屈身向前。 “司马道友手下留情!” “元儿,可否饶过鬼道友?” 司马元不为所动,俯瞰着已被削弱九成战力的阴魂,目光冷冽。 对方眼中怨毒悄然隐掠,竭力压下震怒与暴戾之气,低沉问道:“不知在下因何事得罪司马道友,竟下如此辣手?若某家果真有得罪之处,我可负荆请罪!” 即便是如来,都有些犹豫,似要为鬼王求情。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而今大战在即,少一分战力,便意味着损失一分胜算。 尤其是仙人境存在,犹为重要。 这也是鬼王、妖皇之所以有恃无恐的地方。 因为他们笃定司马元不敢大动干戈。 不过此刻的妖皇脸上变幻不定,此刻看来他要改变自己的看法了,司马元这个疯子,果真有豁出去的魄力。 连仙人境他都敢动手,杀千儿百万妖族算什么。 他有些骑虎难下了,难道果真要向此子低头?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舅姥爷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娘的份上也不至于过分逼迫我吧? 不提妖皇内心如此想的,在众人劝说司马元之际,他似乎有些被说动。 皇甫懿神色一缓,如来再次诵了一声佛号。 不料,就在这时,鬼王蓦然嘶吼:“司马元!!!” 噗地一声。 一根铜棍悍然砸下。 直接将鬼王仅剩的阴魂给砸散了。 场中霎时变得死寂。 如来手中檀珠直接被捏碎,皇甫懿更是脸色骤变,妖皇几乎脸色一沉,暗道坏事了。 即便是南宫颜月也不禁侧目看向司马元,在她看来,或许夫君只是要教训一下鬼王,并不会真的将其灭杀,岂料连她都看错了。 其怀中的司马月朝内缩了缩,低声道:“娘,我爹,好凶哦。” 南宫颜月莞尔一笑,继而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颇有流光溢彩。 皇甫懿靠近司马元后,看着四散逃亡的缕缕阴魂气息,他痛心疾首地道:“元儿,你怎么将鬼王杀了呢,眼下大战在即,每一位仙人境战力都至关重要,现在你杀了他,我等如何对敌?” 如来诵着佛号:“我佛慈悲,司马施主,你杀心太烈了。恐他日被煞气入体,邪魔入侵呐。” 司马元瞥了眼如来,拿出斩仙台,直接甩给他:“我有此物在手,佛陀应该担心那些邪魔。” 如来眼皮子直跳,仔细端详了一番斩仙台后,合掌纳什道:“我佛慈悲,原来神界果真破灭了。” 这货哪来担心司马元走火入魔,分明是觊觎司马元手中‘业火’,待看到司马元手中斩仙台时,便明晰一切。 倘若他有此宝,或可令佛法更上一层楼,直趋半步造化,甚至借此登上造化之境都有可能。 可惜啊。 对于二人的问罪指责,司马元神色平静,淡声道:“此僚趁我不在,欺我妻女,其罪当诛!”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家就是看上对方那份基业才诛杀他的。 对方骚扰南宫颜月只是司马元一个由头,重要,但却并非根本缘由。 其实按理来说,司马元最该诛杀的乃是妖皇,而非鬼王。 毕竟神界之乱,缘起妖族;祸乱之本,更在诸妖。 与其希冀妖族谨守本心,不犯人族禁忌,不若先诛妖族,以绝后患,将威胁扼杀于萌芽! 这,就是司马元前来妖族的初衷。 即便妖皇乃是他舅姥爷,也无法更改他的意志。 至于彼等意欲反抗,垂死挣扎之类,根本不在他考虑之内。 旋即,他将目光锁定在妖皇身上。 对方脸色大变,沉喝道:“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妖族?” 他知道,现在已然不是意欲迫害司马月的问题那么简单了,更不仅仅只是司马元问罪的问题,而是妖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司马元本就有诛戮整个妖族之心,倘若再处理不好,整个灵神域妖族都将葬身于自己手中。 妖皇脑中迅疾运转,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没看见连第一个晋升仙人境的鬼王都没逃出么? 向司马元求情?不行,即便他落下妖皇之尊,向司马元求情,对方若果真有屠灭妖族之心,也绝不会轻易改变。 莫非只有反抗这一条路? 忽然,他将目光落在南宫颜月身上。 妖皇灵机一动,直接朝着南宫颜月俯身一拜,三叩九拜,垂地沉声道:“还请夫人看在殷某多年照顾小月儿的份上,饶我三亿妖族一命。” 司马月终于听懂了,俏脸煞白变色,自家爹爹竟要屠灭整个妖族。 莫非是为了我? 可,究竟为何这么做啊? 第七十一章 你们的要求,朕答应了! 可场中唯有南宫颜月能明白,但司马元却心中一动,此时的南宫颜月,浑然不想‘亡国公主’,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不过此时不是讨论南宫颜月之事,他看了看皇甫懿与如来,问道:“两位可知外界天庭之事?” 皇甫懿眉头一动,与如来相视一眼后,轻轻颔首道:“有所耳闻,但不知真假如何。” 司马元目光复杂,看出他们确实不知,沉默半晌后,便将域外神界被妖族攻陷之事悉数道出。 这时南宫颜月已将殷妖皇扶起,暗中传音道:“你谋害我儿一次,便以殷妖皇之位赔偿吧。” 殷妖皇脸色一僵,似有震怒与憋屈。 但南宫颜月却目光幽幽,传音道:“依照我夫君个性,若无他信任之人坐镇妖族,恐怕日后依旧会遭其屠灭。” “到那时,可没人替你求情。现在你不仅能捡回一条命,还能消除妖族灭种危机,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你还犹豫作甚?” 殷妖皇沉默不语。 将殷妖皇之位交给司马月,这种想法他以前不是没有,但那是在自家监督掌控之下,而非以这种不受控制地方式。 殷妖皇迟疑不决,举棋不定。 南宫颜月循循善诱,步步紧逼,“快下决定吧,否则待我夫君做好决定后,我也不好劝他更改。” 殷妖皇拳头蓦然攥紧,垂低的脑袋有些颤抖。 作为一代妖皇,他岂能如此伏低做小? 他这一生,不曾屈服任何人,即便是蚁后降临后,他也只是当作上境高人,却并非如此卑躬屈膝。 他有他的傲气,他有他的尊严。 这种尊严与傲气,使其成为一位绝代‘妖皇’! 正是因为身为妖皇,他才比任何妖族都要将妖族得延续看得比谁都重。 为了妖族的未来,即便牺牲部分利益他都在所不惜。 甚至他可以为了妖族下跪,去卑微求南宫原谅。 但,唯独不能接受整个妖族死无葬身之地。 至少,不能都死了。 他自然看出将妖皇之位传于司马月,不吝于将整个妖族拱手相让,但他不得不如此。 甚至南宫颜月如此暗中授意于他,恐怕也是司马元真正用意。 正如他所料,屠灭整个妖族所带来的业力谁也不能承受,即便是司马元。 即便他有斩仙台可以炼化煞气与业力,但依旧难逃天道的谴责与震怒。 但话虽如此,司马元不敢去赌,不敢赌这一丝可能性。 这时,皇甫懿与如来走来,对着殷妖皇言道:“亲家,你这事儿做的委实不地道啊。” 殷妖皇沉默不语,知道对方这是以此为由头,但毕竟是他理亏,当然也不乏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历史毕竟是由胜利者书写,他只能承受‘战败之责’。 皇甫懿也知道殷妖皇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是自家基业,怎么能说给就给,当然他们也不是现在就逼迫他让位,那不现实,也不符合司马元的利益。 故而斟酌再三后,皇甫懿轻声道:“我等之意,日后你我等人便不再管辖世俗之事,交由下面人去管便好。” 殷妖皇不为所动,他能说什么,只能听之任之了。 见对方还有些心结,皇甫懿洒然一笑,毕竟掌权已久,骤然从云端跌落,谁都要有个适应期,故而并未强迫太甚。 但他却知道,刚才司马元所议,非但会令这老鹞子彻底抛开心结,反而会更加心悦诚服,他悠悠言道:“除了对你妖族暂定如此处置外,司马道友还与我二人商议组建‘新天庭’,庭中依照古天庭规制,立帝后二人,四御五老九尊,并建‘妖域’、‘佛土’以及‘道界’三方,以将整个灵神域立为‘小三界’,与神、妖、人三界雏形。” 如来虚纳佛号一声,轻声道:“妖界之主,便暂由孔雀族老祖遥领,但因其尚在妖界,故而由你暂统诸事。” 他补充了句:“那位孔雀族老祖乃是一位造化境大能,也是南宫洞主的老族长。” 殷妖皇蓦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如来与皇甫懿:“此话当真?” 他倒不在意什么劳什子妖界之主,而是司马元此话透漏出的缓和之意。 似乎他暂时打消了屠灭妖族之心。 是了,南宫洞主确实带有一半孔雀族血脉,但毕竟不明显,没有他外甥女皇甫静体内觉醒的那么多。 如此说来,司马元这一身修为或许来自域外。 殷妖皇暗中揣测少许后,他脑中思绪便逐渐清晰起来。 既然如此,抛开司马元这一层,但只南宫颜月的孔雀族身份便可令妖域百族信服。 想到这里,殷妖皇便有了决定,他深吸口气后,看向南宫颜月,沉声道:“南宫洞主果真有孔雀族血脉?” 南宫颜月微微颦眉,看了眼司马元,见他并无不悦后,便轻轻颔首:“家母确为孔雀族,于她们那一代排行第九。” 其他人不觉得如何,倒是司马月脸上松了口气,抱着南宫颜月娇声道:“娘,你也有妖族血脉啊,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啊,害的我还以为自己遗传的祖母的血脉呢,亏她整天炫耀着。” 南宫颜月无奈,她眼中也有疑惑与茫然,看了看司马元,有些欲言又止。 司马元自然时刻注意着南宫颜月,心中似有所悟,拉着她的柔荑,温声传音道:“回去再说”。 南宫颜月轻轻颔首,心里也悄然松了口气。 她幽幽一叹,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体内住着一个人。 还时不时醒来。 但诡异的是,自己并不知晓对方是谁,又何时醒来。 但能感受到,那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反而有些亲善。 这时殷妖皇目光复杂,看着司马月后,眼中终于露出认可之色:“小月儿,你可愿将身上孔雀法相放出,让我一观?” 司马月有些惊慌地道:“舅姥祖,月儿身上妖族血脉并不浓郁,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司马元目光冷淡,轻哼一声,看向殷妖皇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看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刚才没给此人一点苦头,让他真的以为他的家人是随意可以欺负的。 或许,一万颗妖族头颅还不足以让他铭记在心。 殷妖皇脸色一滞,似看出司马元眼中渐渐浓郁的杀机与煞气,他连连摆手:“元儿你莫误会,我是想看看她的法相究竟能否承载得住妖皇法玺与龙椅等皇者之气。” 司马元眼神缓和,看向司马月,轻轻点头。 眼见自家爹都答应了,司马月自然没有异议,稍作冥思念诀后,蓦然轻敕道: “法相,出!” 一道孔雀鸣叫霎时响彻四方。 妖皇当即瞪大眼神,只见眼前悬浮在空中的孔雀足有丈许大小,气息已然堪堪媲美道虚顶峰,差一步便要臻至圣人境了。 殷妖皇喃喃自语地道:“十二分神似”。 最后,他对着司马元沉声道:“你女儿的孔雀法相极为圆满,你们的要求,朕答应了!” 第七十二章 再有下次,打断你双腿! 司马元终究还是未能狠下心来屠了整个妖族,并非因为他没有这份魄力,事实上,在殷妖皇答应让小月儿日后承继殷鸦儿皇统之后,他眼中还闪过一丝失望与遗憾,毕竟倘若日后妖族成为外界妖族攻伐灵神域的助力,让他腹背受敌,就悔之晚矣。 但南宫颜月劝告他时,说了一句‘不可无罪而诛’时,他便释然了。 诚然域外妖族确有大罪,但也有类似猴族、孔雀族这种未曾犯下屠屠戮人族的大罪行,或许他们并非‘好妖’,但只要没有触犯司马元的底线,便算他的‘朋友’。 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 与以往‘非友即敌’的处世准则迥异的是,司马元这会似乎更加听南宫颜月的温声劝诫。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随行的司马月眼中。 这个小妮子刚开始还为自家‘爹’回归而高兴,但看到司马元与南宫颜月如胶似漆后,便瘪瘪嘴,哼,我们果然都是捡的。 既然与殷妖皇谈妥,司马元便不再多留,不过离去之前,还有一人,需要安抚。 那人,便是殷鸦儿。 出了祖地,司马元看见殷鸦儿孤零零地站在数千具妖族尸体之上,有些愣神。 下方司马衍正在呼喝一干妖族处理尸体,或是抬走掩埋,或是让同族认亲,亦或者让附近侍卫带走疗伤。 那道剑光出世,司马衍首先反应过来,并带领一众妖族奋起反击。 但奈何实力低微,与司马元差缺悬殊,一个照面,便被剑气镇伤。 不过这轩辕剑毕竟是有灵之物,或许是察觉到司马衍体内血脉与司马元相似,故而并未下重手。 第二个出手便是殷鸦儿了,尚未看到轩辕剑,便率先感应到剑气,同时也第一时间知道祖地内两位仙人境在争斗。 她虽然意外,但毕竟久居上位,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拦截轩辕剑。 故而,联合一众妖族长老设下大阵,将轩辕剑封锁在内。 但此物毕竟是仙剑,而非寻常之物,故而只是被困了半刻钟便挣脱开来。 挣脱之后,便如同脱缰野马,肆意残杀妖族起来。 呼吸之间,便是上千道妖族殒命。 令整个妖皇宫大骇,仙人斗法、凡庶遭殃。 而当司马元镇压了殷妖皇之后,它才恋恋不舍地退回。 然而殷鸦儿却感到了彷徨与无助,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此,不让任何人靠近。 便是司马衍也蹲在远处,垂头丧气。 刚才安慰姑姑,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让他好不无辜。 司马元微微复杂,说老实话,这位胞妹与他并不亲,但对司马衍却极好,这也是他还将她当作自家亲妹妹的缘由之一。 他自谓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但有时候确实有些身不由己。 待司马元靠近后,她沉默不语。 司马元轻轻摁住她的脑袋,正欲言语。 “别碰我!” 司马元苦笑,收回手后,张了张嘴。 看了看远处的司马衍,给他传音了一句:“好好照顾你姑姑”。 司马衍倒是个疏朗恬淡性子,在意殷鸦儿的‘小性子’。 离去之前,忽然听到一句:“你为何恩将仇报?” 司马元身形一滞,背对着殷鸦儿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殷鸦儿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对着司马元呜呜哭诉道:“当年青龙、玄武还有白虎他们,都是我派去保护你,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就这么报答他们么?” “他们有何罪过,你竟然下如此毒手?” “哥,你好狠的心呐!” 司马元缄默不语,背对着殷鸦儿的他眼帘低垂,抿嘴不言。 杀一千妖族,便令他如此心愧,倘若屠灭整个妖族,他果真有这个魄力? 司马元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背后殷鸦儿不依不饶,声嘶力竭地道:“司马元,你记住,你杀一个妖族,便意味着在我身上砍上一刀,你杀一千妖族,便砍了我一千刀!” “日后你若再敢对我妖族子民动手,朕,将视你为生死宿敌!!!” “你走,妖族不欢迎你!!” 司马元沉默不语。 萧索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殷鸦儿视野中。 她倔犟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敌过司马衍一句弱弱话语:“姑姑,侄女听说我灵神域外,神界都被妖界攻破了,足有百亿人族正在遭受那些妖界蹂躏。爹,我爹他,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殷鸦儿当即爆发:“滚!!!!” 司马衍当即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走。 在司马元带着南宫颜月离去之际,一道沙哑喊叫声忽然响起:“妖界杀你人族,关我灵神域妖族何事,你要是有本事去杀光妖界啊,拿我们出气算什么本事?” 司马元沉默不语。 南宫颜月攥紧司马元,见他眼帘疾颤,身上更是僵硬无比,有些担忧地道:“我们还是将小月儿带走吧,不然又是下一个小姑子。”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 连他都没想到,这事儿会对殷鸦儿刺激如此之大。 少顷,司马元与南宫颜月将司马月带走了。 离开妖域之后,司马元便发现后面还跟了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南宫颜月脸色一板:“还不快滚过来!” 司马衍脸色一苦,完了,看来爹在也免不了一顿打了。 乖乖靠近后,南宫颜月一改方才柔情似水,直接厉声道:“反了天了,竟敢带人攻打灵神宗?我打不死你!!” 说着手中便极为熟稔地抽出一根鞭子,朝着司马衍挥出。 司马衍心肝儿都蹦出来了,怎么跟之前不一样啊,以往在外人面前,娘还收敛一二,只是罚背经书古卷,严重点顶多揍一顿,这次居然直接上法宝了。 他当即肝胆欲裂,一边腾挪转移,躲避那呼啸而至的鞭影,一边高呼道:“救命啊,救命啊,爹,你快劝劝娘啊,要出人命了,你儿子要被打死了。” 有些抑郁的司马元骤见这一幕,不由地扶额无语,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总不能一罪两罚吧。” “不错,不能一错两罚!”司马衍站在远处振振有词地道。 同时他龇牙咧嘴,轻轻吹着手臂上血红鞭痕。 司马月轻哼地走近,甩出一瓶疗伤丹药,“喏,拿着。” 司马衍愤愤不平地道:“你站在娘身边,就不能帮我拦着点她,害你哥挨打很好看是吧?” 司马月背着手,轻哼一声后,施施然离去了。 “长点心吧,别以为爹回来了就能护着你,我算是看出来了,娘要是打你,爹要是气不过,说不定会来个双打!” 司马衍悚然一惊,怪叫道:“他们居然这么狠?” 南宫颜月喝道:“你说什么?” 司马衍当即吹捧道:“啊,没有啊,我说娘你温柔善良,柔情似水,慈眉善目,漂亮大方,美丽绝伦,如同天仙下凡,谪仙降世!” “哼,还用你说!”南宫颜月轻哼一声,随即恶狠狠地道:“这次便饶了你,再敢有下次,我打断你双腿,让你一辈子下不床!!” 第七十三章 相思病解 离开妖族后司马元,便带着南宫颜月、司马衍与司马月三人回到太虚天洞,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净琉璃世界,并非不是他不在意皇甫静,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待司马元寻至太虚天洞辖境内的一片内陆后,目光微凝,蓦然探出一只大手,将身前某个空间猛地撕开! 司马元沉喝一声,“开!” 轰隆一声,如同开天辟地般,天门大开。 顷刻,在司马月惊呼中,方圆万里都有人影掉落,影影绰绰,绵延无尽,如同下饺子般,掉落在地。 不过他们在落地的瞬间,便被一股巨力抬起,避免摔死。 出手之人,正是南宫颜月。 司马衍与司马月相视一眼后,竟然转身就跑。 南宫颜月微微颦眉,司马衍这个小子顽劣她不意外,缘何月儿也不听话了。 但很快她便感到欣慰,原来这兄妹俩将整个太虚天洞的人都唤了过来,同时口中还不断招呼道:“邢叔,麻烦你带着本峰人马设下禁阵,立下营寨。” “陈老头,对,就是你,快快快,瞧你这大肚腩,吃饭也不知少吃点,非要整这么肥,您老带着你这些家伙什,还有山门的炼器坊的弟子去打厨具、耕具、铁具等等凡俗农用之物,但不可制造刀枪剑戟,我不可想出现杀人抢劫事件啊。” “少洞主你放心,这些包在老儿身上!” 同时司马月娇声也不断响起:“王姨、刘姨还有沈姨,麻烦你们调遣一部分人四处巡察这些妇孺儿童,询问所需、探查有无受伤人员,另外我看她们好多人都衣衫褴褛,得让咱们几大王国调一些衣物、被褥、锦带以及丝绸等过来。” “陈世叔,麻烦你们炼丹坊、炼药坊赶紧炼制出一批疗伤、回元、养气丹药,对了,还有最重要的、祛妖丹,一定要查探他们身上是否还隐藏有妖类寄生、隐藏等,万万不可再让那些妖族祸害他们了。” ......... 看着兄妹两个忙前忙后,吩咐人物,调拨人手,并且主动揽下一些活,这一幕看得司马元有些惊诧,手中不停,帮助小空间内的人族不断降落,同时看向身旁南宫颜月,由衷感叹道:“你把他们教的很懂事”。 南宫颜月得意地仰头,轻哼一声:“那是”。 司马元笑了笑,与南宫颜月两人相互协同,不到半个时辰便将那些人引入地面。 其实以司马元的本事,呼吸之间便可将其等放下,但他放下之前便用神识扫了一遍,以防这其中有域外妖族隐藏其中。 还别说,果真发现了几十人。 一道道剑气纵横而过,带起一阵阵血光。 “勿慌,那些都是妖族!” 骚动的人群渐渐安稳下来。 随后当所有人都被放下后,夫妇两人方才松了口气。 这时,司马元看向场中不断有人太虚天洞的人穿梭其中,有人大声呼喊,安稳着惊恐不安的人群情绪,有人行走其间,发放衣物、被褥以及生活用具。 还有人身穿凡间官员服饰,在吩咐着如何协调安置这些突然出现的凡人。 不过更多的还是如同司马衍与司马月兄妹他们,在施法帮助他们搭屋建房,暂时搭建栖身之所。 司马元合计了一下,这一路他拢共救了近两百万人族,其中修士只有几千人,而且不少人气息萎靡,俨然遭受不少奴役。 而今重获新生,而且看到天上不断飞来飞去的同族修士,他们竟然有些恍惚。 这时,距离司马元夫妇最近的人族纷纷跪下。 涕泪直流地哭诉拜谢道:“感谢仙人救命之恩!” “感谢仙人救我等于苦海!” “仙人仙寿永昌,福缘无尽,你是我们的救星呐!” “仙人,俺俺们给您磕头了。” ............ 司马元看着如同浪潮般起伏跪倒的凡人们,他有些心酸,伸手划出力量,将他们虚扶起。 “都起来吧,诸位都是贫道同族,其实诸位沦为妖族血食,我等修道之人罪责难逃。” “今日之举,不过弥补我等罪过!” 旋即,他沉声道:“此地乃是神界下辖的一片地域,你们安心在此居住,日后再不会有妖族来侵扰迫害你们。” 数百万人族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喜极而泣,再次叩拜:“仙人万万岁,仙人仙道永昌!” 如此类似话语,不绝如缕。 南宫颜月拉着司马元低声道:“咱们还是不要影响他们休养了”。 司马元颔首,随即带着南宫颜月回到太虚宫。 看着久违的座椅,他忽然一笑:“记得当初我就是这里觐见高高在上的太虚宫主的”。 旁侧南宫颜月嗔怒地啐了他一口,她眼中也出现恍惚之色,轻声道:“恍如昨日啊”。 司马元轻轻点头,随即深情地看着南宫颜月,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南宫颜月贪婪地吸了口司马元的气息,满足地道:“嗯”。 两人温馨了片刻后,司马元看着怀中佳人,忽拦腰抱起。 南宫颜月惊呼一声,旋即脸颊羞红,轻啐道:“还是白天呢”。 司马元振振有词:“对我等修道人而言,白天黑夜有何区别,来,正事要紧!” .......... 待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已时翌日凌晨了。 似是觉察到二人已然下榻,外间似有侍女低声问道:“主子,两位小主曾来过一回。” 司马元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南宫颜月却狠狠地捶了一下司马元胸口,“都怪你,现在孩子们都知道了。” 司马元笑了笑,把她手中灵梳拿起,给她梳起头发。 少顷之后,梳妆打扮好后,两人便走出寝殿。 行至正殿,便见到司马衍与司马月两兄妹正在与太虚天洞的各位峰主、脉主以及各个大小道场之主们在商讨诸事。 待见到南宫颜月夫妇出来,纷纷息声,对着二人躬身一礼:“拜见洞主,拜见仙尊”。 南宫颜月轻轻颔首,似乎看到司马衍憋笑模样,狠狠地瞪了这臭小子一眼,旋即对着一干僚属吩咐起来。 司马元离开多年,并不了解太虚天洞现今状况,故而多是倾听少有发言。 待忙活了半天之后,他方才与南宫颜月以及司马兄妹二人走回后殿。 第七十四章 喜重逢 忽然,他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南宫颜月抬眼看来:“什么?” 司马元则推开半步后,自耳中掏出一根小木棍。 正是金箍棒。 南宫颜月惊诧:“仙宝?” 司马衍则是跃跃欲试,满眼垂涎之色,“好东西,好东西啊。” 只见司马元向着蓦然一指,沉喝道:“大!” 金箍棒当即涨大百倍,几近水桶粗细。 同时足有十丈高,看得司马衍满眼冒星星,“好宝贝好宝贝”。 司马元轻喝一声,“出!” 一阵光芒闪现,露出三道人影。 正是红姨、姬希以及司徒烟。 三女迷茫恍惚一阵后,便看着南宫颜月直愣神。 南宫颜月娇躯一僵,杏眼瞪大后,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司徒烟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扑入南宫颜月怀中:“二姐,二姐,二姐!!” “颜月!” “月儿!” 两道惊呼声响起,红姨掩嘴低呼。 姬希紧绷神色更是一松,环视一周后,目光便落在司马衍与司马月两兄妹身上。 她眼神一亮,快步行至司马月身前,笑道:“你是月儿吧,来,让你姑姥姥瞅瞅。” 说着便捏捏琼鼻,摸了摸小脑,但上下摸了摸,在司马月神色惊恐之下,只能颤抖地呼喊道:“娘,娘,娘救命啊。” 司马衍第一时间护住妹妹,满眼警惕地看着姬希,“你是谁?” 姬希则看着司马衍又是一阵点头,拍了拍司马衍的肩膀,颇为满意地大喝道:“好,这肩膀,够结实,够宽阔,足以承担复兴我神界的大业!” 听得他们兄妹神色茫然,颇为纳闷儿,相视一眼,什么复兴神界的大业? 我们几时要去复兴神界了? 司马元笑道:“夫人,你还是介绍一下吧。” 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南宫颜月当即回神,怀中抱着司徒烟,拉着红姨,指着司马衍:“男孩叫司马衍,女孩儿唤作司马月。” 说着对着司马月笑道:“这是你娘的亲姑姑,你们要叫姑姥姥。” 司马月有些惊疑不定,怯生生地道:“姑姥姥好”。 姬希明显冷若冰霜的脸霎时红润,不断地点头,可劲的把司马月揽入怀中。 最后连司马衍都没放过,直接抱在怀里,让他感受到好一阵温暖,这个俊逸小青年满眼无奈。 姑姥姥,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热情,不好吧。 心里这么想,话到嘴边却是:“姑姥姥,您一路辛苦,让月儿陪你洗漱吧。” 姬希闻言当即一笑,满是欣慰地道:“好,那就让我乖孙女给我捶捶背吧。” 司马月当即瞪大了双眼,狠狠地剜了一眼司马衍,那意思就是,你给我等着! 不够姬希却忽然颦眉不悦,轻唔了一声后,言道:“叫我姥姥,显得我太老了,不妥不妥。” 司马衍心中一个咯噔,试探性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旁侧司徒烟幽幽地道:“还是公主殿下吧,这样既亲切又尊敬。” 姬希当即一怒,追着司徒烟就打:“我打死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妮子”。 司徒烟身子一闪后,绕着司马衍转了几圈,啧啧言道:“你叫司马衍?唔,长的不赖嘛。” 司马衍心中明悟,难道这就是我那小姨娘? 记得以前娘跟他提过几句,似乎永远长不大的亚子。 他哼哼几声,抱胸昂然道:“不错,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司马衍是也!” 他大刺刺地仰了一下下巴,相似捏着鼻音道:“你是何人呐?” 南宫烟绕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待行至他背后,啪地一声。 在司马衍脑上拍了一下,竖眉叱喝道:“听好了,我叫司徒烟,是你娘的十二妹,唔,也就是你们的姨娘,快,叫我一声十二姨听听!” 被拍了一巴掌的司马衍敢怒不敢言,听到对方排行十二,当即阴阳怪气地道:“呀,原来你在族中排行十二啊,可我排行老大,你说,我不是比你大啊?” 司徒烟闻言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皱眉道:“这跟排行有什么关系?” 司马衍一听这位姨娘果然不太聪明,当即精神一振,耐心地跟他掰扯着。 最后一番歪理将她洗脑后,居然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司马衍把胸膛拍的砰砰响,口中还大包大揽地道:“以后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姨,你看如何?” 旁边司马元神色无奈,南宫颜月则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马衍,叱喝道:“敢欺负你十二姨,老娘劈了你!” 这话才有震慑力,吓得司马衍身子下意识一抖。 而一旁的红姨神色满意地看着司马月,忽然给姬希传音道:“衍儿跟你,月儿跟我。” 姬希正思索着称呼呢,神色不悦地脱口而出:“什么衍儿跟我,月儿跟你?颜月既然是我姬氏子孙,自然都要继承天庭法统,岂可入你妖族?” 红姨眉宇一挑,竟是丝毫不让:“妖族怎么了,妖族就不能供养区区一个孩子了?” “再说颜月这丫头身上不也有一半妖族血脉么?” “还有你看看这两个孩子身上,不是也有一半妖族血脉么?” 姬希不悦地道:“我姬氏这一脉,就剩下两个孩子了,你们孔雀族那么多后辈,怎么还跟我抢?” 红姨直接横在司马月与姬希中间,仰头道:“谁会嫌孩子多?尤其是这么优秀的后辈,必是将来振兴我孔雀族的希望,我绝不会让你带走的!” “本来我看在你天庭覆灭的份上,让你带走衍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岂料你居然不领情,哼,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姬希本就不善言辞,被红姨这一气更是弄的缓不上劲来,还是司马月关心这个姑姥姥,贴心的抚顺了一下气。 她对着司马月慈爱地道:“小月儿真好”。 随即她改变策略,对着司马衍、司马月循循善诱地问道:“月儿、衍儿你们自己说,想要跟谁?” 司马衍两兄妹相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跑到南宫颜月与司马元身后,再异口同声地道:“我们跟我娘!”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南宫颜月有些得意,飘了一眼自家姑姑后,便装模作样的训斥着两个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姑姥姥与姨姥姥乃是疼爱你们,以后不许这样了。” 司马月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司马衍则瞅了瞅司马元,煽风点火地道:“爹,你怎么看?” 司马元满脸疑惑,“什么怎么看?” 少年司马衍耐心地道:“要是我们都跟娘了,你一个人怎么过?” 这是在间接地报复自己一走就是上千年呐。 姬希、红姨戏谑的眼神看来,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地道:“能怎么过,跟你娘过呗。” “切!”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第七十五章 造化天道之争! 灵神域,域外。 司马元、南宫颜月以及姬希三人齐至。 这位仙人境,齐聚太虚天洞,让昔日的几近宗毁人亡的太虚天洞瞬间跻身灵神域第一大势力。 当然,而今的灵神域皆是一家,不分彼此。 整个灵神域所有势力都成为灵神宗一脉,而太虚一脉便出现三个仙人境,话语权自然提高。 而且皇甫懿似乎有意与司马元联合,毕竟而今皇甫道神跻身羽化境,司马乾更是有着以半步羽化挑战羽化的战力,而在众人之外,两位意想不到的人。 萧氏老祖与昔日的太虚洞主。 司马元对着萧氏老祖轻轻点头,对方微微屈身,以示诚意,随即看向这位昔日的太虚洞主,慨然道:“前辈尚在,倒是我灵神之幸。” 太虚洞主神色淡然,看着即便是司马元一身仙人境也无法令他动容,只是轻声叹息道:“独孤道友与北宫道友在千年前陨落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其人口中所言的两人便是昔日在浮黎仙山对他帮助极大的两位圣人境。 只听太虚洞主轻声道:“圣人境,在这域外,也不过虾兵蟹将般存在。” 司马元默然,这时听到皇甫懿传来呼唤,对着太虚洞主言道:“前辈多加小心”。 太虚洞主拍拍司马元肩膀,目光投向穹天之上,颔首道:“你也是,神界来人实力不低,专挑我灵神域仙人境下手,多加小心。” 司马元应了一声,想了想,从怀中拿去一件长戟,观其气息似有仙气萦绕,但气机有些萎靡,俨然是件半仙器。 太虚洞主也不客气,坦然收下了。 两族乱战,能多一份保命手段就多弄一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司马元随即纵身一跃,趋至上方。 只见云层之上,有座玉台悬浮,四周数个石椅分列。 其上大部分人已然入座,除了熟悉之人外,尚有三位陌生面孔。 譬如皇甫懿、娑婆界主、琉璃界主等,南宫、姬希自然在列。 至于那三位陌生面孔,其中一人居然也是司马元的熟识。 赫然是当年在莲花秘境中的桃神! 不过司马元目光直接掠过所有人,落在最上方那位朦胧气息之上。 两道目光,就这么不期而遇了。 司马元眼中有释然,惊诧,惶恐,还有阴沉。 但更多的,却是沉默。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场中之人自然看出司马元的不对劲,尤其是皇甫懿,有些头疼,这家伙不回来就罢了,一回来就整这么多幺蛾子。 先杀鬼王,再惹蚁后,你说你这个小子就不能消停点么? 片刻后,两人终于开口了。 司马元缓缓言道:“原来是你”。 那位熟悉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他昔日的红颜知己,叶晴珊! 蚁后沉默不语,只是淡声道:“入座吧”。 三位蚁族仙人境,除去桃神外,还有两位,其中一人正是当初潜入灵神域内,意欲联手皇甫懿、娑婆界主等人抗衡天神的那个蚁族强者。 当然,也是逼走司马元,令他直接对上仙人,再如飞蛾扑火般袭杀天神的罪魁祸首。 那人朝着司马元森然一笑,露出如同骷髅的牙齿,笑意冷冽。 司马元直接漠视,老子当初不过区区圣人境便丝毫不怵你,现在跟我一个等阶,你恐怕要仔细做好好自己的安防工作了,保不齐老子哪天就突然把你宰了。 身侧南宫颜月看向司马元,眼神中似有探询之色,但他总觉得这抹探询中,似乎饱含深意啊,他有些无奈,只能硬着解释道:“以前在凡界时的同门师姐”。 南宫颜月早已将他过去打听了一清二楚,只是幽幽地传音道:“那你到底有几个师姐啊?” 司马元神色一僵,无奈地回音道:“两个”。 他语气一顿,眼神稍显恍惚,轻声回音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其中一位应该是这位的分身。” “另一位是不是就是那位陈青琬?” 司马元偏头看向南宫颜月,对方眸光如同秋水,看似笑意盈盈,但司马元却有些头皮发麻,暗自苦笑一声,这感情债果然难还啊,只是轻声回音道:“不错,不过这位师姐在凡境时便意外陨落了。” 他补充道:“三魂七魄中有三魂消失,七魄中有六魄不见踪影。至今下落不明。” 忽然,他嗅到一股酸味。 不好,某人打翻了醋坛子。 果然,他耳畔传来幽幽之声:“那你就没想到帮她把那些魂魄找回来?” 司马元神色一滞,这种问题,最好还是不好回答。 你说不找吧,会说你薄情寡义;但是你说要找吧,又说三心二意。 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闭口不言。 好在,这会儿场中有人发声了。 待司马元入座后,那位蚁后存在便缓缓言道:“给这三位新道友讲讲境况吧”。 众人相互瞅了瞅,还是那位桃神对司马元沉声道:“一些小细节我就不多说了,司马道友既是当年的旧人,我就不寒暄了。” 司马元看了眼蚁后,对方依旧沉默不语,他轻轻点头,示意继续。 桃神深呼吸后,沉声道:“神界覆灭,人族遭难,原本我兽族是置之身外的,毕竟此事乃是妖界一力推动,与我族并无太大关联。” 她语气一顿,缓缓言道:“但在两千年前,神界有部分幸存者前来向我灵神域要人,并意欲强占此地,作为彼等苟延残喘的最后栖身之所。此事,贵方道门张真人、太虚道友以及皇甫道友都一清二楚。” 司马元看了眼南宫颜月,对方轻轻点头。 他顿时明悟,天神与蚁后的关系似乎并非如传闻中那般不堪,可为何而今不曾见到那位呢? 他按下这个疑惑,静静听着桃神继续言道:“一千五百年前,彼等以六位仙人境,一位半步造化境为首,再率领三万残余神庭大军叩关灵神域,被天神与蚁后打退。” 她再看了一眼司马元,沉声道:“不过,就是那一战,出了岔子。” 司马元微微皱眉,“什么岔子?” 桃神看了眼皇甫懿,沉声道:“天神背叛了灵神域!” 司马元瞳孔一缩,低吼道:“你确定?” 桃神再次强调道:“此事众人亲眼目睹,道友若有疑义,自可问问你的枕边人,想来她应该不至于会骗你。天神意欲将灵神域贡献给天庭余孽,以作投名状,换取苟安一时。我主便联合诸位道友将其诛杀,以儆效尤。” 司马元脑中飞速转动,天神背叛灵神,司马元半信不疑,之所以说信,乃是因为这位存在似乎并且什么会为了人族而对阵整个天庭神族的人,之所以不信自然是因为司马元觉得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司马元可不是来为那位天神申冤的,他是怕倘若这其中有何存在会威胁到他与南宫颜月等人的安危。 否则他才懒得去管那位道门之主张真人究竟死没死。 故而他沉吟片刻后,便为此事彻底定下基调:“既然是背叛灵神域而被处死,自然是咎由自取,此事无需再论。” 桃神神色缓和,似乎是怕司马元误会这其中有何蹊跷方才强行解释一番,她继续言道:“张真人伏诛后,域外一直由我主掌控,维系着灵神域的安危。” 司马元不动声色,心中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忽然,他脑中莫名其妙地迸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正是丹珠所传。 欲入造化境,需体悟天道,以己心换天心。 司马元心中喃喃自语:欲入造化者,需体悟天道,以己心换天心。 以己心换天心。 司马元仔细咀嚼着这几句话,似有所悟。 但很快被人打断:“司马道友莫非有何异议?” 司马元回神看向桃神,颔首道:“不知桃神道友有何吩咐?” 桃神微微颦眉,似乎对他走神有些不悦,但碍于蚁后在场,不敢节外生枝,沉声道:“妾身刚才说,鉴于道友新至,我等驻防区域需要调整一番,因分为内外区域,道友等三人道友便暂且负责外域,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马元目光扫过皇甫懿、娑婆界主与琉璃界主等人,心中似有所悟,见旁侧姬希与南宫颜月似有不悦,他忽然握住南宫的柔荑,对着桃神颔首道:“我等初来乍到,不懂域外境况,更不懂域外的规矩,多出一份力都是理所应当的,此事我等并无异议。” 桃神满意地轻轻点头,随即便与皇甫懿、娑婆界主以及琉璃界主等人商议起如何防御神界余孽来攻的问题。 自始自终,蚁后都一言不发。 离开之前,司马元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红颜知己的面孔,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旋即便返身离开高台。 路上,南宫颜月有些沉默。 姬希瞥了眼正陷入沉思的司马元,瘪嘴暗骂,榆木脑袋。 待司马元离开之后,皇甫懿、娑婆界主以及琉璃界主齐齐朝着蚁后微微躬身,对方无动于衷,他们也不以为意,悄然离开了。 皇甫懿下意识地看了看司马元离去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脸上抹过一丝冷笑。 但无人知晓,其眼底最深处悄然划过一丝希冀。 转瞬即逝。 至于娑婆界主与琉璃界主两个秃驴竟然破天荒的和谐,朝着皇甫懿虚纳佛号:“我佛慈悲,皇甫施主,保重!” 皇甫懿微微挑眉,深深地看了眼娑婆界主后,便对着琉璃界主含笑回道:“佛陀也要珍重啊,毕竟这次神界来势汹汹,定然非同小可,不容小觑啊。” 也不知对方是否听懂这句话,或者说,皇甫懿是否是说给这位老秃驴听的,无人知晓。 也没人愿意知晓。 大能之间的博弈,往往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风过微澜,随风而逝。 ------ 离开云台之后,一直生闷气的某人终于饱含酸意的言道:“某人看到旧情人就迈不开脚,竟然失魂落魄到此刻,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司马元被惊醒,看着一脸戏谑的姬希与冷笑不已的南宫颜月,他恍然大悟,继而苦笑摇头。 他正欲解释时,耳畔便传来呼啸声。 却是一道请帖。 其上绣着一只蚂蚁。 不,或是一只飞蚁将此请帖送至此地。 南宫颜月积蓄半晌的怒火彻底爆发,直接甩下司马元:“你去见你那个旧情人吧!” 司马元却忽然低吼道:“等等”。 南宫颜月满脸不悦,正欲冷眼讥讽几句时,却见司马元脸上正露出挣扎之色。 一会儿傻笑不已,似乎被眼前请帖所迷住;一会儿满脸阴沉,似有无尽怒火即将爆发。 姬希脸色一变,袖袍一卷,便将四周封锁。 断了法力供养的请帖直接跌落,南宫颜月醒悟回神,秀脸上满是煞气地看向请帖,咬牙切齿地道:“那蚁后果然非是寻常之辈”。 司马元脸色渐渐清醒,直接抓起南宫颜月与姬希后,声音低沉地道:“速走!” 然而,两人尚未动身,便听到一道幽幽叹息声。 “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司马元脸色微变,南宫颜月则冷冷地凝视前方某个朦胧妖娆的身影。 倒是姬希微微眯眼,她似乎感受到一种昔日熟悉的气息。 那是,造化境大能独有的气机。 司马元忽然一笑:“看来你们正在僵持之中”。 那人脸色变幻,一会儿变成叶晴珊的面容,一会儿又变成陈青琬的模样,待到片刻之后,居然与南宫颜月有九成神似。 那人满脸哀容地道:“不知夫君缘何抛弃月儿,可是月儿做的不好么?” 南宫颜月羞红了脸,她可从来没有对司马元做出过如此神情。 司马元神色平淡,缓缓言道:“虽然你而今尚有余力显化分身,但依司马推断,你与张前辈的化道之争正在紧要关头,否则你不至于舍身下场,来诓骗我入局。” 他语气一顿,目光灼灼,凝视那道朦胧身影,大有深意地道:“甚至,我还可以猜测,我身上应该有你需要,亦或者忌惮的东西。” 他幽幽地言道:“不知贫道所说的可对?” 那人身形一阵乱舞,霎那间沉寂下来。 司马元心中大定,悄然舒了口气,他猜对了。 这位蚁后确实在与那位天神在争斗灵神域的‘天道神权’,以为臻至造化境! 而他司马元,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关重要,性命攸关。 乃至,关于彼等二人谁能晋升造化境,定鼎此战。 第七十六章 窥道 蚁后与天神正在进行‘造化之战’? 此事震动了南宫颜月,也令司马元自己惊诧而激动。 此时他已然明白所有来龙去脉,天神不一定是个好人,但蚁后却一定是位大妖。 既是大妖,自然不是好人了。 可他同样大为震恐,一旦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臻至造化境,都会对司马元自身安危造成极大威胁。 造化境的恐怖,司马元自然一清二楚,甚至比灵神域任何人都感触的多。 毕竟他曾直面这种恐怖存在。 倘若将仙人境喻为刚满十八的成年,那么造化境便是臻至而立之年、事业有成的社会栋梁了。 至于中期天仙境、后期太乙境不过是些二十几岁的小青年。 但这些都是待会儿将要考虑的问题,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局面。 看着身前的朦胧身影,他不动声色地将南宫颜月掩护在身后,手中第一次拿出金箍棒。 蚁后化作的‘叶晴珊’温声细语,佯作娇羞,媚眼如丝地道:“师弟,你怎么不过来呢?” 司马元深吸口气后,沉喝一声:“够了!” 蚁后脸上笑意收敛,幽幽地言道:“怎么,司马道友果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司马元眯眼,全身戒备,缓缓言道:“人妖殊途,你我不是一路人。” “人妖殊途?哈哈哈,真是可笑,你司马元的母亲不也有一半妖族血脉,还有你背后那个两个女人,一个人妖混血,一个纯粹妖族,你居然跟我说人妖殊途?” 俄而,她蓦然收敛笑声,厉声道:“司马元,本座最后问一次,可愿效忠于我?” 司马元嘴角抽搐,无奈地道:“我都说的很明白了,不愿意!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你真的带脑子了么?” 蚁后口中发出一道尖锐凄厉声,音波瞬间刺破司马元耳膜,双耳溢血,身后南宫颜月与姬希更是微微颦眉,嘤咛呻吟声不断,他脸色阴沉,微微抬头,有些着急。 娘的,老子为你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怎么还没动手? 原来在司马元被蚁后围拢的瞬间,便有一道传音入耳。 这道传音被人附在一枚微尘上,随风飘入司马元耳中,故而未曾被蚁后察觉。 传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司马元仍然大致猜出其意思:拖延时间,为他争取半刻钟。 半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但要命的是,现在才过去数个呼吸好不好。 问题来了,接下来他该怎么拖延? 言语拖延,自然不行。 靠苦肉计,门儿都没有。 司马元脸上变幻不定,莫非果真要与对方干上一架? “怎么,你想拖延时间?”蚁后自然发现了司马元的用意。 司马元脸色一慌,娘的,难道现在老子一点演技都没有了么,居然两个妖物都骗不过? 他暗叹一声,抱歉,大佬,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目光一抬,落在蚁后绝美颜容之上,忽然迸出一个念头:这妖精长的确实不赖。 但心中另外却惶恐不安,娘的,老子快要沦陷了,快要被这妖精迷惑住了。 这时,南宫颜月救了司马元一命。 只见她忽然从背后抱紧司马元,轻轻咬着司马元耳垂,两口子居然就这么当着蚁后说着没羞没躁的话,听得姬希都脸红到耳根子去了。 不料这一招还真管用,直接将司马元‘拉回’,眼神渐渐清晰过来。 倒是蚁后瘪嘴,这个男人果然没出息,受不了自家女人几句骚话。 其实她不知道,司马元与南宫颜月感情深厚,只要一点引子便可恢复正轨,岂是她这种妖物所能知晓。 司马元有些恼怒,自家居然在媳妇儿面前出了大丑,当着媳妇儿的面儿,对着长了‘旧情人’面孔的女人着迷不已。 这自然令南宫颜月醋意大发。 而这也是其主动出击的缘由之一。 当然,她不会告诉司马元,她却是妒忌了。 蚁后见事不可为,当即不再留手,身形隐退之后,便是万千蚁族如同黑旋风般席卷而来。 这些在凡间只能刨坑挖土的蚁群,在这会儿居然如同‘星空蝗虫’般,将眼前所有一切都悉数吞噬。 呼吸之间,便来到司马元身前。 不过他并未在意,眼中仿佛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对着南宫颜月沉声道:“护住我的肉身!” 未待南宫颜月回答,司马元便褪下肉身,跃出灵魂,朝着天际踏跃而去。 蚁群正要追击,不来被南宫颜月与姬希二人阻止。 南宫颜月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焦急地看着满是打坐的司马元,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姬希目光复杂,轻轻言道:“他在融道”。 “融道?”南宫颜月失声道。 她毕竟是昔日的天帝之女,虽然被追杀多年,但功课却一直不曾落下,甚至还一度超过靠好几十次死里逃生地司马元,而今的她已然有了仙人初期的修为。 而且毕竟是见过世面,自然清楚何为‘融道’。 融道,顾名思义,便是将自身融入‘天道’之中,这种局面不外乎两个。 胜了,皆大欢喜,鸡犬升天;输了,天道便会根据你对他的挑衅而将其彻底抹杀,以便消除印记。 仿佛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上。 今日司马元所作的‘融道’之举,便是与天道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而今的灵神域天道主持者正是天神。 而挑战者,便是蚁后。 司马元如同一只小虾米,只是不被二人放在眼里。 不过对于司马元的闯入,两位正在斗法博弈的仙人境顶峰存在,并未看到造化境前未。 而这,也为司马元带来了新的‘释善环境’。 两位上古大佬在拼命,而司马元则潜在在一旁悄悄偷窥。 大能道法的衍化玄妙无双,司马元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但即便如此,他也获益匪浅。 毕竟他也不是一无所获,造化境之上涉及到的都是关于‘大道衍化’‘大道本根’等天地秘辛。 譬如如何挑动天机,如何运转气运,如何拨弄终生棋盘,操纵天地发展脉络,还有如何为自己修道‘牟利’,攫取大道资源。 当然,司马元所奉行的乃是‘化天地资源为己用’,故而看得便是这些东西,与天神等‘圈地为牢’、‘固守一方’以及‘守好一亩三分地’等理念有些差别。 心中所想不一样,他看到的‘大道’自然迥然不同。 第七十七章 衣锦还乡 混沌初开,盘神化身天道,坐镇星空万界。 其头颅衍化为神界祖地,现已被三教占据;四肢化为周天星域,形同绵延起伏的山脉;唯有那尊至高无上的神祗则分化万千,或是大界天道,或是秘境天道,但更多的则是中型世界与小型世界的天道,而在数十万年前天神登临仙人境之后,便与此方天道展开了长达五十万年的追逐战后,此方天道便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 一方面,乃是盘神主意识消亡了无尽岁月,分魂更是杳无音讯,唯有它们这些分裂开来复又衍生出独立意识的分神在‘独立作战’。 虽然贵为‘天道’,但却不得不面对来自自家‘孩儿们’的时刻威胁乃至挑战,故而他们需要时刻警惕自家境内出现逆天存在,一旦发现,必将扼杀于萌芽之中。 然而,所谓天道五十,遁去其一。在大浪淘沙之下,总有部分妖孽得以侥幸逃脱,其中譬如天神张真人,浮黎皇甫懿,鬼王,娑婆界主以及妖皇等存在,无一不是强大到可以威胁天道的存在。 不过强大如鬼王、娑婆界主、妖皇以及皇甫懿等人,都无法真正抗衡天道,唯有天神张真人才算是真正威胁天道的存在。 即便是皇甫懿也不能对‘天道’产生真正的威胁。 旦有反抗,一劫劈之。 不过,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人乃是例外。 他便是司马元。 天道制约修道人的方式有许多,但昔日盘神强行定下的‘天道戒律’中限制了诸多肆意滥用的方式,唯有当修士渡劫、晋升以及服用炼制逆天之物时,方可降下雷劫。 其余情形,一旦天道强行降下雷劫,便是违逆‘盘祖’的森严律令,必会受到天道誓约的反噬。 而这种反噬一旦发出,只有天道自愈,旁人无法帮忙。 当然,虽然无法帮忙治愈,却可以捣乱啊。 譬如趁机攫取天道神权为己用,亦或者像天神张真人这般以蛇吞象的方式强势碾压天道意识,进而掌执天道神权,这无疑是在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如此造反举动,直接引来天道震怒,倾尽一切力量便要将天神镇压。 但碍于先前强行违逆誓约产生的反噬,已然让天道实力大降,真正能发挥出的力量不过造化境,最后在天神拖延战局之后,实力更是跌至半步造化境。 直至而今,那个灵神域的真正主人-灵神天道,其实力早已微乎其微,竟然快要跌破半步造化境,堕至仙人境了。 一旦它彻底跌落神坛,那么整个灵神域便会彻底‘改朝换代’,成为天神的私有! 而这样,其狼子野心便无人能阻。 但即便如此,天道也并非没有反制措施,在获悉域外蚁族侵犯之后,天道便果断引入第三方力量介入,成为维持三足鼎立局面数十万年不倒。 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扑朔迷离。 先前说过,天道因为镇压强行出手,违逆了盘神的誓约而遭到反噬,进而让天神窥到窃取神权的良机,然而除了天道外,无人知道那个逆天之物究竟是何物。 直到司马元的出现,直到他从凡间莲花秘境中走出,带着一枚神奇‘丹药’走入灵神域,天神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竟是一枚‘仙丹’。 天神一笑了之。 但很快便知道,大错特错了。 这位‘仙丹’的神奇让他恍然大悟,能够让一个中型世界为之大动干戈的逆天之物,又岂是一枚小小的‘仙丹’? 显然极为不同寻常。 他有些恼怒,明白先前之所以刻意忽略,乃是天道故意将他意识干扰,无法分心他顾。 然而这个一耽搁,司马元便从一位小小的元婴灵神境臻至圣人存在,在短短五百年间,骤然拔高三个大境界。 这,赫然便是天道的辅助! 也就是俗话中的‘天赐’! 而另一边,天神醒悟过来后,震怒之下便立刻出手,将司马元强行灭杀! 真正的灭杀! 不仅将其肉身毁去,更将神魂、元神以及圣人分身等等悉数抹除,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 但正是那句话,所谓天眷之人,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诛杀的。 天神出手的瞬间,司马元识海中的‘丹珠’便率先遁走,借助天道之力悄然遁出灵神域外,转挪至妖界。 而这,才是司马元身上丹珠所带来的后遗症与系列影响,所谓投下一石子,荡起一阵浪花之外,还有道道涟漪。 而司马元,便是这层层涟漪之外的一只小虫子。 不过,令天神惊诧、恼怒乃至悚然一惊的是,昔日的这只小虫子已然成长至过江猛龙。 他,回来了。 在司马元登临九霄之上,冷眼旁观天神与蚁后争夺天道神权的瞬间,脑中便骤然浮现诸多隐秘。 也包括以上诸多信息,他心中释然,恍然大悟,微微复杂的眼神中抹过一丝沧桑。 不过也残留一丝遗憾。 直至此刻,连灵神域天道都不知道‘丹珠’究竟为何物。 不过这些暂且不提,值得他注意的时,乃是在他登临九天之上后,灵神域天道所表现出来的姿态与立场,值得他仔细琢磨与思考。 而且,值得玩味的是,现在这个天道的实力似乎有些低啊。 居然只有区区仙人境初期。 这可大出司马元的意料之外。 但随即便释然了,毕竟跟天神耗了整整五六十万年了,再加上后来强行引入蚁后,甚至还辅助浮黎仙山皇甫懿介入这场博弈,这还没算上对鬼王、妖皇、娑婆界主以及琉璃界主,甚至还有南宫颜月这个昔日的天庭公主的等等诸位存在,他们无一例外都分润了部分天道的‘天赐’,使得站在天道这一方的力量骤然攀升,几乎可以碾压过天神。 但是问题来了,为何在如此优势之下,天道依旧未曾战胜天神,诛杀这个‘叛贼’呢? 司马元目光在天神、蚁后以及天道三者之间徘徊不定,很快,心中明悟。 出现这种情况,毋庸置疑,有人叛变了! 至于是谁,那还用说么? 除了蚁后这个外来户,还能有谁? 当她手中的底牌已然超过天道、可以碾压天神时,这位蚁后心中便起了异心。 她不甘心作为灵神域天道的傀儡,更不甘心只做一个天道的爪牙,她乃是堂堂仙人存在,甚至已然在造化境登堂入室,下一步便可成为独立‘证道掌权’的无上大能,怎么甘心成为这中型世界的天道奴隶? 故而,她理所当然的反制天道,并要彻底诛杀天神。 然而,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在蚁后势力强大到无人可制时,天神与天道毫无意外的联手了。 看到如此反转,司马元只能感慨一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与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生死危机的威胁之下,一切过往的恩怨都可以抛弃,天神与天道这对纠缠了整整五十万年的老冤家就这么心有灵犀的联手了。 本土豪强与皇帝联手,共同抗击外来侵虐。 而这个时候,一个本土破落户在外边发了财,腰包鼓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衣锦还乡的回来了。 如此,便成了这个侵略者联手的目标。 这,便是灵神域现在矛盾的来源。 不过令蚁后这个外来侵略者始料未及的是,这便刚处理一个过江猛龙,门外那个巡山虎-神界余孽,居然又闻着腥味来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让她一下子慌了手脚。 那么,在这种三足鼎立局势之下,司马元又该怎么做呢? 第七十八章 天道:我考虑考虑 司马元会如何? 这个问题天道也问过他。 沉默良久之后,司马元缓缓抬头,直接反问道:“我若助你,能打赢了蚁后么?” “即便打赢了蚁后,那天神呢?” “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打赢了天神,你的实力还剩下几分?” 天道并未回答,但以司马元猜测,倘若天道果真与天神联手,也必然是貌合神离,鬼才相信你和会那个坑了你五十万年的宿敌亲密无间,要真是有这种‘基情’,司马元只能认栽。 毕竟谁会想到,斗法了长达五十万年后的生死宿敌,会生出感情了呢。 不,应该说,连鬼都不敢相信。 忽而,司马元脑中迸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当这个念头冒出之后,司马元脑中便不可遏制的疯长,甚至成为了他的执念!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莫名的有些心虚。 此刻的他正在灵神域九重天之上,这里无限接近天道。 当然,倘若触怒天道,必然也是最容易遭受雷劈的地方,也是最严重的。 而当司马元脑中的念头浮现之后,什么雷劈,什么天罚,都特么去死吧。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他便朝着天道望去,沉声言道:“咱们做个交易吧!” 琼霄之上,云雷翻滚,四周罡风呼啸,似要无上存在即将莅临。 司马元负手而立,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看着天道。 良久之后,天道方才传来一道意念:什么交易? 司马元目光灼灼,直视穹天之上,一字一句地道:“由我来做你的代言人!” 轰隆一道霹雳降下! 休想!!! 这,便是天道给司马元的回复。 不过司马元并未被这股阵势所吓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少顷,待天道冷静之后,司马元徐徐言道:“我只是成为你的代言人,又不是要你的主意识!你我合作,先杀天神,再控蚁后!” 天道沉默不语,似乎不为所动。 但司马元是何等人精,而今天道虽然未曾到山穷水尽,但也相差无几了。 而且自家乃是对方亲眼看着‘长大’,甚至说不定在每一次逢凶化吉的背后,都有对方的鼎力相助。 故而严格而言,这位‘天道化身’说不定还是司马元的‘护道人’呢。 而这,也是司马元敢于堂而皇之的跟对方‘谈条件’的缘由之一。 简而言之,就是侍宠而骄! 见对方依旧未曾答复,司马元目光一闪,暗忖看来得加点料了。 旋即催动丹珠,在额前一闪而逝。 霎那间,风云大作,电闪雷鸣,轰隆声不断。 司马元收回丹珠后,掷地有声地道:“当初天神诛杀我时,便是此物救了我一命,但我也知道,若没有你的辅助,仅凭这小小一枚弹丸恐怕无法将我送去妖界,故而我必然是你的后手之一,对否?” 天道依旧沉默。 但司马元却敏锐的感知到,其气息稍缓,不似方才那么凌厉。 他悄然松了口气,随即便暗中振奋,有戏! 司马元是个顺杆上爬的窃贼,信誓旦旦地承诺道:“一旦你我完成灵神域的布局后,便立刻挪移灵神域,攻伐元神域!” 他语气一顿,大有深意地道:“待吞噬元神域后,那时的你不仅实力恢复,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成为大型世界也未尝可知!” 话到这里,司马元便住嘴不言了。 他暗忖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倘若再啰嗦,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弄巧成拙。 故而司马元等待半晌后,终于等来了对方姗姗来迟的话语:你如何确定你不会跟他们一样?毕竟,你可是有过前科的! 司马元有些汗颜,他占据吞噬莲花秘境的天道,窃取秘境的事儿都过去了好几千年了,这个家伙居然还记得。 不过也是,对于天道而言,似乎没有时间概念。 继而他心中一紧,不能被对方带沟里去,稍作沉吟后,便沉声道:“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而且你我心知肚明,再高再大的承诺也比不了利益的诱惑,故而咱们就摒弃那老一套,换一种新的玩法!” 对方沉默少许后,回了几个字:说说。 司马元精神一振,当即将心中构想滔滔不绝的悉数灌输给天道化身,其实他啰里吧嗦一大堆,简而言之就是:你借我权,我让你上身。 不要误会,就是让它种下一缕神识。 至于这么做的好处么,单只可以近距离看看‘丹珠’这一项,便可让天道难以拒绝。 最后,天道沉默良久后,回了一句:考虑考虑。 司马元心中骂娘,考虑你妹啊。 不过面上还是要客气,他含笑点头:“这是应该的”。 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看着四周穹天散去,蚁后不甘的眼神传来,死死地盯住司马元,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司马元笑着点头示意,搞得他们关系好像挺不错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本座居然当了一回引路人。”蚁后嘿然一笑后,在司马元脑中传音道。 司马元笑了笑,摇头道:“我与天道本就相识,而是还是不打不相识呢。” 说这话,司马元确实不会害臊,毕竟他说的还真是大实话。 蚁后冷哼一声,直接甩脸而去。 司马元揉了揉脸颊,这话没有错啊,当年灭杀莲花秘境的天道意识便是这位灵神域的‘子嗣’,或者说是灵神域天道分出的一缕小意识。 不过这缕小意识最后也成了精,居然也有自己的主意,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连分个魂,都要担心对方日后闹独立,还真是不省心哈。 司马元忽然心中一动,对方犹豫,是否也在担心一旦分出‘天道意识’长久驻扎识海,是否会被司马元劝降投敌呢? 想到这里,司马元忽然给丹珠传了个意识,问道:你有没有能让天道意识叛变的方法或者秘诀? 岂料往日高冷,对司马元爱理不理的丹珠今儿居然来了兴趣,直接给他传了一道秘术。 一道可以反制天道意识的秘术。 司马元欣喜若狂,还真有你的! 丹珠,小丹珠,我最喜欢的小丹珠啊,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 司马元脸上露出癫狂之色,心里更闹翻了天。 有了这个玩意,灵神域天道意识便真正的‘有来无回’了! 他看向琼天之上,嘿嘿一笑,要多奸诈就有多奸诈。 若连天道意识碎片都能被他‘策反’,那掌控灵神域之日还远么? 第七十九章 救她! 半日之后,在司马元盘膝打坐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道传音:过来。 司马元心中一动,感受到一股撕扯之力后,没有拒绝,顺从的任由其带走。 少许恍惚之后,司马元便臻至一出虚空。 他环顾一周,除了一片死寂与空虚之外,再无其他。 他试着叫了几声,并无人回答。 看来只有他一个人。 少顷,他微微抬头:“你考虑的如何?” 轰隆一声,一阵开天霹雳的声音响起。 在司马元瞳孔一缩中,前方浮现一道朦胧身影,身材高大,气息强盛。 然诡异的是,任司马元如何试探,都无法查探出身上气息。 司马元泄气之后,无奈地问道:“你总得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那道朦胧身影并未开口,只是有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没有幻相。 司马元顿时明悟,天道本来没有意识,但因天地大变,才让这位形成了类似人类的意识,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真正的人类面孔。 司马元沉吟片刻后,继续问道:“先前我所言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后,在司马元本以为还未等待良久之际,却听对方轻描淡写地道: “可”。 司马元瞳孔一缩,心脏更是猝然一缩,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 淡漠,无情。 这是司马元的第一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 似乎在对方眼中,从来都只有利益,没有人类的感情。 不过司马元早有体会,倘若说以前吞噬的莲花秘境的天道意识乃是一介婴孩的话,那么此刻站在他对面的便是一个成年人。 感觉是不一样的。 司马元稍作思索后,回味了一番那道秘术,却谨慎的并未第一时间拿出,而是暂且先藏起来。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便对着对面轻轻点头:“来吧”。 话音刚落,司马元身形蓦然朝后一仰。 噗地一声,一口漆黑如墨的魂血吐出,他气色惨白,如同遭受重创。 这正是神识被强行侵入的症状。 司马元没有闲暇照顾这些,他低吼一声后,便在此盘膝坐下,身上似有炫光笼罩,柔和而明亮。 光芒名唤‘愈神术’,乃是丹珠赠予的秘术附带的,他暂时没有将那遏制天道意识的秘术拿出,决定等待时机,伺机而发。 而同时,因为天道意识的侵入,司马元脸上露出狰狞神色,如同兽吼的声音在这片天地响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司马元脸上痛苦神色渐渐消散。 少顷,他缓缓睁开双眼。 但这一睁开,便觉得整个天地得奥秘在他眼中呈现。 在此刻的司马元眼中,整个灵神域便映入他脑海中。 灵神域并非球体!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失声问道:“灵神域莫非是神界的一部分不成?怎么像是一块碎片?” 那道意识回答:就是一块碎片。 司马元心中震撼未消,这边天道再次传音道:也不是神界的碎片,神界也是碎片。 他当即失声道:“不可能,连神界都是碎片,那岂不是说妖界、人界都是碎片不成?” 天道意识漠然言道:没有人界,只有神界、妖界与魔界。 司马元当即醒悟,人界便是神界的一部分,只是司马元一直将此作为与神界相独立的大界。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问道:“究竟有多少个大世界?” 天道意识依旧漠然言道:除了神界、妖界、魔界外,还有浮屠界、兽界。 司马元眉头一挑:“浮屠界?” 天道意识稍作思索后回道:佛界。 司马元恍然,随即问道:“我去过魔界,不过怎么感觉不是很大?” 随即他将摩柯族、罗睺族等信息道出,以待天道辨别。 天道意识继续回道:那只是一块小碎片而已。 司马元轻轻颔首,他刚才也猜到了。 随后半日中,司马元向天道意识询问了诸位隐秘之后,便将快速熟悉自己的力量。 而今的他,获得天道意识的加持与入驻,视野自然随之开拓。 甚至在‘大道’路上以前遭遇的修道关隘也渐渐破除,譬如空间秘术、芥子术、挪移术以及传送阵等等,诸多稀世秘术纷至沓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个阴魂。 一个熟悉的阴魂。 这道阴魂是在幽冥鬼域内发现了。 当他的意识显化在凡间幽冥鬼域时,那位鬼王悚然一惊,看着被天道气息笼罩的朦胧身影,他倒吸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踟蹰不前。 最终,司马元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那人如遭雷击,脑中轰鸣声不断,直接跌倒在地。 如此,这位新鬼王便成为整个灵神域唯一个被天道亲眼看了的圣人。 至于日后福缘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司马元却知道,而今自家的一举一动都饱含着某种深意。 他并未在此多留,轻轻一跨,便越过冥河,跨过光阴,直接来到那道不受冥府统辖,不被灵神域钳制的‘轮回之眼’上。 此刻,在这道‘轮回之眼’的内部,有一道阴魂随波逐流,已经轮回上千次的她下一步便要再次跌入轮回。 观其秀眉紧拧的模样,让司马元越发趋于淡漠的心神瞬间柔软。 也是他让司马元再次陷入‘人性’与‘天性’的较量之上。 他轻轻一捞,整个万丈之高的轮回之眼急剧颤抖,似有恐怖气息即将醒来。 住手!快住手!! 一道饱含震怒的人性化声音自识海内传来。 正是天道化身所传。 这是祂第一次发出带有人类情绪的话语。 但司马元不为所动,漠然道:“帮我镇压这股反噬之力”。 司马元虽然只是这一句话,但话语中的毋庸置疑令天道化身沉默。 少顷,一阵剧烈疼痛席卷而来。 司马元心中嘿然,知道天道化身适当的放出了部分反噬之力,也算是在惩罚他。 司马元并不在意,这时,他已经无限接近那道阴魂了。 忽而,他眼神一亮,继而低吼道:“给我出!!” 随着话语的落下,司马元猛然一扯。 一道凄厉的警笛声在他心神间响起。 轰隆一声,一道无形的浪花迅疾荡来。 司马元来不及反应,便被彻底淹没了。 这赫然是轮回之力。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七十九章 呵,有点意思哈 当他再次睁眼时,赫然已在九霄之上。 不过此时的他浑身疲惫,甚至还有一股难以遏制的虚弱。 以及如负千钧重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 他微微皱眉,审查了一番自身,似有所悟。 不错,你已经死了一次了! 司马元惊诧:“那轮回之力这么厉害,连你都无法阻挡?” 天道化身沉寂片刻后,缓缓言道:“下次,不可再如此犯险了。” 司马元当即察觉到对方话语中似乎带有一丝情绪,试探地问道:“莫非,你.......。” 天道化身叹息一声:“不错,先前随你的那道意识也同你的意识一同泯灭了,这乃是我的分身!” 司马元明悟,意识乃是分魂的一小部分但分身却至少有主魂的百分之一,至多也有二分之一。 当然,天道而今还要镇压天神与蚁后,不可能分出太多分魂前来,故而眼前的分魂或许只有整个天道意识的百分之几。 但即便如此,也让司马元震惊了。 紧接着,便是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司马元脑海。 既然要入驻司马元识海,自然需要他有足够的实力来承载这份力量。 而司马元现今的实力不过仙人中期,自然不够。 所以,司马元便再次迎来了实力大提升的绝世大机缘。 虽然天道化身对外展现的实力不过仙人境,但谁知道祂究竟留了几分力? 故而,当司马元以仙人中期的实力来全力迎接来自天道的馈赠时,仍旧被那股磅礴的法力浪潮所拍飞。 而他犹如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只小渔船,飘啊飘,飘啊飘,一直飘个不停。 待他吸纳了千分之一的仙气时,修为距离太乙境不过临门一脚了。 他忍住内心的狂喜,忍住睡觉都要笑醒的喜悦,全力巩固这份修为。 其他的都是假的,唯有修为才是真的! 实打实的机缘! 虽然对这次成为‘天道代言人’的机缘有所心理准备,但真当这份机缘落入手中时,他仍然被雷的不要不要的。 此刻他的心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一个:天道爹爹,求求你狠狠地用仙气刺激我吧,不要担心我承受不住,也不要担心我吃不下。 放心,我真得很能吃的,真的,不骗你! 可惜啊,司马元最终还是食言了。 他并没有能力将所有的仙气吞噬,当然,别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一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们要来了。 司马元心中一惊,反问道:谁?天神和蚁后? 识海内天道化身并未再回答,但也相当于默认了。 司马元悚然一惊,满心的喜悦瞬间如同遭遇一盆凉水被淋了个底朝天。 他心里还是有些虚,一个乃是与天道化身纠缠了整整五十万年的存在,一个则是与这两个大佬分庭抗礼而且丝毫不落下风的狠人(妖),他一个小小的仙人境,如何能抗衡。 似乎是察觉到司马元心中的迟疑与担忧,天道化身淡声道:“有我在,杀不死你。” 司马元顿时一动,脑子瞬间就活泛了。 杀不死我? 是了,老子现在是天道化身的代言人。 也变相相当于‘天道化身’,只要此方世界一日不灭,天道意识一日不曾被除掉,司马元便如同太古那些亘古存在般,不死不灭! 这就是司马元的底气! 他几乎快要笑出声来,搞了半天,原来老子是不死不灭啊。 那我还怕个球啊。 倒还不是司马元怂,毕竟先前遭遇造化境的例子在前,那种整个天地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恐怖窒息感,已然让他生出了阴影。 而今,司马元便要直面这种存在了。 同时,司马元醒悟,天神原来从来都不是仙人境。 而是造化境! 高高在上的造化境! 司马元默默叹息,也是,倘若仅仅只是一位仙人境,如何能够压的堂堂灵神域天道数十万年不曾翻身。 倒是蚁后这个骚娘们有些强啊,居然以区区半步造化境与两位至高存在平分秋色,莫非她也有何种底牌。 “蚁后是什么情况?” 天道化身疑惑:“你问的可是那只母蚂蚁?” 司马元愣了愣,随即笑道:“不错,就是那只母蚂蚁,她缘何能以区区半步造化抗衡天神与你的联手?” 天道化身默默地道:“她将自己这些年来所产的所有子嗣都吞了”。 司马元倒吸口气,继而口吐芬芳:我艹!! 这时的他,再次看向那个骚娘们的目光时,已经不止简单的意味深长了,而是一种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 他不禁干呕几声,但很快回神。 此时正有两道磅礴气息靠近。 呼吸之后,便有两道朦胧气息从天而降。 仔细看了看司马元后,蚁后冷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成为天道的走狗”。 司马元洒然一笑:“此方天地生我养我,说一句‘父母’都不为过,成为他的奴隶怎么了。” 倒是旁边那位高大沉渊气息沉默不语,淡淡地看了眼后,并未说话。 但不知为何,正是这一眼,却让司马元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他的三魂七魄都有些摇曳,即将分离。 司马元心神识海泛起滔天巨浪,形势急转直下。 竟然抗不了对方一个照面。 司马元暗中骂娘,你这个天杀的张真人,不但是一直在我身上布局的幕后黑手,还曾当面宰了我一回。 这个仇不报,我司马元这几千年的道都白修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天神的原因,司马元才选择与天道联手。 即便成为祂的奴隶爪牙,他也要报当年之仇! 三位至高存在,与蚁后联手乃是自寻死路,而且司马元立誓要除灭星空下所有妖族罪犯,解救人族同胞与危难,他岂能与蚁后为伍?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乃是蚁后变幻叶晴珊之事触犯了他的底线。 如此一来,只有跟天道联手了。 即便成为祂的爪牙,他也要斩了那个天神!! 对方不仅是导演了司马元从小到大诸多苦难与折磨的罪魁祸首,还夺走了他诸多挚爱亲朋,这些账,都要一笔笔的跟他算! 不过,在灭杀对方之前,当务之急还是思考如何在对方手中扛过一个回合再说! 然而,这谈何容易啊。 司马元呆呆地看着眼前即将倾覆破灭的识海,他心中哀嚎,苦涩难言,对方不是仙人境,更不是造化境。 他心中呻吟,无声呢喃道:不是仙人,更不是造化,而是造化巅峰! 忽而,一道叱喝声响起。 司马元猛然惊醒,不对,对方不可能这么强。 他当即醒悟,此乃幻相! 自己有天道化身,怎么可能被秒杀? 故而,一阵支离破碎之后,眼前景象便豁然一变。 人还是那样的人,但对方却不再以平淡视之。 有些惊诧。 也有些意外。 “有意思”。 那人轻声自语地道。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章 秃那道士,你往哪里 司马元冷笑不已,有意思? 确实有意思,老子差点就死了,能没有意思么? 司马元什么话也没说,抬手就是一指。 都到这份上了,什么质问啊,指责啊,还有谩骂啊什么都是幼稚之举,只有将对方彻底灭杀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宣言! 司马元向来信奉一句话:蠢货都是死于话多。 故而他从一开始都沉默寡言。 这是,一道幽幽话语再次响起:“出去了一趟,你倒是长能耐了。” 蚁后瞥了一眼天神,不知道为何对方居然这么喜欢跟司马元说话。 司马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却依旧未曾说话。 场中轰鸣声不断,司马元身侧足足悬浮了上万柄道剑。 以道念凝聚而成的剑气,尽皆无形而有质。 随着司马元蓦然一指,剑气呼啸而去。 然而满天剑气尚未临近对方千丈,便齐齐颤抖,哀鸣一声便轰然碎裂。 司马元噗地一声,吐出一道瘀血。 俄而,司马元深吸口气后,手中一枚圆盘浮现在手。 那人微微挑眉,自语道:“天庭之物?” 蚁后微微眯眼,淡声道:“那是天庭斩仙台”。 她目光幽幽,似有忌惮之色,对着天神轻笑道:“斩仙台,曾经染了满天神佛的血,甚至连天帝得肉身都曾在它身下走过一劫,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话虽这么说,但言语中的轻视与激将法却令那人淡然一笑,摆手道:“不过些许鬼蜮伎俩罢了”。 蚁后看似提醒,实则在去掉天神的戒备与警惕之心,毕竟若是一件陌生道宝,天神必然全力戒备,可若知道这不过是一件铡刀,他便放松了警惕。 可斩仙台,真的就这么简单么? 其实司马元也拿不准。 因为,自从他掌执此物之后,从未发挥出其真正实力。 或者说,从未真正将其唤醒。 以往碍于实力不够,可现在实力足够了,却不知这玩意儿究竟能否威胁一位造化存在。 据天道化身给他的意识中获悉,此刻前来的虽然只是天神的一具化身,但依旧有着造化初期的实力。 至于他司马元,先前自身有着仙人中期的实力,但在天道化身的加持下,已然有了太乙巅峰的力量。 可这也仅仅只是力量上达到了,境界并未跟进。 故而诸多太乙境的秘法,司马元并不知晓。 至于更往上的玄妙道法,那就更不用说,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啊。 他抬眼瞥了瞥穹顶之上,那里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他心中腹诽,给这点力量,就想让老子给你拼命,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想,但这种想法却只是一个瞬间。 无论是何时,都只能靠自己。 这是司马元闯荡江湖多年,得出的教训与经验。 既然靠不了天道化身,那便只有自求多福了。 可坐以待毙不是司马元的作风,在这瞬间,司马元只是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防御。 第二件事,依旧还是防御。 只要捱过对方的第一波攻击,司马元相信,天道化身必然看出自家的价值,届时倘若对方仍旧不闻不问的话,那没话说,这局算是栽了。 至于此方天道日后结局如何,那便只有他们三位知道了。 司马元首先摆出的便是金箍棒。 防御,也叫进攻。 不错,第一件事叫防御。 可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 说时迟那时快。 司马元目光一瞬,手中金箍棒现出之后,对方身形一动,似是感受到了威胁,身形一晃,便臻至司马元身前百丈。 但很快,便疾速向后撤去。 原来这个时候,司马元手中金箍棒动了。 作为昔日曾经神猴的本命至宝,曾跟随他南征北战,上伐天庭紫霄,下镇幽冥龙宫,更是天帝在人间的至宝。 岂可凡物度之? 尤其是在获悉司马元遭受生死危机之下,这位主动认主的无上道宝便当即拿出十二分的气力,朝着那位脸色剧变的天神蓦然挥下。 这一棍子下去,天倾地动。 整个灵神域都晃了几下。 咔嚓声响起,天外雷霆密布,似有天裂。 俨然是金箍棒的动静太大,直接将灵神域捅破了天。 “住手!!” 但司马元充耳不闻,一门心思将金箍棒豁然斩下。 天神的身影无限的后撤,无限的消失。 更在无限的抵抗。 但终究还是徒劳了。 金箍棒破碎了重重空间,斩灭了一道又一道阻隔。 径直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灰濛濛的狭小空间之上。 而空间之内,赫然端坐着一道青袍身影。 那人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司马元,脸上满是弃子失控的惊诧神情与被冒犯的震怒脸色。 但这一切都被惊恐所取代。 原来棍势速度不减反增,直接轰隆一声,破开了这个堪称灵神域最为牢固安全的空间。 原来刚才天道化身见事有可为,直接一反冷眼旁观的姿态,果断协助司马元悍然杀入天神的巢穴! 砰地一声。 整个空间都化为碎片。 “司马小儿!!” 司马元眉头一扬,颇有蓄积在胸中多年的郁气一朝尽散的意思。 他直接向前一迈,口中大喝道:“呔,兀那老道士,你往哪里走!!” 司马元直接举着大棒,朝着天神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两人就这么一追一逃,直接围绕了整个灵神域跑了两个来回。 在这期间,起先一直沉默无声的司马元一方常态的喋喋不休:“来来来,你别跑啊!” “你不是挺能得么?你先前怎么说来着,鬼蜮伎俩?” “来来来,吃我司马一棒!” “有种你别跑啊!” “来,咱们光明正大的干上一架,你赢了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的我的独木桥,如何?” ......... 这一幕,被外间正在对峙的蚁后与天道化身看到后,一个淡漠无情,一个脸色引擎不定。 良久之后,两人声音再次走远。 蚁后忽然问道:“你我联手,趁机除去天神,再助我灭杀那大敌后,我便离去,如何?” 天道化身垂顾蚁后,无形之中似有‘天眼’落下,似要辨别对方所言真假。 蚁后脸上毫无做作之色,似乎颇为胸有成竹。 然而天道之眼很快消散,并留下一句:信不过你。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一章 你想怎么登太乙? 蚁后脸色一怒:“你!” 她忍住怒气,深吸口气后,沉声道:“不错,我是骗过你,但你不要忘了,倘若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人灭杀了。” 天道化身漠然回道:莫非还要感谢不成? 蚁后眼珠一转,嫣然一笑:“你说哪里话,你我心知肚明,咱们都是各取所需,你想要更进一步,成为大世界,或者说彻底摆脱这具龟壳的束缚,而我,只要一个栖身之地,严格而言,咱们算是互补,真正意义上的‘各取所需’!” 她满眼殷切地看着穹顶之上,循循善诱地道:“你觉得如何?” 天道化身沉默了良久之后,依旧还是那句话:信不过你。 谁要是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那就是真正的傻子。 天道化身虽然没有人性,也没有人类的那些七情六欲,但人类的花花肠子祂还是一清二楚的。 故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蚁后的再次‘联手’的提议。 这时,司马元再次回来了。 蚁后脸色一沉,剜了一眼穹顶之上后,看着对着天神不断狂追不舍的司马元便是一阵气。 直接抬手就是万千蚁族呼啸而去。 骤然遭遇变故,司马元倒也不慌。 毕竟他早有准备,蚁后既然与天神联手,那么自家也该遏制的手段。 意念一转,斩仙台呼啸而至。 一道道铡刀显化在空中之上,在蚁后脸色阴沉之下,咔擦咔嚓的不断响起。 斩死了一片又一片。 整个灵神域半边天都被染红了。 而这其中涉及的大道之争,更是令整个灵神域圣人境以上的存在齐齐侧目,纷纷抬头看天。 他们猜测,或许天神与天道又在斗法博弈了。 足足上百位圣人境枕戈以待,上面斗法,下面的小喽罗们自然也不会闲着。 仙人们一句话,他们便要跑断腿,从东域杀到西域,再从北域砍到南域。 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这次那几位无上存在并未传下任何训斥。 这倒是令他们有些纳闷儿。 而此刻天神与蚁后确实无暇顾及下面那些圣人和羽化境们,毕竟特么的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情找你们这些小棋子。 却说司马元将天神追了整整半日,绕着整个灵神域一路杀了好几遍。 没办法,不时天神干不过司马元,而是每次司马元换气时,天道化身便出来为他遮蔽一番。 如此待他气力恢复后,便再次杀了出来。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终于,天神占据的灵神域神权也被天道化身趁机夺了六成回来。 足足六成,相当于东西南北中足足有三域再次落入天道手中。 当然,天道神权不是按地域划分的,这就像一个百分图,天道占六成,天神占三成,剩下的三成归蚁后了。 最终,司马元止住了这场追杀。 倒是金箍棒还翁翁作响,颇为不悦。 这种逍遥畅快的日子,有多少万年没遇到了? 似乎自从那只死猴子‘死’了后,便不曾遇到了吧? 咱们老金也是有追求的,一直被埋藏在那个洞窟中有甚意思,还是在外面逍遥好啊。 当然,金箍棒器灵的心里话,司马元是听不到的。 此刻的他正在跟天道化身分享胜利果实。 不错,此战司马元旗开得胜,帮助天道拿回近半神权,无疑是赢得开门红。 首战胜利啊。 天道向来奉行有功则赐,有过则罚。 故而祂决定授予司马元更多的权力。 譬如,掌执灵神域的天道部分神权。 当然,这也是口头上的,实际呢还是司马元识海中的那具天道化身将这部分神权紧紧攥在手中。 司马元根本就是一根毛都没摸到。 但司马元却不着急,只是眼神越发幽深难测了。 同时与丹珠的联系越发的密切了。 当然,明面上,自然是交流太乙境的功法与境界修炼。 实际上嘛,还真是交流太乙境的境界修炼。 却说司马元自从修为上有了媲美太乙境的实力后,便一直有种稚子舞大棒的意思。 毕竟是没有相应的境界,强行挥使如何浩大的力量,对于司马元的心神是个巨大的损耗。 本以为丹珠能解决这个问题,岂料这货依旧不理人。 气得司马元骂骂咧咧地退出了识海。 忽而,他瞅了瞅识海内的某片青濛濛的存在。 他当即一拍额头,老子真是傻,坐拥宝山而不知如何开采。 他当即腆着脸对那片青云传音:敢问如何巩固太乙境? 青云自然是天道化身。 自从司马元立下大功后,对方似乎越发有人情味了,说话都时不时带着些许人类情绪。 司马元脸上露出同气连枝的喜悦与高兴,但心里却嘀咕道,这个天道莫不也是某个无上存在强行占据的吧? 就如自家占据的莲花秘境一样。 但这种心里话他可不敢问出来,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种血淋淋的教训,他可是经历过不少。 司马元的问询很快得到了回复:太乙者,上古金仙之称也。 欲登太乙,需明悟天道变化,阴阳三才四季五行之理,六道七界八卦九法则等皆需涉猎。 司马元当即傻眼,“不就是登个太乙境么,至于这么麻烦么?” 天道化身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你若只欲登上太乙,现在便算成功了;你若欲攀登仙道永恒,便需便知大道衍化之理,否则只会累死于道上。” 祂语气一顿,漠然道:“倘若你只是满足于造化,我依旧可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元瞬间便听懂了。 你要是野心不足,进取心不够,那咱们之间的合作便止于此处了。 你若是有‘与天公试比高’的心思,那么日后合作之日,尚待可期。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再次自省,旋即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最近顺风顺水走的太多,有些骄傲自满、狂妄自大了。 他朝着对方微微一拜:“多谢”。 天道无言。 司马元退出识海后,外间的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中露出一丝思索,最后决定将丹珠给予的那道秘术弃之不用。 这位‘天道化身’似乎来头不小。 咱可不做那涸泽而渔的傻事,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唔,我绝不是想要一直抱这条大腿。 绝对不是!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二章 见故叙旧 司马元成为天道化身。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南宫颜月等人时,自然得到她们的担忧,尤其是姬希颦眉道:“天道化身?什么意思?” 司马元耐着性子言道:“就是作为天道一缕意识的寄身之所,有事儿时找我,没事儿时便不会来打扰。” 南宫颜月有些惴惴不安,紧张地道:“驻扎在识海,时刻都在么?” 司马元失笑摇头:“当然不是”。 南宫颜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姬希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直接一针见血地直指要害,逼问道:“待在识海,那不就意味着将身家性命时刻交给他人看管?” 司马元有些后悔将此消息告诉给他们了,无奈地道:“其实就是有事儿时来找我,没事儿自然不会上身。” 姬希自然不信,但碍于这是司马元自己的选择,她们也只能提点一下对方,最后在司马元落荒而逃中终止询问。 司马元算是明白了,不能将危险事情告诉给家里人,否则会引来他们担忧。 离开南宫颜月之后,司马元便来到浮黎仙山。 灵瑶洞天之内,司马乾微微抬头,对着身侧妇人言道:“来客人了”。 郦瑶笑道:“来就来呗,这什么。” 司马乾轻声道:“来的是我儿司马元”。 郦瑶神色一怔,微微颦眉地道:“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儿子不是死了么?” 这时一道幽幽话语在洞府之中响起:“灵瑶洞主就这么希望本座去死么?” 声音虽小,却让浮黎一震。 整个灵瑶洞天都抖上了几抖,郦瑶花容失色,有些惨白地看着来人。 旋即才是一道撞破天关的轰隆巨响传来。 司马元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洞天,令司马乾都难以望其项背。 郦瑶脸色变幻,暗中传音道:“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莫非你还有何事瞒着我不成?” 司马乾苦笑摇头,回音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之所以提前知道是因为提前感应到了。至于他为何死而复生,我也不知。” 郦瑶暗中冷哼一声,旋即问道:“那他这般气势汹汹地又是何意,莫不是要兴师问罪不成,老娘又没有得罪他?” 司马乾无奈地道:“你与他共事多年,难道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么?” 郦瑶翻了翻白眼:“你儿子心机城府深得很,我哪里知道。” 这时,在两人眼中,一道俊逸身影踏空而至。 来人正是司马元。 他看着司马乾,心中有些复杂,说起来不埋怨对方那是假的,但毕竟臻至仙人境,已与凡俗情感斩断了联系,今次道此,一来是为昔日之事做个了解,而来也是告诉一下对方自己今后的打算。 他对着郦瑶微微颔首:“瑶姨,多年不见,倒是风姿依旧。” 郦瑶嫣然一笑,“元儿说笑了”。 唤尊称,那就不是来寻衅的咯。 她对着司马元浅浅一笑后,便退出此地,留下父子二人。 少顷,司马元缓缓言道:“我来不是为了当年之事翻案的”。 司马乾默默无语,这种事儿其实也无需你来翻案,但毕竟对不起他们母子,故而未曾多言。 司马元淡声道:“衍儿、月儿这些年,辛苦你照顾了。” 司马乾暗自苦笑,还说不是为了翻案,话都这么生疏了,还要如何。 他看着司马元,摇头道:“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孙子、亲孙女,这些话你不用多说。” 司马元点头之后,稍加斟酌后,便沉声道:“过段时日,天神恐会与蚁后联手,行代巡狩之事,届时整个灵神域都将陷入一片浩劫之中。” 司马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大吃一惊,看向司马元言道:“你也参与了?” 司马元轻轻颔首,“身在其中,自然无法避开。” 司马乾默默算计一番后,问道:“需要我作甚么?” 他明白司马元无事不登三宝殿,倘若不需要他帮忙的话,自然不会给他打招呼。 司马元目光悠远,轻声道:“我怀疑此事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我总觉得咱们这位山主大人,不是那么可以轻易揣度之人。” 司马乾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司马元,犹豫地道:“山主修为不过仙人境,他如何能干扰到此方天道的运转?” 司马元摇摇头:“我也不知这位老怪物究竟有何手段能让高高在上的天神都投鼠忌器,但毕竟有这份先例在前,不可不防。” 司马乾皱眉无语,思考良久之后,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倘若说皇甫懿果真能干预天道的运转,为何不此时出手,毕竟押注总比亲自上场要轻松保险的多吧。 既然想不出所以然,便不再细想,父子两人再稍稍谈论一番后,司马元便告辞离去。 出门之前,郦瑶含笑而立,问道:“可需要瑶姨做什么?” 司马元心中一动,温声道:“有老姨娘关心,倘若果真有何变故,还请照顾好他便可。” 郦瑶笑着点头,随即司马元身形向前一踏,便消失于洞天。 及至司马元来到浮黎仙山主峰,一位丰神俊逸的年轻道人含笑而立。 司马元快步上前,笑道:“兄长”。 这位是唯一不以司马元修为鄙薄且诚心关怀他的人。 即便是司马乾夫妇这些年来,也久困于自身情感,不曾与他多次相见。 那位年轻道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仙。 而今的浮黎仙山的实际掌执者。 在皇甫懿晋升仙人境,谋求大道之际,皇甫道神也再进一步,成为羽化境存在,自然不会再理会这些俗务,也就落在皇甫仙身上。 不过观其一直恬淡从容的模样,司马元便知或许即便灵神域果真发生剧变,也不会令他变色。 这位,算是司马元见识过的真正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九洲泛于海而不惊诧’的存在。 皇甫仙目光之中满是喜悦,温纯笑道:“回来就好”。 司马元心中微复,这位眼中乃是真情流露,而刻意做作,他回之一笑:“兄长这些年的功行倒是落下了”。 皇甫仙也有些无奈,“你舅舅以前本就不怎么管事,自从羽化之后,便彻底放手了。” 司马元笑道:“浮黎仙山可是咱们灵神域九大至尊之一啊,说来还未恭喜兄长登上‘至尊’宝座呢。” “你少来,灵神域而今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 司马元与他说说笑笑,回了殿中坐下。 待司马元坐下后,皇甫仙便饶有兴致地问道:“在你失踪后,我遍察整个灵神域都未曾获悉你的踪迹,想来你必然是去了域外吧。” 司马元轻轻颔首,“不错”。 随即他便将域外一行简单阐述了一下,除了略去金箍棒与猴神外,包括神界被破,妖族占据域外半壁江山之事等都悉数告知。 最后皇甫仙慨然喟叹道:“我等其实早有耳闻,但奈何此事太过惊骇,终究不敢散布出去,以免引起灵神域的恐慌,引发不必要的骚乱。” 司马元轻轻颔首,“兄长所说,乃持重之言。” 最后司马元在浮黎仙山停留了数日,便朝着琉璃界掠去。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三章 子孙满堂 净琉璃界,灵神域九大至尊势力之一。 其整体实力在整个灵神域足以拍得进前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琉璃界有个无上存在。 琉璃界主。 其成道尚还早于浮黎那位。 底蕴深不可测,城府手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司马元怀疑,当年他娘亲皇甫静之所以入界戴发修行,说不定就有这位在背后谋划。 不过还是那句话,既然长辈们自己做出选择,那他也就不会再多加干预了。 而今的司马元臻至灵神域的修为顶峰,甚至在天道分身加持下,足可堪比半步造化存在,堪称域内无敌手都不为过。 不过却在皇甫静的门外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障碍。 他看着眼前的小人群,眉头拧成了疙瘩。 只见他们组成了卫士,将司马元团团围住。 口中不时耀武扬威,装作凶狠的模样,奶凶奶凶的道:“什么人,不准进入我老祖宗的地方?” “不错,你是不是坏银,我爹说过,坏银不准进来哦。” “嗯嗯,不准进,不准进。” 他们手中或是刀枪剑戟,或是符咒法器,甚至他居然还看到自己当年之物。 这是什么情况? 司马元有些懵了。 俄而,一道撒娇声自院内响起:“老祖宗,你说我爷爷他到底什么时候后来啊?” 司马元脑中犹如晴天霹雳,祖奶奶? 叫我娘祖奶奶,那不就是我.......孙儿? 我的天呐。 老子不就出去了一趟么,这才多少年,才千年左右啊,怎么多出来这么的子子孙孙? 看着身前这些小兔崽子,他有些无可奈何。 知道这时,他才算明白为何司马衍那小子很讨一众长辈的欢心了。 他轻咳几声,和颜悦色地对着他们言道:“你们爹叫什么啊?”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道:“我爹说不能顺便把名字告诉给陌生人?” 司马元神情一滞,有些灰头土脸。 旁侧一个小胖子抱胸冷笑:“我看你是来偷东西的吧?我就知道,我爹说那些光头都不是好人,我看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司马元心中暗恨,找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司马衍,看看把孩子们都教成什么样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跟小孩子们较真,对着一个虎头虎脑地小子问道:“我叫司马元,你爹是不是叫司马衍?” 那孩子闻言脸色惊恐,指着司马元颤声道:“你,你是鬼么?” 司马元彻底败下阵来,继而摆起冷脸,“不错,我就是鬼!” “我就是来抓你们的!!” 这一招果然有用,哗地一声,一群孩子瞬间跑散。 院中当即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之声:“鬼啊,娘啊,娘啊,鬼,有鬼!!” 院中的异响终于惊动院中人,纷纷提着刀剑就跑出来了。 司马元仔细一看,当即傻眼,足足有上百位莺莺燕燕,齐齐双眼煞气地看着司马元。 有人则面色一变,似乎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也有人颦眉,总觉得此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碍于司马元风轻云淡的神情,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纷纷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有个小胖子甚至跑出来叫嚣:“来啊来啊,你来啊,现在不敢了吧,哼哼,有本事你别跑,等我爹来了,你就完了!” 司马元苦笑了摸了摸鼻,这小兔崽子,还真有几分司马衍的风采。 “什么事?”一道威严的妇女声响起。 众女纷纷让开了道,让那位貌似四旬的中年妇女现身。 及至其人一看见司马元,当即一愣,继而眼角泛泪,快速跑至司马元身前,将他抱在怀里。 而且死命地捶打他,口中哭诉道:“你跑哪儿去了,你这些年都跑哪儿去了,你让娘担心死了。” 众女齐齐变色,继而拘束恭谨起来。 原来这位就是公爹啊。 也就是夫君那消失了千年的爹? 而皇甫静哭诉之后,仔细检查了司马元,口中不断地问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你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来当日自己被天神诛杀之事控制在一个小范围内,并且传扬出去。 他当即想到,或许正是南宫颜月暗中所为,封锁了自己‘被杀’的消息。 也或许她们知道自己未曾真正陨落,毕竟南宫颜月乃是天帝之女,有一些‘寻根溯源’的手段也并不惊讶。 司马元看着身形微微发福的皇甫静,心中微微一松,知道这千年过去,她并无大碍,与当年消瘦模样截然相反。 他温声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出灵神域外办点事。” 以前以为皇甫静主动侍佛乃是追求大道,后来才知这其中掺杂了灵瑶洞主,而且司马乾既已变心,再强行撮合爹娘复合只会增加两人痛苦。 故而司马元便不再多想,趁着这段闲暇时间,多陪陪她。 这时,一位宫装妇人上千,朝着司马元微微一拜:“儿媳拜见公爹”。 旋即便是一百道异口同声的话语:“儿媳拜见公爹”。 皇甫静也回神,紧紧攥着司马元的手,指着那个宫装小妇人言道:“这是小凤凰,是凤凰族的嫡孙女”。 司马元轻轻颔首,凤凰族,倒也勉勉强强。 “这是小黎儿,九黎族长的外孙女。” “这是紫悦,昔日神庭的小公主。” “这是欣怡,浮黎仙山希夷洞主的孙女。” “这是妖月,巫境圣女的闺女。” “这是.......”。 ........... 待司马元一通全认下来居然有种头昏脑胀的感觉,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身前恭谨的小妇人们,心中不断腹诽,这个小兔崽子还挺有能耐的哈。 几乎将整个灵神域所有圣女公主还有千金都给扛回家了,比你老子厉害。 不过头痛归头痛,但作为公爹,不能小气吝啬,他稍作犹豫后,便从储物空间内拿住一干宝贝,都是他这些年来斩妖除魔缴获的战利品,其中不乏神兵利器,宝丹灵药以及神符灵咒等。 而当她们欢天喜地的退下后,便是一群缩头缩脑的小兔崽子们期期艾艾的磨蹭到身前。 其中那个小胖子、看似虎头虎脑的小机灵以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都毫不畏惧地看着司马元,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轻哼道:“现在你们该叫我什么?” 小兔崽子们面面相觑,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着自家爷爷回来的他们,真当司马元回来后,却有些踟蹰不前,倒是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地言道:“爷爷”。 司马元当即开怀大笑。 “再多叫几声”。 “爷爷,爷爷,爷爷。” .......... “爷爷,我是虎头。”少许之后,那个虎头虎脑地机灵鬼蹭到司马元身前,眼神不断了往他腰包里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快,快,快给孙儿礼物,给我礼物啊。 司马元大笑几声,抱抱这个机灵鬼,再搂搂那个小胖墩,最后捏捏那个粉雕玉琢,撒娇个不停的小姑娘。 一觉醒来,儿子、闺女长大成人了。 就连儿媳妇都娶了一百来个。 孙子、孙女更是足有十来个。 而且,司马元观察,似乎还有好几十个正在待产中。 这一刻的司马元眼神无比温柔,也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 慈爱。 来自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最后,这一切都化为一道怒吼: “那个小兔崽子藏哪儿去了,把他给我找出来!” “看我打大死他!” 然而话语刚落,那些手里紧紧攥着各种小礼物的小兔崽子齐齐变色,继而纷纷‘叛变’,怒视司马元,齐声道: “不许打我爹!” 司马元只能无奈作罢。 让时刻关注这里的那个俊逸少年,暗中偷笑不已。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四章 家事、天下事 在琉璃世界逗留了旬月之后,司马元朝着穹顶之上飞去。 在这月许,南宫颜月带着司马月同样回到琉璃世界,一家人其乐融融。 倒是司马衍一直磨磨蹭蹭,居然捱到了司马元离开那日才归来。 于是,在一群莺莺燕燕的簇拥下,司马衍嚣张至极的离开了。 至于皇甫静,眼见儿子与孙子将要‘全武行’,再加上孙媳妇们成天聚拢在身侧给她吹耳旁风,什么‘公爹不回来也就罢了,怎么一回来就要教训她们夫君’,什么‘公爹莫不是见儿媳妇们心烦,不然缘何怪罪她们夫君’,还有‘倘若公爹不喜欢她们,那边分开住算了’等等,听得皇甫静都头痛不已,这些孙媳妇们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机灵,不过话虽然如此,但不少人还是劝说皇甫静,倘若公爹司马元果真要教训司马衍,轻打就好,万万不可重罚,否则要是打坏了她们夫君的身子,她们可怎么活啊。 听着这些话,皇甫静头痛欲裂,故而当躲藏了十几日的司马衍甫一回来,便钻到皇甫静身后,拿那上百媳妇做肉垫,挡住司马元。 皇甫静看着司马元,直接拿出一家之母的威严,只见她眉头一竖,对着司马元沉喝道:“你打他作甚,你们司马家传到你这一脉,一直都是单传,到你这里更是三天不见鬼影,数百年不闻音讯。好不容易留个种,老娘你就要这么给我打没了,你真想让你们司马家无后啊。” 旁侧南宫颜月对着司马衍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这些莺莺燕燕们出去。 待众位儿媳妇们出去之后,司马元脸色方才苦笑道:“娘,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静还不依不饶起来,直接振声道:“那你几个意思,想要当着我的面打死我孙子不成?”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司马元叹了口气,无力反驳道。 “您这么护着他,迟早有一天他会闯下大祸!” 岂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惹毛了皇甫静,直接指着司马元厉声道:“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要是不学好,你觉得都是谁的责任?莫非还怪我疼他疼太多了不成?他小时候需要你教,你那时怎么不在他身边,修道几千年,连给他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么?” 司马元语声噎住,无奈地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疼他,可也该知道凡事得有个度,疼他可不是纵容他。” 眼看皇甫静又要再起争执,司马元当即告饶:“好了好了,娘你说的对,你说的对,都挺你的,都听你的。” 眼看司马元落荒而逃,南宫颜月上前安慰道:“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待司马元离开后,皇甫静脸上怒容一收,苦笑道:“我生什么气,我对谁生气都不会对他生气,为娘对他只是有些愧疚。刚才冲他发火,是担心他再次一去不复返,能侥幸活下来一次,莫非也能一直侥幸不成?” 南宫颜月惊诧:“原来娘你都知道了?” 皇甫静强笑一声,看着司马元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随即脸上愤恨道:“那位存在对我儿出手,我又岂能不知,当年那个灵瑶洞天那个骚货勾引乾哥时,便是那个存在暗中使得阴招。” 南宫颜月悚然一惊,不由担忧道:“倘若那位对夫君也如此,不知会如何?” 皇甫静摇头不语,但看南宫颜月神色,有些于心不忍,反而宽慰道:“你放心,元儿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这次他选择与那个存在对上,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定然不会犯险。” 话虽然如此说,但南宫颜月仍旧有些放心不下。 她咬牙之后,决定再留司马元一段时间。 而这,也让少年司马衍再次多了一个弟弟。 半个月后,司马元恋恋不舍地走出太虚洞天。 忍不住地言道:“要不我再待一段时间?” 腹部微微隆起的南宫颜月一脸幸福,身侧还有好几位儿媳妇在照顾自家婆婆,南宫颜月一脸嫌弃地对着司马元言道:“你既然想走,那就赶快走,别在这儿碍眼。” 司马元尴尬不已,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言道:“你小心点啊”。 两人在这半个月,算是夜以继日的表达双方的思恋之情,硬生生给司马衍造出来一个弟弟。 旁侧少年司马衍有些抑郁,躲在一旁瘪嘴不已:老爹努力了半个月,也才弄出来一个,本少爷不过稍稍用电劲儿,便有好几十个小崽子,哼,看来他这辈子都休想赶上我了。 最后司马元恋恋不舍地朝着她们挥了挥手,直至走远之后,方才看见前方正有道身影犹豫徘徊着。 司马元走近后,那人犹豫片刻后,还是躬身道:“爹”。 司马元轻轻颔首:“嗯”。 少年司马衍迟疑了一下,问道:“爹你这一去,何时回来?” 司马元沉默不语。 他目光一抬,看向穹天之上,没有回答,只是言道:“我不在,家里就全靠你了。” 他垂眼看着已然有他一般高的司马衍,上前拍了拍,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我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你娘和你奶奶他们,你爹我过的是朝生夕死的日子,家里就靠你了。” 司马衍脸上似不争气地留下泪水,呜咽不语。 司马元走上前,拍了拍司马衍的肩膀,本想训斥一番,但奈何他一出世便将其丢弃,虽说属于不可抗拒得因素,但终究还是有些愧疚。 他轻声言道:“你爹、你爷爷都是不负责任的人,我也对不起你们娘仨。” 司马衍呜咽出声,情不能禁。。 司马元眼角湿润,强笑道:“你爹这辈子没啥可值得称耀的,可就一点,论比儿子,整个灵神域谁能比得过我?” 他看着司马衍,笑道:“爹以你为豪”。 司马衍终于不再矜持,号啕大哭:“爹”。 当即扑在司马元怀中,大哭不止。 司马元也从未有过为人父母的经验,然而尚未从父母这个身份过渡,便直接成为祖父了,但他并不失望,反而颇为高兴,拍着司马衍的身子,欣慰地笑道:“咱们司马家从你祖父开始,便是单传,倒是到了你这里,让咱们家一下子枝繁叶茂了起来,我也算是对得起司马氏族的列祖列宗列。” “呜呜,爹~~。” 司马元慨然一声后,将司马衍扶起,对着他沉声道:“衍儿,从小到大,爹没教过你什么,也没机会看着你长大,但你要记住,男子汉大丈夫,要勇于承担责任!” “司马氏族的重担,交给你我放心,可你作为我的儿子,也要有为灵神域百亿众生承担起责任!” 他看着司马衍,沉声喝道:“记住了吗?” 司马衍哭脸一收,大声回道:“记住了!” “从今以后,孩儿必将以为灵神域亿兆众生的安危为责任。” 司马元满意点头,再次拍了拍司马衍的肩膀,对着身后的南宫颜月等人挥了挥手,笑道:“等我回来”。 旋即,一道虹光拔地而起,直驱九天之上。 当其再次来到天道化身与天神所在地时,战争早已开始。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五章 天神究竟是谁 天神掌执的天道神权源自道门、娑婆世界、金阙神庭以及妖皇宫,而自在上次一战被司马元夺取了近半神权之后,娑婆世界部分的神权便落入天道手中。 而今天神卷土重来,其目的自然是想要天道将吃了的悉数都吐出来,可天道岂能让他如愿。 但仅凭而今天道手中所掌控的力量无法抗衡天神与蚁后的联手,即便是再加上司马元依然无法匹敌。 故而天道竟然萌生了借助域外力量,以除灭天神之意。 初闻天道此意之后,司马元自然反感此举,但奈何而今天道乃是‘主人’,他根本无法做主,但他深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域外势力彻底登陆灵神域,所造成的的后果必然无法想象,说不定神界惨状便是前车之鉴。 不过一味地逆来顺受自然不是司马元的性格,他斟酌语句之后,对着天道传音道:“我觉得吧,你冒然引入域外势力,恐怕有失妥当。” 天道化身寄存在司马元脑海中的那道意识沉默片刻后,问道:“什么意思?” 司马元深入浅出地将其中利弊关系给祂讲解清楚后,对方沉寂无声。 司马元暗骂,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会果真想要引狼入室吧。 岂料片刻之后,天道化身幽幽回音道:“天神实力不低,倘若是我全盛时期,自然无需担忧,但而今实力大跌,不足巅峰时期的两成,一旦他本体归来,你我恐有倾覆之忧。” 司马元悚然一惊,失声言道:“莫非当日所见的并非是其本体?” 天道化身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天道化身不答反问道:“你既然去过神界,可知道神界昔日的叛贼究竟有哪些?” 司马元眉头一挑,沉吟片刻后,皱眉言道:“莫非.....。” 天道化身轻叹道:“我神界巅峰时期,掌控有诸天万界,包括魔界、妖界以及浮屠界等悉数被天庭辖制,那时陛下一句敕令下达,便是万界景从,谁敢忤逆?” 司马元识海中泛起惊涛骇浪,他吸了吸鼻子,小心地问道:“敢问前辈是.....?” 天道化身沉默良久后,缓缓言道:“吾为金蝉氏也”。 金蝉氏,自然不是佛门那个金蝉子,而是昔日的天庭东华大帝君-东王公也! 司马元直接倒吸口气,脸上惊骇异常,满脸震惊,喃喃自语地道:“东华帝君,原来是东华帝君当面啊。” 司马元心中狂呼果然,这位灵神域天道化身果然只是昔日天庭一位大佬的分魂! 他也是终于明白缘何在掌控灵神域全局的极大优势上,这位仍然不敌天神,原来这位乃是天庭的一位巨擎的分魂。 更加明白作为昔日的五方五老之一,能被‘天神’一介分魂逼迫至此,对方的来头便不言而喻了。 至少也是帝君级别的。 他不禁苦笑一声,暗道自己算是彻底掉坑里了。 正在司马元哀声叹气时,司马元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你可知道天神的本体是谁?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道:“晚辈虽然不知那位真身究竟是谁,但至少也是与前辈一个级别。” 他脑中将昔日叛将过了一遍,但依旧无法找到这位存在。 他问道:“前辈可知此人是谁?” 东华帝君饱含隐怒地道:“我等五人中,南海那位有佛陀作靠山,自然无人敢为难祂,斗姆元君更是早早与西方暗通款曲,唯有剩下的两位自妖界攻伐天庭之后,便不知所踪。” 司马元心中一动,这位居然也不知道天神的真,这可就蹊跷了。 在他想来,当年大家都是一通‘上朝’,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会不认识呢? 莫非那位的道法果真高深到这一步了,能让昔日的同僚都能隐瞒几十万万年? 司马元先前还在纳闷,这位天神为何会那么强悍,居然能与天道化身僵持整整五十万年,此刻终于明悟,原来背后同样有后台啊。 嘿,这倒是奇了。 灵神域的天道之争乃是源自五十万年前,可神界覆灭确实三千年前,莫非那位天神早在五十万年前便预料到会有这场妖族攻伐天庭之战? 当他将这个问题问出后,没想到却是一片沉默。 他不禁纳闷儿,“莫非有何不妥么?” 良久之后,东华帝君方才幽幽言道:“道友难道不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 司马元啊了一声,他终于明悟为何自己只是去妖界睡了一觉,然后逗留了小半年,最后顶多在神界、魔界逛了逛,为何这灵神域的时间便过去了三千年呢。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南宫颜月他们脑子不对呢,明明记得才过去没多少年,怎么就三千年过去了? 直到这会儿方才恍然大悟。 随即他暗自惊醒,看来日后不能再在神界逗留太久了啊,否则下次下来,说不定连重重重重孙都有了。 旋即他算了算,凡间五十万年,相当于神界一千三百多年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妖族已然攻破了神界,那么这位天神的身份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乃是投降妖族的带路.党,另一种便是战败逃逸的贪生怕死之辈。 但不管哪一种,都与‘天庭派’是死敌。 而东华帝君与作为五方五老之一,与天庭自然是荣辱与共,一旦天庭覆灭,他自然变成丧家之犬,故而勉强算作‘天庭派’,由此对方意欲夺取灵神域天道神权的理由便说的通了。 司马元长长松了口气,算是大致理清楚了灵神域天道之争的来龙去脉。 不过这些或许东华帝君早就心知肚明,今日告知司马元想来也是为了让他出出主意。 但即便如此,司马元依旧无法猜出天神的真实身份。 忽而,司马元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这位天神一直以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给东华帝君,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对方有这方面的顾虑或担心,担心什么?担心被戳破这层皮后,有些伤面子? 定然不是,这个理由可以自动忽略。 那么作为高高在上的造化存在们,他们一旦有何顾虑,都是涉及哪方面? 司马元看来,不外乎三者,一来人,担心东华认出对方,继而有了克制之法;二来法,担心东华知晓某种专克其弱点的道法;三则宝,或许东华身上拥有某种厉害法宝,会对这位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如此他才隐藏身份,否则何必如此苦心孤诣地瞒着东华帝君。 臻至造化境存在,几乎摆脱了雷罚、天劫以及寿元的束缚,而唯一能令他们忌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生死。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六章 紫薇大帝! 当司马元将这些线索告知给东华帝君时,对方沉默了良久。 最后缓缓言道:“听你分析,我倒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司马元心中一振,知道或许关键点就在这些话语之中。 紧忙问道:“前辈请说”。 东华帝君沉声道:“以神界时间来算,大概了三万年前,时镇北方玄武神兽的真武大帝邀请我去妖界捕捉一头变异玄龟,途中遭遇了太乙救苦天尊被魔族围攻,我等恰逢其会,又同为天庭一脉,自然伸出援助之手,但诡异的是,在我等救下太乙救苦天尊之后,他非但没有任何感激,还朝我们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最后差点动手,幸好崇恩圣帝跑来劝架,方才避免矛盾激化。” 司马元有些纳闷,这特么也叫往事?这叫矛盾好吧。 他无奈地问道:“前辈,你有这情况,就没有怀疑过这位太乙救苦天尊?” 东华帝君摇头道:“怀疑过,不过并不是他。” 司马元愕然,“前辈就这么笃定?” 东华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因为当年神庭被攻破时,他是我们中第一个战死的,此事万众瞩目,并无虚假。” 司马元默然,但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万一他使了个假死脱生呢?” 东华摇头:“到了我等这个境界,若是连人是死是活都分不清的话,那这几十万年的修行可就真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这话都说出来了,司马元还能说啥。 他便问道:“对了,那位崇恩圣帝什么来头?” 东华帝君幽幽回道:“五方五老,我居西,观音坐南朝北,斗姆在北,黄角大仙位居中央。”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这位崇恩圣帝便是东方之老”。 他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他也是神妖两界开战后,行踪消失的几位之一。” 司马元心中一动,如此说来,天神似乎就是此人的分身?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可能确认那人的身份么?” 东华帝君却再次否认,“不是他”。 “啊!”司马元再次傻眼。 旋即翻了翻白眼,不是他你说个这么郑重其事。 但很快东华帝君缓缓言道:“我或许有些眉目了”。 司马元精神一振:“还请前辈解惑”。 不过大佬就是大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暂时还不确定,待我确定后再该去你。” 司马元心中腹诽,吊我胃口。 过河拆桥。 且不说东华帝君如何确定,司马元却在暗自思量在这其中自家又能如何。 以司马元的立场,自然是联盟复兴神界之人,而诛杀意欲栽赃嫁祸南宫颜月的那些乖戾之辈。 他而今虽然不能确定天神究竟是何人,但至少可以确认,其人是敌非友。 至于东华帝君,自是无需多说,司马元而今之倚仗也。 他看着无尽苍茫的穹天,目光有些复杂,在这片苍茫大地之上,不知有多少存在正在明里暗里关注着这一战。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场天道之争可以决定整个灵神域之去向。 有知晓内情的人明白,一旦天道胜了,自然万事无忧,平安渡过此劫;倘若失败,那没说的,大家一起玩完。 他们看在心中,忧在心中。 可是司马元不得不告诉他们,这场斗法从一开始,胜利的天平便不在东华帝君这边。 因为,方才他们费尽心机推测的仅仅只是对方一半力量。 还有一位足以跟东华帝君、天神分庭抗礼的存在,还未曾纳入谋划之中。 司马元默默计算,似在思索这场斗法,他能有几成几率活下来。 不过东华帝君说是去确定天神的身份,却不料用了大半日的功夫。 当其再次归来时,浑身气息衰竭,颇有难以为继的征兆。 司马元大吃一惊,问道:“前辈莫非与那位斗上一场?” 东华帝君沉默不语,少顷之后,缓缓言道:“我已经猜到这位是谁了”。 司马元惊诧:“不是那位崇恩圣帝么?” 东华帝君摇头不语,“不是他”。 司马元眉头一挑:“那是何人?” 东华帝君轻叹一口气,轻声道:“是紫薇”。 司马元有些没反应过来,“谁?” 东华帝君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昔日的北极中天紫薇大帝”。 司马元脸上惊骇莫名,浑身感受到一丝战栗。 此紫薇可不是金阙神庭那个西贝货,而是货真价实的天庭大帝! 何为大帝? 帝者,大道之王也。 这位紫薇大帝坐镇紫薇星,掌握‘黄天大道’,乃是三界六道中‘皇道’中的领袖,其巅峰时可以与天帝抗衡。 不过随着前任天帝主宰天庭后,紫薇的权柄被收回大半,当然不仅是他,整个天庭神权,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人间地府,所有敕封、剥夺以及惩戒地祗的神权悉数收入天帝手中。 而这也令这位天帝成为古往今来权柄最盛的天帝。 由此映衬,那位曾经与天帝一较高下的紫薇大帝巅峰时究竟有何煊赫彪炳,堪称整个天庭中唯一能与天帝分庭抗礼的存在。 当然,这也证明这位的权利欲望极其旺盛,其人也不甘久居人下。 司马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满脸复杂难言:“原来如此”。 原来天神,便是紫薇。 他忽然心中一动,悄声问道:“不知神妖大战时,这位,当时在哪儿?” 东华帝君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战死了”。 司马元愕然,旋即明悟,瞪大了双眼:“前辈的意思是,这位当时乃是假死托生?” 东华帝君沉默,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 倘若如此的话,那么昔日那些背叛天庭之人究竟是不是所有人? 或者说,是否还存在某些不曾发现的‘内奸’或者‘叛徒’? 这些人潜藏在人族或者妖族内部,至今无人知道他早已背叛神界,或许还以为他们早已战死,或者被俘,还在享受着幸存人族的暗中供养与朝拜。 想想就不寒而栗,司马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真相都禁不起推敲,恰如人性一样,没有人可以预测其究竟是善是事恶,更无人可以彻底看透一个人。 司马元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目光看向东华帝君,大有深意地问道:“不知帝君接下来如何做?”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七章 欲改天心换己意 怎么做? 对于这位昔日的紫薇大帝,该如何做? 尤其是两人居然对峙了整整五十万年后,东华帝君方才发现其真实身份后,又该以何种姿态面对那位? 老友还是敌人? 司马元能理解这位的顾虑与疑惑,甚至对这位心中的复杂心情表示理解。 可是理解,并不代表支持啊。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言道:“那前辈之意是?” 东华帝君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方才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司马元暗中松了口气,暗中嘀咕道,你若是倒向天神那一边,那小子就爱莫能助了,说不定日后你我还可能兵戎相见。 倒是东华帝君并不担心这些,只是复杂地言道:“我刚与他谈过了,至于他为何要夺我这分魂寄身之地,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司马元脸色一僵,惴惴不安地道:“什么意思?” 东华帝君叹声道:“我等皆是棋子,皆能窥探到奕棋人的意图?” 司马元无奈。 这话,没毛病。 可不知为何,司马元心中总有些气堵。 随后他明白过来,这正是翻过一山又一山,渡过一河又一河的无奈与痛苦。 他心中咆哮,你们这些大佬整天闲着没事儿,到处瞎溜达作甚? 不怕这道分魂走丢了啊。 这话司马元自然不敢道出口,话到嘴边的却是:“原来这背后竟然藏着如此多的隐秘,若非前辈解惑,小子恐怕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说完还假模假样地朝着东华帝君躬身一礼,搞得他好像真的心悦诚服似的。 东华帝君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大道无涯生有涯,既然走上这条道,便没有后悔药可吃。” 司马元身形一滞,默默无语。 最终俯身一拜:“晚辈受教了”。 东华帝君摆了摆手,稍加思索后,拿出一件铜铃,递给司马元。 司马元惊诧:“前辈这是?” 东华帝君淡声道:“此物名唤混元钟,乃是昔日天庭赐予本座防身之用,今日便赠予你了。” 司马元大惊,连连摆手道:“前辈使不得使不得,晚辈岂可无功受禄。” 东华帝君摆摆手:“给你就拿着吧,勿要推辞了。” 他语气一顿,缓声道:“再说从因果角度上论,我这次算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以此物偿还,严格来说,还是我占便宜了。” 司马元无奈,但也知道因果并非寻常,一旦沾染上,便需要以‘因果’消‘因果’。 寻常手段,无法斩断。 如此,兜兜转转一大圈,搞清楚了紫薇之后,后面如何应对,想必东华帝君心中有数,也无需司马元多言。 接下来,便是另外那位敌手了-蚁后。 待司马元谈及此人时,东华帝君颇为轻描淡写地道:“此事易尔”。 司马元无奈,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位紫薇大帝能诓骗这位整整五十万年之久了。 这位的脾性,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 简而言之,便是自负。 而往往有此性格之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司马元斟酌少许后,提醒道:“前辈可否将蚁后的来历说一下?” 东华帝君不悦地道:“怎么,你不相信本座?” 连本座都出来,可想而知,东华帝君内心确实不高兴了。 司马元迟疑片刻后,便将先前蚁后意欲和他联手,先坑杀天道化身,再除灭天神的计划告知。 说这事儿时,司马元将诛杀天道放在之前,以示那位对灭杀‘天道’的必胜把握。 本以为东华会因此震怒,至少也会不屑一顾,岂料这位前辈居然波澜不惊,依旧语气平静地道:“放心,蚁后并不会成为阻碍。” 司马元暗中腹诽,若这事儿和他无关也就罢了,可既然与他有关,那就不得不据理力争了。 司马元朝着东华帝君苦笑一声后,问道:“敢问前辈意欲如此应付这位蚁后?” 岂料东华惊诧地道:“蚁后不是交给你负责么?” 司马元嘴角抽搐,难怪对方毫不在意,原来是存着借力打力的心思啊。 对付了蚁后,也敲打了司马元了。 这位东华帝君或许不在意司马元,毕竟相较于司马元,天神才是大敌,或者说紫薇才是重中之重。 司马元心中恍然,但碍于方才东华已然赠予了‘混元钟’,司马元既承情,又受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决战。 决战可不是单打独斗,甚至说不定还会陷入被群殴的下场。 换作是他,也会率先剪除相对较弱的那个,兵法上这叫‘击其弱,以溃其军’。 至于是哪部兵法,司马元却讳莫如深。 狗屁的兵法,就是他自己杜撰的。 他稍作犹豫后,便将自家心中想法道出:“前辈,既然您将蚁后交给晚辈,想来确认此宝足以拿下她。” 他脸上有些踌躇,迟疑地问道:“敢问前辈,能否告知这位蚁后究竟是何来头?” 他无奈地道:“万一晚辈死在蚁后手中,总让我死个明白吧。” 其实司马元还是不相信这位的手段,这事儿只能万分谨慎,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仍然希望通过这位言语来找出那位蚁后的破绽,以为万无一失。 当然,首先这种想法就不对。 没有哪次斗法能够万无一失,也没有谁能准确预测所有斗法的走向。 故而当司马元问出后,东华帝君沉吟片刻后,便将这位蚁后的来历道出。 原来蚁后并非真正的妖族,而是被人‘夺舍’了。 “夺舍?”司马元怪异地叫道。 人族夺舍妖族,不,准确来说是虫族。 东华帝君复杂难言,轻声言道:“她乃是昔日八仙之一,姓何,至于名讳早已不可知。” 司马元故作大惊小怪:“八仙之一?你是说她是八仙姑?” 东华帝君微微皱眉:“怎么,有何不妥么?” 司马元大叫道:“不妥,大大的不妥!你不说,咱们恐怕就被坑惨了!” 他脸色阴沉,“究竟是谁告诉你,蚁后是何仙姑的?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 这会儿,连东华帝君都不仅皱眉,事情果真有这么严重? 他狐疑地看着司马元,怎么总觉得此子是故意的一惊一乍? 莫非,这家伙害怕了? 他有些不悦:“你若是不愿参与,那就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一旦司马元流露出退出的意思,东华帝君必会以冷酷手段将其镇杀! 故而从司马元在听取第一个信息开始,他便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再也难以回头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司马元与东华合作灭杀天神,降伏蚁后之后,便挪移灵神域,去攻伐元神域! 彻底攻占玉隆天。 到时候,成为神界三大主宰之一的欲望驱使着东华与司马元二人,令他们不得不前进。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神界余孽登场的时候了。 你不杀他们,他们便来杀你! 就这么简单。 这时司马元听到东华询问后,摇了摇头,“不是不愿意,而是此事颇有蹊跷。” 东华冷眼看着司马元:“什么蹊跷?” 他死死盯着司马元,一旦这小子有何异变,他将立刻将其诛杀。 只见司马元语不惊人死不休,沉声道:“我在妖界,看见过这位!” 他再次补充道:“就是你说的这位何仙姑!” 其实不是妖界,而是魔界。 司马元终于想起来了,缘何在看到蚁后的第一眼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盖因为当时司马元夺取虫洞时,遇到了那个造化境,竟然与蚁后的气息、面貌以及修为等等一模一样。 倘若这都无法说明什么,那么蚁后身上潜藏的魔气呢? 他将此话道出后,东华微微愕然,“魔气?你说蚁后身上有魔气?” 司马元斩钉截铁地道:“不错,就是魔气!” 他深吸口气后,一字一句地道:“前辈可以现在探测晚辈,便可知道我是否撒谎。” 司马元撒谎了没有,自然没有。 因为蚁后的面孔可以根据敌人心中人物而变换,故而说蚁后与当日见到的那人一模一样,自然不是诓骗东华。 而是,蚁后曾变换过这种相貌。 场中气氛渐渐冷静下来,司马元也暗暗松了口气。 好险! 老子差点被这‘测谎术’给识破了。 他心里刚才波动了一下,但被丹珠掩饰过去了,故而东华未曾察觉。 不过而今司马元与东华之间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他为何这么做? 缘由很简单,就是司马元担心这位渐渐恢复本性的‘天道化身’做事不靠谱,倒是他自己分魂被灭,不过小事一桩,老子可是赌上了所有身家性命,岂可跟你骑墙? 故而,司马元不惜诓骗东华帝君,也要让犹为重视这位‘黄雀’。 至于还有没有人想要当那个手持弹弓的‘狩猎人’,司马元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目前来说,看着东华帝君显化身影皱眉沉思的模样,司马元便肃然起敬:“这位虽然自负,但毕竟不会自大,所以只要稍加引导,便可规避一些风险。” 少顷之后,司马元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前辈以为如何?” 最后,东华帝君似明白了司马元的醉翁之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后,轻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朕,向来不会低估任何一位对手!” 旋即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司马元:“即便是你,我都未曾低估过,何况是那两位存在?” 司马元羞赧,继而疑惑地道:“那您刚才缘何如此迟疑?” 东华帝君微微抬头,看向远方。 司马元顿时明悟。 有人在窥探这里。 而且实力丝毫不低于东华帝君。 观东华方才作态,那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司马元脸上露出后怕之色,小心问询道:“是那位么?” 东华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淡声道:“他邀战于三年后”。 司马元心中陡然一紧,邀战了! 但同样不解,“为何是十年后?” 东华目光漠然,看向灵神域之外,负手而立。 忽然之间,一股睥睨苍穹的气概悠然而出。 他轻笑一声后,徐徐言道:“因为十年后,其功行趋至圆满,而本座则陷入虚弱。” 司马元脸色大变:“什么?” “你将陷入虚弱状态?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东华大笑,朗声道:“即便虚弱,本座亦能镇压他们。” 继而他不屑地道:“不过些魑魅魍魉,有何可惧?” 司马元则心中一个咯噔,完了,又犯病了。 看来他自言的陷入‘虚弱’还真不是假话。 司马元脑中飞快运转,倘若东华陷入虚弱,他该怎么办? 等死么?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八章 继续杀! 大战,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起源于昨日的一场不期而遇。 司马元首当其冲,被天神针对。 对付司马元竟然不是蚁后,而是天神! 天神出手,非死即伤。 直到这时,司马元方才先前那场斗法何其可笑。 那分明是天神麻痹司马元,以骄司马之心。 司马元虽然明白对方心思,但奈何司马元却是中招了。 故而当他们第二次交手时,司马元直接被打灭了。 形神俱灭! 当他再次恢复时,便满脸不敢置信:“他怎么这么强?” 东华帝君自身侧显化,缓缓靠近后,淡声道:“那是你大意了”。 司马元沉默了。 倒是羞愧,而是在思考刚才到底如何失败的。 他回忆道:“对方首先祭出那道白光是什么?” 东华地帝君稍加沉思后,回道:“紫薇神光”。 司马元一愣,“有何玄异不成?” 东华帝君稍加沉思后,摇头道:“那是他集合星域之力所发,应该是来自他的本体。” 司马元心中默然。 少许之后,东华帝君微微一变,继而阴沉地道:“她果然早有准备!” 司马元见此心中明悟,定然是那个何仙姑出了何了不得的道法。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司马元与天神对上后,疑似八仙之一夺舍的蚁后胆大包天找上了天道化身。 灰濛濛的琼宇之上,司马元凭空而立,手中轩辕剑锵然出鞘,凛凛剑光纵横十万里星空,霎那间风起云涌,雷霆密布,叱咤千丈。 整个灵神域都为之倾动,亿兆生灵骇然抬首,人心惶惶地看向穹天之上。 几乎同时,当天神与天道化身争夺天道神权时,整个灵神域同时陷入混战之中。 首先出手不出意外的乃是妖族妖皇宫! 这位在整个灵神域都以‘异族’显著于世的妖族悍然出兵,竟然一反常理的攻伐东域浮黎仙山。 金阙神庭邪神当即谴责妖皇违背联盟誓约,妖皇不屑一顾,不惜与浮黎仙山老山主生死一战也要打下东域。 面对来势汹汹的妖族攻伐,浮黎仙山整军备战,尽起三千小界、八百旁门左道以及辖境内无数道场之主悉数赶至东域与南域边境,意欲御敌于家门之外。 但令他皇甫懿始料未及的,他的道门兄弟清霄灵崖一改以往‘清净无为’的姿态,联合北方魔域魔窟三千魔神绕到浮黎背后,前后夹击将整个浮黎打残了。 这一战,浮黎仙山三千小界灵神界主悉数战死,八百旁门左道更是有大半倒戈,至于其麾下的无数道场之主更是随着昔日的道门宗主天神的一道敕令纷纷匍匐投降。 道门宗主的权威,强悍如斯。 随着这位高居九天之上的道门之主目光垂落人间,亿万道门信徒瞬间为之俯首称臣。 万载不曾临凡,这位依然是天下道门共主! 一夕之间,昔日的道门老大便举世皆敌。 这还不止,在天神意志抵达人间之后,太虚天洞内足足有半数圣人刀锋齐齐转向,袭杀司马元亲属,包括窃取天庭救苦天尊的那位,更是头一个袭杀南宫颜月。 至于司马衍、司马月更是遭到一位羽化存在的万里追杀! 其中不乏魔门与妖族的围追堵截。 看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至于南宫颜月在强势镇杀了五位叛逆之后,方才稳定太虚天洞的局势,随即便率领太虚天洞的人驰援浮黎仙山。 倒是金阙神庭被邪神死死攥紧,没有人敢叛变。 其实也布不怪他们,毕竟前后两任神主将整个金阙神庭的的‘四御’‘五老’杀完了一茬又一茬。 这些什么大帝啊神后啊什么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些权柄强盛、法力倾天的存在了,尽皆神主的奴仆。 故而说来可笑,原本应该只属于‘紫薇大帝’麾下的金阙神庭竟然是唯一没有引发骚动与叛乱的至尊势力。 故而,当浮黎仙山遭遇妖魔道三家攻伐时,居然是第一个前来支援的至尊势力。 太虚天洞居然都还稍晚了一步。 倘若司马元注意到这一步,必然会感慨浮黎老山主皇甫懿布局之深远、所谋之宏大,难怪当初邪神回到金阙神庭,那位愿意倾囊相助,还派遣太虚洞主暗中驰援。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浮黎仙山已然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久矣。 浮黎仙山,酣战正在进行中。 浮黎,灵神域九大至尊势力之首,内有六大洞天。原本有七个,但被天神使计,分裂出一个,那个便是太虚洞天。 但即便如此,依然足以抗衡整整三大势力攻伐!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滚滚声响自远方传来。 “太虚洞天前来助浮黎杀敌!” 率先赶来之人,赫然司马衍、司马月! 再二人身后足足有百万修士大军,滚滚而来。 如同天幕,浩浩荡荡。 如此景象,令不少浮黎仙山弟子尤为振奋。 此赫然乃是太虚洞天分离之后,首次主动援手浮黎! 一道雄浑声音响起:“欢迎太虚同道!” 一道欢呼声响彻四方。 而在浮黎之外,千丈高空之上,足足十余位圣人境负手而立,冷眼俯瞰这浮黎仙山。 如同在看着一只百足之虫,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而在十余圣人背后,足足上百位道虚默立高空。 昔日的灵神域,圣人不出,便是道虚的天下。 一位道虚不是九大至尊的长老便是位高权重的存在,但而今,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的道虚早已更进一步,晋升至圣人境。 他们这些道虚境乃是昔日灵神存在。 不是道虚变弱了,而是他们变强了。 少顷,一道声音在众人中响起:“既然太虚洞天的人到了,那就开始决战吧。” 一道沉浑的战鼓声震荡百万里苍穹。 “战!!” 浮黎之人,无数存在纷纷抬头,齐齐发出嘶吼声。 轰隆声涤荡四方,如同妖族、魔卒以及道兵如同蚁附般向着浮黎仙山攀沿,合拢而去。 战场之外,太虚洞天百万援军,刚投入战场,便被妖魔道三方联军团团包围。 至于神阙神庭,唔,来支援的神将麾下的战兵早已打完了。 只剩下一些光杆司令混在浮黎仙山的人群中。 不过这还没完,当司马衍拉着上百位媳妇儿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时,不少势力之主则脸色变幻,暗骂司马小儿该死,其心可诛,拿老子闺女当挡箭牌。 不过虽然暗恨,不少族人看见自家公主、圣女时还是心中迟疑,忍不住放了她们一马。 如此,司马衍居然带着上百位娇妻美妾穿过战场,抵达了浮黎仙山,在一众弟子们的欢呼中,司马衍轻咳一声。 旋即拿出一枚枚空间芥子,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干云地道:“开!” 一道道咔咔声响起,足足十几道人流倾泻而出。 整整两百万修士联军充斥整个天空,看得整个战场都目瞪口呆。 那十几位圣人境则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眼上空。 他们十几人中,也有不少人与司马衍关系匪浅,否则若没有他们的暗中授意,以那些小势力之主的胆量,再给他们二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上面就三个字:“继续杀!” 众人心中一凛。 却再不也怠慢,更不敢心存侥幸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八十九章 这位施主,可愿随我佛修行乎? 浮黎仙山征战时,剩下的至尊势力同样未曾闲着。 譬如佛门趁机攻伐婆娑世界! 在灵神域,在广义上说,琉璃世界便代表了整个佛门。 当然,要是娑婆世界那个‘圆寂’了话,那就更加的名副其实了。 当初如来出走,让整个佛门声望跌至谷底,但随着琉璃界主证道仙人境,西域实力再次登临灵神域。 而今的西域,虽然娑婆世界与琉璃世界不分上下,但对于千万佛门信众而言,琉璃山依旧是整个佛门的圣地。 至于那什么大雷音寺都是些什么玩意,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随着前些年,娑婆世界的地藏入驻幽冥,并立下‘不渡轮回,誓不成佛’的证道誓言之后,佛门对于娑婆世界的印象才有所改观。 毕竟敢拿自己的道途作赌注的,这个世上还真没几个。 却说琉璃世界攻伐娑婆,出师无名,最后还是明光菩萨来了一句:我佛光明普照之地,皆为佛门。 故而,此行,乃是伐逆! 此言一出,整个佛门气势大涨。 这次攻伐娑婆世界,琉璃界主并未同行,因为他被人缠住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来。 倘若有人在琉璃世界,便会看见这样一个场景。 屋内,一尊双面佛陀雕像面无表情地坐在佛殿中央。 佛前,一位俊逸的少年双手合什,轻声言道:“我佛慈悲,何以降罪苍生?” 雕像冷眼俯瞰,良久方才漠然言道:“佛法崇高,自然不容邪魔歪道。” 一句话,我是正统,你是旁门左道。 少年光头沉默不语。 一个新的流派想要成长,首先面对的便是古老的权威。 而作为西域的主流,琉璃世界便是整个佛门的中心。 这份认知,即便是整个灵神域都深以为然。 蹒跚学步的稚童想要挑战手持巨锤的壮汉,谈何容易? 然而少年和尚面容平静,徐徐言道:“你错了”。 “何错之有?” 少年和尚轻声道:“佛,并非道统,也非流派,更不是单只你一个人。” 四周灵气凝滞,似闻惊天大秘。 雕像沉默少许后,不淡不咸地道:“众生为我,我为众生;若连我都不是佛,那么你又算什么?” 少年认真地道:“我为佛,也非佛。” 大殿内似有隆声响起,震动寰宇:“此与我佛,又有何异?” 少年慨然一叹,幽幽言道:“我之佛,在心中,在时间,在大道,更在众生。” “佛有佛法,佛有佛道,佛不分你我,更不论前世今生,祂看似无,实则有;看似有,实则又近似无。” “在我看来,你为我,琉璃亦为我,众生皆为我。” 他语气一顿,轻描淡写地道:“佛有万千法,佛存世间人。只要你心中有佛,你便是佛。” “只要你积德行善、广施恩惠,你便是我佛中人。” “总而言之,有佛心,便是佛;无佛心,通佛理、闻佛法,也可为佛;行善惩恶,同样也是佛。” 他目光湛然,炯炯有神,漫声道:“我之佛,非一人之佛,乃亿兆众生之佛,乃万千种族值佛。此佛,不分上下,没有尊卑,不别种族,不论肤色。它既是佛理,也是众生,既万物,也为佛法。” “这便是我之佛”。 他语气一顿,有些复杂地道:“这也不是我之佛”。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死寂。 良久之后,一道自言自语声从殿内响起:“原来如此”。 “你好大的野心!” 不分种族,不论肤色,没有尊卑。 这是要将人妖魔鬼都纳入其中的征兆。 难怪琉璃界主说他好大的野心。 最终,自殿中传出一道复杂声音:“你赢了”。 少年和尚微微一笑,对着雕像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这一日,娑婆界主与琉璃界主论道半日。 也是这一日,琉璃世界攻伐娑婆不利,被幽冥教主地藏阻拦于娑婆之外。 明光菩萨首先被俘,自愿为佛陀身前行走,地藏不纳,但容其菩萨果位,戴罪立功。 文姝、观世更是在琉璃界主论佛失败之后,化为如来侍从。 这场持续了整整万载的‘二佛’之辩,终于落下帷幕。 琉璃界主战败。 并退居二线。 如来入主琉璃阁。 翌日,封观世菩萨于南海,享菩萨果位。 地藏拥他化自在天为私有,并代佛陀坐镇幽冥,以渡亿万众生之魂。 旬月后,如来回归娑婆世界。 改名西天极乐,并封大雷音寺为佛道圣地,且规定每百年于寺中论坛三日。 再封琉璃界主为‘佛祖’,享‘佛陀’果位。 后因自己所证之道,为真如之道,而成就‘无上正等觉’,乘真如之道而垂化三界六道,自号‘如来’。 至此,娑婆界主证道造化境,直指天道之上。 倘若再加上其亿兆信徒之信仰之力,这位新近证道的造化存在,竟有左右天道神权的能力。 这一幕,被司马元看在眼里。 心中也暗中吐槽,特娘的,老子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眼看着快要收果子了,结果被你给包圆了。 如来啊如来,你可真行。 毋庸置疑,趁着天道与天神争夺神权之际,这位趁机证道造化境的佛门巨擎乃是这次灵神域大乱的最大赢家。 而如此情况的后果便是在这穹天之上,有多了一位操盘手。 是时,天神居东方,司马站东方,蚁后坐南朝北,佛陀于西方升高位。 他们目光一凝,相视一眼后,尽皆看向中央。 坐镇中央者,正是东华帝君。 天道不仁,众伐其身。 佛陀脸上微微一笑,对着东华帝君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东华施主,贫僧有礼了。” 东华目光平静:“三千道果多一痕,今日台上又一人。我佛得大道矣!” 如来微微一笑,旋即对着司马元笑道:“司马施主,别来无恙啊。” 司马元朗声大笑:“大师无恙,司马岂有一二?” 如来慨然一笑,轻轻点头,对着蚁后认真地道:“这位施主,可愿我佛修行乎?” 蚁后:“.............”。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章 一言落,仙人陨! 佛陀东来。 代价便是信众满太安。 司马元与佛陀作约,联手天道扫除内患,布道灵神域。 这依旧还无法打动如来,司马元便悠悠地言道:“我曾见大山,它广袤无垠。” “我曾见大海,它唤作星空之海。” “我曾见天都峰,它竟与天同寿。” 继而他转头看向如来:“我想去看看神界之外,小和尚,你想去么?” 于是,如来便乖乖地跟着司马元来了。 小小的灵神域天道神权自然无法打动佛陀,唯有整个神界的百亿、千亿兆有灵众生,才是佛道显威之地。 这边,佛陀升座,天神沉默,蚁后冷眼旁观。 一见佛陀‘调戏’自己,当即阴恻恻地道:“好啊,就是不知道小师傅能助我提升多少功行?” 如来微微一笑,温声言道:“佛法无涯,道亦无涯。施主心中之想,便是道之尽头。” 蚁后不屑瘪嘴,什么狗屁玩意,那老和尚要不是看你修为高,他才懒得理你,你还真当自己佛法昌盛啦? 司马元笑而不语。 天神与东华身形齐齐消失。 司马元暗叹一声,身形砰然炸裂。 他娘的,又来了。 再次显化之后,司马元微微抬头,长长地吸了口气,自语道:“帮我抵达一刻钟”。 你既然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天神,你做的了初一,我自然做的了初五。 目光渐渐趋至冰冷。 天神之权来源于道门,道门的信仰源自自众生。 你既然逼我大开杀戒,那我便如你所愿! 这大道罪孽,我司马元一人担之。 他目光冷冽,缓缓垂下,落在道门清霄灵涯之主身上。 此刻,在浮黎仙山之外,正有三位仙人境联手围杀皇甫懿。 赫然正是殷妖皇、魔主与崖主。 其中魔主沉寂日久,本就是蚁后一枚马前卒的他,自然无可争议的再次归附麾下。 殷妖皇则是纯粹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毕竟昔日的九大至尊之一,而今的仙人境,意欲更上一层楼,唯有出去灵神域方有机会。 可意欲出去,便需要得到天道化身的许可。 然而,对于灵神域天道而言,你这一身修为、道法都是灵神域给予,你走了,不会来,老子不是亏了? 灵神域虽然不知‘质量守恒’,但身上掉块肉,还是能感觉掉吧?他是天道,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愿意了。 如此,既然双方无法达成协议,那边只有开战咯。 当然,你要是能晋升造化境,别说出去,你就是跟天道作坐而论道都行。 可是,这又陷入了死胡同,出都出不去,怎么晋升造化境? 你要说不是有佛陀如来么,可整个灵神域上亿兆生灵,不是也只是出了一个如来么? 即便是自外界而来的天庭长公主,都无法恢复至造化境,可想而知灵神域天道对此方世界的压制有多么狠了。 这时,三大仙人境一前一后联手攻击皇甫懿。 另外那人则伺机而动,意欲一击毙命。 仙人境,寿元很多,足足百万年,但没说杀不死啊。 呲地一声,一道幽光破空而至。 皇甫懿面不改色,一掌拍灭。 看似毫发无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身后魔主那一记已然洞穿了手掌。 同时一股力量侵入体内,若是平常时刻,自然可以轻易排出,但此刻正在斗战自然无法。 前方清霄灵崖之主轻笑一声,“师叔,你还是降了吧。” 皇甫懿若是投降,道门权威悉数归于天神,甚至还连带着太虚天洞与金阙神庭都纳入天神辖制。 届时,被天道抢走的天道神权便可一朝尽复,一改颓势。 不过皇甫懿面色自若,置若罔闻。 忽而,三人似有所感,齐齐抬头。 只见不知多少丈高的穹天之上,浮现一张庞大的面孔。 其棱角分明,目光冷冽,俯瞰了芸芸众生。 但只有浮黎仙山的弟子与太虚天洞的人第一眼便认出此人了。 “是他!!” “竟是这位!” ........ 这位苍天面孔显化在九重天之上,令无数人疑惑,惊诧,但也有人震恐,莫非穹天之上已然分出了胜负不成? 三位仙人境同样肃容以待。 待他们发现司马元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殷妖皇徒然脸色苍白,声嘶力竭地道:“快跑!!” 魔主率先溜走,在殷妖皇尚未发声之前,直接遁出十万之外。 消失了无影无踪。 那位清霄灵崖之主微微抬眼,目光复杂,轻轻一叹。 他倒是想逃,可是他娘的,这道目光一出来,他就明白,跑不了了。 高居云端之上的那张面孔显化,漠然目光凝视清霄灵崖之主。 一道声音,在几位仙人境中间响起:“为何不逃?” 崖主洒然一笑:“老道算出有此一劫”。 司马元目光淡漠,凝视了对方少许后,缓缓吐出一字:“陨!” 崖主身形一颤,便恢复正常。 但场中却异常沉默。 即便是殷妖皇也惊骇莫名,先前司马元杀鬼王时还要动用仙宝道兵,而今一言便可决仙人生死。 崖主转过头来,看着皇甫懿,复杂地言道:“师叔,弟子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之后,一阵清风拂来。 身形寸寸湮灭,随风而逝。 一代道门强者,就这么死了。 形神俱灭。 寂寂无名的死了。 皇甫懿沉默不语。 殷妖皇终于看抵抗不住了,奉上自己一缕神魂。 司马元冷眼俯瞰他良久。 最终还是未曾趁机将其诛杀。 随即他目光移动,看向那些纷纷丢盔弃甲、仓皇而逃的清霄灵崖弟子。 心中杀机涌现。 霎那间,天地为之变色。 天发杀机,雷霆万钧。 正当数万清霄灵崖弟子陷入绝望之际,一道沧桑叹息声响起:“可否,饶他们一命?” 琼霄之上,司马元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只见浮黎仙山之上,一个俊逸少年噗通跪下,哭诉地道: “爹,可否饶过他们一命?” 身后无数莺莺燕燕慌张跪下,恳求饶那些清霄弟子不死。 俄而,无数浮黎仙山弟子纷纷跪下,齐声:“恳求老祖饶其等不死!” 琼天之上,司马元沉默不语。 最后,一位白衣青年,朝天拱手,轻声道:“表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过他们吧。” 司马元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仙后,那张庞大面孔方才缓缓隐去。 只留下两道震动灵神域的话语:“妖皇殷离,先犯禁脔,再侵人族,罪不容赦,褫夺其妖皇之位,废其修为,永镇凡庶!” 刚远遁至妖族祖地之内,尽启无数禁阵的他听闻这道话语后,惨然一笑。 身上气息大降,直堕谷底。 “魔主罗馗,侵杀人族无辜,赐死!” 此言落下,魔洲渊窟内的那道高大的魔影蓦然抬首,他嘶声厉吼,咆哮道: “我不服!!” 然而,在有天道化身加持之下的司马元,行使天道谕令的他,一言便可决仙人生死。 真正的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无情而威严的天道话语滚滚传下,无数生灵惊恐不安。 这是整个灵神域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天道权柄被人窃取,还显化于众的场景。 即使这个人,是无数人都认识的熟识。 依然让人惊恐畏惧。 这,便是天道之威。 强如造化之下第一人的皇甫懿,都三缄其口。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一章 仙境之上,道境也! 灭杀了清霄崖主。 司马元自然遭到了惨烈的报复。 或者说,不是报复而是反噬。 来自天道的反噬。 穹天之上,司马元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寿元更是缩减了近半! 同时他神魂骤感虚弱,脸色惨白至极。 当年天神强行出手灭杀司马元,今日司马元下界镇杀崖主。 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 至于妖皇与魔主,便是利息。 而此举的后果,便是司马元大跌,瞬间丧失了斗战能力。 虽说这一切都在司马元与天道化身谋划当中,但当真施行起来,司马元仍然有些后怕。 此刻的他看向头顶之上,正有一层看不见的天道之网,将整个灵神域,不,应该说是将整个神界、妖界以及魔界等诸天万界都笼罩在内。 司马元眼中露出沉思,天道之网,或者说‘法则之网’遍布整个星空,它是天地秩序的展现,也是维持整个诸天万界运转的根本。 一旦有逆天强者意欲突破界限,下界、偷渡时,便会被镇杀。 譬如司马元先前从神界来到灵神域,便是偷渡,按照天地秩序,司马元等人偷渡时一旦被发现便会直接法则‘消泯’。 而他之所以‘操纵’天道之权,下界镇杀崖主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想要试探一下天道法则的‘态度’。 就是态度。 试探对于这个外出又回来的本土土著会如何。 倘若对方将他当作‘偷渡’下界的仙人,那他就危险了。 因为即便他与天道化身大赢了天神与蚁后,他也无法在域外立足。 不过还好,天道之网对他的惩罚还不算太重,仅仅只是因为强行临凡才受惩罚。 不过即便如何,司马元已依然遭受重创。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肝疼。 不对,还有胃疼。 头疼,还有手疼。 泥马,全身都疼。 后遗症来了。 少顷,天道化身,也就是东华帝君来了。 这次他是带着笑容来了。 对着司马元温声笑道:“辛苦了”。 先前两人合谋时,便是司马元出手,一来天道出手太过声势浩大,而且容易被天神阻拦;二来司马元一个‘排除异己’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佛陀,那只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料到。 就像天神与蚁后等人也未曾料到司马元这个怪胎出来一样。 司马元看着东华帝君,问道:“战况如何?” 东华帝君脸上有些怪异,看了眼外边后,随口问道:“这个和尚所创大道有点不俗”。 司马元心中惊诧,继而震惊,失声道:“你说他创下了‘大道’?” 创道? 那可是造化之上的存在才能做的事儿啊。 如来而今不过造化境,便能创道了? 司马元虽然知道他牛逼,但却未曾料到对方这位牛逼,而且据司马元所知,如来似乎早在灵神境便开始创道了。 似乎有些妖孽过头了? 东华稍作沉吟后,颔首道:“是了,我明白了,他这是集合前数十世的智慧创下的大道,难怪有如此威力。” 司马元心中释然,集合前数十轮回,难怪这个牛逼。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真正掌控轮回,并让自己轮回数十世轮回记忆不灭呢? 难怪整个灵神域只有一个如来。 因为,整个灵神域也只有他一个集合数十世的智慧与记忆,累积起来,并在这一世爆发。 司马元略过这一层,不禁再次问道:“战况到底如何了?” 东华帝君笑道:“那个小和尚将那两位缠住了”。 司马元倒吸口气,我的个乖乖,这个小和尚还确实猛哈。 他连忙问道:“如何纠缠的?” 东华帝君当即拂手一扫,露出一个水镜般画面。 画面之上,正有三人呈三才阵浮现在司马元眼前。 但司马元却敏锐地看出,这个小和尚竟然将自己的气机与三人融合起来。 而且还借助天道化身之力,将仨人困在一处虚空,似乎有种‘不分胜负誓不罢休’的姿态 不过这也是因为司马元灭杀清霄灵崖之主,削弱了天神的天道神权之后,他才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否则以天神运使天道之力,便可将此化jie。 司马元哭笑不得,但笑罢之后,却也知道此法只能拖延一时,无法分出真正意义上的胜负。 他叹声道,“看来还需要再另作打算啊” 随即他指了指自己,“怎么整?” 东华帝君神色淡然,轻轻吹了口气。 司马元当即明悟,正襟危坐,看向茫茫云海,深深一吸。 霎那间,云海翻腾,八荒震动。 灵神域的仙气齐齐涌至,司马元惨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修为更是在眨眼睛恢复。 至于寿元,连帝君都没有办法,摇头道:“寿元乃是秩序法则统辖,此方天道无权干涉。” 司马元无奈,但心中却悄然松了口气。 要真是如此,那还真是可以作为一个大杀器,譬如直接吹走天神的寿元,直接一言可定‘蚁后’的生死。 但这是不可能的,否则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倒是天道化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元,“怎么,你很高兴?” 司马元瘪嘴道:“谁愿意自己生死都掌控在别人之手,你愿意么?要是愿意,那咱们干脆降了算了。” 东华帝君笑了笑,“有道理”。 司马元这是注意到东华帝君的变化,眉头一挑:“受伤了?” 东华帝君淡然地看着司马元:“法则之怒降下,没有我为你扛住大半,你还真以为自己扛得住。” 司马元讪讪而笑,旋即释然,看了看头顶之上那片无形的碧宇,感慨道:“修道修道,修到我等这个地步,依然难以不死不灭,也不知究竟何时是个头。” 东华帝君嘿然一笑:“造化境之上,便可不死不灭。” 司马元眉头一挑,破天荒地谨慎起来,小心地问道:“传言造化之上名唤长生境,果真如此?” 东华帝君轻轻颔首:“不错”。 司马元聚精会神,正色道:“还请解惑”。 东华帝君看了他一眼,其实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而今的司马元算是半只脚踏入造化境了,甚至在灵神域天道化身的加持下,几乎堪比造化存在了。 有资格听一些有关上境之事了。 他稍作沉吟之后,便缓缓言道:“仙人之后,乃是造化,而这个境同属于‘仙境’。而仙境之上,便是道境!” 司马元目光一亮,仔细咀嚼着:“道境”。 东华帝君颔首道:“不错,正是道境。” 他目光悠远,轻声道:“道境,大道之境也。” “臻至此境,便算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二章 金箍棒与斩仙台,能结合么? 道境,大道之境也! 这便是东华帝君对道境的盖棺定论! 他看着司马元心神向往的姿态,他也不禁一笑。 司马元心中一动,问道:“不知前辈全胜时期是何境界?” 全胜时期啊,他轻声咀嚼这个字眼。 东华帝君目光悠远,轻描淡写地道:“道境巅峰吧”。 司马元倒吸口气,满眼崇敬地看着东华帝君,不仅下意识地赞叹道:“前辈果然不愧是仙中帝君。” 东华帝君哑然失笑,摇头道:“非道境不可称帝,这是天庭的规矩。” 他语声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司马元看了对方一眼,不禁有些惊诧。 此时的他才反应过来,这位似乎越发有人情味了。 何为人情味,便是七情六欲,而司马元所看到的笑、哭、悲、愁等等,都是东华帝君具有人情味的表现。 但是司马元却愈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知从何而起,但源自司马元内心最深处。 他当即悚然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地道:“前辈,莫非你脱离天道了?” 东华帝君笑着对着司马言道:“也罢,你既然发现了,那就将此事跟与说明吧。” 旋即他脸色一肃,对着司马元沉声道:“我欲将灵神域的所有天道神权悉数交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轰隆一声。 司马元脸色大变,本是盘膝打坐的身躯豁然而起。 满脸震惊地问道:“前辈你这是为何?” 东华帝君目光落在水镜之上,轻轻一叹。 正好,此刻被佛陀钳制的紫薇大帝,也就是天神缓缓抬眼看来。 同时,一道声音在司马元耳畔响起:“如你所见,以这个小和尚实力无法彻底压服我这位同僚。” 司马元闻言默然。 如来或许日后成就广大,但目前的他尚且无法彻底碾压天神。 因为,而今的天神不仅是掌握部分天道神权的存在,更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天庭大神。 紫薇大帝! 这位昔日能够与天帝一争高下的至高存在,又岂是初入造化境的如来所能抗衡的? 甚至司马元怀疑这位之所以愿意被‘钳制’在此,或许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谋划。 究竟是什么,司马元虽然不知,但所谓昔日的同僚,东华帝君必然也能猜出一二。 而且,司马元虽然一直以来对天庭的至高神们保持着应有的敬意,但奈何这位紫薇大帝依然未曾展现出其该有的实力与威严。 很显然,这不符合这位的身份。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紫薇大帝即便再如何的没落,也依然是昔日的天帝之敌,即便果真龙游浅滩,也非他这种小喽喽可以去挑衅的。 故而司马元在被对方彻底灭杀过一次后,便暗自警惕着。 不过嘛,他司马元吃一堑长一智了,但小和尚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一下子对付两个,这让司马元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 如来啊如来,你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以一挑二,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 他脑中闪过这些后,瞅了瞅东华帝君,小心地问道:“敢问前辈,那位究竟有何手段啊,您可能猜出一二?” 毕竟先前司马元曾与他猜出这位的身份,而今或许也能提供些许线索也未尝可知呢。 东华帝君摇头失笑道:“既然想要彻底诛杀我等,不外乎那么几种手段,不用猜也知道。” 司马元心中一动,正欲再言。 却听东华帝君轻叹道:“可即便猜到又如何?你要记住,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土鸡瓦狗!” 司马元身形一僵,心中的一层迷障仿佛刚刚被拂拭而去。 他朝着东华帝君躬身一拜,慨然言道:“是晚辈着相了,这段时间差点走火入魔。” 将对敌的方法寄希望于一些鬼蜮伎俩之上,终究成不了大事。 这种道理,司马元不是不明白,但正如凡人一般,修士有时候也会被某些外在迷住双眼。 而司马元先前便是这般。 东华帝君眼中露出赞赏,颔首道:“你能自己醒悟便好,也免去我后顾之忧。” 司马元长叹一声,看着水镜中的和尚不乏有些钦佩。 心境不一样,看待周围的事情就不一样。 这会儿再看他,才发现,这位不仅有大魄力,也是有一定的本钱的。 不料司马元这边感慨未完,便见那里起了异变。 东华帝君身形一闪,留下一句话后,便消失不见。 “他要脱困了,想来他最后的招式要使出来了。” 听闻此言,司马元心中一凛,深吸口气后,眼中露出果决。 继而他拿出一枚圆盘,再自耳中取出金箍棒。 最后他心意一动,轩辕剑锵地迸出。 一剑、一台、一棍。 他想了想,还有一个铜铃。 混元钟。 这四件疑似造化境才有资格使用的道宝,都可抵御天神的侵袭。 但司马元毕竟只有一个人,无法同时祭出四件法宝。 而且他即便能祭出四件法宝,也无法将其全部威力发挥出来。 故而,只能有所取舍了。 首先摒弃轩辕剑。 不是因为疼惜它,而是它只是仙宝,无法承载造化境的庞大法力。 最后他目光落在斩仙台上,这件宝物虽然强大,但无法抵御敌人,故而也只能舍弃。 不对,此物,似乎还有用途。 司马元心中一动,他看了看金箍棒。 金箍棒乃是天帝为人皇时炼制的定海神针铁,而斩仙台也是天庭之物,这两件道宝能否关联一下呢? 毕竟道宝之威,可不仅仅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可金箍棒与斩仙台有如何结合呢? 这可不是动物那种结合,而是两件道宝之间的联手! 他目光在斩仙台、金箍棒以及混元钟三者之间扫了又扫。 忽然,他拍了一下额头,“我真是傻啊”。 道宝之间如何结合,除了阵法,还能是什么? 他心中当即活跃起来,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世间又有何种阵法能将这三件道宝的威力彻底发挥出来? 三才阵? 司马元想了想,旋即便舍弃了这个阵法。 这个阵实在是太没有内涵了,也不高深,容易被破。 他脑中一动,看来只有远古时期的阵法了。 说起远古时期的阵法,这不正有个现成的大能可以询问么? 当即,他给东华帝君传了个意念过去。 少顷,一道意念传了回来。 十二都天降魔阵! 不仅是远古时期的,还是混沌系列!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三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二都天降魔阵! 听着就牛逼。 不过问题又来了,这都天降魔阵好理解。 可这‘十二’不好理解啊。 因为他只有三件道宝啊。 即便算上轩辕剑,也才勉强只有四件。 剩下的八件,去哪儿找? 他目光一动,瞥了瞥下方。 最后,他心中一叹,看来只有找他们帮忙了。 当即被浮黎仙山的皇甫懿传了个意念过去。 最后还提醒对方,必须做到! 毕竟这可关系自己的身家性命,谁敢给老子讨价还价,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 浮黎仙山。 太清宫,诸位灵神域的大佬齐聚一堂。 少顷,皇甫仙脸色沉肃地走出,对着众人微微一礼之后,沉声道:“今次唤大家过来,是有一件重要之事需要诸位帮忙。” 邪神心中一动,悄然算了算,便知晓大概了。 旋即便暗叹,这个小子真是不消停啊。 不过也知道而今上面究竟是何情形了。 不过他们也看到了,西方佛门一统,所有菩萨、金刚悉数归入娑婆世界,大雷音寺一跃而上,成为所有佛道淫.寺的圣地。 而这也是司马元乐意看到了。 想来上面的情况应该不至于变得那么糟才是。 当然,倘若他知道对面的敌手乃是昔日那位天庭的至高神紫薇大帝的话,恐怕早已脸色大变,要多少道宝,他就搜刮多少法宝。 说来奇怪,尤其是那些天道阵营的人对于他这位神庭之主,也就是昔日的天神的后裔势力‘改邪归正’,投到天道麾下,颇有些不理解。 毕竟你跟着自家老祖宗不香么,非要跟我们混,不觉得前途暗淡么? 而这个问题还真有人问过他,恰恰就是那位意欲拉拢邪神的清霄灵崖之主,而邪神的回答便是:天道做事自有规矩法度,而我那位所谓的老祖宗,唔,说了你可能不信,连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天道神权要来有何用。 当然,这也是邪神不曾尝到天道神权的缘故,否则就又是一出‘真香定律’了。 不过邪神的这种思想还真代表了大部分的心思,毕竟跟着一位‘守规矩’的主人,比跟着一位不知底线的主子强。 当然,司马元先前出手,便打破了他们对天道的认知。 但事后邪神也解释,司马元这属于‘私仇’。 当年天神曾亲自下场灭杀过司马元,他这算是不择手段的‘报仇’了。 即便杀的是天神的属下。 虽然这番解释并未让所有人信服,但还是将他们情绪安抚下来了。 这时,皇甫仙环视一周,沉声道:“上面传下法谕,意欲借诸位宗门的仙宝一用!” 此话一出,堂中当即炸开了锅。 “什么?借仙宝?” “仙宝?我们哪有什么仙宝?” “上面要借仙宝,这玩意有用么?” “唔,皇甫山主你别误会哈,我的意思是上面参与斗法可都是仙人之上的存在啊,以小小仙宝,果真能抗的住?别一个照面,就给玩完了哈。” ......... 如此类似的话语在太清宫响起。 不过也有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鬼府愿意拿出两件镇府仙宝,诺,这是生死簿与判官笔!” 然后便是太虚天洞,妙一飞元天君期期艾艾地走到皇甫仙身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圆盘。 盘上有类似指南针的东西,正随着方向的移动在不断的转动。 “浑天仪!” 皇甫仙轻轻颔首,太虚天洞这边,司马衍听说此事后,早已将南宫颜月与姬希给的一件仙人法宝与一件道宝给了他。 如此一来,便有五件。 若算上浮黎仙山给出了两件仙宝,便有足足七件仙人法宝了。 不过毕竟只是仙宝,对于拥有造化境战力的司马元有些不够看。 如果果真想要构建出能诛杀造化境大能的十二都天降魔阵的话,唯有十二根道宝方才可行! 但而今只有仙宝的话,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最后还是琉璃界主虚纳一声佛号后,拿出一枚金钵与法杖。 皆是仙宝。 八件仙宝与一件道宝。 这便是灵神域筹集的所有仙宝了。 至于其他的或许是没有,亦或许是不愿意叫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幽光自南方飞来。 露出一枚玉玺。 其上妖气冲霄。 正是妖族妖皇玺。 皇甫仙大有深意地看了看南方,点头收下了。 不管那位殷妖皇究竟是出于无奈,还是赎罪,看在这次贡献仙宝的份上,或许司马元事后便会将功补过,恢复其修为。 随后他当着众人面,将这些仙宝悬浮在空。 俄而,一道庞大恢宏清光落下。 下一刻,这些仙宝便消失不见。 有人脸色一白,后悔莫及。 娘的,果真是那位求宝。 如此抱大腿的机会,便被他们错过了。 不少人也纷纷醒悟,叫嚷道:“皇甫山主,敢问那位可还需仙宝么?” 皇甫仙哑然,继而他还果真问了一下。 随即,传下一句:“多多益善”。 故而,这个太清宫居然掀起了贡献仙宝的浪潮。 那个即将成为天道之主的存在居然向他们借用仙宝,这不是明摆着可是欠他们人情的大好机会么。 他们刚才怎么还鬼迷心窍地犹豫迟疑了呢。 该死,该死啊。 故而,一番众筹之后,居然再次收集了十二件仙宝。 当司马元将那些仙宝收上来后,也不禁微微一愣,暗自嘀咕,没想到小小灵神域居然还存在这么多土财主。 倒还真是小看你们了。 随后司马元便将这些仙宝一一摆开,顿时恍若珍宝阁,什么刀枪剑戟啊,斧钺钉耙锤子啊,玺印法杖美玉啊,还有金钵铜锣以及飞针等等,乱七八糟的各种法宝都有。 还真让司马元大开眼界,最后只能长叹一声,灵神域这些超级宗门还真是肥的流油。 其实这话算是冤枉他们了。 因为这近二十件仙宝乃是九大至尊势力在无尽岁月中一点一滴攒下来的。 而且除了几个别尚能大发威能外,大部分都不能再征战杀伐,堪称纸老虎,一碰就坏。 但到了司马元就不一样了。 有天道神权在手,他可以现场加工啊,给他们镀金、加持法力啊。 如此,堪称变废为宝,回收利用。 要是司马元这次胜了,而且法宝未曾损坏多少的话,这些借出仙宝的宗门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呢。 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四章 就你了! 少顷,司马元将这些仙宝悉数聚拢,逐一检查之后,便开始有针对性的展开修复。 他意念一动,东华帝君的化身当即浮现在身侧。 看着司马元身前的诸多的仙宝微微颦眉,“单只仙宝,恐无法对那位造成损伤。” 司马元颔首:“不错,所以我决定利用天道之力加以修复。” 东华帝君眉头一挑,稍加沉吟后,便颔首道:“此法或许可以一试”。 司马元轻叹一声,苦笑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旋即东华帝君的化身分出分出一道意念入驻司马元识海,他顿时再次感受到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 他自语道:“这种无敌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可惜啊,此种力量并非他本身的力量,一旦天道化身离去,他便再次打回原形。 但司马元稍加振作后,便恢复平静。 他深吸口气后,拿起一枚圆盘,他顿时明悟,此乃太虚天洞的镇洞之宝,浑天仪! 此物有镇压虚空之能,可定乾坤内外,倘若运使得当,足以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俄而,佛门的法杖、金钵入手。 司马元心中一动,将法杖定在浑天仪之上。 顿时一股奇异的波动发现而出。 司马元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少许之后,他脸上露出恍然。 继而有些振奋起来,一边翻捡着仙宝,将之按照五行六道、九宫八卦、阴阳两仪以及三才四象等属性与规律等归类,一边利用天道之力对其内部进行梳理,算是进一步的强化。 如此过了数个时辰之后,司马元方才炼化完毕。 最后他按照东华帝君所授予的‘十二都天降魔阵’阵型分布。 袖袍一挥,诸多仙宝当即星罗棋布地落在各个关键位置之上。 随着司马元轻轻一指点下,一股无形的波动滚滚荡开。 法阵开始显威了。 但这还不够,还差最后一样! 阵祭之物! 譬如炼剑般,在剑成的最后一刻,祭出活物才算真正的成功。 十二都天降魔阵乃是洪荒系列,非仙境存在不可祭,低于这个等阶根本对阵法无用。 那么,现在又哪里去找这个仙人境活物呢? 首先,人族同胞肯定不行。 司马元虽然心狠手辣,但到底还是有底线的。 他毕竟不是修的魔道。 他微微沉思,难道果真要把殷妖皇宰了? 他眯了眯眼,目光向下一瞥,落在妖族祖地。 而今这位被他‘禁足’在妖族祖地,生杀予夺尽在司马元一念之间。 那么,问题来了,杀不杀呢? 忽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妖族妖皇宫。 只见此刻正有一座祭坛浮现。 祭坛之上,赫然正有一位仙人境被死死禁锢在上。 那位不是别人。 正是蚁后的嫡系亲信。 当年那个道破司马元大秘的蚁族王子。 昔日司马元在灵神域戳穿蚁族王子身份,正是他以自身为引子,招来了天神定位,锁定司马元后,将他诛杀。 如此灭身大仇,司马元岂会忘记? 之所以没报,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罢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刻的他或许知道这个所谓的‘上苍旨意’乃是司马元所下,他猖狂大笑,不屑地道:“司马元,你敢杀我?就不怕我母皇屠灭你整个灵神域?” 司马元眉头一挑,就冲这话,老子要定你了! 祭坛之上,那个仙人境蚁王消失不见。 旋即他看了看恭立一旁的殷妖皇,传下一道法谕:此战你可戴罪立功。 此意即天意。 天意你为自由人,那么殷妖皇便是自由人。 于是,殷妖皇重获自由。 他默默一拜。 旁侧殷鸦儿看着殷妖皇如此卑微,有些心酸,在他身前跪下。 这倒是吓了他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躲开了。 最后在一干妖族怪异的眼神中,他才硬着头皮将她扶起,苦笑道:“你哥太霸道了,老祖我也惹不起啊。” 殷鸦儿默默点头,没说什么。 殷妖皇虽然对她客气了,但也生分了。 她沉默良久后,轻声道:“陛下您若是想要鸦儿退位,只需要告诉一声就可。” 殷妖皇眼神复杂,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后,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地道:“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以实力为尊,什么皇位啊尊卑都是假的,你修为上去了,一切都会来的。” 这话,算是他以自由换来的最大的教训。 而且还是差点因之殒命的教训。 殷鸦儿并未再多说什么,对着殷妖皇恭谨一礼后,便带着众位妖廷众臣离开了。 至于殷妖皇则看着苍穹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穹天之上,对于蚁王根本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扔进了大阵。 轰隆一声,阵光肆虐之后,一道凄厉的惨叫响彻四方。 腾!!! 一股浩大的气息瞬间涤荡四面八方。 不过,司马元早有准备,在其余造化境存在尚未察觉之前,便将其气息掩盖下来了。 片刻后,他缓缓呼出口气。 同时,一道气息在他身侧显化。 正是东华帝君。 他含笑看着司马元:“看来是成了”。 司马元恭敬行礼:“还要多谢前辈指点”。 东华帝君摆了摆手,“能临时凑出这么一套仙宝也不容易,连我都小瞧了在这些宗门。” 司马元笑了笑,这位常年高居九天之上,自然不会时刻注意人间的蝇营狗苟。 不过或许正是这种情况,除非直接关系到自己生死,造化境不会垂落人间。 说不定天神与蚁后连十二都天降魔阵这事儿都不知道呢。 似乎看出司马元心中想法,东华帝君失笑道:“你可别大意,说不定你杀那只小蚂蚁时,蚁后便知晓了来龙去脉了。” 司马元哑然,旋即颔首:“晚辈省得了”。 随即东华帝君负手而立,俯瞰了这苍茫天穹之上,任他云卷云舒,我自冷眼旁观。 司马元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前方。 一道佛号适时响起:“阿弥陀佛,司马施主,可是要开始了?” 司马元回头,只见正是如来,颔首:“大师来的正好”。 他微微仰头,看着无尽的云海,轻声言道:“快要开始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五章 混元一气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过在斗法尚未开始,佛陀未曾抵达之前,司马元看着东华帝君的天道化身,忽然道:“莫非我等只有坐以待毙,不可主动出击?” 帝君看了他一眼,随口言道:“紫薇修为不凡,你上次看似将其重创,实则他并未受到多大损伤。” 司马元微微皱眉:“难道他果真无敌手不成?” 帝君哑然,摇头道:“当然不是”。 他稍作犹豫后,决定还是透漏一些给司马元,说不定能有所大用。 他沉吟片刻后,言道:“你有所不知,天庭的天官星君之命脉并非只有元神、肉身以及阴魂,还有一物,才是我等寄身托本的载体。” 帝君一说,司马元便心领神会,脱口而出地道:“可是那满天星辰?” 帝君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毕竟他自己的本命星辰也在其中,自然不能实言相告。 司马元却陷入沉思,他眉头一挑,看了看帝君后,忽然传音道:“帝君能否捕来一缕紫薇的命魂气息?” 东华失笑摇头:“怎么可能,命魂气息乃重中之重,几乎不亚于修士本命,岂会被人轻易摄取。何况还是紫薇这种强者。” 司马元也只是随口一问,但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另外一物。 他悄然低声道:“与他相关的衣物、法宝甚至功法都可以”。 帝君微微眯眼,第一次正视司马元,仿若要看出对方究竟有何倚仗与手段一般,司马元怡然不惧,坦然直视。 少顷,帝君轻轻颔首:“功法没有,衣物也都在斗争中悉数毁去了,唯有法宝倒是截取了数件。” 他拿出递给司马元,状若无意地问道:“可有办法寻到其命星?” 倘若司马元有办法寻到紫薇命星,那么同样也有办法寻到他的命星,不可不防啊。 本以为司马元会有所隐瞒,但岂料对方当着东华帝君的施法,一番浓烟飘荡之后,司马元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至于那些法宝碎片散落一地,灰飞烟灭。 司马元无奈,轻叹一声:“造化大能果然不容小觑”。 东华帝君毫不例外,轻轻点头,“即便寻不到也无妨,终究还是靠真正实力的,些许伎俩难成大事。” 司马元脸上深以为然,心中却瘪嘴,那你刚才为何那副模样,分明是忌惮我这道法。 不过为了大局,我不便让咱们起龃龉罢了。 就在这时,司马元识海中丹珠轻轻一跳,当即朝着司马元传来一道信息。 那是一个星云坐落之地,而此刻在星云最中央,正有一颗普通星辰,随波逐流。 忽而,司马元心中一跳,那个星辰似乎有所察觉,稍加迟疑后,一阵光芒闪过,其便恢复正常。 司马元心中明悟,暗自思忖刚才那个命星应该便是紫薇星辰的本来面目,可它居然会跑,这倒是出去司马元意料之外了。 但很快便恢复理智,心中释然,暗忖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造化存在难以被杀死。 不过司马元心中一动,既然我能察觉一次,也能察觉出两次,下次只要再被我寻到,便是你的殒命之时了。 不过这个念头刚自浮现,便被自己打脸了,原来又有一个画面浮现而出。 司马元心中无奈,暗叹算了算了,这次就算了。 但他心里明白,倘若此刻果真动手了,不一定能将紫薇镇杀,说不定还能让对方了起来防范之心,甚至说不定还会让其反制自己。 故而,不得不察。 他看了看身侧帝君,心中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未曾将此事告知。 丹珠既然能将紫薇命星位置寻到,自然也能寻到东华命星,故而倘若告知此事后,引来对方忌惮与防范,对自己不利啊。 他当即闭口不言。 东华似察觉出异样,问道:“可有何发现?” 司马元脸上闪过一丝沮色,随即便摇头道:“并无异常”。 也就是没有发现了。 东华轻轻点头,他看了看旁侧一直打坐的佛陀,正欲言语时,心中蓦然一颤。 他当即沉声道:“他们来了!!” 如来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慈悲之色。 一声呼啸率先抵达。 音波功? 司马元微微皱眉,耳畔却传来疾呼声:“快躲开!” 他心中一颤,当即毫不犹豫地闪开。 但还是晚了。 只见一股庞大爆裂声在三人耳畔响起。 司马元瞬间便失聪了。 同时他也彻底惊呆了。 泥马,这莫非是凡间的火药不成? 损失倒是没有多大,只是神魂运转有些晦涩凝滞。 不好! 是‘迷魂丹’。 这种居然迷惑仙人境神魂? 他心中当即有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过这些都是对方用来恶心司马元的,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的重创。 难道天神就这点本事么? 司马元有些疑惑,不对! 他猛然抬首,一只擎天大手蓦然拍下。 他脸色大变,疾速后撤。 一股生死危机降下。 但很难便发现,他居然难以调动四周仙气灵机,甚至无法腾挪转移。 他骇然失色,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脑中传来一道东华的声音:天道神权被夺取了。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合着先前那位果真是戏耍司马元的? 他有些恼羞成怒,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后,果断运转丹珠。 不,不! 司马元猛然掐掉这股念头,还未到时候。 他心中一道凉气自识海散布四方,同时身形渐渐化虚。 当那道擎天巨掌落下时,司马元已然在巨掌覆盖范围之外。 轰隆一声,掌落之后,整个天地都摇晃了几下。 远处刚刚侥幸逃脱的司马元脸上一阵庆幸,后怕不已。 刚才他明显感应到自家那道天道化身被人抽走了,没有了天道化身加持,他顶多也就仙人顶峰,也就是太乙境。 同理,倘若司马元果真被其灭杀,便算真正的死亡,再也无法复生。 这就是那位的用心险恶之处。 堪称釜底抽薪呐。 司马元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头皮都为之发麻。 同时,身侧两道身影接连浮现,正是如来与东华帝君。 两人都齐齐看向东华,想要他给个解释。 但奈何东华沉默不语,长叹一声后,摇了摇头:“你们都小心些,他动用了昔日天庭的一件至宝,咱们暂时无法伤害到他。” 司马元沉声问道:“什么至宝?” 东华一字一句地道:“混元一气珠!” 司马元闻言,脑中丹珠嗡嗡作响,似有兴奋。 如来眉头一挑,若有所思。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六章 界破神将来 司马元喃喃自语道:“混元一气珠,这是何物?” 东华长长一叹,似有莫名口吻地道:“混元一气珠乃是昔日太上留在天庭的无上道宝,有镇杀道境存在之能,且此宝出世,必然毁天灭地,倾覆苍生。” 司马元脸色大变,大叫道:“倾覆苍生,前辈是说此宝可以毁掉整个灵神域?” 东华帝君沉默片刻后,缄默片刻后,轻叹点头,“不错,其实此等无上神器早已超出道宝之列,有‘至宝’之能矣。” “至宝?”如来轻声道。 他目光一闪,看向司马元,他知道司马元身上也有道宝的气息。 只是威力没有那么强悍。 司马元便将向灵神域借宝之事告诉如来,他轻轻颔首:“难怪”。 如来稍稍沉吟片刻后,有些谨慎地问道:“司马施主可有法诛杀天神?贫僧倒是可以为你阻拦此宝一二?” 司马元大惊:“大师,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司马元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了。 他这样的刽子手岂会在乎人命,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担心如来死了,没人帮他挡剑了。 如来慨然道:“司马施主放心,贫僧不是自不量力之辈,道宝之威虽强,但片刻功夫,贫僧还是可以挡下的。” 司马元心中一动,这和尚居然这么牛逼,之前倒是没看出来啊。 看来我对他的关注还不够啊。 他正欲道出命星之法,但终究还是顾及东华帝君,迟疑地问道:“不知帝君可有诛杀天神之法?” 东华沉默少许后,方才缓缓吐出一字:“有”。 司马元大喜:“前辈果然实力非凡,晚辈不及多矣。” 岂料东华帝君随即摇头:“不过只有一击之力,倘若失败,这种方法便会被他发现,届时再难成功。” 司马元笑容顿时有些勉强,但很快恢复过来,对着东华帝君颔首道:“能有一次建功机会已经算是千载难逢了,我们不应奢求更多。” 司马元谨慎的没有询问究竟是何种秘法,只是他脑中忽然想起先前东华意欲将天道神权传与他的事情,他不禁问道:“敢问前辈,不知此法可有何弊处?” 东华帝君转过神来,凝视司马元,忽然言道:“不知小友可否答应金蝉一个要求?” 司马元心中一跳,又要开空头支票,这种事情不好吧? 再说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以后啊。 但司马元仍然掷地有声地道:“前辈请说,只要晚辈做得到,必然不会推辞丝毫。” 东华帝君笑了笑,稍作沉吟后,轻声道:“我天庭三十三天,其中有十九天被妖族占据,某希望小友光复我天庭故土之后,代我去祖地走山一遭。” 司马元明白了,这位仍然担心金蝉氏族的族人,毕竟按照神界历算的话,也至少有好几千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司马元当即问道:“敢问前辈祖地在何处?” 东华帝君轻声道:“金蝉氏乃神界第二十四天中的圣元天”。 司马元看着已存死志的东华帝君,心中默然,朝着对方躬身一拜,久久不起。 岂料东华也朝司马元拱手。 这位昔日的天庭至高神,首次向司马元拱手。 司马元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躲开。 东华帝君洒然一笑,旁边如来轻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元等人刚自道完,便觉察到危机临近。 赫然正是一道虹光降下,将他们悉数笼罩在内。 司马元暗中悄然呼唤丹珠,他得做两手准备。 随即他看了看如来,沉声道:“有劳”。 如来颔首,俄而向前一踏,身形便消失不见。 混元一气珠,鸿光落下之后,一道庞大的佛身金像拔地而起。 只见金身实体高约六丈,但其显化的法相却有万丈之高。 其右手掌心向外,中指拇指相抵,余指微屈,似作出外推状;左手则掌心向上,拇指微屈,平放盘膝之上。 金身佛像迎着鸿光,扛着骄阳,口吐一字:“咄!!” 霎那间,鸿光为之一顿。 灵神域天倾模样如被人挽住,救大厦于将倾。 一道沉重声音传来:“司马施主,快!” 几乎同时,东华帝君蓦然向上一跃,直奔某个狭窄逼仄空间而去。 轰隆一声,一道震天动荡之后,一道锦袍中年跌落而出。 他有些惊诧愕然:“原来你知道”。 东华帝君自然是知道他藏在此处后,轻声道:“师兄,收手吧。” 司马元身形一僵,暗骂你娘嘞,搞了半天,你们居然是师兄,难怪一直分不出胜负,这特么哪是实力相当啊,分明是一个手下留情,一个不知进退,如此才僵持了数千年。 紫薇大帝面无表情地道:“收手?师弟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些晚了么?” 东华帝君长长一叹,目光复杂地看着紫薇大帝,轻轻颔首,言道:“既然如此,那师弟就得罪了。” 话音刚落,司马元便听到一道地动山摇之声。 “怎么回事?” 只见那道混元一气珠瞬间暗淡,如来也回身回来,沉声道:“司马施主,恐怕咱们中计了!” 司马元脸色难看,极其难看,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胆大包天!!!” 方才那道地动山摇之声,赫然正是灵神域被破开的声音! 司马元几乎气急败坏地吼道:“拦住他们!!” 一道轰隆巨响在整个灵神域响起:“所有灵神境以上修士,即刻赶往金阙神庭,堵住漏洞,诛杀域外之敌!!” 霎那间,无数人纷纷抬头,继而毫不犹豫地冲天而起,朝着金阙神庭呼啸而去。 关其等气息,灵神境、道虚境占据大多数,但也有不少元婴境乃至金丹存在。 他们有些被劝退,岂料尽皆异口同声地道:“皮之不存,毛将存焉?” 如此,无数灵神域无论何等修为的修士,都朝着神庭纷至沓来。 灵神域遭劫,倘若被域外之人占据,还有他们的活路么? 故而,想都不用想,提剑就走。 与此同时,无数身穿金灿神甲的神将天兵纷纷从神庭内飞出,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一道沉混声音在众神将心神识海响起: “务必活捉天庭叛逆,带至天主面前!” 众神将心神一凛,纷纷称诺:“谨遵天主法旨!”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七章 杀完一茬又一茬 “你竟敢如此!!” 一道震怒声音在穹天之上响起。 如来惊诧地看着身侧的司马元,暗忖不愧是力大壮人胆,司马元施主修为高深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却见司马元一脸愤恨地厉声怒视天神。 天神目光冷冽,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小小蝼蚁安敢在吾面前耀武扬威,先前不过是骄兵之计,你还当真了? 司马元自然当真了,不过自然不是因为先前那次逐杀。 而是来自丹珠的感应追索之法。 你的本命星辰的行踪与挪移轨迹早已被我摸清楚了,可以说生死尽在老子一念之间,本想着给你个机会,让你悉数交权,或许日后咱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但这伪神,竟敢勾结域外神界余孽,里应外合攻打灵神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该杀! 不过却等不了司马元出手了,只见东华帝君轻叹一声,看着灵神域在短短数刻钟便已有上千灵神战死,百余道虚自爆,但金阙神庭内依然有无数神将源源不断地冒出。 不过半日功夫,便将整个神域占领。 看似被四周团团围住,但也极有可能‘中心开花’,局势割麦子般向外倒去。 只见东华帝君幽幽一叹,自言自语地道:“吾存此世,久矣。” 对面紫薇大帝脸色大变,厉声斥喝道:“师弟,不可冲动!” 俄而,东华帝君身形骤然爆发一道光亮。 光亮瞬间传遍整个灵神域。 也传到了域外,更传到了某个普通星辰之上。 顷刻,一道道皲裂声自星辰之上响起。 未及,砰地一声。 星辰变四分五裂的炸开。 四周万里星辰悉数被波及。 同时,金阙神庭内不少神将与所谓的‘天王’齐齐身形一僵,眼神渐渐暗淡,旋即便悄无声息地坠落。 域内域外,皆是如何。 东华帝君这一‘玉石俱焚’,竟然带走了足足近半金阙神庭的神将与‘天王’。而当这道光亮发生时,司马元耳畔只是嗡嗡直响。 一道道七彩光环将他笼罩。 旁侧如来一脸复杂,即便是以他的心性都忍不住骂娘,嘀咕道:“司马元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连佛爷都忍不住嫉妒了。” 能不好么,这晋升仙人境才多久,居然又有了与天‘合道’的机会,下一步应该便是证道造化境了。 如此稀世大机缘,整个灵神域还有谁比得过他? 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佛爷顿时觉得连刚刚晋升的造化境都不香了。 原来东华帝君在即将陨落之际,将灵神域的天道神权直接传给了司马元。 问都没问一下,直接就给他了。 如来砸巴砸巴嘴唇,酸酸地道:“算了,看来佛爷这一世怕是无法胜过你了。算你狠!” 司马元这边暂且不提,且说紫薇大帝在这道光亮来临之际,尽起所有防御,全力抵挡这道‘涤世之光’,及至一阵阵破碎声传来时,他方才声嘶力竭地道:“东华,该死,你坏我大事矣!!” 一道爽朗大笑声响起:“师兄,回头是岸,为时未晚。” 在东华同归于尽的瞬间,紫薇便挪动命星,远遁数十星域之外。 同时还斩断了踪迹,已防被其发现。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被一股神秘力量死死锁定。 而且在诸多力量干扰下,他一直未曾发现。 不知过去了多久,司马元渐渐回神,眼前依旧白茫茫一片。 如同白色世界。 俄而,一道呼唤声传来。 他扭头一看,正是如来。 这货居然没有趁人之危,倒是令司马元大为改观。 如来关切地道:“司马施主感觉如何?” 司马元内视一番,唔,不是内视么,怎么心神下凡了? 随即他醒悟,自己已然成了灵神域的天道了。 他轻咳一声,穹天之上当即霹雳弥补,雷霆叱咤。 突然来这么一下,几乎吓了如来一跳。 此刻,在司马元感应中,大半灵神域都悉数被攻占,只有浮黎仙山、娑婆世界一东一西两个地域未曾被沦陷,其余诸如妖族南域、魔洲北域以及中央神域悉数沦为域外神界余孽所占之地。 他感慨一声,灵神域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不过这会儿还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还有两位大敌未曾解决。 一位正是那紫薇本尊,另一位则是刚刚与域外神界余孽里应外合打开界关的蚁后。 适时,一道身影在司马元身前浮现。 其人气宇轩昂,貌若四旬,一身锦袍,颇有凡间勋贵之态。 但司马元却如临大敌,眯眼肃目。 那人仿若未曾察觉司马元二人,自言自语地道:“还好师兄我留了一手,否则今日便要载在这里了。” 这哪是看不见司马元,分明是视若无物。 司马元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脑中请丹珠飞快搜检紫薇命星,同时暗中将早已准备待十二都天降魔大阵准备好。 呼吸之后,他心中一动。 咦? 紫薇大帝骤感生死危机,他蓦然抬头。 司马元当即喝道:“就是现在!” 一条无形通道在他面前浮现。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将十二都天降魔大阵布下,也不管究竟成了几分,直接厉声:“爆!!!” 紫薇大帝凄厉声音刺破了整个云霄:“竖子,尔敢!!” 然而,一道轰隆声音在一个陌生星域猛然炸裂。 如同先前东华帝君那般,整个星域内的所有星辰,悉数灰飞烟灭。 紫薇大帝身形一僵,披头散发的他如狼似虎地朝着司马元扑来。 却被如来死死地挡住。 噗地一声,司马元喋血长空,脸色惨白。 然而他却大笑不已,笑声传遍整个灵神域。 紫薇大帝气息暴涨,令如来眼皮子直跳,好几次想要出手。 但最终,紫薇缓缓低头。 良久之后,那股强悍到极致的气息竟然如同泡沫般,一触即碎。 砰地一声。 紫薇大帝,当场陨落。 但危机尚未解除,因为在司马元的前方,正有三道造化境存在缓缓升起,一脸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 如同猫捉老鼠的眼神。 如来严阵以待,全身戒备。 司马元则面无表情,如看死物。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八章 封妻荫子 “引外贼而坏我神域,孽障,你坏我神域甚矣!” 一道滚滚隆重声音响起,传遍四周。 司马元目光冷冽,看着蚁后与那两位脸色大变的造化境,如同死人。 天神毕竟只有一位,东华帝君更是古往今来少有存在。 而蚁后也不是天神。 自东华帝君将灵神域的天道神权归于司马元后,他便感觉到一直‘大权在握’充盈感觉。 这可不是天道化身将意识驻扎在司马元识海,而是司马元一跃而上成为整个灵神域真正天道! 一朝大权在握,司马元便大开杀戒! 不过这次的司马元所杀存在无一不是连天道都厌弃的存在。 甚至随着司马元越杀越多,天道获益便越大。 因为,他所杀之人,乃是‘入侵者’。 蚁后似乎意识到什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她尖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凄厉的痛苦声音在司马元耳畔响起,让他们颇为烦躁不安。 “金蝉!!” “金蝉!!我恨你!”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娘的,这个夺舍了蚁后的何仙姑不会跟东华帝君有何情感纠缠吧? 要真是如何,那么问题来了,司马元到底杀不杀? 俄而,他目光一狠,杀! 为何不杀,蚁后乃是祸乱灵神域的罪魁祸首,不除之不足以平众愤! 司马元意之所指,便是整个灵神域天道的剑之所向。 蚁后当即变色,恨恨地看了眼司马元,身形化虚,正要离去。 然而,在司马元迟疑之间,一道佛号适时响起:“阿弥陀佛,施主,可愿随我修佛乎?” 蚁后如遭重击,直接被一股浩然巨力给轰出,她踉跄跌出,气息似有受到压制。 随即看向如来的目光似有忌惮与惊疑,竭声道:“秃驴,还不滚开!” 如来笑容依旧,声音似有某种奇异的蛊惑之力,似一条条虫子般钻入蚁后识海,她忍不住大叫:“啊~~~”。 “秃!驴!” 如来笑靥如花,轻声回道:“贫僧在呢”。 俄而,他脸色蓦然庄重、沉肃,郑重其事地缓缓言道:“呔,孽障,还不速速醒来!!” 蚁后眼神有些茫然,似乎首次出现此地。 看向如来的眼神有些皱眉,似乎颇为不喜。 然而如来却眼中一喜,威严法相缓缓浮空而立,拈花一指:“孽障,还不皈依我佛,更待何时?” 蚁后浑身一个激灵,再次看向如来的眼神居然出现了虔诚之色。 这一幕直接落入那两位造化境神界‘天王’眼中,他们相视一眼,尽皆露出惊骇与悚然之色。 头皮发麻! 他们第一次见到‘佛法’居然如此诡异! 皈依?诡异? 这特么的佛法还真特么的诡异! 不等如来看来,这两位造化境神界‘天王’拔腿就跑。 如来丝毫不着急,反而对着司马元认真地道:“司马施主,你不会跟小僧抢吧?” 司马元暗中骂娘,脸不红心不跳地收回抬起的左脚,大手一挥:“而今神界余孽窃居大半灵神域,司马正头痛呢,大师既然有法子,那就有辛苦你跑一趟了。” 若无必要,司马元也不愿强行出手诛杀那些入侵者。 虽说对这个世界有利,但是司马元却承受不起啊。 万一再多来几次反噬,小爷就这条命熬过了妖界那些妖王,熬过这个昔日的至高神,要是就这么白白被‘神界法则’收走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如来倒是如获至宝,喜上眉梢地朝着司马元作揖,“施主真乃我佛贵人也!” 此话一出,司马元心中一动,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如来。 方才他心中蓦然一松,如同卸去某种因果。 原来刚才在灵神域时曾颇受如来与地藏的恩情,今次却在这里还了。 司马元心中悄然一叹,也罢,看来佛门之崛起不可阻挡了。 看着如来迈着小短腿,兴高采烈地朝着那两个神界造化境追去,他目光陷入幽邃之中。 而今的他,借助灵神域天道的身份,已然悄无声息地越过造化境的门槛,登入仙境中的第二步了。 仙人者,与天同寿也。 造化者,掌天握道也。 司马元本来因天道反噬亏损的寿元一下子补足,甚至还增进至五百万年。 整整五百万年的寿元,唔,倒也够他撑几次神界天道的反噬之威了。 这种念头甫一出现,便吓了他自己一跳。 老子现在都这么狂了么?怎么动不动都跟神界天道对着干? 他心绪渐渐平稳,轻吐一口浊气之后,便抬脚向上走去。 那里,正是整个灵神域的核心。 也是东华帝君与天神的真正巢穴。 当司马元彻底入主灵神域天道神权时,引起最大反响的却是浮黎仙山。 准确的说,是司马衍与司马月。 只见一道长虹自九天之上,蓦然垂落,将二人笼罩。 还有他那些上百‘后宫团’与近千位子嗣们,居然都分润了部分。 如此神奇之事当即震惊了无数人,与此同时,他们知道了灵神域彻底‘变天了’。 司马元彻底成为了真正的灵神域之主。 执掌灵神域天道神权! 他心即天心,他意即天意。 那么理所应当的是,司马衍便是天道之子咯。 在而今司马元臻至造化境,灵神域在已对其‘无赏可封’的情况下,转而大肆恩赐司马衍、司马月这对兄妹。 甚至还有他那些娇妻美妾都雨露均沾,让不少人眼红不已。 更让无数仙子、圣女暗悔不已。 早知道这个司马小贱贱来头这么大,而且福缘这么深,本姑娘当初若是从了他,说不定而今境况又不一样了。 然而这些才刚开始,只见那些得到天道垂青的人,要么修为关隘一蹴而就,修炼行云流水,毫无滞碍;要么走路跌倒捡到一件宝贝;要么变得越发肤白貌美,堪比天仙。 甚至连靠近这些福缘深厚之人,都能得到天道不小的馈赠。 看到这种情况,整个灵神域都疯了。 他们纷纷将目光瞄在司马衍那些儿子与女儿身上,眼冒绿光。 至于司马月更是无数俊男美男壮男型男等等团团包围,几乎天天围着她打转。 惹她不厌其烦,最后索性闭了生死关,这才让那些人悻悻离去。 至于南宫颜月,则无人敢冒犯。 开玩笑,灵神域的半个主人,你敢惹?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九十九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神界余孽在旬月之内便被涤荡干净。 出手之人正是如来。 待其二人落入司马元身前时,已然恭顺无比。 如来指着左侧一位手持日轮,脸红露膛的虬髯大汉,含笑对着司马元言道:“司马施主,这是我大雷音寺的宝光天子,现居左护法。” 司马元嘴角抽搐,斜眼看了看如来。 他嘿嘿一笑,指着右边那人笑道:“此我为大白光神,居右护法。”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那人浑身银天青琉璃色,手持月杖,凛凛生威。” 令司马元额头黑线密布的是,这二人看着司马元居然还不以为怵,含笑不语,要不是先前他们攻打过灵神域,他差点就要将他们当作得道高僧呢。 如来有心提醒道:“司马施主,本寺这两位护法早已忘却前尘往事,而且既已归入我佛门下,因果自消。” 司马元淡淡地看了如来一眼,老子还没走呢,你就要开始夺我的基业? 他自然不会让如来这么轻易的得偿所愿,直接甩下一句:“既然他二人入你大雷音寺,那么先前因果便由大师偿还吧。” 如来语声一噎,但见司马元话都给他说,直接抽身离去。 只能在暗中腹诽了一句:黑心的司马元! 司马元与如来的合作并未结束,还有域外呢。 下一步,司马元便是攻伐元神域! 而意欲攻伐元神域,首先便需要挪移灵神域,当然而今司马元既为灵神域天道之主,腾挪之事自然不成问题。 不过,现在整个灵神域框架颇为散漫,恐难以堪称重任。 故而在他之下,还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坐镇,方可镇压那些宵小。 其实此事南宫颜月最合适,毕竟司马元对谁都不放心,除了南宫颜月。 但司马元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即便媳妇儿不行,那儿子闺女自然更没有资格了,毕竟他们也只是‘子凭父贵’。 最后司马元目光落在浮黎仙山。 整个灵神域,除了浮黎仙山那位,还有谁更合适呢? 不过这种事儿,还需要当面说清楚,也算对皇甫懿的尊重。 少顷,他意识显化于凡间,落在浮黎太清宫。 首先察觉司马元的人并非皇甫懿,而是皇甫仙。 因为这位就在太清宫。 正在审阅诸多疏议的他似有所觉,下意识地抬头,便看见司马元含笑看来,他当即惊喜道:“元弟”。 听着这声‘元弟’,司马元感慨颇多,走到现在,越是往上,越是没人在他面前放肆了。 纵观整个浮黎,也只有这位不以他司马元修为至高而尊崇,有的只有血浓于水之间的友爱。 司马元笑道:“表兄”。 皇甫仙问道:“可是有需要我帮忙的?”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便将统一辖制灵神域的想法跟他说了,皇甫仙抚掌而叹,“你所言不错,而今的灵神域太多散乱,一旦有何大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凝聚力。” 他来了兴趣,问道:“你怎么想的?” 司马元心中一思后,便缓缓言道:“而今神界覆灭,在我灵神域外尚有数以百亿兆的人族同胞正在遭受妖族凌辱与蹂躏,然而这些神界余孽不思收复故土,反而侵害天帝子嗣,俨然早已暗投妖族矣,故而我欲带领我灵神域先攻元神,再收神界,将妖族驱逐于神界之外,还我人族辉煌!” 话语落下,整个天地都沉闷作响。 赫然正是天人合一之境。 皇甫仙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神,如同看怪胎似的看着司马元,久久未语。 司马元眉宇一挑,“怎么,莫非表兄以为不可。” 皇甫仙复杂轻叹一声,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逐渐的敬佩多于友爱。 少许之后,他掷地有声地沉声道:“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壮志,那为兄便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元朗声大笑,欣喜地道:“有兄长一言,胜过千军万马矣。” 皇甫仙,皇甫氏族嫡长子,半步羽化境,天资聪颖,若非司马元横空出世的话,这位便是灵神域他们这一代的领军人物,驰骋九域,纵横天下,铸就赫赫威名。 但终究因为司马元太过耀眼的缘故,这位甘愿隐居幕后,潜心经营浮黎仙山,将他铸造的固若金汤。 至少在这数次灵神域动荡之中,这位居中调停,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便是皇甫仙这种人。 如此,在太清宫逗留了半晌之后,大概敲定了细则之后,司马元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最后,皇甫仙看着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言道:“你不是专门找我的吧?” 司马元笑着言道:“想要镇住神庭、琉璃界以及那妖魔鬼怪,终究还是需要老祖宗才可行。” 皇甫仙深以为然,他知道自己的尽量有多重,司马元确实信任,但信任不代表他可以做任何事。 倘若他皇甫仙算是台面上的人物的话,那么皇甫懿便是定海神针。 至于他司马元,自然终极武器了。 少许之后,便再次来到皇甫氏族的祖地。 再次见到这位老祖宗,两人都心绪复杂。 迟疑一下后,司马元微微低头,“老祖”。 皇甫懿也没倚老卖老,摆手:“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说吧。” 昔日司马元在这位面前畏手畏脚,乃是畏惧其滔天实力,而且那个时候怀疑他乃将自己作为牵线木偶的幕后真凶,故而有些敬而远之。 而今风水轮流转,司马元高居云端之上,坐拥灵神域天道神权,自然可以睥睨任何存在。 但他并非魔道中人,并非成为了修为高深之辈,便不尊敬宿老。 还是那句话,司马元他是人,不是魔,更不是未曾开化的妖蛮。 稍加斟酌之后,司马元便将辖制灵神域诸派,继而攻伐元神域,一统整个玉隆天的计划悉数告知。 一开始皇甫懿还表情淡然,待听闻要攻伐元神域时,当即变色,皱眉问道:“有把握么?” 若是别人问起,司马元自然可以不加理会,但既然自家合作者,司马元自然不会藏私,当即和盘托出,沉声道:“不瞒老祖,此事即便没有把握,也不得不为之。” 皇甫懿眉头一挑:“莫非那元神域.......?” 司马元复杂一叹,颔首道:“不错,从我先前降伏的那两个造化供诉,元神域早在千年前便准备攻伐我灵神域,但碍于天道、天神以及蚁后联手之力太强,被打退过数次。” “而这次其之所以能攻入我灵神域,便是因为乃是蚁后里应外合方才可行。” 皇甫懿轻轻颔首,这些他都知道。 至于元神域意欲再次攻伐灵神域的理由,那就太多了,且不提帝子南宫颜月,但只这次死了这么多神将神兵在灵神域,便不可能善了。 更不用说他们蓄谋已久,恐怕有种不拿下灵神域誓不罢休。 故而,司马元以为,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抢占先机,率先出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章 子孙满堂 “需要我做什么?”皇甫懿沉默半晌后,轻声言道。 司马元目光一闪,轻声言道:“老祖能否为我坐镇浮黎,将那几位镇住。” 皇甫懿眉头一挑,稍加思索地道:“邪神、太虚洞主算是咱们自己人,他们不会有意见,可鬼府那位与魔界那位恐怕还有麻烦。”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这还不算,最麻烦的还是西域那位与巫境那位。” 司马元笑道:“西域那位不会有意见了,娑婆界主算是我在域外的盟友。” 皇甫懿松了口气,沉思道:“既然西域无碍,那就只有巫境那位了。” 他提醒道:“这位脑子有些不清楚,硬来只会弄巧成拙,须得另辟蹊径。” 司马元微微皱眉,“还请老祖指点”。 皇甫懿心神大悦,稍作沉思后,便对司马元笑道:“这事儿恐怕还需要你儿子出马”。 司马元愕然。 ......... 半个时辰之后,司马元来到神霄大洞天。 而今的洞主自然是司马衍,关键是给别人,他们也不敢当啊。 毕竟世界之主坐过的位子,他们岂敢乱坐。 今日,神霄大洞天有些热闹。 因为,洞主大人又纳了一门如夫人。 站在洞天之外的司马元惊诧万分,司马衍那小子又娶媳妇了? 他那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这小子倒好,生下来便有这么长辈宠着他也就罢了,到了现在居然还有那么多巴结逢迎他,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子修炼了这么多年,走到哪儿不是带起一大串血葫芦串,这家伙居然与他恰恰相反,走到哪儿都有人投怀送抱。 司马元不禁感慨一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这话还说到那个护卫心坎里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但同时又颇为自傲的抬头挺胸,趾高气昂地道:“不过那也是正常的,毕竟谁要是能有个天道老子,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咱们洞主可跟那些仙二代不一样,不禁严谨律己,这些年深居简出,从无外出惹事。” 司马元瞥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地道:“你不是也说了么,这些年才有所改观,他以前也跟那些纨绔子弟没两样啊。” 那护卫鄙视地看着司马元,眼中居然有些不善,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哪个洞天来的,但若是再敢乱嚼舌根,老子打断狗腿!” 轰隆一声,一道晴天霹雳炸响。 岂料那护卫怡然不惧,大声喝道:“看见没,我们洞主乃是天道的儿子,你再敢诬陷我们洞主,小心天老爷一道雷劈死你!” 而这一幕,正被匆匆跑出来的司马衍听到了。 此刻他正看着自家那个不知那个媳妇的小姨子的表兄弟,正在威胁他老子。 他顿时觉得,今儿这婚宴都不香了。 司马元瞥了一眼远处磨磨蹭蹭地司马衍,最后对着护卫和蔼可亲地颔首道:“好,我发誓,以后绝不会背后论咱们洞主长短的。” 那人哼哼几声,这才满意地摆手道:“看你算老实,进去吧,别耽搁吃酒席。” 司马元连连点头,笑道:“多谢多谢”。 这时司马衍低着头走近,那护卫当即拘谨,脸上露出谄媚:“姐夫,表姐夫,您怎么亲自出来看小弟呢,这多不好意思哈。” 司马衍心中真是想要当场掐死这小子的心思都有了。 他畏畏缩缩地看着司马元,有些欲言又止。 司马元这背着手,安步当车,竟然破天荒的有些闲情逸致地走上山。 司马衍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小姨子的表兄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语道:“大表姐夫这是几个意思啊?” “唔,对了,刚才那人似乎跟大表姐夫有点像啊,难道是他某个堂兄不成?” 忽而,他身形猛地一僵,喃喃自语地道:“有点像,有点像,我艹,有点像。” 何止是有点像啊,足足有五成相似啊。 司马氏族一直都是单传,司马衍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丁。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与司马氏族唯一男丁司马衍有五成像的男人,究竟是谁? 不知不觉,这个司马衍的小姨子的表兄弟,额上竟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后背更是直接湿透了一大片。 最后,只听他呻吟地叫了一声:“我竟然遇到天道大老爷他老人家了”。 然后便晕了过去。 幸福的晕了过去。 ---- 司马衍的婚宴,司马元并未露面,避免引起骚动。 只是在后院接见了司马氏族的一些老人。 譬如已然垂垂老矣的司马鲲、司马鹏等人,当看见白发苍苍的两兄弟互相搀扶着朝着司马元下跪时,司马元御力将他们二人虚扶起。 他轻轻一叹,“多年不见,你们倒是老了。” 司马鲲傻笑道:“有生之年能再见到族长,乃是属下之幸。” 司马鹏抹泪,一个白发苍苍的垂朽老头子哭得涕泗齐流:“族长,族长,您终于回来了,您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丢下我们不管了呢。” 司马氏族中,司马乾这一脉,传至司马元,再至司马衍。 接下来,唔,接下来就不用说了,说不过来,司马衍这个种猪硬生生给司马氏族生了上千个后代,其中光是男丁便有六百多个。 当司马衍招呼着媳妇们领着各自的孩子,浩浩荡荡地杀进特意建造的族会大厅时,司马元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进了闹市区。 不,准确来说是土匪窝。 一个个不是鬼哭狼嚎,便是上窜下跳,也亏得自家儿子有这份耐心。 不过当他们的祖奶奶南宫颜月走近大厅后,喧哗声渐渐消失,直至针落可闻。 知道了明白这是司马衍一大家开家长会,不知道还以为哪个中型势力在开宗门大会呢。 当南宫颜月挽着一个男人的走近大厅后,场面渐渐由窃窃私语变得喧哗热闹。 南宫颜月柔情似水的眼神蓦然一冷,喧哗声当即戛然而止。 当着一众子女的面,司马元不好训斥司马衍,但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些儿媳妇们见到司马元出来后,当即脸色一紧,随即下意识将自家孩儿往前一送,似乎想要得到司马元的认可。 上千人中,一个人这样或许有些独树一帜;可若是上千人都齐齐上前,即便是司马元也不禁头疼。 待众人安静后,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没想到我司马元闯荡三界多年,没被那些妖魔鬼怪给吓到,倒是被自家的小崽子们给吓到了。” 大厅当即轰然大笑。 那些原本对这个被人称作‘天道大老爷’的爷爷有些害怕,在听闻这句话后,顿时傻乐,嘿嘿直笑。 旁侧司马月也出关了,抱着司马元的臂膀,掩嘴笑道:“爹,咱们司马氏族能被称为灵神域第一家族,可不单单是你的功劳哦,我哥才是居功至伟呢。” 南宫颜月斜眼瞥了眼司马衍,只见这家伙嘿嘿直笑,破天荒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很无奈啊,刚开始,有了几个孙子后,她宝贝的不行。 后来,孙子孙女越来越多,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没办法,那些儿媳妇们,为了争宠,整天都闹得不可开交。 她怀疑,自己这辈子最后定然不是因寿元枯竭而死,定然是被这些事烦死的。 不过看着这些孙子孙女,司马元倒是挺高兴的,有这么多子孙,日后打下来的那些域外大陆,就不愁没人坐镇了,故而他笑眯眯地道: “等你们长大了,爷爷带你们去域外逛逛。” “欧耶!!” “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爷爷最好啦”。 .........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一章 咱们刚见过 宴席之后,司马元与南宫颜月并肩独奏,月下轻语。 “月儿的婚事你有主意没?” 司马元听闻后,有些头痛地道:“这事儿你拿主意便好”。 南宫颜月嗔了他一眼,“他倒是希望找个像他爹这样顶天立地的人族大英雄,可是这不还没发现么。” 司马元眉头一挑,轻哼道:“眼光这么高,看来她打算孤身一辈子了。” 南宫颜月捶了他胸口一下,“少臭美了你”。 司马元嘿嘿一笑,寻而言道:“你有物色的人选么?” 南宫颜月显然早有腹稿,念出几个名字,但司马元却有些迟疑。 南宫颜月没好气地道:“怎么了,都不满意?” 司马元无奈,摇头道:“也不是,只是这事儿终究还是要看她自己。” 他笑道:“这事儿她多向衍儿请教请教不就行了么”。 南宫颜月有些生气了,“你就没关心过他们”。 司马元见她果真生气了,还别过身子,他苦笑几声后,哄媳妇这分面他确实没经验啊。 将南宫颜月扳回来后,小心用神识察了一下四周,没人,随即他蜻蜓点水地小啄一口朱唇。 “你,你干什么,这大庭广众的,让孩子们看见了,多,多不好。都一大把年纪了。”南宫颜月有些害羞。 司马元嘿嘿一笑后,仔细凝视眼前佳人黛眉,青山绿水之间似有曲折环绕,眉宇疏黛之下,隐有鱼尾纹浅流。 他轻声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能做的就是教好他们,养好他们,其他的些许挫折什么,都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 他将沉默不语的南宫颜月揽入怀中,知道她是真的对孩子们上心,毕竟不像他司马元,一走就是两千年,虽然他自己感觉没有那么多。 但在灵神域内缺的的确确有两千多年过去了,堪称她们比司马元多出两千年阅历。 司马元轻轻拍着怀中南宫颜月,轻声言道:“那些小崽子们,日后我是要带出去的拉练得,总不能将他们祸祸灵神域吧,反正日后咱们地盘越大,人手便越需要。” 南宫颜月轻嗯了一声,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你们这些男人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也不让人消停点。” 话虽然这么说,但南宫颜月却丝毫没有怪司马元离多聚少,反而是她一直以来撑起了这个家庭。 司马元也不再说那些煽情的话了,只是与南宫颜月唠嗑些家常。 不过大多都是南宫颜月在说,司马元在听,顶多表示一下诧异,亦或者惊讶,唔,最后再适当性表示出大惊失色与疑惑。 满足了南宫颜月这个寂寞女人的孤独之心。 司马元忽然揽起南宫颜月凭虚御空,踏天而去。 这时,一直在躲在某个廊沿角落偷看的小胖墩惊呼一声,当即疾呼道:“不好辣不好辣,祖奶奶被祖爷爷俘走了,祖奶奶被祖爷爷俘走了,娘,娘,爹,爹啊。” “.........”。 半空中的司马元哑然失笑,南宫颜月光洁额头闪过一道黑线,“这个小小兔崽子,看我回去后不好好收拾他。” 俄而,一道鸿光纵横而去。 浮黎仙山当即被惊动。 不过最后都没乱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司马元夫妇呼啸而去。 待他们离开之后,仙山之上方才奔走相告:“元老祖下凡了,元老祖下凡了。” “什么?哪儿呢哪儿呢,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啊。” “啊,这个这个,元老祖已经和南宫老祖飞走了。” 有人心疼,肝疼,全身都疼,“哎呀,悔死我了。” 有人满眼憧憬,悠悠地言道:“想当年,元老祖初入山门时,风采是何等潇洒,单剑入神宵,一力对众真,可谓我辈楷模也。” 旁侧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深以为然,颔首道:“不错,此事我也有所听闻,似乎是当时的玄真洞主联合其余洞主意欲阻拦元祖掌执神霄大洞天,最后一一被元祖镇压!” “不对,是击退!” 有人猛然大吼一声,“你们都错了!元祖当年乃是一人自从魔洲杀来,将当时的大魔尊虚皇,也就是现在的魔主等近十为魔尊耍的团团转,最后强势入主神霄;其后前任神主麾下的南极长生大帝,紫薇大帝,裹挟清霄灵崖的北方救哭天尊、鬼府的诸多鬼王联手攻伐我浮黎仙山,最后都是元祖力挽狂澜,救我浮黎于危难之中。” 众人霎时一静,俄而眼神一亮,对着那人热乎起来:“哟,这不是老王么,怎么,啥时候出关的,修为怎么样了,嚯,居然成灵神了,厉害呀老王。” 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 在司马元带着南宫颜月周游灵神域时,各大圣地纷纷蛰伏,暗中对着自家弟子耳提面命,三叮咛四嘱咐五警告,让他们最近出去惹事生非,否则出事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的命。 不,应该是说,就是天王老子要你的命! 一众弟子如小鸡啄米般紧张点头。 天可怜见,我们连司马小贱贱都不敢惹,怎么去胆大包天去招惹那位天老爷啊。 给我们几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路过神庭时,满目疮痍的神域渐渐恢复,他朝着神庭轻轻点头。 凌霄宫。 屋檐之上,翘着二郎腿的邪神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你们随便逛。 花了大半月逛完神域之后,司马元便带着南宫颜月北上走到了魔洲。 也在边境见到了那位恭立伺候的虚皇,司马元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我们。” 虚皇轻轻附身,继而身形消失不见。 待其离开后,南宫颜月嗔了他一眼,“你也不怕人家怀恨在心”。 司马元嘿然一声,幽幽地言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抽他几巴掌,说不定他还会把另外那张脸伸过来。” 南宫颜月瘪嘴:“逞凶恃威”。 司马元哈哈一笑,随即遍览整个魔境。 随即转道去了西域。 这次,在琉璃世界的别院,见到了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正在和皇甫静奕棋。 待司马元过来时,正好听闻老和尚笑道:“你赢了”。 皇甫静大有深意地道:“不是我赢了,而是你输了。” 老秃驴若有所思,继而轻轻颔首:“有道理”。 俄而,他转身看向司马元,微微一笑:“司马施主,久违了。”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着琉璃界主片刻,继而轻笑一声,摇头道:“不,咱们刚见过。”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二章 吃了也要给我吐出来 琉璃界主竟然是如来的分身! 这个发现着实也震惊了司马元。 故而再见琉璃界主,其第一句便是震惊了旁人。 南宫颜月看了一眼司马后,她自然不笨,明白这位老和尚身上似有藏有某种隐秘。 听闻司马元如此言语后,老和尚苍老浑浊眼神中眸光一闪,笑着道:“司马施主说笑了”。 司马元大有深意地看着老和尚,言道:“大师,我可是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有这个规定么?贫僧缘何不知?”琉璃界主愕然,他还回想了自己定的寺规,似乎并无此条啊。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言道:“大师,莫非那位没告诉你?” 皇甫静起身看向儿媳妇,南宫颜月同样摇头,不知道司马元他们究竟在搞什么玄虚。 司马元见这老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竟然死不承认,嘿然一声后,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大师果真记不起那就算了。” 琉璃界主是如来分身这事儿,恐怕整个灵神域真正看出来的恐怕不多。 旁人或许有可能猜到如来乃是琉璃界主的分身,却决然不知事实恰恰相反,琉璃界主紧紧只是如来的一具分身! 甚至司马元还猜到这具分身确实存了上百万年矣。 那么问题来了,如来‘名誉’、‘称号’以及修为等等无一不显示,其相当年轻,唔,相较于琉璃界主自然年轻。 缘何琉璃乃是如来分身? 答案只有一个。 那便是琉璃乃如来前世身! 如来为今世身! 那么如来口中的阿弥陀佛便是未来身。 都是分身,也都是本尊。 没有本尊与分身之别,只有主意志的今昔之别。 故而司马元方才一眼看出其究竟。 他暗叹一声,他本以为自己算是承继了东华帝君的衣钵,至少也算继承了其基业吧,但一看琉璃与如来,司马元便知晓自家乃是截胡‘如来’的囊中之物。 换句话,倘若司马元未曾被东华帝君看上,并委以重任的话,这个灵神域便会被如来吃进嘴里,成为佛门的道场。 届时他司马元的儿子、孙子以及儿媳妇们纷纷双手合什,露出那张招牌微笑,一脸慈悲为怀诵纳佛号:阿弥陀佛。 想到这里,司马元便打了个寒颤。 还好还好,这个世界万幸落在我的手里了,要真是被这群老和尚掌执,指不定祸祸成什么样子呢。 旋即他眼神逐渐幽深,看来日后有必要将这个佛道摘出去啊。 不可让他们贴近大众,否则容易酿成事端。 司马元心中暗道,“唯有如此,方可消弭祸患,否则人人向佛,谁也事生产?” 不过,倘若修道也不可究竟‘清净无为’不然,那跟佛门岂不是一个德性么。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逝,但司马元未曾真正明白执掌天道神权究竟意味着什么。 几乎在心神传出此念后,对面的琉璃界主骤感佛门将有一次大劫难,渡不过从此衰败下去;渡过了,方有再次涅槃重生之机。 他看着身前司马元,自然明晰此乃这位意志。 但凡是任何获悉有关自家道门即将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后,必然大惊失色,惊慌失措,但琉璃界主丝毫不曾慌张,看着司马元笑道:“施主可愿随老衲手谈一局?” 司马元心中嘿然一笑,笑道:“佛陀既有兴趣,司马岂敢不从。” 琉璃界主笑着摇头道:“施主言重了”。 可不是么,世界之主跟你‘敢不从命’,他自谦之词你若当真了,那就真的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了。 俄而,两人捻子如飞,布局如行云流水,局势如风云变幻,棋局厮杀更是让旁观者看得心惊肉跳。 这哪是下棋,分明是步步惊心,招招含煞,没有一步是闲棋。 皇甫静颦眉,问了儿媳妇一句:“他也会下棋?” 南宫颜月无奈,您儿子会的东西可多了,点头道:“他自己说不是太精通”。 皇甫静瞅了瞅那盘她已经看不懂的棋局,再瞥了一眼南宫颜月,那意思是,这话你信么? 南宫颜月默然,她自然是信......他夫君的。 至于理由,这还需要理由么。 当然这话南宫颜月自然未曾道出口,只是言道:“夫君做事向来自有深意”。 皇甫静轻轻颔首,看了眼这个儿媳妇,即便是她都没有对方的手段多,幸好她们家婆媳矛盾不严重,不然她这个当婆婆的岂不是完败? 看着此时棋盘之上胜负一分,两败两局的琉璃界主一脸满意,对于结果不以为意,倒是过程他很是满意,毕竟不是谁都能跟天道一较高下的,尤其是司马元这种向来心智如妖的存在。 虽然他自己也活了无尽岁月,但毕竟上年纪了,思维不如从前了,刚才两人各自明里暗里设了两千多道局,算是将这盘棋给彻底下圆满了。 佛陀输了,却满脸开怀。 司马元赢了,却微微皱眉。 他看着棋盘,盘上之局他虽然赢了,但棋盘之外,他却输了。 若非因为没底盘了,佛陀不可能输,至少赢得几率极大。 片刻后,司马元轻叹一声,“先赢后败,复取胜,佛陀好本事。” 琉璃界主同样温声道:“施主先败后赢,再举鼎,亦不虚任何帝王也。” 司马元失笑摇头道:“我可不愿做什么帝王”。 随即便起身欲走。 但琉璃界主岂可让他离去,毕竟这里在此等待便是衍算的诸多道法才推演出来的。 故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也不知道天道何时才会再次降临。 他脸色沉肃,沉声道:“不知施主意欲对待佛门信徒?” 如何对待佛门信徒与对付佛门分明是两回事。 至针对信徒,恐怕会造成广大和尚们吃斋念佛后,滋生祸乱不安之心;至于只针对佛门,那就动荡小一些,佛门真正的顶尖势力并非可以囊括整个灵神域。 以司马元之力,一言便可废除。 唯有那些凡庶,他们这些修道人不好下手。 故而在听闻琉璃界主的话语之后,司马元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吃了肚子里的东西,都要给本座吐出来!” “这便是我的回答!”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三章 玉隆四域界 听着司马元话语中的森然凛意,琉璃界主沉默无语。 胜者王,败者寇。 不,应该说是一步先步步先,自司马元掌执灵神域天道神权那时起,其便可主宰整个灵神域生灵的生死,只不过他除非诛杀清霄崖主外,少有以天道之主的身份出手,较之其余主宰更加‘人性化’。 他心中一叹,忽然明悟,缘何自己现世身会选择帮助司马元,以换取佛门外扩的机会了。 与其被困死在此界,还不如外出寻找佛门大兴的机会。 顺着这个思路想,琉璃佛的心思瞬间便活泛起来,思忖着灵神域的情况,嘿,你还别说,以往怎么没发现,现在整个神界都是佛门发展的大好前景。 人族遭难,那些未曾被妖族裹挟的人族便是一份份沉甸甸的信仰之力啊。 还有倘若司马元占领神界,唔,打败也不要紧,反正他既然可以腾挪灵神域到处跑,也不怕被人追杀。 若是力有不逮,那正好,咱们仨啊换着来,还就不信了,一路上没有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琉璃界主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与大劫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着急司马元怎么还不开战。 他们等着收割那些愚民们的信仰与香火之力呢。 而看着琉璃界主脸色变幻之快,司马元也有些惊诧,暗中嘀咕莫非这些修佛之人,心境都这么好? 两人奕棋之后,司马元看着琉璃界主微笑道:“我佛既然心中大定,想来已有主意了。” 这是在试探么? 琉璃界主不动声色,含笑言道:“高居九天之上,自然不知我等凡民死活之挣扎。” 司马元暗骂,就你还凡民?老子若是没看错的话,整个灵神域就‘你’实力最强,三世合一,恐怕连皇甫懿都要稍逊一筹。 而他司马元若非抢先一步拿下灵神域天道,恐怕这位早已成为砧板鱼肉了。 如来,造化境初期;琉璃,半步造化境。 还有那个尚未现世的‘未来身’阿弥陀佛,以司马元推测,那个未来之佛的实力恐在造化之上。 当然,既然是未来,究竟何时现身,那就不得而知了。 故而司马元虽然忌惮,但还尚未成为心腹大患,故而还能坦然面对,甚至司马元敢确定,如来的晋升必然‘剥夺’了琉璃界主这个过去身的部分利益,否则其人岂会如此平静,或者安分守己。 换作是他司马元,遭遇这种境况,必会将什么过去身、未来身悉数斩尽杀绝。 我就是我,什么狗屁的‘三世身’,我都不是现在的我了,那还是我么,主意识早就消亡了。 故而司马元对于琉璃界主这门功法颇有些嗤之以鼻。 当然,存在即是有理,司马元不会去否决如来,但对琉璃这货向来不感冒。 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是凭喜好待人。 从来不会说。 两人奕棋之后,琉璃界主抽身离去,司马元含笑点头:“恕不远送”。 走出院落之后的琉璃当即回神,这特么是贫僧的地方吧,怎么搞的是他家似的? 不过你还别说,而今整个灵神域都是他的,自然哪儿都算他家。 琉璃暗叹一声,还是在心里埋怨了一声:多年准备功亏一篑,什么狗屁‘立地成佛’,不是还没算计赢天道么。 但琉璃界主离去后,司马元笑容收敛,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吃饭啦”一声呼唤声将司马元唤回。 吃饭?他愣了一下,旋即看着屋内两个妇人在桌前忙着。 他顿时有种别样的心思。 适时,雨后初晴,霞虹挂空,媚光普照。 不少凡人惊诧,暗自嘀咕道看来这段时间天老爷心情还不错。 旋即便埋头干活了。 在琉璃界与皇甫静、南宫颜月待了旬月后,司马衍与司马月兄妹方才期期艾艾的跑来。 来之前,南宫颜月便吩咐道,那些猴崽子们就别带来了,吵得很。 司马衍在外面嚣张把货,在家里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一怕皇甫静,二怕南宫颜月,三怕司马月,唔,这个主要是疼爱居多。 唯独不怕司马元,即便他是天老爷。 司马衍小心瞅了瞅屋内祖孙三人,见各自都在忙活着,他悄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司马元的板凳上,哼哼两声,“老头,听说你又要打架了?” 司马元斜眼一瞥,司马衍脸色一僵,讪讪而笑,但愣是没起身。 司马元淡声道:“怎么,你也要去?” 司马衍认真地点头:“不能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儿子在后面享清福不是。” 司马元轻轻颔首,“有道理”。 司马衍当即大喜,高兴的跳了起来:“你答应放我出去了?” 想要出灵神域,自然非得司马元允许才可以。 司马元皱眉不悦地道:“我几时答应你了?” 司马衍愤愤不平地道:“呐呐呐,你贵为一域之主,可不能耍赖皮啊。刚才可是你亲口答应我的。” 司马元瞥了他一眼,“你果真想去?” 司马衍脸色一肃,沉声道:“据我所知,元神域实力比我灵神域只高不低,甚至在神界余孽入主此域后,其整体实力还增长了三分,以我灵神域之力,恐怕无法战胜。” 司马元笑着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 司马衍哼哼几声,“山人自有妙计”。 司马元轻轻点头,承认道:“不错,元神域在整个玉隆天三域中都是最强的,据那位前辈留给我的信息,其等光是造化境便有足足六位,其余圣人、道虚以及灵神修士更是超了我等两倍之多。” 司马衍被吓了一大跳,“这么恐怖,那咱们不是输定了?” 司马元笑意收敛,目光一抬,看向远方。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更不是束手无策,否则岂会以卵击石。 早在天道之战结束之后,司马元便利用金箍棒将南宫颜月的红姨、姬希送回去了,他想要请二人说服猴族、孔雀族驰援助战。 倘若两族助战的话,胜算便多出三成,胜利的天平自然偏向灵神域。 不过,他们真的会来么? 司马元也不知道,更不敢以为赌注。 但他除此之外,尚还作了另外一番准备。 灵神域四域,元神域尚被彼等掌执,剩下灵神域已握在手,幽冥域嘛,似乎与灵神域中的幽冥鬼府相连,或许这也是昔日那鬼王早一步证道仙人境的缘由之一。 剩下那个仙神域,态度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四章 苍天难断家务事 他看了看司马衍,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可愿替我走一趟蛮荒巫境?” 司马衍心中一喜,暗道小爷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连忙问道:“可是要攻打巫境?” “儿愿为先锋!” 司马元揉了揉眉头,无奈地道:“不是打架,而是派你前去说服巫境那位,与你皇甫伯伯结成同盟,共同抵御域外侵袭。” 司马衍有些失望,“哦,原来不是打仗啊。” 他兴趣乏乏,有些意兴阑珊,摆手道:“派其他人不是一样么,浮黎仙山那么多说客,哪一个不比我优秀,肯定做的比我好。” 司马元微微皱眉,这小子天赋高,个性要强,鬼主意也一箩筐接一箩筐的,但目前尚未引入正途。 司马元沉默半晌后,缓缓言道:“此次主动出击攻伐元神域,尚缺两个援手,一则仙神域,二来幽冥域,幽冥域需要以强悍武力碾压,此事无碍,唯有仙神域,与我等实力相当,但心向神界人族,并不愿与元神域同流合污,且在抵御神族进攻中颇为建树,我意想要与之建立攻守同盟,但彼等态度模糊,一直未曾回信。” 旁侧司马衍一听司马元讲起事关灵神域的大事,当即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待司马元道完之后,问道:“我能做些什么?” 司马元看向自家儿子,迟疑片刻后,轻声道:“你若能将巫境之主说服,与浮黎联手组建真正的‘灵神宗’,我便派你出域,代表我灵神域出使仙神,并说服其与我建立攻守同盟,协同完成攻伐元神域的大业!” 司马衍闻言浑身都打了个激灵,代表灵神域直接与仙神天道对话,并将其说服与我联手? 如此彪炳千秋的大事,舍我其谁? 司马衍心中大笑,都快笑开了花。 自从司马元回来之后,他窝在浮黎仙山都快生锈了,他的生活在不断的闯荡与征服之中,他的未来在那无尽的星辰与大海,他的目标在那无尽碧落之上的三清祖境,岂可在这个小小的灵神域窝囊过一辈子? 这根本就不是他司马衍所想要追求的生活! 为何他要娶那么多媳妇道侣,为什么他整天闲着没事儿就造孩,还不是闲的,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有志向的人,都不会将重心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他崇拜自家的父亲,仰慕他从小世界一路高歌猛进,杀上了灵神域,在浮黎仙山、太虚天洞打下诺大的江山,更佩服他去了一趟域外后,便锦衣还乡,直接一步登天,执掌灵神域! 这才是真正的男儿风采! 所谓的娇妻美妾都是手中大权与实力的点缀,若连实力都没有,所谓的财富、美人都会如流沙般,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却无能为力的看着。 有了实力,一切都会有。 没有权力、实力,一切都不过镜中花水中月。 这个道理,他司马衍比谁都懂,也比谁都明白。 所以他才如此开心! 司马元眉头一挑,看着司马衍直在这儿傻笑,“这小子到底行不行?” 看着自家老头子眼中划过狐疑之色,司马衍顿时清醒,娘的,有些得意忘形了,他赶紧正色道:“爹你放心,孩儿在此立下军令状,必将我那岳丈大人请到浮黎仙山太清宫,心甘情愿地为我灵神域效力!” 司马元当即脸色一黑,我说怎么皇甫仙说这事儿得找司马衍这个小子,原来是靠裙带关系啊。 如此以来的话,那仙神域看来是不能派他去了。 眼看去域外的事儿又要告吹,司马衍当即解释道:“爹你别着急,我那岳丈可不好伺候,不仅个性鲁莽,而且,唔,脑子,唔,你懂哈?”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真的能行么?” “嗨,爹你就放心吧,不是跟您吹,我岳丈谁都不亲,就喜欢我们小两口。” 司马元轻轻颔首,“既然如此,你现在便收拾收拾去吧。” 司马衍啊了一声:“现在?没这么着急吧?” 司马元看向远方,淡声道:“你现在去,要是被说服不成,被你那岳丈一巴掌怕死了,我好再重新挑选人。” 司马衍嘴角抽搐,幽怨地道:“爹,可不带这么咒自己儿子的哈。” 司马元莞尔一笑,所谓的被拍死之说自然是吓唬他的,不过他既然自告奋勇,那就让他试试吧,毕竟都是两千多岁的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他稍作沉吟后,便言道:“去浮黎将你那个蛮族小媳妇也带上,记得给你岳丈带点东西,也算你我两家来往情谊。” 司马衍瘪嘴,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么,这一百个媳妇背后的丈母娘、岳丈大人不都是我自个儿去看望的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提醒道:“爹,下次我那些岳母、老丈人来了,你可不能避而不见啊。” 司马元无奈,好几百人呢,他哪儿见得的过来。 不过还是轻叹一声,这有儿子了,儿子大了,甚至连孙子、孙女都有一大群了,各种烦恼就来了。 他摆手道:“到时候再看吧”。 司马衍却只当他答应了,欢天喜地的朝着浮黎仙山奔去。 一道怒吼声在背后响起:“你又往哪儿飙?不吃饭了?” 这声音,几乎吓得司马元身子一抖。 “娘,我不吃了,有事先回山了。” 南宫颜月一脸幽怨地看着司马元,瘪嘴道:“孩子才回来几天,你就派出去,也不怕娘她生气。” 司马元无奈地道:“灵神域大难将至,我逗留这么久,已经算是忙里偷闲了。” 南宫颜月也知道司马元忙着大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派他去做什么呢?” 为了怕南宫颜月担心,他只能轻描淡写地道:“去代我处理一些小事”。 南宫颜月眸中泛着狐疑:“真的?没去危险的地方?” 司马元失笑:“整个灵神域哪里有危险的地方,即便有,我也能顷刻抵达,何况你小子什么本事,你难道不知么,你应该担心哪家的姑娘会不会又被勾搭上,再给你添上了几十个小孙子。” 提起这个,南宫颜月便一肚子火,当即竖眉,“他敢!” 继而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兔崽子整天吃着碗里望锅里,整个灵神域的小娘子都要被他祸祸了。” 司马元顿知说漏嘴了,当即闭口不言。 只有南宫颜月,仿佛怨念顷刻爆发,拉着司马元便是絮絮叨叨,抱怨个不停。 司马元无奈,只能顺着她,不断的点头。 心中也在暗自臭骂司马衍这个小兔崽子,学什么不好,非得学这么一门。 别人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家儿子多生崽,自己好抱孙子。 唯有司马元他们夫妇,恨不得那上千个上窜下跳的小祖宗都离得远远的。 一个两个是可爱,三个四个就闹心了。 若是有十个,那得疯。 倘若有上百个,早已被活活累死。 至于上千个孙子,看南宫颜月鬓角的那抹灰白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了。 要知道,她可是用着天帝血统的天庭公主殿下啊。 究竟得操劳多累、多繁琐的事儿,才让这个才几千岁的公主如此疲惫。 故而每次看见司马衍,南宫颜月都气得追着撵。 鸡毛掸子打得他哀嚎惨叫不已。 只将那千把个孩子看得心惊胆战,小脸煞白的厉害。 恶人终要恶人磨啊,南宫颜月的上百儿媳妇暗想到。 呸,怎么这么说话,该打。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五章 爹,我们不怪你! 司马衍离开后,司马月倒是没缠着司马元,他决定今日跟自家这个闺女谈谈心。 绝对不是担心她‘晚恋晚婚’,亦或者成为大龄剩女。 而今的院落依旧千年未变,爬山虎蜿蜒而来,在料峭的浓浓春意渲染下,竟然大胆的拍向司马元肩膀,他看着司马月淑女娴静的性子,破天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别人家的闺女无不向父母邀宠,自家的两个倒好,一个比一个冷淡。 其实也怪不得司马元,毕竟他离家多年,在孩子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域外。 他几次欲言又止,司马月善解人意地温柔笑道:“爹你有话就直说吧”。 司马元讪讪而笑,唔,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问道:“爹,嗯,爹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觉得似乎从来没问过你们需要什么,想着来问问。” 司马月摇了摇头,笑道:“爹你不放心,娘虽然给侄孙们操心过度,但也没忘了照顾我们。” 岂料这句安慰人的话瞬间直击司马元心间,他几近泪奔。 憋了好久方才忍住亏欠的泪水,他强笑几声后,低声言道:“爹知道亏欠你们太多,也不求你们原谅,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因为爹而成为自己的心结。” 司马月看了看司马元,这位貌似三旬,实则饱经风霜地男人正是自己的生身父亲,自当年一生下自己后便消失的人。 沉默片刻后,她轻声言道:“一直以来,月儿无时无刻不在希望爹早日归来。” “可我等啊等,等了上千年。” “等的花儿都谢了,等得娘亲都老了。” “也等得连大哥娶了一百多个嫂子,等他从当年一个在山门任人欺负的小鼻涕虫,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等他成为成家立业,子女满堂。” “也等娘亲寿元无多,命不久矣。” 司马元如遭雷击,久久未语。 最后司马月凝视司马元,幽幽地道:“可,爹始终都未曾回来。” “娘说你被坏人撵到了域外,那个坏人不仅连娘不能对付,就连浮黎老祖宗都不敢触怒。哥听说倘若联合整个灵神域所有势力的话,或许可以将那人拉下马,甚至倘若将九大师尊实力都凝聚成一体的话,未尝不可以诛杀那人。” 司马月笑了笑,温柔地道:“他就傻乎乎的跑到琉璃老爷子的门前,说我若愿出家为僧,斩断尘缘,你可愿助我杀贼?” “琉璃老爷子虽然喜欢我哥,但也知此要求不过是妄想,就没答应。” “所以我哥便走遍灵神域,一一拜访这些至尊势力,不过都被驱逐出境。” 司马元沉默不语。 被整个灵神域驱逐出境,这种感觉连他司马元都未曾没有遭遇过。 即便当年在灵神域最艰难的时候,他也还有浮黎仙山这身虎皮可以狐假虎威。 他涩声道:“然后呢?” 司马月笑道:“然后我哥一气之下,将这些势力的公主啊、圣女啊还有千金嫡长女啊,都给诓骗过来,当了我嫂子。” 她掩嘴笑道:“然后生了一千多个小侄子侄女”。 “我哥说,既然他们不愿意出人出力,那咱们就自己去挣,待小侄女小侄子们长大后,就把他们打发回去,去跟那些表兄们争夺家产,谁争到了,就归谁,甚至若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们帮忙。” 司马月一边笑,眼泪止不住往外流,“他说,只要小侄子小侄女们都争到家产,那整个灵神域都是我们的,皆是别说小小的天神,就是那天道,若是不满,也要给他抹除了。” 司马元听着司马月边哭便笑的讲述着,沉默不语。 看着远方的彩霞怔怔出神。 他没想到。 没想到姑娘心里既然藏了这么多委屈与辛酸,也没想到那个将整个灵神域搅扰的鸡犬不宁的小兔崽子居然是这么想的,更没想到自己亏欠了他们娘仨这么多。 他喃喃自语地道:“你哥倒是什么都没说”。 司马月抹掉眼泪,笑着说:“我哥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既是我司马家的顶梁柱,自然需要当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来。” 她笑着道:“刚开始,连神霄大洞天的同族都欺负他,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告诉娘,我哥忍了几年后,直接都一一揍回去了。” “后来在山门中出名后,来挑事儿、找麻烦的人也多了,不过这些我哥都不在意,毕竟只是同辈较量,只是有一日有个人骂了娘一声‘骚货’后,他将那人打死了,才将娘惊动。” 司马元嘴唇蠕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微微垂头,抿嘴不言。 司马月眼神恍惚,轻笑一声:“娘倒是不在意,我哥最后还杀上对方族地,找了他们五年麻烦,当然,在我哥外出历练时,他们也追杀我哥十几年,最后还是祖父出来说清,才将这事儿了结。” 司马元轻轻嗯了一声。 司马月转头看着司马元,嫣然一笑:“我娘说,爹自幼辛苦,娶了我娘后,怕因为神界的事儿给你增添麻烦,就没告诉你这些。” 司马元轻轻点头:“我猜到了”。 当初南宫颜月以‘分身生子,致使陨落’为由离开,实则是躲藏起来,怕神界那些余孽找上门来,给司马元带来灾祸。 他温声道:“还有呢?” 司马月歪着头,仔细的看着司马元的面孔,粲然一笑:“我娘说,咱们家的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爹你以前受了很多苦,没过一天安生日子,比哥还苦。好不容易有了我们,娘又突然离开,您肯定会崩溃。” 她语气一顿,低声轻语道:“当年娘听说您主动向天神宣战,娘便知道您那时已然无所畏惧了。” 司马元苦涩一笑,强忍泪水别过去。 世上唯有她最懂他。 司马月靠在司马元身上,轻声道:“爹,我们不怪你。” “娘说,其实你在域外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仅仅几年而已,只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也没想到会过去这么久,而且你还将姨姥姥、姑姥姥她们带过来,我娘挺高兴的。” 司马元再也撑不下去了,紧紧地抱着司马月,无声流泪。 “爹,你以后别离开我们好不好?” 司马元泪流满面,笑道:“好”。 “爹答应你,不离开你们了。” “爹你骗人,看我哥那个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又要打仗了。” “嗯,这次爹不骗你们,真的不会再离开了。” 司马元搂紧自家闺女,笑着道:“这次咱们要生一声生,要死一快死。” “不,我不要死,我要活着!” “我要你活着,要哥也活着,都活着。” “好,爹答应你!” 爹会拼着命,保护好你们。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五章 你是为降伏我而来吧? 天青乳云,青篱红墙之下,司马月靠在司马元身上睡着了。 南宫颜月盈盈走来,嗔了司马元一眼,便将司马月抱走了。 司马元看着她将小月儿熟悉的抱在床上,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 来到院中,皇甫静正在浇花,看了眼司马元后,随口道:“小妮子向来内向,今日能跟你说心里话,说明她没把当外人了。” 合着之前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啊。 司马元苦笑摸鼻,原来并非只自己有这种感觉,那个丫头、那个兔崽子都是如此,更不用说孙儿辈的小子们了。 皇甫静瞥了司马元一眼:“你让衍儿干什么去了?” 司马元看了眼走出屋子的南宫颜月,她瞪了司马元一眼:“有话就说,我又不是那种见不得死人的软弱妇人。” 司马元嘴角抽搐,这个娘们自太虚天洞开始便位高权重,一直都是这么强势,难怪压得住那群孙儿辈。 他迟疑片刻后,笑道:“我请皇甫老祖帮我统御灵神域诸派,不过其他的都有办法,,唯独蛮荒巫境这个有点麻烦,老祖说巫境那位虽然蛮横,但或许会看在子女份上,给衍儿一个薄面。” 然而司马元刚说完这句话,皇甫静脸色大变,南宫颜月更是快速走到司马元,呜咽道:“你这个杀千刀的,难道不知道在衍儿所有丈人中就巫境那个野蛮子出手最重么?当年衍儿为了勾搭那个小蛮妖,几乎丢了半条命,你现在再让他过去,岂不是让他去送死!!” “什么!!” 司马元脸色大变,“什么?怎么会这样!” “快追!!真要让那个蛮子看见衍儿,恐怕新仇旧恨就要一起算,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 司马元脸色难看到极致,不待二人行动,他便直接踏步而出,臻至十万之外。 这时,忽有一道怒吼声自灵神域东南方向传来。 “吼!!!!” 司马元毫不迟疑,眼神蓦然煞气浓郁,大手一挥,整个灵神域齐齐一晃。 不少飞遁中的灵神强者直接坠落,砸出一个个个大坑。 道虚强者同样不堪,凭虚御风之际,骤然压力临身,他们纷纷惊恐,骇然变色:“不好!”“吾命休矣!”“该死,怎么回事,莫非那神界又攻进来了!” 至于圣人们则眼神一变,齐齐看向灵神域东南。 那里,正是蛮荒巫境的方向。 究竟发声了何事? 有人看了看天,暗骂该死,那个疯蛮子莫非惹恼了天上那位,降下了雷霆之怒? 无数人纷纷抬头,只见穹天之上阴云密布,传来滚滚声响,霹雳四溅。 司马元的震怒虽然震动了那位蛮子,但依旧未曾让他止住。 只闻前方传来一道暴怒吼声,似要拼死一搏。 司马元眼神冰冷,他目光抬头,看向穹天之上。 同时身形一止,再次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俄而,在无数人惊骇抬头间,一张庞大的面孔在九重云霄之上快速凝聚。 其目光冰冷,神色漠然,俯瞰云端之下的芸芸众生。 这一刻,赫然正是司马元化身灵神域天道。 这也是司马元第二次显化人间。 不少人倒吸口气,暗道麻烦了。 上次那位道门天神的嫡传死了,不知这次又会是遭殃。 有人幸灾乐祸,看方向明显是东南方向,看来这次终于拿那个蛮子开刀了。 与此同时,在东南巫境之上,一座祭坛之上。 司马衍战战兢兢地将手中一枚圣杯举过头顶,朝着那个高如山岳的身影喊道: “岳丈,老丈人,是我啊,我是司马衍啊。” “对对对,就是先前吵醒你的那个。” “哈哈哈哈,那个啥,这次不好意思哈,又吵醒你了,不过我可不是为了这个酒杯,我是为您而来的!” 那个如同龙穴的深孔中不断喷出云气,如同山包的铜铃血珠几欲喷火。 而在其背后,有个小蛮腰的少女正在死死攥紧这个山岳身影的裤脚,口中大哭道:“阿爸,阿爸,你不要伤害衍郎,你不要伤害衍郎,妖儿求求你求求你了。” 而在裤脚四周,则有足足十几个稚童口中哇哇大叫,“外祖爷爷你不要伤害我爹,外祖爷爷我们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爹,不要我爹。” “外祖爷爷,瞳儿以后天天来陪你玩儿,天天陪你玩儿,好不好,好不好,只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爹!” 同时剩下拿下几岁的小屁孩,虽然不知什么,但感觉场面不对劲,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如此,鬼哭狼嚎的声音闹得那个山岳身影心烦意乱。 那人大吼一声:“好了,都不要吵了,闹得老子心烦意乱。” 祭坛之上,司马衍给自家小老婆使了个眼色后,他当即将手中巫族圣杯放下,大声道:“岳父大人,这个宝贝,儿子给你先放这儿哈。” “那啥,咱们这次没谈成也没关系,孩儿下次再来,下次再来哈。” 说着便嗖了一声,直接绕到那壮汉的身后。 在其未曾反应过来之前,袖袍一卷,便将自家媳妇与儿子闺女们卷跑了。 呼吸之间,便遁至数万里之外。 同时其口中不断的高呼:“岳丈,孩儿日后再来看你哈。” 不过这个高大身影并未理会那个小畜生,只是冷冷地仰头,面无表情地道:“看够了吧,我的好亲家!!” 云层之中,一道身影尴尬地走出。 刚才的一幕他自然心知肚明,乃是这个存在手下留情了。 否则以这位无限逼近造化境的存在,想要诛杀司马衍,不过捏死一只虫子那般简单。 所以这次灵神域天道显化,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劈了几道响雷就隐入暗中。 只听这位蛮荒巫境之主,冷笑道:“司马域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司马元干笑几声后,“过奖过奖”。 那人身形缩小,陌声道:“跟我来吧”。 司马元跟着对方走近祭坛,他不由地多瞅了瞅这个圣杯两眼。 此物平平无奇,他并未在其上面感受到丝毫灵机、仙气波动,如同凡物。 但此刻其却悬浮在祭坛之上,如同司南斗柄般,若有所指的朝着某个方向。 那个高大身影恢复正常后,也只比半丈左右高出一尺。 他负手而立,漠然看着斗柄圣杯,缓缓言道:“此物可引领我巫神族前往巫神界,乃我巫境万年传承之宝。” 司马元恍然,暗道难怪。 小兔崽子倒是聪明,知道在最危险的时候,拿什么能让这位投鼠忌器。 不料这位巫族之主,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是为降伏我而来吧?”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六章 成交! 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此话从何说起?” 这位巫境之主名唤蚩炎,乃是上古魔祖蚩尤的后裔,这些年以来一直醉心于唤醒蚩尤魔祖。 唔,收效甚微。 不过司马元遍察整个巫族历史,似乎其乃是从域外迁徙而来,而蚩尤更不是此地土著。 故而任由这位如何召唤,都不会来的。 至于其缘何如此潜心,司马元推测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位似乎有些极其大胆的想法。 譬如,吞了蚩尤? 司马元在获悉这个惊世秘密后,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这个牛皮,却未曾料到居然这么牛。 甚至到了反噬元祖的份上。 他暗忖,不愧是蚩尤一脉的后裔,都是这副癫狂性格。 传说蚩尤坐骑乃是纵横天下的食铁兽,唔,至于这位巫族之主缘何没有效法老祖,原因自然是那食铁兽实在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惫懒货,整天就知道吃,别说大战了,就是干群架都比不上一般的鬣狗。 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哈。 这个元祖的后裔,几乎快要屌炸了天,然而其坐骑的后裔却是狗熊熊一窝,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整天就知道吃,还特么不吃灵药灵草,知吃竹笋。 论天底下所有祖上都阔过的物种,就这么混得最差! 司马元瞅了瞅这个蚩尤的后裔,对方修为当在羽化巅峰,但一身肉身实力足以高出一个台阶,故而司马元将其当作半步造化境。 如此算来,在整个灵神域中,皇甫懿半步造化境、琉璃界主半步造化境、巫主半步造化境以及司马元的半步造化境,拢共四位。 但却需要除去司马元,毕竟而今的他,在成功入主灵神域天道神权之后,实力已然迈上一个大台阶,臻至造化巅峰了。 即便是而今灵神域修为实际最高者-如来也不得不向司马元低头。 这会儿,巫主听完司马元狡辩后,也未曾反驳,反正他又不着急。 看着身前状若司南的物什,司马元顿时明悟,此物乃是巫族的‘召唤台’,以巫族血裔为引子,以圣杯为导向,召唤域外巫神族大能降临。 不过这一切随着司马元入主灵神域后便再无任何作用。 “都废了,都废了啊。”巫主蚩炎叹气道。 看着对方万念俱灰的样子,司马元不好意思再彻底破灭对方希望,他不忍告诉对方其实域外诸界悉数被灭,只有些许神族余孽逃出。 整个人道都遭受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但值得遗憾的是,司马元不得不告诉对方。 所谓哀兵必胜,司马元需要巫主这支哀兵。 更需要这位修为高绝的大仙人坐镇战场,甚至充当先锋。 他脸上迟疑,轻叹一声后,方才缓缓言道:“蚩炎道友,实不相瞒,或许贵族那个巫神界怕是已然破灭了!” 然而令司马元惊诧的是,这位居然并无意外,瞥了一眼司马元后,淡声道:“神界大难之事我也知道,不用你提醒。” 司马元呵呵干笑,旋即故作轻叹道:“那道友作这无用功作甚?” 蚩炎眉头一皱:“谁说我这是无用功,既然巫神界都没了,那他们更应该来我灵神域啊。” “只要我等巫神尚在,我等所在之地,便是巫神界!” 看着对方脸上狂热的神情,司马元顿知整个灵神域都误会了。 这位根本就没疯。 也不傻,只是心中有一份复兴巫神族的执念罢了。 他看着蚩炎,肃然起敬,颔首道:“道友之言,令人醍醐灌顶,震耳发聩!” 蚩炎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族,太过刁钻狡诈,老子斗心眼玩不过你们,故而但凡招惹上门的,皆是一拳轰杀之。如此简单省事,多好。” “哪像你们,见面后叽叽歪歪个不停,啰里吧嗦的像个妇人,丢人!” 司马元嘴角抽搐,他忍了好几次才将意欲揍人的冲动摁下。 这货,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委实是情商堪忧啊。 他就纳闷儿了,如此蛮横简单的粗汉野蛮子,缘何能生下蛮妖儿那样的小姑娘的。 还真是活久见。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啊。 司马元随即正了正心神,想起此次的目的,拐着弯赞道:“道友此法虽好,却也无异于守株待兔,而今兔子在外,漂泊无依,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即便想要到这里外,恐怕也难以看到你这个指引啊。” 蚩炎皱眉不悦:“什么意思,莫非你还阻拦他们不给入内不成?” 司马元叹息一声,摆手道:“我巴不得他们前来,多多益善,然而天不遂人愿,有人不愿意看到我灵神域壮大,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拦我等啊。” “谁??”蚩炎猛地暴怒一吼。 几乎吓了司马元一跳。 他连忙止住蚩炎,“道友莫慌,莫慌。” “不是我等,也不是我灵神域,甚至不是元神域那些余孽!” 司马元义愤填膺地道:“元神域算个锤子,他们也不过一群丧家之犬,怎么配我等如此重视。” 他看着蚩炎,沉声道:“其实真正阻拦贵族归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域外的妖族!!” 巫主蚩炎眼中似有震怒,咬牙切齿地道:“妖族!又是妖族!域外妖族!!” 司马元颔首道:“不错!就是域外的妖族!” “此事不难猜出,不用我说,亲家你也心知肚明。” 这会儿又喊上亲家了。 司马元看着蚩炎,沉声道:“不错,我来找你确实有私心,你也当知,而今你亲家我执掌灵神域,看似是私心,实则是为了整个灵神域的私心呐。” 蚩炎不知傻子,他听出司马元言语中的蛊惑之意,但并非不为所动。 就如同他自己所言,司马元确实有私心,可随着他晋升天道,这份私心也上升为公心了。 这也是蚩炎迟疑不决的缘由之一。 另外的原因嘛,便是司马元无意中感慨的一句话:“故而,若无解决那些外患,你那些族人,即便走到我灵神域附近,也会被其等诛杀殆尽的!” “那时,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坐以待毙,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良久之后,蚩炎蓦然抬首,血红的目光看向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 “我若帮你驱逐那些神界余孽,你可愿帮我召唤那些族人归来?” 司马元毫不犹豫,掷地有声地道:“成交!!!”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七章 司马亲家,真乃好人呐! 在灵神域万众瞩目之下,天老爷最终居然偃旗息鼓了。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失所望,瘪嘴:这天老爷似乎有些不靠谱啊。 不过大部分倒是悄然松了口气,这些都是境界高深,修为强横之辈,毕竟司马元动怒首先遭殃的便是他们这些人。 浮黎仙山之中,皇甫懿、皇甫道神齐齐出关,皇甫仙更是将太清宫的御座给搬了出来。 不少门人弟子相视一眼,尽皆看出自家山主师兄似乎有些闲情逸致啊。 唔,也是,毕竟头顶上那位可是他的‘表弟’啊。 不过更多的人开始打探此次‘天老爷’震怒的缘由。 少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整个灵神域都嗡嗡直响。 回到浮黎仙山的司马衍吃惊道:“怎么回事?” 有人认出这位‘天二代’,当即谄媚道:“哎呀呀,这不是神霄大洞主么,稀客稀客啊。” 司马衍翻了翻白眼,这货不是别人,正是希夷洞天的新洞主卢元享,其人正是卢希夷的重孙子,在司马元帮着掌执希夷洞天之际,其顺势登上道虚,并从司马氏族手中接回希夷洞天的执掌大权,其后这位高歌猛进,竟然在短短千年内晋升圣人之境。 当然,作为司马衍的发小,这两位从小在浮黎仙山狼狈为奸,不是,是情同手足,在历次闯祸中接下的深厚的友谊。 而这位的脾性与司马衍更是如出一辙,性格开朗,爱好甚广,但嗜好只有一个-女人。 故而司马衍娶遍天下绝世美女之际,这家伙居然也不甘示弱,更是开了五十位妃嫔的后宫,算是在整个灵神域唯二能和司马衍相抗衡的存在。 卢元享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道:“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名唤浮黎仙山的古老道门内,诞生了一对绝代双骄,此人名唤卢元享......的兄弟司马衍!” “少废话!快说!” 在小蛮妖领着十几个子女走开后,卢元享悄声道:“听说好像是元伯伯打上巫境了!” “什么!”远处传来一道焦急惊呼声,正是去而复返的小蛮妖。 她当即使劲摇着司马衍,“夫君夫君,你快求求公爹求求公爹,请他千万不要伤害我爹,不要伤害我爹!” “我爹其实很疼我的,真的,不骗你。” 卢元享眼看司马衍小两口正欲回去,当即哎哎拦住:“等会儿等会儿,你们找什么急啊,我这还没说完呢。” 司马衍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说”。 话音刚落,便带着小蛮妖呼啸而去。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剩下那十几个孩子还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然后那个小的低声问道:“大哥,咱们还哭么?” 卢元享翻了翻白眼,司马衍这个家伙怎么教的孩子,当即摆了摆手:“去去,回去告诉你祖奶奶去,就说你爹跟与你娘安然无虞,你祖爷爷护着呢。” 那群孩子明显不好骗,皱眉道:“享叔你骗鬼呢,刚才我明明看见爹和娘很着急的样子。” 那位老大故作老成的慨然一叹:“看来咱们外祖父怕是遇上麻烦了”。 一群孩子浑然不知天高地厚,聚拢在一堆,饶有兴趣地叫嚷道:“怎么说怎么说”。 那位明显最大的轻咳一声后,沉声道:“先前我们帮助爹去诓外祖父过来帮忙,但被他老人家识破了,差点要杀了咱爹,然后祖爷爷听说此事后,赶过去了,这会儿肯定跟外祖父打起来了。” 老二瞅了瞅同样侧耳倾听的卢元享,卖弄之心大起,轻咳一声后,稚嫩声音响起,信誓旦旦地道:“依我看,这局怕是外祖父要遭殃了。” 老大得维护自己的威严,一脸沉稳地道:“不然,恐怕外祖父撑不过祖父一个回合。” 卢元享忽然不想听了。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灵神域至尊势力之间的攻伐大战,这让他响起自己那些猴崽子们,一天天只想着抢奶吃,没出息。 看看元老大生的这些,一个个的鬼精鬼精的,居然还有模有样地分析起造化境之间的斗法来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子。 不对,是虎祖无鼠孙。 娘的,这家大子还都成精了。 一个比一个妖孽,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骂骂咧咧的将这些兔崽子送到神霄大洞天门口,看也看那上千人小崽子一窝蜂的跑出来。 看得他眼皮子直跳,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 这群小家伙居然人手一件灵神兵。 什么时候神兵都成大路货了。 另一边,在司马衍与小蛮妖去而复返后,见到自家各自父亲相交甚欢,似乎还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看得小两口丈二摸不着头脑。 最后在蚩炎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司马元挥手道:“亲家,别送别送了,回去吧回去吧。” “嗨,没事儿,我再送你一截。” “唔,也好,那咱们继续唠唠?” “哎呀,求之不得啊!” ........... 如此,在小两口目瞪口呆中,蚩炎将司马元送到了巫境的边界方才回去。 路上,小蛮妖谨慎小心,丝毫不敢逾矩,倒是司马衍皱眉不解地问道:“你究竟施了什么魔法,让岳丈对你如此殷勤,唔,热情?” 司马元大笑,颇为感慨地道:“你岳丈胸有韬略,富藏四海八荒,乃我辈人杰矣。” 司马衍有些愣,这说的是谁? 司马元感慨万千,“世人笑他太疯癫,他笑世人看不穿。你这位岳丈,一心为了巫族昌盛,不惜抛弃儿女私情,摈弃私人恩怨,舍小家为大家,舍小爱为大爱,舍小义为大义,便是为父也不矣!” 小蛮妖偷偷看了眼司马元,再悄悄扯了扯司马衍的衣袖,有些担忧地传音道:“夫君,你确信,这个人真的是公爹?” 这话一出,连司马衍都有些迟疑了。 他看着司马元,试探地道:“爹,你没事儿吧?” 司马元看了眼小两口二人,瘪嘴道:“我与你岳丈算是惺惺相惜,只恨相交甚晚呐。” 小爷我信你个鬼! 司马衍暗中腹诽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蛮荒巫境,巫主看着堆积成山的法宝器材与丹药灵玉,不由赞叹道:“司马亲家,真乃好人呐!”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八章 分家! 死寂的星空之中,有这么一片大陆,其广袤无垠,如同半个椭圆倒扣漂浮在星空之海上。 多少万年以来,其一直默默无闻。 直到最近千年,这个位置方才被人瞩目。 而时刻关注这片大陆的存在,至少有三方势力。 其中之一便是灵神域。 作为灵神域的邻居,仙神域一直甘居幕后,任由灵神域与元神域发光发热,夺走属于此人的光辉。 仙神域实力不比灵神域,传闻其数十万年历经一场内斗,实力大跌,相当于凡间的王朝初期。 而司马元所统治的灵神域便是王朝青年时期,至于元神域便相当于鼎盛时期。 几乎代表着一个人的少青中三个阶段,当然,实力同样不对等。 其中元神域最强,灵神域次之,仙神域最差。 至于幽冥域,只是听说过,从未真正出现在灵神域四周。 相传幽冥域势力堪比神界,因为忌惮魔界与妖族,方才不得不销声匿迹,否则被妖族垂目,极有可能沦为神界一样的下场。。 今次便有一道悬浮飞舟自灵神域飞出,前往仙神域。 刚走不远,飞舟便再次回来,喊道:“爹,那人真的不会杀我?” 天道之上,司马元揽着南宫颜月,身后跟着一大群儿媳妇与小兔崽子,他们看着司马衍驾驶飞舟,朝着那片陌生的地域掠去。 南宫颜月撇开司马元后,对着一千多子嗣厉声道:“看,元神域即将攻伐而来,你们爹为了拉拢仙神域,亲自前去说服结盟,你们呢,以后能做什么?一直吃喝玩乐,醉生梦死不成?” 不少小姑娘们呜呜不停,叫唤着要爹爹回来,倒是这群小子们各个垂头丧气。 南宫颜月冷眼环视一周,在一众儿媳妇们低下头去后,方才将目光落在一干孙子身上,眼中掠过一丝不忍后,沉声道:“你们记住,你们今日所得的锦衣玉食,不是天上飘下来的,也不是你祖爷爷凭空变出来的,而是你们祖爷爷与域外大敌厮杀挣来了,是你们爹闯荡四方,一点一滴的挣回来!” “你们若是胆小懦弱,便告诉祖母,我自然不会责怪你们;不过日后你们的份额便要减少了,因为我司马氏族不养废物。” “你们若是好强,若是有心想要凭自己的双手给自己拼个未来,想要什么,人手、法宝、丹药,还是道侣,都要自己去挣,家族没有那么多宝贝供你们挥霍,你祖母每天只能一日三餐,吃点粗茶淡饭,你们若想要我司马氏族一直这么繁荣昌盛下去,就要自己去争!” “去跟你们那些表兄争家产,去跟域外神族争底盘,去跟妖族争人口,争到了就是你的!” “争不到,那就怪不了旁人,是你们自己没用!” “若是需要借助家族的力量,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可以提供初期的法宝与丹药,但需要利息,需要你们挣到了来偿还!” 语气一顿,她厉声喝道:“听清楚了吗?” 整个星空沉寂片刻后,当即响起一阵轰然喝声:“清楚了!!!” 这一幕,看得司马元心惊肉跳。 这哪是在培养子女啊,这是在培养郎啊。 南宫颜月沉声道:“但祖母只有一点,同族之间不准争夺!要争,跟外人争去,抢自己兄弟姊妹的算什么本事,这种事只有没出息的孩子才会去做,祖母知道一个打杀一个!” “这种祸害留着也只是一颗老鼠屎,趁早灭了算了!” 看着南宫颜月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连司马元都吓了一跳,更勿论那些孩子们了。 齐齐打了个寒颤。 可以允许竞争,但不允许争夺自家兄弟姊妹的! 南宫颜月颔首,再次道:“祖母在这里定下几条规则:一,不准抢同族的;二,同族有难,尽全力帮忙,事后来我这里领赏,必须要领;三,家族男嗣成员,三至十岁开始修道炼法,五十岁出阁历练,为期十年;百岁之后,分家自立;四,分家后,可接走你等母亲,也可以归来探望,但不准逗留百日;五,若有适婚子,必须回到祖地灵神域结婚,并在日后录下子嗣姓名、生辰八字以及出身背景等,否则一律逐出家族!” 道完之后,南宫颜月蓦然厉声道:“明白了么?” 上千吼声齐齐响起:“明白了!” 南宫颜月脸色缓和,颔首道:“既然规矩定下,那就从今日开始施行吧。” 她冷声道:“另外,增设家族戒律堂,老祖母我亲领此任,你们就祈祷别犯在我手里,否则你们爹来求情也没用!老祖我照打不误!” 众人纷纷心神一凛,老祖说话向来一口唾沫一口钉,言出必行。 不少人悄悄瞅瞅某个小胖墩,他脸色一苦,当初就是他将爹也拉去求情,结果还得爹也被抽了好几鞭子,最后这家伙挨了老祖母的几十个板子后,又被爹狠狠的胖揍了一顿,记得那惨叫声,咱们整个大院都听见了。 随即南宫颜月大手一挥,“都滚吧,要出去的从今天开始到老祖宗这里报道,十天之内该分家的必须分完,分完老祖就把你连人带物扔出去。” 此话一出,不少少年青年们纷纷一苦,面若死灰。 他们倒不是怕出去闯荡,甚至听说此事后,还有些兴奋。 娘的,憋死老子了。 上千号人整天窝在那个小山沟里,美其名曰说是避开尘世,以修身养性,实则就是将他们圈禁起来,不让他们出去闲逛,唔,就只是逛逛而已,他们又不会惹事生非。 毕竟,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能叫惹事生非么。 不少人期期艾艾的问道:“老祖母,我们能把内人带出去么?” 南宫颜月大手一挥,只要她们愿意跟你们走,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 不少人眼神一亮,大松口气,那就好,只要不限制咱们人身自由便好。 最后南宫颜月一声令下,全族一千多号人,轰然而散,只剩下那些急得团团转的儿媳妇们。 她们眼巴巴地求饶:“娘,娘,他们还小,能不能再让他们待几年?” 南宫颜月冷眼一横,直接喝道:“你家老大都留到两百岁了还想留几年,难道留着把他养死不成?” 那人当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其余儿媳妇同样畏畏缩缩地垂头不语。 最后南宫颜月细数下来,足足有六百人需要出去,她当即朱笔一钩,便将其等撵了出去。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零九章 司马衍的撩妹术! 远在不知多少公里之外的是司马衍,自然不知儿子们被撵了出去。 此刻的他正在遭受着有生以来的最大危机! 他,迷路了。 干他娘的,老子司马衍英明一世,居然会败在这个一个小细节上,说出去都丢人。 司马衍谨记司马元的嘱咐,一直往前走,不用停留便能抵达仙神域,可为何走着走着就偏离路线了? 司马元瞅了瞅手中的‘星空图’,饶过前方飞驰而来的陨星后,司马衍眉头皱起,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环视一周,冷哼道:“莫非仙神域的道友就是这么待客的?” 然而四周死寂一片,丝毫动静都没有。 莫非猜错了,不是别人在捣鬼。 他不信邪,轻咳一声后,当即大吼一声:“星盗来了,大家快跑啊!!!” “嘶,星盗?星盗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有人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笨蛋,你就是星盗!” 那人当即醒悟,“对啊,老子就是星盗,我怕什么。” 然而当他再次隐匿时,正瞧见司马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人身形一僵,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干笑道:“呵呵,好巧哈。” 司马衍嗯嗯两声,“对啊,好巧!” 那人正含笑着,却突然厉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一张落下来。 不过罩住的却不是司马衍,而是此人。 此网换作‘捕圣网’,乃是司马衍专门炼制用来捕捉擅长逃跑的敌手,在灵神域建功颇多。 在司马衍动手的瞬间,四周同样飞来五光十色的圣兵与半仙宝。 有丈许大小的铜钟、三尺长的飞剑、丈许长的长戟以及数百枚羽箭等,还有其他诸多不知名的圣兵。 一股脑的朝着司马衍呼啸而来。 观这架势,这特么哪是打伏击啊,这分明就是两个军团开战嘛。 司马衍首先认怂,大声道:“住手,住手,我是使者,来自灵神域的使者!” “使者?什么使者?”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司马衍心中一动,还是个女修,他轻咳一声,气质瞬间不一样了,猥琐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不屈不挠的精神瞬间镇住了逐渐显露的身影,他们面面相觑。 等了好几月,结果来了个使者,也就是说倘若真有何好东西,也必然是上贡给域主他老人家的。 我的个乖乖啊,咱们抢了域主的东西,他会不会将咱们的老巢就给端了。 司马衍看着他们被镇住,当即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小可乃是灵神域主派往仙神域的使者,此次乃是求见域主而来。” 一道身材高挑的身影自一干星盗中走出,瓜子脸,眉目清秀,但煞气十足,俨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看看对方手中长剑之上的血迹就明白,司马衍暗忖看来是个带刺的玫瑰。 那么问题来了,撩不撩? 这种迟疑的念头仅仅只是在他脑中存有一个瞬息,不,或者说连半个瞬息都没有。 他沉声道:“敢问来着可是梅大当家?” 来之前他也算是坐过功课的,知道在仙神域附近生活着好几支星盗,这些星盗实力不凡,多数带有上百人乃至五六百人,在仙神域附近游曳,专挑过往的‘星空旅人’出手。 尤其是类似司马衍这种落单之人,乃是他们的首选。 而这些星盗之中,有一支由美女大当家带领的队伍在星空中声名鹊起,所带的队伍更是寄身‘星盗榜’前五,唔,到现在算是又晋升前三了。 司马衍记得这位美女大当家名唤梅舒眉,似乎是仙神域中梅观政的私生女。 说起这事儿,就不得不提一句了,仙神域自从那场乱战之后,便被一个名唤大月的皇庭给统一了。 不错,就是皇庭。 整个仙神域都在一个大月皇庭的统辖之下,其皇帝名唤轩辕晔承袭上古轩辕氏,乃是妥妥的人族嫡系。 当然,现在的人族都不论血统了,都是凭实力说话。 而这位梅观政便是大月皇朝现在的一枚廷执,职位乃是观政大员,与凡间的阁老类似。 这位梅观政之所以能引起司马衍的注意,不仅在于他有个在域外劫掠众‘星空商队’的私生女,更在于其惧内。 不错,就是他家有个母老虎。 使得这位梅观政不敢将在外养的二奶、小三以及小四带回家,只能养在外面。 司马衍脑中掠过这些后,心中暗暗叫苦,听说这个娘们最恨始乱终弃的男人,小爷虽然不是那种人,可任谁听了他家里居然养了上百个媳妇的事儿后,都会往他身上戳上几千个洞洞。 不过作为纵横情场多年的司马衍岂可小视,只见他目光之中包含沧桑,似经受挫折,饱经风霜雨雪,遭受无尽的苦楚与磨难,甚至看向梅舒眉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与感同身受。 这一道眼神,瞬间击穿了梅舒眉的心房,不知为何,她心中骤然一慌,强自镇定的冷声道:“那东西都交出来!” 司马衍心中一跳,脸上似有遭受无尽羞辱的悲苦与无奈,那种无奈之中还包.含着心酸与苦痛,让人闻着伤心看着落泪。 司马衍强笑一声后,将身上东西悉数交下。 尤其是几件闺女的小玩意被他摆在最上面,轻轻摩挲着,自言自语地道:“闺女啊,爹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要好好听你娘的话,不要调皮,不要惹你娘生气啊。” “爹对不起啊,这么多年冷落了你,可是爹实在是身不由己啊,爹要为了咱们宗门奋斗,为宗门流血,可又怕让你们看见了担心,所以才不得不在外面等血干了再回去。” “爹知道你喜欢这个玩具,特地从魔族那里买来的,本以为可以给你当作生日礼物,可现在看来,怕是.......。” 梅舒眉心中颤抖,她脸色通红,抿嘴不言,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竭声道:“行了,我们不杀人,只抢东西!” 司马衍茫然抬头,不敢置信地道:“真的?” 不少星盗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家大当家的,但奈何梅舒眉一言九鼎,整个队伍就一个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这个几个位置都空缺了几百年了。 梅舒眉不耐烦地道:“放下东西,滚!” 司马衍当即擦干泪水,手忙脚乱地收拾好。 最后他看了看梅舒眉,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我闺女的这几个玩具.....。” 梅舒眉眼皮子直跳,忍着不耐地回道:“拿走!” “唔,这个,我亡妻的遗物.......。” “拿走拿走!” “哎好嘞,唔,还有那个,使者得信物,貌似你们也没啥用.......。” “拿走拿走,统统拿走!” “嗯嗯,嘶,我爹临走之前交给我这把剑,我.......。” 梅舒眉怒气爆发:“我说了统统拿走,你耳朵聋了么?” 司马衍当即袖袍一卷,将所有东西悉数收走。 最后还朝着那个‘捕圣网’打了个响指,当即收了。 旋即朝着梅舒眉挥了挥手,“谢谢梅姑娘,等我出使完了,咱们再聚哈。” 直至司马衍离去片刻后,有人小心翼翼地言道:“当家的,莫非你认识这位?” 梅舒眉皱眉道:“初次见面,哪来的认识?” “那对方怎么知道你姓梅?” 梅舒眉当即变色,终于醒悟,气急败坏地道:“该死,那该死的贼子敢耍本小姐!!” “给我追!” .........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章 战!!! 灵神域,浮黎仙山,诸多势力之主纷纷莅临。 金阙神庭之中,以南极长生大帝为首的一干帝君们朝着浮黎仙山拱手,然后入座。 俄而,太虚天洞之人在神霄大洞天等诸多灵神域强者带领下,来到专属位置。 随后琉璃世界的残留人员,娑婆世界的五位菩萨等悉数抵达。 至于妖皇宫倒是令人意外,来人竟然前任妖皇殷妖皇! 这位莅临,皇甫仙自然也不够格的,只有皇甫道神出来镇场子了。 而随着这位的抵达,其他势力之主悉数抵达,包括清霄灵崖的新任崖主、魔洲的虚皇魔主等。 最后,轰地一声。 整个太清宫都颤了一颤。 一阵咚咚声响起。 众人骇然看去,只见一尊足有丈许高大的身躯缓缓走入大殿。 虚皇微微屈身,皇甫道神起身相迎。 殷妖皇默然无语,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倒是神霄大洞天那边让出一个位置,“爹爹,爹爹,这儿这儿。” 说话之人正是小蛮妖。 而来人,不是巫主蚩炎又是谁。 他翁声道:“司马亲家呢?来了没?” 场中霎时一静,小蛮妖煞白脸色一变,低声道:“爹,公殿他老人家......。” 一阵朗声大笑声自殿外传来:“亲家翁,我等你多时了。” 众人当即振奋,只见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后,便露出两道身影。 正是司马元与南宫颜月。 不过而今临凡的乃是司马元的一具化身,但即便如此,也令太清宫内无数人肃然起敬了。 司马元含笑打招呼,“诸位,别来无恙啊。” 众人纷纷屈身,受宠若惊地道:“拜见元祖”。 元祖,这是灵神域对于司马元的尊称,也是对在灵神域所作贡献的认可。 司马元轻轻颔首,走到皇甫仙身侧。 早有座位预备,夫妇两人坦然入坐。 少顷,一阵钟鸣之后,殿门轰然关闭。 众人心中一凛,知晓今日果然不同寻常,连太清宫都关闭了。 只见皇甫仙起身,朝着上方皇甫道神执礼之后,方才肃然沉声道:“域外即将再次叩关,细节我就不说了,只说我灵神域的抵御之法。” 他环顾一周,沉声道:“我浮黎前次充当最后的庇护之所,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 不少人微微皱眉,不知此话何意,莫非日后果真有难,浮黎还不纳了不成? 殿中窃窃私语,有些人神色慌张,坐立不安。 有人欲言又止,但碍于诸多大佬都在,他们不敢胡言乱语。 只见皇甫仙轻轻摁下,“诸位,先听我说完。” 殿中渐渐沉寂。 只听皇甫仙缓缓言道:“前次域外神族攻伐我灵神域,并一举破关而入,侵入我灵神域八成界域,此事对于我等而言无异于掌掴羞辱!” “如此奇耻大辱,我灵神域岂能不报答?” 不少人眼神阴沉,想起宗门那些断壁残垣,还有满地的尸体污血,他们心如刀绞,气得发抖。 但奈何实力有限,只是将那些尚未撤出的神界余孽荡除后,便未再有其他举动,如此令他们难以释怀。 故而,皇甫仙沉声道:“而这次,域外神族意欲再次叩关,俨然是想要为上次之事报复而来!” 有人阴恻恻地道:“我们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居然就找上门来,还真是当我好欺负的啊。” “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不错,不管他们来多少人,都给悉埋葬在我灵神域!” ......... 如此类似的话语层出不穷,不少人甚至低吼道:“不!我看,不如咱们直接杀进域外,彻底将那些神族了解,以绝后患,毕竟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咱们唯有化被动为主动,将来犯之人御敌于界门之外,方才算妥善之举。否则,我灵神域又要被蹂躏一次!你们扪心自问,真的愿意自己的妻儿老小再被屠戮么?” “上次侥幸跳掉之人,这次还能逃掉么?即便这次侥幸逃了,下次呢,下下次呢?莫非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他们来攻打不成?” “不错!!杨门主说的对,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等着他们来杀,那不是御敌,那是傻子!” “对,咱们要杀回去!他娘的,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一二再再二三的来挑衅,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花儿为何那么红。” 不少人纷纷请战,朝着司马元、皇甫仙等诸位大佬躬身道:“诸位前辈,咱们打回去吧!” “元祖,咱们这次可不能再忍了,打回去!” “打回去!打回去!” ....... 司马元与皇甫仙二人对视一眼,尽皆颔首,暗道士气可用! 不怕元神域来攻伐,就怕咱们灵神域没人敢战。 不过他倒是白担心了,毕竟事关自身身家性命,谁会愿意引颈自戮呢。 随后皇甫仙看向不知何时抵达的邪神,点头道:“不知神皇陛下如何看?” 邪神暗自瘪嘴,这不咱们商量好的事儿么。 不过还是要跟皇甫仙作戏,喟叹道:“要说最想打的,还有谁比得过我?” 他当即脸色一肃,狠声道:“打回去恐怕只会让他们感到羞辱,在本座看来,他们不是喜欢来攻伐我们灵神域么,那咱们也打上门去!” “占了他们元神域,然后将他们的宗门悉数推平,攫取彼等资源,以壮大我灵神域!” 他神色狂热,“如此,按照寡人推算,我灵神域将涌现出数十个超级宗门,乃是增加数位至尊势力都不是没有可能!” 他掷地有声地道:“我算是明白了,我们灵神域不能屈居于一隅,我们要走出去!我们要向域外的星辰大海看齐,将域外的修道资源悉数攫取回来!” “如此,我们才能不惧任何人的挑战与侵略!” 说完后,他还余恨未消、满脸心悸地道:“寡人再也不想当丧家之犬了!!” 看着邪神夸张的表演,连南宫颜月都有些忍俊不禁,憋笑不已。 但不可否认,大佬们的态度、性格与作风直接影响了下方的大中小势力之主。 当然,虽然邪神说的有些假,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出的众人的心神! 丧家之犬! 不错,他们确实当了一回丧家之犬! 而且还是老巢被人家挖地三尺后,搜刮的一干二净后才还回来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最后,莽荒巫主大吼一声:“战!!” 霎时,整个太清宫的气氛被引向了高潮。 虚皇、殷妖皇相视一眼,正欲言语,不料司马元轻轻一瞥。 两人霎时身形僵直,继而脸色沉肃,齐声道:“战!!” 最后皇甫仙霍然起身,沉声道:“战!!” 待众人目光齐齐落在司马元身上时,只见他眉宇一扬,胸有成竹的道: “战!!” 众人齐齐嘶吼:“战!!!” 狂躁、暴怒的声音直接传遍整个灵神域。 无数人抬头,无数人听到了自家门主、山主、宗主以及天主的声音。 他们顿时明悟,灵神域,要开战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发! 灵神域拢共组成十个军团,以百万筑基为士卒,十万金丹为士官,万余元婴修士为将官,灵神存在便是统领,最后以道虚组成护军,在十余位圣人为大将率领下,攻伐元神域。 而在十大军团之上,更有十位羽化境存在坐镇,以防不测。 百万大军中,九大至尊势力出动近七十万,各自出动十万人,其余势力拢共出动三十万人,共同够构成这次联军主力。 十位羽化境,正是除了九大至尊势力之主外,还有南宫颜月! 整个灵神域几乎倾巢出动! 甚至作为域主的司马元也会在在第一时间缠住对方域主,给军团攻伐时机。 而作为整个军团核心中核心,整个灵神域的仙人境,则跟随司马元前去猎杀域主! 至于此战倘若战败,司马元大手一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因为此战,输了,灵神域便彻底完了! 在灵神域开战的时候,远在不知多少星里外的陌生星域,一位盘膝在星空之中的身影蓦然抬头。 其人眼中露出凶狠,嘿然一笑,自语:“狼崽子长大了,居然想要咬人了。” 话音刚落,身后相继浮现近二十道身影,齐齐朝着那人躬身一拜。 那人抬头看向远方,淡声道:“备战吧,狼要来了。” 有人疑惑,继而醒悟,凶狠地道:“敢来麻烦我元神域,真是不知死活!” 其余人神色各异,但毋庸置疑,都未曾将那人口中所言的威胁放在心上。 那人目光淡漠,俨然持有同样的想法。 漫漫的星空旅途之中,司马元盘膝于云雾之中,目光冷然,若含电芒。 一阵呼啸之后,身侧邪神浮现而出。 提了两壶酒,扔给司马元。 司马元憋了一眼对方,邪神洒然一笑:“怎么,修为高了,看不上这凡酒了?” 司马元摇了摇头,“不,我是看不上你了。” 邪神噗地吐出嘴里酒,指着司马元久久不语。 司马元朗声大笑,扭开木塞,仰头灌了一口剑南春。 “爽!” “有酒味?唔,虽然是凡酒,唉,聊胜于无吧。”一道魁梧身影靠近,嗅了嗅后,便一把拽过猛灌。 邪神不满地道:“你悠着点,拢共就没多少。” 魁梧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巫主蚩炎。 他斜眼瞅了眼邪神,“怎地,你有意见?有意见出来单挑!” 邪神翻了翻白眼,“咱俩当年干了那么多次架,你有哪次赢了?” 蚩炎冷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有本事现在来!” 邪神振振有词地道:“当年的战绩就不是战绩了?” 他环视一周,指着旁观看戏的殷妖皇,“殷老头,你说,当年老子干翻你那次到底算不算数?” 殷妖皇不屑地道:“趁妖之危,在我褪羽之前动手,有本事在褪羽之后来啊。” 邪神嗤笑一声:“死鸭子嘴硬”。 最后他挑了一周,目光落在皇甫懿身上时,对方淡淡地道:“你我一战,化身单身将你镇压了!” “哈哈哈!!!” 一阵哄笑当即传开。 司马元莞尔一笑,戏谑地看着邪神,“未曾料到咱们神皇陛下居然还有如此黑历史啊”。 邪神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浑然不在意,淡然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 “哈哈哈哈”巫主笑得肚子都快破了。 其余仙人境大佬俨然知道邪神这段黑历史。 尤其是琉璃界主,看向邪神的眼神有些古怪,“那神皇道友不知与我那场?” 邪神振振有词地道:“你哪次?你哪次?老秃驴,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咱们根本就没对上过好不好?” 琉璃界主神色茫然,“是么,我怎么记得有人想要一统灵神域,不料先败于浮黎仙山,后折戟琉璃山,要不是大家都忙,你那凌霄峰早就被人踏平了吧?” 显然邪神的黑历史并不止于此。 不过是司马元倒是惊诧,“为何我从来不知道这事儿”。 即便入主灵神域之后,依然未曾找到这方面的记忆。 如来走来,坐在司马元,虚纳一声佛号后,憋了一眼邪神后,“这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瞒着,毕竟一旦九大至尊启衅,下面的人都会招惹是非。” 殷妖皇似乎有意要为自己辩解:“其实灵神域九大域存世多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即便互相有何征伐,也都是点到为止,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全胜的把握,没人愿意轻易启动战乱。” 司马元轻轻颔首,有道理。 大家实力都相当,想来那个时候正是天神与天道僵持的时候,无暇吩咐下面人争夺底盘。 也就是说,其实打破天神紫薇与天道东华之间平衡不是别人,正是他司马元! 他暗叹一声,而今两人都俱往矣。 一切争端自他司马元而始,自当从他司马元而结束。 司马元看着邪神,戏谑地道:“连晚辈都不知道邪神前辈居然有这么多丰功伟绩呢”。 邪神慨然一叹:“是啊,你毕竟小,不知道你前辈我经历了何等波澜壮阔的时代。” 司马元额上黑线密布,邪神哈哈大笑,直接甩袖而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喜与悦。 他偷笑一声,让你取笑我。 如来虚纳一声,问道:“司马施主可有御敌之策”。 一听说正事,虚空之上众人当即倾耳倾听。 以前之所以不敢高居云端之上,一来是因为是惧怕天神与天道之间的斗法,殃及池鱼,祸连他们。 而今司马元既然许诺,干掉元神域主,将此界赏赐给他们,并且倘若他们愿意独占一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需要拿战功来换。 至于战功究竟有多高,司马元只是淡淡地道:“攻下一域,便赏一域。” 他司马元不仅分文不取,反而还会联合其余道友协助。 他的目标便是助诸位至尊势力一人占据一域。 如此目标说出后,人人面面相觑,继而战意高涨! 至于受伤陨落什么,只要司马元在,他们就死不了! 什么?你说司马元被干死? 那不可能! 除非来人将所有灵神域悉数占据,斩断其天道神权布政之地,再抹除其天道印记。 可如此一来,他们也早就死绝了! 同时,只要司马元不死,他们即便死了,也会被复活。 同理,这次百万大军攻伐元神域,核心任务便是诛杀那位域主! 只要抹除了那位的天道印记,那么真个元神域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而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矣!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根金棍压元神! 不过尚未临近元神域,司马元身形便豁然而起。 当其身形消失的瞬间,这数位半步造化境齐齐色变,身形同时消失。 几乎在下一刻,一道震动方圆百万星里的巨响传开。 无数灵神域修士齐齐色变,骇然看天。 娘的,天居然又开了! 元祖果真不曾欺我也。 那元神域真是欺人太甚! 于是,在司马元挪移着灵神大陆攻伐元神域时,元神域修士反杀攻破灵神域时,便见如此一幕。 无数修士似早有准备,齐齐飞天而起。 只见他们双眼通红,嘶声怒吼道:“杀!!” 一阵阵如同波浪的喊杀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一座座方阵阵型的军团呼啸而至,杀向天穹之上掉落的元神修士! 而在元神域攻破灵神域时,不知多少万星里外的莫名星域之上。 有两房阵营正在对峙。 除去司马元这波人外,便是方才出现的那个人。 其人面容英俊,看似不过二十几岁,但在一众羽化、仙人境恭敬的态度上看,这位看似只有仙人巅峰的存在,便是元神域的域主了! 那人一身青色道袍,看向司马元的眼神充满玩味,轻笑道:“翅膀硬了,敢反抗了?” 司马元瞳孔一缩,全身戒备森严,甚至眼中还有惊疑不定之色。 不对劲! 此人缘何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 是了,这种熟悉,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天神!! 司马元顿时明悟!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道:“紫薇!!你是紫薇!!” “你才是真正的紫薇!” 那人朗声大笑,声音穿透不知多少星域。 俄而,四周星光灿烂。 亲热幽幽声音传遍四方:“你以为你轰灭了那片星域,便算真正杀了我?” 他脸上不屑,看着司马元的眼神满是讥讽之色。 话音刚落,司马元等人四周便浮现片片星光。 诡异的是,这些星光竟然给他们带来浓浓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足以致死! 这个发现令如来、殷妖皇以及邪神等人骚动不已,他们脸色凝重,脸色阴晴不定。 莫非,咱们中计了? 不少人悄悄看着司马元,大家的小命都攥在你手上,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有些人目光复杂,天神!又见天神! 皇甫懿心中悄然一叹,当年他便知道这个天神来历神秘,绝非没有跟脚。 没想到一语成箴,此人居然真是元神域的域主。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司马元似乎认识此人。 似乎还叫他紫薇? 莫非此人乃是紫薇大帝不成? 司马元眼中戒备之色越发浓郁了。 眼前之人,足足死了两次了。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未曾被杀死! 莫非这些天庭的至高神果真杀不死不成? 不对! 司马元当即回神,眼中渐渐清醒。 他看着天神,似有明悟,继而释然。 旋即朗声大笑,笑得畅快无比。 天神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继而臻至面无表情,目光冷淡,直至漠然。 他轻声道:“居然被你发现了”。 司马元笑罢,气定神闲地对着皇甫懿等人笑言道:“此人,便是天神!” 众人当即哗然,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然而在天神似笑非笑中,脸红了一下,复又走了回来。 如来脸色凝肃的看着天神,随即问道:“司马施主,你就别卖关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撤吧。” “想走?哈哈哈,你们今日恐怕是走不了!”天神队伍中有人阴恻恻的笑道。 司马元嘿然一笑,嗤声道:“别慌,他是天神,但也不是天神。” 如来目光一闪,看了看远方若隐若现的元神域,当即明悟,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司马元微微抬头,袖袍一拂,四周星光有些暗淡,众人顿觉压力大减。 他再将目光看向对面目光冷淡的‘天神’,戏谑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乃是天神方才元神域天道的一缕元神吧。” “当初天神的本命星辰被轰杀之后,其实他就已经死了,而今的你不过是他的一缕残余神识罢了!” 他一字一句地道:“而且,当初放元神域进来的根本就不是蚁后,甚至蚁后从来都不是误打误撞的撞入我灵神域,而是被你放进来了!” “甚至说不定就是你的仙宠也不一定!” 天神眼中露出嘲弄之色,“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司马元笑道:“有意义,当然有意义!” 他大笑道,眼中渐渐笑出了泪水。 “因为,我一直担心天神的残余神识逃走后,留下隐患,以至司马无法彻底报仇雪恨,今日便可了结心愿了。” 天神目光平淡,微微抬眼,淡声道:“那也得等你走出大周天星辰阵再说”。 众人惊呼,“大周天星辰大阵?嘶,难怪这么眼熟,原来是这个阵法。” “看来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司马元目光平淡,幽幽地言道:“你以为司马敢来攻伐你,真的一点准备就没有么?” 天神瞳孔一缩,死死地看着司马元,似乎要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但终究一无所获。 他冷笑道:“故弄玄虚”。 旋即大手一挥,大周天星辰阵法当即启动。 他身后的那些仙人境、羽化境纷纷入阵,但却消失不见,被困之人根本不知道其等藏于何处。 大周天星辰阵法乃是以满天星辰为引子,并勾动星辰之力来布阵。 此阵法在上古时期便是威名赫赫,实在不容小觑啊。 皇甫懿、邪神等人纷纷靠拢司马元,沉声道:“司马道友,你可有办法,不能再藏私了啊。” 司马元目光平静,看了看阵法之后,笑了笑,旋即拿出一根木棍。 众人闻言有些疑惑,倒是一直守护在司马元背后的南宫颜月惊诧地道:“这是我父皇的定海神针?” 司马元看他一眼,笑道:“不错”。 “此物曾被斗战圣族的神猴获得,后认我为主了。” 眼见此物出世,南宫颜月脸色一松。 其他人不知此物有何玄妙之处,倒是如来觍着脸靠近,垂涎三尺,谄媚地道:“司马道友,你用完之后,可否借我观摩一二。” “砰” “哎呀”如来捂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那根无主自动的金箍棒。 司马元微微抬头,轻呼口气后,轻声道:“涨!!” 金箍棒当即落地,并化作十丈大小。 众人在警惕四周的同时,也好奇看来。 俄而,金箍棒涨至百丈。 霹雳声传来,似有雷霆劈在这根圆柱之上。 不损其丝毫。 少顷,千丈。 星光大耀,四周轰隆声滚滚而来。 司马元微微仰头,再次吐出两字:“再涨!!” 轰地一声。 众人一个不稳,近乎摔倒。 金箍棒捅破天了。 一阵星光闪烁,几乎亮瞎了他们的眼。 俄而,便是在一阵惊呼中,彻底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 金箍棒破十万丈了。 同时,大周天星辰阵,破了。 还是被捅破了。 一片星光洒下。 天神为之失神。 那些仙人境、羽化境更是目瞪口呆。 数十位仙人境和羽化境都攻不破的大周天星辰阵,居然被一根棍子给捅破了。 这特么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那位天神深深看了眼司马元后,幽幽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逃命去吧!” 众人惊醒,闻言愕然,再看那缓缓倾斜,似要压在元神域的庞大圆柱。 他们纷纷色变,“不好!!” 然而,此刻他发现,居然无法挪移! 那个棍子居然有法则之力。 此物,乃是一件造化之宝! 它居然镇压了这一方空间。 他们当即魂飞魄散,毫不迟疑地飞遁而走。 这一幕,落入皇甫懿、邪神、殷妖皇等人眼中,纷纷振奋不已。 “干!” “没错!就是这样!” “哈哈哈,别跑啊,刚才不是很嚣张么!!” 司马元笼袖而立,含笑看着等死的天神残神。 轰隆一声,金箍棒狠狠地砸在元神域之上。 咔嚓一声。 天裂了。 元神域的天裂开了。 其内无数修士神色骇然地看着那根巨大的棍子,有些愕然与茫然。 直到有人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庞大的压力,大叫一声,向后跳去后,无数人开始溃散。 而在元神域外,一个又一个方阵被仙人境、羽化境裹挟而来。 如同群蜂过境般,冲入元神域中。 至于皇甫懿等人则死死地盯着远方那道渐渐虚化的身影。 破空之前,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幽幽地笑道:“他们快来了,你想好怎么面对了么?” 司马元沉默不语。 他们是谁? 莫非是妖族不成? 他抬头看向无尽的苍穹深处,目光平静。 俄而,他朝着身后之人一挥手: “去攫取战果吧!” 如来道了一声,一脸慈悲为怀地道:“阿弥陀佛!元神域的诸位施主,贫僧来帮你们渡苦海来了!” “呔,秃驴,你别跑,给俺留点!” “哎呀,殷妖皇,都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矜持,我先走一步哈!”虚皇魔主嘿嘿一笑。 殷妖皇看了看司马元,见对方却自己也没有意见,当即化作本体,一道鹰啼响彻长空。 嗖地一声,直接飞到了众人前面。 “该死!殷妖皇你无耻啊!!”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通知老祖,快去捡钱!! 轰隆一声,司马元袖袍一卷,那人便彻底烟消云散。 俄而,漫步踏入元神域中。 攻伐元神域,本以为需要胜败各占五成,岂料竟然一棍子解决的事儿。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天神本体被灭,残余神魂难以掀起大浪。 说来这事儿还要多谢东华帝君的‘同归于尽’,将紫薇本体逼至其本命星辰,否则司马元纵有神兵在手,也无济于事。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别的不说,至少压在心口的这股气算是吐出了。 元神域被一举攻伐成功! 这个消息传回灵神域时,众人都不敢相信! 他们这些预备军团都写好遗嘱了,结果你告诉我打赢了? 这特么,那我遗嘱怎么办? 不少人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不敢置信地喃喃自道:“老子活了快五千年了,居然能打出域外,并占领一个大陆!” 不少人当即一个激灵,毫不犹豫奔向渡空飞舟,口中大生吼道:“等等我们!” “我们也要为神域征战!” 征个屁的战,现在元神域都被攻破了,已经成为域主他老人家的囊中之物了,现在就等着咱们去捞钱捞资源了。 他们纷纷醒悟,向着身旁吼道:“快通知老祖,去域外,捡钱!!!”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些杂役弟子毫不犹豫给家族、宗门以及组织传讯,就两字:赢了! 旋即还不保险,直接动用最高传令符:“元祖传讯,攻伐元神域大获全胜,其域主被当场诛杀!立刻召集全宗弟子、杂役,特么的,把扫地的、煮饭的、砍柴等等,只要是人,不,只要能动,全都交过来,去域外,去捞钱,去占地盘!” “快啊!!!!” ......... 整个灵神域都疯了! 上上下下都疯了! 你娘嘞,打下了一个中型世界! 咱们灵神域居然打下了一个跟我们同样大小的中型世界! 他们还记得耳畔还回响着元祖说过的话:“只要你们有能力,能拿多少资源,能占多大地盘,都是你们的!!” 他们不停的哆嗦,激动到颤抖,颤抖到疯狂,疯狂的嘶吼:“快!快!快!东域、中域还有东北域的早就去了,咱们再不搞快点,特么的连汤都喝不上了!!” “都特么磨蹭什么了,说你呢,用脚跑能赶得上么,用飞剑呐,对了,还有你王大狗、陈二毛,还有你赵日天,你们特么脑子被狗啃了,老祖赐给你们保命用的那些遁符呢,都留着过年啊,这个时候什么时候用?都特么用起来啊!现在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地盘,谁能抢先占下地盘,就归谁!!这可是元祖亲口说的!” “老祖,飞舟已经装不下,快派人送飞舟来啊!” “宗主,遁符已经用完了,赶快炼制遁符啊!” “掌门掌门,咱们的三千弟子已经派出去了,人手不够啊!” “什么!!不是让你跟他们说将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请过来么?” “都请了,现在都过去了,可是还是不够啊!听大师兄说,他们在那边占了好大几几座山脉,都没人呐,现在咱们都是一个人一座山峰,可还是空很多啊!再不来人,就要被被的门派占了!” “嘶!!你,你,对,还有你张老四,都这个时候了,还扫你大爷的地啊,还不快滚去占地盘!” “吴老大、代老二、李老二、陈婆婆,哎呀呀,你们都别在那这里忙活了,赶快去域外,搭乘飞舟占地盘啊!” ........... 在整个灵神域都忙碌起来的时候,神霄大洞天亲自坐镇的皇甫静忽然收到一条讯息:“救我!” 发出讯息之人,正是司马衍! 那个前往域外仙神域求援的司马衍! 她当即霍然起身,目光灼灼,一股令整个灵神域都战栗的气息自她身上浮现而出。 在剩下三百余未成‘成年’的司马氏族崽子们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皇甫静直接袖袍一甩,灵神域的界关便被轰然裂开。 被强行震开! 造化境,确认无疑也! 整个神霄大洞天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与沉默之中。 少顷,一股轰然哗然声响起: “我的天呐!” “嘶!!刚才那么猛的,真是是老祖母?” “老,老,老祖母,她,怎么,飞天了?” “皮,那是飞天?那叫破界而去!” “嘶,嘶,嘶!!你快掐掐我,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按理说不可能啊,老子这么讨厌老二你,要真是做梦,也不应该会梦到你啊!” “啪!醒了吧?应该不是做梦吧?” “老二,老子跟你拼了!!” --- 神霄大洞天的震惊暂且不提,在元神域中,被灵神域一路横扫的元神域纷纷投降的投降,战死的战死,还有一些有实力的则逃向域外。 观其方向,似乎正是朝着仙神域。 高居九天之上的司马元负手而立,冷眼俯瞰着下方厮杀。 整个元神域烽烟四起,随着战火不断的推进,元神域的轮廓也映入司马元脑海。 这片大陆比灵神域小三分之一,但即便如此,也够大了。 毕竟这可是一个中型世界啊。 不过这个世界分为九宫八卦格的布局分布着,此刻灵神域的修士便是自中心,四面开花散开,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忽然他心中一动,微微皱眉,灵神域被破了? 他正欲回去,不料却再次止步。 原来那人是自内向外而去。 他稍作沉思后,传了一道念头。 南宫颜月马不停蹄地赶来,拧眉问道:“夫君,可是出什么事儿?” 司马元稍作犹豫后,沉声道:“衍儿那边可能出了麻烦,我需要去一趟。” 南宫颜月虽然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但她心中悄然一拧。 她努力不让自己担心,强笑一声后,声音颤声道:“那,那你快去吧!” 司马元轻轻颔首,儿行千里母担忧,南宫颜月看似毫不担心,但她知道,司马衍从未出过远门,或者说,从未出过域外。 今次头一次,出现意外也算在所难免。 但即便如此,南宫颜月也放司马衍去了。 因为司马元说了一句:谁家的孩子不是命,他们愿意跟我们出来攻伐元神域,便是将她们的儿子、夫君道侣以及父亲交给我司马元了,莫非我还会顾惜我自己的儿子不成。 如此,南宫颜月不仅将司马衍放出去了,还将司马衍那些实力臻至筑基、金丹等男嗣们悉数编入各大军团中。 而且嘱咐不准泄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她必将严惩不贷。 南宫祖母的话,比天条律令还要管用。 他们纷纷紧张兮兮的点头,嘴巴闭的严严,还嘱咐兄弟们别拖后腿啊,谁要是泄露对方的身份,老子可是要翻案底的哈。 都知道祖母的厉害,谁敢乱来,恨不得将嘴巴缝起来。 甚至遇见了浮黎仙山那些发小,都一个劲的摇头,暗示千万别泄露他们的身份。 这一幕,自然落入灵神域那些大佬们眼中,他们相视一眼,这样情况他们能说什么。 老大不仅将儿子给派出去当使者了,还是去的连他们都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地方。 孙子辈更是隐姓埋名的打混编入军团,一个护卫都没有的那种。 甚至还有不少女扮男装的司马氏族女孩,他们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甚至当南宫颜月同样与司马元并肩作战时,他们终于彻底服气了。 开战之前,元祖便萌发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敢不尽力么? 他们还意思不尽力么? 现在看来,唔,元祖亿万岁! 元祖万世英明!! 能带着他们啃下元神域,打下一个等同于灵神域的底盘,他们中不少多少势力又要一飞冲天! 正是‘试知前路何知己,登仙台上又一人’。 灵神域九大至尊势力的格局将要被彻底打破了! 这一战后,在整个元神域修道资源的加持下,不知又要淡生多少羽化境、圣人境了。 甚至多出几位仙人境都不稀奇。 有人看了看天穹之上,他们相视一眼,尽皆露出振奋之色。 此刻的天穹之上,元祖正兑现了他的诺言。 一阵阵轰隆声不断传来,时而有阿弥陀佛的佛号响起,时而有邪神那张招牌式的骂骂咧咧声,时而还有巫境老祖的震怒咆哮声与那魁梧雄壮的身影,时而传来鹰啼振翅声,当然,还有是浮黎仙山皇甫老祖那道呵呵笑语声。 当然,更多的则是一道道仙术、仙宝乃至半步造化之宝交互碰撞的刺耳铿锵声,还有哀鸣声,暴怒声以及大笑声。 诸方混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赢了,谁就能占据元神域的天道神权! 而这,不仅仅意味着与元祖媲美的地位,更有修为更进一步的巨大诱惑! 要不是他们实力不够,其实他们也想去玩玩。 元祖将此方天道神权让出,给其余半步造化境、仙人境自由竞争。 还是那句话,谁争赢了就是谁的,元祖不插手,也不偏不倚。 公平、公正、公开。 能不公平么,九大至尊,不,在南宫前辈退去,太虚天洞弃权之下,只有七个至尊在争。 有人目光闪烁,自语地道:“元祖好大魄力啊”。 也有人目光贪婪,望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喃喃自语地道:“听说那里,似乎是仙神域的方向。” 其他人精神一振,继而看看身旁之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么? 事情说来不复杂,但却极其曲折。 话说当日司马衍进入仙神域,递交自己使者身份之后,便被引去拜见大月皇主。 而令司马衍惊诧地并非皇庭皇主接见他,而是一位修道人。 司马衍寻思或许那位皇主并非修道人,担心自己压不住场子,故而以修道人来镇场。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居然卷进了大月皇庭的‘政变’。 不错,真是政变! 在而今的当政的摄政名唤季神烨,乃是皇朝的实际控制者! 也就是接见司马衍的那个修道人。 故而在一阵骚.乱与斗战之后,司马衍便被带走了。 一脸懵逼的被带走了。 老子勾结乱党,还是同伙? 你们瞎眼了,没看见我这个使者身份标识,难道没看到老子连白旗都打出来了么? 而且当日被迎入仙神域的那个壮阔的场面,不正是你们弄出来的么? 今儿一朝翻身做主人了,就特么不认账了? 其实作为大月皇庭的现任皇主心里也挺纠结的,至少当日那副场面,名义上还是他为主的,即便是嵇神烨主持。 故而,百姓还是以为季神烨掌权后,诚心诚意的做了这些事。 但皇主心里不乐意啊。 他利用季神烨内部矛盾,位于次相的周钦与一众副相意欲将季神烨架空,特意假意联合季神烨,联手诛杀周钦等其余丞相,岂料在起事之际,轩辕皇主倒戈一击,不仅联手周钦诛杀了季神烨,还事后算总账,将周钦等人悉数打入大牢,并在次日便处斩了。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完成后,大月皇朝上下都看得目瞪口呆,未曾反应过来。 但有人发现了,这个其中那个来自灵神域的使者起来至关重要的作用。 或者说,就是他在皇主背后出谋划策,为皇主剪除乱党,并掌控大月皇庭。 岂料,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弹弓藏。这个野心勃勃的皇主肃清朝政之后,最后一步便是以‘勾结乱党’之名要将司马衍处死。 初闻此事之后,司马衍也没有慌张,只是初涉江湖的他尚未彻底认识到人性的险恶,一心寄希望于担任观政的梅观政将他营救出去。 毕竟,这事儿算是两人私下的定约,他司马衍帮助梅观政去劝回女儿梅舒眉,而梅观政则司马衍危难之际救他一把。 双方还递交了誓约书呢。 岂料对方在司马衍被皇主关入牢狱之后,便再无音讯。 倒是司马衍看着牢狱的天窗,所谓狡兔三窟,必有一路。 司马衍最后还有一条路,那便是将自家消息透漏给这位皇主的兄弟轩辕昌,并将皇主‘祸乱朝政’的把柄递给他,他在火中取栗。 但很意外,那位掌控大月皇朝三成军队实力的亲王非但没有造反,反而戏谑地来牢中耀武扬威了一回。 如此,司马衍方才彻底的叹息一口气,他终于承认自己终于看走眼了。 牢中的日月并没有多久,还有两天他便要被处斩了。 故而在这最后一天里,他再也等不到意外了,只能给自己老子司马元发出救援信。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首先抵达这里的并非司马元,而是皇甫静! 当牢狱被一股巨力轰开时,司马衍一脸愕然,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老祖母还未曾反应过来。 自家唯一的孙子被困了,还要被处斩? 那还了得? 这位隐藏了整整数千年的超级强者,终于现出最大的实力! 司马衍呆呆地看着皇甫静,久久未语。 皇甫静看着司马衍安然无虞,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道:“有事儿没事儿啊?” 司马衍这次反应过来,老老实实地回道:“没事儿”。 皇甫静瞅了自家孙子一眼,“没事儿那就赶紧跟我回家”。 司马衍轻哦一声后,便跟在皇甫静身后。 他这才发现,整个大月皇庭已经沦为一片废墟。 而以大月皇庭为首的那些执政者则满脸凝重地看了过来,同时其等四周围满了修道人,观其等实力,造化境也足足有两位,仙人境更是多至十位。 至于满天遍布的更是羽化境与圣人境。 司马衍并不意外,实际上他也被这个皇庭制度森严的仙神域惊诧到了,怎么这些修道人这么安分守己,甚至造反失败后,还愿意引颈待戮,莫非真的不怕死不成? 事后司马衍也仔细考证调查了一番,发现了在这个大月皇庭从上到下都充斥着‘皇制’高于一切,不可冒犯的理念,而且上千上万年以来的熏陶与潜移默化,使得那些即便修为臻至造化境的存在,在造反时都会掂量一番,至少揣摩敌我双方的实力后再做决定。 故而司马衍小有心得,寻思着日后或许这玩意能派上用场。 刚才说到,大月皇庭的造化境拢共有两个,其实说错了,还有一个。 那个便是仙神域的‘域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祂并非活人,而是大月皇庭的‘先天神祗’,不死不灭,已存世数百万年了。 而这个存在平常轻易不出,即便出来也象征性的显化,以震慑群臣。 司马衍恍然大悟,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大月轩辕氏族有如此底牌坐镇,自然能无惧任何造反,即便被推翻也无济于事,毕竟只要这个世界的‘天道’一日不变,这个世界便一日姓‘轩辕’。 害得司马衍瘪嘴不已,老子还以为你们这个‘皇朝体制’有多厉害呢,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啊。 倒是皇甫静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后,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司马衍身上,满意的颔首。 那眼神看得司马衍心惊肉跳。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儿,毕竟当务之急还是走出‘仙神域’。 没错,她们祖孙两被困住了。 被困在这个仙神域了。 那个先天神祗一出来,便将皇甫静镇压了。 至于司马衍,在皇主轩辕奕似笑非笑中,正要再次被押走。 倒是司马衍轻叹一口气,看着轩辕奕认真地道:“奕兄,我劝你还是放我走吧。” 轩辕奕背着手轻哼走到司马衍身侧,戏谑地道:“怎么,莫非衍兄还有帮手不成?” 司马衍认真地对着他道:“你们轩辕氏族传到你这一脉不容易,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这个数百万的基业。” 轩辕奕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只是冷笑道:“你还有何帮手,一块叫来吧,朕一并镇压了!” “是吗?” 一道威严浩大的声音自穹天之上滚滚传来。 继而砰地一声,整个仙神域被撼动。 如遭重击。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造化中期,亘古境! 俄而,一道如同天泣的声音响起,传遍整个仙神域。 砰地一声砸在大月皇朝的皇都之外。 无数圣人、羽化境以及仙人境纷纷骇然失色。 不少人心中浮现一个念头:神,被杀了。 他们身形颤抖的看着那个从天走下来的漠然身影。 待其走到司马衍身侧时,司马衍当即从惊呆眼神中醒悟,一脸忐忑的叫了声:“爹”。 司马元上下打量了他,知道没事儿后,再目光一扫,袖袍一挥,被镇压在法阵中的皇甫静当即被救出。 司马元脸色一缓,俄而看向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仙人境一眼。 那两位造化境高手终于回神,涩声道:“保护陛下离开吧”。 司马元目光平静,淡声道:“我让你们走了么?” 众人身形一僵,惊恐不安的看向司马元。 他们纷纷看向居中那个身穿黄袍之人。 轩辕奕沉默片刻后,缓缓抬头,看着司马元笑道:“朕愿降”。 司马元轻轻颔首,看了眼身后司马衍,对方当即领悟,上前将轩辕奕收押。 那两位造化境有些犹豫,司马元淡声道:“元神域已被本座攻灭,尔等即便逃出此方世界,也难以逃过本座追捕!” 两人当即瞪大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几乎下意识地道:“不可能!” 司马元目光依旧平静,“没什么不可能的”。 “元神域那位来历看来你们也清楚,不过上次在我灵神域搅风搅浪,被我斩灭了命星,元神域所存的不过一道分神,自然扛不住本座一剑。” 寥寥几语,便将这数十日震动神界三大凡界的域主之争概括了,但司马元越是轻描淡写,他们也是心惊肉跳。 看着司马元毫不在意的神态,他们沉默了。 再加上刚才司马元‘弑神’的举动太过骇人,他们直到现在都未曾反应过来。 沉默片刻后,二人朝着司马元纷纷一拜:“拜见域主”。 司马元轻轻颔首,神色微缓。 仙神域被司马元一举平定。 当这个消息传入灵神域时,整个灵神域都躁动了。 这才短短几天啊,先破元神域,再平仙神域。 这位元祖简直不要太牛了。 说来司马元平定仙神域,同样充满了巧合。 当他以金箍棒率先迎敌时,怎料对方居然丝毫不在意,甚至冷笑嘲讽。 宝贝虽好,但祂乃虚无之身,自然可以躲过这个无上大杀器。 甚至若非金箍棒中的器灵时刻警惕着,他还可以入主金箍棒,夺了这件至宝呢。 司马元眼见无往不利的金箍棒无法建功,正头疼间,斩仙台蓦然飞出,迸出一道血红光芒,将那先天神祗一拉。 对方脸色大变,当今惊恐,吼道:“斩神台!此物为何落入你手中!该死!!” “该死!该死啊!!” 司马元当即醒悟,斩仙台亦被称为斩神台。 此‘斩神’可并非司马元的斩神剑,而是这斩神台有种特性,专克天下诸神,可抹杀这股源自天庭敕封的神祗仙佛。 任何接受天庭敕封的大小神仙都被这东西所克,毕竟这玩意本就是专门来消杀神性的。 看着斩仙台摇摇晃晃地飞回,司马元有些惊愕,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先有金箍棒砸死紫薇残神,又有斩仙台诛杀伪神,算是机缘巧合了。 司马元也在深思,莫非自己果真占了神界的大运,否则怎会诸事顺利呢。 所谓时来运转皆同力便是这个样子吧。 故而司马元,一举建功,首次攻伐域外,便凯旋而归。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当如来、皇甫懿以及邪神等人抵达仙神域时,司马元便再次惊诧。 因为,这几个人,居然再次突破了。 其中尤其以皇甫懿最强,一度臻至造化初期顶峰! 其余诸如邪神刚登上造化境,邪神更是迈出天老大他老二的步伐,趾高气昂的看着司马元,正要言语时。 却见司马元身前两个造化境正神情拘束,恭谨而立。 他神色一滞,在皇甫懿等人若有若无的眼神中,邪神讪讪而笑,最后看着司马元,不由赞叹道:“你倒是好本事啊,先平元神域,再下仙神域,整个神界四大凡域,就剩下幽冥域了。” 他认真地道:“依我看,你还是称帝吧。”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让身侧之人眼皮子直跳。 司马元称帝? 称什么帝? 自然不是皇帝。 而是,天帝! 这话一出,那两个投降的造化境当即眼中一亮,妙啊。 倘若司马元‘称帝’,他们便算是天帝座下,自然不亏,甚至还血赚。 故而他们精神抖擞,居然被谁都潜心,热衷于劝进。 司马元看了看四周,如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往这儿瞥呢。 邪神似乎早有腹稿,满眼殷切地看着他。 皇甫懿则陷入沉思,轻轻颔首,似乎也颇为赞同。 倒是其余诸如虚皇魔主、殷妖皇以及巫主等人则相视一眼,似乎也颇为意动。 倘若司马元称帝,那么他们日后不就是‘天上人’了。 而且有南宫颜月,也就是本名为姬月的天帝之女为号召,谁敢不承认这位天帝驸马?毕竟,而今在整个天帝子嗣悉数被诛灭的情况,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唯一的驸马爷最为合适了。 当然,南宫颜月也合适。 可是人家一介女流委实不适合当天帝,唔,瑶池共主倒是合适。 但司马元微微抬头,沉思片刻后,摇头道:“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 什么意思,莫非这位还在等什么人不成? 倒是如来若有所思,看着司马元,心中悄然一叹。 司马元崛起之势,彻底的不可阻挡了。 另外,这次攻破仙神域后,司马元发现,自家实力似乎又更进一步了。 造化三境,司马元竟然抢先一步,在众人抵达之前便走完了。 而今的他,已然迈过了造化境初期‘生灭境’,踏入中期‘亘古境’了。 造化三境,境境不同。 同样,实力更是天差万别。 其中诸如如来、邪神、皇甫懿等人悉数为初期,包括仙神域那两位降将也不过刚刚踏入造化境两千多年而已。 但司马元在借助两个界域加持之下,一举迈入中期‘亘古境’。 而且,他有种感觉,这次回去之后,再稍加闭关巩固一番后,便可着手突破第三境了。 毕竟,坐拥两个中型世界,谁能比他还‘富有’? 然而,这还没完!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妖殊途! 只见众人有些扭捏,司马元惊诧,“诸位可是有何要事?” 本来他们这么快跑来,司马元便有些惊诧,莫非那边的元神域主分出胜负了? 他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不知哪位角逐成功了。 最后还是如来轻叹一声,“司马道友,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几个老家伙谁都不服谁,即便皇甫老儿成为域主,其他几人也不会服气。” 说这话时,他还特意瞥了眼巫主与邪神,还有琉璃界主那个老秃驴。 司马元眉头一挑,看着如来,问道:“莫非由大师来当?” 岂料如来轻轻摇头,他看着司马元,沉声道:“我等本在争夺元神域主,但突然听闻道友你攻破仙神域,几人合计之后,决定让出这个域主之位,由你来担任这个三域之主!”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一松,似乎如释重负。 司马元惊诧,这倒是稀奇。 天底下竟出现有便宜不占的事儿。 司马元问道:“为何?” 如来神色平淡,大义凛然地道:“你才是我灵神域真正的当家人,这个域主你不当谁有资格当?”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如来,他讪讪一笑,轻咳一声后,不好意思地道:“主要是我等这次并非建功,主要是你出力,不好意思占这便宜。” 他抖了抖身子,“再说,而今我等现在修为也上去了,下一步也该颐养天年了。” 司马元若有所思,这哪是不愿意当域主啊,分明是怕界域被攻破后,与之一同消亡了。 他明白多放的顾虑,毕竟成为域主看似风光,可一旦被人灭杀神性,攻灭域界之后,便会真正死亡。 故而域界给你带来巨大的实力提升的同时,你也得为其御敌于界外不是,否则这个你这个‘天道’要来何用。 他明白在这些人看来,域界居然不是提升功行的唯一选择,倘若被其束缚了,日后就不好脱身了。 毕竟成为域主容易,可‘卸下’担子就不容易了。 司马元脑中一转,便明白了这些究竟,他轻轻环视一周:“诸位可都是这般想法?” 这般想法自然是如来所言的。 巫主大刺刺的道:“亲家翁,这个域主这活俺干不了。依俺看,还是你合适,毕竟你也算是干出经验了。” 他明显在偏袒司马元了,这事儿跟有无经验能扯个毛线关系。 皇甫懿同样支持自家人,颔首道:“你来当元神域主,浮黎仙山也同意。” 邪神哼哼几声后,故作大方地道:“小光头不是说了么,你有元神域在手,我等也就更安全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明白了这些是在担心后续的报复啊。 不错,那些来自神界余孽的报复。 这个神秘势力,居然未曾出现在元神域。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在哪儿? 不会在幽冥域吧? 这明显说不通,既然不会神鬼一家亲,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神界! 那些神界余孽来自神界! 与妖族同流合污! 难怪这些人指名道姓想要天帝之女的性命,没有妖族施加压力,他们又岂会如此卖命?? 如此,也算是验证了司马元先遣队的猜想。 神界内外早已被妖族彻底掌控在手了。 而今司马元率领灵神域众人攻破了元神域,算是断掉了神界余孽在凡间控制的最后一个据点,下一步说不定便会大举来攻,倾巢出动了。 而邪神与如来等人或许也有这方面顾虑,方才将元神域让出。 没有金刚钻,他们不会揽这瓷器活啊。 司马元轻轻颔首:“也罢,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这个元神域我便认主了。” 众人再次松了口气,这种轻松姿态仿若有了主心干一样。 既然收了他们的‘贿赂’,司马元自然也要投李报桃,大手一挥,慷慨地道:“诸位予我元神域天道之位,这个仙神域的诸方地域,你们便自己商量着办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 如来与邪神双眼放光,在元神域占尽好处的他们哪还不愿意,吆喝一声后,直接从司马元身旁呼啸而过。 巫主与皇甫懿对着司马元点点头后,也下去划分底盘了。 浮黎仙山家大业大,地盘也不够分呐。 蛮荒同样如此,巫主心中暗想到。 司马元失笑摇头,旋即看向停留未走的殷妖皇,他心中一动。 这时殷妖皇看向司马元,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你果真去过妖界?” 司马元微微眯眼,轻轻颔首:“不错”。 不需要证明什么,他也不必要证明。 殷妖皇目光一叹,眼中露出憧憬之色,俄而恢复正常后,稍作沉吟,问道:“倘若我想去妖界看看,你可愿放我离开?” 司马元眼神有些深邃,直视殷妖皇,每个人都有自己小心思,司马元自然一清二楚,但也没想到这位居然死性不改,看来确实没敲打疼啊。 殷妖皇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轻声道:“身为圣族一员,若此生无缘拜见圣山,终究有些遗憾。” 司马元沉默不语。 他思索片刻后,否决了殷妖皇意欲叛变的心思,虽说人妖殊途,人族与妖族最终无法走到一块,但若灵神域内这场内乱能吃一些到来,便吃一些来好。 虽说现在即便妖族生乱,他翻手便可镇压,但也不妨这位背后被他突然一枪。 故而,能安抚最好,若是铁了心要出去,司马元还是会答应了。 毕竟此方世界终究不是囚笼,他也没有将他们当作自家不容触犯的禁脔来看待。 故而稍作沉吟后,司马元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你得立下誓言,不可向妖界泄露我神域虚实。” 殷妖皇颔首道:“这些我明白”。 司马元轻轻点头:“那就好”。 殷妖皇对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后,直接转身离去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司马元心中一叹。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人妖殊途。 随他去吧。 至于泄露隐秘什么的,只是一句不伤大雅的警戒罢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皇! 待殷妖皇离去之后,皇甫懿幽幽声音传来:“他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司马元转头看着他,问道:“以前这位有过这类心思?” 皇甫懿走到司马元身侧,看着殷妖皇离去的方向,叹声道:“他是个自私的人”。 司马元微微皱眉,他注意到其话语中的措辞。 咀嚼道:“人?” 皇甫懿颔首道:“他虽然是妖族出身,但本在人族长大,最开始与我相识时便在人族,那个时候人族混战,乱舞,这位从未想过会统领亿兆妖族,只是碍于见不得妖族被蚕食方才揭竿而起。” 司马元轻轻点头,每个人背后自然带有各自的故事,只是有的激奋人心,有的悲愤怨苦罢了。 皇甫懿看着司马元,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微微抬头,轻声道:“先将这三大界域整合,争取融为一体。” 皇甫懿眉头一挑,轻轻颔首:“化三为一,如此天道神权悉数归于一体,算是有一份可战之力了。” 司马元看了看对方,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不知老祖对神界了解多少?” 皇甫懿抬眼看向苍穹之上,似能通过重重空间屏障抵达青霄之上,沧桑的眼神之中似有恍惚与追忆之色,轻声道:“上古九族,我皇甫与你司马便是其二,与轩辕氏、姬氏共同主宰这片大地,其后历经洪荒逆乱、周天柱倒以及封神乱战三个时期,及至前任天帝一统人界后,将人族与神族、妖魔道分开,方才栖身之地。”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这些人中,有人为了长生不死,踏入了仙道;有人死后元灵不灭,被人皇利用天道神权敕封为‘神’,以为人皇牧狩四方;也有人不愿遭受此束缚,便迈入浑乱混沌之地,受邪气侵袭之后,成为魔族,这些人便是魔界的‘人族’;而剩下那些怨灵,则躲入地下,成为一些地老鼠,聚少成多之后,便是鬼界的早期情形了。” 司马元默默地听着,不知这位缘何说着,但也知道其话中必有深意。 而今他虽然修为上来了,但论博闻强识,恐怕拍马也赶不上这位。 皇甫懿看了看司马元,目光落在耳畔,轻声道:“而在这位人皇未曾晋位天帝之时,有乱舞,征战于人界,掀起滔天海浪,搬山填湖以及鏖战四方,闹得黎民怨愤不已,人皇便以定海神针镇海、以诛魔剑诛魔、斩仙台斩神,成就莫大功名,最终因功德圆满,跻身天界。” 道完之后,他偏头看向司马元,轻声道:“可听出什么没有?” 司马元陷入沉思,少许之后,缓缓言道:“山主是说我等神界妖界乃至三清之间的纷争都有渊源,都是大道之争?” 皇甫懿眼中露出赞许,轻声道:“不错,你我都是这大道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凝视司马元,缓缓言道:“不过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等修有长生大道之人。” 他一字一句地道:“故而我等愿共推你为我人界人皇,立天宪、制法度、建天庭,继承我人族道统!!” 此言一出,在二人身后,不断有人冒出。 司马元回首,只见邪神、如来、虚皇、巫主、皇甫道神、琉璃界主、殷鸦儿乃至南宫等人悉数在内。 除去这些灵神域本土造化境、仙人境外,还有元神域和仙神域那些投降的仙人境、造化境,拢共近二十余位仙人境以上存在。 如此庞大的势力,俨然算是神界内不小的势力了。 就在这时,一道朗声大笑声传来:“人道再兴,可喜可贺,我老头子也愿奉上一份力。” 司马元当即抬眼,当即天外一架架渡域飞舟悬浮在空,大概一数足有上万架。 这些飞舟之上,有猴子上窜下跳,也有孔雀引颈长鸣。 正是猴族老族长与孔雀族老妇人。 在二人身后,红姨、姬希、侯晏等两族强者悉数在列。 邪神、如来以及巫主等人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吾等拜见人皇!” 孔雀族与猴族老族长相视一眼后,看了眼身后,两族妖族纷纷息声,朝着司马元躬身一礼。 这一拜,拜的不仅仅只是司马元。 更拜的是整个‘人族’! 轰地一声,一道巨响在司马元炸响。 仙神域、灵神域以及元神域齐齐摇晃,数十兆亿人族纷纷抬头,他们当即明悟。 三大域界之主的司马元被众位仙人境、造化境老祖们共推为‘人皇’! 他们纷纷振奋,尤其是灵神域的人几乎声嘶力竭地朝着苍天吼道: “拜见人皇陛下!” “人皇永寿!” “恭祝人皇仙道永昌!” ......... 司马元听到了! 他听到了无数人族心悦诚服的呐喊。 他看了看仙神域与元神域,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仙神域、元神域内原人族,与我等同为人族,不可屠戮!” 被中众人公推为人皇之后,司马元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此道。 灵神域中众人纷纷一愣,有人有些迟疑,也有人脸色一松。 仙神域、元神域则的原著居民则停下逃亡的脚步,纷纷抬头。 “敕令:灵神域诸势力、诸宗门悉数收纳原界域人族,不可屠戮!” “敕令:两域人族,需编入军团,效力十年之后,再归还其界域!” ....... 类似的谕令一道接一道的传来来,灵神域的人咯噔一声,暗道不会吧,天老爷不会把咱们刚抢占的地盘又收回去吧? 俄而,再次听闻一道声音:“敕令:灵神域所得界域有所有权,但不可派人居住;仙神、元神原著人族,有居住权,但无所有权。” “两族意欲收回旧地,需为新主夺得新界域!” 不少人回过神来,恍然大悟。 灵神域那些新地主有所有权,但仍允许原著居住,意欲收回旧地,便需要征战夺回更多域外之地,‘以地换地’。 如此一来,缓和了两方矛盾,也为接下来的大战提供了兵员。 三方界域之人相视一眼,纷纷眼神一松,不夺走咱们的‘财产’便好。 不过如此一来,原本征战的灵神域修士该休息了。 现在该轮到仙神域、元神域修士。 没办法,谁让他们打输了呢。 司马元颁布这些谕令之后,还担心他们会出现争斗,甚至他还准备下场劝架来着。 但令他意外的是,最终居然没有动手,整个三界域相安无事的渡过了几年。 如此倒是令他诧异。 不过当他忙完这些大事之后,回过头来看着儿子司马衍,微微皱眉。 这个小兔崽子,又穿喜服了。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八章 融合三大界域! 对于那些大小势力的想法,司马元自然一清二楚,但他也绝不会徇私舞弊,给这些人开后门。 待司马元回到灵神域时,发现整个东西南北中都在张灯结彩,甚至连娑婆世界今日都不再弘法了。 司马元瞅了瞅身侧如来,这和尚摸了摸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哎呀,没有办法啊,实在是这些信徒都太热情啊。” 不错,这些信徒张灯结彩自然不仅仅是欢迎司马元登上‘人皇’大位,还有如来的自娱自乐。 司马元倒是不在意,甚至淡声道:“你高兴就好”。 如来心中一个咯噔,小心瞅瞅司马元,暗骂一声,这些家伙早不弄晚不弄,非要趁着这个煞星回来的时候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死佛爷了。 司马元似看出如来心中埋怨,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 他环视一周,脸色沉凝道:“接下来,我将动用大法力挪移三大界域,并融合在一起,我需要诸位帮我镇压这三个域界。” 此时在司马元身侧便是那些仙人境。 人皇纪元元年,司马元在灵神域接受诸位仙人境与造化境的共推成为人族领袖之后,他并未急吼吼地便举行登位仪式,反而嘱咐待三大界域融合再说。 故而这便是司马元接下来的任务。 皇甫懿沉声道:“灵神域这边,你放心。” 司马元轻轻颔首,微微偏头,对着身旁南宫颜月温柔言道:“你帮我坐镇元神域”。 南宫颜月温柔一笑,“放心”。 司马元再将目光落在孔雀族老族长,微微屈身:“还请老祖宗为颜月护道一二”。 正在四处打望的孔雀族老族长一身七彩华服,容貌居然也恢复至四旬左右,颔首道:“放心,月丫头不会有何大碍。” 她瞥了一眼南宫颜月,沧桑眼中划过一道异色,瘪嘴暗道,都几千岁的人了,还要生,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司马元目光一挑,最后落在长公主姬希身上,沉声道:“仙神域便由姑姑护卫了”。 而今的姬希已然恢复至造化境了,甚至数千年的静养,竟然让她再进一步,臻至造化中期,成为场中四大造化中期之一! 姬希轻轻颔首:“好”。 最后司马元目光一扫,时不时瞥了过来的司马衍顿时一个激灵,哀求道:“爹,能不能让我坐镇此地?”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修为太低了”。 不错,而今即便晋升羽化境的司马衍对于融合界域这种大事情而言,修为确实低了。 司马衍急得团团转,环视一周后,当即一溜烟跑到姬希身侧,满脸谄媚地道:“姑姥姥,您让衍儿在您这边给您打打下手呗。”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您放心,我绝不会给您捣乱的。” 姬希目光一扫,瞥了眼司马元后,见他并未反对后,便露出一丝微笑:“好”。 不知为何,自司马元进位人皇之位,这位昔日的天庭长公主便彻底没了笑脸。 即便是南宫颜月面前也面无表情,倒是南宫颜月猜到些什么,但她暗叹一声后,却并未劝说什么。 不过她对司马衍却极为喜欢,有种视为接班人的意思。 司马元没有闲工夫去顾及这些,他最后再看向猴族老族长,沉声道:“还请前辈与长公主共同护持一下仙神域。” 猴族老族长依旧干瘦瘦的,砸巴砸巴嘴巴之后,随意地道:“好说”。 随后司马元目光看向如来、皇甫懿、琉璃界主以及邪神等人,沉声道:“诸位,我等开始吧。” 他们纷纷点头,神色陡然肃穆,随着司马元破开域界,来到天外。 茫茫虚空之中,无穷高的碧霄之上,在司马元的护持之下,他们越过罡风层、雷火层以及混沌层。 司马元环视一周,沉声道:“开始布阵吧”。 众人顶着压力,蹒跚而行。 意欲融合三大域界,常规方法有两个,一则以超强法力强行撞击两大域界,将两方的界关齐齐撞破之后,再以大法力融合、缝补相撞的大陆,并在短短半刻钟内构建好一个统一的天道秩序,并完全覆盖整个大陆,这个过程极为惊险,因为一旦没有及时完成,这两个大陆便如同两个陨星相撞般齐齐崩毁,形同同归于尽。 二则是首先裁撤两个域界的界关,并提前构建一个庞大的‘新界关’,将两个界域完全笼罩在内,并将其囊括在内。倘若将界域比做鸡蛋的话,那么界关便是‘蛋壳’,蛋液便是天地元气,蛋黄便是大陆。 而今司马元等人的行为便是选择第二个,首先提前构建好一个超级大界关,并将三大界域完全囊括在内。 随后司马元以一己之力将三大界域挪移挨近,并以‘天道’身份强行拆除界关,同时请动三位造化境并诸位仙人境、羽化境等在这一刻死死护住被剥了‘蛋壳’的三大界域,以大法力死死定住‘蛋清’与‘蛋黄’,不使其坠毁坍塌。 司马元则在这一瞬间将三大界域融合,并将事先构建好的‘新界关’快速降下,并包裹整个新大陆,如此才算勉强完成。 不过这还没完,因为三大界域之间的融合还涉及‘天道’融合与碰撞、大陆之间的挤压碰撞乃至消亡以及新界关与新大陆之间的契合度,甚至说不定还会诞生‘法则’‘秩序’乃至‘新大道’等高位面的专属之物。 而司马元想要完成这一切,没有上百年乃至千年功夫是不可能的,但幸好有另外三大造化境中期的帮助,还有足足十位造化境,四十余位仙人境以及千余羽化圣人境存在,算是能将这份周期缩短。 否则单在控制三大界域旧界关撤销,新界关落下这个空档,就足以让司马元捉襟见肘。 穹天之上,司马元目光一扫,见众人悉数就位之后,他们纷纷摆下一根根早已炼制好的‘定界枢’,按照九宫八卦格的阵型悬浮在这个穹天之上。 同时,司马元深吸口气后,袖袍一甩。 足足上千柄道宝、仙兵、圣兵悉数融入这些定界枢中,以加固其抗压能力。 这种换作‘打桩’。 欲承其重,必先立足。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构建新界关! 投好道宝仙兵之后,诸位仙人境、造化境纷纷施法,在其内加设禁阵。 这些阵法可勾连四方仙气灵机,为定界枢源源不断地提供仙气,同时还能起到‘合纵连横,四通八达’的作用,故而这种柱子方才被‘枢纽’。 司马元再目光一沉,看向星域之外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散星’与‘行星’,他们袖袍一卷,足足百万方圆内的所有陨星悉数被收拢,他口中沉喝一声后,这些陨星被以无上大法力凝捏成一条弯曲的带子,如同一个圆圈,悬浮在定界枢之下。 这条星带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足有百亿星里。 他环视一周,众人此时已然施法完毕,纷纷朝他点头。 司马元心中一松,这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继而目光一扫,双手散发气机,与这些定界枢齐齐联动,它们纷纷颤抖,似承受不住压力时,司马元眉头蓦然一挑,厉声道:“落!” 轰地一声,那些定界枢被轰然扎入这条圆圈状的‘星带’之中,消失不见。 霎那间,狂暴的气机不断肆虐星带内部,观其内部似有不稳,有崩溃的征兆。 司马元脸色一变,低吼道:“稳住!” 众人头皮为之发麻,这玩意要是爆裂了,那不亚于一位造化境的自爆,在场的诸位都要玩完。 故而毫不迟疑地站在各自设禁的定界枢上方,齐齐灌入法力,梳理激荡的气机、并将狂暴气息镇压抑制。 这股颤抖足足持续了百日之后,在众人眼神充血、精疲力尽之际,这条‘星带’方才渐渐稳固下来。 司马元长长舒了口气,袖袍一卷,再次调动三大界域的仙气供诸位恢复。 少顷,这条长达近百亿星里如同璀璨的光带般,照耀着四方。 构建界关需‘三步走’,依次为‘定点、牵线以及织网’! 那些以三大界域的灵脉精华为主料,并掺杂诸多仙矿、神铁以及其余稀世神物等炼制的‘定界枢’便是这个‘点’。 下一步便是‘牵线’,每人以自己构建的定界枢为起点,向四面八方拉九九八十一条‘天线’。 这种‘天线’乃是以仙气凝炼成索,将四周定界枢勾连起来,其实此事最好一个人来做,并每个人的修为气息不一,气机属性同样大不相同,稍有不慎便会导致整个‘星圈’崩毁。 但奈何这个工程太过浩大,以司马元一人之力恐怕得弄到猴年马月去。 如此他才请他们一起出手,而他则调动三大界域之力来居中调和,梳理不协调的地方,或者还有属性相克、法力相冲、相互排斥的‘天线’等,都需要司马元化解。 故而待众人修为恢复,精神再次充盈后,司马元沉声道:“诸位,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众人目光一动,相视一眼后,深吸口气,齐齐踏出一步,身形或是掠至百万星里外,或是掠至亿万星里外,甚至还有人直接跳到的百亿星里外,没办法他的定界枢就在那儿,被自己气息牵引过去了。 而司马元则位于这条被扭成圆圈的最中心,严阵以待。 少顷,一道陌生的气息自左后方袭来,司马元不慌不忙,导引其向着前方对接。 息后,前方三道黑红蓝光芒疏倏忽而至。 司马元轻轻一点,三道分别转向,或是向左,或是向上,亦或者直接从司马元所站位置穿过去。 俄而,足足十五条五彩斑斓的光带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司马元身上当即幻化出七手八脚,飞快指挥着这些光带的方向,转向的转向,偏高的抬低,偏低的抬高,或者穿行的穿行,环绕的环绕,弄的司马元手忙脚乱。 不过渐渐的,待半个时辰之后,司马元渐渐熟稔之后,便得心应手起来。 如此,过了三日之后,在无线条传过,司马元便心中一松。 片刻之后,众人悉数归来。 每人八十一条,看似简单,实则还要御使这些‘天线’行走、精确对接,甚至还要免得被‘撞车’,很是耗费心神。 邪神、皇甫懿以及如来等人还好,倒是巫主本是以肉身修炼为主,这次首次动用如此多的神识,对他还是个不小的负荷。 司马元想了想,掏出百枚姬希送的丹药,飘向他们,并缓声道:“辛苦诸位了,你们暂且先休息,接下来便交给贫道了。” 巫主获得丹药,精神一缓,当即吐槽道:“可累死俺老了”。 还是邪神瞅瞅四周,叹声道:“未曾料到不过构建一个小小的界关,居然如此耗费心力。” 倒是琉璃界主虚纳一声佛号:“我佛慈悲,贫僧等铸就此无上伟举,也算莫大功德,无量也。” 邪神翻了翻白眼,这次出来的都是灵神域的老伙伴,自然不担心他们捣乱,虽说其余两界域也算自己人了,但毕竟是被自己强行打下来的,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明显上臣服,暗中在密谋造反呢,故而这次出来的都是灵神域的。 甚至司马元连孔雀族与猴族的都没请,他们自然也心知肚明,有外人在时,他们自然要齐心协力,否则就被人各个击破了。 司马元朝他们拱了拱手后,便身形向前一踏,消失不见。 行至此步,便算做好了基础工作了,接下来便是挪移三大界域了。 其后在彼等彻底相撞之前,撤销界关。 其中挪移不值一提,倒是撤销界关乃是关键中的关键,一个闹不好,便让三大域的亿兆生灵葬身于世界毁灭之中。 故而当司马元身形出现在灵神域上空时,眼中满是郑重之色,甚至还有一丝紧张。 能不紧张么,这可不是先前攻伐元神域的必死之局,而且先前即便战败了,也害可以投降,至少那些中低层修士不会如何,亿兆凡俗更是不会遭受太大打击。 但是此次乃是司马元两手拿着鸡蛋作‘相撞’举动,稍有不慎便是‘世界毁灭’。 他深吸口气,呼出;再深吸口气,再呼出,如此再三。 心情平定之后,司马元开始打坐,调息气机。 同时,将自己法力、修为、精气神恢复至巅峰。 三日过去,在一道道目光瞩目之下,司马元缓缓起身。 他目光向左偏,探手轻轻一抓。 庞大的仙神域轻轻一颤,开始朝着灵神域漂浮而来。 观其趋势与速度,差不多十日便可抵达。 再这个过程中,司马元的心神一直被其牵引,一旦仙神域发生侧位、侧偏、倒悬以及疾速旋转,他都要第一时间调整。 因为,这可是仙神域啊,可不是两个溜溜球,在被司马元牵引后,其便算是失位了。 一旦没有司马元的牵引,失去方向后,还不知道要往哪儿漂呢。 如此十日之后,一阵天塌地陷的轰隆声滚滚而来。 司马元悄悄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他小心驾驭着仙神域,将其安置在灵神域两万星力外。 这个距离刚好,不远不近,再近两个界域便会被产生吸引,提前相撞,再远的话司马元一下子驾驭三个就有些吃力。 随即他目光看向右方,用了半日功夫将元神域挪移至灵神域附近。 先前一战,两个界域便挨得近,故而没有耗费多大功夫。 最后司马元目光一沉,深吸口气。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了,出乎意料的顺利,但司马元不敢大意,仍然小心翼翼的护持地三大界域。 他看了看上方,正欲呼唤皇甫懿、邪神等人下来。 但令司马元始料未及的是,异变徒生了!! 只见元神域、仙神域齐齐一颤后,如同受到了灵神域的召唤般,竟然脱离司马元的掌控,直接开足马力地朝着灵神域撞去!! 这一幕,吓得司马元肝胆欲裂,这特么要是撞了,三个界域都得玩完啊!! 他直接朝着三个界域内的南宫颜月、姬希以及疾速赶来的皇甫懿吼道:“快!快稳住它们!!” “快啊!!!” 意外来的毫无征兆,猝不及防! 几乎打了司马元一个措手不及!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章 司马一怒,伏尸百万! 元神内,被司马元赋予近半天道神权的南宫颜月脸色惊慌,刚才元神域突然挣脱她的束缚,强行朝着灵神域奔驰而去。 司马元的嘶吼声传来,他更是心中一慌,耳畔传来一道沉喝声道:“守住心神,全力控制此方天道!” 南宫颜月当即心中一稳,她毕竟是首次主持这种大事儿,初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便恢复稳定,她一面利用手中天道神权控制元神降速,一边梳理元神域四周乱星、陨星,并利用大法力将其推开。 此时不求轰碎,只求让路,别撞向元神域便好。 当然,以她个人之力,自然不行,但身侧孔雀族老祖真身蓦然现出,一股浩瀚法力倾斜而出,直接包裹了小半元神域,将其速度扯了下来,拖着前行。 如此数息之后,元神域方才被遏制住速度。 同样的棉画面出现在仙神域,姬希倒是有条不紊,但速度就是降不下来。 司马元眼中煞气一闪,仙神域如此不同寻常,明显有人在暗中捣鬼。 几乎同时,在大月皇庭的都城地宫内,有上百位阵师在操控着一个地心阵法,此阵法可以间接影响此方天地枢纽,也就是勾连界关,并驱使其为之服务。 这也是轩辕氏族留下的后手之一。 那位大月皇主此刻面目狰狞,疯狂地低吼道:“快快快!那人快要发现了!” 有人忽然抬头,脸色大变;“不好!” 那位大月皇主霍然转身,只听轰隆一声,地宫大门被砸开。 司马衍风尘仆仆地赶来,眼中满是煞气。 大手一挥:“杀!一个不留!” 大月皇主脸上同样狠辣之色浮现手中浮现一枚玉符,狠狠捏碎。 一股狂暴之色在地宫内浮现。 此人居然在这一瞬间便要跟司马衍同归于尽! 但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话语响起:“封!” 正是姬希出手了。 “解!”一位大月皇庭造化境蓦然开口。 他在这一瞬间,选择叛变。 他同伴更是忽然出手,朝着司马衍出手。 抬手便是倾尽全力! 司马衍脸色大变,身形疾速后退,但奈何羽化怎是造化敌手。 一个照面,便被轰出地宫之外。 俄而,一道震动四方轰隆声响起。 巨响直接震动了百万里方圆。 而在仙神域外,一道光环骤然浮现,赫然正是大月皇主等人。 他们脸色阴沉,恨恨地看了眼仙神域后,转头就走。 “杀人了就想走,问过本座的意见了么?” 一道冰冷至极的话语在他们耳畔响起。 两位造化境脸色大变,疾言厉色得嘶声道:“皇主快走!” 那位皇主吓得肝胆欲裂,嗖地一声,直接遁向星空深处。 说话之人正是司马元。 只见他漫步而至,看也不看那位皇主,只是口吐一字:“去”。 一道剑芒冲霄而去。 刹那消失。 顷刻,一道惨叫声自远处传来。 “狗贼!!”那两个造化境震怒骂道。 但司马元没功夫跟他们在这里周旋,袖袍一卷,便是三大界域之力倾泻而下。 三大世界之力,别说两个造化境初期了,就是后期来了也得饮恨。 浩瀚法力席卷而过,便再无那两个造化境的身影,没有本命寄身,便直接形神俱灭。 修为越高,看似越难杀死,但恰恰相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枉然。 收拾了这几个造化境后,司马元目光森然,手中轩辕剑收回,直接祭出斩仙台,降临仙神域。 先前不愿起杀念,那是因为我司马元将你们看做我的子民,可若是你们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亮出屠刀了。 将我的慈悲当作软弱可欺,你们还真当我是心慈手软之辈了? 故而,理也不理脸色慌张赶来的司马衍,斩仙台配合着轩辕剑,齐齐落在大月皇庭之上。 而今都城被毁,那些有关之人无关之人都死了大半。 但也有不少人侥幸逃脱,他们心神忐忑,想着该如何跟这位新界主解释,毕竟看这位所为,似乎并非嗜杀之辈。 他们相视一眼,尽皆苦涩,而今功败垂成不说,连带着将大月皇庭也被毁了。 从今以后,他们算是真正的丧家之犬了。 但就在这时,有人指着天上不断涨大的血台与铡刀,惊呼一声,“那是什么?” 有人抬头,继而瞳孔一缩,而后便是一道响彻四方的凄厉声音:“快逃!”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道血芒自斩仙台之上散开。 如同血色雨丝便疾速散落,降落在这片大地之上。 斩仙台,能斩灭神人的神性,也能斩灭仙人的不灭属性。 自然也能循着因果线,寻到那些涉及之人。 他们或是躲藏在宗门最深处,或是被亲人朋友死死护卫着,或是躲在禁阵秘境之中,亦或者被人群闹市之中,更有甚至直接将自己埋了,服了假死丹,企图以此来搞个金蝉脱壳。 但很不幸,随着一道道血芒带着剑气一一寻到了他们。 有人在亲人护卫间,被剑气洞穿脑袋;有人在人群闹市中被剑气斩首失众;也有人在秘境之中,被剑芒破境斩杀;更有人在宗门长老死死护持之下被剑气直接砍成八块,甚至还殃及池鱼,连累了不少长老同门遭受剑气噬骨大厄。 假死之人被剑气轰成碎片,死的不能再死了;夺路逃命之人,更是胆战心惊中被无声无息的割掉脑袋。 还有许多涉事之人更是被剑芒悉数斩杀,不管轻重,不管涉事多少,一律被斩杀。 只要你跟此事有关,一个不留! 甚至司马元还再次一道剑气,将所有轩辕氏族的嫡系都斩杀个一干二净。 他司马元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跟你们玩儿这些夺位的游戏,这种事情,要么不参加,参加了便不会给你们第二次的机会! 整个仙神域,沦为血芒与剑气肆虐之中。 最后,粗略一察,硬生生被司马元杀了百万人! 光是轩辕氏族,就占了六十万人。 其余四十万人要么是直接参与之人,要么是与此有关。 悉数被斩!! 当司马衍跪在司马元身前,给这些人求情无果,得知结果后,他浑身颤抖,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满是惊恐。 如同恶魔。 这还没完,司马元目光冰冷,冷漠至极地道: “敕令:涉事宗门、家族、势力悉数裁撤!” “敕令:凡涉事亲属,一律镇压入狱!” “敕令:凡被诛杀之人英魂,悉数投入‘炼魂狱’!永世不赦!” “敕令:凡被涉事宗门、家族所占地域,悉数收缴,为灵神域掌执!有不出者,彼等攻伐之,无罪!!” 浩大声音传遍整个仙神域,无数人惊恐抬头,战战兢兢地噗通跪下! 无数人匍匐在地,长跪不起。 他们知道,这位新域主终于震怒了! 域主一怒,伏尸百万。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幽冥鬼界,降临! 司马元对仙神域的镇杀不过仓促一念,此刻的他无暇顾及那些悲天悯人的情绪,更不会有和心慈手软的惺惺作态。 作为的怜悯,向来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恩赐,既然你等不稀罕,那他收回便是。 回到界关上来,司马元翱翔于灵神域外,三大界域呈品字悬浮,他目光依次三大界域的掌舵者,深吸口气后,将上方那道‘界网’缓缓拉下,并悬浮在三大界域万丈之上。 一股莫大的吸引力自三大界域之上传来,司马元脸色通红,如负万钧,既然濒临造化境大成的身躯吱吱作响,仿佛即将散架。 他对着三位界域掌舵者沉声道:“三位待我令下后,立即控制悬浮洲陆,控制其崩溃趋势。” 灵神域中皇甫懿悬浮九霄之上,轻轻颔首:“放心”。 元神域南宫颜月一回生二回熟,经历先前骚乱后,已有经验;倒是姬希有些迟疑,担心仙神域内会有造反势力捣乱。 司马元只是淡淡地道:“若再有造反,继续杀,有关之人悉数斩首,亲属、师门以及友朋全部连坐!” 如此高压政策,让整个仙神域为之胆寒,他们终于意识到战败究竟意味着什么。 姬希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元,知道乱世用重典的道理,故而不再迟疑。 看着三位都准备好后,司马元目光一抬,逡巡了一番后,气势瞬间臻至绝颠,一股浩大波动席卷四方。 司马元俨然统合天道神权,并强制下令:裁撤界关! 仙神域、元神域本能的抗拒,司马元当即再下敕令,并动用天道权柄控制其本能抗拒。 故而在一声又一声哀鸣之后,星空之上便亮起极其灿烂的光华。 这种光华类似天道崩塌,群星陨落,整个星空的秩序都为之紊乱。 甚至在司马元敕令三大星域自我‘解体’后,星空之内似还传来一道震怒。 这种震怒非人所发,乃是星空本能的谴责与震怒。 毕竟三大界域都诞生了‘智识’,星空之上有位无上‘星灵’也不足为奇。 司马元不管不顾,敕令意图延缓瓦解的仙神域加快‘自我毁灭’的速度,并同时督促元神域界关尽快撤销。 此时以灵神域撤销最快,已然进行至三分之一,其余较慢,但也有四分之一了,但这种状况极为危险,甚至不符合司马元的预期。 因为一旦三大界域裁撤界关的速度不一,譬如灵神域率先完成后,其余界关却并未完成,致使灵神域成为失去界关保护的‘失重’状况,倘若皇甫懿护持不力,整个灵神域都将坠入无尽虚空深渊之下,彻底玩完。 故而司马元眼中狠辣之色,手中金箍棒当即浮现在手中,口中厉声道:“涨!!” 金箍棒感受到主人的焦急,瞬间化作百丈,同时飞快朝着千丈化去,司马元毫不犹豫地举起金箍棒,朝着仙神域猛然砸下。 整个仙神域哀鸣一声,界关毁掉速度当即加快。 那边元神域见此,当即一改‘懒怠’作风,界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并很快赶上灵神域。 由此三者逐渐趋于统一。 司马元心中悄然一松。 但,就在这时,他蓦然垂头,死死地盯着三大界域之下。 几乎同时,灵神域、元神域以及仙神域所有圣人以上存在齐齐变色,看向天外。 那里,有一股浩瀚的死亡气息迅疾而来。 那种如同死神降临的预感笼罩所有人的心神之上。 只见在三大界域的正下方,有一片直径长达数千亿星里之阔的阴影渐渐浮现。 其轮廓随着愈发靠近三大界域而变得清晰,那种专属于地狱的死亡气息,更是让无数人感到了惊惧与震恐。 如同头顶之上悬浮了一把剑,那是死神的镰刀。 此刻司马元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他瞳孔一缩,一字一句的低吼道:“幽冥域!” 来的正是幽冥域。 据司马元所知,从帝落时代开始,幽冥域便作为‘人、神、鬼’三界而存在,但后来妖界作为能与妖族匹敌的存在,而将鬼界挤掉,成为‘新三界’之一。 但后来却不知为何,幽冥域脱离天庭辖制,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神妖大战都未曾被妖族大能找到,如此躲过了这场池鱼之殃。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曾经的‘三界’之一在巅峰时期实力几乎不亚于神界,甚至在还可碾压妖界一头。 毕竟在鬼界之中,有一件影响万万亿兆众生的‘六道轮回盘’,主宰着人、仙、妖等所有生灵的亡魂归宿。 相传六道轮回盘乃是远古时期的大星空创始人盘神所炼,后经道祖之师鸿钧回炉精炼后,悬置于鬼界定位六道亡魂之归属。 至于此宝的等阶,早已不可知,至少与昔日的天庭天帝六玺相当。 无数人眼馋此宝,也有无数人追寻搜寻鬼界,包括妖界的诸位妖祖,更是来往巡查了周天星空数十次,但依旧一无所获。 司马元脑中飞快转动,全身戒备森严,不知这个幽冥域此时出现究竟何意。 还有,鬼界究竟何人主持,那个传说中容纳星空万族亡魂的六道轮回盘究竟在不在这片阴影之下。 而今的三大界域生死不由己,一旦陨落便彻底死亡,不会有什么轮回转世之说,不可倘若司马元能将六道轮回盘掌控在手,手中便有了挟制诸天万族的无上利器。 毕竟此物在手,司马元无异于在所有仙凡万族头顶之上悬了一把屠刀。 还可彻底消杀彼等不灭神性,这种可比斩仙台更加有威力。 甚至还能彻底斩除顾虑,以绝后患。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考虑的事儿,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界关稳定,三大域界一统再说。 司马元心中一动,给孔雀族老族长、猴族老族长以及皇甫懿暗中传音:“鬼界来意不明,我等先将界域一统,倘若彼等有何不轨企图,还要请三位帮忙拖住一二。” 皇甫懿目光深沉,看着天外的鬼界,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颔首:“放心”。 孔雀族与猴族老族长知道的多,暗中交流一番后,一致决定向司马元坦白:“小友,依我等看,幽冥域是敌非友,你要多加小心。” 司马元心中一凛,这两位必然知晓些星空隐秘,此时无暇细说,司马元只能沉声道:“好,多谢二位提醒。” 旋即司马元看了看下方阴影,那里总有种说不定的诡异与死寂。 但而今司马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三大界域的界关已然消解大半,即将崩散。 司马元目光幽深,暗忖换作他是幽冥鬼域,必然趁着三大界关彻底消散的那一瞬间,抢先占据,并控制整个三大界域。 毕竟那时三大界域的‘天道’存在短暂空缺。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着界关缓缓消散。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一道低沉的警笛声自下方响起。 司马元霍然垂目,眼神冰冷。 还果真是来者不善呐。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对战鬼王分神 一道灰光嗖地一下,以迅雷不及之势笼罩了元、灵、仙三域,三个界域数十亿兆有灵众生纷纷变色,看着穹天之上突然蒙上的那道暗灰色薄光,一股源自神魂最深处的惊恐涌上心头。 他们或是大吼大叫,或是惊恐不安的上窜下跳,亦或者疯狂杀人,祸乱一方,以此来发泄心中的烦躁与愤懑之意。 各种恐慌与不安的情绪在三大界域内蔓延,还有一股这种不安所带来的恐惧更是令他们越发的疯狂,丧失人性,如同恶鬼、邪魔。 当皇甫懿、姬希以及南宫三人将如此境况传送给司马元时,他目光凝重,冷眼看着那片阴影之下。 他明白了,这次幽冥域像趁火打劫,意欲将神界三大界域一统,并完成对神界的吞噬。 不过司马元同样看出,对方似乎有些忌惮,畏缩不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来人的实力并非不可战胜。 他心中有底了,将自己心中想法道出后,心中稍加转念,便落下一道鸿光,直抵阴影之下。 鸿光之内带有剑光,剑光之中,藏有神识。 突入阴影之下,司马元心脏猝然一缩。 只有一个画面传回,便戛然而止。 赫然正是乌压压一片大军。 亡灵军团。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给三大界域众人迅疾传音道:“备战!!” 备战! 话音刚落,数百道光柱冲霄而起,如同锁链般牢牢的镶嵌进三大界域之内。 而类似司马元等诸位大能更是在瞬间被人盯上了。 不,准确的说,是被鬼盯上了。 但司马元来不及御敌,因为此时三大界域的界关已然崩毁。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他面目狰狞,霍然抬头,通红血目之中闪烁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道:“落!!!!” 之前穹天之上,那道由百亿陨星带炼制的新界关轰然落下,将三大界域齐齐囊括在内。 轰隆一声。 一股无形的引力波动滚滚荡开。 那些自阴影之下射出的漆黑墨柱更是被拦腰斩断。 漫天凄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继而便是阴影之下的怒吼声传来。 这一下,足足有数亿鬼卒被彻底碾碎。 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司马元在三大界域尚未融合之前便强行拉扯新界关接入轨道,无疑是一次胆大的尝试。 新界关尚未运行,三大界域仍在坠落崩毁之中。 适时,天灾人祸盛行一时,幽冥鬼族祸.乱一方。 不少人修士更是直接被暗化为鬼族一员,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是,最严重乃是灵神域的东部幽冥鬼域直接‘起义’了,开始征伐妖族、浮黎仙山以及蛮荒巫境,最后还打到了神域去了。 而在这个空隙,司马元只干了一件事,后背顶着来着三大界域之下的鬼界的轰杀,前身则运转新界关快速契合天道。 这个时间没有长短,主要看三大界域掌执人对新界关、洲陆的掌控程度与熟悉程度。 司马元首先将新界关布置在灵神域上空,与皇甫懿接洽之后,将所有新界关契合工作交于三位掌舵者。 而他,则专心对付那位阴影主人。 只见司马元冷眼俯瞰,“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打的挺嗨的么?” 鬼界攻伐司马元的破坏力被他转嫁到元神域、仙神域,致使无数地域塌陷、山洪、泥石流以及火山爆发,故而他并未有何损伤,但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唯有斩杀敌手,方可彻底消解祸患。 故而司马元身形疾速坠落,直接没入阴影之中。 瞬间,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鬼哭狼嚎声传来。 入眼所见皆是僵尸、鬼卒、阴魂、亡灵以及一尊尊青面獠牙的鬼将鬼王,与幽冥鬼域同出一源。 但数量更多,实力更强,神识一扫,足有百亿之众。 所谓蚂蚁咬死象,司马元倘若陷入永无休止的厮杀之中,必然会心神枯竭而亡。 但他目光一抬,直接对上了最中央那位存在。 那尊通体金黄的神祗般身影。 他缓缓言道:“鬼王阎罗?” 那人如同金身雕塑的高大身影垂目,俯瞰着司马元这只小虫,眼中似有戏谑,似有讥讽,也有冷漠。 但更多的则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之意。 阎罗鬼王,昔日的鬼域之主,受天庭天帝敕封的正牌鬼域之主。 相传其实力早在天庭破灭之前,便臻至造化之上的长生境。 而今,不知其究竟在这条路上走了多远。 而司马元,即便在三大界域加持之下,也不过堪堪媲美造化巅峰。 距离造化之上的无上至境,至今尚无一丝头绪。 如此说来,司马元冒然闯入幽冥鬼界还真不是一件好选择。 不过司马元心中有些疑惑,倘若这位鬼界之主果真有无上长生境的大修为,缘何不一巴掌怕死他,还任由他突破进来,难道还存有跟他这种小虫子斗智斗勇的戏谑心思? 不,不是! 司马元立马否决了这个念头。 先前司马元便感觉到这位昔日的长生境似乎有些,唔,力有不逮? 对,就是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司马元暗中腹诽,鬼王又没有七情六欲,怎么有这种错觉? 不,不是错觉。 司马元恍然惊醒,鬼王实力尚未恢复!! 这,便是司马元的猜测。 他看着那尊金身神祗,脑中念头闪逝之后,便心中明悟。 或许,这位的本尊或本体早已远去,或许他司马元即将迎来一次实力大飞跃! 他心中狂吼,几乎呻吟地道:鬼王残留在此地的不过一缕分神,否则不必忌惮妖族,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动用小卒来攻伐三大界域。 这个鬼王实力不足,不足以彻底攻占三大界域。 同理,他三大界域,有着攻伐幽冥鬼域的实力! 那么现在,便是他司马元表演的时候到了。 他深呼口气,身形蓦然一纵,便至那具分神深浅。 两目相对,沉默不语。 俄而,大战一触即发。 作为三大界域的第一人,司马元无可争议的对上的这位昔日的鬼界之主。 紧接着,一道道身影从天而降。 少顷,无数修士纷纷坠落。 从今日开始,新的灵神域便要御敌于界关之外了。 司马元抬头,心中一松。 三大界域已然初步融合完毕。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域灵 鬼王出手便是狠辣杀招。 抬手之间便是浩大气急滚滚而来。 司马元眉宇一挑,抬手世界之力倾轧而去。 轰隆声在幽冥鬼域炸响,司马元直接被炸飞。 天道化身再次幻化而出。 不屈不挠,锲而不舍。 一次次的被炸毁,一次次的被那道神秘之力给轰散。 不知过去了多久,似乎幽冥鬼域内的攻伐都结束了。 司马元终于停下脚步,目光闪过一丝疲惫之色后,轻声道:“我明白了”。 那道金身雕塑沉默片刻后,漠然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司马元轻声言道:“造化者,天道也。” 他微微抬头,眼中迸出灿然光华,声音响彻四方:“造化三境,初期生灭,自我掌执天道神权之后,便已然臻至如此境界。” “亘古境,对应永恒!” 他语气一顿,状若回答鬼王,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永恒,也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永恒!” 他抬头看向鬼王,语气复杂地道:“而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永恒只有一种”。 他目光一抬,看向那个渐渐融合的真正世界,一字一句地道:“那便是天道!” “故而,造化境,也可称之为‘合道境’!” “唯有合道才是真正的永恒不灭、亘古永存!” 司马元的话语在这片星空中掀起一层层的波澜,这层波澜如同水纹般,荡过了这个大世界,也荡过幽冥鬼域。 司马元脸色平和,看向鬼王,认真地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鬼王!” 金身雕塑缄默不语。 而整个幽冥鬼域无数鬼卒骚动不已,倒是那位鬼将、殿主级别的存在脸色古井无波,似乎早有预料。 倒是现在更名为神域的大世界诸位仙人境们纷纷一缓,不是鬼王,既然不是那位声名赫赫的鬼王,那便没有了灭顶之灾。 毕竟那位给他们的震慑实在太大了。 那可是昔日巅峰时期与天帝平起平坐的无上存在啊。 金身雕塑看向司马元,疑惑地道:“我几时说过我是鬼王了?” 司马元脸色一怔,神域众人顿时一滞。 气氛有些凝滞。 唔,还有些小尴尬。 司马元摸了摸鼻,轻咳一声:“好吧,我承认这不重要。” 他看着幽冥鬼域,再次认真地道:“正是介绍一下,贫道司马元,此方神域的域主!不知道友何人?” 那道金身雕像沉默片刻后,徐徐言道:“无名”。 司马元顿时一噎,有些恼火,怎么总在这个人面前吃瘪。 倒是那人主动开口道:“你便唤吾域主吧”。 司马元脸色一黑,老子这辈子还叫过别人域主呢。 他耐着性子,问道:“敢问这位域主道友姓甚名谁?” 那人微微皱眉,不知道司马元非要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 甚至就连神域的那些人也看向司马元,倒是猴族老族长与孔雀族老祖等人相视一眼,心中有些明悟。 如同他们所料不错的,这位金身雕塑应该不是‘人’,或者说不是生灵。 当他们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众人后,他们纷纷大吃一惊,不是人他们可以理解。 这个世界,不是人的多了去了。 譬如仙、妖、佛、魔、鬼等,都不是人。 倒是皇甫懿所有所思,当即明悟,轻声道:“两位的意思是,这位极有可能乃是幽冥鬼域的真正的域灵?” 域灵? 众人闻言惊诧,这玩儿居然真的有? 域灵,乃一方域界之灵,犹如灵神域等三大界域的天道,职责相同,却一个有形有质,一个无形无质。 而域灵形同器灵,如同幽魂般,需要寄身宿主身上。 器灵的宿主乃是法宝神器,域界的域灵自然乃是域界。 而这也是司马元非要那人‘姓名’的缘由。 作为一种独立于六道九畜之外的存在,历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唯有记录其姓名,方可将其钳制。 不过这位域灵自然不是傻子,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傻缺,岂会着司马元的道。 金身瞥了一眼司马元,淡声道:“既然你们不愿降,那就战吧。” 降?降什么? 我们几时说了我们要降了? 喊杀声再次出现,幽冥鬼域厮杀声再起。 司马元心中暗叹,既然偏门路行不通,那就算了。 他看着鬼王,目光稍稍一振。 经过方才一番较量,司马元也算熟悉造化中期的关窍了。 他轻轻呼出口气,轻声自语地道:“天道为我”。 轰隆一声。 霹雳声在虚空中浮现。 俄而,一道自语声在幽冥鬼域上空浮现:“我为天道”。 如同神祗的呢喃声,在这方虚空深处响起。 俄而,一道庞大的面孔在神域之外浮现。 而在左近,正有一道金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道金色大掌骤然浮现,自那张面孔之上,蓦然摁下。 一阵轰隆巨响之后,面孔消失不见。 而在于退回神域界关之内的皇甫懿等人面面相觑,莫非司马元就这么被干掉了? 倒是两位老族长淡定从容,淡声道:“不过一缕显化意识罢了,分出胜败还早着呢。” 众人当即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而今的司马元可不仅仅是他们的域主,更是整个神域的精神支柱。 甚至他们有种感觉,只要司马元在,即便是造化之上的存在来了也无碍。 这当然是鬼扯了,造化之上来了,谁都逃不了。 这时,高空之上战局再起变化。 只见司马元身形再次显化,他负手而立,看着身前的高大金身雕像,喟叹道:“香火之力,果然难以化解,没想到你居然窃取了佛门那一套,端的不俗。” 如来有心想要提醒司马元,对方可不是佛门的神通与秘术,而是其独有的。 汇聚了整个幽冥鬼域之力,倾力打造给这位域灵的容身之地。 否则这位只有夺舍,或者无法显化下凡了。 而且果真夺舍了,寻常的仙人肉身自然无法承载这份沉甸甸的天道之力。 即便是造化境,肉身也会崩溃。 这便是这位域灵必须要打造这位专属乌龟壳的缘由。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正的永恒! 这时,司马元身形自空中显化而出。 他微微垂头,眼中似有深情与留恋。 南宫颜月看到了这种眼神,她当即花颜失色,大叫道:“不!!” 但奈何姬希与司马衍兄妹将她死死拽住。 他们看出了司马元眼中的留恋,虽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但必然不是好事。 司马衍惊慌失措地看着邪神、如来以及皇甫懿等人,急切地问道:“我爹怎么了,他要干什么?” 皇甫懿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跻身造化中期,需要以身合道,你爹他,他而今修为不够,强行踏入造化中期,有极大可能会丧失神智。” 司马衍如遭重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天上那张渐渐消散的面孔。 而在穹天之上,司马元微微抬眼,轻声道:“轩辕何在?” 话音刚落,轩辕剑锵地一声。 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之后,便消失不见。 “斩仙台!” 一道血色站台蓦然浮现,悬浮在司马元身侧。 他轻轻屈指一弹,血色站台当即坠落,然后一路落在司马衍手中。 司马衍死死地抱着斩仙台,死死地压着自己不哭出声来,生怕打扰到他。 忽然,他大吼一声:“爹,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啊。” 司马元微微低头,看着南宫颜月母子三人,轻轻含笑。 俄而,他抬眼看向那尊高大金身,微微眯眼。 他自语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话音刚落,其人便嗖地一声,直接纵身消失在云霄之中。 几乎同时,神域齐齐一震。 亿兆生灵顿时明悟,天道,又回来了。 不过这会儿的天道不是那些没有感情的存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正是司马元。 在这个短短的数个呼吸之间,司马元便完成的‘合道’。 不是他不愿意继续精打细磨,而是外间那尊高大金身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神域,他司马元没有时间。 稍作停留之后,司马元以同样高大的身影傲立于九霄之上。 不知多少万丈的高空之上,司马元与金身雕塑正对而立。 鬼界域灵陌声道:“你撑不了多久”。 司马元目光冷淡,“能战胜你就够了”。 域灵同意。 旋即两人气息大动,席卷了真个百万星里空域。 造化境大能之间的对抗自然不再那些一招一式的你来我往,而是一种与普通道法截然不同的方式。 在一处莫名空间,一股红赤区域不断被墨黑力量侵蚀,岌岌可危。 而随着赤红区域被侵蚀,司马元这处天道化身的气息也变得的越发飘忽不定起来。 同时两人都几乎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一会儿,两人身形同时以道虚修为浮现,并开始赛跑。 不错,就是赛跑。 不过跟他们赛跑的还有一个‘存在’。 那便是时间。 他们竟然以难以想象的方式回到了过去,成为道虚存在的模样。 司马元灵神域,初入灵神域时,突然遭遇北方魔洲渊窟的追杀。 司马元开始逃命。 这种逃命,在甩脱了魔洲的道虚魔尊之后,跑的尤其快了。 当时的人,只觉得司马元像是疯了一样,被狗撵着跑。 但若是有人精通时间道法,便会发现在司马元的屁股后面有一股神秘力量,他再时刻侵蚀着司马元的气息,不,不仅仅只是气息,还有他的生命力。 甚至还有司马元的修为、境界以及寿元。 恐怖至极。 被路过的人大能看见后,微微皱眉,似乎在想,这是什么情况,老子修道几千年后,怎么头一次出现这么诡异的事儿。 几乎同时,神域中的诸位大能们,忽然惊呼一声:“我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事情”。 “不对呢,似乎以前未曾想起的事情,我看见有人在跑,那人,呀,不就是域主么?” 邪神眉头一挑,他脑中同样也莫名浮现一些画面,这些画面似乎以前未曾回忆起来,这次突然回忆起来了。 他看了看皇甫懿,对方稍作沉吟后,便看向高空之上,轻声道:“应该是与那位域灵斗法涉及了法则”。 法则?众人闻言一愣。 邪神看了看天道,似乎对于众人的‘泄露天机’不会在意,稍作斟酌后,便言道:“法则乃是造化之上的存在方才会涉及的东西,法则也被成为‘大道’、‘秩序’,与我等头顶上方的‘天道’同出一源。” 巫主嘟囔道:“不就是管辖造化境之上存在的天道么,搞这么复杂作甚。” 邪神顿时一噎,冷哼一声,不跟这个憨货计较,否则没病也要气出病来。 而在邪神的解释之际,司马元与时间赛跑,跑到了元婴了。 此时的面对天劫的轰杀无处可逃,只能不断闪躲,以此保全自己。 随后司马元一路跑到金丹、筑基乃至炼气期。 最终,跑到了一个陌生空间。 神域之内,皇甫静忽然摸了摸肚子,脸上破天荒露出温柔神色,她轻叹道:“你又回来了”。 一处神秘空间内,司马元似乎听到了这道声音,他眼角湿润,轻声道:“娘”。 皇甫静喜极而泣。 时隔多年,她终于体会到了怀胎十月的感觉。 不过她有些羞红,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司马元眼神温柔,孺慕的神色傻傻一笑。 他微微垂头,轻声道:“娘,以后,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皇甫静身形一僵,微微抬头,眼角泪水无声落下。 儿子司马元这一生命途多舛,坎坷不断,不只有这一次经历生死了。 她呜呜地哭出来声,痛苦地道:“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啊。” 司马元笑了笑后,身形渐渐化虚,彻底消失不见。 当他再次浮现时,已在九霄之上。 他微微闭目,对于即将呼啸而至的金身攻势视而不见。 然而,就在金身灭杀司马元的意志即将抵达时,他忽然瞳孔一缩,低吼道:“不可能!”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神域中的人惊诧的看着灰蒙蒙的上空,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神域颤抖,似在振奋。 又像是在引以为荣。 这让这些仙人境高手越发疑惑了。 司马元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轻叹一声传遍四方。 “修道三千年,今日方知天外天。” 叱咤声、爆裂声震动四方。 如同开天霹雳,更像是开创一个壮举。 只见重重碧霄之上,司马元盘坐于一朵洁白圣莲之上。 目光平静,眼中似有斗转星移,万物衍化。 世界之中藏有世界,星空之中藏有星空。 这一刻,司马元赫然一步越过造化中期的门槛,晋升永恒也。 心恒元,寿永恒。 心若在,道便在。 这一刻,司马元一步登天。 造化第二境,永恒境。 而这还只是他的本身修为。 别忘了,司马元还是神域之主。 倘若在整个世界的加持之下,司马元几乎有媲美造化后期的无上大法力。 这便是而且的司马元。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气运之宝,丹珠! 金身雕塑脸色似乎难看,看着司马元,他明白先前的司马元不过借助神域之力方才抵达造化中期,但从此刻开始,司马元便算是真正的亘古存在了。 永恒者,亘古也。 但同时,这种亘古并不稳定。 唯有与天合道方才真正实现的永恒不灭。 而在永恒之后,便是造化第三境,也就是造化后期。 这一境界唤作不朽境。 这个境界其实与前面两个境界并没有任何区别,但之所以被称为不朽,自然是距离‘与天同寿,亘古不朽’极为相近。 甚至可以说,不朽境便是‘与诸天大道共存亡’的弟弟。 司马元前方鬼界域灵,目光平静,他轻轻吐出一字:“战!” 金身雕塑闻言后,惊诧神色渐渐恢复平静。 旋即颔首道:“道友果然不凡”。 司马元笑了笑后,而后两人再次较量。 这一次,神域并未有丝毫牵引。 仅凭司马元自身之力,便可与域灵相抗衡。 因为此刻的司马元正是神域。 他即神域,神域也是他。 合道成功,不分彼此了。 从此以后,神域便是司马元的寄身存道之地了。 日后他若想要再进一步,便需要在神域的大道上下功夫。 两人几乎在动念的瞬间,幽冥域与神域瞬间齐齐一颤,然后各自推开。 两人都极为清楚,动用合道之地无异于自寻死路,这种情况不是不会出现,但一般都是走投无路之下,才去生出玉石俱焚的念头。 司马元心神俯揽苍穹,目光垂拱而落。 一股股惊涛骇浪的气息滚滚荡开,对方同样不甘示弱,直接动用自身域场相互抗衡、僵持。 俄而,两人目光对视。 他们知道这种无谓的僵持并没有多少效果,与其这般漫无目的的耗下去,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决胜负、定生死。 对于他们这种存在而言,一旦输了,也就算是死了。 司马元目光一闪,亿万道剑光幻化而出,袖袍一卷,当即呼啸而去。 对方面不改色,身侧无数鬼卒声嘶力竭地涌现出来,将这些剑光悉数挡下。 同时,鬼界域灵朝着司马元一指。 霎那间,足足上百亿道亡魂在司马元四周浮现,每道亡魂轻轻吸了口气。 司马元的气息便骤然降了大半。 但司马元也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深吸口气后,摸出一枚丹珠。 霎时,天道论转失序,日月光华被遮蔽。 鬼界域灵脸色首次大变,失声道:“气运之宝,原来祂在你的手里!” 而今的司马元再也不是那种守不财的小修士了,但听到域灵惊诧话语后,他顿时意识到这丹珠比他想象中还要珍惜。 或许是神界之物。 不过当时从魔界偷渡回来时,也没有专门打探关于丹珠之事,但随即便否了,即便真是在神界都稀罕的至宝,也不会有人知晓。 毕竟谁会将自家宝贝整天炫耀,然后闹得人尽皆知呢。 司马元顿时醒悟,其实他现在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刚入造化中期便恨不得将这玩意拿出,一个闹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祸患。 不,其实应该有祸患了。 只见对面域灵喃喃自语地道:“气运之宝,你手里居然有这种无上至宝,难怪你一直顺风顺水,难怪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轻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司马便不能留你了。” 金身雕像苦笑一声,摇头道:“既然此宝一出,那我的下场便算是注定了。” 司马元心中凛然,他一直觉得丹珠很厉害,似乎无所不能,能抗打、能给元气、能消祸患、能指点迷津、能救人,甚至还能当作攻伐道宝用,而且无往不利,从未失手过。 这玩意几乎就是无所不能啊。 只不过有时候司马元不愿意它太过操劳,就让它在识海中修养。 至于鬼界域灵在看到丹珠这个祂口中的‘气运之宝’出现后,竟然就束手就擒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对着丹珠轻轻驭使一催动。 只见其一个倏忽,便掠至鬼界域灵的身侧。 诡异的是,其竟然无法反抗。 他无奈地道:“你要有这玩意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跟你打了。” 司马元嘴角抽搐,同样无奈地道:“你居然还有表情,莫非你有人类的七情六欲,你要是这样,你也早说啊,这样我就知道咱们也算有回旋的余地了。” 两人相顾无言。 司马元是假的无奈,他是怕这诡异的存在真的与他同归于尽。 不过让他安心的是,丹珠出手向前从未失手。 域灵身形之辈吸入丹珠,消失不见。 被吸走之前,域灵忽然传音道:“小心姬.....。” 话未说话,其便戛然而止,眼中似乎遭遇惊恐之事。 司马元汗毛竖起,泥码,什么情况。 然而,一番惊吓之后,司马元方才虚惊一场。 但是他脸上露出阴晴不定之色,真的只是虚惊一场么? 他目光幽深,憋了一眼丹珠,只见这家伙吞了域灵之后,居然依旧毫无变化。 不对,司马元眼神锐利。 它在警惕什么。 司马元当即如临大敌。 然而,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司马元紧紧皱起的眉头为之一缓。 但,就在这时,一股源自灵神最深处的战栗忽然浮现在心神脑海。 这种感觉,如同被脱光了再置身冰天雪地里一模一样。 司马元霍然抬头,厉声道:“谁?” 穹天无尽的最深处,似有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悄然隐匿。 如此,那道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方才渐渐消失。 司马元一摸后背,那层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裳。 旋即,他恍然大悟。 暗骂一声愚蠢。 这个时候,你灭了三个界域的‘天道’,又在刚才吞了一个界域的‘域灵’,能引来那位存在的瞩目? 这特么还用说么,自然是那神界天道了! 他心中释然,继而悄然松了口气。 但同时也将一分疑惑埋藏在心底,他总感觉那道目光,像人的目光! 但不管怎么说,依照方才的情形来看,那位存在即便注意到他,但还是无法下界,或者出手将他灭杀。 否则真有着本事,对方岂会纵容他司马元做大。 即便藏有暗局,司马元也无能为力,只能走一步迈一步。 他暗忖,看来神界果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放权,托孤 云霄之上,司马元飘身而落,看着神域那些目瞪口呆继而狂喜的面孔,笑道:“出了点意外,但那域灵已被我诛杀。” 整个神域为之颤抖,继而爆发一阵狂欢。 至于南宫颜月更是飞快跑来不顾众人眼光,直接扑入司马元怀中。 她捶打司马元胸口,号啕大哭地道:“你吓死我了”。 “你要是又失踪了,我怎么办啊,你还真想要丢下我们娘三啊,你好狠的心呐。” 皇甫懿、邪神等人正要离开,司马元轻轻抬手止住,将南宫颜月安慰好后,对着司马衍与通红的鼻子的司马月兄妹笑了笑:“你爹福星高照,连鬼都收不走。” 司马月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司马衍则前所未有的严肃,对着司马元沉声道:“以后不能这么拼命了”。 司马元摸了摸这个跟他一样高的儿子,看了看身侧众人,感叹道:“我不拼,咱们大家都得死啊。” 此言一出,众人默默无语。 从司马元答应担任这个域主开始,便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也意味着他必须要冲到最前面。 司马元拍了拍司马衍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轻声道:“你是我的儿子,日后注定要继承我的基业,但你也要记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若有信心,有毅力,有这个魄力,你爹便为了打下一个江山,你若没有这个魄力,早点告诉我,爹不怪你,但是日后这份家业也必须交给值得托付的人,明白么?” 邪神目光一动,瞅了瞅司马衍,眼中有些感慨;如来微微垂目,这个司马施主啊,算计的太深了,既为众人敲了敲警钟,也为自己儿子做了铺垫。 日后若再有人反对,他就有些名正言顺了。 故而,这个时候才是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 但他瞧了瞧身侧这些造化境、仙人境,纷纷沉默不语。 挟斩杀造化中期的域界之灵的大势归来,谁敢忤逆此时的司马元? 所以如来才说司马元挑了个好时候。 在这之前,神域未曾一统,诸位分隔在外,即便强行统一也必然造成分裂;在这之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好时候。 故而他才暗中腹诽司马元的奸诈。 不过,司马衍之心,路人皆知。 这个小兔崽子从来就不知易与之辈,他听闻司马元的暗示之后,下意识地环视一周,只见灵神域中反对之人没多少,倒是显得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他顿时明悟,这是爹在给自己铺路,提前树立威严。 毕竟倘若让他来统御这些‘骄兵悍将’,恐怕会出大乱子。 唔,这其中皇甫懿最有可能,因为他实力最强,本身便有着造化中期的实力,几乎不弱于他爹司马元。 再便是邪神、如来之流了,这个不用说,本来跟他司马衍就没多少交情,尤其是如来与琉璃这两个秃驴,在最开始他便知道,他们即便对自家爹都是面服心不服,倘若换作他来做庄,那还得了,岂不是会翻天。 分家都是轻的。 接下来便是仙神域、元神域那些降将了,此刻他们眼见司马衍看了过来,脸上纷纷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有的仙人境甚至几近谄媚。 然后则是虚皇魔主、新鬼王以及新任崖主这些人了,他们与他司马衍交集不深,故而没有理由服从他。 至于最后的姑姑殷鸦儿与岳丈巫主却是最不可能的,很简单都是因为血脉。 在修道人的世界里,最不值钱的便是这种歌血脉关系。 但有时候,最值钱的恰恰就是这种血脉关系。 而今殷妖皇出走,被司马元放走,现在不知去哪儿,或许去神界了,亦或许回到了妖界也不一定,但妖族这个大摊子却叫给了殷鸦儿了,没看见她现在镇压叛乱自己都镇压的心烦意乱么,要不是没人,她才不会坐这个狗屁妖皇的位子呢。 她还几次三番地撺掇司马衍去接她的位置,成为新任妖皇,最后司马衍没答应,气得她追着司马衍追了半个灵神域。 故而她现在将目光瞄向了司马月,这个小侄女有血脉,而且同样是孔雀血脉,虽然比不上司马衍的鲲鹏血脉,但跟她娘差不多,也可以了。 故而殷鸦儿算是司马衍的铁杆支持者了。 至于巫主,唔,司马衍一直都知道自家这个岳丈只对巫神族感兴趣,其他的,滚蛋吧,老子才没心情去捯饬你们人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如此司马衍环顾一周,才发现,身边援手寥寥无几,抬眼看去,满是温和笑容,可在司马衍眼中都特么是一群披着财狼的老虎。 你以为他们在打盹,其实在养精蓄锐呢。 故而,而再次历经死劫的司马元归来后,再次看出现在的尴尬位置,实在这份家业交给司马衍,以他暂时的实力确实守不住啊。 可他又不能揠苗助长,否则会坏了司马衍的道基,只能干着急。 不过,他忽然心中一动,目光瞄向了那片阴影大陆。 他忽然言道:“诸位,恐怕还要麻烦你们一趟了。” 如来笑呵呵的道:“域主说的可是扫荡这个幽冥域?放心,这事儿我们有经验呐。” 旁侧仙神域、元神域造化境与仙人境们微微抽搐,这特么经验从哪来的,你们自己还没点逼数么。 当然,这话自然在心里想,可不敢嘴里说啊。 岂料司马元轻轻摇头:“非也非也”。 众人闻言一愣,不是这事儿,那是什么。 皇甫懿轻轻一叹,故作劳累命地看了看天上道:“看来我们就是被你拉来炼制宝材的”。 众人当即醒悟,继而热切起来。 不错,司马元就是要他们帮忙炼制‘定界枢’,并将幽冥鬼域纳入神域之内。 司马元对着司马衍言道:“你就跟我来吧”。 司马衍精神一振,“是,爹!” 旋即司马元等人故技重施,在神域抽灵脉、炼宝材、制定桩,最后让司马衍坐镇中央,梳理各方‘天线’,并令其契合各方。 第一次有些生疏,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仅仅用了三日便炼制好一条界关‘陨星带’,而且这还是在司马衍初始的不适应耽搁了半日功夫。 否则两日便可完成。 司马元在一旁辅助,偶尔稍加指点、斧正,悠悠然的看着众人忙碌。 他算是明白了,事儿不能光自己干,还得调动这些老家伙们,千万不能让他们闲下来,否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出事儿。 第一卷 掌灵域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皇英明! 炼制好定界枢之后,司马元带着司马衍等人来到幽冥鬼域上空,望着下方阴气森森的界域,司马元稍加思索后,便对于灵神域的鬼王言道:“我意,将此界域与幽冥鬼域融合为一体,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鬼王本就垂涎三尺,听闻这事儿后,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当即满脸激动的对着司马元俯身一拜:“多谢域主成全!” 司马元摆了摆手,言道:“我话还没说完”。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所谓人鬼殊途,我灵神九域存世多年,但如此仙妖佛魔状态并存不利于各自发展,而且还容易引起纠纷,与其窝在一处,不如分割开来。而今这幽冥界域给了我等这个机会。” 鬼王小心地问道:“不知域主之意是?” 司马元目光幽深,缓缓言道:“自此以后,我神域共分仙、人、佛、鬼、妖、魔、巫七界,原灵神域、仙神域、元神域修道人悉数迁入仙界;娑婆世界与琉璃世界立为佛界;鬼界与幽冥鬼府合并迁入鬼界,妖族衍化为妖界、魔洲渊窟自立为魔界、巫族自立为巫神界。另外,尔等辖境内的所有凡人必须全部迁入人间界,从此以后,修道人无人皇谕令,不可随意前往人间界,不知如何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居然不知道司马元竟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最后还是皇甫懿稍作沉吟后,率先表态:“贫道以为可行”。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朝着司马元微微屈身,轻声道:“谨遵人皇法旨!” 邪神目光复杂,暗中腹诽当年的名号可响亮多了,可为何总感觉没有这小小的‘人皇’霸气呢,他抖了抖身子,沉声道:“本座附议”。 旋即他迟疑了一下:“人皇英明!” 如来目光定定的司马元,他暗骂一声,老子还想佛门洒遍整个星空大世界呢,你居然这个时候来这一手,这算圈禁么? 不过司马元刚才并没有说不准来往,只是让往昔的界域更加泾渭分明了。 而且最大的创举便是将凡人悉数迁入人间界,这无疑是对凡人最大的照顾了。 毕竟日后没有修道人在头顶上药物杨武,算是彻底安静了。 如来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要是我等择录弟子,该如何?” 司马元淡声道:“人皇会定期授予七界挑选弟子门人的法令,并定下时期,以此成定律,其他时候不可擅自闯入。” 他看了一眼如来,淡声道:“简而言之,日后要在人间界树立规矩,不可胡乱动用道法,否则严惩不贷!” 如来暗叹果然,这位果然有些偏瘫凡人,但这也无可厚非,他颔首道:“既然如此,贫僧附议”。 他看了看琉璃老和尚,知道这家伙只要他在,便不做决定,便代替琉璃言道:“我佛门谨遵人皇法旨!” 巫主听到司马元终究还是没有忘了他的振兴巫神界的大计,当即毫不犹豫地翁声道:“俺也附议”。 他在瞅了瞅司马衍,嘀咕道算了,看在这个小子的份上,尊你老大吧,当即捏着鼻子似的言道:“俺听人皇的!” 旋即殷鸦儿逡巡了一眼司马元后,瘪嘴道:“妖族附议”。 继而语气一顿,沉声道:“谨遵人皇法旨!” 虚皇打了个哆嗦,娘的,老子居然最后一个表态,当即毫不犹豫地拥护道:“卑职谨遵人皇法旨!” 俄而,仙神域、元神域等人一众造化境、仙人境存在齐齐沉喝道:“谨遵人皇法旨!” 至此,神域三大界域彻底被司马元梳理清楚了。 从此以后,仙凡分离,人妖殊途,鬼神易道。 司马元轻轻颔首,实际上即便他们不同意也没用,他司马元这一生行事何曾问过他人意见。 最后他目光一垂,目光凌厉,冷生道:“你们先下去肃清一下局面吧”。 邪神、如来以及其余众人精神一振,但凡是这种攻陷的新大陆,他们都会发现不少好东西。 即便是先前被搜刮一道的仙神域、元神域众人同样兴奋不已,娘的,终于轮到我们发财的时候了。 毫不犹豫吆喝一声:“走,快点快点,别让他们前面抢光了。咱们要把失去都补回来。” 顿时,整个神域七界纷纷涌出一大窝人,如狼似虎地奔向幽冥界域。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阵的轰鸣声与怒吼声。 干起来了。 司马衍有些兴奋,正欲前去时,却看见司马元负手而立,目光冷淡。 他心中一动,小心地问道:“爹,你刚才就不怕他们奋起反抗么?” 司马元看着你司马衍,笑道:“大势在我,彼等即便反抗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司马衍陷入沉思,仔细咀嚼着这句话。 司马元拍了拍司马衍,看着身后的殷鸦儿、司马月以及南宫颜月等人,还有孔雀族老族长与猴族老族长,温声道:“此事过后我们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司马衍悄然松了口气,司马月嫣然一笑,抱着司马元的手臂道:“爹爹最厉害了,一手压得这些造化境大能们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 司马元失笑道:“你这个小妮子啊”。 他看了看两位妖界来的老前辈,问道:“两位前辈可愿定居我神域妖界?” 猴族老族长斜眼看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孔雀族老族长身上。 不料老族长目光扫了一眼司马月身上,“若你愿意将这个丫头交给我孔雀族,我就答应。” 司马元微微皱眉,这事儿不好办呐。 他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司马月,问道:“此事得看月儿自己了”。 岂料司马月笑着道:“爹,老祖宗跟我说好了,我的孔雀血脉在孔雀族才能发挥到最大。女儿愿意待在孔雀族。” 司马元看了看南宫颜月,“你怎么看?” 南宫颜月无奈地道:“既然她们老祖和月儿商量好了,那我也没意见。” 司马元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 司马月笑嘻嘻地道:“谢谢爹”。 旁侧司马衍瘪嘴道:“都在神域,又没多远,搞得好像要出远门似的。” 老祖宗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小月儿确实需要回一趟孔雀族祖地。” 司马衍当即瞪大了双眼,当即着急地道:“什么?要去那么远?那怎么行?她还这么小,而且从来出过远门怎么可以去妖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司马月哼哼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可是爹娘允许的!” 司马衍脸色肃然地道:“不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太远了,而且也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孔雀族老族长笑了笑,任由两兄妹争辩。 倒是后面的姬希看着司马衍,眼中本迸发神采。 这,才是我姬氏的种。 咱们姬氏的家业,就得你来继承才合适。 其他人,本宫可不放心。 唔,你爹司马元我也不放心。 第二卷 仙域 第一章 誓师! 造化者,仙人之上。 曾闻有上古仙人飞升神界,被天庭敕封为廷使,乃为神族。 神使者,享天地供奉,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也。 古仙人堪比今日之造化,不死不灭。 司马元高坐于仙域之上,分封诸侯,分设百僚,廷臣仙使分列而立,共同掌执仙域也。 仙元历十一年,人皇司马元意欲禅位皇甫懿,不纳,遂无果。 又百年,人皇司马元听从皇朝所许,立司马衍为皇太子,并请姬希为护道人。 设妖廷,以殷鸦儿为首任妖皇,乃天下万妖共主。 翌年,妖皇殷鸦儿立司马月为妖族太子。 仙域七界秩序稳定,并设有诸界巡道使,以代人皇巡狩七界。 巡道使,为人皇首设,专司稽查不轨,祸乱天地者,有调动巡地宗门修士之权,可便宜行事。 首次设立的巡道使,譬如仙界巡道使司马衍,因人皇闭关,其兼掌可杀造化大能的人皇道兵轩辕剑,令仙域风平浪静,少有犯上造逆之举! 魔界巡道使姬希,有先斩后奏之权,因裁决时有仙人境魔神操纵阻挠仙域办事,被隔空斩杀,魔主沉默;此举令魔界震动,终知仙域之威霸道至此。 佛界巡道使乃是昔日太虚天洞妙一飞元天君,所过之境,皆是刀光剑影,让如来恶之,但终究不敢驱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其后妖界巡道使乃是元神域降将景文通,鬼界巡道使为仙神域降将袁立德,巫界巡道使则为人皇太孙司马承祯,人界巡道使为天官钟魁。 巡道使一任百载,可连任,亦可裁撤;可暂设,亦可永摄,皆由人皇巡察天官所定。 而首任巡察天官,由梅舒眉监掌。 此后,仙界巡道使洪承文、魔道巡道使陈玉书、佛道巡道使宋康权为常设,妖道巡道使景文通、鬼道巡道使袁立德、巫道巡道视胡安世等相继为常设。 有人对这位监掌仙域的人皇太子不满,叩关于人皇阙下,被送至太子案前。 四方为之寂然,沉默不语。 但太子为安抚四方,奏请人皇司马元后,请封皇甫懿为东方玉宸仙主、殷鸦儿为南方玄真仙主、如来为西方太妙仙主、虚皇为北方天宝仙主、邪神为中央镇道仙主等,以安抚五大主界。 其后,再封现任清霄灵崖崖主清尘子为东北显圣仙主、孔雀族红羽为东南夺命仙主、太虚天洞前洞主为西南灵虚仙主、斗战圣族侯晏为西北太华仙主、巫主蚩炎为上方玉煌仙主、原元神域天命派老祖柳舟为下方洞宇仙主等六辅。 同时皇太子勒令诸界不得禁止道法流传,再增设神界巡道使张正、皇界巡道使李禁宫、圣界巡道使刘澈、冥界巡道使金蝉、魂道巡道使阿修罗等,代人皇巡狩仙域。 至此,仙域实力暴增,加入仙廷为使者众多,皇太子司马衍从善如流,悉数纳之,并再增设四大天王,以佛门地藏为普法天王、妖族金翅大鹏为增广天王、金阙南极仙翁更名长生天王、魔界巫默为无极天王。 其后陆陆续续封了妖族青龙为雨部仙君、麒麟族雷麒麟为雷部仙君、孔雀族司徒烟为火部仙君、白虎族白虎为风部仙君,并领四大镇域仙兽之称。 再任命神霄新任洞主元烨为仙廷掌法仙使,赐貔貅仙牌,司掌仙廷刑狱;封皇甫仙为仙廷诸官之首,掌仙域仙官之升迁选授,位比六辅。 最后皇太子以仙廷诸使、诸仙王仙主之奏,请人皇司马元登‘仙帝’位,无上天穹镇威仙帝。 司马元婉拒再三,方纳之。 至仙元历千载后,司马元出关,诏请五主、六辅议事,并令皇太子司马衍领诸界仙使、仙官仙将统御备战,以收神界之故土。 仙域振奋,百界鼓舞,自是人人喜战而怯斗,百族统于一体而仙域大权独揽。 是时,神界剩余天已被妖族再次攻陷九天,仅剩五天。 三清道门越发举步维艰,分庭抗礼的状况一去不复返,且无数人道势力、兆民被古妖族裹挟而走。 司马元遂发下诏令,整饬十方仙军,以千万仙兵仙将备战,并以五正、六辅为十大军主,攻伐神界妖占地,收复神界故土。 百日誓师之后,仙帝诏令出兵,首先攻破被宗华天。 昔日玉隆天被仙帝司马元一统后,神界三天便有三分之一落入仙廷手中,而今历经三月便攻陷宗华天,实乃仙廷统御四方之结果。 其后仙帝司马元敕封率先攻破宗华天的仙主皇甫懿为宗华天主,并调太虚仙主辅助,再从七界众仙使中抽调千余人坐镇宗华天诸域,并建制立法,设使封官,确定仙廷法度。 其后司马元收到了来自神界的邀战函。 百年一度的仙廷大会之上,仙帝司马元首次出席,并将此函道出,并传于诸位仙主、天王观览。 其中西方太妙仙主如来振声道:“今陛下一统神界泰半,彼等既有求战之心,我等自要成人之美。” 司马元瞥了一眼这个不知何时搞起‘儒道’那一套的如来,轻轻颔首道:“其余仙主怎么看?” 南方玄真仙主殷鸦儿自然毫不犹豫地支持司马元:“兄长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北方天宝仙主虚皇同样掷地有声地道:“陛下意之所向,便是臣等剑之所指。” 中央镇道仙主邪神稍作沉吟后,颔首道:“而今仙域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你诏令一发,两天十二界皆可征战!” 五位大佬都表态了,其余天王、仙使、仙君以及天官齐齐肃声道:“臣等附议!” 司马元轻轻颔首,目光瞥下,司马衍当即起身,大手一挥,沉声道:“陛下诏令,三日后,攻伐神界,收复故土!!” 众人齐齐俯身:“谨遵仙帝法旨!” 神界三十三天,三清道门统御十四,后被妖族再次攻陷九座天,仅剩六座天矣。 而仙域此次任务便是悉数收回神界故土,司马元与诸位仙主商议后,决定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为战略要点,率先攻伐稍远的极瑶天。 不过,在出征之前,他向神界妖族发了一分最后通牒令: 兹尔妖族,今据神土,乱我人道,罪在不赦,今我仙域,千万仙兵,兴师伐罪,以正乾坤。倘我人道,悉听令附,举兵从义之时,至矣! 至是,神界沸腾,百族震动。 人族生灵,获悉煌煌诏令之后,纷纷抬头。 第二卷 仙域 第二章 开战! 神界宫有三座天,其中元明天乃是三天之首,坐拥昔日天庭遗址,玉隆天、宗华天先后被司马元攻灭后,更名为仙域;仅剩下元明天还在负隅顽抗。 仙廷之中,司马元拿起奏折,沉吟问道:“诸位说说看,这一仗怎么打?” 中央镇道仙主邪神稍作沉吟后,看向司马元言道:“据千里眼与顺风耳所探,神界妖族共有两股势力盘踞元明天,其中便是以苍龙族现任族长敖烈之弟西海龙王敖焱,本体乃是一条火龙,修为当在长生境。”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司马元,长生境大能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非寻常造化境所能抗衡。 他倒是希望司马元大打个小仗便退回来,以免倾覆在神界。 却见司马元摆了摆手道:“无碍”。 廷上众人闻言霎时一松,相视一眼尽皆看出彼此的喜悦与振奋,仙帝司马元修为更进一步,臻至长生境。 这个消息倘若传扬出去,必然振奋军心,但玉宸仙主皇甫懿却轻声道:“陛下晋升之事不可泄露出去,另外敖焱修为也一并封存,以便造成混乱,扰我军心。” 众人闻言一思,不觉点头,虽说自家也有长生境大能,但仙帝身份毕竟非同凡响,“玉宸仙主所言甚是”。 “不错,还是玉宸仙主考虑周到。” ........ 司马元环视一周,轻轻颔首,对着邪神言道:“继续说”。 邪神心中半是感慨,半是振奋,“除了龙族西海龙王敖焱外,还有妖界中三十六造化境妖尊中的二十八尊,不过这些妖尊大半都不在神界,实际数量应该在十五尊左右。” 十五尊造化境,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妖界很强盛,但未曾料到居然这么强,足足三十六尊造化境存在,这还是明面上的,暗中不知藏了多少。 司马元目光一转,落在皇甫仙身上,温声问道:“我仙域现今实力如何?” 皇甫仙朝着众位仙主稽首一礼后,手上玉笏竖起,朝着司马元沉声道:“仙域自统合三大界域之后,有造化再并幽冥,已有七位造化境仙道,五位鬼道,外加仙人百三;及至玉宸仙主攻破宗华天后,仙域上下造化境已臻至二十五位上下,仙人境更是足有三百七十位,其中除去百余仙人境、五位造化境存在镇守仙廷外,其余皆可外出征伐。” 此言一出,众人下意识地轻轻颔首。 司马元笑了笑,“二十五尊造化,近四百仙人境,神界可伐矣!” 皇甫仙同样神色一松,看了看侍候在司马元身侧的司马衍,轻声道:“另外皇太子修为濒临突破,已然半只脚踏入造化境,想来我仙廷将再多上一造化存在。” 司马元眉头一挑,瞥了一眼自家这个儿子,他从未关心过司马衍的修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缘,他不会强加干涉,但见邪神、皇甫懿以及巫主等人都露出满意之色,看来那个小子这短时间却是不赖。 司马衍嘿嘿一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司马元笑着颔首道:“你倒是下苦功了”。 司马衍收敛笑容,轻声言道:“不能每次都让爹挡在最前面”。 司马元心中一动,眼神温和道:“你有心了”。 旋即他看着皇甫仙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备进行的如何?” 既然定下君臣身份,那便不能逾矩,皇甫仙当即沉声道:“陛下放心,十方军团所需的丹药、炼材、飞舟、神兵以及各方阵师医师工师等悉数就位,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大军随时便可开拔。” 攻伐神界可不是说说,不是随便带几个造化境、仙人境灭杀几个同境妖族便可完成。 这其中需要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非以千亿计不可,而且每日损耗更是以亿计,一旦战事不顺,对仙廷的打击乃是毁灭性的。 但司马元与邪神、皇甫懿以及如来都明白,仙域与神界妖族迟早有一战,按理说拖的越久,越有胜机。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仙廷这边在备战,神界妖族同样在备战,而且拖的越久,妖族对神界的剥削攫取就越发严重。 司马元轻轻点头,看向皇甫懿,问道:“不知玉宸仙主可还有补充?” 集合整个神界两大天的供养,这位昔日的浮黎仙山之主已然臻至造化中期巅峰,其余邪神、如来以及殷鸦儿等人都未曾落后,司马元在进步他们也未曾闲着。 忽然,他似乎想起一个人,目光落在北方天宝仙主,状若无意地问道:“不知罗睺道友如何?” 自司马元当年‘废掉’魔主复而解禁之后,魔主便深居简出,极少在仙廷露面,刚才皇甫仙说是仙廷可战之人有三百七十人,便未曾类似魔主这等隐匿存在算上。 虚皇心中一个咯噔,不知司马元其意如何,但他不敢欺瞒,只能硬着头皮言道:“尊上闭关多年,一直未曾出关。” 司马元轻描淡写地道:“这次攻伐神界,需要他出力。既然没出关,那就唤醒吧。” 虚皇有些为难,实在是那位给他的压迫力比这位还要严重,毕竟司马元这里还能按规矩来,然而那位尊上可不会。 司马元轻轻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就说是朕的旨意”。 虚皇心神当即翻起滔天骇浪,这是司马元第一次以‘朕’口吻,可见其郑重。 虚皇顿时心中凛然,知道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司马元轻飘飘地道:“天宝仙主劳苦功高,日后便在魔界担任巡道使吧。” 说完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虚皇身形一僵,知道自己方才迟疑,拂了这位威严,他能感觉到众人投来的戏谑视线。 作为自仙廷成立以来,这是司马元第一次自称‘朕’,也是第一次罢黜一位‘仙主’。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仙帝司马元已然能完全掌控仙域上下。 虚皇心中苦涩,他自然也能明白其中究竟,越发不敢怠慢,当即躬身退下。 最后司马元看向众人,轻声言道:“神界三十三天,方位悉数不同,首先打哪儿,如何打,都需要拿出一个详细的章程来,需准备妥当。” 众人心中一凛,轻轻颔首。 司马元问道:“攻伐任务都安排的如何?” 皇甫懿看向司马衍,司马衍则轻声道:“事关重大,且我仙廷此次乃是突然袭击,作战任务在发兵之时传下。” 司马元看了看司马衍,这小子没有被虚幻的实力冲昏头脑,倒是有可造之材。、他下了御座,看了看皇甫懿、如来以及邪神等人,这些昔日的灵神域旧人,除了魔主与妖皇外,大部分都在。 最后司马元环视一周后,轻轻地吸了口气,淡声道:“既然万事俱备,那就现在开始吧。” 众人当即神色一肃,俨然早有准备: “谨遵陛下法旨”。 第二卷 仙域 第三章 先平魔窟 “陛下,宫外有位自称罗睺的老人求见。” 待众人离开之后,一道宫卫声音传入司马元耳中。 御案中的司马元头也不抬地道:“请他进来吧”。 顷刻,一道佝偻身影迈入殿中。 司马元惊诧,“罗睺道友,你这是?” 原来此时的罗睺与往昔所见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只见其形如枯槁,心若死灰,俨然命不久矣。 这位便是昔日的灵神域九大至尊之一魔主。 魔主空洞的眼神似有暗淡,沉默半晌之后,轻声道:“今次特来向仙帝请罪”。 司马元和颜悦色:“罗道友无罪无过,何来请罪一说?” 魔主苦涩一笑,垂头片刻后,缓缓言道:“当日仙帝战败天神之后,蚁后曾与我魔窟躲藏过一段时间,以图谋杀仙帝,东山再起。” 司马元微微眯眼,轻轻颔首道:“你继续说”。 魔主看了看司马元,知道这位并未动怒后,便继续言道:“蚁后修为濒天,罗某不敌其人,故而在其手中苟延残喘的数百年。” 他看了看自己,默默地道:“这数百年,罗某修为不进反退,早已不复往昔。” 司马元自然看出魔主此刻的修为不过灵神修为,而且行将不久。 但他并未言语,只是轻轻颔首道:“原来如此”。 魔主强笑道:“而今皇甫道友晋位天主,其余道友都臻至造化,唯独罗某给诸位拖后腿了。” 司马元摆了摆手,叹声道:“道友不必担心,而今幽冥归我仙廷掌管,你可静待来世,或可重回巅峰。” 魔主罗睺洒然摆手:“陛下扬名之初,我便是圣人境,其后更是一窥仙人风采,可惜此生止步于此,再也无缘上境风采。非是待我不厚,实乃罗睺福薄也。” 司马元同样喟叹道:“天意奈何,竟至此地,实在令人唏嘘啊。” 罗睺沉默不语。 最后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后,便萧索离去。 看着对方蹒跚背影消失在宫门之外,司马元脸上划过一丝戏谑之色。 自语道:“金蝉脱壳?倒是好谋算。” 俄而,他淡声道:“传皇太子”。 少顷,司马衍入殿,疑惑道:“不知爹招我何事?” 这家伙从未唤过司马元‘父皇’,但也正中司马元心意。 那些称号都是对外的,自家人不兴这些。 司马元将刚才魔主罗睺之事简单说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司马衍稍作沉吟后,回道:“此人有点不对劲”。 司马元笑道:“何处不对劲?” 司马衍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言道:“百年前儿发现魔窟内的仙气似乎损耗极大,但碍于界关阻挡,无法探查究竟,只是感觉魔窟内似乎在孕育一头大凶存在。” 他看了看司马元,“儿还以为是那位虚皇魔主即将突破造化境,故而并未多疑,其后见虚皇魔主似乎仍然卡在半步造化一直未曾突破,儿臣怀疑乃是魔主有大动作。” 他脸色凝肃,沉声道:“故,儿怀疑那位魔主恐怕想要叛逃。” 司马元目光深邃,轻笑一声,继而淡声道:“他不仅想要逃,恐怕还要裹挟一位老朋友走呢。” 司马衍皱眉,他而今也算正是突破造化境了,但对于当年能跟天神争夺灵神域霸权的蚁后,不敢有丝毫小觑,故而言道:“爹莫非是怀疑是这位蚁后在背后兴风作浪?” 司马元笑了笑,摇头道:“兴风作浪可不是这两位的作风”。 他看着司马衍,问道:“换作是你,会如何?” 司马衍微微皱眉,看了眼司马元后,有些迟疑。 司马元笑骂道:“少磨蹭,直接说。” 司马衍轻声道:“待爹你率领大军攻伐神界之际,直接攻陷仙域,并窃取仙域神权。” 司马元颔首道:“不错,而且那蚁后干过一次,便会干过第二次。” 司马衍轻轻颔首:“如此说来,那魔主如此姿态便是叫苦卖惨,是在麻痹我们?” 司马元笑了笑,不再多言。 司马衍当即明悟,朝着司马元行礼后便快速出去。 待其出来后,司马衍稍作沉吟,沉声道:“有请四位仙主过来”。 四大仙主中如来、殷鸦儿以及邪神悉数到来,俄而便是新任北方天宝仙主巫主。 另外自皇甫懿晋升宗华天主后,东方玉宸仙主便是已然晋升造化存在的皇甫道神履任。 待巫主那大嗓门抵达后,皇甫道神也紧接抵达。 待四位仙主落座后,司马衍便将他对魔窟的猜测道出,最后沉声道:“不知四位仙主如何看?” 皇甫道神稍作沉吟后,问道:“陛下如何看的?” 司马元看了他一眼后,轻声道:“爹他没有吩咐”。 没有吩咐,便是默许司马衍的行为了。 他们心中一动,继而轻轻点头。 巫主作为司马衍岳丈,自然定力支持,斩钉截地道:“那就打!” 如来阿弥陀佛一声后,悠悠地道:“魔洲苦寒之地,正待我佛普降甘霖。” 殷鸦儿向来宠爱司马衍,自然随意地道:“那就打杀了呗”。 待其余目光看来时,皇甫道神轻轻吐出一句:“魔洲玄孤悬于外久矣”。 此言不言而喻。 司马衍轻轻颔首,旋即目光一凝:“传令仙蓬,整合甲部战团,攻伐魔洲!” 诏令下达,仙廷当即传来滚滚战鼓之声。 俄而,三方军阵成型。 为啥首一位金袍战将,拱手沉声道:“甲部军团整合完毕,请太子训示。” 高空之上,足足百余人浮空而立,为首之人正是司马衍与四大仙主。 杀鸡用牛刀,这便是司马衍一贯的原则。 他没有司马元那种与世界为敌的豪迈与勇气,唯有谨慎方可称道。 司马衍此刻换装战袍,沉声道:“出发”。 一道沉混声传遍四方:“出发!” 碾压虚空的倾轧声在碧空中响起,开赴北方。 仙廷出手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当司马衍抵达魔窟时,那位被贬谪的虚皇还有惊愕。 骇然失色地失声道:“诸位仙主这是何意?陛下只是将我贬谪,可没有问罪。” 旋即便醒悟,对方如此之大的阵仗,明显不是冲他来的。 他这个造化境初期明显还不够格。 既然不是冲他来的,那么其目的便不言自喻了。 魔主! 第二卷 仙域 第四章 敖焱出手! 魔窟之内,蚁后与魔主罗睺‘相对而做’。 没错,就是‘相对而做’。 不过他们眼中非但没有丝毫邪.淫.神色,反而有些神圣。 因为他们正是双修。 以虫族的方式双修,这种方式也被称为采补。 按照虫族的惯例,一般雌性蚁后采补蚁王之后,便将其吃掉,以为诞生嗣子积蓄元气。 倘若司马元看到这一幕,便能知晓缘何魔主罗睺缘何气息大跌了。 司马元猜对了一半,魔主根本就不是在筹谋什么,而是心甘情愿地被采补。 一轮采补结束之后,魔主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蚁后,眼神满是温柔,他轻声道:“你会吃了我么?” 妩媚的蚁后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那种陈规陋俗早就被我摈弃了。” 魔主笑了笑,沉浸在爱情中的动物往往都是糊涂而愚昧的。 他将蚁后揽入怀中,满是幸福,喃喃自语地道:“但愿咱们永远就这么下去”。 蚁后瞥了对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视与讥讽之色,转瞬即逝。 少顷,一阵心悸传来,魔主霍然起身,冷眼看向秘境之外,喝道:“谁?” 无人回答,蚁后缓缓起身,披上轻纱,看向秘境之外,似笑非笑。 她似有轻声呢喃道:“五个造化,足够了!” 俄而,其身上步步升高,竟然在魔主惊骇之下,直接越过仙人境,臻至造化境。 旋即,造化初期顶峰。 轰隆一声,便臻至造化中期。 一股无匹的浩瀚波动自秘境荡出。 秘境之外,邪神微微挑眉,轻笑道:“倒是有些手段”。 如来嘴里不断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皇甫道神目光平静:“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司马衍同样看受秘境之内的情形,他看了看身后。 那位仙蓬大手一挥,甲部战团轰然一声,如同蜂云般杀进魔窟。 少许功夫,便有喊杀声传来。 而仙廷对魔窟的攻伐之战自然引起了仙域内无数道目光,不少人惊疑不定,不是要攻伐神界么,怎么还没跟外人干起来,就内讧了? 然而,紧接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弥漫四方。 无数人骇然失色,大叫连连。 因为,蚂蚁咬死人了。 而且还不是凡人,而是修士!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群飞蚁、赤蚁以及黑白蚁将一位元婴咬伤,然后席卷而上,一阵咀嚼声传来之后,在他们头皮发麻之下,一整个人便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消失了一干二净。 连骨头都没留下。 他们惊恐大叫,疯狂后退。 但很不幸,除了灵神境强者外,以下修士几乎根本无法抗衡。 在短短半日内,整个仙域便出现了足足数百万人葬身蚁腹。 甚至有人,有些飞蚁专吞噬神魂,待其成为行尸走肉之后,便留给其余种类的同族吞噬血肉。 如此分工明确,血腥而残忍。 仙域的变故当即惊动了仙廷,他们频频召开会议,但碍于魔窟那里仍然未曾分出胜负,仙廷对于这些食人蚁族无计可施。 除了动用灵神境及以上强者亲自出手灭杀外,竟然再无他法。 后廷之中,南宫颜月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神色紧张。 司马元走近后,抱起小姑娘,溺爱地用胡子蹭了蹭小姑娘,她咯咯直笑。 “爹爹,你的胡子扎的悠悠好痒。” 司马元温柔笑道:“悠悠,有没有想爹爹啊。” “嗯!”小丫头认真地点头。 “有多想?”司马元问道。 小姑娘板着手指头,认真地道:“刚起床时,只看见娘亲时,没看见爹爹时想;吃饭的时候,娘说你在御书房,也想;娘亲照看大侄女与大侄子们,悠悠也有想。唔,还有刚才悠悠吃饭时也想。” 司马元欣慰大笑:“哈哈哈,好,不愧是爹的小心肝,来,亲爹一个。” 啪叽一口。 沾了司马元一脸的口水。 南宫颜月柔情擦拭掉,接过悠悠后,脸上有些犹豫。 司马元知道她在担心司马衍,安慰道:“不经历风雨,怎能堪当大任。” 南宫颜月无奈地道:“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下意识抓住司马元的手,哀求地道:“夫君,你让衍儿回来吧。” 司马元心中一叹,轻轻摇头,“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南宫颜月眼中似有泪水涌出,哽咽地道:“我不知道夫君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但我只知道咱们就这一个儿子,以往咱们娘仨相依为命时,那个小兔崽子几次三番偷跑出去,我都不曾有如此担心。可这次不知为何,却心跳的厉害,仿佛感觉有何重要东西即将失去一样。” 司马元看着南宫颜月,他心中犹豫了片刻后,但终究还是未曾叫司马衍回来。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抬首,目光似能穿过重重空间阻遏,直抵域外某个神秘空间。 只见魔窟的穹天之上,轰隆声蓦然响起。 无数人骇然抬头,只见穹空之上,有只庞大的九爪缓缓探下。 下方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衍、皇甫道神、如来、邪神、巫主以及蚁后六人。 蚁后恣意大笑,满脸猖狂。 司马衍恼羞成怒,被耍了! 皇甫道神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如来、邪神以及巫主等人相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惧与迟疑。 这只大手的气息竟然超越了造化境!! 在整个仙域,能与这只利爪抗衡的只有司马元。 而这只主人,自然不言而喻。 神界妖族最高统治者,苍龙族敖焱! 蚁后厉声大笑道:“哈哈哈,你们逃不了,一个都逃不了!!” 司马衍等人脸色大变,对方竟然想要他们一网打尽。 巫主首先动身,挡在司马衍身前。 同时,一股浩瀚力量轰隆来临。 巫主当即被镇飞,重伤昏死,几近神魂俱灭。 司马衍眼中满是惊恐,邪神、如来齐齐朝着那股浩瀚力量斩去。 砰地一声。 两人直接倒飞数万里之外。 皇甫道神即将靠近,不料眼中满是惊惧的司马衍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将皇甫道神推开,任由那只九爪将他抓走。 但就在这时,一道冷哼响起:“我仙域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 一道鸿光倏忽斩下。 一道闷哼吃痛声自穹天深处传来,其人隐恨道: “好手段!” 这只九爪便颓然坠落。 但就在这时,蚁后身形在司马衍身侧闪逝。 她诡异一笑后,舔了舔嘴唇,“真是一块好精肉啊”。 旋即一飞冲天,便消失不见。 “大胆!!!” 一道咯咯笑声在仙域内响起:“司马道友,你这儿子,奴家便先带走了,你可以来神界找奴家哦,记得快一点哦,晚了就要成皮包骨了,咯咯。” 第二卷 仙域 第五章 尽废三千魔修! “衍儿!!!” 一道撕心裂肺的凄厉声响彻仙廷后宫。 这种哀嚎声,伴随着悠悠的哭喊声足足响了三日。 仙廷也罢朝三日。 但司马元并且留在仙廷后宫,他一直留在军中。 这三日,整个仙廷都寂静如死。 每当一地镇军路过那个高台时,无数人都下意识肃然起敬。 因为那里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身影。 他们知道,那道白袍正是仙帝陛下。 无数人路过后,眼露狂热的崇拜与尊崇。 不少人也露出哀悼与叹息,暗自摇头。 仙帝向来坐镇仙宫,这次破例降临军镇,他们虽然惊诧,但仔细一想后,便不再感到意外了。 因为,咱们仙廷的皇太子司马衍被抓了。 被神界那个至强者九爪龙王亲手抓走。 司马元之所以不留在宫中,自然是害怕。 害怕听到南宫颜月的哭声,害怕南宫颜月那道怨念的眼神。 司马衍与司马月几乎她的命.根子,在司马元离去之后,便是她们三个相依为命,两千多年的相依为命自然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 南宫颜月这几天都是恍恍惚惚的,也不说话,任由司马悠与司马月哭喊也不理,呆呆的。 一直以来都是司马衍在照顾这个家,而司马元更多的则是征战于外。 故而正如南宫颜月所言,他司马元这个夫君、这个爹,与灵神域有大功,却冷落疏远了这个家。 甚至在司马元回到神霄大洞天后,整个司马氏族都是因为司马衍的安全无虞而高兴,并非是因为他司马元。 不是他们不爱戴他司马元,而是因为他,站的太高了。 站的高,看得远,这没错。 但也同样,与人的距离也最远。 司马元看着一个又一个军阵自他身前走过,脑中却回忆着南宫颜月跟他喃喃低语说出的话。 他沉默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对这个家竟然亏欠这么多。 甚至当他开始意识到后,依然未曾弥补过来。 而当司马衍被掳走后,整个仙域都引发了一阵阵的骚乱。 那种失去主心骨的骚乱。 简而言之,司马氏族离了他司马元,还是司马氏;但离了他儿子司马衍,便仿佛房梁倒塌,上下都慌乱不已。 至于仙域,一直以来都是司马衍主政。 毕竟相较于司马元,他儿子司马衍乃是原灵神域土生土长的人,而且不仅是在浮黎仙山内声名赫赫,就是在整个灵神域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甚至于那些归降来的仙神域、元神域的强者都是对司马衍心服口服,倒是对于司马元畏惧多于信服。 而宗华天内倒也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只是听说仙廷发生大变故,有人意欲趁乱生事、混水摸鱼,被皇甫懿镇压了。 现在这个时刻,整个仙廷都极为压抑了。 这份压抑随着司马元的沉默变得越发的敏感。 记得这位仙帝,曾因仙神域的大乱,差点伤了皇太子司马衍而诛杀了百万了。 造成了整个仙神域的惶恐不安,无数人对于司马元这位新域主都只有恐惧与不安,若非司马衍不断求情,而且保证一定最好仙神域的善后工作,不发生一起骚乱,才让司马元息怒。 一场险而又险的意外,便是如此的结果。 也不知这次魔洲,会遭遇何等境遇。 不少人来自魔洲的军卒内心也担忧,惶恐不安,生怕这位仙帝来个突然清洗。 实际上,司马元怒火来的想象的还要晚。 直到他们彻底出兵征伐神界后,这场震怒方才降落。 仙帝怒火如万道雷霆,足以击穿整个仙域。 站在仙域星空之上,司马元腰悬轩辕剑,面无表情地看着千万仙兵踏上渡空飞舟。 直至数万灵神域以上存在彻底消失之后,邪神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司马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敢问陛下,不知该如何处置魔窟?” 司马元置若罔闻,抿嘴不言。 巫主脸色虚弱,哀莫大于心死,自家最看好的女婿被掳走了,而且当着他的面,从他手里亲手掳走。 这种痛苦,没有比他理解的更深。 他涩然开口道:“此事在我,还望陛下万勿牵连那些无辜修道人。” 皇甫道神沉默不语。 要说愧疚最大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因为,司马衍是为了替他挡灾方才被抓走了。 甚至那个蚁后也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才让她寻到一丝空隙,令他掳走司马衍。 他叹了口气,正欲言语时。 却见踏空的司马元微微偏头,淡漠道:“六辅仙主何在?” 一阵空间波动在四大仙主背后浮现,默然俯身。 司马元头也不回地道:“魔界勾结妖族魁首,致使皇太子被掳,罪不容赦。” 四大仙主当即变色,然而不待他们言语。 “敕令:废除魔界之称,尔等涤荡魔域魔气,将其并入人间界。” 六辅仙主心中一凛,当即恭声称诺。 东北显圣仙主忍不住问道:“敢问陛下,不知魔界内修道人如何处置?” 众人心神顿时一提,齐齐看向司马元。 只听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所有涉事之人悉数斩杀”。 他们心中悄然一缓,然而,他们终究还是高兴的太晚。 司马元语气一顿后,微微偏头,淡漠地道:“余者,全部打散魔道修为,贬为凡人。” 十大仙主齐齐色变,“不可!” “还请陛下法外开恩!” “陛下,此举不妥!” 最后还是皇甫道神语气微涩地道:“那可是三千万修道者啊”。 司马元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 众人身形霎时一僵,沉默半晌后,六辅仙主方才俯身领命。 司马元摆了摆手:“大战在即,不可分心,魔域之罪不过小事尔,不必放在心上。” 十位仙主默默退下。 回到界关之内后,仙主侯晏忽然轻叹道:“倘若太子在此,定会劝说陛下,少造杀孽。” 邪神沉默不语。 司马衍在时,司马元还会顾忌一二,至少给自家儿子六个好家底,而今皇太子被掳,生死不知,再也没人能劝得住这位仙帝了。 第二卷 仙域 第六章 南宫尽诉苦楚 仙帝灭杀三千涉事之人,并尽废魔窟魔修,让整个魔域都陷入暴.乱与混乱之中,甚至还有人袭杀仙廷之人,意欲挣扎反扑,不过都被扑灭了。 不过这些事儿都与司马元无关了,他已然踏上征伐神界的路上了。 至于仙域的安危,以前有太子司马衍在,而今司马衍不在了。 司马元一封敕令,封司马月为‘监政’,统摄仙廷诸务,并留有一道天道化身辅佐。 再加上留下的几大仙主,如此守备力量足以抵御半个神界的侵袭了。 当然,倘若还有另外一股强大势力来袭杀,那说明司马元的情报工作做的不到位,那他别说攻伐神界了,恐怕得直接打道回府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司马元还是看了一眼南宫颜月。 这位以泪洗面的仙后憔悴了许多,只是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把衍儿带回来!” 司马元轻轻点头,上前抱了抱了南宫颜月。 旋即便欲转身离开。 她忽然号啕大哭,紧紧抱着司马元,哀求道:“不要去了,你不要去了,不要去打仗了好不好。” “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神界与我仙域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去攻伐他们。” 司马元轻轻摁住她的小额,渡入一股气机后,她便瘫软在司马元怀中。 一脸坚毅的司马月上前接住母亲,将她放在榻上后,急忙跑出,呼喊道:“爹”。 司马元转过身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强笑道:“照顾好你娘”。 司马月死死地咬住唇瓣,忽然上千搂住司马元。 嘴里呜咽个不停,但仍然让自己不哭出来,她呜呜地道:“爹,你也要好好的回来。” “哥,哥,哥他若果真不在了,你就立马抽身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千万不能犯险了。我和娘都在仙域等着你回来呢。” “大哥失踪,娘已经快要崩溃了,爹你若要是还有个三长两短,我怕娘会扛不住的。” ........ 司马月絮絮叨叨的不停,司马元轻轻拍了拍丫头的后背,宽慰地道:“放心,爹一定会将你大哥带回来的。” 司马月松开司马元后,拼命的点头:“爹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司马元颔首:“爹向来说话算数”。 司马月方才破涕为笑。 司马元看了看内庭,沉默片刻后,方才转身离去。 待其离开后,司马月痴痴地看着天上那些飞舟渐渐驶离仙域。 她回到屋内,只见南宫颜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她。 司马月新中国酸苦,握住南宫颜月的手:“娘”。 良久之后,南宫颜月渐渐回神,看了看司马月后,后知后觉地道:“你爹呢?” 司马月心中越发痛苦,哭诉了一会儿后,方才回道:“爹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他已经走了。” 南宫颜月忽然大怒,疯狂大叫:“走!走!走!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就知道天天往外跑,要不是衍儿撑起咱们这个家,咱们娘儿几个不知道在哪儿寄人篱下呢。” “他以为我不知道,当日就是他想要算计那个狗屁的妖族,方才将衍儿放出作诱饵的。” “他司马元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 “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指望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么?” “你问问他,都为了咱们这个家都做了什么?” “可他呢,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就知道争夺地盘,可那些地盘有用么?还不是帮别人占的。” “还有,说什么亿兆人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我怎么没看到,我怎么不知道?” “别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有人去救;可咱们困难的时候,有人来救过我们么?没有!!都是你娘、你哥我们两个艰难求生!” ......... 司马月呜呜不语,她看着南宫颜月又在说胡话,看着她又发疯。 她知道,其实娘早就崩溃了。 本来司马元就常年不在身边,南宫颜月几乎当他死了。 她与司马元以前几乎相当于‘丧偶式’道侣,既然夫君都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遵从‘夫死从子’,夫君死了就听儿子。 家中大小事儿都是司马衍作主了。 所以司马衍娶那么媳妇回家,南宫颜月也不嫌累,更没有反对,她知道当年司马衍想要帮助司马元,想要找回司马元,如此方才想要‘曲线救国’,另辟蹊径的统治整个灵神域,也就是将这些各大实力的‘外甥’,遣送回母亲宗门实力,然后将那些宗门都当做嫁妆给掌控在手,而他则父凭子贵,日后自然水涨船高。 到时候,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出去救司马元便能救司马元。 不过随着司马元的强势归来,自然不需要司马衍的‘曲线救国’了。 而今,局面反过来了,夫君回来了,但儿子又丢了,南宫颜月能不崩溃么? 司马月自然理解自家娘心中的酸楚,好不容易熬了几千年,终于熬过去了,莫名失踪的夫君也回来,儿子也成家立业,还子孙满堂了,甚至在父子俩的联手之下,还打下一片基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再次对她不公起来。 又将她儿子带走了。 司马月好生安抚着南宫颜月,一遍又一遍,终于将她安抚的睡下了。 出了殿门,来到廷臣主政之地,正有一大群人等待着。 这些赫然正是以皇甫仙为首的仙廷后勤,正是他们在有条不紊地调配着仙廷的资源,为前线服务。 忽而,一道紧急军情传入。 咚咚咚,急匆匆的脚步声快速临近。 “启禀殿下,陛下亲笔书信!” 司马元刚走还不过数个时辰,怎么又有亲笔书信。 司马月心中一个咯噔,但拆开一看后,松了口气,递给皇甫仙道:“是捷报”。 皇甫仙与众人当即拿过一览,只见其上记述着首战胜利之概况。 破两座天,覆灭十万妖族。 令,有百万人族同胞正被运送路途中,命令仙域派人接收,妥善安置。 司马月看向皇甫仙,只见其等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俨然无暇顾及这些‘难民’,她稍作沉吟后,“去问问魔域内的魔气涤荡的如何?如果尚未完成,就转告给几位仙主,时间不多了,仙廷意欲安置百万凡人于内。” 皇甫仙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点头,示意赞同后。 殿外当即有一位传令官掠出。 此后,仙廷飞快运转,为大军提供丹药、仙兵、兵员候补以及伤员救治等工作。 第二卷 仙域 第七章 归玉偿恩 司马元的首次征战进行于三个时辰之前。 根本就不需要他指挥,便有仙兵仙将攻破两座天。 此次攻破的妙翰天与皇崖天,不过这两个天并未引起司马元的注意。 他的视线落在毗邻这两天的圣元天上,目光之中似有恍惚之色。 他记得东华帝君便来自圣元天,而且这个天的金蝉氏族正是东华的族群。 他唤来一位巡道使,摸出一枚玉佩,其上雕刻有一枚青色镶金蝉蜕。 这个蝉蜕并非凡物,其中还含有东华帝君的一缕气息。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轻声道:“你去圣元天找一个名唤金蝉氏族的人族部落,将此物交给他们。” 那人名唤洪承文,乃是司马衍任命的仙界巡道使,他微微抬头,“敢问陛下,可有何话语吩咐?”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方才徐徐言道:“你就说,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洪承文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恭声称诺,掠过重重军镇,找千里眼寻到圣元天地域后,便向着拿出摸了过去。 来到圣元天边界,洪承文按图索骥,依照千里眼给的地图,找到了金蝉氏族。 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小部落,总人数不过几千人,他们一脸警惕地看着洪承认人,“神族?” 洪承文也不多说,掏出金蝉玉佩递给对方后,那人稍加打量后,似乎有些追忆,旁侧有位老人忽然一变,死死攥紧那枚玉佩,马上上前一步,呼吸急促,神色激动地抓紧洪承文的臂膀:“快说,快说,他在哪儿,这个玉佩的主人在哪儿?” 见鬼了,老子一个仙人境居然第一次被人抓疼了,这个金蝉部落还真是邪乎,洪承文忍着疼痛,沉声道:“此物乃是我家主上所赐,临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话,嘱咐我带给诸位。” “什么话?”那人急切追问道。 洪承文沉声道:“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那人闻言一怔,继而瞪大了眼,当即脱口而出地道:“不可能!” 四周之人似乎也渐渐认出那枚玉佩,他们相视一眼后,沉声道:“此事恐怕还需要禀告主脉,并传信给老祖,请老祖定夺。” 看他们一脸郑重的样子,洪承文有些搞不清头脑,但不妨碍他看出这些人很重视这个玉佩的主人。 甚至其人说不定还是这个族群的某个前辈或者恩人。 他暗叹,陛下倒是交友甚广啊。 少顷,他被迎至一个峡谷。 轰隆一声,似有秘境隆重开启的声音。 “请!”那位首先认出金蝉玉佩的老人缓声邀请。 洪承文侧身道:“老丈先请”。 老人也不以为意,率先提步。 一阵恍惚之后,洪承文便来到了一座充满洪荒气息的大厅中。 四周壁画之上皆是远古、上古以及近古时期的秘辛与天地玄奥。 不过这些对于洪承文而言,并无多大作用,他的一身修为皆维系于仙廷,自然不需要费尽心机的领悟这些。 有职务便可接受仙禄,无需担忧修炼资源问题,更不缺仙法秘术。 片刻后,他明显感应到旁侧大殿中不断有气息降临。 及至半个时辰后,有人邀请他过去。 洪承文道谢之后,方才来到大殿之中。 方至殿中,他便感受到一阵阵令他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细数之下,足足有十道! 洪承文识海内翻起滔天骇浪,这特么是什么族群,不是个小部落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造化境强者。 不少人看向洪承文,似有打量与审视。 片刻后,一道声音漠然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洪承文挺了廷胸膛,沉声道:“在下乃是受仙域仙帝之命前来”。 殿中气氛再次一凝,他们相视一眼后,尽皆看出对方之意。 果然是那位。 沉默少许后,又有人问道:“不知尊主如何获得我前代族长的身份信物?” 洪承文露出茫然,前代族长的身份信物,这个,貌似陛下没有交代啊。 他无奈地道:“在下只管送此东西,不知其余诸事。” 殿中之人相视一眼后,有人稍作沉吟,缓缓言道:“不知贵主可愿来此一叙?” 洪承文大胆地抬头,瞧了瞧那人,那人似乎是主事者,唔,观其气息似乎与宗华天主差不多,也就是造化巅峰咯。 他心中一个咯噔,这个可得罪不起啊,他强笑道:“这个,实不相瞒,我倒是不想跑这一趟,可上命难违啊。” 他没有问题对方的问题,反而扯了一句与题毫不相干的话。 但殿中人听懂他的意思,抱歉哈,各位大佬,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做决定这种事儿,我暂时还没有资格啊。 即便他这位仙界巡道使在常人眼中乃是不可小觑的大人物,但在仙廷中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面前,他洪承文确实只是个小喽咯啊。 最后,殿中人暗中传音一番后,终于作出决定。 那位主事者对着洪承文言道:“可否劳烦道友带我们去拜见贵主?” 洪承文脑中一转,他虽不知陛下缘何与这位昔日神界的隐匿家族勾搭在一起,但却知道仙帝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的,让他跑着玩儿的,必然希望带点什么。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最后金蝉氏族中出动三位造化境前去拜谒司马元。 经过一番心惊肉跳的穿越戒备森严的界关后,洪承文带着三人小心翼翼地回到司马元座前。 司马元轻轻颔首,对着洪承文言道:“你这次出使有功,去领三千仙禄。” 洪承文当即大喜,有三千仙禄,足可相当于他往昔数年之功了。 他当即拜谢,继而躬身退下。 司马元看了看三位金蝉族族人,颔首道:“正如告诉诸位那般,贵族的东华帝君已然陨落了。” 三人虽早有准备,然而当亲耳听闻此事后,其实忍不住哀叹一声。 最后,其中一位朝着司马元拱手道:“老族长临走曾言,见玉如见其人,我金蝉族愿为陛下做一件事,以偿还此恩。” 司马元摇了摇头,轻叹道:“朕没有要求,只是东华前辈临走之前,嘱咐我若抵达圣元天,告诉贵族一声。” 三人有些诧异,旋即相视一眼后,朝着司马元齐齐一拜。 第二卷 仙域 第八章 超级封赏令! 司马元对着三位东华帝君的同族格外优待,三位在见过司马元之后,便回到金蝉氏族。 其后竟然再次派人前来。 司马元有些诧异,暗思先前只是对这个族怀有感恩之心,其实并无其他意思。 却见下方一位老者禹禹前行,司马元起身虚迎,温声道:“赐座”。 老者道谢之后,正襟危坐地道:“今次再次造访,乃是冒昧问询陛下可有攻伐我圣元天之意。” 司马元心中一动,淡声道:“不知是何人所问?” 老者抬眼,“正是族中大长老所问”。 司马元轻轻颔首,言道:“今日我仙域前来正是为神界人族而来”。 没有直接说,但言外之意早已不言而喻。 老者沉默片刻后,忽然轻叹一声。 司马元微微皱眉,观彼等意思,莫非还不愿意? 他目光闪过幽深,神界被妖族统治了三千年之久,倘若彼等果真心向妖族也不足为奇,毕竟被‘妖化’甚重,整个神界更是早已面目全非。 司马元心中一叹,看着老者,心中莫名一软,轻声道:“我仙域此来,只是为复我神土,并无他意。” 他语气一顿,语气微沉地道:“至于其余无关人等,只要不为虎作伥,仙域自然视为同族人。” 老者抬头看了看司马元,心中悄然一松,稍作沉吟后,脸上抹过一丝坚毅,他深吸口气后,看着司马元沉声:“还请陛下屏蔽左右”。 司马元微微挑眉,微微摆手。 四周一阵铿锵响动之后,便恢复平静。 老者仍然不满足,沉声道:“请陛下升隔幕”。 司马元深深地看了眼对方后,袖袍一甩,颔首言道:“说吧”。 只见老者撕拉一声,将其脸上面具扯下。 司马元不动声色,实际上在对方进了行营之后,司马元便感知到对方带有伪装,他眼中露出适当的惊诧,旋即收敛,“不知道友是.....?” 老者喟叹一声,轻声:“东华正是贫道祖父”。 司马元脸色动容,仔细端详了对方之后,方才颔首道:“原来如此,道友有礼了。” 老者同姓金蝉,对着司马元沉声道:“陛下,我金蝉氏愿意遵从祖谕奉陛下为主,世代守候陛下!” 说着便跪下,朝着司马元行叩拜之礼。 司马元大惊失色,继而起身,将老者扶起,问道:“道友你这是何意?” 老者看着司马元慨然道:“陛下既愿为神界开一个辉煌未来,我金蝉氏又岂会落后,自然希望附于尾骥,为陛下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司马元目光复杂,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劝说道:“可是东华前辈的遗命,倘若是,其实贵族不必如此,毕竟东华前辈不知而今神界局面,或许是存了扶持寡人之心。” 老者却摇头,看着司马元坚定的道:“家父并没有留有遗命,只是嘱咐我等要以神界同族为念。既是为了同族,我金蝉氏族岂能作为陛下复我神土的阻碍?” 说着便向后一步,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臣金蝉睿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复我圣元神土,拨乱反正,溯本清源!” 话音刚落,司马元顿时感觉到,一股亲近的意思从圣元天传来,他心中明悟,将老者扶起后,问道:“莫非这圣元天?” 老者笑着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错,自从家祖被古天庭奉为帝君之后,我金蝉氏族便是圣元天的真正主人了。” 一道惊喜欢呼声自殿外传来。 司马元微微抬头,袖袍一挥,隔幕散去。 只见一位仙兵恭谨拜下:“启禀陛下,圣元天突然内讧,斩杀域内两万妖族,奉上妖颅求降,还请陛下示下!” 司马元心中慨然,颔首道:“圣元天诸众深明大义,心向我人族,乃仙域之一份子,传令诸军,邀请圣元天诸位道友来观赏我仙域阅军;另外,大军入驻圣元天,不可动天内一草一木,不可欺压域内同族,否则严惩不贷!” 那人神色一凛,当即肃然称诺。 随着其人将仙帝命令传下后,整个军团顿时轰然欢呼,不少人更是高呼道:“陛下寿元无疆,陛下威武!!” 最后司马元看着老者,慨然道:“倒是辛苦你们在这些妖族治下隐忍多年了”。 老者笑了笑,轻声道:“终于算是等到了柳暗花明之时了”。 司马元闻言大笑,旋即召见仙域随军廷臣、诸将领,大肆封赏圣元天内的金蝉氏族。 封金蝉氏主事者为圣元候,将整个圣元天都封赏给他们。 不管是千金买骨也好,还是司马元特意作秀也罢,至少如此给了后面某些观望的失陷天一个很好的榜样。 毕竟能如此豪爽大方,足以说明这位仙域的仙帝并非小家子气得人。 如此一来,在司马元举兵攻伐过程中,抵抗竟然出奇的少,甚至还有两座天顺势高调宣布改弦易辙,拨乱反正,杀妖族以作投名状,拜在司马元麾下。 最后这场战,司马元手下的军团竟然越打越多。 半年过去后,神界攻陷的二十八天里,足足有五座天域被司马元拿下。 算上之前攻下的的的玉隆天、宗华天、妙翰天以及皇崖天,司马元所统率的仙域势力已然扩张到九座天域,实力更是空前的膨胀,麾下的造化境更是臻至三十位,仙人境五百余,圣人静、道虚境更是近五千余位。 这样一股浩浩荡荡的势力,一路碾压过去后,司马元在短短十年之内,便再次推平了十座天。 当其麾下已然与元明天的妖族势力不相上下时,后方出了乱子。 有人叛变了。 不是圣元天,更不是他自己的嫡系。 而是那些后续鱼龙混杂在内的存在。 这些力量动摇了司马元的根基,也让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不仅将攻下的久座天域丢了五座,十大军团,百万众嫡系也损失了两成,足足死了二十万将领。 至于仙卒更是不计其数,毕竟是那些仙人境、造化境亲自下场屠杀。 让司马元发下雷霆大怒!! 但即便如此,司马元仍旧没有发撤退命令。 一旦撤退,军心便会动摇。 最后他咬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改道,集中所有力量,攻伐元明天!!” 众位将领与廷臣人人挟怒,脸上皆是憋屈与不甘。 “斩蛇击七寸,擒贼先擒王!” 司马元大手一挥,厉声道:“出发,谁能第一个攻上元明天,朕敕封其为‘王’!” “与天主、仙候并列,与天同寿!!” “此令,不限修为,不分种族,不问过往,但凡攻上凌霄殿,朕,会当着仙域上万仙使、无数廷臣的面,亲授其勋位!!” “另:杀一妖族灵神境,封仙域将主,掌三百私兵; 杀一妖族道虚境,封仙域元帅,掌三千私兵; 杀一妖族圣人,封仙候,掌一万私兵; 杀一妖族仙人境,封仙王,掌十万私兵; 若有人杀妖族造化境,封亲王,赐姓司马氏族,等同皇族,与天同寿;另外再封一座天域赐下! 私兵可为任何人,可去仙域内任何地,享受仙域供奉!!” 这道命令传下了,麾下四座天齐齐疯狂,战意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甚至连那些敌占区都颇为心动。 这可是一位仙帝的承诺啊。 常言一言九鼎,这位说的话,岂止九鼎? 故而,元明天内的妖族与叛徒们,人人自危!! 第二卷 仙域 第九章 斗妖 元明天,凌霄宝殿。 殿外万妖乱舞,殿内妖王汇聚,济济一堂。 不知乱了多久之后,殿上轻咳一声。 众妖渐渐息声,看向上方。 只见那位上首存在一身儒袍,手持古卷,若非其一身妖气冠盖整个凌霄宝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误入妖窟的人族儒士呢。 而在旁边,确实有个人族,相貌堂堂,丰神俊朗,只是目光平淡,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少顷,一道妖族斥候自外面传来:“报!” 上首那人轻轻抬手,斥候入殿,将仙域内的檄令告知。 凌霄宝殿沉寂片刻,当即爆发一阵愤怒浪潮。 “什么?竟敢悬赏我等?真是不知死活!” “杀了此子,为我神族祭旗!” “不错,那刁蛮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我神族,必须要让其知道厉害!” “杀了他!” “杀了他!!” ......... 殿中妖族纷纷怒视那位人族青年,仿佛真要将其生吞活剥。 不过那位妖族青年怡然不惧,还能够面不改色,冷眼旁观这一切。 甚至其人嘴角还泛有一丝冷笑与讥讽。 仿若在嘲笑这群不知死活的蠢物。 上方那位儒袍青年轻轻向下一瞥,屈指一弹,足足半数叫嚣的妖王哀嚎倒飞。 人族青年却嘴角冷笑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可有遗憾?” 这位青年漠声道:“遗憾什么?” 儒袍青年感叹一声,看着他,认真地道:“你若从了本座,我便带人撤出神界,你看如何?” 人族青年脸色似有意动,下方那些妖王却脸色大变:“不可!” “不可啊,王上,万万不可啊!” 类似话语层出不穷,叫的那个儒袍青年一脸不耐烦。 他眼中终于露出不悦,“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见自家王上动了真怒,他们讪讪而止。 这个人族青年不是别人真是被掳来的司马衍。 司马衍看着这位妖族统治者,漠然道:“想要我成为你的继承人?继承什么,继承你们遗产么?” 儒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妖族在神界实际控制者--敖焱。 这位血脉觉醒的乃是上古翼龙一脉,乃是火属性苍龙族,实力仅次于当代妖族龙皇。 也就是而今的妖界之主,妖皇敖烈。 敖焱轻叹一声后,也不再理他,这位人族小子身上竟有远古鲲鹏血脉,而且在他所见妖族之后,唯有这位的血脉最为浓郁。 甚至倘若司马衍愿意,他可随时化为鲲鹏,变身妖族。 这可是比他的爹司马元厉害多了。 敖焱听到如此不尊敬,也不以为意,指着堂中无数妖王,当面言道:“你看看着殿中诸妖,可能看出什么?” 司马衍不屑地道:“嗜欲纵性之辈,不过冢中枯骨尔。” 敖焱闻言一怔,继而朗声大笑:“哈哈哈,不错,就是冢中枯骨!” 殿中诸位妖王不敢对敖焱动怒,但对于司马衍却怒目而视,口中叫嚣道:“秃那人族小子,你既如此猖狂,可敢与我较量一番?” 司马衍看了那位大妖一眼,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位大妖当即震怒,气息散开,似乎要当着众位妖王的面动手,直接咆哮一声后,隆然跳出,大声道:“好,小子,可敢下场一战?” 说着散发自己的修为。 赫然正是造化初期顶峰!! 司马衍冷哼一声,看了眼身侧的敖焱。 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衍,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方才不是很厉害么,既然如此,那就干翻他们啊。 司马衍轻吸一口浊气后,直接跳下台阶之上。 他明白,在妖族之中,奉行实力为尊,你若是谦虚谨慎,非但不会得到尊重,反而被视为懦弱,甚至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乃至肆意凌辱。 司马衍冷笑一声后,纵身一跃,便落入场中。 旋即身上造化初期的修为一闪而逝。 那位妖王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司马衍面不改色,手中长剑浮现,认真地道:“你不知道我有个外号么?” 那位妖王皱眉,“什么?” 司马衍手中剑气一闪,在那人瞳孔一缩中,倏忽而去。 嗖的一声,剑光划过那人身躯。 殿中之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妖王直愣愣地看着司马衍。 有位妖王骂骂咧咧地道:“老子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害得老子以为有是狠人呢。” 然而,众人下一刻却直接震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司马衍身形直接遁入飘渺,消失不见。 有人迟疑地道:“他不会跑了吧?” 身侧一位鹰族眼中掠过一丝心悸,听闻此话后,白了他一眼,“那是身法,跑什么,整个元明天都在王爷掌控之中,他即便跑,能跑到哪儿去,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司马衍自然没跑,只见他抬手便是一道剑光洒下。 那位妖王几乎被碾压,一阵哀嚎之后,身上便皮开肉绽。 不少人怒目而视,低吼不已,似乎随时都要出手。 但终究碍于规矩,未曾以多欺少。 当然,所谓的妖族也让他们不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司马衍现身而出。 他轻笑一声后,一道鸿光落下,将那妖王罩住,观其姿态,似乎动了杀念? 这让殿中妖王再也不能忍了,不过就在这时,那位看似伤痕累累的妖王竟然蓦然一跃而起,朝着司马衍狂扑而来! 众妖惊呼不已,司马衍却早有所料,口中大笑道:“够胆!” 旋即其手中忽然闪出绚丽灯华,直接将那妖王笼罩。 这下,连敖焱妖王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原来司马衍手中闪过乃是一件仙宝。 此仙宝足以给这位妖王产生致命危机。 他目光轻轻一落,司马衍心中陡然一冷,背后似有冷汗冒出,暗叹一声后,忽然收剑而立。 朝着上方敖焱微微屈身,“多谢妖王给我这个机会”。 不少正欲发作的妖王神情一滞,既是妖王给的机会,自然不能乱来了。 他们不甘的看着司马衍,纷纷冷哼一声后,方才作罢。 第二卷 仙域 第十章 人耶?妖也! 斗罢之后,司马衍回到敖焱身侧,他并未有丝毫倨傲之色,但言语中的孤芳自赏之色还是有些突出的。 敖焱摁了一下,殿中恢复平静,他缓缓言道:“近来那人族建了什么仙廷,对我神界诸座天域虎视眈眈,甚至还攻伐了好几个,幸赖白虎妖王、九黎妖王等人帅众抵御,方才收回五座天域。” 说起正事,众妖纷纷作出洗耳恭听之色。 敖焱指了指司马衍,笑道:“此人族之父修为不俗,几乎不亚于本王,故而有嚣张本钱。” 众妖下意识地看向司马衍,似乎他们也未曾料到那位人族仙帝竟然有如此修为。 倒是司马衍冷哼一声,似乎不愿意搭理,实则是不愿意跟这些未曾归化的妖物来往。 不过而今听闻其背后有如此后台,倒还改观了不少。 哪个地方都拼后台,妖族也一样。 倒是先前那个战败的妖王瘪嘴,颇为不服气,似乎对于司马衍动用仙宝将他击败,他颇为不服。 敖焱语气一顿,沉声道:“诸位都说说吧,该如何御敌吧。” 有人迟疑地看了眼司马衍,似乎有些顾虑。 敖焱笑了笑,摆手道:“无妨,此子无法向外传递任何消息。” 众妖松了口气,旋即看向敖焱,正襟危坐起来。 这时,一位捧着文书的妖王缓缓走出,对着敖焱躬身一拜,起身后沉声道:“臣以为若诱敌深入。” 敖焱眉头一挑:“怎么个诱敌深入之法”。 司马衍嗤笑一声,还诱敌深入,你知道什么叫诱敌深入么。 那位妖族智囊自然不知司马衍心中所想,他自顾自地道:“我等可选择一易于设伏之地,并宣扬王爷您即将亲临。譬如祭祀我神族先灵,以吸引那位仙帝前来。” 他语气一顿,看了眼司马衍,笑道:“同时将这位小友带上,不怕他不来。” 众妖纷纷眼神一亮,不由抚掌大笑,纷纷颔首道:“不错不错,军师所献此计乃是上佳,正合我等心意也。” 司马衍怒不可遏,死死地盯着那位智囊,口中厉声道:“狗贼,陷入妖族腹地不思抗击侵虐,反而为虎作伥,你真是死有余辜!” 那人竟然是个人族。 他坦然一笑,看着司马衍,嗤笑道:“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做识时务为俊杰么,怎么,都沦落到如此境地了还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哼,我可不是你们,我也要吃饭,我也要活命。” 旋即他甩袖回到队列,旁侧一位蛇精蜿蜒盘上,竟然白日宣.淫起来,看得司马衍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他纳了很多妻妾不假,但是毕竟有自己的底线,不会这么饥不择食,连这些尚未褪去鳞甲毛羽的畜生都看得上,简直污了他的眼。 司马衍身上气息弥漫,手中剑气锵地迸出,直接斩向那位智囊。 不料剑气刚发出,便被人截住。 司马衍死死地盯着敖焱,对方笑了笑,指尖捻着那道剑气,轻轻一掐,便给捏碎了。 他笑道:“王道友可是我圣族的军师,可不能让你给杀了啊。” 司马衍知道扭不过敖焱,毕竟自家的小命还在对方手中,只是别过头去,不看这不堪的一幕。 倒是敖焱眼中满是赞赏的看着那位王军师,眼中颇为满意,大笑连连,直接挥手:“再去抓几位狐狸美人来,让她们好好伺候王军师,他这段时间可算为我圣族辛苦了。不得怠慢了。” 当即有小妖出殿而去,少许功夫便有好几位身材妖娆的妖族美人款款而来。 她们媚眼如丝,软糯糯、娇滴滴的道:“大王~~”。 敖焱哈哈哈大笑,自己伸手抓了一个后,便将其中一个赐给司马衍,其余的便齐齐送给那位王军师。 那位居然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了。 他大笑几声后,“多谢大王恩赐”。 司马衍厌恶地看了一眼后,直接拿出宝剑抵着那个狐狸精,厉声道:“滚!” 那个狐狸精吓得花容失色,直接跌倒在地,旋即泫然泣目的看着敖焱,“大王!” 敖焱无奈地摇头,挥了挥手:“退下吧”。 那个狐狸精竟然也不恼怒,只是诧异地看向司马衍,但她居然未曾退下,只是匍匐前进,露出丘壑之后缓缓爬向司马衍,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她死死拽进司马衍的裤腿,哽咽地道:“大人,奴家一旦被逐出凌霄宫,便要被那些野妖肆意凌辱,还请大人救我一条贱命,奴家必然生生世世奉大人为主子,以报大人恩情。” 司马衍满脸不悦,但终究抵不过对方那道哀求的眼神。 他冷哼一声后,直接冷冷地道:“滚到我后边去”。 那狐狸精大喜,在一众姐妹们羡慕的眼神中,扭着腰肢恭立在殿后。 这会儿,那些狐狸精们看着司马衍纷纷垂涎三尺,如同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 对于她们而言,只要自己能奔个好前程,便再也没有顾忌。 至于什么人类的羞耻心、道德观等等,都不会顾及。 当然,审美观还是要挺看重的哈。 在整个大殿中,除了大王外,便只有这位人族小子长的最俊了。 甚至她们还暗中比较了一下,发现这个人族小子居然比大王还要俊。 那可了不得了。 而且她们明锐的感受到这位人族小子,似乎极受大王的赏识与看重,如此看来,似乎是个潜力股?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 这是大腿,得抱住。 所以那个狐狸精抓住机会了。 但其他狐狸精意欲得陇望蜀却不行了。 只见司马衍脸色一沉,直接抱胸环立,一脸戒备与疏远。 明显不想再要了。 他可不是收垃圾的,什么货色都往怀里带。 刚才那个狐狸精,唔,绝对不是贪图她的美貌。 不过司马衍的这番行为看在敖焱眼中,他眸光之中掠过一丝明悟。 这个人族小子心是软的。 如此的话,那本王就有办法了。 苦肉计呗。 嘿,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那就三次,十次,百次。 本王就不信,你会一直不冷酷无情。 他心里这般想着,口中大笑道:“来啊,带一百头人奴上来!” “斩了,把脑袋当作酒壶盛酒!” 司马衍脸色大变,厉声道:“敖妖王!” “本宫敬你也算个英雄,你我两族大战,岂可牵连这些无辜凡人?” 看着司马衍果然动容,敖焱心中暗道果然,他大笑道:“无辜?什么是无辜?” 他霍然转头,直视司马衍,一字一句地道:“那我问你,这些凡人猎杀我妖族同族时,他们可曾考虑到它们的无辜了么?” 司马衍沉声道:“那是生存所需,没有办法。” “可笑!!”敖焱直接打断他。 袖袍一甩,厉声道:“你我两族既然对战,战败了,那就要有战败者的觉悟,少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圣族,觉得我等乃是茹毛饮血、披甲带鳞之流,不配与你们人族并列。” “那可那又如何,你们还不是战败了?整个神界都拱手相让,数百亿兆人族成为我圣族血食。” “哦,抱歉了,现在恐怕没有百亿兆了,三千年过去,整个神界三十三天的人族,被我们吃了一半,还有一半绝大多数都投降了。” “哈哈哈,投降了,你知道吗,而且还是主动跪在我们这些茹毛饮血之辈的脚下,恳求我们,苦苦哀求我们,一定要收下他们啊,” “甚至还有好多貌美的人族女子被他们主动贡献出来,只是为了换一口饭吃,就一口哦,不是一顿,更是一担,而是一口。” “这,就是你们人族!!” 敖焱呸了一口,吐了一口浓浓的青痰,那块,如同耻辱一般,将司马衍的所有尊严都狠狠地践踏在地。 他不屑地道:“天才?狗屁的天才?只有成为强者的天才才算是真正的天才!死了的天才那就天才,那就短命鬼!” 他一脸冷笑,讥讽地看着司马衍:“本座确实欣赏你的血脉,甚至喜欢你的天赋,可那又如何,难道本座不知人妖殊途么?你真以为本座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不成?” 他袖袍一挥,指着下方那些蔓满眼崇拜的一众妖王们沉声道:“他们!他们才是我圣族的根基与中流砥柱!” “至于,不过是本王有心情时的一个调味剂罢了,别不知好歹,果真不识抬举的话,你就跟那些兽人过日子吧。” 司马衍沉默不语。 这位一改平日儒雅作风的大王如此冷嘲热讽,并未让他气得发抖。 反而让他心中悄然一松,这位也并不是智珠在握。 这位也有弱点。 他的弱点,便是那些同族。 不,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儒道’。 只是一头看似披着儒士的妖兽罢了。 司马衍悄然松了口气。 他不怕妖族杀人,更不怕妖族强大,他最怕妖族开始学习礼仪制度。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往往不是那些看似厉害的人。 最可怕的往往那些看似默默无闻,实则暗中蓄力,暗中学习其他一切长处来充实己身的存在。 这种存在可以将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可以让弱者变成强者。 而这也是他先前为何那么痛恨那个军师的缘故。 因为正是这类‘奸细’教会了妖族学会识字、礼仪以及文化,甚至让原本莽撞愚蠢的妖族学会了变通,学会了计谋,甚至学会了伏击。 这才是人族掘墓人。 可目前看来,妖族终究还是妖族。 狗改不了吃屎。 他们这种天生的脾性永远也变不了。 司马衍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那个军师,不过此时的他早已沉浸在‘享受’之中,纯粹被本能欲望支配操纵了。 他默默地叹息一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终究未曾开口。 至于敖焱看着司马衍沉默不语,还以为司马衍被自己训斥的‘回心转意’了,他心中暗喜。 但架子还要做足,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头看了一眼。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一章 司马扫榻以待! 妖族做好计划之后,很快便安排人下去实施。 他们选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天域,对司马元的仙域军团进行袭杀。 这一战,他们准备悉数坑杀司马元的军团。 司马衍随着妖族军团,看着这些浩浩荡荡的妖族军团,他们只有干着急,却无法作什么。 看着司马衍一脸憋闷的模样,敖焱眼中闪过戏谑之色。 嘿,小子,好戏还没开始上演呢。 妖族早有准备,提前进入伏击战场。 但奈何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司马元率领人族军团前来。 敖焱皱眉,自语地道:“怎么这么慢”。 身侧司马衍冷笑一声,这次他学乖了,也不对说话。 忽而,一阵轰隆声传来。 敖焱微微抬头,笑了笑,轻声道:“来了”。 确实来了,甚至来的不是一个人。 但也只有两个人。 敖焱眼神一凝,微微眯眼。 自己用千万兵马,对方只出两个人。 而且,还是两个小兵。 对方举着白旗,似是使者。 诸位妖王面面相觑,有着摸不着头脑。 但无人注意到,当司马衍率先看到这个两个人族使者得时候,他脑袋是懵的。 几乎出狱无意识状态。 至于其余妖族则暗这个两个人族,究竟是几个意思? 敖焱也想弄清楚,沉吟片刻后,便放那两人靠近。 待其二人靠近后,看了看一脸冰冷的司马衍,他们相视一眼,悄然松了口气。 同时,不知多少星里外的一架飞舟之上,司马元微微抬眼,自语道:“没事就好”。 两个使者朝着敖焱躬身一拜:“参见妖王陛下!” 敖焱目光平淡,他还不至于为难两个使者,只是淡声道:“何事?” 其中一位使者笑道:“我家陛下说,凌霄宝殿本就属于我人族之物,今次物归原主,也算大王有心了。” 四周刹那陷入死寂,纷纷将目光投降王智囊。 只见此刻的他脸上露出憧憬之色,嘴里喃喃自语,不断念叨着:“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我欲羽化成仙,又惧仙雷轰顶。” “我欲证道不朽,又怕后力不继。” “我欲问道太上,又怯道远路艰。” 他忽然号啕大哭,嘴里声嘶力竭地道:“陛下,老陈太白,来了!!” 敖焱瞳孔一缩,低吼道:“放肆!!!” 一道震怒话语传遍四方,响彻数十万星里。 作为核心的敖焱自然未曾遭受损失。 而且这种自爆不会对长生存在造成丝毫影响,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倒是那些造化境妖王一个个都灰头土脸。 他们竟然也安然无虞。 那么问题来了,遭殃的是谁呢? 只见敖焱口中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凄厉龙吟声: “人族,该死!!!” 一道音波瞬间散发,无数人族奴隶瞬间爆裂。 血染了整个星空。 或者说,早在人族奴隶被镇杀之前,这片星空便爆开了。 至于死的存在,已然不言而喻了。 正是那些妖族大军们。 足足两千万妖族精锐。 被这位昔日的天庭巨擎太白金星自爆于这片偏僻星空。 这片星空,名唤紫薇。 正是昔日天帝陨落之地。 这位昔日天帝的狗腿子,在苟延残喘了三千年后,终究还是追随天帝而去。 这位修为早已臻至造化境巅峰的存在,其自爆开来,足以轰碎整片星域。 但幸在敖焱的护持之下,没有大碍。 当然,其他人都安然无虞。 自然包括司马衍与两位使者。 这两位使者不是别人,真是姬希与皇甫静! 皇甫静!! 他的祖母,皇甫静! 她居然被司马元当作使者来了。 不,不对,司马衍一个恍惚。 使劲定神之后,方才发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这位不再是熟悉人。 而是两个陌生人族。 他自嘲,原来是思念成疾了。 司马衍自然安然无虞,因为在太白金星自爆之前,司马衍便早有准备。 他动用了一张挪移符。 这张符源自司马元。 还是司马元晋升长生境后首次动用精血炼制的法符。 但它只有一次机会,故而司马衍一直隐忍至今。 两个使者一脸后怕与惊恐,看着司马衍满脸激动。 他们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卢元享与皇甫玉。 显然两人的到来不是偶然,乃是司马元所派。 司马衍目光复杂,轻声道:“我爹他还好吧”。 卢元享忍下激动,沉声道:“太子方放心,陛下仙体无恙。” 司马衍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看了看四周,感受到四方的妖气,沉声道:“我等应该还是神界,而且观此等妖气充盈程度,必然距离妖族腹地不远。” 卢元享看了看皇甫玉,“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一脸惊魂未定的皇甫玉回神,深吸口气后,沉声道:“我等此刻应该先去跟陛下汇合”。 司马衍大喜地问道:“我爹现在何处?在这佐近么?” 皇甫玉一脸崇拜与振奋地道:“陛下率领我仙域大军直接朝着凌霄宝殿杀去了!” 司马衍脸色大变:“什么!!” 皇甫玉微微皱眉:“怎么,可是有何不妥?” 三人都是发小,说话向来没有那么规矩。 司马衍却气急败坏地道:“凌霄宝殿藏有困仙禁阵,倘若那敖焱妖王归来,开启禁阵,竟将我爹困在其中,倒时就成了瓮中捉鳖了。” 两人也当即大惊,正要提醒司马元时,一道温醇声音在三人头顶响起: “无碍”。 司马衍如遭雷击,不敢置信。 皇甫玉与卢元享相视一笑,尽皆露出轻松神色。 司马衍喃喃自语地道:“爹”。 “嗯”。 那人回道:“勿动”。 三人顿时心中一凛。 俄而,一道浩瀚神识扫过。 三人冷汗直冒。 那是敖焱妖王的神识。 旋即,一道庞大撕扯之力自他们头顶浮现。 一个漩涡成行。 “人族!!”一道咆哮声从远方传来。 赫然正是那敖焱发现了此地得惊变。 不过一道朗声大笑声响起:“久仰妖王大名,只是碍于俗务你我无法相见,实在是平生大憾呐。” “今次朕在凌霄宝殿略备薄酒,恭请妖王来赏!” 敖焱沉默少许后,阴恻恻地道:“好,本王马上就到!” “司马扫榻以待”。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二章 气运之宝的福利 凌霄宝殿之中,一道鸿光落下。 司马衍踉跄跌出,正欲跌倒。 一直宽大手掌将他扶起。 他下意识地抬眼,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不禁委屈地号啕大哭,“爹!!” 旋即便扑入对方眼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正式入主凌霄宝殿的司马元。 这次以调虎离山之计,将敖焱骗出凌霄宝殿,一来救司马衍,二来也是入主中枢,控制局面。 虽然而今他只是一支偏师,但只要胜了这场,其余诸多天域便不足为虑了。 司马衍哭了好久之后,方才平静下来。 司马元轻声道:“让你受苦了”。 司马衍也是情不自禁,一时失态而已。 实在是他这段时间的压力太大了。 不过稍微发泄之后,便恢复正常了。 情绪平稳之后,他下意识地环视一周。 邪神、如来、巫主、皇甫懿以及姬希等人悉数都围拢过来。 “没事儿吧?” “应该没有,你看他身上没有少胳膊少腿就知道啦。” “怎么说话了,毕竟是深入敌境,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厉害多了。” 即便是皇甫懿都不禁颔首,首次露出赞赏的眼神,不断点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 司马衍看着皇甫懿,眼角湿润,下意识地道:“老祖宗”。 皇甫懿神色一怔,继而眼神温和,轻轻言道:“安全回来就好”。 道完这句话后,皇甫懿便退下了。 司马元看了眼对方,心中一叹。 其实他与皇甫懿的关系谈不上多亲近,也谈不上多疏远,算是不咸不谈的那种。 今次司马衍被掳走,他自觉有部分责任,司马元也并未劝慰,任由他自己瞎想。 倒是司马衍走过去,好生安慰了他一下。 不过话却是问道:“老祖,表伯父怎么样了?” 问题皇甫仙,皇甫懿倒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也不知是司马衍被册立为皇太子后,首次叫起‘伯父’这个称呼,还是其他的原因,他神色明显一松,笑道:“还是那个老样子,整天淡而无味的那种。” 司马衍来了兴趣,急欲知道这个一直以来都是从容淡定的伯父的近况。 说实话,他对这个伯父的关心,超出对司马元的关心。 对此司马元也表示无奈。 毕竟谁让他以前在司马衍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呢。 俄而,司马衍与一众廷臣寒暄之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只留下了父子二人。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可曾怨过爹?” 司马衍神色一僵,低着头不说话。 没怨气? 司马元笑了笑,摸了摸司马衍的脑袋。 有怨气就对了。 没有怨气才不对劲呢。 他稍作沉吟后,淡声道:“不错,爹确实存了利用你来引诱这个敖焱妖王的心思。”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攻伐神界非同寻常,倘若按照常理出牌,必然功败垂成,故而唯有铤而走险。” “但是铤而走险必然容不得闪失,更不能有任何差错,倘若战败,那些军团必然会溃散,你爹总不能将那些逃兵、溃兵一个个都杀了吧。” 司马衍涩然言道:“所以爹你需要一个势在必行的出兵理由?” 司马元坦然承认道:“不错”。 他转头看着司马衍,轻声道:“你在仙域得人心,只有你被抓了,我才能调动整个仙域的同仇敌忾之心,如此才能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 他沉声道:“你爹我不怕你怨恨我,也不怕你鄙视我,甚至只要你能怨恨我,此事却能成功,那么太多的鄙视、怨恨、不解乃至不屑,我都可以接受。” 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目光似能看到即将到来的那位妖王。 肩膀宽阔,似能挑起整个神界。 他轻声道:“天帝者,一方之主宰,一言可决万物之命运,一语可定世界之轮转。” 他幽幽地道:“若没有一个铁石心肠,如何承担得起这浩浩世界的重压?” 司马衍抬头看向司马元的背影,这个背影让他感受到了陌生与疏远。 然而这个背影也让觉得无比高大。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令司马衍无法释怀。 少许后,他忽然言道:“倘若成为一个天帝需要彻底摒弃人性,彻底抛弃七情六欲的话,那么这个天帝,做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他噗通一声,朝着司马元直接跪下:“爹,倘若你要儿子做这样的天帝,儿恐怕妖让你失望了。” 司马元身形僵硬,眼中似有难以置信。 他看着司马衍,眼中似有狐疑与不解,但终究还是震怒大于理智。 他语声冷淡:“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马衍坦然对视,笑道:“爹,现在谈论天帝为时尚早,毕竟还有那个大敌即将到来。” 司马元看着司马衍。 司马衍也不甘示弱,坦然对视。 父子两人沉默了良久。 终究被一道轰隆声打破寂静。 “人族!!” 一道咆哮声滚滚而来。 司马元漠然看去,目光之中似有讥讽与不屑。 他自语道:“畜生终究只是畜生,怎能明白长生之妙。” 旋即其身形渐渐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穹天之上。 远方,无尽星里之外,一个震怒气息的滚滚而来。 气势汹汹,震天撼地。 而且观其不破凌霄誓不还的架势,令无数仙域廷臣如临大敌。 然而司马元目光平淡,俯瞰着那人,似再看一只爬虫。 长生者,掌道人也。 倘若说造化境乃是彻底领悟天道,成为与天平等的存在。 那么长生境,便是屹立于大道之上的存在。 故而,长生之人,又被称为掌道之人。 何为掌道? 掌道,掌控天地大道。 常言大道五十,遁去其一。 而长生境存在,便是将大道五十中,仅有的四十九大道掌控其一。 但缘何同为掌道之人的司马元视那敖焱为蝼蚁? 因为,他有个令无数大能都侧目垂涎的至宝。 丹珠!! 晋升长生境后,司马元便彻底明晰何为气运之宝。 甚至能动用气运之宝,为自己谋福利。 譬如,知道提前破如凌霄宝殿,占据这个元明天的中枢,便能控制大局。 这是来自丹珠的提示。 也是它对司马元的指引。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三章 俯瞰敖焱,正对妖皇! 眼见敖焱即将突入元明天的势力范围,司马元目光眼中迸出一道神光。 这道神光宛若垂天神光,自穹天之上落下。 瞬间击中了敖焱。 其人身上耀光护体,并无大碍。 一击未曾建功,司马元面无表情。 四周寂静如死,都在静待这场绝世的巅峰对决。 但见司马元袖袍一甩,四周天地再起变化。 无数雷霆、风雨以及电光叱咤,伴随着司马元,滚滚倾轧而去。 敖焱大笑:“人族小儿,你若只是这种手段,那你今日还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吧。” 司马元目光幽深,轻声自语:“天道何在?” 敖焱眼中掠过一丝讥讽,天道,你还想控制天道,你不知神界被我圣族控制多年,这方天道早就成为我等座下走狗了么? 岂料随着司马元的叱喝,天地再起变化。 风云汇聚,跟随司马元如影随形。 敖焱瞳孔一缩,竭声道:“叛徒!你等人族果然留了一手!” 司马元目光平淡,大道五十,遁去其一。 而我,便是那个一。 一则,二也。 二则,三也。 三则,万物生也。 故而,我,便是万物。 这,便是真正的长生境。 掌道,掌道,掌控大道。 我既为大道,尔还不束手就擒? 他目光陡然一厉,叱喝道:“诸天星宿何在?” 一道道星光灿然落下,将司马元笼罩在内。 将司马元映衬的如同主宰般,像是巡狩自己的领域。 司马元负手而立,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 他眼中已没有敖焱了。 因为,此刻的他,眼中的对手已经不是这个小小的妖王了。 而是那位头戴冠冕的无上至尊。 妖界之主,妖皇!! 一阵凄厉的声响刺破了无数人耳膜。 一道平淡,漠然以及高高在上的声音在神界响起: “尔为何人?” 司马元目光平静,缓缓言道:“可要开战?” 神界新任界主、人族仙域的仙帝,当着无数明暗存在,直接向这位妖皇开战。 你以俯视姿态视我,我便可让你血溅三尺。 这便是来自人族仙帝的霸气。 妖皇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若是只是针对敖焱,那根本无伤大雅。 可若是当着无数存在向他妖皇立下战书,那便意味着这位人族仙帝,已然不惧任何挑战与征伐。 他虽然不知对方缘何有如此底气,但对于司马元那看似莫须有的底气仍然抱有迟疑态度。 妖皇沉默。 神界震撼。 而那敖焱更是头皮发麻。 他终于意识到,今日的局面已然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如同无上主宰办的庞大身影后,毫不犹豫地向妖界撤去。 司马元只是看了一眼,敖焱身形一僵。 俄而,一阵咔咔声响起。 其人身上便现出一道道裂痕。 哗啦一声,便如同碎瓷器般碎了一地。 一道幽魂几个闪烁后,便消失不见。 妖皇目光转冷,似要震怒。 司马元目光平静,徐徐言道:“肆虐我神界三千年,这,便是代价!” 妖皇眼神以凝,沉默半晌后,缓缓吐出一句:“寡人敖烈”。 妖族的真名,除了他们自己无人知晓。 但是,倘若一个妖族向你泄露其真名。 这种存在,要么是那种无知蠢货,要么便是无所畏惧。 当然,还有一种。 那便是认可。 你强大,甚至强大到能威胁他们,他们便会认可你。 故而司马元轻轻颔首:“人族,司马元!” 妖皇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元后,高大冠冕消失不见。 呼吸之后,便消失不见。 而其等方才所显现之地,正有无数人族、妖族纷纷露出狂热的崇拜。 有种只要妖皇一句话,彼等都愿意为其去死。 这种来自妖皇的魅力深入人心,司马元轻轻一甩袖,便直接抹杀了。 在我神界,自然是以我为尊,岂可信仰妖皇? 待妖皇离开后,司马元显化之身并且消散,负手而立,看向天外天。 那里,正有一道平淡目光看来。 那里,正是魔界! 少顷,那人传来一道幽幽话语:“昔日的小虫子,今成翻天巨龙矣。” 高高在上的姿态,展露无遗。 司马元没有作过多的神色,只是语气平淡地道:“魔界之众,不过尔尔。” 那人当即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片刻后,徐徐言道:“本座罗睺罗”。 以族为姓,霸道,强势。 还有一种病藐视天地的自傲。 司马元暗叹,果然是他。 当年在从妖界潜逃下界,回到灵神域时,便曾路过魔界。 不过那时的司马元不过仙人境,对于这位已然臻至造化境的魔界大能不敢泄露丝毫踪迹。 最后还是借助丹珠方才逃过一劫。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久仰”。 那人轻笑一声后,戏谑地道:“星空盛会,可敢来?” 司马元眉头一挑,“何时,何地?” 那人惊诧一声,笑道:“五千年后,太皓虚境。” 司马元目光一闪,太皓虚境?而且还是五千年后? 他脸上不动声色,颔首道:“届时必至”。 那人笑了笑后,旋即便欲消失。 不过临走之前,给了司马元一句提醒,只听其戏谑地道:“道友,你现在境界不稳,强行攀登此境,虽然过早饱览道境风光,但毕竟对道基无益,还是修复妥善为好,否则输给那姓敖的,我等脸上无光啊。” 司马元微微眯眼,此人眼光都是毒辣。 他轻轻颔首道:“多谢了”。 而且,还有斗法?看来那个所谓的太皓虚境并非寻常之地。 他环视一周,见再无任何人窥视之后,方才撤消显化之身。 回到殿中,只见廷臣悉数看着自己。 而且似乎还有事相商。 他脑中微微一思,便明白了。 但他故作不知地言道:“所为何事?” 廷臣相视一眼后,还是巫主抬步向前,恭谨问道:“敢问陛下可是对太子有何不满?” 司马元暗中腹诽,老子还没说什么呢,你就问起老子罪了。 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 还不想当天帝了,你当这个位置随便都能做? 他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马衍后,淡声道:“太子不是非他不可”。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这对父子在闹什么别扭。 最后还是皇甫懿迟疑了片刻后,缓缓站了出来,目光复杂,轻声道:“陛下,储君已定,更之不祥。” 第二卷 仙域 第十四章 我家有女初长成! 神界元明天收复之后,其余诸天悉数被收回。 只不过这个过程曲折一些。 因为令司马元未曾想到的,具有还有人族阻拦。 那些人,正是昔日的神界叛逆。 司马元攻伐神界,他们不是不知道,甚至并未在意。 毕竟妖族势力太强了。 暂且不提那位长生境的敖焱,单只那三十几位造化境便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他未曾料到的是,司马元竟然直捣黄龙。 先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敖焱调离后,再智取凌霄宝殿所在元明天。 不过当此战细节披露出来后,其中的疑点便显露出来了。 一则,司马元如何知晓那位妖族智囊会自爆? 二则,这位即将‘称帝’的人皇,究竟是如何晋升长生境的? 还有,同为长生境,这位缘何能轻易战胜敖焱? 虽说长生境各有各有不同,而且斗法方式、攻伐实力以及防御能力等各种因素组合起来后,都会导致不用的结果。 但缘何这位在短短三千年内臻至仙人境,复又在不过千余年内毅然登上长生的存在,他的身上究竟藏有何等惊天大秘密? 莫非这位逆伐神界妖族的新任天帝乃是某个无上大能的分身不成? 但那些暗中的存在自祖境获悉,并无哪位大能传出有分身下界坐镇的讯息。 他们不明白,故而这个正式更名为‘仙界’的崭新天域内涌现出许多大势力的探子与眼线。 而这个‘大势力’,可不是三十三天内的那些所谓的大种族,而是真正的‘天老我不老’的超级巨无霸。 这些根植于无数界域、星域以及天域的超级仙阀才是真正主导星空未来走向的幕后主人。 而司马元所领携的仙域势力更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每日都有无数探子与信使前去接触,有人忍不住诱惑,脚踏了两只船;有人则无动于衷,并且将所有来使得背景、势力乃至地理位置都悉数告知了司马元。 司马元则心中一动,给伺候在一旁的宫卫言道:“去将‘监政’与太子唤来”。 宫卫不是别人,正是金蝉氏族的某个俊彦。 他恭谨出去后,少许片刻后,便将司马月与司马衍请来。 司马元将那些脚踏两只船的仙域势力递给二人,问道:“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 司马衍依旧仁慈如昔,沉默片刻后,摇头道:“些许信件根本说明什么”。 他语气一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草率,沉声道:“父皇你与其怀疑他们,不若施以恩信,彼等必会归附。” 司马元不置可否,目光瞅向司马月,“你怎么看?” 司马月眸子清冷,一个吐出:“杀!” 司马衍身子一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妹子,他不明白她究竟何时变得如此冷血了,他当即反驳道:“以杀止杀太过血腥残暴,而且这样非但不会引来彼等忠信,反而会令无数人倒戈相向,甚至与我仙域离心背德,故而不能杀!” 司马元沉默了少许,其实他也认可司马衍的意见,这个儿子虽然心慈手软,但正是这样的人,才让人放心啊。 要是一个天冷血无情的储君搁在身边,即便司马元再对他信任,也不免暗自嘀咕。 其实这也是司马元虽然恼怒司马衍过于‘软懦’,但终究还是挺欣慰的。 杀孽由他来担,仁义便交给他负责了。 他稍作沉思后,便颔首道:“我知道了”。 司马衍似乎松了口气,向着司马元躬身一礼后,便退出了, 司马元忽然言道:“月儿你留一下”。 司马月眸子中有些诧异,瞅了瞅司马元,问道:“爹可是还有什么事?” 司马元踱步,随即看向司马月,问道:“你为何说以杀平之?” 司马月眼中露出恍然,稍作沉思后,便轻描淡写地道:“乱世用重典,爹你虽已扫除妖氛,但神界三十三毕竟被妖族经营日久,一位的仁慈并不能让彼等感动,反而会以为我仙廷怯战。” 她眸子中似有别样风采,冷声道:“唯有以杀止暴,方可令彼等投鼠忌器。仁慈,乃是上位者对弱者的恩赐,而不是奢求彼等回心转意,改邪归正。” “一些所谓的仁慈、信义以及什么仁爱,根本不是现在该给予的。” 她抬眼看着司马元,问道:“何况,爹你若仅凭仁慈与信义,能打下元明天么?那些被妖族统治了三千年的奴隶们,真的会感谢你的仁慈么?” “爹,你当的可是天帝,而不是什么圣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马元怔怔地看着司马月,久久无语。 即便司马月离去,他也未曾注意。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喟叹一声,目光复杂,喃喃自语地道:“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 先前的他陷入了迷障,直到被自家闺女点醒方才醒悟。 仁慈,乃那是有绝对碾压敌手的基础之上才有的。 而今神界虽平,但仍有不少天域风波不断,倘若天庭怯懦,必会被其等感觉有机可乘。 如此风波不止,骚.乱不停。 他喃喃自语地道:“我家有女初长成啊”。 对于那些勾结某些神秘势力的‘亲信’、‘军将’乃至‘仙主’们,司马元一改仁慈手段,当即勒令‘监政’清洗诛杀,一个不留! 甚至司马元还授予监政司马月掌控半数军团,征伐仙界内的诸多不平之地。 在短短百年间,这位以‘铁血无情,残暴冷酷’著称的仙廷公主,在整个仙界树立了赫赫威名。 令人闻之色变,谈之惊悚。 而司马元也有意识的令其参议廷议。 不少人明显感受到这股变化,不由喃喃自语地道:“要变天了啊”。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五章 我儿以为该当如何? 太皓虚境,道修祖境之一,乃所有道修圣地。 在司马元动身之前,他去了一趟妖皇宫。 妖界的那个妖皇宫。 人族天帝莅临,妖族如临大敌。 虽然仅仅只是一具分身,妖皇仍然给予了极大的重视与尊重。 不仅施行三万里禁,还派遣妖皇亲卫侍从恭迎千里,算是给足了司马元面子。 两人再次见面,自然能不是来寒暄的。 司马元亲自前来,必然关系整个仙域的安危,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些小题大做了。 毕竟不过区区一件换俘之事,怎么会劳动天帝亲自下场。 “人皇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道隆声响起。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一道冠冕身形浮现而出,不是妖皇又是谁。 司马元稽首道:“道友有礼了”。 妖皇,修道三万年,乃是妖族不世出的天才,龙族诸般秘术的集大成者,更是一手导演了‘攻伐神界’的大戏,虽然被司马元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不可否认这位的能耐,乃是整个星空之下,司马元作为忌惮的存在之一。 即便是号称诸界第一人的魔界之主,司马元也没有这般忌惮。 敖烈伸手一邀,他自然看出司马元来的不过区区一介分身,但仍然以‘皇者’礼仪对待,可见其对司马元的重视。 两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司马元能感觉到对方似乎颇为欢喜与他见面。 他目光一闪,心中自语道:同道中人么。 “现在在我妖界境内有人族修士六百三十万七千余人,另有有凡人近三千万,不知道友意欲如此赎回?” 开口便直入主题,令司马元心中一动,不过他留了个心眼,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那就看妖皇陛下对神界内的妖族有多重视了”。 以彼之道攻彼之身。 妖皇笑了笑,问道:“十分之一换我妖族儿郎归来,如何?” 十分之一便是六十万人族修士,凡人三百万,按理说这样应该划算了,毕竟而今被羁押在人族牢狱中的妖族总数也不过十万之众。 但司马元稍作沉吟后,摇头道:“不够”。 妖皇嘿然一笑:“我妖族儿郎确实贵重,可那些修士日后旦有合适时机便会攻伐我妖界,你觉得我会将他们好好放回去么?” 司马元停下脚步,凝视妖皇,沉声道:“如此说来,敖道友并无交换之心了。” 敖烈定定地看着司马元,目光坦然地道:“说实话,朕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包括那些妖族儿郎。” 司马元心中骤然一提,莫非这事儿要告吹? 岂料妖皇话锋一转,“不过,毕竟是我族大好儿郎,即便死也应该死在我圣界,岂可客死他乡。”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这是对我圣族的侮辱!” 司马元微微皱眉,有些搞不清这位的态度,似乎有些模棱两可。 妖皇似乎看出司马元心中疑惑,笑了一声,负手看着云海舒卷,幽幽地道:“我圣界百族林立,盘根错节,深植于妖界各地,干扰四方圣廷布政命令,甚至还有听调不听宣的存在,令圣廷不得不委曲求全。” “比不得你那个仙域,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看似一无所有,实则一切借可为,不像圣界这般令人无从下手,毕竟但凡查事揪人都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司马元微微挑眉,这个妖界的情形与人族某些百年凡朝类似,当一个政权运行至此境,总会诞生各种矛盾。 他轻声言道:“妖皇的言外之意可是要司马背上嗜杀的名声?” 妖皇诧异,看着司马元,“你不是?”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不是”。 妖皇哈了一声,旋即稍作沉吟后,“一半”。 俄而,他补充了一句:“不能再多了”。 司马元目光一眯,他心中暗叹,知道这算是对方的底线了。 不仅仅是只归还一半人族,还要司马元动用人族力量屠杀五万妖族。 杀起妖族他自然毫无心理压力,但若是因为让身处妖界腹心的人族因此遭受牵连,他便不得不考虑清楚。 他忽然醒悟,明悟这就是妖皇的阳谋! 你不杀妖族,这位便不会放一人;杀了妖族,便会导致更多的人族同胞惨遭凌辱。 司马元沉默了。 面对这种总赤裸裸的阳谋,司马元第一次感到棘手。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位妖皇的手段。 寥寥几语便决定人妖关系的走向,他眼中早已没有‘脾性’,只有算计。 他敢肯定,即便司马元未曾彻底占据三十三天,这位也为给他制造一个借口。 一个屠杀妖族以增强彼等同仇敌忾之心的借口。 他沉默良久之后,涩然回道:“好”。 他不得不答应。 不答应,他便会将罪责推卸在司马元身上,推在仙域身上,那样的话,他便有理由对妖界的诸位势力进行梳理,以扩张军备。 答应,司马元即便救回近半人族,但剩下的那些人族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着。 他们能否撑到司马元营救他们之时,无人知道。 妖皇眼露赞赏,看着司马元,笑了笑。 旋即身形便渐渐消失了。 “慢走,朕就不送了。” 司马元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语。 沉寂如死。 对方拿住了他的软肋,他无法挣扎。 一旦事有不谐,对方很有可能对那些无辜凡人出手。 一想到那些即将遭受的惨痛日子,司马元便心如刀绞。 他目光复杂,转身离去。 两人的谈论无人在场,也极少有人知道,他们达成口头协议后,剩下的便交给使团来交涉了。 回到仙廷凌霄宝殿的分身将交涉告知给正身后,便稽首退下了。 司马元正身沉默不语,眉头紧皱。 他暗叹一声,妖皇不愧是妖皇,手段端的毒辣,非寻常老谋深算之人可比。 他揉了揉眉头,轻叹后,吩咐道:“请诸位臣工议事”。 他语气一顿,补充道:“另外,将监政也请来。” 而今的司马元处理仙廷诸事,越来越离不开司马月了。 甚至有他在,处理诸事便会得心应手。 待廷臣抵达后,司马元将与妖皇所议道出,并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殿中人纷纷皱起眉头,窃窃私语。 有人摇头不语,有人义愤填膺,但更多的人则目光冷冽。 唯有少数人陷入沉思。 司马元心中一动,温声道:“天主以为如何?” 整个仙廷只有一位天主,也只有那个天域被封了出去。 那人便是皇甫懿。 他出列后,稍作沉吟,摇头道:“此事恐无两全之策”。 司马元心中一叹,默默颔首后,目光一转,落在司马月身上,问道:“我儿可有何两策?” 众人当即目光汇聚,落在这位已然可以角逐大位的帝嗣。 第二卷 仙域 第十六章 压胜之法 司马月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此事的难点在于那滞留在妖族的同族,若将此事解决,自然一切都可水到渠成。” 众人自然心知肚明,皇甫懿温声言道:“妖皇既然不愿意放人,那我等也没有办法。” 倒是司马月目光平淡,轻描淡写地道:“妖皇如此肆无忌惮,缘由在于彼等以同族性命钳制我等,既然如此,那我不放也此遏制对方。” 邪神听得直翻白眼:“人家根本不在乎这十万妖族”。 倒是司马月幽幽言道:“妖皇不在乎,难道这十万妖族自己不在乎么?这十万妖族的族群与亲友也不在乎么?” 她看着司马元,认真地道:“其实在儿看来,此事得难处根本不在于妖皇身上,而在爹你的身上。” 司马元愕然,“在我身上?” 司马月轻叹道:“不错,爹,在于你狠不下心来。” 司马元神色一怔,微微皱眉,他顿时明悟司马月所言方法了。 殿中不少人同样明悟,尤其是低眉顺眼地如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司马月。 他只觉得对方身上似乎藏有无边血海,似乎刺瞎了他的眼。 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苦笑暗叹一声,咱们所有人都将目光注意到皇太子司马衍身上,甚至昔日的司马氏族、灵神域等诸多存在都注意着司马衍的一举一动,却少有人关注这个司马氏族的‘女掌执’。 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其实整个司马氏族的财权,都由这个名声不显得公主殿下掌管。 更没有人知道,司马衍昔日之所以能够在灵神域内纵横捭阖,睥睨群雄多年而安颜无恙,自然少不了一个‘知进退,识抬举’的智囊辅助。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位司马氏女智囊便是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众人瞅了瞅司马月,心中似有所悟,但有人就是不开窍,茫然问道:“敢问殿下所言之法,究竟为何?” 司马月瞥了眼那人,淡淡地道:“先将妖皇摈弃十万妖族之意宣之于众,以离其心;再告彼等我仙域只求同族归来,无意再起征伐,以消其怒;后行‘十一抽杀’之法,以裹挟彼等妖族亲属群落,而扰妖皇布置。” 她语气一顿,缓缓言道:“当然,倘若爹狠心一点,不妨实行‘十三抽杀之法’,十中选三,悉数处决,并每斩三人,便将此讯传于妖族。” 她目光深冷,如同地狱魔神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我等就是要告诉妖族,那数千万同族,放也得放,他们不放也得放。既然无论如何都免不了,舍弃一部分,那不妨用他们的死,来为我仙界作最后一份贡献好了。” 殿中之人闻之变色,倒吸口气,对着司马月侧目不已。 有人喃喃自语地道:“十一抽杀之法,十万人杀一万;而且杀一人便宣告一人,此法如同凌迟啊。” 司马月冷冷地道:“就是凌迟!” 司马元不知自家这个妮子缘何对妖族戾气如此之深,不,他心中明悟,这不是对妖族怨气深,而是其行事风格偏向霸道、狠辣,与司马衍的仁慈与平和截然相反。 如此性格,让她在仙域十大军团积累的无数忠实粉丝,甚至倘若这位高声一呼,想要‘改朝换代’,都有无数人追随。 因为手段狠辣,嗜好征伐,这便意味着将有源源不断的军功入手。 自从司马元亲赏皇甫懿‘宗华天主’之后,整个仙界各方势力都快疯了。 他们已经知道皇甫氏族大部分族人都已迁入宗华天,而且很快在此天域占了最主要的仙脉,几乎集合了全天域绝大部分资源。 前例在先,由不得他们不疯狂啊。 而且自从司马元战败昔日妖王敖焱之后,妖族的军队便呈现一面倒的态势,几乎未曾给仙界十大军团的施展之地,当他们拿起手中神兵道宝时,居然被告知战场已经结束了,仙界已经被陛下攻下来了,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啊,怎么老子还没开始,居然就已经结束了。 此刻仙界廷臣大部分听到司马月的话语后,纷纷变色,当即有人沉声道:“陛下,臣以为此法不妥!” “陛下,此法太伤天和,与我仙界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宗旨不符。” “不错,陛下,监政殿下所言,不仅不会让我人族凡民安然归来,反而会激怒我仙界与妖族的关系。甚至会直接迁怒到那些同族身上。” “殿下所言,臣也不敢苟同,所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乃是下策,我等的目的乃是保全妖族境内的同族,而不是让加快妖族屠戮的步伐。” “陛下,殿下所言不仅不会救回同族,反而有可能引发我仙界与妖界的第二次大战,还请陛下三思啊!” .......... 类似话语在殿中此伏彼起,纷纷反对司马月所献之策。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看向四大仙主,问道:“不知四位有何看法?” 一般在廷臣有所争议,而且司马元也难以决策时,这四位仙主的意见便起来决定性的作用。 只听如来虚纳佛号,没有意外地摇头道:“方才殿下所言太过残暴,臣亦不同意。” 司马元轻轻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位不会同意,只是象征性的一问。 目光一抬,看向邪神、殷鸦儿与皇甫懿:“你们怎么看?” 残杀妖族,殷鸦儿同样摇头:“不可,此举在于挟势迫人,事成则罢,事败那些人族便会成为彼等泄愤的对象。” “而今虽然两族交战,但彼等终究没有将那些人族赶尽杀绝,我等倘若首先扬刀,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司马元轻轻颔首,其实他也明白率先杀妖族以逼迫妖皇的结果,很大可能会失败。 毕竟而今在妖族境内,真正有着无上权威的正是这位妖皇,而非是像先前灵神域那般诸派并存。 司马元再次看向邪神与皇甫懿,二人倒没有理解反驳,其中邪神稍加沉吟后,缓缓言道:“我等的目的在于要人,妖皇承诺十万妖族尽归,则放我泰半人族;我等不妨也依样画葫芦,彼等放一半,我仙界也放一半;他们全放,那么这十万妖族亦可安然回去。” 司马元心中一动,这个方法倒是可行,毕竟兵不血刃方才是最佳谋划。 皇甫懿轻轻颔首:“我同意镇道仙主所道之法”。 司马元轻轻颔首,旋即看向司马月,温和道:“月儿,你得改改这种霸道的性子了。” 当着廷臣的面,司马月也不好拂了自家爹的面子,自然低眉顺眼地称诺言是。 不过她道完之后,问道:“倘若彼等到最后依旧不肯放回那泰半同族呢?” 她语气一顿,声音低沉,“要知道,彼等可是将我人族视为奴隶,夺取其等私产,平白无故地收缴数千万人族,妖皇果真有如此魄力么?” 她再次言道:“即便他有这个魄力,他又真的愿意这么做么?毕竟从爹你二人所言的‘换虏’中得知,这位妖皇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妖族。” 她目光幽幽,“这些妖族乃是敖焱获麾下兵马,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咱们或许牵扯进了妖族的‘夺位’之争了。” 殿中霎时一静,有人惊诧,“殿下是说那敖焱意欲回去夺取妖皇大位?” “他有这个胆子么?或者说,他有这个实力么?” 司马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位敖焱在战败后,缘何有底气敢跟妖皇分庭抗礼,但不用想也知道,妖皇不愿意要这十万妖兵,即便不是因为敖焱意欲争位,也必然与其相关。” 殿中人陷入沉思。 有关妖族的信息,仙界其实已经获悉的差不多了,倘若果真有什么没有掌控的,那便只有妖皇这个层面的存在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妖界之中,或者说在妖界之上,究竟有几个与妖皇分庭抗礼的存在?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七章 分镇边界 司马元看了看众人,暗叹一声,仙廷实力终究太过孱弱,无有彻底解决妖界之力。 即便他借助‘仙廷’气运强行登临长生境,但也只能作为一枚杀手锏,不可能一有诸事便亲自前去征伐。 而这也是司马元无能为力的地方。 司马元有心想要将这十万妖族兵马悉数坑杀于仙域,但奈何一旦做下此举,必然激怒妖界所有势力,使其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地再次攻伐仙域。 他沉默片刻后,摆手道:“让朕再考虑考虑”。 眼看司马元意欲拖延时间,皇甫懿叹声道:“陛下恐怕需要尽快拿定主意,毕竟唯有我仙界占据主动权,方可可胜之机。” 司马元轻轻点头,挥手让廷臣出去后,便来到后院。 南宫颜月正抱着司马悠午睡,似乎嗅到他的气息,这个粉雕玉琢的妮子竟然醒了,半睡半醒间,嘀咕道:“爹来了”。 司马元轻嗯了一声,身后司马月同样走近,背后又跟了个司马衍。 先前众廷臣讨论时,他一直未曾开口,一来是避嫌;二来也是担心自己发声之后,廷臣附和,引来司马元猜忌。 凡人之间皇帝与太子都有猜忌与忌惮,仙域岂能没有。 不过对着这些小心思,司马元不甚在意,不管司马衍在他身上用何种手段,他都不在意。 甚至倘若司马衍能将他斗败,司马元或许还很欣慰,其他的暂且不去论,至少可以确定司马衍能跟邪神、皇甫懿等人扳扳手腕了。 司马元瞥了一眼他们兄妹两,知道司马月定然又被训了。 一看那丫头垂头不语的姿态便知道。 司马元目光平静,暗中一叹,看来也只有这小子能压妮子一头了。 “今儿廷上可是发生了何事?”南宫颜月极少过问仙域政务,即便是司马衍、司马月主动寻问她也摇头不语,只是说让她们请教皇甫懿他们这些元老仙臣。 司马月向来独断专行,少有询问,只有司马衍问的多。 司马衍看了眼自家爹后,恭谨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为了一个决议,争个半天。” 支支吾吾反而会引来南宫颜月的兴趣,主动告知才会让她不起疑心。 毕竟南宫颜月虽常年以人身现世,但毕竟有近半妖族血脉,故而这些糟心事儿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司马元看了兄妹二人一眼,倒是挺懂事的。 南宫颜月拉着司马月坐下,脸上温和慈爱,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道:“别人不知道,可当娘的岂能不知,你性子倔,好强争胜,看似温顺,实则比谁都孤傲。这点不好,学学你哥;另外,别整天有事就憋在心里,那样不好。” 司马月垂头轻嗯,轻声道:“娘我知道了”。 司马元脸色一松,还有人管得住这妮子就好。 实在是没人,那日后这小妮子恐怕会惹出大祸。 不可否认,司马月的某些政见与他不谋而合,但也说明这个妮子太过霸道。 唔,毕竟自家就是这么霸道的人。 ........ 晚宴之后,南宫颜月跟司马元说了一件事。 问道:“那些小兔崽子你准备怎么安排?” 司马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南宫颜月无奈地道:“就是老大那一大家子”。 司马元微微颦眉,司马衍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嗣子太多。 这个,对于一个仙廷太子而言,意味着什么,谁都看得出来。 故而仙廷对于‘太孙’这个称号一直很犹豫,没有授予。 毕竟这事儿要是闹不好,便是一场祸.乱。 足足上千嗣子,而且近来又增加了百余,让不少廷臣看向司马衍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佩服。 纷纷喟叹,不愧是咱们仙域的继承人,除了仁义之外,但这份‘光宗耀祖’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听了南宫颜月的话语之中似乎带有抱怨之色,司马元无奈苦笑,安慰道:“放心,那些小兔崽子们早就将信呈到我御案上了,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们的。” 南宫抬眼:“那你准备如此安置?” 她瘪嘴道:“那可是上千个裔孙,每人封侯封王便要将三十三天都封出去了。” 司马元轻拍着南宫怀中的悠悠,轻笑道:“对啊,还有这个小公主呢。” 司马悠撅嘴,梦中还不老实,使劲往南宫怀中拱。 南宫无奈地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以前是南宫主内,现在司马衍那些儿子女儿们都大了,有点无法无天了,居然都不听南宫管教了。 唔,很大缘由都是南宫近来不管事的原因。 他眼神一垂,轻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给了封号,让他们自己去挣。” 南宫当即瞪大了双眼,几乎气笑了:“他们能往哪儿挣?三十三天都打下了,莫非还要他们去妖族争地盘不成?” 司马元脑中念头一闪,似乎划过一道灵光。 他脸色一动,陷入沉思。 继而看着南宫笑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让他们去妖族挣地盘。” 他想到了如何逼迫妖族了办法了。 那便是将这些小崽子们纷纷派遣至仙域边界,袭扰妖界。 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妖界再次大举攻伐。 可司马元也想明白了,仙域本就是攻伐而下,莫非还指望妖界将慈悲不成。 不过这其中还需要一个领头人。 他看了看司马月,忽然问道:“我若将那些小兔崽子们都交给你,去镇守边界,你可愿意?” 司马月瞥了一眼司马元,正欲点头。 “爹,不可!” 正是司马衍。 他脸色焦急:“爹,那些小兔崽子如何能与妖族争斗,这不是去送人头么。” 司马元目光平淡,“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谁天生就适合斗法,也没有人喜欢打战。但他们既然出生在我司马氏,那便要承担起守卫仙域的责任。” 他看着司马衍,淡声道:“这些年你一直深居内庭,不知外界苦寒,过几年也跟着你妹妹去镇守一方吧。” 司马月微微颦眉:“爹,我去可以,但哥不能去。” 她认真地道:“哥是嗣君,不容有失。” 司马元反问了一句:“他是嗣君,不容有失。那你爹岂不是天天都要缩在宫帷之内?” 第二卷 仙域 第十八章 体悟‘大道\’ 光阴轮转,转眼便是十载过去了。 司马元在这十年间政事悉数交给了司马衍与司马月兄妹,联合主政。 而他则负责修磨练修为。 仙廷之上,不知多少穹天之上,司马元目光平静。 功行进行至长生境,靠的便不是积累了。 而是气运。 司马元心中稍加沉思一番后,便将视线置于识海内部。 他目光幽幽地落在丹珠之上:“你究竟是何方存在?” 丹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说话。 司马元自言自语地道:“你我相识于微末,多次助我摆脱生死危机,让我臻至如此真正的仙神之境,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不信天上掉馅饼,从来都不信。 当年初闻丹珠乃是一枚‘仙丹’,乃是天神的手段时,其实他还隐隐松了口气。 不怕你强大,就怕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元话语落下之后,丹珠沉默不语。 他稍作沉默后,轻声道:“我不是问责,而是想要搞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丹珠,沉声道:“你若是需要我做什么,你提前告知我,对于我的秉性,你也心知肚明,向来有恩报恩。” 丹珠忽然轻颤一下,司马元心中一动,顿时获得一道意念:去祖境。 司马元心中当即暗道果然,这位神秘的‘丹珠’果然来自祖境。 他稍作沉吟后,问道:“当日有人说你乃气运之宝,不知此气运与我修道中的气运有何区别?” 俄而,他便明晰其中渊源。 世人常言气运者,乃是修士的运气、福气以及天道对他的眷顾程度。 至于气运之宝则是道宝之上的称呼。 司马元心中翻起滔天骇浪,失声道:“你说你的品阶在道宝之上?” 丹珠沉默不语,似是默认。 但司马元却狐疑地看着它,迟疑地问道:“你屡次襄助于我,可会对你有何损伤没有?” 丹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司马元轻轻点头,“没有就好”。 旋即他目光沉凝:“你可知道长生境,该如何修炼?” 这一次,丹珠沉默了良久。 不过司马元并不着急,知道它在准备‘答案’。 果然,数个呼吸之后,司马元脑中便多出一连串信息。 长生者,不死不灭也。 但凡臻至长生之境的存在,都会历经了如此三个阶段,一个唤作‘悟道’,其修炼的过程,便是体悟诸天大道。 司马元所知晓的便有阴阳、五行、生死、时间、空间等等,不过在这些大道之下还有分有诸多小道。 而司马元需要体悟的便是这些小道。 在证道仙人境时,司马元便选择了自家的‘道’。 这种道唤作‘有情道’。 此道属于‘天道’,也属于‘人道’。 但似乎又隶属于‘圣道’。 司马元陷入沉思,丹珠所给出的消息,却并不适合他。 因为他根本没有抵达它给出‘阴阳’、‘五行’、‘生死’以及‘时空’等等诸天本源大道。 不错,这些‘大道’亦被人唤作‘本源’。 方才便说过司马元选的是一条羊肠小道,没有传说中的生死、五行、阴阳乃至时空大道这么高大上。 并非是他不愿意,而是实力不到那一步,便冒然触碰诸天至高大道,无异于不自量力。 而他所选择的‘有情道’隶属于‘人道’下的一个小分支。 至于‘人道’又属于‘生死’大道下的一个小分支。 司马元野心大,但步子却迈的小。 不过,那算是过去式了。 而今的他臻至长生境,自然需要更进一步了。 有情道之上,唤作‘人道’。 那么他下一步,乃是体悟何为‘人道’,并将‘人道’、‘天道’以及‘圣道’联系起来。 说到这里,司马元陷入沉思。 当日与妖皇对阵时,他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在丹珠这枚气运之宝的鼎力支持之下,他竟然脑子发神经的去跟妖皇对着干,甚至还跑到对方领域讨价还价。 现在想来,一阵后怕。 倒不是他司马元怕他,实在是,唔,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 司马元自语地道:“妖皇以整个妖界为棋子,那么其人看似隶属于妖道,却接近‘无情道’,而‘无情道’又跟‘天道’相近。如此说来,妖皇走的便是‘天道’的路子。” 他嘀咕道:“难怪老子第一眼便看他不顺眼,原来是属性犯冲啊。” 随即他想起魔主邀请他去祖境之事,沉吟片刻后:“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个祖境便是大道之地。” 他目光深沉,自语道:“也就是‘道始之地’”。 而道始之地,正是三清主宰。 也就是说,倘若三清教众对司马元心怀叵测的话,这一去怕是肉包子有去无回了。 他沉默片刻后,幽幽一叹。 可当他意欲抗拒前去祖境时,丹珠却轻轻一颤,并暗示祖境非但不会有任何危险,反而有好处? 他暗自嘀咕,这个世界上,老子算是占尽了好处,还有比我占的好处更大的么? 不过丹珠浑然不理会他,只是告诉他,有天大的好处! 他思忖着,能让这个气运之宝都激动的好处能是什么? 天道气运? 不然缘何被它看重? 他问了一句,“可是天道气运?” 丹珠滴溜溜一转后,回了一句:比这还要珍贵。 几乎吓了司马元一跳,你可别唬人啊。 司马元被勾起兴趣,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他不由气恼,骂骂咧咧的退出识海。 待他回神,睁开眼后,仔细审查自身。 目光锐利,深吸口气后,心神轻轻向上一探。 既然长生境乃是体悟‘大道’,那么自然不是吃吃茶、赏赏月那么简单。 唯有以心神融入‘大道’之中,方才能真正感受到。 而司马元的‘有情道’,又如何感悟呢? 自然是人间界。 故而司马元在闭关之前,便吩咐非仙域生死攸关之事不可呼唤他。 他的心神投入了仙域的凡间国度。 去幻化不同的人生,体悟真正的‘有灵众生’。 这一步,做的好,修为大进,做不好,唔,也就没有啥了。 司马元估计会彻底迷失在人间中,流连忘返。 有情道,圣道,天道。 一道呢喃声在这个秘境响起之后,便再无声音了。 第二卷 仙域 第十九章 恶魔道 “卖猪肉咯,卖猪仔咯,卖猪蹄儿咯”。 一道吆喝声在集市中响起。 这个猪倌儿卖的竟然不是猪肉,而是整猪。 “你这猪,是自家养的么?不会弄来的杂类货吧?”一道身穿素袍的中年微微皱眉。 那个猪倌脸色当即一沉,“这位客观,您要是买的话,你就自己来瞅瞅,你要是不买的话,那就别说些诬蔑人的话,毕竟我这只是属于小本生意。我也不骗你,我这猪确实不是那些王公贵族们享受的上等食材,你要是真想上等猪的话,诺,左拐,看见那个六层高的酒楼没,那个里面就有。” 那个中年被怼的面红耳赤,在四周人指指点点中,当即甩袖离去。 而此刻随着这个猪倌吆喝着,不管有人靠近,并赞叹竖起大拇指:“老马啊,你这猪肉确实不赖,咱们说个良心话,虽然没有上等肉质好,但也算中等偏上了。咱们穷苦老百姓,能有肉吃就不错了,哪还计较猪肉好坏啊。有吃的就不错了,是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四周有人笑道起哄道:“对,没毛病。” “是这么个理儿,老马在咱们这儿干了也有好些年头,他卖的肉,俺老牛放心!” 说着,朝着那位年近四旬的猪倌言道:“老马,来头五十斤重的!今儿老子要开宴席!” “好嘞” 猪倌高呼一声后,手脚麻利的猪栏中逮住一只近六十斤重的崽猪。 他惊诧地嚯了一声,啧啧了两句,慨然道:“老牛你今儿算是运气来了,这头竟然老子先前丢的那头野猪!” 那个老牛闻言大喜,哈哈大笑,爽快地掏出一个钱袋,好像事先准备好了的,他面不改色地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老子等喜欢吃你家的猪肉。” 猪倌含蓄一笑,“承惠您的光临了”。 待牛姓壮汉离去之后,四周人当即一窝蜂地扑上来:“小马,来,给大娘逮只小点的。” “小马,就那头,对对对,七十斤重的那头,看它跳的那么欢,肉肯定好吃。” 马姓猪倌当即回了一声:“好勒”。 旋即手法娴熟地逮住了两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此,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位猪倌近三十头猪都宣告售罄。 让后面急忙赶来的杂役们大失所望,不禁问道:“老马你的猪肉怎么卖的这么快”。 马姓猪倌含蓄一笑,“都是左邻右舍们的大力支持”。 最后,他收拾家伙什,将木棍拾掇好绑好,置于栅栏之上,走了。 及至来到一个小树林。 他轻车熟路的走近,抬头一看,先前足足有一小半的人都在等着他呢。 他也不惊讶,掏出那些钱袋,一一归还。 而且从怀中掏出今日所获,赠出足足近五十两银子。 只留下十余头小崽猪。 这位猪倌浅浅一笑,自语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何其多啊。” 旋即吆喝一声,将这些猪仔再次赶回了家中。 如此周而复始,持续了半个月后,他便成为了这个集市猪肉最好的猪肉贩了。 这个猪倌,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元的心神投影。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他足足赚了近万余两银子后,事发了。 被告发了。 这位马姓猪倌直接被县太爷一个令箭,下了大狱。 狱中,他上下打点,足足掏出了九千多两,方才将一干上下喂饱。 三日后,他出来了。 不过这次,他远走高飞,没在这处集市。 去了一个风陵渡的渡口,当个船夫。 “来来来,开船了开船了,十文钱一个,十文钱一个,包你游遍嘉麟江的无上风光。” 有对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微微颦眉,“十文钱,这么贵?” 司马元这会恢复本来面目,闻言后愕然言道:“仙子,十文钱,已经够便宜了哈,再少在下就养不活一家老小了。” 那个仙子有些嫌弃地看了看略显脏兮兮的小帆船,眉头挑了又挑,最后一番纠缠的讨价还价之后,以八文钱成交,带着那个仙子逛一遍这五里上下。 司马元嘿哟嘿哟的叫唤着,待小帆船行至江中心,瞥向仙子的目光似乎有些冒光。 他状若无意地道:“仙子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呐?” 仙子情绪不高,轻唔了一声。 司马元朗声大笑:“仙子既然是第一次出门游历,不知可曾带足了盘缠?” 仙子一脸警惕,看着司马元:“你什么意思?” 司马元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哈哈哈哈,这个,这个,在下最近手头有点紧,可否找仙子接济一下啊?” 仙子拼命摇头,“不不不,我身上的三千两银子都是用我娘的首饰与嫁妆换的,不能给你!” 三千两,司马元打了个哆嗦,这泥马是你这样的仙子可以放心拿着的么? 财帛动人心,恶从胆边生。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把银子叫出来!!” “否则,我让你吃一顿滚刀肉尝尝!!” 岂料那仙子本是惊恐的神情忽然变色,冷声道:“我听说这个嘉麟江上有个船夫,喜欢在宰客,原来就是你!” 这个宰客,可不是什么宰人钱包,而是真正宰人。 杀人之后直接丢入江中喂鱼。 司马元闻言脸色大变,噗地一身,一道剑光倏忽而至。 直接在他身上戳了好几个窟窿。 他当场惨死于当场。 事后仙子斩杀‘宰客船夫’闻名江湖,一度被称为‘除魔仙子’。 而仙子并未注意到,往昔那些一碰见定点血腥就如狼似虎的狂扑过来的食人鲳、食人鳄以及吸血鳗非但没有靠近这个尸体,反而组成一道诡异的鱼群漩涡,将其保护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天道啊,谁敢吃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具尸体在这群食人鳄与食人鲳的保护下,顺溜直下,来到某个芦苇荡。 芦苇荡中,似有少女欢歌笑语之声。 有人引喉高歌,嘹亮悦耳;有人轻声低语,令人想入非非。 但这一切都与这个尸体无关。 “咦,啊呀!!” “啊!!” 唔,现在有关系了。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章 吃人魂魄? 芦苇荡边有个芦苇村。 村里有个姑娘叫芦娘。 她是个孤儿。 而今日,芦苇村的芦娘捡回来一个男人。 然后芦娘将这个男人治好了。 两人日久生情,居然在村里偷偷摸摸的‘谈恋爱’。 不过碍于芦娘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故而她想要嫁人,首先得得到村里一致同意后,方可成行,否则在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的婚姻是算不得数的。 芦娘很在乎这个,故而一直与这个男人偷摸着交往。 知道有一天,他俩在菜花地里亲热被发现了。 然后被全村知道了,纷纷找上芦娘,怒气冲冲的村民想要打杀了那个男人。 以泄他们这些青年人的‘夺妻之恨’! 不过最后还是村长发话了,需要这个男人帮村里干一辈子活,方可饶他一命,否则便要将他们以‘私通’罪名侵猪笼。 随便说一句,这个村不养猪,全靠打渔为生。 至于这个猪笼倒也不是他们现编的,而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似乎当时漂了好几头死猪仔。 那个看着那个猪笼,眼神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 倒是芦娘为了保全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 男人倒是没说什么,一无既往的吃软饭,靠着芦娘拼命打渔、纸布、捣桑养活他。 如此,过了十年。 男人一点变化都没有,芦娘却累瘫了。 她再也无法下床,更无法走路,甚至连说话都不能。 她彻底的瘫痪了。 然后男人开口说话了。 他发出一声叹息,声音悠长而平稳,沧桑而古朴。 芦娘瞪大了眼,眼中似有笑意,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你是仙人么? 在这个世界中,修道人便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不过这个男人不仅仅只是修道人,更是名副其实的仙人。 男人轻轻颔首,轻声道:“不错”。 芦娘问道:你是会长生不死么? 男人轻声言道:“与天同寿,与日月同辉。” 芦娘高兴的流下的泪水,欣喜的一笑。 她无声地道:我爹、我娘,都是仙人。不过他们都因争斗被人杀了。 男人温声问道:“可需要我帮你报仇?” 芦娘艰难摇头:不用。 男人轻叹一声,言道:“那好,你且去吧。” 芦娘笑着闭眼。 当她死后,村里人看了一眼后,便走了。 什么都没说。 从她委身给这个来历莫名的男人后,便被村里人抛弃了。 因为她背叛了芦苇村。 这个男人将芦娘埋在了芦苇荡边上。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做。 眼睁睁的看着芦娘死去,眼睁睁的看着芦娘活活累死。 而是还是为了养他。 明月当空,这个男人微微抬头,沐浴着月光,凝视着璀璨的星光。 他喃喃自语地道:“我到底是谁?” 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甚至他无法动用体内藏有的浩瀚力量。 他有种感觉,一旦动用,必然形神俱灭。 彻底的消亡。 因为,他违逆了天道。 故而当他被那个‘除魔仙子’诛杀时,他只能坐以待毙。 当他被关进牢狱时,只能靠贿赂而求得活命。 当他醒来后,便彻底丢失了所有的记忆。 当他想要将芦娘起死回生时,他心中有种错觉,似乎只要他动手,便会彻底陨落。 他不知道凭着自己身体的浩瀚之力,这个世界还有谁能真正杀死他。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掌控这身力量。 并唤醒真正的自己。 在芦娘坟墓旁守了三年后,他便飘然离去。 这一次,他回到了撑船之地。 鱼虾四溅,鲳鳄俯身,供他驱使。 他稍作沉吟后,便立于鳄鱼之背。 负手而立,溯游而上。 而这一幕,正被一个仙子瞧见。 男人看了眼这个仙子,嘿然一声,继而自语道:“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那个仙子落下后,看着这个男人,沉默不语。 男人仔细打量着这个仙子,饶有兴趣,上下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他眼中还有嗜欲之色。 除魔仙子眼中满是厌恶,她再次确认此人就是邪魔歪道,又是一道剑光。 这个男人直接被斩首了。 然后她还想要将这具无头尸体彻底毁去,不料那些食人鲳与食人鳄竟然瞬间暴动,前赴后继地朝着她涌了过来。 双拳难敌四腿,更何况还是满江的鳄鱼,仙子果断撤走。 待其离开之后,这个男人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当其再次出现时,已在一口井里。 这口井距离先前那条嘉麟江足有万里之遥。 无人知道如何漂过来,井与江之间也没有潜流。 就那么突然的出现了。 而这口井的主人乃是当朝宰相。 适时,宰相孙女趴在井口仔细的观察着。 侍女们纷纷大惊失色,吓个半死,“我的小主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急死奴婢了。”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指着井口,“有人”。 侍女疑惑看去,只见一具无头尸体正在沿着井壁缓缓上爬。 待侍女朝下看时,那个无头尸体似有所觉,仰头上‘望’。 四目对视,时间静止。 片刻之后,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响彻相府:“啊!!!” 相府当即大动,一阵阵铿锵声疾速传来,包围了这里。 “什么人!!胆敢擅闯相府,活得不耐烦了!!” “鬼!” “有鬼!!!” ........ 相府闹鬼了! 这个消息如同飓风般瞬间传遍国都。 而相爷的小孙女更是被吓得昏死过去,十余天了,还没醒。 相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发布求医令,欲寻找神医为孙女治病。 若能救回孙女,可赐黄金十万两! 而且,还会被相爷看重,引为亲信。 有人自告奋勇,意欲去接下这份赏格,不少医官、医师纷纷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旁人闻起,尽皆摇头不语。 事后据小道消息,相爷的孙女似乎被邪魔入侵,勾走魂魄了。 如此令世人震动骇然的讯息传出后,当即引来诸多斩妖除魔的卫道人士。 譬如那位除魔仙子,赫然在内。 不过当他们见到那个相爷孙女之后,尽皆默然离去,事后三缄其口。 倒是除魔仙子沉默数日后,再次造访相府,并言道她知道何人作妖。 如此,震动整个都城。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一章 斩三尸? 除魔仙子来到相府,见到了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存在。 无头尸身。 她冷声道:“你果然跑到这里来了”。 无头尸身沉默不语。 倒是那个脑袋,转动后看了眼这个仙子一眼。 除魔仙子深吸口气后,沉声道:“她还只是个孩子,放过她吧。” 四周无数军将死死地盯着那个无头尸身,似乎只要相爷一句话,他们便会立刻将那个所谓的‘鬼’斩成齑粉。 孙女的娘亲早已哭成泪人,她不敢愤恨无头尸身,只是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过她,求求你放过她,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一位长髯老者虎背熊腰的走近,冷冷地看着无头尸身,“你划下道来,有何要求,尽管直言,只要本阁能做到,必然会帮你办好!” 他看了眼对方这叫尸身,沉声道:“即便前往道圣那里求的一枚‘生死丹’也不是不可以。” 生死丹的效用据说可以‘起死回生’,但得三魂七魄俱在。 倘若这个无头尸身将那个小姑娘的魂魄悉数灭杀或者吞噬了话,自然不会复活。 尸身沉默少许后,终于开口了。 他那置于桌上的脑袋转动了片刻后,看着屋中众人,轻声道:“我没杀她,也没吸收她魂魄。” 除魔仙子当即震怒:“还敢狡辩,那小姑娘三魂俱失,你真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那个无头尸身轻声言道:“她魂魄并未消失,只是暂时遁入某个神秘之地。” 他语气一顿,微微偏头,“魂魄消失的人,肉身会渐渐僵硬,你们看她像是魂魄死了的样子么?” 众人急忙山前查看,先前担忧此无头尸身摄走小姑娘魂魄,担心离体太远,恐怕照成无法估量的后果,故而未曾将两人分开。 除魔仙子待相府的人手忙脚乱的抱走小丫头后,眼中再次抹过一丝杀意:“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几次三番的跟我过不去?” 几次三番地跟这个邪道妖人碰上,除魔仙子早就羞恼,她几乎快要含恨出手,将此贼子再次斩杀。 而且更令她惊诧甚至感到诡异的是,这个贼子不知有多少条命,被他杀了两次还不死。 倒是这个无头尸身奇怪地看着这个除魔仙子,疑惑地问道:“我们之间有仇么?难道不是你跟我过不去么?” 除魔仙子当即语噎,有心反驳,却抿嘴不知该如何言语。 对方说的对,其实都是她主动找上门去了。 她怒道:“你在嘉麟江上宰杀船客,本就属于邪魔歪道所为,杀你有何不可?” 无头尸身奇怪地问道:“你听谁说的,我宰客杀人?你莫非亲眼见过?” 除魔仙子恼羞成怒地道:“江湖上都传言说你心狠手辣,宰客沉尸,这不是邪魔所为是什么,这种事儿还要怎么确认?” 无头尸身目光幽幽,轻轻言道:“十年之前,我一直在巫县卖猪肉,卖了快五年了;后遭人嫉妒,被其陷害入狱,我散尽家产才换的一条活命的机会。其后找来一条破船,渡客过江;只收十文钱,若再多,也就讹诈一些小钱而已,哪来的杀人沉尸?” “你莫名其妙的找来,我只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你便杀我于江中,若非遇到恩人及时相救,我早死了。” 除魔仙子再次大怒:“你还说不是邪魔歪道,心脏被我彻底打穿了,你居然还能活下来,你说你不是邪魔歪道是什么?” “还有,第二次被我斩首了,还能远遁万里,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她胸中怒火早已积蓄的无以复加,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快说!你把那孩子的魂魄都藏哪儿去了?” 无头尸身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被我脑海里的某个存在,吞了。” 噗通一声,殿门当即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夫人!夫人!” “快来人呐,夫人晕倒了!” 除魔仙子怒不可遏:“邪魔,受死!!” 说着便要将无头尸身彻底毁去。 但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道沉喝之声:“住手!” 只见天空降下一道身影,落入堂中。 除魔仙子神色一喜:“师尊”。 那人充耳不闻,看着无头尸身有些迟疑不定,再看那道面孔更是掀起滔天大浪。 他几乎头皮发麻地噗通跪地,在无头尸身前面足足磕了九个响头。 这一幕,让除魔仙子不敢置信:“师尊你这是作甚,你怎么给这个邪魔磕头?” “住嘴!!”一道严厉训斥声响起。 那人额上冷汗直冒,几乎浑身发抖,带着颤音地匍匐在地,恭谨地道:“劣徒无状,冲撞了您的修行,还请恕罪。” 无头尸身看了看他,微微挑眉,“你认识我?” 那人脸色大喜,浑身颤抖,正欲唤出其身份。 然而不知为何,这句话就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无头尸身顿时明悟,轻轻点头:“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人满脸通红,不再说那句话后,便恢复正常。 他姿态卑微,几乎匍匐在地,“您可需要属下做什么?” 无头尸身稍作沉吟后,看了看外间早已吓瘫的相府之人。 连这位道圣首徒都匍匐在地的伺候,这一幕直接震动了他们的心神。 那个少夫人更是满脸绝望,再无侥幸之色,形同槁木,心如死灰。 倒是无头尸身看了看外面,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我应该陷入了某种关隘之中,暂时无法忆起前尘往事,但知道此事对我很重要。” 他抬眼看向那位道圣首徒,温和地道:“你先去安抚一下这家人,这个小姑娘无碍,甚至可以说正在接受一份莫大机缘。” 那人眼中露出羡慕之色,旋即凛然称诺,将呆呆的除魔仙子强拉硬拽地带出去后,便对着那个相爷前面,目光平淡地道:“柳相不必担忧,贵孙女并无性命之忧。” 他语气一顿,有些感慨地道:“她现在正有一桩大机缘在身,你们万万不可打扰到她。” 那位相爷虽然相信这位道圣首徒,但仍然迟疑地道:“敢问上仙,这位邪魔,唔,上仙究竟是何来头?” 言外之意,莫非连你都束手无策。 这位道圣首徒笑了笑,摆手道:“多余的别问,你只要知道你们柳氏一族即将鸡犬升天便可以了。” 旋即留下一脸纳闷儿的相爷,一头雾水。 什么叫鸡犬升天?莫非是在咒他? 他忽然咬牙:“敢问上仙,缘何如此相信这位?” 道圣首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柳丞相,认真地道:“因为即便是家师来了,也会如我这么做,甚至比我还要恭谨,现在明白了么?” 柳相心里掀起滔天骇浪,这位究竟是何等存在,竟然连高高在上的谪仙人道圣都还要毕恭毕敬? 而堂中,无头尸身微微皱眉。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了。 那位小姑娘,赫然正是芦娘的转世之身。 他目光幽幽,似有所悟。 他喃喃自语地道:“贪、嗔、痴中,已有其二,接下来莫非便是嗔?” 这莫非乃是斩三尸,证道长生不朽?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二章 本识苏醒 在这个瞬间,无头尸身再起诡异。 他心中竟然莫名出现震怒,指着那除魔仙子,不悦地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除魔女子名唤苏晓月,乃道圣小女,修为虽仅金丹后期,但被一来在道上多有慈悲之举,故而被修道界称赞。 他好不理会刚才师兄的古怪举动,她目光沉凝,煞气十足,一字一句地道:“古来妖魔多为大修士的分神所为,我猜测你必然是某个大能的分神之念,但不管你是哪一位,都不能伤害无辜!” 她掷地有声地道:“贫道力薄,即使不能将你斩于麾下,也要阻止你继续害人!”无头尸身朗声大笑:“好大的口气”。 却见那女子身形一纵,朝着无头尸身迅驰一刺。 “邪魔,受死!!” 屋外那位师兄大惊失色:“师妹不可!” 刚才听见无头尸身叱喝传出他便知道坏大事了。 这位无头尸身的真实身份他第一时间便认出来了,但诡异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脑中的记忆竟然越发模糊,甚至快要消失了。 他顿时惊悚诧异,旋即便明悟定然是因为这位所修之法,已然触及到天道,乃至影响到了世人心中之念。 苏晓月手中利剑一扬,无头尸身直接被斩成数节。 他的师兄吓了一大跳:“师妹,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强大气息笼罩四方,“大胆!!” 那位师兄脸色大变,苏晓月同样脸色惨白,但她身形一跃,挣脱师兄庇护,直接飞到百丈高空,仰头道:“一人之做事一人当,你那分身乱世害人,被我斩了也是死有余辜,你若果真降怒,那便降在我身上。” “不可牵连无辜!” “师妹!!!”下方一道焦急呼唤声传来。 “天尊在上,我家师妹并非有意触犯,还请念在无知份上,饶其不死。” “一切罪过,皆我有道宗共同承担!” 适时,天穹之上云雷滚滚,叱咤四方。 似有一张庞大的面孔显化而出,其人怒目而视,颇有降下雷霆之兆。 观其面容,与司马元竟有六成相似。 面孔刚刚显化,便裹挟半个世界的灵机将要倾泄而下。 就在这时,那个师兄急中生智,从下方抱起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她正在沉睡,观其呼吸均匀之态,气息绵长,体质渐靖,已至大成。 “前辈,您可还记得这个小姑娘吗?” 穹天之上,那道震怒的面孔眼中一凝,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姑娘。 一道身影浮现于脑海。 那是芦娘的身影。 他渐渐冷静,气息也从狂暴趋于理智。 少顷,那张面孔吸纳的浩瀚灵机经过凝炼之后,便渡入那个小姑娘的体内。 她嘟囔了一声后,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眼四周。 最后将目光看向天穹之上的那张面孔。 她惊呼一声,指着他言道:“我记得你”。 司马元心中一动,凝神看去。 只问那小姑娘欢快地叫道:“你就是那个无头尸身,当时你在我家井中,提着脑袋往上爬呢。” 司马元:“............”。 那对兄妹同样看向这个小姑娘,能得天道垂青,可见其日后之不俗。 上访司马元感受到这位小姑娘身上那根早已斩断的因果线再次浮现而出。 而正是这根因果线在他‘死后’,下意识的传至左近。 他心中一动,缓缓言道:“汝唤何名?”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道:“我叫莺儿,萧莺。” 司马元轻轻一吐,一枚金玉飘落。 她拾起一看,是枚身份令牌。 一道滚滚的声音自穹天之上滚滚而落:“敕禹洲萧莺为仙廷玉女,羽化飞升后,即入仙廷!” 话音刚落,又有一道声音落下:“敕苏晓月为禹洲‘镇魔使’,专摄诛魔之务,待功德圆满后,晋升仙廷仙使!” 霎时,五方俱动,无数羽化仙人纷纷羡慕一拜。 口诵:“我等拜见镇魔使!” 面孔缓缓消失,只留下那个小姑娘摸着宝玉瞅了不停,咯咯直笑。 倒是那苏晓月神色怔然,在师兄提醒下方才躬身一拜。 苏晓月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肚子疑惑,“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道圣徒弟看着自家师妹,暗叹还真是傻人有傻福,这个师妹从小一根直肠子,长大后更是嫉恶如仇,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一天天的光斩妖除魔去了,好好道不修。 现在好了,居然把仙帝的‘恶尸’给斩了。 还斩龙一个仙人道果出来了。 真是,唔,要不日后贫道也去斩妖除魔试试? 此时自家师妹再次问道:“师兄?” 这个师兄慨然看着她,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抱着怀中萧莺儿,砸巴砸巴嘴唇后,言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先前斩的那人便是仙廷仙帝陛下的三尸化身。” 他看着自家师妹,满眼羡慕:“现在整个人间都知道了,咱们道宗出了个镇魔使,日后还有可能晋升仙使,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 苏晓月沉默片刻后,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觉得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及无辜。另外,斩妖除魔不正是我们这些修道人的职责么。要是不做这些,还修什么道啊。” 这话说的这位刚才奴颜婢膝的师兄羞愧不已,呐呐地言道:“师妹言之有理”。 苏晓月也不是没有情商之人,安慰地道:“其实师兄也不错,那个仙帝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还没看上你,看来眼光不咋地。” 师兄吓了一大跳,连忙止住她,小心瞅了瞅天上后,“这话可别乱说,我现在可不想成仙。” 苏晓月哼哼两声,眼中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看得他讪讪不已。 这时怀中的小姑娘忽然朝苏晓月伸出双手,“姐姐,抱抱,抱抱。” 苏晓月看着这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儿,目光复杂,知道自己其实算是沾了她的光。 那位师兄不高兴了,“怎么,我抱不行么?” 萧莺儿认真地道:“这位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你身有臭味,不香。” 师兄满面大窘,苏晓月莞尔一笑。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四章 三尸 “三尸,贪嗔痴三尸。” “没想到,居然又出现了。” 一道喃喃自语在仙廷某个秘境出现。 一道宛如泥塑的身影深深一抖。 身上灰尘悉数抖落。 这道灰尘洒落凡间,便是一场沙尘暴。 司马元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睥睨之色。 四周雷霆密布,叱咤声传遍四方。 如同巨擎开阖,即将醒来。 一道光芒骤然乍现,夺目而璀璨。 整个仙域都被震动,无数人抬眼看向穹天之上。 那里正是仙宫的方向。 仙廷后宫,南宫颜月抱着司马悠轻轻呵护,小丫头忽然道:“娘,爹醒了。” 南宫颜月也惊讶,摸了摸她那小琼鼻,“我家悠悠最厉害了”。 悠悠哼哼两声,“娘你少骗我了,我才不是勒。”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一脸欢喜,朝着南宫怀里拱了又拱。 南宫宠溺笑了笑。 前殿廷臣们停下议事,看向上方。 有人感叹道:“陛下似乎又突破了”。 皇甫懿微微抬眼,随即便垂下头来。 邪神与如来等人相视一眼,尽皆露出苦笑。 自从司马元晋位‘仙帝’之后,修为几乎都是一日千里,他们拍马难及。 倒是殿中的司马月神情平静,目光之中竟然有斗志昂扬,颇有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概。 廷臣中不少人再悄悄瞅瞅司马衍,只见他满眼兴奋,由衷的高兴。 他们有人神色平淡,有人却暗自摇头,照这样下去,似乎太子的嗣位不保啊。 不行,得赶快催这位前往边界坐镇。 二圣临朝不可取啊。 皇甫懿轻咳一声后,“陛下修为大进,可喜可贺,不过咱们还是继续。” “继续议事”。 廷臣再次争议起来。 而司马元那里却同样有争议声传出。 而且还多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一脸色相,色眯眯地对着司马元言道:“我说本尊,那个苏姑娘看得挺不错的啊,你怎么不收了?” “蠢货,整个就一门心思相这么,有空多挣钱!有钱才有一切!有钱了女人自然就眼巴巴的来了。”旁侧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穿金戴银,一脸贪婪的言道。 “都是些什么狗屁,按照我的意思,那个娘们坏我好事,应该一刀斩了!还收了?这辈子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的?”中间有位手持利刃,满脸不屑的红脸司马元,满是煞气的言道。 三人不是其他,正是司马元的三尸。 三尸,有贪、嗔、痴三人。 贪者,贪财贪物,贪婪成性。 嗔者,戾气十足,浑身煞气,杀意满满。 痴者,却是成了好色之徒。 司马元微微皱眉,所有所思。 他轻轻一摁,“我有一事,需要你们三人帮我跑一趟。” 三尸不理,充耳不闻。 司马元无奈,但随即目光一动,落在那个贪婪司马元身上,沉声道:“你名司马昙”。 司马昙当即变色,“司马元就司马元,你搞什么名堂,难道要分家不成?不行不行,即便分家,财产也一人一半。” 司马元置若罔闻,看向嗔怒之身,言道:“你名司马尘”。 那人浑然不悦:“本座司马元!” 司马元最后看向痴者,那人痴痴一笑:“大人,奴家可是唤作司马痴?” 司马元再也不忍不住了,一巴掌就将他抽飞了。 “你叫司马蠢!” 定下名讳后,便立下主次,三人再不敢造次了。 他沉声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当日罗睺罗说的五千年祖境之约吧。” 嗔怒之尸司马尘冷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可惧?” 痴身司马蠢幽幽言道:“此言差矣,与其临时抱佛脚,不若提前准备,本尊你是这个意思吧?” 贪身司马昙嘟囔了一句:“看来司马蠢这个蠢货脑子还坏嘛”。 司马蠢当即大怒:“再蠢能有你蠢,都长生境了,还迷恋这些凡尘之物,学学我,多追求无上妙境多好。” 司马元微微皱眉,“噤声!” 三尸当即沉寂,冷哼一声后,方才戛然而止。 倒是贪身司马昙满足地抚摸了一下大肚腩后,言道:“不是还有五千么,慢慢来嘛,着什么急。” 司马尘清高孤傲,冷冷地道:“罗睺罗修为不去,有着长生巅峰的实力,甚至说不定已然掌控了半个魔道。” 他眼中闪过斗战之色,狂热的眼神直视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彼等妖魔乱我心智,扰我道心,依我看,不不妨趁着祖境之行将其斩灭诛杀,如此可绝了魔界强盛。” “说的轻巧,斩灭魔主?你咋不说将三清道祖也给斩了呢?”司马蠢冷笑连连。 司马尘当即大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司马昙捧腹大笑,“不知为何,你越是生气,我就越是高兴啊,哈哈哈,看着你摆这张臭脸老子就来气。” 司马元叹了一声,大手一挥:“好了,你们也去歇着吧,看来问你们也是白问。” 也是,毕竟他们只是自己的分身。 不过三尸可不仅仅只是分身这么简单,他们还有独立的意识,独立的思想与行为准则。 甚至其脾性、修为以及境界都不尽相同。 司马元目光幽远,正要将他们收起。 “本尊且慢!” 一道声音响起。 司马元看向贪身司马昙:“怎么,你有良策?” 只见司马昙认真地道:“祖境之行,非同小可,若无气运之宝傍身,你我恐有性命之忧,依我看,你不妨将那丹珠给炼化了,唔,我的意思是,彻底炼化的那种。” 砰地一声。 司马元的识海内突然迸出一道灵光,将其贪身司马昙斩灭。 旋即丹珠滴溜溜跳出识海,转了转后,瞅着司马元不言不语。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都是些邪念,既然被你斩灭了,自然心神澄澈,再无挂碍!” 丹珠似乎瘪了瘪嘴,旋即在嗔怒即将勃然大怒之前,砰地一声,也将其撞碎。 痴身司马蠢看其姿态,他双手举起:“我投降!” 丹珠迟疑了一下,司马蠢大松口气。 俄而,一道金光倏忽穿过。 司马蠢愕然,继而怒道:“小小丹药竟敢如此猖狂,本尊,我这帮你收了它!” 话音刚落,其人便砰然炸裂。 消失不见。 司马元神色平静,三尸杀不死。 或者说,只要他司马元还活着,他的三尸便不死不灭。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五章 你们怎么看? 待三尸散尽,司马元陷入沉思。 而今三尸复苏,实力堪比造化后期,三人联合足以抗衡半步长生境,算是不小的助力。 不过也仅仅只是助力罢了,对于长生境存在的斗法而言依旧不够看。 当日魔主罗睺罗邀请他前往祖境,看似是好事,但从丹珠给出的讯息来看,恐怕并不简单。 故而意欲此行无碍,必然需要有万全之策。 而且丹珠提示,此去祖境,恐怕短期内难有回转之日。 故而需要将仙域之事安排妥当。 究竟去祖境作何,魔主并未透漏,连丹珠也有些讳莫如深,司马元猜测必然与‘大道’有关。 毕竟若只是事关仙域内部之事的话,魔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发兵来打便是。 他目光幽邃,而今魔界、妖界以及仙界三足鼎立,其中又以妖界最强,魔界次之,仙界最弱。 想要不被妖界攻灭,唯有联弱以抗强,摒弃鄙陋之见,与魔界联手抵御妖界。 妖皇势大,非寻常之辈可抗。 司马力微,至今仍然没有一战之力。 而一旦妖皇亲来,司马元除了携带整个仙界共存亡外,再无他法。 司马元想了想,此事得根本还是在于他的修为,以及整个仙界的实力方面。 仙界的实力暂时不能提升,毕竟神土新复,几近百废待兴。 更有无数同族流离失所,亟待安置,整个仙界的秩序依旧还需要重建新置。 司马元暗叹一声,妖族在神界肆虐了整整三千年,该破坏的,不该破坏的,都已残破不堪。 而这些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仙廷之上,故而司马衍、司马月与廷臣们几乎天天都自安廷议,四方军团更是不断征伐,从未歇息过。 不过他想要去往上境,便需要处理后帝位的问题。 而今司马元晋升天帝之位,实则算是名不副实,毕竟真正的天帝,唯有掌控魔界、妖界以及四方诸界才算实至名归。 而今的他,只能算是‘仙帝’。 但即便如此,仙帝之位也马虎不得。 司马衍性格仁孝,善纳兼听;司马月性格强势,独断专行。 兄妹两人性格截然不同,行事风格自然也不尽相同。 司马元其实希望司马月维持大局,但奈何她为女儿身,恐怕难以服众。 甚至司马月太过强势的话,恐会引起廷臣的逆反乃至叛逃。 不过若只传司马衍的话,他又担心司马衍性格仁慈,会被人压制,从而导致大权旁落。 司马元揉了揉眉头,还真是操碎了心。 最后他还是决定,将十大仙主招来一问。 旋即他稍稍感应,显化而出。 廷臣见此,纷纷肃目一拜:“陛下”。 司马元颔首,环视一周后,言道:“十仙主留下,其余皆散了吧。” 他们相视一眼后,再次俯身一拜。 太子司马衍、司马月同样退出。 待出殿之后,禁阵落下,掩盖了一切。 四周廷臣朝着司马衍、司马月纷纷拱手:“殿下、公主,微臣等告辞了。” 司马衍还礼,司马月轻轻颔首。 待众人离去之后,司马月忽然问道:“你可知道爹要说什么?” 司马衍愕然,“还能说什么,肯定是仙域之事啊。” 司马月瘪嘴道:“这个时候,撇开你我二人,不就是为了嗣位么。” 司马衍笑了笑,摆手道:“无论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都一样。” 司马月认真地看了看他,眼神柔和下来,沉默片刻后,言道:“哥,若立后,会立谁?” 这个问题一出,司马衍神色一僵。 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问干什么,不知道我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么。” 他言辞凿凿地道:“以后不要诬陷你哥,要知道你我可是个钟情之人,你的嫂子们,我都爱,而且都一样爱!懂了吧,哼,休想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仙廷虽然禁阵重重,无法动用神识,但司马衍是何人,一看自家妹子说这话,便立马感觉到不对劲。 果然两人穿过转角,便见到了‘候在’此处的上百来位道侣。 他现在不敢妻妾妻妾的叫,生怕她们分出主次,从而产生夺嫡之念。 但即便如此,针锋相对之意早已突显,只是一直未曾在司马衍面前显露,自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在自家夫君面前遮掩。 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当然,其中很大的缘由还在于南宫颜月。 有这位‘仙王母’镇压着,谁敢放肆。 惹怒了这位真正的仙廷后主,她连司马衍都敢揍,而且她们的公爹还不敢劝呢。 司马衍笑着扑向自己的上百来个道侣,大叫道:“媳妇儿们,夫君我来了!” 说完便挨个亲,待他亲完后,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得意洋洋,雨露均沾,这样谁都不会争宠了吧。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些道侣老婆们。 一个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围拢,外面羡慕里面的,远处的羡慕近处。 亲的蜻蜓点水,羡慕吧唧一声。 性格好强的挤兑性格柔弱的,性格善妒的霸道好胜,欺负软弱可欺的。 司马衍自然不知道这些,或者说,他在有意识的淡化这一切。 而当司马衍在宠爱自己的媳妇儿们时,仙廷之中,正有一场隆重的君臣对。 司马元看了看众人,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诸位以为,我这两个孩儿,何人可为嗣?”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事情,其实他们不好回答。 六辅仙主迟疑不决,四正仙主神色平静。 而今皇甫懿不在,牵头之人也渐渐变为邪神了。 不过司马元并未首先看向四正仙主,他想看看六辅仙主的意见。 他目光一抬,落在东北清尘子身上,问道:“显圣仙主以为何人合适?” 清尘子乃是清霄灵崖的现任崖主,在司马元诛灭前任崖主之后,便率灵崖举派投降。 他听到点名之后,当即出列,沉声道:“回陛下,仙廷嗣位早定,缘何改弦易辙?” 司马元沉默不语。 廷臣神色微变,倒是佩服的看向清尘子。 陛下既有此问,自然有改立太子之意,你这么不识相,真的好么。 不过与清尘子持同样看法的不在少数,他们纷纷躬身:“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思什么,自然是嗣位已定,无须再改。 公主司马月虽然能征善战,但毕竟一介女流,岂可承继仙帝之位? 故而廷臣大部人都是不赞成改立太子。 司马元暗叹一声,有些迟疑不定。 他倒是不担心司马衍的能力,而是担心他的心性,无法应对妖魔两界。 最后他将目光看向四正仙主,眼中有些郑重,问道:“你们怎么看?”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五章 淡漠 四正仙主之中,如来不闻不问。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适合掺合。 故而虚纳一声阿弥陀佛后,便不再多言。 摆明了不介入此事。 司马元也不以为意,目光落在殷鸦儿身上。 她倒是不避嫌,淡声道:“衍儿性格平和仁孝,适合主政一方;月儿性强好胜,喜征伐,那就让她掌执仙兵仙将好了。” 她语气一顿,言道:“另外,你那个猴崽子们一个个无法无天,交给月儿管教管教也好,免得日后闯下大祸。” 后者是早就议定之事,司马元自然没有异议。 倒是前者,“让月儿主兵,不会滥杀吧?” 殷鸦儿目光一飘,“只要嫂子在和衍儿,她就不会乱来。” 司马元轻轻颔首,继而看向邪神与皇甫道神。 皇甫道神自然不用说,淡淡地说了一句:“无聊”。 司马元有些讪然,确实无聊,太子早定,再提出来干什么。 唉,他还不是担心自家儿子被架空。 不然缘何那么无聊的多此一举。 倒是邪神的回答有些耐人寻味了,只听他幽幽地言道:“陛下掌控仙域,自然无人不服,可太子战功不显,一旦继位,恐有人难以服众。” 说完他目光一瞟,看向别处。 这姿态,还用说么,明显在说皇甫氏族有自立之心呐。 皇甫道神不动声色,置若罔闻。 司马元笑了笑,他其实就是担心皇甫懿。 其他的还好,就怕这个皇甫老祖宗不甘于人下。 另外,便是邪神了。 唔,如来也悬。 看来看去,似乎四大仙主之中,只有殷鸦儿可信了。 他心中暗叹,但面上不显,笑道:“我相信我儿,也相信诸位。” 六辅仙主诚惶诚恐,当即躬身,“陛下隆威”。 司马元摆了摆手,“咱们不兴那一套”。 殷鸦儿丝毫不给自家兄长面子,瘪嘴不已,嘴上说不,笑容都快裂到耳根了。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轻声道:“如此,过段时间,便让那小子承继大位吧。” 众人神色大变,如来更是眼皮子一跳。 殷鸦儿微微皱眉:“出了何事,缘何如此着急?” 司马元看了看身前诸人,他稍作沉吟后,便将四千年多后前往祖境之事告诉,并言道,“在这五千年内,我依然坐镇仙域,但廷上诸事一概不再过问,皆由我儿宰摄。” 他语气一顿后言道:“另外,非仙域生死存亡之事,不可叨扰于我。” 邪神瞅了瞅这位,“可是又要闭关?” 司马元轻轻颔首。 这一次他将闭生死关。 殷鸦儿稍作沉吟后,言道:“你放心闭关便是,一切有我们看着。” 司马元轻轻点头,自家妹子向来没有野心,而且视司马衍如己出。 皇甫道神倒是有些欲言又止,司马元点头道:“舅舅有话直说便是”。 邪神心中腹诽,这会儿知道喊舅舅了,之前的亲近都跑哪儿去了。 皇甫道神看向司马衍,言道:“家父令我给陛下传一句话”。 司马元眉头悄然一皱,旋即恢复,颔首道:“请讲”。 皇甫道神沉声道:“我皇甫氏族今虽迁往宗华天,但并非宗华之主,家父请陛下收回宗华天主之位,以示我皇甫之诚也。”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了眼下方。 仿佛能透过云层与重重阻隔,直抵宗华天。 皇甫懿希望收回宗华天主之位,一来秉承其一贯的韬光养晦之策,二来也是将聚拢在皇甫氏族上的光环一一消解,三来也算给新任仙帝示之以诚。 司马元沉默不语,有些迟疑不定。 倒是其余六辅仙主相视一眼后,面面相觑。 别人都打破头颅想要挣一个天主当当,这位皇甫老祖宗倒好,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他们顿时眼热起来,莫非他们也有希望不成? 但很快希望破灭了。 只听邪神也赞叹道:“皇甫道友高风亮节,从来不徇私舞弊,实乃我辈楷模啊。佩服,佩服。” 听着邪神阴阳怪气的声音,皇甫道神忍了又忍。 你个老邪神,当初要不是我皇甫氏族帮忙,你现在还在哪个旮旯吃土喝灰呢,怎么现在就一个劲的针对我们。 说来邪神还是皇甫道神上一个辈分的存在,但此刻有些‘为老不尊’,胡搅蛮缠了。 他忍了这么久,决定还是要给点颜色看看,否则真当他皇甫道神是软柿子捏。 他冷着脸,“镇道仙主也不差,为仙廷劳苦功高多年,修身养性,养成了如此‘好助人为乐’的性子,倒是没白养。” 如来隔岸观火,暗笑不已。 其余六辅则是胆战心惊,不敢插嘴。 四位仙主这些年得仙域供养,修为已然臻至造化中期顶峰了。 尤其是那位宗华天主更是距离造化后期仅只临门一脚矣。 司马元轻咳一声,摆了摆手,止住这两位的明争暗斗,言道:“既然嗣位已定,那我就不多说了。” 他语气一顿后,缓缓言道:“挑个日子,让他继位吧。” 众人闻言一肃,纷纷恭谨一拜:“谨遵陛下法旨!” 随即司马元将殷鸦儿留下,其余之人退下了。 两兄妹极少单独交流,但随着皇甫静搬至仙廷后,殷鸦儿倒是来的频繁了些。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我不在,娘那边,你多走动走动。” 殷鸦儿轻轻点头,这个不需要他吩咐,只是瞅了瞅司马元,问道:“你闭关了,嫂子怎么办?” 司马元笑了笑,“我跟你嫂子一起闭关”。 殷鸦儿轻啐一口,瘪嘴道:“每个正形”。 司马元笑后,有些迟疑地问道:“爹那边,你怎么看?”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殷鸦儿眉头一挑,淡声道:“修道之人,些许凡尘纠葛早已斩断。” 司马元看了看对方,知道她心里还有怨气。 这也难怪,将他娘皇甫静甩在琉璃界独守空房数千年,跟那灵瑶洞主如胶似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她自然没什么敬意。 而这种姿态,不仅殷鸦儿如此。 司马元也不例外。 当初在不知爹娘恩怨之前,司马元还对二老有些埋怨,后来便释然了。 不过后来,随着司马衍出生,倒是缓和了两方关系。 皇甫静被遗弃在琉璃世界,却因为南宫颜月、司马衍与司马月娘仨变得热闹了。 这次司马元闭关之前,除了和南宫颜月双修几百年外,便要陪陪皇甫静了。 故而他希望殷鸦儿也常驻仙廷,算是让皇甫静享受享受凡间的天伦之乐。 最后司马元稍作沉吟,对着殷鸦儿言道:“我的意思,想让衍儿下界去问问他,倘若他有意上来,便安排一座偏殿,将他供养起来;若果真不愿上来,便随他了。你以为如何?” 殷鸦儿微微颦眉,看了看司马元,知道他并非说笑,有些沉默不语。 司马元暗叹一声,旋即便不再多劝。 最后殷鸦儿回了一句:“随你”。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六章 一千零三十四份红绕牛肉 浮黎仙山,太清宫。 一道身影降下,环视一周,走进宫门。 门中只有一个同样丰神俊朗的青年。 跟这道身影差不多年纪。 来人轻咳一声,吓了那青年一大跳。 他抬起头,看见来人后,当即惊喜道:“表弟”。 来人正是司马衍。 这个青年也不是别人,正是皇甫仙的嫡长子皇甫玉。 “你怎么下来了?”皇甫玉问道。 司马衍嘿嘿一笑,摇头言道:“天机不可泄露”。 皇甫玉切了一声,瘪嘴道:“不说不说,谁稀罕。” 司马衍哈哈大笑,正欲言语时,宫外便传来一道爽朗大笑声:“老二,老二,你是不是又来客人了?让俺老卢瞅瞅。” 说着殿中便窜进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 不是卢元享又是谁? 一见司马衍,卢元享当即一脸震惊,继而小碎步跑近,哎呀一声。 卢元享脸上惭愧,一脸诚惶诚恐,“哎呀,竟然不知太子莅临,迎驾来迟,真是罪过,罪过啊。” 司马衍哼哼两声,背着手言道:“幸好本太子巡狩一方,否则焉知尔曹懈怠至此?” 卢元享一脸悔恨,看得皇甫玉翻了翻白眼,每次都特么这副作态,关键还特么几百年,一直都这样,也不嫌腻歪。 司马衍装模作样地唔了一声,颇为大度地道:“算了,看在爱卿劳苦多年的份上,这次就饶你罪过,下次再犯,不容有赦!” 卢元享一脸大喜,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颇为感慨道:“世人皆称太子仁德,慈悲为怀,其实他们又如何知晓,这一切都是受我们的影响啊。” 皇甫玉精神一振,深以为然地喟叹言道:“不错,卢爱卿所言甚是。” 司马衍当即笑骂道:“去你们的”。 三人当即大笑。 ......... “话说,你下来到底要干啥?” 司马衍正要哼哼两声,皇甫玉大怒道:“你再哼,小心我们揍你啊。” 司马衍正要直脖子硬抗到底,但看到卢元享与皇甫玉合围的架势后,他当即打了个寒颤,连连摆了摆手:“嗨,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爹让我也问问老爷子愿不愿上去。” 皇甫玉瞅了瞅司马衍:“你怎么想?” 司马衍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卢元享看了看二人后,迟疑地道:“这事儿,咱们做小辈的不好掺合啊。” 皇甫玉轻轻颔首:“不错”。 司马衍沉默少许后,轻叹一声:“我爹似乎跟老爷子不亲”。 皇甫玉笑了笑,也不搭话,这些都是司马衍一家的破事儿,他们不好置喙。 卢元享问道:“那你何时去?” 司马衍目光一抬,稍作沉吟后,言道:“我此次下来,待不了多久,问过老爷子之后,便要回去了。” 皇甫玉与卢元享表示理解,然后相视一眼后,齐声道:“那我们送你一程”。 旋即一人一脚,直接将司马衍踢飞了。 “你们等着!” 两个损友哈哈大笑。 哇哇大叫的司马衍直接被踢至灵瑶洞天,砰地一声,将洞天禁阵撞的瑟瑟发抖。 “谁?”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司马衍整了整衣冠后,扬声道:“郦瑶祖母,衍儿来看你们来了。” 洞天内凝重气氛顿时消解,禁阵消散。 司马衍信步入内,耳畔当即传出一道莞尔笑声:“你这孩子,怎么当了太子了还么冒冒失失的。” 司马衍讪讪而笑,嘴里嚷嚷道:“没办法呢,实在是想念祖母的狠呐。” 郦瑶身影浮现而出,点了点他额头,宠溺笑道:“你这孩子”。 说着便朝里边喊了一声:“老家伙,你孙子看你来了。” 司马衍觍着脸嚷嚷道:“错了错了,是您们的孙子。” 郦瑶失笑,摸了摸司马衍的头。 相较于司马元,郦瑶和司马乾更宠爱这个孙子多些。 而且司马衍一进去后,洞天内的侍女们便纷纷掩笑道:“呀,原来是小少主来了啊。” 司马衍干啥啥不行,撩妹最在行,当即笑嘻嘻地道:“是呀是呀,想念诸位姐姐好久了唉,所以下来看看你们啊。” 侍女们早就习惯司马衍的调笑,不过而今主母在,不敢多说,笑罢甩了个勾魂眼后便袅袅而去。 郦瑶戏谑地看着他:“听说你那东宫扩建了十倍都还不够用,下一步是不是要将太极殿也纳入后宫范围啊。” 司马衍羞赧一笑:“祖奶奶又取笑孙儿了”。 说着他振振有词地道:“孙儿这也算为咱们司马氏族建功立业了哈”。 郦瑶指了指他额头,无奈地道:“你啊,让你娘少省点心吧,我看她都憔悴好多。” 说来也怪,郦瑶跟皇甫静合不来,却跟南宫颜月处得来,以前南宫回浮黎仙山时,拜见司马乾之后,便跟郦瑶唠家常。 即便是而今南宫搬到仙廷后,两人也还有书信往来。 司马衍嘿嘿直笑,直挠头。 少许功夫,便来到一处阁楼,司马衍轻车熟路,大声吼了一声:“老爷子,在哪儿呢。” 只见楼阁之上,一道青隽中年浮现,笑骂道:“来救来,瞎嚷嚷什么。” 司马衍干笑两声,一溜烟上楼,满是谄媚的给他按摩揉肩,“老爷子身体可还康健否?孙儿今日特来向您请安来了。” 中年正是司马乾。 他斜忒了眼司马衍,嗤笑一声:“编,你继续编。” 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信誓旦旦地道:“孙儿敢对天发誓,从未对老爷子说过假话,如有半点虚假,必叫那天打雷劈!” 咔嚓!! 吓了司马衍一个激灵,浑身都一个颤抖。 郦瑶捧腹掩笑,似还笑出了眼泪,戏谑地道:“心虚了吧?” 司马衍一脸幽怨地看着郦瑶,嘟囔道:“瑶祖母,不带这么吓人的哈。” 郦瑶似笑非笑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刚才不是还立誓来着么?” 司马元无奈。 还是老爷子司马乾救了他一命,笑了笑后,言道:“说吧,你这个猴崽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有什么事来找我?” 司马衍看了看郦瑶,她翻了翻白眼,扭着腰肢走开了。 司马衍赔笑几声,嘴里嚷嚷道:“瑶祖母,孙儿要吃红烧牛肉,三份,不对,一千零三十四份,孙儿给孩儿们也带一份!” “滚!!!”一道怒声自远方传来。 司马衍讪讪而笑。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七章 人间最美是清欢 司马乾待郦瑶离开后,瞅了瞅司马衍,“说吧”。 司马衍稍稍迟疑了一下,旋即便轻声道:“我爹让我来问问,想让你搬去仙廷,您去么?” 司马乾神色一怔,随即笑了笑,正要说话,却突然收声,轻轻一叹。 他看着司马衍,似笑非笑地道:“原话是怎么说的?” 司马衍一头茫然:“这就是原话啊”。 司马乾目光幽幽,轻声道:“这到底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爹的真心话?” 司马衍反问道:“只要祖父你想去,就是真心话。” 司马乾笑骂道:“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谁教你的这些。” 司马衍觍着脸,笑嘻嘻地道:“虎祖无犬孙嘛”。 司马乾抬手便欲作打,司马衍噗通一声跪下,嚷嚷道:“打吧打吧,您就使劲打您这可爱、听话、孝顺、仁慈、俊美.....的小孙儿吧。” 司马乾直接无奈地拍了拍他脑袋,长叹一声后,将司马衍扶起,稍作沉吟后,洒然言道:“人间呆惯了,去天上不习惯。” 司马衍心中暗叹,长辈们的恩怨不好处理,他也不愿强扭,脸上恢复笑嘻嘻的神情:“不去就不去,您爱呆哪儿呆哪儿。您在的地方,就是孙儿的地方。” “仙廷虽好,没有您的日子,也只是孙儿的办公场所,乏味至极。” 司马乾朗声大笑:“好小子,爷爷没有白疼你!” 说着便提拧着司马衍,“走,跟我练练手。” 司马衍当即发出一道惨痛至极的哀嚎声:“瑶祖母,救命呐!!” 少顷,传来一阵阵砰砰巨响。 还有好几次闷哼惨痛声。 “老爷子,你下手轻点。” “哎哟,别打脸啊。” “嘶,老爷子,这里不能打啊,我还想继续为咱开枝散叶呢。” 司马乾再也忍不住了,吼道:“你都生了一千多个猴崽子了,还不消停?好好管管你那些小兔崽子,别再让他们来我这里打秋风了,老头子就这点家当,再也就快见底了。” 司马衍震惊:“啊,是么,孙儿不知道啊。” “我让你不知道!” “啊~”司马衍惨叫一声,噗通跌倒在地。 “我让你不知道!” “哎呀,救命呐,要出人命啦!” 外面楼阁中郦瑶开始大笑,继而听见司马衍惨叫声太过凄惨,忍不住招呼一声:“你下手轻点,要真打坏了,他娘可不交代。” 砰地一声,屋里便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了。 当郦瑶打开楼阁时,正看见司马衍鼻青脸肿的躺在碎烂的座椅上。 司马衍含糊不清地道:“老爷子老当益壮,身手不凡!孙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岂料司马乾揉了揉手臂,冷笑道:“少装蒜,老子根本没动用法力,你身上那点伤还没我手疼。” 司马衍却不管不顾,直接躺在地上,嚷嚷道:“孙儿不管了,老爷子你揍我这一顿,得赔孙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走路艰难费、仙袍换新费、灵机修复费还有时间耽误费,还有还有......。” 司马乾什么也没有,开始再次卷袖。 就连身旁的郦瑶也招呼着:“打,继续打,这次一定要把他教训好,免得又教唆那帮猴崽子来我们这儿蹭饭吃,就这几年,咱们洞天都吃小了一半呢,快揭不开锅了。” 司马衍眼看司马乾再次出手,当即一个鲤鱼打滚,满脸惊诧地道:“咦,我竟然好了。老爷子你说怪不怪。” 司马乾一脸冷笑,遗憾放下袖子,颔首道:“是啊,确实挺怪的。要不要我帮你再揉揉?” 司马衍干笑几声后,义正言辞地道:“不用,多谢祖父的关心,孙儿好的很。” 说着他还特意崩了几下。 司马乾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大手一挥,“吃饭!” 郦瑶掩嘴失笑,继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十道菜。 有青椒炒肉、竹笋牛肉丝、紫茄烧肉沫、鲤鱼扳葱花等等,看得司马衍直咽口水。 他吸了吸鼻子,揉了揉浮肿的脸颊,疑惑地问道:“今儿什么日子,瑶祖母缘何整这么多菜?” 司马衍之所以经常来看司马乾,很大一部分缘由便是郦瑶几乎每次都做一大桌子好菜,而且还不重样。 听到司马衍的询问后,郦瑶轻笑道:“今儿是你祖父大喜的日子”。 正在刨饭的司马衍当即噗嗤一声,直接将嘴里的饭喷出。 “咳咳,什,什么?” 司马乾翻了翻白眼,郦瑶轻拍嘴巴,“错了错了,今儿是你祖父晋升的日子。” 司马衍当即大喜,“真的?” 旋即朝着司马乾贺道:“祖父修为再进,可谓是普天同庆,可喜可贺。孙儿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司马乾满意地点了点头。 司马衍还补充了一句:“愿祖父长命百岁”。 司马乾当即一脚踢出,笑骂道:“去你大爷的”。 司马衍哈哈大笑,跌倒后立马爬起。 如此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后,司马衍便摆了摆手,嚷嚷道:“瑶祖母,我去帮你看看洞天哈,看看有没有可疑之辈,万一他们干些作奸犯科之事就不好了。” 郦瑶翻了翻白眼:“整个洞天,就你最可疑的。” 司马衍兴冲冲地跑下去,下面那些侍女们当即惊呼,“小少主下来了”。 司马衍狼嚎一声:“呔,尔等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不然本少爷便要将你等就地正法!” 侍女妩媚一笑,勾魂夺魄:“敢问少爷,如何将我们就地正法啊。” 司马衍兴奋地道:“呔,看招,降龙十八棍,伏虎生威掌!!” 洞天内当即响起一阵阵娇呼调笑声。 ................. 楼阁之上,司马乾无奈地道:“你看你都把他宠成什么样了”。 郦瑶哼哼两声,反正这些小妮子整天思春,就让这小子好好的将她们喂饱吧。 司马乾有些犹豫。 郦瑶当即怒道:“休想!!” 司马乾神色委屈,他说什么了?他也什么也没说啊。 不过这会儿又给那小兔崽子狠狠的算上一笔。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八章 陛下,太子不能废啊 三日之后,在一众侍女的依依不舍中,与司马衍挥手道别。 司马衍动情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忘了你们的,我还会再回来的!” 楼阁之上,当即传来一道怒喝:“赶紧滚!!” 司马衍一个激灵,嗖地一声,便遁出百里之外。 他回头看了看,遥遥地挥手道别。 两道戏谑与嗤笑在耳畔适时响起:“有些人呐,吃着碗里的想锅里,真是恬不知耻啊。” “是啊,老子这辈子最恨这种负心汉了,遇到一个杀一个!” 另外那人斩钉截铁地道:“不错!” “貌似前面那个淫贼就是那种人!” “嘶,是么,那还等什么,赶快召集全派上下,斩了这个寻花问柳的祸害,为咱们浮黎铲掉这个可老鼠屎!” 已然完全黑脸的司马衍转过头,眉头一扬,朗声道:“呔,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在堂堂浮黎仙山看到两个盗贼出没,作为浮黎一份子,理应为山门排解忧患!” 他仙剑出鞘,爆喝道:“妖孽,哪里走,看剑!!” 那两人当即骂骂咧咧地迎战。 三人缠斗,就是一番乱打。 一会儿我打你,你打他;再他打我,我再打他,你又打他。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卢元享与皇甫玉。 一颤生死械斗之后,三人尽皆精疲力尽的躺在一座宫殿顶上,大口喘气。 旋即畅快大笑:“哈哈哈,痛快!” “舒坦呐”。 “嘶,疼死老子了。” 司马衍恨恨不平地道:“你们两个狗日的,下手居然这么狠,老子再也不跟你么一块玩儿了。” 皇甫玉与卢元享对视一眼,奸诈一笑。 让你小子嚣张,看你日后还狂不狂。 三人就这样骂骂咧咧地就着夕阳,看着晚霞。 ----- 回到仙廷的司马衍第一时间向司马元禀报了。 他恭谨回道:“爹,老爷子说,人间挺好的,他不愿意上来。” 司马元看着刻意弄的鼻青脸肿地司马衍,也不以为意,轻轻点头后,“知道了,你下去好好歇息吧。” 司马衍瞅了瞅自家爹,犹豫了一下,问道:“爹,听说你要闭关了?” 司马元轻轻颔首,“不错,日后这仙廷诸事便交给你了。” 说着,他语气一顿,目光向外一瞥。 一阵铿锵声渐行渐远。 司马元目光收回,看着司马衍,淡声道:“四大仙主中,你姑姑可以托身,如来心思诡异,看似一心修佛,无欲无求,实则最该提防;金阙那位看似大权独揽,实则最为无欲无求,其人算是我等中修道之心最强烈的;至于你舅姥爷那一家。” 司马元目光幽深,缓缓言道:“说实话,这么多年,整个灵神域,最让你爹我忌惮的只有那位老祖宗。” 司马衍惊骇:“爹,您,您不是修为最高么?” 司马元沉默不语。 不错,他修为最高,实力在整个仙域也最强,但不知为何,那个皇甫老祖宗他一直都没看透。 他看向自己儿子,幽幽地道:“你爹我跟你交个底,从入道之初,到现在,你爹我见过、战过、杀过的豪杰与人雄没有十万,也有上万了。但这些年无论是天神,还是天道,亦或者魔主,妖皇等等,都没有让你爹忌惮乃至畏惧。” 他目光渊深难测,轻声道:“但唯有这位皇甫老祖,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透他。”司马衍倒吸口气,一脸不敢置信。 有些呐呐不言。 司马元微微皱眉,训斥道:“你记住,任何敌人,都不可怕;可怕的只有你自己。” “你若无所畏惧,那么整个世间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你!” “你若胆怯,连一只蚂蚁,都敢咬你一口,明白么?” 司马衍默默点头。 司马元脸色缓和,淡声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是质疑你的能力,而是担心你太过仁慈手软,镇压不住他们。” 司马衍欲言又止,却不又怕说错。 司马元不悦地道:“犹犹豫豫,迟疑不定,此乃上位者大忌!” 司马衍苦涩一笑,咬牙道:“爹你何不让月儿嗣位?” 一道震怒声音蓦然响起:“放肆!!!” 哗啦啦的声音。 无数宫卫阉寺齐刷刷的跪下。 不少人神色惨白,陛下震怒了。 第一次发去如此雷霆大怒。 记得老祖宗说过,陛下上次震怒,还是太子前往魔界诛杀叛逆被妖王之时。 至于后果,老祖宗们心有余悸地打了寒颤,却什么也没说。 但他们事后却知道了。 整个魔界直接被抹杀了! 不仅数万修道人悉数被废除修为,数千万凡人也迁徙他界,被人间界吞了。 甚至还派遣仙廷中人,彻底涤荡了魔界的魔气,以防止彼等死灰复燃。 而在那场大变中,死的人,官方统计只有百余人。 实际上嘛,唔,没人敢宣扬。 而这一次,他们再次听到陛下震怒! 无数人哀嚎,不知道这次又有多少人倒霉。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呐。 然而,在廷议大殿之中,司马衍却倔强地抬头,不屈不挠。 司马元一脸震怒:“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马衍惨然一笑:“我知道爹你看不上我,觉得我心慈手软,可是爹你想过没有,即便你将四大仙主悉数斩尽,该叛乱的也还是会叛乱。” 司马元阴沉地脸快要滴出水来:“莫非你觉得你的仁义可以感化他们不成?” 司马衍苦涩一笑:“爹走的是人道,而我走的仁道。” 司马元漠然地道:“也就是说,其实你觉得‘以仁治政’才是正道?” 司马衍沉默不语。 司马元嘿然一笑,随即便淡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在继位之前,去仙妖两界坐镇一百年,看看你的仁义能否感化那些茹毛饮血之辈。” 司马衍朝着司马元俯身一拜,再默默走出大殿。 仙廷之上的风波很快传向四方,四大军团倒是波澜不惊,毕竟有司马月铁血镇压着,无人敢乱来。 倒是各大廷臣闻讯后齐齐变色,悉数赶至后宫外,跪倒在地,口中高呼道:“陛下,太子不可外派啊。” “陛下,太子不能去靠近妖族边界啊。” “陛下,太子究竟犯有何错,竟被贬下界?” “陛下,老臣想为太子辩解一言,不知可否?” “陛下,滚开,你们别拦老子,我想问问陛下,你把太子贬了,这个仙域的政务,谁来处理?” “陛下啊,太子不能废了啊!!” ................ 千呼万唤之后,一道宫装的妇人在上百位年轻妇人的拱卫之下,直接穿过廷臣,煞气十足的朝着前殿冲去。 待她们消失之后,有人才不确定地言道:“刚才那些人是?” 有人幽幽地言道:“正是仙后,唔,还有诸位太子妃。” 众人相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太子,似乎不需要别人来救啊。 最后为首之人,脸上狠狠抽搐几下后,方才在满脸黑线之下,摆手道:“散了散了,都散了。” 只听他便走便嘀咕地道:“待老子回去查查,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跟老子说太子要废了,我保证不打死他!!” 有人目光眨了又眨,状若无意地看向某个一脸茫然与无辜的人。 随即,越来越多的看向那人,继而将他围拢起来。 站在外面拱卫完全的宫卫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他们急忙前去。 然后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第二卷 仙域 第二十九章 太子又被抓走了? 司马衍终究还是去边界镇压四方妖族去了。 司马月则带着一千侄儿侄女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向各地。 近来仙域内有人听说仙帝即将退位,当个‘太上皇’,由太子继位,不少人自觉瞅到了时机,竟然在司马元闭关之际,密谋叛乱! 如此司马月兴奋地带兵前去,像是割麦草般割了一茬又一茬。 仙域并非球体,亦非大陆。 其形状如同千层饼,层层叠叠,堆积而上,远远看去,像个蜂窝。 仙廷所在的凌霄宝殿正是昔日神界的元明天。 元明天位于三十三天中较为至高的存在,在‘蜂窝’的上层。 尤其是司马元收复三十三天之后,仙域所有地界悉数被仙兵把守,各处关隘、险地也有仙将镇守。 太子司马衍前去镇守的便是元明天的边缘。 也就是‘元明大陆’的边缘。 初来乍到,仙廷的人本以为太子会安分守己,至少没有那么跳脱,岂料刚去便带领镇守将官伏杀了一个百妖队,不过这种小事并不会引起仙帝的注意,只是很快太子所为便令仙廷震惊了。 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趁着夜色,突袭妖族敌营,一举端掉了妖族的前哨阵地,引发其妖王的瞩目,并获悉仙廷太子在此后,当即大举来攻,纠集了足足百万军团,突破了人族疆域,将整个人族阵地悉数包围。 而获悉此事后,在附近游曳的司马月毫不犹豫带领早已准备号的两百万人马将妖族伏杀大半。 并以此横渡星空,反攻妖族万里星域。 妖廷震怒,一面发廷谕斥责人族过界,挑起战端;一面再次派遣妖王袭杀司马衍,并围杀司马月军团。 双方一触即发,在短短数年之内,便足足斗法了上千次。 待此事传入司马元耳中时,他正是陪皇甫静吃饭,不过他不动声色,将奏疏收如袖中后,吃完饭方才回到前殿。 他目光幽幽,看着一众着急的廷臣,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但不能否认的是一旦司马衍战死在边界,对于新兴的仙廷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故而他目光一转,落在巫主身上,“有劳玉煌仙主走一趟了”。 巫主是真的着急,司马衍修为虽高,但毕竟极少斗法,甚至自攻伐神界以来,便一直在仙廷主持政务,其人已有‘霸道’转入‘儒道’。 而司马元正是对此有些不满,儒道可以修,但作为统管四域八方的帝王而言,儒道只是一种‘术’,可赏可观,不可修。 唯有‘霸道’、‘王道’、‘圣道’以及‘天道’才是一代帝王应学之术。 司马元吩咐之后,目光一闪,落在邪神身上,“有劳镇道仙主护持那太子一段时间”。 邪神笑道:“没问题,只是需要护持多久。” 司马元目光平静,淡声道:“待他由‘文’转‘武’开始”。 邪神轻轻点头,随即对着众人点头后,便朝外走去。 出了宫殿后,身形一纵,便消失在原地。 司马元目光幽远,在逡巡了下四方后,目光落在皇甫道神身上,轻声言道:“另外还请大舅转告老祖,近期妖皇降临,还请他多加防范。” 皇甫道神轻轻颔首:“放心,无碍。” 司马元随即对着一干廷臣言道:“继续奏议”。 忽而,殿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仙后又来了。” 司马元顿时觉得头大。 这段时间,南宫颜月屡次三番的跟他闹,说是将儿子司马衍派出去也就罢了,怎么将女儿司马月也派出去了。 你司马元就这么见不到我好,非要将我的子女都撵走不成? 你究竟有何居心,莫非真要让她成为孤家寡人不成? 说,你是不是不喜欢衍儿?要是不想他当这个太子,你直说就是,这个太子,咱不当也罢。 ........ 如此种种,不仅将司马元闹得心烦意乱,还让廷议变得如同菜市场。 司马元暗叹一声,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廷臣们相视一眼后,朝着司马元拱手退下。 旋即,一道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声音传入司马元耳中。 他无奈地躬身,当即有一个小姑娘扑入怀中。 朝司马元告状似的:“爹,娘又打我了。” 司马元好生安慰后:“娘为什么打悠悠啊,是不是做错事了?”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司马元第三女,司马悠。 俄而,一道头戴凤冠霞帔的中年妇人步入殿中,她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道:“衍儿可有受伤?月儿何时回来?” “司马老贼,你究竟如何才能将他们唤回来?” 慈母多败儿啊。 司马元暗叹一声,将泪痕尚未消干的南宫抱入怀中。 她倔强的挣脱,直视司马元,“你若不立刻将他们唤回来,今日我跟你没完!” 司马元微微皱眉,“我这也是为了衍儿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南宫颜月惨笑,“为他们好?把他们置于死地也算为他们好?那好,司马元,你说,若是你儿子死了,谁来承嗣?你那些孙子么?他们压得住那些仙主仙使么?” 司马元漠然地道:“若是连这点风波都承受不起,日后若果真有事,他也撑不下来。” 南宫颜月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继而目光慑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把他们叫不叫回来?” 司马元大怒:“无理取闹”。 旋即抱着司马悠甩袖离去。 司马悠瞧这阵势不对,当即哇地一声大哭:“爹,娘,你们不要打架,都是悠悠不好,都是悠悠不好,你们要打打悠悠,不要再吵架了。” 司马元眼神一缓,安抚好司马悠后,神色一缓,对着沉默不语的南宫言道:“我刚才让镇魔仙主前去护持他们了,不必担心。”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另外也让皇甫老祖宗亲自照看边界,除非妖皇亲自出手,否则必然安然无虞。”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元,摇头直哭,一脸痛心疾首:“你难道不知最想要他们兄妹死的不就是这两位么?” “你这不是让他们羊入虎口么?司马元,你这哪是救他们,简直在害他们啊!” 司马元脸色微变,继而皱眉道:“有我在,他们便不敢乱来。” 南宫颜月一脸不敢置信,“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掌控所有事情么?” “你真的觉得先前衍儿被妖王敖焱抓走,只是一个巧合么?” 司马元皱眉:“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人作梗不成?” 当日可是他全程瞩目,怎会有人乱来。 他又不是傻子。 南宫颜月彻底急糊涂了,直接问责道:“皇甫家对仙域虎视已久,仙帝位置更是被其视为囊中之物,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不要那宗华天主之位,分明就是看不上,他要的可是整个仙域!” 司马元看着南宫颜月,不悦地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南宫颜月惨然一笑:“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知道廷臣之中那位最有可能怀有异谋,不然你以为灵神域天神为何为那么重视他,乃至被天神打压多年,依旧安然无恙?” “他要是真没有几把刷子,我还不要他呢。”司马元淡声道。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元:“你变了”。 司马元抬眼看去,摇头道:“没有,你是急糊涂了。” 他轻声道:“你这也是关心则乱”。 他走到南宫颜月身前,将司马悠悠放在她怀中,摸了摸她的鬓角微白乌发,眼角微湿,缓声道:“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也知道皇甫老头子的城府与心机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甚至知道即便是如来都不乏图谋不轨,早有分家立业的心思。” 他摁住南宫颜月的肩膀,温声道:“但正如你所说,我还在时,衍儿自然安颜无恙,可若是我走了,他如何斗得过那几位?” 南宫颜月也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司马元的眼神,并无作假后,她死死地抱住他,呜呜地道:“咱们就三个孩子,要是衍儿和月儿果真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悠悠怎么办?” 司马元脸色沉凝,将她紧紧抱住,沉声道:“就是因为要保全他们兄妹,我才放他们出去的,现在流血不要紧,现在吃亏更不妨事,一切都有我兜着,谅他们也不敢出手,可若是我不再了,出了事儿,衍儿他们还无法镇压那几位,届时局面必然不可收拾。” 他看向远方,叹声道:“你要明白,咱们护得了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你若是一直将衍儿房捂在怀中,他们就如同雏鹰一样,永远无法长大。” 他语气坚定地道:“唯有放手任其自飞,自己打下一片江山,才是最可靠的。” “靠你,靠我,靠别人,都不靠谱,唯有靠他们自己,才是最有用!” 南宫颜月沉默了。 她冷静下来,看着司马元久久未语,再次泪奔的道:“我就是担心她们如同上次一样被抓,一次能侥幸逃生,两次呢?即便两次都能幸还,可三次,四次,五次呢?” 司马元叹声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放心吧。他们不会出事儿。” 如此司马元好说歹说方才将南宫颜月哄走。 临走之前,南宫颜月忽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司马元心中一震,他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她来找自己的原因。 他轻轻点头,一手抚摸着闺女司马悠的脑袋,一手握住南宫颜月的手,笑道:“这次,我们一起闭关。” 南宫颜月神色一松,抱起司马悠走了。 可这个小妮子一脸生无可恋,似乎不愿被南宫抱走,惊慌失措的道:“爹,爹,救我,救我啊。” 南宫当即怒斥:“走,去跟你祖母道歉。” “让你调皮,调皮。” 说着便一边抽打司马悠小屁股,一边回内庭。 打发南宫走后,司马元看起奏疏。 但很快被一道急慌慌的声音打断:“陛下,陛下,太子被人绑架了!”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旋即心神不断下沉,继而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被司马元吓了一跳,欲哭无泪地道:“刚刚镇道仙主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被人绑架了。”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首次出现懊悔之色,妖皇果真出手了? 他眼中掠过煞气,看来先前还真是太仁慈了。 他目光冰冷,冷冷地道:“查出是哪个妖王出手了吗?还是妖皇亲自动手了?” 那人神色一愣,待司马元轻嗯一声后,当即醒悟,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妖界出手的,而是,而是咱们这边的人。” 司马元听到不是妖界出手,悬着的心当即放下,继而皱眉道:“是谁?” 那侍卫摇头道:“讯息上没说”。 司马元目光深沉,对着那人冷声道:“此事宫中有多少知道?” 那人摇头道:“除了给卑职传信之人外,再无其他人知道。” 司马元知道,司马元神色一缓,点头道:“此事不准外泄,尤其是不能让仙后知道,明白么?” 那侍卫自然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卑职明白”。 司马元挥了挥手:“下去吧”。 信使恭谨退去。 司马元稍作犹豫后,身形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已在仙界边缘。 当他现身后,一道道仙使浮空而出,朝他躬身一拜:“参见陛下”。 司马元阴沉着脸:“太子如何了?” 仙使们面面相觑,最后相视一眼后,还是那一个头头出来,硬着头皮言道:“陛下放心,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 司马元脸色一缓,轻轻颔首,继而皱眉问道:“谁干的?” 那人神情一滞,苦笑道:“是咱们的人”。 司马元不悦地道:“我知道,我是问究竟是谁?可是某位仙主?” 那人摇头道:“不是,是咱们的巡察天官梅巡察。” 司马元神色一怔,“你说谁?” 那人苦笑道:“是我仙廷巡察天官梅舒眉梅巡察”。 他吸了吸鼻子,砸声道:“梅巡察说太子始乱终弃,几百年了连个名分都没给,小,小,小太孙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这次将他‘带’过去,认认亲。” 司马元直接转身就走了。 骂骂咧咧的留下一句:“小兔崽子迟早败在女人身上”。 众位侍卫尴尬不已,仙使们更是垂头不语。 待司马元离去之后,方才起身,相视一眼后,无奈笑了笑。 摊上这么个好色,唔,不对,是怜香惜玉的太子,仙廷也是挺无奈的。 陛下继位多年,后宫只有仙后一人。 倒是太子殿下,这些年来扩建东宫后廷的脚步一直未曾停歇。 而其妃子也从一百来个,渐渐增至三百、五百,及至而今的千余人。 至于嗣子,早已突破五千大关。 连仙廷第一族皇甫氏族都甘拜下风。 太子之称,无愧其名也。 而司马元去而复返,再次回到边界,阴沉着脸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一干仙使吓了一跳,旋即连忙躬身回道:“回陛下,太子应该在巡察天官驻地。” 司马元目光一转,那人当即躬身道:“巡察天官驻地设立于漂浮星域之上,有专有禁阵,非巡察天官不可入。我等也无法探查。” 司马元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去请镇道仙主过来。” 那人当即一溜烟儿,少许片刻后,一道浩瀚气息降临。 来人正是邪神。 他有些惊诧:“陛下缘何亲自过来了?” 司马元袖袍一挥,四周场景大变,仅剩两人,司马元目光凝重,轻吐口气后缓缓言道:“他怎么样了?” 邪神无奈地道:“被那小妮子扣着,说是要拜完堂再放。” 他瞅了瞅司马元,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这不过是太子的欲擒故纵之计。” 司马元皱眉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邪神稍作沉吟后,便缓缓言道:“太子初来此地时,发现边界中藏有一股势力与妖魔两界两勾连,多年来一直在操纵人族搅风搅雨,譬如这次在仙域内部掀起的诸多‘叛逆’事件都是彼等背后指使;太子遂率先发起攻伐,铲除了十来个妖魔盘踞点后,彼等便偃旗息鼓。” 司马元目光逡巡了四周,幽幽地言道:“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邪神迟疑了一下,颔首道:“不错,太子还查明在我仙廷内部似乎还存在廷臣与妖界勾结之事。” 司马元脸色掠过几丝阴沉,嘿然一笑:“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这些情况他知道在所难免,毕竟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天命在己’,不过这些都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 邪神眼中掠过一丝凝重,缓缓言道:“此次太子播出萝卜带出泥,便发现了那些叛逆似乎与宗华天有关。” 司马元瞳孔猝然一缩,死死盯着邪神,凝声道:“果真?” 邪神神色坦然,点头道:“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位。” 司马元微微皱眉,暗忖此事若真,那么以宗华天的手段必然不止如此;若是假的,那么邪神或许有些问题。 亦或者,连邪神都被误导了。 可以邪神的手段与心机城府,会用如此简单的‘离间计’么,至少也会让人无迹可寻吧。 也就是说,此事与邪神无关,至少关系不是太大。 他沉默片刻,整个仙廷之中,能瞒过他司马元的寥寥无几。 排除那些势力弱小、实力低微的仙使之后,便是各大巡道使了。 不过这些人真的有胆子算计太子么,乃至跟他司马元博弈么? 他微微眯眼,嘿,这背后还有大鱼啊。 仙域承平不过几百年,内部便又要起风波,看来仙域内外都有不安分啊。 司马元目光一闪,看向邪神,问道:“你怎么看?” 邪神无欲无求,轻呵一声,幽幽地道:“能怎么看,有人想跟你过招呗。” 司马元轻轻颔首,暗忖看来还真不是邪神。 他稍作沉吟,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邪神微微皱眉,目光瞅了瞅司马元,纳闷儿地道:“你认为不是宗华天那位?” 司马元负手而立,缓缓垂母,眼光似能穿透重重空间天幕,直抵某个下界天域,轻声言道:“换作你是那位,出手会如此明显么?” 邪神眉头一挑,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连环套?” 司马元环视一周,淡声道:“在仙廷四周,左有妖族垂涎三尺,右有魔界暗中窥视,甚至还有那个所谓的祖境高高在上,三清教众迄今为止仍然未曾露头,谁都有可能,也有可能所有人都算计进来。” 邪神摸着下巴,踱步几下后,言道:“明面上以人妖启衅为引,勾出太子或月丫头,再挑起人妖大战;暗中以挑唆人族内奸叛变,吸引仙廷视线,并明暗并行,将源头指向浮黎那位,引发仙廷内讧。嘿,这位下棋之人,必然是对我仙廷各方敌我势力与内忧外患都了然于心啊,否则手段如此炉火纯青,堪称毫无痕迹,若非你提醒,我都差点要被人误导了。” 司马元负手而立,目光穿过云霄之上,轻声道:“这些都是小事,当务之急还是让他有掌控大局的能力,否则整个仙廷寄于我一身,终究还是不妥。” 邪神颔首道:“狡兔三窟,仙廷还是要备些底蕴。” 司马元忽然言道:“过段时间,你抓紧悟道吧。” 邪神神色一怔,狐疑地看着司马元,眼神一闪后,戏谑地道:“你就不怕我夺了你儿子的家产?” 司马元洒然一笑:“要夺你早就夺了,何须等到现在。” 邪神大咧咧的道:“那可说不准,说不定以前是我没看上那点蚊子肉,现在家里富裕了,自然有野心了。” 司马元摆了摆手,掠过这个话题,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待此事处理之后,你便开始悟道,寄身上境之后,再随我前往祖境。” 他语气一顿,看着邪神似笑非笑地道:“当然,你若只是满足于此地,我可以分你八座天域。” 邪神饶有兴趣地道:“为何是八座?” 司马元淡声道:“你们跟我征伐神界,一直没有补偿你们,这三十三座天一分为四,你我四家各八座。” “元明天便共掌”。 他歪着头看向邪神,“你以为如何?” 邪神眼中狐疑地问道:“你真有如此好心?” 司马元言辞凿凿地道:“此心之诚,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邪神翻了翻白眼,“你可拉倒吧,谁要是信了你的话,基本上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摆手道:“你不必说了,你的赏赐也好,偿恩也罢,我不感兴趣,你还是留给你儿子吧。” 司马元朗声大笑,两人身形一纵,便消失在原地。 当他们再次现世时,已在一处张灯结彩之地。 这处地方正是巡察天官梅舒眉驻地之一。 今日也是她的大喜之日,或者说是迟来的大喜日子。 而且这个日子,迟了足足三百年。 不过这会儿,新郎官被人用禁制封住嘴巴,全身修为更是封锁的滴水不漏。 还真是将他防的死死地。 邪神戏谑地看着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子,喟叹道:“被人强行拜堂,而且还是白嫖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小子,可真是比你能耐多了。” 他瞥了一眼司马元,问道:“你不救他?” 司马元脸都快黑透了,恨声道:“救他作甚?让他吃回苦、遭回罪,好好长点记性!”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章 不可能!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正是之一。 然而司马衍却几位痛苦。 他看着膝下佳人,满眼求饶。 佳人变恶魔,仅在一念之间。 梅舒眉冷笑道:“你放心,你我乃夫妻,洞房花烛乃是天经地义,即便是陛下也不能阻拦我们。” 说着她有些迟疑,继而掷地有声地道:“不错,就是这样,即便是公爹也无法阻拦我们。” “哼,休想拆散我们!” 她一个屈指,消去司马衍的禁言术,岂料司马衍当即大喊:“爹,救命啊,救命啊!” “爹啊,我是你儿啊,快来救我啊!” 梅舒眉冷笑中,将司马衍狠狠一推,便将其推倒。 随后咻的一声,弹掉烛光,屋中陷入鬼哭狼嚎之声。 而在洞房之外,居然还有两三个稚童死死的把守门户。 门外数十个军将骂骂咧咧,指着那几个小屁孩怒不可遏,“一边去,挡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五岁孩童指着脖子嚷嚷道:“我爹跟我娘睡觉,关你们什么事儿?” “对,不让,就是不让!” 气得那些太子侍卫满脸怒容,却有无可奈何。 然而若是被人仔细探查,便会发现这个军将居然一边磕瓜子,一边跟几个小屁孩对骂。 最令其人绝望的是,那几个小屁孩还没人抓了好大一把,将口袋塞的满满的。 为首的大帅一脸怒容,厉声道:“让开!” “不让,就不让!!” 大汉拿了一只鸡腿,递给那个屁孩,口中还骂骂咧咧地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那孩子打个了嗝后,仰着脖子,叫嚣道:“来啊来啊,你有本事就动手啊,信不信我爹剁了你。” 那个大汉倒吸口气,左手端着一杯烫茶,唔,似乎被烫着了。 他口中发出一道怒吼,不甘的怒吼。 “你,好好好,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那你们就等着吧”。 随即大汉便招呼几个小孩过来吃肉。 狼吞虎咽之下,居然消耗了半桌菜。 那大汉低声道:“成了么?” 那个明显一肚子怀水的小机灵慨然道:“应该是没啥大碍了”。 最后大汉松了口气,旋即便喜上眉梢地言道:“哈哈哈,从此以后,老子也是太子党啊,哈哈哈。” 那个小屁孩瘪嘴,目光一瞥,瞧着两个中年在他邻桌旁边坐了下来。 他瞅了瞅那人,一身锦袍,似乎还是个贵人。 贵人?能有老子爹贵? 他随意地朝那两人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诺,坐这,给本少爷揉揉肩。” 刚刚做下的司马元与邪神面面相觑,破天荒有些猝不及防。 他么的,老子纵横三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有兔崽子要老子给他揉肩。 貌似自己那些孙子们都没这么胆大包天吧? 还是邪神戏谑地看了眼司马元,传音道:“没错了,就是那小子的种,别的没说,就这份狂劲与目中无人,在整个仙域都是独一份了。” 司马元嘴角抽搐,但在那小少年的目光逼视之下,居然真的来到他身前。 少屁孩懒洋洋的道:“从哪儿来的?” 司马元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吓坏了孩子,轻声道:“从上面来的”。 小少年一边享受着司马元的揉肩,轻唔一声,旋即随口问道:“哪个部门哪?是不是来求我爹办事儿的?” 司马元脸上适当的露出踌躇之色,那少年大手一挥:“没事儿,你尽管说,只要是在仙域内的事儿,就没有我爹办不到的。” 司马元迟疑了一下后,忐忑地问道:“果真?” 小少年逼视地看了眼司马元,瘪嘴道:“老爷子要闭关,我得接位,试问整个仙域,谁能有我爹厉害?” 司马元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对对对”。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邪神慨叹无语,旋即看向洞房的司马衍,眼中露出一抹自求多福的怜悯眼神。 谁让你不好好教你儿子的? 现在闯祸了都不知道,唉,小子,这次,你身上不脱一层皮,老子邪神以后跟你姓! 司马衍知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呢?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正在痛苦并快乐着。 倒是外间司马元与小少年居然聊得挺欢,一个装疯卖傻,一个自卖自夸,算是绝配。 这是司马元感叹一声:“太子殿下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不知道早已将自家老子卖个一干二净的小少年得意一笑,居然侧身拍了拍司马元的肩膀,猖狂无比的大笑道:“所以啊,有困难,找我爹,这事儿准没错!” 司马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如此,司马元居然还和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喝起酒来,两人尽皆醉醺醺,小少年搂着司马元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老前辈,看你年纪不大,缘何没有找个女人暖被窝啊?” 司马元酒劲儿当即醒了大半,在邪神似笑非笑地眼神中,他晕红脸色越发羞红了,故作长叹一声:“媳妇儿倒是找了个,不过管的很严。” 小少年人小鬼大,戏谑地道:“有多严”。 司马元咂巴咂巴嘴唇,似乎在品尝着这个淡而无味的酒水,幽幽地道:“日后若是有机会,说不定你就能亲身领会到了。” 少年嗤笑一声:“你诓我呢”。 他仰着头,“我爹说,我是天上的紫薇转世,这辈子注定是要当天帝的,唔,我也这么觉得。” 说着他看向司马元,一副算无遗漏地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吧?” 司马元与邪神相视一眼,暗忖,这个小东西莫非看出啥了? 小少年哼哼几声后,言道:“你们头顶自带一股先天紫气,而且这份紫气居然只比爹差上几成,这说明你们在仙廷的地位应该不低。” 他扳指一算,忽然皱眉不语。 再扳指一算,嘶,这卦有点不对啊。 第三次算,咔嚓一声,小少年的中指居然断了。 司马元有些于心不忍,善解人意提醒地道:“要不还是别算了,你恐怕算不出我们的。” 小少年居然发了狠,面目狰狞地道:“这个世上就没有我司马诏做不成的事儿!” 司马元心中一动,原来你叫司马诏啊,倒是符合你的,唔,志向。 说着司马诏一阵法诀乱舞,似有虎虎生风之势,将四周的宾客们都吸引过来。 有人打趣笑道:“诏主子似乎又在算卦啊,不知为何事?” 有人附和,“你还别说,上次诏主子帮我算破境机缘,还真算对了。” “什么?你不早点说,害的老子还以为你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呢。” 眼见他们便要过来,邪神微微一瞥,他们齐齐变色,身形一僵后,竟然不受控制地坐下了。 大佬!!这是位大佬!! 他们身体虽然不能,但内心在狂吼!! 继而他们的眼神中出现了令邪神都费解的神色,他们居然不怕邪神,半是兴奋半是张狂,当然,这种张狂却有底线。 故而邪神瘪嘴之后,却也并非针对他们。 放下他们后,他们顿时偃旗息鼓起来。 不过由于司马元挡着,小少年司马诏并且发现这一幕,不过即便发现也不足为奇,毕竟他发现了邪神与司马元并非常人了。 这是,一道惊呼声响起。 司马元偏头一看,只见司马诏手指之上竟然有金黄血液溢出。 邪神瞳孔一缩,传音道:“你这个孙子,了不得啊。” 司马元眉头一挑,他自然看出在司马诏体内似乎隐藏着一股血脉。 还有一道‘神性’! 不错,正是神性。 昔日神界的至高血脉,神血。 在上古时代,天地人三界中,神族便是屹立三界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那种风光远非现在的仙界、妖界与魔界可比。 几乎统治了整个星空。 包括当时的祖境都难以撄其锋芒。 司马元脑海中自动浮现这些典故,目光有些复杂,自语道:“还真是紫薇转世啊”。 他目光首次正式打量这位小孙子,眼中有些若有所思。 少年却跟自己手指较劲,他凶狠地吐出一字:“现!!” 司马元忽然瞳孔一缩,只见在司马诏的手指间,正有一道真龙虚影在绕着手指环绕。 随即在司马诏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哪条真龙居然凝为实质,直接飞向司马元。 而就在这时,咔嚓一声。 一道霹雳在隆空炸响。 一道赤红的雷霆直接降落那道真龙虚影之上,然而那真龙似乎有所恃,居然还挑衅的狂吼一声,旋即便一口吞下了那道雷霆。 吓了司马诏一跳,也司马元有些惊诧。 邪神倒是并不惊讶,戏谑地传音道:“天降气运之子啊”。 司马元看着这个小子,陷入沉思。 “谁?” 一道急吼吼的身影自屋内跑出。 不是司马衍又是何人。 而屋内传出一道怒吼:“你往哪儿跑!!” 然而司马衍一个踉跄,瞪大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司马诏以及邪神等人。 如此,祖孙三代,就这么愣愣的看着。 司马元目光平静。 司马衍呆若不鸡。 司马元不敢置信。 随后,两道喃喃自语声同时响起:“不可能吧?” 司马衍:爹不可能在这里吧? 司马诏:不可能是自家老祖宗吧?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一章 皇爷爷,我以后当太子可好? 这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自屋内冲了出来。 一把拽紧司马衍,便要拉进去。 但就这时,她同时瞪大的杏眼,倒吸口气。 继而脸色惨白,母老虎的姿态瞬间消失不见,有些畏畏缩缩。 她心中一万个完了完了完了,这刚抓了夫君,便招来了公爹。 这也就罢了,我居然当着公爹的面,把夫君给强上了? 完了完了。 司马衍规规矩矩地走到司马元身前,正欲叫出口。 司马元眉头一皱,邪神适时解场,笑道:“不必多礼,我们只是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 你说着话,自己信么? 司马衍心中腹诽,但脸上不敢露出丝毫。 倒是梅舒眉朝着司马元恭谨一拜,有些手足无措。 司马元倒是没有为难这位儿媳妇,只是狠狠瞪了眼司马衍。 方才对着梅舒眉和颜悦色地道:“不必多礼”。 随即瞅了瞅身侧正欲溜走的司马诏,戏谑地道:“小兄弟,走,咱们再唠唠去。” 司马诏露出一个难堪得笑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祖父?” 司马元朗声大笑,摸了摸他的头。 司马诏听到笑声,还以为今儿终于幸免于难了。 不料耳朵当即传来疼痛,“哎呀,疼,疼啊,祖父您轻点,您轻点。” 司马元直接把他揪着了。 梅舒眉下意识地拽紧司马衍,担忧地道:“夫君,公爹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吧?” 司马衍苦笑一声,随即安慰地道:“放心,老爷子就对我严格,其他的小崽子们还从没见过谁因言获罪呢。” “那就好”。 司马衍则幽幽一叹,他爹对他的所有孙子都喜欢的紧,就是对他一直以来都严律苛刻。 不过他又有些疑惑,老爷子不是在仙廷坐镇么,怎么来这儿了? 邪神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司马衍微微行礼:“前辈”。 出门之外,没有在仙廷,自然无须叫官职。 梅舒眉曾在某次大廷议上见过这位一面,当即敛身恭谨言道:“见过前辈”。 邪神摆了摆手,“先让那些宾客都散了”。 司马衍当即对着那些军将点头,他们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 邪神笑了笑:“不用担心,你爹听说你又被抓走了。特意前来营救你的。” 司马衍松了口气,继而惊诧:“特意来营救我的?” 邪神轻轻颔首:“不错”。 随即他便将司马元的一番猜测道出,司马衍陷入沉思,“如此说来,晚辈被人当了回棋子。” 邪神摇头道:“是,也不是。” 梅舒眉趁着他们交谈时,泡了三杯茶。 邪神瞅了瞅多余的那杯,暗忖还挺细心。 他抿了一口后,咂巴咂巴嘴唇言道:“如果我们所料不错的话,那么的着力点应该在皇甫氏族。” 司马衍轻轻点头,轻声道:“唯有先分化皇甫氏族,将他逼反,我仙域势力大降,如此他们才有可趁之机。” 邪神颔首道:“不错,不过此事不难化解。” 司马衍看向邪神:“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司马元笑道:“杀了皇甫懿,自然一切都迎刃而解。” 司马衍下意识一抖,倒吸口气。 倒是旁边梅舒眉直接被吓得浑身一抖,将茶杯都抖掉了。 啪地一声。 “前辈你.......。”司马衍不敢置信地看着邪神。 邪神翻了翻白眼:“不是我”。 司马衍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瞥了一眼司马衍,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爹没想过这种办法么?” 他幽幽地道:“他其实早有腹稿”。 司马衍心乱如麻,有些不知所措。 邪神轻轻一叹,看着司马衍,轻声道:“现在你知道缘何你爹不放心你了吧?” 司马衍默然。 邪神淡声道:“这其中涉及的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死,甚至不是仙廷的廷臣仙使们的生死,而是陛下与皇甫懿的对决!” 然而这是,梅舒眉却忽然问道:“为何前辈就如此笃定是皇甫老祖?” 邪神眉头一挑,瞅了瞅梅舒眉后,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依你之见,不是皇甫老儿,又是谁?” 梅舒眉目光沉凝,直视邪神,斩钉截铁地道:“你!!” 司马衍脸色霍然一变,第一次震怒地道:“放肆!!” 梅舒眉却目光不改,满是坚定的看向邪神。 邪神神色一怔,旋即渐渐恢复自然,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梅舒眉认真地道:“你布局将夫君调出仙廷,并勾结妖族陷害夫君,同时又将此事告知陛下,借夫君而钓出公爹,随后将先前布置的一切矛头指向皇甫老祖,让公爹与皇甫老祖对垒。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你则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既除掉了公爹与皇甫老祖,又将仙廷纳入股掌,算是一箭双雕。” 司马衍听得目瞪口呆,倒是邪神一脸欣慰,颔首道:“你说的有道路”。 司马衍当即警醒,连连后退,满眼警惕地看着邪神。 邪神则莞尔一笑,失笑道:“老子要是出手,你怎么躲都没用。” 说着他转头喊了一声:“你说呢?陛下。” 司马元与司马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头也不抬地道:“我这儿媳说的很有道理”。 邪神揉了揉脸,咂了咂嘴:“闹了半天,原来我才是凶手啊。” 他戏谑地看着司马元:“我要是凶手了,你这个幕后主使又算什么?” 司马衍这会儿脑子已经觉得不够用了。 倒是梅舒眉神色一松,不管谁是幕后主使,只要陛下现身,那么一切就都在可控范围内。 司马元带着一脸小心翼翼的司马诏入了殿后,做下抿了口茶,随口道:“这茶泡的还不错”。 梅舒眉拘谨一笑,敛衽一礼地道:“多谢陛下夸赞”。 司马元则将目光落在司马衍身上,“你有什么想法?” 司马衍沉默半晌后,摇头道:“爹布局深远,孩儿心服口服。” 司马元嗤笑一声:“狗屁的布局深远,我就是想帮你除掉那些刺头。” 邪神轻咳一声,示意他还在呢。 小少年司马诏悄悄地瞅瞅自家爹在老爷子面前那个怂样,顿时暗叹一声,完了,看来日后不能吹牛了。 他脸色一挎,轻叹一口气,小爷我裆下狠忧郁啊。 啪地一巴掌。 他下意识地怒容看去,待看见司马元手掌后,当即谄媚凑上,示意老爷子您继续。 司马元捏捏司马诏的耳朵,对着司马衍,轻声道:“三个月后,你便继位吧。” 司马衍脸色大变:“爹”。 梅舒眉浑身一颤。 这种震动整个仙域的大事莫非就要在这里决定下来? 司马元淡淡地言道:“我还在,你便有转圈的余地,我若是走了,出事了谁来给你兜底?” 他目光幽深,轻轻地言道:“你既然坚信‘仁道’能将仙域治好,我便依你。” 他看向司马衍,“不过,你若是搞砸了,你日后就安心当个闲散王爷吧。” 司马衍轻轻点头:“好”。 司马元轻轻点头,与邪神向外走去。 不过这会儿,一个小身影忽然拦在他身前,双手叉腰,掷地有声地道:“皇爷爷,我要当太子!!” 司马衍刚松的脸色蓦然大变,听闻这句话,一股眩晕即将袭来。 司马元戏谑地看着司马诏,似笑非笑地道:“你当太子这事儿,我恐怕帮不了你,这事儿得你自己去竞争。” 他拍了拍司马诏的脑袋,幽幽地道:“不过你得小心,在你上面,你还有一千多个兄弟与姊妹呢。” 司马诏愣了愣,旋即冷冷一笑,狂傲地道:“一别说千个兄弟,就是一万个,十万个,这个太子,本少爷也当定了!!” 远处当即传来一道爽朗笑声:“好小子,有志气!” “别的不提,这份狂傲,随你皇爷爷!” 一道紫芒落下,“这枚玉佩,皇爷爷送给你防身!” 司马诏顺杆往上爬,当即大喜地对着司马衍喝道:“爹,你看,皇爷爷答应我当这个太子了,你还有异议么?” 司马衍满头黑线。 梅舒眉则掩嘴直笑。 自家夫君有一千多个嗣子,这事儿她自然一清二楚。 但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儿子一定能继承部分皇权。 甚至倘若她若与司马衍一直都没有正式的名分的话,司马诏日后能不能入列司马氏族的宗祠都成问题。 故而,这次她才不顾一切将司马衍俘虏而来,强行拜堂成亲。 而司马元的驾到,更为这次成亲增添了法理。 毕竟他们的婚姻可是陛下亲自鉴证了,谁敢反对,谁又能反对? 谁也不会质疑。 哼,即便是那些仙廷后宫里的都不敢跟她一争高下。 你们结婚时,陛下在场么? 梅舒眉喜滋滋的想着。 不过这会儿司马衍却满脸堆笑地看着自己儿子,循循善诱地道:“儿啊,你看这是你皇爷爷赐给你的吧?” 司马诏仰头:“昂”。 司马衍含笑道:“既然是皇爷爷赐给你的,你是不是应该好好保管?” 司马诏忙不连迭的点头:“那是当然”。 司马衍大喜,继续言道:“可是你现在还小万一遇到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把你这玉佩抢走了,你是不是就没了?” 司马诏急忙点头。 司马衍信心大增:“那现在爹这里有个更好的地方,适合保管这个玉佩,而且不会丢失,更没有人来抢,你愿不愿意放进来?” 司马诏灿然一笑,司马衍同样露出笑容。 “不愿意!!”司马诏笑呵呵的道,随即便嗖地跑出了。 司马衍笑容一僵,当即恼羞成怒地道:“小兔崽子你有本事别跑!” “哼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皇爷爷赐给我的,自然由我保管。”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些压岁钱,都被你拿出赏赐给那些姨娘了!” “还有我娘的仙宝首饰,我似乎在那些姨娘身上见过。” 司马衍气急败坏,“你几时见过那些姨娘,少在这里诬蔑你爹的清白!” 司马诏一边跑,一边嚷嚷地道:“娘,是真的,不骗你!” 司马衍眼见梅舒眉狐疑的眼神,他心中一慌,连忙解释道:“夫人你听我解释!” “司马衍!!!” 一道河东狮吼在这个驻地响起。 就连飘至数十星里外的司马元都诧异地回头,笑了笑。 身侧邪神戏谑地道:“看来东宫后廷后主了啊”。 司马元淡声地道:“三千后宫,这小子这个帝王倒是当的名副其实。” 邪神幽幽地道:“其实你也可以的”。 司马元笑骂道:“去你大爷的”。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二章 天泣! 浮黎仙山,太清宫。 皇甫氏族三代首次聚集。 却由高出几倍的皇甫懿主持会议。 众多皇甫氏族的族人似乎觉察到某种异样。 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却很快低下头去。 皇甫懿轻轻地言道:“吃完饭就散去吧”。 众人心中一凛然,却不敢违逆,当即飞速刨了几口后,便纷纷告退。 只剩下皇甫玉、皇甫仙、皇甫道神以及皇甫懿四人。 沉默片刻后,皇甫道神神色漠然地道:“他果然还是不肯放我们一马”。 皇甫仙脸色苦涩,复杂难言。 皇甫玉脸色惨白,有些不敢多说话。 倒是皇甫懿洒然一笑摆手道:“又不是要你们去送死,你们摆这个哭丧脸做什么。” 皇甫玉忽然抬头,面容狰狞地道:“我们不是献出了宗华天么,他为何不能放过我们?” 皇甫仙叱喝道:“怎么说话呢”。 皇甫玉倔强地不肯低头。 皇甫懿摆了摆手,“罢了”。 倒是皇甫道神冷声道:“他就不怕鱼死网破么?” 一道平淡声音在外响起:“亲家就这么希望鱼死网破么?” 殿中之人齐齐色变。 倒是皇甫懿早有所料,沧桑的目光波澜不惊,轻声道:“来都来了,在外面作甚,进来吧。” 一道丰神俊逸的身影自太清宫外稳步而来。 少许,其人便行至皇甫懿面前。 他对着皇甫道神笑了笑:“亲家,别来无恙啊。” 观其面容,竟然与昔日的灵神域妖皇足足有六成相似! 皇甫道神冷峻着脸,冷哼一声,冷刺刺地道:“不敢当,妖皇这声亲家恐怕会要了在下的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灵神域妖皇! 殷妖皇! 但也不是殷妖皇。 他,正是来自祖境的鹰族首领,修为深不可测,无法度量。 至少此方天道未曾发现此人的到来。 也就是说,司马元并未察觉到此人的到来。 但事情恰恰就这么巧。 在此人抵达之后,两道身影落入下界,朝着浮黎仙山而来。 两人都是造化境以上存在,几乎呼吸之间便来到浮黎仙山。 司马元忽然微微眯眼,莫名轻笑一声。 邪神目光冷淡,冷哼道:“好手段”。 旋即两人蓦然轰出一拳。 整个浮黎的护山大阵被轰碎。 一道光影浮现而出。 正是皇甫懿。 他不悦地道:“你这小子,又来我浮黎作甚?” 司马元笑道:“怎么,老祖宗不欢迎么?” 皇甫懿瘪嘴道:“欢迎,怎么不欢迎,不过今儿不能进。” 司马元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皇甫懿不耐烦地道:“你大舅正在破境的关键时刻,莫非你想要他跌境不成?” 司马元沉默不语。 邪神同样皱眉。 挟持了皇甫道神? 司马元脸上露出喜色,赞叹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天道有感应呢,原来是大舅要破境了。” 说完他咂巴咂巴嘴唇,口中嚷嚷道:“大舅,侄女过几天再来看你哈。” 浮黎仙山自然没有回应。 司马元讪讪而笑。 随即转身欲走。 忽而,他喊了一声:“表兄,帮我照顾好大舅啊。” 一道平淡声音响起:“放心”。 司马元满意点点头,对着皇甫懿挥手道:“老祖宗,那晚辈走了。” 皇甫懿不耐烦地道:“滚滚滚,快滚。” 司马元朗声大笑,不由高歌一曲:“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啊。” 旋即带着邪神纵身一跃,便冲破天穹而去。 一阵轰隆之声后,便消失不见。 而浮黎仙山的禁阵依旧打开,丝毫未曾关闭的迹象。 太清宫内,那道丰神俊逸的青年等待了数日之后,见浮黎之外确实再无任何气息之后,方才悄然松了口气。 他抬眼看去,此刻皇甫道神正闭关盘膝,还真像在破境。 忽然,他嘴里吐出一口瘀血,身形摇摇欲坠。 皇甫仙大惊失色,当即扑向皇甫道神,似乎要扶住他。 那位鹰族首领不悦,正要言语时,忽然色变厉喝道:“大胆!!” 一根棍子轰隆一声,直接将太清宫给捅破了。 一道平淡冷漠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闯我仙域,擒我亲族,你更大胆!!” 旋即在鹰族首领瞳孔一缩中,一道手持金棍的身形在他身前浮现。 同时,两人齐齐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在浮黎之外。 一人朝天遁去。 一人在下方,负手而立,看似仰头,却像是俯瞰。 他目光淡漠,轻轻吐出一字:“落!” 一股浩瀚的威严轰隆而降。 那人脸色一变,身形骤然直坠而下。 砰地一声,便被压在地陆之上。 一道呻吟声响起之后,便是鹰啼声响彻四方。 旋即司马元瞳孔一缩,只见一头足足千万丈的庞大羽翼笼罩着整个仙域。 赫然是鹰族的天赋神通。 司马元喃喃自语地道:“上古妖族天鹰族”。 一道雄浑声音自穹空之上传下:“你倒是有几分见识”。 司马元轻笑一声后,意念一动。 一棍,一剑浮现在侧。 他眉宇一扬,目光冷冽,面无表情地道:“即便你是天鹰族又如何?来了朕的地盘,就休想离去!!” 一道猖狂大笑声自天上传下:“好,那本皇就拭目以待!” 俄而,一阵响彻整个仙域的碰撞声传开。 旋即便是一棍足以捅破天的擎天之柱,将那个庞大的而遮天羽翼被捅破了。 一道痛苦怒吼声响起:“大胆蝼蚁!!” 然而,在其头顶之上,正有一张更加庞大的面孔浮现。 观其模样,赫然正是司马元。 其人目光冷淡,看向那只真实修为远超长生境的域外妖皇。 他轻轻吐出一字:“镇!!” 轰隆一声。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起。 天鹰折翼,颓然坠落。 血染长空。 这还不止,下方司马元伸手一指:“去”。 锵地一声剑鸣。 一道耀眼虹光闪逝。 直接将那天鹰的头颅给斩了下来。 一道最后的哀鸣在仙域响起。 无数妖族瑟瑟发抖。 即便是人族都纷纷神色大变,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穹之上。 只见无数血色云层覆盖了半座仙域。 他们喃喃自语地道:“天泣”。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三章 辞别皇甫 浮黎仙山,司马元身形飘落,皇甫仙当即迎上,问道:“如何?” 司马元回道:“入界化身已被我灭杀,想来段时间必然不会再来了。” 皇甫仙松了口气,随即皇甫玉过来见礼:“表叔”。 司马元轻轻颔首。 那边皇甫道神醒来,见到司马元后,神色一松,“你来了就好”。 没人在,司马元与皇甫氏族还是很恭敬。 他温声道:“大舅无碍便好”。 皇甫道神对着司马元,旋即便将皇甫仙、皇甫玉叫走了。 宫中只留下司马元、皇甫懿二人。 老人身形有些佝偻,看了眼司马元后,轻声言道:“走走?” 司马元微微屈身,侧身让路。 两人走出太清宫后,漫步于林荫道上,皇甫懿目光幽幽,轻声道:“可是因为骚乱而来?” 司马元轻轻点头,不过却一笔带过,摆手道:“些许蟊贼,不值一提。” 皇甫懿摁住廊栏,垂目落在某个嫩绿的草芽之上,轻声道:“太子可还无恙?” 司马元微微偏头,看着皇甫懿,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可是因为那位妖皇?” 皇甫懿反问地道:“我若说全是他胁迫的,你信么?” 这事儿不好说啊。 要说皇甫氏族没有野心吧,估计谁也不会信,毕竟是这诺大的仙域,而非昔日的小小灵神域了。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事未发生,便便是没有。” 他看着下方郁郁葱葱的绿带参林,轻声道:“浮黎终究是司马氏族的根,兄弟可阋于墙而外御其晦,但不可同室操戈。” “皇甫氏族与司马氏族同气连枝,堪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看着皇甫懿认真地道:“司马想请老祖为我仙廷仙相,宰执廷中诸务。” 皇甫懿目光一动,看向司马元。 只见其目光澄澈,一片赤诚。 他笑了笑后,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拍了拍司马元的肩膀,轻声道:“老头子走不动了,就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养老吧。” 他语气一顿,轻声言道:“也没心思动了”。 他笑了笑:“在说,你大舅不是也在么。” 他戏谑地道:“莫非你还真想将我整个皇甫氏族都拉去卖苦力啊”。 司马元心中一松,脸上遗憾,叹声道:“也罢”。 随即司马元不再多言。 聊了片刻后,终究还是皇甫懿忍不住地开口道:“你就不问问那妖皇之事?” 司马元目光平静,徐徐地言道:“魔主当年能叛,这位能跟魔主一较高下,岂会甘居人下。” 他微微转头看向皇甫懿,笑道:“再说连能老都压不住他,看来那人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皇甫懿笑了笑,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殷妖皇当年借助鸦儿逃出灵神域后,便一直在附近逡巡检索,一来为上古鹰族搜索下界情报,二来也是为其重返仙域做准备。” 他看了看司马云,轻声言道:“如此我所料不错的话,司马氏族不少人都中招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司马氏族也中招了?” 皇甫懿苦笑一声:“你们一家虽然成就天潢贵胄,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通达显贵,还是不少人修道资源不足,亦或者心性不稳而走上歧途。” 司马元轻轻点头,竞争乃人之常情,但若是吃里扒外就让人不能忍了。 他微微眯眼之后,便轻轻点头:“此事我会处理的”。 皇甫懿却轻轻摇头,“还是让那小子去吧”。 司马元一怔,随即笑道:“也好”。 他若是亲自出手,不免让那些族人生出逆反心理。 倒是司马衍处理的话,他们多少会有些羞忏愧疚。 故而司马元将此事传给司马衍后,便不再多言。 皇甫懿目光一抬,轻声道:“关于祖境内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司马元微微挑眉,“还请老祖示下”。 皇甫懿摆了摆手,“没什么示下的,只是浮黎以前也有老祖宗去过,不过。” 他语气一顿,看着司马元,目光凝重地道:“不过去了之后,便未曾回来。” 司马元瞳孔一缩,眉头紧皱。 他思索了片刻后,沉声问道:“这祖境可是何险地不成?” 皇甫懿摇了摇头:“非也,与其说是险地,不如说一个更高级的大世界。” 司马元微微眯眼,轻声言道:“大千世界?” 皇甫懿颔首言道:“不错”。 他悠悠言道:“倘若说灵神域、幽冥域以及仙神域等乃是小世界的话,那么仙界、神界、魔界等等便是中型世界。”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那么在我仙界之上的祖境便是大世界”。 他眼中露出憧憬,轻声言道:“传说在那个世界里,即便是凡人也可力拔山兮气盖世,飞天遁地更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 司马元微微抬头,慨然地道:“大世界之名我以前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一直无缘得入罢了。” 皇甫懿笑道:“这次不正是个机会”。 司马元若有所思地道:“您是说,妖皇与魔皇之约?” 皇甫懿颔首道:“不错”。 他看了看司马元,轻声道:“不过,倘若真要去的话,或许可以带上如来。” 司马元心中一动,“为何不是邪神?” 他还是不放心皇甫懿。 对方笑了笑,“邪神与你算是有过命之交,如来算什么,只会偷鸡摸狗罢了。” 司马元无奈一笑,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位敢这么说那位佛家巨擎了。 随后司马元与这位稍作交谈之后,便道了告辞。 临走之前,皇甫仙与司马元并肩而走,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怀疑老祖宗?” 司马元身形一顿,转头看向这位表兄,未曾言语。 皇甫仙苦笑一声,自嘲笑道:“我这等于白问”。 司马元淡声道:“我怀疑过任何人”。 皇甫仙颔首道:“多疑乃帝王通病,很正常。” 司马元不置一词。 他之所以承认,便是因为他虽然怀疑皇甫懿,但却从不怀疑这位。 随时有些矛盾,但这就是事实。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言道:“倘若我想要表兄来当这个仙帝,老祖可愿意?” 皇甫仙愕然。 司马元朗声大笑,皇甫仙苦笑。 俄而,两人并肩俯瞰浮黎仙山。 司马元眼中似有恍惚,轻声道:“仙山如画,画不如山。” 皇甫仙淡声道:“山山水水,无仙不灵。” 司马元轻轻点头,随即转头道:“走了”。 皇甫仙目光复杂,他知道,这次离去,恐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他迟疑了一声,轻声道:“临走之前,还是去看看乾伯父吧,他挺想你了。” 他目光复杂,抹过一丝遗憾,似乎担心司马元敷衍他,提醒道:“上个月,他冲关失败,境界似有不稳。” 修士冲关失败,很正常。 但皇甫仙特意提起,那便不正常了。 司马元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点点头。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四章 为何不救? 灵瑶洞天之外,一道身形踏空而至。 当其身形落下,灵瑶洞天似有收缩之态。 司马元目光一瞥,霎时静止。 轰隆一声,洞门訇然大开。 司马元负手而立,目光平淡。 沉默片刻后,一道轻声话语自内传出:“进来吧”。 司马元漫步而入。 两排侍女恭谨而立,齐声言道:“恭迎仙帝陛下”。 司马元轻轻点头,身形渐渐化虚,俄而便消失不见。 当他消失之后,众位侍女方才齐齐松了口气。 有人目光幽幽,“听洞天内的老前辈说这位仙帝成道于四千年前,那时以灵神修为强入浮黎仙山,便夺回了神霄大洞天,一举成为仙山权势最重的六大洞主之一。” 众女心神摇曳,神色憧憬与崇拜。 有人眸光一闪,狡黠地道:“不过后来听说这位与当时为太虚宫主的仙后结合,似乎还沾了仙后的光呢。” 有人不屑地道:“换作是你,会找个没本事的男人么,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仙后那个时候必然被陛下迷住了。或者说,至少陛下身上有某件特质吸引了仙后。” 有人幽幽地道:“是啊,所以那位洞主现在成了仙后,高居九重云霄之上,俯瞰百亿兆灵的仙后啊,整个仙妖魔三界权势最高的女人。” 她们双眼放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有人忽然暗叹,喃喃自语地道:“咱们那位冤家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 她身旁那人轻啐一口,“那冤家家里已经填入了上千娇妻了,哪会想起咱们啊。” 说起这事儿,她们齐齐一叹。 ---- 楼阁之外,司马元现出身形后,郦瑶敛身相迎,“见过陛下”。 司马元温声道:“瑶姨不必如此”。 郦瑶强笑道:“陛下宽容,可我们不能不知礼。” 司马元不敢让她再行礼,毕竟是长辈。 稍作寒暄之后,便上楼阁了。 楼上,一道鬓发微白的五旬中年临栏而立。 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 司马元轻嗯一声。 司马乾随口问道:“与皇甫氏族谈的如何”。 司马元目光平静,“老样子”。 老样子,便是看不出深浅,暂时也不会动手。 或者说,他司马元恐怕不会再对皇甫氏族动手了。 司马乾眉头一挑,问道:“可是有何顾虑?” 司马元摆手道:“没什么”。 司马乾默然。 司马元不愿他插手这些事情,他自然不再过问。 司马元微微偏头,皱眉不语。 而今的司马乾情况却是糟糕,突破造化境未成,遭受天道反噬,不仅一身修为丢失的一干二净。 甚至寿元都挥霍的差不多了。 他暗叹一声后,轻声道:“此事可以提前告知我的”。 若是在反噬之前,寿元无损,他可以将灵神域天道遮蔽一二,但即便事已至此,便再也更改。 除非他南宫逆转天道法则,则如此一来他自己也会引起天道逆反,对他掌执天道神权多有阻碍。 何况主掌寿元的‘时间大道’并非他所长。 总而言之,司马元可以帮司马乾完全修复,但一旦施展,恐会引动仙域大乱。 有些得不偿失。 故而司马元有些纠结。 若是其他的人也就罢了,外人一概不理。 熟人能帮则帮,不能帮便算了。 但恰恰是司马乾。 这位昔日抛弃了道侣皇甫静,让司马元自幼被遗弃的人。 故而司马元有些迟疑。 而且司马元似乎隐隐有些明悟,司马乾的这种天道反噬,恐怕是受了他的牵连。 毕竟天道乃是秉承他司马元的意志行事的,‘祂’恐怕有了揣摩司马元的心思,并将其心里的阴暗面投射到现实,对司马乾的成长进行了打压。 故而司马元有些愧疚。 当司马元言语之后,司马乾摆了摆手,“修道之路,并就是逆天而行,生死无常,很正常。” 司马元默然无语。 倒是司马乾开朗了许多,看到司马元能来看他,他颇为高兴,笑道:“你能来看我,我就知足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 司马乾有些犹豫,轻声道:“不要怪你瑶姨”。 司马元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司马乾神情一松,似乎想起某个人,笑道:“你不再的时候,那小子经常在这里偷腥,现在恐怕整个洞天的侍女都是你儿媳妇了。” 司马元微微挑眉,不悦地道:“你太惯着他了”。 司马乾哑然失笑:“哪是我惯着他,是你瑶姨惯着他。” 司马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为他打掩护”。 他语气一顿,轻描淡写地道:“另外,你就放心吧,我还没小气的跟一介女流置气。” 司马乾有些尴尬,窘迫地不知所措。 司马元暗叹一声后,微微探头,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过段时间,我便会闭关,闭关后,便会前往上界。” 司马乾身形一僵,身形有些萧索。 他强笑道:“闭关好啊”。 他明白司马元话中之意,此后恐怕不会再下界了。 甚至不一定会回仙域。 司马元轻轻颔首,看了眼洞天后,淡声道:“既然这些都是那小子欠下的债,可以让那小子还了。” 司马乾笑了笑,身形一松。 司马元向前一步踏出,悬浮在空。 微微偏头,轻声道:“走了”。 俄而,一道鸿光羽化,冲霄而起。 司马乾看着司马元的背影,怔怔无语。 郦瑶轻声道:“你这个儿子,自幼好强,从未让人失望,你不必担心。” 司马乾苦笑一声,慨声道:“他从未让人担心,就是我拖累他了啊。” 郦瑶沉默不语。 司马乾拍了拍郦瑶的手臂,安慰道:“你放心,我看的出来,他并没有责怪你,更不会迁怒你。” 郦瑶却有些恼怒:“他是没有怪我,但却埋怨你,否则这天道.......。” “行了!”司马乾打断她。 他语气转柔,轻声道:“咱们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郦瑶不悦地道:“他贵为仙帝,怎么还如此小肚鸡肠,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能容忍?” 司马乾苦涩一笑:“这事儿本来就不怪他,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天道秉承其意志,无意为之。” 他抬起头来,慨然言道:“听说一旦臻至造化境,便会有天道感应,言出法随、口含天宪也不过随手为之。” “常人怀有恶意,便会被天道感应,从未被天道镇杀,今日倒是体会到了。” 郦瑶忍着泪水,哽咽地道:“乾哥”。 司马乾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这么多年,倒是委屈你了,没名没分的。” 郦瑶号啕大哭,“我不要名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 “乾哥,我去求求元儿,请他救救你,请他救救你。” 司马乾宠溺地抱着她:“好了,我这早已无法挽回,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 “我不信!我不信!他不是仙帝么,掌管这一片仙天,如何不能做主,他肯定是故意的,肯定是!” “瑶儿!!!”司马乾不悦地道。 郦瑶收声了,神色哀戚,眼中满是不甘。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五章 交代 司马氏族而今都在神霄大洞天内。 然而仙帝司马元几次下界都未曾到此,令不少人有些心灰意冷。 故而铤而走险,走上了岐路。 此刻在司马氏族内某个秘境中,足足有百余位司马氏族人聚集在此。 他们中窃窃私语,有人面孔惊恐不安,瑟瑟发抖,哭丧着脸:“败了,一个回合便败了。” 众人神色一僵,他们怒火难抑,低吼道:“皇甫老祖呢?他怎么没有出手?” 那人惨然一笑:“那人一来便挟持了道神山主,皇甫老祖虽然投鼠忌器,但并未出手。” “是老族长出手了!” 一道爆喝响起:“不要叫他老族长!” 那人一脸阴鸷,环视一周,厉声道:“咱们聚集所为何事,你们难道不知么?” 他眼中闪出一道狠辣之色:“事已至此,你们以为我们还有退路么?” 他惨然一笑:“没有,没有了。” “如果我们不能展现出足够的力量,谁也救不了我们。” 然而这时,有人忽然抬头:“你错了”。 “我们还有一条生路”。 那人霍然转头:“你想干什么?” 四周之人纷纷醒悟,唯一的生路,自然是投降。 不,或者说是请罪。 向族长请罪。 那人苦涩一笑:“你们扪心自问,在老族长眼中,我们算什么?” “功臣?亲属?还是属僚?还是旧人?” 他苦笑摇头道:“都不是,除了司马鲲与司马鹏老祖外,其余族人并不被老族长放在眼里。” “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实则连蝼蚁都算不上。” “老族长自幼并未生活在族外,入道之后才会族,而且一回族便将我司马氏族的神霄大洞天夺了回来,给了我等栖身之地。总而言之,老族长并未受过我们什么恩惠,反而让我司马氏族成为灵神域第一族,他已经不欠我们的了。” “然而你们还在此地密谋造反,真不知道你们这些蠢货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此话语,自然让在场之人纷纷变色,极其难堪。 他们双目怒火,看着那位司马氏族人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人起身,轻轻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这群废物,就该被铲除!” “忘恩负义之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找死!” “混账!!” “杀了他!” .......... 最后还是那个煽动众人造反的始作俑者,轻轻抬手,摁住众人后,看向这位言道:“燕弟,你这是何意?” 名唤司马燕的青年目光平静,认真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向老族长呈报了一切来龙去脉,诸位的事发了!” 他们霎时脸色一变:“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照射进来。 秘境轰然被砸开。 他们纷纷色变,骇然起身。 然而起身之后,却又纷纷趴下。 因为,在四周足足站了数百位仙域高手。 清一色的仙人境。 而这股力量正是镇压仙域的巡检力量。 这些叛逆者瑟瑟发抖,匍匐在地,看见来人后,纷纷求饶:“族长饶命,族长饶命啊。” 来人正是司马衍。 他看了一眼众人,便挥手道:“押走”。 四周率先出手的却是那些随之而来的司马族人。 他们眼中满是怒火,这些人如此举动简直在打他们司马氏族的脸。 而今在仙域四方承平之际,皇族司马氏族竟然在造反? 这特么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特么的,这种事情连皇甫氏族、如来以及邪神这些仙界巨擎都不敢乱碰,他们这些无知无畏的蠢货居然敢揭竿而起。 故而当司马衍听到此事后,居然还有些不敢置信,还怪那人是否穿错消息了。 知道司马燕的‘请告书’传上后,司马衍方才相信,在司马氏族内确实有股力量,他们不满足于而今的修道资源,想要借助域外妖皇、皇甫懿以及如来的力量将司马元推翻。 这种事情,司马衍不敢擅专,当即给司马元呈送了。 司马元只是淡声道:“这事儿你处理便好”。 司马衍心中松了口气,当即拱手匆匆离去。 而司马元当机立断,直接抽调了仙域内百余仙人境,攻破了那个秘境。 浮黎仙山三千小秘境,司马氏族便掌握了足足两千余。 不过后来司马元掌执仙廷之后,便主动归还了千余。 这次司马衍行动迅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袭击,一举逮捕了四千人。 足足四千人! 全是司马氏族的旁脉子弟,甚至还有些郁郁不得志的嫡系族人。 司马衍大怒,不仅全部打入族狱,还不许亲属探望。 如此,整个司马氏族一边是哭哭啼啼的哀嚎声,一边是义愤填膺的愤怒声。 整个司马氏族呈现泾渭分明。 而当这些人悉数被抓后,司马衍却并未立即审判,而是回到仙廷,跪在司马元身上。 他哭诉道:“求爹饶他们一命”。 司马元手持书卷,看着司马衍,幽幽地道:“你可知道,就在数日前,你爹我差点就被那位鹰族首领给斩了?” 司马衍不敢置信地抬头,手足无措地慌了:“怎么可能,爹你不是,不死不灭的么?” 司马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幽幽一叹。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把你妹妹唤来吧”。 少顷,一身戎马的司马月行至。 她眉头紧蹙,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司马衍后,更加的不悦了。 但她并未发作,对着司马元拱手道:“爹”。 司马元将她招至身前,“过来”。 两兄妹靠近后,司马元稍作沉吟,便将皇甫懿、邪神以及域外鹰族首领密谋推翻仙廷,诛杀他司马元之事道出。 司马月眼神彻底冰冷,冷冷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甫老祖本为灵神域的幕后掌执者,爹你异军突起,自然引起其不满,女儿以为爹在时,他会收敛一二,没想到还是忍不住伸出了爪牙。” 司马衍脸色惨白,虽然司马元一直让他警惕这些存在,但他觉得凭着自己的‘仁慈’之念,或许可以换来他们的和平。 但他未曾经历过生死掌于他人之手的痛苦与仓惶,故而不会明白那些人为何会造反。 司马元看了看司马衍,心中终究还是轻轻一叹。 但他并不打算易储,只是仙域的天道神权不会交给他。 故而他目光一凝,看着司马月,缓缓言道:“我意,由你哥坐镇仙廷,你则代掌此方天道!” 司马月眼神振奋,司马衍则沉默不语。 而随着司马元此话落下,一直盘旋在凌霄宝殿外的龙柱之上的那两条龙蓦然睁开双眼,朝着司马衍吐出一个龙珠。 司马衍下意识地接着。 司马元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为仙帝玉玺,日后就交由你掌控了。” 他语气一顿:“至于司马氏族那些叛逆,你自行处置吧。” 他叹声地摆了摆手道:“你好自为之”。 司马衍茫然接过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方才醒悟,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爹,爹,爹!!” 然而,司马元早已消失不见,再也听不见了。 与此同时,茫茫云海之上,司马元带着司马月扶摇直上,跋涉数十万星里之后,方才停下。 司马月好奇地看着四周汹涌澎湃地罡风、霹雳以及电闪雷鸣,“爹,这里就是天道所在之地?” 司马元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天道无所不在,之所以带你来这里,是因为待会儿动静大,恐怕造成仙廷混乱。” 司马月轻轻点头,哦了一声。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六章 可愿带我等去上界 云天之上,司马元带着司马月傲游四方。 如此半月之后,司马元笑着问道:“可有何感触?” 司马月陷入沉思良久,最后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司马元:“.........”。 他不死心地带着司马月又逛了一圈,满怀期待地问道:“现在呢?” 司马月歪着头沉思,最后轻叹一口气无奈地道:“爹,这片天道都是在你的遮盖之上,我无法感受啊。” 司马元顿时醒悟,讪讪而笑。 随即将意念撤回,小心地问道:“现在如何?” 司马月目光当即一亮,不断点头:“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司马元眼中露出欣慰:“那就好”。 司马月小鸡啄米地道:“爹,感觉这个天道似乎像个小孩啊。” 司马元额头冒出一阵阵黑线。 天道就是他,他就是天道。 司马月醒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爹,我不是说你。” 司马元脸色一缓,随即沉声道:“你放心感悟,百年之后我再来看你。” 司马月正沉浸在‘星空之海’中,随意的嗯嗯了两声后,便挥手道:“爹,你去吧。” 司马元复杂地看着司马月,唏嘘地吐出一口气。 这种含辛茹苦的感觉,为人父母的感觉,还有无私奉献的感觉,真是,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泪目。 他心中幽幽一叹,司马月的天赋在他所见过的人中可以排得进前三。 就是不知道能否胜任‘天道’巡察这份工作。 不错,就是天道巡察。 而不是代替他司马元成为天道。 不是司马元舍不得,而是因为意欲驾驭仙域的天道,首先得领悟‘大道’,也就是说至少也需要造化境。 如此在‘不死不灭’的基础上,能够扛得住天道的反噬,否则天道一个不稳,便将修士给‘震死’了。 而在目前仙廷之中,只有四大仙主勉强有资格驾驭天道,甚至皇甫懿还有能力掌控天道,这也是司马元一直对他极其忌惮的缘由。 造反,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而司马元之所以如此针对的皇甫懿的缘由,不是因为皇甫懿有造反的理由,而是因为他有造反的能力。 司马元看了看上空,司马月只有仙人境巅峰的实力,虽然已经有一只脚迈入了造化境的大门,但依旧还是不够看,故而他需要时刻守在这里。 而这时的司马月目光如炬,眼中熠熠生辉,看向空中的无垠碧空满是放光。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波澜壮阔的星空之海中傲游,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有无数的光点靠近,她当即明悟,轻轻一吸。 霎时,整个星空之海都为之波动。 司马元惊诧,“这么快?” 司马月的表现自然落入他眼中,尤其是那些光点被其吸入时,他有些欣慰。 那些光点他自然知晓究竟为何物,乃是整个仙域的‘本识’,也就是天道的分魂。 而司马月能获得这些天道本识的青睐,无疑说明她确实适合掌执天道监察。 此监察非俗世的监察,相当于天道之眼,探查仙域内的诸多不轨。 其后监察再‘传给’天道意识,其再择其轻重,降下雷罚与天劫。 如此,相当于一个过滤器。 但同样也是司马元的副手。 日后司马元彻底隐退后,待其修为臻至造化境或者长生境后,便将天道神权让出。 如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这时,司马元忽然神色一动。 几道气息自下方掠来。 正是邪神、如来以及殷鸦儿等人。 这次皇甫懿倒是未曾前来,也不知是避嫌还是心虚。 司马元轻轻一瞥,三人靠近后。 如来笑呵呵的言道:“恭喜陛下后继有人了啊”。 司马元笑了笑,他知道他们心里如何想。 这特么,头上一座山还没被搬走,居然还重新起来一座,这是明显的压不死人誓不在罢休啊。 殷鸦儿微微皱眉:“以她如此的实力能承受得住天道侵蚀么?” 弱小者之所以不敢冒犯天道,原因麽,很简单,那就是实力不够。 司马元笑着道:“有我在,无碍。” 殷鸦儿是这真的为这两兄妹好,毕竟她一直未有道侣,算是将司马月与司马衍这两兄妹视若己出。 她眼中有些忧虑,不禁问道:“她悟道多久了?” 司马元轻声道:“半个时辰了”。 殷鸦儿轻轻点头。 旋即看着司马元轻声道:“日后他们就要靠你照顾了”。 殷鸦儿瞥了一眼神色自然的邪神与低眉顺眼的如来,轻轻点头。 邪神饶有兴趣地道:“公主殿下天赋异禀,悟道能力俨然不弱于我等啊。” 如来虚纳一声佛号,幽幽言道:“殿下掌执天道,与佛道实乃福音也。” 司马元瞥了一眼这两个装腔作势的人,戏谑地道:“只要大师不嫌弃头上多只小蜜蜂就好。” 如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赞叹道:“公主殿下英明果决,处事公允周到,便是我等也不及啊。” 殷鸦儿默不作声,忽然问道:“当日是他么?” 如来、邪神心中一凛,相视一眼后,看向司马元。 他们也想知道那位被镇杀的存在究竟是何人。 而殷鸦儿怀疑是昔日的殷妖皇。 司马元稍作沉吟后,轻轻点头,却又摇头:“是他,却又不是他。” “什么意思”殷鸦儿步步紧逼。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轻声言道:“当日我所见的正是殷妖皇的肉身,但其神识却已被人占据。”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人应该来自大世界!” 殷鸦儿轻声咀嚼司马元话中意思:“大世界来人”。 她微微抬头,再次转头道:“这次能否将我也带走?”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走了,妖族怎么办?” 倒是如来与邪神相视一眼,眼中居然也有意动。 殷鸦儿目光平静,缓缓言道:“我能护持他们一时,却护不住他们一世。” 她看向司马元,言道:“如果你能放过他们,自然无性命之忧。” 司马元一阵无言。 倒是邪神与如来相视一眼后,齐声道:“敢问陛下,我等二人可能前往大世界?” 司马元看向他们,问道:“决定了?” 邪神慨然道:“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来笑眯眯地道:“外面的有灵众生亟须我佛的慈悲普照啊”。 司马元失笑摇头,旋即稍作沉吟后,轻轻颔首道:“也罢,我们三人正好有个伴。”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七章 斩杀仙域天道意识! 适时,上空司马月轻呵一声,司马元瞳孔一缩。 眉宇间当即震怒:“大胆!!” 只见在司马月外围,正有两道身影浮空而立。 对着司马月蓦然探出,观其姿态,似乎正要将司马月擒走。 两人妖族气息浓郁,俨然乃是妖族存在。 莫非是妖皇出手了? 司马元不容多想,口中爆喝一声后,身形直接踏出,朝着那两人一拳轰出。 身后殷鸦儿却惊呼道:“大哥小心!” 司马元霍然抬头,上方两道佛掌浮现。 却见如来不知何时出手了! 殷鸦儿震怒,“和尚你干什么!!” 司马元看着如来双眼无神的模样,心神一沉,沉声道:“他被控制了!” 不好!!他当即醒悟,疾呼道:“鸦儿小心!” 只见在殷鸦儿背后邪神忽然出现,狠狠拍了一掌。 然而殷鸦儿似乎早有准备,在瞬息之间便做好了准备。 她看着邪神眼中似有挣扎,当即喝道:“神皇,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声音如同天雷滚滚,瞬间将邪神唤醒。 他一脸惊怒,爆喝道:“谁?谁特么暗算老子?” 殷鸦儿松了口气,沉声道:“应该是天道反噬了”。 邪神闻言一愣,只见高空之上,司马元正与两个妖族大能动手。 轰隆声传遍四方,一阵阵霹雳瞬间劈下。 而在司马月身侧,更有足足数以万计的仙人境、造化境以及半步长生境,围攻司马月。 邪神骇然失色:“玩儿这么大?” 殷鸦儿双眼凝重,沉声道:“走!” 身形当即向上一纵,便跃至司马月身侧,加入战团。 倒是那边如来一手佛掌蓦然拍向自己脑袋。 砰地一声,其整个人都炸裂开来。 邪神怪叫一声:“和尚!” 不过幸好,如来再次复原,一脸庆幸与后怕的看向天穹之上,打了激灵之后,连忙躲入邪神身侧,嘴里还念叨着:“吓死佛爷了”。 邪神瘪嘴:“瞧你那出息”。 如来振振有词地道:“你不怕么?莫名其妙的就被当了傀儡,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作谁也不害怕?” 殷鸦儿沉声道:“行了!别啰嗦了,开始杀吧!” 三位造化境后期存在,纷纷展开道法,将四周如同潮水般的仙人境、造化境悉数轰退,镇杀。 但奈何敌人茫茫多,援手就几个,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啊。 如来不禁高呼一声:“陛下,快救命啊。” 上方与司马元对上的修为深不可测,至少也是长生境! 而且还是两位。 暂时拖住了司马元的手脚。 而且而今天道神权骤然逆反,仿佛本识苏醒,将司马元都排斥在外。 他对敌期间,阴沉地看了眼下方后,稍作犹豫后,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直接寄出丹珠,朝着穹天之上一扔。 一道光华蓦然绽放。 无人知晓,仙域在一刻轻轻一颤。 司马元眼中抹过一丝煞气。 仙域竟然在他不知情时诞生了一缕智识,若非这次司马月掌执天道,恐怕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毕竟谁家炕上多睡了一个人,会不知道? 那么缘由只有一个:司马元被蒙蔽了神识!! 而整个仙域能够蒙住司马元神识的存在又有几个? 寥寥无几啊。 他目光深沉,看向下方。 与此同时,浮黎仙山内的某个祭坛之上,皇甫懿缓缓抬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身形霎时萧索。 他喃喃自语地道:“功亏一篑啊”。 砰地一声,秘境被轰开。 “老祖!”皇甫道神一脸凝重的进来。 身后皇甫仙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皇甫懿呆呆不言。 皇甫懿恍若未觉,置若罔闻。 皇甫道神脸上焦急,似有忐忑之色。 但皇甫懿摇了摇头,皇甫道神脸色一僵,继而缓缓垂头。 倒是皇甫懿目光复杂,看向皇甫仙,有些愧疚,轻声道:“此事乃我一人为之”。 皇甫仙沉默良久后,涩声道:“老祖,为什么?” 皇甫懿摆了摆手,“再说这些,于事无补。” 他叹了一声气:“日后,你们就好好的闭关修道吧,仙廷之内的事物也不要掺合了。” 皇甫仙苦涩不语。 都到这份上了,想掺合也没机会了。 司马氏族与皇甫氏族,怕是要决裂了。 皇甫懿看着嫡系一脉,温声道:“他来了也不必担心”。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他挥了挥手,对着皇甫道神与皇甫仙父子言道:“都出去吧”。 皇甫仙父子还沉浸在刚才的大变中,天道垂青浮黎仙山,然而紧接着便是一道稚嫩的无上存在意识自浮黎遁走。 旋即而来便是一道剑光与煞气。 那道剑光他们太熟悉了。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道剑光正是源自司马元的本命道剑轩辕剑! 至于煞气更是不用说,应该是源自斩仙台。 而今被仙帝祭炼之后,被更名为‘斩道台’! 可斩长生也! 与此同时,穹天之上,被司马元逼出藏身之地的那么稚嫩意识在一阵轰隆声后,便被轩辕剑、斩道台以及金箍棒团团围住。 看着那团灰蒙蒙的气息,司马元微微眯眼。 身后邪神、如来以及殷鸦儿看着那道无上气息,纷纷倒吸口气。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天道’。 这可是个稀奇玩意儿。 司马元目光一闪,剑气嗖地迸出。 似有风云汇聚,四方雷霆叱咤,如同帝王之怒。 司马元目光平淡,轻吐一字:“散!” 四方异象齐齐一滞,继而便灰溜溜的跑了。 天道神权再次回归。 司马元正欲将其一举诛杀,丹珠却传来渴望之意。 他心中一动,轻轻一扣。 不知何时回来的丹珠从识海中迸出,他屈指一弹。 丹珠当即掠入那团‘天道意识’之中。 霎时,整个仙域便瑟瑟发抖,如同遭遇天敌。 司马元轻轻一拂,那股惊恐、忐忑以及畏惧的意识便被遮蔽了。 做完这一切后,司马元目光便静静看着那团天道意识被丹珠嗤嗤吞噬。 这一幕,看得如来与邪神毛骨悚然。 待丹珠回来后,他们尽皆看魔鬼的眼神看着丹珠。 司马元淡然收起,瞧瞧上方,适时海晏河清,天朗宇明。 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悉数烟消云散。 司马月也恢复正常。 同时,其人身上似有一股无形的天道气息萦绕。 天道监察,自此始也!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八章 兴师问罪! 司马元再次驾临浮黎仙山。 此时,无数人惶恐不安。 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山主密谋叛逆,意欲诛杀仙帝,掌控天道神权。 而在山道的尽头,皇甫仙带着皇甫玉跪地不起。 皇甫道神与皇甫懿不在。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走过去将皇甫仙扶起。 皇甫仙抿嘴不言,似乎有些羞愧。 司马元拍了拍对方,笑道:“无碍”。 随即看向皇甫玉,对方拘谨地看着司马元,恭谨地道:“元叔”。 司马元轻轻颔首,温声道:“那小子压力挺大的,有空多去看看他。” 皇甫玉挤出一丝笑容,看了眼皇甫仙。 皇甫仙垂目沉默片刻后,对着他言道:“你先上去吧”。 皇甫玉神色一僵,有些迟疑。 皇甫仙沉声道:“这是长辈们的事,与你们无关。” 司马元轻轻点头,皇甫玉沉默不语。 皇甫仙对着司马元言道:“我爹和老祖在里面等你”。 司马元轻轻颔首,“好”。 正欲进去时,外间呼啸声传来。 司马元偏头一看,正是司马乾。 此刻他脸上有些焦急,似乎意欲阻止司马元。 然而司马元并未停留。 今日,皇甫懿必须死! 谁也劝不了。 这已经不是他司马元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司马氏族。 他司马元与皇甫仙之间或许真的有交情,亦或者一直以来都是惺惺作态,但他与皇甫懿却一直有着明争暗斗。 当然,其中很大的一部分缘由乃是司马元的‘帝王之疑’。 多疑乃是心病。 但也正因为是病,所以才需要医治。 后方司马乾疾速靠近,对着司马元疾呼道:“等等”。 司马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司马乾咬牙道:“能否网开一面?” 司马元摇头:“只是谈谈”。 只是谈谈?司马乾苦笑,都到这份上了还只是谈谈? 他轻叹一声后,目光复杂,深吸口气后,沉声道:“他毕竟是你的长辈”。 司马元目光平静,淡声道:“商量些事情而已,你们都太紧张了。” 司马乾微微皱眉,看司马元轻描淡写地表情,他有些拿不准,迟疑地道:“真的只是商量些事情?” 皇甫玉眼中划过一丝希冀,然而他看向皇甫仙的面无表情时,脸色顿时一僵。 司马乾自然不是傻子,轻叹一声后,轻声道:“毕竟是一家人,何至于此?” 司马元看着司马乾,淡声道:“又不是刀兵相见,谈谈也不行?” 司马乾语气一噎,继而咬牙道:“那我也进去”。 司马元摆手道:“不用了”。 随即他看了看几人后,便转身就走。 身形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同时,一股天道气息笼罩整个浮黎仙山。 至此,即便是长生境前来,也休想打破这道看似薄薄的屏障。 司马乾看着司马元消失的身影,怔怔不言。 他知道,司马元能停下来跟他说几句话,给他求情的机会,已经是司马最大的让步了。 他忽然惊醒,对着皇甫玉低吼道:“快去请南宫婶婶!” 整个仙域之中,真正能够劝得住司马元的,只有南宫颜月了。 即便是皇甫静和司马乾也不行! 皇甫玉同样醒悟,毫不犹豫地朝着天上飞去。 司马乾看他飞得慢,直接驭力将他送上高空。 到了仙廷,得通报之后,他便见到了南宫颜月。 当他垂首道完来龙去脉之后,南宫颜月秀眉中同样闪过一丝煞气。 天外的那一幕自然落入她眼中。 有人假借天道意识诛杀司马元,同时还要害司马月丢掉天道神权,此事自然犯了南宫颜月的逆鳞。 然而当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老祖后,便彻底沉默了。 一方是自己的夫君,一方是婆婆的后家老祖。 一旦司马元诛杀了皇甫懿后,不管司马元如何安抚他们,皇甫氏族与司马氏族必然会形成对立。 没有回旋的余地,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更加令她寒心的还是皇甫懿一直以来流露出的态度。 此人竟然一直都对他仙廷垂涎三尺! 若非看在皇甫静的份上,她南宫颜月便要授意打压皇甫氏族了。 不过自己这个司马氏族的媳妇,终究还是考虑司马氏族的利益。 尤其是一旦皇甫氏族与司马氏族决裂,所带来的影响将是无法估量了。 在仙廷之中,有大半势力都与浮黎仙山或多或少有些瓜葛。 毕竟这也是司马元当年打天下时攒家底的原始基础,倘若抹去皇甫氏族,必然会引发彼等的惶恐与不安。 但若对皇甫氏族不闻不问,那日后但凡有造化之人,仙廷杀不杀? 如此不但不能消弭祸患,反而会纵容彼等,令其生出骄横轻慢之心。 尤其是司马衍主政,其手段一直宽仁随和,恐怕会令其越发滋生叛逆之心。 故而,南宫颜月明白,皇甫氏族不能灭,更不能乱。 否则仙廷必然会引发动荡。 她看着地上匍匐的皇甫玉,轻叹一声后,“起来吧”。 她看着皇甫玉,轻声道:“你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我娘,算是明智之举。” 皇甫玉浑身一冷,他额上有些冷汗。 倘若彼等果真去请皇甫静,那不证实了皇甫氏族‘谋逆欺上’么? 皇甫玉当即苦笑。 南宫颜月目光复杂,轻叹后,起身道:“你先回去,本宫随后就到。” 皇甫玉喜极而泣,拜了三拜后,方才匆匆离去。 待其离开后,南宫颜月目光一闪,吩咐左右道:“走吧”。 南宫颜月一动,整个仙廷后宫都如同庞大的机器运转。 她不动时,谁都不会注意。 然而,一旦仙后南宫颜月亲自出马,整个仙廷都要为之运转。 片刻后,太子司马衍伺候在侧。 新任天道巡察司马月手挽南宫随行。 天池诸官仙女纷纷随驾。 同时,诸位廷臣闻讯后,同样赶来。 仙帝司马元向来神出鬼没,他们这些廷臣没有机会随行,而且司马元即便出行也只是带着司马衍与邪神、殷鸦儿等人。 倒是仙后南宫颜月,一直维持着仙廷的威严。 但凡出行,必然有仙女侍官随侧,廷臣伴随左右。 当然,廷臣们之所以伴随,主要是太子也跟着。 这些廷臣之中,有六大仙主、仙神妖魔鬼巫等诸道巡察使,以及诸天天王、风雨雷电四部仙君神兽,但凡是仙廷叫的上名的都会随驾。 毕竟,一个是仙后,一个太子,都是仙廷的主宰。 他们出行,你们这些廷臣都不跟着,还想不想干了? 见这么多人,司马衍倒是没什么,仙后稍微一想,这次毕竟不是前去兴师问罪,不必这多人。 司马月无所谓,其实对她而言,就是兴师问罪的。 第二卷 仙域 第三十九章 仙后本色! 倒是司马衍稍作沉吟后,轻声道:“一旦爹与老祖起了纠葛,咱们可以在浮黎停驾,示意我司马氏族与皇甫氏族并未决断,以安仙廷之心。” 南宫颜月看了他一眼,司马衍强笑几声,不再多言。 倒是南宫颜月稍作沉吟后,吩咐道:“巡道使悉数散去,各归本职。” 近十位巡道使纷纷俯身一拜,“臣等告退”。 南宫颜月目光平淡,“风雨雷电神兽镇守一方,不得让外敌侵入。” 众人心中一凛,仙后这份安排,似乎大有深意啊。 南宫颜月目光瞟掠众人后,看向六位仙主,缓声道:“还要麻烦诸位仙主随老婆子走一趟了”。 不知为何,六位仙主即便在太子司马衍面前都有底气,但对上仙后时却丝毫不敢逾矩,当即肃然回礼。 最后,南宫颜月目光淡淡地道:“掌天使何在?” 司马月乖乖地出列,“娘”。 南宫颜月蓦然眉宇一竖,“仙廷之外,岂有私称?” 司马月当即肃然:“掌天使司马月在,请仙后授谕!!” 南宫颜月淡声道:“三件事”。 “一,即可封锁仙域三十三天,勒令诸天域域主、星官、仙使、诛魔使巡察四方,并即刻封锁全域;有不轨者,就地斩杀!” “二,勒令十大仙军战团即可封营,有擅出者,九族皆斩!” “三,即刻屏蔽仙域边界,防备域外大敌入侵,无论内外,有擅闯者,直接诛杀!!” 三道命令,立刻让场中气氛为之一肃。 即便是六大仙主都忍不住眼皮子直跳。 这位可比太子干练多了,出手便是如此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司马衍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南宫颜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司马衍苦笑止言。 南宫颜月看着司马月,“传令吧”。 司马月凛然称诺。 当即以仙后谕令、太子谕令以及仙帝谕令,传了这三道法谕。 当所有仙廷执政看见这三道谕令后,齐齐倒吸口气。 尤其是看见那戳上了仙后独有的凤凰玺印与仙帝玺印后,头皮发麻。 纷纷毫不迟疑狂奔出去。 如此状况,在整个仙域三十三天同样上演。 整个仙廷机器毫不犹豫的运转起来。 同时,仙后南宫颜月还组建了以东南夺命仙主孔雀族红羽、西北太华仙主斗战圣族侯晏以及上方玉煌仙主为首的督察队,以巫主为督察使,督察三十三,有徇私舞弊、欺上瞒下者,即可斩首! 非常时刻,除了杀,还是杀! 这一刻,这位一直以温顺谦逊著称的仙后娘娘再次毫无征兆的展示了其锋芒与冷酷。 比之仙帝司马元还要果决三分。 毕竟仙帝还要平衡各方势力,安抚诸部存在。 不少人感慨,这位仙后娘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呐。 如此,布置好一切后,仙后南宫颜月便带着剩下的仙主与天王前往元隆天的浮黎仙山。 当南宫颜月首次以仙后身份驾临浮黎仙山时,神霄大洞天、太虚洞天的人早已候在天域之外,恭谨迎接了。 南宫颜月看了看来人,是而今的太虚洞主无极仙翁。 她神色一缓,既然这些人都在,那浮黎仙山应该暂时没有乱起来。 无极仙翁神色激动,带着身后众人,躬身一拜,齐齐高呼道:“恭迎仙后临凡”。 她轻轻颔首:“不必多礼,都起身吧。” 众人当即起身,为南宫让路。 随后仙廷众人带着两个势力之人,来到浮黎仙山之外。 正有皇甫仙、皇甫玉以及其余几大洞天之主候在山门外迎接。 他们如出一辙,拜呼迎接。 南宫颜月将她虚扶一下,和颜悦色地道:“诸位不必多礼,都起身吧。” 她笑道:“这次算是本宫回家探亲”。 众人神色各异,但大部分人都神情一松。 仙后以探亲的名义归来,那就意味着,这位并无追究问责之意。 至少没有株连之意。 他们当即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这时距离仙帝进入秘境,已有两个时辰了。 按理说,该分出胜负也该分出了。 而仙后前来,应该就是安抚诸位了。 故而,他们放心了。 还别说,倘若只是仙帝在,他们或许还会忐忑不安,可若是仙后也来了。 那至少不会出现大规模流血事件。 当然,这也是他们还不知道仙后刚才发出了三道谕令的缘故。 否则,只会避之如蛇蝎。 而且心里还会暗中腹诽,这娘们,必他男人还狠。 动不动就株连九族,简直就是赶尽杀绝,一锅端呐。 南宫颜月目光一转,落在皇甫仙身上。 皇甫仙抿嘴不言,躬身一拜:“臣请罪”。 南宫颜月轻叹一声,御力虚扶,轻叹道:“兄长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地步。” 皇甫仙朝着南宫颜月长长一拜。 南宫颜月轻声道:“有老兄长带本宫前去看看吧”。 皇甫仙神色一松,侧身一邀:“仙后请”。 南宫颜月轻轻颔首,旋即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浮黎仙山。 太清宫前,皇甫道神、司马乾、郦瑶等人都在。 南宫颜月快走几步,朝着四人,敛衽一礼:“拜见公爹、瑶姨、大舅”。 皇甫道神默不作声。 司马乾则暗叹一声,连忙将南宫扶起。 瑶姨脸色一笑,正要上前,却立刻止步。 原来是在南宫身后两位老人抬头了。 一位正是孔雀族老祖宗,另一位不是猴族老族长又是谁。 在三千年前,他们便是造化境。 而今的实力,早已无限接近长生境了。 毕竟有整个仙廷为支撑,再加上司马元、南宫颜月等人可以遮蔽天道,他们早已臻至无上之境。 他们才是南宫颜月傲世三十三天的真正的底气。 而在两人之后,还有姬希笼纱而立。 三大半步长生境,可以说,整个仙域都可以横着走了。 南宫颜月脸上浮现笑容,主动上前,握住郦瑶的手,笑道:“瑶姨风姿依旧,甚至更胜往昔了。” 郦瑶苦笑几声,看着这个在她面前作女儿姿态的仙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为了上千个小崽子在灵神域委屈求全、不断陪笑脸的母亲与祖母,而今竟然成为了这偌大仙域的半个主人呢。 别人不知,但南宫颜月刚才发出的三道谕令几乎第一时间传到了浮黎仙山。 她们自然也知道了这位仙后的名不虚传,实至名归啊。 当然,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南宫颜月看向司马乾,问道:“公爹可知夫君在何处?” 司马乾目光一抬,看向秘境,轻声道:“他们正在里面”。 南宫颜月抬眼看去,里面灰蒙蒙一片,难以探查。 她思忖片刻后,缓缓言道:“浮黎仙山,自此刻开始,隔绝内外,没有本宫谕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她秀眉一抬,淡声道:“违令者,就地诛杀!” 四方气氛霎时一肃。 一道道仙使与将军浮现而出,朝着南宫颜月俯身一拜后,便在四周布置起来。 无数浮黎弟子纷纷变色,但看皇甫道神沉默不语后,便偃旗息鼓。 最后,南宫颜月看向皇甫道神,轻声道:“还要委屈舅舅了”。 司马乾脸色一变,有些迟疑地道:“这,能否网开一面。” 南宫颜月无奈,轻轻摇头。 皇甫道神看了看南宫颜月,轻轻点头,随即便摆袖入内。 南宫颜月则淡声道:“摆驾神霄.洞天”。 众人凛然称诺。 待南宫颜月离开后,郦瑶目光复杂,幽幽地道:“你这位儿媳妇,不简单呐。” 司马乾苦笑,何止是不简单,若非这位不管事,恐怕连他儿子司马元都要被她压上一头。 他轻声道:“也算难为她了”。 好人他司马氏族来做,恶人她南宫颜月来当。 他不禁感慨道:“我儿找了位贤淑妻子啊”。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章 皇甫懿不是他本人? 浮黎秘境之内,司马元与皇甫懿相对而坐。 司马元没有问为什么,皇甫懿也没有假惺惺的诚惶诚恐。 两人沉默良久之后,还是皇甫懿率先开口,轻声道:“能否给他们一个活命机会?” 他知道司马元的手段与心性,但凡能威胁其存在的可能,都会全力抹杀。 司马元一直对他提防有加,而皇甫懿也未曾‘宣誓效忠’。 司马元目光幽幽,轻声道:“放心,他们无碍。” 皇甫懿轻轻点头,目光复杂,满是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徐徐言道:“修道五十万载,终究是走到了尽头。” 司马元默然无语。 皇甫懿抿了一口后,沉吟片刻,轻声道:“祖境我了解的不多,你若果真要去,最需要提防不是妖皇魔主,更是鹰族、鲲鹏族以及其余太古妖族。” 司马元目光一抬,看着对方。 皇甫懿轻声道:“三清,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司马元轻轻点头,“我知道”。 皇甫懿犹豫少许后,看着司马元,轻声道:“在我布局之前,他们曾给我传过话,问起可有气运之宝的讯息。” 司马元微微眯眼,静待下文。 皇甫懿洒然一笑,摇头道:“我还没那么昏聩”。 司马元轻轻点头,如此说来皇甫懿应该没说。 他心中悄然松了口气,随即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此物究竟如何的来的?” 皇甫懿看着司马元,目光一闪,“你真想知道?” 司马元脸色一肃,凝声道:“事关成道,自然不敢马虎大意。” 皇甫懿沉默半晌之后,缓缓言道:“若我说此物乃是自天外自行飞来,你信么?” 司马元微微皱眉,不明白这位还要打哑迷。 不是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皇甫懿轻叹一声,“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便是事实。”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此事,殷妖皇与琉璃界那位也知晓。” 司马元微微凝眉:“可是上界投下?” 皇甫懿摇头道:“我也曾怀疑过,但没有证据。” 他语气一顿,轻声道:“而且也没有谁知晓我手中有此物”。 司马元忽然问道:“天神不知?” 皇甫懿幽幽一叹:“天神被天道纠缠住,无暇顾及,否则早成其囊中之物了。” 他看来一眼司马元:“而且,此物之逆天,想必你深有体会吧。” 司马元默然无语。 丹珠有多厉害,他自然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都不是司马元需要纠结的,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那就算了,他还有许多疑问,深吸口气后,沉声道:“天帝他们,究竟陨落了没有,可是去了上界祖境?” 按理说,这种事情皇甫懿不可能知晓,毕竟当时的他只不过是区区圣人境。 可司马元却知晓,眼前这位才是整个仙域隐藏最大的存在。 即便是天神、灵神域天道东华帝君的分身都没有发现其诡异之处。 甚至司马元一度怀疑这位,或许乃是昔日神界的某个天王分身。 皇甫懿听到司马元疑问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笑道:“此事你去了上界自然知晓”。 司马元微微皱眉,有些不喜欢这种打哑迷。 但他终究还是未曾胡来。 沉默少许后,他微微眯眼,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最大疑问。 “你究竟是谁?” 皇甫懿闻言一怔,继而愕然,旋即在司马元毛骨悚然之下,皇甫懿忽然朗声大笑。 复而阴恻恻地看着司马元,眼中似有戏谑、嘲弄、讥讽以及俯瞰之色。 但最终悉数消失。 成为了一张朴实平凡的老者面。 他的目光幽深、平淡,仿佛穿过了无尽空间,直抵现世。 而司马元更是心神一震,如同遭道雷击,身形在某个瞬间,仿佛濒临死境。 但最终,一道警笛将他唤回现世。 他神色骇然,看着皇甫懿平淡的眼神,惊疑不定。 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却并未迎来威胁与攻击。 只有皇甫懿那道平淡的目光还在司马元脑海不断浮现。 他久久未语。 他明白,最后那道不是皇甫懿。 但也是皇甫懿。 他脸上阴晴不定,莫非这位背后还隐藏着某个无上大能不成? 还是说,这位,本身就是某个大能的分身? 司马元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皇甫懿的遗蜕,司马元缄默少许后,躬身一拜。 不管这位先前如何,至少‘皇甫氏族老祖’这个身份,便庇护了司马元许多。 而且在他掌执仙廷时,这位没有明显的反对,便是最大的支持了。 他也明白了,或许皇甫老祖先前干扰仙域天道并非其本识之意。 极有可能遭受了上界某个大能的操控,否则其岂会早不弄玩不弄,偏偏在他即将离去的敏感时刻爆发? 也就是说,皇甫懿极有可能其神智未曾完全消失,但迫于某种障碍,无法传递讯息,故而才在潜移默化中假意‘顺从’,却提前干扰司马元,以便‘打草惊蛇’。 如此的话,或许能有助司马元对先前其人的诡异古怪行为进行解释。 司马元暗叹一声后,轻轻挥手。 当即秘境大门大开,皇甫道神首先冲入。 然而还是晚了。 皇甫懿终究还是坐化了。 他身形一僵,浑身战栗。 司马元微微皱眉,犹豫了片刻后,缓缓言道:“老祖在最后坐化时,我曾见过一双眼神。” 他语气一顿,加重语气地道:“一双不属于老祖的眼神”。 他看了看皇甫道神,沉默少许后,摆手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司马元从不说假话。” “我确实不放心老祖宗,但那是在我离开之后。” 他看着皇甫道神,沉声道:“我怀疑老祖宗早就被人暗中控制了”。 岂料皇甫道神沉默少许后,涩然道:“我知道”。 司马元瞳孔一缩,如临大敌:“你知道?” 皇甫道神轻轻点头,默默地道:“老祖宗以前留下过线索,但我一直没反应过来,知道这次对你动手,我才明白。” “老祖的异变与心魔入体相似,但没有露出破绽,我也不敢确认。” 他看着司马元,惨然道:“可我们能如何,老祖毕竟没有伤害我们,莫非我们还要大义灭亲,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老祖诛杀不成?” 司马元缄默不语。 没伤害你们,可差点把我害死了。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一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司马元出来后,看着兴师动众而来的南宫颜月微微一愣。 再看其郑重其事的神情,顿时心中一松,迎上对方担忧目光,司马元轻轻点头。 南宫脸色一缓,继而敛衽对着司马元躬身道:“陛下”。 众人当即肃然,朝着司马元躬身一礼,齐声高呼。 司马元颔首道:“无须多礼,都起身吧。” 待与众人见礼之后,司马元走出秘境。 对着一脸担忧的皇甫仙轻轻一叹,轻声道:“老祖走了”。 皇甫仙神色一僵,沉默不语,轻轻点头。 司马元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后,便走出太清宫,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司马衍与司马月兄妹。 “爹!” 二人迎上来,惊喜欢呼。 司马元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轰然跪下的仙军兵团。 他挥了挥手,众人当即起身,继而隐匿身形。 司马元看着两兄妹,笑到道:“无碍”。 在司马元与子女寒暄之际,皇甫道神带着皇甫仙父子等一干皇甫氏族之人走来。 司马衍微微皱眉,你们老祖对我妹妹动手了,我得上门问罪,结果你们居然拒门以待。 他虽然跟皇甫玉等人关系好,但关系好并不代表他司马衍是个傻子,任你们欺负。 故而他目光越发冰冷,颇为不善。 知道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爹为何如此忌惮这位大佬。 嘿,还真是把他司马衍当着软柿子来捏啊。 谁都以为我是任人拿捏的? 他心中喃喃自语地道:其他人我不关心,可娘和妹妹不能有事。 谁敢对她们动坏心,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不错,我是将仁慈。 可那是在我司马衍有能力的范围之内,否则,命都没了,讲个狗屁的仁慈。 先前不愿意大动干戈,是怕引起动荡,既然你们都玩儿这么大,那就来吧。 皇甫玉低垂着头,皇甫仙同样紧绷着脸。 倒是皇甫道神神色缓和,对着司马元躬身一礼,“老祖自愿坐化,难为你了。” 司马元并未言语,他看了看皇甫仙,稍作沉吟后,轻轻言道:“此事到此为止吧”。 皇甫氏族闻言神色一松,感激地看向司马元。 倒是南宫颜月眸光一闪,轻声道:“你老了,该是儿孙们的事就不要多管了。” 众人心中一突,小心地看向仙后,再看向司马元。 岂料司马元微微错愕,看向南宫颜月,似有不解。 他一瞥司马衍,顿时明悟,他颔首道:“也是”。 随即摆手道:“善后之事便交给太子了”。 四周之人目光纷纷落在太子司马衍身上。 他们心中一松,太子主持,想来不会株连一大片人了。 岂料这会儿昔日仁慈平和的司马衍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其究竟在想着什么。 倒是司马月了解自家兄长,对着司马衍淡声道:“既然老祖自愿坐化,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司马衍看了看司马月,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 他微微偏头,淡声道:“传谕,敕封玉宸仙主‘安宁侯’,废除玉宸仙主之位。” 他再看向皇甫道神,轻声道:“日后万宁侯就在浮黎修身养性吧”。 四周廷臣第一次见太子震怒,不由心中一凛。 接连得罪一家三口,这个皇甫氏族看来是触犯了逆鳞。 对面皇甫仙脸色一凝,同辈青年皇甫玉有些欲言又止,下意识地道:“表兄”。 司马衍漠然地看了对方,他当即哑口。 司马元倒是露出欣慰之色,没有一贯的纵容,便是最大的宽容。 他再看了看司马衍与司马月,心中明悟。 自己退位的时候到了。 当即转身,目光一抬。 廷臣下意识地看来,巡道使、诸天大以及各大仙主纷纷看来,他们心中似有明悟,似乎明白了司马元将要说什么。 纷纷凝神以待,洗耳恭听。 果然,只听一道悠长深远的声音在太清宫传来,并在整个三十三天响起: “太子者,储君也。” “自封立之日起,多持仁德宽善,以己待人,少有虐性暴念,常怀天下,胸有丘壑,厌持太阿,仁君也。” 无数人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一阵阵轰鸣之声在脑海中响起。 “寡人专谋独断,常有因噎废食之举,幸赖太子以佐廷政,是谓辅君也。” “而今诸天域,风调雨顺、海晏河清,非太子无可致此;四方皆宁,八面朝贡,人心向服,无太子不可成就。” “故寡人意,三日后退位让贤,由太子司马衍继仙帝位位,并于凌霄殿加冠,俯揽仙廷诸务。” “钦此!!” 此道话语传下之后,无数人纷纷神色一喜,毫不迟疑地躬身一拜。 口中高呼:“陛下英明,仙道永昌!” “陛下英明,仙道永昌!” ............ 当司马元传下谕令之后,浮黎仙山上下纷纷朝着司马衍跪下。 高呼叩拜。 司马衍却脸色一变,看着司马元不禁急声道:“爹,为何这么早?” 司马元摁住他,笑了笑。 随即淡声道:“摆驾,回仙廷。” 廷臣让路,仙将指路。 而待司马元一家离开之后,浮黎仙山便渐渐平静下来。 皇甫仙看着皇甫道神,担忧地道:“爹”。 皇甫道神目光平静,淡声道:“太子仁慈,饶我一命。还不快拜谢。” 皇甫仙欲言又止,沉默不语。 倒是他身后的皇甫玉神色落寞。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与司马衍再难回到从前。 他心中幽幽一叹,怅然若失。 皇甫道神则负手而立,看着司马元离去的方向,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甫氏族与司马氏族从今日起,算是彻底各奔东西了。 不过这事儿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怨不得谁。 只是他心中仍有疑问,老祖真的死了么? 这个问题,他没问司马元,也不敢问。 生怕再将两家关系再降至最冰点。 他想了想,转头看向皇甫玉,“日后新帝有何要求,尽全力满足,缓和两家关系。” 皇甫仙看向自家爹,有些疑惑。 然而皇甫玉却沉默不语。 皇甫道神微微皱眉,不悦地道:“怎么,不愿意?” 皇甫仙看向自家儿子,“问你话呢”。 只见皇甫玉抬头看向穹天之上,轻声道:“爹,你们知道咱们这位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皇甫仙心中一动,皇甫道神却皱眉,似有难堪。 他刚被禁足浮黎仙山,自然看得出这位太子并非等闲之辈。 可他俯瞰灵神域这么多年下来,见到了天才何曾少了,不足为奇。 倒是皇甫玉幽幽地道:“咱们这位仙廷太子,除了两个人外,不在意任何人。” “包括仙帝他都不在意,无论陛下如何斥责,他都不会在意,也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即便有廷臣忤逆,他也不会在意。” 他轻声言道:“他,只在意两个人。” “那就是仙后与公主”。 他看向皇甫道神,认真地道:“祖父真的以为这位太子是个仁慈之人?” 说完这句后后,朝着他们躬身一拜后,便缓缓退下了。 只留下皇甫仙与皇甫道神两人沉默不语。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嘿,等着吧,咱们这位太子的手段还没显现出来呢。” “咱们皇甫氏族这次算是将太子得罪死了”。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二章 此事,易尔 太子的报复并未到来,反而等来的加冠观礼邀请函。 当然,这个邀请函自然是发给皇甫玉的。 他收到邀请函后,询问皇甫仙。 皇甫仙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既是太子邀请,你便代表我皇甫氏族前去吧。”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即便太子果真有何羞辱我皇甫氏族的举动,也轻举妄动。” 皇甫玉抬眼看向皇甫仙,问道:“爹缘何说?” 皇甫仙微微皱眉,看着皇甫玉。 皇甫玉坦然对视,问道:“这事儿难道不是我皇甫氏族有错在先么?怎么搞的好像他司马氏族主动挑衅似的?我皇甫氏族何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皇甫仙沉默不语。 皇甫玉退下后,在殿门前说了句:“爹,祖父老了,就要好好养老吧。” 皇甫仙不悦地道:“你说什么?” 皇甫玉转过身来看着皇甫仙,“爹,祖父与老祖宗密谋这些事情时,真的考虑的我皇甫氏族上下的感受了么?” “还有,祖父他把司马氏族当作什么了?当作一个随意使唤的人?” “他以为现在还是那个诸侯割据的时代么?” “放肆!!”一道震怒话语自皇甫仙口中传出。 皇甫仙惨然一笑,“爹,祖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莫非你真要让他将我皇甫氏族带向深渊?”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非议长辈?” 皇甫仙震怒道。 但奇怪的是,皇甫仙虽然大怒,却并未惩罚皇甫仙。 或许在这位看来,皇甫道神的某些决定也是错误的。 司马氏族自从搬出浮黎仙山之后,便再也不是那个是司马氏族了。 即便还有司马乾窝在浮黎,但看对方的情况,似乎也没多少日子了。 但不管怎么说,司马氏族与皇甫氏族终究没有闹得太僵。 毕竟真要水火不容,真正难受的还是司马元的娘,皇甫静。 故而司马元并且大动干戈。 在他看来,司马衍自幼跟着皇甫静长大,看在这位的面子之上,日后也不会对皇甫氏族如何,至少在某些生死抉择的问题上或许会网开一面。 但正如皇甫玉而言,这个世界上倘若除了南宫颜月、司马月外,没有谁能了解司马衍了。 即便是司马元也不行。 或者说,他自始自终都未曾了解自家这个儿子。 看似怯懦仁慈,实则明谋善断。 否则,真以为一个软弱可欺的仙廷太子可以将真个仙廷内外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可能的。 至少换一个人,不会有人比司马衍做的更好。 而且司马元也忘了当日见过的司马诏了。 毕竟能教出那种‘敢朝仙帝要太子位’的小顽童,司马衍又岂会真的柔弱不堪? 当然,能够瞒过司马元,又何尝不是司马衍的本事呢? 与此同时,在登基加冠之前,司马元、司马衍、司马月以及南宫颜月再次出现在家族宴席上。 这也算是他首次以‘家长’的身份出席这次宴会了。 令他意外的是,梅舒眉与司马诏那个兔崽子也来了。 不过令人惊诧的是,这个小子的修为似乎涨了点。 自然不是涨了一点,毕竟能够让堂堂仙帝记住的修为绝不会‘一点’那么简单了。 元婴境! 不过旬月不见,这个小子,居然便成元婴境了。 为此司马元浑然不悦,板着脸教训起梅舒眉起来:“修道乃顺其自然之事,岂可偃苗助长,自断根基?” 梅舒眉都快哭了,连连摆手,正欲解释。 司马诏这小子眉宇一扬,蹦蹦跳跳到司马元身前,大声道:“祖父你错了”。 不少人直接吓了一个激灵。 娘咧,这是哪房的兔崽子,竟敢当着仙帝的面,指着他说错了。 这小子,有种! 看来宴席结束后,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了。 司马元脸色一滞,不悦地道:“我哪儿错了?” 司马诏这个小子,背着手,仰着头,站在司马元身前,沉声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便随意呵斥我娘,这便错了。” 司马元几乎气笑了,“老子是你祖父,更是她公爹,莫非不能训斥她?” 旁侧梅舒眉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不止。 这个未婚先孕的女子似乎天生惧怕司马元,毕竟自己虽然得到了司马元的认可,但在司马氏族内并没有多少人接纳她。 即便是南宫颜月也没有给出太多的热情。 倘若再失去仙帝的认可,那她们母子便要彻底被排挤出家族核心了。 但是司马诏哼哼两声,颇有大将风度,挥斥方遒,沉声道:“别人可以,但祖父你不行。因为你不仅是我们祖父,更是仙廷仙帝,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你今日呵斥了我娘,那么明日便会在仙廷之外看见我们母子。” “甚至说不定,日后孙儿连入祖籍都不可能!” 他仰着头,看着司马元,眉宇竖起,沉声道:“作为一方之主,理应明察秋毫,岂可偏听自专,如此举动若是蔓延、流传,我司马氏族日后败落也不远了。” 他看着司马元,沉声道:“而且祖父你既为仙帝,便不能带有自己的恩私情绪,否则便是以私心换公意,此举对天下万亿兆灵凡庶乃灭顶之灾也!” 司马元愕然无语。 而这时司马衍偷偷地看了眼司马元后,装模作样的呵斥一声后,一巴掌拍在司马诏头上,训斥道:“怎么说话的,还不快跟你祖父道歉?” 司马元回神,看着司马诏有些恍惚,摆手道:“无碍”。 众人下意识松了口气,看着那个背着手的少年复杂难言。 他们都在想着如何讨好司马元,唯有他,敢当面呵斥仙帝。 别的不说,但就这份胆量,也算独一份了。 这时司马元自然知道司马诏修为缘何增长如此之快了,原来是对方的‘紫薇神血’在助推。 他暗忖,或许仙域代替神界隐含一定的天道轮转之理,但神界并非被彻底抹去。 这个小子,便是其表现之一。 这种情况说不出好与不好,但至少可以确定,目前看来,还没有人能够天道神权被他司马氏族掌控之下,再起反复的。 若真有,那只能怪他的子孙太废,被人推翻了也怪不得谁。 当然,他真正看重这个小子的缘由便是他敢为了自己母亲,而当面呵斥自己。 别的不说,但就这份胆量与孝心,便不俗矣。 他轻轻颔首,轻咳一声后,对着司马诏言道:“既然如此,那祖父向你娘亲道歉,唔,是我没有仔细观察,错怪了她。” 司马诏脸色一缓,轻轻点头。 此举让不少人嘴角抽搐,这个小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仙帝呢。 司马元心中一动,轻声道:“你既然如此聪慧,那祖父考你一个问题。” 司马诏昂着头,“祖父你说”。 司马元微微噎住,这小子,还些狂傲自大。 他轻咳一声后,问道:“而今皇甫氏族与我司马氏族起来纠葛,其老祖主动挑衅,袭杀老祖未果,我上门问罪,其人甘愿伏诛,故而此事便算了结了,你觉得此事如何?”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看向司马诏。 气氛有些紧张与凝重。 问政于一稚子,不知祖父究竟何意? 莫非是借家宴之机,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不成? 然而不少人却脸色阴晴不定,老祖莫非看上这个小子不成? 然而司马诏却并未立刻问答,先随口道了一句:“等会儿”。 司马元好几次摁下要揍这小子的冲动,但都忍住了。 司马诏扶好战战兢兢的梅舒眉后,再轻咳一声,稍作沉吟后,对着司马元言道:“老祖你没有错,错的是皇甫氏族。” “但你事后却做错了”。 司马元纳闷,不禁问道:“我怎么又错了?” 司马诏瘪嘴道:“老祖你是仙帝,仙帝是乃何人?仙帝者,仙廷帝王,仙域主宰也!” “彼等臣子谋逆犯上,理应交由仙廷法司廷尉先发敕令,晓谕四方,以告皇甫氏族之罪。” “随后仙廷在派遣执法仙将、天王以及巡道使迁往浮黎拿上仙廷,带审问后,再由仙廷裁决。如此,既合仙廷规矩,又不失仙帝威严也。” 他看着司马元不屑地道:“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强之下,祖父你单身前往,首先便不可取,更勿论还背着廷臣与那人暗谋,说是自愿伏诛,可谁知道有没有蹊跷?毕竟,他们也没看见,也不知道啊。只能靠自己瞎想。” 他沉声道:“倘若那人面对缉拿人员拘捕不降,仙廷在派人前往,如此既能提现仙廷之光明正大,又能展现仙帝之无私宽仁。当然,大家也能看到陛下之无奈为之,也就心服口服。如此,才不会引起更多的骚乱与叛变。” 他认真地看着司马元道:“至少那皇甫氏族日后果真要造反,也不会有更多人自愿参与其中,这叫不留下隐患。” 司马元怔怔然,随即脸色缓和,和颜悦色地道:“那依你之见,而今又该如何对待皇甫氏族?” 司马诏胸有成竹地道:“简单。明升暗降,明褒暗贬。给其虚职,夺其实权。优抚庶部,善待顺民。分化、拆解浮黎。如此,即便日后真要造反,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不成?” 他大手一挥,掷地有声得道:“我仙廷一道敕令下达,彼等宵小便可土崩瓦解,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司马元看着司马诏宽慰一笑。 司马衍则看着司马诏有些不敢置信,再看向梅舒眉,暗中传音道:“你教的?” 梅舒眉苦笑道:“夫君说笑了,这些政事儿妾身从来不沾的。” 司马衍有些纳闷,他知道这小子聪慧,早有宿慧,未料到如此地步。 忽而,司马元垂头,看着司马诏,幽幽地道:“你果真想要当太孙?” 场中无数人变色,一阵杯碗破碎之声不断响起。 司马元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司马诏。 岂料司马诏摇了摇头,“不”。 司马元气急败坏:“耍老子?” 司马诏背手仰头:“非也”。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我想当天帝!!” 咔嚓一声。 司马衍跌倒在地。 司马元朗声大笑。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三章 天机不可泄露 确立太孙自然没这么简单。 就像册立太子,礼仪繁琐复杂,流程缓慢而庄严。 司马衍倒是不在意,但司马元这次却破天荒的很重视。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司马元退位之后。 三日后,司马衍正式登基,临仙帝位。 司马元摘下那顶今日才戴上的帝王冠冕,轻轻放在司马衍头上。 他目光复杂,拍了拍司马衍的肩膀,轻声道:“日后这个家、这片天,就全靠你撑起了。” 司马衍当即泪奔,哽咽地道:“爹”。 司马元止住他,随后目光一转,落在旁侧一个明黄色皇袍的小身影身上。 他暗中传音道:“这个小兔崽子身上似有昔日神界天帝紫薇大帝的转世印记,你小心看护着点。” 司马衍心中一动,顿时明悟缘何司马元如此看重他这个儿子了。 他当即点头。 司马元安排后,便朝着那小子轻轻招手。 司马诏兴奋地跑来,仰着看着自家祖父与父亲。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放肆,方剂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问道:“祖父有何吩咐?” 司马元则一手拉着司马衍,一手拉着司马诏,走到司马月身前。 看着她,轻声道:“闺女,你爹我就将这一大家子交给你看护了。” 清冷如司马月也不禁眼角微湿,吸了吸鼻子,轻声道:“爹,你就放心吧。” 司马元笑了笑后,颔首后,缓缓退下。 对着下方廷臣轻声道:“朝拜吧”。 霎时,凌霄殿上响起隆重钟吕之声。 “我等拜见仙帝、拜见太子”。 司马衍眼神恍惚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司马元。 司马元笑而不语。 倒是司马诏这个小子稚嫩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众爱卿平身”! 司马元嘴角抽搐,狠狠地瞪了眼这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 廷臣前方乃是十大仙主。 仙主之后则是诸方星君、天使以及域主等。 随后便是各大仙兽、祥瑞等。 再往下便是三十三天域的各大世家、宗门宿老等。 不过这次他们没看见皇甫氏族的核心成员,心中有些猜测。 这时司马衍向前踏步,缓缓言道:“朕新即位,诸天法度如旧,各曹司职依然,诸位需安抚好四方,不可生乱,” 当即,一道轰隆齐喝声响起:“谨遵陛下法旨!” .......... 即位仪式之后,司马衍离开了。 没什么留恋的离开了。 走的极为干脆果断。 也不丝毫拖泥带水。 司马元离去之前,看了眼皇甫静。 这位天庭的太皇太后容颜如昔,只是有些憔悴。 司马元哽咽,轻声道:“娘,儿走了。” 皇甫静沉默片刻后,强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你这辈子究竟在争什么,但也知道,你的路不应该被我们些人羁绊住。” 她摸了摸司马元,轻声道:“去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吧。” 司马元破天荒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便恭谨退下了。 他不曾注意到,老夫人在他离去之后,原本强撑起的架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寂寥的宫殿,她呐呐自语地道:“活了几千年,也该活够了。” 司马元跨过门槛之后,便见到南宫颜月的身影。 她,还是那么瘦削。 还是那么单薄。 身形纤细,柔弱。 但骨子里却透漏出一股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 她看着司马元,沉默不语。 司马元走上前,轻声道:“走,我陪你逛遍诸天星域。” 南宫颜月冷峻脸色霎时破功。 司马元为之恍惚,笑道:“你还是那么好看”。 南宫颜月轻啐一口:“孙子都有好几千个了,还这么老不正经。” 提起这事儿,司马元就一肚子火,“那小子将锅甩给我,倒是想得周到。” 南宫颜月纳闷儿:“太子不是你定下的么?” 司马元嗤笑一声:“你真以为你夫君这么愚昧?” 南宫颜月愕然,这个怎么跟衍儿说的不一样啊。 她轻叹一口气,也不去管究竟谁说对谁错了。 反正今早定下太子之位,还是有利于稳定仙廷的。 否则,日后三千皇子大闹仙廷,让那小子头都疼爆。 两人边走边说,“究竟是不是你定下的?” 司马元振振有词:“我刚不是说了么,没有你那宝贝儿子的暗示,我岂会越俎代庖?” “看来真是他啊”。 司马元肃然点头。 开玩笑,这种事儿能自己扛么,自然要拉儿子垫背啊。 生儿子是用来干啥的,不就是背黑锅么。 两人离去之后,并且跑远。 先是在宗华天悄悄待了十年,也暗中窥伺了皇甫氏族十年。 最后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是那个皇甫老祖宗自作主张,皇甫氏族并未参与后,两人方才松了口气。 悄悄离去。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去之后,浮黎某个秘境之内,皇甫道神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古井无波。 他喃喃自语地道:“我的好侄儿,这盘奕棋,才刚刚开始呢。” ............ 司马元离开宗华天后,相继逛了圣元天、极瑶天、皇崖天、妙翰天等,还专程拜访了金蝉氏族老祖宗。 三人洽谈了许久,算是宾主皆欢。 其实世人不知晓得是,先前除了封皇甫懿宗华天主之位外,还暗中给了金蝉氏族一个‘天主’的荣誉。 虽然只是荣誉,但在金蝉氏族经营整个圣元天日久的基础上,这个圣元天其实就是金蝉氏族的私产。 司马元带着南宫颜月离开圣元天后,南宫颜月问道:“你为何会封他为天主?” 司马元笑了笑道:“到了你我这个境界,最看重什么?” 南宫颜月凝眉深思,沉声道:“爱情!”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 南宫嘿嘿一笑。 司马元轻声言道:“当年与灵神争斗的那位,乃是昔日神界的东华帝君,而这金蝉氏族,便是东华的族人。” 南宫颜月恍然,颔首道:“听人说起过东华帝君这个人,算是神界少有的正道存在。” 司马元轻轻颔首:“再加上当日圣元天的毅然归附,这个天主也是投李报桃了。” 南宫颜月白了他一眼:“你是爽快了,还恩了,可给后代们留了个难题。” 司马元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我司马氏族的崽子们了”。 南宫颜月眸光一闪,“你是觉得司马诏那个小兔崽子可以真正俯揽三十三天?” 司马元斩钉截铁地道:“不,在你儿子手里就可以!” “至于那个小兔崽子,鬼精鬼精的,我倒是对他期望蛮大的。” 南宫颜月好奇地问道:“有多大?” 司马元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切”。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四章 小情调 妖界。 妖皇宫。 一道庞大的身影垂拱而治。 亲王敖焱侃侃而谈,一众妖族宿老若有所思。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此时攻伐仙界,正当其时!” 看着敖焱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殿中响起,妖皇冷眼旁观。 最终,一个宿老慢吞吞地问了一句:“若果真那么容易,那你先前为何败了?”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醒悟。 他娘的,老子差点被这个混账待偏了。 敖焱眼神阴沉地看了一眼那人,岂料那人笑呵呵地回头看来,竟然丝毫不怵他。 那位妖族宿老不是别人,正是凤凰族的老族长。 看似只有造化巅峰,但若在家族道宝的加持之下,却可媲美长生境存在。 即便只有短暂一会儿,但若在战事胶着时刻,却可改变整个战场走向。 故而,这位凤凰族看似地位远低于亲王敖焱,但却是整个妖族唯二可以跟敖焱相争斗的存在。 “老家伙,你果真不愿让路?”一道恶狠狠的话语在凤凰族老祖的识海中响起。 凤凰族老祖幽幽地开口道:“亲王有何事不妨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说,不必偷偷摸摸的。” 敖焱脸上狠狠抽搐,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这么一说,其他妖族大佬也明白过来,凤凰族的大佬被威胁了啊。 那还了得。 他们纷纷看向敖焱,眼中毫不犹豫地露出鄙视之色。 “不错,不知亲王想要对风族长说什么?可否告诉我等知晓?” “是啊,不知有何好事,我等分享一下啊?” ........ 敖焱恼怒,正欲发作时,上方敖烈蓦然抬头。 霎时,一道滚滚气息轰然爆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敖烈雄浑声音传遍整个妖界,无数妖族抬头,眼中露出狂热与崇拜。 他们齐齐仰天嘶吼:“妖皇!”“妖皇!”“妖皇!” 妖皇宫内,他们纷纷走出宫殿,看向天穹之上。 适时,两道身影自天上走下。 与其说是身影,不如是两道虚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元夫妇。 不过来的却不是真身,仅仅只是一道分影。 故而妖皇宫虽然郑重,却不至于如临大敌。 “妖皇,别来无恙啊。” 敖烈看向那人,淡声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司马元含笑点头,带着南宫颜月落在妖皇宫。 “不知仙帝驾临我圣宫,所为何事?” 司马元轻轻一叹,无奈地道:“妖皇你有点言而无信呐”。 “放肆!”一道震怒声音自某个妖族大佬口中发出。 同时一道光芒倏忽而至。 直接将司马元二人斩灭了。 然而,片刻之后,司马元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目光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干妖族。 他目光逡巡了一圈后,落在妖皇身上。 “妖皇,就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妖皇敖烈目光平静,渊深难测。 他徐徐言道:“来者即客”。 众妖纷纷俯首。 司马元微微偏头,淡声道:“斩了!” 一道剑光嗖地迸出。 妖皇蓦然瞪眼,似有结界浮现。 噗地一声,剑光竟然直接穿过结界,将那方才出手之人直接斩灭。 四周妖族大佬纷纷变色:“放肆!” “大胆!” “该死!!” ........ 司马元目光一抬,指间剑气萦绕,呼啸不止。 他幽幽地道:“怎么,还想试试么?” 众妖脸色狂变,那位亲王却忽然抬头,口吐一字:“摄!” 一道光芒自穹空落下,照在司马元夫妇身上。 二人身形颤抖,似乎正要崩溃。 不料一道血红煞气自天外遁来。 直接朝着亲王敖焱体内蹿去。 他豁然大变,厉声道:“尔敢!” 一道无形的气机滚荡而出,意欲将其排斥在外。 然而,却惊骇的发现徒劳无功。 最终还是妖皇目光一闪,轻轻一点。 煞丝寸寸崩毁,消失在敖焱脑门。 与此同时,那道光芒也随之消散。 然而此举司马元轻轻一笑,敖焱却脸色铁青。 不少妖族大佬却目光闪烁,似有明悟与释然。 陛下终究还是陛下。 敖焱阴恻恻地道:“仙帝好本事,本王心服口服!” 司马元看着敖焱咬牙切齿地声音后,付之一笑,轻描淡写地道:“败军之将,缘何聒噪?” “你!”敖焱怒道。 一箭双雕的妖皇摆手道:“好了!” 他看向司马元,淡声道:“仙帝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司马元笑了笑,看了眼众人。 妖皇挥了挥手,众妖纷纷拱手退下。 敖焱恨恨地看了眼司马元后,便甩袖离去。 司马元莞尔一笑,心里却瘪嘴道:“蠢货!难怪干不过妖皇。” 敖烈淡声道:“还请仙帝赐教”。 司马元目光一抬,直接步入正题,淡声道:“先前魔主曾邀贫道前往祖境,不知妖皇可知?” 妖皇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道:“怎么,道友不敢去?” 司马元悠悠地道:“非也,我是担心你胆子小,不敢去。” “哈哈哈哈!!!” 一众妖族大佬尚未走远,便听到一道苍迈大笑声。 他们相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妖皇,似乎很高兴? 妖皇自然很高兴。 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笑声骤罢,目光虎视眈眈地冷视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本皇这一生,何曾畏惧任何挑战?” 司马元轻轻颔首:“那就好”。 妖皇瘪嘴道:“你是害怕本皇在你离去后,攻伐你仙界?” 司马元坦然点头:“不错,要去一起去,欺负一个后辈算什么英雄好汉?” 妖皇瘪嘴不已,老子是妖,当什么英雄好汉? 但他可是一代皇者,自然有自己的傲气,不屑地道:“本皇才不屑于跟一个孺子斗法”。 说着他不耐烦地摆手道:“你要没别的事儿,赶紧滚。” 司马元笑眯眯地道:“敢问妖皇,我仙廷提出的关于互换同族建议,你们考虑的如何?” 妖皇当即大怒:“不可能!” 司马元大笑三声后,摆袖离去。 携手殿外的南宫颜月,两道虚影升空,破界离去。 妖皇缓缓收敛怒容,恢复平静。 哪有刚才的失态。 他喃喃自语地道:“他到底留下了什么仪仗?” 司马元留下了什么仪仗呢? 这个恐怕除了司马月与姬希外,无人能知。 不知远离妖界多少星里外,南宫颜月微微颦眉:“单只一只不知品阶的道宝,便能抗衡妖皇?” 司马元目光幽幽,轻声道:“咱们那位岳丈手段可不止这些,恐怕连你都小看他了。” 南宫颜月翻了翻白眼。 她露出女子姿态,嘟嘴的嘟囔道:“故弄玄虚”。 司马元忽然蜻蜓点水,小啄一口,害得南宫颜月娇羞不已。 “有人呢”。 “哪有”。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五章 马上就好? 魔主在吃饭。 不错,魔主正在吃饭。 在跟司马元一起共进晚餐。 而且吃的还是烤全羊。 魔主眉头一挑,降尊纡贵,卷起道袍,蹲在地上吃得满嘴流油。 南宫颜月一直没移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她嘀咕道,“刚才不是挺得意儿么”。 魔主抬头看着南宫颜月,认真地道:“弟妹此言差矣,本尊向来都是看人的。” 南宫颜月饶有兴趣地道:“难道你以前没发达的时候,就没跟别人一起吃过饭么?” 魔主不屑地道:“彼等蠢物,岂有资格与本尊共席?” 司马元无言。 南宫颜月掩嘴一笑,“看来魔主大人还真是生来不凡呐”。 魔主轻哼一声,瘪嘴道:“本尊一出生便是罗睺族的少族长,自然不凡。” 魔主名唤罗睺罗,乃是整个仙魔妖三界无上存在之一。 即便而今司马元退位,但在这位眼中,只有司马元能与他媲美。 司马衍,还差些火候。 司马元轻声道:“我与内子去了一趟妖界,那位似乎有些不同意见。” 罗睺罗不屑地道:“熬老儿活得太久,怕死,很正常。” 司马元轻轻摇头:“恐怕不止如此”。 他抬眼看向魔主,“你对祖境了解多少?” 魔主擦了擦嘴,瞅了瞅司马元后,再看向南宫颜月。 “她也去么?” 司马元有些迟疑。 南宫颜月忽然沉声道:“不错”。 司马元有些犹豫,但看南宫颜月眼中坚定的眼神便知她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南宫颜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同行。” 司马元感受到手掌中的暖意,他心中一叹,颔首道:“那就去吧”。 魔主轻轻点头,轻咳一声后,正欲言语。 “那个,我们能听听么?” 一道忐忑的声音响起。 司马元不用回头便知道是邪神。 还有一个光头。 魔主不悦,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笑了笑:“人多势众嘛,反正咱们就是去打架的,多个人也好助助威。” 魔主瘪嘴:“在大能眼里,人多有个屁用,像我们这种境界的,一指头就能压死一大片。” 邪神深以为然,撕拉地扯了一只羊腿,颔首道:“魔主所言甚是,至理名言呐。” 如来则逮住一个膀子,含糊不清地道:“我佛可慈悲,也会金刚怒目。” 魔主听不懂光头所言的,当即大怒道:“吃肉就吃肉,扯那么多干什么。” 如来一个激灵,躲在司马元身后,硬起脖子道:“我佛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降。” 魔主阴恻恻地道:“若是不纳降呢?” 如来一愣,他倒是没考虑这个问题,看了看司马元,灵光一闪,指着司马元:“问他,他是我们老大。” 南宫颜月噗嗤一笑,邪神咳地呛着。 魔主哈哈大笑,朝着如来一招手。 待他靠近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如来肩膀之上,慨然道:“老子纵横魔界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对脾气的人,来,干了这杯酒!” 如来撇了眼对方杯中的羊尿,他颇为感动地道:“今日有缘,让魔主与小僧结缘,不妨你们结拜为兄弟!” 他奉上羊尿,动情地道:“魔主年长,这杯酒理应我敬你,大哥,请!” 魔主当即大怒:“怎么,不给老子面子?” 如来也有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胆子,他掷地有声的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贫僧琉璃与魔主罗睺罗结为异族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砰地一声,他将手中羊尿砸在地上,溅了魔主满身都是,沉声道:“如违此言,便如此碗!” 魔主彻底服了。 朝着如来拱手道:“老弟,我只恨你我相见太晚呐。” 如来一把紧紧抱住魔主的手,饱含泪水的道:“大哥!!” “老弟!” “啊!!老子受不了了!!”看了半天的邪神突然爆发。 而一旁南宫颜月直看得目瞪口呆,司马元戏谑不已。 南宫回神,呐呐地问道:“这就是你们的生活?” 司马元瞥了眼上的羊尿,指着它道:“除了它外,其他的都算是。” 南宫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 邪神看着如来与魔主这儿居然聊起人生理想,甚至还有诸多修道秘术,居然都不藏私。 让邪神直嘀咕这个和尚果然邪门。 倒是司马元有些明白了。 魔主修的‘大自在道’,和尚同样遵从本心,一心想要开创一个无上佛道,两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实则本质上都是一样。 他顿时明悟,自语道:“天下大道,尽皆殊途同归。”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司马元。 邪神见怪不怪,如来跌破眼镜,“这都能破境?” 魔主则饶有兴趣,啧啧几声后,颔首道:“他果然是个有个大气运的人”。 如来一脸小迷弟模样:“还请大哥解惑”。 不管如来是否真心,至少这份姿态做的足啊。 魔主轻咳一声后,缓缓言道:“到了你我这等地步”。 他语气一顿,看了眼邪神与如来,安慰道:“当然,你们还只是造化后期,不着急。” 如来连连点头,“大哥你继续说”。 魔主颔首道:“到了长生境,但凡突破必须以‘大道’为根本,从初期的‘悟道’,到中期的‘炼道’,再到‘掌道’,没有几万几十万年的功夫,很难理顺。” 如来与邪神相视一眼,轻轻点头。 这会儿两人不跳了。 大道难走,自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魔主笑了笑道:“不怕你们笑话,老哥我看似这一世只修了上万年,但若没有前数十世的累积,岂能臻至如此境地?” 他慨然道:“所以,整个妖魔仙界三界,只出了一个仙帝啊。” 他目光幽幽,“所以我才说,仙帝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如来与邪神沉默不语。 这时司马元头顶聚起三花,四周有五气汇聚,如同云蒸霞蔚,气态氤氲。 邪神轻声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是最古老的证道之术。” 如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魔主则目光一闪。 南宫颜月忽然一笑,“诸位稍等,夫君马上就好。” 魔主幽芒一闪,洒然一笑,“好!”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六章 本皇小看你了! 司马元突破用了半日。 南宫颜月也紧张了半日。 和尚与魔主也不称兄道弟了。 邪神戏谑地看了眼如来,暗中传音道:“那不是你大哥么,怎么还防着他?” 如来干笑几声后:“交浅言深乃修士大忌,我不为也。” 魔主轻叹一声,瞅了瞅如来小心的眼神后,心中嘿然一声。 如此过了半日之后,司马元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如来精神一振,问道:“感觉如何?” 司马元目光一扫,自然看出他们对魔主的警惕之意,他笑了笑,摆了摆手,“只是突破一些小关隘罢了”。 司马元看向南宫颜月,温声笑道:“无碍”。 南宫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 司马元目光一挑,看向魔主,笑道:“有劳魔主等候了”。 魔主摆手道:“小事儿”。 邪神微微皱眉:“原来没突破啊”。 司马元哑然失笑,没好气地道:“你以为破境像吃酒这般简单啊”。 说起吃酒,如来当即大笑:“大哥,来,干了这杯!说来,方才小弟只顾着看那家伙,都冷落了大哥呢。” 魔主似笑非笑地看了如来一眼,戏谑地道:“是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 如来装作未曾听懂对方言外之意,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声道:“干!” 魔主爽朗大笑,“干”。 司马元笑了笑。 刚才魔主若果真要动手的话,仅凭邪神、如来二人自然拦不住。 但司马元依旧堂而皇之地这么闭关了,自然不是对这位魔主的百分百信任。 除了藏有一丝试探之意外,还有对如来、邪神等人的审查。 倘若魔主动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可若是他们没有做好以他为主的心思,那么去了祖境之后,他们夫妇可能便会与邪神、如来等人分道扬镳。 当然,这种可能不管何时都极有可能发生。 但司马元要做的便是整合资源,聚集众人之力,至少几人不会内讧。 司马元看得出来,只要如来、邪神有机会前往祖境,他们便有五成机会晋升长生境。 故而,先稳住他们二人。 一旦他们晋升,魔主、妖皇便不可能再‘以多欺少’的围殴他了。 虽然他们联手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司马元不得不作这样的打算。 这些念头在司马元脑中一闪而逝,他目光一闪,看着邪神、如来二人,轻声道:“祖境之行,生死难料,二位真的决定了?” 邪神与如来相视一眼后,轻轻点头。 邪神悠悠言道:“这么多年来了,还不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南宫颜月白了对方一眼,说的好像两口子似的。 如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轻声道:“佛光普照之地,皆为极乐。” 司马元眉头一挑,这和尚快到掌道了啊。 魔主瞥了一眼如来,眼中掠过一丝郑重。 谁都能跟他称兄道弟么? 自然不是。 这小和尚潜力比邪神都更胜一筹,自然值得他拉拢。 故而他目光一闪后,笑道:“去了祖境,修为便可再进一步,而且比在这中型世界更容易突破。” 司马元看着魔主,正欲言语时,耳畔传来呼啸之声。 众人侧目看去。 一道鸿光倏忽而至,在众人面前显现。 来人,正是妖皇敖烈。 他瞥了一眼魔主后,再看向司马元。 最后目光落在邪神、如来以及南宫颜月三人身上,皱眉地道:“他们也去?” 司马元含笑点头。 妖皇不悦地道:“你以为是去郊游呢?祖境是随便都可以去的么?那破界天罚层,非长生境不可渡,他们去了死路一条。” 这是在质疑他们的本事啊。 司马元笑了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妖皇嗤笑一声,正欲再言时,魔主不耐烦地道:“叽叽歪歪这么多干什么?别人去不去关你卵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拉耗子多管闲事,整天闲得蛋疼。” 妖皇大怒:“你以为老子是你,一天天只知道混吃等死,真不是魔界那些蠢物怎么想的,居然让你当魔主,连寡人都替他们担心。” 魔主冷笑:“你能干?你能干能被我司马老弟给撵给老巢?” 司马元默默地带着邪神、如来以及南宫等人退出他们的骂战范围。 如来掏出一包瓜子,噼里啪啦地磕个不停,看得津津有味。 南宫颜月也侧目不已,暗中传音道:“这两位,似乎,不和谐啊。” 司马元暗笑,他早就猜测魔主似乎跟妖皇不对头。 否则当日魔主也不会在妖皇吃亏后,主动找他说话。 这不明显给妖皇难堪么。 果然,一山不容二虎啊。 多年下来,必然积累了不少恩怨。 当魔主与妖皇吵得激烈时,才发现司马元等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骤听吵声停下,如来下意识地道:“别听,继续啊,我们正听着呢。” 妖皇与魔主齐齐冷哼一声。 司马元袖袍一卷,挡住音波侵袭。 如来脸色一白,后怕连连。 他看向魔主的眼神有些怨念,那意思明显就是大哥你咋牵连我啊。 魔主尴尬不已,连连摆手:“刚没注意没注意”。 妖皇则看向司马元,沉声道:“什么时候走?” 司马元起身,妖皇就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咂巴咂巴嘴唇,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仙域后,轻声道:“走吧”。 妖皇与魔主各自看了一眼身后,便齐齐振空而去。 司马元疑惑地问道:“妖皇都安排好了?” 妖皇自然听出对方话外之音,淡声道:“本皇膝下无子,自然将妖皇之位传于我那王弟。” 司马元慨然一声:“熬焱兄倒是好运道啊”, 南宫颜月却微微颦眉,有些欲言又止。 司马元却笑了笑:“看来我仙域又要遭殃了”。 妖皇偏头:“你不担心?” 司马元轻描淡写地道:“不经风雨,怎能成长?” 旁侧邪神、如来暗自瘪嘴,就你当然在凌霄殿留下的那件宝物,足以抗衡任何半步长生境了。 再加上司马月那妮子,兄妹联手,也可抵挡住那敖焱的攻伐了。 其实这也是邪神、如来愿意离去的缘由,实在是司马元堵上这个漏洞之后,他们也无可奈何啊。 如此,与其一辈子窝窝囊囊的站在人家屋檐下,不如出去闯荡一番,说不定能有个辉煌未来也说不一定呢。 妖皇则听出司马元话中自信,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倒是本皇小看你了”。 身侧魔主瘪嘴,你不是一直在小觑任何人么。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七章 大罗祖境 祖境,又名大罗祖境。 乃是高于仙界、魔界以及妖界的大千世界。 祖境分为四境,一则清微真境,二为神煌仙境,三唤太皓虚境,四则为须弥释境。 其中清微真境由灵界供奉,神煌仙境乃神界供奉,太皓虚境则是仙界供奉,须弥释境这位佛界供奉。 而其中的‘灵’‘仙’‘神’‘佛’四界也并非四个中型世界,而是大型世界。 “大型世界?”司马元疑惑地道。 魔主轻轻颔首,抬眼看向穹天之上,轻声道:“就如你我麾下掌执的仙魔世界一般,彼等也有无数个中型世界。” 他看了看如来,笑道:“这与我这佛门兄弟中信仰的‘三千世界’相似”。 司马元陷入沉思,如来的‘三千佛门世界’之说,司马元自然一清二楚,彼等以为此世界乃是小世界,而小世界之外尚有三千同等大小的小世界。 这三千小世界汇聚成一个整天,便算是一个中千世界;而这中千世界同样有三千个,彼等汇聚又为一个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之外,同样有三千同等大小的三千大千世界。 而这三千大千世界汇聚成一个整天,便是‘仙’‘灵’‘神’‘佛’四大域界。 司马元倒吸口气,“如此说来,倘若我仙乃是一个中千世界的话,与我仙域等同的便有三千多个?” 妖皇摇头,斧正道:“不,还有两千九百九十七个。” 南宫颜月掩嘴一笑,司马元斜了对方一眼。 邪神悠悠地道:“三千中千世界,也就意味至少三千长生境存在。” 他咂巴咂巴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干涩。 如来阿弥陀佛,轻声念叨着:须弥释境,须弥释境。 魔主忍不住地道:“须弥释境,乃是佛祖道场,莫非你有兴趣去坐坐。” 如来眨巴眨巴眼睛,义正言辞地道:“我佛慈悲,自当渡尽世间人。” 妖皇鄙视,不屑地道:“虚伪”。 如来暗中瘪嘴,佛爷打不过,不跟你一般见识。 邪神忽然问道:“不知那神煌仙境又是何等模样?” 魔主看了看妖皇,不料妖皇轻轻一叹后,幽幽言道:“神煌仙境早就被灭了”。 司马元嘴角抽搐,邪神如遭雷击。 妖皇轻叹道:“早在五千年前,神煌仙境便被人灭了。” 邪神霍然转头,冷视妖皇,“不是你们妖族灭的么?” 妖皇几乎快要气笑了:“我们圣族若有攻灭三千大千世界的实力,老子在还在这儿,早把你们的狗头全割了。”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涩然道:“你说抹杀神煌仙境的乃是人族?” 妖皇嗤笑一声:“要不是没人三清率先出手,我圣族岂敢出手,活腻了不成?” 他憋嘴道:“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但放心,等到了祖境,你们自然就习惯了。” 如来有心插一句话,“敢问妖皇此言何意?” 妖皇嘿然一笑,瞅了瞅如来后,看着司马元言道:“在祖境,但凡灭杀数十上百万人都不过尔尔,毕竟修为越高,毁灭之能便越强。” 司马元沉默不语。 南宫颜月握住他的手,看向妖皇,凝神问道:“妖皇可知真正动手攻伐神煌仙境的是哪些人?” 她知道司马元并非同情神界,而是担忧那那些人族同胞。 毕竟他之前便立下誓言,意欲为星空之下的所有人族寻到一丝生机。 然而,这边刚刚解决好仙域内的人族问题,却突闻连上界的人族都遭难了,而且这次出手的还不是妖族,而是同位人族的三清。 司马元也终于知道了,缘何先前撵走妖族时,妖族没有多做反抗,更没有反攻,原来他们不过是打秋风的。 真正的罪魁祸首在大千世界之上啊。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导致整个神煌仙境毁灭的无上存在们,究竟自安想什么?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非仅仅只是看神煌仙境不顺眼? 还有,覆灭一个大千世界,绝非长生境所能做到,那么出手之人究竟是谁? 在其背后的推手,又有哪些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司马元急需搞清楚的问题。 更是他日后需要防范与诛杀的对象。 司马元抬头看向穹天之上,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振奋。 冰冷,是因为敌人在那里。 振奋,是因为还有更多的志同道合的存在。 但他同样感受打一股‘任重道远’的压力。 他身上迸发锋芒毕露之气,颇有捅破云霄之意。 只是邪神与如来相视一眼后,纷纷看向妖皇:“妖皇可知这前往秘境之法?” 妖皇则看向魔主:“你来说吧”。 司马元回神看向魔主,只见对方轻咳一声后,缓缓言道:“通常进入祖境的方法有两个,一则,由祖境存在亲自出手,突破大道锁链,将我们强行摄取。” 邪神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呢?” 魔主轻叹一声,“二嘛,自然是自己上去咯。” 如来也谄媚靠近,“洗耳恭听”。 司马元瞩目倾听。 魔主悠悠言道:“但凡是从小世界升至大世界,皆是破境飞升。” 他看了一眼如来、邪神等人,“当然,也有例外的,譬如诸位。” 邪神微微挑眉,三句两句离不开讥讽与鄙视,要不是干不过你,老子早将你弄死了! 如来颇为识相,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兄长所言甚是”。 魔主轻笑一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但刚才毕竟没有撕破脸,他淡声道:“待会儿破开世界之壁时,二弟不妨跟我一起。” 如来两眼冒着精光,不由动情地道:“此生能结识兄长,实乃小僧之荣幸啊。” 妖皇瘪嘴,不屑地道:“你我开天一线,便可让他们偷渡上去,何必假惺惺的卖乖给好。” 魔主怒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长身体不长脑子啊。” 妖皇怒吼一声:“你再说一次试试”。 眼看两人又要动手,司马元当即劝住,问道:“两位可有破界之宝?” 魔主抬眼看天,毫不迟疑地道:“没有!” 妖皇负手而立,幽幽地道:“飞升之举本就生死难料,你我等人或许能降落在某一处,或许分散在上界各地,一辈子都难以再见。”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八章 你们以为如何? 司马元眉头紧皱,直视妖皇:“你是说飞升之后,无法聚拢在一起?” 妖皇反问道:“莫非你们以为这是旅游不成?” 司马元看着南宫颜月,眼中有些迟疑,“你怎么想?” 南宫颜月微微抬头,轻声言道:“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司马元轻轻颔首,旋即对着邪神、如来等人问道:“你们呢?” 邪神悠悠言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来大义凛然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妖皇倒是对如来青睐有加,眼神稍缓,稍作沉吟后,言道:“既然如此,不妨我等三人开辟出一个三才通道,也好庇护他们安然。” 司马元眼神一松,“如此甚好”。 妖皇瞥向魔主,对方冷笑道:“我早就说了要护持我老弟他们安危,还用你提醒?” 司马元四人算是看出来,妖皇与魔主一直不对路,根本就是在较劲,谁也不服谁。 看来他们必然作出一场,而且不分胜负。 不过司马元一直未曾与魔主与妖皇动手,算是一直保持着神秘。 既然商议妥当,司马元、妖皇以及魔主三人齐齐破空向上。 嗖嗖两声,妖皇率先振翅,魔主看着妖皇掠走的身影,舔了舔嘴唇,嘀咕道:“可惜了”。 如来深以为然,心中暗叹道浪费了一副好食材啊。 司马元一看如来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定然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嘿然一声后,司马元瘪嘴道,暗中警告一声:别乱来啊,惹急了这位,我也保不了你。 如来哼哼两声,阴阳怪气地道:陛下还是顾着你媳妇儿吧。 司马元心中恨的直咬牙,看着如来得意的背影,小爷还治不了你了。 和尚,你等着。 司马元四人纵身一跃,凌空而立,凭虚御空。 妖皇传来沉喝一声,诛杀了一头邪怪后,看向魔主冷笑道:“怎么,遇见同类了,下不去手。” 魔主当即大怒,甩手就是一记魔雷,在妖皇身侧炸响。 妖皇怪叫一声后,迅疾后撤。 同时反手便将手中邪怪甩出,“送你了”。 司马元无奈,南宫轻笑一声,“这两位倒是颇为投缘”。 如来目光复杂,幽幽地道:“即便真是有缘,也是孽缘呐。” 邪神轻轻点头,忽而身形一闪。 挡住了朝着司马元等人袭来的道法余波。 司马元目光一闪,止住刚要出去的身形。 他看着轰隆声后,身形摇晃却并未毁掉的邪神,心中诧异,暗忖他倒是有些手段的。 修士在造化境仍属于‘仙境’,而司马元臻至长生境,便算是成为‘道境’存在了。 这时,上方妖皇与魔主一番争斗之后,终于停歇。 妖皇厉吼道:“还来?你有完没完?” 司马元看着魔主意欲癫狂的姿态,当即无奈地道:“两位,我们还走不走了?” 魔主没好气地道:“走不了了”。 司马元身形上浮,臻至魔主、妖皇身侧,皱眉问道:“为何?” 妖皇身形下落,对着魔主冷哼一声后,方才指着某处星域最深处,对着司马元言道:“你自己看吧”。 司马元抬眼一观,只见那里魔气淼淼,涵渊深沉,如同魔域。 一团如同魔气的云团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而这些还不算什么,在魔气最中心还有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其将四周一切都卷入了进去,无声无息间便熔成齑粉。 邪神倒吸口气,“这是什么?” 如来若有所思,“莫非是无量劫?” 南宫颜月目光微复,轻声道:“这是‘弥天黑洞’,也叫‘黑洞’,可吞噬一切星体,将其灵机、仙气化为己用。” 她沉声道:“修士一旦陷入,顷刻便会化为其养分,仙人境如此、造化境如此,即便是长生境陷入其中,恐怕也难有逃生希望。” 司马元眼皮子直跳,低吼道:“撤,快撤。” 司马元拉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撤下。 魔主与妖皇相视一眼,这次倒是没有斗嘴,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妖皇微微皱眉,“这玩意儿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现在出现,倒是巧了。” 魔主不悦地道:“你什么意思?” 妖皇反问地道:“你觉得我是什么?” 魔主怒道:“你觉得是我干的?” 妖皇冷笑道:“谁知道呢”。 司马元不悦地道:“两位,适可而止吧。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起讧了。” 魔主瘪嘴后,斜眼忒向司马元:“你有什么办法?” 司马元眉头一挑,目光幽深,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在下一时之间也等不到好办法,咱们何必此时上去,等它过去再走也不迟。” 魔主与妖皇齐齐摇头:“不可”。 如来惊诧,当即问道:“可是这其中有何讲究不成?” 魔主沉默片后,缓缓言道:“如此我没料错的话,一个时辰乃是最近千年内最佳时机,错过了这个时机,我等恐怕需要再等五千年。” 妖皇颔首附议,“不错”。 司马元微微皱眉,邪神看了他一眼后,代他问道:“为何?” 妖皇沉声道:“我等所处的中世界如同一个旋转的球体,每千年一个轮转,而此时正是本世界距离上界祖境最近之时,错过了这个时辰,虽然也能抵达祖境,但途中必然遭受诸多波折,譬如此刻的‘弥天黑洞’,‘灭道罡风’以及‘陨空星矢’等等,都可以威胁我等存在。” 司马元当即无语,轻叹一声,“也就是倘若我等要飞升祖境的话,此刻正是遁走之时。” 魔主轻叹一声:“不错”。 可此时出走,便跌入黑洞之中,那不正是送死么? 命都没了,还去个屁的祖境啊。 司马元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他下意识地看向南宫颜月,“你有什么办法?” 众人看向南宫颜月,刚才是她率先认出,或许真有办法也不一定。 南宫颜月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黑洞不可扛,唯有以力卸力,以物拒物方才有一线生机。” 她看向魔主,沉声道:“魔主前辈神通广大,能否移来四方星域所有陨石?” 魔主心中一动,“你是想要暂时封住黑洞的口子,给我等赢得脱身之机?” 南宫颜月轻轻颔首:“不错”。 妖皇微微皱眉,这种情况他们不是不知道,可黑洞力量大的惊人,无论何物,都无法撑过一个瞬息,再多的陨星都无法支撑太久,他们来不及逃跑啊。 南宫颜月则看向妖皇与司马元,认真地道:“恐怕还要夫君与妖皇变化真身,遮挡天机了。” 魔主当即恍然,“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联手干扰天道运转,来个时间静止?” 南宫颜月轻轻颔首:“不错”。 魔主看向妖皇,再瞅了瞅司马元:“你们以为如何?”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八章 破界而出 司马元看向魔主,沉声道:“干扰天道运转,以我等三人之力便可以,但若是违逆‘大道法则’,强行静止‘时间’,恐怕至少也要长生后期掌道境方可为。” 他目光灼灼,凝视魔主与妖皇,“不知二位.......?” 魔主目光闪烁,瘪嘴道:“本尊炼道境”。 妖皇微微皱眉:“朕虽尚未踏足掌道境,但也只是临门一脚了。” 魔主阴阳怪气地道:“差一脚,和差无数脚,有区别么?” 司马元看着两人不对路,当即插嘴道:“既然如此,恐怕需要两位通力合作了。” “合作?”两人当即变色。 继而断然拒绝道:“不行!” “朕宁愿自裁也不会与彼等魔类邪怪合作!” “本尊就是困死也不会跟他合作丁点的!!” ......... 然而,半刻钟后,妖皇与魔主齐齐振飞向上,口中齐声道:“准备!” 下方邪神嘴角抽搐,如来眼皮子直跳,二人齐齐看向司马元。 眼中满是疑惑。 司马元轻笑一声,自然明白两人疑惑。 南宫颜月想起先前司马元先后拉着魔主、妖皇去谈心的场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乖乖合作的?” 司马元等妖皇与魔主走远后,在邪神、如来期待的眼神下,他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就是称诺出去后,协助他们攻伐对方。” 邪神一脸狐疑,“真的假的?” 如来同样不断瞥向司马元,再频频看向穹天之上,若有所思暗忖那两位果真有这般好骗? 但看着司马元大义凛然的神情似乎又不算作假。 司马元暗自瘪嘴,怎么可能。 他称诺出去后,免费帮他们一次。 唔,无偿的事儿,谁不爱。 而且他们也并非不愿意联手,只是缺少一个借口。 而司马元便给他们一个借口。 如此,两人再无犹豫,只是有些别扭罢了。 少顷,一阵轰隆声传来。 “司马道友,准备!” 一道沉喝声自上方传下。 司马元抬头,只见穹天之上,已有一块呈面饼形状的陨星凝聚而成的庞大陨石墙,将黑洞挡住。 同时魔主、妖皇各一方。 剩下的位置,正给司马元留着。 司马元目光一肃,身形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当其再次现身时已在三才阵位置之上。 司马元沉声道:“开始吧”。 魔主蓦然大喝一声,“启!” 一道光华嗖地冲上云霄。 同时无形波动滚滚荡开,瞬间便蔓延了百万星里。 下方邪神、如来眼神缓慢。 动作缓慢。 就连思维都便得缓慢。 与此同时,四周光芒、陨星以及黑洞齐齐静止。 但同时,一阵阵咔咔声不断响起。 “快走!” 一道沉喝在邪神、如来以及南宫颜月耳畔响起。 他们当即醒悟,身形如同从泥淖中脱身,挣扎出来之后,便一跃而起。 三道身形疾速冲霄而去。 顺着光柱,,一路攀爬而上。 呼吸之间,三人便来到光柱的最顶点。 那里正有一道无形的天穹盖。 其看似无形,但却如同一层薄薄的屏障将如来、邪神等人封锁在下方。 观其模样,如同一层倒扣的琉璃碗。 薄如纸片。 但就是这层薄薄的纸片,却硬生生阻挠了司马元等人前进的步伐。 “冲!!” 邪神等人尚未反应过来,三道气息轰然朝着这道无形薄膜轰然一撞。 砰地一声,如同开天辟地。 一股无形的波纹倏忽散开,瞬间便将四方残余的陨星震成齑粉。 甚至连那黑洞都颤了几分。 同时,他们明锐感知到,司马元与妖皇等人对此方天道设下的‘静止’与封印也在渐渐消解。 不出意外,数个呼吸之后,这种封印便会土崩瓦解。 而且他们心中有种感觉,一旦这种封印被破,反噬之力将会把他们齐齐震成灰灰。 而几人相撞的结果更加但令他们大惊失色,薄膜竟然纹丝不动。 邪神惊诧,如来有些惊慌,“怎么办怎么办”。 南宫颜月倒是沉静,看向撞的满头是血的司马元,一脸心疼。 同时,上方雷声滚滚,霹雳肆虐,电闪雷鸣。 观其模样,俨然到了天罚的地步了。 司马元看向魔主,厉声道:“快,联手破了它!” 魔主脸色难看,“不行,不能硬来!” 司马元色变:“你说什么?” 妖皇沉声道:“此乃我等此方世界之壁,一旦将其捅破,整个世界便如同泄气的气球,世界都会消亡的。” 司马元气急败坏地道:“你们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到这种地步了。” 魔主与妖皇相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司马元,沉声道:“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办法能解决”。 司马元心中感到不妙,他皱眉地道:“什么办法?” 魔主目光幽幽,意味深长地看向司马元地道:“唯有动用气运之宝,号令此方大道开出一线天,让我们偷渡出去。” 司马元心中掀起大浪,此刻他无法猜测这两位究竟从何处获悉他有气运之宝,而且连他都不知道气运之宝竟然有如此作用,莫非被他们坑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又值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认栽,奶奶的,千防万防,没想到栽在这里了。 他冷哼一声后,心里恨得直咬牙,但脸上却露出恍然之色。 继而忍着心疼,虽然他也不知为何心疼。 但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令他很不爽。 总有种被坑的感觉。 他深吸口气后,连忙呼呼丹珠。 然而此刻的丹珠却沉默不语,似乎有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感觉。 但奈何生死一线,容不得司马元耽搁。 他焦急传音道:“我也是骑虎难下啊,你帮帮忙啊。” 俄而,司马元心中明悟,今日一旦出手,丹珠便要沉寂数十年到数百年不止,而且还是损耗本源力量与天道抗衡。 司马元获悉,一阵抽搐,大骂魔主与妖皇不止。 但手上动作不止,心疼的拿出丹珠后,朝着那天上薄膜轻轻一照。 霎时,邪神、如来以及南宫颜月直觉眼前一阵夺目光芒袭来。 下意识地眯眼。 而当他们睁眼之后,四下一看,却不见了同伴的身形。 司马元睁眼之后,便愕然了。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九章 大千世界的冰山一角 自己竟然在被打劫了! 不错,就是被打劫。 司马元脑袋有些懵了。 而且看对面那个土匪头子似乎还是女贼? 四周盗贼将护卫杀的差不多了。 司马元当即审查了一下自身。 修为还在,法宝还在。 就是服饰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但耳畔传来的娇喝声容不得他多想。 他毫不犹豫地举手投降。 很简单,那女的实力不俗。 究竟有多不俗,你看她四周四五条大道气息萦绕便知道了。 掌道境! 这是一位长生后期掌道境的存在。 司马元的识相省了那女贼的口舌。 不过那人口中轻咦了一声,指着司马元言道:“抬起头来”。 司马元眼神惊诧,但仍然畏畏缩缩地抬头,小心地道:“不知大王能否放了小的?” 那女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戏谑地道:“怎么,还想着反杀本大王不成?” 司马元暗呼糟糕,被发现了? 原来刚才他并未显露任何气息,甚至还刻意隐藏了身上气息。 司马元心底嘀咕,要不要突然暴起? 但很快便不用考虑了。 因为自四周浮现足足四道身影。 每一道都是长生境。 他不由暗骂,老子这前一刻还是仙界之主,下一刻居然就成了修道界的底层了。 那女的戏谑地笑了几声后,大手一挥:“带走!” 顿时,一道沾染了大道气息的渔网将司马元捆绑住。 同时,那些侍卫更是被斩杀的一干二净。 他有些明悟,自己似乎是某个豪阀子弟? 不对,司马元心中一个激灵。 既然是突然降临,缘何那些人不认识自己的主人? 这其中似乎有鬼啊。 他心中一动,暗暗施法看向那些侍卫,却见彼等心海悉数蒙上了阴影。 他暗叹一口气,原来不是陷入了迷幻之中,而是这些人都被控制成傀儡了。 这时那女贼上前来,坐在一头龙首麒麟身的坐骑之上,用脚尖抬了抬司马元的下巴,自语地道:“长的还蛮俊的嘛,今晚有口福了。” 司马元倒吸口气,失声道:“你,你,你吃人?” 那女贼吃吃一笑:“是啊,我会很多吃法呢。” 司马元惊骇神色一滞,有些古怪:“老子遇到一个女色贼?” 女贼轻轻勾手,身后当即有人环腰将其抱起,眼神逐渐迷离,呢喃道:“夫君”。 司马元暗骂一声,莫非这上界之人都这么开放不成? 一道轻咳声将司马元唤醒,他抬眼看去,只见数丈之外,正有一头龙鞭火凤凰踏空而至。 其背上有位面无表情地女贼,伸出一个长勾。 司马元心领神会,当即一把抓住。 那正在苟.合的女贼当即大怒:“小贱人,你竟敢抢我的男人!” 那小女贼似乎并不虚她,只是冷冷地看了眼她与其身后的正在大力挥汗的男人,眼中抹过一道厌恶之色,随即便走开了。 司马元小心地抱着这个小女贼,正欲道谢时,只听她淡淡地道:“你不是秦氏家族的么?” 司马元心中一动,劫错人了? 他到底承认还是不承认? 但看此女似乎本性不坏,虽然修为跟他差不多,但能跟那女人硬碰硬,至少说明此女似乎有底牌。 或是背景强大,或是手中掌握令那女的忌惮的手段与武器。 他当机立断,颔首道:“不错,我自天外而来,机缘巧合之下,落入他们队伍之中。” 小女贼当即语竭,原来是个飞升者啊。 司马元尴尬一笑,“初来乍到,不知此方界域详情,不知女侠能否相告?” 她微微偏头,戏谑地道:“为何叫女侠,不是女贼?” 司马元求生欲升起,毫不脸红的胡说八道:“仙子一看就不像坏人,何况对小生有救命之恩,女侠之名绰绰有余!” 女贼轻呵一声,瘪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司马元干笑几声,心中却在暗骂,这是哪些臭男人干的好事,不仅败坏了男人的名声,还让他也跟着受连累。 随后司马元与这个女贼,不,女侠的聊天中获悉,这片星域隶属于恒元世界,乃是一个大千世界。 其中乃是宗门制度,这个世界之中只有仙家宗门,没有皇朝国度,甚至没有黎民百姓。 而这个世界最大的宗门,名唤恒元派。 唔,整个大千世界,唯一宗门。 也是唯一的霸主。 但凡出生的人,无一不是修道之人。 而且不是元神便是炼虚。 至于这个女贼,名唤柳清。 冷清的清。 先前那个‘麒麟震’的女的名唤萧如燕,正是她的同门师姐。 唔,队伍之中的其余俊男都是萧如燕的面首。 而且大部分都是劫掠而来的。 司马元了解到,她们这些人都是恒元派的人。 但却仅仅只是边缘人物。 在这些人之上,有首领。 而那萧如燕便是这支小分队的副首领。 至于大首领,据说闭关多年了。 故而萧如燕实际上便是这支小分队的首领。 他仔细了看了看这支回程的队伍,其中人数在上百左右,劫掠之后,便将战利品打包带走了。 包括哪些尸体,都收拾了一干二净。 显然是惯犯了。 彼等由十位长生境组成,剩余九十余位都是造化境。 至于仙人境,抱歉,他们看到就直接斩杀了。 因为,他们不需要弱者来浪费口粮。 这一幕,看得司马元倒吸口气。 这特么哪是人间仙境啊,分明是恶魔炼狱啊。 连仙人境都不入流,还让不让人混了? 而且从这个柳清的口中,司马元获悉,这支力量还只是万千队伍的一个小分支? 甚至听她的口气,她还只是一个小人物。 司马元瞪大了眼,惊呼道:“长生境都只是边缘人物?那贵派掌门究竟有多强?” 柳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司马元顿时醒悟。 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当即诚恳认错。 柳清摆手道:“我不过宗门一个小卒子,在我等之上,还有大罗首领,这些首领都听命于门中调遣。” 司马元心中骇然,长生之上名唤大罗,这个司马元早就知道。 但他却难以置信,连堂堂大罗都只能做一个首领,那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强? 他忽然沉默了。 他一个长生境都几乎是这个修道界的底层,那邪神、如来等人又会好到哪儿去? 还有,南宫颜月,也只是造化巅峰啊,她也未曾臻至长生境啊。 他有些后悔,暗骂自己为何让她上这大千世界。 要是她遭遇不测,自己恐怕得悔死! 第二卷 仙域 第四十九章 神出鬼没 恒元派很大,很强。 然而,柳清她们却很穷。 看着逼仄的山洞,再抬眼看着山顶之上的几间简易屋舍,司马元嘴角抽搐。 他马暗骂几声,老子堂堂仙帝,来了这个大千世界之后,居然沦落到住山洞?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耳畔却忽然传来一道幽幽话语声:“怎么,不满意我们的招待?” 司马元身形一僵,这几日他算是发现了这个柳清似乎掌握一门身法,而且连他都发现不了。 他有些无奈,这破大千世界还真是各种奇葩事儿都有。 唔,奇葩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神色一滞,继而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谄媚地道:“嗨,柳仙子说哪里话,我这是对于自己刚来这个世界就有个新家,而感到兴奋呢。” 柳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也没有穷追不舍,只是轻飘飘地道:“有没有兴趣干一票大的?搏一搏,山洞变楼阁,怎么样?” 司马元心中一个激灵。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他强笑一声后,下意识地后退,连连摆手道:“这个这个,柳仙子你看我这微末修为,实在无法帮到你们什么啊,还是让我住在这里,我忽然觉得这个山洞挺好的,哈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然而笑声却越发低弱,直至低不可闻。 看着柳清眼中不善越发明显后,他轻叹一声后,垂头丧气地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柳清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是一位长生境初期,实力并不低,至少比造化境强多了。 她袖手一辉,四周当即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她目光湛然,轻声道:“今晚我那师姐想要除掉大当家的,而我,想要当个渔翁,你帮我斩了那几个面首。” 司马元几个激灵,神色骇然地看着柳清,直接倒吸口气。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即便设置了禁阵,他仍然不放心,身子更是哆嗦了一下。 他竭力低声道:“要不要玩这么大,咱们直接帮你师姐不就行了么?还有,你那位师姐为何要杀大当家啊,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柳清轻描淡写地道:“我那萧师姐便是大当家的禁脔,她这些年胡作非为,肆意豢养面首早已让大当家震怒,故而授意让我除掉她。” 她语气一顿,幽幽地道:“至于萧师姐为何要杀大当家,还不简单么,自然是争权夺利了。” 司马元总觉得这其中没这么简单,但形式不如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 他也管不了谁对谁错了,只能选择押注对自己最有利了。 而眼前这个小美妞,似乎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唔,至少目前是这样。 而且,这个美妞似乎从不乱来,洁身自好,也没有什么面首。 司马元悄悄观察过,守宫砂还在,啧,还是个雏儿啊。 他心中莫名一动,呸,是忽然有了主意。 他低声地道:“咱我觉得咱们矛头对错了”。 柳清微微颦眉:“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虽然第一次相识,但柳清觉得司马元可以信任。 或许,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看对了眼吧。 司马元低声道:“你师姐什么修为?大当家什么修为?” 柳清沉默不语。 随即轻声道:“大当家早在两千年前便臻至长生巅峰,距离半步大罗只有一步之遥。” 她看了一眼司马元,强调道:“倘若大当家晋升大罗,我等身份便可水涨船高,被调入恒元内陆都有可能,届时更上一层楼不是没有可能。” 司马元心中一叹,这个傻妮子,轻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没有你萧师姐牵制大当家,你或许也成为那位的禁脔了?” 柳清神色蓦然一沉,阴沉如水。 司马元脸色一缩,似乎说错话了。 他暗忖,莫非这女子是那大当家的死忠粉? 娘的,老子大意了啊。 岂料柳清深呼吸之后,沉声道:“我知道”。 她凝视司马元:“所以我才说,我想要当渔翁。” 司马元苦笑道:“我觉得你萧师姐胜不了那位大当家”。 柳清淡淡地道:“我知道”。 司马元瞪大了眼:“那你怎么还敢......?” 柳清目光幽深,轻声道:“因为,我也有底牌啊。” 司马元神色一滞,随即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小妖精竟然有钳制半步大罗的手段? 看来自己似乎傍上了一个大腿啊。 他犹豫再三,有些欲言又止。 耳畔传来她不耐烦地声音:“一句话,干不干?” 司马元瞅了瞅对方那宽松道袍下的妙曼身躯,暗中腹诽,有机会,自然不会含糊的。 他深吸口气后,沉声道:“事不宜迟,我等现在就动手!” 柳清哈了一声:?? 司马元沉声道:“联合你萧师姐,袭杀那位大当家!” 柳清眼中露出不悦,司马元大手一挥,往日仙帝的气势展露无遗,缓缓言道:“你以为你的算盘别人猜不到?” “你那位萧师姐既然敢袭杀大当家,那就说明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倘若你傻乎乎的一头撞过去,估计只会被她擒杀鸡仔般镇杀。” “再说你有底牌,你萧师姐便没有么?” 柳清微微皱眉,正欲言语时。 一道幽幽声音在两人耳畔忽然响起:“我的好妹妹,你都没有这个小哥哥聪明啊。” 两人瞬间脸色大变,齐齐看向山洞外的某个树梢之上。 那里,正有一道妖娆妩媚的身影荡着秋千,悠悠地晃着大长腿。 柳清如临大敌,低吼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马元看着这个胸大无脑的小女人,很明显,她能活到现在,全靠萧如燕。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走出,朝着萧如燕恭声道:“拜见二当家”。 说这话时,他的身影若有所无地挡在柳清面前。 萧如燕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轻笑一声后,淡声道:“有你在,我倒是放心许多。” 司马元知道对方说的是保护柳清,他轻声道:“别人只知二当家败絮之外,却从未识破内中金玉。” 萧如燕轻呵一声后,看了眼抿嘴不言的柳清后,淡声道:“亥时三刻”。 司马元肃然言道:“我等一定到”。 第二卷 仙域 第五十章 绕至敌后 萧如燕离去后,柳清便沉默不语。 司马元似乎有些明白了这对同门姐妹之间的关系。 柳清有些好强,但一直被萧如燕庇护在羽翼之下。 萧如燕看似放荡,实则颇为关照这个师妹。 他暗中嘀咕,倒是没有沦为风尘。 虽然那日萧如燕给司马元一个极其辣眼睛的行为,但了解的越多,便越同情。 毕竟一直都是她在跟那位大当家周旋,难怪压力大。 但随即司马元便腹诽不已,压力大就要找那么多男人? 什么狗屁逻辑? 他看了看柳清,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问道:“待会儿恐怕有场恶战个,你要不要休息会儿?” 柳清回神,冷冷地看了眼司马元。 司马元讪讪而笑,连连摆手道:“那算了算了”。 柳清却直接入山洞,鸠占鹊巢,径直躺下了。 她微微偏头,“别想占我便宜”。 司马元正欣赏睡美人的姿态呢,连连点头,“放心,我这个向来都是有原则的。” --- 亥时二刻,柳清翻身而起。 看了看眼司马元,瘪嘴道:“连禽兽都不如”。 司马元如遭雷击,有些悲愤。 我特么.......。 老子要是动手动脚了,必然在与大当家前提前经历一场生死厮杀,多费体力啊。 这不想着养精蓄锐么,我容易么? 老子没动手,你倒说我禽兽不如了? 他心中暗骂,女人呐。 还是我家南宫听话,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 关键还给我生下一子二女。 说起二女,司马月他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司马悠。 这个小妮子被姬希带走了。 她说既然司马月要掌执天道神权,那么就只能让司马悠悠去继承神界的遗产了。 说起这个神界的遗产,司马元直到现在都心惊肉跳。 暗道天帝老儿还真是心黑手狠呐,将小半拿出去奖赏神界诸众,大部分雪藏起来,以待东山再起。 可惜啊,偌大神界说倾覆便倾覆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司马元猜测,天帝与天后或许并未陨落,有可能前往大千世界了。 而猜测得到了南宫与姬希的默认。 这也是南宫一心想要前往大千世界的缘由之一。 他咂巴咂巴嘴唇,以前是他司马元找爹娘,这次是南宫颜月找爹娘。 言归正传,司马元收敛心神,跟着柳清上山。 他瞅了瞅天空,吸了吸鼻子。 这个恒元大世界的仙气比仙域更浓郁,同样天地倾压也更重,甚至重好几万倍。 司马元试过,倘若他在仙域一拳轰出,足以震碎百万里星域的话,然而在这个世界,以他长生境修为的实力,一拳轰出,居然只能轰平一座山。 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仙气确实浓郁,尤其是仙脉汇聚之地。 他抬头看了看山顶那一团又一团的氤氲紫气。 那就是先天紫气啊。 这种玩意儿以前遇到了,只是极为稀有。 整个仙域也不多见,集合一个中千世界之力,也只是被这座山多个几十倍而已。 而在这个大千世界,类似这种山,似乎.....。 算了,没法比。 司马元心中感慨,身侧柳清暗中传音道:“我师姐动手了”。 话音刚落,一道剧烈的动荡自山顶传下。 同时还有一道震怒声响起:“贱人,你敢毁法阵!” 一道冷笑声同时响起:“老东西,这才刚开始呢,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柳清急声道:“走!” 司马元连忙跟上,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山顶。 这时早已一片乱象,两方泾渭分明的人正缠斗在一起。 其中粉红道袍的毋庸置疑,正是萧如燕的人。 另一边正是身穿青色道袍的诸多造化境。 而在高空之上,还有六余位仙人境正在斗法。 好几人都是先前并肩作战之人。 有人眼见司马元与柳清到来后,纷纷面色一变。 上方一道雄浑大笑声响起:“小清儿,快快助我斩了这个贱人,当年正是她杀了你全村人,此事我山寨所有人都可作证!!” 司马元眼皮子直跳,暗中卧槽,这么刺激? 果然,柳清本来有些犹豫地脸色豁然一变,浑身气息弥漫无尽杀气。 她恶狠狠地朝着萧如燕狂怒一吼:“贱货,是你,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了!” 说着便不管不顾地朝着萧如燕奔去。 萧如燕花容失色,眼中掠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掩饰住了。 她杏眼中闪过一丝煞气,“小杂种,你找死!” 下方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娘的,莫非老子刚傍上的小美妞马上就要死翘翘? 忽而,他醒悟,不对。 他看了眼柳清朝着萧如燕杀去的方向似乎有些笔直了。 唔,居然和那看不见身形的老头在一条线上。 他顿时明悟,随即暗骂,两个小妖精太会演戏了。 他正欲撤离,不过看了看那个老头背后一片空旷,他脸色变幻一声后,暗叹罢了。 富贵险中求,今日老子就赌一把。 这般想着,司马元身形一纵,朝着前方一跃。 身形当即消失不见。 当其现世时,已在某个粉红身影身后。 似乎,他要搞偷袭? 那人立马察觉,当即大怒道:“敢偷袭老子,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说着直接轰出一拳,直接将司马元轰出千里之外。 只见司马元脸色惨然,一脸悔恨。 貌似受了很重的伤。 而且观其倒飞的方向,似乎正在上方三位至强在同一条线上。 上方柳清焦急,刻意闪过一丝不屑后,直接骂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 上方萧如燕自然注意到司马元了,见她如此不济,冷笑几声后,便不再多管。 倒是那个大当家,瞥了一眼下方司马元的逃跑轨迹后,随意挥下一道光芒。 俨然也将司马元当做小卒子看待了。 他轰下这道光芒之后,便不再理会。 但他不曾发现下方司马元,被这道诛杀长生境的光芒覆盖后,直接诡异的消失了。 自然也不会发现司马元早已掠至其背后万里之外。 在那里,司马元缓缓抬头。 眼中首次出现居高临下的俯瞰与冷漠。 第二卷 仙域 第五十一章 心悦诚服 这时,柳清已然与萧如燕攻杀在一起。 大当家嘿然一笑,悄然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傻妮子还真的被他诓骗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形骤然僵直。 一道五行阴阳阵在四周弥漫,瞬间便将他笼罩在内。 他当即怒吼:“贱人!你竟然利用本座仙脉构建阵法,你就不怕毁掉这处仙脉吗?” 萧如燕神色惨然,“你若不死,这仙脉与我何用?” 话音刚落,柳清浮现在萧如燕身后。 然而她丝毫没有防备,只是径直递出一道长虹,破阵而入,将那大当家贯穿。 大当家仰天怒吼,浑身雄厚气息滚滚荡开。 瞬间便震碎了那柄道兵。 但即便如此,他也元气大伤。 然而未等反应过来。 一道秋光倏忽而过。 大当家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身躯,指着柳清久久未语。 柳清冷冷地道:“这一剑,是替我全村人讨的。” 大当家眼中露出释然,“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他脸色忽然平静,继而狰狞面孔浮现,几近歇斯底里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萧如燕真正变色,一把将柳清扯到背后。 俄而,砰地一声。 整片仙脉都被波及。 远远看去,如同亿万里星域在一瞬间升华。 璀璨而绚烂。 来自无限接近大罗存在的自爆,足以毁灭一切有灵众生。 下方那些仙人境不消说,一个照面就全乎灰灰了。 倒是数十个造化境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命还在。 而几个长生境居然是受创最重的。 尤其是萧如燕首当其冲,挡住了绝大部分威力。 待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当即飞上前去接颓然坠落的萧如燕。 这时,一道光芒猝然从爆炸中心飞走。 一道阴狠怨毒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贱人!!贱人!!” “你们等着,今日之事没完,等着老夫本座回来!!” 声音飘渺不定,呼吸之间便遁走数千里之外。 他们再想追,却无论如何,也赶不及了。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惊恐不安。 大当家乃是半步大罗,一旦其实力恢复,回来复仇的话,整个山寨都会再次陷入绝境。 而且不需要他恢复全部实力,只需要一半实力,便可横扫所有人。 故而,此举近乎最后通碟。 但就在这时,一道幽幽话语在万里之外响起:“抱歉,今儿你恐怕走不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道剑光闪现。 残魂气息一滞,继而鸿光大绽。 “小小初境,焉能挡我?” 话音刚落,其人身形蓦然涨大。 瞬息之间,便臻至百丈之高。 观其气势,似乎与方才巅峰之际不容多让。 而在其前方,正有一道身形浮空而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元。 看着气势升至绝巅的大当家,他微微眯眼。 手中轩辕剑气息迸发,一股专属道兵的气息瞬间散开。 四周星域如同波浪被卷至数万星里之外。 那道宏大显化之身却丝毫不受影响,其人声音滚滚,浩荡如雷:“小子,你若识相的话,速速让开,否则你今日便要成为本座又一血食了。” 威胁虽骇然,但司马元却明锐看出其外强中干,有些色厉内荏了。 司马元置若罔闻,身形向前一踏。 那宏大身形当即震怒:“找死!!” 一道恢宏气机瞬间落下,罩住了司马元。 观战的柳清下意识心中一紧,萧如燕则目光幽微,闪烁不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瞩目的一刻,一道巨响再次穿出。 司马元身形跌出空间,身形踉跄,嘴角溢血。 而那道庞大的显化之身却轰然倒塌。 同时,一缕残魂自显化之地遁出,呼吸之地便遁走千里之外。 这个距离,已经快要走出仙脉范围了。 按照恒元世界的规定,只要走出本界域的两万里之外,便极少有人再出手了。 因为这算是侵犯邻界,会引起征伐的。 但司马元辛苦一场,怎么容你逃脱呢。 他目光一凝,朝着那缕幽魂轻轻一指:“去”。 手中轩辕剑瞬间遁走。 再次出现时,已在那缕幽魂上空。 他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剑气森森,凛冽气息瞬间将其凝固在空中。 俄而,剑光一闪。 一剑光寒十九州。 剑气肆虐之下,那大当家的残魂直接被搅烂了。 “不!”一道凄厉不甘的声音回响后,便渐渐消失不见。 灭杀了那缕幽魂之后,司马元还大手一挥,足足上百道剑气肆虐在各地,绞杀残余幽魂,以防止有漏网之鱼。 一阵呼啸之后,便将幽魂气息彻底诛杀干净。 但就在这时,一道苍迈声音自远方传来:“小友在本界山杀人,恐怕不妥吧?” 司马元抬头看去,只见在万里之外,有一道冲霄气息傲立于山峰之上。 司马元目光一闪,趁火打击? 身后数十道气息瞬间临近,萧如燕目光凝重,沉声道:“是三方峰冯言”。 柳清补充道:“半步大罗!” 周围之人纷纷心神一凛,如临大敌。 倒是司马元不屑地道:“有胆子,你就过来跟我较量一番。” “赢了,我这地盘归你。”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地牙齿:“赢了,你的地盘归我。” 他语气一顿,阴恻恻地道:“本场斗法,只决生死,不分胜负!” “你觉的如何?” 场中之人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元,有些莫名意味。 先杀大当家,再挑冯言。 这个年轻人,有点狂啊。 柳清目光一闪,似有莫名神采。 萧如燕眸光一闪,闪烁不已。 然而司马元话语落下之后,对面冯言沉默良久。 似乎没料到司马元居然这么强硬。 他暗骂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他也有些迟疑,毋庸置疑,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 他当即醒悟,此人不值得他拼命。 旋即他冷哼一声后,甩下一句:“有机会,定要领教道友高招。” 萧如燕等人下意识松了口气。 倒是司马元不悦:“怎么,耍我不成?” 说着,其气息一振,直接朝着对方挥出一道庞大剑气。 轰隆一声。 剑气被震碎在万里之外。 “放肆!!” 司马元纵身一跃,提剑高呼:“来,你我生死一战!!” 那人眉头跳了又跳,迟疑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骂骂咧咧的撤下显化之身了。 直到这时,司马元方才落下身影。 看着萧如燕不悦的神色,司马元淡声道:“我刚才若退了,便会被其窥出虚实。” 众人顿时醒悟,心悦诚服。 萧如燕目光一闪,轻笑一声,“倒是我小看你了”。 柳清也言不由衷地道:“还算有两下子”。 司马元洒然一笑,随即看向萧如燕身后众人,抱拳道:“小道司马元,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多多关照。” 有了方才这一战,谁还小觑司马元? 当即抱拳回礼,“客气客气,司马道友有礼了。” “司马道友刚才神气之举,实乃我辈楷模啊。” “司马道友言重了,应该你关照我等才是。” 如此言语,不不绝如缕。 柳清看向萧如燕,问道:“现在如何安排?” 萧如燕目光一动,看向司马元,捻丝轻笑道:“不知司马道友以为该当如何?” 司马元目光一肃,沉声道:“自然是恭请萧当家晋升大当家啊,其后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此举甚得她心呐,她咯咯一笑。 笑罢,一股上位者气质瞬间散发。 偏头吩咐道:“传我令,休整山寨,再巡察四方,严守营地。” “再派人瞟掠四方,拉拢、俘虏以及劝说,甚至是购买都可以,一定要筹备出我凤鸣山的‘道兵’!” 众人纷纷凛然称诺。 司马元则暗自嘀咕,原来叫凤鸣山呐,难怪这个骚娘们能赢。 看来此地颇占气运啊。 第一章 目标:星辰大海! 凤鸣山。 山寨楼阁之上,司马元依香偎红,好不自在。 手持一杯琉璃盏,悠悠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他醉醺醺的喃喃自语地道:“夫人,为夫想你啊。” 一道身形妖娆的身影走进,骤闻此言后,如遭雷击。 司马元浑然不觉,自己已然错过了一桩桃花缘。 他身形噗通一声,跌倒在地,酣然大睡起来。 而当那个妖娆身形离去之后,司马元一溜烟爬起。 他脸上哪有混醉模样,俨然是疑兵之计。 他喃喃自语地道:“真不是我嫌弃的,真的,我司马元从来不骗人。” 说这话时,司马元丝毫没有感到害羞。 他轻叹一声,那个萧如燕给他的印象太过狂野,实在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这时,一道淡声响起:“你怎么了?” 司马元偏头一看,正是柳清。 这个可是个正点啊。 而且还是个雏儿。 可泡,可撩,可勾搭。 他暗骂自己一声,都是几千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找调。 他笑着回道:“没事儿,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诛杀大当家后,她们便一直在忙于凤鸣山的建设。 柳清目光一闪,轻声道:“我和师姐商量想请你来当这个二当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司马元闻言一怔,下意识地道:“为何,你们就不怕我起坏心么?” 要知道之前的二当家便是前车之鉴啊,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柳清微微抬眼,凝视司马元眼神:“你真的会杀我们么?” 该死!这种纯情女人的眼神最不好惹了。 司马元长叹一声后,无奈地道:“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我有没有这种能力的问题。” 柳清毫不在乎地道:“我们相信你”。 司马元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不会在这里久待”。 柳清嫣然一笑,捻丝言道:“我知道”。 司马元愣了:“你知道?” 柳清背着手在楼阁中转了转,悠悠地道:“你来自下界,想必并非一个人吧?” 司马元自然不知刚才做春梦叫出了声,还叫了自家媳妇。 他轻轻颔首道:“不错,我夫人与我一同飞升,却分散在外,我意外出寻找。” 柳清微微顿步,转身看着司马元言道:“你可有兴趣与我同行?” “什么?”司马元惊诧。 柳清看向外界,目光轻幽,轻声道:“恒元派虽大,却只是一个世界,我意在星辰大海,怎可困居一隅?” 她看着司马元:“你不是想要外出寻找你夫人么,你我不妨做个伴,也好互相照应,你觉得如何?” 司马元神色狐疑地看着她,迟疑地道:“你不会是故意想要留下我才这么说的吧?” 柳清当即一怒:“不愿意就拉倒,扯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说着便直接甩袖离去了。 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司马元。 他怔怔地看着柳清的背影,一时之间居然未曾反应过来。 修道三千年,司马元修为、智商都增加了,但唯独有一样落下了。 情商。 他自诩情场高手,可再强又能强过谁? 不见他自始自终都是南宫颜月爱上他么。 可怜的司马元啊。 凤鸣山的争斗他无暇理会,也没有兴趣帮萧如燕争权夺利抢地盘。 故而他第二天便向萧如燕告辞了。 大厅之中,一众长生境面面相觑。 萧如燕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想司马元离去。 也是,免费的打手,谁愿意轻易丢掉。 司马元慨然道:“非是我不愿意帮助大当家,而是在下道侣现今生死不知,其修为不过去去造化初境,在这个群狼似虎的世界下,恐怕难以生存,我意前往寻找,还望大当家成全。” 萧如燕目光深沉,抿嘴不言。 下方长生境自然感受到大当家的意志,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颇为不善。 想走,没门儿! 你问过我们的意见没有? 萧如燕看着堂下眼神愈发不善的众人,伸手一摁,众人当即偃旗息鼓。 她沉默半晌后,缓缓言道:“果真要走?” 司马元轻轻点头,虽无言语,但眼中坚决任谁都看得明白。 岂料萧如燕当即大怒:“你想走便走,可为何要拐走我师妹?” 司马元愕然,看向堂中那位清冷美人。 他下意识地道:“柳道友果真要走?” 柳清冷笑一声:“关你何事?” 司马元语声一噎,继而无奈地道:“这里毕竟是你师姐基业,你不妨待此地稳定之后,再作打算也不迟。” 这话言外之意的便是,你要走便走,可不必跟我一块啊。 柳清目光森然,“怎么,柳某要走,碍着司马道友了?” 司马元无奈,这不是故意讹上我么? 他苦口婆心地劝了劝,就是难以改变柳清想法。 最后萧如燕忽然摆手道:“走吧,你们都走吧。” 司马元与柳清下意识地看向萧如燕,心中嘀咕,你真的有这么好说话? 打死他都不信。 司马元犹豫了片刻后,对着柳清诚恳地道:“柳姑娘若果真想要去外面看看,小生愿意领路,不过还请姑娘一定要谨记,遇事首先与我齐头并进,否则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柳清冷哼一声,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 萧如燕看着柳清,眼中似有复杂,抿嘴片刻后,偏过头去,“师妹你真的要走?” 柳清目光一抬,淡声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师姐你既然摆脱了那个恶魔的魔爪,我自然再无牵挂。” 萧如燕忍着心中不舍,强行忍住泪水,强笑道:“你说的对”。 随即对着司马元言道:“这一路上恐怕还要多劳烦司马道友多加照顾了。” 司马元哎了一声,抱拳道:“大当家放心,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人伤害到柳姑娘。” 他看着萧如燕,沉声道:“山高路远,大当家后会有期!” 萧如燕神色一变:“现在就走?” 司马元朗声大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就是我等行事风格。” 萧如燕颇有事情脱出掌控的气急败坏之色,她本欲趁着离开之前这个空档,将司马元困在此地,不料现在话已出口,木已成舟,怕是无法成行了。 看着萧如燕铁青面容,司马元嘴角带笑,朝着堂中众人稍加拱手后,便洒然走出。 这一幕,看的堂中之人目瞪口呆,居然一直没反应过来。 这人,刚才还在侃侃而谈,怎么这会儿就要走了? 然而这还没完,只见柳清对着萧如燕微微拱手,目光一闪后,轻声道:“师姐,我走了。” 萧如燕脸上欲言又止,意欲挽留,却怎么也说不出。 但临走之前,柳清背对着她,暗中传音了一句:“师姐,当日那魔头说的可是真的?” 萧如燕身形一僵,死死地盯着柳清的纤细背影。 倏忽一声,柳清遁出山寨。 而萧如燕则死死抓着扶手,抿嘴不言。 她眸光之中幻灭不定,似有惊疑之色。 这个小妮子居然知道了? 还是说,她只是怀疑? 但不管如何,都足以说明柳清已然不再信任她。 难怪她也要离开。 她沉默不语。 第二章 星盗! 临风而立,持剑纵空,凭虚御剑。 仙风道骨,神仙眷侣,赫然正是司马元此刻的风采。 只见他脚踩轩辕剑,身侧柳清素面清容,凝视着他的面容。 四周风云变幻,星域不断后撤。 她忽然问道:“你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马元目光当即趋于柔和,笑道:“持家有道的好女人”。 柳清目光幽幽:“我这辈子都没遇见过值得托付的人呢”。 司马元心中一突,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是在告白?还是在暗示? 司马元心中飞快活动,嘴上回道:“放心,只要你不断的找,总会找到的。” 柳清轻轻点头:“也许吧”。 司马元笑了笑后,“你修道多久了?” “一千年”。 噗。 司马元身形几乎踉跄,差点跌下飞剑。 “多少?”司马元音调都变了。 柳清不悦地道:“莫非你不信?” 司马元这才查探她的骨龄,果真只有一千年。 他酸酸的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果然不同凡响。” 柳清眉头一挑,仔细探查了一番司马元,继而瘪嘴道:“丢人”。 “修个道修了四千多年,才修到长生境,换作是我,早成大罗了。” 司马元当即无语。 这是他修道以来,打击最大的一次。 也是最深的一次。 不是物理伤害,却比物理伤害还要严重。 他心中憋了一口气,所以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 包括迎面来的一个百丈陨星。 司马元大吼一声:“去”。 一道剑光当即遁去。 砰地一声。 一道凄厉惨叫声传来。 吓了司马元一大跳。 “什么鬼?” 柳清脸色狂变,“快走!是星盗!” 司马元无奈,你们不也星盗么? 老子还被你抢劫过一次。 不过两人这会儿倒是想跑都来不及了。 因为此刻正有十余人堵住了前路。 一道气急败坏地声音传出:“那个骚娘们不是说才长生境么?怎么实力这么强。” 司马元眼神一沉,对着柳清冷笑道:“你那师姐看来舍不得我们啊”。 柳清目光阴翳,什么舍不得,分明是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她抿嘴冷声道:“三个长生中期,五个长生初期,怎么打?” “打?还打个屁啊,老子前三千年总共就遇到三个长生境,还特么都不是西贝货,现在在咱们面前的可都是实打实的长生境!” 他暗中传音道:“风紧,扯呼!” 柳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贪生怕死的怂货”。 情势千钧一发,容不得司马元二人耽搁时间,他瞅准机会之后,低吼道:“左前方,冲!!” 嗖地一声,身形猝然纵出。 前方一位大汉阻路。 只见其手中铁锤蓦然砸下,整个星空都为之坍塌。 司马元瞳孔一缩,脸色掠过一丝狠辣,手中轩辕剑毫不犹豫地斩出。 “挡我者死!!!” 轰隆一声,铁锤与长剑轰然对撞。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瞬间荡开,四周万里方圆的陨星齐齐炸裂。 其余长生境倒是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甚至他们还不断靠近,眼中狞笑清晰可见。 司马元大吼一声道:“动手!” 一道娇喝声响起。 华光一闪,如同月色闪现。 一道长生境秘术瞬间笼罩众人。 司马元兔起鹘落之间,逮住柳清便朝远处一蹿。 呼吸之间,便遁至万里之外。 哗啦一声,那道‘封印’之术被悍然破解。 两人的本领与秘术早在上路之后便交过底,防的便是这种突发情况。 不过这位星盗首领看着柳清二人遁走的方向,冷冷一笑,也不去追。 他给手下吩咐道:“传讯给那边,人快到了。” 那人嘿然一笑,“任她手段诡诈,也难逃我等罗网。” 逃至五万星里之外的司马元忽然止住身形,“不对!” 柳清也反应过来,寒声道:“十面埋伏之计”。 司马元看了看四周星空,这种不再陆地之上,满天星斗笼罩,也没有方向可寻。 他看了看身后,复杂地道:“恐怕不只是十面埋伏,恐怕是天罗地网了。” 他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气息,恨声道:“这是想要把我们活活累死啊”。 柳清沉默不语。 司马元转头看向她,问道:“你们一般都是靠什么传讯的?” 柳清摸出一个罗盘,递给司马元,言道:“这叫寻星盘,乃是根据周天星辰而定位,并以星辰为引,投射神识传讯。” 司马元仔细看了看后,这玩意跟他在凡间的风水罗盘相似,但却是以星辰为引,倒是玄妙。 司马元看了看前方,沉声道:“毋庸置疑,在你我前方已有敌人在埋伏了。继续朝此前行恐怕会被瓮中捉鳖。” 柳清看着他:“那该怎么办?” 司马元微微皱眉,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既然彼等在我等前方设下埋伏,其余几面或许也有。” 他忽然回头,目光幽幽,眼中掠过一丝狠色:“那就回去!” 柳清愕然:“回去?” 继而她变色道:“你疯了?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司马元反问道:“连你都觉得是自投罗网,那说明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做。” 他微微眯眼:“对方也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 柳清还是不同意:“逃了这么久,又回去?回去之后不还是要继续逃?” 司马元目光冷漠,冷哼一声:“谁说我们要逃?咱们这次猎物变猎人,一个一个的杀,将他们杀胆寒!” 柳清懵了,她无语地看着司马元,无奈地道:“对方五个长生境,怎么打?” 她指了指面上惨白毫无血色,“你若再不找个地方让我好好休息,我就快力竭而亡了。” 倒不是真的没力气,而是先前那招秘术太过伤身,轻易动用不得。 要真是随时都可使出,他们早趁机将那些人都诛杀殆尽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看着柳清,轻叹一声。 柳清冷哼一声:“怎么,想要丢下我独自逃走?” 司马元瘪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清稍缓:“这还差不多”。 司马元看了看星空,“既然不能回去,也不能向前,你说怎么办?” 柳清淡声道:“等着”。 司马元皱眉:“什么意思?” 柳清看着他,冷笑道:“现在敌强我弱,而且我气力尚未恢复,冒然攻杀只会被人,说不定还是活生生累死,与其如此,咱们不若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司马元咂巴咂巴嘴:“办法倒是好办法,可要是来的一百头狼呢?” 柳清看了看四周,摇头道:“这四周没有那么多狼,而且他们知道只有你我二人,能出动五六位长生境已然算是大手笔了,不可能出动更多的长生境在那边等着。” 司马元所有所思,颔首道:“有道理”。 倘若果真出动两位数以上的长生境,唔,暂且不说他们二人有没有这种价值,单单只这附近也没有这么多长生境。 第三章 阵中阵 司马元当机立断,就在此地设伏! 他偏头问道:“你身上所有能用来布阵的宝贝全都拿出来吧!” 柳清脸色一抖,“果真?” 司马元说完便把自己的宝贝悉数往外掏,他不耐烦地道:“麻溜点,都什么时候,还叽叽歪歪的。” “喔”。 柳清回了一句后,便将自己所有身价宝贝全部拿出。 司马元拿起一看,嚯,不仅有炼丹、炼器、炼阵,甚至还有诸多乱七八糟的神兵利器,此外还有各种法衣仙缕,宝甲护符等等,应有尽有。 当悉数掏出之后,司马元便大手一挥。 按照星辰位置布下一道星辰大阵。 柳清微微颦眉:“此阵太过普遍,没人会上当的。” 司马元暗骂一句,这可是周天星辰大阵啊,居然人人都知道,还真是人人如龙啊。 他暗中腹诽一句,阵势一变,按照十二都天降魔阵布置。 “这个,我们也都熟悉。” 司马元额上黑线密布。 阵势再改。 “这个,我似乎也懂。” 司马元忍住打人的冲动,阵势再变,“两仪阴阳分光阵”。 “这个,明显就是两仪的衍生版呐。” 一眼就看出来了。 司马元当即大怒:“你行你来”。 柳清默默地接过后,逡巡了四方。 她其实没有告诉司马元,她还有一个身份,五级道阵师! 而这个身份,即便是师姐萧如燕也只是略有猜测,却不敢确定。 毕竟她以前只是研习过,却从未在人前展示。 看着柳清信手拈来,司马元也看出名堂了,他瞅了瞅柳清,忍不住问道:“你莫非是阵法师?” 柳清轻哼一声,那意思你才知道啊。 司马元无言,你是阵法师你早说啊。 他看着柳清手中刀枪剑戟漫天飞舞,似乎遵循某种玄妙轨迹在运行;司马元仔细观看半晌后,终于发现其竟然与‘地心’向呼应。 但阵法却是周天星辰大阵的改良版。 他忍不住道:“你这,貌似也没啥特殊的吧?” 柳清瘪嘴道:“土包子”。 司马元瘪嘴:“对,你行你厉害。” 不知道为啥,司马元感觉回到以前修为低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心翼翼,行事谨慎,做一观三,没有成道之后那么肆意妄为与目中无人。 事实上,他还真没想错。 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司马元的长生境看似强大,实则也就算是一只较为强大的蚂蚁。 他轻叹一声后,修道之路,任重而道远呐。 在司马元伤春悲秋之际,柳清三下五除二便将阵法构建出来了。 随着她最后大手一挥,整个弥天大阵便隐匿于星空之中。 此刻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无数陨星七零八落的分布于四周十万星域。 他咂舌之后,问道:“你搞这些又什么用?人家一炮就轰没了。” 柳清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只是屈指一弹,再次迸出一个阵法。 这个,似乎乃是先前她炼制完全之后,并且动用的。 只见她脸色凝重,将那阵法完全覆盖在那周天星辰大阵之上,并将之前所有的阵法悉数隐藏,甚至包括哪些陨星都一一遮蔽在内,让人看出丝毫破绽,浑然天成,堪称鬼斧神工。 司马元倒吸口气,看向柳清的眼神满是异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那个,你们这,阵法师的水平都这么高么?” 柳清瘪嘴道:“本小姐阵道天赋异禀,三百年前便臻至五级阵道师!” 司马元小鸡啄米的点头:“厉害厉害”。 柳清一看司马元就不知道五级阵道师究竟意味着什么,捏着鼻子解释了一番后,引来司马元一阵吸气:“我以为我够高看你了,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哈哈哈,失敬失敬,我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柳清哼哼两声,但眼中的得意却再也无法掩饰,她轻咳两声后,手中掩饰阵法最后收官,大手一落。 轰隆一声,两大仙阵当即完美契合起来。 司马元目光之中流光溢彩,仿若第一次见。 阵法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给这个妮子面子而已。 但接下来,才真正惊诧到了他。 只见柳清深吸口气后,缓缓言道:“这两个阵法只是能够瞒天过海,却无法作为攻伐之用。” 她看着司马元,沉声道:“把你的所有攻伐道兵都取出来吧”。 司马元脸色郑重,知道这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了。 他毫不犹豫地取出轩辕剑,斩道台。 犹豫了一下,还给两个宝贝渡入两道丹珠的气运机会。 柳清目光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元:“原来你还有宝贝”。 司马元摆手道:“没有啦没有了”。 “切,谁稀罕。”柳清不屑地道。 随即她目光一抬,屈指一点,轩辕剑与斩道台便落入阵法之中。 一阵晃动之后,便恢复平静。 司马元脸色肃然,沉声道:“好了?” 柳清目光幽幽,“没有”。 司马元愕然:“还差什么?” 柳清幽幽地道:“血祭之物”。 司马元微微皱眉,环视一周:“这个鬼地方,哪有什么血祭之物。” 柳清瞥了一眼司马元,也不说话。 司马元色变:“什么意思?” 柳清嗤笑一声:“瞧把你吓得”。 司马元冷哼一声:“小心无大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柳清瘪嘴道:“这说明你还是没有彻底相信我”。 司马元顶了一句:“你不是一样,之前不也没说你是阵法师。” 柳清哼哼两声后,摆手道:“算了,待会儿你我都进去。” 她沉声道:“你我亲自驭阵杀敌!” 司马元悄然松了口气。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和你一块,我就放心了。 总不至于连自己也给灭了吧。 柳清仔细巡察了一番后,方才松了口气,对着司马元笑道:“走,让你感受一下本小姐这个阵法。” 司马元心中迟疑,“你先进”。 柳清甩下一句:“胆小鬼”。 旋即身形一闪,阵势自动打开,其人一个闪烁之后,便消失于阵中。 “进来吧”其声音自阵中传出。 司马元瞧了瞧四周,嘀咕道:你可别害我啊。 旋即循着她方才的路,闪入阵中。 入阵之中,方才觉得别有洞天。 与外界的茫茫星空迥然不同。 他微微抬头,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还不错”。 柳清正欲嗤笑讥讽,忽然凝神朝左看去。 “有人来了!” 司马元脸色一沉,肃然以对。 第四章 原来你才吃人! 四方杀气腾腾,锣鼓喧嚣,来人气势汹汹,如同千军万马。 实则,不过五人而已。 一位长生境,四位造化境巅峰。 司马元眉头一挑:“一位长生境,你们联手可灭。” 柳清看了他一眼:“动用阵法,不好么?” 司马元语气一噎,可是暗自嘀咕道,好是好,可是万一阵法暴露了,那就白费了。 这时,他们距离阵法不过千里。 仍然没有发觉。 司马元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道:“可以打了吧?” 柳清稳坐钓鱼台:“不急!” 司马元瘪嘴,却也没有坚持。 百里。 司马元忍不住看向柳清,她微微眯眼。 五十里。 司马元低吼道:“别等了!再等就要被发现了!” 二十里。 那个长生境骤然顿步,豁然抬头:“不好!” 司马元暗道晚了。 然而柳清轻轻打了个响指。 阵光倏忽一扫。 四周便恢复平静。 司马元微微一愣,人呢? 那四位敌手直接消失了。 他微微皱眉,看向柳清:“你搞什么鬼?” 柳清轻轻伸手,探入阵中某处。 旋即一阵哗啦声音落下。 一堆破铜烂铁扔在司马元身前。 司马元心惊肉跳,不敢置信地道:“这,这,这是......?” 柳清轻嗯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几个小鱼小虾而已”。 司马元倒吸口气,他直觉冷气森然,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竟然是个杀人魔头。 一时之间,他有些百感交集。 柳清冷笑道:“怕了?” 司马元摇了摇头:“倒不是怕了,只是惊诧你这阵法居然威力这么大。” 他平复心情之后,看向柳清,目光复杂地道:“老实说,你以前动用这种阵法干掉了多少个长生境了?” 柳清稍作回忆后,淡淡地道:“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吧。” 司马元只觉浑身都在冒冷汗,他哭笑道:“果然,能干星盗的都不是简单角色。” 柳清瘪嘴道:“既然踏上这条道路,杀人放火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她不屑地看了眼司马元:“你若是后悔,现在可以走。” 司马元顿时哑然,先前他还叫她回去,质疑她是否有这个能力跟他闯荡星空,但很快便被她打脸了。 他苦笑一声,“好吧,我承认,先前确实小看你了。” 司马元那没有诚意的道歉自然没有得到柳清的谅解,她轻呵一声后,淡淡地道:“小心了,接下来怕是一场硬仗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向外面。 方才的举动,自然惊动了剩下那些星盗。 只见在阵法之外,足足汇聚了上百人。 细观之下,光是长生境便有七人。 司马元轻轻吸气,喃喃自语地道:“好大的手笔”。 七位长生境,九十个造化。 当初在仙域他若是有这股力量,他都敢攻上大千世界。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迸出战意:“来吧!” 一道雄浑声音滚滚而来:“不知何方道友在此,在下关九龙有礼了。” 音波触及阵法之后,当即一闪而过。 阵法毋庸置疑的暴露了。 “嘿,居然是个道阵师,倒是关某小瞧你了。” 司马元看着对方的气息有些眼熟,问道:“这些人,似乎就是你那凤鸣山附近的势力吧?” 当日凤鸣山内讧,不少人隔岸观火,不乏有趁火打击之意,只是最后被司马元扭转乾坤,让他们一时有些举棋不定,最后让萧如燕她们站稳脚跟之后,彻底错失了良机。 让他们一阵后悔。 而这个关九龙,似乎在当日便出现过。 柳清冷笑一声:“我这个好姐姐倒是打的一手好牌”。 司马元瞅了瞅对方,能不好么,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他们赢了,对方自然损兵折将,便宜了萧如燕。 他们输了,唔,彻底抹除后患,还给那些人卖了人情。 一举两得,名利双收啊。 柳清冷冷话语传出:“没想到关大当家竟然成了别人的走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到是柳清的声音后,外间一阵惊诧与惊呼。 那个小妮子居然是个阵道师,他们往日还真没看出来。 “哈哈哈,原来是柳妹子啊,咱们这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呐。妹子你快出来吧,关大哥不为难你。” 柳清冷冷地道:“废话少说,你们要么破阵,要么赶紧滚,别影响你姑奶奶我赶路。” 关九龙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摇头道:“也罢,既然妹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关某人也就不客气了。” 旋即他目光一狠,厉声道:“破阵!” 轰隆一声,上百道气息径直压来。 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倾泻在阵法之上,只将其压得咔咔作响。 司马元脸色微变,沉声道:“扛得住么?” 柳清目光凝重,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看着那位关九龙。 忽而,只见那关九龙身影跃出,朝着大阵踏来。 她目光爆出光华,就是现在! 只听她口中凄厉一喝,在阵外肝胆欲裂之下,一道鸿光撒下。 “贱人,你敢!!” 砰砰砰,如同鞭炮炸响,在阵法爆出一朵又朵绚烂的生命之花。 那些造化境悉数炸裂。 几大长生境更是齐齐重伤。 只有少数两三人幸免于难。 他们惊恐地看着阵法,嘶声怪叫:“撤!撤!快撤!” 柳清却怪笑一声:“撤?你们问过本小姐的意见了么?” 话音刚落,在司马元头皮发麻之下,又是足足三片鸿光落下。 这种被柳清命名为‘灭世之光’的光芒瞬间带走数十人。 几次下来,九十位造化境竟然足足死了大半。 只有一些残兵败将仓惶撤出万里之外。 而司马元在这种过程中也并未闲着。 听着柳清吩咐,瞄准两个身受重伤的长生境后,他蓦然一喝:“去”。 一道剑光倏忽而逝。 某个长生境脸色大变,疯狂奔命。 但奈何剑光来的太快,直接将他彻底斩灭。 而另一边,裹挟阵势之力的斩道台赫然不走寻常路。 直接逮住两个完好无损的长生境,闸刀蓦然一落。 咔嚓一声,便是两个头颅被斩。 长生境,寿元不朽。 甚至不死不灭,自然这么简单就被斩了。 司马元在斩灭三个长生境肉身之后,眼中露出一个贪婪之色。 不知道丹珠吞下三个长生境,能否恢复元气? 他袖袍一卷,那三道从虚空之中‘死而复活’的长生境神魂当即色变。 直接被他收入囊中。 识海之内,丹珠嗅到美味气息,兴奋地提前苏醒,直接一卷,便在三道声嘶力竭的神魂中,将其吞了。 一阵咀嚼之后,司马元明显感受到眉间有些发热。 柳清自然注意到司马元举动,皱眉道:“原来你才吃人!”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敷衍一句:“养了个小饕餮,一直喂不饱。” 第五章 娘的,老子终于要破境了! 司马元的回答自然不能让柳清满意,她不屑地道:“切,谁稀罕知道。” 这时,那些死里逃生的长生境悉数逃至万里之外。 司马元毫不迟疑地道:“走!” 柳清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大阵,迟疑地道:“能不能把大阵也搬走?” 司马元也心痛,但只能忍痛道:“搬不走,否则你我都会被追上。” 柳清长叹一声后,咬牙别过头,蒙住眼睛:“快带我走!” 司马元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 一个闪逝,便遁出大阵之外。 而那关九龙损失三位长生境、近五十位造化境后,气得暴跳如雷,当即指着大阵吼道:“给老子轰开它,站在远处狠狠的轰!” 轰隆声顿时传遍这片星域。 与此同时,司马元扛着柳清遁出十万星里之外。 遥遥一看,隐约可见一抹暗淡的光亮在天边浮现。 司马元看着柳清不舍得眼神,他叹声道:“走吧”。 两人遂头也不回地向外遁去。 如此接连不休赶了整整三天的路程,方才彻底走出这片星域。 而那边,关九龙费尽心血轰开大阵之后,却发现空无一人,直接就气得吐血,当场晕了过去。 司马元傲立于一颗陨星之上,问道:“此为何处?” 柳清随口道:“还在恒元派”。 司马元无奈:“恒元派究竟有多大?” 柳清嘿然一声:“看见刚才那个中千世界没有?” 刚才两人悄悄路过一个中千世界,司马元远远看了一眼,察觉有人发现后,柳清当即带着司马元远遁。 他当时还有些不解,随即醒悟,娘的,被那些人当成星盗了。 他咂巴咂巴嘴唇:“莫非还有几百个?” 柳清哼哼两声道:“错,还有三千个!” 司马元直接一垮,唉了一声。 他复杂地回头看来一眼,喟叹道:“好强!” 可不是么,足足二十余位长生境,甚至还有两位修为无限接近大罗的存在。 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柳清目光一抬,目光有些凝重,沉声道:“接下来,靠你了。” 司马元愣了:“什么意思?” 柳清努了努嘴,只见前方有张大网呼啸而来。 他脸色大变,低骂一声:“你就不能提前告知一下么?” 柳清戏谑地道:“这位前辈可不好惹啊,你可小心点啊。” “这是什么?莫非又是星盗不成?” 柳清幽幽地道:“不,这可不是星盗,它们是星贼,专吃过路行人。” 她目光幽幽,轻声:“它们便是星空之海的杀手-噬空蛛”。 “蜘蛛?”司马元挥剑乱砍,皱眉问道。 柳清目光逡巡四方,似在寻找某个存在。 忽而她目光一凝,心中一个咯噔,声音微颤地道:“那个,我觉得咱们还是快跑吧。” 司马元回头道:“什么?” 柳清目光一抬,瞪大了眼。 司马元顺着其眼神看去,只见头顶之上正有两个百丈之高的圆瞳,正滴溜溜地盯着司马元。 待看到司马元看来时,眼中还掠过一丝戏谑与讥讽之色。 司马元头皮发麻,涩然声道:“前辈,我能说,咱们是无意闯入贵地的么?” 咝咝两声。 如同呵呵。 司马元与柳清相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身形嗖地一下便遁出千里之外。 然而,他们不曾发现,在其头顶之上,足足有八根巨钳浮空而立。 咔咔声响起。 一道道如同利刺般针状铁棍呼啸而至。 将二人所在之地当即戳成坍塌状。 柳清尖叫一声:“救命啊”。 司马元看着无数蜘蛛绒毛变化的铁棍将柳清小腿贯穿。 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抱在怀中,同时闷哼一声。 身后十余根蛛毛捅入他后背。 柳清惊慌失措:“你怎么样?” 司马元亡命而逃,马不停蹄,但背后呼啸声越发之近。 俨然快要再次临近。 司马元眼中一狠,嘴里狂喷一口精血,速度骤然攀升。 噗地一声。 身后那道大腿落空。 柳清忽然头皮发麻,尖叫道:“闪开!” 司马元下意识地朝左边一倒。 嗤嗤声瞬间在他方才所在之地响起。 原来是那毒蜘蛛喷液了。 看着那块落脚之地的陨星在眨眼睛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他便冷汗直冒,这特么要是被喷上,那还不得直接玩完啊。 他也被激发了凶性,恨声道:“也罢,既然逃不掉,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柳清不善于斗法,这一切都还要靠他自己。 只见司马元放下柳清之后,转身朝着噬空蛛冲去。 高高在上的噬空蛛见这只小爬虫竟然敢反杀,硕大的蛛目内闪过一丝震怒。 霎时,天崩地裂,星空变色。 这赫然是半步大罗之威啊。 而今司马元举步维艰,在大千世界中所需要抗住的重压远超仙域数百倍不止。 他狂吼一声:“杀!” 声音之大,令噬空蛛下意识一颤。 它当即恼羞成怒,无数绒毛呼啸而至。 司马元身上斩道台挡在身前。 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起。 片刻之后,一道哀鸣声传来。 司马元顿知,斩道台走到了尽头。 但这时,他也靠近噬空蛛百丈之内。 他仰头看着那两个硕大蛛目,眼中煞气一闪。 似乎察觉到司马元意图,噬空蛛凄厉尖叫一声。 八根巨钳轰然咂下。 司马元身形看着彼等呼啸而至。 竟然不躲不闪。 噬空蛛眼露讥讽之色,仿佛在说螳臂挡车,不知死活。 噗噗地几声,八根巨钳瞬间贯穿司马元身躯。 娘的,这个世界,不知道能不能不死不灭。 但他顾不得这些,他死死地反抱着噬空蛛大腿,歪着头,嘶吼道:“快!!” 话音刚落。 两道光芒自身后掠来,瞬间戳进噬空蛛眼中。 “嘶~~~” 一道刺耳痛苦嘶吼声传遍四方。 无数星域为之炸裂。 司马元却将手中轩辕剑蓦然扔出。 噗地一声,便将噬空蛛镇杀在空中。 但这还没完,长生境存在便不死不灭,半步大罗已然掌控一部规则,能够掌控部分天道了。 但司马元手中大杀器一出,四方震怒的天道便轰然退散。 丹珠掠出,直接将噬空蛛兽魂撤出。 一道庞大的虚影在空中扭捏挣扎,疯狂的挣扎反扑。 但奈何丹珠似乎是所有神魂的克星,就是挣脱不了。 嗦地一声,如同吸面般,那噬空蛛的兽魂便被丹珠吸入。 一阵咀嚼声传来后,便欢快地钻入司马元识海。 一股沛然之力,传遍全身。 司马元又惊又喜。 娘的,老子终于要破境了!! 第六章 诅咒之威! 灭杀三大长生境神魂,丹珠获得极大好处,毕竟相当于直接吞了三个长生存在。 而今又有被柳清以秘法镇杀的半步大罗,丹珠这会赚大了。 当然,丹珠赚了,自然也是司马元赚了。 他脸上喜色不断,喃喃自语地道:“老子也快掌控大道了”。 早在飞升大千世界之前,司马元其实便已然臻至掌道境,但奈何那种境界有些虚,因为有整个仙界的加持,使得司马元实力与魔主、妖皇并驾齐驱。 其实他的真实战力也就相当于长生初期。 故而一生来便被打回原形。 不过毕竟掌执仙域多年,对于仙域‘大道’熟稔无比,诸天法则更是了然于心。 境界足够,但修为不足,两条腿一粗一细,一瘸一拐的走路。 故而有些别扭。 而今却被他弥补过来了。 司马元盘膝而坐,被噬空蛛捅穿的伤口也渐渐愈合。 他轻声自语地道:“大道者,路也。” “路该如何走?勇往直前尔。” “若有关隘、险阻,一拳轰杀之!” “区区魑魅魍魉也敢扰我道心,镇杀!”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后,便恢复宁静。 司马元闭眼,渡过问心劫之后,身上气息一变。 一股浩荡的气息瞬间传开。 惊呼声传来。 “长生后期?” 司马元睁开双眼,一张震惊的倩容映入眼帘。 不是柳清又是谁? 只见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司马元:“你为何修为增长的这么快?” 她眼中有些警惕:“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司马元当即骂道:“你才被夺舍了,你全家都被夺舍。” 柳清神色一松,瘪嘴地道:“话说的这么恶毒,说明确实还是你。” 司马元顿时一噎,娘的,怎么跟着这个小妞,老子越来越没有风度了呢。 莫非被这个小妞带坏了? 他哼哼几声:“还不扶我起来?” 柳清切了一声后,便将司马元随意一拉。 “嘶!” “你轻点!”司马元怒道。 柳清哼哼两声道:“疼死你活该!” 司马元大怒道:“刚才是谁不顾死活把你救走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柳清环视一周,不理会他,目光看似随意地扫了言噬空蛛的庞大身体后,状若随意地问道:“这玩意你没用吧?”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拆穿,颇为大气地摆手道:“既然是你击杀的,自然归你。” 两人分工明确,利益均分,也算没有纠纷。 而且携手走了一段路,对彼此的性情也算了解。 算是‘黄金搭档’了。 司马元仰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庞大的噬空蛛,他倒是想看看柳清如何收取。 岂料一阵灰光闪过之后,噬空蛛便消失不见了。 司马元纳闷儿:“你放哪儿了?” 柳清哼哼两声:“山人自有办法,你管的着么。” 司马元切了一声,言不由衷地道:“像是谁稀罕似的”。 柳清幽幽地道:“也不知道哪个土包子,现在居然还在用储物囊、储物戒,唉,没办法啊,咱们发展的太快,一些小地方来的就是跟不上节奏啊。” 司马元大怒道:“你说谁呢?” 柳清拌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应该是个土包子吧,你说是不是?” 司马元忽然变脸,谄媚问道:“不知柳仙子方才所用何等宝贝啊,能否让小生瞅瞅?” 柳清瞥了司马元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后,大手一挥。 司马元便见到穹空之上,似有裂缝浮现。 司马元微微一怔,“这不就是空间秘境么?” 柳清轻咦一声:“莫非你会?” 司马元却陷入沉思,说实话,他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原因嘛,还是此方天穹重压太强,以他目前的实力无法开辟出独立的随身空间。 但柳清不过去去长生境初期,她又是如何开辟的? 莫非真是这个世界出生的,受到的宠幸便多了一些? 司马元微微皱眉,看向柳清问道:“你是如何开辟出独立空间的?” 柳清淡声道:“无他,将自身本命神识寄于一个本命星辰之上,再在本命星辰附近寻找一出空间,开辟出来后,再利用本命星辰传送至此。” 司马元所有所思,依旧皱眉道:“这天地重压如此之大,以你的实力如何能开辟得出?” 柳清不屑地道:“当时是因为我是阵法师啊”。 司马元当即无语,好嘛,你是阵法师,你说什么都是对了。 我心服口服。 轻咳一声后,司马元言道:“咱们上路吧”。 开辟独立空间无果后,司马元便不再奢求。 柳清知道司马元无法开辟空间后,一路上时不时打开一下。 玩得不亦乐乎,看得司马元恨的牙痒痒。 他酸酸的瘪嘴道:“不就是个装东西的么,至于这么炫耀么,真是。” 柳清连忙点头,深以为然地感慨道:“是啊,有些人连这个装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呢,真是好阔怜哦。” 司马元当即大怒道:“要玩一边玩儿,少在这里恶心我。” 柳清阴阳怪气地道:“人家哪有恶心你嘛,伦家只是担心我东西掉了嘛。” 司马元恨恨地道:“我诅咒你那独立空间里的东西迟早掉光”。 也不知一语成箴,还是遭遇变故,柳清忽然变色,惨白脸色一阵抽搐。 她身形摇晃,踉跄在空中不稳,几乎快要跌落。 司马元当即变色,看着对方气息正在逐渐衰弱,眼中似有茫然。 司马元当即摁住对方,一查气息,倒吸口气。 柳清惨然一笑,似乎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司马元失声道:“这是,诅咒?” 他有些惊慌,口不择言地道:“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的啊。” 柳清摇头,惨白脸色虚弱地道:“不是你,我知道是谁。” 司马元脸色难看,他也猜到了。 与此同时,鸡鸣山中,地下某个阴森昏暗的洞府内,萧如燕涂蜡脸色阴沉如钩。 她喃喃自语地道:“我的好妹妹,你既然想走,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姐姐只是个女人,当不成君子,只能当作个小人了。” 她口中发出怪异而毛骨悚然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瘆人至极。 第七章 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了 容不得司马元多想,他快速摁住柳清,布置一个阵法,将其封在其中。 同时施法将其气息屏绝于外。 司马元沉声道:“如何救你?” 柳清目光涣散,思维渐渐停滞,只是断断续续地道:“无法”。 司马元心神不断下沉,他终于震怒了。 那位萧如燕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这位可是与她朝夕相处几千年的姐妹,都下手如此之狠,果然是个贱人! 司马元心急如焚,他忽然给丹珠传音了一句:“丹兄,你是不是有办法?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丹珠装聋作哑,圆身一滚,直接躺那儿了。 司马元哀求道:“丹兄,咱们也都有五千年多年的交情了,你行行好啊。” 似乎有一道无奈意识穿出,给司马元传了一个方法。 他当即如获至宝,道谢之后,便探入神识。 然而仔细一观后,便身形一僵。 退出后,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他喃喃自语地道:“转嫁?” “如何转嫁?” 丹珠轻轻一颤。 司马元沉默不语。 唯有转嫁到活物身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噬空蛛,丹珠却轻轻摇晃。 不行。 噬空蛛已死,没有生机。 诅咒之力的天敌乃是生机。 但同样,两者极不相容。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诅咒兴,则生机泯;生机盛,则诅咒消。 既如此,唯有寻找一个生机强盛的存在,方可抵消这诅咒之下。 司马元暗骂该死。 这诅咒早一步,便可直接转嫁给噬空蛛了。 可晚一步,他四顾茫然,这个茫茫星空,上哪儿给她找那旺盛生机去啊? 司马元环视一周后,方才醒悟。 他苦笑一声,暗叹一声,“也罢,你我之间的关系恐怕暂时无法拧开了。” 说着他指间一道光芒一闪,将意识渐渐模糊的柳清一翻,他扯开其左胸衣裳。 玉兔跳出,司马元却无心关注旖旎,深吸口气后,手掌作刀,直接挖开其左胸。 那颗浑身沾染灰色光芒的血红心脏正在渐渐失去跳动。 司马元再缓缓垂首,再朝着自己左胸蓦然一撕。 掏出自己心脏之后,放入柳清左胸。 失去诅咒之源的柳清气息渐渐恢复,虽然暂时无法醒来,但想来已无大碍了。 这时,司马元的视线有些模糊。 他忍着疼,将柳清心脏放入自家心窍。 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在识海中浮现,如同看到了末日抵御景象。 同时,还有一道恶毒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小贱人,你想走,没门儿!!” “哈哈哈,你是师姐我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我又岂会让你白白溜掉?”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司马元暗骂一声,老子也没得到她啊。 司马元脑中骂骂咧咧的吐槽了一句后,便陷入昏睡。 不过,昏迷之前,他给丹珠传了一道意念:老兄,我这条小命就交给你哈,救不救是你的事儿啊。 说完之后,司马元便彻底昏死过去。 只留下僵直的丹珠在那里暴跳如雷。 又甩锅给老子,又甩锅给老子!! 该死该死,该死! 但司马元却听不到了。 ---- 当司马元再次睁开双眼时,便见到柳清在那里掉甜豆。 他强笑道:“哟,这不是柳大高手么,怎么还流上眼泪了呢?” 柳清怔了怔,继而号啕大哭:“你,你,你吓死本姑娘了!” 司马元扯了一下嘴角,正欲抬头,却发现手臂空荡荡的。 而且他发现自家四肢有些诡异,不是肿胀,酸痛,而且还不断拱来拱去,像是有活物在钻来钻去。 司马元疼得直哚牙,“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快帮我弄走!” 柳清扑哧一笑,“这可是好东西,它叫拾妖虫,本是一种小虫,但因为常年寄居于妖兽体内,以妖兽血肉寄生。本小姐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几只。” 司马元倒吸几口冷气,不敢置信地道:“所以你就把它们捉来吃我肉?” “娘的,老子这辈子第一次被虫子啃肉。” “而且,还是当我面啃,还有没有王法了?” 柳清眉宇一竖,叱喝道:“别乱动,你可别把它吓跑了。” 她耐心解释道:“此虫吞噬的这些血肉都被诅咒之力侵染过,倘若长期停留在你体内,必然会加重你伤势。” 司马元无奈地道:“人家是大换血,你倒好,给老子来大换肉。” “你怎么不把我五脏六腑也换了?” 柳清轻描淡写地道:“早就换过了,否则你怎能醒?” 司马元当即噎住,随即问道:“你是说是你救了我?” 柳清哼哼道:“你把你的心脏换给我了,救我一命;我自然也要救你一命。” 司马元无奈地道:“好吧”。 然而他脑海中却在破口大骂:“好你丹珠,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暗地里却丝毫不敢我的死活,你这是过河拆桥,见死不救啊。” “你可长本事了啊!” “分家!!咱们从现在开始分家!!” “你大爷的,老子不伺候你了!!” 然而,丹珠却一喜,正欲离去。 司马元立刻就慌了,识海之内,直接就跪了:“大爷,我错了,你别走,你继续在这养老吧!” 丹珠哼哼两声,不屑地躺着继续睡。 小样,老子还治不了你。 回到现实,司马元睁开双眼,一阵难以忍受的钻心割肉感传来。 他虚弱地道:“这玩意还吃我多少肉啊?” 柳清淡淡地道:“而今五脏六腑中,五脏换了一遍,就剩下六腑了。” 司马元大叫道:“什么?你不是换过了么?” 柳清悠悠地道:“再换一遍,多洗洗,才能更健康。” “脱胎换骨嘛,多换几次,你就涅槃重生了。” 司马元一脸悲愤,“我觉得你在故意整我!” 柳清大义凛然地道:“说什么呢,我这是在救你的命。莫非你想要天天带着诅咒不成?” 司马元无奈地道:“可我怎么觉得剩下的那点诅咒之力,我可以自己祛除了?” 柳清断然否认地道:“不,你不行!” 司马元噎了噎,狐疑地看了看柳清,心中嘀咕,这娘们换上我的心脏后,怎么前后性格变化这么大,似乎走上了腹黑的道路了。 嘶,一阵钻心之痛再次袭来。 直接将他疼晕了。 昏迷之前,他最后骂了一句:这种痛苦,太特么煎熬了! 第八章 看戏,看戏 旬月过去,司马元总算是将诅咒之力祛除了。 以一种极其瘆人而痛苦的方式。 当柳清将那‘拾妖虫’摘除时,司马元差点崩溃的哭了。 他欲哭无泪,声嘶力竭地道:“姓柳的,你好毒啊!” 柳清猖狂大笑:“你看我身体,换我心脏,本姑娘还没跟你算账呢。” 司马元悲愤欲绝,两指一夹,便将那个以他浑身血肉喂的白白胖胖的拾妖虫捏死。 柳清花容失色,“你干什么?” 司马元冷笑道:“吃我肉,喝我的血,我岂能容你活着?” 话音刚落,其两指狠狠一捏。 柳清气急,直接一巴掌拍掉,大声道:“这虫如此珍贵,你杀了不知会有多后悔!” “狡兔死走狗烹,刚完事儿便卸磨杀驴,还没穿好裤子便翻脸不认人,你还真是个‘好人’哪!” 柳清阴阳怪气地哼哼急声,一脸讥讽与嘲弄。 司马元皱眉不悦地道:“你不是它叫拾妖虫么,除了吞噬这种血肉之外,它还有何作用?你怎如此在意?” 柳清脱口而出地道:“它才不叫拾妖虫”。 司马元转头看着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方才幽幽一叹。 柳清心中一慌:“怎么了?” 司马元幽幽地道:“你到底何时才能真正相信我?” 柳清哑然无语,随即轻叹一声后道:“它的真名叫做‘寻灵怪’,擅变化,知前兆,通阴阳,能祛邪气,食邪灵。” 司马元怪叫一声:“奇虫榜前十的的‘寻灵怪’?你怎么不早说?” 柳清欲言又止,看司马元又是一脸狐疑的模样,她当即一怒道:“还不是怕你去找你夫人”。 司马元神色一僵,柳清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司马元幽幽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喜欢你呗。 柳清恼羞成怒,直接负气而走了。 司马元有些脸红,他当即反应过来了。 气氛霎时尴尬起来了。 司马元轻唔一声,颇为渣男的故作叹息一声,他有心想说他毕竟是有妇之夫,然而又怕柳清直接翻脸,然后一走了之。 他瞅了瞅这茫茫星空,嘀咕道,咱们怎么渣,也不能扔在这儿不管了啊。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装聋作哑的道:“那啥,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毕竟两人虽然共同历经了生死,但却没有感情基础。 柳清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似乎有些‘非分之想’了。 两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只是互相救了对方一命而已。 她板着脸,伸出手来:“给我一千万”。 司马元懵了:“什么?” 柳清加重语气的道:“算是你偷看我身子的名誉损失费”。 司马元当即大怒:“你看吃了我心呢”。 这话似乎有些暧昧啊。 不过确实如此啊,柳清心房内装着司马元的心,司马元同样装着柳清的心。 柳清也怒了,她要一千万只不过意思意思,你居然连这点钱都不给? 司马元你是不是男人? 柳清直接怒道:“两千万,连我直接为你疗伤的服务费!” 司马元黑然一声,找他要钱? 他司马元跑妹子,从来都没花过钱好吧? 直接甩手道:“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若敢要,那就拿去吧!” 柳清直接提起砍刀,怒气冲冲地道:“好,你有本事就站着别动!” 司马元一看对方居然真的举起一柄不知从哪儿抢来的百米大砍刀,他头皮发麻,吼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说着他身形嗖地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清将手中砍刀缩小,冷笑地看着司马元遁走的方向,瘪嘴道:“你有本事就别跑啊”。 说着便朝着司马元冲了过去。 “别跑!!” 司马元在前面亡命狂奔,柳清在后面追。 玩得不亦乐乎了。 呸,不对,双方打的你死我活。 唔,其实若真有人在此,轻易便可看出司马元、柳清二人的相处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两人都用这种方法来化解先前的尴尬与疏离。 其实包括先前的一切插歌打浑,都是司马元与柳清之间极为默契的沟通方式。 毕竟旅途漫漫,用这些打发时间,也能增添趣味。 恒元大千世界,无垠广大,至少一位长生境倾尽一生都无法飞完。 司马元与柳清二人,路过没有大能坐镇的中千世界,便悄悄变作凡人,亦或者修为低末的修道人,下界游玩。 这一日,两人正在一出凡间城池闲逛。 城中商铺鳞次栉比,人声鼎沸。 各种小商贩叫卖声此伏彼起,不绝如缕。 司马元一身儒雅白衫,宛若谦谦君子。 柳清宽袖长裙,拖了一起走的灰尘。 手里还哼着小曲儿,吃着炸糕,攥紧糖葫芦,瞄准丸子铺。 司马元瞅了瞅对方肚子,暗中思忖,莫非换上我的心脏了,变得能吃了? 其实他不知道,女人一旦对你敞开心扉,便可彻底的放飞自我,不管不顾了。 因为只有在她们相信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最为真实的一面。 倘若女人对你矜持、含蓄、谦虚以及谨慎,唔,朋友,你倒是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了。 当然,司马元这个‘有妇之夫’是不会懂得。 毕竟她跟南宫颜月前前后后也就亲热了那么几十年而已。 即便再算上凡间的师姐陈青琬,司马元也得感情史也不过百十来年。 这种跟那些动辄生生世世在一起的‘爱情模范’可差远了。 他倒是振振有词地道,我司马元这一辈子只争朝夕,不求以后! 所以,这就是你只带柳清逛商铺、下酒店,却不动手动脚的原因? 司马元复杂地感慨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能吃啊。” 柳清忽然转头,一脸杀气地道:“你说什么?” 司马元当即改口道:“你胃口怎么这么小?你看,这么久了,才吃几百万?” 柳清斜眼忒来:“怎么,心疼了?” 司马元一脸感慨地摇头道:“不,我是说你太节约了。” 柳清哼哼两声,这才放过了司马元,瘪嘴道:“算你识相”。 司马元悄悄松了口气,娘的,好险,还好我灵机一动,算是逃过一劫啊。 这时,一道热闹场面吸引司马元注意。 “来来来,看看看,比武招亲哈,比武招亲了!!” 司马元瞅了瞅,没兴趣。 柳清精神一振,“比武招亲?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说不定到时候我也用这种方法,免得上了年纪,成了‘大龄剩女’嫁不出去。” 旁边也有人起哄,笑道:“姑娘花容月貌,还担心嫁不出去?咦,我看姑娘这同伴就不错啊,怎么,还在等?等什么啊,直接表白呗。” 身边有人不断起哄:“不错,姑娘,听你大叔一句劝,看你身边这位公子,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上位者气度,俨然不富即贵,姑娘,如此夫婿,你还等什么,再等,他就是别人的咯。” “对啊,姑娘,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层窗户纱,一捅就破啊。姑娘,不能再等了啊。” 柳清羞红了脸,轻啐道:“去去去,瞎嚷嚷什么啊。” 司马元哼哼两声,咱家从来都是这么优秀。 不过这些人都这么直白,让他情何以堪啊。 他无奈地道:“看戏看戏,快走走,去看看戏。” 第九章 无耻、下流! 比武招亲。 场地:城门演武台。 招亲者:城主之女。 “听说咱们城主大人为了找到贤婿,足足拿出了良田三千亩,地契房舍五十倾,珠宝金银更是装了足足二十大箱。” “嘿,这还算是其次,你们那些都是小儿科。” 旁观人不高兴了:“那你说,还有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听说咱们城主千金往日花天酒地,而且‘所交皆权贵,往日无白丁’啊。” 嗯?什么意思? 那人似有不解,不悦地道:“城主千金往来之人自然皆是权贵,莫非还能与我等交往不成?” 那人嘿嘿一笑,给了旁边之人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不再解释。 四周之人更是眉头一动,尽皆恍然大悟,齐齐露出原来如此。 柳清不解,偏头问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司马元暗骂那些人猥琐,脸上却皱眉道:“就是跟一些权贵交往啊,还能是什么?” 柳清不屑地道:“本小姐不傻,自然知道他们另有深意。” 旋即对着司马元不屑地道:“呵,你们男人啊,尽想一些龌蹉不堪的事情。” 司马元眉头黑线密布,他说什么了,他什么也没说啊。 自己平白无故地挨枪,招谁惹谁了? 司马元瘪嘴道:“不可理喻”。 旋即便将目光放在演武台上,此时还没有人出场。 原因很简单,城主与其城主千金还没来。 但场下已经喧闹一片了。 “来来来,押注咯押注咯。” “买定离手,概不反悔。” “白银二两,押城北流山公子!” 有人惊呼:“流山公子也来?” 同伴嘿嘿一笑:“老弟消息很落后啊,前两日城主发下通告,说要比武招亲,那位流三公子便宣言要参加了。”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相告。”那人一副恍然,继而对着那人拱手道谢。 “好说好说,唔,老王啊,我也押四两。” 四周有人嚯了一声,“张老汉,发财了哈,手里怎么阔绰。” 刚才主动解释之人,便是张老汉,坐庄之人名唤王老五。 张老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哈哈哈,发个屁的财,老子都穷的叮当响了。” “不信你们听”。 说着他还使劲晃动着口袋,只听一阵碎银碰撞声响起。 四周当即响起一起‘切’的嬉笑怒骂声。 王老五不耐烦恼地道:“快说,押谁?” 张老汉收敛了一下,“唔,押张公子吧。” “谁?”四周当即惊诧。 张老汉一脸无奈地道指了指自己。 众人噗地一声,轰然大笑。 王老五瞅了瞅他,狐疑地道;“果真?” 张老汉眼见他正要填上,当即赔笑道:“说着玩儿呢,俺都四十几了,也配不上城主闺女啊。” 有人戏谑地道:“这也要你比武赢了才算啊”。 有人信誓旦旦地道:“我怀疑张老汉最近在城主府去挣大钱了,不然为何我每次凌晨都看见他从城主府出来?而且还很虚弱的样子?” 众人再次大笑。 城主大人的千金私生活糜烂,三百面首遍布全城,无数人暗地里吐槽戏谑,明面上却趋之若鹜。 更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每次完事儿后还能得到一笔钱。 故而,他们调侃归调侃,但这种占了便宜还赚钱的事儿,谁不愿意啊。 倒是旁边的司马元微微皱眉,沉默不语。 柳清眼中似有灵光浮现,看向人群,发现不少人精元亏损严重。 生命精华被强行吸食大半。 甚至无形之中,彼等寿元都在减少。 她脸色凝重,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目光平静,淡声道:“不过一邪魅精怪罢了”。 柳清轻轻点头,她微微皱眉,目光看向城主府。 她暗中传音道:“我总觉得此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司马元目光幽幽,在他的视野中,常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城主府禁阵形同虚设。 而在那最深处,赫然藏有一头堪比造化境的邪魅。 不过他二人乃是长生境,修为高出邪魅一大截,他们能发现她,她却无法发现他们。 “你准备怎么办?”柳清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背着手,饶有兴趣地笑道:“看戏”。 柳清不悦:“莫非你要坐视这邪魅继续为祸人间不成?” 造化境邪魅居然沦落到吸食凡人精元的地步,这是遇到了什么? 受伤了不成? 而且听彼等言语,似乎持续了好多年了。 毕竟城主千金宠幸百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场中押注的押注,叫卖的叫卖。 “卖甜水、圣水、欢乐水了哈,五文钱一杯。” “供应瓜子、花生、风油精了哈,六文钱一盒。” 有人买了一杯,当即炸毛:“靠,六文钱,你装这么点?亏不亏心呐。” “呐呐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敲定,概不反悔哈。” “让让让,城主千金丝巾、丝袜、小抹胸哈,一两一条,钱货两交,概不反悔哈。” “城主千金的丝袜?还有抹胸?真的假的?” 卖货人身形消瘦,一副亏损严重的样子,指了指自己:“你瞅我这样子,像是说谎的人么?” 那人仔细看了看,深以为然地道:“确实是久经沙场的人,应该错不了。” 身旁人拿起一条丝巾嗅了嗅,一副魂牵梦萦的陶醉样子,喃喃自语地道:“不错,就是这个味!” 四周之人当即变色,那还不抢。 “朱老四,给我来三条抹胸!” “朱老四,五条丝巾!” “十条丝袜!!我全包了!” 他们抢完之后,在个没人的地儿,那个朱老四给先前‘佐证’之人,一人包了五十两红包。 这一幕,司马元看得津津有味。 倒是柳清瞠目结舌,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不就是几条丝巾、丝袜么,怎么卖这么贵?” 司马元一副高人模样,悠悠地道:“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地点待过后,便会产生的价格。” 他目光幽幽,瞥了一眼柳清那平平坦坦的草原后,淡声道:“当然,这也是分人。” 柳清本是茫然,待她看到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当即醒悟。 直接羞红了脸,继而轻啐一口:“无耻、下流、龌蹉!” “我呸!” 第十章 一群刁民! “城主来了!” 一道惊呼将众人视线唤回。 只见城门楼上,出现一个红袍中年。 其人一身铠甲,但面色冷酷,一看就是生人勿近。 但看到场中无数人欢呼雀跃的时候,脸色也不仅缓和了几分。 伸手一摁,众人高涨情绪当即平静。 城主轻咳几声后,缓缓言道:“今日应小女之求,设下此擂台,比武招亲,只为寻觅一贤良夫婿,还望诸位勿要避帚自扫,吝惜体力。” 四方当即轰然大叫好。 城主也不废话,直接大手一挥:“但凡参选者,不论胜败,尽皆有赏。” “最终获胜者,便是小女佳婿。” “诸位,老夫在此,坐等你们上来!” ......... 柳清嘀咕道:“这个城主蛊惑人倒是有几把刷子的嘛”。 司马元笑了笑,此刻在他的眼中,那个城主似乎有些不协调。 哪里不协调? 司马元陷入沉思,忽而目光一凝。 灵肉不协调! 司马元目光一闪,也就是说,这位似乎被人夺舍了? 司马元将此猜测传给柳清之后,她眼神一沉,当即抬眼看去。 “嗯?”城主似乎所察,当即扫了过来。 司马元心中一动,一脸崇拜地看了过去。 同时他捅了捅柳清,暗中传音道:“那人实力不俗,不弱于你我,小心为妙。” 柳清当即醒悟,依偎在司马元怀中,一脸妩媚,似在与司马元卿卿我我。 城主目光扫过二人后,便直接掠走。 他微微皱眉,刚才明明有人暗中偷窥,莫非感应错了? 他目光幽深,长生境的修为自然不可能感应错,这说明那人在他神识抵达之前便收敛了修为,而且还躲过了他的探查。 他暗中冷哼一声,只要不来招惹他便好。 倘若不识相,那就只能让你金自安欢乐窝中醉生梦死了。 “比武开始!” “有请第一位选手上场” 众人等待片刻,无人上场。 唔,这就有些尴尬了。 气氛一度狠凝滞。 “哈哈哈,都是没卵子的怂货!” “我来!” 一位彪形大汉跃出人群。 众人惊呼一声:“霹雳手袁天霸!” “这位可是个狠角色啊,也不知道谁人敢上去挑战。” 一道悠悠声音自场外响起:“袁天霸你也有胆子上场?” 众人再次一抬眼,一道赤光迅驰而至。 在众人惊呼中,露出一道俊逸面孔。 “是飞天鹰杨凌!” “这位居然也来了,押注了没有,这位押了没?” 旁边有人提醒道:“一般开头出场的不用押”。 那人当即醒悟,点头道:“有道理”。 倒是旁边柳清疑惑地问道:“为何开头出场的不用押?” 司马元笑道:“重量级人物都在最后才出现”。 柳清不屑地瘪嘴道:“装腔作势”。 司马元笑了笑,目光落在场上。 只见场上你来我往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随着一道爆喝声落幕。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那个名唤袁天霸的彪形大汉直接被震飞了。 胜者正是飞天赢鹰杨凌! 有人开盘了,卖力叫喝道:“来来来,押注了,押杨凌角逐最后十强的押这边。” “我这里,押五强!” 柳清跃跃欲试,掏出银子便要往上凑。 司马元连忙将她止住,问道:“你要干什么?” 柳清扯开他,不悦地道:“你拉着我做甚?我要去押注!” 司马元眉间直跳,无奈地道:“他不会赢”。 柳清直着脖子道:“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往前奔? 司马元差点打人。 柳清冷笑道:“我就喜欢他这种飘飘欲仙的样子”。 司马元黑着脸,“人家一介凡人,哪来的飘飘欲仙?” 柳清嗤笑道:“那也比某些人多谢人情味强”。 司马元忍着怒气:“你就非要跟我过去是吧?” 柳清不断冷笑:“你也太高看你了,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跟堂堂仙帝过不去啊。” 途中闲来无事,司马元便对柳清讲起他凡间生活,不料引来柳清不断的冷嘲热讽,让他颇为憋闷。 不是应该崇拜加尊敬么? 司马元无奈地道:“你若果真押注,我给你提个建议。” 柳清直接甩开他:“不用”。 “我爱押谁押谁,你管的着么?” 司马元无奈,摸鼻苦笑。 他不就是提了一句,自己有三子千孙么,至于闹这么大的情绪么? 司马元叹息一声,这一刻他真想跑回去跟自家儿子司马衍问问,如何摆平一个女人。 他思忖着,那小子足足娶了几百个媳妇,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 而且他自家后宫似乎从来没闹过矛盾啊。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我这个儿子啊。 司马元浑然忘记了自己那个媳妇南宫颜月的厉害,若非她在,仅凭司马衍的性格,后院早就被烧了百八十回了。 “飞天鹰?哪来的小杂毛。”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当即引起一片哗然。 场下有好事者起哄道:“不错,你上去干翻他!!” “对,飞天鹰什么玩意儿,换作是我,一巴掌就给弄死了!” 不过声音飘渺不定,外人难以猜到哪儿。 台上飞天鹰正轻摇羽扇,怡然自得。 骤然听到这种质疑不屑的声音,当即拉下脸,“谁?” “谁在说话?有本事站出来!” 无数人四处查看,可就是找不到那人。 倒是台上城主目光一抬,凝视某处。 众人顺着眼光看去,正是司马元与柳清所在地。 司马元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无数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身旁柳清一脸茫然,指着司马元不敢置信。 那意思,方才那个狂傲的声音就是他发的。 司马元连连摆手:“误会,误会,不是我不是我。” 柳清清亮声音惊呼道:“不是你这个登徒子,莫非是我不成?” 声音婉转悦耳,俨然与方才截然不同。 虽然武林中有变声的秘法,但在城主眼中自然无所遁形。 有人阴恻恻地道:“小子,怎么,敢说不敢做不成?” 顿时有人起哄道:“上,上去干翻那飞天鹰!” “不错,兄台,我们都支持你!” 司马元无奈,支持你妹啊,老子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你们出风头没事儿,我出风头可是要死人的。 这是,城楼之上城主忽然大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友既愿挑战飞天鹰,必然有胜过其人的实力,本座拭目以待!” 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上去就真是没卵子的怂货了。 司马元暗叹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清,甩下一句:“你等着!” 柳清一脸惊恐,指着司马元尖叫道:“他刚才恐吓威胁我!!” 四周之人纷纷变色,怒吼道:“呔,秃那贼子,今日你即便打赢了飞天鹰,也难过我济州城!” “不错,我们济州城英雄豪杰无数,我们虽然不知你从何而来,但你休想全须全尾的走出济州城!” 司马元暗骂一声:一群刁民! 第十一章 老弟,保重! “来者何人?”杨凌爆喝道。 司马元轻身一纵,暗骂道:“何你大爷”。 明面上却朗声道:“在下射雕人柳青!” 射雕人? 下面人脸色古怪,这狗屁的射雕人,分明是针对人家杨凌。 果然,听闻射雕人这个称呼后,杨凌大怒:“狗胆!” 说完便直接呼啸而来。 气势之强,尤胜先前三分威力。 “呼!飞天鹰拿出真本事了!” 外场柳清一脸紧张,听闻这个吹嘘之后,当即问道:“这个,飞天鹰这招很厉害么?” 那人一看柳清面容,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都没有啊。 心中一阵泄气,随意地道:“没什么,你直接看就是。” 柳清瘪嘴,还好本姑娘掩饰了样貌,不然你们怕是疯。 她担心的自然不是司马元。 他能出什么事儿,他担心的乃是飞天鹰。 她生怕司马元将对方打死了。 故而作为同伴,她一脸紧张,高呼道:“小心啊,可别打死了。” 飞天鹰冷笑一声,瞅瞅司马元,一脸戏谑:“看,你那同伴在担心你呢。” 司马元失笑一声,摇头道:“不,她怕我打死你。” 飞天鹰脸色一沉,冷哼声道:“徒呈口舌之利”。 话音刚落,其人便再次冲来。 原来方才竟然未曾建功。 场外再次开始押注:“来来来,押注了押注了” “买这个白衣公子赢得,押一赔五。” “飞天鹰呢?” 王老五翻了翻白眼:“飞天鹰实力不凡,只有押他输,押一赔五。” “这么坑?”四周人嘀咕道。 王老五冷笑几声,不屑道:“飞天鹰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至于那位白衣公子......嗯?” 砰地一声。 场下当即震惊了。 一片寂静。 有人惊骇,狂呼一声:“飞天鹰死了”。 “飞天鹰死了,死了!” “少在那里瞎喊,只是昏迷了。”有医师迅速感到,喝止住那人。 这时众人方才回神,看向高空的司马元热切不已。 “哈哈哈,我赢了二十两!” “嘿,你血赚,我也没亏。” “哈哈哈,五十两,你瞅瞅,老王的脸都绿了,哈哈。” 司马元毫无意外的赢了,也出人意料的赢了。 下方柳清快速感到飞天鹰的身侧,知晓司马元并未动用修为,只是仅凭肉身之力,将其击败。 她轻哼一声,瘪嘴不已,算你识相。 不过司马元一上场便引起了城楼之上的注意。 “你觉得是他?”城主暗中传音。 一道清脆悦耳声音悠悠传来:“错不了”。 城主微微皱眉:“可为何我并未探查到此人的修为?” 那道女声淡淡地道哦:“那是因为此人修为比我们高”。 城主瞳孔一缩,凝重地脸色一肃,“你确定?” 暗中的‘女儿’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言道:“在此人现身之前,曾探查过我城中一眼,那时精奴有所反应。” 提起精奴,城主不悦地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果真靠谱?” 暗中城主女儿轻笑道:“不管靠谱不靠谱,只要能让你我修为高深不就行了?” 城主沉默不语。 说老实话,虽然他一直不同意自家‘女儿’选着吸食凡人精元来滋养神魂,以提升功行,但奈何他也获取众多,故而一直没支持,但也没反对。 他们两人其实乃是恒元派内的一个外门附属弟子,算是师兄妹,只是一直存于边缘,无法进入核心层,故而方才得以逃过法网追捕,一直在此地逍遥至今。 这时,一道幽幽叹息声响起:“算算时间,那些纠察恐怕也快要到了。” 提起纠察,城主脸色微变,声音稍沉,传音道:“那咱们收拾收拾,该走了。” “嗯”暗中慵懒的回了一声后,便沉寂下去了。 而下方司马元微微抬头,朝着城主谦卑一笑。 城主挤出一丝笑容。 要不是师妹提醒,他居然未曾发现这个年轻人居然是个修道人。 而是修为还比他高,那可就不善了。 他心中算计着,将司马元二人留在此地的可能性有多大。 倘若以整个济州城的所有凡人献祭的话,有两成可能,毕竟当初布置阵法时,也没考虑诛杀同阶存在。 “不好,有人在靠近!”一道声音传入司马元耳畔。 司马元心中一肃,给柳清回音道:“几个人?” 柳清沉声道:“两个!” “实力很强,比你我都强!” “快撤!” 司马元心中掀起骇浪,那些人究竟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楼上那两位? 他心中有些犹豫,脸上阴晴不定。 “不知道友尊姓大名?”一道陌生声音在司马元耳中响起。 他微微抬头,看着城楼之上。 城主目光平静,似有戏谑,宛若猫捉老鼠。 司马元心中疾速转动,那两位长生境究竟冲着谁来的? 是不是这位,还是他们二人? 司马元也不叽叽歪歪,直接单刀直入,“说吧,怎么回事?” 城主眉头一挑,大有深意地道看着司马元,看了眼数万星里之外的那两道气息,给司马元回音道:“我身上有件宝贝,被他们觊觎已久,几次三番的追杀我师兄妹二人。” “道友若是助我二人摆脱这敌手,我便将此宝赠予道友,你觉得如何?”司马元脑中响起这个声音。 司马元心中冷笑,你真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呢? 他冷笑几声,老子除非蠢到家了,才答应你。 “答应他!”柳清沉声传来。 司马元:“...........”。 他深吸口气后,看了眼越发逼近的那两道气息,给柳清传音道:“为什么?” 柳清苦涩道:“因为那两个敌人,是冲我们来的。”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给城主回道:“好,成交!” 城主闻言一愣,娘的,这个世上还真有傻子啊。 他都快被逗乐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随意给件宝贝打发了他吧。 他翻了翻自己的随身异空间,最后寻了毫不起眼的八卦宝镜扔给了司马元。 “老弟,保重!”城主大有深意地对着司马元言道。 司马元肃然拱手,在无数凡人惊诧的眼神下,“多谢城主赏赐!” 第十二章 我摊牌了,我是大佬! 城主在无数济州成凡人惊呼雀跃中一跃而起,与一道粉红光芒隐遁走而去。 而司马元则深吸口气后,直接与柳清飞上高空。 气息大放,如夜中烛光,吸引着飞蛾扑火。 柳清脸色大变,“你疯了!” 司马元嘿然一笑,“你刚才骗我呢,那两人根本就不是找我们的。” 柳清愕然,“不会朝我们来的?”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也不认识?” 柳清铁青地道:“不管认识不认识,上界存在不可逗留于凡尘,这是宗门的规定,否则必有纠察使来纠察!” 司马元脸色一变,暗骂一声:“草,被他们算计了。” 柳清戏谑地道:“哟,咱们一直算无遗策的仙帝陛下居然也会被算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司马元冷冷地看了眼城主二人遁走的方向后,嘿然一笑:“也罢,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当即气息一散,直接朝着城主开了一炮。 柳清吓得脸色煞白:“你在干什么?” 这两个纠缠咱们还没摆脱,你又得罪这两人,不是自找死路么? 司马元微微眯眼,嘿然道:“生死一线,唯有绝处逢生。” 俄而,那两道气息也被轰出。 顿时,星空之上,那两位身形戛然而止。 司马元微微一愣,城主二人也停驻了身形。 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啊。 对于星空中那两位而言,二对四,胜算,貌似不是太大。 司马元忽然一笑,得意地道:“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这就相当于三足鼎立了。 不过令他以来的是,柳清一脸看傻子的看着司马元。 她摇头叹息道:“你没救了”。 司马元皱眉:“什么?” 这时,星空中的那两道身形再次迅疾而来。 而城主与其师妹则疯狂逃窜,近乎夺命狂奔。 司马元愕然:“怎么回事?” 柳清都快哭了:“纠察使手中有宗门赐下的‘至宝’,可诛杀长生境!” “什么?”司马元气急败坏地道道:“你怎么不早说!” 娘的,这特么还玩儿个屁啊。 他直接带着柳清朝着星空之外掠去。 呼吸之间,便遁出万里之外。 倒是城主这会儿也不慌了。 因为司马元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直接将纠察使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司马元则看了眼城主二人逃跑的方向,忽然目光一闪,带着柳清拐了个弯儿。 柳清再次懵逼:“你要干什么?” 司马元冷笑地看了眼身后,再看向几乎快要消失的城主,嘿然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这个城主先前既然那么淡定,说明其身上必然有克制恒元派纠察使的法宝。” 柳清无奈地道“纠察使手中的那个不是什么法宝,而是‘至宝’!至宝你懂么?” 司马元不悦地道:“能杀长生境,真的假的?” 柳清气急败坏,正欲言语。 身后传来一道洪亮声音:“你二人属于哪个附属门派?” 柳清身形一僵,他们可不是啥门派,他们只是一伙星盗而已。 而且还是不登记在册的职业星盗。 这一点,司马元没问,她也没提。 或者说,连她自己都下意识地得忽略掉这个问题了。 她也忘了告诉司马元,官方对于星盗历来都是赶尽杀绝的! 司马元焦急道:“你快说啊!” 柳清无奈,当即将星盗始末快速说了一遍。 司马元直接就给愣了。 他当吸一口气,看着柳清不敢置信:“合着咱们一直都是黑户啊”。 柳清也无奈:“你见过哪个强盗是见得光的?” 司马元一脸悔恨:“老子早该想到的,特么的,怎么连这个居然都忘了。” 想想都后怕,一个强盗,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穿过恒元派,说是要周游世界。 司马元刚开始还纳闷儿呢,柳清的谱牒在,难道宗门不会追查么? 还是说,恒元派都不禁止自家人才流失?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他彻底服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柳清看了看身后紧追不舍的纠察使,气道:“我怎么知道啊,不是一直都是你拿主意的么?” 司马元脸色变幻,目光扫了扫前方的城主,他们的气息似乎再次落入自家感应之中了,他脸色一狠:“既然他们把我们拉下水了,就不能让她们乖乖逃脱,否则就太便宜他们了。” 柳清微微惊诧:“你想干什么?” 司马元阴狠一笑,对着前方朗声爆喝道:“师兄师妹,你们快跑,我和柳师妹断后!” 说着便拉着柳清骤然停下步伐,他率先出手,朝着后面不断逼近的两位纠察使轰然一拳递出。 霎那间,整个星空都到卷了出去。 迷障蔓延遮蔽之际,司马元惊喜地声音响起:“师兄,你怎么又回来!” 他给柳清使了个眼神。 柳清当即醒悟,变成城主声音道:“师弟无忧,今次我等兄妹四人,联手坑杀此二贼!!” 后方终于传来爆喝:“好胆!!” 旋即便是振恐星空的威压传来。 司马元惊恐声音响起:“师兄你快走!师弟殿后!” 说着他把花容失色的柳清往身后一甩。 嗖地一声,借助这道推力,柳清便遁至城主身后万里。 而司马元则肃然提剑,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那道威压冲去。 砰地一道震动星空数十万里的巨响传来。 然而便见到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自碰撞中心倒飞而出。 借着这个力道,他居然一下子便赶上了城主。 城主二人一脸惊骇。 这特么都没死? 司马元其实已被灭杀了好几次了。 不过都被丹珠救回来了。 身后传来怒吼,同时那股可以诛杀长生境的神秘之力倏忽而至。 司马元忽然厉声道:“道友,还不出手,你我就真的要殒命于此了!!” 城主变色,与身侧那个默然惨白女子相视一眼后,齐齐下定决心。 司马元当即松了口气。 然而,嗖地一声。 便见到城主二人再次飞走了。 而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遁走。 超出司马元二人数十倍。 司马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这时柳清姗姗来迟。 她看着快要蔓延而过的那道灰光,她神色绝望,“完了完了,老娘彻底要交代在这里了。” “呜呜,老子身子都还是清白了,这辈子都还没谈个恋爱呢,就这么死了,好亏啊。” 司马元则长长一叹,看着那道灰光,无奈地道:“罢了,看来我不露出我真正的实力,是不行了。” :。: 第十三章 既来之则安之 柳清茫然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司马元,她扑哧一笑,边哭边笑,直接捶打他胸口,嘴里不断地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想要跑出来;要不是遇见你,我也不会想要云游四方。我要是还待在凤鸣山当我的二当家,该多好,多好啊。” 司马元半点没有趁势俘虏佳人的芳心之意,嘿嘿一笑后:“慌什么?” 说着,他朝着眉间轻轻一扣。 一枚珠子被他扣了出来。 其上散发着悠悠的柔和光芒。 这与那如同波涛汹涌的滚滚灭世光芒形成鲜明对比,犹如萤火与皓月。 但司马元却脸色凝重,举起丹珠,光芒当即洒下,笼罩着二人。 就在这时,那道足以灭杀长生境的灭世之光呼啸而过。 一切都陷入死寂。 包括那两个率先逃走的城主。 他们身形骤然一僵,停滞在空中。 嗖嗖俩声。 两道身影在司马元身前落下。 他们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含笑而立的司马元。 此刻这两位的面容也落入司马元眼中。 一位肥头大耳,一位身形如同竹竿。 柳清心中掀起滔天骇浪,给司马元惊恐不安的传音道:“这乃是我恒元派的阴阳二使!” 司马元心中一动,阴阳二使,“有何讲究不成?” 柳清只觉嘴巴泛苦,“阴阳使,常年穿梭于阴阳两界,修为乃是半步大罗之境,但手中因为掌执有灭杀长生存在的灭世之光,故而常常被人当作大罗至尊!” 光听听就令人头皮发麻。 司马元只见这会算是撞到铁板上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位肥头大耳有些惊诧:“你们是谁?” 司马元更加惊诧:“两位不是来找我们的么?” 那肥胖子翻了翻白眼:“谁特么有空找你们”。 司马元顿时无语了,合着你们刚才杀错人了。 那胖子倒是醒悟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司马元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 那位高瘦男子鹰视狼顾地盯着司马元:“你不是我恒元派的?” 司马元闻言一动,这都能看出来,厉害。 他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乃是自下界飞升而至,并非此方世界之人。” 那个高瘦男子似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轻轻点头后便算揭过这茬了。 倒是那个矮胖子一听司马元乃飞升之人,当即眼神一亮,小跑过来,朝着司马元问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啊?” 司马元倒是没那么多忌讳,而且他觉得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胖子要更值得信任。 他肃然抱拳道:“免尊,司马元!” 胖子笑呵呵地道:“贫道祝无能,唔,就是无能之人的无能”。 司马元一愣,猪无能? 那胖子笑了笑,也不解释,指着那高瘦男子笑道:“他叫沙不尽,就是斩杀不尽的意思,哈哈哈。”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这名字,好有杀气啊! 一听就不像什么好人。 司马元笑了笑,随即将柳清介绍给他们。 最后他试探地问道:“不知两位在找何人?” 祝无能朝着只剩下残骸的城主二人努了努嘴,“就是他们”。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似有疑惑不解。 祝无能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那沙不尽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办正事要紧。” 祝无能干笑几声猴年,朝着司马元歉意一笑,旋即便飞至城主二人身侧,将残骸带来。 他摇头道:“不是”。 高瘦男子也不失望,只是目光落在司马元身上,似有审视之色。 司马元含笑而立,心中却在筹谋着如何暴起杀人。 “你用的何物躲过了我等焚世之光?”沙不尽忽然问道。 司马元微微眯眼,笑道:“可是有何不妥?” 沙不尽眼中煞气凛然,眼看战火便要再起,祝无能哎呀一声,连忙过来劝架。 “哎啊呀,都是一家人,这么搞的这么剑拔弩张的。” 沙不尽眼神阴沉,杀气不散,“什么一家人,一个从下界上来的土包子,也配与你我相提并论?” 司马元不动声色,但杀机暗藏。 你娘的,先前那到灭世之光就是你放的吧,老子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这次老子不跟你掰扯个没完,我就跟你姓! 他冷笑一声:“素问纠察使目中无人,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 祝无能眉头一挑,看了看司马元后,笑了笑道:“兄台你误会了,我们纠察使其实并非针对宗门内部人,只纠察宗内奸细与叛贼。” 司马元转过头看着他,“这么说,道友这是要把我打入叛贼一类了?” 祝无能笑眯眯地道:“你们难道不是么?” 笑里藏刀才是此人本色,所谓的自来熟不过迷惑人的把戏。 但司马元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两位的倚仗在于那诛杀长生的至宝,可据我所知,似乎此宝并非好无限制的吧。” 要真是想发就发,那还得了,整个星空不就是他们二人的天下了么? 故而这也算是戳中他们的痛处。 祝无能笑眯眯地道:“不知司马道友这是何意?我们并无恶意啊,再说刚才我沙师弟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司马元目光一抬,淡淡地道:“你们杀了我们一次,现在来套近乎,不知是何意?” 他看着祝无能大有深意地道:“道友真以为我们没有穷途末路之心?” 这话一出,场中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祝无能、沙不尽没了灭世之光的倚仗,那么就相当于拔牙的老虎啊。 既然如此,先前杀了司马元他们这笔是不是该算算了? 要不,直接干掉这个阴阳二使? 司马元心中琢磨着,颇为意动。 祝无能暗道不好。 他暗骂一声,娘的,脑子进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都忘了? 他当即爽朗一笑,大手一挥地道:“司马兄真的误会了,咱们其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起了误会,哈哈哈。” “道友有所不知,我恒元派早有规定,但凡是从下界飞升上来的道友,都可到宗门主峰‘升仙台’报到,皆时宗门会发一枚‘山门行走’的星牌,如此可让道友行走于星空而无关隘。” 司马元看了眼柳清,她当即想起,拼命点头道:“确实有这个事儿”。 祝无能拍了拍额头:“你看我这记性,先前掌门还说过,但凡遇到飞升上来的道友,务必请入门中呢。” 他朝着司马元热情一邀,“走走走,咱们正好顺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待你逛逛。” 司马元心中一动,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这恒元派真特么大,老子走了这么久,居然还穿过腹地。 看来,还真得去恒元派见识见识了。 :。: 第十四章 原来我真是大佬啊! 济州城。 腹中地下某个昏暗的宫殿。 一个低音响起:“走了么?” 沉默半晌之后,一个雄浑声音响起:“应该走了”。 那个稍显柔美的声音松了口气,有些抱怨的道:“总算是逃脱了,追了我们五百年,总算摆脱了,只是可惜了两个分身。” 那个雄浑声音明显乃是城主回道:“只要能彻底摆脱那阴阳二使,我们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也是”。 “师兄,你说,接下来是不是天高海阔任鸟飞,任我们驰骋了?”那道轻柔声音欢快地道。 那个师兄笑了笑,感慨了一声:“摆脱了那两个贼子,你我也可光明正大的提升修为了。” 不过那个女的却摇头否认地道:“还是要暗中进行,免得被再次盯上。” “有道理”。 说着两人一会畅谈了人生理想之后,轻柔女子忽然问道:“师兄,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哪来的不安?”师兄问道。 那女子苦笑道:“我也不知,总觉得暗中似乎有什么疏漏了,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不是她想不起来,而是被天机被屏蔽了。 因为,此刻在这个星域之上的正有四道身影排列在四个方位。 如同瓮中捉鳖地看着星域。 祝无能悠悠地道:“这次算是插枝难逃了”。 那个高瘦男子沙不尽脸色凝重,沉声道:“不能大意!” 他看了看对面的司马元与柳清,暗中传音道:“师兄,待会儿你果真要带着他们回去不成?” 祝无能脸上笑眯眯,暗中回音道:“为什么不呢?” 沙不尽不悦地道:“宗门虽大,可也没有多余的仙年粮供养他们。” 祝无能反问道:“谁说要供养了,给个虚职,把他们打发出去,他们的仙粮不就是你我兄弟的么?” 沙不尽闻言一怔,旋即颔首道:“也是”。 这种情况,两兄弟也不知干了多少回了,也算熟能生巧。 与此同时,济州城内那兄妹二人终于察觉到不妥了。 毫不犹豫地冲出星域。 继而遁光一闪,直接朝着远方掠去。 呼啸之间,便遁走万里之外。 而其中那个阴柔女子的方向乃是柳清的方向,俨然是看中这个软柿子,好捏。 柳清冷笑一声,手中一道绳索掠出。 嗖地一声,便直接掠至其背后。 那女子戏谑一笑,身后砰地一声,直接爆出粉雾,笼罩了那片区域。 柳清轻叱一声,剑光肆虐,直接斩了过去。 司马元也遭遇了那位城主。 迎面而来便是一道伞状法宝,俨然是防御。 但其手上却没有停,一枚梭子倏忽而至。 司马元一掌拍落。 砰地一声,整个星空都震烂了。 无数陨星为之陨落,化为齑粉。 一道大喝在耳畔爆喝:“滚开!” 司马元冷笑中,轩辕剑蓦然递出。 他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逝,厉声道:“斩!” 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落下风。 对方乃是半步大罗。 刚一触碰,司马元感受到其威力。 他噗地一声,吐出一口瘀血之后,身形倒飞百里。 同时一枚玄玉飞出。 挡在那个城主身前。 玄玉乃是那祝无能借的,说是能阻拦那贼子逃跑。 不过司马元却并未指望他建功。 他深吸口气后,目光凝重,眼中似有星辰在转瞬间幻灭消亡。 他轻声呢喃道:“三千年酝酿,两千载积蓄,便看今朝了。” 那位逃遁中的城主似乎察觉到司马元手中的道法不同寻常,他残忍一笑:“找死!” 司马元不为所动,目光一抬。 俄而,口中轻轻一吐。 “剑阵!” “落!” 轰地一声。 百万里星域霎时一颤。 碧落星辰齐齐摇曳。 无数陨星因之抖动不已。 这赫然正是司马元当年在凡间御使过的‘剑阵’。 以无数剑气为阵势,再勾动了满天星辰之力。 这乃是司马元因地制宜,结合星域的状况来的‘周天星辰剑阵’。 而且还是以他所有修为布下。 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司马元眼中煞气一闪,眉目之间开阖之际,似有无穷皇者之气荡漾而出。 他竟然动用了昔日在仙域积蓄的‘皇道本源’。 为了斩杀一位半步大罗,司马元掏空了家底! 这一举,在于敲山震虎! 司马元隆盛一喝:“斩!!” 声音落下,传荡百万里。 远在五十万里之外的那个城主蓦然回头,看着无数剑光、星光呼啸而至。 他肝胆欲裂,声嘶力竭地道:“不!!” 然而垂死挣扎也只能增加痛苦而已。 他身形不断晃动,似乎想要逃出这个剑阵。 奈何挣扎了半刻钟,依旧徒劳无功。 随着无尽的剑光轰然咂下。 一切,都陷入了死寂。 只留下场外目瞪口呆得四人。 除了被雷的里焦外嫩的柳清之外,便是瞳孔一缩,身形僵直的阴阳二使了。 至于那个女子,直接被吓懵了。 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愿动弹。 良久之后,柳清与祝无能、沙不尽二人将拿下。 三人靠近后,相视一眼,都像是第一次认识司马元。 虽然他们彼此也未曾交心过。 祝无能笑容有些牵强,“那个,没想到司马道友居然有如此厉害手段,祝某佩服!” 沙不尽也沉默不语。 倒是柳清仔细地打量着司马元,似乎要重新认识一样。 司马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看向三人,含笑道:“第一次出全力,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让两位见笑了。” 见笑?哈哈见个鬼小的笑。 我们是被吓到了好不好? 大佬,你有这份实力你早点亮出来啊,免得咱们起龌蹉啊。 倒是柳清幽幽地道:“某人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小女子眼拙了。” 司马元苦笑。 又来了,阴阳怪气的语气。 司马元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然了解,我们还是尽快前往宗门吧。” 两位使者自然毫无意义,颔首言道:“正合我意”。 旋即四人带着俘虏前往山门而去。 :。: 第十五章 司马兄,现在能开战否? 恒元派。 宗门外围,巡使逡巡一方,四面禁阵森森,仙兽灵瑞飞天遁地,仙草灵果数不胜数。 倒悬灵峰烟雾缭绕,鹤唳猿啼清脆悦耳,诗画般世界,神仙般人物。 司马元柳清二人在祝无能、沙不尽二人领携下,在一座浮空石台之上,缓缓落下身形。 祝无能含笑道:“两位恐怕需要首先走一趟升仙台,理清身份,办好镨蝶宗籍后,方可迈入山门。” 司马元负手而立,倒是神色平淡。 这种山门风光他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虽然在下界浮黎仙山的实力比不上恒元派,但仙山风采自然不遑多让。 柳清眸光散发流光溢彩,看得他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一会儿瞧瞧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忙活得不亦乐乎。 司马元轻声提醒道:“注意形象”。 柳清瞥了他一眼,瘪嘴道:“装模作样”。 司马元顿时一噎,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柳清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旁侧祝无能轻咳一声,这两位一路拌嘴,一直吵个不停,就没歇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司马元冷哼一声后,沉声道:“让你小心点,不是怕你出丑,而是怕你露出露出破绽,让人窥到可趁之机。” 柳清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与愤恨,反正就是不为所动,一个劲儿的跟司马元较劲,冷笑道:“要你管”。 司马元怒声道:“你!” 祝无能苦笑一声,自当日司马元显露实力已然过了旬月,这个女道友倒是一个劲儿的跟司马元纠缠不休。 唔,怎么有种珍惜最后时光之意? 祝无能也对自己闪过的这个念头嗤声不已,他们又不会分开,怎么会珍惜这些时间? 不对,我一个外人,掺合这些做什么? 长生境,自然对于征兆有所预料,故而柳清怕是预感到什么了。 升仙台,不是一个台子。 而是一个机构。 或者说,从最开始的一个台子演化成一个机构了。 乃是恒元派昔日的附属下界之人飞升抵达之地,后来成为专门管理飞升者的机构。其中主事者唤作灵云子,修为高深,疑似大罗金仙! 大罗啊。 司马元目光复杂,嘀咕道也不知这次能否见到这位只闻起名不见其人的飞升大罗。 不错,这位灵云子便是从下界飞升而来,其后一路高歌猛进,干到了大罗之境。 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猛人! 四人越过重重关卡,来到一个悬浮高台之上。 四周虚空一片,并无任何亭台楼阁。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向虚空某处。 柳清眼神疑惑,有些羞赧,低声道:“怎么了?” 刚才还在跟司马元对垒,这位就不耻下问了。 司马元淡淡地道:“一个机构便占据一个中千世界,升仙台果然是大手笔。” 一道冷冷的话语自他所看得之处传出:“土包子”。 “我恒元派统揽整个恒元大千世界,手中有几百个中千世界作为机构驻地,有什么好稀奇的。” 柳清脸色一怒,刁蛮习性直接上来了,直接喝道:“怎么说话的?” 一阵撕拉声响起,前方虚空直接被撕裂。 在柳清如临大敌中,露出一个身影。 其人面容冷峻,目光森然,看待任何人与物都一片冰冷,即便是阴阳二使也不例外。 这一刻,柳清才发现比沙不尽更古怪大有人在,还真是山外有山,有外有人啊。 “刚才是你说的?”那人目光凛冽地看着柳清。 司马元将柳清挡在身后。 祝无能呵呵一笑,拱手道:“霜师弟,久违了。” 名唤霜血的修道人,冷冷地瞥了祝无能与沙不尽二人后,居然也没给好脸色。 管中窥豹,随便逮住一个修道人都这样,可想而知,整个恒元派都是什么德性了。 司马元暗叹一声,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整个恒元派应该修的无情道,也就是‘天道’一脉。 这与他司马元的有情道截然相反呐。 嘿,有好戏看了。 “我问是不是你说的?”霜血冷声道。 祝无能被无视了,这让他有些尴尬,虽然他也知道自家宗门这些人的尿性,但今日当着外人的面,这个扫祝某的面儿,恐怕不太好吧。 但奈何情势不如人,想要将司马元、柳清二人的仙粮纳入囊中,首先得让他们进来啊。 司马元上前一步,气势不断升高,那霜血眼中大怒,寒声道:“怎么,你还想在这动手不成?” 沙不尽也不悦地道:“司马道友,过了。” 司马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怎么,以多欺少?” 沙不尽一直对他们有意见,即便在路上也都是冷眼旁观,多是冷言冷语。 看来此人与恒元派秉承一贯的宗旨,修有无情道。 司马元话语落下之后,祝无能暗道不好,这不是火上浇油么,我说老弟啊,你这是做甚啊。 司马元目光一抬,袖袍上前一步,落在霜血身上,负手而立,淡淡地道:“多说无益,我辈中人,向来实力为尊,你方才言语多有不逊,想来自忖能胜过某人,那多说无益,你我做过一场便是。” 单刀直入,挥刀斩乱麻,这便是司马元一贯的处事方式。 再多的话语在实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霜血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是头一次被人挑战。 他都气笑了,连连咬牙叫了好几声好,手中一柄霜白色泽的道剑浮现而出,指着司马元,眉宇一扬,冷声道:“仙战台上等你”。 说完,身形一纵,直接遁走了。 司马元看向祝无能,他正一脸目瞪口呆,待司马元看了过来,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山门不准私斗,倘若果真有恩怨,可申请开启仙战台。” 司马元轻轻点头:“仙战台在何处?带我去。” 柳清花容失色,见司马元玩真的,她当即醒悟,拉着司马元的手,哀求道:“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疯了不成,那人是半步大罗,你怎么能打得过那人?” 司马元冷淡眼神一缓,轻笑道:“怎么,担心我?” 柳清愤然道:“你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我怎么办?” 司马元竟然无言以对,无奈地道:“放心,连累不到你。” 柳清呜呜地哭了起来,死死攥紧司马元的手,哽咽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司马元大有深意地看一眼柳清,轻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旁侧沙不尽冷哼一声。 虽然沙不尽与祝无能都在竭力掩饰他们的不满,但司马元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 可他一个飞升之人初来乍到,如何会得罪他们? 除非,自己做了令他们不满的事情。 那么有什么能让他们不满? 莫非是柳清? 司马元瞥了一眼这位,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并没有深厚的背景。 而且还很傻,更没有什么人脉。 那萧如燕,应该她最后的‘人脉’了。 既然无关背景、人脉以及仇怨,那么还有什么能让他们高看柳清一眼呢? 司马元瞬间便想到了。 资质。 “那个,司马兄,现在可能战否?” :。: 第十六章 那妮子,我要了! 仙战台。 位于恒元派岚皋峰。 此刻人头攒动,喧闹一片。 “听说了么,来挑战霜师兄的乃是一个刚拜入山门的小子。” “嚯,还挺有胆量的哈,我看好他!” 那人冷笑道:“还是押新人输,你这人有没有出息,尽捡些小便宜?” 那人晃悠悠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面之人瘪嘴道:“我怕你阴沟里翻船,倒是船毁人亡。” 那人嘿然一笑:“你都说了是阴沟,我这船小,即便是阴沟,也淹不死。” “行,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倒是老一套。” ........ 仙战台边缘聚集了上百人。 上百位长生境。 当司马元抵挡岚皋峰时,看见一百多长生境时,心中都忍不住一颤。 他忍不住嘀咕一句,恒元派还真是人多势众。 还有一句,真特娘的有钱。 可不是么,能供养如此多的长生境,没有深厚的底蕴怎么行。 司马元再抬眼看向仙战台,顿时瞳孔一缩。 台上血气弥漫,煞气经年不散,俨然染了不少长生境的血。 仙人之血,永不磨灭。 恒元派本有人对此不悦,提议涤荡这些血煞之气,但最终为了出于震慑那些好勇斗狠之人,而未曾抹除,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一方血煞之地了。 倘若放在下界,那简直就是一处大凶之地啊。 再看那些旁观之人,各个神情兴奋,如同着魔,眼中贪婪与嗜欲毫不掩饰,他心中一动。 杀戮,似乎也隶属于无情道。 他嘴里咀嚼道,养蛊。 恒元派在养蛊。 司马元目光幽幽,抹过一缕幽邃后,便将一阵口哨声中,在战台之上落下身形。 身后柳清、祝无能以及沙不尽三人也跟来,落在人群外围。 仙战台不大,不过千丈方位。 而且司马元获悉仙战规则,随着交战时间的推移,战台还会不断缩小,以压制斗战双方的范围,免得拖延时间。 这分明就是变相的逼迫斗法双方去搏命。 故而,恒元派非生死之争,不会启动仙战台。 但凡启动仙战台,也只有一人能离开。 司马元眉头一挑,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落入某个陷阱了。 他微微偏头,看向阵营之外的祝无能,对方满脸人畜无害,灿烂一笑。 好胖子,好手段。 他暂时不知道这个胖子究竟如何说服霜血跟他生死斗,但能想到,恒元派似乎也乐见其成。 毕竟养蛊嘛,蛊虫越强,恒元派整体实力就越强。 而且也不怕反噬,你再强能强过整个宗门不成? 司马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看向对方似笑非笑地霜血。 只听对方戏谑地道:“想明白了?” 司马元淡声道:“阴谋诡计终究不过小道尔”。 霜血脸色一怔,脸色戏谑收起,看向司马元的眼神露出正色与凝重。 还是那句话,能臻至长生境的,无一不是大毅力、大机缘以及大智慧之辈,否则他们也走不动这里。 谁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自家被当作棋子,或者说被当成抢使。 甚至司马元还怀疑自家被卷入了恒元派的内部倾轧、派系之争了。 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霜血目光郑重,缓缓言道:“升仙台乃家师掌执,非飞升者不可入,道友自然不例外。” 他语气一顿,语气一冷:“但你错就错在被外人举荐而来,分明想要占取属于我升仙台的份额,自然不能容你。” 司马元脸露恍然,瞥了一眼阴阳二使,嘿,老子还没拜入宗门就在算计我,倒是好脑子。 外面再看司马元往来,祝胖子再次傻傻一笑,暗中嘀咕这货倒是不蠢。 他心中嘀咕,嘴里跟柳清有一搭没一搭的解释着,同时还在筹谋着等司马元死了,该将这个妮子卖给谁才能卖个好价钱。 仙战台上,霜血轻声道:“道友可准备妥当了?” 司马元目光一凝,手中轩辕剑浮现在手,淡声道:“请赐教”。 “好说”。 霎那间,整个仙战台齐齐一颤。 一道光华浮空笼罩整个战台,如同一个半碗倒扣在地。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此血色半碗还在不断缩小。 一道长啸声贯彻四方:“杀!” 司马元、霜血蓦然瞪眼,身形同时消失。 砰地一声。 虚空裂缝忽然浮现。 整个仙战台直接被晃动。 不少旁观之人纷纷变色,有人嘀咕道:“这两位也太生猛了吧”。 有人忽然醒悟,暗骂一声,转头又去押注了。 不少人醒悟,没想到那个新人居然还是个厉害角色,如此的话,那就不能押他输了。 战台之上,厮杀如火如荼;场外,群情纷涌。 仙战台外,云雾缭绕之中,有数道面孔若隐若现。 一道飘渺之音悠悠响起:“你们以为谁人会胜?” 面孔共有五人,有位清隽老者轻拂长须,笑了笑:“小霜已然臻至半步大罗”。 某位中年美妇却无暇顾及仙战台,死死盯着场外的柳清,喃喃自语地道:“师兄,这位弟子,谁也不许跟我抢。” 有人不悦:“凤师妹,你也太霸道了吧,这还没胜了呢。” 那凤姓妇人置若罔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柳清,抿嘴不言。 眼中渴望却瞒不过众人。 他们纷纷凝神看去,只见柳清形单影只的站在那里。 唔,至于祝无能、沙不尽被他们自动忽略了。 有人看出名堂,惊呼一声:“至阴之体”。 至阴之体,极品炉鼎啊。 有人嘀咕一声,老子刚才怎么没发现,现在落入这个疯子手里,算是烂窝里了,可惜啊。 可不是么,凤凰山都是一窝冷冰冰的黑寡妇,不是母的就是雌的,就找不出有第三条腿的活物。 那位率先出声的人也有些惊诧,继而笑道:“倒是好资质,可惜尚未开发。” 凤姓妇人豁然转头,盯着那人,一字一句地道:“师兄,此女,我要了!” 那人轻唔一声,他看出妇人眼中的坚决与不容拒绝之意,偏头看向其余三位:“你们呢?” 他们倒是有心收入门下,可惜晚了一步。 既然他们没意见,那个他这个掌门自然没有意见。 :。: 第十七章 巡察司主司! 斩仙台上厮杀正酣。 霜血气息偏冷,行如风;司马元浑身堂皇大气,不由自主地碾压对方。 霸道、猖狂而不容置疑。 这是司马元自有情道向‘皇道’转变的开始。 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 司马元浩然剑气激荡,充斥整个仙战台。 时间已过半刻钟,斗法仍未结束。 霜血方才连出十道秘术,削去了司马元半身修为。 他居然不退反进,直接迎着对方恢宏秘术欺身上前。 如此一幕自然令不少人瞳孔一缩,心中下意识的凛然。 这是个狠人。 虽说长生境不死不灭,可那是相对的。 倘若被斩灭了‘不灭属性’,亦或者斩碎仙格,司马元不死也得废啊。 岂不闻那阴阳二使手中灭世之光乎? 长生也并非超脱之人啊。 故而司马元如此飞蛾扑火之举,方才令他们震惊。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元身形一闪而逝。 众人心中一震,这么容易就被斩灭了? 不,这还没完。 一道轰隆声自霜血身后响起。 他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蓦然一插。 虚空为之碎裂。 哗啦啦一声。 一只巨手自其背后探出。 一寸寸摁碎长剑,旋即在回神大变的霜血背后。 噗地一声。 霜血直接被振飞。 然而在其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司马元忽然抬头。 目光冷淡而漠然。 如同一位皇者,高高在上的俯瞰四方。 他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霜血飞驰而来。 在这近乎咫尺之地,两人目光之中的细微情绪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霜雪却瞪大了眼。 只见司马元轻轻吐出一字:“褫夺!” 霜血似有所感,冥冥之中,自己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不死之身。 司马元竟然褫夺了他的不死之身! 霜血脸色大变,身形紧急刹住脚。 他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司马元,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外间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只见霜血骤然停驻身形,当即愣了。 怎么回事? 司马元同样眯眼,继而轻笑道:“怎么,不打了?” 霜血醒悟过来,恼羞成怒之下,正欲再战。 一道飘渺声音传来:“此战胜负不分,算平。” 众人闻言一愣,不少人脸色大变,平了? 那我特么下的三百仙粮怎么办? 然而上方那人却不管这些,只是对着战台轻轻一扣。 半碗顿时翻了过来,露出司马元与霜血。 司马元面色如常,暗地里却升起戒备。 霜血不甘地朝着那人俯身一拜,恭谨行礼:“拜见掌门”。 掌门? 司马元心脏猝然一停,浑身都霎时僵直。 此刻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无法察清五官。 他躬身一拜:“晚辈司马元拜见掌门”。 四周观望弟子纷纷行礼。 那张面孔高居云端之上,足有百丈之高,俯瞰着众人。 飘渺之音再下:“免礼”。 众人起身后,再次徐徐传下:“你二人皆我恒元良才,岂可因琐事而生死械斗?” 二人心中凛然。 这话,似乎所有所指啊。 外间的阴阳二使早就吓破了胆。 做梦都想到,不过区区一场生死斗,竟然会引来掌门关注。 似乎距离掌门上次现身,已有三千年了吧。 而且听掌门意思,似乎对于山门争权夺利略有不满。 这是在敲山震虎啊。 霜血抿嘴不言,掌门可不是他能对付的,只有交给背后的大佬了。 倒是司马元微微抬头,轻声道:“晚辈初来乍到,不知贵山门的规矩,被迫迎战,只为保全,还望掌门恕罪。” 初来乍到,还是贵山门,掌门微微皱眉,瞥了一眼某个普通中年。 此子身上浊世气息未散,似乎还未曾拜入恒元派啊。 莫非你就这么不想我恒元壮大,一心想要将所有人都置之于门外? 那人微微垂目,沉默不语。 掌门目光幽深,飘渺之音传来:“纠察院监管不严,罚俸三千,以示惩戒。” 那位脸色一松,俯身一拜:“多谢掌门宽宥”。 下方的阴阳二使却脸色一垮,完了,待会儿又要遭殃了。 掌门不为所动,继续言道:“升仙台视山门规矩于无物,暂停百年;百年内所有升仙之人,悉数归执法殿。” 升仙台那位主子嘴角一抽,心头在滴血啊。 百年岁月,看似不长,但整个恒元世界那么大,几乎隔个三五载便会有飞升之人上来。 百年一过,执法殿的实力不知增长多少。 而且执法殿隶属长老院,一旦进入那位老抠门嘴里,想抠出来就见鬼了。 无疑,这次升仙台损失最大。 最后掌门看向司马元,目光凝聚,飘渺之音传下:“现在可愿入我恒元否?” 司马元抬头看向那张面孔,只觉此人将权术之妙发挥到了极致。 一人打一棒子不说,还未曾伤筋动骨,但更让他惊诧的还是这位掌门展露出的态度。 对方缘何如此看重他司马元? 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换作是你,你会如此关注一个尚未拜入山门的小蚂蚁么? 而且还借助打压两大统治机构的机会来给这只小蚂蚁立威?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不是傻子,就是城府极深之辈。 而且还是极擅算计的老谋深算的存在。 毋庸置疑,这位执掌整个大千世界的恒元派掌门,自然不是傻子。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如此厚待他司马元,究竟有何用意? 司马元只觉前路黑暗,生机渺茫,恐怕他这次算是落入这些大能的算计中去了。 他俯身一拜,满心苦涩地道:“小子何德何能,能得掌门垂青,实在是万死不足以报答。” 掌门眼中掠过一丝戏谑,他自然看出司马元这一拜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你不过一个小虫子,今次给你这个机会,抓住了未尝不可以一飞冲天;抓不住,你也免不了彻底魂飞魄散。 他目光幽幽,飘渺之声徐徐传下:“既入我恒元,便须担责,你可愿否?” 司马元暗道来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更不会掉馅饼,这位掌门既然救了一命,自然需要你拿十条命来还。 司马元想跑都跑不了,他暗叹一声后,打起精神,凛然称喝道:“能为山门效劳,实乃弟子之福,还请掌门训示!” 掌门飘渺之音再落:“我恒元统辖三千中千世界,虽有万载,然四方靖安,一片晏然。” 司马元心中嘀咕,果真? 果然,掌门话锋一转,淡声道:“然,天道普照,终有深渊残留;山门虽大,仍然无法掌控完全。” “故,我欲新设巡察司,以巡察四方,稽查不轨,以荡浊溯清,还本溯源。自今日起,你为巡察司首任主司,所属僚员,可由你自行斟酌。” 四方寂静,脸色微变。 浩浩天道之下,究竟藏了多少牛鬼蛇神,这特么谁知道啊。 何况在场之人身上,谁没点案底啊? :。: 第十八章 还请掌门允我三件事! “掌门,窃以为此举不妥!” “不错,掌门,派中本就有执法殿与纠察院,何必再增设一小小巡察司?” “然也,我等修道人,追求的是无上大道,岂可将大好修道时光浪费在这些凡尘琐事之上?” ......... 几乎除了那位凤姓妇人外,其余三人尽皆反对掌门设立巡察司。 下方司马元眸光一闪,暗中嘿然一声。 随着掌门此道决议落下,云端之上竟然再出现了十余张新面孔。 观彼等意思,似乎大部分人都不赞成掌门设立巡察司。 巡察,巡察,这巡察的谁? 还不是巡察的他们的利益。 掌门稳坐钓鱼台,享受山门朝贡,然而彼等诸方道场却缺钱少粮,衣食不饱,让人难免戚戚然。 简而言之就一句话,我们不就赚钱外快么,怎么了,连这都不允许了? 司马元对于这个体制如同皇朝的恒元派愈发感兴趣了。 掌门乃是‘皇帝’,诸位道场之主应该便是藩王,至于是否到了听调不听宣的地步,司马元不知,但他知道彼等倘若必然掌控有某些权益,而且还损害了掌门。 否则他岂会如此力排众议,意欲增设巡察司? 唔,对了,这位掌门既然答应增设巡察司,人手怎么找? 他目光一扫,霜血立刻映入眼中。 对方却如避蛇蝎,硬生生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 司马元看着上方众人快要将掌门逼入墙角了,他心中一横,罢了,老子纵横仙域多年,任过洞主、当过仙帝、杀过长生,甚至先前那位半步大罗都被他干掉了。 一个小小的巡察司莫非还能把他难倒了不成? 不过,在履任之前,他还得求一道免死金牌啊。 他轻咳一声,朗声道:“启禀掌门,卑职巡察司主司有话要说!” 众人不理会,倒是解了掌门的围。 他抬手止住众人,看向司马元,眼中掠过一丝赞赏,好小子,懂得为领导分忧了啊。 他淡声道:“说”。 司马元沉声道:“掌门授我主司之职,既是为山门内外之正大光明,也是为保障每一位山门弟子之安危无虞,更是为了恒元的千秋万代的传承,故而卑职以为乃是非设不可!” 上方传下一道冷哼:“小儿不知所谓,何时轮到你说话?” 司马元微微抬头,瞄了瞄上面之人。 嚯,居然举世皆敌。 也看不清刚才究竟是何人所言,他也不在意, 吸了吸冷气后,笑道:“巡察司非比寻常,卑职恳请掌门允我三件事。” 掌门眉头一挑,小子,够狂啊,这还没上任,就找领导提要求,你这么干,恐怕干不长久啊。 他心中虽然不悦,但也知道此子乃是他专门挑出来吸引炮火的,此时毕竟刚上任,不能寒了他的心。 掌门都这么想,其他人自然不乏讥讽、戏谑以及嘲弄,甚至还有人露出鄙夷,瞥了眼掌门,看,这就是你养的狗,还没怎么咬人呢,居然就讨食了,还真是不见外啊。 上方的大佬都这么想,更不提那些战战兢兢的长生境弟子了。 有人不乏敬佩的看向司马元,这位爷,不只是个狠人。 还特么无法无天。 服了,他们算是彻底服了。 就连对面的霜血都不禁侧目,眼皮子直跳,这特么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啊。 惹不起,惹不起。 看来老子以后要离这个疯子远点。 掌门目光平淡,不置可否地道:“说说吧”。 司马元笑了笑道:“掌门仙道永昌,造化无尽。小子骤领大任,自当鞠躬尽瘁,以报掌门知遇之恩,然唯恐小子微卑力弱,耽搁掌门大事。” 他偷偷瞥了一眼上方掌门之后,轻咳一声,沉声道:“故而,卑职有三个要求恳请掌门应允!” “一,恳请掌门赐在下神符,以防不可抵御之力倾轧。” “二,允卑职在恒元诸殿院挑选,任何人不得阻拦。” “三则,恳请掌门授意巡察司不属任何殿院,只向掌门汇报。” 他俯身一拜,掷地有声地道:“若掌门允我三个要求,卑职必然肝脑涂地,以报掌门厚恩!” 三个要求道出后,整个仙战台都倒吸口气。 这特么,要整出一个内务机构啊。 还赐抵御不可抗拒之力,你就是想要抵御大罗存在的‘真宝’么? 你喉咙怎么这么粗呢? 还要恒元诸殿院挑选,而且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是要独揽大权啊,小子,你行! 还有最后一条,什么叫只向掌门汇报? 小子,扶摇直上九万里,你还真想大鹏展翅同风起啊? 你怎么不上天呢? 四周之人纷纷变色,怒容呵斥声不绝于耳。 那些长生境弟子更是脸色狂变,下意识退后三步,似要离司马元远点。 尤其是霜雪更是眼皮子猛跳,旋即他暗自苦笑,之前他推算自己有场生死大劫将要降临,他本以为是杀劫源自司马元。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什么狗屁的司马元,这个坏坯子,他只是一个引子。 而上方哗然之后,怒喝斥责司马元之际,倒是掌门微微眯眼,摆手止住了众人。 他目光之中幽光一闪之后,淡声道:“门中诸殿院长生境弟子,你尽可调遣。” 他语气一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恒元诸司满额一百,巡察司初设,暂定三十,日后再酌情调配。” 三十,三十位长生境。 司马元暗中拳掌一击,有些振奋,有三十个长生境,已经不错了。 “至于你巡察司归属,本就直属于贫道,可有异议?” 司马元笑着俯身一拜:“卑职领法旨”。 上方掌门轻轻点头,在一众道场之主欲言又止中,消去了身形。 司马元等人躬身一拜,齐声道:“恭送掌门、诸位长老、道长”。 同时,一道炫光自云端之上落下。 司马元眼疾手快,当即上前将其拿在手中。 看也不看地塞入怀中,让一众长生境下意识地唉了一声。 司马元心中火热,正要离去时,一道略显亲热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是司马主司?” 司马元回头,只见一个道童手捧紫绶金印、法符、身份镨牒以及道牌等向他走来,满脸堆笑地道:“恭喜司马主司,刚入山门,便获掌门看重,这是您的身份镨牒与法印诸物。” 司马元点了点头,袖袍一卷便纳入囊中,“多谢小道友了”。 “嘿嘿,主司客气了,都是应该了。” 小道童攀附寒暄后,便告辞离去。 司马元转过身,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道:“霜血道友,你往何处去啊?” “对了,还有祝无能诸道友、沙道友,你们缘何跑这么快啊?” 第十九章 时来运转 远方的霜血身形一滞,板着脸,强自打起精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态,冷冷地道:“我跟你不熟”。 倒是那祝无能赔笑地靠近,朝着司马元不断作揖,谄媚地道:“主司大人,小的这厢有礼了,哈哈哈,之前咱们也算有些交情,你看能不能?” 说着他还朝着司马元挤兑了一下眼睛,那意思不言而喻了。 司马元笑容可掬,笼袖笑道:“好啊,你们可以答应了,反正巡察司不过小衙门嘛,嗨,没啥,真的,真的没啥。” 两人神色一松,即便是沙不尽那副冷淡表情也不禁一缓。 然而司马元是这种轻易可以打发的么?自然不是。 他背过身去,幽幽地道:“对了,我待会儿挑完人后,便去朝掌门汇报了,你们如此为山门忠心耿耿,我会帮你美言几句的。唔,放心,我不会乱讲话的,真的,不骗你们!” 这番话落下,霜血冷淡脸色瞬间涨红,如同猪肝。 祝无能笑容戛然而至,僵在脸上。 而沙不尽更是要多难堪就有多难堪。 朝掌门汇报时,向他美言几句,还不乱讲话? 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直白的威胁么? 没有! 司马元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霜血气得浑身发抖,若非祝无能拦着,他几乎快要把司马元当场处决的冲动。 至于究竟干不干得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而在三人气急败坏的时候,司马元都不会回头,就猜得到他们得表情。 他心中暗笑,一边吹着口哨,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 小样,还整老子。 我分分钟让你俯首称臣! 最后,祝无能无奈拦住司马元,“说吧,怎么才能放过我们?” 司马元瞅了瞅聚拢上来的三人,嚯,这是准备群殴么? 然而,丝毫不惧,还极其猖狂地扣了扣鼻屎,装聋作哑地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祝无能太阳穴都快蹦出来了。 他忍着怒气,笑着咬牙道:“只要主司大人放我等一马,做牛做马,悉听尊便!” 司马元目光瞥了瞥抿嘴不言的霜血与冷若寒霜的沙不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估计要玩蹦,他遂轻咳一声,沉声道:“我现在缺人!” 他补充一句:“很缺人!” 三人相视一眼后,神色一松。 讲条件就好,就怕油盐不进。 三人还是以祝无能为首,他赔笑几声后,斟酌道:“不知我等帮主司找来这些人后,我等三人?” 司马元淡淡地道:“在巡察司效力百年,百年之后,我禀告掌门,为你们请功!” 三人当即变色,你特么到底有没有诚心? 效力百年?只怕我们三人进了巡察司,都不用百年,能全须全尾地干十年,就特么烧高香了,还效力百年,那老子还不如反了你娘的。 司马元冷笑道:“这是我的底线,要么答应,以后老老实实听我吩咐;要么立刻走人,我不会阻拦,也不会勉强,随你们自己选!” 说完袖袍一甩,哼哼地道:“别挡路,我要去跟掌门汇报工作!” 你特么!! 三人忍了又忍,忍了又忍。 最后,是可忍孰不可忍! 祝无能大吼一声:“司马元!” 另外两人同时蓄势待发,气息大动。 司马元头也不回,从怀中摸出一物,目光幽幽地凝视它,轻声自语地道:“掌门新赐我这可诛杀大罗之符,还没开封呢,看来今儿有人要献祭了啊。” 噗通一声。 祝无能直接单膝跪下,掷地有声道:“卑职祝无能参见主司大人!” 斩钉截铁地道:“我愿为巡察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效犬马之劳!” 霜血勃发气势顿时一滞,硬生生卡在身上,让他脸色再次涨红。 他娘的,老子修道这么多年,从来都今儿这么心神激荡,脸红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 沙不尽手中举起的剑更是尴尬的僵在空中,放也不是,举也不是,真是太难为他了。 司马元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地将祝无能扶起,震惊的小嘴快要塞得进鹅蛋,嘴里还不断地说道:“哎呀呀,祝大哥你何必行此大礼啊,都是为山门效力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咱们哥几个喝一杯去,顺便帮我在选人这个环节把把关,这个可是。” 祝无能深以为然,颇为感慨地道:“司马主司礼贤下士,推心置腹,实乃明主也。俺老祝能跟在主司身后,乃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啊。” 司马元朗声大笑,拍了拍祝无能的肩膀,“祝兄,见笑了,见笑了哈,咱们哥俩谁跟谁,叫主司太见外了。日后你我就兄弟相称,你看可好?” 祝无能一脸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地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也不过修道八千年,怎能当这个兄长?不行不行。” 司马元暗骂一声,目光复杂,露出沧桑,笑道:“八千年,不小了,想我勉强修道一万三千载才臻至如何境地,昔日龌蹉、各中辛苦,实在羞于诉说啊。” 祝无能身形一颤,如遭雷击,他彻底服了,拱手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哈哈哈,贤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 这一幕,转变的太快,只看得旁边的霜血与沙不尽目瞪口呆。 他们相视一眼,有些猝不及防。 继而齐齐复杂暗叹,心中齐齐腹诽道,原来我二人之所以无法你们格格不入,只是因为我们没那么无耻啊。 霜血瞅了瞅祝无能,暗骂一声贱人。 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司马....主司,咱们,接下来的敢做什么?” 司马元与祝无能‘寒暄’、‘亲热’之后,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二人,笑道:“不慌”。 旋即走下仙战台外围,走向柳清那里。 不过这会儿她身边却多了个凤姓妇人,其人雍容华贵,正对柳清轻声劝说着什么。 然而柳清却一脸倔强,宛若宁死不屈。 司马元不经意间扫了眼那位妇人的气机后,心中猛然一跳。 娘的,又是一个大佬。 今儿真是邪门儿了,抬头一看,不是大佬就是老大,低头一看,不是美人,就是风韵犹存的妇人。 他感慨,还真是时来运转啊。 第二十章 第一站,庶务堂! 对付妇人,司马元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这点比应付粉嫩小姑娘更加得心应手。 毕竟司马元好人妻....子的例子在前,不会有错嘛。 司马元翩翩风度,行至那妇人身后,含笑躬身:“巡察司司马元拜见上尊”。 那妇人,正是先前唯一没有反对设立巡察司的存在。 她回头瞥了一眼司马元,杏眼中似有煞气,疑似盛怒未消。 司马元微微吸气,莫非自己刚才得罪她了? 只听那妇人咬牙道:“本宫凤凰山之主,我欲带走她,你觉得如何?” 凤凰山之主? 看来是某个道场大佬。 想要把柳清带走? 司马元愣了,瞅了一眼柳清,只见对方正看向自己,眼中似有探询。 他心中一动,莫非这小妮子想要跟着我? 可现在老子领了巡察司这个差事,朝不保夕,跟着我怕是有今日没明日啊。 司马元赔笑地道:“前辈能否让我跟她说两句?” 那妇人忍着怒气,冷哼一声后,摆手道:“速度”。 “好嘞”。 司马元将柳清叫到一边,小心瞅瞅了那位妇人后,方才给对方传音道:“怎么回事?” 柳清轻捻鬓角发丝,回音道:“那位看中我的资质,想要收我为徒。” 司马元倒吸口气,惊喜地道:“真的假的?” 他想了想,给她分析道:“其实你拜入凤凰山正好”。 柳清眸光一闪,幽幽地看向司马元:“怎么,这么快就想要甩掉我?” 司马元嗤笑一声:“想什么呢”。 他轻咳一声,抵不住柳清的眼神,轻叹一声后,言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拜入凤凰山后,至少安全方面不必担心。而且衣食无忧。” 柳清嗤笑一声:“还衣食无忧,你当我是要饭的?” 司马元干笑几声,咱们之前不就是要饭的么。 他稍作沉吟后,便言道:“你怎么想的?” 柳清淡声道:“这一路上不都是你做决定么?听你的。” 司马元闻言一怔,心中暗叹,随即笑了笑:“好,那就听我的,拜入凤凰山,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你有这位照顾,至少没人敢欺负你。” 三句两句离不开什么欺负啊安全的,搞得她好像手无缚鸡之力似的。 柳清瘪嘴不已,瞅了瞅司马元:“确定了?” 司马元无语,又不是我拜师,怎么还要我确定? 他无奈地道:“你要是在凤凰山过得不顺心,可以来我巡察司。” 柳清切了一声,翻了翻白眼,瘪嘴道:“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还当官当上瘾了。” 司马元哈哈大笑,笑声引来妇人侧目,他当即一缩头,旋即对着柳清轻咳一声后,不再传音,直接言道:“妹子,你去吧,拜在这位前辈门下,哥哥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 那妇人眉头一缓,原来是兄妹啊。 旋即她眉头一皱,心中自语:“异姓兄妹还是义兄义妹?” 柳清目光在司马元脸上打了个转后,心中幽幽一叹后,便对着他点点头。 旋即朝着那妇人走去,敛衽一礼后,柔声道:“多谢前辈,我兄长已然答应了。” 那妇人轻轻点头,对着司马元缓声道:“我道场在凤凰山,你若要寻她,可提前告知;倘若她有暇,可让她与你一见。” 然而,这是场面话。 私下的却给司马元恶狠狠地传音道:“小子,从今以后,她便是我乖徒儿了,日后不可来打扰她,听到没有?” “若是让我知道你骚扰她清修,我会活剥你!” “即便你有掌门护持,也救不了你!” “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司马元脸上露出惊喜神色,不断点头,暗中却打了个寒颤,如堕冰窖。 这个疯女人,好狠呐。 看都不让老子看。 随即妇人带着柳清飘然而去,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元看着对方迅速消失于云端,有些怅然若失。 身后祝无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风骚的绣花画扇,悠悠地道:“自古多情空余恨,空余恨哪空余恨,唉。” 司马元感伤的情怀瞬间就被整没了,哼哼两声后,背着手走了。 路上司马元随口问道:“祝师弟,人选可准备好了。” 祝无能赔笑道:“早就想好了,就等主司大人过目呢。” 司马元抬眼一瞧,四周云海翻腾,俊峰仙脉悉数都被仙气笼罩在内。 他偏头问道:“我巡察司理当在主峰有属于自己的地盘,你说对不对?” 祝无能心中一个咯噔,强笑一声道:“对,对吧。” 司马元大手一挥,“那就是了!” 说着他沉声:“说吧,今日,咱们就去干第一票!” “抢他的地盘,不是,巡察其得失,然后收归山门!” 祝无能欲哭无泪,看了看身后霜血与沙不尽,给了个眼神,示意你快说点话啊。 这主峰上哪块地儿敢查? 查了那咱们都在‘无极深渊’蹲着吧。 沙不尽抿嘴不言,打死不开口。 倒是霜血轻咳一声,冷声道:“主峰上的,不能动。” 司马元骤然停下脚步,看向被这个刹车弄的人仰马翻的三人,冷冷地道:“为何?” 霜血淡声道:“因为他们的背后都站着一位大罗至尊!” 司马元倒吸口气。 娘咧。 莫非老子第一单就要告吹? 他脸上阴晴不定,似有犹豫不决。 他目光一闪后,问道:“主峰之外呢?” 霜血微微皱眉,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我恒元派上有掌门、长老院以及诸殿院统辖全派,下有各方道场坐镇四方,似乎没有弱点。” 司马元目光冷淡:“若是没有问题,那掌门设立这个巡察司做甚?” 霜血微微皱眉后,欲言又止。 却被司马元无情打断,看了看三人后,淡声道:“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祝无能小心地看了看司马元:“不知是哪一点?” 司马元目光漠然,轻轻吐一句:“我是主司”。 三人沉默不语。 没错,司马元才是主司。 那个可以直接上呈主峰大殿,觐见掌门的主司。 其他的,都是编外人员。 司马元负手而立,淡声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三人抬眼看去,司马元幽幽地道:“在掌门宣布设立巡察司那一刻起,它便注定了它的不同凡响。” 他目光冷淡,乃至有些森然地扫了三人后,一字一句地道:“它的职责,便是巡察整个恒元派,不管是诸殿院也好,还是道场也罢,都是我等巡察范围之内!” “这,便是掌门当着诸位大罗至尊的面,立下巡察司的真正目的!” “现在,你们告诉我,主峰之上,哪处不可查?” 三人心中瞳孔一缩,死死地看着司马元。 久久不语。 每次他们以为看出了司马元的极限时,却又无奈的发现,还不止。 这个人,真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干完这个差事,老子就闭关!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再看见他! 片刻后,祝无能涩然道:“都可以查”。 司马元当即眉开眼笑,搂着祝无能的肩膀笑道:“我就说嘛,还是祝师弟最支持我,哈哈哈。” 祝无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他竟然真的要去招惹那些大罗至尊的领地与道场。 我特么疯了才愿意跟他一起死。 我真的是在作死的路上愈陷愈深啊。 最后,司马元蛊惑的声音响起响起,“祝师兄,你说,咱们的第一站,巡察哪儿好呢?” 祝无能一个激灵,继而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地道:“庶务堂!” 另外两人齐齐色变,不敢置信地看着祝无能。 司马元朗声大笑,大手一挥:“好,那就去庶务堂!” 第二十一章 哈哈哈哈! 庶务堂。 恒元派中、低阶弟子流连忘返之地。 而这里,既是恒元发放任务、交还任务之地,也是管辖恒元诸方仙脉、灵山以及道场管辖之地。 庶务堂位于主峰与辅峰之间。 算是承接上下、甘作枢纽之用。 而今的庶务堂堂主名唤刘清欢。 修为嘛,半步大罗。 但这些都是靠仙丹妙药堆砌上去的,故而有很大的水分。 今日刘清欢很高兴,因为他的道侣名单榜上又多了一人。 他躺在庶务堂后院的碧荷池塘边的躺椅上,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这种日子,实在太滋润了。 哎,要不是今日他必须得当差一天,这会儿应该在和那个小仙子绕树三匝、比翼双飞呢。 狗日的山门制度,还必须当差一日,我呸。 大家都在逍遥快活,就老子在这里累死累活,太没天理了。 忽而,一阵喧哗声自殿外传来。 刘清欢脸色一拉,喝道:“吵什么,都在吵什么?” 一道狼狈不堪的嗯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惊恐不安地道:“堂,堂主,有人打进来了。” “什么?”刘清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人哭丧着脸道:“有个自称是巡察司主司的家伙,带着三个人,打进来了?” 刘清欢懵了,“巡察司主司?什么玩意儿?” 他继而大怒道:“什么狗屁的巡察司主司,哪来的混账,敢在我恒元派招摇撞骗?给我打出去!” “不,给我当场镇杀!!” 由于掌门新设巡察司这个事情还在小范围传播,这位足不出户的刘堂主暂时还不知道。 “哟呵,刘堂主胆子居然这么大,连掌门亲封的巡察司主司都要镇杀,下一步你是不是准备直接打上主峰大殿,把掌门也灭了啊?” 刘清欢身子一抖,你娘唉,谁特么说要灭了掌门啊。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再说,即便有那心,也没有份实力啊。 呸,不对,是绝不可能有这份心思的。 我可是掌门的忠实粉丝! 刘清欢看着来人后,当即大怒:“祝扒皮,你们吃饱了撑的,来我庶务堂做甚?” 祝无能瞥了对方一眼,哼哼两声,没有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司马元。 司马元左右逛逛后,方才对着刘清欢笑容满面地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马元,今日新进拜入恒元派,于仙战台都败升仙台霜血之后,被掌门看重,亲设巡察司,授以正司之位,冒昧来访,若有打扰,唔,你就多担待吧!” 一句话,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与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司马元再扬了扬手里的腰牌,刘清欢顿时凛然。 那股堂皇恢宏的气息,没错了,是掌门的气息。 看来此子没有说错。 他新近拜入山门,便得到掌门赏识,还委以重任。 刘清欢微微皱眉,不悦地道:“司马主司既接重任,理当寻员就职,不知来我这庶务堂做甚?” 他拂袖一甩,侧过身去,冷哼道:“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人,也没什么可巡的。” 司马元笑容不变,微微偏头。 阴阳二使中沙不尽目光森然,一字一句地道:“巡察司,有巡察山门内外一切不轨之权,任何殿院、堂口乃至道场都在巡察范围之内!” 霜血目光冰冷,如同牙齿缝里迸出的话:“凡拒察抗巡者,巡察司可先斩后奏!无罪!” 他嘿然一声:“刘堂主,你真的要抗拒巡察么?” 眼见司马元四人居然真的出现了杀气,他也被唬了一跳,不敢置信地道:“你们,你们竟敢如此大胆!” 司马元目光森冷:“刘堂主,巡察司到访,你迎接也就罢了,还抗拒巡察,俨然是没有将掌门放在眼里啊,简直是无法无天!” “来人,给我拿下!” 刘清欢脸色一变,急中生智地之下:“慢着!” 三人目光森然,气息瞬间便惊动了四方巡卫。 不过待司马元甩出那枚崭新的令牌后,那人便拱手离去。 这会儿,新增巡察司这件事已经从主峰流传开来了。 不少人正在看好戏呢,正在看司马元这个小猢狲准备在哪儿上窜下跳呢。 结果很快他们便知晓了,司马元正在庶务堂。 庶务堂,一直以来都是块肥油。 但奈何被正在闭关的斩盗至尊牢牢把持,旁人插手不得。 然而今日,巡察司这个新官上任烧的三把火中的第一火居然就是庶务堂。 不少人暗笑,完了完了,看来掌门新设的这个巡察司也要我们瓜分了。 有人戏谑,有人冷笑,也有讥讽嘲弄,当然更多的人在冷眼旁观。 既然司马元将第一把火烧在庶务堂,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挑担子吧。 若是没有,唔,那我们便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若是有,嘿,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别的不提,只说庶务堂中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刘清欢对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刚才不知司马主司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主司恕罪,恕罪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嘿,倒是个会看人脸色行事的人物。 唔,能伸能屈,是个人物。 伸手不打笑脸人,司马元也投李报桃,笑眯眯地道:“刘堂主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说恕罪就言重了。” “哈哈哈,司马主司快人快语,刘某佩服,来来来,里边请里边请!” 说着便要邀请司马元入内,同时还招呼仆役上仙茶。 司马元却摆了摆手,“不用了”。 他看着刘清欢,轻叹一口气:“实不相瞒,这次我们就是来找茬的。刘堂主还是将过往的账本拿出来吧。” 查账? 连祝无能他们都不禁一愣,暗自嘀咕,咱们不是来抢地盘的么,怎么还查起账来了? 莫非临时改主意了? 刘清欢脸色笑意一滞,继而渐渐拉下脸来,目光冰冷,负手而立,如同看待死人一样看着司马元四人,嘿了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还真刘某是软柿子捏了?” 话音刚落,四周一阵阵气息不断浮现。 在祝无能等人心惊肉跳之下,足足有十余位长生境傲立在墙头,俯瞰着院中的司马元四人。 刘清欢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小口清茶后,满是惬意地闭上了双眼。 如同挥去蔽履般的挥手道:“打出去”。 顷刻,一阵砰砰声响起。 十余道气息相继跌出,惨然跌落在地。 如同倒栽葱般,神色惊恐的颓然跌落。 刘清欢闭着眼轻嗯一声,“赶走了么?” 司马元轻轻坐下,轻声道:“还没有呢”。 刘清欢身形一僵,睁开眼后,一张有些羞涩的俊逸面孔映入眼帘。 似乎有些含苞待放的羞涩与无奈。 刘清欢再定眼看去,自家那十余位长生境高手,都齐齐哀怨地跌落在地,满脸惶恐不安的看着司马元。 刘清欢似有所悟,收敛情绪后,沉默良久,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方才是我唐突了”。 司马元轻轻一叹,遗憾地道:“刘堂主言重了”。 刘清欢咬牙后问道:“真的不能通融?” 司马元晃了晃手中玄玉,轻声道:“此乃掌门亲赐,动用了此物,便相当于告诉了掌门这里的一切。” 他看着刘清欢,轻声言道:“也就是说,你们庶务堂以武拒察的事情,已经被掌门知道了。” 刘清欢瞳孔一缩,额上冷汗直冒。 这一刻,他真的慌了。 若说先前只是长生境的斗法,即便闹到师祖那里,他也有理说。 可对方都出了掌门亲赐的大罗法符后,自家仍然动用武力,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相当于直接对掌门动手! 刘清欢颓然瘫坐在地,双目无神。 忽而,一道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看在刘堂主算是与我初次照会的面上,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刘清欢眼中划过一丝希冀,急切地道:“你说你说”。 司马元看了眼四周,再看向刘清欢。 刘清欢看向司马元,久久不语。 司马元笑盈盈地对视,不言不语 少顷,两道大笑声同时响起。 “哈哈哈哈~~”。 第二十二章 人人都是官 庶务堂易主了。 这则劲爆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恒元派上下。 尤其是当掌门增涩巡察司的敕令传遍整个恒元派时,司马元这个名字更是深深引入无数人脑海。 有人暗中揣测,莫非这个司马元是掌门私生子不成? 这个问题,自然每人去问掌门。 不过庶务堂却极为火爆。 无数人挤在门口,想要一观这位新进上任便霸占了庶务堂的山门新贵。 有人将司巡察司马元描述成三头六臂,巨人法相,而且还是青面獠牙,极为恐怖。 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巡察司司马元他见过,是个侏儒小子,相貌丑陋,性格扭曲,嗜好折磨人,手段更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当然这个明显属于原庶务堂水军的栽赃诬陷自然被他们嗤之以鼻,倒是有人稍作沉吟后,说道那司马元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但斗战能力极强,唔,三头六臂、巨人侏儒法相什么的,都可一笑了之,但这位新任巡察主司来我恒元派头一天便干翻了升仙台那位冷面煞星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也算是一战成名,在咱们恒元派打出来威风。 那人感慨,正是因为此战方才引起了掌门的注意,本是必死之局,愣是给他走出了通天大道,唔,至于究竟是否是条死路,咱们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有人讳莫如深,大有深意,旁人自然心领神会。 毕竟这个巡察司的设立明显就是掌门用来遏制诸方发展的刀子,何时用,如何用,关键还要看掌门之意。 甚至等什么时候用的差不多了,这把刀子也就该收起来了。 至于这位巡察司主司最后的下场是‘狡兔死走狗烹’还是‘一飞冲天跻身上流’,恐怕也要看掌门之意。 故而对于这位巡察司主司,有人看好,也有人不看好,毁誉参半吧。 而当众人对司马元议论纷纷,乃至上升到人身攻击时,而今鸠占鹊巢的司马元带着祝无能、霜血以及沙不尽三人在庶务堂安家了。 此时的他正在忙着雕刻牌匾。 一番龙飞凤舞之后,司马元瞅了瞅沙不尽,“去把外面的牌子换了,顺便震慑一下那些嚷嚷个不停的小麻雀们。” 沙不尽闷头干活,提着牌匾就出去了。 祝无能看了看,问道:“你就不怕把他们都得罪了?倒是大家都想让你死,你怎么办?” 司马元嘿然一声:“掌门让我干这个,就没想过让我活着。” 祝无能肥脸抖了抖,苦恼地挠了挠头,心中哀嚎道:可胖爷不想干这个啊。 司马元瞅瞅他,知道他不愿意,这会儿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日后巡察四方,说不定还要靠这些人守护后背呢,他安慰道:“放心,掌门的意思,估计最后责任会让我一个人扛,不会牵连无辜的,否则大家的面子不好过。” 霜血抬眼看了看司马元,发现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动了动嘴,问道:“你真的不怕?” 司马元坦然道:“说不怕那是假的,可你若说怕死,那就太小看我了。” 他认真地道:“我司马元从修道之日起,什么都怕,怕困难、怕坎坷、怕离别、怕没饭吃,可就从来没怕过死。” 他轻描淡写地道:“还是那句话,若真是怕死,老子就不会走上修道之路了。” 霜血默然无语。 祝无能长叹捂脸。 忧郁啊,惆怅啊。 一想想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们去得罪,他就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说老实话,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先前就应该当机立断的拒绝,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这下好了,跟着司马元抢了庶务堂的地盘,先不说接下来会迎来庶务堂的报复,单是日后遇到的刁难与诘问、责难恐怕就不计其数。 这个日子,真是太特么难熬了。 司马元却目光一抬,待沙不尽有些狼狈的进来后,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 沙不尽拍了拍身上,淡声道:“都知道巡察司抢了庶务堂的盘子后,颇为鄙夷,想要跟我较量一番。” 司马元微微皱眉,自语道:“我不是让那刘堂主对外说,这盘算转让么?” 祝无能翻了翻白眼,你抢了人家的地盘,还让他昧着良心说这盘是租的? 你还不能不能更无耻一点?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司马元的目光有些振奋,沉声地道:“头儿,咱们该招人了!” 司马元轻唔了一声,看了看三人,“你们各自说说,有哪些适合入我巡察司。”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我先先列几个要求,满足这几个要求后,你们在仔细想想。” “一,独来独往,而且不畏权贵;” “二,修为在长生中期以上,半步大罗以下;” “三,有一枝之长在身,无论何种本领,只要对巡察、办案、检索有用,都可纳入,甚至修为可放宽至造化、仙人境。” “四,不论出身”。 这个四个要求一出,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祝无能眼皮跳了跳后,小心地问道:“头儿,其他的都好理解,这个修为在长生中期以上,半步大罗以下是何意?” 司马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道:“因为中后期存在,比较扛打。” 祝无能顿时一噎,有些无语。 这个理由,没毛病。 很快,三人相继列出十几人。 司马元目光一挑,朝着那十几个名字言道:“解释解释”。 祝无能率先嘿嘿一笑:“头也,实不相瞒,这十几个人中有大半都是以前干过纠察使的,后来得罪了山门中不能得罪的人,被执法殿寻了由头给开除了。” “最后只剩下我们兄弟两人了,一来我们只在山门边缘纠察,不敢过问主峰、辅峰以及诸殿院道场之内的事,算是边缘人物;二来我们兄弟谨慎,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所以就一直相安无事。” 他语气一顿,目光扫了扫那十几个名字后,轻声道:“可这六七个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有些还是给人背了黑锅,当替罪羊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他头也不抬地道:“把你那些兄弟都拉过来吧”。 他抬头看向祝无能,认真地道:“不过我有言在先,让他们来,是干些得罪人的事儿,跟他们说清楚,不怕这个,才可以来,若是喜欢息事宁人,我敬谢不敏。还有,不准拉帮结派,阻挠巡察司办案,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祝无能脸色一僵,讪讪而笑,不断点头:“放心,头儿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会。” 司马元知道他有心想要拉那些兄弟一把,也不点破,而今他这个巡察司架子还没有搭起来,等架子搭起来了,自有典章制度维持秩序,凭一个祝胖子还翻不起浪花。 何况,司马元其实挺欣赏这个祝胖子的,有能力、知进退、会说话,还有人脉,简直是个百事通啊。 不过司马元也知道分权与制衡的问题。 他目光扫了扫三人,心中一动,缓缓言道:“今日你我四人都在,我暂时定下巡察司的工作安排。” 祝无能三人心中一动,抬眼看来。 司马元目光看向祝无能,“老祝你为副司,协助我统辖司内诸务。” 祝无能喜上眉梢,眉开眼笑地道:“卑职多谢主司大人”。 司马元再看向是沙不尽,淡声道:“巡察司分内外两位大巡察,负责外面的巡察使便请沙兄暂领,不知你可愿意?” 负责外面,自然是要不断外出咯,沙不尽沉默片刻后,反问道:“你就不怕我徇私舞弊?” 司马元淡声道:“怕,不过我更相信我的眼光,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沙不尽不置可否,轻轻点头。 司马元再看向霜血,脸色一肃,沉声道:“历来攘外必先安内,我巡察司的内巡察,便请霜道友担任,不知你意下如何?” 内巡察,不就是专门审查内部人员的? 霜血目光在司马元脸上转了转,在瞥向另外两人,“总共就三个歪瓜裂枣,都当官了,谁来干活?” 第二十三章 丹师,到手! 针对这种情况,司马元同志作出如下批示: “祝无能,给你三天时间,把你刚才所举荐的那些人悉数找来!” 然而祝无能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他有些为难地道:“头儿,以前我那些纠察院的兄弟倒是好找,给个信儿就来,不过你的要求高,有几个恐怕你得亲自一趟。” 唔?司马元微微皱眉:“是刺头?” 祝无能无奈地道:“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头儿,咱们现在巡察司草创,人家还不一定看不看得上呢。” 他还有一句话,现在趁着那些地处偏远的人还没收到恒元主峰的消息,赶紧将他们笼络,要是晚了,人家知道咱们这个是个实力不讨好的活,还不一定能来呢。 司马元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你考虑的很周到,此事确实得登门拜访才显得郑重。” 这边霜血目光一闪,他心中嘀咕,这个祝胖子手握大权,又有这么多人支持,万一把司马元架空了怎么办? 司马元架空倒是没啥,他也不在乎,可特么老子也在这儿恰饭啊,司马元被撵走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干不长? 他心中一动,给司马元淡声道:“主司,说起能人异士,我倒是想起几个人,同样需要你亲自去请。” 他补充一句:“不过我可担保啊,这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能一技之长不说,修为还不低,千多年前本修至长生境,而今不知臻至何等地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司马元转头来,诧异地看着霜血,心中一乐,搞竞争啊,对,就是这样,你们不团结,我就放心了;你们要是穿一条裤子,那要我这个主司做甚,他笑了笑,点头道:“好,这些我统一安排,稍后再逐一拜访。” 眼见祝无能与霜血都介绍了人,沙不尽居然也沉不住气,你娘咧,都有心腹,老子就孤家寡人一人?那怎么行。 再说我干的可是生还率最低的岗位,手里没有几十号长生境,能行么? 他目光漠然,冷冷道:“我未曾拜入恒元派时,有几个过命的兄弟,都是长生境初期,修为虽低,但都肯干,胆子也大,不怕事儿,就是不知道主司你敢不敢要?” 司马元朗声大笑,大手一挥:“要!我都要!老子来着不拒!” 三人相视一眼,继而都不着痕迹的移开。 尤其是祝无能诧异地看了眼沙不尽,心中嘀咕道,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暗中还传音了一句:“老沙,你几时有过命的兄弟啊?” 沙不尽轻描淡写地道:“当年咱们追杀的那些漏网之鱼,不就是过命的兄弟?” 祝无能额上划过黑线,“那些都是通缉犯,几时成你过命的兄弟了?” 沙不尽淡淡地道:“性命在你我手上走过一遭,不算过命的兄弟算什么?” 祝无能哑然无语,这话,貌似没毛病。 可特么,‘过命’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 祝无能目光一闪,有些犹豫地道:“头儿,我算了算,咱们三个人举荐的人数,恐怕不止三十人了,这个,这个,招这么多,不妥吧?” 司马元装聋作哑,“你说什么?” 祝无能心中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地道:“我是说,这个,掌门说的定额三十人,现在超了,恐怕掌门那里不好交代啊。” 司马元不悦地道:“谁说超了?你数学没过关看,你们每人举荐十人,不正好三十人么?” 祝无能苦笑,他算是明白了,这位为了拉人,已经在不择手段了。 最后司马元拍板,一锤定音地道:“行了,都各自招人去吧。” 他看向祝无能,“你先把你那些同伙都招来吧”。 祝无能腹诽了一句,什么同伙,我那叫过命的兄弟! 呸,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司马元看向霜血,言道:“走,咱们先去看看你说的那些能人异士,希望你能让我满意。” 霜血淡声道:“就怕招不来”。 司马元嘿了一声,背着手走出去,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行,快走吧,招好人了,我就去跟掌门要令牌,要俸禄。” 霜血闻言一愣,瞅了瞅祝无能、沙不尽,问道:“干这个还有俸禄?” 俸禄是什么,自然不是凡人用的金银财宝,而是仙粮。 祝无能也眼神一亮,腆着脸问道:“头儿,掌门说了给俸禄么?” 司马元也愣了:“合着,你们以前干活,不发俸禄啊?” 祝无能无奈点头,倒是沙不尽冷声道:“光外快就够吃了,还用俸禄干甚?” 司马元摸着下巴,目光逡巡一下,“外快,多么?” 祝无能、沙不尽显示一眼,坚决摇头,异口同声地道:“不多!” 司马元切了一声,嘀咕一声老子信你们个鬼。 他转身招呼霜血,“走吧”。 两人走出庶务堂后,在一众围观弟子好奇眼神中,司马元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嗨”。 “啊!!” 人群哄的散开了。 司马元有些尴尬,继而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还好,没人。 他轻咳一声后,瞥了一眼观星赏月霜血,哼,算你上道。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月啊? 两人一路飞山越岭,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枯叶堆积的山洞。 轰隆一声,吓了司马元一个激灵。 你娘咧,山塌了。 四周百兽齐吼,怨气冲天。 貌似,不是第一次了? 司马元嘀咕,莫非这是一个开山的? 他瞅了瞅霜血,对方也有些汗颜,只是硬着头皮道:“这位究竟是做甚的,你过会儿便知。” 司马元哼哼两声后,“也罢,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一阵轰隆声传来。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远方兽潮奔腾之间,有个大力士正在奋力捕捉仙兽。 各个都媲美仙人境。 不过司马元仔细一察,便发现这些仙兽都是人工豢养,所以不存在虐待、捕杀野生动物一说哈。 司马元招呼一声:“嘿,兄弟,这儿,对对对,这儿呢这儿呢,我们是......。” 那个大力士看了一眼司马元后,便去抓仙兽了。 这时,一道声音自司马元身后突然响起:“来我这儿干什么?” 司马元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嗯?人呢? “我在你脚下!” 司马元唬了一跳,只见脚下正有个尺许高的小侏儒,背着小手,不屑地看着司马元。 司马元看向霜雪,只见他脸上破天荒挤出一丝笑容,“端木大师,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你出山的。” 那位姓端木的小男人扣了扣鼻子,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道:“滚一边儿去,不去。” 司马元此时正在向霜雪询问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随即便有一大片消息传入识海。 端木一,恒元派兽丹道传人,长生后期修为,擅炼毒丹,偶尔兼职救命,但五千年来,只救过两个人,唔,最后还是被他杀了。 司马元暗自倒吸口气,这尼玛,就是你给老子找的能人异士? 你说异士我信,可你要说能人.......。 司马元瞅了瞅地上的尺许小人,有些迟疑。 霜血瞥了司马元一眼,便知道这位在想什么,也不劝他,只是当着端木一的面,淡淡地道:“端木大师曾助山门攻破了一个敌营,毒杀了五位半步大罗,十余位长生境,至于造化境,唔,没数。” 司马元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脸上满是纯真与诚挚,朝着端木一抱拳道:“端木大师,在下司马元,忝为巡察司主司,负责巡察恒元境内所有山川、道场、宗门以及飞禽走兽!今次我特意向霜师弟打听了您的下落,专程前来邀请您出山,为我恒元再战一次!” 他慨然道:“掌门对我千叮万嘱,一定要对端木大师恭谨有加,万万不可怠慢了,他说您若出山,我巡察司必然如虎添翼,实力更山一层楼!” 岂料那端木一也不是个易于之辈,嗤笑一声道:“你个小鬼头,油嘴滑舌,无中生有的本事倒是数一数二,掌门见都没见过我,何来叮嘱一说?” 司马元神色有些尴尬,暗道你娘唉,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他瞅了瞅端木一,见对方并没有再赶人,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无奈地道:“也罢,我就不瞒您老了,这次我虽然不是奉了掌门之命来请你出山,也是奉了掌门之命招揽各方高人,您,就是小子第一个邀请之人。” 端木一斜眼看着司马元,冷笑道:“你这是欺负老子偏居一隅,不知你那巡察司是个什么玩意是吧?” 司马元坦然承认地道:“慧眼如炬,我巡察司干的就不是讨喜的事儿,甚至说不定哪天就被摘掉了。” 他低低一笑,轻声道:“甚至说不定事儿还没办完,掌门就把我拿出去顶罪平息众怒了。” 端木一淡声道:“那你还干?” 司马元笑了笑,随即言地道:“修道之路本就逆天而行,若是怕生怕死,我也就不到今天了。” 他歪着看向端木一,幽幽地道:“就像前辈走的这条异于常人的毒丹道一样,若真是好走,前辈说不定还不走了呢。” 他笑道:“前辈你说是不是?” 端木一看向司马元,也不知是被说中心事,还是戳中泪点,他沉默片刻后,问道:“好处是什么?” 修道之人,都很务实,别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咱也不可能为爱发电。 司马元看着端木一,沉声问道:“巡察司丹药堂主,地位仅次于我,如何?” 端木一稍作沉吟后,轻轻点头:“可以”。 司马元与霜血神色一松,第一个实力派人物,到手! 开门红啊。 第二十四章 战无妄子! 摆平了第一个人后,司马元有些得意洋洋,连走路都飘飘然。 他斜眼忒了下霜血,大刺刺地道:“下一个是谁,走,摆平他去。” 霜血目光幽深,轻声道:“下一个名唤无妄子”。 司马元神色一僵,无妄子? 恒元境内所有大罗存在都被以‘子’为后缀,既是山门对其尊称,也是修道人实力的一个佐证。 他不悦地看向霜血,白眼道:“我巡察司庙小,供不下这尊大佛,换一个。” 霜血轻声道:“早年她确实是位大罗至尊,但在冲击某个关隘时,一时不慎,走火入魔了。而今实力大跌,只不过是个长生境修士。” 司马元无奈地道:“即便是为长生境存在,也不是我们所能招揽的。” 霜血淡淡地道:“你若果真想要在恒元站稳脚跟,这位存在便不得不拉拢进来。” 司马元微微皱眉:“为何?” 霜血幽幽地道:“因为她是前任掌门的私生子”。 司马元倒吸口气,我的个乖乖。 我似乎触摸到了恒元派的某个惊天大秘密啊。 他脸上阴晴不定,看着霜血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怎么,整死我,你真的很开心?” 他怀疑霜血在借刀杀人。 或者,使了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谁都知道他的底气来自掌门,失去了这张大旗,司马元狗屁都不是。 区区一个长生境,那些人捏死他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霜血淡淡地看着他,漠然道:“掌门比谁都关心她的道途发展”。 司马元狐疑地看着他,忽而他心中一动,“私生子?” 霜血似乎觉得自己的表达有些错误,纠正道:“私生女”。 司马元嗨了一句,神色一松,翻了翻白眼,“你早说嘛”。 他嘀咕道:“私生子和私生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霜血看着司马元,“去不去?” 司马元有些举棋不定,他犹豫片刻后,仔细问道:“你知道那位无妄子前辈究竟因为什么走火入魔了?” 霜血嗤笑道:“我要是知道,还用找你,我早治好了,给自己找个大树。” 司马元瞅了瞅对方,总觉得这货不安好心。 司马元一边走一边想,随口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你可有师兄师弟什么的?” “我是说升仙台内有没有很熟的,可以值得托付生命的那种。” 霜血沉默不语。 司马元斜眼忒了一下他,嗤笑几声。 老子就知道你这个万年冰冻脸没朋友。 他稍作沉吟后,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走,咱们去瞧瞧你所说的那位前辈。” 霜血看了看他,提醒道:“记得提前把掌门赐给你那道大罗法符亮出来,这样她才不会伤人。” 司马元倒吸口气,“你是说她还伤人,那还去个毛线啊。” 霜血看傻子一样眼神看着他,“我不是说了么,亮了法符,她就不会伤害你。” 司马元反问道:“那你呢?还有我巡察司中其他人呢?” 霜血漠然道:“你若能劝说她跟你走,自然能钳制得住她。” 司马元有些头疼,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咱们换一个?” 霜血反问道:“倘若掌门要抛弃你,你会如何?坐以待毙不成?” 司马元神色一僵,沉默不语。 霜血轻叹一声后,淡声道:“我既上了你的船,自然要给自己找条后路,别咱们这个巡察司干了没几天,就被人端了,还没人替我申冤。” 司马元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你如何肯定这位前任掌门之女,可以确保我们后路无忧。” 霜血微微眯眼,改为暗中传音:“掌门曾有一女,却不幸陨落;而因其掌门之位,是从前任掌门手中接过,所以对前掌门颇为感激,连带着对这位也颇为照顾,这也是这位即便修为大降,却依然可以维持‘子’称的原因之一。” “简而言之,算是将其视如己出吧。” 司马元惊得可以塞下鹅蛋,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啊。 他有些兴奋,眉开眼笑地拍了拍霜血,感慨地道:“先前我还以为能把祝胖子捆住,是个得意之举,此刻才知道,你才是我的狗头军师啊!” 霜血冷笑道:“要不是我打不过你,老子早就把你干翻了,谁有空听你叽叽歪歪。” 司马元朗声大笑:“好,老子就喜欢你这个实诚劲儿。” 霜血瘪了瘪嘴,“走吧”。 司马元急吼吼地道:“带路带路”。 火焰山。 唔,火焰山,非火焰山。 两道气息自天边掠来。 距离主峰五万星里外的火焰山,便是无妄子的道场了。 两人不管飞得太高,怕被那位背景身后的前辈当成小鸟打下来。 司马元瞅了瞅四周腐烂的仙人境、造化境飞禽走兽尸骸,心中发怵。 霜血微微抬头,轻声道:“火焰山原本叫烟笼峰,也算是恒元境内一处知名修道圣地,毕竟是前任掌门成道之地。” “不过自从这位入驻之后,便一把火将所有烧了个精光,也被山门中称为火焰山。” 司马元轻轻点头,“有个性”。 霜血提醒道:“这位以往性格火爆,泼,三天两头就找人决斗,打架。唔,你懂的。” 司马元懵了,老子懂啥,你个怂货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现在好些了”霜血补充道。 司马元松了口气:“不会轻易打架了”。 霜血摇头道:“不会了,只是性格颇为古怪,一旦动手,必然致死。” 司马元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他悲愤地看着霜血:“霜道友,你我也就一面之缘,刚开始找我打架,也就罢了,我现在知道了你也是无奈之举,咱们之间毕竟没有深仇大怨。可为何,到了此时,还不愿放过我?” 霜血翻了翻白眼,烟火气突然多了些,没好气地道:“你到底去不去?” 司马元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焰山,咬咬牙,他豁出去了,“干了!” 说着便呼啸一声,朝着火焰山掠去。 “放肆!!” 一道震耳欲聋的叱喝声突然响起。 霜血忽然响起,火焰山附近不让飞行。 他张了张嘴,却很快住嘴了。 因为,司马元跟那位干上了。 别误会,就是打架。 空中音爆炸响,司马元马力全开。 一口气冲到山顶之上,大吼一声道:“巡察司主司司马元,拜访无妄前辈!” 滚滚声音传遍四方。 让不少过路人纷纷愕然,这个,哪来的傻叉,敢去招惹火焰山那位。 他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么? 司马元自然不知道别人如何想,但他觉得既然这位性格古怪,那便不能用常规方法降伏。 他想了想,除了打服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故而司马元一出手便是全力。 当然,刚开始肯定动用自家力量。 倘若对方扔出杀伤性武器,或者动用大罗道法,那没的说,直接扔出那个掌门所赐玄符御敌吧。 只听轰隆声传开后,四周已然聚集不少人。 霜血冷眼一扫,“巡察司办事,无关人等速速散开!” 四周充耳不闻,理都没理他。 我们特么二十多个长生境,还怕你一个人? 而且在主峰混的,谁特么不是背着一大堆职位? 比官、比实力,都不虚啊。 何况有人也听出这个陌生的机构,嘀咕道,又是给诸位大佬送饭的吧。 霜血眼看彼等毫无动静,也不生气,只是冷哼一声后便作罢。 巡察司而今尚未步入正轨,也就是还没抓人,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尝到滋味的。 这会有人突然惊呼一声:“出来了!” 只见火焰山上,一道披头散发的红袍女子漠然浮空而立。 女子素面红身,目光冷冽,看向司马元的眼神似有滔天怒气,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想找死?” 司马元朗声大笑后,对着那人正色道:“素闻无妄前辈打遍山门无敌手,小子却不以为然,想亲自领教领教,不知可否?” 末了,他还问了一句:“在这打架,不算违反山门规定吧?” 外围有人高呼一声:“掌门特意关照,但凡在火焰山斗法,只要不伤及性命,均算无罪。” 司马元松了口气,挺了挺胸膛,对着那无妄子,大义凛然地道:“呔,我乃巡察司主司司马......。” 砰地一声。 话没说完的司马元直接被撞飞了。 “吁~~”外围观众齐齐吁了一声,很是不屑。 司马元有些小尴尬,干笑几声后,拍了拍身上灰尘,对着无妄子认真地道:“再来!” 话音未落,前方一道沛然巨力轰然而至。 司马元深吸口气后,不退范进。 一拳递出。 砰。 再次倒飞。 围观之人都有些不忍直视了,大哥,你没有那个金刚钻,也别揽这个瓷器活儿啊。 第二十五章 现在可能好好说话了吧? 司马元擦了擦嘴,咧嘴而笑:“好本事”。 那位披头散发的女人不屑地道:“白痴”。 俄而,两人再次碰撞。 一道无形波浪滚滚荡开。 四周一干长生境衣袍翻飞,巨力倾泻之下,竟然岿然不动。 倒是一群好观众。 能不好么,都是被这位火焰山之主捶打过的。 这时有人惊呼,只见司马元轻轻一跃。 直接跳过无妄子,朝着其巢穴而去。 “你敢!” 一道更加强盛的气势汹涌澎湃地爆发。 众人齐齐倒飞,神色骇然。 你娘咧,小子你要干什么,惹急了这位,咱们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霜血也色变不已,正欲高呼,传音给司马元,不行咱就撤。 司马元嘿然一声,撤?都干到这份上了还撤个毛线啊。 他一反常态的直接突入火焰山。 那无妄子眼中震怒之色一闪而逝:“你找死!” 旋即直接袖袍一甩,将整个火焰山都封住了。 堵住了霜血等人的进路。 他们心中一个咯噔,莫非这个新鲜出炉的巡察司主司,这么快就要夭折了? 娘的,这货似乎才上任一天吧? 他们面面相觑,莫非咱们恒元派史上就任最短的主司就要出现了? 霜血同样脸色大变,高呼道:“司马元,你快回来!” 然而,这会儿的司马元早已听不见了。 围观之人顿时意识到,这事儿大条了。 一位主司倘若死在这里,那只是一件小事。 可若是掌门亲封的主司在一天内夭折,这无疑会扫了掌门的脸。 而且说不定还会给那些攻讦掌门的诸位大佬们一个极好的借口。 什么借口? 插手巡察司的借口。 或者说,蚕食巡察司的借口。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么?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在火焰山内部,司马元笑吟吟地看着无妄子。 只见那女人浑身气息狂躁,脸上煞气十足。 暴躁的性情让她的散发飞扬,波澜起伏的胸膛更是昭示着这位此刻的极度震怒!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司马元悠悠拿出一枚玄符。 然而,那无妄子厉声道:“即便掌门在这里,我也要杀你!!” 她大吼一声,司马元脸色狂变。 你娘唉,莫非老子玩脱了? 他脸色阴晴不定,耳畔不断传来狂轰滥炸。 完了完了。 小爷莫非要死在这里? 他甩了甩玄符,我干你娘咧,居然在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 掌门你个乌龟王八蛋! 可坑死我啦。 远在主峰之巅的某个强大存在,喃喃自语地道:“敢去招惹她,让你吃点苦头也好。” 而火焰山内的司马元倘若听到这话,恐怕得吐血三升。 他狂怒地甩出一道剑气之后,便四处躲闪。 与此同时,身后无妄子风风火火地呼啸而来,一道道赤练火舌将司马元围追堵截,俨然是要瓮中捉鳖。 司马元大吼一声:“是你逼我的!” 无妄子冷笑道:“有何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司马元震怒吼了几声,然而对面那个家伙还是不愿意消停。 他当即从怀中逃出一个罗盘。 罗盘自然是罗盘,并且其他的法宝。 但此罗盘有一项能力,那便是显化满天星辰。 司马元甩出罗盘之后,轩辕剑锵地迸出。 悬浮在身侧。 无妄子冷笑一声后,大手一挥。 四周星空霎时暗淡。 司马元暗骂一声,好狠。 对方直接用禁阵将这片空间被遮蔽了。 旋即他剑气一冲,直接捅向禁阵。 一阵轰隆之后,天动地摇,宛若倾覆之状。 然而无妄子嗤笑一声:“雕虫小技安能班门弄斧?” 她直接甩出一道钥匙状法宝,飞射天空。 呼地一声,便消失不见。 司马元很快色变,身形倏忽消失。 他刚消失,所立之地便被一道鸿光咂中。 虚空都裂了。 直接坍塌了一片。 司马元一阵心有余悸,继而大骂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臭娘们,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无妄子闻言大怒:“狗贼,安敢猖狂?” 说着便是无数道鸿光,如同雷霆雨露般倾盆而下。 宛若瓢泼大雨,覆盖了整个空间。 司马元肝胆欲裂,“贱人!你好毒!!” 话音未落,他便无数鸿光覆盖了。 身形直接消失了。 那一身红袍的无妄子愣了愣,随即瘪嘴:“这么不禁打,老娘还以为你多能抗呢?” 她正要转身,忽然朝着身后某个方向蓦然一刺。 噗地一声。 空间破裂,跌出一道身形。 不是司马元又是谁。 司马元嘿然一笑:“好本事”。 无妄子恼羞成怒,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她当即大怒,提剑一戳。 前方空间直接坍塌。 司马元这会儿却没有消失。 只见他身形如磐石般稳稳的立在动荡的虚空之上,手中握住一枚丹珠,一副不惧任何风浪之状。 无妄子眼神火热:“好宝贝”。 司马元冷笑道:“那倒是来拿啊”。 无妄子嘿然一笑,身形一纵。 司马元深吸口气后,直接将握住丹珠的那只手一拳轰出。 噗地一声。 无妄子惨然跌出。 身上赤袍都散了。 光溜溜一个。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无妄子愣了愣,擦血时候,下意识低头。 气氛霎时升华。 这一刻,已然从最开始的普通斗法,上升至羞辱脸面的生死之战了。 唔,若说先前司马元退走,无妄子还只会鄙视嘲弄。 这儿,已然是不死不休了。 “我!杀!了!你!!” 一道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在整个火焰山内响起。 司马元抱头鼠窜,后悔不已。 娘的,老子刚才怎么没有控制出力道啊。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握住丹珠的那个拳头之上。 “都怪你!” 丹珠荧光闪了闪,像是在说:你放屁! 司马元讪讪而笑,收起丹珠后,对着身后的无妄子嚷嚷道:“慢着慢着,我有话要对你说”。 无妄子充耳不闻,她已经彻底疯了。 司马元看着换了身黑袍的无妄子,无奈地道:“我这次是来救你的”。 追杀仍在继续! 司马元夺路狂奔,在这个火焰山空旷的内部不断闪身躲避。 那无妄子就是不听,一个劲儿的追杀。 司马元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看了人家身子,如此追杀他也算理所应当。 不过泥人也有三人火气,他直接大吼一声:“行了!” 声音甚至传到了火焰山外面。 让不少摇头唏嘘的观众脚步一顿,诧异地道:“那家伙还活着?” 霜血更是精神一振,他果然还没死。 而且听其中气十足的声音,似乎还活蹦乱跳的? 火焰山中的司马元自然还活着,他看着无妄子的疯狂的神情,知道不把她彻底降伏,这事儿怕是无法罢休。 他摁住丹珠,意念传出。 “兄弟,咱俩该动真格的了!” 丹珠闪了闪,示意同意。 先前喂了几个长生境与半步大罗,也让丹珠的精力恢复了不少。 可以出来活动活动了。 对面无妄子气势汹汹,怒不可遏,越发逼近。 司马元目光平静,抬眼看了看后,轻声自语道:“星辰”。 霎时,满天星光密布。 无妄子瞳孔一缩,骤然停滞在空中。 她眼中同样抹过一丝幽深,忽然冷声道:“你果然隐藏了实力”。 说这话时,她眼中似乎有些兴奋与疯狂。 舔了舔干涸嘴唇后,嘶声道:“来,干!” 司马元嘴角抽搐,这娘们,果然有点彪。 她目光陡然锐利,轻轻吐出二字:“火祖,现!” 一道道剑气颤抖。 禁阵崩溃。 火焰山都为之摇晃。 司马元猛然抬头,只见一道庞大的虚影浮现在这个空旷的山腹之内。 气息浩瀚,不输于任何半步大罗。 其人模样,赫然与无妄子一模一样。 然而司马元同样准备妥当。 只听他呼一口浊气后,轻轻吐出两字:“剑阵,落!” 嗡! 整个火焰山场景大换。 鸿光消失不见。 火焰齐齐隐遁。 唯有无数剑气、剑刃、虚剑以及剑影,充斥其中。 消失崩溃的禁阵再次浮现。 而那道庞大的火祖身影,缓缓垂头。 司马元目光平静,轻吐一字:“斩!” 倏忽一闪。 火祖身形一颤,便恢复平静。 俄而,砰地一声。 火祖直接崩散。 无妄子噗地吐出一口瘀血。 漆黑入魔,赫然正是魂血。 她伤了本源。 但她却忽然面色平静,缓缓地言道:“此阵,已有法则雏形矣。” 司马元目光平静,暗自松了口气。 他含笑而立,“现在可能好好说话了?” :。: 第二十六章 成交! 无妄子漠然言道:“有点实力”。 司马元嘿然一声,还死不承认。 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目光上下瞅瞅对方。 无妄子当即大怒:“还看,再看挖掉你的狗眼。” 司马元轻咳一声,继而正色道:“无妄前辈,这次小子前来是想请你出山的。” 无妄子直接拒绝:“不去”。 司马元诚恳地道:“有前辈出山,我巡察司必然威隆四方,大展神威!” 无妄子不耐烦地道:“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耳朵聋了?” 司马元背着手,踱步几下后,状若无意地道:“我若说,能助你修为恢复呢?” 嗖地一声。 无数禁阵齐齐晃动。 天地气息霎时倾覆。 司马元心中骇然,娘的,原来你这个骚娘们儿刚才还装蒜啊。 差点就被你坑了。 无妄子身形直接闪在司马元身前,距离他不过一尺。 不,就是近在咫尺。 因为她此刻正拧着司马元的脖颈,一字一句地道:“你说什么?” 被一个女子这样提拧着,这让他情何以堪? 司马元无奈地道:“你先放我下来”。 “快!说!” 司马元目光平静,认真地道:“我再说一次,放我下来。” 两目对视,如同针尖对麦芒。 对视了良久。 噗通一声。 司马元跌落。 他整了整衣冠之后,环视一周后,若无其事地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无妄子深深地看了眼司马元后,袖袍一甩,直接转身离去。 司马元紧跟其后。 一路行至某个恢宏大殿之后,司马元忽然止步,还朝外走去。 因为,这里居然是寝宫。 而且,那骚货居然在脱衣服。 气死他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来求色来了? “怎么,不敢?”无妄子冷笑讥讽道。 司马元说话更是伤人,“咱们不再一个辈子。” 言外之意,你,太老了。 寝宫内,无妄子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的灭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司马元!!!” 一道凄厉的怒吼声在整个寝宫再次响起。 司马元脸色狂变,暗骂自己为何总跟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过不去,他头皮都为之发麻,他感觉,这次若是动手,恐怕真的不死不休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解释道:“我不是不对你感兴趣,而是这次确实有事儿找你。” “另外,报酬便是让你修为恢复!” 噌! 一道弓矢悬浮在司马元面门。 他也没躲。 弓矢寸寸销毁。 穿戴整齐后的无妄子再次出现,冷冷地走回会客厅。 坐上首位。 司马元松了口气,这才像是谈事的样子。 “那你拿什么保证,能帮我修为恢复?”无妄子冷冷地言道。 倘若说司马元刚来火焰山对她说能让她修为恢复,她必定第一时间劈死他。 当然,现在也同样有种随时要砍死司马元的冲动。 只是碍于对方不好杀,有些犹豫不决。 司马元好整以暇,摇头晃脑地道:“山人自有妙计”。 无妄子冷笑道:“我这个问题,连掌门都无法解决,你又如何能解决?” 她忽然变脸,恶狠狠地道:“倘若你在戏耍我,事后即便掌门责罚,我也要将你斩杀!” 司马元吐槽,杀杀杀,你个臭娘们整天就知道杀,除了发疯还会干什么? 换作我是掌门,也没空搭理你。 当然,嘴上却是另外的话了:“我没有这个本事,但有人有。” 无妄子当即大怒:“滚!!” 原来还是在戏耍她! 司马元忽然脸色一沉,啪地一声,拍在身侧桌面上。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无妄子直接一愣,有些呆呆的看着司马元。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掌控主场,而且也是她耀武扬威,怎么这小子一来就先声夺人。 还每次都那么理直气壮。 她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司马元轻轻呼出口气后,微微皱眉:“把修为散出,让我看看。” 这话,俨然一副医师的态度。 无妄子眉头跳了好几次,但都忍了下来。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不速之客究竟有何本事。 司马元不耐烦地道:“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她是病人,天生就矮了一头。 直勾勾地瞪着司马元,但气息还是乖乖的显出。 轰! 一股浩大波动传开。 四周无数禁阵为之呼应。 司马元摁了摁眉间,意识传入丹珠。 “大佬,你给瞅瞅,这个病,该怎么治?” 丹珠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 司马元耐心点地道:“你先前也瞅见了,倘若不把这个娘们收服,咱们哥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收服了,以后你别说吃半步大罗,就是大罗我能给你弄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苦肉计,感情牌已经在丹珠这里行不通了,色诱更是无从谈起。 唯有利益,才能打动人心。 故而一提到半步大罗,丹珠立刻就不装聋作哑了。 随着它滴溜溜的旋转,一股玄妙的气息自司马元身上传出。 无妄子本是冷淡乃至戒备的神情瞬间瞪大,继而她瞳孔一缩,心中掀起巨浪。 她的心神如同小船般,在巨浪中随波逐流。 同时,其修为也如风中烛火,摇晃不已。 司马元满脸不悦:“让你好好显出修为,你干什么呢?” 老子还没等丹珠给解决方案呢,你就撤回,让我怎么治? 嗖地一声,丹珠居然也收回了玄妙气息。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狂呼不已:大哥,祖宗,你怎么半途而废了? 你这是要玩儿死我的节奏啊。 “我跟你走!”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司马元愣了:“什么?” 无妄子一脸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地看着司马元,轻声道:“我愿意跟着你!” 司马元倒吸口气,身形更是下意识地倒退几步。 不行了不行了,这活儿我干不了。 这个骚娘们太他么诡异了。 一会儿疯狂暴雨,一会儿雨过天晴的。 雷得他里焦外嫩。 他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刚才是个误会,真的,真是个误会。” 他逃也似的,朝着外面狂奔而去:“前辈,有缘再会,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便要遁走。 “慢着!” 只见无妄子一脸煞气地喝道。 司马元松了口气,这特么才像个正常人。 刚才那一幕,他还以为是鬼附身了呢。 他朝着无妄子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那个,咱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不,从今儿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无妄子淡声道:“你刚才显露的气息有助于我境界恢复”。 司马元闻言一愣,旋即嘀咕难怪啊。 他目光一闪,迟疑地道:“你的意思是?” 无妄子面无表情,冷冰冰地道:“你不是要借助我的身份为你镇场子么?我可以跟你走,不过我有个条件。”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了看无妄子后,小心地问道:“真的?” 无妄子冷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去山门打听打听,我向来说话算数。” 她补充一句:“说杀人就杀人,绝不会手下留情。” 司马元刚松了口气,这是直接噎住。 他暗暗翻了翻个白眼,这特么也叫信守诺言? 他吸了吸气后,再次问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无妄子目光闪出夺目光华,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似要将他看个通透,口中一字一句地道:“日后,你我双修!” “噗”司马元直接呛了。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道。 这恒元派倒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大胆? 从最开始的萧如燕,到后面的柳清。 再到这个骚娘们。 无妄子眼神越发危险,连气息都躁动起来:“你不愿意?” 司马元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不愿意。” 无妄子浑然不悦:“那是什么?” 司马元无奈地道:“实不相瞒,我有道侣了,而且子孙无数。” 他语气一顿,目光有些温柔,笑道:“她们都很好,我不能辜负她们。” 无妄子目光奇异,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元后,瘪瘪嘴,嗤笑一声,也不知在笑什么。 她冷哼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双修,只是以神识交流。” 司马元微微皱眉:“神.交?” 无妄子轻轻点头:“不错”。 司马元同样不悦:“谁没有点秘密,此事休要再提!” 他袖袍一拂,作势欲走。 无妄子也怒了:“那你要如何?” 司马元断然拒绝道:“除了这两种双修之法,其他的都可以,你可以提别的条件。” 无妄子暗恨,同样也有些郁闷,明明是这个家伙主动找上门,来找她镇场子,怎么这会儿风水轮流转,居然成了她倒贴了?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倒贴,这个家伙都不要。 真是气煞我也! 无妄子咬牙之后,决定稍退一步,沉声道:“既然双修你不愿意,那不妨这样,日后我到那儿修炼,你便跟到哪儿,而且还必须露出那种玄妙气息。” 她刚才其实想抢过来的,但奈何觉察到她这种意识后,那种玄妙气息便直接消失了。 消失了了无痕迹,她丝毫都未曾探查到。 而且此刻的司马元,全身如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屏障。 神识无法入侵,气息更是滴水不漏。 她顿时气垒,知道自己意图被那个神秘存在发现了。 司马元听闻无妄子要求后,稍作沉吟后,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无妄子给气得啊,直咬牙,她忍着怒气,几乎是从牙齿缝儿里透漏着话语:“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马元轻咳一声,凝视无妄子,沉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在我身侧修行,甚至还可以帮助你恢复修为,而且那种玄妙气息,也可以提供。但是!” 他语气一顿,负手而立地道:“你得以我为主!” “我到哪儿你便到哪儿,我在哪儿修炼,你便在哪儿修炼!” “毕竟,我有自己的事业!” 老子可不是吃软饭的主。 再说,以你这点的姿色,就想让老子吃软饭,这恐怕让我很难办呐。 无妄子自然不知对方心中想了那么邪念,她直接怒道:“你想让本座成为你随意使唤的区奴婢丫鬟?这不可能!” 司马元抱胸而立,哼哼两声道:“我倒是想啊,可你不愿意啊!” 无妄子大怒道:“你想得美!” 司马元不耐烦地道:“爽快点儿,答不答应?” 无妄子脸上似有意动,但奈何有些抹不开颜面。 司马元心中明悟,暗笑之后,轻咳一声,决定还是给她一个台阶下。 他稍作沉吟后,言道:“这样吧,我的要求不变。不过我可以向掌门申请,邀请你做我巡察司的首席供奉,地位与我一般,也听我的调遣,唔,不,是我的邀请。” “而且,巡察司之内所有事务你都可以不沾。” “甚至,你若遇见紧要关头,譬如说,修为恢复某个大境界啊,我便立即放下所有事情,全力配合你!” 他强调道:“不管在何时何地”。 无妄子目光一闪,话虽然有些啰嗦,但至少让她看到了诚意。 她心中转念之后,冷声道:“平常期间,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本座。” 司马元信誓旦旦地道:“这是必须得!” “我要一座独立院落!而且还是挨着你的!” “没问题!” “你若闲暇时,我要修炼,也不可推脱!” “这个”司马元脸上有些为难,那老子不谈情说爱了? 无妄子当即大怒:“你不愿意?” 司马元斩钉截铁地道:“成交! :。: 第二十七章 巡察司,真的立起来了! 火焰山外,司马元带着无妄子施施然走出。 霜血如临大敌,满眼戒备。 无妄子冷哼一声,不屑地瘪嘴。 司马元摆手道:“无妄子前辈答应我的邀请,成为巡察司首席供奉。” 他对着霜血言道:“不可对供奉无礼”。 霜血心中一跳,大为震动,他没想到司马元果真将这位请来了。 他之前一半是存着为难司马元,另外也确实是为了增强巡察司底蕴。 在他的计划中,司马元倘若谋取火焰山这位不利,那么必然在巡察司内的威望大为受损,届时便是他与祝无能、沙不尽角逐主司之位,日后这个巡察司便不再是掌门统辖,而归几位长老了。 只是他未曾料到司马元竟然出人意料的笼络了这位,这下算是彻底打乱了他的小算盘了。 司马元虽然不知这位来自升仙台的霜血为何那么快‘俯首称臣’,但也猜到他心中必然藏有某种小算计。 司马元自然不在意这些,有算计也好,没有算计,更好。 瞥了一眼四周尚未离去的观众后,便带着无妄子朝着巡察司掠去。 几乎同时,主峰上那位掌门诧异地抬眼,自语道:“这个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也罢,那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旋即他朝着某个方向发出一个讯息,遁光倏忽消失不见。 那那位方向,正是斩道至尊的道场。 “告诉斩道师弟,庶务堂被山门征用了。” 故而当司马元回到庶务堂不久,便听闻外间来了一位掌门道童。 司马元当即领着众人外出迎接,不是先前那位传赐道牌、镨牒的又是谁。 他笑道:“仙童降至,必有喜讯,快快请进。” 仙童不过二八之貌,谦虚一笑后,摆手道:“不了,小道这次是奉了掌门之令,前来传谕的。” 司马元脸色一肃,恭谨一拜。 仙童满意地点头,旋即轻咳一声后,沉声喝道:“山门谕令,巡察司乃是新设,本无驻地,今既已巡察庶务堂,此地便归尔所有。” 司马元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瞥向身后的无妄子。 暗中大喜,这位可真是财神爷啊。 看来日后得好好供着啊。 她当即俯身一拜,“多谢山门赏赐”。 仙童却目光沉肃,满是警告的道:“不过,下不为例。倘若再犯,数罪并罚!” 司马元心中一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司马记下了”。 仙童脸色一缓,继而快速将司马元扶起,笑道:“刚才是山门之谕,若是得罪,还望司马主司万勿怪罪。” 哟呵,这个仙童蛮有意思的嘛。 司马元脸上笑面如花,大笑几声,“不碍事不碍事,我懂我懂。” 继而热情地一邀:“来来来,师兄里边请里边请。” “哎哎,不了不了,师兄我还有公务在身呢。”仙童无奈地道。 司马元不管不顾,拉着仙童便往里走,“走走走,师兄这是说什么话,你这不是看不起师弟么,莫非嫌弃我这庙小,师兄不愿意进来。” 仙童无奈,只能半拒半叹地被司马元拽入院中。 他环视一周后,只见亭廊蔓延,翘角檐飞,感叹道:“这地儿还是你们巡察司整的舒服啊,以前都被糟蹋了。” 祝无能也小心陪侍着,听闻这话后,小心了看看,暗道不愧是在掌门跟前混的人,瞅了瞅这话,再瞅瞅对方那真挚的神情,要不是我以前也听闻这位这样说起过,我差点就真的要信了。 司马元倒是笑容依旧,不吝赞叹地道:“仙童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此地精髓,我巡察司的将整个原址都翻修了一遍,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所有巡察司成员在这里感受到家的味道。” 他正色地道:“而且,不管司内人,还是司外人,都会对我巡察司流连忘返的。” 这话,将院内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而来,祝无能也不禁侧目,胖爷似乎小瞧了这位头儿啊。 仙童朗声大笑,指着司马元言道:“我就喜欢师弟你这种实诚人”。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喜欢说实话。” 他拉着仙童絮絮叨叨,满眼复杂地道:“实不相瞒,看着师兄,我就想起来我曾经某位兄长,他待我如同亲弟弟,修道路上对我同样关怀备至,呵护有加。所以我第一眼看见师兄,便倍感亲近。” 说着他竟然还擦了擦眼角,也不知这位掌门座前仙童是真感动,还是假惺惺的逢场作戏,拍了拍司马元的肩膀,动情地道:“我道号清风,师弟若是不嫌弃,日后直接唤我清风师兄吧。” 下方祝无能只能瞪大了双眼,这特么也行。 他与霜血相视一眼,面面相觑,竟然感觉有些荒唐。 他们一直以为这位掌门座前仙童清高孤傲,常人难以靠近,可没想到这位居然如此看重司马元。 连师兄弟都互相认了。 司马元也心中一乐,这个小兄弟,有点意思哈。 他曲意逢迎的本意只不过打好关系,以后不来刁难他就行,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不过对方显露真意,司马元也稍作沉吟后,摸出一枚玉佩,轻声道:“师兄,这是我从某个半步大罗身上缴获的,初步观察,其威力足以抗下半步大罗以下的全力一击,今日与师兄义结金兰,实乃师弟高攀,师兄垂爱了。” 他将玉佩奉上,似乎看出清风眼中难意,安慰笑道:“师兄不必担忧,你我之间纯粹信义结交,并非私利,即便掌门知晓也不会说什么。” 如此清风也松了口气,玉佩不玉佩的,他倒不是很在意,主要是看好司马元这个潜力股。 作为掌门的身边人,他自然知晓这位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很受掌门关注。 毕竟谁能在数日之内,连续获得掌门两次下法谕呢。 说句刻意栽培都不为过。 他稍作沉吟后,便轻笑一声,“也罢,既是师弟一番美意,那师兄就却之不恭了。” 司马元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会客厅中也不断响起了爽朗开怀的笑容。 甚至不时传来清风的戏谑打趣声,与司马元的无奈唏嘘声。 似乎在感时怀旧,回忆往事? 最后,一番促膝长谈之后,清风方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去。 似乎如此具有烟火气的寒暄与交友,他有数千年没有感受到了吧。 看着清风离去的背影,司马元负手而立,笑意盈盈。 身后祝无能、沙不尽以及霜血神色复杂,五味杂陈。 这才短短数日,这位不仅接连邀请到了丹道鬼才端木大师,还将火焰山那位来历强大的存在给搬了过来。 而今,更是让掌门再次下谕,直接将这个明缴暗枪的庶务堂黄金地段给拿下了。 甚至,最后居然还跟掌门的座前仙童勾搭,不,结交起来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巡察司,似乎真的要立起来了。 :。: 第二十八章 还赌么? 巡察司内,司马元立于上首,下方端木一少低一阶,蹲在桌椅之上,引来众人频频侧目。 祝无能则笑容满面地恭谨立于左下方。 这位自从被司马元从纠察院借调后,便一直为巡察司奔走。 这不,与沙不尽一起将那些散落在外的原纠察院兄弟们悉数招至此地。 足足十二人,此刻正立于院中,等司马元训话。 由于初次见面,众人都有些神情肃穆。 司马元心中振奋,给祝无能一个赞赏的眼神,旋即对着众人轻咳一声,笑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唔,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本人司马元,今受掌门亲封为巡察司主司,统辖恒元上下巡察事务。” 他语气一顿,在朝着主峰方向微微拱手,旋即对着他们沉声道:“此乃掌门恩典”。 “但正是因为掌门恩典,我等才需要以命报答掌门知遇之恩。” 他把一切都归功于掌门。 唔,不管怎么,这都是没错的。 他环视一周后,沉声道:“诸位能来我巡察司,我很高兴,我有言在先,来了,就要守规矩!” “何为规矩,一者,一切行动听指挥;二来,我等任务与纠察司相似,但要求却更加严格。” “那便是不可徇私舞弊,更不可贪赃枉法,辜负掌门对我等的信任!” 他沉声道:“诸位,能做到么?” 堂下众人目光一闪,这些都是场面话,自然没有问题,故而齐齐抱拳道:“我等谨遵主司训斥!” 司马元脸色一缓,笑道:“刚才都是场面话,现在我就说说咱们心里话了。” 他们神色一松,气氛顿时缓和,祝无能也从紧绷神情恢复,笑容灿烂。 岂料司马元忽然来了一句:“干我们这个,有可能举世皆敌,被山门上下针对,你们现在还愿意么?” 他们齐齐一滞,有些面面相觑。 祝无能胖脸一僵,有些疑惑地看着司马元。 似乎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如此严重,司马元对于他的甩锅毫不在意,只是幽幽地言道:“想必我巡察司设立当日的情形,诸位也有所耳闻,我就不瞒诸位了,掌门设立我巡察司,本就是挖出潜藏在山门中的毒瘤,那些人在山门盘根错节,深植内外,早将整个山门渗透的支离破碎。” “而我巡察司的出现,便是一道利刃,一道剥开彼等烂肉,挖出毒瘤的利刃。” “在我们巡察过程中,必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有人或许办着办着就消失了,有人或许察着察着就被自裁了,也有人或许不知为何就发疯了,这种情况日后只会更多,不会更少,甚至还有死不瞑目的。” 司马元话语落下一句,祝无能便胆战心惊一下,他生怕自家这些兄弟都被吓跑了。 还连连给司马元使眼色,让他悠着点说,胖爷攒下的这点家底不容易。 但司马元却丝毫不顾,面容平淡,眼神却鹰视狼顾,咄咄逼人,声音深沉而凛冽,气势强盛而高亢,语气漠然而无情,徐徐言道:“而且这些情况,我还不能捅大,你们这些都是那些大佬们精心设计的‘绊脚石’,甚至说不定连掌门都心知肚明。” 他目光幽幽,轻声言道:“现在,你们还愿意待在巡察司么?” 众人沉默了。 有人犹豫不决,有人迟疑不定,也有人目光漠然,甚至还有人兴奋躁动。 司马元将犹豫不决、迟疑不定的人记在眼里,准备日后逐渐调入后勤岗。 这时,一道轻笑响起:“主司能告诉我们这些,说明您不是那种视下属如草芥的人。” 他微微抬头,看着司马元,坦然道:“实不相瞒,来之前我等便了解过巡察司,也知道您说的这些,不过主司你终究还是小看我们了。” 司马元诧异一笑:“愿闻其详”。 那人拱手言道:“祝兄将我们召回,自然是觉得我等可以胜任这份巡察工作,我等岂会退缩?” 他笑了笑道:“再说,若没有下海搏蛟,入山擒虎的心志,我们也不敢踏入巡察的大门。” 司马元闻言大笑,直接给出大拇指:“好样的,别的不说,单就兄弟这份心气便值得司马结交!” “不知尊姓大名?” 那人微微躬身:“免尊,郑言。” 司马元颔首道:“郑兄,日后你便是我巡察司执法堂副堂主了。待你建下首功之后,我便奏请掌门,为你记名履正。” 郑言笑道:“多谢主司栽培”。 司马元轻轻点头,对着其余十人言道:“其余兄弟就暂时跟在郑副堂主麾下,日后若是建功,我自然擢升!” 众人齐齐抱拳,凛然道:“诺!” 司马元颔首,随即笑道:“当然,你们中若是有人愿意调入后勤岗,协助丹堂、辅助堂,也可向祝副司言明,我们也会酌情考虑的。” 他们顿时神色一松,脸上有了笑意。 随即司马元便让祝无能安排他们下去歇息了。 司马元微微沉思,目前巡察司建制未曾完全,唔,也是寸功未立,冒然前往主峰拜谒掌门,恐怕会令他不悦。 如此,唯有先立下一功,才能在掌门面前提起腰杆。 这时,霜血自外面进来,目光沉肃地道:“主司,沙不尽回来了。” “哦,是么,快快有请。” 先前司马元与霜血、祝无能沙不尽等人分头出击,招揽人手,而今他自己带来了两个重量级人物,祝无能更是招揽了十二位长生初期存在,甚至那位郑言还有即将突破长生中期的征兆,这无疑是一支极大的力量。 至少有一个职司的底子了。 就剩下沙不尽招揽的‘过命’兄弟了。 嗖嗖几声,在巡察司外响起。 司马元微微眯眼,来人的脾气,似乎很狂躁啊。 唔,还有些桀骜不驯? 莫非是跟沙不尽一个山寨出来的星盗不成? 沙不尽拜入恒元之前,便是星盗,这些司马元都知道,而且这些年为恒元南征北战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终究因为上面没人,没法提升。 “主司,我回来了!”一道淡然话语传入。 旋即便是六道雄浑气息齐齐落下。 司马元瞳孔一缩,暗道好家伙。 四位长生境中期,一位长生境后期。 沙不尽这份手笔,果然够大。 司马元含笑而起,正欲相迎,不料对方先声夺人,只闻其目光满是审视,不屑地嗤笑道:“这就是你们主司,原来只是一个破小孩啊。” 司马元笑容不改,看了看那人后,再将目光落在沙不尽身上。 沙不尽淡然地道:“这位乃是我恒元派穹隆世界中的新任界主周天”。 司马元心中一动,按照恒元派规定,但凡界主更替都需要掌门敕令与诸位长老团审议方可通过,而且彼等还会百年一轮换,绝不会让其久待。 不过据他所知,最近没听说长老团与掌门下达有关更换新界主的谕令啊。 似乎看出司马元眼中的疑惑,那位周天淡淡地道:“原界主已被我斩杀!” 司马元瞳孔一缩,此人能斩杀一位界主,无意说明此人实力已然臻至长生境后期顶峰。 与他司马元不相上下了。 甚至倘若界主穹隆之力,可以将他司马元也镇杀了。 这个,还真是个刺头啊。 不过,刺头也好,桀骜不驯也罢,只要有用,司马元来者不拒。 他笑了笑,颔首道:“原来是周界主当面,欢迎入我巡察司。” 岂料周天森然一笑:“老沙说你有几分本事,想要干一番大事,拉着我们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元笑道:“是沙兄抬举了”。 周天漠然道:“抬举不抬举什么另说,不过我暂时并未有加入你巡察司的想法。” 司马元笑容不减,“为何?” 周天嗤笑道:“因为你还不够格”。 司马元轻轻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周道友是对我这个正司不服气。” 周天冷笑不语,环视一周后,淡声道:“你我做个约定如何?” 司马元笑道:“说说看”。 周天负手而立,目光之中尽是睥睨之色,淡声道:“你我作过一场,赢了我认你为首;输了,我便给你当几年下属使唤,你看如何?” 司马元大赞道:“好主意!” 周天眉头一挑:“你答应了?” 司马元悠悠地道:“主意倒是好主意,不过似乎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啊。” 周天不悦地道:“没胆子就没胆子,扯那么多做甚。” 司马元心中嘿了一声,要是人人都可以白.嫖了,那还得了? 他淡声道:“斗法可以,不过条件需要改改。” 周天微微皱眉,看了看司马元后,忽然冷笑道:“那你说说怎么改”。 司马元目光平淡,轻轻吐出一句:“赢了,你等五人为我效力五百年,没有职位,也没有俸禄,只听从本人的号令;输了,我不仅将巡察司上下百余人拱手相认,我还侍奉你一千年!” 他目光一闪,在周天脸色微变,阴晴不定中,司马元轻飘飘地道:“赢了一本万利,输了,倾家荡产,还赌么?” :。: 第二十九章 再战仙战台! 司马元话语虽轻,但谁都感受到其中的疯狂之意。 周天同样面容阴晴不定,有些犹豫不决。 司马元轻笑一声,“你我都是长生境后期,胜负对半分。” 这点催化剂一出,周天直接沉声道:“如何确定你不会反悔?” 司马元朗声大笑,袖袍一甩。 一道锦幛落下。 其上大道之意充斥整个客厅。 这时,四周十一道长生境齐齐现身,待听闻司马元话语后,顿知这位在挑战主司。 有人微微皱眉,似有不悦;有人则目光闪烁,其实他们中也有人不服司马元。 修道世界自然是以实力为尊,司马元胜过这个新来的,也就罢了。 若是输了,唔,看来咱们得重新立位主司了。 周天微微抬眼,目光之中似有郑重之色:“大道誓言?” 司马元目光平淡,轻飘飘地道:“我司马元在此立誓,此战若败于周天道友之手,当自甘为附,为你牵马执蹬一千年。” 话音落下,锦幛轻轻一颤。 俨然记录在上,周天瞳孔一缩。 众目睽睽之下,他有些骑虎难下了,此刻即便真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其实他看着司马元拿出这个大道锦幛出来,便感觉到不对劲了。 司马元,似乎准备的很充分。 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此人缘何会知道有人要挑战他? 莫非.....。 他瞅了瞅沙不尽,不料对方也沉默不语。 似乎对于司马元这种料敌在先有些诧异。 司马元则心中一松,其实他也没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只是觉得既然当上巡察司主司,自然会有人不服,遇到不服怎么办,自然是打服咯。 这边周天目光一抬,忽然洒然一笑,犹犹豫豫本就不是他的作风,他坦然言道:“本座周天在此立誓,此战我若败于司马元之后,今日五百年当全力辅佐其人,若违此誓,必将道途永绝。” 众人倒吸口气,看着周天有些震动。 这个人,也是个狠人呐。 司马元看向周天,身形一纵,“我在仙战台等你!” 仙战台,又开了! 这道讯息传遍四方,不少在此围观的长生境弟子们,纷纷精神一振。 “这次不是又是谁?” “来了!” “嘶,居然又是这位!” “这位是?” 那人翻了翻白眼:“你莫非是今儿刚到的?” 那人赔笑道:“师兄见谅,小的正是今儿刚拜入山门”。 那拘谨表情无一不在述说着此人的萌新身份。 只听那老人沉肃道:“这位名唤司马元,比你们早来四五天,但在其抵达我恒元派首日,便挑战升仙台的霜血霜大人。” 那人紧紧追问道:“胜了还是败了?” 老人哼哼两声:“自然是胜了”。 新人松了口气,“这位确实,猛!” 老人嘿然一笑:“这算什么,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新人眼神一亮:“在下洗耳恭听!” 这时呼啸一声,司马元身形已然落在仙战台上。 他轻轻一瞄,众人霎时沉寂。 然后缓缓步入战台之上。 随即议论纷纷声再次响起。 “果然又是他!” “这位,可这是不愿意消停哈。” 那位新人继续追问道:“您说的重头戏是?” 那位老人目光凝重,仿佛要泄露某个重大机密似的,他特意瞅瞅上方云端之上,还好,没人。 掌门与长老们都不在。 他低声道:“就在昨日,这位接连拜访了山门内的几个怪人。” “有多怪?”新人纳闷问道。 老人冷笑一声:“动辄杀人灭口,屠戮一方,而且性格古怪,精神扭曲,你说有多怪?” 新人倒吸口气,瞠目结舌地道:“不是都是神仙人物么,怎么这么古怪诡异?” 老人哼哼两人,“这算什么,毕竟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唔,这个话题在咱们这儿还是不要讨论。” 新人什么都不懂,但却知道,恒元派主修‘天道’,当即点头,明白其中忌讳。 老人继续低声道:“这些怪人中,就有一位,身份特殊,实力不低的前辈。” 新人竭力低声问道:“有多特殊?” 老人咂巴咂巴干涸枯竭的嘴唇言道:“至少在咱们恒元派算是横着走的人吧”。 新人直接懵了。 能在这个大佬遍地的地方横着走的,不是实力高深莫测,便是背景通天。 他赶紧问道:“不知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人幽幽地道:“听说过火焰山么?” 新人神色茫然,“什么火焰山?” 老人嘿然一笑,轻咳一声后,“这可得好好说到了”。 .......... 仙战台内,司马元负手而立。 远处周天轰隆声滚滚而来。 气势越发升隆,俨然正是蓄势。 司马元轻轻一笑,神色平静。 旋即一道砰然咂地声在仙战台响起。 周天呼出一口长气之后,对着司马元言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司马元轻描淡写地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周天冷笑一声,袖袍一甩,敬酒不吃吃罚酒。 “也罢,那就让周某见识见识道友的手段吧!” 一道无情的声音响起:“杀!” 两人霎时冲天而起。 悍然相撞。 :。: 第三十章 穹隆界主周天大战巡察司司马元! 这个劲爆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小半恒元派。 所有在主峰之上的长生境纷纷赶至仙战台。 这时,司马元大战刚起。 有人感慨道:“这位巡察司头头看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啊”。 有人冷笑道:“本来就是掌门弄出来折磨人的”。 有人沉默不语,彼等自然知道司马元的出现没这么简单。 不过这会儿还是观战,司马元斗法斗的越多,其底细便暴露的越多,供人参考的也就越多。 却见仙战台内司马元与周天两人对撞之后,便开始了近战。 司马元率先一拳轰出,带起音爆。 砰地一声,整个空间都为之震荡不安。 周天冷笑一声,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一拳硬碰硬。 “嘭!!” 一嗡嗡声响起。 整个仙战台都为之晃动不已。 有人目光惊骇,“他们的首轮对垒便撼动了仙战台,竟然有多强。” 一般而言,修为在简单的热身之后,便开始发力生死斗。 然而这两位居然一开始就来这么猛,这是要不死不休的节奏么? 有人一针见血地道:“不是他们一开始便动用全力,而是他们二人的实力实在太强。” 身侧有人也看出了究竟,沉声道:“两道长生后期的对垒,你以为是闹着玩儿的?” “长生后期?”有人忽然惊呼道。 他指着司马元言道:“他之前不是长生初期么?” 那人同样醒悟,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有些古怪,他恨声道:“这家伙之前藏实力了”。 有人苦涩地道:“老子押了三十仙粮押他输,结果他跟升仙台那位平局了。” 身边人倒吸一口气,同情的看着这位同伴。 他们拍了拍那人肩膀:“吃一堑长一智吧”。 那人苦涩摇头,继而恨声道:“这次我还要押司马元输!” 他掷地有声地道:“我觉得此人先战火焰山,再与这位对垒,有很大几率会输!” 看着他信誓旦旦地道,旁人有些迟疑:“真的假的?” 那人深吸口气,对着他认真地道:“这可是我的内部消息,你可不要外传。” 四周之人齐齐切了一声,不屑地别过头去。 倒是那个自诩将要押司马元输的人,偷摸跑到一个押注的,“老王,押司马元赢!” 王老五头也不抬,便知道何人,毕竟从他手里赚了整整数十斤仙粮。 他随口道:“押多少?” 那人眼神一横,咬牙道:“一百!” 王老五诧异地抬头,“老吴啊,吃熊胆了?” 老吴嗤笑一声:“怎么,不让押啊?” 王老五冷笑一声:“有什么不让押的,你敢押,我就敢开!” 老吴肉疼的掏出一百斤仙粮之后,扬长而去。 但心中在滴血啊。 他絮絮叨叨地道:“司马大哥,司马大爷,司马祖宗,你可一定要赢啊!” 司马元自然会赢。 这是他自己必胜的信念。 却说两人斗法之地,早已趋至白热化。 甚至司马元从一开始便与周天斗至白热化。 两人足足来回厮杀了一刻钟后,纷纷瞪眼。 旋即身形倒飞,停歇片刻后,再次冲杀在前。 司马元目光一抬,轩辕剑呼啸而出。 剑气笼罩整个仙战台。 周天手中一柄方天画戟在手,轻轻一戳。 霎时,一阵无形的波浪荡出。 司马元散发的剑气齐齐泯灭。 周天欺身上前,瞪眼厉声道:“你也吃我一枪!” 只见光天画戟蓦然递出,司马元身前便爆发一阵刺耳警笛。 司马元瞳孔一缩,身形猝然后撤。 “想走?走的了么?” 噗地一声,空间霎时破碎。 司马元直接跌入空间。 “又来这招?不知所谓。”周天眼中不屑。 刚才司马元便以此招躲过他的戳杀。 此刻又想故技重施,想得美。 他轻轻一凝,手中一枚黑黢黢的圆珠狠狠扔出。 圆珠被拿出,隐藏在空间裂缝之中的司马元感受到生死危机。 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出。 “哈!你倒是敢出来啊!” 一道戏谑声音自耳畔响起。 司马元头也不回一拳轰出。 砰砰声炸裂。 一阵金属刺刺声响起之后,司马元身形直接被振飞。 身后周天同样身形一抖,但奈何如同浪中磐石,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司马元瞳孔一缩,这位周泰女的实力似乎还在他预料之上。 周天似笑非笑地道:“还来么?” 司马元目光一抬,圆珠近在咫尺矣。 原来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不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司马元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迅疾飞来,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手中轩辕剑挡在身前,堪作防御。 俄而,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蓦然传来。 咔咔声响起。 令无数人变色的是,仙战台居然皲裂了。 “怎么回事?仙战台怎么要裂了?” 有人目光凝重,沉声道:“刚才那位扔的震雷珠威力太强,已然撼动了整个仙战台了。” “嘿,靠这些歪门邪道取胜,算什么英雄。” 说话之人乃是那位押了司马元胜的老吴。 有人瞥了一眼,知道他并非为司马元打抱不平,而是自家下了注。 也有人幽幽地道:“手段也是实力的一种,要是你有这种手段,你难道不用么?” 老吴正要说不用,那人目光戏谑,似乎要挑战老吴。 他气势一滞,厉色内荏的冷哼一声后,便作罢。 不过外围的议论纷纷,自然不能干扰司马元斗法。 或者说,不能妨碍他的腾挪转移。 司马元正在亡命躲闪中。 “哈哈哈,司马道友,我看你还是认输吧,这样死撑着有什么意思?” 周天朗声大笑。 外围的押了周天赢的人同样高呼道:“认输!认输!认输!” 司马元冷哼一声后,再次一闪而逝。 周天眼神一冷,“给脸不要脸!”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终结你的威风吧!” 他怒吼一声:“九龙降世!” 一道龙吟声在仙战台蓦然响起。 无数围观之人都不禁色变,有人低呼道:“九龙镇世诀,没想到这部无上道决到了这位的手中。” 有人不凡炙热地喃喃道:“当年我准备了三千仙粮,想换取这个道诀时,却被告知被人换走了,原来是这位啊。” 有人瞳孔一缩,轻声道:“九龙镇世诀,这可是镇压过大罗存在的无上道诀啊。” 有人目光平淡地道:“无上道诀又如何?镇压大罗又如何?究竟还是要靠人来施展吧?否则再好的东西也没用。” 看着那人言不由衷的说着这些话,身侧之人嗤笑一声后,也不理会他。 有人忽然叫了一声:“司马主司,雄起!!” “雄起!” “雄起!” 他们纷纷侧目,看向老吴正在激动的加油,一脸振奋。 有人嘀咕道:“这老吴押了多少,竟然如此疯狂?” 那位王老五来到这儿,幽幽地道:“刚开始押了一百斤仙粮,后来又增押了九百!” “嘶!!” “这个家伙疯了!” 王老五目光幽幽,眼见老吴的锦囊干瘪的厉害,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这司马主司的人格魅力太强吧。” 身侧之人面面相觑,鬼才相信你这话。 有人忽然言道:“看来要分出胜负了!” 只见仙战台中,不断逃跑躲闪的司马元忽然停下脚步。 他看着周天,目光轻松写意,笑道:“打够了没有?” 周天瞳孔一缩,正欲一鼓作气将司马元拿下。 他定定地看着司马元,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奈何司马元笑而不语,身上并无丝毫法宝。 这让周天有些投鼠忌器,莫非他在故弄玄虚? 司马元是否还有底牌呢? 自然是有的。 他目光幽幽地道:“周道友,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我待会儿失手将他彻底打死了,我可没钱赔。” 周天本来还有些迟疑,此刻当即一来上,厉声道:“少废话,要战便战!” 话音刚落,其人手中方天画戟忽然扔出。 直接朝着司马元呼啸而来。 司马元朗声大笑,竟然不退反进,朝着画戟蓦然摊手一抓。 砰地一声。 画戟被司马元直接捏碎。 一阵阵灵光散下。 外间正惊呼司马元如此大胆时,却见只是一道虚影,顿时唏嘘一声。 害,让我虚惊一场。 还以为你真有赤手空拳便可捏碎道兵的能耐呢。 这会儿司马元已然欺身上前,周天冷声道:“来的正好”。 司马元却目光脸色一变,厉声道:“剑气,聚!” 俄而,在周天脸色大变之下,整个仙战台一阵风云变幻。 似有剑气在不断聚拢,恢复。 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剑气浮现之地正是司马元先前走过之地。 周天寒声道:“你先前在扮猪吃老虎?” 司马元朗声大笑:“这叫兵不厌诈!” 我诈你娘的头,周天暗骂一声。 他身形猝然后撤。 只要撤出司马元的剑气笼罩范围,自然可重头再来。 司马元岂能任他如愿,轻轻吐出一句:“剑阵,成!” 话音刚落,如同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只见一道道剑气自虚空中迸出,挤出,跳出。 不一会儿便布满了整个仙战台。 而司马元赫然正在剑阵最中心。 他负手而立,目光平淡地朝着周天看去,嘴角噙笑,如同猫抓老鼠。 这一幕,何其相似,这不正是刚才他的表现么。 不过你即便布下剑阵又如何? 剑阵也并非无敌。 周天冷笑一声后,正欲使出杀手锏。 对面司马元目光一闪,轻轻吐出一字:“剑阵,斩!” 一字落下,风云剧变。 无数剑气瞬间肆虐整个仙战台。 一道不甘的怒吼响起。 令不少人不禁打了寒颤,下意识地一抖。 这声音,好凄凉啊。 不只是凄凉,还很痛苦,很煎熬。 难以想象,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在遭受怎样的痛苦。 惨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天。 剑气落下,如同千刀万剐,形同凌迟。 一阵剑气纵横呼啸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待剑气光影齐齐收敛之后,方才露出仙战台中的庐山真面目。 待彼等落入观战眼中后,他们齐齐倒吸口气。 何止是惨,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 第三十一章 愿闻其详! 司马元与周天的仙战台之战,很快传荡了出去。 不少人脸色大变,继而神色阴沉。 司马元实力越强,便代表其人越发不好对付。 这对掌门一系的人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但对于他们而言,却是超出意料之外了。 他们当即更改计划,增派人手给各个堂口,以防司马元带人捣乱。 而如此类似的一幕,正在恒元派不断上演。 司马元此刻却无暇顾及他们,因为他正在巡察司接受周天的效忠。 在祝无能、沙不尽面面相觑之下,只见周天负荆请罪,单膝跪地,沉声道:“主司,先前是属下冒犯了主司,而今战败,周某心服口服,还请主司责罚!” 司马元大为感动,在霜血眼皮子直跳中,他赶紧扶起周天,为其拂去荆条,大笑道:“什么请罪不请罪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不过两人心知肚明,从此刻起,周天怕是要在司马元身边长待了。 周天目光复杂,轻声道:“我此时方才明白,原来主司一直在给我面子。” 司马元闻言一怔,“此话从何说起啊?” 周天深吸口气后,沉声道:“主司倘若从一开始便使用那剑阵,周某必然败的更快,更惨!” 他目光复杂,动情地道:“可是主司竟然为了在下的颜面,让自己挨了属下那么的打,实在是让观众都明白,主司都是最后拼尽全力方才将我击败啊。” “这是不让我在一众同门面前出丑,为了保全周某的面子啊。” 他几近哽咽地道:“周某此刻方才明白主司的良苦用心。” 他再次下跪,“主司,你就是我的明主啊!” 只见其人声泪俱下,差点就要号啕大哭了。 让巡察司中一干人等下意识的倒吸口气。 尤其是祝无能更是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威胁。 他好不怀疑,日后若有人将他挤掉,并坐上巡察司的位置,那么必然是这位周天周末人。 司马元面对这突然一下,也是吓了一跳。 但心中却在感慨,果然啊,能混到长生境的,除了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以及大气运外,还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厚脸皮啊。 没有这份厚脸皮,没有这份腹黑的心思,早就被人阴死了。 而今,这个精通厚黑学的周某人似乎想要将他司马元阴死啊。 这分明就是明的不行来暗的,阳的不行来阴的啊。 果然,好手段,好心机,好城府。 嘿,至于此人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司马元不知。 但他知道,倘若果真相信了这位刚才说的话,那必然会死的很惨。 毕竟,刚才自己可是在仙战台将他活生生的‘凌迟’了一遍啊。 司马元心中打着小九九,但脸上却受宠若惊,一副当不起当不起的神情。 他再次扶起周天,一脸感慨地道:“周师兄,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 周天深以为然,笑道:“这辈子能认识主司这样的英雄豪杰,周某人死的也值得了。” 你瞅瞅,你瞅瞅,这才是人说的话嘛。 这个没有一定的墨水是拽不出这种具有极深语言艺术功底的话语的。 司马元朗声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来,周师兄,你快给小弟引荐一下这四位兄弟吧。” 周天欣然从命,当即自家的四个兄弟介绍给司马元。 四人都是周天肚子里的蛔虫,自然知道自家老大又在阴司马元,当即配合着道:“我等参见主司大人,日后主司大人意之所向,便是我等四人剑之所指!” 他们齐齐俯身一拜:“我等拜见主司!” 司马元再次大笑中,将他们扶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哎,都说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这么繁文缛节啊,不必多礼。” 四人起身后,瞅了眼周天后,中间有个人朝着司马元笑道:“我大哥来之前,便说,主司必然是重信义的人,否则麾下怎会有如此多的能人异士。” “故而我等愿意做大人的贴身侍从,只听从大人的命令!” 司马元笑了笑,随即忽然笑容一收,大义凛然地道:“兄弟此言差矣!” 那人脸色一怔,随即笑道:“还请主司示下”。 司马元环视一周,义正言辞地沉声道:“你们记住了,我等拿的恒元山掌门的俸禄,吃的是掌门赐下的仙粮,你们也不是我司马元的私兵,更不可背着我在私底下胡作非为,否则被我知晓了,我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他目光深沉,若无其事地扫过周天之后,沉声道:“倘若被我发现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以扯我们巡察司的后腿,我也会禀告掌门,只会亲手将其斩杀!” 话语落下,众人下意识心神一凛。 斩杀?还要将其斩杀? 这个司马元居然这么狠? 有人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种跳入虎坑的感觉。 司马元忽然灿然一笑:“当然,倘若有人累积的功勋到了,我还会特意上禀掌门,为诸位请功!” 他大有深意地道:“大伙都在长生这条路上走了很久了吧,难道真的一点上进的心思都没有?”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色变。 齐刷刷地看着司马元,有人更是哆嗦地道:“莫非主司有能让我一窥上境的法门?”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我要是有这法门,老子早就登上大罗了,还用在这儿叽叽歪歪。” 众人霎时一滞,气氛顿时一松,继而齐齐苦笑。 周天眉头一挑,微微示意。 身后当即有人朝着司马元拱手笑道:“不知主司刚才的‘一窥上境法门’究竟是何意?” 司马元笑而不语,那人讪讪而笑。 司马元却收敛笑容,沉声道:“我并非是在说笑,所谓的上境法门,尔等日后便知,今日告诉诸位,便是让你们知道,在我巡察司,看似时刻都在面对刁难、危险乃至斗法的凶危,但谁又知道,我们巡察司不仅给诸位提供数倍于其余职司的仙粮与俸禄,还有机会一窥上境风采呢。” 有人眼露疑惑,似乎觉得司马元在画大饼。 但司马元却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吧,那张底牌只要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只会放出的。” 他沉声道:“我司马元向来一言九鼎,绝不会空口白牙说套话!” 众人却是半信半疑,但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即便不信也没办法了。 毕竟入了这个门,算是一只脚踏入生死地了。 司马元大手一挥,沉声道:“都坐吧,咱们接下里该考虑这个开门红,该哪里下手了!” 他目光看向祝无能,笑道:“把你晾了这么久,知道你该心急了,说说吧,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巡察司的职责便是巡察四方,纠出一切不轨。 但祝无能瞅了瞅司马元,脸上有些迟疑与犹豫不决。 司马元微微眯眼,这个胖子,莫非要给他来个惊喜。 司马元笑了笑道:“你有什么主意尽管道来,无须顾虑。” 只听祝无能咬牙之后,一狠心,一跺脚,环视一周后,再将目光看向司马元,沉声道:“主司若果真想要干好这个巡察工作的话,有一个地方绕不过去。” 司马元微微挑眉,“什么地方?” 祝无能目光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执法殿!” 司马元瞳孔一缩,堂中近二十人齐齐变色。 巡察执法殿,他们尽皆倒吸口气。 纷纷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祝无能,这个胖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即便是司马元也不禁微微皱眉,言道:“执法殿乃是一位大罗至尊直接管辖的,彼等实力强悍,光是半步大罗就有足足数尊,以我巡察司目前的实力,恐怕难以抗衡。” 这特么何止是难以抗衡啊,分明就是个被碾压的局面啊。 有人瞅了瞅这个祝胖子,莫非想要我们去送死? 然而祝无能却轻轻摇头:“我不是说去巡察执法殿”。 众人悄然松了口气,吓死他们一跳。 真要是巡视执法殿,呢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司马元微微挑眉,看着祝无能,笑道:“既然不是执法殿,那是何地?” 旁侧沙不尽忽然抬眼看向祝无能,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后,再朝着司马元齐齐言道:“纠察院!!” 堂中直接死寂一片。 纠察院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巡察司的翻版啊。 或者说,他们巡察司本就是为了抢夺纠察院的职权而诞生了。 今日却未曾料到要去‘巡察’纠察院。 这可是整个恒元派上万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稀奇事儿啊。 整个巡察司在沉寂片刻后,直接就炸开了锅。 “什么?你说要我们去巡察纠察院?有没有搞错?” “是啊,那可是纠察院啊,从来都是他们纠察、逮捕乃至镇杀其他人的份上,几时有人去巡察他们啊?” “不错,整个恒元派,也就执法殿能凭借实力压住纠察院一头了,其他的根本就不敢跟纠察院叫板啊。” “对啊,咱们纠察院现在就跟纠察院碰上,恐怕有些以卵击石吧。” “不止是以卵击石,而是蜉蝣撼树啊!” .......... 类似的话语不断的从众人口中传出,祝无能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司马元。 周天也看向司马元,他也看看这位主司究竟有没有这个魄力。 其他人,譬如那位执法堂副堂主郑言则目光一抬,看向祝无能。 倒是某个椅子上,那个一直未曾被人注意的侏儒忽然阴恻恻一笑,对着司马元嘿然言道:“我倒觉得此事可行”。 众人目光齐齐看来。 司马元同样将目光移来,有些诧异,他目光一闪后,问道:“愿闻其详!” :。: 第三十二章 今日方知端木之威! 侏儒一直在众人身边,但除了司马元一直很重视外,其人都视而不见。 当然,还有霜血。 他脸上先前同样有些不以为然,但此刻也不禁有些正襟危坐。 倒是祝无能笑而不语,看着这个侏儒有些诧异。 这个小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此人的修为他竟然看不透。 莫非,是为半步大罗? 祝无能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随即便暗自摇头,山门内的半步大罗他几乎都认识。 除了那些常年闭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外。 此时听闻对方也附和自己的意见,同样抬眼看去。 那个侏儒嘿然一笑后,言道:“我刚才计算了一下,咱们突袭纠察院,胜算足足有七成!” “七成?”有人倒吸口气。 “不可能!”也有人不敢置信,断然否认道。 那个侏儒嗤笑一声:“一群孤陋寡闻的小子”。 有人脸色憋屈,正欲讽刺几句,但见司马元微微皱眉,随即想到这位或许是主司的客人,便硬生生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但他还是忍不住质疑道:“那你说说,凭着我们这二十几号人,如何能攻入戒备森严的纠察院,还将他们一网打尽?” 司马元同样没出声,不知是默认这个询问还是故意给侏儒树立威信。 只听那个侏儒冷笑道:“如何一网打尽?嘿,就凭老子一个人,都不用你们出手!” 众人直接一愣,继而齐齐切了一声。 司马元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后,苦笑道:“端木前辈,您还是给他们先把毒解了再说吧,不然待会儿他们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众人直接色变:“毒?” 他们中毒了? 不可能啊,为何我们没感觉啊。 倒是霜血忽然脸色一白,轻轻握拳,继而苦笑不语。 随即周天、郑言以及祝无能齐齐色变,他们下意识地闷哼一声,似乎在憋气。 然而,噗地一声后。 一阵臭气排出,却依旧难改大局。 旋即祝无能瘫软在地,大口的喘气,一脸惊恐。 周天脸色难看,郑言脸色阴晴不定,看向侏儒厉声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不少人也渐渐反应过来,失声道:“我的修为呢?” “不好!我的修为也被封了!” “疯了?修为怎么被疯了?”有人疑惑不解。 “什么?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有个人忽然嚎了一嗓子,把身边的人唬了一抖。 “嗯?啊?啥?咦?”有人脸色怪异,似乎听了某种极其稀奇古怪的事儿。 唯有司马元脸上如常。 当然,还有侏儒嘿然直笑。 司马元无奈地道:“端木前辈,够了,现在想必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你的厉害了,您就放过他们吧,这些人我还有大用呢。” 侏儒嘿然一笑,袖袍一挥。 一股无形气体散入空中后,众人齐齐神色一缓。 继而神色惊恐的看着侏儒,身子更是齐齐向后一退。 那个听不见的这会儿能听见了,但嘴唇颤抖,死死地捂住了耳朵。 娘的,现在声音太大了。 老子连十里之外某对奸夫淫妇之间苟且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个刚才听到怪异声音的长生这会儿傻笑不已,似乎听到世间最美秒的声音,正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 至于祝无能更是撞翻一连串的桌椅,如同看魔鬼的看着侏儒,哆哆嗦嗦指着侏儒道:“丹鬼,端、端、端木一!” 侏儒似笑非笑地看着祝无能,“哟呵,小子,你居然也认识我,看来我名气不小嘛。” 即便是周天都不禁冷汗直冒,这个侏儒就是那个毒死过半步大罗的‘恒元丹鬼’? 他头皮都为之发麻,这位煞星居然在巡察司!! 草你娘咧。 这位的赫赫战绩,可比他这个穹隆世界之主要响亮的多了。 当年这位一举毒杀了数个半步大罗、十余位长生境乃至数百造化境的恐怖存在,可是连恒元掌门都对他下发了豁免权。 一旦征战,但凡这位出现之地,那基本都是一面倒。 不是被屠杀,就是被毒杀,亦或者被坑杀。 不管是仙人境也好,造化境也罢,来多少杀多少。 尤其是长生境,据不完全统计,死在这位手中的长生境,早已过了百位了。 至于半步大罗,唔,官方报道,只有几个。 可实际上,谁特么知道了。 可以说,这位,几乎都是所有修士的克星。 毕竟,作为整个恒元大千世界的毒道老祖,可是硬生生从尸山血海中铸就的无上威名啊。 司马元竟然将这尊煞星搬来了。 太特么不是人了。 看着堂中人仰马翻的众人,司马元也有些诧异,看了看霜血,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位竟然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霜血则冷冷一笑,开玩笑,能跟无妄子媲美的恒元派毒怪,又岂是简单之辈? 司马元轻咳一声,问道:“端木前辈,他们,都没事儿吧?” 端木随意地摆了摆手:“都什么大事儿”。 然而众人一见他摆手,直接吓得屁滚尿流。 司马元无奈,得,看来今儿这会怕是开不成了。 不过侏儒目光平淡,瞅了瞅他们,淡声道:“怎么,都很怕老子这个小矮人不成?主司叫你们开会呢。” 众人齐齐一僵,脸上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忐忑不安地在堂中规规矩矩的坐下。 如同幼稚班的小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司马元。 那意思就是,大佬,你赶紧训话吧,训完我们就撤。 司马元无奈,看来端木一这个大佬,还是不能轻易祭出啊。 最后司马元轻咳一声,看向端木一:“前辈方才我巡察司,突袭纠察院有七成胜算,不知从何谈起?” 端木一淡淡地瞥了一眼众人后,微微皱眉:“就这群怂包,现在怕是只有五成把握了。” 众人齐齐一颤,继而朝着端木一露出谄媚的笑容。 连高傲的周天脸上,都下意识地扯出一丝讨好笑容。 司马元扶额。 :。: 第三十三章 巡察司司马元,出手了! 纠察院位于恒元派核心主峰之上。 院中禁阵密布,坐镇高手如云,长生境强者更是足足有二十余位。 这也是司马元等人敢于突袭纠察院的缘由之一。 “纠察院势力遍及整个恒元,长生境高手更是常年坐镇主峰,以震慑宵小。”祝无能言道。 此刻正是巡察司中准备的司马元笑了笑道:“而今我巡察院不也有二十位长生境高手么?” 祝无能瞅了瞅四周,暗中传音道:“实不相瞒,老沙找的这六个人中有四个都是我恒元通缉犯,皆乃桀骜不驯之徒。” 司马元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并暗中吩咐道:“只要彼等愿意为我巡察司办事,过往罪责可酌情减免,若是能立下大功,豁免罪责也不是不可以。” 他目光一定,看着祝无能,状若无意地道:“你将此告诉他们,让他们不必为此担忧。” 祝无能讪讪而笑,给了那些翘首以盼的人一个安定的眼神。 场中气氛顿时一松,只听司马元继续言道:“都按照端木堂主的服药了吧?” 周天等五人齐齐点头,郑言与一干执法堂执事齐齐点头,司马元轻轻颔首道:“那就走吧”。 身后霜血微微皱眉:“不等消息了么?” 司马元大手一挥,“端木大师出手,必然马到成功。” 祝无能、沙不尽相视一眼,尽皆看出司马元的果决。 原来早在昨天他们商议完全之后,司马元便请端木一出手,亲自毒翻纠察院。 众人其实有些迟疑,毕竟纠察院可不像他们巡察司,可是真的有半步大罗高手坐镇的。 此刻临近傍晚,纠察院距离巡察司不过半个山头,以他们速度,半刻钟即到。 碍于主峰之上禁止飞行,司马元等人全力奔袭,也不过两刻钟。 司马元深呼口气后,沉声道:“走!” 众人雷厉风行,迅疾而动,司马元带走众人从诸殿院穿行而过。 一道道惊诧目光来,有人嘀咕道:“这位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有人嘿然一声:“说不定是抄某个小喽啰的家”。 他们尽皆幸灾乐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同样有人皱眉不已:“那个方向,似乎是纠察院的方向,这位莫不是要去抄纠察院吧?” 这话自然引来嗤笑声:“说什么呢,向来只有纠察院抄别人的份儿,何时轮到被人抄家了?你们可不要忘了纠察院背后是谁?” 众人一阵缄默不语。 不错,有那位在主峰之巅坐镇,即便是掌门都要礼让三分,何况一个小小的巡察主司? 他们不禁笑道:“要不咱们猜猜,这位巡察主司,究竟要抄谁的家?” 有人唔了一声:“执法堂?” “慎刑司?” 倒是先前那人幽幽言道:“我出十斤仙粮,押纠察院,讨个彩头。” 众人目光一亮,踊跃参与。 最后有人嘿嘿一笑:“你们若是都是输了,这些仙粮可都归我了。” 那个猜纠察院的人莞尔一笑,翻了翻白眼道:“你先确认自己有没有仙粮赔债吧”。 那人一副吃定了这些彩头,嚷嚷道:“放心放心,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便是。” 却说司马元一行人赶至执法堂时,对方如临大敌,有人甚至瞳孔一缩,冷声喝道:“哪来的宵小,安敢犯我执法堂?” 司马元甩出一枚令牌,毫不留情地道:“滚!” 身后二十人目光幽幽,看得一众执法堂长生存在微微皱眉,这群亡命之徒究竟是哪来的? 自从恒元一统整个大千世界之后,便将那运行数万年的山门大阵给撤了。 记得掌门说过一句话:若是我恒元果真需要山门来抵御敌人,那便说明距离灭亡已然不久矣,这大阵有与无有,又有何区别? 故而现在这山门大阵竟然形同虚设,根本就不存在。 但同样,越是如此,整个恒元上下都在诸位大罗道尊们的监视之下。 也就是说,司马元等人的行动,那位大罗道尊一查便知。 那么问题来了,为何见到这些人出动后,仍然没有阻止了。 很简单,他们是被允许的。 执法堂沉默片刻后,将令牌送回:“慢走,不送。” 司马元轻轻点头,身后周天目光幽幽,对着执法堂残忍一笑。 当年被追杀时,这些执法堂弟子可是没少出力啊。 司马元转身之际,一道淡淡话语响起:“司马主司擅自纠集这些通缉罪犯,不知可曾报备执法堂?” 司马元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那个说话之人。 他有些兴趣地问道:“这位是?” 祝无能擦了擦汗,颤声道:“执法堂副堂主吴道之”。 司马元轻轻点头,对着那吴道之笑道:“我们待会儿来找你”。 那人脸色一僵,本想当众踩踩司马元,不料惹祸上身,他冷哼一声,甩袖道:“随时恭候”。 司马元逡巡了一番执法堂的门面后,嘀咕道:“好肥的一块肉”。 随即他摆手一挥:“走!” 众人呼啸而过,,一众执法堂之人微微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人不悦地道:“莫非就这么让他们过去?” 吴道之瞥了那人,阴沉着脸道:“要不你去阻拦?” 那人脸色讪讪,不再多言。 纠察院,举止如常,并无意外发生。 除了某个小孩子在院落外荡秋千外,其他人并未察觉到异样。 紧接着,一道警笛声骤然响起。 “敌袭?敌袭!!” 整个纠察院几乎都齐齐愣了一下。 多少年来,似乎这个警笛自几千年前响起外,便再没有响起过吧。 有人唏嘘不已,对于所谓的敌袭不以为然,在整个恒元派上下,还有谁有胆子攻上纠察院啊? 即便真有,那也是吃饱了没事干。 但就在众人戏谑看好戏之时,有人忽然惊呼一声:“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们当即一愣,只见那个正欲外出御敌的长生境跳了跳。 便落下了。 愣是没飞起来了。 有人神色一怔,继而下意识地内视。 修为尚在,没问题啊。 他们再挥出一道法术。 没反应。 顿时,整个纠察院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下一刻,一道凄厉声音自院中传出:“敌袭!!!!” 声音刺破云霄,打破了主峰之上的宁静。 也让整个纠察院陷入了混乱之中。 数十人惊慌失措地从院中逃出,意欲寻找‘解药’。 他们猜对了,自己确实中毒了。 不过却不是生死之毒,而是暂时性封住修为仙气的毒。 有人不敢置信地道:“他怎么在这里?” 众人顺着其手指一指,只见一个小孩儿正在荡秋千,不是那个端木一又是谁。 其余人神色茫然,这小孩儿,有问题? 有人似乎陷入回想,俄而脸色唰的惨白,哆哆嗦嗦的道:“是他!” “他是谁?” 有人面无血色,喃喃自语地道:“恒元丹尊,端木一!” 众人齐齐倒吸口气,相视一眼后,齐齐疯狂外出:“逃啊!” 整个纠察院都陷入鬼哭狼嚎之中。 但就在这时,一道朗声叱喝声自外面传来:“巡察司司马元,今受掌门之令巡察各方,特来拜会纠察院!” 一道道目光终于聚集纠察院,他们纷纷骇然失色。 那个小子,居然真的敢去动纠察院? 他以为他是谁,他真的不怕那位的雷霆之怒? 然而,司马元无暇理会他们的震撼,也没功夫跟纠察院的说三道四,快速赶到纠察院后,只见他们如避蛇蝎地从院中跑出。 似乎巡察院在他们眼中也不值一提,但司马元嘿然一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大手一挥:“都抓起来!” 有人终于醒悟,大怒道:“放肆!” “大胆!此乃我纠察院重地,你乃何人竟敢擅闯我纠察院重地?” “速速退下!” “何方宵小,竟敢犯禁,还不退下?” “退下!” “退下!” ......... 司马元朗声大笑,指着彼等厉声道:“巡察司乃掌门亲设,除了掌门,无人能对我颐气指使,你等何人,敢作此态?” 俄而,他眉宇一竖,叱喝道:“来啊,都给本司绑了!” 身后祝无能浑身激动,沙不尽也目光奇异,霜血更是不断眯眼。 周天、郑言等人早看出纠察司等人已然中招,齐齐沉喝一声:“诺!” 旋即轰然上前,如狼似虎地将其等捆住。 “放肆!!!”一道震怒话语自纠察院内忽然爆喝而出。 那些纠察院之人如获大助,神色激动地道:“是堂主!” “堂主出关了!” 巡察司众人脸色一变,祝无能同样肥肉一抖,颤声道:“纠察院堂主名唤朱桀,千年前便臻至半步大罗!修为深不可测!” 司马元却蓦然纵身一跃,只留下一道声音:“继续抓人!” 周天等人目光奇异,与郑言相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口中咆哮道:“巡察司奉命巡视纠察院,警告尔等速速就擒,勿要以武拒捕!!” “拿下!拿下!统统拿下!” “敢抓我们纠察院,反了天,兄弟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有人不甘心地嘶吼道。 但奈何修为被封,手无缚鸡之力,在长生境面前,连个婴儿都算不上。 整个纠察院毫不犹豫地被包了饺子,一锅端了。 外间有人怔怔有神,喃喃自语地道:“他们这是在演习吧?” 啪地一声,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将他打醒,他当即怒道:“谁?” 原来是平日死党,幽幽地道:“不是演习,是他们都被制住了。” 四周不断聚集修士,侧耳倾听。 那人微微努嘴,“瞧见那个侏儒没有?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位便是盛名已久的丹鬼端木一!” 嘶!!! “什么,你说丹鬼出来了,原来是他!!” “丹鬼?他什么时候出山的?怎么对纠察院出手了?” 有人却目光一抬,看向云端之上。 那里正有两道强大气息在对垒,庞大的气息叱咤四方,雷霆霹雳激射而出。 整个恒元都被惊动。 有人不敢置信地道:“这是,大罗之威?” 旁侧有人目光复杂,摇头道:“不,这是纠察院那位朱堂主出手了!” “对决之人是谁?” 那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巡察司新主司,司马元!” :。: 第三十四章 朱桀,执法堂堂主,修为半步大罗。 司马元,巡察司主司,修为长生后期。 “你们看好谁?” 一道飘渺之音在云端响起。 其余之人沉默后,有位俄冠中年淡声道:“朱桀乃我座下大将,实力在整个恒元都排得上号。”、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为首之人一笑了之,不置可否。 倒是其人目光之中似有戏谑之色,小子,越阶而战,你能做几次? 司马元能杀半步大罗,但不代表其人实力便足以抗衡半步大罗了。 长生者,掌道也。 大罗者,掌界也。 看似界不如道,实则此道仅仅局限于某个区域,倒是界域无穷远大。 云端之上,司马元身形飘渺,道衣飞飞。 对面朱桀凌空而立,目光冷然。 “好本事!”一道隆声传来。 两人身形倏忽一闪而逝,却又再次浮现。 原来刚才两人已然对决了上百个回合。 司马元身上剑气叱咤,锵声一震,整个碧宇为之一颤。 一道鸿光掠过,朱桀身形瞬间消亡。 嗤声响起,司马元身首分离。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跟对方进行了换命。 严格而言,修为臻至长生境,已然算是不死不灭了。 但奈何乃是天道给予的底线,你若自己与人斗法,自然有被杀的可能。 然而长生者,在将自家道印拓在‘天道’之上后,算是真正的不死不灭了。 故而两人真正的角力点,便在天道之上。 但而今两人毕竟不是生死之斗,且诸位大罗道尊瞩目,自然不能玩那么狠。 故而司马元与朱桀只能‘点到为止’。 杀敌千万次,消耗其心神力气,才是他们较量得的重点。 故而,两人看似与寻常造化、仙人境相似,进行着原始的搏斗。 一来一往,大开大合之间,尽是搏命之术。 只见司马元身侧剑气纵横,弥漫天穹。 朱桀微微眯眼,嗤笑一声后,长刃径直而来。 轰隆一声,便将司马元尚未布置完全的剑阵轰散。 “还有何手段,都使出来吧。”一道轻淡话语传来。 司马元抬眼,笑道:“正有一盘鱼龙宴,恭请道友品尝。” 话音刚落,四周星光璀璨,剑气纵横。 星辰剑阵,再起。 凛冽剑气在星光配合下,光亮映衬了整片天穹。 无数陨星摇晃,似被无形巨力撼动。 司马元口中呼啸,朗声道:“落”。 霎那间,众星摇落,天倾地覆。 朱桀瞳孔一缩,一股无形的生死危机笼罩全身。 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字:“止!” 俄而,时空凝滞,岁月停转。 司马元身形同样被封冻。 他如临大敌,四周陨星齐齐一颤,直接悬浮而静止。 一阵咔咔声响起。 在一缕幽芒越过之前,司马元骤然倒入身后虚空。 裂缝无主张开,将司马元吞入。 “哼!”一道冷哼响起。 朱桀来迟一步,在司马元方才所立之地悄然浮现。 算你走的快。 “朱堂主攻伐之术乃上乘之道,小可不才,只能以下乘手段御之了。” 一道悠悠声音传出。 朱桀眼角一抖,毫不迟疑地退后。 然而无数无形剑气噌地冒出,如同雨后春笋般源源不断。 霎那间,一座剑气囚笼骤然成形。 观其状态,俨然早已编织完全,恭候久矣。 司马元身形走出,款款而来,负手而立,含笑道:“朱堂主,可愿认输否?” 四周剑气肆虐,头顶星光灿烂,俨然阵中阵、局中局。 朱桀漠然道:“手段了得,心机深沉,不错。” 司马元一笑了之,看似褒奖,实则贬斥,明嘲暗讽。 朱桀森然一笑:“可你忘了,我等修道之人,自当以实力为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其人气息暴涨。 四周法则锁链哗啦啦的奔袭而至,将司马元捆绑在内。 司马元愕然之下,似是猝不及防。 朱桀目光冷笑,鬼蜮伎俩,焉能称雄? 然而一道幽幽声音自穹天之上传下,“可愿臣服?” 朱桀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 只见一张庞大的面孔缓缓升起,俯瞰下方。 “不可能!”朱桀满眼恼羞成怒。 明明破开了阵法,缘何还在局中。 而外面司马元撑起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世界’。 此法名唤‘掌中仙国’,乃是道门‘袖里乾坤’的升级版。 司马元以将整个万里界域都纳入了掌控之中,朱桀若是早有提防,自然不会中招。 可若是司马元提前布局,从一开始便落子,自然入其毂中矣。 他首先以‘周天星辰剑阵’为引子,抛出此物,让其误以为这便是自家最大杀招。 待其识破之后,司马元再‘黔驴技穷’的作出最后挣扎,譬如那最后的剑气困阵,让朱桀明白,这便是司马元最后的实力。 如此司马元再悄然勾动先前奔逃埋下的剑气,勾连成线,编织成网,并以天道秩序为锁链,融入‘掌中仙国’之中。 如此,堪称局中局之后,还有局;阵中阵之上,仍有阵。 为了围困一尊半步大罗,司马元足足动用了所有底牌。 当然,除了丹珠之外,几乎耗尽了司马元往西所有手段。 如此,方才此成效。 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云端之上,那个俄冠中年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小子奸诈”。 为首之人笑了笑:“四两拨千斤,智也。” 两位大佬定下基调,自然没人再反驳。 自此,司马元赢下这场斗法。 一道飘渺之音落下:“司马主司,放出朱堂主吧。” 毕竟不是生死斗,司马元微微躬身之后,撑开仙国,开天一线。 一道幽光遁出,显出朱桀沉默的身形。 其人微微抬目,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马元:“好手段,好计谋。” 可不是,自己被耍的团团转,出尽了丑态。 使这竖子成名! 朱桀越想越气,气息都为之狂躁不安了。 司马元淡淡地道:“怎么,朱堂主不服气?” 朱桀正欲大怒,天上传下一句:“胜负已分,何必多言。” 朱桀不甘收回目光,朝着上方一拜,正要离去。 “朱堂主且慢!”司马元忽然言道:“今次我巡察司巡视纠察院,查出诸多不法之事,恐怕还要朱堂主在诸位长老与掌门面前申辩一二。” 朱桀霍然转身,死死盯着司马元:“你说我纠察院有不法之事?” 司马元相信以在祝无能、沙不尽带领下,定然不能让他失望。 果然随着司马元等人目光下移,纠察院内祝无能、沙不尽以及霜血等人朝着上方一拜,恭谨言道:“启禀诸位长老,我等巡察至此,获悉纠察院多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之举。” “其等借纠察四方之际,常年将缴获之物的八成收入私囊,上缴山门的却只有不到一成。” “而且,常有杀良冒功、屠戮一方之举,此事沙不尽可证实。另外,纠察院黄据、刘部、陈诚以及郑梭等人可以证明。” ......... “够了!”一道爆喝声骤然响起。 整个云端都震颤了几分,浩瀚的气息滚滚而下。 司马元、朱桀以及祝无能等人齐齐俯首。 整个恒元派都沉寂了几分,无数人心中一颤,微微躬身。 大罗之威,强横至此。 “本座问你,巡察司巡察纠察院,可曾报备过长老院?” “若无批准,谁允许你擅自强闯纠察院,莫非真当山门律法是摆设不成?” 浩荡声音滚滚而下,祝无能心肝都在颤栗,他浑身都湿透了。 莫大的威压之下,不少长生境摇摇欲坠,几乎快要崩溃了。 值此关键时刻,祝无能、沙不尽等人偷眼看向司马元。 头儿,现在该你了。 司马元扛着大罗威压,身上咔咔作响。 他艰难抬头,目光平淡,声音更是不卑不亢,一字一句地道:“巡察司只听从掌门号令,不受长老院辖制!” “再则,二长老虽为长老院执政,却不可强行干预诸殿司执法,此为山门律令,想必二长老比小子清楚!!” “放肆!!”一道震怒声音响起。 浩荡威压滚滚而下,无数长生境纷纷噗通倒地。 司马元倔犟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位飘渺身影。 我们这些小卒子在前面冲锋陷阵,现在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我们抗不住了啊。 大佬,该你出场了。 司马元到底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人目光幽幽,淡声道:“二长老何须动怒,既然巡察司查出纠察院诸多不法,自然是要山门律令而来?” 那位二长老沉默少许,空中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这让司马元大为惊奇,莫非自家靠山尚不能掌控全局不成? 如此的话,自家怕是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过令司马元一松的是,一道清灵冷淡话语在空中遥遥响起: “我恒元何时成为你二长老的私产了?” “怎么,想造反?” 空中不少人变色,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眼中有些复杂。 这位的资历,可比掌门还要厉害三分。 毕竟,整个恒元都在那位生父手中统一,当年若非她不愿意承继掌门席位,也轮不到现在这个掌门。 故而,严格而言,他们所有人都算是那位的‘臣子’。 毫不客气的说,当年若是前任掌门想要传给自家闺女,整个恒元没有谁会抗拒。 那位二长老听闻此人说话后,脸色一变。 他也没想到,司马元居然将这位也搬出来了。 沉默少许后,他无奈地道:“贫道并无此意,只是一切终究还是要按法度来吧。” 司马元心中有些震动,吸了吸气,再瞅了瞅巡察院方向。 自己,貌似,傍上了一个比掌门还要粗的大腿? :。: 第三十五章 论功行赏! “不知诸位以为如何?”掌门轻飘飘地甩锅。 其余几人纷纷苦笑,这位前任掌门之女突然出现确实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其人本身的实力还在其次,关键在于宗门的那些老家伙很给这位面子。 毕竟当年他们可是看着她长大,视为子侄辈。 倒是他们这些外来者一直不受老家伙门的待见,所以即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不会拂了这位面子。 有人瞅了瞅司马元,暗道这个小子有点门道啊,居然将这位都牵扯出来了。 司马元眨巴眨巴眼睛,瞄了一眼下方霜血,这个才是个宝。 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未曾告诉的秘密。 嘿,看来日后我得好好对待我这位冷面师弟啊。 上方商议之后,一道飘渺之音传下:“巡察司司马元听令”。 司马元躬身言道:“司马元在”。 “兹纠察院不法在先,违逆在后,今长老院决议将纠察院并入尔曹,合为巡察殿,首任殿主,便由你履任,可能胜任?” 司马元一喜,升官了? 他毫不犹豫地拍着胸脯道:“请掌门与诸位长老放心,司马必然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为山门效力。” 至于管辖巡察殿,这种小事儿还需要别人吩咐么? 上方目光一转,落在朱桀身上:“朱桀听令”。 朱桀自那位发声之后,便一直沉默。 此刻听闻上方谕令之后,躬身言道:“朱桀在”。 “念尔掌执纠察多年,也算有功,今察院内不法,特为以功抵罪,你可服?” 朱桀默然鞠躬:“朱桀心服口服”。 司马元瞅了瞅,嘿,心服口服,老子信你个鬼。 上方继续言道:“巡察殿新设,尚缺副殿主一人,可愿履任?” 司马元微微一猝,你娘咧! 上面有人给老子使绊子! 不,司马元很快醒悟。 不是有人使绊子,而是长老院不愿他职权过大,要分权。 司马元冷哼一声,好手段。 打了一场架,谁都没损失,而且还都升了官。 只不过司马元占了便宜,朱桀稍显吃亏。 毕竟先前他头顶上还没人,现在有个司马元端着屁股坐着,算是隔应他了。 不过这位也是能人,不卑不亢地道:“既是山门决定,朱桀自然遵守。” “好!那此事便这么办吧。余下诸事,你等自决。”上面甩了这句后,便不再多言。 倒是司马元暗中瘪嘴,给老子甩锅之后,又拍拍屁股走人,好手段。 看着云端之上诸位大佬离去,司马元轻咳一声,摆了摆手下去了。 “司马殿主可否放了我那些属下?”朱桀面无表情地道。 司马元微微不悦:“你说什么?” 朱桀漠然看来,凝视司马元。 再来一次,你不一定会赢。 司马元嘿然一声,这个小老弟似乎还不服气啊。 不过也罢,咱们不是喜欢惹事儿之人,哼哼之后便挥手道:“行了,日后都是我巡察殿的人,都是一家人,何必动粗?” 原巡察司的人嘿嘿一笑,心领神会。 老大升了官,那他们自然也水涨船高啊。 最后司马元降落身形后,堂而皇之的走进纠察院。 大手一挥:“把牌匾换了!” 早有人将巡察司的牌子弄来,谄媚献给司马元。 刚才一战可是司马元以实力赢得的尊重,若说先前还有人不服气,此刻早已心服口服。 唔,不服也成,打服便是。 司马元袖袍一卷,牌匾之上‘巡察司’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以指为笔,刷刷几下,便刻下‘巡察殿’三字,豪气干云地道:“挂上!” 一阵爽朗叫好声响起,吓了司马元一跳。 他笑骂道:“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 嘴上说坏毛病,手上却没制止。 这时朱桀带着旧属下走入,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尤其是瞥见那个‘巡察殿’牌匾之后,更是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他阴恻恻地道:“司马殿主倒是好快的动作”。 司马元慨然道:“没办法啊,这个时代,每时每刻都在变,咱们若是动作不快点,就吃不上肉了。” 他看着朱桀,心中一动,轻咳一声,对着身后之人沉声道:“今次我巡察殿新立,各方职司尚有空缺,我欲择选部分有功者掌执。” 众人闻言精神一阵,嘿,排排坐,吃果果,到了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司马元和颜悦色地转头对着朱桀言道:“不知朱副殿主手中可有能人胜任啊?” 朱桀漠然:“我若说都可以,你会选么?” 司马元大笑:“本殿向来知人善任,岂会徇私?” 他轻咳一声,环视一周后,在朱桀背后之人目光冷淡之下,他缓缓言道:“陈诚可在?” 唰地一下。 众人看向朱桀背后的某个矮小之人。 只见其脸上露出哭一般的笑容,颤声道:“卑,卑职在”。 司马元缓声道:“莫怕,日后我巡察殿亲如一家人,不会有人欺负你。”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若是有人欺压同僚,可随时报告本殿,我巡察殿不需要这样的混账!” 他微微偏头,厉声道:“都听清楚了么?” 身后众人肃然恭诺,齐声喝道:“听清楚了!” 司马元脸色一缓,继而对着陈诚言道:“你之前可有职务?” 陈诚摇头,“卑职并无职务”。 司马元满意地点头,随即言道:“我欲增设督察队,由你来担任队长,不知你可愿意?” 那陈诚闻言一愣,身后似有刺背目光落下。 他正欲拒绝,可司马元目光真诚。 实在是太真诚了。 真诚到倘若不从,便会被逼死的地步。 陈诚苦笑一声,随即暗骂一句自己,谁让你先前多嘴,这下好了,被架火上烤了吧。 他轻叹一声后道:“卑职愿意!” 司马元目光一肃,厉声道:“大点声!” 陈诚直接吼道:“卑职愿意!” 司马元朗声大笑,大手一挥,一枚新鲜出炉的令牌被在瞬间炼制而出,再盖上自己独有的玺印令牌后,便送给陈诚手中。 司马元和颜悦色地朝自己左侧一指:“既已是殿内职长,当站在这里。” 陈诚脸色一僵,这是要自己跟原阵营划清界线啊。 他叹了一口气,这位新殿主果然不是易于之辈。 这是朱桀快要在暴怒的边缘,只见他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司马殿主何不将我纠察院直接搬空?”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朱副殿主此言差矣,而今院司既已合并,只有巡察殿,何来纠察院之说?” 朱桀快要气笑了:“好好好,司马元!今日之辱朱某记下了!”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着便甩袖离去。 其余纠察司成员当即便要乖乖离去。 然而司马元岂会任由他们走,只是淡淡地道:“会还没开完,我让你们走了么?” 哪些人脚步一滞,有人脸色阴晴不定,有人目光森冷,也有人惴惴不安。 朱桀脚步一顿,冷哼一声后,呼啸而走。 司马元嘿然一声,也不管他,只是淡淡地道:“郑梭何在?” 某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者走出,司马元颔首道:“可愿为我巡察殿督察副队长?” 这货倒是老实,知道自己抗衡不了司马元,果断地俯身道:“卑职愿意”。 司马元脸色一缓,点头道:“入列吧”。 郑梭遂立于陈诚身侧,令陈诚有些缓和。 有人分担压力,那就好。 司马元目光一扫,“黄据、刘部何在?” 一高一矮两人忐忑走出,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拜见殿主” 司马元含笑道:“我欲组建监察队,让你二人为此正副队长,你可愿意?” 高的名唤黄据,他小心地问道:“敢问殿主,不知这监察队与督察有何区别?” 司马元笑了笑道:“督察,乃是督察自己人;监察,乃是收集情报,刺探一切不法信息,以为巡察殿耳目,可懂?” 黄据当即一松,俯身一拜:“这正是属下擅长,卑职愿意。” 司马元轻轻颔首,随即目光一扫,看着剩下那些人,淡淡地道:“剩下之人悉数打散,分入审察司、执法堂、丹药堂。” 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没了? 都是身后祝无能眉开眼笑,带着元巡察司众人俯身一拜:“殿主英明!” 那些纠察院旧人至此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司马元瞅了瞅不少人似有不甘,淡声道:“原有建制悉数打散,倘若有人还想仗势欺人,你等可随时告知我,本殿必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听着司马元漠然话语中凛然杀气,他们微微色变原本有职务的人阴沉似水,没职务的则无所谓。 司马元嘿然一笑,悠悠地道:“当然,若是有人举报不法之事,相互监督,我可再增设一对,择其为正副队长,统领余部。” 有人目光一闪,也有人脸色变幻不定。 这个司马元,实在是太狠了。 招招要命,步步为营,直到将纠察院原有架构悉数肢解。 这时,有人忽然主动走出,在身旁人脸色大变之下,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启禀殿主,卑职有报。” 司马元大为惊喜,颇为礼贤下士地将其扶起,笑道:“你为何名?” “卑职严克熊!” 司马元含笑道:“你有何消息?” 严可熊却暗中传音道:“殿主,属下知晓朱副殿主闭关之地,还有他的其余几处巢穴,另外原纠察院私自藏宝之地。” 随即便对司马元传音了几句, 司马元大为惊喜,毫不吝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好,好,好!” 他正欲再增设一司,不过考虑这位刚卖主求荣,决定还是给他一个闲职,他脸色沉肃道:“鉴于严道友方才告知的情报,本殿主今日特封你为执法堂副堂主,协助郑言郑堂主处理执法堂诸事务。” 他再偏头跟郑言言道:“郑堂主,这位严副堂主便交给你了。” 郑言现在也算司马元旧人了,当即明白司马元之意,沉声道:“殿主放心!” 司马元轻轻颔首。 严克熊居然神色一喜,说实话,告知了这些秘密,他也是铤而走险,与其跟着那些人一条道走到黑,不如及早拜在这位殿主座下,俯首称臣。 他算是看出来了,凭朱桀那个脑子,怕是斗不过这位。 而且这位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副堂主之位,已经够可以了。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躬身一拜,大声言道:“卑职谢过殿主栽培,必竭尽全力侍奉殿主,以报殿主赏识之恩!” 司马元大笑,“好好好!” 随即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祝无能道:“祝无能升为副殿主,与朱副殿主一道,协助本殿统辖巡察殿诸物。” 祝无能眼睛都快笑成缝儿了,毫不犹豫排着胸脯道:“殿主放心,一切都交给小的了。” 狗腿子!! 旁侧沙不尽暗自瘪嘴。 司马元目光一扫,笑道:“你等原有职司各上一个品阶,麾下正副堂主你们自己斟酌便是,事后在祝副殿主那里报备,再呈送我即可。” 众人纷纷喜上眉梢,职位上升了,仙粮自然也上去了。 最后司马元对着霜血言道:“霜堂主升为审察司主司,专察我巡察殿诸物运转,麾下属僚你自行招募。” 霜血自有所料,点头道:“是”。 最后看向昏昏欲睡的侏儒端木一,笑道:“端木前辈升为我巡察殿二供奉,享殿主级别待遇。同时兼掌丹药司诸务,唔,祝副殿主记得多给丹药司增添人手。毕竟咱们巡察殿少不了丹药司啊。” 端木一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些他向来不怎么理会。 第三十六章 见掌门 新任巡察司主司司马元干翻了纠察院朱桀,不仅未曾遭到惩戒,反而被擢升为巡察殿主,还将整个纠察院吞并了。 这个消息如同飓风般在整个恒元响起。 不过这些司马元并未理会,只是带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前方的主峰。 主峰高耸入云,唔,其实也就千丈高。 司马元恭谨拜山,朗声道:“巡察殿主司马元求见掌门上尊!” 一阵等待之后,身前露出一条小径。 司马元心中一松,他虽然深受掌门看重,但对方毕竟是大罗存在,不是想见就见得。 而今既然愿意见他,那说明日后还有用武之地。 故而他心中一抖擞,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拜山了。 一道仙鹤落下,司马元心领神会,道声有劳,便端坐其上。 随着仙鹤飞高,云层不断下落,四周景物也渐渐落入眼中。 其实也没啥,除了亭台楼阁外,便是一座座仙家洞府了。 这些洞府内潜藏的骇然气息,令司马元都为之凛然。 还有不少气息,司马元都不擅自试探。 一阵腾空之后,在山顶石坪上落下。 司马元再次向仙鹤多谢,一道小姑娘声音奶声奶气的响起:“不客气哦”。 司马元莞尔一笑,朝着仙鹤挥手之后,便轻咳一声,朝着仙雾中的殿阁走去。 行至殿外,他躬身一拜:“巡察殿主司马元求见掌门上尊”。 等待片刻后后,一道熟悉声音传入耳中:“司马殿主,掌门唤其进去呢。” 司马元抬头一看,正是清风道童。 他笑着道谢,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模样,司马元打消了赠礼念头。 入殿之后,他脸色沉肃,整冠理服,肃容以待。 躬身入殿之后,只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形在殿中。 司马元毫不犹豫地俯身一拜:“司马元拜见掌门上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恒元派现任掌门郑丘。 郑丘轻轻颔首道:“免礼”。 司马元道谢之后,直起身,并奉上账本,“启禀掌门,这是我巡察殿现今所有在牒修士名录,还请掌门过目。” 郑丘轻轻一拂,名录便落入其手中。 随意翻了翻后,便收入了。 “此事你做的不错”。 司马元脑中一转,做的不错,哪件事,肯定不是献上名录之事。 他顿时明悟,恭声道:“若非掌门为属下撑腰,借我一万胆子,也不敢随意启衅。” 郑丘淡声道:“你乃巡察,何来启衅之说?” 司马元心中一凛,脸上露出惶恐:“卑职知错”。 郑丘转过身向外走去,司马元紧随其后。 只见其目光一抬,轻叹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增设你这个巡察殿?” 司马元脑中急转,来之前他便想过无数个问题,至少掌门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司马元小心看了眼郑丘,稍加斟酌之后,谨慎地言道:“掌门日理万机,恒元家大业大,难免有所疏漏,如此便给人可趁之机,致使硕鼠成灾,内外不宁。” 郑丘看了眼司马元,轻轻点头:“猜对了一半”。 司马元心中一动,就这还只是猜对了一半,那这位究竟有何目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抵达恒元的那日,掌门与一众长老之间的争执。 他似有所悟,小心地道:“卑职就想到了这么多,其余的,不敢猜了。” 郑丘看了他一眼,笑道:“想来你往日也并非畏手畏脚之人,不必有何顾虑,只管说。” 司马元心中有底了,轻咳一声后,稍作沉吟后,言道:“掌门高瞻远瞩,所思所想必然关系恒元安危。” “而能令掌门心忧者,非大罗道尊莫属。” 说到这里,司马元就不敢说了。 郑丘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不说了?” 司马元摇头道:“接下来卑职就不敢妄加猜测了”。 郑丘失笑道:“有什么不敢猜的,不过是山门有人想要分家罢了。” 司马元心中一震,果然。 有人不愿意吃饱了,想要出去单干。 不过而今整个恒元大千世界都在恒元派掌控之中,彼等即便真的分家,又能到那儿去? 故而,只有争权夺利了。 也就是说,其实司马元是卷入了内部的大罗道尊之争了。 这点司马元早就知道,他也并未埋怨郑丘将他拖入此浑水。 毕竟身在泥潭,哪有不沾污的道理。 与其被人裹挟,不若主动出击,占据大势。 郑丘负手而立,目光幽幽,轻声道:“长老院内有人受几位太上之意,欲外出征伐佐近,我不愿为之,故而有了些争端。” 司马元心中一震,他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太上’。 他有些口干舌燥,悄悄吞咽了口水之后,低声道:“不知诸位太上缘何要征伐异界?” 打仗这事儿,司马元向来不虚的。 岂料郑丘目光平淡,“因为我恒元大千世界,缺少某些东西。” 司马元顿时一窒,整个恒元大千世界,有多大? 司马元不知,至少迄今为止,他仍然不知恒元大千世界的边界在何处。 对于长生境而言,或许数十年都不能穿过。 而恒元派控制各大中千世界,便是通过一物。 空间传送阵。 此物,又名挪移阵,乃是沟通天道之力,强行撕裂空间,将人或物传送至极其遥远之地。 但动用一次此阵耗费的仙材道宝不可胜计。 毕竟恒元派实在太大了。 而且传送阵穿越各大中千世界的界壁同样有些阻碍,如此耗费的仙材就更多了。 司马元不敢问究竟缺什么,但他不用问也知道。 对于这些老家伙而言,什么更重要,至少是求道之路。 而阻其成道,便如同杀人父母,这可是血海滔天之仇啊。 司马元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郑丘问道:“你是否想问我为何不愿?” 司马元卖个了个乖,“掌门所想必然涉及方方面面,绝非那么简单。” 郑丘淡淡地道:“其实很简单,倘若我恒元大举攻伐异界,必会让整个恒元陷入混乱,届时那些被镇压的枭雄们都会揭竿而起,蚕食我恒元。” 司马元小心地瞅了瞅天上,低声道:“想来诸位太上也是知晓的”。 郑丘轻轻点头:“当然”。 司马元心中一松,那就好。 郑丘笑道:“不过他们不在乎”。 司马元心中一窒,暗自咂巴咂巴嘴唇。 这样就不好办了。 这会儿司马元心中已经没那么多想法了,大佬们的争权夺利,以他目前的实力还干预不了。 多说无益。 倒是掌门看了看司马元后,问道:“还有何想问的?” 司马元躬身一拜:“卑职别无他问,掌门但有吩咐,巡察司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丘笑了笑,戏谑地道:“赴汤蹈火对于你们这些长生境而言恐怕太简单了吧”。 司马元愕然,随即讪讪。 就是给领导表忠心罢了,何必这么认真。 倒是掌门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南离那边有些问题,你带人查查吧。” 司马元心中一怔,旋即肃然抱拳:“诺!” 第三十七章 咱们老大,果然不走寻常路啊! 司马元下来山顶之后,便回到巡察殿。 给正在忙碌的祝无能吩咐一声:“接下来,全力收集南离道场的消息。” 祝无能闻言瞪大了眼,吸了吸气,确认道:“南离道场?” 司马元目光复杂,轻声道:“不错,南离道场。” 祝无能迟疑了道:“要不咱们换一个?” 司马元瞥了眼对方,淡淡地道:“我刚从主峰下来”。 祝无能倒吸口气,得了,不用说。 必然是掌门之意。 他轻叹一声后,揉了揉眉头,嘀咕道:“那可是南离道场啊”。 所谓道场者,乃道尊场地也。 更是道尊闭关修持之地。 而今掌门想要调查南离道场,不用说,必然掌握了确凿的消息,这个道场有问题。 祝无能瞅了瞅司马元离去的方向,嘀咕道:“半步大罗,可还是长生啊。” 不是大罗,在其眼中,便终为蝼蚁。 司马元忽然回头问道:“那位如何了?” 祝无能当即明悟,悄声道:“那位不愿住这儿,还在巡察司。” 他自然明白司马元问道就是火焰山那位。 无妄子背景强大,乃是巡察殿的撒手锏,不是大罗,即便不会露面。 司马元轻轻点头:“好吃好喝的供着”。 祝无能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司马元问道:“怎么了?” 无妄子无奈地道:“那位说,她谁都不要,就要你。” 司马元额上黑线一闪,正欲摆手随意打发。 但他很快停下,稍作犹豫后,言道:“请她过来吧”。 祝无能瞪大了眼,有些敬佩地看向司马元,恭谨称诺。 随后司马元在闭关之地坐下,稍稍打坐片刻后,一道风声入内。 他睁开双眼,只见无妄子正瞪着她,也不说话。 司马元浑身一僵,继而放松下来,无奈地道:“我说前辈,你下次能不能发出点声音。” 无妄子目光灼灼,凝视司马元片刻后,回神瞥了眼司马元,淡声道:“少废话,快点。” 司马元轻轻点头,正欲运功。 忽然他微微皱眉,一巴掌拍在石门之上。 隔空传力,隔山打牛。 砰地一声。 外间传来一道惨叫声。 “哎呀”。 似有重物狠狠的摔在地上。 倒是无妄子神情无谓,戏谑地瞅瞅司马元后,瘪嘴不已。 “做贼心虚”。 司马元轻咳一声,正色道:“前辈切勿开玩笑,你我乃是君子之交。” 无妄子瘪嘴不已,嘟囔道:“说的好像谁稀罕你似的”。 司马元无奈,随即轻咳一声后,脸色趋于严肃,“前辈,注意了。” 办起正事儿,事关修为恢复,无妄子自然不敢大意。 司马元识海中意念穿出,丹珠轻轻一转。 再次露出玄妙气息,无妄子瞳孔一缩。 眼中垂涎之色越发浓郁,似有跃跃欲试之色。 司马元也不睁开眼,淡淡地道:“前辈,此物不是实物。” 无妄子轻哼一声,暂时打消贼心。 不过她目光滴溜溜乱转,真的不是实物? 她目光扫过司马元,眸子最深处,似有迟疑。 要不,进他身体里瞅瞅? 可她随即又有些迟疑,毕竟是万年老处女,从没有经历凡间情爱,若是堕入情劫,恐怕不好收场啊。 到时候莫非要除掉司马元? 无妄子目光幽幽,暗自一叹。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倘若能将那神秘之物夺来便好,若是实在不行,那就只有舍弃这道清白之身了。 便宜你这个小兔崽子了。 无妄子心中的碎碎念念,司马元自然不知,但作为心灵感应,他自然感受得到无妄子的‘窥伺’之意。 说实话,他本来有些心虚的,但奈何丹珠传意无碍,他便决定铤而走险。 助这无妄子恢复境界。 实际上他自己晋升大罗岂不是更香? 但奈何目前实力未曾达到啊。 强行登临大罗,非但不可能,反而有可能造成境毁人亡。 历来冲击上境失败的人不在少数,而能够全须全尾地活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故而司马元一直心存忐忑,委实是不敢呐。 多说无益,洞中日月,转瞬数年。 司马元自那次战败朱桀之后,便闭关修炼。 但整个巡察殿却疯狂运转,四处打猎,也算小有收获。 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未曾让恒元上下动容。 但没有人掉以轻心,因为司马元尚未出关。 纵观此人自拜入恒元之后的所作所为,无不以‘疯狂’著称。 甚至但凡是这个领头狼出马,必然手到擒来。 这些年巡察殿‘三虎’、‘四狼’以及‘十豺狼’算是彻底将名声打出去了。 期间凤凰山柳清还出来过一次,听闻司马元闭关了,便怅然而归。 不过随后便再次降临。 因为她听说司马元再与人双修! 双修!双修啊! “这个色胚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终究是个男淫.贼,攀上了大树便把我们都忘了,哼,我诅咒你修为跌境,破关不成!” 也不知是一语成箴还是纯属意外,一道剧烈的爆裂声自司马元闭关之地传出。 震动了整个巡察殿。 唔,更是引来巡山卫的戒严。 后来获悉是司马元的闭关之地炸了,他们方才古怪离去。 有人则大有深意地看向不着片缕得司马元,还有那个急匆匆穿戴道袍的女冠,眼中羡慕不言而喻。 司马元无奈,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是谁?” “这个小姑娘是谁?”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场中似乎都弥漫了硝烟的味道。 司马元微微张嘴,眉头拧死。 他决定从此刻开始修习闭口禅。 柳清满脸寒霜,鄙夷地道:“未曾定下道侣之礼便跟人乱来,哼,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嘴里为嘛酸酸的。 无妄子眸光一闪,挽起司马元手臂,让其环腰搂着自己,一脸绯红,低声道:“元哥,你刚才好棒。” 司马元一脸不敢置信,瞪大的眼看着她。 这话,果真是你说的? 无妄子一脸羞涩,脸色露出桃红。 浅浅的笑容,带着迷离的眼神,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饥渴与幸福。 这种跟凡间那种被滋润的女人出如一辙。 柳清气得胸口微伏,一望无际的平地愣是折腾出起伏不断的山丘与沟壑。 她大叫一声:“臭不要脸!” 叫了一声后,便快速跑开了。 司马元无奈地道:“你这是做甚?” 无妄子淡然甩开,轻飘飘地道:“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司马元眉间跳起,要不是被采补,呸,陪你修炼,耗费了太多的气力,老子真想把你就地正法了! 省得你三心二意。 岂料无妄子似乎看出司马元心中所想,轻哼一声,瘪嘴道:“有贼心,没贼胆的软货。” 司马元暴跳如雷,“你说什么?” 无妄子咯咯笑声留下,身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快速靠拢的祝无能面面相觑,相视一眼后,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意味深长。 咱们老大,果然不走寻常路啊。 第三十八章 我跟你一块去! 南离道场,地大不过百万倾,人不过十万众。 却险些成为恒元的心腹大患。 盖因一人尔。 待司马元吩咐祝无能收集南离讯息之后,整个巡察殿的重心便转到这个上面了。 最后祝无能一脸为难地向司马元汇报:“殿主,此事恐怕还需要跟巡察司那位报备一声。” 司马元微微皱眉:“她还没成为你们主母呢,现在去跪舔做什么。” 祝无能那叫一个恨,舔?我们几时舔了? 再说崇拜强者不是人之常情么,谁叫你修为一直不突破? 但话到嘴边却是:“殿主误会了,是那南离昔日曾是前任掌门座下的第一骁将,修为深不可测,估计即便掌门出手也不一定能拿得住他,故而,倘若果真要对这位动手的话,恐怕咱们巡察殿这次做不了主力。” 司马元陷入沉思。 南离道尊乃是前任掌门的第一战将? 这个倒是令司马元大吃一惊,浑身冒出冷汗。 娘的,他还以为只是普通大罗呢。 战将? 何为战将,唯有在大罗中称尊者,而且骁勇善战之人才有资格被成为战将。 司马元拜入恒元数年,整个巡察殿所巡察之人,不是造化境,便是长生境。 少有半步大罗。 即便涉及大罗金仙的机构,巡察殿也是报备司马元之后,再才去行动。 甚至倘若有可能与大罗道尊正面对上的话,司马元便会亲上主峰报备掌门道尊。 否则,大罗下场,即便是他司马元也抗不住啊。 至于这位名唤南离的战将更是在整个恒元诸位战将中的佼佼者。 毕竟,敢自称第一战将,实力能不低么? 司马元知道,恒元前任掌门率领一众骁将南征北战,统御了整个大千世界,其实力自然没的说。 而今既要对付这位第一骁将,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一位棋逢对手的存在。 掌门? 司马元暗忖,旋即摇头,掌门不会经常下场,要是都让掌门干了,还要巡察殿做甚? 何况对方亲口吩咐的任务,司马元若是推卸责任了,说不定最后惹事了这位掌门第一时间卸磨杀驴! 司马元左右为难,头痛不已。 祝无能正要悄悄退下,司马元忽然抬眼,问道:“你觉得何人能抗衡南离那位?” 祝无能瞅了瞅司马元,咬牙道:“诸位巡察司那位外,也就几位太上了。” 司马元微微挑眉:“掌门实力深不可测,莫非也不行?” 祝无能无奈地道:“必然是能胜过那人的,可他老人家不能轻易下场啊。” 司马元看了看对方,知道这位是在给他出难题。 稍作犹豫后,轻叹一声,摆手让他退下了。 待其离去之后,司马元目光一抬,落在巡察司,自语道:“莫非果真要老子使用美人计?” 司马元脸上有些别扭,这刚才还闹掰了,紧接着就去找人家,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他坚决摇头:“不去,坚决不去!老子的面子比天都重要!” --- 半日后,巡察司,司马元轻扣门扉,喊了一声:“大供奉?” 里面没人? 忽然,一张披头散发的面孔映入眼帘。 吓了司马元一跳:“你干什么?” 无妄子掀开头发,不屑地道:“你干什么?” 司马元撑了撑胆子,嘀咕道怎么有股虎穴的味道。 无妄子幽幽地道:“不过,你这是要钻进白虎穴了。” 司马元暗骂一声,一言不合就开车,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人。 他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无妄子戏谑地道:“那你三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司马元抬头看来看,四周蟋蟀密布,蛙声一片。 他唔了一声,“就闭关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天就黑了。” 无妄子瞥了对方一眼,不屑地笑了笑,“进来吧”。 司马元轻嗯了一声,心虚地看了看后面,没人。 他松了口气,闪身而入。 却浑然不知,在巡察殿已然开了‘远方探查’的一干人等正看得津津有味。 有人慨然道:“咱们殿主为了巡察,为了山门,付出了太多啊。” 众人深以为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倒是祝无能咂巴咂巴嘴,意犹未尽地道:“就是看不到里面,不然今晚有眼福了。” 众人会心一笑,咱们大总管,就好这一口。 最后霜血蓦然进来,不悦地道:“你们都在干什么?” 众人当即色变,轰然散开。 祝无能尴尬一笑,“啊哈哈,老霜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 霜血领着监管一职,已经成为巡察殿上下的禁忌。 就连祝无能都心虚不已。 因为这位只对司马元负责。 霜血不屑地道:“少整这些歪门邪道,不然殿主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司马元干笑几声,谦虚地道:“知道知道”。 ......... 巡察司内,司马元坐立不安,左顾右盼。 无妄子轻端茶杯,吹气品茗。 极其悠闲自在。 司马元憋了半天,最后还是蹦出一句:“天色不早,咱们开始修炼吧。” 无妄子忒了他一眼,妩媚的眼神让司马元心猿意马,激荡不已。 暗呼妖孽,妖孽啊。 “你不是不喜欢和我双修么?”无妄子不屑地道。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供奉此言差矣,司马不是不喜欢与你双修,只是你毕竟是清白之身,无端陷入绯闻之中,毕竟不好。” 无妄子哼哼两声:“每次都是这种说辞,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司马元羞涩一笑后,稍作犹豫,轻声道:“这次前来是专程感谢你的”。 无妄子狐疑地看着司马元:“果真?” 司马元信誓旦旦地道:“不错!” “你还不知道我么,从来不曾撒谎。” 无妄子瘪嘴道:“是啊是啊,撒起来就不是谎。” 司马元干笑后,环顾四周,催促道:“走吧,咱们快去修炼吧。” 无妄子有些迟疑:“我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司马元正色道:“大供奉,我这次确实是专程感谢你的,毕竟你帮了无妄子众多,巡察殿也必须有所表示。” 无妄子只是看着司马元不说话,司马元败下阵来。 “哈哈哈,这个这个,确实有些小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无妄子不屑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一般人看见老娘都迈不开腿,就你,整天躲着我。” “这次主动上门,能没事儿才怪。” 司马元讪讪而笑:“还是大供奉明察秋毫,唔,这次来是想找供奉问问有关南离道场的事儿。” 岂料此话一出,无妄子当即不悦:“你惹那位干什么?” 司马元看了看她,见不是其他原因,迟疑了一下,目光幽幽,意味深长地道:“山门察到,那位似乎有些不安分。” 无妄子沉默了。 她袖袍一挥,四周霎时笼罩一层无形屏障。 她看着司马元,目光凝重地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掌门想要察那位?” 司马元目光一抬,犹豫了少许后,轻叹一声。 算是默认了。 然而无妄子却气得胸口起伏,波澜壮阔。 看得司马元忍不住移开了眼睛。 只听无妄子咬牙切齿地道:“几千年了,还是不愿放过他。” 司马元心头一震,莫非这个背后还有何令人讳莫如深的隐秘不成? 隐秘,这种最不值钱的东西,何处都有。 但恰恰随处都有,却又是是最值钱的。 他斟酌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天,暗道这里说话应该那位察觉不到。 他小心地地问道:“这其中,莫非有何渊源不成?” 无妄子冷哼一声:“换作是你,会如何对待跟自己争位之人?” 司马元脱口而出:“那还用说么,自然是赶尽杀绝啊。” 他当即醒悟,瞪大了眼:“你是说南离那位曾经跟掌门争过位?” 无妄子不屑地道:“跟他争位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旗鼓相当的只有南离师兄。” 司马元暗忖,完了。 这位叫那位师兄,看来不是掌门这边的人了。 他暗叹一声,本以为只是牵扯利益之争,岂料还有陈年旧怨,这样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毕竟这种事情吧,办好了不一定能得到赏识,但办不好,肯定得罪人。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有些迟疑不决。 无妄子忽然冷不丁地道:“那位要你如何对付南离师兄?” 司马元语气一噎,踌躇道:“这事儿吧,掌门并未直接说,只是让我盯着点。” 嗯,没错,只是盯着点。 再说,他也确实没说错啊。 无妄子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你掺合进来,讨不了好。” 司马元苦笑道:“可我若是什么都不做,掌门的屠刀恐怕会第一个落下来。” 无妄子沉默了。 掌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是比谁都清楚。 甚至比任何人都能领会其手段之狠辣。 沉默少许后,无妄子眸光一闪,幽幽地道:“既然如此,你不妨曲线救国。” 司马元心中一动,问道:“此话怎讲?” 无妄子淡声道:“你将此事交给我,让我帮你。” 司马元心中一突,这事儿交给你,那叫‘办’么?这明显叫徇私舞弊么? 还有,你这样的态度,鬼都知道会通风报信。 他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这事儿毕竟是掌门交给我的,岂能劳驾你出手。” 无妄子淡淡地道:“没有我,你敢靠近南离,就是死路一条。” 司马元脸上一滞,有些颓然。 也是,人家乃是大罗道尊中的第一人,杀他司马元比毙杀一只狗都简单。 他小心地看着无妄子,问道:“你想干什么?” 无妄子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为当年之事做个了结”。 司马元听的心惊肉跳,他直接起身抓住无妄子,沉声道:“你现在实力尚未恢复,不可乱来!”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度与力道,无妄子瞅了瞅司马元,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在关心我?” 司马元坦然道:“你死了,我就没靠山了,能不关心么?” 无妄子切了一声,想了想后,言道:“放心,我不会硬来的。” 说着便要挣脱手掌,司马元死死钳制住,盯着无妄子言道:“我跟你一块去!” 无妄子眸子一闪,仔细瞅了瞅他,道了一声:“好”。 第三十九章 你给老娘过来吧! 无妄子忽然狡黠一笑:“不过想要跟我一块去,得先跟我双修!” 司马元一个跌倒,双修?怎么又要双修? 他无奈地道:“能不能不双修?” 无妄子眸子一闪,眼中抹过一丝坚决:“不,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司马元倒吸口气,“你来真的?” 无妄子正色地道:“你想不想摆平这件事?” 司马元纳闷儿:“摆平这件事,跟和你双修有关联么?” 无妄子轻叹一声,目光复杂地道:“如果现在有两个仙人境来求见你,你见不见?” 司马元新重百一噎,嘟囔仙人境有啥好见得。 无妄子翻了翻白眼:“那不就得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微微皱眉:“你是说南离那位不会见我们?” 无妄子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换作是你,你会见么?” 司马元轻叹一口气:“咱们今儿刚闭关,又要双修,不好吧?” 无妄子不屑地道:“我又不着急,反正何时都可以,只是听你口气,倘若果真是掌门授意的话,那恐怕果真有行动的话,应该就是这最近一段时间了。” 她逡巡司马元上下,悠悠地道:“再加上某人闭关了一段时间,恐怕时间不多了啊。” 司马元倒吸口气,一想还真是。 倘若掌门有意想要对南离动手的话,那必然就是在这段时间了,而他耽搁了这些时日,想必掌门那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无妄子戏谑地看着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似笑非笑地道:“考虑的如何?” 司马元头皮发麻,看了看主峰之巅后,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沉声道:“走,我陪你去双修!” 在他看来,既然这位如此饥渴的想要自家与其‘双修’,必然存在着某种‘剥削’与‘吞噬’,譬如掠夺自家身上的生命精华等。 甚至会损害仙基也未尝可知。 然而,等到了闭关之后,无妄子却并未宽衣解带。 司马元愕然,下意识地道:“不是双修么,你怎么打坐了?” 无妄子似笑非笑地道:“是啊,这就是双修啊,你们抵足而眠便好,倘若能心神交融,自然是最好,若是无法,那就算了。” 司马元额上一阵黑线,老子以为你要开车,结果你选择步行,这不是空欢喜一场么,不对,是白担心一场了。 司马元脸上松了口气,故作淡然地道:“原来如此”。 无妄子目光掠过司马元面颊,幽幽地道:“你若是有其他想法,也可跟我说哦,本姑娘也不是不能商量。” 司马元暗骂一声,还本姑娘,你都是上万岁的老女人了,还本姑娘,哼。 不知羞耻的女人。 司马元暗地不断大骂这个女人忽悠自己,虚晃一枪,让他白‘担心’了这么久。 无妄子淡淡地道:“快点!”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在骂我!” 她冷哼道:“信不信老娘治你一个腹诽之罪”。 司马元心中一突,上床之后,与无妄子掌对掌,脚对脚。 无妄子目光戏谑,看出司马元心中忐忑,莫非是个雏? 不对,这家伙说过他有家室。 哼哼,肮脏的老男人。 呸。 司马元自然不知无妄子心中也在骂他,瞅了一眼后,问道:“就这样?” 无妄子目光平和,悄悄平静下来之后,沉声道:“现在,你可以散开那种玄妙气息了。” 司马元给丹珠传了一个意念,顿时丹珠滴溜溜旋转,一股仿佛大道的玄妙气息散出。 整个密室都如同大道之源。 无妄子目光迷离,喃喃自语地道:“不错,就是这种气息!” 司马元心中警惕,这个疯女人不是乱来吧? 不过无妄子目光迷离,浑身一震后,还悄然吞了个丹药。 司马元微微皱眉:“需要很久?” 无妄子心中一突,心虚不已,她瞅了瞅司马元,颔首道:“不错,这次毕竟是恢复大罗修为,需要你们忘情、忘意、忘掉一切。” 司马元总觉得被她牵着走有点不好,他瞅瞅对方,言道:“把你刚才那种恢复元气的丹药给我一颗,不,我要两颗。” 无妄子心中一颤,“两,两颗?” 你个小兔崽子,想累死我啊! 司马元沉声道:“不错,既然你想要突破大罗,那这次索性便一鼓作气,免得再次闭关!” 无妄子凝神定气,吐气如兰,旋即沉声道:“好!” 旋即给司马元扔了两颗圆滚滚的丹药,他嗅了嗅,味道还是蛮香的。 他警惕地瞅瞅若无其事的无妄子,“这丹叫什么名字,有何作用?” 无妄子不悦地道:“你要不要,不要还给老娘,这种掌门亲赐的无上道丹能有一颗就不错了,你还一次性要两,没说你贪心,你居然还嫌弃?拿来!” 司马元讪讪而笑,嚷嚷道:“我这不是担心药效不够么。” 他喜滋滋地收下了,放了一颗,又吞了一颗。 丹药入腹,他便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在腹中荡漾开来。 一股澎湃药力散开,司马元悄然松了口气,丹药没毒。 无妄子瞅了瞅对方,单服自然没毒。 当然,双服就不一定了。 她不动声色地道:“你快点,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法力?” 司马元当即通过手掌给她渡入一缕法力,如同潮水般涌去。 无妄子嘤咛了一声,司马元浑身一僵。 药效,似乎更大了。 无妄子眼睫毛一闪,轻声道:“我还差很多”。 司马元索性催动丹珠,那种玄妙气息轰然充斥整个密室。 似有大道符文在空中浮现,司马元瞪大了眼。 这个小家伙,居然这们卖力。 无妄子眸光一闪,幽幽地道:“该把那枚丹药服下了”。 司马元一咬牙,看着无妄子身上气息不断高涨。 呼吸之间,便跃至长生境后期。 俄而,长生境巅峰。 无妄子呼吸急促,快速道:“快快快!” “突破大罗道尊,需要海量的大道玄妙气息,这点不够!” 司马元心中一狠,掏出那枚丹药吞入腹中。 霎时,司马元只觉轰隆一声炸响。 整个丹珠都颤抖不已,极其兴奋。 虽然司马元也不知它究竟在兴奋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家似乎陷入某个陷阱之中。 他猛然垂头,发现小腹间居然有些发热。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妄子,悲愤地道:“我好心助你突破大罗,你却如此坑我!” 如此大吼之后,司马元便陷入头脑发热之中。 紧接着,他的理智便被蚕食了一干二净了。 他只觉坠入一张温床,暖洋洋的。 其他的,唔,就没了。 醒来之后,司马元不着片缕,而无妄子却消失不见。 同时,他发现自家丹田亏空的厉害。 他暗骂一声,这个骚娘们,采补的如此之狠。 “你醒了”一道幽幽声音传来。 司马元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无妄子披着薄薄的飞纱,玲珑娇躯隐约可见,白里透红。 她脸上似有潮.红,羞涩地道:“你,好厉害!” 司马元大怒道:“我以诚待人,你居然如此待我,哼。” 无妄子瘪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司马元心中有些发虚,完了完了,老子现在对不起南宫了。 对不起自家孩子了。 唉,现在可怎么办啊。 我居然上了前任掌门之女,而今对方似乎,还成了大罗道尊。 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完了,好苦恼啊。 司马元撑着头,一阵昏昏沉沉的便要睡去。 无妄子舔了舔了嘴唇,欺身压上。 司马元惊恐:“还来?” 密室中响起得逞的奸诈笑声。 “我的小男人,你给老娘过来吧!!!” 第四十章 你还是不是男人? 南离道场外,两道身影走出。 “你真突破了?”司马元狐疑地看着无妄子。 历经多日,司马元终于将这个霸道娘们降伏了。 而且还是‘心服口服’! 最后饱受司马元‘摧残’的无妄子终于告饶,司马元重振雄风,大笑三声后,算是暂时揭掉‘吃软饭’这个头衔了。 无妄子白了司马元一眼,“要不咱们过两招?” 司马元心中一突,但输人不输阵呐,他大度地摆手道:“算了,我没有打自己媳妇儿的习惯。” 无妄子切了一声,“怂货”。 司马元当即大怒:“找打!老子今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无妄子脸色一白,羞恼地捶了司马元一拳,轻啐一口。 一道漠然声音忽然在两人耳畔响起:“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再本座这里秀恩爱?” 无妄子娇羞一红,继而甜甜叫道:“南离师兄,欣儿来看你了。” 说话之人,正是南离道场的主人,南离道尊。 司马元心中一肃,瞅了瞅无妄子,有些复杂。 这个本名叫邬欣的女人,现在成了他最大倚靠。 甚至还有些心灵港湾的意思,司马元心中一突,不能这么想。 要是他司马元被拴在这儿了,那南宫怎么办,自己那些孩子怎么办。 他目光一抬,看向南离道场。 干完这一票,老子就要着手突破了。 老子耗在长生后期,太久了。 足足好几十年了。 他暗自喟叹一声,嘀咕道希望这个娘们能给他带来好运吧。 不然你修为恢复,老子还水里游,那成何体统啊。 若是司马元这番话被人知道,必然会被喷死。 你呀修为突破至长生境只用了不到三千年,现在就想要突破至大罗,你莫非在想屁吃? 司马元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不过他有底牌啊。 他心中振奋,看着身侧气息越发玄妙的邬欣,丹珠能让她晋升,自家同样可以。 “师妹来我这南离有何贵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司马元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这个南离似乎与邬欣关系不怎么亲近啊。 那不真正好,你们关心太好了,我反而会担心呢。 司马元给邬欣传音道:“喊那么热情做甚?” 邬欣狠狠地瞪了眼司马元:少添乱。 司马元瘪嘴,是你别把老子惹火才是。 邬欣对着远方言道:“妹子就不能来看看师兄么?” 远处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言道:“怎么,还想杀我?”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不敢置信地看着邬欣,你俩有仇怨? 邬欣嘻嘻一笑道:“师兄说哪里话,要不是你,师妹也不会变成如此这副模样。” 远方南离嘿然一笑,“你若要战,那便来吧。” 司马元忽然扯住邬欣的手臂,直接转头就走。 邬欣不悦地道:“你又要做什么?” 司马元怒着传音道:“你和他有仇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邬欣淡声道:“掌门既然叫此任务交给你,便算到你会请我出山,而且我也是最佳人选。” 司马元又不是傻子,南离乃是堂堂一位大罗,而且还是大罗中的最顶尖的存在,岂会真的让司马元去硬碰。 尤其是在知晓火焰山这位坐镇巡察殿的基础上,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借力打力的想法了。 一道恢宏道路延伸而来,“既然来了,那就先过过手吧。” 司马元心中一震,下意识地道:“等等”。 然而邬欣身形逐渐转淡,俨然早已先走一步。 司马元恼怒:“这个不要命的娘们”。 耳畔一阵轰隆声传来。 他下意识抬头,只见穹天之上两道身形浮现。 一道面孔儒雅,但却与‘仁和’不搭边,只见其浑身上下煞气四溢,赫然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 这,便是恒元第一战将? 司马元瞳孔一缩,在望见此人的第一眼,他脑中便浮现浓浓的危机。 生死危机。 一股来自生命本源的危机。 故而,一道震怒声音自天上传下:“你竟丢失了生命本源!!” 正是南离的声音。 司马元心中一虚,这事儿,怎么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邬欣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有问题么?” 南离震怒道:“你难道不知没了生命本源,此生彻底无望道境巅峰?” 司马元瞪大了眼,他不知南离究竟是故意将此事透漏给他,还是无意泄露。 严格而言,他与邬欣双修,不是一直都是自家在‘给予’么? 怎么轮到邬欣丢失生命本源了? 司马元自然不知,双修,双修,既然性命双修,又是大道之修。 当邬欣被丹珠的玄妙气息吸引时,她便知道,自家保存了万年的‘红丸’是时候赠送出去了。 其实当年南离也有机会,只是两人终究没有走到一起。 便宜了司马元这个小男人。 司马元心中明悟,有些复杂难言。 对于女人而言,什么能比贞操更重要啊。 邬欣如此举动,俨然是准备将一切都赌在司马元身上了。 “大道之路,在于自身,去去本源,不过外在之物罢了。”邬欣看似毫不在意地说。 “好好好,那我今日便灭了那小子!”南离恼羞成怒地道。 司马元吓了一跳,你娘咧,居然恃强凌弱,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难怪欣儿不喜欢你啊。 :。: 第四十一章 化道融界! 上方话音刚落,一道恢宏气机落下。 司马元蓦然抬首,瞳孔一缩。 他感受到了杀机。 这是来自道尊的杀机! “小子,敢坏我师妹道身,留不得你!” 一道滚滚声音轰隆落下。 “快逃!!”一道声嘶力竭的惊慌叫声传来。 司马元心中苦涩,逃不了。 但随即他目光狠辣,道尊又如何,道尊也不能要他司马元的命! 只见司马元身形仰天怒吼一声后,“来啊!” 上方那人近乎气笑了,“好胆!” 一道轰隆声传下。 司马元如负千钧,浑身上下都在咔咔作响。 他嘴角咧出笑容,眼中似有疯狂之色。 在他的感觉中,似乎整个世界都想他倾泻下来。 一股如同凡人的无力感从他身上浮现。 这种无力感,让司马元手无缚鸡之力。 这是道尊的威压。 更是一种超越了生命本源的碾压。 司马元根本不是敌手,甚至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一道道崩溃的哀鸣声音自体内传出,司马元已然走到临界点。 下一步,不是灭亡;便是彻底消亡。 但他并未臣服。 司马元目光逐渐血红,一道呐喊在心中响起: 我司马元自修道修来,从来都是遇强则强,从未被人屈服过。 即便你是上境道尊又如何? 即便是大罗金仙又如何? 依然不能让我臣服!! “不能!!”司马元口中爆喝一声。 同时他眼中露出嗜血之色,近乎低吼道:“轩辕剑!!” 锵!! 一柄凛冽剑气浮空而立。 而今的轩辕剑早已褪去了往日的浮华,只有一缕剑气。 当然,还有一缕不屈不挠的剑意。 但没有敢忽略这柄剑。 因为,他承载了司马元一生的道。 司马元目光柔和,喃喃自语地道:“你,既是问仙,也是诛神,更是斩道。” 他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当然,你也叫轩辕!” “你陪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陪你放肆过一回。” “但今日,司马决定放肆一回。” 轩辕剑激动的颤抖。 它,有过神祗。 但都被打灭了。 也有过剑灵,都最后被与此剑融为一体了。 司马元目光一跃,越过高高在上的穹空,直抵天上那两道高不可攀的身影。 司马元长啸一声,身影轻轻一跃。 一阵轰隆巨响,赫然是山岳崩塌之上。 “蝼蚁,你放肆!!”一道震怒声音自天上传下。 司马元手中轩辕剑直接劈开了那道无形的‘道山’。 他本人更是轻轻一跃,便跃至穹空之上。 “大道之上,当有司马!” “司马者,人道也。” “我司马元从入道伊始,从未被人胁迫,也从不会被人胁迫!” “你又算设什么东西,欺负我女人不说,还要杀我?” 俄而,在整个恒元派无数长生境骇然之下,司马元仰天嘶吼道: “本座大道何在?” 九天之上,霹雳声蓦然传下。 整个恒元众人齐齐抬头,眼中似有不敢置信。 有人喃喃自语地道:“他在化道!” 修士臻至长生境之后,便从‘掌道’向‘化道’迈进。 此‘化’并非泯灭,而是融‘道’与世界。 也不是小世界,更不是中千世界。 乃是大千世界。 因为,小世界、中千世界无法承载长生境的‘道印’。 只有大千世界才可以。 故而,司马元在明晰前进方向之后,便果断‘散功’,并开始‘化道’。 修士化道,如同巨星陨落。 成功,这巨星陨落成为既定事实。 失败,则穹天之上,再多一人。 只问无数雷霆密布,意欲协助司马元‘化道’。 邬欣脸色惨白,疯狂地朝司马元奔来:“不!你停下!” “你停下啊!!” 一道声嘶力竭地呼喊声传来。 司马元咧嘴一笑,在那道儒雅身影冰冷眼神中,再次一跃。 直接落在那无尽赤色霹雳之下。 “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邬欣疯狂呐喊。 整个恒元无数长生境目光复杂地看着九天之上的司马元。 这种场景,他们比谁都熟悉,也比谁都渴望。 同样,也比谁都惊恐畏惧。 雷劫,乃是修为不断攀升大道之巅的必经之物。 也是天道对于超出自家掌控的逆天存在的惩罚与阻碍。 修士技高一筹,自然可以超脱物外,跳出五行中,不在三界内。 若是修士技不如人,那没得说,自然被雷劫轰成灰灰。 小世界内有小世界的雷劫,中千世界自然也有中千世界的雷劫。 至于大千世界的天道同样有扼杀逆天存在的手段。 司马元目光一闪,抬头看向天上。 只见无数雷霆滚滚,呼吸之间便要落下。 同时,一股玄妙的气息自司马元身上散开。 这种玄妙气息让穹天之上的雷劫瞬间以司马元中心,并且开始运转。 如同一个百万星里的大漩涡。 漩涡之中,正是司马元。 下方一道沧桑声音,自荒古中走出。 也是自沉睡中醒来。 其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恒元大阵,起!” 嗡地一声,一道弥天阵法将司马元笼罩。 “此阵,可为你阻挡百息。” 司马元心中一松,看向主峰之上。 那里似乎有道苍老枯槁身影。 但其人身上的气息却让整个天道都为之颤抖。 太上。 或者说,那位正是恒元的老祖分身。 司马元心中一松,但同样脸上露出恣意猖狂之色,他眼睥睨四方的豪迈气概滚滚散开。 “来啊!!” “我欲与天公试比高,你也不过小小天道而已,有种,今日便劈死老子!” 一道猖狂大笑声传出后。 恒元为之默......哀。 噗嗤一声。 万道雷霆呼啸而下。 直接将司马元洞穿。 噗地一声。 司马元整个人,如同一个泡沫般,就这么消失了。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恒元主峰无数人都沉默了。 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了。 他们相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 这,这就完了? 这特么,就这? 老子还以为还以为王者,原来泥马是个青铜啊。 不少人嗨了一声,有些泄气。 瘪嘴不已。 “等等!!”有人看向天上。 雷劫并未散去。 无数人醒悟,再次瞩目穹天之上。 同样,正胆肝欲裂的邬欣惶惶间,忽然听到:“放心,他还没死。” 邬欣霍然转头,看向负手而立的南离。 只见其目光微抬,看向九天之上。 司马元还没死? 司马元自然没死!! 只见一道身影再次浮现。 只是气息有些飘浮。 司马元心有余悸的向上看了一眼,后怕地道:“他娘的,这雷劫果然名不虚传呐。” 恒元不少人噗嗤一笑,都被逗了。 有些忍俊不禁。 合着你还以为这是闹着玩儿呢? 但很快,司马元目光凝重,再次散开玄妙气息。 恒元大阵为他阻挡了百息,也为他从丹珠内抽出神魂,再重塑肉身赢得了时间了。 同样也让司马元深刻认识到了天罚的威力。 但也有人注意到司马元身上的气息有些变化。 有人目光复杂,轻声道:“他开始化道了”。 不错,司马元开始化道了。 或者说,他早就开始化道了。 只是,这会儿,真正走上了‘融道’于世界的地步。 踏上了这一步,便不能回头了。 若是先前司马元隐匿气息,还可以退回来。 但而今,一旦走上化道,一旦将自己的‘大道’与世界相融,便没有了回头路。 除了一直往前走,别无他法。 故而,究竟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无数人五味杂陈。 老子修道几千年了,居然还抵不上一个拜山数年的茅头小子。 这几千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时,顶上叱咤响起,轰隆再至。 雷劫,又来了! :。: 第四十二章 大罗雷劫莫非变弱了? 雷劫再至,司马元这次没有打算硬抗。 他决定主动出击! 司马元目光一横,手中轩辕剑握在手中。 一道剑气冲霄而起。 “他要干什么?”有人惊呼道。 只见司马元身形直接向前一踏,便消失不见。 当其再次浮现时,赫然在那道汇聚而成的雷劫之下。 司马元轻喝一声道:“斩!” 轰隆一声,近十万道雷霆轰然砸下。 让整个恒元都震动了一下。 大阵荡漾之后,却安然无虞。 倒是司马元再次消失不见。 有人抬眼四顾,却并未看见司马元。 倒是有人再次惊呼,指着雷劫之中的某个人形身影。 身侧有人不屑地道:“孤陋寡闻,雷灵都不认识了?” 然而身旁之人却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地道:“我,我没看错吧?” 几乎同时,恒元山内有人不敢置信地道:“他怎么跑到雷云中去了”。 一道滚滚震怒之声从无数雷霆中响起。 旋即在他们头皮发麻之下,整个恒元的抵御大阵都闪着光芒。 一道道四散而来的雷火从天上掉落。 有人喃喃自语,怔怔有神。 “他在干什么?” 有人轻声道:“他在捣火”。 “不,他在捣雷!” 司马元在雷云的搅乱四方,浑身整个人被轰杀了一次又一次。 甚至连道痕都被大道抹掉的所剩无几。 同时,司马元的气息也愈发孱弱。 几乎快要消亡了。 真正的消亡。 而非被轰杀掉肉身。 这种消亡一旦结束,司马元便再也不会醒来。 也再也不会重生。 邬欣惊慌失措,朝着主峰祈求道:“老祖老祖,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欣儿求求你救救他啊”。 “老祖,欣儿愿意枯守恒元愿意为恒元坐镇十万年,只要老祖救他一命!” “即便没有道痕也可以!” ........ 恒元派那些长生境存在看着那个苦苦哀求的孱弱身躯,有些不落忍,同样也有些复杂难言。 这个女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大罗金仙,居然愿意为了这个认识不过几年的修士付出生命。 莫非,爱情,真的存在? 爱情存在不存在的,邬欣不知道。 但她知道,倘若司马元彻底消亡了,自己道途怕是也从此灭绝了。 或者说,自家的大罗金仙之路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因为她明白,自从借助司马元重回大罗之后,自家命运算是与司马元彻底绑在一起了。 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主峰之巅,那个身影叹息一声后,“欣儿,老夫也无能为力。” “这小子招的九九天劫,必须历经九九八十一次焚身炼道之苦后,方可退散了。” 他语气一顿,有些复杂地道:“可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在这九九天劫之下生还。”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更勿论晋升大罗金仙了。 故而,他也不看好司马元。 或者说,是天道不愿意司马元活着。 天道想要你死,谁也阻拦不了。 当这些话落下之后,整个恒元都陷入诡异的沉默。 谁不是从低阶修士过来的。 这些年遭受的雷劫还少么? 不少,一点都不少。 故而,从他们的角度而言,真的希望司马元成功。 但是他们也心里明白,司马元几乎不可能成功。 或者说几乎没有可能生还。 故而邬欣绝望了,她仰天大吼:“不!!” “你要活着,你要活着啊!” 在邬欣声嘶力竭地呐喊之际,人群中有个身形削弱的身影,同样抬首看天。 其人目光担忧丝毫不比邬欣少,但却从未道出。 她,正是凤凰山的柳清。 想起司马元一路上的种种,想起自家曾与他一起拌过嘴。 也想起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有些温柔,有些回忆,有些感动,更有些吵闹与别扭。 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了。 然而,随着她拜入凤凰山,两人便很少来往了。 当然,现在司马元与她其实并不生疏。 只是,当她获悉邬欣与司马元有些情愫之后,柳清便默默的退出。 不过后来听闻司马元,似乎有妻子儿女。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司马元快要死了。 快要被雷劈死了。 她自嘲一笑,“原来往日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但就在这时,就在众人极度不看好司马元时。 一道翱翔之声从天上响起。 一道类似鹰啼的叫声从天上传来。 旋即,一道覆盖了整个苍穹的翅膀,轻轻一扇。 有人瞳孔一缩,惊呼道:“鲲鹏!!” 不错,正是司马元的鲲鹏化身! 只见司马元轻轻振翅,整个雷劫被他搅乱。 无数雷火噼里啪啦的砸在翅膀之上。 如同洲毁陆沉,坍塌了无数。 但同样,鲲鹏折翼,却有如同世界的庞大躯体支撑。 司马元雄浑气息滚滚荡开。 鲲鹏蓦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小半雷劫都吞入了腹中。 一阵火光炸响,将整个天穹都映衬的五彩斑斓。 司马元化身的鲲鹏更是被炸的里焦外嫩,苦不堪言。 但鲲鹏嘴里嚎叫不已,但却丝毫没停。 只听哀嚎不断呻吟不断,却一口又一口的吞入雷云。 如同,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大半雷劫云,居然就这种被司马元吞完了。 无数人倒吸口气。 这特么,究竟怎么一回事? 无数人疑惑不解,司马元缘何还没被炸死? 有人迟疑,莫非这些年来,雷劫变弱了? 有人目光狡黠,偷偷靠近大阵边缘,以秘法偷偷截取了一缕雷劫。 呲呲两声。 一道惨叫声响起。 众人微微侧目之后,便收回视线。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活该。 这可是大罗金仙的晋升雷劫,你以为是你们电鳗鱼呢? :。: 第四十三章 风灾刚过,雨劫便至 下方恒元派的异动自然未曾引起司马元的注意。 此刻他似乎尝到了好处,这雷劫,似乎味道不错啊。 不,或者,不仅仅只是不错。 还很过瘾。 下方主峰之巅,有人低语道:“这小子捡了大便宜了”。 有人深以为然,雷劫是什么,还不是大道本源演化而来的。 故而司马元吞噬的可不仅仅是雷劫,更是大道本源! 倘若说现在做个比喻的话,司马元这会儿就像是凡人吃火锅。 虽然很烫嘴,但是奈何食物太美味了。 司马元被烫的合不拢嘴。 一道爆喝声忽然传下:“收!” 轰隆一声,如同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意思,无数人精神一振。 只见万众瞩目之下,司马元蓦然一口。 整个雷劫都被司马元吞入腹中。 其人飘然落下,盘膝在空中。 腹中如烈火灼烧,不断响起雷鸣般炸裂声。 同时,四周不断冒出雷火、电丝以及霹雳。 让方圆万里都成为了禁区。 司马元口中呼啸一口喷出。 一座山峰就这么没了。 那里的人吓了一跳,你大爷的,差点把老子干掉了。 司马元充耳不闻,那些长生境也明白从今日起,怕是不能再招惹司马元了。 泥马啊,人家居然真的成就大罗金仙了。 不过有人却四周瞧瞧,幽幽地道:“三灾过其一,还有两灾一劫。” 有人心中一动,脑中起了心思。 也有人不明就里:“不知还剩哪两灾,哪一劫?” 那人淡淡地道:“风灾、雨灾与人劫”。 他们顿时一窒,一股无形之风倏忽而起。 飘过了重洋,越过了洲陆,抵达至恒元。 忽而,整个恒元派都觉得好冷。 有人居然还打了喷嚏。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被喷出的鼻子,喃喃自语地道:“邪了门了,老子修成长生境上万年了,居然还着凉了?” “这还也就算了,老子打个喷嚏,连鼻子都掉了,这算怎么回事?” 有人惊呼一声:“快看他!” 他们纷纷凝神看向司马元,只见一阵风吹来,司马元的耳朵便掉了。 长生境修士的耳朵掉了自然会长出,然而到了这儿,居然一直毫无动静。 他们倒吸口气,这风灾居然这么邪门。 主峰之上,有人沉声道:“恒元修士必须待在护山大阵之内”。 无数人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大罗存在发话了。 也明白风灾的恐怖。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或者只是想感受一些风灾的威力,也算知此知彼。 然而就这么一伸手,手就没了。 他们满脸骇然,不敢置信地道:“这风灾,可以斩杀我等不灭神性!” 人人肃然,暗道好险。 那个倒霉鬼一脸晦气,神色哀悼。 娘咧,好后悔啊。 早知道,就不试了。 然而这世上什么药都卖,就是后悔药。 无暇顾及此人,只见司马元耳朵掉了后,手臂噗通一声,直接坠落。 化为了灰灰。 他们纷纷倒吸口气,眼中骇然。 他们看到了司马元耳朵掉了后,还没啥,可手臂掉后,身上气息居然跌落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司马元的这部分实力被永久泯灭。 彻底抹杀了。 有人喃喃自语地道:“我终于明白了老祖为何没有手了”。 他们纷纷默然无语。 风灾,居然比雷劫还要恐怖。 直接斩灭了修士的‘不死属性’。 这特么还怎么整? 这不是玩他们么? “不好,这位怕是熬不住了!”有人脸色一白。 他们凝神看去,只见司马元身形摇摇欲坠,颇有跌倒之势。 观其实力,俨然被严重削弱了。 甚至司马元的修为都快跌出长生境了。 噗地一声,司马元吐出一口雷霆。 对,就是一口雷霆。 他的气息居然有些回升。 但司马元目光阴沉,气息虽然不断下降,但实力却在不断提高。 甚至倘若他能跑过‘风灾’的削弱速度,便可一举战而胜之。 这时,一道声音自主峰之上响起:“阵落!” 一道无形光芒掩盖了司马元。 他气息为之一缓。 旋即气机迅疾回升。 眨眼便至半步大罗。 噗地一声。 延伸的大阵直接被攻破。 无数人变色,但很快大阵再次笼罩。 不过这次,没有将司马元覆盖。 同时风声卷过,司马元再次气息大跌。 瞬间跌落长生境。 但紧接着,司马元蓦然张口。 鲸吞了整个恒元境内的仙气,无数仙脉都为之萎缩。 有人心里在滴血,暗骂一声,老子的仙脉啊。 你他娘的一口就差点吸干了。 旋即司马元气息渐渐回缓。 直至半刻钟后,他目光睁开双眼。 朝着主峰微微俯身,有人轻轻点头。 司马元旋即咔咔起身,袖袍一挥。 风声消散。 至此,风灾已过。 咔嚓一声,如同春雷炸响。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 司马元缓缓抬头,伸手之后,小雨滴穿了手掌。 头上嗤嗤响起,如同血液飞溅。 不,就是血液飞溅。 他的头,当即千疮百孔。 整个人,如同被滴成了筛子。 雨劫,来了。 :。: 第四十四章 杀大罗,就靠你了! 雨劫,与风灾如影随形。 几乎是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 此刻无人去探究究竟是司马元渡过了风灾之后雨灾才来,还是有一定的时限。 但司马元此刻的惨状却深深落入彼等眼中。 只见此刻的司马元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甚至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头脑被洞穿。 四肢齐齐如同一道道枪眼,看的人心惊胆战。 尤其是司马元的身上,五脏六腑早已显露在外。 血肠也被洞穿,整个人彻底裸露在外。 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而最令他们毛骨悚然的还是司马元的神魂直接被滴出窍了。 有人失声道:“莫非神魂也无法幸免?” 他们默然,复杂难言,看着那个已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司马元,他们竟然心中浮现其戚戚然。 这就是修道。 这就是迈向真正的‘仙道永昌’的磨难。 司马元,给他们硬生生了上了一课。 虽然知道大罗金仙之劫很难过,但从未亲眼见过。 今日,倒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无数人被震撼了。 也被吓到了。 他们喃喃自语地道:“原来,这就是大罗之劫。” 不过也有人目光忧虑,看向某个冷漠身影。 修士晋升大罗之劫,往往除了三灾之后,还有一劫。 那便是人劫。 司马元晋升大罗,其人劫究竟会落在谁身上? 或者说,谁愿意冒着得罪此人的风险,甘当去做司马元的人劫? 答应自然不言而喻。 无数人悄悄瞥向南离。 这位先前便给司马元致命一击的无上存在,俨然是司马元的人劫。 渡过了,自此晋升大罗,成为无上仙道。 乃至在‘太上’面前,都能说上话。 但若是渡不过,那么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司马元这个人了。 这时,正在遭受雨灾的司马元忽然抬头,看向南离,淡淡地道:“你还不出手么?” 众人色变,大佬,你怎么回事儿啊,你现在有实力抵抗么? 司马元自然没有实力抵御。 那么他为何要询问? 自然是试探。 南离目光幽幽,戏谑地道:“你还实力么?” 司马元淡淡地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似风轻云淡,但眼中却划过一丝忐忑。 不过别人或许会被这丝忐忑吸引,甚至认为这是一个突袭司马元的绝好机会。 但南离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司马元作为一位长生境存在,会如此明显露出破绽么? 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事儿定然有蹊跷。 故而南离冷哼一声,看似颇为大度地摆手道:“本座不会趁人之危,你渡过雨灾再说吧。” 司马元眼中悄然掠过一丝失望,差点就成功。 南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想骗本座,你还嫩了些。 然而司马元心中确实真正的松了口气。 因为,此刻他正在炼化一团生命本源。 这团原本不属于他的生命本源。 司马元心中复杂,心中喃喃自语:我助你恢复大罗,你却将大罗本源赠送给我,这个人情,我何时能还的清啊? 不错,司马元炼化的正是邬欣的大罗金仙的大道本源! 这团看似与‘紫气’相似的东西,可以说是气运,也可以是说‘鸿蒙紫气’,更可以是生命本源。 当然,也是修士的大道本源。 而司马元自己也在培育生命本源,但奈何毕竟未曾道尊,一时之间尚未凝炼成功。 故而,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倘若需要战胜一位大罗至尊,那么非大道本源不可。 可此物,又必须要晋升大罗之后,才能凝炼。 然而晋升大罗首先便要渡过人劫。 这个环,无解。 除非有人提前准备好。 但,谁愿意将自己的大道本源送给别人啊。 所以,这也是长生境存在无法晋升大罗的根本原因。 当然,这世上若有真正的老好人,没有得罪谁,大罗至尊也不愿下场的话,那么他自然顺理成章的晋升大罗了。 不过这种情况毕竟还是太少。 故而,司马元在一边炼化邬欣大罗本源时,也在暗暗的准备反杀南离的手段。 不过,他司马元即便真的炼化了一团大罗本源,作为一个初生大罗金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老牌大罗的对手啊。 何况还是这个号称大罗之中第一人的存在。 那么,司马元究竟会如何渡过这个人劫? 其实,司马元也想知道。 但他并不慌。 他目光一闪,心神一动,落在那个正在大口吞噬大道本源的丹珠身上。 他喃喃自语地道:“杀大罗,就靠你了!” 然而,丹珠却不屑地传一道意识:这种小事也要麻烦老子,你烦不烦? 司马元顿时一噎,这让他有些丢脸。 杀大罗真的是小事么? 自然不是。 那么缘何对于丹珠而言,只是一件小事? 司马元忽然眉头一挑,凝视起大道本源来了。 他所有所思,喃喃自语地道:“大罗者,融界之尊。” “也就是说,倘若我将他的‘道’剥离出来,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此人就不是大罗了呢?” 随着司马元喃喃自语,丹珠不屑地转了转。 司马元目光逐渐发亮,直至灼灼有神。 俄而,他口中爆出朗声大笑:“大罗,原来这就是大罗啊。” “那,我也可初入大罗,便杀至尊!!” :。: 第四十五章 时间不等人呐 司马元要杀大罗。 南离目光一缩,阴沉的可怕。 他顿时醒悟,刚才被这小子骗了。 南离口中长啸一声:“小子,死来!” 恒元上下震惊,倒吸口气。 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司马元怕是危险了。 邬欣脸色惨白,惊呼一声道:“司马小心!” 司马元看着南离身形,他轻笑一声后,继而蓦然叱喝一声道:“好胆!” 一道声音滚滚而落,司马元身形骤然跃起。 砰地一声,两道身影在空中碰撞。 司马元口中大笑:“大罗第一又如何,今日司马元便让我诸位恒元道友们知晓,修道之路,看的从来都是不是资历!” 他口中朗声道:“是实力!” 声音落下,不少人有些捂脸。 这位司马殿主还是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至于何为实力,他们不知,可这位修为不过半步大罗的存在朝着咱们恒元第一大罗宣战,还趾高气昂的说,修道之路靠的是实力。 这,委实是有些狂傲啊。 甚至就连邬欣都有些脸红,主峰之上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位莫非脑子有问题? 司马元脑子有没有问题? 这特么还用说么,自然是没有的问题的。 却说司马元身形迅疾一跃,与那南离一砰之后,整个人居然忽然拔高。 有人瘪嘴,不屑地道:“什么玩意,还不是老套路。” 然而这次,司马元却目光凝重,看向穹天最深处。 主峰之上,有人忽然轻笑一声,“看来我恒元果真要多出一位俊杰啊”。 有人微微挑眉,“他倒是好眼力”。 掌门笑道:“好悟性”。 修士,靠的是机缘、实力与禀赋。 更靠悟性。 而司马元,恰巧一个都不缺。 若说仙境修士,修的‘不死’。 那么道境存在,便是对‘道’的深刻阐释与领悟了。 司马元今日迈入大罗,便是对大道的绝佳的阐释。 并非是司马元吹,在整个恒元,还有谁能比他对‘道’熟悉? 从他修道开始,他每天便与‘道’朝夕相伴,吃喝拉撒都在一起。 小世界里,司马元悟到‘强者为尊’;灵神域中,司马元领悟‘羽化成仙’的真谛。 仙域之上,司马元更是一手握着‘不死不灭’,一手握着‘大道’。 至于来到域外大千世界之后,司马元更是只手擎‘道’,一手面向‘亘古不朽’。 司马元目光飘渺,喃喃自语地道:“原来我一直都在‘道’中,我也一直掌握着‘大道’啊。” 道者,看不见,摸不着,更是不可名状。 若是实物,则为金木水火土五行、阴阳两仪以及生死黑白等等诸道。 若为虚幻,这位‘理念’、玄妙以及‘天道’,这些都是无形之物。 不过这些,司马元早已心知肚明,无需赘述。 今日令人震撼,释然,以及戏谑地还是对真正的‘大道本源’的发现。 而因为这个答案,司马元也明白了缘何自家能一路走到今天,而且顺风顺水了。 很简单,因为,他一直握着天道气运啊! 传闻鸿蒙紫气,乃是天地最为本源之力。 大道本源乃是核心中的核心。 这些大道各自散发,被修士领悟之后,复又衍生了诸多分支。 这些分支便是司马元所修的‘有情道’、‘无情道’、‘天道’、‘圣道’、‘皇道’以及‘灵道’等等十二大道。 十二道中大致又细分近百种‘小道’,这些‘小道’便是而今的‘仙道’、‘兽道’、‘妖道’、‘儒道’以及‘巫道’等等。 司马元所修的便是属于‘仙道’,也是‘有情道’,更是‘圣道’。 他微微抬头,目光有些唏嘘,他曾在妖界立誓,定要拯救三界六道所有陷入水深火热中的人族同胞。 一日未成,司马元便一日不曾晋升上境。 其后司马元强势回到灵神域,将整个灵神域一统,便开启征伐之事。 随后,悍然发动攻伐神界,收复故土的决议。 司马元无愧于天地。 更无愧于人族。 司马元心中自语:“我司马元,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他笑道:“我征伐神界,驱赶妖族,创立仙域,将人族同胞就回,我实现了当年对天道许下的诺言。” 他目光平静,问心无愧地道:“故而,我若不成道,何人能成道?” 他气息轰然大涨,如同突破某个临界点。 司马元朗声长啸,“本座成道,乃是天道所归,何人能挡?” 他目光瞪大,气息越发强盛,浩荡气机滚滚荡开。 一道叱喝声滚滚落下:“谁人能够阻挡?” 轰隆一声,无数人纷纷骇然抬头。 在彼等眼中,此刻的司马元如同大日。 照亮了整个恒元世界。 有人喃喃自语地道:“天命所归,什么意思?” 有人幽幽地道:“或许就是天之骄子那一套?” 有人嗤笑一声道:“说的好像谁不是天之骄子似的”。 众人默然,轻轻一叹。 是啊,谁不是天之骄子啊。 司马元说这个有何意义? 忽而,有人惊呼道:“不对,你们看,咱们恒元世界的大道似乎有些变化。” 他们纷纷抬头,旋即瞳孔一缩。 此时,一道独有的道印气息正在缓缓上升。 那道气息,赫然真是司马元的气息。 有人失声道:“他成功了?” 主峰之上,有人目光复杂,轻叹道:“原来如此”。 掌门目光微微一闪,似有些幽邃。 “你还真自己当成人物了”一道漠然声音在司马元耳畔响起。 司马元沉默不语。 他负手而立,看着背后的南离。 四目相对,南离有些诧异,同时不屑地道:“搞些歪门邪道,难登大雅之堂。” 司马元轻轻一笑,悠声道:“是否能登大雅之堂,总要比过知道啊。” 南离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后,袖袍一挥:“好,那就动手吧。” 司马元却轻轻摇头,“不急”。 南离嗤笑道:“怎么,害怕了?” 司马元目光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此急吼吼地跳出来,真的只是堪当司马的人劫么?” 南离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司马元。 对方言外之意,赫然是在说他南离只是个跳梁小丑? 嘿,倒是好多年没人这么说他了啊。 他淡淡地言道:“等你过了我这关再说”。 司马元暗叹一声,心中嘀咕道:倒也不笨。 本想要再拖延一会儿,不料这人居然不给他时间。 害他白白故弄玄虚了。 得了,今日便让你们瞅瞅何为真正的‘气运之子’! :。: 第四十六章 上境奥秘 司马元嘿然一声,身形一跃,便消失了。 “又来这套?” 南离嗤笑一声,袖袍一挥。 整个穹宇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司马元自然难以逃过其人法眼。 司马元身形跌落现实。 恒元有些吁了一声,似有不屑。 但很快被身边人嘲讽了,你行你上啊。 那人羞红不已,老子不行怎的吧。 却说司马元遁出之后,整个人便陷入诡异之境。 不是南离造成的,还是一种从未出现的诡异情况。 “快来,孩子,快来!” “快过来,孩子,快过来!”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司马元耳畔响起。 他愕然抬首,“什么情况?” 他不是在斗法么,南离呢? 莫非这就是他的道法? 不对啊,丹珠呢? 司马元悚然一惊,轩辕剑呢? 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倘若说轩辕剑被人‘变没’,司马元相信,但是若说丹珠也被没搞没了,打死司马元都不信。 他脸上飞快的运转,自己到底身处何种境地? 是幻境还是秘境? 司马元唤了一声,丹珠丝毫未曾响应。 司马元明白了,幻境。 或者说,一种隔绝了自己与丹珠感应的神秘之地。 这时,那种声音仍在继续。 司马元犹豫了片刻后,试着回应道:“你是何人?” 那位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言道:“我是你创世人啊”。 司马元脸色一黑,什么狗屁玩意。 老子还是你创世人呢。 司马元深吸口气后,不屑地道:“装神弄鬼的玩意,滚一边去。” 那人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来祖境,我告诉你。” 司马元不耐烦地道:“我现在正在祖境”。 “不,你那里不是祖境。” 司马元愕然,“什么?你说什么?” “你那里并非祖境”那人缓缓言道。 司马元失声道:“不可能!” 这不是恒元大千世界么,怎么还不是祖境? 那人幽幽地道:“祖境,乃是本源之境,非是世界。” 司马元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你是说我这不是祖境?” “那是我这里是哪儿?” 那人幽幽地道:“一个小位面罢了”。 司马元沉默不语。 自家并未到达祖境,那么问题来了:南宫偃月他们究竟到了祖境没有? 或者说司马元究竟所在何地? 司马元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沉默良久之后,他微微平复心情,沉声问道:“我该如何寻你?” 如何去祖境? 那人幽幽地道:“飞升即可”。 司马元紧紧逼问道:“何等修为”。 那人淡声道:“至人”。 司马元瞪眼:“至人?” 什么至人? 至人是一种境界,是大罗金仙之后么? 而今的修为在大罗初境,距离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至人境’不知究竟有多远? 还有大罗之上,究竟有哪些境界,司马元一概不知。 然而那人似乎未曾料到司马元连至人都未曾听说过,顿时明白了,这个就是个初级试炼者,直接没了兴趣。 司马元明显感受到,这位似乎有些冷淡了。 莫非是嫌弃自己修为不够? 他瘪嘴不已,狗眼看人低。 今日你看不起老子,改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司马元吸了吸鼻子后,耐着性子问道:“大罗之上,便是至人么?” 那人沉默半晌后,爱理不理地回道:“嗯”。 司马元暗中切了一声,罢了,为了修道境界,老子当会舔狗又如何? 司马元暗呼自己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功不可没啊。 他暗中不断压榨那人,最后算是勉强将至人之上打听清楚了。 同时也知道了,修为进入大罗之后,同样有三个境界。 大罗初期名唤‘真阳’,真阳之上,乃是‘驭天’。 至于驭天之上,则为‘化界’。 顾名思义,司马元思索言道:“真阳者,炼真入道也。” “驭天,自然是驾驭‘天域’了。” 不过这天域并非中千世界的天域,而是大千世界的天域。 至于最后一步的‘化界’,那就更简单了,乃是修为直接将自家的道全部散入天地。 以身化界。 司马元微微沉思,整个大罗境界都是靠着‘化道’,但是唯有最后一步的‘化界’乃是为了‘入道’。 似乎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而且与‘仙人境’有些相似? 实则不然,仙人境是仙人境,其本质上与长生境一样,都是追求不死不灭。 但臻至‘道境’之后,便算是彻底超脱了。 超脱五行之上,不在三界之中。 这便是大罗之能! 既然谈不拢,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他闭眼片刻后,那人也不再关注他。 一阵恍惚之后,司马元回到现实。 丹珠滴溜溜乱转,似乎在焦急的询问他刚才去哪儿了。 司马元安慰地笑了笑,“无碍”。 他心中嘀咕道,某个祖境的不知名存在,想要招人。 不过他居然看不上老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狗眼看人低。 狗仗人势。 狗贼! 司马元骂骂咧咧,老子修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看不上老子的修为。 他瘪嘴之后,言道:“罢了,还是先摆平眼前这个人再说吧。” 司马元身形刚落入现实,便有一阵光华笼罩。 整个人如同大难临头,在劫难逃。 司马元目光幽深,深沉一笑后,“雕虫小技”。 旋即手中轩辕剑呼啸一斩,光华散尽。 一道幽芒迅疾而至。 司马元气定神闲,看了看高空之上,南离双眼肃穆,似在进行某种仪式。 同时司马元脑中丹珠一跳,仿佛在闪躲着什么。 司马元脸色一沉,暗骂卑鄙。 居然对老子使出如此阴谋诡计,该杀! 南离手中祭祀礼仪,赫然正是诅咒之力。 司马元心中恍然,难怪这个人虽然手段不甚太强,但身上煞气却无与伦比。 原来是靠着这些邪门歪道,嘿,好手段啊。 他瘪嘴之后,丹珠一闪。 一股玄妙气息笼罩司马元,他负手而立,悠悠地看着南离。 任你百般努力,却不能伤我丝毫。 南离那里浪费了半天,司马元瞅了瞅体内。 蜗唔,大道本源快要炼化完了。 等我完事儿我就好好收拾你。 然而这道念头刚落,司马元便察觉到一股杀机在体内凝聚。 他看向南离,其人嘴角戏谑,“莫非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拖延时间不成,巧了,我也是。” 司马元瞳孔一缩,脑中疾速运转,他莫非遗漏了什么不成? 不好! 司马元当即醒悟,霍然看向四周。 光看着防御,却未曾料到进攻了。 一道悠然沉喝声自九天之上落下:“雷罚,落!” 司马元猛然抬头,直接肝胆欲裂。 你娘咧,还来! :。: 第四十七章 该我了! 雷劫再至! 司马元悚然而惊,场外更是掀起阵阵惊呼。 这位南离道尊还真不是盖的哈,举手投足便是天道之威。 司马元目光一闪,忽然心中一动。 不对劲。 此方天道毕竟不是中千世界,道尊或许能够‘融界’,但却无法调动天道。 否则那天道岂不是成他家的? 故而司马元猜测,这位南离,在虚张声势。 他直接身形一晃,朝着南离斩去。 在众人惊呼中,置雷劫于不顾。 南离瞳孔一缩,冷哼一声,倒是不傻。 顷刻,满天雷劫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有人面红耳赤,看走眼了。 有人轻叹,复杂地道:“其实我等并未看走眼,刚才那道雷劫并非虚假,只是对于大罗而言,难以伤害,可若换作你我,便是十死无生了。” 上方轰鸣声传来,南离一番手段使尽之后,终于与司马元硬刚上了。 “要不,咱们押个注?”有人目光一闪,低呼道。 身侧之人似有所动,嘴上说不要,却在快速掏仙粮。 “司马殿主,十五斤仙粮。” “嘿,年轻人终究还是有些冒冒失失啊,唔,南离道尊,十斤。” “切,老眼昏花,谨小慎微,您该服老啦。”嘲笑对方倚老卖老,反驳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押二十,不,五十斤仙粮。”一道声音笑着响起。 那个坐庄的头也不抬,“押谁?” 那个胖子笑呵呵地道:“买我们殿主吧”。 庄主不悦地道:“名字”。 旋即身形一僵,看着那个笑呵呵的胖子,他神色一怔,继而迅速起身:“哟,这不是祝总管么,稀客啊,真是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说着便将祝无能迎入庄中,祝无能摆了摆手道:“放心,不是来巡察的,唔,诺,五十斤,押上。” 掏出仙粮给对方后,祝无能笑着摆手离开。 庄主感慨道:“都说祝总管向来河和善,今日却是见识到了。” 然而话音刚落,外围便冲入数十位造化境执役,如狼似虎地道:“都蹲下,你们涉嫌聚众赌博,被我巡察殿逮捕了!” 他们如丧考妣,怨念不断,暗骂祝无能卑鄙。 竟敢钓鱼执法,真是卑鄙无耻下流! 这些都是主峰上下的小插曲,真正决定胜负的两人仍在厮杀之中。 主峰之上,有人悠悠地道:“不知现在胜负如何?” 有人瞥了一眼,怎么,你也要下场? 那人笑了笑:“南离道友实力不凡,但毕竟本尊不在,修为自然下降泰半,可即便如此,也并非初入大罗所能抗衡。” 为首那人甩出一物,却是一枚麝香。 众人呼吸一促,这可不是普通的仙兽麝香。 其乃是大罗妖仙的麝香,即便是大罗入手,也有大用啊。 有人迟疑地问道:“不知掌门之意?” 郑丘悠悠地道:“我押司马元”。 “此物便是彩头”。 他偏头笑道:“可有人来么?” 那位二长老笑着甩出一枚玺印,淡淡地道:“玉皇玺,顶级道宝,南离。” 其人见此,也不甘示弱,纷纷慷慨解囊:“司马元,押悟道丹。” “南离,破界梭!” ........ 有人愤愤不平地看了眼天上,对着巡察殿执法人问道:“上面不也在赌博么,你们怎么不抓?” 那位巡察殿弟子倒也有趣,慨然道:“想抓,但不敢抓。” 那人顿时一噎,狠狠地啐了一口,呸。 “一群恃强凌弱的东西”。 “坏银!!” 不少人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巡察殿势大呢,他想要捞点油水,谁敢阻拦。 不过有人却皱眉,大有深意地道:“这个巡察殿人员,似乎有些眼熟啊。” 那人微微一怔,“像是原先纠察院的人”。 四周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嘀咕道:“莫非是巡察殿内讧,那位朱副殿主趁势夺权,我们这是遭了池鱼之殃了?” 众人心中一凛,现在巡察殿内的斗法,已然成为掌门与诸位长老博弈的着力点。 谁能将对方彻底驱除,便意味着哪一方获胜。 至于获胜了能干啥,那就简单了。 让出利益,除基本盘外,悉数被对方吞没。 看似平淡,却是你死我活的残酷争斗。 也是政斗。 他们纷纷感慨,“这个司马殿主坐镇时,那朱副殿主不敢乱来,而今或许是觉得司马殿主快要落败,决定提前布局了。” 一道清冷声音响起:“他们就这么确定司马元会死?” 众人抬眼看去,一道清冷倩影映入眼帘。 不是柳清是谁。 有人大胆搭讪,笑道:“可是凤凰山的道友?” 柳清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飘然离去。 那人不以为怵,悠然而笑,小娘子。 嘿,你可是我的噢。 他瞅了瞅上方的司马元,殿主?狗屁的殿主,死了的殿主能叫殿主么? 司马元对上南离,在整个恒元山门上下看来,都是必死无疑。 很简单,这位司马殿主毕竟少有厮杀,即便有也不过几场斗法罢了。 然而南离道尊却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至强者。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一阵轰鸣声后,司马元闷哼坠落。 似乎遭受了重创。 原来刚才司马元被围困之后,便遭到南离的穷追猛打,算是将他逼入墙角。 一番有心算无心之下,司马元在第一个回合便落败了。 两道惊呼响起,柳清与邬欣各自上前。 邬欣瞥了一眼柳清后,抢先一步将司马元抱在怀中。 敞开衣襟,唔,别误会,是将司马元被毁掉的形体包裹住。 此刻的司马元浑身就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 毕竟先前雨灾刚过,南离便酣然发动攻势。 虽然司马元早有准备,但毕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刻的司马元,似乎已然衰弱到极点。 邬欣惊慌地道:“你有没有事儿,有没有事儿?” 司马元悄悄睁开眼看了看邬欣,唔,是真的关心他。 那就好。 司马元‘艰难’起身后,暗道火候差不多了。 刚才的一切自然是装的,有大道本源在手,如何狼狈也不至于此。 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为了麻痹对方。 司马元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之后,目光一抬,轻声道: “你玩够了,该我了。” :。: 第四十八章 元京仙尊! 话音刚落,司马元遥遥一指。 天青色变,洲陆倾覆。 恒元众人微微眯眼,有人低语道:“化界之力”。 换言之,司马元已然掌控了部分世界之力。 也就意味着此子已然炼化出部分大道本源。 有人惊呼一道:“不可能!” 同样,九天之上,南离震怒:“小儿安敢耍我?” 不错,司马元在耍他。 自始自终都是耍他。 把他当做猴子一样的戏耍。 司马元安慰好邬欣,给柳清一个眼神之后,朗声大笑道:“看来南离道友脑子还没变坏。” “你找死!!” 一道震怒话语滚滚而下,司马元长啸飞空。 一道大道之间的对决当即展开。 “叱!”南离一道大道之音降下。 四周无形音波迅疾铺开,如同浪潮。 同时整个恒元都在颤抖。 这,便是道尊之威。 司马元目光炯炯,体内大道本源充斥全身,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春风化雨般洒下。 那些音波直接消失于无形。 众人心中一松,幸好被化解了。 司马元笑道:“南离还是不要伤及无辜”。 南离充耳不闻,滔天怒火汹涌而下,司马元奋起反击,整个天地被分成两半。 一般赤红,一般天青色。 司马元傲立天青色泽之上,与那赤红天地分庭抗礼。 两片天泾渭分明,水火不容。 司马元目光一闪,长久的僵持下去,吃亏的必然是他司马元。 与其如此,不若首先发起攻势。 念头传下之后,天青色界域直接朝着赤红界域侵袭而去。 南离目光冷冽,袖袍一卷,无数大道之力朝着司马元挤压而至。 仿若要将司马元活生生的挤死。 司马元轻轻一笑,“道友,一直玩这种把戏就没意思了吧。” 话音刚落,司马元身侧轩辕剑锵地跳跃而出。 浑身充斥着大道气息的轩辕剑,直接将赤红界域斩成了碎片。 然而司马元却骤感身后杀机臻至。 司马元冷笑一声后,头也不回地轰出一拳。 两人各自被轰杀。 穹空之上道印黯淡,竟然在这一刻差点被彻底抹除。 原来,看似只有一拳,实则在整个瞬息之间,司马元足足轰出了上百万拳。 拳拳到位,悉数落在南离身上。 然而南离也不甘示弱,毕竟是老牌道尊,虽然只有十万拳。 却也不是司马元所能承受的。 两人算是两败俱伤了。 一道声音在南离耳畔响起:“南离道友,你我不妨一招决胜负,剩得纠缠下去,浪费彼此时间。” 不分生死,只决胜负。 这便是司马元的意思。 南离冷笑一声后,“好”。 话音刚落,南离身形骤然变大。 呼吸之间便臻至千丈,如同远古巨人。 这也是南离一直引以为傲的‘巨灵大道’,算是将‘巨灵法相’之上推陈出新了。 司马元目光一闪,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轻声道:“我思我故我在”。 声音落下,大道无痕。 四周轰鸣声不断。 巨人霹雳大掌缓缓摁下。 司马元微微闭眼,轻声道:“我意即天意”。 巨掌呼啸而来。 生死一瞬。 司马元直接盘膝,心神澄澈。 他悠悠之声传出,整个大千大界似有风动。 旋即云动。 俄而,雷鸣。 最后,雨落。 雨落之后,巨掌崩散。 在南离不敢置信地中,整个巨人法相被摧毁。 无数人陷入死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那司马殿主说几句话,这个敌人便自动毁灭了? 居然还有这种玩法? 但无人知晓,这一切都是司马元的欲盖弥彰罢了。 他一切的纠缠、僵持以及挣扎,乃至最后的搏命,都只是的为丹珠的‘逆天’打掩护罢了。 毕竟,当众人看到司马元九死一生获胜,总比一招获胜要容易接受的多。 即便这招‘压轴’招式有些莫名其妙,故弄玄虚。 但不管如何,至少司马元在此战中透漏出的强大实力,却是让他们心服口服的。 唔,毕竟僵持了这么久,没有大罗实力,怎么能做到呢? “你刚才究竟用了什么秘法?”一道滚滚声音当众训问司马元。 这事儿,整个恒元都纳闷儿呢。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你是白痴么?” 既然是秘法,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南离认真地道:“你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此战没完。” 司马元目光一凝,淡声道:“输不起就是输不起,扯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他朝着天上躬身一拜:“多谢老祖救命之恩”。 主峰之上沉默少许后,穿出一道苍老之声:“既然渡劫完毕,那就上来了。” 众人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看向那南离道尊。 老祖都发话了,你还要不要加磅? 南离沉默不语。 恒元晋升一个道尊不容易,尤其是司马元这个刚入恒元,便晋升大罗道尊的新人,无疑是山门重点栽培的对象。 岂能任由南离摧残? 何况司马元还是掌门一系的棋子呢,唔,现在应该晋升为‘帮手’了。 有人慨然一叹:“坐观垂钓又一人呐”。 他们纷纷醒悟,朝着司马元俯身一拜。 与此同时,整个恒元响起一道钟磐声。 俄而,八道声音接连传遍四方。 无数在闭关,在外境,亦或者在执行任务的恒元弟子纷纷似有所悟。 山门,又多了一位大罗存在。 无数弟子齐齐参拜道:“我等拜见大罗上尊”。 司马元心中所悟,一股山门认同感浮现脑海。 同时,整个山门轮廓终于映入脑中。 大!不是一般的大! 以他大罗金仙的仙识,居然无法遍察所有。 他暗自感慨道:这恒元果然很大啊。 随即司马元微微抬头,一股虹光落在身上。 五彩斑斓,整个天地都欣欣向荣。 宛若普天同庆。 司马元心中呼出一口气,长啸一声后,纵入主峰之上。 抬目一见,南离早已等候多时。 “你那秘法究竟是什么?” 南离步步紧逼。 司马元偏头问道:“你能把你的巨人大道剥夺后给我么?” 南离脸色一沉,眼中厉色闪逝。 司马元大有深意地给对方传音了一句:“其实我本该一开始便动用那个手段,可你知道我为何跟你纠缠了那么久么?” 南离瞳孔一缩,死死盯着司马元。 司马元嗤声道:“给你点面子,你居然当真了,真是不知所谓。” “换作是老子的地盘,你这种蠢货,早死八百回了。” 说完便施施然走入主殿。 “脑子有毛病吧这人”司马元嘀咕道。 四周传来面面相觑的目光,有些无言。 南离好战。 也嗜杀。 故而他们一直心存忌惮,不愿招惹。 但未曾料到这个新来的,居然如此狂傲,丝毫面子都不给。 有人暗自佩服,这个小兄弟恐怕不知眼前之人,不是南离本尊吧。 否则怕是不会如此说话了。 不过他们还真不了解司马元,别说分身,即便本尊真的来了,司马元也一样丝毫面子都不给。 他暗自嘟囔一声,要不是有诸位大佬镇压着,老子都想把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给吞了。 给丹珠打打牙祭。 丹珠自然蹦蹦跳跳,高呼好呀好呀。 司马元瘪嘴,“难道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么?” 步入大殿之后,一道道骇然气息不断涌现。 待司马元落定之后,殿中已然聚集了足足十五道强横气息。 十五位大罗。 而这,还是一部分。 司马元吸了吸鼻子,他瞅了瞅四周。 不是大罗便是金仙。 仅剩下的几位老古董,连他都看不透。 他慨然道,不愧是大千世界,单就这份实力便可横扫四方了。 掌门郑丘轻咳一声后,缓缓言道:“今日我恒元又有一位大罗道友诞生,不仅是我恒元之福,更是世界之福。” 说着他便对司马元笑道:“但凡晋升大罗之后,殿中都会给予一个道号,山门获悉司马道友源自下界玉京仙域,名中有一元字,元者,一也;一者,始也。便唤你元京,你看如何?” 司马元心中一动,轻声道:“性命相合、命道如一,元京者,大道中央也。算是相得益彰,甚佳。” 他环视一周后,执礼道:“元京有礼了”。 众人纷纷一肃,朝着司马元回礼:“元京仙尊有礼了”。 掌门含笑道:“今次司马道友晋升大罗,恰逢山门众议,你倒是恰逢其会。” 司马元心中一动,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殿中这些人究竟是哪些派,又是各自揣着什么想法,都一概不知,看来这次只能打酱油了。 他执礼道:“元京洗耳恭听”。 :。: 第四十九章 攻伐普陀! 本以为只是些许寻常小事,岂料掌门郑丘开口便不惊人死不休。 “山门意欲对普陀发动突袭,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司马元直接愣了,普陀?突袭? 这是,大千世界之战? 两个大千世界之间的攻伐之战,自然不是小事。 他直接瞪大了眼,殿中不少人更是面面相觑。 司马元仔细看了看,发现只有小部分一阵震惊诧异,其余大多数都是平淡。 俨然早已知晓。 好嘛,都知道了。 司马元瞥了瞥四周,发现南离、邬欣正一左一右地站在自己身侧。 瞧见司马元来,南离目光冷淡,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 邬欣暗中解释道:“普陀大千世界隶属于须弥释境,实力与我恒元相近,但由于界主被消亡,故而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司马元心中一动,普陀属于须弥释境? 他传音道:“不知这个释境与圣境又有什么关系?” 邬欣有些诧异,旋即稍作沉吟后,问音道:“我恒元大千世界之上便是圣境,其名唤为太皓虚境,其与清微真境、神煌仙境以及须弥释境并称为四大仙境。” 她目光悠悠,暗中轻声言道:“这四大圣境,乃是太上道场!” 司马元心中掀起大浪,暗呼果然。 不过邬欣瞅瞅司马元,言道:“不过这四大圣境太过高不可攀,我等或许穷极一生都难以抵达。” 司马元心中一颤,眼皮子直跳,穷极一生都难以到达? 可那为何我先前还收到有关圣境之人的传音? 那么问题来了,圣境真的那么不可知么? 他看邬欣神色,便知对方估计也知晓多少。 他暗叹一声,看来寻找南宫之事还是向后拖延啊。 不过这个须弥释境,听上去像是个佛门道场啊。 还有普陀世界,莫非就是佛门世界? 如此一来,也不知如来是否在那儿。 他心念瞬间便飞到天外了。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道询问:“不知元京仙尊以为如何?” 嗯? 司马元回神,“什么?” 南离冷哼一声,“问你怎么打普陀山”。 司马元看向邬欣,她低声提醒道:“老祖意欲攻伐普陀山,将其并入我恒元,掌门问你的意见?” 司马元瞅了瞅众人,只见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禁暗忖,莫非在给老子下套? 他轻咳一声后,俯身一拜道:“贫道遵从山门之意”。 掌门郑丘微微皱眉,这小子似乎变得滑溜了,他淡淡地道:“山门征求诸位之意”。 司马元顿时一噎,他看了看邬欣,暗中回音道:“你觉得如何?” 邬欣稍作沉吟后,暗中回音道:“可以打”。 司马元惊诧,眼中一闪后,暗中问道:“为何?” 邬欣幽幽回音道:“因为这次掌门和诸位太上长老都想打”。 司马元心中无奈,你们都决定了还问我做甚? 他轻咳一声后,沉声道:“山门既然决定要打,那么贫道以为那便打好了。” 掌门眼神一缓,点头道:“说说你的理由”。 司马元暗中腹诽,我能说要不是老子干不过你,我就绝不会同意么? 但嘴上却掷地有声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殿中之人面面相觑。 邬欣捂脸,暗中提醒道:“普陀离我恒元远着呢”。 司马元神情一滞,但仍然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恒元想要发展,资源不够,自然需要向邻居借,这个,有问题么?没有问题啊。” 司马元话语落下,众人下意识地点点头。 这才是说的点子上了。 掌门颔首道:“而今殿中十五人,八人赞成,五人反对,两人弃权。决议通过。” 他目光一凝,沉声道:“既然如此,那诸位都下去准备吧,十日后,山门便发动突袭。” 众人心神一凛,齐齐执礼:“谨遵掌门谕令”。 司马元也正欲离去,“元京仙尊暂且留一下”。 司马元心中一动,给了邬欣一个稍等片刻的眼神后,便停在殿中。 待众人离去之后,他朝着掌门执礼道:“不知掌门有何吩咐?” 郑丘上下打量片刻后,笑道:“看来你准备的倒是挺充分”。 司马元心中一突,不愧是老牌大罗,眼光倒是毒辣,至少比南离强多了。 他谦虚一笑:“还要多谢山门护持之恩”。 掌门摆了摆手,“走吧,带你去见个人。” 司马元目光一闪,莫非是那位老祖? 恒元供奉有好几位太上,当然,这些自然不是‘道祖’,只是被尊称为太上而已。 然而即便如此,也是大罗之上的存在。 非是司马元所能想象。 他凛然凝容,深吸口气后,恭声称是。 掌门身后涌现一条通道,其人率先踏入,司马元紧随其后。 出了通道,便见到一座高台。 高台之上,有石龛数座。 石龛之内,正有数道苍老身影盘膝而坐。 见掌门与司马元进来后,缓缓睁开双眼。 掌门郑丘肃声道:“诸位太上长老,新晋金仙司马元带到。” 有位老者含笑点头,“有劳掌门了”。 郑丘俯身:“诸位太上长老若无吩咐,弟子便告退了。” 那人轻轻点头。 看着掌门离去,司马元轻整衣冠,俯身一拜:“弟子司马元拜见诸位太上长老”。 那位苍老身影笑道:“气息倒是不差,感觉如何?” 司马元心中一思,这位看来就是先前襄助他的那位前辈了。 他恭谨回道:“多赖前辈襄助,否则弟子难有今日。”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那老人笑了笑。 旋即问道:“你可知我等为何要攻伐普陀?” 司马元微微抬眼,小心看了眼后道:“诸位前辈高深莫测,实非小子所能揣测。” 老人失笑摇头,“有什么不能猜的,因为我恒元需要他普陀的东西。” 司马元暗道果然。 这位老头,果然‘狠’霸道! 他直接拍马屁地道:“想必前辈们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位老人嗤笑道:“你这小子莫非只有溜须拍马的本事么?” 那人淡淡地道:“我们恒元实力超过了普陀,彼等又忙于内讧,正是我等攻伐的大好时机,就这么简单。” 他看着司马元,大有深意地道:“我辈修道人,想要什么就直截了当的去取,无须拐弯抹角!” 司马元心中一震,瞪大了眼。 他心中狂呼,知音呐! :。: 第五十章 该杀!该判刑! 司马元尴尬一笑,大赞道:“前辈好魄力!” 那人淡淡地道:“你若想臻至上境,便需要明白,大道之路,你争我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司马元有些错愕,旋即轻轻点头。 这话他倒是深以为然。 首先那位老人笑道:“我等唤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对这个普陀了解多少?” 司马元暗中腹诽,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他吸了吸鼻子,摇头轻声道:“晚辈也是第一次知晓普陀大千世界,其内详情,一概不知。” 那位老人颔首道:“既然如此,我等意欲派遣你潜入普陀,为我等先探好路,你意下如何?” 司马元心中诧异:“山门不是马上便要攻伐普陀,此时潜入不知有何意义?” 左侧那位冷淡神情,淡淡地道:“你只需要照做便是”。 司马元默然。 这位老头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他抬眼看着剩下那些前辈,彼等都在修身养性,我等在下面打生打死,你们这些老家伙倒是稳坐钓鱼台。 有人忽然睁开眼睛,淡声道:“普陀藏有某个老怪物,你去便是将那人吸引出来,我等将其镇杀之后,普陀才能为我恒元所有。” 司马元倒吸口气,合着老子是个鱼饵? 他脸上有些阴晴不定,咬牙道:“敢问诸位前辈,倘若小子不幸被发现,会如何?” 冷淡老人冷哼一声,司马元身形一颤,识海颤抖。 丹珠都哀鸣一声,直接偃旗息鼓了。 司马元心中恼怒,娘的,想要老子办事儿,却丝毫担心老子死活,那这恒元老子也待不下去了。 倒是那个为首老人摆手制止,清风拂面,司马元转危为安,笑道:“不必动怒,我等会赐你一件隐匿之宝,以便躲过那位探查。” 司马元暗松口气,那就好。 别让老子白白送死便好。 司马元心中一叹,他提了提精神,沉声道:“既然诸位前辈如此看重小子,我愿意效犬马之劳。” 说完俯身一拜:“还请诸位前辈赐宝”。 为首老人哑然失笑,这个小子倒是惜命的很。 说着便袖袍一甩,扔下两个光华。 一道乃是一件羽衣,其上无形无质,如同凭空产生,但其上的大道气息却是司马元从未体验过的。 而且观其玄妙,尤在大罗之上。 司马元心中一动,暗叹好宝贝。 他毫不客气的收下了,继而目光一扫,落在那个谱牒之上。 他有些惊诧:“这是?” 老人淡淡地道:“普陀山专用谱牒,从今日起,你便是普陀山之人了。” 司马元只觉头顶一凉,他直接瞪大了眼。 老子居然成和尚了。 修道五千年,跟如来、琉璃等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都没有被他们渡化。 今日居然被强行剃度了。 司马元心中那个郁闷啊,真是五味杂陈。 他轻叹一声后,将羽衣笼罩身上,谱牒收入囊中。 老人笑了笑,逡巡一下司马元后,戏谑地道:“倒是有丰神俊秀之貌”。 司马元也无所顾忌了,翻了翻白眼,轻唔一声,“既然老祖赐名,那日后我便唤神秀好了。” 老人闻言一怔,旋即大笑三声。 天穹似有所感,竟然降下雷霆。 老人目光一闪,这个小子,身上似乎藏有秘密啊。 但而今毕竟不是方才,彼等言出法随,既然将司马元收入麾下,那便不合适卸磨杀驴,唔,至少推完磨再说。 司马元问道:“不知诸位前辈还有何吩咐?” 为首那位老人稍作沉吟后,缓缓言道:“这位老怪物常年不知去向,以往或许待在普陀山,但而今或许到处觅食去了。” 他直视司马元,沉声道:“你得巡山翻岭,否则很难找到他。” 司马元愕然,还要爬山?还要往荒山野岭跑? 他脱口而出地道:“那位莫非不是人?” 那位冷淡老人冷哼道:“若是人,那些小和尚还敢争位么?” 司马元暗想也是,他心中释然了。 他小心地瞅了瞅诸位老人,问道:“不知那位本体,究竟是何物?” 为首老人轻轻吐出一句:“九头狮”。 司马元心中一跳,九头狮? 莫非有九条命不成? 他们打得赢么? 老人看了看司马元,“还有何问题?” 司马元其实还有很多不明白的,譬如如何诱出来,又诱到哪儿,还有拿什么诱?总不能让自己亲自上吧? 但他也明白,有些东西或许还需要靠自己去侦查,否则这些老不死的就自己去了,还要他司马元做甚? 故而他虽然满肚子疑惑,但终究还是知道进退,摇头道:“没有了”。 老人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就去吧,具体事务,你去询问掌门吧。” 司马元暗呼对啊,老子怎么忘了那位了。 旋即他躬身一拜:“小子告退”。 忽而,那位冷淡老人目光幽幽,淡淡地道:“若是实在不行,就撤回来。” 司马元神色一怔,旋即默然。 朝着几人躬身一拜。 直至司马元退出后,几位老人方才再次闭眼。 不过闭眼之前,那个冷淡老人忽然言道:“会不会太狠了?” 为首之人淡淡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冷淡老人沉默不语,轻轻一叹。 其冷淡表情也渐渐消失,目光之中似有慨然:“跟那个九头虫斗了几万年了,这次投食,若是还不能确定其方位的话,下次其修为果真再进一步,你我便愈发难制了。” 为首之人闭目打坐,不闻不问。 高台再次陷入沉寂。 倒是司马元自高台离开后,心中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他说不上来。 唔,似乎,这几位恒元老祖,太好说话了。 嗯? 他忽然目光一凝,心中喃喃自语地道:太好说话了? 换位思考,究竟在什么情况下,那些上位者会对下位者温言细语乃至嘘寒问暖? 只有一种。 有求于人。 但这也说不通啊。 因为,换作司马元即便有求于人,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唔,这么温和。 除非,此事,十死无生。 司马元微微眯眼。 寻找老怪物? 毋庸置疑,这种存在必然是与这些老祖一个层次的存在。 他司马元恐怕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老家伙如此大费周章地派人前去探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避免恒元弟子被其覆灭? 不可能,这些老家伙绝不是这么悲天悯人的存在。 既然不是心存‘慈悲心肠’,那么就只有一个了。 那个普陀山的老怪物身上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有可能是宝贝,也有可能某个秘法。 当然,更有可能他们就是图谋这个老怪物。 既然这个老怪物身上藏有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值得他们将司马元‘喂食’给它,那他们为何不亲自动手杀入普陀? 反而要发动整个恒元,必然这些可只是炮灰啊。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那个老怪物身上藏有一个令这些老家伙忌惮的东西。 或者说手段。 而且与普陀世界有关。 司马元目光之中露出恍然。 旋即他恨恨地想道:这些老家伙果然蔫坏蔫坏的。 他自语道:“老而不死,是谓贼!” “这些贼子,其心可诛!” “该杀!该判刑!” :。: 第五十一章 传二长老上殿! 回到主殿,掌门郑丘等候多时,司马元快步上前,恭声道:“有劳掌门久候了”。 郑丘摆了摆手:“没什么”。 旋即袖袍一卷,一枚玉简落入司马元身前:“此中有关于普陀大千世界的一切,你回去好好熟记,或许有用。” 司马元心中一动,对着郑丘感谢道:“多些掌门”。 郑丘摆手,旋即看向司马元,目光有些复杂,轻声道:“你刚入大罗便让去跑这个危险差事,倒是我安排不周了。” 这个掌门倒是不坏。 不对,倘若这位不知道几位太上长老的想法,他怎么会提前准备一切? 甚至这位或许就是撺掇那几个老家伙,‘举荐’他司马元前去的罪魁祸首。 司马元心中暗叹,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他。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一直都对他照顾有加,想来也不至于自斩一臂。 毕竟自己乃是他的得力帮手才对。 司马元脑中略过这些复杂情绪,多说无益。 还是安排好后事吧。 呸,是安排好恒元内的事情。 郑丘自然猜不到司马元心中想法,但也知道确实对不住他,故而稍作沉吟后,缓声道:“你那巡察殿之事,你便自己作主吧。” 司马元心中一动,当即告谢。 最后郑丘轻轻挥手,司马元顿时明白,告辞离去。 离开之后,郑丘目光幽幽,悄然一叹。 可惜了。 要沦为狮腹了。 司马元离开主殿之后,便朝着凤凰山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其实也不过瞬息之事。 他在凤凰山外,浮空而立,朗声道:“敢问凤长老可在,司马元来访。” 山中沉寂片刻后,似有凤鸣声传出。 一道柔和之声响起:“回禀司马前辈,山主正在闭关,无法见客,还请见谅。” 语气之中满是歉意,似有无奈。 但司马元是何人,那位看似隐匿实则蓄势待发的强大气息他岂能感知不到? 他目光一闪,正欲强闯,却又止步了。 因为他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啊。 他张了张,忽然觉得有些渣。 吃着碗里想锅里。 明明有了邬欣,却第一时间来找柳清,不是渣是什么? 他朝着凤凰山遥遥一拜后,便默然离去了。 倒是山中柳清有些欲言又止,身侧凤长老目光冷淡,“想出去?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柳清无奈。 司马元回到巡察殿后,祝无能一个激灵,高呼道:“殿主回来了”。 旋即整个巡察殿都轰动了。 无数人蜂蛹而出,站在司马元身前落定,旋即齐齐躬身拜俯道:“拜见殿主”。 司马元瞅了瞅祝无能,摆了摆手道:“免礼”。 旋即直接上前,众人下意识让开中间道路。 入殿之后,众人安静落在下方。 祝无能、沙不尽、郑言、霜血,甚至侏儒端木一都在,当然,新近归附的严克熊、黄据、刘部以及陈诚等人都在,他们这会儿有些忐忑不安。 司马元微微皱眉:“怎么,朱副殿主又没在?” 众人一个咯噔,看来这位终于开始清算了。 倒是祝无能善解人意地提醒了一句:“回禀殿主,朱副殿主闭关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一直在闭关?” 祝无能瞥了一眼众人,有几个人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司马元觉察出不对劲了,不悦地道:“说吧,怎么回事?” 祝无能噗通一声,竟然号啕大哭起来:“殿主,殿主,你可要为老祝我做主啊。” 司马元嘴角抽搐,无奈地道:“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祝无能一溜烟呢爬起,抹一把泪水之后,嚷嚷道:“是朱桀!” “他在殿主渡劫时,不仅到处贪赃枉法,还败坏我巡察殿名声。” “甚至当我带领一众僚员问责此人时,居然被他打了回来。殿主,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那个姓朱的打的啊,老祝我差点就被没命了。” 倒是沙不尽冷冷地道:“老祝被打灭了三次”。 司马元目光平淡,平静地道:“还有呢?” 霜血目光阴沉:“巡察殿有三分之一的人被他裹挟走了”。 他看了看司马元,淡声道:“沙不尽被打灭了五次”。 司马元转头看向他,只见霜血气息亏空的最重,也没问他究竟被打灭了几次,只是轻轻点头。 只是轻声道:“他现在何处?” 祝无能咬牙切齿地道:“获悉殿主晋升大罗之后,他便躲入二长老道场了。” 司马元目光一抬,二长老,姓闫。 大罗中期存在。 以他目前的实力,打不赢。 他冷笑,难怪敢乱来。 可是你忘了,这个恒元,不是他二长老说了算。 他给祝无能淡淡地道:“你去主峰禀告掌门,就说巡察殿有个人犯逃入二长老道场,请山门执法殿出手缉拿。” 祝无能有些犹豫,其实他去过一次。 但司马元目光一抬,淡淡地道:“你只管传信便是”。 祝无能一咬牙,当即俯身一拜,匆匆离去。 主殿,掌门处理完政务后,便接见了祝无能,听其传信后,便挥手让其离去。 看着祝无能离去之后,他微微皱眉,知道虽然司马元此举有要挟山门之意,但也属于人之常情。 毕竟人家即将为山门出生入死,山门却在背后吞并他的基本盘,这是几个意思? 故而稍加思索后,便传了法谕:“着执法殿殿主、副殿主并诸位供奉即刻前往鸿羽道场缉拿巡察殿逃犯朱桀!” 他语气一顿,微沉地道:“并传二长老上殿!” 殿中凛然称诺,匆匆离去。 :。: 第五十二章 莫非要选我当二长老? 二长老名唤闫徽,个子消瘦,眸子阴鸷,鹰视狼顾,摆明了不好惹。 司马元派人前去鸿羽道场交涉时,不仅被一口回绝,还直接打了回来。 这些情况都是郑丘了解后获悉的,他有些不悦,这个二长老委实不识大体。 少顷,那名弟子回来汇报:“回禀掌门,鸿羽道场传信说二长老已闭关。” 他补充了一句:“生死关”。 说这话时,他有些头皮发麻。 长老跟掌门对着干,这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郑丘漠然点头:“知道了”。 他问道:“执法殿的人都回来了么?” 殿外有人迟疑了一下,回道:“执法殿诸位殿主前去鸿羽道场交涉不利,便回到了执法殿了。” 示威!这是来自反对派的示威! 郑丘目光冷淡,嘿然一声,还真是攘外必先安内啊。 他目光幽幽,淡淡地道:“请陈长老、司马长老、邬长老、刘长老、柳长老、凤长老以及周长老前来”。 他目光凌厉,咬字道:“开廷议!” 殿外之人气息都为之一促。 旋即匆忙应下后,回到一个钟吕身侧,吩咐看守之人,沉声道:“掌门吩咐,开廷议!” 众人霎时一肃。 廷议,乃是恒元最高会议。 上至掌门、太上长老,下至各大道场之主、殿主、院主以及司主悉数都会参加。 以此来决定山门最大事务。 不少人纷纷色变,掌门居然要开廷议! 要知道,上一次廷议可是选出山门大长老啊。 说起山门大长老,似乎有三千年未曾现身了吧。 也不知其修为究竟臻至几何了。 整个恒元上下都被撬动,无人或是被传送阵传速传回。 司马元更是第一时间前来主峰。 掌门闭目修定,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莫非是他找二长老要人引起的? 可不过一个长生境逃犯,不至于闹这么大啊。 其实这事儿看似导火线是司马元,但实际上却是恒元这数千年的内讧与不合的一朝爆发。 司马元目光一闪,看向身侧邬欣,“怎么回事儿啊?” 邬欣目光一闪,幽幽地传音道:“是不是你又惹事儿了?” 司马元顿时一噎,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万一真是他挑起山门矛盾,说不得自己得被关押一阵子。 那样,那任务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完成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瞅瞅掌门,不过这会儿这位却是稳坐钓鱼台。 这会儿大家都来了,大佬你有啥事儿就尽管说吧。 陆陆续续间,竟然有上百人汇聚。 司马元暗中传音道:“廷议,规格很高么?” 邬欣白了他一眼,瘪嘴传音道:“几位太上长老也会参加”。 司马元倒吸口气,我的个乖乖啊,那确实挺高的哈。 少倾,待众人来的差不多了。 一道声音自人群中响起:“禀告掌门,山门主要殿司、部院之主,道场代表以及诸位长老悉数抵达。” 其实还有不少人没到,但这会儿掌门等不及了。 只见掌门郑丘睁开双眼,看向众人,沉默片刻后,缓缓言道:“今日突然唤诸位前来,是为商讨一事。” 众人心中一凛,作出洗耳恭听状。 司马元有学有样,看向掌门。 掌门目光平淡,徐徐言道:“今日,二长老闫徽拒交山门逃犯,并且窝藏数月,并多次抗拒山门征召令。” 众人心中一个咯噔,不好,要出大事儿! 果然,只见掌门微微抬头看向云端之上。 那里,正有五道气息盘踞。 郑丘深吸口气后,沉声道:“故而,郑丘恳请诸位太上长老允许,废除闫徽二长老之位,并拘禁于山中。” 无数人神色大骇,不就窝藏一个逃犯么,至于么? 不至于吧? 还真是至于。 因为,这已经不是窝藏逃犯的问题了,而是两派之间的你死我活。 他们不傻,司马元更是明白,恐怕自今日之后,自己怕是彻底整个恒元的视线。 甚至成为敌对派的公敌了。 因为,这事儿,就是他司马元开的头。 司马元心中暗叹一声,旋即便打起精神,看向场中。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都是掌门一系,乃是掌门嫡系亲信。 虽然其等实力大多数比不上司马元,但论忠心可靠程度,却是比司马元还要多得多。 故而,当掌门化雨落下后,他们虽然面面相觑,但仍然毫不犹豫地拥戴掌门。 齐齐高呼道:“我们谨遵掌门号令”。 然而上方诸位太上长老却有些不悦,有人冷哼一声:“不过一个逃犯,何须如此小题大做?掌门你过了。” 郑丘沉声道:“并非是郑过了,而是二长老闫徽在收到执法殿缉拿逃犯之后,仍然予以包庇,甚至对于山门宣召令视而不见,乃至拒收。” “如此举动,形同造反,郑某甚至有权力调动山门将其踏平!” 不少人色变,这个,情况怎么上升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先前不是还聊的挺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居然下如此狠手,少见,少见呐。 有人嘀咕一举,这位掌门还真是强硬的手段啊。 掌门强硬不强硬的不知道,但至少可以确定那二长老算是完了。 毕竟被掌门开了廷议否决,他也没资格当这个二长老了。 唔,如此一来,山门中不少势力都会洗牌。 不过他们很好奇,这次上位的究竟是谁? 有人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元,莫非是这个新鲜出炉的大罗仙尊? 司马元目光一闪,眨巴眨巴眼睛,他也想问问。 是不是当了二长老,就不用去普陀大千世界送死了? :。: 第五十三章 人生赢家司马元! “废除二长老?” 殿中议论纷纷,不敢置信。 司马元则心中一动,绝对不是因为他司马元才废除二长老的。 毕竟他那个只是一件小事,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不知掌门缘何要废除二长老?” 有人有些小心,谨慎不已,知道这事儿必然掺合了诸位长老们的意见,他们小心地询问:“掌门,不知那位二长老究竟藏匿了哪位逃犯?” 有人觉得不应该如此小题大做,劝诫道:“掌门,二长老劳苦功高,不至于就这么被废吧?” 如此类似话语不绝如缕,司马元顿时瞪大了眼。 他明白了。 心中暗暗吸气,知道为何掌门缘何要下如此重手了。 原来是自家的基本盘都要被渗透了。 果然,掌门脸色一沉,逮住那几个劝说的殿主,直接挥手沉声道:“妖言惑众,乱我军心,你等必是他人安插的贼子,拖出去,斩了!” 众人变色,不少人脸色一白。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慈悲之人。 一道道侍卫如狼似虎的跑来,将那几个毫无血色,浑身颤抖。 他们也没想到,掌门竟然如此狠辣。 一点余地都不留。 毫不犹豫地转身便逃,掌门冷笑几声,不用掌门发话,四周当即有人飞身而起,将那些人抓捕。 “不服,我不服!” “掌门缘何无缘无故斩杀我等,不服,我等不服。” “掌门如此残暴,大家跟着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大家要谨记啊!” 郑丘目光冷冽,环视一周。 众人心神一凛。 司马元暗道,嘿,好机会。 心中念头一转,当即朗声道:“掌门所言不错,这些人都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派来的探子,该杀!” 话音刚落,他轻轻一纵。 掠至那个叫嚣的疯狂半步大罗面前。 那人脸色一惊,似要逃走。 但这可是主峰啊,他能逃到哪儿去? 司马元冷笑一声后,毫不犹豫地轻轻一抓。 那人蓦然回头,整个人都被司马元擒拿住。 司马元大义凛然,高声宣判道:“冒犯掌门威严,我赐你永生!” 那人瞳孔一缩,浑身一颤。 一道光华落下,那人直接被消亡。 被抹杀了。 当场抹杀!! 无数人倒吸口气。 目光冰冷毒辣,冷冷地道:“掌门的话便是恒元的天旨,更是诸位太上长老的意志提现!那闫徽竟然不听从掌门谕令,该杀!” “但掌门念起劳苦功高,不忍如此,但宗门自有法度,岂可任由彼等乱来?” “若人人都像闫徽这般,那我恒元岂不是乱套了?” 他深吸口气后,朝着郑丘俯身一拜:“故而,贫道恳请掌门下旨,立即缉拿闫徽!” 此人已不是二长老,故而司马元不再称呼其二长老了。 众人对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如此投机倒把,时机把持的如此精妙,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倒是掌门饶有兴趣地看着司马元,眼中掠过似笑非笑之色。 他轻轻颔首:“司马长老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最终还是看诸位之意。”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另外,撤销李印执法殿之位,改由巡察殿审查霜血担任。” 人群中的霜血有些诧异,这种好事,也能轮到他?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司马元,莫非是他说了话不成? 司马元则脸上笑嘻嘻,心中mmp,娘的,老子还没死呢,这么快就撬我墙角? 似乎察觉到霜血的问询眼神,司马元轻轻点头。 这事儿,可行。 霜血当即俯身一拜:“卑职谨遵掌门法谕”。 郑丘淡淡地道:“另外,执法殿相干人员职务皆有新殿主任命”。 执法殿那位老殿主沉默不语。 知道自己站队站错了。 娘的,那个二长老真是窝囊废。 卵用都没有。 司马元心中一跳,山门要洗牌了? 也不知他的巡察殿会如何。 随后掌门郑丘给山门诸多殿司相继更换了掌舵人。 当然,也包括巡察殿。 譬如有总管祝无能正式履任,这个家伙一脸喜气,美滋滋地接下了。 被司马元私下认命和被掌门当众是不一样的。 前者他只是属于司马元,但从此刻开始,他祝无能便正式进入高层视线了。 妥当当的掌门一系了。 当然,日后的前途也自然系于掌门一身。 不过这也无妨,倘若连掌门都倒了,那没得说,都一块逃命吧。 整个恒元都完了。 故而,这份任命可是妥妥的稳当啊。 这边掌门郑丘朝着司马元笑道:“司马长老不会怪我越俎代庖吧?” 司马元心中一跳,暗中腹诽不已,这个掌门还真不是易与的。 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掌门说笑了,山门上下谁敢不遵从掌门谕令,那岂不是乱臣贼子了么?” “掌门有所任命,司马第一个附议!” 掌门轻轻颔首,满意地道:“如此甚好”。 旋即他目光一抬,落在邬欣身上,笑道:“我提议,由邬欣长老接替二长老之位,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心中一突,提议邬欣,都看我做甚? 不过他们想的是,这个司马仙尊,先是傍上掌门大腿,后来又将火焰山这位诓骗回家,这会儿居然双双成为大罗,在整个恒元历史上都极其罕见呐。 有人酸溜溜的暗道,人生赢家啊! :。: 第五十三章 我会束手就擒? 邬欣做二长老,实力暂且不论,地位却仅次于掌门与大长老。 司马元当然第一个赞成啊!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赞成道:“贫道附议!” 凤长老微微颦眉,但还是点头道:“附议!” 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附议。 最后还是司马元微微提了一句:“刚才掌门提议缉拿闫徽,不知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殿中再次一静,倒是那位唤做柳长老的人矮胖子笑呵呵的道:“毕竟是堂堂长老之尊,岂可沦落狱吏之手?” 司马元微微挑眉:“柳长老不同意?” 柳长老看着司马元,笑道:“我若提议缉拿司马元,你同意么?” 司马元呵了一声,不屑地道:“掌门明察秋毫,既然下令缉拿,那便是有证据,你若是因为捕风捉影,或者平白无故地诬陷贫道,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柳长老淡淡地道:“掌门也不可意气用事”。 殿中陷入了凝滞。 不少人陷入惶恐不安之中,这是大罗闹内讧了? 仙人打架,凡人遭殃啊,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有人小心地提醒一句:“卑职以为,此事还是要告知诸位太上长老一声为好。” 拿太上长老来压我们? 柳长老与司马元齐齐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苦笑一声。 得了,你们大佬争你们的,我这种小卒子还是不要掺合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也罢,既然如何,那咱们就是开始投票吧。” 他看向掌门,颔首道:“我附议掌门提议,缉拿闫徽。” 邬欣看了他,淡声道:“附议”。 某位周长老轻飘飘地道:“附议”。 凤长老微微颦眉,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与众不同,似乎掺杂了掌门的个人意思。 她背后有人,自然不惧内讧,但若是掌门刻意打压,那么必然也是两败俱伤。 故而她决定还是稳妥起见,淡声道:“弃权”。 陈长老垂目,少许之后,徐徐言道:“附议”。 刘长老看了陈长老后,微微皱眉:“我赞同柳长老所言,毕竟是我恒元堂堂长老之尊,岂可如何受人践踏,不同意!” 如此,七位长老,弃权,两位反对,四位附议。 长老们表决之后,殿中其余弟子们纷纷看齐自己的老领导,有投赞同的,有投否决的,也有弃权的。 当然,那些原本隶属于二长老的嫡系方才被人带走了,自然没人投票了。 最后统计出来,大部分赞同,四成人否决。 故而,廷议通过。 最后掌门将廷议结果上报给五位太上长老。 一直闭目养神的几位道身影缓缓睁开双眼,最后还是某个冷淡声音轻飘飘落下,淡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派人前去捉拿吧。” 掌门与众人微微躬身后,他转身看向众人,问道:“诸位谁可前去?” 倒是司马元脸色忽然虚弱,朝着掌门拱手一拜:“启禀掌门,贫道以为南离道尊可将闫徽擒拿,可请这位跑一趟。” 众人心中嘀咕,你这怕是报复吧? 司马元笑道:“众所周知,南离道尊先前以分身胜我,实力更是我恒元大罗第一,想来擒拿一个大罗中期,必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掌门淡淡地看了一眼司马元,心中哂笑,不过这个小子刚才投李,自己也该报桃了。 故而他轻轻点头:“可”。 于是他目光一抬,淡声道:“传讯南离道尊,即刻前往鸿羽道场擒拿闫徽!”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告诉南离道尊,这是廷议的命令!” 那人凛然称诺。 倘若是平常,一个道尊可以听调不听宣,可若是廷议召开了,你还不听话,那就相当于叛门了。 故而掌门不担心南离乱来。 毕竟有几位太上长老再上呢。 最后当南离听闻这道谕令后,沉默了良久。 上面戳了廷议印记,他自然不敢再含糊其辞,或者说推脱了。 他暗叹一声,暗恨道,山门有妖孽横行,方才致使恒元生乱。 旋即便朝着鸿羽掠去。 而一直封闭的鸿羽道场却不知道自家的‘闭关’行为,为他们招来如此大祸。 故而,当南离道尊现身鸿羽道场时,他们还有些懵。 “什么?你说我们造反?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个负责人一脸懵逼。 然而南离没心情跟那人废话,一巴掌将其抽飞之后,便强行轰开了鸿羽道场的大门。 适时闫徽还在闭关,骤闻如此突变,他直接从入定中醒来,竖眉叱喝道:“好胆!谁敢擅闯我鸿羽道场?” 一道冷冽声音落下:“是本座!” 南离身影破空而至,冷冷地看着闫徽。 闫徽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道:“你来做甚?” 南离厌恶地看了这个蠢货一眼,“你的事儿发了,山门开了廷议,派本座将你缉拿归案!” “什么?” 闫徽愕然:“什么跟什么?你说什么事发了?” 南离冷冷地道:“你藏匿山门逃犯朱桀,被司马元告上掌门,掌门因此遣人来找你训话,你不是没去么?” “由此掌门开了廷议,废除了你的二长老之位,另外已将你打入逃犯之列。” 在闫徽倒吸口气中,南离不耐烦地摆手道:“少废话,你到底是束手就擒,还是要与本座做过一场?” 闫徽沉默了。 他目光复杂,苦涩笑了笑,似有坐以待毙之意。 但突然,他蓦然抬头,厉声道:“你要闫某束手就擒?” “哈哈哈,你看闫某出道至今,何曾有束手就擒之举? :。: 第五十五章 一个大罗,就这么自爆了? 南离嗤笑一声:“蝼蚁撼树,当臂挡车!” 话音刚落,其人便消失不见。 闫徽嘿然一笑,不屑地道:“你也不过是那司马小儿的手下败将,有何可猖狂的?” 其人本砰地炸裂,唯有大笑声残留。 南离身形逐渐显露,有些阴沉。 同时四周风云变幻,似有强大存在正在孕育。 赫然正是修士借助道场来构建‘界域’,以此抵挡敌手。 南离喃喃自语地道:“你说的不错,本座确实是那司马小儿的手下败将。” 他目光幽微,“可也不是你这种货色所能挑衅的!” 其人轰然射出,一拳砸在那张尚未形成的面孔之上。 一道凄厉的嘶吼声响起:“南离老儿!!” 闫徽口中嘶吼,现身而出,状若疯狂。 南离却不屑地道:“你我都是相识多年的老对手了,你我的招数都心知肚明,何必来这些弯弯绕绕。” 闫徽脸色一顿,旋即收敛,面无表情地看向南离,漠然道:“也好”。 “那本座就给你来点不一样的”。 话音未落,四周道场齐齐颤抖。 如同被卸掉。 南离瞳孔一缩,看出对方俨然一开始便要拿出撒手锏。 他脸上凝重,眼中却幽邃无比,自语道:“好对手”。 败于司马元,是他的耻辱。 可也不是他的耻辱。 因为,那是他想败。 然而这次他却不想败了。 至于为何想败,很简单,他在司马元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相信,一旦司马元不管不顾的话,他南离真的可能被彻底抹杀。 这种感觉说不上,甚至有些荒唐。 可他能臻至堂堂大罗,靠的便是自己的修道直觉。 但这个闫徽,不过一个老不死的老骨头而已。 各自的手段大家都心中有数,所以他也知道此人不会给他造成死亡威胁。 唔,即便被诛灭,也可以复活。 但司马元那个就不可能。 所以,柿子应该捡软的捏嘛。 故而南离心中决定之后,眼中首次出现了杀意。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四周开始散发光芒。 这是大罗的气息。 也是他南离独有的功法。 “灭世之光!!” 南离心中喃喃自语道:“我欲即天意,天意赐你死亡。” 一道嘿然之声响起:“死亡?嘿,南离道友,你还差了一点。” 闫徽蓦然一冷,口中爆喝:“起!!” 霎时,整个恒元都颤了一下。 将主殿中的廷议之人目光吸引而来。 只见一个巨大的光球正在冉冉升上,似有脱离恒元之意。 司马元瞳孔一缩,冷声道:“这位闫长老果然早有准备。” 众人沉默不语。 这种手段,实际上大家都有。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他们不会动用。 不过这会儿,闫徽自觉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用的时候了。 有人感慨道:“这位以往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居然可以和这位南离道尊僵持这么久。” 倒是柳长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何止是僵持,此刻正压着南离道尊打呢。” 他目光瞥向司马元,嗤笑道:“司马长老既然要擒拿闫长老,何不自己亲自动手,你先前不是刚战胜南离战将么,怎么,这儿怎么就不成了?” 司马元懒得搭理他,看着远处两人的斗法,陷入了沉思。 大罗之间的斗法实际上仍旧未曾摆脱‘招式’的桎梏,相较于真正的‘大能博弈’,还是有些差距。 在他看来,大能出手,必然是于无形之中,春风化雨般改变了世界。 这种手段,才是真正的仙人手段。 然而这种类似武夫切磋的斗法,似乎有伤大雅。 唔,就像争强好胜、争狠斗勇一样啊。 委实是没有仙人的风度啊。 他忽然想起那日被某个‘圣境’忽悠的场景,他越发觉得那就是‘大能’的手段。 在无形之中影响修士,这就是仙人手段。 他轻呼口气,想到此行前往普陀大千世界,去诱引某个老怪物,他便觉得,以他的能力与手段,除了当血食外,还真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毕竟要比手段,人家有的是手段。 要比修为,唔,这个还用比么? 司马元暗叹一声,老子这是走的不归路啊。 一去不复返呐。 但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 都认为他必死无疑,可他若是回来了呢? 他看着斗法的两个人,心中闪过一个主意。 看向掌门,暗中传音道:“掌门,不知可否让这位南离道尊随司马一起前往普陀?” 掌门郑丘看了眼司马元,心中有些不悦。 这小子莫非果真以为非他不可了?居然几次三番的讨价还价? 不过,还别说,确实就他还愿意去。 郑丘暗中淡淡地传音:“此事需要你自行去招募,你能招募多少,便允许你带多少人。” 他语气一顿,告诫道:“此事必须你情我愿,若是胁迫之举,便不作数。” 司马元暗自瘪嘴,不相信他? 但明面上还是欣然答应:“掌门放心”。 这会儿,远方那个冉冉升起的‘圆球’忽然定住了。 一道剧烈的颤抖声传遍四方。 怒吼声响起:“闫老儿,你居然敢残杀如此多同门!!” 众人心中大震,闫徽残杀同门? 掌门忽然眉头一皱,袖袍一挥。 一道光幕落在众人眼中。 他们看了一眼后,便倒吸口气,眼露骇然之色。 只见在满屏之上,尽是尸山血海。 实际上,这些尸山血海对于大罗道尊而言不算什么。 但对于那些造化境、仙人境而言,却冲击很大。 毕竟他们中大多数人或许一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尸体,但大罗毕竟成道多年,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岂能没沾满血腥? 故而,这算是将揭开了大罗的丑陋一面。 有些大罗眼露不屑,这算什么。 你们怕是不知道南离这个煞星,足足屠了好几个星域。 若是你们知道这些的话,恐怕直接要被吓死。 司马元心中一动,此刻在鸿羽世界之中,无数冤魂现身。 他们张牙舞爪,口中怨恨、凄厉以及诅咒声不断,倒是闫徽面不改色,讥讽地看着南离在那里装模作样,不屑地道:“少废话,搞得好像就只是闫某人一个刽子手似的。” 南离大义凛然,怒喝道:“恶贼,你还在狡辩!” “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巧言令色,真是死有余辜!” 他朗声道:“今日本座受掌门除贼之令,本来还有些不解,此刻终于明白,原来在我恒元境内竟有如此凶神煞星!” “该杀!” 无数人倒吸口气,纷纷吼道:“该杀!该杀!” 主殿之上,不少不明就里的人同样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倒是柳长老冷笑连连,嘲讽地道:“舆论工作倒是不错,可惜啊,有点贼喊捉贼的意思。” 司马元瞥了这人,也不知他究竟哪来的底气。 他忽然心中一动,瞥了一眼掌门。 这位倒是并无任何表情,目光淡漠。 他心中一动,给邬欣问道:“这位柳长老背后是哪位太上长老?” 邬欣沉默少许后,回道:“五长老”。 司马元脑中回忆了一下,那位五长老似乎有些寂寂无名。 当时觐见太上长老时,似乎也没见到这位多说话。 他给邬欣传音道:“你了解这些太上长老不?” 邬欣瞥了司马元一言,暗中回音道:“你我传音,会被五位长老察觉。” 司马元身子一僵,尴尬地一笑,小心地瞅了瞅上方五位太上长老。 都是老神在在,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修炼。 他不禁感慨道:“这些山门前辈啊,修道真是一个比一个敬业。” 不过,从看到伊始,他们在修炼。 觐见时,在打坐。 这会儿廷议,仍在打坐。 似乎,时间不够用似的。 忽然,他心中一动。 不知为何莫名想到了几位长老想要他去普陀寻找那个老怪物的事儿,他喃喃自语地道:“莫非是个辅助修道的东西不成?” 司马元心中嘀咕,外面的斗法厮杀却从未停过。 耳畔传来轰鸣之声,“好胆!!” 爆喝声从主殿上传出,吓了司马元一个大跳。 他下意识地看去,却是那个柳长老所发。 只见此刻他怒发喷张,身上气息骤然散开。 同时身形向前一迈,便消失在主殿。 几乎同时邬欣、凤长老以及其他长老纷纷消失。 司马元则看向那个圆球,瞳孔为之一缩。 只见那圆球表面,一道道裂缝浮现。 一股毁灭气息正在诞生。 他额上冷汗直冒。 疯了!! 那个闫徽被逼疯了。 他竟然要自爆整个鸿羽道场。 实际上,从一开始,闫徽调动鸿羽道场开始,他便有这个打算。 他要自爆整个鸿羽道场,要与主峰同归于尽。 “哈哈哈,你们不想本座活,那就都别活了!” “都死光了,看你们怎么当这个长老!” “死!死!都去死吧!!” 闫徽脸色疯狂,口中爆发狂躁。 司马元近乎头皮发麻,整个鸿羽道场要是被爆了,那整个恒元主峰都会被毁去。 不过司马元却并未出手,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云端之上。 那五道身形竟然闭目养神。 仿若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他们。 司马元暗骂,都是些不怕死的老怪物。 不过人家确实不怕。 毕竟修为摆在那儿。 但司马元身后的那些造化境、仙人境却肝胆欲裂。 他们几乎瞬间都被那道毁灭气息给震晕了。 不少人直接瘫软在地。 可想想见,一旦这股力量爆发,彼等必定逃不过这股浩浩荡荡的灭世洪流。 定然会在一瞬间,被彻底抹杀。 连复生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元深深吸了口气后,趁着邬欣、南离以及凤长老等人在阻拦鸿羽道场自爆时,他沉喝一声:“散!” 一股浩荡域场笼罩整个主峰。 几乎同时,一道平淡话语响起:“阵起”。 一道无形的光罩瞬间浮现。 司马元松了口气。 我说老祖宗啊,你要是晚出手一步,我们可就都玩完了。 俄而,一道震天撼地的碰撞声传来。 整个恒元大阵都被撼动了。 噗噗声不断,不少造化境与仙人境弟子直接被震飞。 即便是长生境真传也脸色不好看。 隔着大阵,都被震飞。 可见那道场自爆的威力究竟有多强大。 司马元目光复杂,有些唏嘘不已。 一个大罗,就这么自爆了? :。: 第五十六章 战争,没有温情可言! 自爆余波将一干大罗弄的灰头土脸。 但司马元并未关心些,他微微抬眼,沉声道:“死了么?” 一道身形飞回,正是邬欣她脸色有些难看,摇头道:“没有”。 司马元咬牙切齿地道:“此人心肠歹毒至极,不杀不足以平众怒。” 邬欣止住司马元,传音道:“别说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只听邬欣无奈地道:“有人保住了他”。 司马元微微眯,“谁?” 邬欣目光上移,司马元心中一沉。 果然,这个闫徽背后果然有人。 却是不知究竟是哪位太上长老。 这时那些长老都陆续回来了。 其中一人死死盯着司马元,似有不悦。 司马元转头看去,不是南离是谁? 南离哼了一声:“司马长老举荐之恩,日后必有所报。” 司马元暗中嘿然一声,老子怕你啊。 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莫非还怕你这个手下败将不成? 他不屑地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你!!”南离大怒。 司马元嗤笑地道:“怎么,还敢动手不成?” 南离大怒道:“可敢去道战台?” 道战台,大罗生死斗法之地。 性质同仙战台一样。 司马元拂袖一摆:“本座不跟你一般见识”。 “司马元!”南离更怒。 有人不悦地道:“好了,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不成。” 司马元偏头,正是柳长老。 不过此刻的他浑身上下就没有完好之地。 知道他们遭了难,司马元也只是冷哼一声,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其实也算给他一个台阶下。 一道道光芒遁回,正是掌门等人。 待他们都归来后,郑上下一阵光芒闪烁,道袍再次焕然一新。 司马元轻咳一声,明知故问地道:“掌门,不知那贼子如何了?” 掌门轻轻瞥了他一眼,哪壶不提提哪壶,忽而他心中一动,有些明悟,轻咳一声后,沉声道:“闫徽已然授首,诸位不必忧虑。” 众人明显下意识松了口气。 那疯子竟然想要拖着大家一起死,还真是该死。 死不足惜。 而上方五道身影微微皱眉,其中一人有些不悦。 其人正欲言语,忽然那位为首老人淡声道:“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些许小人物的生死其实并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但司马元如此询问,却是将闫徽彻底堵死了。 毕竟倘若闫徽被他们复活了,日后再想报复怎么办? 这也是司马元的小心思了。 他们自然不在意。 一阵收拾之后,掌门等诸位大罗仙尊再次落定。 掌门环顾一周,沉声道:“前次殿议,我与诸位长老商议,恒元即将攻伐普陀山,诸位从即日起,即刻准备攻伐之事,一切事情都暂时搁下。” 殿中人大部分都知道,毕竟自家师长、领导回去后有所暗示。 只有少部分人脸色大变,脸色唰的惨白。 娘的,大千世界攻伐之战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有人暗暗叫苦,这次不知又要丢掉多少宝贝与底牌了。 虽然他们已然臻至‘不死不灭’,可若是被人斩灭‘不灭属性’之后,还是会彻底消亡的。 而这种手段,现在也越来越普遍了。 如此,让他们有了‘仙人并非不死,只是未曾遭遇强手’的认知。 再这么下去,恐怕大罗都不靠谱啊。 仙道之路,长生之路,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啊。 不过大部分倒是目光兴奋,大战,就意味着发财。 对于他们而言,有大罗在背后,有山门为倚靠,这次攻伐之战,必然大有可图。 至于生死,修道之路,何时没有生死? 刚才在山门之中不也生死么? 没看见,连大罗都不保么? 与其多想,不如多存一些保命的手段,再想办法晋升大罗才是硬道理。 总而言之,想的多,不如做的多。 看着殿中众人战意高昂,司马元有些感慨,这个恒元果然都是好战分子。 倒是邬欣瞥了一眼司马元,传音道:“怎么,你似乎有心事啊,今儿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 司马元暗自嘀咕,老子要去做卧底了,能没有心事儿么? 他脸色露出轻松,回音道:“什么心事儿?没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他戏谑回音道:“若真有心事儿,那就是太想你了。” 邬欣暗中翻了翻白眼,“信你才怪”。 司马元暗叹,咱这个撩妹儿的技术算是越发娴熟了。 堪称稳中有进啊。 值得鼓励,也值得发扬。 这时,场中掌门给大战做了预言之后,便淡声道:“此战,目的在于攻占普陀山,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不管。” 有人微微犹豫,执礼问道:“敢问掌门,可是需要尽数诛杀那些和尚?” 意思就是,收俘虏么。 掌门目光冷淡,冷哼道:“挡我者死,死活不论。” 司马元心中默然,暗叹一声。 战争,从来就没有温情可言。 第五十七章 酒肉穿肠过 普陀大千世界,边界缝隙之中,一道幽光悄然而逝。 巡界者似有所察,却并未探查出什么。 但他倒也警觉,如此巡察了半日仍旧一无所获之后,便此将状况呈送给慈航普渡寺了。 慈航普渡寺,仅次于普陀山的存在。 在整个普陀山,也是排的近前五的存在。 一个村庄内,正是哀鸿遍野,俨然遭受过屠戮。 司马元顶着光头,脚踩烧焦泥土,陷入沉思。 这,似乎是道法的力量。 修士杀凡人? 司马元微微皱眉,管不管? 忽而,一道阿弥陀佛声传来。 司马元瞪大了眼,看着那个救死扶伤的俊秀小和尚。 莫非.......。 他心中欢喜,上前大笑道:“和尚,原来你在这儿啊。” 然而,那个小和尚偏头看向司马元,满脸疑惑。 司马元顿时僵住,不认识。 他轻咳一声后,满脸悲天悯人的神色。 他忽而大笑,口中狂呼道:“哈哈,和尚,原来是你,不,不是你。” 他蓦然哭泣,作出哀戚状:“不,不是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缘何作出如此残忍之事?” 他仰天嚎叫:“佛祖啊,苍天啊,道祖啊,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凡人啊,他们在遭受的何等痛苦之事啊,请可怜可怜这些凡人吧。” “让他们往生极乐世界吧”。 司马元嘴里高呼,那俊秀小和尚渐渐目光柔和,不禁喊了一声:“这位师弟,请节哀。” 司马元似乎恍惚不已,看着村庄的惨状不敢置信。 小和尚临近后,拍了拍司马元,喟叹道:“我来时,这个村子便被祸害了。” 他一脸痛苦,继而悲天悯人,时而痛苦不已,如同圣佛。 司马元似乎回神,喃喃自语地道:“记得,我当年离村后,也是这般惨状,全村悉数被屠,倘若让我知晓是哪个伤尽天良的混账干的,我定然屠尽其满门。” 他未曾察觉,小和尚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司马元惨然一笑:“全村五百多口人,五百多口人哪。” 小和尚叹了口气,拍了拍司马元,好一阵安慰之后,方才将司马元安抚下来。 他泪眼娑婆,看着小和尚,茫然地道:“师兄,不知为何会如此?” 小和尚脸色一沉,环视一周后,沉声道:“你看现在都是被钩爪残杀,孩童消失不见,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被兽妖掳走了。” 兽妖?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我这么巧,就要碰见那个老怪物了? 既然是老怪物,定然是吃小孩的。 唔,这是个线索。 司马元满脸恳切地问道:“师兄可知如何寻找那个妖兽?” 这时他的修为不过金丹,唔,一具金丹分身。 那个小和尚却是元婴。 只不过司马元并未在其体内感受到元婴气息,只是因为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莫非是因为自家这具分身气息变了,搞得感应也下降了? 司马元暗自嘀咕,这个长的人模狗样的小和尚不会是某个老和尚变得吧? 听闻司马元询问后,和尚稍作沉吟后,似有难色。 司马元瞪大了眼:“怎么,莫非师兄不愿意?” 小和尚叹了口气,摆手道:“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寻常那只大妖必然会面临生死危机,你果真敢去?” 司马元心中一动,生死危机,老子可是大罗! 大罗你知道么,会担心生死危机? 司马元心中冷哼,脸上却大义凛然地道:“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小和尚眉目含笑,似有欣慰:“好!”。 如此,两个小和尚便踏上了寻妖之路。 不过临走之前,司马元看着一地的残火与惨状,心有不忍。 他毕竟未曾将人性彻底泯灭,暗叹一声后,屈指弹出一点火芒。 四周顿时陷入火海之中。 两人退出村庄之中,浑然不知某个屋顶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看了过来。 凝视这里。 幽幽难名。 似有诡异的嘶声响起。 司马元这个大罗,竟然一直未曾察觉。 巡山之后又爬坡,司马元与小和尚一路交谈,打听出他叫化元。 不是化缘,是化元。 司马元有些嘀咕,这名儿怎么跟老子有点犯冲? 他脸上赞叹道:“好名字”。 “不知师弟法号是?”小和尚问道。 司马元腼腆一笑:“师兄唤我神秀即可”。 化元赞叹道:“师弟人如其名,无愧于丰神俊秀之称也。” 司马元羞赧一笑,摆手道:“师兄客气了”。 化元继续问道:“不知师弟在哪座净土?” 司马元傲然道:“普陀山”。 化元愕然,继而瞪大了眼:“原来师弟你也是普陀山的!” 司马元心中一突,暗道不好吧,老子运气这么差,一来就碰见普陀山的? 他强笑道:“莫非师兄也是普陀山的?” 化元笑道:“不,我是慈航普渡寺的。”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我还以为你也是普陀山的呢”。 “哈哈哈,普陀山与慈航普渡不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真的假的,可谱牒上没说啊。 他顿时意识到,这个小和尚在诈他! 他当即露出茫然之色,问道:“一家人?师兄说什么胡话?我普陀山跟你慈航一家了?” 化元闻言一怔,继而拍额歉意一笑:“搞错了搞错了,是慈航普渡与灵净寺一家的。” 司马元瘪嘴道:“师兄你怕是不相信我是普陀山的吧?” 化元干笑几声后,摆手道:“师弟说哪里话,我岂会不相信你,哈哈哈,说笑了哈,说笑了哈。” 司马元微微瘪嘴,旋即目光一扫,淡声道:“我倒是怀疑师弟不是慈航普渡的呢”。 化元脸色一僵,干笑道:“师弟可真爱开玩笑”。 司马元愕然,转头看着他:“你真不是和尚啊?” 化元微微皱眉:“我不是说了我是慈航普渡的么”。 两人止步,忽然就这么对峙起来了。 司马元忽然脸色一沉,眼神有些不善:“把谱牒交出来”。 化元看向司马元,似有幽幽之色。 忽而,四周掠来呼啸之声。 化元脸色一变,低呼道:“来了”。 “那妖兽来了”。 司马元微微皱眉,没感觉到啊。 他一巴掌拍掉那道弓矢之后,一道猎豹身影映入眼帘。 司马元瞪大了眼,这特么世界真疯狂。 一个小小的野兽居然也敢袭杀修道人。 这个普陀世界都是阴阳紊乱,秩序颠倒么? 不对,司马元立马感觉不对劲。 这个世界在压制他。 或者说,在压制他这个‘道修’。 他心中释然,难怪。 不过这会儿他显露的修为不过金丹境,而那猎豹已然化妖,实力足以堪比金丹。 难怪敢猎杀他们。 他嘿然一声,瞥了一眼身侧小和尚后,这家伙居然在准备....厨具? 嗯?司马元有些疑惑。 和尚,也开荤? 不,这明显是个假和尚。 司马元暗骂一声,这个小和尚莫非以前是个盗贼? 化元地声道:“师弟,你左边,我右边,包抄!”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合着你还担心美味跑了啊。 他叹了一口气,老子可是来吸引那个上境老怪物的,莫非要在这儿吃野肉? 砰地一声,司马元捡起一颗石头,蓦然扔出。 “喵~~”一道刺耳猫叫声传来。 猎豹突然袭杀。 石头正中其额头。 噗地一声,直接洞穿。 然而司马元色变,身形快速一闪。 那猎豹居然消失了。 “后面!!”一道疾呼声传来。 司马元冷汗冒出,暗骂见鬼! 身形猛然侧倒。 呼哧一声,脖颈被划破。 司马元倒吸口冷气,这特么来真的。 这种疼痛的感觉,真是太特么真实了。 他暗骂了一句贼老天。 他终于明白了恒元主峰高台之上那些老家伙明明想要猎杀那个老家伙,缘何不敢亲自来了。 这特么分明就是这个世界的压制太强了。 硬生生压制了半个境界。 甚至他刚才还感受了死亡的气息。 真特么邪门。 老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罗金仙,居然在一个金丹境妖兽身上感受到了死亡气息。 这特么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哪。 司马元一脸后怕,身后化元快速赶来,将司马元扶起后,问道:“怎么样,还能动不?” 司马元抹了一把脖子,全是血。 他郁闷的发现,自己真的成了凡人了。 他无奈地道:“没有生死之忧,但暂时怕是无法猎杀了。” 化元拍了拍他,安慰地道:“交给洒家了,呃,小僧去也。” 在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眼神下,这个小和尚干笑溜走。 司马元笑容收敛,目光有些冷漠。 不对劲。 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不对劲。 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 刚才始还以为是普陀世界的‘天道’,但此刻方才意识到,‘大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 天道不会针对任何人,只会一视同仁。 司马元微微皱眉,他暗暗梳理了一遍。 从进入普陀世界开始,到降落这个村庄。 嗯?村庄? 莫非村庄不对劲? 司马元目光幽幽,这个小和尚也有些来头啊。 莫非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司马元有些迟疑,这个化元的小和尚必然不是和尚,至于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当然,司马元现在甚至不能确定这个小和尚究竟是不是人了。 因为,他方才在这个小和尚身上感受到了狂野气息。 究竟有什么东西,身上会有狂野的气息呢? 司马元陷入了沉思。 他艰难起身,查探了一下伤口,嘶,真他娘的疼。 老子就是被那南离打灭肉身时都没这么疼。 也不知这个普陀什么狗屁规则。 呼啸一声临近,化元扛着一头猎豹靠近。 “师弟,哈哈哈,师弟,看看师兄弄来了什么?” 司马元有些放松,继而愤恨地道:“它抓小爷脖子,我就吃它的肉!” “不错,今晚,开荤!”小和尚眉开眼笑。 司马元微微瘪嘴道:“你不是和尚么?” 化元反问道:“你不也是和尚么?” 司马元慨然道:“酒肉穿肠过,我佛心中留!” :。: 第五十八章 我佛心中留 “师弟哪里人哪?”化元随口问道。 司马元瞅了他一眼,撕拉一声,扯下一直豹腿,大快朵颐地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地道:“山里人”。 化元幽幽地道:“巧了,我是在山里混口饭的。” 司马元以为他暴露了真实身份,嗤笑道:“打家劫舍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归化走正道。” 化元深以为然,“师弟说的乃是持重之言呐”。 他看着司马元,轻声道:“师弟可愿随我修行?” 司马元微微皱眉,不屑地道:“你我半斤八两,要我跟你学什么?” 化元悠然躺下,笑道:“学保命术”。 司马元随口道:“说说”。 化元淡淡地道:“天地无极,以九为尊。” 司马元嗯嗯两声,含糊不清地道:“继续”。 化元歪着头,笑道:“故而,我常修有九命,师弟以为如何?” 啪嗒一声,司马元嘴上豹腿掉在地上。 化元捡起来,拍了拍司马元。 司马元沉默了片刻,捡起后,便将豹腿藏在口袋。 再看看那豹肉,喉咙下意识咽了咽。 化元摆了摆手道:“走吧,草原还有很多。” 司马元暗叹一声,流年不利啊。 他乖乖跟着化元身上,一路上倒是化元一直在说。 司马元沉默不语。 化元纳闷儿:“师弟怎么不说话?” 司马元苦笑道:“原来您就是那位啊”。 那位九头狮子。 化元戏谑地道:“怎么,很意外?” 司马元咂巴咂巴嘴唇,慨然道:“也没啥,就,就挺突然的。” 化元失笑道:“普陀乃我家主人道场,我这个看门狮子自然能遍察四方。” 司马元默然,旋即问道:“你要吃了我么?” 化元疑惑地道:“为何这么问?” 司马元瞪大了眼:“你不准备吃我?” 化元嗤笑道:“是不是那些老狐疑向你灌输老子是个吃人的怪物?” 司马元一怔:“您,难道不吃人么?” 化元翻了翻白眼:“谁告诉我吃人了?” 司马元一时语噻,旋即他想到了那个村庄。 他目光一闪,轻叹道:“那个村庄?” 化元皱眉,摆手道:“是个失智魔物干的,我这次也是专门来追查它的。” 司马元总觉得他在忽悠人,小心地问道:“敢问前辈贵姓?” 化元轻飘飘地道:“师”。 司马元瘪嘴,还这是妖如其名。 化元再次问道:“怎么样,小师弟,跟我修佛吧,如何?” 司马元不屑地道:“你个吃人食肉的妖物懂什么佛法?” 化元慨然道:“酒肉穿肠过,我佛心中留。” 司马元心中一突,莫非这只妖物果真抵达了某个不可知境界了? 他心中默然。 据几位太上长老给出的讯息,这个妖物似乎有堪比上境实力。 不可否认,这只九头狮子当年跟随那位普渡众生的大佛多年,必然受佛法浸,淫颇深,否则修为不会臻至如此境地。 譬如那妖皇等人,不也臻至妖仙境了么。 司马元心中似有所悟,酒肉穿肠过,我佛心中留。 好高的境界啊。 两人穿山越岭,生灵罕至,妖兽绝迹。 不少狮虎察觉到气息后,纷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化元停下,逮住一直老虎,骑了上去,惬意躺着,吩咐道:“慢点,别磕着我了。” 这只仙人境老虎浑身战栗,虎目之中满是惊恐不安。 倒是那个小老虎对着司马元极其放肆,冲着他龇牙咧嘴。 被母老虎一巴掌给干翻了。 司马元微微摆手,给百十来斤的小老虎拍了拍,苦笑道:“走吧”。 旋即他轻身跃上虎背,唔,还挺柔软的。 小老虎感受着背部的压力,抖动不已。 司马元轻轻一拍。 威压倾泻而出,小老虎当即哀鸣一声。 小眼珠惊恐的滴溜溜乱转,原来这块肉不好惹啊。 司马元轻叹道:“跟上你妈”。 小老虎垂头丧气,跟着大老虎一前一后,朝着某个大草原掠去。 “师弟,你考虑的如何?” 司马元也是硬气,在堂堂上境的威逼利诱之下,愣是坚持了半个呼吸,方才答应。 “那你起个誓言吧”本体为九头狮子的化元随口吩咐道。 他振振有词地道:“我神秀对天起誓,此生奉化元为师兄,如有违背,必叫我不得好死!” 化元懒洋洋的道:“我说的是你的真名儿”。 司马元愕然:“这就是我的真名啊”。 化元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司马元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沉默少许后,吸了吸气,方才目光沉凝,缓缓言道:“我端木一对天立誓!” “真名儿!” 司马元眼中似有怒火:“我祝无能对.....。” 化元幽幽地道:“师弟,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啊。” 司马元神色一怔,随即苦涩一笑,脑中却在飞快转动,对方究竟如何感知自己不是真名的? 他忽然心神一动,平常叫自己名字时,似乎有种莫名感觉,莫非这个九头狮子就是通过这个探知的? 他暗道:姑且一试。 他脑中回忆某个存在,下意识地有了个莫名感应,脱口而出地道:“我罗睺罗对天立誓,此生必以师兄化元为师,终生不得背叛,背弃,如有违背,必然不得好死!!” 化元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司马元,眉开眼笑地颔首道:“徒儿有礼了”。 司马元有气无力地道:“师傅”。 “哎!!” :。: 第五十九章 真是造化弄人呐 司马元被收编了。 唔,或者说司马元‘被叛变’了。 认贼作父,不是叛变是什么? 他整日兢兢业地伺候老怪物,就为了取悦他。 闲暇时被老怪物授予一点所谓的保命术。 司马元暗自喟叹道:这种鬼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啊。 “你就这么想逃?”一道幽幽话语声响起。 司马元心中悚然,他娘的,这个老怪物居然能探测老子心神想法? 化元笑吟吟地看着司马元,“我的好徒儿,真主境可比这个半桶水大罗要强得多哦。” 司马元微微抬眼,“上境名唤真主境么?” 化元淡声道:“上境名唤‘至境’,彼等凡人常人中的‘仙境’、‘道境’之后,便是‘至境’。” 司马元心中一震,自语道:“至境”。 化元淡声道:“还记得道境三阶么?” 司马元轻轻点头:“道境初期名唤‘真阳’,中期乃是‘驭天’,后期则是‘化界’。” 他心中一动,看向化元言道:“莫非这其中有何关连不成?” 化元轻笑一声,淡声道:“与其说是关连,不如说是因果。” 司马元眉头一挑,“因果?” 化元起身,将烧好的叫花鸡撕下,轻嗅一口后,悠然道:“如此美味,方才是人间之道啊。” 司马元微微皱眉,暗叹一声后,便为其撒上孜然、辣椒以及葱花,心中却郁闷不已,这个老怪物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奇怪玩意,关键还特么挺好吃,让他垂涎不已。 司马元悄悄咽了咽口水,吸了吸鼻子后,“你说的因果莫非是将‘道境’之因,结成‘至境’之果不成?” 化元轻轻瞟了一眼,欣慰地点头,还糊不清的道:“孺子可教也”。 司马元脸上黑线密布,暗忖,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就真你弄死了。 老怪物嘿嘿一笑,看向司马元言道:“以你目前的实力想要弄死我,貌似很难呐。” 司马元忍不住抽搐一下,这个老不死的,有个缺点,那就是喜欢窥伺人的思想。 甚至还喜欢胡乱进入别人的识海,若非司马元的丹珠躲得快,就要被这个家伙发现了。 司马元冷笑一声后言道:“你要不赌一把,你就站那儿,任由我施展手段,看我能不能杀了你。” 化元淡淡地看了一眼司马元,幽幽地道:“徒儿,你最近似乎飘了啊。” 司马元暗骂徒儿你大爷,你大爷的徒儿。 他脸上却适时一僵,露出忏悔神色,“是,罗知错了。” 他也不知道每次自称罗睺罗的时候,那个远在异域他界的魔主会不会遭遇霉运。 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一股来自天道的不满与埋怨。 似乎在埋怨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灾祸。 忽而,老怪物抬头看向穹天之上。 他眼神幽幽,轻声道:“你走吧”。 司马元下意识地道:“是”。 旋即他便愣住了脚,问道:“你不吃我么?” 老怪物翻了翻白眼:“那个老和尚临走之前告诉我,让我在这里等你一个人,倘若他来了,便助他成道。” 司马元心中一愣,暗中嘀咕道:“那个老和尚倒是个好人”。 他小心地瞅了瞅那个老怪物,谨慎地问道:“不知那个老前辈的名讳是?” 老怪物目光恍惚,沉默少许后,轻声道:“他自称司马”。 司马元脑子一嗡,自称司马? 莫非是他司马氏族的老祖不成? 他紧紧逼问道:“唤作何名?” 老怪物轻叹道:“单名一个元字”。 “什么?”司马元脱口而出地道。 旋即他便幡然醒悟,瞪大了眼看向化元,张了张嘴,苦涩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化元愕然:“我早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化元的神色让司马元愣了,莫非不是这个老怪物认出了他? 那这特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个修道世界,也会出现同名同姓的不成? 司马元脸色阴晴不定,到底是老怪物弄错了,还是真有这么个人? 他心中一动,凝视化元,沉声道:“你可知道你那老主人的修道过往?” 化元微微不悦:“小子,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宽容,当作你得寸进尺的倚仗啊。” 司马元苦笑一声,无奈地道:“我是真有隐情”。 化元斜斜地看了一眼司马元,然而对方那个面孔却让他有些惊诧。 他暗自嘀咕,怎么这个小子的面容越来越跟老家伙相像呢? 莫非真是那个老家伙留在人间的种子不成? 他沉默少许后,缓缓将自家那个老家伙的过往讲出。 他轻声道:“他自言出生后无父无母,全靠一位姨娘养大,而后拜入一个凡间小道门,遇见了他的师姐、师兄,还有那个不知深浅的师尊。” “唔,还有个美师娘。” 司马元涩然问道:“他那师姐唤作何名?” 化元咂巴咂巴嘴唇:“好似是陈,陈,陈什么来着。” 司马元脱口而出地道:“陈青琬!” “不错,就是陈青琬!” 司马元瞪大了眼,看着化元久久不语。 老狮子却随意摆了摆头,对于司马元的忽然亲近有些极其不适应,他不悦地道:“小子,老子已经警告过你了,可不要再得寸进尺哈?” “小子老子真的将你活吞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司马元目光复杂,轻轻言道:“他是不是还跟说了,他子孙满堂,日后说不定还要等你照顾。” 化元抠鼻,鄙视了看着司马元:“小子,你终于明白自己能活着的原因了?” “哈哈哈,不错,老子早猜到你的身份了。” “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司马氏族的人?” 司马元有些欲言又止,但随即暗叹一声,脸上嘿嘿一笑:“你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 “佩服佩服!” 说着司马元还朝他拱了拱手。 将化元恭维的神魂颠倒。 司马元却悄悄一叹。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个九头狮子应该是他未来遗弃在这个世界的宠物。 至于为何会这么做,司马元心中有些猜测,但还不敢确定。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幽幽地看着化元,暗自喟叹道:还真是造化弄人呐。 :。: 第六十章 我愿为你化茧成蝶,涅槃重生 “土鸡瓦狗?你这孽障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穹顶之上便降下一道道光芒,将化元笼罩在内。 观彼等身形,赫然正是那数位太上长老。 化元抬头,森然一笑,诡异地道:“你们终于来了”。 五位太上老神情微变,甚至有人夺命而逃。 然而却无济于事。 一道更大的穹盖,将司马元与那五位太上长老罩住。 司马元色变,盖子内有一股毁灭的气息正在弥漫。 他不禁暗骂该死,老子刚才见‘自爆’不久,居然又要碰见自爆。 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旋即,他忽然顿住身形,看向化元,目光之中似有杀意。 不对,司马元忽然醒悟。 自毁的气息,源自那五大太上长老所施展的盖子内。 司马元恼羞成怒,这特么算是当着老子的面将我抛弃么? 然而,在化元这个巨大的‘胜利果实’面前,小小的司马元已然无足轻重了。 司马元恨恨地诅咒,老子诅咒你们这次全军覆没。 死。 都该死! 你大爷的,老子为你吸引这个老怪物,到最后果然要卸磨杀驴。 那小爷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司马元心中愤恨不平,暗暗咒骂不已。 忽而一道传音跳入司马元耳中:“送我出去,我可救你一命!” 正是化元。 司马元目光一闪,正迟疑间。 “快点,时间来不及了!”千钧一刻之际,化元也急了。 司马元心中一横,“好,你说吧,怎么救你?” 化元喜声道:“敞开心神”。 司马元瞳孔一缩,暗忖,老子莫非出狼窝,又入虎穴? 他迟疑了片刻后,咬牙道:“进来!” 嗖地一声,一道看不见的幽芒掠过。 “轰!!!” 巨响覆盖了一切。 也毁灭了眼一切。 包括司马元。 整个普陀世界都颤抖了半刻钟。 无数人骇然抬头,更有人忽然哀嚎,号啕大哭。 宛若信仰崩塌。 但更多的人则是神色惶惶,不知所措。 至于爆炸中心,百万里草原直接被毁去。 什么都不剩了。 “死了么?”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五人搜寻了少许后,并未发现那老怪物的气息。 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有人微微皱眉:“他真的被杀了?” 四人也不敢置信,相视一眼后,迅疾查探四周。 滚滚神识笼罩整个普陀。 挖地三尺地搜查了足足十余遍,甚至将整个普陀山都翻过来了,已然没找到。 四位太上长老商议之后,决定留一位再次当做诱饵,倘若那只妖孽没死的话,必然会回来报复。 算是设下陷阱等待。 然而,一年过去了,没人前来。 除了某些仙人境、造化境蝼蚁。 十年过去,只有长生境在外游曳。 百年过去,依旧毫无踪迹。 直至两百年过去,依旧未曾出现。 五位长老再次浮现,相视一眼后,有些沉默不语吧。 有人开口道:“百年了,天道对我等依旧压制,看来那孽畜并未被诛杀。” 为首之人沉默少许后,徐徐言道:“我们复盘了当日的一切,将一切因素都考虑进去,却依旧无法找出其生还的可能。” 他目光一闪,轻声道:“不过,却忽略一个人。” 其余四人微微皱眉,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家的一番精心准备,会让一个小蚂蚁给掀翻了。 甚至两百年过去,他们居然都未曾将那只小蚂蚁找到。 有人冷淡表情传出:“杀了凤凰山那位,若是他还是不愿出来,那就将邬掌门所生之女杀了,也不信他果真不会出来。” 有人漠然地问道:“换作是你,杀你的家人,你会出来么?” 那人沉默不语。 当年,他还真遇到一次。 只不过,他却未曾出去。 他沉默少许后,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那反驳之人叹息一声,复杂地道:“而今诛杀那孽障的绝佳良机已然消失,只能期望那孽障贼心不死,回来看望此地了。” 众人默然。 似乎除了此法之外,别无他法了。 然而此刻的司马元又在哪儿呢。 他在恒元山。 或者说,就在恒元山主峰。 在此地潜藏了百年之后,他便给邬欣与柳清各自传了一道消息,就说自己走了。 两人有缘无分,日后再见了。 倒是邬欣有些意外,听闻司马元讯息后,直接传音道:“你在哪儿,我跟你一起走。” 司马元愕然,不禁问道:“放着这恒元大好前程不要,你跟着我做甚?” 邬欣坦然道:“没有你,我修炼无法进步。” 司马元沉默少许后,并询问了脑中的那道意识,最后方才咬牙点头。 如此司马元给邬欣回音道:“闭关吧”。 邬欣当即明悟,宣布闭关火焰山。 而且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郑丘等人似乎也明白邬欣在耍性子,而且这种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了,也就少见多怪。 故而的那个邬欣闭关十年之后,他们再次探查气息,发现仍然很火爆。 当即不敢再探。 五十年后再探,唔,似乎更在火爆了。 等待百年后再探,你咧,似乎要冲出来了。 莫非走火入魔了? 宗门上下正在猜测或许因为司马元战死在普陀世界,一时气愤,不愿出关,最后修着修着便越修越气愤。 直至两百年后,火焰山隆地一声巨响。 在整个恒元炸响,无数人惊愕抬头,满脸不敢置信。 一道厉喝声骤然响起:“阵起”。 一道弧光倏然而起,笼罩整个恒元主峰。 轰隆一声巨响。 天塌地陷,洲毁陆沉。 有人看着外间直接被炸飞的火焰山与周边存在。 一股远超大罗的无上威力狠狠地撞在护山大阵之上。 直将其震荡的摇晃不止。 无数人瑟瑟发抖,惊恐不安。 有人喃喃自语地道:“不行了,老子要回乡下,山门太危险了。” 不少人深以为然,这特么最近这些年总是风波不断。 甚至不是大罗自爆,便是道场被炸。 有人苦笑道:“似乎自从那位司马长老来了后,我恒元就没消停过。” 身侧之人有些恍惚,旋即醒悟,“娘的,还真是。” 有人低呼道:“噤声,不想活了,这位司马长老可是掌门的人,人家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秉承掌门的意志。” 故而恒元派虽然有些猜测或许又是司马元搞事,但奈何人家现在实力强、背景大,寻常人干不过他啊。 倒是司马元的一干僚属们颤颤巍巍。 除了那个端木一外,其余人并未察觉到异样。 当然,这位丹到大师似乎在两百年前便闭关了? 也不知究竟修为如何了。 至于其人所在洞府,早已被毒气弥漫、毒兽横行之地。 洞府更是被人绕道而行。 爆炸过了不久后,掌门下令彻查。 结果无数人跑去火焰山遗址,什么都没发现,反而还闹得个灰头土脸。 掌门郑丘脸色阴沉,浑身气得发抖。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邬欣,或许已经逃了。 这个死妮子,莫非真的以为我会杀了不成? 虽说当年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你的修为既然一直不曾恢复,我便懒得搭理你。 这次你主动跳出来,本想一网打尽,居然被你逃了。 嘿,倒是好主意。 可是,这恒元这么大,你又能逃到哪儿去? 当恒元派内闹得鸡飞狗跳时,远在不知多少万亿星里之外的某个星域之中。 一道飞舟正在常规隐匿潜行。 飞舟之上坐着两道身形。 唔,或者说,三人一物。 一个丹珠之上,郑趴着一只九头狮子,没事儿就大口蚕食鲸吞丹珠本源之气。 奈何其本体、肉身以及真身悉数被毁,只剩下这一缕神魂了。 而且本以为能够夺舍司马元,却被丹珠给镇压的死死了。 不过说来奇怪,初始还跟司马元打的热火朝天的那缕九头狮子神魂,在看到丹珠后,直接瞪大了眼。 一脸不敢置信。 最后居然在司马元目瞪口呆中,一溜烟钻入丹珠。 如同一个钻地鼠,在丹珠内外,玩的不亦乐乎。 如同,唔,回到了老巢。 司马元有些懵,丹珠,莫非是这妖兽的本命妖丹? 旋即摇头,不对,丹珠就是丹珠,不是妖丹。 同样令司马元疑惑不解的还是丹珠对这个家伙的容忍度。 他暗自嘀咕道,当年也就老子能住,现在居然谁都可以进来了。 他脑中冒出一个词,‘人尽可夫’? 呸呸呸,司马元暗自吐嘴。 旋即在骂骂咧咧中退出识海,令丹珠内探出脑袋的化元嘟囔了一句:“有毛病吧,这话。” 丹珠轻轻一颤,示意赞同。 外间飞舟之上,三人正是司马元、邬欣与端木一。 闲来无事,司马元询问端木一:“端木前辈如何看出小子要走的?” 端木一坐在飞舟边缘,享受地呼吸了一下。 四方仙气悄然入鼻,不屑地看了看司马元,“你之前悄悄前去普陀时,我们就知道了。” 司马元无言,他做事,一直这么不保密么? 端木一嘿然一笑,“不是你保密没做好,而是我猜到了山门或许暗藏坏心,所以才时刻关注你的行踪。” 司马元来了兴趣,“说说”。 邬欣白了司马一眼:“你我夫妻一体,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司马元无言,原来是这样。 不过,真的是实情么? 他狐疑地看着邬欣,“你不会是某个长老派人的探子吧?” 邬欣冷笑一声:“是呀是呀,你来杀我啊。” 司马元朗声大笑,将邬欣揽入怀中。 “你即便算是探子,我也认了。” 邬欣哼了一声,但犹豫了少许,还是轻声道:“当日你给我发的离别信,我初始并不在意,也未曾料到你会离开恒元。” 她看了一眼司马元,叹声道:“毕竟恒元藏有你的气息与精血,倘若想要找到你,轻而易举。” 司马元心中嘿然,有九头狮子这种存在,掩盖气息这种事儿,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司马元继续问道:“那你如何确定的?” 邬欣沉默了少许后,轻声道:“是柳清告诉我的”。 司马元怔然,目光有些复杂。 脑中似乎浮现一个满脸冷笑与不服气的姑娘,不过渐渐的,这种形象便随之模糊了。 司马元微微挑眉,这特么,老子的记忆你都要操控? 反了天了? 丹珠内九头狮子化元钻出头来,不屑地道:“至境强者,可根据你的气息,遗留之物,寻根溯源,找到你的行踪。” 司马元悚然而惊,后怕连连,直接斩断了关于恒元的绝大部分记忆。 化元细细推演了一翻后,点头道:“行了,没有隐患了。” 与此同时,恒元凤凰山内,大能云集。 不禁掌门与诸位长老来了,就连太上长老都来了。 外围凤长老正被禁锢,口中嘶吼不断,却挣脱不得。 而一干恒元巨擎,正在对柳清做些不可....外泄之事。 唔,就是搜魂。 一阵抽搐之后,柳清口吐白沫,瘫软在地。 最后,那五位太上长老沉默不语,各自离去。 又失败了。 这是第三次搜魂了。 掌门郑丘临走之前,给凤长老解了禁。 “郑老匹夫!!!老娘跟你没完,跟你没完,跟你没完!!!” 郑丘也是理亏,嘴唇蠕动,却并未说什么。 遗憾地叹气之后,便离去了。 只剩下凤长老号啕大哭,如同痛失爱女。 但待众人离去之后,怀中的柳清却悠悠醒转。 她斩断了关于司马元的所有记忆,自然令诸位太上长老毫无收获。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啊。” 柳清眼角划过一滴晶莹泪水,泪水之中有她前世今生的所有回忆,也有关于对他的所有眷恋与倾慕。 甚至还有上辈子两人一起的缠绵悱恻。 不过,这一切,司马元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在这个恒元派内,有个女子为了保全他的后路,为了断绝那些太上长老的探查,不惜自斩来之不易的半步大罗道果。 更不惜抹杀了一切有关司马元的记忆。 她脑中只有一个的称呼:师弟。 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这个称呼了。 那时的她,似乎也不姓柳。 姓陈。 :。: 第六十一章 爹去追贼,你要听话 再次踏入星空旅行之中的司马元这次携美同行,而且还是同位大罗的强强联手,按理说如此状况,他们应该不会有人抢劫了。 可这次仍然被抢了。 不过抢的不是司马元,而是邬欣。 司马元愕然看着四周不断汇聚的星盗,口中不断叫嚣着劫色。 司马元看着飞舟之上甩着小腿,悠哉悠哉的邬欣。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该死的星盗,还真是没有王法了。 司马元正要动用浩瀚威压,耳畔传来诬陷幽幽地轻语声:“大罗余波,说不定会吸引上境存在查探哦,尤其是那些被我们甩开的上境大能。” 司马心中暗骂一声,“干你娘的”。 话音刚落,四周有人惊呼道:“大哥,你骂您呢。” 那位老大居然是个美人,不过其人垂涎的不是司马元的美色,然而是邬欣的魅力。 她大手一挥,“小弟们,这次本大王要你纳第九十七个压寨夫人了。”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不少人嗷嗷狂吼,司马元惊诧的目瞪口呆。 他喃喃自语地道:“这什么鬼世道,太特么疯狂了。” “小子,耳朵聋了,没听到我们大王的话?还不快将这个小美妞交上来!” 一道恶狠狠地威胁话语穿出。 四周更是传来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司马元看着他们,看了看缩了缩身子的邬欣,那副战战兢兢的惊恐模样,还真是楚楚可怜啊。 司马元暗叹一声,战力甩老子几条街的恒元派前任掌门之女,这会儿居然会露出如此孱弱怯懦的神态。 恐怕要是让恒元派弟子瞧见了,定会倒吸口气,并且暗呼要出大事儿。 实际上,确实出大事儿了。 司马元脸上露出悲愤欲绝的姿态,大声狂吼一声:“不!” 众人口中狂笑,但却无法停下,俨然一副猫捉老鼠的把戏。 有人戏谑地道:“兄弟们猜猜,这个小白脸能坚持多久?” 有人感慨道:“只要大王出马,恐怕不出一刻钟!” “一刻钟?你这么高看此人?”有人当着司马元的阴阳怪气地说道。 司马元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同时他眼中怒火中烧,愤怒之下,真是逮住什么扔什么。 旋即他提拧着邬欣的脚,在她惊呼之下,直接扔了过去。 空中响起邬欣尖叫声,还有臭骂声:“司马元,你混蛋!” 司马元猖狂大笑:“哈哈哈,你完了你完了,这次你遇到可是女色魔哦,看来你在劫难逃了。” 司马元这番骚操作直接震惊了无数星盗,他们下意识地看着邬欣整个人如同弧线般坠落在大王座驾之上。 然后,噗地一声,便落在那大王怀中。 邬欣羞涩一笑:“大王,你可怜惜奴家哦。” 那大王竟然直接闹了个大红脸,嫌弃的将邬欣扔了:“去去去,我不喜欢女人。” 邬欣愕然,继而恼羞成怒地道:“不是你刚才说喜欢女人么?” 那女色魔振振有词地道:“那也是为了麻痹你们”。 邬欣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逝:“那现在麻痹了么?” 女色魔慨然一叹:“这次本大王算是栽了,本以为只是想捞个鱼虾,没到却钓到了一条大鱼。” 邬欣背着手,围着这位大王走了几圈,悠悠地道:“没想到大王倒是挺实在的”。 大王坦然道:“恒元境内,我等难有出头之日,故而特地跑到这里求生存。” 邬欣深以为然,瞅了瞅司马元,对方立马屁颠屁颠的跑来:“何事啊,可是这个美人不合适,想要退货?” 女色魔瞅了瞅这个看似俊美无俦实则腹黑阴险的青年,瘪嘴道:“我牙口不好,不适合吃这份饭。” 司马元眉头一挑,“哟呵,还讽刺我吃软饭,我说这位山大王,你不想活了?” 女色魔俨然不怕司马元,直接挽起邬欣的臂膀,横了一眼:“这位就是本大王第九十七位压寨夫人,你想怎的?” 邬欣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不错,本夫人正是排行第九十七。” 司马元一个踉跄,如遭雷击。 最后女色魔大手一挥,高呼道:“孩儿们,走,跟本王回山,这次咱们大丰收!” 四周星盗们相视一眼后,嗖地一声,跑了个精光。 司马元顿时莞尔,看着女色魔,哼哼道:“现在你没帮手了,看你怎么办?” “住,住手!”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 司马元转身一看,只见一位青年正举棍朝着司马元等人冲来。 口中还高呼道:“放开我家小灵”。 司马元瞥了瞥那个羞恼不已的女色魔,嘟囔道:“寨主千金?” 邬欣拍了拍名唤灵儿的姑娘,司马元则戏谑一笑后,直接闪到那灵儿的身侧。 在她瞪大眼珠下,司马元直接将她搂在怀中。 灵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微微张嘴,樱桃小嘴,引诱着司马元的心神。 身侧邬欣不悦:“你干什么?” 司马元轻咳一声,浑身一僵,对着那个少年星盗沉声道:“本官乃恒元巡察使,今次巡察四方,居然发现我恒元果真有星盗存在,故而特来剿灭!” 那少年身子一抖,眼中似有恐惧,正彷徨不之所措时,一道朗声大笑声传来。 司马元与邬欣相视一眼,微微眯眼。 来人,似乎是为大罗存在。 司马元挡在邬欣身前,看着那人,心中涌出警惕。 “客人无须惊慌”那人笑着道。 司马元轻笑道:“道友也不必如临大敌”。 那人神色一怔,旋即颔首:“好说”。 随即便卸下防备,对着那名唤灵儿的姑娘言道:“过来吧”。 邬欣看了看司马元,司马元轻轻点头,笑道:“过去吧”。 那个号称要将邬欣抓去作压寨夫人的灵儿瘪嘴,不情不愿地走到那人面前,低声地叫了一声道:“爹”。 那人虎目一瞪,“谁让你乱来的,冒犯了客人怎么办?” 灵儿瘪嘴不已,嘟囔道:“才不会呢”。 司马元笑者解围道:“道友不可苛责令千金,都是一场误会。” 那人听到司马元如此言语,也神色一松,看向司马元颔首道:“老夫陈翰,这位乃在下独女,自幼刁蛮任性,倘若唐突了,还请见谅。” 司马元笑道:“不打不相识,我等旅行寂寞,倒是千金的一番举动,让此行增添了不少乐趣。” 旋即他朝着那陈翰抱拳道:“方才是我等打扰了”。 陈翰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 司马元轻轻点头,旋即便带着邬欣回到飞舟,对着陈翰轻轻点头后,便呼啸而去。 速度俨然非长生境可比。 吓得那陈灵儿花颜变色,惊呼道:“爹,你看,这飞舟好快,若是.....。” “住嘴!”陈翰当即变色,厉声喝道。 陈灵儿旋即醒悟,有些后怕,心虚地道:“原来是位大罗啊”。 声音如同蚊音,渐渐弱不可闻。 陈翰看着司马元最后那道眼神,他目光一闪,司马元的样貌早已传遍整个恒元境内。 他们虽然位于恒元边界,但也受到了主峰的传信。 故而自然第一眼便认出了司马元,他轻叹一声,暗道好大的魄力啊。 当然,他也佩服司马元的胆子。 毕竟不是谁都敢跟太上长老硬抗的。 “爹,你说这位大罗仙尊是谁啊,我怎么从没在恒元诸位长老中见过这位?”陈灵儿歪着头问道。 这次陈翰没有言语,沉默不语。 陈灵儿不悦地瘪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发什么脾气嘛。” 陈翰转过身来,看着陈灵儿,目光有些复杂,疼惜与悔意。 这些年他太娇纵这小丫头了,以至于让她有些无法无天。 他私下自嘲,终究还是要为所造过孽付出代价的。 他想起今晨送来那份命令,他犹豫再三后,决定还是为兄弟们某一条出路。 他犹豫了片刻后,看着陈灵儿,目光复杂,轻声道:“此人名唤司马元,三百年前加入恒元派,刚入派便被掌门授予重任,并亲设巡察司,命其为主司。” 陈灵儿眼冒金星,振奋地道:“后面呢?” 陈翰目光悠远,轻声道:“后面他在短短一年内,相继战败数位半步大罗,并将纠察院堂主朱桀战败,将纠察院吞并,此举甚至惊动了掌门与诸位长老,随后他竟然再任巡察殿主之职。” 陈灵儿目光恍惚,喃喃自语地道:“他好厉害哦”。 陈翰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家闺女的脑袋,轻声后道:“随后在短短百年内晋升大罗,并战败第一战将南离道尊的分身,扬名恒元。” 陈灵儿直接惊呼:“你说的原来就是那个新近成名的元京仙尊啊”。 “爹,既然他在恒元混的这么好,为何要出走啊?”陈灵儿疑惑问道。 司马元离去的方向,明显与恒元背道而驰。 她自然不难看出司马元是要离开。 陈翰幽幽地道:“这就是我要跟你交代之事”。 陈灵儿微微一愣,旋即肃然道:“爹,你说。” “那司马元晋升大罗之后,便被山门派往普陀引诱某个上境老怪物,最后传闻老怪物被杀,此人也殒命其中。” 他目光一复,叹声道:“而今看来,似乎此人不仅没死,还裹挟火焰山那位一起逃出恒元了。” 陈翰稍作沉吟后,轻声道:“所以爹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即刻回到山寨,带着诸位叔叔伯伯们,前往恒元,并告诉他们,你爹我发现了恒元叛贼司马元的踪迹,并在追踪,望山门尽快增援。” 陈灵儿瞪大了眼,下意识地惊呼道:“爹!” 她有些种感觉,似乎自家爹此去怕是彻底回不来了。 陈翰拍了拍陈灵儿,环视一周后,洒然一笑:“当年是你爹造的孽,岂能让你们跟着我一块承担?” 他笑着道:“从今以后,你们就好好待在山门,好好修炼,记住,爹不在了,咱们山寨的那些兔崽子,就要靠你了。” “有事儿多问问你程叔叔、秦叔叔他们”。 陈灵儿豆大眼珠哗啦的往外流,她满脸惊慌失措,哭的梨花带雨,死死地拽紧陈翰的手臂不松开:“爹,你不要去,爹,你不要去,不要去啊。” :。: 第六十二章 司马老贼,我陈灵儿必杀你!! 星空之中,飞舟之上,司马元忽然对着邬欣言道:“你们先走”。 端木一正在飞舟之上炼丹,有些不悦,这家伙怎么总喜欢整这些幺蛾子。 邬欣微微颦眉,煞气十足地看向身后。 “可是司马殿主?” 一道滚滚声音传来。 司马元漠然起身,那位那紧追而至的陈翰。 他微微皱眉:“果真要如此?” 陈翰叹道:“陈某并非为了自己”。 司马元颔首道:“死你一人,换得全家飞升,倒是好打算。” 陈翰笑了笑,似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对面的是谁。 司马元歪着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输了怎么办?” 陈翰笑意收敛,淡声道:“陈只是劝阻司马殿主,并无他意。” 司马元笑道:“你可知道我被掌门看重”。 陈翰默然片刻后,徐徐言道:“掌门不会偏袒叛门之人”。 司马元轻轻点头,忽而言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之后,再给山门内部的属下传信,让他们帮忙斩草除根?” 陈翰脸色微白,死死地看着司马元,似要确定司马元果真会那么做,他沉默少许后,沉声道:“司马殿主该不会是那般残暴之人”。 司马元都快被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阻道之仇,胜过杀人父母么?” 陈翰牵强一笑,“司马殿主,陈某方才说了,我只是.......。” 司马元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必再故意拖延时间了。” 他看向陈翰,大有深意地道:“想要降伏本座,单凭你一个人,可不行。” 陈翰却脸色坚毅,俨然下定决心了。 这时邬欣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记着,今日之后,你陈氏即便将功赎罪,在山门也必将寸步难行。” 陈翰缄默不语。 司马元的威胁,他可以视而不见,但这位来自前任掌门之女的威胁,却是比一个掌门的威胁都要大。 但他当年犯下大错,若是不能以此法将功赎罪,恐怕日后再难得到原谅。 司马元悠悠地问道:“陈道友,想好了么?” 陈翰沉默不语,俨然铁了心了打算拖延时间了。 司马元暗叹一声,准备击退此人之后,便迅速撤退。 毕竟此时尚未彻底摆脱恒元派的势力范围。 然而就在这时,陈翰朝着司马元俯身一拜,诚恳地道:“陈某自知阻道之仇大于杀父之仇,今日陈某特意前来,不为将司马殿主阻拦在此,而是想请司马元成全陈某。” 司马元微微眯眼,仔细凝视了陈翰一眼后,问道:“决定了?” 陈翰洒然一笑:“一切功过自有陈某一人承担”。 司马元轻轻颔首:“就冲这一点,司马可以答应你。” 他语气一顿,淡声道:“先前得威胁陈道友不必放在心上,司马修道至今,还没作出这种下作之事。” 身后邬欣瘪嘴不已,司马元没做过,但她可做过。 司马元微微片头,旋即轻声道:“放心,我夫妇二人也不会刻意刁难你陈氏。” 陈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感激地看了眼司马元,他自然知道邬欣这个煞星可不好惹。 但司马元能将其降伏,可见其能耐,既然司马元说不会威胁陈氏,日后必然不会为难。 至于其他的什么照顾什么的,自然没脸再提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来请客吃饭的。 话不多说,他朝着司马元微微拱手:“冒犯了”。 司马元手中轩辕剑锵地迸出,淡声道:“来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呼吸一纵。 直接碰撞在一起。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碰撞,自然是硬碰硬。 场中呼啸声不断,司马元手中轩辕剑气更是纵横四方。 整个万里星域都被森然冷冽剑气笼罩。 一阵刺耳凄厉声传开后,剑气肆虐之下,星空陨星早已被炸成碎末。 几乎在瞬间被清空。 飞舟退至万里之外,端木一坐在飞舟之上翘起二郎腿,磕着瓜子,欣赏了战况。 倒是邬欣眉头紧促,知道这样下去,怕是真会让那陈氏得逞。 届时几位太上长老降临后,司马元怕是插翅难逃了。 故而邬欣给司马元传了一个音:“对方还是想拖住你,速战速决,咱们耗不起。” 司马元心中一凛,旋即暗叹一声后,身形轰然崩灭。 看似被其斩灭。 但陈翰却脸色陡然一肃,霍然抬头,看向穹天之上,目光有些复杂。 刚才其实不过一个瞬息,但两人都对对方的底细摸了个大概。 总体而言,司马元攻伐猛,但耐力较之陈翰要稍逊一筹。 倘若两人对战数日,司马元或许会被陈翰活生生耗死。 但司马元毕竟不会坐以待毙,得到邬欣提醒之后,他便抽身脱离战局。 司马元目光幽邃,轻叹一声后,看向陈翰,淡声道:“陈道友,恐怕你我得后会无期了。” 陈翰缄默少许后,缓缓言道:“能与司马道友过招,也是陈某此生荣幸。” 嘿,狗屁的荣幸,那都是给死人的恭维。 司马元淡淡地道:“陈道友,司马这里有一招,你若接下,那司马元便再陪你玩玩,你若接不下,怕是要劳烦道友继续吃斋念佛了。” 陈翰闻言眉头一挑,看了看司马元后,轻轻点头:“好,那陈某领教了。” 司马元身形一踏,便消失不见。 声音落下司马元口中轻轻地迸出两字:“剑阵!” 话音刚落,陈翰蓦然抬头,看向穹天之上。 星月笼罩,剑光琳琅。 一道道凛冽剑光,粼光闪闪的布满了整个星空。 赫然正是大周天星辰剑阵。 司马元以大罗仙尊的修为,布下的大周天星辰剑阵。 即便是同位大罗的陈翰也要饮恨。 一道平淡话语:“陈道友,你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阵中陈翰目光凝重,继而露出坚决,朗声道:“我陈翰这一辈子,犯过错、造过孽,但从不退缩!” “以往不退,这次更是不退!” 他口中发出一道长啸声,身形飘飘,如同飞仙。 头顶之上,满天星辰密布,剑气环绕。 如此情况之下,贸然冲进去,无异于飞蛾扑火。 忽而,一道惊慌失措的叫唤声传来:“爹,不要!!” 陈翰微微偏头,看向那个孱弱身形,他眼中露出柔和。 旋即他蓦然一跃,口中大喝道:“剑阵又如何,陈某自可一斩劈开!” 上方司马元目光平淡,掠过一丝遗憾之后,便复归冷冽与杀伐。 事关自己身家性命,他可不绝不会心慈手软。 念头一动,脑中丹珠滴溜溜乱转。 一股神秘的天道气息融入大阵。 令其再振奋三分,如此状况下,恐怕即便是大罗后期来了也要铩羽而归。 在这种绝对优势之下,眼看下方陈某悍然杀至,司马元蓦然眉头一拧。 口中叱喝道:“剑阵,落!!” 声音呼啸声传出,一道轰然之声倏忽落下。 一阵闷哼之声之后,便是一道剧烈爆裂冲击波荡开。 顿时,天朗气清。 一切都被扫平了。 那个被震飞数千里的少女再次冲来,疯狂的朝着司马元扑杀而来。 口中发出一道声嘶力竭地叫喊声道:“爹!!!!” 司马元目光漠然,轻轻地瞥了那个先前还跟她勾肩搭背的小少女后,暗叹一声,便回到飞舟之上。 对着有些欲言又止地邬欣摆手道:“一个小姑娘,没必要。”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满是仇怨的嘶吼声传来:“司马元!你杀我爹爹,我陈灵儿立誓,此生必杀你,必杀你!!” 背对着她的司马元沉默了少许后,回了一句:“好,我等你来找我报仇!” 旋即飞舟嗖地一掠,便消失在天际。 几乎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足足有近十道大罗轰然降临。 为首之人,赫然正是南离道尊! 当然,还有柳长老、周长老以及刘长老等人。 不过彼等都是随意懒散,似乎并不热衷于追杀司马元。 毕竟人家又没有犯错,凭什么去追杀他? 其实严格而言,司马元确实没犯罪,只是因为某些秘密,被几位太上长老询问罢了。 而这种秘密,他们这些大罗存在又得不到,自然出工不出力了。 再说司马元的斗战之能可是好手,寻常大罗根本不是其对手好吧。 贸然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这不就有一个傻子么。 几人稍微交流之后,身形便逐渐转淡。 这时,陈灵儿冷冷起身,看着几位大罗:“逃犯尽在眼前,你们都没看见么?” 诸位大罗目光轻轻一瞥,陈灵儿。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懒得理会。 旋即,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只剩下那个似乎冤死的陈翰了。 陈灵儿仰天嘶吼道:“司马老贼,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会将其斩首,祭奠我爹爹!!!” :。: 第六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斩了陈翰之后,司马元发现自己背后缀着一个跟屁虫。 虽然极远,远到司马元都不确定她是否跟着自己。 但司马元何等存在,在先前那些大罗降临之前,便提前遁走了。 甚至司马元还跟化元要了一缕神魂气息,隐匿自己。 最后愣是躲过了十五道神识探查后,方才险之又险的逃出搜索范围。 不过他明显感受到,背后似乎有个疾速掠来的孱弱气息,不屈不挠的尾随着他。 司马元脸色变幻,暗叹口气。 “怎么,后悔了?”端木一瘪嘴道。 司马元目光平淡,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想要拿我做投名状,自然也要明白代价有多昂贵。” 其实正是因为司马元将陈翰果断斩杀的举动,让那些大罗望而却步。 他们通过战场痕迹,很快察觉到司马元手中掌握着一招强大杀招。 但凡彼等想要出手,便要掂量掂量。 这也让他们踌躇不前。 毕竟司马元以如此狠辣姿态告诉他们,来追他,可以,但得做好死的准备。 司马元的态度极其鲜明。 其中南离主张继续追杀,柳、周长老则缄默不语。 俨然是委婉的拒绝了。 追上了司马元,然后呢? 然后我们被他斩杀了? 就这么白白的送死,他们这数万年的修道,都修傻了么? 至于太上长老们的惩戒,这个,他们也只是吩咐去追司马元,并未亲自来,这足以说明司马元并非至关重要。 或者他们早就来了。 当然,那个南离自然不依不饶。 最后自然一拍两散。 周、柳两位长老回山,南离则继续追杀。 不过他使了个心眼,他将飞舟借给那个陈翰之女,此此为掩饰,而让麻痹司马元心神。 这也是司马元即便隔着不知多少星里,仍旧感受这股压力的原因。 飞舟之上,司马元看着邬欣,沉声道:“我猜测,背后还有一位大罗正在追来。” 邬欣微微颦眉,环视一周:“这都出了恒元界域了,还要纠缠不休呢?” 端木一瞅了瞅身后,仔细用鼻子嗅了嗅后,再瞅瞅司马元,舒坦地躺在飞舟之上,轻飘飘地道:“小子,你的麻烦来了。”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向身后。 对于这位能一直跟着他而不掉队的存在,他也很惊诧,就是不知究竟是哪位。 邬欣眸光一闪,轻声道:“需要我帮你么?” 司马元眉头一挑,嘿然一声:“原来是他”。 只见前方一阵空间排开,露出一个气势浩瀚的存在。 此人面容与司马元几百年前所战的南离道尊有六成相似,但实力与气势却更胜一筹。 甚至可以说,天壤之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离的本尊! 也就是说,这位,才是真正的南离道尊! 南离漠然看了眼邬欣,再看向司马元,缓缓言道:“为何要逃?” 司马元笑道:“你是谁?” 南离冷冽地看着司马元,少许后,吐出两字:“南离”。 司马元轻轻颔首道:“有何贵干?” 听得如此问话,南离道尊目光顿时阴沉下来,司马元俨然是在告诉他,你我同为长老,没有山门的通缉令,你没有资格逮捕我。 但南离是谁,他可是整个恒元第一战将,擒拿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唔,这个还真的需要。 南离目光陡然一冷,直视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无故脱离山门,形同叛门,莫非你不知道么?” 司马元笑道:“你莫非不知我正在执行诸位太上长老的任务?” 南离漠然言道:“本座等人前来,正是奉了诸位太上长老之命。” 司马元暗叹一声,果然,这几个老家伙还是不愿放过他啊。 司马元强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飞石遍地,陨星飞旋。 俨然乃是恒元外的一个飞地,这个地盘,既不是属于恒元,也属于。 这么说吧,看恒元的心情。 至于相邻的两个大千世界,普陀则的统辖范围则被收缩至最小了。 甚至现在整个普陀都已经快要被恒元攻破了。 南离最后看了一眼邬欣,“师妹,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邬欣嫣然一笑,摇头道:“南离师兄,你该改改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干你何事! 司马元莞尔一笑,这个南离道尊,似乎有些自作多情啊。 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 南离沉默少许后,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座便把你带回去便是”。 司马元看着这个一根筋的存在,也不知道你凭啥那能活这么久。 要不是今儿不适合再大开杀戒,司马元真想将此人铲除。 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南离挥手,将那个目光瞪得铜铃大,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司马元的陈灵儿带到一旁。 他看着司马元,认真地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唯有真正斗过一场,才能说服对方了。” 司马元颔首道:“正有此意”。 身后的端木一状若无意地,瞥了一眼飞舟,司马元却直接挥手将他们送出。 独自将飞舟留给自己。 然而如此举动,居然被南离视为‘投降’的诚意。 遂颔首道:“这才像话”。 司马元心中哂笑,旋即朝着南离执礼:“司马元问道”。 南离一副宗师做派,颔首道:“出手吧”。 司马元心中嘿然一声,架子倒是端的足。 他轻轻一跃,手中长剑递出。 南离一脸厌恶,又是这招。 他袖袍一卷,天地变色,风云变幻。 满天剑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漠然言道:“大罗之战,在于悟道,你才上来几天?不是斗杀这个便是斩灭那个,还真当我等都如猪狗了?” 司马元脸上肃然,心中暗叹,看着自己最强手段被其随手废除,司马元便知这一战怕是不能轻易渡过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眼神一凝。 口中轻轻一吐,便是雷霆密布。 整个万里方圆都成雷霆之池。 南离傲立电闪雷鸣之中,行走如凤,片叶不沾身。 雷池之中露出一条过道,被其踏过。 轻描淡写间,漫步走来。 如同雷公为其助威,电母为其撑场。 司马元瞳孔一缩,暗叹一声后,好手段。 旋即身形倏忽后撤。 南离眉头一挑,嗤笑道:“想走?你走的了么?” 话音刚落,其蓦然向前一跃。 司马元疾速后遁,几个呼吸之间,便退出万里星域。 同时退出的还是邬欣等人。 唯有端木一咂巴眨巴嘴,似乎意犹未尽。 他咕哝了一句:“大杂烩全席,应该够你喝一壶的。” 话音刚落,南离便步入那被遗弃的飞舟之上。 忽而他心神一跳,身形蓦然后撤。 但终究还是晚了。 飞舟砰然炸裂,化为碎片。 一道道迷雾笼罩四方。 整个星空都被遮蔽了。 南离不悦地道:“莫非你就会这些雕虫小技、旁门左道不成?” 一道轻笑声自穹天上传来:“你先破除那些小伎俩再说”。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毒物撒下。 而这些毒物身侧各自绑了一道道剑气。 剑气纵横四方,睥睨天下。 至于毒物,唔,也不知端木一怎么弄来,即便是司马元都不敢轻易触碰。 但这些都被一股脑布下阵势之中。 司马元自语道:“送你一盘榨菜!” 榨菜,炸菜。 足见司马对你的好客了吧。 下方南离一阵狂风呼啸之后,毒雾悉数被吹散。 只有些许残留之物,散落在星域。 南离一脸厌恶,“狗肉包子,上不了正席。”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一道辉光散下。 南离蓦然抬头,有些阴沉地看着头顶的司马元。 呼啸之疾驰而去,司马元狼狈被斩灭。 当其再次浮现时,又是一道沛然之力呼啸而至。 司马元口中嗷啸,“阵成!” 话音落下,如同敕令般,落下一道阵法。 南离几乎怒不可遏:“还来?” 旋即他浩瀚修为轰然一散,四周勾动天地星辰的阵法直接被引动。 砰地一声巨响。 一道难闻的气息瞬间散开。 “咳咳”虚弱咳嗽声自阵内穿出。 阵外司马元落下,端木一嘿嘿一笑,有些得意。 他猖狂地道:“中我这毒,修为大降还是其次,关键还能污蔑其不灭属性。” 司马元叹声道:“前辈这身毒术也算神乎其技了,司马佩服。” “哈哈哈,过奖过奖。” 然而一道震怒的咆哮声自阵中穿出:“司马元!!!” 声音穿破了整个数万里星域。 更是让将无数陨星炸裂。 司马元也为之色变。 邬欣脸色惨白,似有阴影浮现心头。 司马元揽住邬欣,笑道:“放心,有我在。” 邬欣脸色稍缓,轻嗯了一声,满是知足。 司马元大笑几声后,朗声道:“南离道友,你我就此告辞,日后山高水长,后会无期了哈。”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还不忘挥手道:“对了,南离道友,你这修为估计暂时停不下来,得跌至仙人境,你可要小心呐。这个地方,可是星盗猖狂,纵横肆虐之地哦,你可别阴沟翻船了哈。” “哈哈哈,告辞告辞,走啦,不必送了。” 说完卷起邬欣等人呼啸而去。 不过他未曾注意到,陈灵儿目光冷漠,瞧了一眼司马元后,便手持一柄道宝,悄然掠入迷雾之中。 :。: 第六十四章 飞灵门 天苍界,一方大世界。 三宗并立,强者如云。 其中最强者名唤天道门,因其常年欺瞒‘天道’,故而又被人戏称为‘天盗门’。 不过今日要说的乃是三宗之下的最强附属‘飞灵门’。 因为今日的飞灵门,引来了两位客人。 当然,飞灵门自然不知道这两位客人的真实身份。 唔,即便知晓也不会在意,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 事情缘由在于这次飞灵门的弟子被天道门欺负,恰好被路过的妇人碰见了。 顺手救下,不料这个飞灵门弟子也知恩图报,想要邀请这对夫妇前往飞灵门做客。 夫妇初始拒绝,片叶不沾身的为人准则还是一直奉行的。 他们正是司马元与邬欣。 飞灵门中,司马元现在似乎忘了自己媳妇南宫颜月不知身处何方,带着小三儿到处乱转。 妥妥的渣男啊。 被救的人一看见邬欣,便对着司马元正色:“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司马元心中一乐,原来遇见一个妙人啊。 只不过兄弟你这个仙人境的修为,不够看啦。 一路上,这个名唤王琴的仙人境对司马元夫妇二人大献殷勤。 一个劲儿的夸飞灵门有多好,甚至还透漏了不少隐秘。 但一个仙人境又能知晓多少隐秘? 故而司马元夫妇二人一路随意敷衍王琴,一边在飞灵门闲逛。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道爆喝声响起。 司马元转身看着某个身穿执法服饰的人,瞥向王琴。 他当即朝着那人招呼一声:“吴师兄,是我啊,小弟王琴啊,还记得么,上次山门大会,我还给你捧场过呢。” 那人目光冷冽,扫了一眼司马元后,目光掠过邬欣,眼中似有诧异。 司马元心中一动,一路走来,这个地方莫非缺女人? “你是什么人?”那吴姓道人越过王琴,冷声训问司马元。 司马元笑道:“在下是王琴道友邀请前来飞灵门的客人”。 那人微微皱眉,怫然不悦地道:“我飞灵门岂是外人想来便来的地方”。 王琴有些尴尬,莫非这事儿要黄了? 司马元笑着点头:“有道理”。 旋即朝着王琴拱手道:“多些王道友款待了,我等便先行告辞了。” 王琴脸色一变,似有阴晴不定。 吴姓道人脸色一拉,冷喝道:“慢着!” 阻拦司马元等人离去。 司马元歪着头言道:“怎么,不让来,还不让走?” 吴姓道人冷笑一声,嗤笑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其他山门的谍子?” 他大手一挥,喝道:“来人!” 四周呼啸声传来,足足上百位仙人境靠近。 吴姓道人朝着司马元一指,漠然道:“此二人乃是其他山门的奸细,抓起来!” 司马元顿时一乐,刚才还怀疑,这会儿居然就直接认定了。 倒是干净利落。 司马元轻笑道:“莫非待会儿还要屈打成招不成?” 那吴姓道人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抓起来”。 由于司马元二人一直未曾显露修为,甚至身上气息也只是维持在‘仙人境’这个程度,故而旁人未曾看出。 司马元轻声道:“倘若飞灵门便是如此状态的话,确实不一定能胜过天道门。” 吴姓道人眼神越发森然:“妖言惑众之辈,看来你果真是天道门的谍子!” 司马元目光一闪,四周众人正要扑来。 “住手!”一道清冷喝声响起。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一道倩丽身形落下。 身侧邬欣幽幽地目光看向司马元,他只觉背后一凉。 司马元干笑一声,有些心虚。 “你们在干什么?”那女子冷喝道。 王琴给司马元夫妇使了个颜色,急忙上前朝着那人躬身道:“回禀采莲仙子,是师弟在宗外寻得一对失足夫妇,察知其等意欲加入我飞灵门,我特意将其带来。” 那采莲仙子狐疑地看着司马元夫妇,幸好是两人,倘若是司马元一个人的话,定然难以过关,在采莲仙子看来,这位小姐姐长的如此漂亮,面诚心善,定然是个好人。 采莲仙子哼了一声,行至司马元与邬欣身前,对着司马元视而不见,却对邬欣笑容绽放:“诸位姐姐可是要拜入我飞灵门?”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见他并未答复后,便颔首道:“不错”。 采莲仙子甜甜一笑,毫不见外地拉起邬欣的手,欢喜地道:“那感情好,姐姐日后可与我同住。” 邬欣莞尔一笑,反手拍了拍采莲仙子的手臂,不着痕迹将放手。 采莲仙子眼中抹过一丝遗憾,旋即对着司马元笑道:“既要拜入我飞灵门,自然需要验证身份,两位可有身份证明?” 司马元摇头道:“没有,我们是从其他大千世界过来的。” 采莲仙子轻哦了一声,摆手道:“那也无妨”。 说着便对司马元言道:“既然是从其他世界.....你是说从其他世界过来的?” 采莲仙子眸子瞬间瞪大,看向司马元。 司马元笑吟吟地道:“不错”。 采莲仙子脸色一肃,朝着司马元躬身一拜:“原来如此,还请前辈随我前往主殿拜见掌门道尊。” 四周其人也神色一变,从其他大千世界过来的,这说明什么? 已然不言而喻。 毕竟能越过界壁,已然说明问题。 这两位,实力并不简单。 临走之前,司马元拍了拍脸色煞白的王琴,温言道:“积德行善,方有始终。” 王琴浑身颤抖,默然无语。 其人究竟打了什么心思,司马元自然心知肚明,换作以前,司马元早一剑斩了。 不过而今邬欣在侧,毕竟是个大男人,岂能小气? 这不,对于这种白眼狼,司马元也并未惩罚,只是日后想要向上,怕是难了。 待司马元离去后,那个吴姓道人也没了争斗心思,擦了擦冷汗后,便挥手让众人离去。 巡察卫士自然如蒙大赦,轰然而散。 走在主殿路上,邬欣白了一眼司马元,暗中传音道:“有意思么?” 司马元暗笑,悠悠地道:“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唔,还真爽。” 邬欣切了一声,诅咒道:“小心你哪天碰见一个高手,把你这个头猪给吃了。” 司马元笑了笑道:“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 少许功夫,司马元便在采莲姑娘的带领下,来到了主殿。 适时有六位浩瀚气息在殿中等待,俨然等候多时。 司马元与邬欣相视一眼后,轻身而上。 呵,又找到一处落脚地。 也不知这次能让我待多久。 :。: 第六十五章 麻烦上门 一阵寒暄之后,张殷方才将一阵长老介绍给司马元。 并言道:“道友可愿为我飞灵门供奉否?” 供奉一职乃是堪比长老,但不掌握实权。 司马元早有准备,也不打算参与飞灵门的具体事务中去,他颔首笑道:“好”。 张殷满意地点头,与一众长老相视一眼后,便对司马元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入门仪式。 如此之后,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一位造化境弟子前来,将司马元领走,前往某个山峰。 飞灵门以山为主,大罗存在自然拥有一座山峰为洞府。 司马元夫妇四处打量之后,发现自家山峰虽然小,但仙气充盈,他笑道:“这位掌门倒是大方”。 邬欣瘪嘴道:“送上门的肥肉,还能让你飞了不成。” 司马元朗声大笑:“没想到我司马元居然还能被当成肥肉了”。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有些欲言又止,司马元戏谑地看了她一言,“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邬欣颦眉问道:“你为何非要在这儿住下来?” 司马元目光一闪,笑容收敛,打发那个弟子离去后,便带着邬欣落在山峰洞府之前,目光远眺,轻声道:“我想找找她”。 邬欣看出司马元眼中的深情,眼神掠过一丝不自然,抿嘴片刻后,言道:“既然如此,那我是什么?” 司马元振振有词地道:“我和她是夫妻,和你是道侣,自然是不一样的。” 邬欣冷哼一声,“渣男”。 司马元脸色一僵,讪讪而笑。 这事儿他确实做的不地道。 不过他也无奈,记得两人结合之前,好像对她说过这事儿啊。 明明是她主动要求跟自家在一块的,咋不认了? 司马元自然不知‘独占欲’这个词的。 他轻咳一声,自不动声色地掠过这个事儿后,便慨然言道:“目前唯有先让端木道友苏醒才是当务之急啊,我生怕他拖久了,不会醒来。” 邬欣瘪嘴,也不再胡搅蛮缠。 换作在恒元,邬欣自然不在意这些,那个时候他也不在意司马元的去留。 但自从跟司马元修炼之后,才发现自家似乎一门心思系在他身上。 这辈子算是摆脱不了。 司马元入住之后,洞府之内设施齐全,唔,他们也算拧包入住了。 稍等片刻后,有客来访。 却是先前曾见到的那个采莲仙子。 不过这位身边还有一个人,乃是先前在主殿见过的一个长老。 女道尊。 妇人朝着司马元敛衽一礼,“司马道友,燕某人有礼了。” 司马元还礼,记得掌门张殷过介绍此女,其曾有道侣,与天道门征战中死了。 唔,在仙人境时被杀的。 这些人她一直想要报仇,可惜仇人同样晋升大罗。 他心中一动,含笑道:“原来是燕长老,请进。” 燕姓人坦然入内,邬欣奉上清茶。 修道人也不是太注意这些,燕道尊对着邬欣道谢。 司马元与燕妇人寒暄一阵后,燕道尊稍作沉吟后,便对司马元言道:“敢问司马道友缘何加入我飞灵门?” 司马元与邬欣相视一眼后,还是司马元稍作沉吟,言道:“实不相瞒,司马行走诸天大世界,乃是寻找一个人。” 燕妇人眉头一缓,点头道:“不知此人名唤何名,可有画影?” 司马元早有准备,空中浮现南宫颜月的身影,燕妇人沉思片刻后,摇头道:“倒是让道友失望了,妾身这些年虽在山门行走,却并未发现此女身影。” 司马元也不失望,颔首道:“没什么”。 燕妇人看了看邬欣,轻声道:“贤伉俪倒是幸福”。 司马元一笑了之,知道这位往事,也不多问。 燕妇人这是迟疑少许后,凝视司马元,轻声道:“请恕我冒昧,不知贤伉俪可有子嗣否?” 司马元脸色一僵,倒是邬欣摇头不语。 燕妇人知道这些事儿犯了忌讳,只是蜻蜓点水的询问后,便不再多问。 随即三人一番交谈,直至数个时辰过去,燕姓妇人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看着妇人扭着腰肢离去,邬欣瘪嘴,“想男人想疯了吧?” 司马元轻叹一声:“这位道侣惨死,多年未曾忘怀,却又无法报仇,自然郁结于心。” 邬欣看了看司马元,“怎么,你莫非有心想要帮她排忧解难不成?” 司马元摇头道:“我们本来就是来避难的”。 邬欣嗤笑一声,“信你才有鬼”。 司马元摸了摸鼻子,看了看燕妇人离去的方向,正要关闭洞府。 “司马道友可在?” 一道声音传来。 司马元诧异地看了看,邬欣眉头一挑,轻呵一声,“看来这个飞灵门似乎有些蹊跷啊”。 司马元笑道:“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坐什么”。 他回了一声,“道友请进”。 那人走近后,朝着司马元笑道:“谭某冒昧来访,如有叨扰,还望海涵。” 司马元摆手道:“谭道友无须客气”。 谭道人笑了笑,随即朝邬欣拱手道:“道友有礼了”。 邬欣浅笑一下,点头未语,俨然是以司马元为主。 谭道人心中嘀咕,这个小白脸倒是好运道。 修士臻至大罗存在的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修,当然像他们这类存在自然可以‘改形换貌’,但这便失去了本来之真。 对修道之途还是不利的。 司马元看着那人,笑道:“不知谭道友登门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谭姓道人看了看司马元后,稍作沉吟,旋即目光凝肃,沉声道:“实不相瞒,贫道这次前来是想告诉道友,倘若山门中有人想要道友与其共参大事儿,还请切勿上当。” 司马元愕然,邬欣也有些惊诧。 稍作迟疑后,问道:“不知谭道友所言何意?” 谭道人轻叹一声,目光复杂,轻声道:“实不相瞒,我飞灵门山门不幸,出了一个败类。” 司马元心中一动,拱手道:“还请道友解惑”。 谭道友稍作沉吟后,便讲了故事。 故事很老套,剧情却很狗血。 原来是飞灵门一个女修爱上了天道门的一个弟子,但奈何两门乃生死敌对关系,几万年前一场大战,天道门那弟子战死,女修不忿,前往天道门问罪,却被陷害。 只留下一个嗣子在世,被天道门遗弃,飞灵门不忍其流落在外,遂带入山门扶养,助其修炼入道。 那孩子也争气,一口气干到了仙人境,让飞灵门上下引以为豪。 但奈何,不知怎的,就是叛变了。 而飞灵门上下则误以为天道门使坏,遂大举攻伐,两门算是攻伐了百年左右方才罢战。 但那个孩子却已晋升长生境,正在山门搅风搅雨。 司马元听得有些无语,“这事儿不挺简单的么,直接杀了不就行了么?” 但谭姓道人却苦笑一声:“实不相瞒,那孩子已被我飞灵门的某个长老收入了门下。” 司马元呼吸一滞,长老也是大罗,不要惹啊。 他决定喝口茶缓缓神,问道:“谭道友告诉在写这些,莫非只是想提醒我?” 谭道友笑道:“不,我是想请道友帮我杀了他。” 司马元口中茶水噗地喷出,无奈地道:“道友可是在说笑?” 谭姓道人坦然道:“这也是我飞灵门上下的意思”。 司马元眉头一挑,要挟还是绑架? 司马元心中深思,看来自己又卷入了山门是是非非中了。 不过不知为何,司马元总喜欢‘乐于助人’,总喜欢帮别人解决困难。 可是帮忙一回事,有没有报酬,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慨然道:“谭道友的故事果然动听”。 谭道人眉头一挑:“道友不信?” 司马元笑道:“我信,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子刚来便要我杀人,究竟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谭道友脸色一滞,旋即忽然朗声大笑:“道友看来果真不是天道门的人”。 司马元笑着回道:“我本来就不是”。 谭道人歉意一笑,朝着司马元微微拱手:“方才是谭某无礼了,还望道友海涵。” 海涵,我海你大爷的。 平白无故地想要陷害老子,你让我海涵? 他笑了笑,也不说话。 赶人了。 谭道人轻叹一声,朝着邬欣点头后,再对司马元言道:“这次是谭某唐突了,多有叨扰,还望恕罪。” 司马元轻轻点头:“客气了”。 随即谭姓道人告辞离去,司马元笑着送客。 待其人离开后,邬欣瞅瞅司马元:“你要帮忙么?” 司马元愕然:“帮什么忙?” 邬欣瘪戏谑地道:“帮飞灵门除了那个叛门弟子啊”。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我疯了才狗拉耗子多管闲事”。 邬欣忽然问道:“还没问那个弟子叫什么”。 司马元摆手道:“小人物,没必要在意。” 然而,今儿不知是多事之秋,还是灶神降临,总是客人不断。 “前辈可在,晚辈王琴求见。” 一道忐忑声音传来。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道:“这个飞灵门挺有意思的哈,上上下下都有些古怪。” 邬欣瘪嘴道:“你准备怎么打发他?” 司马元摆手道:“宵小之辈,理他做甚?” 直接袖袍一挥,洞外便传来一道惨叫声。 片刻后,司马元再无人前来。 司马元与邬欣便开始打坐。 半月过去,一直相安无事,直至某日。 一道警笛声音在飞灵门内响起。 一道沉喝声传遍上下:“山门所有修士,集合!” 邬欣埋怨地看着司马元:“都怪你,非要选这个山门,看吧,麻烦来了吧。” 司马元目光幽幽,轻声道:“走吧,咱们先去看看。” :。: 第六十六章 情劫 越出洞府,满目所见皆是修士身影,悉数冲天而起。 司马元带着邬欣一个朝着主殿而去。 待进入殿中后,有些诧异,原来殿中的大罗竟有七八位。 除了六位长老外,还有两张陌生面孔。 司马元心中一动,看来都是供奉。 飞灵门的供奉,享受长老待遇,山门遇难时可酌情出手。 但因为三派紧张关系,这些年加入飞灵门的大罗少之又少。 故而司马元夫妇加入飞灵门让他们有位欢喜。 “诸位,这位便是刚入我飞灵门的司马元道友。”掌门张殷笑着介绍后,众人看来。 司马元朝着众人轻轻点头,“诸位有礼了”。 众人肃然回礼。 旋即张殷对着司马元郑重言道:“司马道友,今日天道门来犯,道友可与我等观战。” 司马元点头:“能目睹诸位风采,实乃司马之幸。” 不管如何,这话没错,众人也没说什么。 旋即他们齐齐一纵,身形便消失了。 司马元与邬欣相视一眼,齐齐一跃。 再次现身时,已在云端之上。 抬眼看去,只见飞灵门外有无数如同蚁潮的修士蜂蛹而至。 外围喊杀声不断,朝着飞灵门呼啸而来。 司马元瞳孔一缩,对方云端之上同样有大罗对峙。 为首一人头戴冠冕,如同帝皇出巡,朗声传来:“张老儿,可敢一战?” 张殷眉宇一挑,能臻至大罗,不会攻伐自然不成,他朗声大笑:“赵掌门诚意相邀,张某岂有不应之理?” 话音刚落,两人便齐齐消失。 司马元心头一动,身侧那位谭道人靠近,看了眼司马元后,淡声道:“司马道友可是疑惑缘何两门掌门都会下场?” 司马元轻轻点头:“不错”。 谭道人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凡我飞灵门弟子,首先出战者,自然是掌门,其后才是我等长老。” 他语气一顿,看向司马元,笑道:“当然,司马道友若是愿意下场,自然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其人便蓦然纵身一跃,消失在云端。 那位燕长老对着司马元嫣然一笑:“司马道友,你可保护好你这个美娘子啊,天道门可不像我飞灵门,极其蛮横无理的。” 司马元轻轻点头:“多谢提醒”。 他抬眼望去,除了掌门、谭长老外,还有一位供奉也参战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问道:“敢问燕长老,莫非两门斗法,都限定三人?” 燕妇人轻轻颔首道:“不错,我等三人率先斗法,分出胜负后,便算是定下基调,若本门胜出,下方割让的利益自然少一些;相反亦然。” 司马元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这倒是稀奇。 高端战力率先定下此战基调,胜了,自然话语权更大,败了,便只能在低阶弟子身上较量了。 司马元看了看邬欣,暗中回音道:“你怎么看?” 邬欣稍作沉吟,眸光一闪,回音道:“我总觉得这三个宗门的恩怨,有些蹊跷。” 司马元有些诧异,问道:“怎么说?” 邬欣瞅了瞅战场,“你自己看,他们看似互相攻伐,但彼此之间似乎都有所保留,似乎并没有到了‘灭门之危’的地步。” 她再努嘴看向掌门张殷与那天道门斗法之地,“可看出什么没有?” 司马元定眼看去,只见远处斗法场面虽然宏大,但并未涉及‘大道之争’,更提不上你死我活。 他顿时明悟,露出释然,传音道:“这是,试炼?” 邬欣瘪嘴道:“很明显,你我这些大罗都只是小卒子。” 司马元心中一动,回音道:“原来如何,看来是三个宗门的太上长老都下了紧箍咒了。” 邬欣却一针见血地指出道:“可这种试炼有什么好处,他平白无故地消耗实力,除非......。” 司马元皱眉,他也纳闷儿,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是为了更大的战事!”邬欣目光凝重。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无奈地道:“不会又是大千世界之战吧?” 邬欣沉默不语,摇头道:“不知道”。 司马元目光下意识地抬起,似要看破琼天。 他心中喃喃自语地道:“能影响大千世界的,只有大千世界之上了。” 邬欣心中一动,给司马元言道:“你说,上境的奥秘会不会就在这些大千世界之战上?” 司马元问道:“什么意思?” 邬欣眉宇一抬,眸光闪烁,暗中回音道:“大罗领悟化界之道,想要洞彻‘至境’之理,或许需要世界碰撞才能领会。” 司马元似有所悟。 这时,一道身影落下,却是那个供奉退了回来。 其人一脸遗憾,俨然输了。 司马元给邬欣回了一句:“上境之秘,你我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即便真是与化界有关,也得彻底领悟再说。” 而今两人都在大罗初境真阳之境,距离上境还远得很。 而且司马元也明白了想要臻至后期,并非靠打坐修禅便可得道。 在大罗这个境界,一切都要围绕‘大道’转。 也就是说,司马元想要臻至上境,寻常的方法肯定行不通。 唯有立下‘大道’,创下‘新道’,或者‘毁道’、‘灭道’方能彻底领悟。 可想要‘立道’、‘创道’何其难也,以他目前的境界,无法承载‘新道’。 而今领悟的‘有情道’,似乎也渐渐走上歧途。 毕竟,有情归有情,可没让他司马元滥情。 这也是司马元道心蒙尘的原因。 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乐在其中,并无迷途知返之意。 倒是邬欣有些高兴,这说明司马元对她动情了。 哼,以后就跟老娘过吧。 不错,司马元正陷入情劫之中。 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但邬欣作为旁观人自然一清二楚。 常人渡情劫,或早或晚,但必然会渡过。 唯有司马元这个呆子,修道几千年,除了刚开始在凡人阶段时,与其师姐陈青琬有过一段朦朦胧胧的爱恋后,便是在灵神域遇到的南宫颜月。 严格而言,两人像是夫妻,却不像‘恋人’。 这也是司马元被邬欣‘缠住’后,难以自拔的缘由。 :。: 第六十七章 大哥,你讲话负点责任好不好? 远方斗法继续,供奉归来,谭长老也快结束了。 掌门的败局已定,唔,不对,两人算是棋逢对手。 司马元心中一动,如此看来似乎战局快要结束了,他悄悄松了口气。 但越是如此关键时刻,却越容易发生意外。 果然,只见那个燕长老忽然秀目一闪,盯住了那个战败飞灵门供奉的存在。 再次出现时,赫然正在其头顶之上。 “死!!”一道厉喝爆出。 司马元瞳孔一缩,拉着邬欣便要后撤。 你大爷的,那些心怀怨恨的女人实在是太疯狂了。 司马元心中一跳,然而耳畔却传来两道紧急呼喊声:“司马道友,能否阻拦燕长老!” “还请司马道友拦住燕长老!山门必有重谢!” 一道正是掌门所发,一道则是某个驻守长老。 司马元暗叹一声,脸上似乎变幻不定。 邬欣眼尖,传音道:“怎么了?” 司马元目光凝重,回道:“掌门要我阻拦燕长老!” 他正欲动身,邬欣却忽然言道:“等会儿”。 司马元看向她:“怎么了?” 邬欣目光急闪,睿智眼神看着司马元,沉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恐怕不是让你阻拦燕长老。” 司马元微微皱眉,旋即释然地道:“你是说掌门早有预料?” 邬欣轻叹一声,似乎明白燕长老缘何如此作为,复杂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位燕长老便是当然谭长老口中的那个女人。” 司马元轻轻点头,这点他也有些猜测。 邬欣看着司马元,传音道:“或许,这场斗法本来就是为燕长老作准备的。” 司马元目光一闪,轻笑一声:“有意思”。 他轻叹一声,传音道:“如此看来,这位掌门似乎要我阻拦那位天道门啊。” 邬欣目光一抬,有些冷意,“他将我们两口子都算计进去了”。 司马元转过头去,淡声道:“我既然踏入这个漩涡,自然不是吃饱了撑的。” 邬欣心中一动,看向司马元。 她稍作犹豫后,传音道:“大罗之道,或许并不只是这一条路。” 司马元轻轻颔首:“我知道”。 他想要走一条路,这条路从未有过,却是最适合他的路。 他目光一闪,身形轻轻一跃。 便臻至那个燕长老身后,同时口中还朗声道:“燕长老,不可!” 燕姓妇人冷眼看了过来,朝着司马元挥出一道工攻伐之力。 轰地一声,司马元便将其斩灭。 不过其人却被燕长老轰飞了。 而飞遁的方向却是那些来援的天道门大罗方向。 那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司马元虚伪的‘帮理不帮亲’。 “还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其人不屑地道。 来人身形短小,五官有些不正,但其气息却极其强大。 几乎站在大罗初期顶峰之列。 司马元目光一肃,此人怕是他的劲敌。 当然,南离的本尊应该是他遭遇过的最强道尊,此人虽然比不上南离,但也不容小觑。 司马元朗声笑道:“道友放心,我定会阻拦好我门中燕长老的。” “贼子,还敢作祟!”那人大怒,朝着司马元便劈头盖脸的轰了下来。 司马元轻叹一声,嘀咕一声:“还是不得不打啊”。 旋即其人蓦然一震,浑身气息轰然散开。 整个人的气势也发高涨,呼吸之间,便与那人不分高下。 其人脸色凝重,看向司马元的眼神有些忌惮,此人藏的如此之深,我竟然未曾发现,莫非是个顶级存在?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人深吸口气后,毅然朝着司马元挥剑斩来。 司马元轻叹一声后,四周剑气轰然散开。 无形的弥天剑阵之威滚滚压下,其人道法瞬间崩散,口中瘀血喷出,不敢置信的仓皇后撤。 司马元愕然,这人,这么不禁打? 但随即却发现异样,狠狠地暗骂一声,这厮竟然如此狡诈。 只见那人足足倒飞了上千星里,直接特么的飞出战场了。 他今儿才算见识了,人原来可以这么无耻。 但其人虽然夸张,至少说明司马元的实力足以排得进中期。 司马元轻呼一声后,正欲后撤。 耳畔却传来一道冷哼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司马元豁然抬头,只见头顶之上,一道身形轰然落下。 其人一身铁甲,俨然统领将军模样。 司马元微微眯眼,此人竟然给了他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那人目光冷冽,看向司马元漠然道:“新来的?” 司马元嘿然一笑:“怎么,莫非你们在唱双簧?” 那人顿时一噎,特么还真让你说对了。 不过明面上却不能承认,冷哼一声:“少啰嗦”。 其人直接朝着司马元轰出一拳:“先吃我一拳!” 噗地一声,空间破碎。 司马元脸色微变,身形蓦然后撤。 “好胆!”那人震怒。 “居然还敢退!”其人冷哼一声。 司马元暗骂一声白痴啊这是。 这人还是霸道惯了。 司马元的动静很大,自然引起了两派注意。 天道门方向,有人问道:“此人是谁,怎么之前没见过?” 有人谨慎回答:“听那边的人传回的消息,说是新来的。” 那人嗤笑道:“这你也信,怎么没来我天道门?” 那人不知所措,呐呐不言。 那人随口吩咐一声:“去,派几个人在外围盯着,若是钱长老摆平不了,那就将其围杀了。” 有人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引起两派死斗?” 那位疑似长老的存在淡淡地道:“飞灵门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但其实早已今非昔比了。” 有人微微吸气,暗道果真变天了。 飞灵门与天道门以往隶属同一个道统,后来分家各得一半。 不过下面虽然分了,但上面却一直没分。 或者说,其实天道门与飞灵门的太上长老们时常还串串家门,或者研究研究‘大道’。 唔,至于分家之事,同样源自几位太上长老之意。 或者说,在他们看来,修士的发展已然影响了此方‘大道’的正常运转,需要‘消耗’一部分。 而飞灵门与天道门的十年一小比,百年一大斗,都是让这个天苍界的肠胃更加的顺畅。 只是那些太上长老或许忘了,两派斗法,死的人多了,积怨自然也就越深了。 或者说,那些太上长老们知道,但不在乎。 他们不在乎底下小辈们的斗法与恩怨,只要不影响他们参悟大道即可。 司马元与那钱长老斗法之际,燕长老也寻上了其目标。 只见其咬牙切齿,血目通红,一字一句地道:“杀我爱人,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还。” 对方冷冷地看了眼燕长老后,再看向斗法中的司马元,戏谑道:“怎么,你男人死了,现在又找了个小姘头?” 司马元虽然在斗法,可却没忘关注这里。 听到这话,他几乎要吐血三升,大哥,你讲话负点责任好不好? 我是那种人么? 倒是燕长老不答,二话不说,手段早已准备完毕。 轻身一纵,便掠至上空。 :。: 第六十七章 算你命大! 司马元那位铁甲将军的斗法很快攀升至白热化。 只见司马元腾挪转移之间,那人的攻势便呼啸而至。 司马元瞪大了眼,暗骂一声,你特么的来真的。 那老子也不忍了。 旋即其人身形原地消失,那人瞳孔一缩,自语道:“要现出原形了么”。 旋即一道沉凝声音在四周响起:“剑阵”。 嗡嗡声响起。 铁甲人瞳孔一缩,眸中似有斗转星移,口中吐出一字:“敕”。 四周剑气戛然而止。 司马元跃至穹天之上,铁甲如影随形。 旋即司马元身侧轩辕剑嗡嗡直叫。 气息瘆人,剑气四射。 整个万里区域皆是剑气纵横。 这让不少观战之人都脸色大变,疾速后撤。 大罗如此,那些造化境、长生境更不用说了,纷纷仓皇后撤。 娘的,山门不是说切磋么,怎么大罗们玩这么大。 而回到阵营的飞灵门掌门张殷微微皱眉,看了看回身的燕妇人,冷哼一声。 似乎在责怪她,看你干的好事。 有人不悦地道:“这位司马供奉怎么来真的?” 张殷漠然道:“对面不想咱们如此罢手”。 那人嗤笑一声:“那这位司马供奉完全可以撤啊”。 同样回来的谭长老看了眼那人,其人面若三荀,近似剑眉微微一挑:“怎么,莫非我这话说的不对?” 谭长老不屑地道:“这也是你这个狗屁修为五千年未动的原因”。 那人脸色一僵,冷冷地看了眼谭道人后,哼了一声后,拂袖道:“谭长老别忘了是谁闯下的”。 张殷微微皱眉,摆手道:“好了”。 那三旬青年看了看谭道人,嘴角掠过一丝若有若无地讥色。 谁不知道你们那点事儿。 看似只是燕长老不顾大局,但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一己私欲呢? 没人知道。 他暗中轻呵一声后,旋即便将目光落在斗战之中的司马元身上。 却见此时的司马元正跟铁甲人打的热火朝天。 万丈高空之上,万里方圆皆是剑气纵横。 而在司马元的十里界域更是一道道剑阵将其围拢。 剑阵最中央,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元与铁甲人。 两人赫然正在肉搏。 一阵沉闷碰撞声如同战鼓咚咚响,震的仙气四溅,风起云涌。 一道道无形的法力冲击波更是层层叠叠,接连不断。 四周云雾早已被彻底扫清,只有如同波澜的剑气吟吟乱颤。 道道弧光划过,剑光时而闪过头顶。 不少人几乎下意识地一摸,你娘的,头发又没了。 观战的人骂骂咧咧的一推再推,这些大佬们平常不斗法则已,一斗起来比他们还拼。 不少人不由感慨道:“大佬就是大佬,你瞅瞅,都混到大罗存在了,还怎么卖力。也不知那些老祖宗承诺了,值得如此卖死命。” 这话自然引来一阵哄笑声。 两派练兵早已不是秘密了,算是半公开。 但司马元不知道啊,这还是他自个儿猜出来的。 当然,练兵归练兵,不能下死手,这是底线。 故而一直被双方遵循。 但这事儿却燕长老一再打破。 一道声嘶力竭地怒喝声响起:“去死!!” 众人回神,连忙转头看去。 不少人同样醒悟,忘了还有这两位呢。 不过燕长老攻势虽然猛,但对面那人却一直控制着战局,不让波及太远。 否则整个战场都将沦为大罗肆虐之地。 不少观战之人都会被祸及池鱼。 但这会儿却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了。 原来燕长老在经过开始的试探之后,终于动真格了。 只见燕长老手中掠出万千飞针,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朝着对方飞去。 那人瞳孔一缩,暗骂一声,这个疯娘们居然来真的。 他暗骂一声后,便迅速后撤。 意欲脱离战场。 但却被燕姓妇人察觉,她冷笑一声,“想走,想的美。” 话音刚落,那些飞针陡然加速,在那人变色之下,直接破空而去。 “你果真要不死不休!”那人恨恨地道。 燕长老冷笑一声,眼中怨恨如同老酒,沉淀的越久,便越发的浓烈。 几乎要将对面之人活活的吞下。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燕妇人刻骨铭心的仇恨落在那人身上。 其人脸色阴沉,冷哼一声,身形一掠。 四周飞针如影随形,如同闻着腥味的猫似的,朝着他疯狂钻来。 那人大叫一声:“燕疯子,老子好生言语你不听,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其人便朝着燕长老蓦然一指。 嗖地一声掠过,空中似有烧灼痕迹。 燕姓妇人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抬臂一挡。 噗地一声。 似有长钉破入血肉。 她闷哼一声,眼中似有得逞之色,“原来如此”。 “原来你就是用此物杀的我夫君!” 不少人变色:“破魂钉?” 有人不禁问道:“这不是邪道么?” 天道门与飞灵门自诩名门正宗,自然不会有人修此邪道。 但也有人暗中修炼,只不过一直没显露于人前。 然而像今日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此邪兵杀人,还是极少见的。 一般遇见这种情况,非得两派高层秘密审查方可。 邪宝容易修炼,杀敌也更加方便。 当然,这种邪法自然造成的杀孽太甚,对天道而言,有些损伤。 故而太上长老早有告诫,不可修炼邪法,否则必然严惩。 那道人也醒悟过来,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对面天道门那边也有人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率先发难:“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钱长老居然暗中修炼邪法?” “嗯?姓钱的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正道不走,却修如此歹毒之法?该杀!” 有人贼喊捉贼,或者急于撇清责任,直接先发制人,问责道:“姓钱居然背着我们修炼邪法,此人不当人子啊。” 有人嘀咕道,不当人子关他们屁事儿,应该是枉为正道,该杀! 那位天道门掌门赵签冷哼一声,心中暗骂愚蠢,但为时已晚,毕竟是当着两派无数弟子的面,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他轻咳一声后,首先言道:“天道门上下听令,长老会决议,钱长老背着山门修炼邪法,祸害山门,致使上下蒙羞,兹令废除其长老身份,并逐出天道门,此令此刻有效!” 山下不少人哗然,看向上空正在斗法的钱长老,戏谑不已。 今儿怕是出门没黄历吧。 那钱长老也暗自吐血,自家手段被窥破也就罢了,居然还被逐出山门。 这可是当着无数弟子的面,怕是再没有余地了。 他恨恨地看着燕妇人,眼中愤恨地道:“臭娘们,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 “今日害的钱某身败名裂!今日即便你不死,我也要杀了你!” 眼看钱长老动了震怒,斗法气势瞬间盖过了司马元那处。 同时,司马元诧异地看着旁侧战场,暗自嘀咕道,今儿这事儿怎么越发的玄乎了。 忽而他看向两派之间,似乎有不少人正在暗中穿梭行走。 同时不断有人高呼:“下杀手,那姓钱的在下杀手!” “天呐,那个飞灵门长老太可恶了,简直是蛮不讲理,都将我们钱大前辈逼到这个地步了。” 也有人不上当,但奈何有人作祟啊。 甚至飞灵门这边也有人鼓动、造势,撺掇人攻杀天道门。 两派高层也有人注意到了,纷纷皱眉,看向各自掌门。 倒是张殷与赵签神色淡然,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俄而,两道掌门微微抬眼,对视一言后,忽然高呼道:“速速救人!” 说完之后,便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两边的长老都懵了,但随即硬着头皮跟着掌门飞去。 战场之上本来紧绷的神经骤然被触动,厮杀一击触发。 “杀!”“杀光对面的!” “杀啊,想想我们的师姐师妹们,都有死在他们手上的啊。” “不错,血债血尝。” 如此吆喝高呼声此伏彼起,不绝如缕。 司马元瞳孔一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而且最令他头皮发麻的还是,这个阴谋似乎来自于内部。 来自交战双方。 他暗骂一声,你大爷的,不是说这只是一场试炼么? 无人告诉他原因,但有人告诉他,这个时候分神,可是会遭殃的。 蓦然,一道沛然巨力自侧后方袭来。 他脸色微变,正欲闪开。 噗地一声,尚未让开,便被着了道。 “跟本座动手,还敢分心,你可真是头一个!”那铁甲人冷冷地道。 司马元嘿然一道,看了看对方后,擦掉嘴角溢血:“没想到我司马元修道上万年了,居然越修越傻。” 那铁甲人嗤笑道:“傻人有傻福,不过有些人的福气来的晚,需要一点帮助。” 说完,便朝着司马元挥出了上万道攻势。 他早已蓄势完毕。 司马元嘿然一声,这些年虽然一直在逃亡奔波,可手段却未曾落下。 只见他目光一抬,轻轻一吸。 满天星空,陨星齐齐一颤。 在铁甲人瞳孔一缩中,司马元轻轻一吐,便是一座大周天星辰剑阵。 霎那间,整个天地,都被司马元笼罩在内。 铁甲人脸色微变,冷哼一声后,忽然抽身而退。 司马元嘿然一声,“追着老子打了这么久了,这会儿知道怕疼了,不过此时想走,是不是晚了了点?” 话音刚落,一道道剑气轰然散开。 无数弟子被卷入其中。 甚至就连两位掌门都被影响了。 他们看向司马元这道剑阵,威力似乎臻至了大罗后期。 有人倒吸口气,肝胆欲裂,低吼道:“撤”。 娘的,今儿才发现,越是新人,越发初生牛犊不怕虎,惹不起。 何况还是个初来乍到的大罗存在,更是肆无忌惮了。 但与天道门掌门阴沉脸色相比,飞灵门掌门却是神色一松,与赵签对视一眼后,各自移开。 然而两派已然势如水火,再难分开。 但就在这时,一道滚滚大笑声自远方传来:“飞灵门、天道门诸位道友居然打的如此热闹,我飘渺门也来会会诸位。” 无数人纷纷变色,他们下意识地侧身看去。 只见在两派战场外围,正有一道道强大气息迅疾赶来。 而在下方,更是有着如同浪潮的修士军团缓缓推进。 看样子,是要包汤圆了。 他们纷纷变色,你娘的,原来你们飘渺门心肠如此之狠,胃口更是比谁都大。 想要趁火打劫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一锅端? 特么的,你就不怕撑死么? 而上面的诸位长老与掌门们则纷纷相视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地发出命令: “飞灵门弟子听令,即刻引敌飘渺门!” “天道门弟子听令,即刻诛杀来犯之敌!” 上方司马元心中一动,看了看对面铁甲人,“还打么?” 那人冷哼一声,不甘地看了天道门掌门的方向后,便抽身离去。 司马元微微眯眼,看着对方的背影。 犹豫了少许后,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他瘪嘴不已,“算你命大”。 “今儿便饶你不死”。 :。: 第六十八章 狠人,我服! 上方司马元顿时明悟,这是天道门与飞灵门在设局。 娘的,难怪总感觉不对劲。 双方看似真打,但实际上却又点到为止,故而未曾出现太大伤亡。 但那飘渺门也不是傻子,你们打了这么多久,居然没死人,这不明显有诈么? 故而燕长老那场生死较量,算是歪打正着了。 帮了飞灵门一把。 司马元瞅了瞅外围,修士源源不断,仿佛无有止境。 忽然那个谭长老张殷传了一声:“还请司马供奉拦阻来犯之敌” 但司马元却瘪嘴:“老子该歇会儿了”。 他寻到了正欲御敌的邬欣,闪身掠至其身侧,“你干什么?” 邬欣吓了一跳,翻了翻白眼:“御敌啊”。 司马元拉住她:“别动”。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怎么?又有诈?” 司马元摇头道:“不,这次咱们歇会儿。” 邬欣看了看四周不断向外突围的两派修士,轻轻点头,知道司马元想偷懒了。 呼地一声,那位燕长老被人‘甩了’。 唔,被人甩开了。 其人呼啸而去,从司马元头顶掠过。 司马元微微抬眼,赞叹道:“好风采”。 邬欣嗤声道:“是好风光吧”。 司马元大义凛然道:“司马岂是那种人”。 邬欣发现司马元越来越无耻了。 当然,也越发的像个‘人’了。 而不是七情六欲的修道人。 四周喊杀声不断,前方似有惊呼之声。 旋即一道闷哼痛苦声传来。 司马元凝神看去,瞳孔一缩。 一道疑似蘑菇的好大云朵冉冉升起,他心头警兆丛生,沉声道:“他们似乎有备而来”。 看着那团轰杀大罗的气息,邬欣同样如临大敌,拧眉问道:“莫非是上境的手段?” 司马元默默感应一番后,拉着邬欣便走。 邬欣脸色微变:“怎么了?” 司马元沉声道:“这场斗法,恐怕不简单。” 他微微抬头后,给邬欣传音道:“我怀疑,那些存在在借我们‘炼道’!” 邬欣眸光一颤,有些口干舌燥,“你是说,那些存在故意要这三派自相残杀?” 司马元目光复杂,看了眼战场后,摇了摇头,示意不能多说了。 旋即带着邬欣直奔主殿而去。 “司马供奉,拉住那人!!”一道焦急沉喝声自背后传来。 司马元霍然转头,便见到一道遁光自外围迅疾掠来。 其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任何大罗后期。 数万星里,呼吸便至。 几乎在那道声音传出的瞬间,那人便奔袭至司马元身前百丈。 观其目标,赫然正是主殿方向! 同时,似乎看出司马元挡道,其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后,抬手便是一道飞梭袭来。 司马元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将邬欣推开。 那飞梭的气息,赫然与刚才那团蘑菇云的的气息相似。 邬欣刚被推开,司马元身前轩辕剑悬浮在前。 “轰!!” 司马元直接被震飞了。 身形不断后撤,撞进了主殿之内。 一阵坍塌之后,整个主殿被彻底崩毁。 同时,一道蘑菇云冉冉升起。 而邬欣更是花容失色,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司马元气息的消亡。 此物竟然能消杀不灭属性! 邬欣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但脸上却浮现难以遏制的怒容:“杀我男人,你该死!!” 话音刚落,一道身形再次迸出。 自废墟中迸出。 不是司马元又是谁? 只见他目光冰冷,看着那人如同死人,他擦了擦嘴角溢血,咧嘴一笑:“好宝贝”。 确实是好宝贝,直接将他诛杀了一次。 若非他每次大战之前都在丹珠内藏有一缕残魂,这次恐怕直接就被当场秒杀了。 秒杀啊。 这种耻辱,自踏入修道之后,几乎不超过五次。 不可否认,这种宝贝威力确实大。 但他敢确定,那并非道宝,也非仙宝。 甚至也不是上境存在的道法。 倘若上境存在出手,动静没有这么大。 或者说,倘若果真是上境手段,或许无声无息间,司马元便被干掉了。 而对方这种手段类似于‘震天雷’的一次性东西。 邬欣快速靠近,一脸惊慌,“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刚才吓死我了。” 司马元将她拉至身后,看着那人,眼中既有渴望,也有忌惮。 那人也诧异,这还是头一次在修士身上失效。 他微微眯眼,忽然笑道:“原来另外藏了残魂”。 虽然他不知司马元究竟将那缕残魂藏在哪儿,但可以确定的是,司马元刚才必然被镇杀了。 只是不知为何,又突然复活。 那么,除了预先备有残魂外,再无其他可能了。 司马元挥了挥手中长剑,面无表情地道:“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 那人毫不在意地笑道:“能杀人就可”。 旋即又是一枚飞梭袭杀。 司马元暗骂,你特么还玩儿上瘾了。 有完没完。 司马元这次没逃。 他推开邬欣后,在其惊呼之下,直接探出手来,将那飞梭捏在手中。 身形同时化虚,消失不见。 而那人一脸冷笑,似有讥讽。 然而很快,其人脸色大变,身形猝然后撤。 其前方一阵空间破碎,一道庞大爆炸之力瞬间荡开。 蘑菇云直接将两人齐齐吞没。 司马元满脸狠辣与疯狂,那人一脸惊恐,声嘶力竭地道:“不!” “轰隆~” 第三道蘑菇云响起。 整个飞灵门都颤了颤。 云端之上,数道气息终于浮现。 整个战场都停了,齐齐看向这边。 不知沉寂多久后,一道虚弱的轻咳声响起。 在万众瞩目之下,衣衫褴褛的司马元颤颤巍巍地走出浓烟之中。 他狠狠地呸了一口浓痰,“比狠?老子是凡人时,都能碾压你。” 无数人倒吸口气,满目骇然。 这种情况下,都能活下去,狠人! 我彻底服了! :。: 第六十九章 讲和? “师弟!!”一道嘶吼声传来。 司马元豁然看去,只见自战场边缘传来一道凄厉嘶吼声。 声音传遍四方,声音要多凄惨便有多凄惨。 “贼子,你杀我师弟,我跟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那道嘶吼声传入司马元耳中。 同时一道气息冲霄而来,将司马元笼罩在内。 而今司马元刚逢大难,远方的诸位道尊也不一定能过来,即便能过来,也不一定愿意过来。 司马元目光平淡,“来啊,贫道就在这里,任你来攻。” “小子,你找死!!”那人暴怒而至。 这其中竟然毫无阻碍。 无人抵挡,更无人愿触其霉头。 如此,那人竟然直接杀至主峰,站在了司马元面前。 他环视一周,瘪嘴冷笑,“倒是好本事”。 都是一群忘恩负义之辈,老子帮你杀了个敌人,却连援手都不伸,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司马元轻呼一口浊气之后,便将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 只见其人身形偏高,颧骨突出,一脸苦大仇深之样,看向司马元的眼神,仇恨怒火怕是倾尽五湖四海都难以洗涤干净。 “死!!”厮杀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司马元目光一闪,嘿然一声:“好手段”。 旋即其身形一闪,躲过了那人的含怒一击。 四周星空炸裂,司马元衣衫褴褛,如同叫花子般抱头鼠窜。 但无人敢小瞧这位,当然,也无人愿意帮他挡灾。 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那个寻仇之人。 司马元定睛一看,不是邬欣又是谁。 司马元脸色一变,疾呼道:“快让开”。 邬欣一脸坚毅,“不!” 适时,对手攻伐再至。 “当臂挡车!”那人看见邬欣抵挡在前,冷笑不已。 挥手之间,便是奔雷袭来。 邬欣脸色一凝,在司马元惊诧之下,袖袍一卷,便将其攻势挡下。 对方微微眯眼,忽然一笑道:“好本领,不过看你的道法似乎并不属于本界,莫非是外来的奸细?” 邬欣淡淡地道:“是不是奸细,跟这有关系么?” 那人颔首点头道:“有道理”。 旋即两人齐齐一冲,无形的碰撞冲击波瞬间荡开。 席卷了一切,也冲散了所有。 诸方‘大道’被震开,只有两种绚烂色彩在空中分庭抗礼。 “好道法!”敌手不禁赞叹一声。 旋即看了看邬欣,朗声大笑道:“美人,你我不若下个彩头如何?” 邬欣瞥了对方一方,只听其悠悠地道:“你我斗法,我若赢了,你侍奉本座五百年,你看如何?” 邬欣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他让调戏你女人,你不管管么?” 司马元不悦:“连个小虫子都都收拾不了,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邬欣瘪嘴,“就你能”。 对面眼看这对‘奸夫**’实在太目中无人,他怒道:“小辈猖狂!” 话音刚落,便朝着邬欣冲杀而至。 大道气息弥漫,四周雷火遍天,赤霞染红了整个天穹。 不少道尊飞快地倒退,撤出了交战范围。 即便是先前那个意欲来场‘英雄救美人’戏码的谭长老,也不禁暗骂一声,倒退万里。 看着那个在雷火中闲庭信步的傲游女子,谭长老嘴角抽搐,本以为是个新手,没想到如此牛逼。 看走眼了,确实看走眼了啊。 不少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有人看着那个战斗力爆表的女人,暗忖汗颜,老子居然看走眼了。 倒是不少天道门大罗纷纷目光闪烁,这位女道尊,似乎,很不错啊。 “都干看着做甚?杀敌啊!”一道吼声响起。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醒悟,提剑上场。 不少人也终于明悟,口中似乎被打了鸡血,嚷嚷道:“杀啊!” 天道门与飞灵门联手,很快便将飘渺门高手杀的节节败退。 有人即便不甘地挣扎了一段时间,却也抗不住两派联手。 “你们果然有鬼!”一道冷漠声音在云端之上响起。 此刻这里汇聚了天苍界所有的大罗存在。 飞灵门掌门张殷看着那个飘渺门掌门,徐徐言道:“这次你飘渺门趁火打击,偷鸡不成蚀把米,也算最有应得。” 飘渺门掌门是为儒雅之人,身形修长,仿佛专为‘飘渺身法’打造的。 其人名唤逸尘子,修为在大罗顶峰。 三派之中,此人修为最弱,但逃命功夫最好。 天道门主赵签修为最强,极其擅长攻伐之道,却无法捉住逸尘子。 倒是张殷有些平平无奇,修为不是最好,逃命之法也比不上逸尘子,甚至手中连斗法之宝都没有一件。 但却是三人中最威胁的。 因为,这位最没有‘无能’。 兵法上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说的便是张殷这种人。 张殷笑眯眯对着其余两人言道:“诸位,我等不妨待下面的人分出胜负再说?” 其余两派也各自看了一眼,逸尘子松了口气,他自然最希望如此了。 但天道门赵签却看着张殷,暗中传音道:“张师弟这是何意?” 张殷故作无奈,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想了想,你我三派三足鼎立,才是最好的并存方式。” 赵签死死地盯着张殷,恼怒至极。 他真想搬开张殷的脑袋,看看此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此,在天道门、飞灵门联手追杀飘渺门是,上方的大罗道尊却诡异的停下了步伐。 居然不动手了。 有人眼神阴翳,暗骂那个该死的飞灵门主张殷。 你自己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拖累我们,你特么的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七十章 想听至境秘密么 司马元在休息,邬欣在死斗。 然而飞灵门却在讲和。 天道门掌门赵签脸色阴沉,飘渺门逸尘子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两大门派内讧。 司马元目光一抬,看着四方战事。 他似有所悟。 在那些至境大能眼中,三派倘若能损耗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也无碍。 司马元轻声言道:“三派互相攻伐,似乎比较符合诸位太上长老的利益。” 大罗的本质在于悟道,而上境的本质则是‘超脱’。 修士意欲超脱,不外乎两个途径,一则修士化界,二则融身存意。 不过司马元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上境存在给司马元指点。 但不管如何,得益于丹珠的与指引与潜移默化,司马元也并非是无头苍蝇般乱撞。 他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了。 斗法仍然继续,司马元脑中掠过那些念头之后,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给邬欣传了个声音:“你退后”。 邬欣心中一动:“你能行么?” 司马元哑然失笑:“你男人比你想象中还要行!” 邬欣轻啐了一句,手中逼退那人之后,便猝然后撤。 司马元目光一抬,看向那人的目光之中似有凝重。 剑阵早已蓄势待发。 先前未曾展露锋芒,你还真以为我是吃干饭的? 气息一阵是,司马元倏忽向前一跃。 “贼子!拿命来。” 一道爆喝声响起,司马元身形一跃,直接飞过邬欣,一拳轰出。 那人闷哼一声,所有大道气息被瞬间镇散。 同时司马元目光一凝,口中叱喝道:“剑阵!” 在其人瞳孔一缩中,四周道道剑气轰然拔地而起。 纵横肆虐的气息涤荡四方,睥睨的气势瞬间笼罩四方。 招式虽旧,威力却无与伦比,甚至不少第一次感受这道剑阵威力的人下意识头皮发麻。 因为此刻在整个战场都充斥着剑阵剑气。 凛冽的剑意千丝万缕,更是烟雾般散开,几乎无孔不入,瞬间便霸占了整个战场。 司马元轻声自语地道:“剑意化龙”。 声音如同呢喃,在战场之上的每个人耳畔响起。 甚至无数人纷纷抬头,看向司马元的眼神充满的惊恐。 因为,他们发现司马元的每道剑气之中都包含了道意。 而这些道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尸体上,兵戈刀剑之上,道袍服饰之上。 甚至不少人惊恐大叫,他们发现自己的体内都充满了剑气。 剑气之上,饱含道意。 无人知道这些道意意味着什么,更无人知道这些道意是否对他们有没有威胁。 但云端之上的那些大罗则微微眯眼,似有惊诧,相视一眼后,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诧与震惊。 尤其是飞灵门中的那些大罗们,其中燕长老眸光闪烁,舔了舔嘴巴,似有垂涎之色。 融道于法,将‘道法’融为一体,这俨然是‘化界’的雏形啊。 莫非这位看似只有大罗初期修为的存在已经有了大罗后期的实力不成? 有没有大罗实力,别人不知,但司马元岂能不知。 唔,要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司马元呢喃声传出,无人惊恐大叫:“不!!” 俄而,一阵阵爆裂声传来。 整个战场之上充满了血花肆虐,无数人瞳孔一缩,悚然一惊。 倒吸口气冷气后,毫不迟疑地仰天嘶吼道:“再退”。 仙人斗法,凡人遭殃。 但这些对于大罗存在而言,可是不够看。 只见对方冷笑一声后,朝着司马元蓦然一指:“镇!” 仙人境便可言出法随,更无论是足足高出仙人境数个大境界的大罗存在了。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几乎是瞬间,司马元所有的剑气都被封镇。 但那些匆忙逃过一劫的低阶修士则满是劫后余生之色。 他们相视一眼,苦笑道:“今日方知大罗之威”。 不少人瘪嘴,若大罗就这点能耐了,那就不是大罗了。 不少人逃至数万星里外,仍然发现剑气盘旋,体内剑气的威力只是被减弱了。 他们大叫道:“没有,没有消失。” 他倏然后撤,惊恐未消。 这时,司马元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绝望的大叫:“不好”。 “饶命!” “饶命啊!” 然而随着一道道绚烂的血花爆裂之后,整个天空都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有人阴沉无比,冷恻恻的道:“他在报复”。 大罗们沉默不语。 关键时刻,终于让那些低阶弟子们看出这些昔日颇受尊敬的高阶存在的面目。 他们根本不关心彼辈的死活。 或者说,在他们眼中只有司马元才是最值得他们重视的。 其实也是,像司马元这种投靠的大罗道尊,他们都不怎么在意,怎么会在意彼辈的生死呢。 有人绝望之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修士,平日里我等百般逢迎讨好,事事顺从,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却视我等如蝼蚁,真是枉为人子。” 有人惨笑道:“可笑我等往昔还以为他们果真看重我们,原来依旧还是炮灰啊。” “杀,都杀光!最好将那些见死不救的大罗也牵扯进去。” 当然这些声音自然难以传到云端之上,不过大罗们是何等存在,岂能不知这些低阶弟子的怒骂。 有人不屑道:“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莫非还真当自己是个宝贝。” 身侧之人神色各异,有人似有不悦,意欲惩罚;也有人毫不在意,戏谑地道:“还是太年轻啊。” 大罗们都是高高在上,那些长生境、造化境倒是心有戚戚然,毕竟相较于大罗而言,他们同样是蝼蚁。 刚才叫嚣的的那些人,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成为他们的过眼云烟。 但至少他们确定,一日不入大罗,便一直是蝼蚁。 他们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幽幽地道:“大道漫漫,永无止境呐。” 有人默然无语,也有人冷眼旁观。 没有铁石心肠的心境,如何能够走上这条道路。 当然,这些‘蝼蚁’们的自怨自艾与怨声载道自然没有影响到司马元。 在其剑阵被激发的瞬间,整个天地便骤然一变。 无数人纷纷咧嘴,被无数雾针刺的龇牙咧嘴,暗骂不已。 这个司马供奉可真是毫不见外,攻伐手段竟然不分敌我,谁碰谁死。 司马元身形一跃,跃至穹天之上。 他目光凌厉,看着剑阵之中挣扎的那道身影,他冷笑一声后,豁然一指:“落!” 声音落下,阵阵轰鸣声传出。 凄厉的震怒叫声穿出,司马元微微瞳孔一缩,嘿然一声后,一个闪身。 便落在剑阵外围。 手中轩辕剑一闪,斩出一个‘十’字。 噗地一声,剑阵之中似乎迸出一道身影。 其人正是那个飘渺门高手。 骤见剑气袭杀而至,其人也不惊诧,抬手便将其轰灭。 但眼前一花,不由惊怒。 原来是自家又被剑阵笼罩了。 他冷哼一声,“好本事”。 旋即修为再次散开,扫了一下体内残余的仙气。 四周看看,有些不甘。 司马元这个剑阵不仅封锁了‘遁虚’之路,更是将整个剑阵内的所有仙气都抽干了。 “好毒!”他恨恨地骂道。 外围的司马元笑了笑,稍加感应之后,再次一闪。 这次却是落入阵中。 他看了看那人的方向,四周剑气飞溅,再次将其身影包裹。 ‘剑遁’爆发,那人蓦然转头。 噗地一声,轩辕剑直接捅破其丹田。 咔嚓一声,似有丹碎之声。 其人气息大变,身上气息骤然崩灭。 但司马元却瞳孔一缩,那人森然一笑:“你会围三缺一,我就不会引蛇出洞么?” 话音刚落,四周风云变幻,剑阵之中,竟然再次浮现一个阵法。 对方居然也是‘阵道’大师? 司马元目光一闪,不对,其人乃是借助了一件法宝。 司马元身形一闪,自语道:“你逃的了么?” 话音刚落,剑阵某个偏僻角落,那人身形忽然跌出。 身后破裂空间快速合拢,他看也不看地朝前一踏。 但很快转头。 嗖地一声,一道剑光自前方笔直斩来。 他脸色微变,二次更改方向。 旋即四周不断浮现剑气,呼吸之间便将其再次合拢。 他目光阴沉如水,这次算是被逼入了绝境了。 莫非真的十死无生了么? 那人看着阵外,逐渐显露的身影,忽然传音道:“道友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司马元眉头一挑,脸色有些古怪,倒是那人面色如常,只要能有机会活着,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司马元目光淡淡:“犯我山门,必杀无疑。” 那人轻叹一声,瞅了瞅四周,剑阵越发合拢。 此时体内的仙气更是耗干了,他轻叹道:“也罢”。 话音未落,其人朝着司马元蓦然突袭而至。 换作常人,必然毫无准备,倒是司马元轻笑一声,袖袍一卷。 一道又一道的剑阵在四方浮现。 那人倒吸口气。 头皮都为之发麻。 这特么哪里是阵中阵啊,这分明就是阵中阵加上阵中阵,连环阵套着连环阵。 看着那人攻伐而来,司马元脸色平淡地轻轻抬手,四周无数剑阵气息轰然散开。 他喃喃自语地道:“这才是大周天星辰剑阵!” 那人瞳孔一缩,只见四周剑气萦绕之中,一座又一座的剑阵呈周天星辰之事的对应。 每一个剑阵对应一个星辰。 每一颗星辰所能供应的星辰之力足以让所有剑阵运转,并让其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而每一个剑阵的威力又相当于先前抗衡道尊的半个剑阵之威。 细观之下,整个庞大的周天星辰剑阵足有三百六十个这样的剑阵。 司马元目光幽幽,轻笑道:“你逃得出去么?” 那人脸色彻底的漠然下去,“好手段”。 司马元笑了笑,挥了挥手中长剑后,轻声道:“道友,该上路了。” “等等!”那人忽然言道。 司马元目光平淡,看了看对方一眼,示意继续说。 但手上动作却不停。 那人心中恶寒,但深呼口气后,直视司马元,沉声道:“道友二人既然不是我天苍世界之人,缘何要介入我等宗派之战?” 司马元淡淡地道:“你以为呢?” 那人沉默不语,司马元却目光一抬,轻声道:“收拢,杀敌!” 那人霍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 “我拿一个消息,跟你换这条命。” 司马元目光一闪,悠悠言道:“那就要看你给出的消息有没有这个价值了”。 那人目光复杂,给司马元传音道:“事关破境之事”。 司马元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道:“继续”。 那人见司马元不见兔子不撒鹰,恨的牙痒痒,随即沉声道:“我听闻三派掌门从我等攻伐之战中,悟出了‘生灭之道’,此道,可助其等超脱。” 司马元瞳孔一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果然,难怪啊。 三派互相攻伐,或许在世人看来乃是诸位太上长老授意练兵,以为天苍世界‘减负’,但不少人却知道,执行此事之人乃是三派掌门,倘若他们没有从中获利,岂会如此潜心尽力? 如此一来的话,三派攻伐,掌门领悟生灭之道,化界之后,便可坐观垂钓,俯瞰泱泱世界。 司马元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看向斗法之外。 不过这事儿似乎也说不通啊。 既然他们想要以此‘超脱’,这会儿缘何停了? 似乎看出司马元疑惑,苦笑道:“贵宗掌门悟出的那是‘生命之道’,掌‘生’。” “其余两位掌门则悟出‘死亡’之道,故掌‘灭’。” 司马元微微皱眉,“倒是好算计”。 那人自然听出司马元这句话的深意,几位掌门掌握大道不一,而且相互对立,更加便于掌控,也让那些无上存在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这个消息仍然不能买你这条命。 似乎察觉到司马元眼中的杀意,那人脸色微变,难看地道:“怎么,道友说话不算数?” 司马元面无表情帝道:“你给的消息不够”。 那人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之后,阴沉地道:“那你想要如何?” 司马元看了看四周,不断有人悄悄围拢,似在试探。 他也毫不在意,淡声道:“还差一些”。 那人怒色一闪:“你!” 他脸色一阵变幻之后,怫然不悦地道:“倘若我这次告诉你了,还不够该如何?” 司马元眉头一挑:“自然是该如何就如何”。 那人也收起这副故作姿态,看向司马元,面无表情地道:“这个消息关乎诸位太上长老,你敢听么?” 司马元笑道:“你敢说,我就敢听。” 那人轻轻点头:“好”。 他语气一顿,缓缓言道:“本界,曾有一位太上长老陨落。” 砰地一声。 整个剑阵都颤抖不已。 穹天之上,似有眼珠浮现,冷眼俯瞰司马元这里。 剑阵在其眼里,如同小儿科,不值一提。 但司马元却目光疯狂,低吼道:“说吧!” 那人似笑非笑地道:“那位太上长老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人的。” 司马元倒吸口气,眼中满是骇然。 堂堂至境存在,竟然会被人斩灭? 这种事儿,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讲起过? :。: 第七十一章 天道被窃取了? 司马元正要继续询问,岂料那人忽然神色一僵。 缓缓抬头,看向天上。 司马元下意识地看天,只见距离两人百丈的高度之上,正有一张面孔。 这位,似乎正在倾听蝼蚁的秘密。 其人目光平淡,平淡之中饱含深意。 而深意之中,却有无尽的冷漠。 宛若俯瞰兆灵。 司马元头皮发麻,那人神色呆滞,久久未语。 他喃喃自语地道:“原来,你还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只见他疯狂大笑:“你竟然还活着,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他们,是他们!!” 司马元微微皱眉:“这位居然被吓疯了,还真是不适合修道啊。” 修道之人最先克服的便是来自天道的威胁。 但凡任何修道人都会面对这一幕,都会与天道作战。 只是这位飘渺门的道友似乎遭受的挫折太少了,居然被这位直接吓死了。 可真是令司马元愕然不已,她暗叹一声后,便看向那张无比旁观的面孔。 那人冷漠的凝视着司马元,长达半刻钟的后,“陨!” 一字落下,那位与司马元纠缠许久的修道人便陨落了。 司马元瞳孔一缩,身形更是蓦然后撤。 但那张面孔却不再理会司马元,整个剑阵也默然坍塌。 如此,当剑阵之内的真实面目显露于人前时,无数人都倒吸口气。 司马元居然杀了那人! “什么?他居然杀了那人!” “不可能!” “嘶!这人,居然敢真的下杀手!” 司马元有些无奈,自家被天道骗了。 或者说,被天道坑了。 司马元暗骂一声,那个该死的天道,真是藏有一副坏心肠。 这时,近三十位大罗齐齐包围司马元。 邬欣也随之而来,惊诧的看了一眼司马元,暗中问道:“怎么回事?” 司马元轻叹口气,吸了吸口气,无奈地道:“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么?” 邬欣翻了翻白眼:“老娘信你个鬼”。 四周飞灵门中的几位长老看着司马元,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置信。 此人,似乎‘狠强’啊。 倒是飞灵门掌门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 天道门掌门赵签朝着司马元拱手道:“贫道赵签,道友有礼了。” 司马元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这位以外,其他人都敌视自己。 唔,既然如何的话,那我就做个和事佬好了。 帮忙斡旋你们两派的关系。 倒是能撮合几对恋人,那就更好了。 当然,这种情况也只是想想罢了。 司马元照着赵签拱手,“贫道司马元,赵掌门有礼了。” “小子,你杀我两大道尊,今日谁都保不了你!”一道爆喝声传来。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真是那位飘渺门掌门。 天可怜见,他们飘渺门总共就七位大罗,而今居然被司马元一下子干掉了两个。 这梁子可大了。 算是彻底结下了。 司马元淡声道:“你飘渺门想要杀我,莫非还不允许我反抗不成?” 那位震怒的飘渺门掌门忽然出手,袭杀司马元。 “逸尘道兄,你着相了。”赵签目光一闪,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司马元后,他忽然拦住逸尘子。 “滚开!!赵老儿,你果真要阻拦我不成?”逸尘子勃然大怒地道。 四周两派大罗道尊们再次剑拔弩张。 张殷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吵吵吵,吵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我飞灵门的地盘么?再说每次都这么刀兵相见,不出人命才怪。”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护着此僚,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逸尘子大怒道。 四周大罗心神一凛,悄然相视一眼,看来还是要动手啊。 司马元却忽然言道:“那位不是我杀的”。 逸尘子直接被气笑了:“还敢狡辩,我等万众瞩目之下,你居然说不是你杀的,莫非还是我等偷袭不成?” 司马元目光一抬,轻声道:“是天上那位”。 张殷脸色微变,赵签微微眯眼,逸尘子脸色一僵。 赵签温声道:“为何?” 司马元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漠然道:“因为他说了一桩禁忌”。 “什么禁忌?”众人大吃一惊,有些面面相觑。 说了一件事,便被灭口了?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了? 但除了三位掌门外,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发出嗤笑声。 你特么真拿我们当傻子耍呢? 有人不屑地道:“隐秘?我们天苍界有什么隐秘不能说?连诸位太上长老之事我们都了然于心,莫非还有何逆天大机密不成?” 司马元幽幽地道:“因为那人说,有位至.......。” “不可!” “慢着!” “噤声!” 三道声音自三位掌门口中同时发出。 四周大罗微微色变,暗中对视一眼,看来还很有隐秘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莫非是真的? 倒是那三位掌门脸色剧变,各自给司马元传音道:“道友,此事到此为止。” “这位道友,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子,你死不要紧,可不要连累我们。”逸尘子阴恻恻地警告道。 司马元瞥了一眼三人,心中嘿然一声。 你们怕,老子可不怕。 实际上,当他说出这话时,天上确实有异象出现,但终究还是未曾落下。 至于那道面孔看似若隐若现,但却似乎有些忌惮,不敢下来。 司马元心中一喜,暗叹丹珠还是真是个好宝贝啊。 连这种天道都能镇压,不愧是‘气运之宝’。 司马元西中得意,但脸上却露出怅然之色。 似乎未能将眼前之人一网打尽有些遗憾,这让不少人心中一寒。 这个小子,心肠实在是太歹毒了。 三位掌门看了看,相视一眼,似乎暗中达成了某个协议。 最后飘渺门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悦,狠狠地剜了一眼司马元,暗中传音道:“小子,你挺好了,从今日开始,你被我飘渺门盯上了。” 司马元脸色一寒,毫不客气地传音道:“本座等着你们”。 “好好好,好骨气!” 逸尘子恨恨地看了眼司马元后,便挥手沉喝道:“走,回宗!” 司马元却有些纳闷,杀了两个大罗,就这么走了? 走了?不少人看着飘渺门弟子与诸位长老们纷纷撤离,他们也不禁疑惑。 那这场斗法算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打的稀里糊涂,走的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飞灵门掌门张殷出来主持大局,他对着天道门弟子沉声道:“这次三家试炼,我飞灵门不敌天道门,善后之事容后再议。余者弟子悉数回宗,不得有误。” 天道门弟子看向自家掌门,只见赵签瞥了一眼司马元后,淡淡地道:“回山”。 众人顿时大松口气,齐齐脸色一缓,露出劫后余生之色。 不错,这种攻伐之战对于大罗而言,不过是场游戏,但对他们而言,却是生与死的考验。 那些人飘渺门弟子则脸色微变,有些阴晴不定。 输了,自然要赔掉不少地盘,这次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司马元看着飘渺门不少弟子离去之前,都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莫名意味。 司马元轻轻一笑,你们有任何手段,随时可以攻来,我司马元接着便是。 不少人人心中冷哼,道尊又如何,真以为我飘渺门是好欺负的? 嘿,等着吧,这场子我们迟早会找回来的。 司马元心中一动,心中悄然一叹。 身侧邬欣暗中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元心中一动,便将先前发生之事大致说了一下。 邬欣眸光一瞪,瞳孔一缩,“你是说此方天道亲自出手了?” 司马元回道:“不错,而且,我感觉,似乎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司马元看了看上面,悄然回音道:“我怀疑这方世界的天道被人鸠占鹊巢了”。 邬欣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 一个大千世界的天道权柄被人窃取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机率太小了。 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可能会发生。 毕竟大千世界可不是小秘境与中千世界,其天道的实力至少也是至境顶峰。 甚至全盛时期,还能越过至境,抵达某个不可知境呢。 所以这才让人难以置信。 她目光复杂,给司马元传音道:“如此说来,这三派之乱的源头,咱们怕是有些眉目了。” 司马元也深以为然,看了看天上,心中嘀咕道:“原来你这么牛逼啊”。 第七十二章 你就这么想要本座 司马元战胜了两大道尊,而且还给宰了。 这个结果自然让无数飞灵门弟子大快人心,甚至让无数人觉得似乎可以攻伐整个天道门了。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些好战分子而言。 司马元自己来说,他向来都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而且从未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之下宣城自己喜欢打仗。 更何况还是这种山门大战,没人会喜欢的,司马元也不例外。 他甚至在主殿门口,对着那些飞灵门弟子隐隐切切地嘱咐道,修士当以修为为本,岂可走上‘斗勇好胜’这条歧路? 如此类似的话语,司马元说了好多遍。 可是,就是没人信呐。 他不由感叹道:“这个社会,实在是太难了啊。” 司马元心中如此感慨,但此刻坐在司马元身侧的邬欣一看司马元如此神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邬欣眼神斜斜看来。 司马元一本正经回音道:“我在想今晚我们该怎么玩儿”。 邬欣轻啐一口,给了个白眼,嘴角上扬,“死不正经的”。 司马瞅了瞅殿中,自从掌门将他们叫到这里后便一直未曾给出指示,但他料到必然不会是小事儿。 甚至说不定就是他口中‘无意’泄露出的天道被夺舍之事。 两派修道人各坐一列,相对而坐。 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司马元,眼中似有探寻与好奇。 当然,更多的则是戒备与警惕。 毕竟杀了两个大罗,而且还是对方拥有大杀器的情况下,可想而知这位名唤司马元的存在实力究竟有多恐怖了。 司马元心中暗叹,人怕出名猪怕壮,老子现在是个名人了,看似有些风光了,但行动上却在无形中受人关注颇多,怕是有些不方便啊。 在司马元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燕长老与那位谭长老。 殿中窃窃私语众多,也不多她们几个。 燕长老看着司马元,眸光异彩纷呈,似有流光闪烁,别样风光传入司马元心神。 他顿时心神一震,不好,这个妖孽似乎有些不对劲。 司马元暗暗偏了偏,觉得还是挨的太近,以防发生某些意外。 譬如这位突然袭击,唔,也就是突然抱上来怎么办? “道友,可愿意与妾身做一笔交易否?”一道吐气如兰的声音传入司马元耳中。 他浑身都痒了起来,他龇牙咧嘴地看了看邬欣,瞪了一眼,你干什么? 邬欣却看也不看别人,只是看着司马元不说话。 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偷猩儿的猫,她才不相信司马元的定力呢。 要不然她也没有机会。 在燕长老目光似笑非笑地之中,司马元轻咳一声,义正言辞地道:“道友不必再说了,我也不会答应了。” 燕长老居然作出小儿女姿态,这让无数暗中观察的大罗们纷纷大跌眼镜,暗呼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个深闺怨妇居然还能作出如此表情,怎么他们以往没发现? 嘿,还别说,这个少妇状态的燕长老似乎风韵犹存呐。 不少人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但一想到燕长老那凌厉阴狠的杀人手段时,不禁打个寒颤,纷纷醒悟,这只母蝎子他们怕是降不住。 司马元心中一动,有些若有所思,这个世界的修士,似乎多了些人情味。 比之恒元世界的修士更加的具有‘人性’,莫非这个世界修炼的‘有情道’? 司马元心中嘀咕,扪心自问,倘若换做是他,有情道会修成这样么? 司马元暗自摇头,这个世界的秘密恐怕不止这些啊。 “司马道友,你想哪里去呢,我还没说呢,你就误会人家辣。”一道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给司马元来个激灵,这个声音有些邪门。 司马元强笑一声,“不知燕长老想要做笔什么交易?” 交易?男女之间做交易? 那除了那些事儿,还能有什么? 燕长老目光幽幽,看着司马元,幽幽地言道:“道友帮我杀个人”。 司马元心中嘀咕,杀个人,杀什么人?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不可能! 他脸上强笑道:“燕长老说笑了,就司马这点微末道行,我能杀谁啊,你还是找别人吧。” 燕长老眼中掠过一丝冷色,但很快消失不见,她媚眼如丝,稍稍凑近司马元,轻轻吐出一口热气。 正欲言语时,一道声音响起:“夫君,你在干什么呢?” 一道声音在殿中突然想起。 司马元闻言一愣,看着邬欣,心中嘀咕,地声道:“你干甚?” 邬欣淡淡地道:“怎么,想要当着我的面偷吃?” 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司马元,哟呵,原来是个妻管严呐。 倒是飞灵门这边有些挂不住,不少人给燕长老暗中传音:“燕长老你这是做甚?” “燕长老,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注意些形象才好。” “燕长老,不可胡来。” 数道传音递至燕长老耳中,然而她倒是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坦然自若,浑然像是不关她的事儿。 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旋即暗赞一声,不说别的,就冲这份脸皮也是第一份了。 邬欣瞅了瞅燕长老后,给司马元一个白眼,不屑地道:“这种女人你也要,莫非我没把你喂饱?”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有些莫名的暧昧与尴尬的气息。 不少人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受影响。 然而他们的耳朵却时刻倾听司马元两口子的轻声低语。 整个大殿,都安安静静的,就你们两口子,我们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再整出点幺蛾子出来。 司马元汗颜,有些羞愧的看了看众人,再狠狠地瞪了燕眼邬欣后,好说歹说,才将她安抚好。 岂料司马元刚安抚好,那位燕长老便语不惊人死不休,嘴角噙笑,似有羞涩地道:“好,司马道友,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来我洞府,我好好伺候你。” 众人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司马元。 眼中满是惊诧与佩服。 这种.....你居然也吃得下? 司马元怒目而视,低喝道:“燕长老,适可而止,别得寸进尺了!” 燕长老轻轻点头,自言自语地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帮我杀了那人,我日后服侍你一年!” 殿中目光霍然一变,直接剑拔弩张! 司马元怒火中烧,他心中那个恨呐。 这个骚货今儿是不把她拖下水,怕是不善罢甘休了。 但他却忽然邪魅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顺水推舟了。 他直接探手,环住燕长老丰腴腰部,在她身躯一僵中,揽入怀中。 他笑道:“你就这么想要本座?” 第七十三章 对骂! 燕长老眸光瞪大,似乎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司马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非礼她。 她不禁有些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小兔。 自从他夫君死了后,似乎再未有过如此举动。 更无论还是被这个小男人强行抱在怀中。 当然,还有更多的因素,譬如司马此刻的司马元竟然要更进一步! 他想要干什么? 想要羞辱老娘? 该死! 这个登徒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这会儿还是一颗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而殿中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看着司马元的骚操作真是佩服的紧。 至于司马元身侧的邬欣几乎快要气炸了!! 司马元,你这是在找死! 司马元你等着,你等着! 晚上姑奶奶会好好收拾你! 而此刻正在走钢丝的司马元浑然不知身边正有两个火药桶即将爆炸。 他目光戏谑,似乎猜出燕长老心中所想,嘿然一声:“怎么,燕长老刚才不是挺喜欢挑逗本座么?不是想要投怀送抱么?这会儿怎么手足无措了?” 燕长老羞恼地挣脱司马元,起身后便要抽他一耳光。 却被司马元死死抓住。 他目光之中似有冷冽之色,暗中传音道:“想要借我这把刀,你首先得确认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否则,小心刀未杀人,反伤己!” “你!”燕长老一怒。 众人也看出两人气息散发,这个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有人当即散开,也有人想要来拉偏架。 但第一时间出手的还是邬欣。 她一把抽开司马元,冷冷地看着燕长老,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听说燕长老也是教养子女之辈,难以想象竟然说出如此不知羞耻之言。” “勾搭别人的男人也就罢了,还要挑拨离间,陷害他人于不义?” “哼,你这种女人也难怪这种下场!” “我猜啊,或许是你上辈子造孽造多了,以至于被天道惩罚,让你这辈子来偿还。” 邬欣冷笑道:“大家都是修道人,相信你也应该明白‘因果报应’并不是子虚乌有的吧?或许你那道侣的死,有大半原因都是你造成的,也未尝可知呢?” “自己没本事去报仇,却要连累别人?哼,还真是一个婊子行径。” “对了,你刚才说我男人答应你要帮你?你可拉倒吧,他喜欢的可是像我这种年轻漂亮的,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快陈年老腊肉?” “恐怕你是修道修糊涂了,连自己年老色衰都不知道吧?啧啧,据说还生过孩子,按理说,像你这种货色,应该没脸皮才对去勾搭别人才对,怎么会如此有信心来勾引我男人?” .......... 排山倒海的羞辱言语如同炮弹一样,将燕长老狂轰滥炸了一番,让不少人大罗道尊看得直吸冷气。 纷纷一脸骇然的看着邬欣,眼中如同看见恶魔。 不少人下意识的打了寒颤,这个女人,真是太狠人! 简直是句句戳中要害,句句不离主旨,句句都是诛心之言呐。 即便是司马元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更勿论别人了。 而最为当事人的燕长老直接就被骂懵了。 对,就是懵了。 她修道多年,自从丈夫死了后,便一直闭关,极少与外人沟通来往。 即便是现身,也必然是为了复仇之事。 亦或者天道门与飞灵门之间的大战。 她极少踏入世俗,更是不曾领教过这种层层叠叠,如同潮水般的羞辱之言。 故而,两女第一次对决。 燕长老被完虐。 虐的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啊。 发抖! 发颤! 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发颤。 这便是燕长老此时的状态。 也是此刻她那恶劣、糟糕的心情。 此刻的燕长老如同一个火药桶。 一个即将爆发的火药桶。 要是点燃了,恐怕会将整个飞灵门都炸飞。 唰地一声。 无数人下意识地后退。 静待火山爆发。 果然。 一个瞬息之后,一道近乎咆哮的震怒声响彻整个飞灵门主峰。 “贱人!!!!” “你个贱人,我,我,我要杀了你!!” 正在重建的飞灵门被弟子修缮中,无数人忙的手忙脚乱。 但至少秩序井然,相信用不了多久,飞灵门便会焕然一新。 但,就在这时。 就在无数飞灵门忙着修缮山门时,主峰之上穿出一道近乎凄厉的嘶吼声: “贱人,我跟你拼了!!” 无数人愕然抬头,他们面面相觑。 这个声音,貌似是燕长老的声音吧? 旋即,在他们惊诧之下,一道道大罗身影自主峰慌忙掠去。 那架势,简直堪当逃命。 他们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这是,出了何事? 莫非,飘渺门又打进来了? 然而,紧接着,他们便知晓真相了。 “骚货,你骂谁呢?”一道冷哼声响起。 “贱人!!”燕长老咆哮道。 “谁?”那道不屑清冷声再起。 燕长老近乎声嘶力竭地道:“贱人!贱人!贱人!” “贱人骂谁?”邬欣直接问道。 “你!!贱人骂你!!”燕长老直接咆哮道。 不少人噗嗤一笑,旋即立马憋住。 也有人微微皱眉,不悦地看着那个女人,这位也太嚣张了吧? 这是视我飞灵门于无物啊。 终于,两女的争斗引来了三位掌门的关注。 “怎么回事?” :。: 第七十四章 燕长老可在,司马来访! 三位掌门本在秘境议事,察觉到山门气息波动,还以为是飘渺门又打回来了。 岂料一出来,居然碰上了这事儿。 只见燕长老一脸苦大仇恨,将司马元身侧的妇人视若仇寇,俨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幸好司马元在中间斡旋,否则真要闹出笑话不可。 两个大罗道尊,居然为了骂战而斗法。 传出去恐怕都要被人笑好几年。 有人告知了详情后,三人气势齐齐一滞。 即便是飞灵门掌门张殷也不禁看了眼司马元,“我说司马供奉啊,你自己的女人,你得好好管管啊。” 司马元脑中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他苦笑不语,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邬欣居然会这份本事。 骂功了得,堪称驴火纯青啊。 想来没有经过千锤百炼,怕是难以臻至如此效果。 而且似乎还句句在理,刀刀致命,尽皆诛心之言呐。 但同样也有人不悦,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司马元:“司马道友倚红偎绿也要找个恰当地方吧,不知你把这个飞灵门主殿当成什么了?莫非是你寻欢作乐之所?” 司马元目光一闪,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你眼睛被狗吃了么?” 那人当即大怒,正欲动手,不料司马元微微眯眼。 那人忽然想起,这位刚才似乎斩了两个大罗,他顿觉脖颈一凉。 发热的脑子霎时惊醒,继而怒道:“哪个狗日的暗算老子?” 不少人老神在在,似乎都有可能。 司马元冷哼一声,“下次记得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说实话,他也心虚不已,毕竟他是这事儿的导火索。 不过三位掌门无意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啰嗦,不耐烦地摆手道:“入殿,开会。” 那个燕长老给司马元暗中传音了一句:“现在本座条件变了,你杀了你这个女人,我任由你处置。”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你脑子没问题吧?没睡醒就回去再睡一次”。 燕长老目光怨毒地盯了一会儿邬欣后,直接转身离去。 会也不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掌门。 掌门张殷轻叹一口气,摆手道:“随她去吧”。 众人再次入殿,不过这儿却有些正襟危坐了。 席间司马元不断偷看邬欣,待发现她目光瞄过来后,便立马撤回去。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泼辣?”邬欣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司马元。 神情虽然如此,但她心里却极为忐忑。 她不禁有些后悔,恼怒自己刚才为何如此冲动。 她也后悔刚才其实不该把话说的那么重。 或者稍微委婉一点就好了。 可惜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司马元看着她,也看出她眼中的后悔,他暗叹一声,这个女人毕竟是愿意跟着他颠沛流离的人。 他怎么愿意让她伤心难过,暗中传音道:“谁都没有你重要”。 邬欣脸色一松,垂头轻嗯一声。 殿中不少人暗呼高手! 这个司马道友居然将这么个‘泼妇’治理的如此乖顺,高手! 他们暗自感叹,果然不愧是斩杀了两位大罗至尊的人,能够降伏一切妖魔鬼怪。 唔,当然,也包括这位‘三言两语’击败大罗道尊的女道尊。 也有人羡慕嫉妒,这个小子到底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这个刁蛮泼辣的女道尊如此顺从。 不行,我们也得学学。 暗中不少人对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感叹与敬服之意。 到了此刻,他们总算是对司马元心服口服了。 上方三位掌门见时候差不多了,轻轻咳嗽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 稍作沉吟后,飞灵门掌门张殷缓缓言道:“这次两派斗法,看似乃是攻山灭门之战,实则乃是我飞灵门与天道门联手布局坑杀飘渺门,本来我等目的只是削弱其等实力,但未曾料到居然有意外收获。” 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元,目光闪烁。 张殷抚掌一笑:“不错,正是因为司马供奉之力,我两派才让飘渺门遭受了重创,堪称伤筋动骨。” 他笑道:“这次之后,飘渺门都实力怕是会下降一个档次,伺此后便是你我两派合谋了。” 司马元心中一动,两派后谋? 果然啊,这两个老奸巨猾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确实不知究竟是谋划什么? 他抬眼看去,只见张殷与其一顿后,目光一抬,看向司马元,缓缓言道:“今次司马供奉为山门立下大功,不知可有何需求没有?” 司马元眉宇一挑,这是要拉拢了? 众人也看了过来,司马元拱手道:“贫道既享山门供奉,自然当为山门出力。” 张殷满意地点头,大手一挥:“司马道友尽管提,能满足的山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紧接着他也补充了一句:“当然,燕长老自然不能给你。” 众人轰然一笑。 司马元也尴尬地摆了摆手,“掌门误会了,误会了。” 他稍作沉吟后,便言道:“既然掌门厚爱,不妨让我夫妇二人,一观山门道法吧。” 飞灵门长老有些脸色微变,似有迟疑。 倒是张殷笑道:“好” 旋即给了司马元一枚令牌,“此乃飞灵门藏经阁出入令牌,道友随时可以进去。” 司马元轻轻点头,收下令牌:“多些掌门”。 随后殿中便响起议论之声,不过这些都被两位掌门封住,未曾泄露。 同时也勒令诸位大罗不可外泄。 而议事罢了后,司马元便与邬欣飞回洞府。 不过在路上,邬欣忽然言道:“我们去跟燕长老道个歉吧”。 司马元愕然,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何意?” 邬欣目光复杂,轻轻一叹:“她也是个可怜人”。 司马元轻轻点头,“好”。 旋即寻了个方向,飞掠而去。 燕长老的洞府在飞灵门的西北焉支山,也唤作胭脂山。 自从与她如胶似漆的丈夫被天道门袭杀之后,她便偏居于此地。 常年闭关,少有外出。 至于她那个儿子,也不知在何处晃荡,似乎游走于天道门云飞灵门之间,极少来看望她。 司马元与邬欣来到胭脂山,下方洞府紧闭,禁阵重重。 同时洞府之内似有咆哮声、痛哭声以及哀嚎声。 邬欣默然无语,司马元暗叹一声。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朗声道:“燕长老可在,司马来访!” :。: 第七十五章 没有不偷腥儿的猫 司马元声音落下,胭脂山霎时一静。 如同死寂。 洞府之内的那道气息更是瞬间荡开。 “司马元!!”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 司马元尴尬摸鼻子,轻咳一声后,沉声道:“燕长老,能否拔冗一见?” 洞府之内传出厉喝声道:“滚!!” 话音刚落,数十道攻势突袭而至。 司马元脸色一变,暗骂一声后,便拉着邬欣朝边儿上闪去。 轰隆一声,似有排山倒海之势蓦然降落。 一道身影忽然闪现,正是燕长老。 不过此刻的她怒气冲冲,手中提刀而至。 “贱人!贱人!”口中嘶吼着便要砍杀邬欣。 司马元眼中怫然不悦,不料邬欣忽然挣脱司马元,径直走向燕长老。 他当即变色,“你干什么?” 邬欣看着燕长老,沉声道:“我们夫妇是带着诚意来的!” 燕长老气势一滞,但杀气不减,直接掠向邬欣。 嗖的一声,一道弧光自邬欣头顶倏忽斩下。 司马元变色,暗呼道:“不好!” 他拉着邬欣朝着旁边一闪,方才堪堪躲过那道弧光。 司马元口中爆喝:“你找死!!” 他目光凶狠,杀气四溢,这个骚娘们真当他不敢杀人不成? 燕长老眼中冷笑十足,不屑看着邬欣与司马元,嘴里吐出两字:“滚!” 司马元脸上渐渐平静,看了眼燕长老一眼,淡声道:“走吧”。 邬欣复杂地看了一眼燕长老,叹气地道:“我们本想帮你报仇,你既然不愿领情,那就算了。” 司马元看着邬欣,微微皱眉:“何必作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走吧。” 邬欣深深地看了燕长老后,转身便欲离开。 那边燕长老冰冷眼神一闪,忽然言道:“你所言当真?” 司马元面无表情,邬欣安慰了一下他后,便对燕长老后,轻声道:“因为有他,所以我才能理解你的心情。” 此言一出,司马元看了看邬欣,燕长老沉默不语。 少许后,她转身离去。 “鸿!” 洞府大开,“进来吧”。 司马元微微皱眉,邬欣看着他笑道:“我希望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能有个好结局”。 司马元轻轻一叹,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身边这个女人。 两人跟随燕长老进入洞府,抬眼所见,正是一具衣冠冢。 司马元头皮发麻,这特么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干的事儿啊。 “怎么,害怕了?”燕长老不屑地道。 邬欣道:“此情之真,金石可开。” 司马元轻叹,复杂地看了眼燕长老。 抛开脾气不说,至少这份忠贞的执守却是值得敬佩与称赞的。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继续羞辱燕某?”燕长老冷冷地道。 邬欣沉默少许后,朝着燕长老盈盈一拜,脸上歉意言道:“之前是妹妹不对,冲撞了姐姐,让姐姐颜面大失,姐姐若是有何不忿,可尽管还回来,妹妹都接着。” 司马元脸色微变,有些警惕地看着燕长老。 燕长老死死盯着邬欣,似乎看出对方所言真假。 邬欣坦然对视,以示心中坦荡。 燕长老忽然冷笑道:“你们夫妇一唱一随,倒是协调得很。” 司马元轻声道:“我们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 但令司马元失望的是,燕长老依旧没有缓和,只是冷生道:“滚吧”。 邬欣眼中露出一道失落,旋即便朝着燕长老盈盈一拜,抬头道:“姐姐若是想要心中不忿,尽管骂妹妹一通便是,我保证绝不还口。” 燕长老冷笑道:“此言当真?”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邬欣在装模作样罢了。 假惺惺的作样子! 邬欣轻轻点头,“妹妹说话,自然是作数的。” 燕长老依旧不言不语,冷冷地看着她。 邬欣轻叹一声,看来暂时无法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了。 她朝着燕长老敛衽一礼:“既然如此,那妹妹便先行告辞了。” 临走之前,她抬眼看着燕长老,脸色微凝,沉声道:“我等先前所言,依旧有效,只要燕长老有需要,我们夫妇二人,愿意助姐姐诛杀仇敌。” 行至洞府门口,燕长老忽然叫住了他们:“等等!” 司马元看了眼邬欣,她嫣然一笑,转身看着燕长老。 燕长老凝视邬欣,沉声道:“先前得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方才说可以帮我报仇雪恨,可是真的?” 说这话时,她还看了看司马元的神色。 邬欣微微抬眼,瞥向司马元。 司马元无奈,“你都说出口了,咱们还能反悔不成。” 邬欣松了口气,心中甜蜜。 她看向燕长老,轻声道:“我们夫妇二人所言,自然说话算数。” 燕长老沉默少许后,轻声吐出一字:“好”。 她看着司马元,言道:“你若能帮我除掉那贼子,我,我就是任你处置。” “此话,一直都有效。” 司马元额头黑线一闪,连连摆手道:“是她要帮你,要谢便谢她好了。” 燕长老轻轻点头。 邬欣再次朝着燕长老俯身一拜:“先前是妹妹嫉妒心发作,让姐姐蒙辱,姐姐尽可惩处妹妹。” 燕长老摆手道:“都过去,何必再提。” 随后司马元二人与燕长老稍作交谈后,便离去了。 回去路上司马元问道:“你何必多此一举?”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怎么,不愿意?” 司马元无奈地道:“不是不愿意,而是没必要。” 邬欣板着脸:“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 司马元心中一突,暗叹了一声。 邬欣抬头看了看世界,转头看着司马元:“那你现在拜入这个所谓的飞灵门,参加什么山门大战,难道不是多管闲事么?” 司马元顿时语噻,不知怎么回答。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是为了领悟大道秘密? 最后他无奈地看着邬欣,“你说帮她斩杀仇敌,有没有把握?” 邬欣惊诧地道:“这事儿不是应该你来么?” 司马元瞪大了眼睛,“我几时答应的啊?” 邬欣斜忒着他:“你不愿意?” 司马元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邬欣轻哼一声,“那不就得了”。 旋即看着司马元,安慰地道:“放心,杀了那人后,你不会亏的。” 司马元斜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那女人会投怀送抱?” 邬欣眨巴眨巴眼睛:“对啊,她自己都承诺了啊,你看,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不然说不定那女人会坑你呢。” 司马元差点吐血,合着这事儿我还得感谢你啊。 邬欣嘿嘿一坏笑,“帮你赚到一个女人,你是不是自己偷着乐?” 司马元黑着脸:“一边儿去”。 邬欣哼了一声,瘪嘴道:“我就不信你不会偷腥儿”。 司马元:..........。 :。: 第七十六章 一切,从这里开始 回到洞府,司马元与邬欣稍作调息后,便陷入疯狂的‘修炼’之中。 直至精疲力尽之后,方才停歇。 贪婪的大口喘气,温存片刻后,便开始双修。 双修并非鱼水之欢,而是以各自功法互相辅助。 当然,这其中自然是邬欣获益最大。 毕竟谁让司马元让丹珠不眠不休呢。 不过他也并非毫无收获,毕竟邬欣这个保持了万年的‘处子之身’,带给司马元的好处却是无与伦比的。 至少对方并未亏待他,生命精华与本源之精几乎有一半被渡入司马元体内。 他的修为本就濒临大罗初期,甚至在恒元派便已触摸到中期的门槛,但一直未曾突破。 这次司马元之所以愿意为飞灵门出力,除了想要找个安静的地儿突破外,便是想要借助天苍界的庞大精纯仙灵之气。 有这份供奉之位,便可光明正大的窃取其仙灵之气了。 当然,闭关之前司马元也跟掌门张殷通过气,直言这次有可能会突破中期,倘若有突发情况,请他多担待。 张殷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放心,一切情况,山门自会应对。” 司马元心便放回肚子了,如此便陷入了修道以来的最长闭关。 足足闭关了三百年。 这次闭关,也并非一尘不变的打坐双修,司马元也曾出去透过气,甚至还曾拜访过燕长老。 两人对报仇之事进行了深入交流,唔,其他的便没有了。 毕竟他司马元也不是精.虫上脑,不会强行将对方收了。 再说,毕竟是有夫之妇,他司马元再如何的好色,也不会来者不拒。 故而真的只是简单交流。 不过邬欣却不信,甚至此后数次还亲自前往,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如此方才将信将疑的回去闭关了。 在这次三百年的闭关之中,司马元做的很多事情。 其中首要之事,便是提升自己的攻伐之术。 而今他手中攻伐之术,只有轩辕剑,太单一,也对轩辕剑损伤太大。 毕竟对手茫茫多,帮手就一个,司马元也很无奈的。 洞府之中,锵地一声,司马元祭出轩辕剑。 剑气四溢,粼光闪闪。 轻轻颤鸣之后,似有喜悦之色传入心神。 司马元笑道:“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轩辕剑欢呼一颤,似在回应。 多年的相伴,早已心意相通。 而且如此轩辕剑的剑体与剑灵浑然一体,再不分开。 俨然是走上了‘合道’之路了。 宝剑之锋利,在凡人境界靠的其强硬程度与抗击能力,但进入仙境之后,便不一样了。 如此修士在御使‘飞剑’时,便从‘术’臻至‘道’,迈上一个新台阶。 从当年司马元获得‘问仙剑’开始,其中的问仙剑灵,便受限于司马元的‘法术’而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其后司马元修为步步高升,直至羽化成仙之后,飞剑也顺势成为‘仙剑’。 所淬炼之物,也从灵物变成了仙物,而今随着司马元走到今天的地步,更是成为‘道兵’。 道兵,大道神兵。 而且还是‘剑陨道不陨,道陨灵不灭’的道兵。 轩辕剑便是此类道兵。 这也是其一直久经沙场,久历毁折却一直存在的原因。 甚至司马元遭遇的敌手越多,道兵便越发的强盛。 不过而今司马元看来,轩辕剑已然被锤炼到极致,倘若没有额外的机缘,恐怕无法晋升品阶。 道兵想要晋升,寻常的仙物自然不能了,除非有大罗境的无上仙物,否则难以成功。 司马元想起那件‘斩仙台’,自从被毁掉后,他便一直心存遗憾。 还有金箍棒也被司马元放在仙域,以辅助儿子司马衍、女儿司马月镇守四方。 有那神兵在手,即便那妖族新任妖皇来袭,也不用担心,足可抵挡。 司马元暗松口气,这些自然早已安排妥当了。 他目光逡巡了一番轩辕剑,稍作沉吟后,便决定尝试新道。 他轻轻自语地道:“老伙计,你我相伴,早已不分彼此,今日我便将我之大道传于你,助你成道。” 轩辕剑轻轻一颤,传出喜悦之色。 司马元话音刚落,轩辕剑蓦然穿胸而过。 剑气充盈,涤荡五脏六腑。 识海中的丹珠轻轻一颤,似有不屑。 但轩辕剑却如同小迷弟,一直缠着丹珠乱转。 司马元目光一肃,轻喝一声,似有无尽玄妙散发。 整个天地都有大道玄音出现,环绕在司马元身侧。 司马元脑中浮现似有昔日过往,有爱恨情仇,也有争权夺利,更有你死我活。 这些一幕幕场景,既是司马元的大道,也是司马元的过往。 他们承载着司马元过往的一切,更是饱含‘有情道’的所有。 他目光幽邃,喃喃自语。 呢喃声飘荡而出,司马元四周莲花飞舞,道影蹁跹。 大道之莲朵朵绽开,永生之花一朵接一朵。 他目光一肃,透过重重阻隔,直抵内心最深处。 那里,正有一股瘦弱、孤独、害怕的小身影。 他,便是幼年的司马元。 一切从这里开始。 大道,自然也是从这里产生。 :。: 第七十七章 湛蓝星球异闻录 司马元想要与轩辕剑产生共鸣,以便‘大道共享’,这是司马元的恩赐,也是他的补偿。 毕竟轩辕剑跟随他也有近四千多年了,自家的这身道行有大半源自轩辕剑。 可谓是,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随着司马元身形的越发虚化,其人身上大道越发玄妙。 轩辕剑迅疾颤抖,一阵欢呼雀跃之色。 其剑体纵横于司马元的四肢百骸之中,肆意贪婪的吮吸着司马元无数道意。 如此司马元心神与剑气齐齐一触。 轰隆一声,四周场景如同走马观花般涌入剑气之中。 无数剑气各有断断续续的片段闪烁着,共同构成了司马元的所有人生。 一道颤音响起,剑气迅速聚拢。 化为一道剑体。 外间的司马元蓦然睁开双眼,倾口一吐,便是万道剑气。 无数剑气铺洒,笼罩了整个山峰。 霎那间,所有剑气似乎带有司马元的气息。 仿佛无处不在,无所不是。 大地、草木、山川、河流以及阁楼等等,甚至包括所有生灵都有司马元的意念。 ‘他’环视一周,目光远眺。 顿时,整个天地都在他瞩目之下,无数人愕然抬头。 他们尽皆骇然,这是天道不成? 一股蕴含大道真意的气息自司马元身上散发,无数人似有所悟。 也有人微微不悦,因为司马元打搅他的好事。 司马元的‘目光’无限放远,呼吸之间便越过重重高山大洋,直抵某个山门之上。 门匾之上,‘飘渺’二子熠熠生辉。 “来者何人?”一道爆喝声传入心神。 司马元抬眼看去,只见一道凌厉目光直视而来。 似乎能看透司马元,旋即不悦地道:“道友过了”。 司马元轻轻点头,道:“冒昧来访,打搅了。” “远走,不送。” 那人冷哼道,俨然是认出司马元了。 司马元嘿然一笑,也不以为意。 他视线再跑,呼吸之间再次跃至数十万里之外。 这次确实一座擎天石柱。 石柱之巅,正有山门坐落。 上有‘天道’二字,刺眼夺目。 “道友所为何事?”一道淡淡声音传来。 他抬眼看去,一道须发皆白的身影淡淡地看来,眼中似有审视与警惕。 司马元回道:“适逢其会,还望见谅。” 那人目光一闪,看出司马元似乎在‘神游’,也就不理会了:“慢走,不送。” 司马元视线再次移动,呼吸之间,便至数十万里。 再次出现时,却是一道陌生界域。 这个界域,比天苍界要大,广袤无垠,无边无际。 但势力弱小,根本无法媲美天苍界。 司马元大概转了一圈后,便愕然发现。 自己居然被包围了。 不错,正有近二十道神识身影,默然而立,冷冷地看着‘他’。 “不知道友在找什么?”某人忽然问道。 司马元目光一闪,一道倩影浮现。 “不知诸位可曾见过此女?” 司马元问道,目光之中似有期盼。 然而等了片刻后,终究无人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司马元。 司马元暗自一叹后,旋即深呼口气,蓦然朗声道:“本座司马元,特来寻觅妻子好友。” 声音落下,滚滚荡开,那些人纷纷色变:“放肆!” “大胆贼子!” “嗯?好胆!” ........ 司马元声音落下后,整个天地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无数人愕然抬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这事儿,还真巧了。 司马元还真找着了一个熟人。 妖皇! 司马元看着那道缓缓升起的身影,有些惊诧:“你怎么在这儿?” 妖皇,不是别人,正是中千世界的妖界之主。 妖皇冷冷地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你好好看看这是哪儿。” 司马元下意识地向下一扫。 旋即便倒吸口气,无数妖族滚滚而来,如同蝼蚁。 他惊诧地道:“莫非这是另外一处妖界?” 那位为首的神识淡声道:“此地乃是大千世界之妖族祖地”。 司马元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妖皇看向司马元,淡声道:“你倒是好机缘”。 司马元笑了笑,飞升不过百年,便再上一层楼,自然可喜可贺。 他轻叹道:“怎么,以后就打算在此地待下去不成?” 妖皇微微抬眼,看着司马元道:“有兴趣坐个交易么?” 司马元目光一闪,看了看四周。 只见他们纷纷俯身,朝着妖皇,随即他挥手之后,立即散去。 司马元有些酸了。 他承认,确实有些酸了。 有些人,他娘的无论到哪儿都吃的香。 譬如妖皇这类存在,还真是老天瞎了眼了。 一个妖孽,居然还活的风生水起,真是人比妖,气死人呐。 司马元轻咳一声,故作矜持地道:“先说说看”。 妖皇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我联手,攻伐其他大千世界。” 司马元噗地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妖皇微微挑眉:“怎么,觉得不行?” 司马元无奈:“你什么修为,我什么修为?” 妖皇不悦地道:“怎么,莫非你还没占领一个大千世界?” 司马元直接语噻,这话说的,好像这个大千世界好占领似的。 他无奈地道:“我之前到的那个世界,实力很强,有好几个大罗之上的存在。” 妖皇挑眉,上下逡巡了一下司马元,摇头地道:“阔怜的人族”。 司马元额上青筋鼓起,冷哼一声,摆手道:“少废话,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速占领一个世界?” 妖皇摇头道:“没有”。 司马元皱眉道:“那你是如何做的?” 妖皇指了指头顶的冠冕:“我也一来,他们便要让我当妖皇,没办法,盛情难却,不能推辞啊。” 司马元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直接转身:“走了”。 “哈哈哈哈,笑死朕了。” 一道猖狂大笑声自身后传来,司马元好几次忍住的转身殴他的冲动。 至之又过了几个大千世界之后,司马元忽然心有所悟。 眼前的这个是世界,是个魔星。 司马元也直接了当地道:“本座司马元......。”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不断升腾。 有人冷哼道:“不欢迎,滚!” 司马元这就很不高兴了,老子这还没说话呢,你居然就赶人,有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司马元抬首便是一道道霹雳落下。 将整个魔星都撼动了。 吓了对方一跳,也吓了司马元一跳。 老子居然这么强? 司马元倒吸口气,那人也怪叫一声:“化界大能?” 化界?司马元闻言一怔。 旋即醒悟,他此刻的状态,根本不是什么的‘神游’,而是正在化界。 以‘己心化界意’,这种状态,与之前晋升造化境时狠相似。 但又有本质的区别。 那个阶段,乃是‘我意乃天意’得初级阶段。 而现在则是成熟了,司马元的意志乃是天道的意志了。 而且还不是中千世界,而是大千世界。 这个世界,修士无法踏完,他们不是一个陆域,也不是一个陨星。 甚至不一方小界的天道,而是一片星空的天道。 这个星空,被唤作‘宇宙’。 倘若说灵神域是一片大陆的话,仙界便是一方世界。 而整个大千世界,便是一片星空。 星空无垠,星空浩瀚,星空广袤,星空无穷无尽。 这个‘星空’有太多的标签,也有太多的名字。 但最能概括其大小的便是‘宇宙’了。 宇宙究竟有多大,无人知晓。 司马元在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宇宙之中,以达到驾驭宇宙之力的程度。 这个程度达成了,司马元便算是真正迈入大罗中期‘驭天境’。 驾驭天道之力。 倘若司马元能够再进一步,便可臻至‘化界境’。 这个程度,司马元便不再是司马元了。 倘若以前的司马元在融入天道时,算是‘合道’,那么仅仅只是将自家的神识融入天道之中,并以己心代天心,完成夺舍。 他司马元还是司马元,那么‘化界’之举便是将本体转化为‘宙界’,将自己的一切都变成‘宇宙’。 一切的肉身、神魂、神识等,悉数化为肉身。 而行走在外的,便是‘天道化身’。 也就是说,‘合道’乃是本体尚在,但神识可夺;但‘化界’却是本体消失,分身行走于外。 这是本质的区别,但也容易搞混。 司马元此刻的举动,便与‘化界’相似。 不过此刻的他却没有驾驭天道之力,相当于位于两者之间。 也不知缘何会如此。 司马元目光一闪,或许跟自家闹钟的那位祖宗有些关联也说不定。 “你到底所为何事?”一道不耐烦地声音响起。 司马元回神,凝视这颗魔星。 他稍加感应之后,淡淡地道:“本座是来此寻访旧友的”。 “何人?”那人微微皱眉。 眼前的司马元给他极度的威胁,故而有些不客气。 担心对方乱来。 司马元目光一扫,淡淡地道:“道友,司马都找上门来了,怎么不欢迎么?” 一道魁梧身形显露而出。 众多魔道至尊都脸色微变,不悦地道:“原来你认识这个人”。 现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魔主。 他嘿然一笑,悠悠地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跟他动手,否则吃亏了,可不要怪罪在我头上。” 司马元嘴角抽搐,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你觉得会有人信么? 然而,还别说,还真特么有人信。 有人不信邪,上下瞅瞅了司马元这道神识投影之后,舔了舔嘴唇,自语道:“也不知人族神识好不好吃。” 司马元脸色一黑,好吃?好吃你大爷! 司马元冷哼一声,无形的波浪滚滚荡开。 那些人齐齐一阵,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齐齐低呼道:“化界存在?” 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们:“怎么,还来么?” 他们脸色变幻不定,相视一眼后,冷哼一声,旋即怫然离去。 司马元最后看了看魔主,戏谑地道:“如何,狐假虎威的感觉不错吧?” 魔主义正言辞地道:“你我人魔不两立,本座何曾有如此念头,修道污蔑本座!” 司马元暗骂一声无耻后,瘪嘴道:“妖皇想要联手,你我三人一起成就一番大事业,如何,敢来么?” 来么,跟敢来么,可是两个语气。 也是两种态度。 魔主微微挑眉,激将法? 他是那种易于上当的人么? 故而他毫不犹豫地道:“有什么不敢的?” 司马元朗声大笑,“好!” 魔主冷笑地道:“不过我看你身上似乎没有世界的气息啊”。 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淡声道:“会有的”。 魔主瞅了瞅四周,疑惑地问道:““你出来这么久,还跑这么远,不怕老巢被偷袭么?” 司马元淡声道:“无碍,有人帮我守着。” 魔主嘿然一声,自然看出司马元最近走了桃花运,瘪嘴道:“你那夫人,我似乎还见过呢。” 司马元脸色一喜,“果真?在哪儿?” 魔主摇头道:“也是我化界之时,不过不知具体在哪儿,但应该是是个女儿国。” 司马元愕然:“女儿国?” “一个小地方?” 魔主轻笑一声:“一个占据大千世界的女儿国”。 司马元嘴角抽搐,好吧,这份财力与实力,却是很厉害。 司马元微微皱眉:“你记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魔主稍作沉吟后,回忆地道:“那个世界,唔,没有道法。” 司马元愕然:“什么意思?” 魔主慨然道:“那是个蔚蓝的星球,七大海洋,九大洲,唔,其实就是就块 :。: 第七十八章 道友缘何行此大礼? 司马元思考了一阵后,便呼出一口气,“只要南宫没事儿就好”。 魔主不置可否,戏谑地道:“倘若她知道你现在在包养二奶,不知会如何?” 司马元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狗拉耗子,多管闲事。” 魔主倒是幽幽地道:“那个世界,道德沦丧,人性泯灭,男人看似没有三妻四妾,但也所谓的小三、情人、二奶则数不胜数,更是宣扬什么狗屁的‘恋爱开放’,如果不错所料的话,你媳妇儿应该也在养面首了。” 司马元勃然大怒:“你媳妇儿才养面首,你全家都在养面首。” 魔主朗声大笑:“哈哈哈,你不信?那本座就没有办法了。” 司马元脸上阴晴不定,“不可能!颜月她不是这种人。” 魔主瘪嘴,不屑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自己不是也养小三了么?” “还能怪你媳妇儿养面首?” “谁养小三,谁养了,老子这是双修道侣,大道挚友,你懂不懂?” 魔主似笑非笑地道:“是呀是呀,修着修着,就修到床上去了呗。” 司马元嫌弃地看着他,老子懒得跟你啰嗦。 “走了走了”。 司马元视线一转,扫过了无数大千世界,也越过了不少蔚蓝星球,可就是没有找到南宫颜月那个。 司马元轻叹一声,看来暂时找不到了。 但就在他放弃的那一刻,司马元忽然心中有些悸动。 下意识地看向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正有一道熟悉的气息。 司马元心中大喜:“月儿”。 然而令司马元惊诧的是,那道气息一闪而逝,瞬间便消失了。 司马元脸色一个咯噔,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他当即将神识扫了过去,却发现并不是南宫颜月。 只是她的一缕发丝。 司马元卷入秀中,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叹息一声。 收入囊中,便再次寻找。 不过如此无迹可寻的寻找,终究没有效果。 就这么过了数年之后,司马元最终神识枯竭,回到了本体。 然而一回来,便傻眼了。 洞府,没了。 他脑中满是问号,怎么回事? 一道道气息倏忽降临,司马元抬眼看去。 正是邬欣。 不过此刻的她浑身气息低迷,似有遭受过大战。 司马元枯竭神识一扫,当即变色。 整个飞灵门,居然被削平了!! 他豁然起身,“怎么会回事?” 邬欣脸色古怪,瞧了一眼司马元,见其浑身并无大碍后,方才松了口气。 她沉声道:“飘渺门联手天道门,攻破了飞灵门山门大阵,此刻双方正在殊死搏斗,唔,也就是垂死挣扎。” 司马元无语,“居然还有这事儿?” 他看着邬欣,皱眉道:“你也参战了?” 邬欣叹了口气,“那个燕长老又去找那个仇敌寻衅,我得帮衬着点儿。” 司马元神色微变,连忙起身,仔细查看后,发现没有伤势,他松了口气,随即不悦地道:“这事儿你等我再说啊,着什么急。”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嘟囔道:“我总感觉你似乎不对劲”。 司马元心中有些虚,继而理直气壮地道:“我哪里不对劲了?” 邬欣嗤笑道:“不做亏心事,不做鬼敲门。” 司马元脸色一黑:“我刚出去了趟,神游而已,做什么亏心事儿了,你少污蔑人。” 邬欣瘪嘴不已,旋即摆手道:“只是猜测罢了,算了,这次我反正没证据,就放过你了。” 司马元松了口气,随即看着邬欣,正色道:“你先休息,大战让我来应付。” 邬欣轻轻点头:“你小心点儿”。 司马元轻笑一声,起身后,噗通一声。 便栽倒在地。 邬欣有些捂脸,急忙将司马元拉起来。 司马元有些小尴尬,干笑几声:“哈哈哈,盘太久,腿麻了。” 邬欣无奈地将他扶起。 仔细检查一番后,吓了她一大跳:“你神识枯竭了?干什么了?是不是偷窥人家小姑娘了?” 司马元斜眼瞅了瞅这个越来越放肆的女人,“找打!” 邬欣瘪嘴不已,埋怨地道:“这下怎么办,待会儿该轮到我上场了,你现在没神识了,不会死这儿了吧?” 司马元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不咒我?” 邬欣灿然一笑:“我这不是让你放松放松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让我放松,方法很多,不一定要这种。” 邬欣白了一他眼,嘀咕道:色中饿鬼。 但司马元这么说,她居然就越开心,这至少说明司马元目前没有变心。 司马元看了看她,心中暗叹,忍不住暗中抽自己两耳光。 呸,渣男。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正色地道:“走,你们双修去。” 邬欣傻眼:“你还真要白日宣.....呐。” 司马元鄙视地戳了一下她:“想啥呢?” 邬欣羞红脸色有些发烫,轻哼一声,“还不都是因为你”。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沉声道:“走”。 邬欣环视一周,“走?去哪儿?既然不是那个,就在这里吧。” 司马元一看,也是,洞府早就被毁了。 大手一挥,布下一道禁阵之后,他索性再次盘坐,与邬欣掌对掌。 司马元体内丹珠当即运转,一股玄妙气息散发。 神识如同干瘪的水袋便瞬间充盈,同时邬欣身上的颓靡气息也霎时恢复。 同时四周的仙气也在急剧下降,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纷纷闪身而来,不过很快便飞走。 但也有眼中有些不悦,似乎见不得自己心爱女人被人玷污。 那人冷哼一声,“这个窝囊废终于醒了”。 四周有些大罗面面相觑,看了看这位新来没几年的大罗。 貌似这位应该没有参加那次大战吧。 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似乎有好戏看了。 众人之中的谭长老颔首道:“不错,此人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好几次都想要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以奢求保命。” 那位新来的道尊当即脸色一沉:“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居然也有人喜欢,真是枉为道尊。” 谭长老看了看那人,毫不吝啬赞赏:“在谭某所见之人,道友算是最具骁勇善战之人了。” 那人略有矜持地点了点头,待看向平台之上的司马元,毫不掩饰地不屑地道:“这种货色,山门也没把他驱逐出去?” 谭长老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毕竟是一位道尊,谁闲着没事儿去得罪他啊。” “再说,要是将邬道友也得罪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道人目光闪烁,暗忖,倘若自己在邬师妹面前展现了实力,最后将此人驱逐,说不定此人便会回心转意。 他嘿然一声后,居然直接嗖地一声,落在平台之上。 当这些大罗靠近时,司马元便有所感应。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那人,微微皱眉。 那人气息稍微收敛,待邬欣醒转后,他朝着邬欣拱手笑道:“邬师妹,该你我上场了,走。” 司马元瞅了瞅邬欣,只见她暗自瘪嘴,给他传音道:“你闭关的时候,这个新来的便一直骚扰我。” 司马元嘿然一声,目光扫了扫那人,没理他。 邬欣也瞅了对方一眼后,也没理他。 四面八方,不少目光落下。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戏谑不已,也有人暗叹红颜祸水,更有人幸灾乐祸地道:“这个傻子,还真是傻的可爱。” 旁侧有人故作叹息:“这哪里是可爱啊,这分明是愚蠢的可悲啊。” “现在既然醒了那就赶紧滚去当炮灰。”那人对着司马元冷冷地道。 依旧没人理他。 那人恼羞成怒地道:“喂,窝囊废,老子在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 司马元茫然睁眼,诧异地看着他:“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么?” 那人都快气笑了,你他娘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脸色一怒,身上威压轰然散开。 口中正欲叱喝,不料对面司马元轻轻一钩。 那人便惊骇发现四周仙气已然无法调动,甚至连体内的修为都凝滞不动。 他失声道:“化界大修士!” 噗通一声,其人便如同小鸡仔般,被拧到二人身前。 跪下了。 邬欣诧异地看着他,“道友缘何行此大礼?” :。: 第七十九章 被坑梦境了? 就在这时,那人忽然抬首,眼中露出一道诡异与狞笑。 旋即在邬欣惊呼之中,司马元便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 .......... 须弥幻境之中。 幽鹰涧底下百丈洞穴内,激流翻荡,暗流涌动。 泥石流裹挟着一具尸体缓缓地蠕动。 尸体上微光轻闪,艰难抵挡着来自外界地袭扰,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微光愈发低弱了。 突然,缓流猛然加速,急速下坠,仿若垂直而下,轰然降地。 嘭! 尸体堕入一个深潭,泥潭。 良久,在泥潭上静静漂浮着的尸体忽然轻颤,一道轻咳声在泥流中响起,继而手指轻微动弹了一下。 尸体苏醒了。 司马元茫然地看着四周,漆黑一片,轻声低语道:这是哪儿啊?” 无人应答,唯有无声地寂静陪伴左右,令人不由地发寒。 刚欲动弹,本是漂浮的身躯竟不受控制地向下沉落,司马元艰难挣扎着,双手乱扑,宛若溺水之人。 终于,在好一番折腾下,他才摸到岸边,遂急忙挣扎上岸,大口喘息。 半响,脑袋昏昏沉沉地司马元竭力睁开双眼,在远处斜坡之上,似有一道亮光闪过,他顿时精神一振,卖力地向那个方向向上爬去。 数刻钟后,司马元奋力一跃,顿时跳入光晕之中,仿佛徜徉在一片温玉暖阳之中,惬意舒适。 翌日,司马元紧闭地眼睛陡然睁开,立刻翻身坐起。 眺望四周,银白色的光亮顿时衬托着在这个数丈大小的地下洞穴明亮闪耀,宛若白昼。 司马元四下一看,只见他四周丈许宽大的小池内,装满了乳白色的液体,芬香四溢,晶莹剔透,股股仙气升腾而起,氤氲气体弥漫洞穴,浓郁的清香白雾萦绕不散,徘徊不去。 他脑中微思,好似猛然间想到传说中的一种天地仙灵物与此类液体极为相似,钟岩仙灵乳液! 司马元曾在澄清观中偶尔翻到的奇物志上所记载,一般的钟乳仙灵液乃是乳白色液体,形色犹似母乳,却比之更甘醇可口,滑.润无比。 他此刻方才发现,自昨日至今,他竟然一直泡在一潭仙灵乳里面。 司马元有些无言,忽然他摸了摸全身各处,除了胸口还有些微疼痛外,其他部位竟然如同初始,本是生死一线的他,竟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 这由不得司马元不震惊万分,尤其是在感受到体内已开启的窍穴早已仙灵力溢满,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全盛实力犹胜先前。 司马元眼中欣喜之色愈发浓厚,看向池内的目光也渐渐从惊讶欣喜变为炽热狂喜。 此地简直就是修行圣地啊! 司马元脑中不禁暗道,倘若能再有如此美事,即便是再遭遇几次生死之危也值得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说的就是他? 因祸得福的司马元顿时有些飘飘然。 脑中满是憧憬,仿若下一刻就会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真阳境大修。 驰骋修道界,摧枯拉朽,无可匹敌。 然而,突然一道低吼声骤然响起。 宛若天雷在耳边炸响,吓得司马元不由得大叫一声。 霍然转头,却见一尾泛着淡金色鳞片的鲤鱼正在小池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司马元,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喷出来了。 更加令司马元都为之侧目地是,这尾金色鲤鱼竟然会发出声音,且还如同龙吟,直抵神魂深处。 司马元眼神一阵闪烁,好似在权衡双方的实力对比,实则在考虑该如何下嘴,直接生吃?必然是不行,有损仙家风范;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红烧? 思及此处,司马元不禁轻轻颔首,笑意盎然。 金色鲤鱼本是心有忐忑,但瞧着对方那个大个子好像被它吓住了? 他顿时有些昂首挺胸,悠哉游哉地晃悠到司马元身前半丈远,小眼瞪大眼地凝视司马元,眼神之中好似在告诉司马元这个强盗,你今儿走不了了! 司马元有些哭笑不得,眼珠微转后,一丝惶恐之意浮现在脸上。 鲤鱼小眼中露出一丝沾沾自喜,怡然自得地享受着那位‘臣服者’的膜拜尊敬,却浑然不觉背后一只擎天大手缓缓向其抓来。 司马元神色玩味,眼中厉色一闪,以闪电般的速度骤然向下一探。 噗通一声,钟石乳液荡起,散了司马元一脸。 抬手一看,空空如也。 他猛然转身,在身侧一处池底,一尾鲤鱼正活泼肆意地玩耍,毫不自在,时不时看向司马元的小眼珠中,一丝狡黠与嬉笑之意一闪而逝。 司马元破天荒有些脸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条鱼被戏弄了。 丢人啊。 司马元深吸口气,随后突然一个猛子向下扎了下去。 他向那尾金色鲤鱼追了过去。 鲤鱼本是洋洋自得的心思,待到看见那个破坏了自家仙境的罪魁祸首竟然还追来后,它顿时吓得一个激仙灵,啾地一下,便向下狂飙起来。 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马元忽然神色一凝,向池底一处厚土看去。 那里黝黑深邃,宛若洞口。 司马元意念一动,体内仙灵力霍然闪现,笼罩自身,以策万全。 一个游动,便冲了进去。 行进途中,本是毫无压力的司马元猛觉后背一股推力袭来,促使着他快速向前游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通道忽然上转,微弱的亮光骤然乍现。 司马元精神一振,借着推力,猛然加速,奋力向上一跃。 哗地一声,一处深潭仙灵水,一颗人头霍然出现,司马元浮出水面。 他抬眼一看,眼角猛然一缩,好似有些难以置信。 -------- 澄清观,半山崖。 金袍浮手而立,俯瞰着眼前的一头雏虎,眉头紧皱,好似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极为难看。 雏虎痛苦不已,躺在地上呻吟不断,全身血筋鼓起,嘶吼声响彻山崖,传荡在四周山林,群兽微惊,尽皆眺望山崖方向,在它们的脑海中,那里仿若有一股仙灵万兽仙灵魂颤栗的妖兽气机在缓缓升起,逐日增长,愈发强盛。 金袍数次抬手,复有放下,好似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杀虎取丹还是收为仙灵宠。 甫一想到这货当着他的面吞咽下那颗足有拳头大小的蛟龙内丹之事,金袍就气不打一处来,气的浑身发抖,好几次都想要活活拍死这个畜生。 不过,在看到雏虎眼中露出的依恋与不舍之意后,他又摁住了急欲灭杀雏虎的想法,看似欲要将其培养成仙灵宠。 然而金袍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雏虎在遇到他之前,就遇到了它的救命恩人司马元,故而在他灭杀司马元的一幕落入雏虎的眼中之后,金袍便彻底失去了认主之机。 当然也未曾察觉,隐藏在雏虎眼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浓浓地怨恨之意,如视杀父仇人。 孤峰之上,罡风凌厉,呼啸声不绝于耳,伴有鹰啼孤鸣声,凄凉惨淡。 然而极为诡异的是即便是这群称霸方圆数里之地的空中霸主在失去孤鹫鹰王之后,依然未曾离去孤峰半山腰,即便是飞出洞穴探寻的形迹也未曾有过。 非到族群灭绝之时,它们几乎很少现世。 无人知晓,在孤峰最深处,一丝丝无形无质地浓厚仙气自下而上的升腾而起,由地底缓缓趋至峰巅,随后被这群孤鹫鹰王吸纳入体,如同修行者的吐纳行功。 这些浓郁的仙气堪比澄清观主殿位置,甚至在某些时日还犹胜之。 假以时日,这些孤鹫鹰或许真有可能齐齐迈入妖兽之列。 可惜,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般,盘旋在孤峰数年之久、享受了数年浓郁仙气的孤鹫鹰群今日忽然疯狂嘶叫,狂鸣不断,同时常年深居简出的鹰群破天荒地全部出动,齐齐杀向地面,鹰眼狠厉,爪牙撑开。 原本碧空如洗的孤峰周遭顿时被阴影笼罩,仿若一片乌黑云彩,庞大的鹰群直扑地面,宛若兽潮。 地上百兽见此顿时大惊失色,嘶吼声、奔跑声、碰撞声相继响彻山野,一片混乱。 鹰群熟视无睹,倏忽而过,围绕在孤峰周围盘旋鸣叫,好似在寻找猎物,更像在搜寻罪魁祸首,将其撕碎吞噬。 而远在地底的祸根源头正眼神发愣,神色恍惚。 呈现在其眼前一幕让眼界今非昔比的司马元大吃一惊,只见他正漂浮在一座碧潭之中,水潭清澈见底,至纯至净,同时远处一座丈许高的庞大玉台悬浮在岩洞半空,玉台之上又漂浮放置着数件宝物,仙灵光闪耀,宝气四射,无疑在宣示着此乃不仙之物。 深处在碧潭之中的司马元刚欲有所动作之际,一股酥酥麻麻地感觉自肉身上传来,同时他极为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股莫名地力量在肉身上缓缓提升。 肉身之力! 司马元顿时如饥似渴地吸纳着他所能吸纳的一切,仿若饕餮盛宴,贪婪无比。 一个时辰后,在他再也感觉不到力量灌注体内之后,紧闭双眼的司马元霍然睁开,随即毫无征兆地伸出拳头,向着背后石壁猛地轰出一拳。 嘭! 石块垂落,四散落入水中,拳头安然无恙。 司马元心神微震,肉身之力提升了一大截。 如今的他凭借肉身之力就已然可以抗衡化界境存在了。 如果在加上真阳迸发,或许即便是真阳境大修,他也可以都以上一斗了。 司马元心神激动,连连叫道宝地,真乃其修道胜地也。 更何况,此还只是开胃菜,大头戏还在后面。 司马元舔了舔嘴唇,望向前方那座玉台。 神物近在眼前! 司马元缓缓游近玉台,伸手触摸,顿时清凉冷冽之意透入心间,令他心境莫名地澄清平静下来,本是略显浮躁的心思,仿若波澜心湖被轻轻抚平,趋至平缓,如同镜面。 司马元心神一澈,遂驱动身影缓缓升高,待到与玉台登高后,他一步跨越,便入玉台之上,等待许久,见依然平安无事,毫无陷阱,本是紧绷地姿态缓缓放松。 顿时漂浮玉台上的神物映入眼帘。 一枚玉简,一枚扳指,以及一具尸骸。 司马元眼神微缩,在看到尸骸之际,司马元地心便缓缓下沉,看来此地的机缘也不是那么轻易享用的。 正欲后撤之际,一道幽幽地叹息声忽然在司马元耳边响起,“机缘在前,却空手而归,小友难道不觉有些遗憾吗?” 闻听此声后,司马元心中再无侥幸之意,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枚扳指,道:“前辈果然未死”。 扳指之上一道人影凌空浮现,顿时自其口中传出一道哈哈大笑声,道:“小友也不差,心性根骨在老夫所见过的年轻人中可算上等矣。” 随即轻声言道:“也不枉老夫的一番心血”。 司马元顿时拳头握紧,神色有些阴沉,漠声道:“看来石乳、炼体液、锦鲤都是你的鱼饵了。” 人影神色淡然,拂须含笑道:“小友,你我既是有缘,那老夫就再送一场机缘如何?” 说完不待其回答便向着司马元扑身而来,刹那间便遁入司马元头颅,潜入神墟识海之中。 本是有些惊慌失措的司马元,在人影遁入识海后,嘴角微微翘起,宛若讥讽。 在对方闪身浮现之际,司马元猛然意识到,眼前的老怪物能够以虚影残存世间,或许最低也是真阳境,且看其对自己的神魂、肉身等锤炼极其看重地姿态来看,司马元脑海中便再次浮现出似曾相识地一幕。 昭仙峰、药草、枯影老者,何等相似! 看来这位同样看上了他的肉身,或者说这位苟延残喘不知多久的老怪物打得正是相同的主意。 夺舍司马元! 司马元脸色微动,眼中闪过几丝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邃暗藏。 神墟,识海。 刚入此地的人影甫一入内,便觉两道不弱于自身的气息将自己环环包围,敌意丛生。 老怪物眼带戏谑之意,他竟然不似先前龙魂那般被佛魔两道神意摧枯拉朽地镇压下去,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如此神奇诡异的一幕,啧啧称赞地道:“佛音梵文,看来你是释族之人了;触摸到了一丝魔道真意,却是根正苗红的道家底子,看来你是‘半途出家’。” 老怪物连连啧声道,“有意思,看来这个小子依仗不小啊。” 识海中,自始自终便以神意交流的佛魔两方,忽然响起一道佛音,“阿弥陀佛,老施主浑身妖气深藏不漏,醇正堂皇,看来定是南荒妖皇嫡脉。” 随后无尽魔渊内骤然传出一道话语,“十几年前,相传妖族妖皇忽然退居幕后,狐相诸葛先生初掌大权便排除异己,大肆培植党羽,其中遭受打击最为严重的几大氏族之一鹰鹫王族远遁海外,踪影全无。却未曾想到老族长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跑到我人族地盘上来,看来道友果然是老谋深算啊。或许连那位老狐狸都被道友你瞒过去了。” 疑似鹰鹫族长的老者晒笑一声,道:“丧家之犬,何淡谋算,如今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遂不待对面接话,也是不愿再搞这些弯弯绕绕了,他直奔主题地沉声道:“不知两位可愿与老夫做一笔买卖?” 神墟内,赤红血海与浩大金潮相接相连之地,鹰鹫王族的老族长负手而立,看似神色漠然,实则心神内里发出的气急败坏声,几乎快要将佛魔两道的意识化身的耳朵震聋。 却闻老族长恨恨地讨价还价,道:“真阳巅峰!” 佛音低吟,“阿弥陀佛,化界境,否则要你护什么道?” 魔渊深处,淡声道:“不错,真阳境委实有些低了。” 老族长不禁气急,脱口而出地道:“化界境?你怎么不去抢啊,再说老夫当初也是丧家之犬,哪有那么修炼资源,而且还要老夫护到清丹,你们咋不上天啊?” 佛音中透出一丝狡猾与无赖,道:“护到化界境才是重点,其他的资源都是顺带。” “什么?小和尚你确定这不是在耍我吗?”老族长吹胡子瞪眼。 无尽魔渊深处再次怂恿言道:“前期投入越多,日后回报也就越大。” 老族长眉头蹙起又松开,翁声道:“两位就不怕到时鸡飞蛋打?” 下方一阵沉默,好似在深思,又似不屑于回答。 半响,在鹰鹫族老族长地几番思考后,他终究还是决定坐下此买卖,谁叫他主动提出的呢? 其实三方势力尽皆心照不宣,美其名曰是在商榷如何护卫司马元的修道之路,其实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对于如何瓜分这神墟识海一亩三分地而妥协让步罢了。 三方都极为默契地踢掉司马元这个识海的真正主人,喧宾夺主地公然讨价还价起来,然后貌似极其善解人意地抛出了一个护道成长的橄榄枝,之后则应该是邀请他这个主人翁入席。 至于其中到底谁好谁坏,谁善谁恶,谁人确实真心实意地为司马元着想,谁又是如同附骨毒瘤般牢牢吸吮司马元的神魂之力滋养自身,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全看司马元心中的那杆秤了。 三方势力谈拢后,便将司马元主识唤进来。司马元凝神立身,垂耳细听完鹰鹫王族老族长的大力‘栽培’意愿后,他沉吟片刻,随后缓缓问道: “不知诸位前辈有何事需要小子效劳?” 老族长轻笑道:“这些须得日后方可让你知晓,如今的你实力委实过于低下。” 司马元讪讪而笑,不由地摸了摸鼻子,技不如人,又只化界境,对于这些动辄真阳境存在乃至以上的大修士而言,他司马元与之相差何止千万里。 老族长缓声道:“我妖族的功法、秘诀与你有害无益,不过些许修炼资源老夫还是出得起,不过这些东西仅能助你到真阳境,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 第八十章 你觉得该如何 在司马元被坑入须弥幻境时,一处不知名的神秘之地。 两道高深莫测的气息正在对话:“此子究竟有何玄异?” 对面墨渊阵阵,俨然与那须弥幻境之中的魔影类似,俨然同出一源。 其人淡淡言道:“分身上传,此子似有‘大道气运碎片’。” 对方雾气翻腾,赫然枯影老者模样。 其人似有惊喜,“果真?” 魔影淡声道:“所有气运之子皆已就位,就剩这片宇宙寂寂无名,在你我看来,倘若此子果真得到气运之宝的垂青,或许很快便能见分晓。” 那枯影瞅了瞅某个悬浮画面,其内司马元识海内的三道化界存在俨然再清晰不过。 以神识化虚,入幻惑人,不过小儿科。 司马元而今被困,看似乃是那个‘追求’邬欣的人骤然爆发,实则都是被他们下套了。 “既然确定了,那就动手吧。”枯影稍作沉吟后言道。 魔影点头,对着司马元轻轻一指。 须弥幻境之中,枯影、妖王以及魔影忽然变色。 司马元愕然抬眼,怎么回事? 只见三人急吼吼向他扑来,俨然是要将他神魂吞噬了。 他有些懵了,这三位前辈怎么回事? 不是互相制衡,互相牵制么? 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但无人回答司马元,只是就在三道化界存在动手的瞬间。 司马元识海之内某个神秘区域,蓦然大方光明。 层层浸染,席卷整个识海。 三道化界神识瞬间便被包裹了。 司马元瞳孔一缩,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宛若黄灿灿的丹丸在司马元面前滴溜溜一转,司马元便陷入了迷茫。 旋即,一阵目光闪烁之中,一平静与沧桑便再次显露。 他目光一抬,落在丹珠之上,笑道:“又是你救了我”。 丹珠传出一丝不屑,那意思是你悠着点,别每次都老子救。 司马元干笑一声后,便打量四周。 金光笼罩之下,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轻轻呼吸之后,司马元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穹隆一阵塌陷,四周惊呼声传来。 一道狰狞面孔映入眼帘。 四周邬欣再次迎入眼底,那人也脸色大变。 身形猝然后撤。 司马元冷哼一声,这个人,赫然正是须弥幻境之中的‘仇家’。 他被其拉入幻境,意欲在幻境中将司马元斩杀,不料遇到了丹珠这种逆天存在。 司马元目光冰冷,欢实一周,嘿然一笑。 “司马这才闭关数日,居然就有这种宵小欺我妻儿,飞灵门,还真是好山门呐。” 四周不少人微微变色,脸色有些挂不住。 实际上司马元被人算计,他们岂能不知,甚至说不定眼前之人就是彼等推出来。 毕竟司马元横空出世,杀了飘渺门两个真阳存在后,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司马元漠然一笑,好手段,可惜啊,你们算错了人。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斩杀此人再说。 他目光一落,那人惊骇高呼:“诸位,助我斩杀此獠!太上必有厚赐!” 不少人眼神一亮,正要动手,不料有人看见有好几位大罗都在迅疾后撤。 仿若生怕祸及池鱼,他们顿时醒悟。 娘的,此人先前便能斩杀真阳,而今必然也能。 甚至说不定还可以碾压。 然而,就在那人高呼之后,司马元轻轻探出。 掌落人息,气绝身亡。 几乎同时,一阵天塌地陷之声传来。 无数人抬头,一道星辰坍塌。 他们骇然失色:“不可能!” “他,这么会这么强?” 有人颤音道:“他不是才真阳境么,怎么如此强悍?” 司马元目光一抬,方才之前,我是真阳。 但从此刻开始,我便是驭天了。 他还要感谢这个神秘之人,给他一个突如其来的造化。 认识了来自圣境的大能。 不错,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三道身影必然是圣境内的存在。 司马元冷哼一声,圣境存在可以突破界壁,无视时空阻隔,将手伸入下界,没有那些老家伙的帮助,他们可能成功。 司马元心中冷哼,身前之人被瞬杀后,其人背后的大道寄托之地也同时消亡。 司马元这一举动,直接令在场大罗燕雀无声,死寂一片。 俄而,一道淡漠声音自高空响起:“司马道友可上来一叙”。 声音似乎传自掌门张殷。 不少人变色,暗自低头。 看来掌门一直在关注这里。 邬欣看着司马元,眸中有些担忧,司马元笑了笑,拉着她便踏空而去。 身形一阵履波踏虚,便登空而上。 “都散去吧”。 众人轻轻一拱手,便各自散去了。 唯有那位谭长老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方才,司马元离去之前,那道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呢。 他究竟什么意思? 莫非还想要寻仇不成? 哼,谭某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 他心中色厉内荏地想到。 但高空之上的司马元却不再关注下方人。 因为此刻,在高空之上,赫然坐了十余道身影。 这些人,赫然正是化界存在。 司马元之所以能跻身于此,想来也是因为自家修为之故。 毕竟能瞬杀一位大罗,除了化界存在外,少有人能为之。 俨然是将不是化界的司马元视为化界了。 而且是潜力最大的修士。 唔,进步空间蛮大的。 他心中一动,拱手道:“诸位有礼了”。 众人或是点头,或是面无表情,亦或者只是淡淡点头。 虽然司马元有资格位列席位,但毕竟还不是化界。 如此,他们虽然承认司马元的实力,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隔应。 司马元心中也清楚,先前他在诸位真阳面前有些傲娇,此刻却是拘谨。 没办法,干不过他们,无法装逼啊。 司马元嘀咕一声后,有人朝着他颔首,便示意道:“司马道友、邬道友随意坐吧”。 司马元轻轻点头,与邬欣找了个偏僻之地。 刚坐下,便有人淡声问道:“刚才说到哪儿了,多了,司马道友镇杀我方一位大罗,终究还是不可取。” 司马元眉头一挑,看着那人,怫然不悦地道:“前辈此言差矣”。 那人淡淡目光一扫,瞥了一眼司马元后,面无表情地道:“说说看”。 司马元心中冷哼,此人正是看他不顺眼的主要之人,他也毫不客气地道:“敢问前辈,我若是当面调戏前辈妻儿,你会如何?” 那人目光冷淡,“本座修道至今,从无道侣。” 司马元瘪嘴道:“所以前辈体会不到人世间的大爱”。 那人阴沉眼神看了看司马元后,冷哼一声后,怫然不悦地道:“本座立场不变,司马元擅杀自己阵营道友,理应严惩。” 司马元暗自瘪嘴,这个人一看就是没有情商,老子都被请上来了,你居然还在说叫嚣要惩罚老子,这不是没情商是什么? 他嘿然一笑,看来这人混的不咋地啊。 然而他却料错了。 此人话语落下后,不少人居然也开始附和。 “不错”。 “附议”。 “唔,新人也不能太狂了啊,哦,我说的是那个人。” “肖长老所言甚是,那位道友毕竟是我们自己人,若是就这么被杀了,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斩杀,那日后我们这个联盟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故而,必须严惩凶手。” ....... 如此类似话语层出不穷,接连不断。 司马元瞳孔一缩,微微皱眉。 旁侧邬欣瞅了半天,给司马元传音道:“你想怎么办?” 司马元听出对方眼中之意:“什么意思?” 邬欣目光一撇,瘪嘴地道:“对面明显分为两个阵营,你没发现还有大半没有说话么?” 司马元看去,有些惊诧,旋即暗自吐槽。 你大爷,老子居然再次介入山门派系之争了。 还真是党争年年有,时刻到我家啊。 司马元嘿然一声后,给邬欣传音道:“你觉得该如何?” :。: 第八十一章 我不是收破烂的 邬欣觉得该如何? 她不屑地道:“还能如何,站队呗。” 司马元暗叹一声,瞅了瞅场上之人,问道:“你觉得应该站哪边?” 邬欣翻了翻白眼,言道:“除了掌门,你还能选谁?” 司马元顿时一噎,暗叹一声:“也是”。 旋即他目光一闪,落在掌门张殷身上,徐徐吐出一口浊气,那就只有选这位了。 这时,场中听到他人对司马元的斥责后,掌门一脉所有人看向掌门。 张殷目光一闪,瞅了瞅司马元后,稍作沉吟,便徐徐言道:“先前之事,诸位也算是有目共睹。” 他眉宇一挑,拧眉道:“既然知晓是那位道友首先动手,便应该知道此事错不在司马道友,怎么还如此不明事理?” 有人微微皱眉,似乎未曾料到掌门会如此看待此子。 不少人顿时纷纷改口:“不错不错,此子毕竟是受害者,我飞灵门岂有问责受害者之意。” “掌门所言甚是,司马元毕竟也是我飞灵门弟子,岂可让其遭受这无妄之冤?” “是呀是呀,掌门深明大义,明察秋毫,实乃我辈楷模也。” 一道道赞誉接连响起,司马元瞅了瞅对方,心中瘪嘴,脸上却谦虚不已。 掌门颔首,对着司马元笑道:“司马道友放心,你安心在我飞灵门住下,有何困难尽管提出来。” 他语气一顿,沉声道:“放心,飞灵门是你的家,不会有人为难你,也没有人敢为难你。” 说这话时,掌门话语之中展露的底气,令司马元下意识一怔。 旋即满脸感激的俯身一拜:“多谢掌门关爱”。 掌门张殷也笑着对邬欣道:“先前,道友夫人为山门出力良多,贫道等人自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司马元看了看邬欣,拉着她,轻轻安慰,暗中传音道:“他,几个意思?” 邬欣脸上浅笑,暗中回音道:“这位先前看你不在,派遣我抵御飘渺门。” 司马元心中一冷,给她传音道:“这位倒是好手段”。 他心中明悟,顿时明了。 他暗中传音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眼前的局面应该就是这位掌门暗中所为。” 邬欣心中顿时明悟,脱口而出地道:“双簧?” 司马元暗中一动,赞道:“不错,一半唱红脸,一半唱白脸,倒是个好主意。” 邬欣微微眯眼,暗中哂笑道:“倒是不错的计谋”。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掌门一锤定音,司马元镇杀那位大罗之事便被这样压下了。 然而此事在飞灵门上下却是引起了不少波动的。 甚至司马元镇杀大罗的场面被人疯传,有人脸色剧变,尤其是不少人觊觎邬欣貌美下意识地冷汗沁沁,后怕连连。 他娘的,老子几乎都是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啊。 那司马元真是太凶残了。 司马元如此骇然举动自然引起不少人骚动,也有人抗议,上报诸位化界存在,直言倘若不惩处司马元,山门恐怕有分崩离析之危。 然而,这个说法只是在小范围传播,有人暗中分析司马元必然得到了掌门庇护,否则那位私下传播如此谣言的谭长老怎么会被叫上去问话。 不错,谭长老被叫上去问话了。 只见云台之上,司马元等人盘膝而坐。 唯有谭长老恭谨而立,面色自若,但心中有些发怵。 心中暗骂,那些人做事真是不靠谱,本来只是想要他们传播消失,未曾料到居然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真是枉为大罗。 什么时候,大罗做事都这么不靠谱了? 真是世风日下啊。 然而这位谭长老却不曾知晓,这个世上就没有不曾透风的墙,即便大罗也能以扛得住十几位化界存在的询问啊。 当然,这位谭长老口中自然也问不出话来,他一口咬定,只是道听途说之言,加之心中确实有些不忿,毕竟那人也是与他同甘苦、共生死的‘好哥们’,居然就这么被司马元斩杀,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司马元暗叹一声,谭长老,你这是在逼我啊。 谭长老自然看得出司马元眼中的不善,但奈何他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你若向司马服软吧,他面子上似乎又有些过不去。 不服软吧,就这么敌对下去,指不定谁输谁赢。 司马元嘿然一声,“谭长老,好本事啊。” 谭长老装聋作哑:“不知司马供奉所言何意?” 司马元淡声道:“谭长老有这份颠倒黑白的本事,缘何还只是一个真阳啊,若是这份能力用在正道上,恐怕早就化界了吧。” 不少人目光一闪,看着谭长老有些复杂难言。 事实上司马元还真是睡对了,这位谭长老本来是与他们算是修道年岁相当,几乎有两万年多年了,然而却卡在真阳境界之上一直不曾动弹。 有人或许知晓了这位应该有些‘关隘’未曾跨越,否则早已迈入化界之上。 当然,这也是谭长老得以‘状告’司马元的原因,否则凭他真阳境界的修为,如何能请动诸位长老为他助威? 司马元心中冷笑,先前你几次三番地暗算本座,老子没找你算账,你倒好,居然找上我了。 也罢,那咱们就来好好唠唠吧。 司马元心中转起了小九九,脸上嘲讽完谭长老之后,便不再多言,静等多方回刀。 然而,等了半天,却见谭长老沉默不语。 众人似有惊诧,这位究竟是怎么了? 这些年有些异变也就罢了,毕竟这也算人之常情,谁修道修了几千年了都还挪窝,不会烦躁? 他们自然也明白,谭长老一半是针对司马元,另一半又何尝不是在为山门中那些晋升无望的谋一条出路。 毕竟倘若整个飞灵门都像司马元这样,对低阶修士任意宰杀的话,那飞灵门恰真是不乱也会乱了。 掌门张殷自然也明白这些,他看着谭长老,暗中叹息一声后,温声道:“谭长老,司马长老刚才乃是无心之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然而这话落下别人耳朵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掌门帮着张殷‘训斥’司马元,这说明什么,说明掌门已然不见外了。 或者说,掌门已然将司马元当做自己人了。 或许掌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辞的异样,但正是因为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态度,让旁人有些五味杂陈。 倒是司马元西中嘀咕不已,这个掌门,还是真是一肚子坏水。 这是一道传音渡人司马耳中。 他微微抬眼,正是燕长老。 他诧异,她几时晋升化界的? 不,对方没有晋升化界,只是因为某些裙带关系方才来了这里。 司马元微微一动,这个女人啊,为了复仇还真是付出了太多。 不过如此一来的话,那自己日后不能跟对方走的太近了。 毕竟他也不是收破烂的人啊。 :。: 第八十二章 老子真成渣男了 掌门张殷的目光从司马元夫妇身上移开,落在谭长老身上,安慰了几句后,忽然言道:“谭长老可愿为山门效力?” 谭长老脸色一怔,当即毫不犹豫地表示:“贫道自然愿意为山门效力”。 掌门颔首道:“如此甚好”。 旋即看向司马元,温声言道:“司马长老,日后谭长老便交给你照顾了。” 众人霎时一静,不少人瞳孔一缩,看向掌门的眼神有些异样。 掌门这是何意?莫非想要谭长老去死不成? 谭长老同样脸色一白,他脸上阴晴不定,似有铁青。 他觉得掌门这是在羞辱他,他浑身都在发抖。 似乎正在爆发的边缘。 然而,谭长老尚未爆发,司马元更是还在沉思掌门的时候。 有人爆发了。 那人便是掌门张殷。 只见他蓦然一拍,座下蒲团砰地炸裂。 司马眉头一跳,众人更是被惊起。 尤其是那位谭长老,更是身子下意识一抖。 掌门张殷目光阴沉,笑容不再,阴恻恻地看着谭长老:“谭长老这是想要我本座当猴耍是吧?” “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于此事无关是吧?” 只见掌门指着自己的脑袋,口中咆哮道:“你真老子这里装的都是屎不成?” 司马元心中一乐,哈,这下乐子大了。 实际上连谭长老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明明是司马元杀了大罗存在好不好? 怎么就轮到他谭某人挨训呢? 不知道还以为他谭某人就是凶手呢。 “还有你们,一个个这是几个意思啊?逼宫是不是?” 不少人脸色微变,终于意识到掌门发怒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是对于他们一起为谭长老开脱,引来掌门不满啊。 司马元心中一动,嘿,这个掌门有点意思哈。 他瞅了瞅掌门张殷,只见其蓄发怒张,凌厉的眼神环视一周,尤其是落在谭长老身上时,更是有种超越底线的震怒。 俨然是对于其‘拉帮结派’的行为极为厌恶,甚至是不喜。 谭长老微微苦涩,他也明白了自家触犯了禁忌了。 掌门自然不喜欢别人聚众成当,否则他这个掌门日后谁听? 岂不是要被架空了? 这才是掌门最忌讳之事。 至于什么司马元镇杀大罗啊,他谭某人暗中撺掇的都不是事儿。 要真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他也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主殿之上了。 掌门咆哮之上在殿上足足响了半刻钟,旋即便听闻谭长老对着司马元俯身一拜地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司马道友恕罪。” 司马元心中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但心里话毕竟是心里话,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司马元看了看掌门后,只见他脸色并未有何不悦,顿时心中一动,真是个好队友啊,这一记助攻堪称完美。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有些装模作样地扶起谭长老,慨然道:“谭长老这是做甚,你我毕竟同时飞灵门长老,理当为山门尽心效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必要如此。” 谭长老轻轻点头,复杂地看了眼司马元,心中暗叹,今日之后,自然怕是需要缩起尾巴乖乖做人了。 否则司马元真要给他好果子吃,怕是没人说个不是。 毕竟是他首先招惹人在前,事后还被人说个不是,最后被掌门当面训斥,可谓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谭长老暗叹一声后,朝着司马元躬身之后,便再次朝着掌门等诸位化界长老俯身一拜。 看着谭长老萧索的身影,司马元微微眯眼。 倒是身侧邬欣瞅着司马元,暗中传音道:“怎么,心软了?” 司马元摇头道:“没有”。 “只是觉得,修道之路,步步惊心呐。”司马元慨然传音道。 邬欣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我有了”。 司马元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引来一阵侧目,司马元顺势脸色惨白,强笑摆手道:“无碍,只是先前斗法,耗费了大部分心神,有些疲劳过度。” 众人自然可以探查得到司马元身体的异样,但极少有人这么做。 毕竟大家都是大罗道尊,些许探查自然可以得到,但会犯忌讳。 但若是有人探查司马元,便会发现其体内并无丝毫损害,反而有些兴奋。 “你,你说什么?”司马元颤音言道。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司马元的眼中有心虚、忐忑、激动以及喜悦并存,堪称是五味杂陈。 老子孙儿、重孙辈都有了的人,居然还能再生个娃。 简直是不敢想象。 邬欣脸上似有红润,悄悄看了看四周,无人发现异样后,她才羞涩地点头:“嗯,有孩子来。” 声若蚊音,弱不可闻。 司马元如遭雷击,良久之后,他五味杂陈,轻声道:“好”。 待议事结束之后,司马元便带着邬欣飞快地掠回洞府。 连谭长老的招呼都未曾理会,这让他脸色一僵,有些羞恼不已。 但司马元此时已经不太注意了。 他看着邬欣,将她轻轻放下后,小心翼翼地贴肚倾听。 邬欣翻白眼地道:“才几周而已,能听到什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有些激动么”。 邬欣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司马元言道:“这不是还没出么”。 司马元嘿嘿一笑:“我等不及了”。 邬欣白了他一眼,“死样儿”。 司马元脸上嬉皮笑脸,但心中却在暗叹。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莫非老子真成渣男了? 他有些哀怨,居然怀上了。 真是见鬼了。 不是说修为越高,修士就越发难以怀孕么? 这么到这儿就不是了呢? 司马元有些抓瞎。 要是南宫知晓了这么办? 会不会追杀我? 亦或者不理我了? 还有,那些小兔崽子们怎么看我啊。 想想那种几千岁的大修们,朝着一个袖珍小祖宗恭声行礼道:“小祖宗”。 这种画面,想想就激动。 激动的司马元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真是邪门了。 “怎么,你似乎不高兴?”邬欣拧眉问道。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 司马元心中一个咯噔,但脸上却苦笑摇头道:“不是不高兴,而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看向新开辟出来的洞府之外,他轻声道:“大战将起,我分身乏术啊。” 邬欣轻轻抱住他,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 :。: 第八十三章 天道门,要灭了飞灵门不成 飞灵门与飘渺门开战了。 但司马元却没法参与了。 并非是他不愿意,而是司马元走不开。 或者说不愿意走开。 洞府之内,司马元抱着邬欣直飞。 他兴奋地道:“男孩女孩?” 邬欣脸色羞红,“应该是女孩”。 司马元油然点头:“女孩好啊”。 邬欣瞅了瞅司马元,瘪嘴道:“是啊,听说某人已经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了,自然不需要传宗接代了。” 司马元脸色一僵,气氛凝滞。 四目相对。 他惴惴不安地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邬欣心中一紧,脸上装作蛮不在乎地道:“放心,我愿意做小的。” 司马元心中悄然一松,但他还是有些愧疚。 两个都愧疚。 没办法,这是一个渣男最开始应该具有的素质。 他需要愧疚,他更是需要将这个愧疚展露出来。 司马元将邬欣揽入怀中,贪婪的吮吸一口后,迷恋道:“欣儿,对不起你了。” 邬欣用唇堵上司马元的嘴。 呜呜,司马元有嘴难言。 唇瓣相分,司马元复杂地看向邬欣,紧紧地将她抱紧。 邬欣忽然推开司马元,因为她察觉到他动情了。 她羞涩地道:“这段时间不行”。 司马元无奈,“好吧”。 邬欣忽然冷哼道:“你若敢乱来,我阉了你。” 司马元顿时脸色一僵,干笑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邬欣瘪嘴道:“若是那个燕长老投怀送抱呢?你会不会收呢?” 司马元义正言辞地道:“不会!绝对不会!” 邬欣狐疑地看着司马元,满是不信。 司马元郑重其事地打包票:“我司马元今日在此立誓,此生此世都不会背叛邬欣,如若违背,必......。” 唔唔。 司马元再次被堵上了嘴。 不过这次确实被手封住的。 邬欣依偎在司马元怀中,轻声道:“我不要你发毒誓,也不用你发,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她微微仰头,看着司马元,目光认真地道:“倘若你有朝一日的不喜欢我了,厌恶我了,就提前告诉我,我带着孩子离开。” 她一脸坚毅:“绝不会让你为难”。 好女人呐。 司马元感慨了一句,但却绝对不会答应。 毕竟这可是原则性的问题,像他司马元这种好男人怎么会犯呢? 司马元轻咳一声后,翻了翻白眼,“说什么胡话”。 邬欣轻哼一声,瘪嘴道:“这个谁能料呢,说不定就会发生呢。” 一道钟吕声响起,司马元有些无奈地道:“看来山门等不及了”。 邬欣担忧地看着他,虽然眼中不舍,但还是忍不住言道:“你去吧,山门为主。” 但暗中却在埋怨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自由日子不过,非要跑到这个鬼地方卖命,真不搞不懂你。” 司马元脸上笑了笑,暗中还是给她传音道:“我似乎摸到了上境之路”。 邬欣瞪大了眼,脸上欣喜,传音道:“果真?” 司马元脸上有些郑重其事,暗中传音道:“在你我之上的境界名唤‘至境’,此境之要,在于‘化界’,彻底化身‘天道’,我准备以这个天苍世界为基础,开展属于我们的霸业。” 邬欣先是震惊,继而陷入沉思,“难道恒元大世界不行?” 司马元摇头道:“自然不行,有诸位‘至境’存在坐镇,没有你我立足之地。” 邬欣轻轻点头,这个她赞同。 别看她在恒元威望很高,但乃是那些老辈给前任掌门的面子,算是以往积攒下来的人情,而且她平常也极少动用,故而仅有几次露面机会,他们都很给面子。 但那也仅限于大罗存在,往上就不行了。 故而若司马元一直待在恒元大世界,恐怕还真是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这也不难理解他缘何会出离山出走了。 没办法,上面大佬太多,他司马元连翻个身都很难。 邬欣看向司马元:“那你我路过的那些大千世界呢,也不行?” 司马元眉宇一挑:“你男人有这么差劲么,化界之地怎么用那么差劲的地方,那岂不是自毁前程么?” 邬欣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 司马元稍作沉吟道:“我若统一了整个天苍世界,再联合妖皇、魔主,便有很大机率登上至境。” 邬欣微微皱眉:“可这个世界也有至境存在啊”。 司马元目光一抬,似乎能穿透重重洞壁,直抵某个苍穹之上。 他轻声传音道:“还记得灵神域的天道神权之争么?” 邬欣似有不解,继而醒悟,惊呼一声,失声道:“你是说.....。” “噤声!”司马元捂住她的樱桃小嘴。 他轻轻点头,暗中回音道:“不错,我怀疑这个世界已经有人化界了。” 邬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有人化界成功,也就意味着有人已经登上至境了。 他悄悄传音道:“而且还不止一个”。 邬欣明悟,传音道:“你是说那些太上在争取天苍大千世界的天道神权?” 司马元目光露出一丝明锐,轻声道:“与其说在争夺天道神权,不如说是在争夺自家身体的归属权。” 邬欣轻轻点头,修士臻至至境,彻底‘天人对调’,那便是‘天即是人,但人却非天’。 如此也算是彻底踏入的‘天道’了。 “司马道友!”一道沉喝声自洞外传来。 司马元嘿然一声,来了。 他对邬欣言道:“我去去就回”。 邬欣轻嗯一声,但还是有些担忧。 “让道友道友久等了”司马元一出去便言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谭长老。 自从掌门将他划入司马元‘麾下’后,他便决定从此做个应声虫。 “司马长老没耽搁便好”谭长老看着司马元言道:“既然诸事无碍,那就走吧。” 司马元道了一声好,朝着邬欣挥手后便纵身离去。 行至山门外,飘渺门与飞灵门再次对峙。 不过这次情况似乎有些不乐观。 这时,又是一道呼唤声传来:“司马长老”。 司马元心中一抽,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燕长老。 他转过身来,当着谭长老的面,给燕长老回了一句便算了。 “不知司马长老之前在妾身洞府内所说的话,还作数否?” 谭长老目光一跳,看了看司马元,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居然口味这么重,不挑食么? 司马元额前黑线一闪,对着燕长老强笑道:“燕长老说笑了,内子所言承诺我自然必然履行。” 燕长老嫣然一笑:“司马长老果然是个信人”。 她羞涩地一笑:“当然,事成之后,妾身所作的承诺亦是有效。” 司马元脸色一沉,义正言辞地道:“燕长老客气了,你我同为飞灵门长老,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他看了看身侧的谭长老,心中一动,缓声道:“另外,燕长老有所不知,此后一段时间,我将与谭长老将协同作战,燕长老若是有兴趣,可以跟谭长老商量一番。” 燕长老大喜:“妾身也可以与你们一道么?” 司马元说完便后悔了,这不是给了她一个合理靠近的理由么? 谭长老自然也看出司马元的小九九,暗骂司马元无耻,居然如此恬不知耻。 当着老子面勾搭这妇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老子帮他打掩护。 还真是无耻啊。 谭长老看着燕长老的殷切眼神,虽然心中暗骂,但脸上却不敢得罪这位。 他可是知道,这位看似楚楚可怜,可要是发起疯来,那可是要命的。 故而他只是强笑几声后,便颔首言道:“燕长老与我等同属一个山门,理所应当的携手互助。” 司马元暗骂愚蠢,没看见老子给你的眼色么? 然而谭长老却装作没看见,甚至对于司马元的传音也置之不理。 掌门让我协助你,可没让老子你穿裤子啊。 嘿,要是让那位邬道友知晓了,我看你司马元如何收场。 谭长老暗中哼哼两声后,便与燕长老交谈了起来。 不过他也知晓这位‘万年寡妇’的目标不是他,故而他也只是适可而止,稍加寒暄后,便交给司马元应付了。 这个黑蜘蛛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啊,想要吃下这块肉,首先你得有具抗打的身体。 然而还要帮她报了杀夫之仇,否则腥味儿都闻不到。 “司马道友,该你们上了。”一道沉喝声忽然响起。 飞灵门与飘渺门实行轮站制度。 赢了的局数多者,当可吃下那份对方份额。 少了么,自然是输家了。 但司马元刚出战,便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飞灵门不是刚战败飘渺门么? 他哪来的信心,莫非真是地盘够大,不怕输么? 不对,司马元目光一闪,暗自摇头。 肯定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或者说,被人有意蒙蔽了。 他目光扫了扫战场,继而一凝。 他闹钟似有轰鸣声响起,旋即便是一道轻咦声。 他蓦然变色,看着除了山门前的两方对峙外,竟然无一人天道门的。 双簧!这是双簧! 这是天道门与飘渺门联手对飞灵门施展的双簧大戏。 他豁然转身,冲入主殿。 不少人都为之愕然,这个飞灵门长老,怎么回事啊? 临阵脱逃? 不少人也有些醒悟,大叫道:“那是什么?” 只见整个主殿都被一团阴影笼罩。 而殿内,还有掌门张殷以及一干大罗存在。 不少人脸色发白,嘴巴发苦:“不会的,不会的,这个天道门这次居然敢玩儿这么大,他就不怕太上追究么?” 有人失声骇然道:“嘶!!那不是天道门的镇门至宝‘天道钟’么?它怎么在这儿?” 无数人下意识地抬头,继而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天道门,要灭了他们飞灵门? 第八十四章 飞灵门,从此由我司马元做主了 砰地一声,司马元被撞了回来。 身后谭长老、燕长老脸色大变,看着主殿内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呼声道:“不好,掌门他们快坚持不住了。” 燕长老脸色狂变,急忙看向司马元:“司马道友,你有什么办法?” 司马元看了眼殿中身影,掌门张殷似乎被暗算了? 他沉声道:“此宝非比寻常,以我等三人之力恐怕难以攻破。” 谭长老脸色难看地道:“天道钟乃是天道门镇门至宝,彼等如此行为,看来是不灭了我飞灵门誓不罢休了。” 司马元瞅了瞅对方,都这种时候,还说这个废话有意思么? 燕长老看着司马元,沉声道:“司马长老”。 司马元正欲言语,身后传来一道轰鸣巨响。 他们脸色一变,山门大阵被攻破了。 谭长老气急败坏地道:“有人跟他们里应外合!!” “该死!”燕长老也是震怒不已。 他们还在呢,真把他们当死人了? 不过三人正欲离开,对面正有三道身影轰然赶来。 “三位,还是留下吧。”一道声音朗声大笑。 司马元身前一闪,一道身影轰然落下,不是带甲人又是谁? 那人嘿然一笑:“道友,你我先前那场对决尚未完成呢,跑什么?” 司马元淡淡地道:“好”。 话音刚落,两人轰然撞到在一起。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荡开,司马元冷笑一声后,便崩散开来。 那位铁甲人冷笑一声后,便追逐着司马元离去。 两人一遁一逃间,便穿越了整个飞灵门。 呼吸之后,两人来到界壁之前。 铁甲人冷笑道:“怎么,不跑了?” 司马元嘿然一笑道:“有空随我到域外去耍耍么?” 四周本来有些大罗想要靠拢,将司马元围杀在此。 不过铁甲人自傲,挥手让他们离开了,自忖足以诛杀司马元,便仰头道:“走”。 说完便消失不见。 司马元冷然一笑,倒是个好对手,说完便消失在界壁之中。 与此同时,天苍界外,两道身影浮空而立。 铁甲人身形倏忽一闪,抬拳轰杀而至。 司马元瞳孔一缩,看着对方似有不屑,你倒是好身手。 同时,四周空间层层荡开。 一根长刀刺破长空,司马元身形直接被捅破。 铁甲人再次浮现,冷笑地看着司马元被‘诛杀’之地。 司马元自然没有被诛杀,他身形再次浮现时,头顶似有宽厚大掌落下。 他头也不会,直接抬手就是一掌轰出。 砰地一声,巨掌散开,余波阵阵。 司马元噗地一声,瘀血洒满长空。 铁甲人微微皱眉,目光似有疑惑。 此人似乎比之前要弱很多。 司马元比之前弱很多? 不可能的,司马元实力臻至驭天境,实力更是媲美化界存在。 岂能被一个真阳存在打灭? 那么司马元如此状况,究竟是为了什么? 司马元微微抬头,看着朦胧星光,悄然眯眼。 时候到了。 星光暗淡,自然是天道沉寂之时。 这个时候,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应该是那些大能明争暗斗之际。 “怎么不跑了?”一道戏谑声响起。 铁甲人现出身形,看着司马元。 司马元微微偏头,淡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铁甲人以为司马元在装模作样,冷哼一声后,便欲直接将他擒拿。 在他预测中,此时的司马元应该没有多少法力。 故而他抬手便是一直擎天大手,将司马元方圆百里都囊括在内。 司马元恍若未曾发觉似的,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铁甲人微微皱眉,大手轰然落下。 然而司马元再次‘被杀’。 铁甲人身形一动,便欲掠出。 不料身形刚动,他便脸色大变。 只见四周竟然有一道道无形的栅栏,将他围拢在内。 他阴沉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后,“雕虫小技,安敢猖狂?” 声音落下,其人便朝外一跃。 噗地一声,便越出栅栏之外。 但很快便再次脸色大变:“不可能!” 原来他还是原地! 而在这个被司马元静心编织的罗网之中,司马元赫然正在罗网之上。 高空之上,司马元手持鱼竿,喃喃自语地道:“司马钓鱼,愿者上钩。” 果然,在接到铁甲人传出的求救信号后,一次性来了三位真阳境大罗。 司马元收起鱼竿,唔,三个,正好。 其人倏忽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已在三位大罗身后。 三位似乎仍然察觉。 知道听到呼啸声,三人方才色变。 “不好!” 然而司马元似笑非笑声响起:“现在想跑,不觉得晚了么?” 话音刚落,便是一层天幕落下。 俄而,三道真阳气息便消失不见。 而栅栏内的的铁甲人也感受到了,他当即变色,嗔目怒龇地道:“狗贼,你该死!” 司马元朗声大笑:“不错,我确实该死啊!” 话音刚落,司马元豁然转身,一拳轰在身后某个空间。 闷哼声传来。 一道佝偻老者现出身影。 观其气息,赫然正是化界存在。 司马元微微抬眉:“道友来晚了”。 那人冷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来早了呢。” 来晚了,是说此人坐观三人被擒。 来早了,是说司马元快要死了。 司马元朗声大笑:“也好,自从晋升至中期,还没有人能让司马全力一战。” 声音方落,两人便齐齐溃散。 旋即,整个天地都坍塌了。 “好手段!” 司马元朗声大笑道,旋即其人自虚空中走出。 身后一阵坍塌,连带着困杀铁甲人的栅栏都被撞破。 他骇然跌出,看着天苍界的界壁被司马元与自家大长老破坏部分。 他有些后怕,还好司马元先前未曾动用全力,否则岂不是会让他死在这里? 细思极恐啊。 然而,铁甲人居然越想越气。 他冷笑道:“贼子果断奸诈”。 说完这句后,他便抽身走了。 走的那叫一个干脆果断啊。 简直让司马元都忍不住轻笑,“有趣的道友”。 对面老者面无表情,两人不断消失,又不断的出现。 但每一次出现,都会让无数虚空为之坍塌。 如此骇然举动,自然引起了天苍界内部的不少人的观看。 他们或是惊骇,或是胆战心惊,亦或者脸色阴晴不定。 这些人,最让瞩目的还是那些五味杂陈之人。 其中,尤其是谭长老等人为主。 还有部分存在,赫然乃是昔日飞灵门的大罗道尊。 而但而今的他们,却不再是飞灵门的道尊了。 司马元与那老者斗的越欢,他们的脸色便越发难看。 早知道司马元如此厉害,居然有翻盘的实力,那老子就投降了。 不少人似乎还心存此念,但奈何有人偷偷抬头瞅了瞅头顶的‘天道钟’后,便陷入苦笑。 飞灵门的镇门至宝不在,自然没有任何存在抗衡此宝。 即便是司马元也不行。 此刻的司马元,与其说是在进行着负隅顽抗,不如说是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资本。 司马元奇怪地看着他:“道友此话何意?” 老人微微皱眉,怫然不悦地道:“小子,适可而止吧,否则过犹不及。” 司马元淡声道:“道友就这么确定你赢了么?” 老人眉头一挑,大有深意地看着司马元:“怎么,莫非你还以为你赢定了?” 司马元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老人轻轻点头:“好,那本座便让你死心吧。” 话音刚落,其人便身手一招。 一道鸿光自远方天苍界传来。 在司马元瞳孔一缩中,朝着他蓦然一甩。 尚未临近,司马元便觉一道凌厉气息笼罩。 他身形一闪,正欲躲开。 不料四周空间禁锢,如同被封冻。 眼看鸿光近在咫尺,司马元即将被彻底斩杀。 甚至不少观战之人还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小心!” 司马元目光一挑,眯眼之后,轻轻一叹。 其轻轻一摁眉间,似有强大存在自眉间苏醒。 丹珠之内,一颗兽头不耐烦地探出。 旋即两颗,三颗,乃至九颗狮子头。 齐齐探出。 他们瞅着司马元,“怎么啦?” 司马元无奈地道:“看看吧”。 九头狮子目光一瞥,那道鸿光正堪堪落下。 狮子不屑嗤笑一声,“窝囊”。 旋即狮子嘴猛然一张,便在众人倒吸一口气中,将那道鸿光吸入口中。 当然,这是司马元所见到的。 但外人所见到的却是司马元眉间一闪,便将整个‘天道钟’的鸿光吸纳。 那个老者更是脸色大变,失声道:“不可能!” 司马元笑道:“没什么不可能”。 话音刚落,司马元便借着九头狮子留下的余威,朝着老者一刷。 他身形大变,毫不迟疑地疯狂遁走。 然而,那道光芒落下。 老者遁影便戛然而止。 司马元轻轻穿身而过,那人便砰地爆炸了。 一切,都归于死寂。 而老者,再也没有回来。 死寂,整个星空都陷入死寂。 一位化界境的巅峰强者,就这么,死了? 这事儿说出去,也没人敢信呐? 整个天苍界内,数十位大罗存在面面相觑。 少顷,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看向司马元的目光也首次出现了敬畏之色。 司马元也不废话,淡声道:“天道门、飘渺门的道友们都回去吧,飞灵门从此以后就由我司马元做主了!” 第八十五章 被太上弟子欺负了 百日后,飞灵门新掌门司马元即位。 并被太上招去训话。 飞灵门西北方向两百万余星里处,一道身披道观外门弟子道袍地年轻身影骤然停下,其神色凝重,全身戒备,仿若如临大敌。 只见近千丈外,有两人漠然停驻,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 司马元微微调息片刻后,轻声道:“不知两位道友为何阻拦贫道?” 其中一人笑道:“想知道缘由?可以,过来跪下,我就告诉你!” 司马元眼睛微眯,方才在骤然遇到两人之际,他极为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杀意,对方想要他的命! 司马元袖袍一摆,挽着打个结后,冷笑道:“既然两位道兄如此无礼,那贫道便代两位师长好好教导一番。” 另外一人闻言后,缓缓收敛起戏谑嘲讽地神色,脸色瞬息间便趋至淡然,仙姿凛然,超然于物外,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犹如视仙人如同蝼蚁般的太上大能,神色漠然俯瞰仙尘,高高在上。 与此同时,两位无上存在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极为接近至境的强者气息,缓缓逼近司马元,好似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以势压人。 司马元眉头微皱,表面似在犹豫着是否屈服俯首,暗地里则是在思虑双方的胜算负手。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元犹如被这道庞大的气势所震慑般,其额头上开始露出极为细微地汗渍,同时还露出有些坚持不住般的摇摇欲坠的摸样。 两位道士眼中一亮,便欲乘胜追击,遂语气渐渐缓和,温声道:“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合作,保证没有性命之忧,你毕竟是太上钦定,我等再如何也不敢加害于你的。” 司马元闻言神色微松,脸上呈现出阴晴不定之色,宛若天人交战后,他那原本意欲豁出去仿若地神情,在闻听这般貌似妥协的话语后,瞬间没了拼命地心思,气势骤然急转直下,瞬间趋至颓然,这在其中一人眼中,司马元此举无疑是在表明他已然放弃抵抗,准备束手就擒了。 司马元神色萎靡,缓步走到两位道装修士地三丈外,意欲再次前进时,一人猛然大喝道:“跪下!” 司马元貌似浑身一颤,挣扎片刻后,便要屈身跪下。 两位道士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嘲讽不屑之意,当然两人心中那一丝预备的警惕之意也愈发放松了下来。 值此之际,司马元本是快要低下头颅,在这一瞬间猛然抬起,同时口中募然发出一道怒吼声: “吼!!!” 凝聚司马元这数十日以来吸纳的所有的天地元气之力,司马元尽皆付诸在这一道怒吼之上,全力施为,发出了宛若雷鸣般地巨大声响。 震耳欲聋地巨大吼声当场就将那位道士给震懵了,不过两人到底是快要接近化界境地强大修道者,几乎是在察觉到自己中招的刹那间便作出了反应。 非是抢手反攻,而是极为明智地双手护胸,守御中枢。 危急时刻,两人却极为果断舍弃多此一举地向后撤退,反而是在临危之际、于电光火石间便毅然决定先抗下对方的后续攻击后再眼其他。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司马元果真是在发出那一声宛若蛮牛狂怒吼声后,急不可耐地对他们发出了攻势。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都为之趋于缓慢,几近停歇。 说时迟那时快,自司马元发出那道撼世巨吼到此刻,不过眨眼功夫。 只见司马元在对方地凝神注视下,猛然向他们冲来,势若猛虎,来势汹汹,几无匹敌。 却见司马元在临近两人丈许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霍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剑,手中法气不要命地灌注其中,同时他神色癫狂,嘴角溢血,瘦小地身形猛然高高跃起,宛若雄鹰展翅。 一位道士几乎是瞬间眼角一缩,一股源自内心深处的颤栗骤然浮现在心间,他神色大变,募然大叫:“不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急欲向后撤退,意图逃离司马元地攻势范围之内。 然而终究还是迟了! 司马元周身法力四散,手持那把凝聚了余下所有仙灵力的小剑募然向下一斩! 轰隆! 两位道士瞬间便倒飞出去,鲜血狂吐,沾满衣襟,狼狈之极。 司马元落定后大口喘气,握着闪烁着冷光微气地小剑缓缓走向瘫痪在地的两人,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恨声道:“老头子就这么等不及吗?一点师徒情分都不顾?” 司马元咧着嘴道了几声好后,眼神猛然一瞪,手中小剑悍然刺下,在道士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地扎入了其心窝之中,同时他还不忘使劲搅几下,疼的那人面目狰狞,痛苦呻吟都难以发出声,嗬嗬几声后便彻底歪下头颅。 旁边那人好似吓懵了,猛然打了个激仙灵,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恐惧之色愈发浓郁,口中嘶吼道:“你竟敢杀了他?你可知道我们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 司马元闻言,眼神微冷,冷笑不语,道:“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除了咱们观主大人,还有谁要取我性命?” 说完就是一剑,噗地一声,捅入那人的心脏处,也不知其哪来的力气,本是躺地重伤身躯忽然起身坐立,伸出那对满是淤血的双手,霍然抓住司马元的手臂,他狞笑道:“原来你不知道啊,哈哈哈,杀了我们,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活不了多久了。” 那人死死地抓住楚羽的双手,猛然往自己的心脏狠狠地一送,他抬起头来,语气森然,笑容诡异地道:“你很快就会下来的,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 “等着你!!!!” 司马元眼中说过几丝思索之意,不过随即便被他抛掷脑后,他神色漠然地抽出小剑,血流如泉,道士神色惨然,在抽搐几番后,便咽气身亡,临死之际口中似乎还在咒骂着。 敌手已死,司马元顿时心神一松,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顷刻,他拿起小剑,缓缓擦拭掉剑上鲜血,却见此时剑身上仙灵光微闪几下后便消失不见,仔细端详片刻,便知晓小剑并未损坏,只是俯身其上的仙气耗尽罢了。 他挣扎着起身,看了眼两具尸体,在其身上一阵摸索后,便得到了一些零零碎碎地东西,有符箓,药瓶,以及几本破竹简,他未仔细看便匆匆忙忙地塞入怀中,极为潦草地掩埋掉两具尸体后,便纵身离去。 ------ 飞灵门,悬崖半腰处,石室秘境洞穴中,金色道袍的身影募然一动,自怀中摸出两块碧绿色玉佩,然而玉佩才出现世便骤然破碎,掉落在地。 金色道袍冷漠目光微闪,低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废物!” 说完,他缓缓抬起目光,看向西北方向,眼中闪过几丝饶有兴趣之意。 犹如猫捉老鼠,极为戏谑。 ―――― 幽鹰涧,隶属于洵尧山脉,紧邻飞灵门东南所处的崦嵫山脉,北靠涿河,南倚幽岭,峡谷纵深之大令不禁感叹莫名,再加上此地仿若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山石嶙峋,往历此地的修士无不竖起拇指赞叹此地鬼斧神工,雄奇诡绝。 自远方山林处高石上,一道风尘仆仆地身影骤然浮现出来,极目远眺,呈入眼帘地一幕令初临此地的司马元不由心头一震。 却见数十外,一座数百丈高地孤峰,傲然矗立,耸入云霄,宛若一枝独秀。 峰腰黑点游荡,巡视四方,隐隐约约传来道道孤鸣声,极为刺耳。 在骤然看到孤峰之际,司马元地识海深处募然泛起滔天波浪,从未显出真迹的存在突然给司马元传来一道只言片语的意念:峰巅。 随后便缓缓沉寂下来,恢复至平静如水。 司马元微微眯眼,对于脑中地存在自那日昏迷之后,他便有所猜测,在数次进入飞灵门秘藏阁遍查古籍经典后获悉,在排除掉其他可能后,唯一的解释即是那位‘前辈’残魂未消,还未彻底泯灭。 初闻此事,司马元吓出一身冷汗,若非是明晰对方已不能夺舍他后,司马元早就想办法除掉那位鸠占鹊巢的‘存在’了。 在一番讨价还价以及一系列威逼利诱和同归于尽地决然表态后,司马元和‘他’达成某种协议,双方心照不宣。 司马元心中默念问道:非去不可? 过了数息,脑中传来一阵意念波动:神宝。 司马元默然,宝物不宝物的,他暂时还不敢奢望,当务之急还是该考虑如何在此地立足。 司马元抬眼看去,那一团模糊不清、盘旋在峰腰久久未曾停歇地黑影极为刺眼,也让他渗得慌。 孤鹫,属猛兽飞禽中极其难缠地一种妖禽类,尤其是它们还是群居动物,倘若对上其中几只,司马元倒还怡然不惧,但若是惹上那整个孤鹫群,即便是化界境存在也必死无疑。 更让人心生绝望地是,在化界境尚不可御气飞行之际,那群空中猎杀者近可飞掠袭杀,远可退避高空,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故而这群占据孤峰半腰的妖禽族群非化界强者不能力敌。 司马元微思,既是如此,那道观内为何不派遣长老前来降伏,倘若能将其收为己用后,以此来镇守洞府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再不济杀妖取丹也是可取之处麻。 司马元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既然这群孤鹫捱过了飞灵门地征伐,必有非同寻常之处,他也不敢心存丝毫大意之心,阴沟里翻船都时常有之,更何况是如今的敌强我弱之态。 司马元深呼几口长气后,思绪微捋,暗道看来他须得将周遭方圆数十里地范围的所有情况尽皆掌握方可寻觅可趁之机。 三日后,艳阳高照,一道巨大的沟壑边缘,司马元暗伏潜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下方深涧中的情况,神色紧张。 经过近三日的仔细探查,他终于从那些豺狼虎豹地身上瞧出了些许端倪,按理而言,深藏于深山老林中的大猫花豹等都应遵从昼伏夜出的自然规律,可令司马元暗自心惊地是,以孤峰为中心方圆二十里范围的猛兽飞禽居然一反常态地白昼出行,夜间休憩,如同人类。 这一幕落在司马元眼中,令人不由的头皮发麻,若非它们出行之际东张西望地警惕状态,他几乎都快要认为这些野兽快要成精了。 司马元微微思虑了半响后,忽觉此事有些蹊跷,虎豹不食猎物,反而蹑手蹑脚地靠近水源,生怕惊醒地某种恐怖存在,极为小心翼翼。 司马元脑中猛然仙灵光乍现,能够令虎豹都为之胆战心惊地存在必然是其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刚思及此处,底下深涧内募然传出异样,数十种猎食动物顿时匍匐在地,如同臣服君王般俯首在地,尽皆瑟瑟发抖着,不敢有丝毫异动。 原本如同一潭死水地深涧,顿时波纹翻卷,仿若深不见底的涧中忽然传出一道无可匹敌的强大气息,瞬间便将方圆数里范围内笼罩覆盖,与此同时一声宛若龙吟地低吼声自地底传来,声传四野,万兽臣服,低吟入耳,司马元眼眶猛然瞪大,眼露震惊骇然之色,此刻他直觉嘴唇发干,心脏为之窒息,那股不可名状地窒息感由内而外,传遍全身,四肢缓缓僵硬不可动弹,同时一股源自仙灵魂深处地颤栗感瞬间占据他全部心神,冷汗浸湿了衣襟。 涧中溪水宛若沸水,波浪滚滚,一颗足有十丈许大的硕大狰狞脑袋缓缓升起,远比脸盆还大巨型双睛漠然扫视四周,无情而高贵,宛若俯瞰蝼蚁般俯视着匍匐在地的野兽群。 随后庞大的身躯终于跃出水面,昂然向上,飞腾翱翔,直射云霄,及至孤峰半山腰,那条宛若蛟龙的庞然大物环绕盘旋,血盆大口猛然张开: “嘶!!!” “吼!!!” 一道洪亮高昂的嘶吼声瞬间传入云霄,好似发泄,又如咆哮,更像是挑衅。 宛若仙灵雾般的流云,瞬间被这道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给撕扯地粉碎,浓雾顿时消散一空,露出了孤峰地庐山真面目。 却见那常年被云雾遮绕的半山腰霍然显现出一个数丈高的大洞口,洞内鹰啼不绝,在察觉到洞外蛟龙的挑衅后,洞内募然传出一道远超寻常的鹰啼声,勾人心魄,听者无不魂飞魄散。 好似应战般地勾魂啼叫传遍周遭数里地,陆上蛟龙与空中霸主一决高下,两强争雄,万兽俯首。 仅待数息后,巨型石洞中,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瞬间掠出,直射天际,杀向蛟龙。 蛟龙仰天大吼,利爪豁然抓下,那双足以撕金裂石的利器瞬间便对上了鹰王的铁钩,强强对撞,如同神兵利器般对垒碰撞的呲呲声响彻碧空。 蛟龙狂吼,鹰王嘶叫,不过数百个回合,两大霸主尽皆负伤带血,伤痕累累;鹰王冷然地目光钩住蛟龙,几个旋转回摇后,再次冲向翱翔飞腾的蛟龙,铁钩猛然张开,刺向龙眼。 蛟龙神色漠然,不退反进,在距离其数丈之远时,猛然使出一道神龙摆尾之术,嘭地一声,狠狠地砸在孤鹫鹰王的庞大身躯上,鹰王好似猝不及防,摇摇欲坠。 蛟龙乘胜追击,瞬间临身,募然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鹰翅。 鹰王眼中一道得逞之色一闪而逝,摇摆不定地身躯霍然下坠,直抵蛟龙腹部,巨型铁爪猛然伸出,撕拉一声,瞬间便划破蛟龙腹部,原本胜利在望、眼露喜色的蛟龙顿时疼痛的惨叫一声,漫天蛟血染遍碧空。 搏杀缠斗上百回合的两大半步至境最终还是分出了胜负,此战蛟龙身受重伤,急欲远遁,逃回深涧修生养息。 然而,扳回一局的孤鹫鹰王眼中猛然闪过一道狠色,直直向下坠去,瞬间便降落在蛟龙身上,鹰首高高抬起,向着蛟龙颈部狠狠一戳,蛟龙募然疯狂大叫,死命挣扎,然而那如同镶嵌在身的鹰喙却死死地禁锢住龙颈,仿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蛟龙霍然转头,眼中怨毒之意浓郁至极,随后厉色一闪,一口咬住鹰翅,狠狠地一撕,孤鹫顿时惨叫一声。 噗通一声,两强坠入深涧,掀起数丈高的巨浪,两败俱伤的蛟龙孤鹫齐齐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场面在经过数息地诡异沉寂后,顿时变得喧嚣热闹起来,猛兽狂躁,飞禽疯鸣。 饕餮盛宴,近在眼前。 匍匐在斜坡草丛中的司马元神色恍惚,眼神中那一抹震撼之色久久未散。 直至蛟龙孤鹫齐齐坠入涧中,他才猛地一个激仙灵,霍然回过神来,稍稍扭动着略显僵硬地身躯,司马元深呼口长气后,眼神猛然一肃,极其凝重,看向深涧的目光中极为隐晦地暗藏着几缕游移不定地意味。 仿若挣扎,犹似狐疑,更像渴望与贪婪。 ‘继承’了那位枯影前辈的大部分识忆的司马元,比谁都清楚此刻的他到底碰到了多大的机缘。 陆地蛟龙与空中霸主地价值几乎不可以道理估计,尤其是那两颗堪称无价之宝的妖魂内丹,更是令无数修道人士趋之若鹜、垂涎三尺。 司马元全身微颤,止不住地颤抖,脸上呈现出阴晴不定之色。 此刻的司马元正面临着两难地抉择,是毅然离去,亦或者是舍命一搏? 离去固然可以安然无恙,但若拼上一把,就有可能赚的钵满盆溢,可冒着两强尚未彻底分出生死的危险而去争取那一线机缘,到底是否值得? 顷刻,他眼中骤然浮现出一丝狠辣之色,司马元原本有些紧绷地身躯开始缓缓放松下来,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决定放手一搏,那就绝不可瞻前顾后了。 作出决定后,司马元便立刻付诸于实践,小眼微眯,伸入怀中小心地摩挲着三件宝物。 竹简暂时用不上场,唯今能够帮上忙地只有那一套阵旗与新近开锋见血的寸许小剑了。 暗自沉吟思虑了半响后,司马元心中便有了定计,而且趁此良机,他或可验证一番深埋心底的那道极其模糊的念头,当然此举无异于悬崖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倘若现今能将那个隐患抹除掉的话,以后定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趁此底下数百兽群狂躁之际,司马元悄悄地摸了下去,片刻功夫便趋至涧边偏僻处。 司马元低头看下,却见深涧碧波荡漾,深不可测,宛若无尽深渊,更像是一头静狩猎物地庞然巨兽,正张开狰狞大口,仿佛意欲吞噬掉无数生仙灵兽物,噬人而食。他摸出那道宛若战旗形状地修士阵旗,顿时神色一凝,体内仙气不要命地注入其中,顷刻时间,阵旗上便泛起淡淡仙灵光。 早已明晰驭使之法的司马元骤见此景,口中立马吐出几道法诀真意,几乎同时手指掐诀不断,道道神奇仙灵光猝然乍现,齐齐涌入阵旗之内消失不见,待到阵旗上的仙灵光渐渐趋于黯淡之际,司马元再次吐字捻诀,反复伊始,不断重复。及至那泛起淡色磷光的奇异阵旗终于缓缓浮现出一种别样的光亮之际,司马元方才停下动作。 忽然,他将阵旗向着深涧水中狠狠一抛,噗地一声,阵旗打了个小浪花后便沉入深涧,司马元立刻打出最后一道捻诀后,泛着仙灵光地阵旗被深涧波浪彻底淹没,遁入水中,消失地无影无踪。做完这些后,司马元立马俯身贴地而行,小心翼翼地躲到一处树干后面调息恢复。 半个时辰后,司马元缓缓睁开眼睛,深吸口气后,司马元意念募然发动体内再次充盈地仙气,瞬间便覆盖周身上下,严严实实。 他走到暗处涧边,抬眼朝别处看去,只见那些之前狂躁不安地猛兽猛禽们竟然井然有序地蹲守在深涧两侧,仿若在静待那两位霸主‘王者归来’般。 司马元神色微动,正要有所动作之际,兽群中一头人立野兽豁然转头朝这边看来,司马元顿时心神微震,那头极尽似妖的人立野兽募然狂吼一声,顿时百兽呼应,山林俯首。更有数十头强壮非仙地吊睛猛虎与獠牙微露的壮硕斑豹,宛若携带着莽荒气势地向这边快速本来,势若奔雷,极为骇人。 临危之际,司马元纵身一跃,扑腾一声,瞬间便跳入深涧之中,回头看了眼在岸上咆哮不断、发狂发怒地数只猛虎斑豹,司马元无声地咧嘴一笑。 划着翻起汹涌波涛的涧水,司马元身上仙灵光微闪,避水术仿若天生地信手拈来,抬眼看了看前方数十丈外的深涧中央,几道漩涡正在形成复有搅灭,周而复始,极为诡异。 司马元明白,那处涧底正是两大霸主在做最后的厮杀,正是其水中战场之地。 司马元紧紧收敛心神,避水术赫然显威,一个猛子立马就扎了下去,缓缓闭气下沉,向那处战场靠拢。 水下,数十丈外地激流迅猛而强劲,带着司马元快速向其靠近,倘若冲空中望去,这一幕地司马元仿若飞蛾扑火。 一只弱不禁风地小小蝼蚁竟然胆大包天地意欲参与道两大妖兽霸主的争夺战中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远处,两大强者的翻滚所带着地涟漪波浪,狠狠地拍打着深涧两侧,轰鸣声、碰撞声、呼啸声以及那一道道宛若垂死挣扎地惨叫嘶吼声回荡在深涧四周,震撼人心。 司马元如同一条游鱼,小心翼翼地谨慎靠近厮杀战场,及至二十丈外时,借着闪闪粼光,司马元终于看清了那条陆地蛟龙与孤鹫鹰王地厮杀情景,却见孤鹫王全身闪耀着道道乌光,死死地抵挡着身侧的涧水不让其近身,双翅彻底断掉了一支,另一半伤痕累累,极其凄惨。 另一边正在虎视眈眈地庞大蛟龙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见其颈部上方血涌如泉,白森森地龙骨若隐若现,数十道抓痕啄印牢牢地印刻在其身,同样重伤垂死。 两者皆是疲惫至极,在近乎同归于尽地厮杀下,堪称是两败俱伤,此刻在两强正咬牙坚持着最后一口气地对峙之际,司马元地闯入无疑让原本生死相斗的鹬蚌,不约而同地同仇敌忾起来,极为默契地意欲联手做掉这个渔翁少年。 看着两大妖兽齐齐奔向这边,司马元顿时头皮发麻,口干舌燥起来,吓得他差点丢失了心魄,猛然咬了口舌尖,他眼中厉色一闪,口中募然发出一道巨大吼声,声波如纹,穿透深涧,撞向两大妖兽。 然而无形却有质的声纹在甫一触碰到妖兽之际,却仿若挠痒痒般轻拂一下后,便消失不见,对它们未有丝毫影响。 司马元脸色霍然大变,毫不犹豫地转身而逃,竭力回赶。 蛟龙与孤鹫眼中同时掠出一道戏谑之色,看着那只小蝼蚁转身而逃后,齐齐停下身影,蛟龙豁然转头,发出一道龙吟,强劲地声纹顿时震荡开来,孤鹫几乎是在蛟龙发出攻势地同时就发动了突然袭击,宛若神兵地铁钩利爪狠狠地抓向那道旧伤口,两大妖兽强者再次悍然对垒。 不死不休。 而它们不曾注意到的那只蝼蚁,此刻正神色漠然地看着它们缓缓步入伏击圈内。 攻守易度,渔翁尚在。 第八十六章 破境而出! 涧中碧浪翻滚,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声势浩大。 紧握轩辕剑的司马元正冷眼旁观,心中却回忆起太上召见他的一幕。 旬月前。 太上道场。 主殿鼎炉吞云吐雾,烟雾袅绕,宛若仙境,老观主拂尘挽臂,神色淡然,看向招摇山方向,眼中不时闪过几道精芒,转瞬即逝。 眼神中复杂之意时隐时现,沉思良久后,屈指弹出一道法力向外,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俄而,一位年轻道童缓步迈入殿内,向着上方老观主躬身一拜,恭声道:“弟子拜见观主”。 老观主轻轻颔首,道:“你去持我谕令,将那杂役弟子司马元传来。” 年轻道童顿时俯身称是,随即躬身而起,缓缓退出大殿。 片刻后,招摇山,醴泉峰外,募然浮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 正是方才那年轻道童。 道童神色平淡,看向飞灵峰方向,仔细感应片刻后,微微清清嗓子,随即凝气沉声道:“飞灵门掌门司马元何在?” 浩大声音顿时传遍飞灵峰上下,回响甚远。 当司马元闻听到此传言时,本欲不予理会,可当那凝满浩大仙灵力的传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之时,他微微皱眉,继而起身向外走去。 司马元有些生涩地运使元气提速,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当他行至醴泉峰外时,看到一袭道装的年轻道童正眼带阴翳的站立在外时,他拱手道:“敢问这位师兄可是寻那司马元?” 那道童颔首,转身便走,“太上有招,走吧。” 司马元不敢耽搁,随其而去。 然而路上却遇到了如此波折。 他不禁暗忖,莫非这见个太上也有‘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他轻叹一声,眸光逡巡了下方。 底下两强嘶吼不断,掀起的骇浪无情地拍打着两岸岩石,唬得数百野兽瑟瑟发抖,威风尽失,尤其是当那道宛若无可匹敌的气极自涧底传来之际,卑微臣服的姿态尤为明显。 司马元暗自沉吟,不知是那位前辈‘遗泽’的缘故还是两大霸主的‘特殊照顾’,他此刻的形势颇有些诡异,正处于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境地。倘若他要立刻抽身而走,会引起它们的追击;而若要向前微动,则会让两者联手对敌,令他不由得有些措手不及。 微微思虑片刻后,司马元便明白了原委,看来这两大妖兽对他是‘又爱又恨’了,因他脑中貌似拥有某种妖兽所需之物,故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而倘若在它们未曾彻底决出生死之前,其是不会让司马元离开此地的,怎会让到嘴边的肉飞走不是? 虽然不曾完全明晰前因后果,可之前那陆地蛟龙与孤鹫鹰王看向自己的一抹贪婪之色早已落入司马元眼中。 司马元微微低语道:“猎物,还是猎人?” 嘿! 看来他已成被当成是这两个畜牲眼中的‘回元丹’啊! 意图在战胜对手再吞掉他这个‘驭天补品’,司马元微眯着眼,对此他毫不意外,他既然敢豁出去来参与这两头堪比化界境巅峰大修士的拼杀游戏中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故而,此次不成功便成仁,要么他虎口夺食,要么沦为妖兽腹中食物。 募然,波涛中传来一道宛若疯狂地嘶叫声,极其惨痛。 司马元神色肃穆,看来分出胜负了! 按照他的猜测,在如今失去天时地利之际,那只空中霸主的情况本就极其不妙,最后还贸然地擅闯敌手领地,若无意外,此战必然是那条陆地蛟龙胜了。 霍然,一颗硕大的狰狞蛟头募然浮出水面,神色冰冷地俯瞰着岸上的司马元,眼神中的戏谑讥讽之色不加掩饰的展现出来。 同时,那一抹残忍嗜血之意愈发浓厚了。 形势仿若一触即发。 半响,不知是欲先行消化腹中敌手的原因还是有些忌惮司马元的手段,蛟龙眼中划过一丝不甘之意,便决定暂时放过这条小虫子,等养肥了再说。 遂庞大的蛟龙身躯缓缓下沉,意欲撤回洞府恢复元气。 司马元见此,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眼中悄然一抹放松之意。 然而,就在蛟龙头颅快要彻底湮没于水中,司马元意欲拔身撤走之际,‘意外’发生了。 只见缓缓下潜的深涧蛟龙募然翻滚不断,死命地搅动着深涧碧波,同时其上腹中部位置募然缓缓鼓起,愈发胀大,犹如一个巨大球形之物在其体内搅风搅雨,折磨的蛟龙疼痛难忍,仰天嘶吼不断: “嘶~” “吼!!!” ....... 司马元眼中微微闪烁几下后,在瞬息间,他眼神中厉色一闪,当机立断地决定‘雪中送炭’一把。 只见司马元猛然伸出右手,两指迅速并拢,同时貌似疾言厉色地向涧中发出一道号令: “太清律令,方寸咫尺。” “阵旗何在,听我号令,给我困!!!” 凝练了司马元全身气力地呼号声传遍山林深涧,顿时蛟龙翻滚地愈发厉害了。 好似听到了司马元的召唤般,隐藏在深涧中的小号阵旗忽然仙灵光大盛,光晕犹如波纹般荡漾开来,穿透了碧水,也笼罩住了蛟龙。 疼痛难忍地蛟龙顿时直觉一道无形之中的束缚禁锢在身,令他难以动弹翻滚,与此同时岸上操纵的司马元神色抽搐不已,全身青筋鼓起,血脉喷张,本就劳累一番的他在运使一件道宝,来禁锢一条堪比化界境大修士的陆地蛟龙,无异于蜉蝣撼树。 不过瞬息,司马元便大汗淋漓,蛟龙挣脱似乎仅在眼前,尤其是那条蛟龙豁然转头望来,那一双冷漠无情地眼神中透露的杀意仿若将空间凝固,司马元顿时心神凛然,同时他也焦急心颤起来。倘若不能彻底解决这条蛟龙,让其恢复过来,必然会将自己赶尽杀绝! 司马元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极致疯狂之色,他突然福灵心智地张口吼道:“鹰王,快啊!我坚持不住了” 蛟龙腹中依旧疼痛,可却不能致命,在骤然闻听到司马元如此吼叫之际,眼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将希望放在那头早已化作其腹中之物的老对手身上,无疑于痴心妄想。 蛟龙神色冰冷,蝼蚁安敢挑衅于他? 司马元转头看了眼那座耸入云霄地孤峰半腰后,司马元募然努吼道:“鹰王,我知道你还活着,你要知道,蛟龙不死,你的子孙后代必然会遭其屠戮殆尽,难道你要整个族群因你的陨落而彻底灭绝吗?” “你想成为你们族群的罪人吗?” “......族群的罪人吗?” “......罪人吗?” ........... 司马元的怒吼声瞬间回荡四野,传及深涧之中,也貌似传到了那令蛟龙痛不欲生地罪魁祸首耳中。 蛟龙霍然抬头,灯笼大小的眼球中,顿时浮现出冰冷至极地目光,蛟龙血口微张,向司马元传出了第一句话语: “蝼蚁,你该死!!!” 与此同时,司马元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弱的腹语声: “善待他们”。 司马元神色肃穆,“放心!” 蛟龙闻言霍然转头,庞大的身躯猛然向着司马元扑来,硕大的狰狞头颅对他疯狂怒吼,同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嘶语狂吼声瞬间刺破司马元耳膜,道: “放肆!” 司马元七窍流血,黑血红血相间,极为恐怖,面若魔神。 然而,蛟龙的嘶吼声方自落下,本是奔向司马元的庞大身躯猝然高高坠下,砰然地一声砸人水中,消失不见。 “嘭!!!!!” 顷刻,一道仿若震天撼地地爆裂声自深涧传来。 顿时,深涧之水都为之停滞,群山摇晃,万兽奔逃,宛若天崩地裂。 半江碧波瞬间染红,晚霞铺洒之下,天清地宁,唯有一片血红独留深涧。 半个时辰后,浑身湿透的司马元一个咕噜后自水中泛起,竭尽全力的挣扎上岸后便累到在地。 全身被鳞片蛇皮包裹,胸怀鼓满,宛若满载而归。 司马元瘫痪在地,无言地咧嘴而笑。 继而疯狂大笑。 崦嵫山脉,幽岭以南数十里处,一汪碧波深潭之内,数十丈下的暗穴中,一条数百丈长的幼蛟募然睁开双眼,口中发出一道悲痛莫名地嘶吼声,宛若痛失血脉至亲,叫声凄惨。 同时那一双疑似懵懂的双眼瞬间充血通红,满是仇恨之色,扭动的身躯在略显狭窄的深潭洞穴中翻滚碰撞,泛起层层波动,震颤抖动,然而极为诡异地是,任其如何挣扎,仿若有一股无形地力量死死地禁锢着他一般,将其镇压在这方寸之间。 突然,好似察觉到幼蛟的异动般,深潭之中骤然浮现出一道锦袍男子,其周身金袍笼罩,威严无尽,看向幼蛟的目光有些炽热。 见到这位将自己强行虏来的修道人,幼蛟眼中闪过几丝挣扎之意后,便趋至坚决毅然。 幼蛟停下动作,向金袍男子传了个神意过去,静待下文。 金袍男子初始眉头微皱,继而神色凝重,随后便陷入沉思,却未立刻答复幼蛟。 思虑半响后,他抬眼望去,只见幼蛟满眼恨意,金袍男子沉声道:“你可决定好了?日后不许反悔!” 幼蛟眼中最后一次闪过几丝犹豫之色后,便毅然作出决定。 烙印奴兽契。 不过代价却是杀灭那‘杀父仇人’。 金袍男子却负手淡声道:“帮你报仇却是可以,不过却非现在,待我化界成功后,再去寻他。” 幼蛟眼中闪过几丝不甘之意后,哀鸣示意。 金袍男子淡然一笑,不作他语。 修道之人岂可被外物因果牵绊,更何况还是一条长虫? 报仇?看日后的心情罢了。 ------ 数日后,幽鹰涧,崖边临水山洞内,司马元紧闭双眼,盘膝而坐。 半响,他缓缓睁开双眼,直觉全身精力充沛至极,微微偏头看向一侧,只见那里堆了数件血淋林之物。 蛟龙四爪,数十块巨大的蛟龙鳞片,千丈长的蛟龙皮,以及一颗蛟龙大的内丹。 司马元内心狂喜,眼神之中的激动之色更是难以掩饰,这些东西都是蛟龙身上最珍贵之物,尤其是那颗内丹。 半响,缓缓平复下心境后,司马元蛟龙内丹,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蛟龙内丹大如头颅,表面圆滑如意,浑厚沉重,却足有数万斤重。至于内里的庞大能量更是令司马元都为之惊颤,可以想象当时的孤鹫鹰王体内那颗不容多让的内丹爆炸的威力有多么恐怖了,幸好是在深涧水下自爆,否则连司马元在内,方圆数百万星里之地都会化为一片废墟。 思及此处,司马元神色微动,当时在那般危急时刻,他只不过是抱着临时抱佛脚般姑且试试的心态罢了,未曾想到那头鹰王果真如其言毅然自爆了。 司马元心中有些震惊,有些遗憾,当然更多还是敬佩。 都说这些畜牲都是冷血无情,可在临死之际仍然愿意为自家族群尽最后一把力,无疑是在说明那头孤鹫鹰王的心地绝非人所共知地那般存有善念。 司马元暗道,既然曾答应你日后若修道有成,必会庇护你族群,那我司马元就不会食言而肥。 修道者,修的并非是只顾自身而罔念他人的无情之意,而是有情众生。 这就是司马元的修道底线,而目前司马元修道的目的也并非是只顾自己长生而罔顾他人死活,他修道的初衷不过是希望日后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皮球、小花和瘦猴儿他们,想知道他们还过的好不好罢了。 然后去追寻那貌似遥不可及的大道巅峰。 司马元低头,看着手中的蛟龙内丹,眼神火热,这就是他日后踏上道途的基石。 不过他并未轻举妄动,并未冒冒失失地吞下这颗惊世大丹,他有意火中取栗之际就有如何妥善处理此丹的念头,不过那是还极为模糊,如今随着两大至强者的同归于尽,司马元脑中的念头与谋划也愈发的完善了。 至于那四只巨爪与蛟皮,司马元暂时未能想出辙子,看来些东西,须得日后方有机会处理了。 忽然,几道怒吼惨叫声,传入耳边,司马元脑袋霍然抬起,全身戒备,随即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洞口,只见眼前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 方圆数里内,万兽奔腾,齐齐奔至此地而来,山野之内厮杀不断,虎啸豹吼,鬼哭狼嚎等等各种声音此伏彼起,不绝于耳。在司马元的眼前,就有九只斑斓巨虎在对阵上百只豺狼族群,恶斗一触即发,在经过几次试探性攻击后,狼群齐齐扑了上来,十几只狼围杀一头巨虎,顿时战场分成了数大阵营,分工明确,团队协作,配合的无懈可击。 不到半刻钟,在损失掉近乎二十只恶狼的惨重代价后,那近乎十只猛虎的超级势力便被狼群分割吞噬大半,顿时土崩瓦解,除了仅剩的三只伤痕累累地巨虎还在做垂死挣扎外,其余六只尽皆殒命,得以幸存的三只仰天哀吼,宛若寻死般向着狼群后面那头满是雪白的狼王冲去。 其中两只巨虎向前,身影有些臃肿的那只在后,貌似在保护其安危。 意欲同归于尽。 狼王神色冰冷,冲着狼群嗷叫一声,顿时狼群阵型大变,作防御状,死死地抵挡着三只巨虎的临死反扑。 很快又有一头巨虎被狼群湮没,一声惨叫声后,轰然一声,倒地身亡,喉咙部血喷入泉,大如斗。 两只巨虎不由得哀吼一声,其中一只好似终于明白大势已去,如今考虑的该是如何脱身了,遂保护身后巨虎拼死向前,意欲突围而去。 然而,上天最终还是未曾垂怜两只巨虎,尽管他们死命向外奔逃,却始终未曾摆脱狼群的围追堵截。 它们危在旦夕,重伤倒地,濒临死亡。 募然,狼群中一道人影骤然在狼王身边乍现,一拳轰出,拳势骇然,势若奔雷,快如闪电,嘭地一声,狠狠地砸在狼王额头,狼王哀鸣一声后,瞬间倒飞出去,哀痛惨嚎。 司马元募然大喝道:“滚!” 狼王眼中似有不甘,同时方才司马元的拳劲使得它还隐隐作痛,故而在微微考虑了片刻后,嚎叫一声后便带着狼群落荒而逃。 司马元拳头微甩,有些酸痛,未曾想到那头狼如此抗砸,受他全力一击后,不仅未死反而还让他拳头微痛,看来这头狼王定是获得了某种机缘。 司马元思虑片刻后,转身看向那两头巨虎,缓缓走进后,巨虎发出一道警告吼声,司马元神色平静,也不着恼,仔细看了下它们的伤势后,便明白已然无力回天,无法挽救了。 沉默片刻后,司马元平静地道:“你们的情形不容乐观,小道也无能为力,你们倘若有何遗言,我可尽力满足。”说完负静静地看着地上两只哀吼不断的巨虎,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人言。 若是有缘,自有天数;若是无缘,那他也只能尽一下绵薄之力,埋葬一下他们罢了。 至于为何要做无利于己之事,司马元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或许,是想到了当初自己选择孤身一人去伏杀那团兵匪的场景,有些触景生情吧。 也或许是厌恶狼群的‘狼多势众’? 无人知晓。 一刻钟,那头身影臃肿的巨虎朝司马元轻吼一声,“人族,你过来。” 司马元眼神微闪几下后,缓步靠近。 巨虎扭头,舔了舔肚腹,神色温柔慈爱,随后看向司马元,“帮我照顾好他!” 司马元神色动容,伸手轻抚这头母虎肚腹,缓缓沉声道:“你放心,我会善待它的。” 母虎巨头微点,眼中似有眷念不舍之意,最后无声坠地。 司马元轻呼口气,摸出小剑向着虎腹轻轻一划,一头足有半人大的幼虎沾血而出。 幼虎全身淋湿,披褐黄黝黑色毛发,黑中带金,寓意道宠。 司马元静待幼虎睁眼,使其凝视生母,仿若有灵地呜咽垂泪。 司马元随即将其放置在母虎腹部,幼虎吸吮片刻后,爬到母虎头颅边,伸出小舌轻舔母虎。 忽感头上一只大手覆盖,幼虎转头一看,这是司马元,它亦是轻舔司马元手指。 神兽有仙灵,可识人亲,能辨善恶。 司马元轰出拳头埋下母虎尸体后,便带着幼虎回到崖洞,看着睡眼惺忪的憨态,司马元有些哑然,毕竟是只雏儿,哪有那多悲痛欲绝,不过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其思母而绝食而亡了。 司马元抬眼看向那复归云遮雾绕的孤峰,眼波流转,不时闪过几丝异动,思虑半响还是暂时打消了急欲登上峰巅的念头,尤其还是在那头孤鹫鹰王莫名陨落之际,搞不好那群孤鹫部落就会将他当作侵犯者攻击了。 现今所考虑之事有二,一则是如何在此地落叶生根,包括这个小东西的食物;二则是该如何处理得自蛟龙身上的东西。 司马元神色微动,募然想起一事,群兽暴动的诱因。 猛然拍额头,低语道:“该死!” 睡眼惺忪的雏虎眼睛霍然睁开,全身毛发竖立,硕大的身躯瞬间弹跳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守护在司马元的身旁,同时还未完全长出的小虎牙闪闪发亮,虎目不断地扫视着四周,吼声阵阵,宛若王者归来。 司马元本是被其大惊小怪地一幕吓了一大跳,随后才发现是它被自己的一生低语给惊醒了。 司马元轻抚雏虎额头,眼神中闪过几丝暖意,笑道:“放心,不是敌人袭击,继续睡吧。” 雏虎有些迷糊,憨头憨脑地盯着司马元,眼神中似有茫然之色,仿佛不明白司马元到底发生了何事。 司马元微微沉思片刻,道:“也罢,万兽之王岂可困于囹圄之内。” 司马元语声微顿,摸了摸雏虎地头,轻声道:“你我缘聚于此,行走于玄道仙途,惟愿能共同攀登那座无涯道峰,终至尽头。” 雏虎神色懵懂,似有所悟地轻轻颔首。 司马元顿时开怀大笑,宛若得一知己。 大道玄途,既是知己,更为护道。 随后数日,司马元与雏虎同行于深涧边缘,找寻那些遗落的蛟龙碎肉,吞入腹中,既是以此果腹,更是获得蛟龙之力。可惜,司马元醒悟地稍显晚了些,大部分蛟龙血肉几乎被周遭群兽分割完毕,少有剩余。不到十日,一人一虎便将残肢剩肉拾掇得干干净净。 崖边临风而立,司马元翻手又覆下,五指弯屈化为铁拳,他募然神色狰狞,狠狠地向下一砸,口中募然大吼一声: “吼!!!” 已然初具丛林霸主雏形的雏虎随之抬头,亦是仰天大吼道: “吼~~” 两道吼声瞬间传遍四方,掀起一阵异常骚动。 实力大增地司马元豪迈一笑,道:“走,咱们去会一会太上道场的‘英雄豪杰’。” :。: 第八十七章 既来之则安之 太上道场,秘境之中。 司马元飞遁时,耳边便传来一道由远及近地纵掠浮空声,他心神顿时一紧,全身上下骤然紧绷,如临大敌。 顷刻,一道突如其来的绝美倩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此处秘.洞,其人一袭宫装道冠,姣好面容洁白无瑕,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强大到极致的强者气息,几乎与方才那两人巅峰之时不相上下,势均力敌,更让司马元胆颤心惊地是,这些骇人气极仿若是其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丁点,不及其全盛巅峰之际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化界之上! 这二人乃是化界之上的存在! 司马元神色肃穆,竭力压下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后,死死咬紧牙关地起身向其拜倒,自喉咙深处传出一道嘶哑之音,“飞灵门掌门司马元拜见太上!” 倩影不答,沉默不语,气氛陡然变得压抑凝重起来,半响,仿佛过去了亿万年之久后,司马元耳边才传来对方略显平淡地声音。 “都死了?” 司马元不敢擅自胡言乱语,脑中飞快地转动几圈后,他便毅然作出了决定,即便不知其人是敌是友,也不知这位女道姑与两位同归于尽地老前辈究竟是何关系,不过司马元还是决定告知其实情,稍稍捋了捋思路后,遂轻声回道:“两位前辈都走了很安详。” 道装女冠清雾氤氲,脸上神色模糊不清,看着司马元的神墟部位静默不语,待到闻听到司马元如此模棱两可地话语后,不置可否,随后自其皓齿朱唇间传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道姑的女儿姿态不过眨眼间便被其收敛起来,眼神再次投射到司马元身上之际,司马元顿时浑身一震,好似有道仿若神明地眼光骤然降至其身,天威莫测。 此次的探视远非方才所能比较,前次是透过司马元头颅,直奔那处刚刚偃旗息鼓的斗法之地,神墟识海;如今则是以盛气凌人地强者姿态来探查其周身上下,宛若剥光了衣服的小娘子般,静待他人的临幸。 这种被摁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滋味,司马元再一次品尝后,却面不改色,其中的辛酸苦辣,不管有多么的难以下咽,他都会不声不响的吞下去。 只因,他是弱者。 女冠淡声问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二是生不如死。” “你选哪一个?” 司马元霍然抬头,眼神之中那一抹浓浓地不甘之意,不加掩饰地传了出来,他近乎疯狂地看着眼前这位即将决定他生死的道装女冠,神色惨然,他顿时明白了,些许小聪明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难以逃过这位的法眼。 而且退一万步而言,即便司马元真是那两位的托孤弟子也难逃一死,这让本抱有些许侥幸心理的他顿时知道此事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定然牵连甚广,否则这位刚来此地便不问青红皂白的女冠绝不会下如此狠手。 宁愿斩草除根也不奢望追寻事实真相,或者说,人家毫不在意? 司马元不愿意相信自己毫无价值,他原本有些垂落的脑袋猛然抬起,目光灼灼地望向女冠,一字一句地回道:“前辈,晚辈选第二条路!” 活着总比死了好。 死了一无所有,活着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即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 太上道场,飞仙崖,临渊之地,清霞仙子神色清淡,拂袖而立。 俄而,倩影身后,一道丰神俊朗地卓然身影募然浮现,看向清霞仙子之际,眼中温柔尽显。来人缓步走到清霞仙子的背后,微微沉吟后,轻笑道:“如此结果,应是连师尊都未曾料到的最佳结局了,师妹理应为师兄感到高兴才对。” 仙子依旧沉默,对于这位早已倾心自己已久的师兄,她既不刻意疏远,也不屑于曲意逢迎,顺从本心本就她的修行之道。 名唤清轩之人,人如其名,气宇轩昂,风采俊逸,宛若神仙人物,乃是飞灵门第四代弟子中佼佼者,如今更是跻身道场十大高手之列,执掌戒律堂,教化规束道场数万位弟子。 清轩一直以来的追求与仰慕并未让清霞仙子高看一眼,非是她眼高于顶,而是在这位被飞灵门数百位弟子赞誉为‘清霞仙子’的绝世美人心中执念仅仅只是道途罢了,儿女私情早已被她彻底斩断泯灭,丝毫未曾留存。 心中仰慕地仙子并未对于自己假以颜色,使得清轩愈发踌躇满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更何况在他看来,仙子如今正因那位亦父亦兄的师兄陨落而处于心情失落沮丧之际,也正是自己需要安慰之时,顿时他心神微荡,轻声道:“大师兄虽然铸下大错,可最后能够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这无疑能够证明他并未被彻底堕入魔道,使得我飞灵门威严未堕,他并未给师门蒙羞!” 清轩深吸口气,好似被大师兄的壮烈所感动了,他的眼中略微闪过一丝悲伤之意,道:“一直以来,大师兄待我们如同亲人,自上山修道至今,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们早已将他视为咱们的亲兄长,如今他虽然走了,可我相信他依然还在外面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们!”说完抬起袖袍轻轻地擦拭下眼角,好似风沙入了眼。 清霞转头眼神淡淡地看了眼这位二师兄一眼,如同看傻子,清轩讪讪而笑,仿若有些不知所措,仙子头也不回地道:“师妹有些累了,就不送二师兄了。”话音未落,倩影骤然凌空飞起,纱巾微荡,空中顿时呈现一片涟漪,如同波纹,清霞仙子如履平地,却又犹如蜻蜓点水般,几个闪烁间便消失在这处传闻有再世仙人盘膝之地。 清轩在温声回道好后,便一直脸挂微笑,静静地看着清霞仙子地飞走,可眼中那一抹恋恋不舍之意难以言表,如同道侣未能长久厮守而不得不离别的悲痛场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之意。 直至清霞仙子的飘然仙姿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清轩方才缓缓收敛笑容,恢复平静,同时其眼中的温情不再,转而被满眼地漠然无情之意取而代之,偶尔还有一丝丝阴鸷神色不断闪烁。 他神色冷漠,低语几句后,身后草丫微弯,仿若被无形之物骤然压住般,在清轩言语之后,便瞬间恢复。 清风拂过,带走了两位修行者那微不可察的气息与气味,更带走了清轩的虚化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幽暗漆黑,阴森恐怖,鬼气弥漫,仿若阴曹地府,这就是司马元对眼前之地的第一印象,或者说是司马元的此刻正面临的险恶处境。 当那位看似仙子般的道姑让司马元选择生死之际,司马元那一刻是真的绝望了,面对那样的无上大能,他一个未到弱冠之龄的仙夫俗子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对方一道随意一击,几乎是必死之局,尤其是在彻底明晰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之后,司马元地心智几乎处于崩溃地边缘。 然而当司马元贪生怕死地选择苟且偷生这一条时,本以为会有一线生机出现,未曾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狠心地将他扔到这种鬼地方来折磨他,直到这一刻,小司马元地心中方才明白当年夫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到底是何意,甚至他还不假恶意地揣测到,那位看似如同瑶池仙子实则怀有蛇蝎心肠的道姑定是对于他心怀怨恨,觉得是司马元害死了她的师门。 司马元恶狠狠地想着,口中骂骂咧咧,眼神却不断地扫视着陌生之地。 这段时间,这位来自昭仙峰下的泥腿子可谓是历经了人生最大的几大苦难与痛苦之一,不仅双亲俱亡,村中那些熟食地乡亲更是尽皆惨遭屠戮,几位昔日待他如同亲弟弟的姐姐们更是被那些狗.娘养的给祸害致死。 司马元满脸恨意,他胸中怒火丝毫未曾因那些兵匪的死无葬身之地而有所减轻,反而愈发浓烈疯狂。 飞灵门某处神秘之地,主殿内,大殿中央独置一只半丈高的鼎炉,炉内轻烟氤氲升起,焚香绕粱,一位须发皆白的长眉老者跌珈端坐于蒲团之上,潜心修炼,仿若得道高人。 募然,老者耳朵抖了抖,眉眼微动后,眼皮缓缓睁开,眸若浩瀚星辰,深邃而莫测。 老者地目光抬起,眺望远方,仿若穿透了亿兆空间距离,透过重重空间般,抵到一处暗黑之地,待到瞧见那一抹正在苦苦挣扎地瘦小身影后,他眼中眸光微闪,一道复杂之意悄然闪过,沉默不语。 随后大殿之中悄然传出一道长长地叹息,仿若有人以低不可闻地语气,轻声呢喃道:“小儿怎如此愚笨啊。” 随即这道呢喃之音便被湮没在拂动清风中。 -------- 司马元神色紧张地看着周遭地环境,稍稍习惯后,他便舒缓一口气,因为发现此地非是那种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堕落深渊,而是一处充满煞气的染血之地。 仙灵墟。 司马元眉头紧皱,根据那位‘前辈’地遗留记忆描述,此地本是一处仙灵机旺盛之地,名唤仙灵谷。 大约在数百年前,曾因当时靠近此地的两位超级大宗们地械斗与厮杀而让圣地变为废墟,更因为两派中数位大能之间的斗法神通使得此地的一切血煞气被牢牢地困住,数百年未曾流逝丝毫,反而变得愈发浓郁厚重了。 而司马元所在之地不过是仙灵墟的最外围罢了,根据那位仙子所言,他必须要在此地待上整整十日方可向外而去。司马元不是未曾想过即刻返身出去,然而每当他生出向后迈出一步地心思之际,其脑海中便会骤然出现锥心之痛,极其难受。在如此反复经历地好几次后,司马元便猜到了那个娘们儿应该是给他下了某种禁制或者邪术了,否则他不会甫一生出后退的心思便会遭受如此极致痛苦。 司马元极为不愤地骂骂咧咧着,骚娘们儿毒妇人等不雅词语从其嘴里接连蹦出,他正欲再接再厉,准备再次痛骂对方一顿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劲风,司马元神色霍然大变然,头也不转地猛然向前发扑去,瘦小地身躯刚刚落地,他便急忙转头,只见身后丈许处猝然蹿出一只血色狼狗,獠牙外露,呲牙咧嘴,眼中嗜血冷然之色不言而喻。 司马元立马躬身而起,严阵以待,小心翼翼地与之对峙着,同时心中却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后怕之意,若非以前跟着爹去打猎之际学到的耳仙灵本事,自己说不定就难以躲避方才地突然袭击了。 狼,群居动物,生性狡猾而难缠,尤其是饥肠辘辘地恶狼,更加使人胆颤心惊,莫名地生出害怕恐惧之意。而司马元遇到地这只饿狼确实一直独行侠,然而在环视一周彻底辨析情况后,司马元非但未能松一口气,反而愈发地谨慎小心了。 孤狼行走,更加地噬人而食,更够在落单之后还活下来地都不简单,尤其是在这种时时刻刻都充斥着血煞气,随风飘荡在仙灵墟四周宛若地狱的恐怖地方。 这头孤狼要么极为侥幸,得以幸存;要么就是远超其余。 此刻,一人一狼正静默对峙着,孤狼双眼通红,很明显遭受血煞之气侵蚀极深,全身瘦骨嶙峋,腹部地肋骨都极为清晰可见,孤狼眼神疲惫却仍然凶光四溢,低吼挑衅之声时不时响起,还不断地对司马元呲牙警告,同时其血红眼珠之中地凶狠之意愈发浓郁,它在寻找可趁之机,伺机而动。 待到快要溢出之际,孤狼募然冲出,朝着司马元再次发出了突然袭击,嗖地一声,在司马元好似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杀至其身前,扑身而上,血盆大口猛然张大,欲死死地咬住司马元地大腿。司马元眼中骤然厉色一闪,右手屈指握拳,高高抬起,在孤狼临身之际,猛然向下一挥,便狠狠地砸在孤狼地脑袋之上。 嘭地一声,孤狼吐血倒飞而去,呜咽几声后,便极为迅速地麻溜起身逃走,几个呼吸时间便消失在司马元视野之中。 如此,司马元入得仙灵墟地首战便落下帷幕,初战告捷。 司马元也未追赶那头血狼,他低头瞧着双臂,微微甩了甩,眼中掠过几道惊喜之色,喃喃自语道:“看来,当日的药材有些不简单啊,要是以往遇到这种几与头狼不相上下地饿狼,自己定会被其撕成肉干,沦为其腹中之物。” 司马元有些嘲笑地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突然,一道咕咕声骤然响起,司马元头皮瞬间发麻,随即霍然转身,死死地向后看去。 空无一物。 司马元不敢疏忽大意,依然在警惕着看着四周,是否有任何可疑之物,可依然毫无发现。 司马元有些纳门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咕咕声再次响起,司马元猛然低头看去,瞬间便注意到了。 正是自己的肚子。 司马元嘴角微微抽搐,半响,他砸吧砸吧嘴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饿了。 司马元眉头皱起,看着四周空荡荡地地方,别说吃食,连根毛都没有。 毛? 司马元眼睛一亮,低头仔细看去,只见先前那头孤狼倒地之际留下了几根杂毛,他眼珠微微转动,谁说没有肉,这不是就是吗? 司马元抬头朝着那头孤狼离去地地方看去,他的眼神顿时有些泛红。 半个时辰后,在沿着狼的脚印寻找数里地后,司马元找到了那头孤狼。 一处高高拱起地斜坡上,司马元俯身倒地,眼中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地一幕。 一幕好戏。 只见司马元先前遇到的那只血狼正在与‘同伴’厮杀肉搏中,其身边数只体型稍逊一筹的野狼群死死地将他围在中间,时不时地袭击撕咬一下它,在对方家族尽皆出动地情况下,那头孤狼有些寡不敌众,终究是‘双爪’难敌众雄,此刻的它浑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或许不用多久,对方就可饱餐一顿了。 孤狼眼中见逃生无望,几次努力都难以逃出对方的围杀之中,尤其是在几次抱着同归于尽地架势咬死过几只‘同伴’后,依然难逃一死,它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它募然仰天发出一道悲凉凄惨地嚎叫后,仿若寻死般向着那是躲在狼群身后俯视这场厮杀的头狼冲去,宛如飞蛾扑火。 然后当它正要一头扎进那个早已被头狼布好陷阱之中时,耳边骤然听见几声凄惨地痛苦声,随即孤狼转头望去,只见自己先前的‘猎物’向着自己走来。 宛若光明照耀,希望升起。 半时辰后,一人一狼染血伫立,大口喘息着。 大战落幕,最终在司马元这股强大战力下,随着那头狼王极为不甘地丢下几具同伴地尸体后,狼狈逃走,孤狼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突然,本在喘息休憩地司马元与孤狼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突然袭击,孤狼从侧翼向司马元地大腿咬去,司马元则猛然伸出一拳悍然砸向孤狼受伤地腹部。 嘭! 孤狼再次倒飞,然在落地之际却极为迅速地爬起,恶狠狠地瞪着司马元,好似既然在嘴上占不了便宜,那就以目光在司马元身上剜掉一块肥肉下来。 司马元神色微凝,看着孤狼急欲再次扑来,他募然喝到:“慢着!” 闻听这声大喝,孤狼竟然果真极有仙灵性地停下前爪,眼中的警惕却并非减少多少,反而愈发的浓厚了。 司马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狼兄,咱俩暂且罢兵如何?” 孤狼歪着头微思,竟然有些明白自己所言,司马元顿感有戏,遂急忙补充道:“你我联手御敌,猎杀到的血肉平分,不,我只要一小块就行!” 看到孤狼眼神中有些意动,司马元接着补充道:“就像刚才那样,你我合作,互为攻守联盟,在这期间,井水不犯河水,这对你我都是互利共赢地好局面,否则倘若你我再起争斗,必然会两败俱伤,到时让那群野狼回来捡了便宜就不好了。”说完还怕孤狼听不明白,司马元先是指了指他和狼,然后再指着地上地几具狼尸说道。 司马元负手等待,在孤狼看不见的背后,司马元抖了抖手腕,痛麻痛麻的,心中暗自嘀咕道,挨了小爷几次拳头,竟然都没事儿,反倒是自己的手疼的厉害,看来这头孤狼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啊,否则一直这样纠缠不休也不是个事儿。 孤狼沉思了好久,定眼仔细看了看司马元,随后它咧嘴一眦牙,便朝着狼尸费力地走了过去,方自临近狼尸便狠狠地咬上一口,几次摇头撕咬下方才将其咬掉。 司马元正要前去分食,却见孤狼突然朝自己走来,他神色微肃,暗自提高了警惕,却不率先发起攻击,他想看看这头孤狼所为何事。 孤狼蹒跚走进,在司马元身前丈许处停下脚步,将那块狼肉丢在地上后,便转身离去。 司马元愕然,随即眼中露出复杂之意。 -------- 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正是司马元这数日的行为,而在踏入血煞之地的第二天,司马元便遇到了一次生死挑战。 煞气侵神,掠夺心智! 在被那位‘仙子’扔在这个鬼地方之时,司马元还有些纳闷儿,为何那位老前辈的记忆力里好似森罗地狱的血煞之地竟如此不堪,他竟然未曾感受到丝毫危险临近。 其实在司马元甫一踏入仙灵墟外围之际,无形无质的血煞之气便在司马元难以察觉的时候丝丝缕缕地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侵入他的脑海,尤其是在司马元吞食下那些狼尸狼肉之后,其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就随着早已隐藏已久的侵入者的骤然爆发而随之显露出现,如此更是让司马元堪堪感受到一股嗜血意念在脑海中轰然爆发之际,让形势变得愈发危急。 当时正是司马元与孤狼在一只猎物的必经之路埋伏着,在司马元猛然冲出之际,他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至极的嗜杀欲念完全充斥在识海神墟之地,泛起滔天骇浪,顷刻间便要掀翻识海中的本识孤舟,生死存亡仅在一念之间,尤其是外面那只好似黑熊的血煞怪物在察觉到司马元的恍惚之际,募然向他冲了过来。 死神临近,千钧一发! 然而值此内忧外患之时,那头孤狼却并非袖手旁观,更未曾落井下石,反而一反常态地死死拖出那头凶狠怪熊,獠牙大露,低吼咆哮,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司马元地身侧。 司马元在识海中突生‘叛乱’之际便极为仓促地停下脚步,瞬间倒地昏迷,与此同时,在他脑后一处极为神秘之地,一团金光在漫天赤色地侵入掠夺下,牢牢地守住这最后一片净土。 赤金两色僵持不下,谁都没有后退。 募然,在金色快要坚持不住之时,一道冷哼声乍然响起,随即司马元全身黑气弥漫,遮盖了周遭数十丈范围内,血煞之气如避蛇蝎,迅速后撤。 顿时,本是红彤彤地天幕,在这方寸之地霍然明亮起来,天色大开,暖阳普照,温煦而祥和。 司马元地脸色也开始从狰狞痛苦缓缓趋于平静,突然一道极致地惨叫声刺入他的双耳,瞬间惊醒了昏迷中的他。 司马元霍然转头,只见那头孤狼痛苦地低吼呻吟,飞快地跑出了清朗天地,归于赤幕,他顿时心底释然,有些感动。 这头孤狼在血煞之气地潜移默化下,早已习惯了仙灵墟之地的恶劣环境,倘若真要将他带到仙气充盈之地,反而对它不利,如此司马元也渐渐打消了将这位生死相依地‘兄弟’带出仙灵墟的想法。 在明晰了方才所发生之事后,司马元学着曾经夫子说过的江湖人礼节,他抱拳沉声道:“狼兄,大恩不言谢!能与狼兄结识是我的荣幸,自今日起,狼兄你就是我司马元的兄弟!” 孤狼呜咽一声,算作回答,也不知是何意。 司马元有些老气横秋地道:“狼兄此言可算是答应了,日后你若有难,尽管来找我!我就在这个道场内!” 孤狼微偏头,斜眼看着司马元,好似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一人一狼,算是于此血煞之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数日之后,仙子依言翩然而来,眼中微有惊讶,更有一丝司马元未曾注意到的欣慰之意隐藏在眼底最深处,悄然而逝。 半日后,司马元便被清霞仙子给拧到一处排茅屋前落下,轻轻一扔,司马元便瘫落在地,看到仙子未发一言,司马元便顺势盘坐在地,调息起来。 两人等待半响后,方才有一位中年男子姗姗来迟,有些告罪地向清霞仙子陪笑道:“不知仙子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清霞仙子微微稽首,示意无碍,轻声道:“此人就拜托给道兄了。” 男子躬身回道:“仙子客气了!” 清霞微微颔首,随即螓首忽转,对着司马元道:“你今后就在此地修行,若有何修行上的困难,可来我处询问!” 司马元神色微动,轻声道:“多谢仙子!” 清霞仙子安顿好司马元后,便清光微闪,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来无影去无踪,司马元好半响方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中年男子在看到清霞仙子彻底消失后,脸上那一抹恭敬之色便缓缓收敛,直至面无表情,看了眼司马元后,语气淡然地言道:“本座乃是掌管此地诸务的执事,日后你的修行之事将会由我负责,你既是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你须谨守在心,不可疏忽大意,尤其是不可冲撞了观内诸位仙长!” 司马元躬身称是,随后在对方看似高傲淡然实则宛若话痨地絮絮叨叨下,方才彻底安定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在近离溪涧之地,一间简陋地茅屋迎来了它的新主人,司马元便在此地入住安落。 却浑然不觉因自己的到来,使得飞灵门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第八十八章 太上化身! 高崖半腰,腹地深处,一间石室,一道金色道袍身影盘坐闭目,修炼调息,募然一道亮光由远及近,自外向内穿越重重阻碍,终于来到金色道袍地身前猛然停下,滴溜溜地旋转不定。 金色身影双眼霍然睁开,眼中一道耀世金光转瞬即逝,同时随着其意识地回归,一道无形地冲天气极瞬间被便笼罩全场,原本寂静无常地石室竟然簌簌发抖起来,颤颤巍巍,顶上四周地大小石块接连下落,同时空气中一道道刺耳地摩擦声不断响起,宛若虚空凝滞,擦枪走火,带起呲呲声。 半响,在金色道袍地有意收敛掌控下,那股滔天气极方才缓缓降低,直至低微不可察,身影轻按亮光,微微感应一番,眼中闪过几道莫名之色,随即轻声低语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既然你留下后手,那我就在彻底打灭你的希望,绝了你的幻想!” 随即石室中的声音渐至低不可闻,极其微弱。 ------- 茅屋内,司马元手持竹简,贴着额头细细地感应着,脑海中顿时浮现一段信息: 《清净经》 太上嫡传法门,具凝神静气之功效,可采集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仙气,用以哺育周身,领悟‘太上之道’。 ............ 半响,司马元在反复研读了好几遍后,方才将竹简中的内容完全明晰读懂,微微思索后,他便明白此乃飞灵门的入门弟子所修法门,为基础功法,须得谨慎抉择,否则日后出得差错,必然悔之晚矣。 心思中微微闪过这几个念头,那处久久未曾有动静地识海神墟之地募然摇晃起来,泛起层层涟漪波浪,司马元脑中突然恍若开天辟地般如泉涌似的呈现出数量庞大的信息,头痛欲裂,疼地他只想大声呼喊,可刚想狂呼,嘴里却难以发出丝毫声音,宛若沙哑。 随即,司马元眼前一花,便缓缓昏倒在榻,而他未曾注意到,在他地后脑部位,一道清光眨眼而逝。 月明星稀,满月高挂,万籁俱静,四周的夜虫鸣叫声衬托着此地愈发的安宁和谐了。 司马元轻嘤,睁开双眼,募然看见数位仙风道骨之人浮现在眼前,他眼神恍惚,低声道:“好多上仙啊。” 忽然,他猛然一个激仙灵,恍惚之意瞬间一扫而空,瘦小地身板飞快地弹跳而起,落在身后半丈远,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看到司马元地紧张姿态,为首一位须发皆白地老者笑道:“小友无须惊慌,贫道等人并无恶意。” 老者身后一位肃容中年,宛若铁面无私地冷面判官,冷声喝道:“放肆!看见观主还不下跪行礼,难道还要本座道规伺候吗?” 司马元闻言,待到细细打量了几眼后,有些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急忙躬身道:“小子该死,飞灵门杂役弟子司马元,见过观主!见过诸位仙长!” 为首老者轻轻摆了摆手,有些和蔼,温声道:“算了,不知者无罪!” 司马元立马感声道:“多谢观主宽宏大量!” 冷面闻言立马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在针对何人。 老者置若罔闻,仍是温声道:“小友如今可有何不适?” 司马元闻言,有些吃惊,难道对方一直在监视自己? 暗自思量片刻后,司马元斟酌些许,道:“回观主,弟子尚无任何大碍,只是行功许久,有些疲惫,急需修养罢了。” 冷面中年冷声道:“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搜魂即可!”说着便欲上前擒拿司马元。 那位老者眉头一皱,轻斥一声,道:“我飞灵门弟子,岂可轻易搜魂,日后不可再如此肆意行事了!” 中年人神色微动,看了看身旁同伴,见他们尽皆漠然而视,好似与之极不相干,他心中悚然一惊,后背微湿,遂急忙向老者打个稽首,道:“是,弟子知错了!” 老者高拿轻放,轻轻嗯了一声后,便不再追究。 而待到那冷面中年回到原位之际,身边数位‘同僚’尽皆眼露幽深之色,更夹杂着某有些不清不明莫名之意。 老观主慈眉善目,抬手向着司马元微微招手,司马元犹豫了一下,缓慢靠近,老观主轻抚司马元脑袋,眼中复杂之意一闪而逝,随即轻声道:“日后你就跟着贫道修行吧”。 司马元不明所以,老观主身后数人则神色微变,甚至有人再三欲言又止,问道:“观主,您贵为道场之主,贸然收此人为徒,恐怕会招来非议啊!” 立马就有人附和道:“不错,观主乃我飞灵门的掌舵人,按理而言,觅得佳徒实乃喜事,可此人乃是那魔头所留,其身上必然有魔功的痕迹,万一日后此人亦是随之堕入魔道,我飞灵门怕是不好收场啊。” 老观主扭头问道:“贫道几时说过要收此人为徒?” 众人闻言一愣,随后方才反应过来,确实,观主方才只不过是说将此人待到身边罢了,仅仅充当侍从身份,而非是关门弟子而论。 顿时诸位飞灵门地实权人物齐齐放下心来,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可老观主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的心再次提起来,只闻听老观主缓缓言道:“他既是那逆徒最后所见之人,必定遗留着后手,贫道须将他带在身边,日夜看顾,训以道法,拂以清微,使之彻底归入我道门玄宗。” 或许是觉得倘若不给个充足的理由,此事必然会惹出祸端,老观主看着有些沉默地司马元,向身数人传音道:“我方才以道念察观此人,其脑后霞光漫射,紫气氤氲,疑似我道门的气运之说,且观其全身上下,魔门痕迹早消失殆尽,必不会对我道场有何劫数。” 老观主等待片刻,耳边忽闻一道隐秘传音:“既然如此,那不妨由吾等扮一回黑脸,观主施以善意,以示恩威!” 一位仿若年过半百之人眉头微皱,不待老观主回答,便语气森然地言道:“师兄何不直接将此魔崽子打杀了事,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老观主淡然回道:“佛家都讲究慈悲为怀,我道门难道就没人仁义心肠吗?” 那人闻言,有些装模作样地看了眼老观主后,欲言又止,又强行压下,随即便沉默不语,不再多言,好似被老观主强行抑制住而心有不甘,却奈何不得。 老观主慈祥地看了看司马元,温声道:“走吧”。 数日后,飞灵门主殿,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相对而坐。 身旁熏香清雾围绕,吸入鼻尖,顿觉舒爽安逸,颇有养神安魂之妙,坐下软质柳条编织而成地仙灵木蒲团传来丝丝凉气,沁人心脾,观内铜钟咚声传遍四野,鸟鸣山幽,愈发谧静异常。 司马元俯身拜倒,躬身道:“弟子多谢观主不杀之恩!” 老观主闭眼调息,并未当即回应,良久,轻叹一声后,道:“起来吧”。 司马元依言起身盘坐,低眉顺眼,耳边再次闻听老观主言道:“可是觉得几位师长太多无情?” 司马元浑身一震,低头回道:“弟子本是昭仙村村民,能够踏上仙道已是莫大机缘,如今能够在观内修行已然心满意足,怎敢贪心奢望更多。诸位师长不愿弟子追随观主必是担忧那位前辈在弟子身上留下后手,恐会为道场带来祸患方才那般提议,弟子不怨恨诸位前辈师长,更何况观主宽宏大量,不计小子身份卑微,愿意收留弟子,司马元已是感激涕零,再无其他。” 老观主定眼瞧了瞧司马元,半响后,方才轻轻颔首,气氛顿时趋于缓和。 遂再次问道:“我那徒儿可曾给你留下过何物?” 司马元木然道:“回禀观主,那位前辈未曾留下任何东西,好似自尽般的死了。” 老观主眼皮微沉,沉默不语。 随后老观主手臂微抬,好似轻轻一挥后,再次语出惊人,道:“半旬前,清霞代贫道收你入门,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飞灵门一脉了。” 司马元眼中恍惚眨眼间便消失不见,骤然闻听到此惊天喜讯,顿时有些震惊意外,立马再次拜倒,颤声恭敬地言道:“弟子司马元拜见师傅!” 老观主笑颜逐开,一手扶起司马元,一手拂须笑道:“好好好,快起来吧。” 司马元脸上神色欣喜,内心却如堕冷窖,冰冷透骨。 -------- 暗室,被稀疏地树叶剪切地支离破碎地月光,影影绰绰地照在大地,一片斑驳,石室内瘦小身影临门而立,面无表情。 那日师徒谈话已然过去数月,可直至如今,司马元愈发心惊胆战,越想越怕,时不时冷汗浸湿后背,后怕连连。 难以想象,在众人面前慈眉善目地老观主会有如此伪善地一面,司马元依稀记得当日甫一进入道场大殿之内,便会立马产生一种昏昏欲睡地感觉,眼神恍惚,精神不定,如同木偶,若非脑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凉之意,说不定自己就稀里糊涂地将自己的所有家底都给抖落出来了。 司马元伸出左手,微微感应下,直觉一道微不可察地玄门法术死死地扎根在手臂之上,犹如附骨之蛆,极其难除,若非当时脑中那股神秘力量尚未彻底散去,说不定自己都难以知晓那位看似宛若慈祥长辈的老观主竟会如此阴险。 知人知面不知心,司马元心中低语道,低头看手,脸上神情模糊不清,晦涩不明。 :。: 第八十九章 半步至境! 太上道场。 招摇山,醴泉峰,钟乳石室。 司马元盘膝而坐,默念《清净诀》经文,顿时直觉周身通透清凉,一丝丝天地元气若有若无地沁入心脾,滋养着司马元地五脏六腑,上至神庭、百会,下到会阴、涌泉齐齐感到有莫名力量涌入渗透进来,清爽舒泰,血脉贲张。 在运行数个周天之后,司马元缓缓睁开双眼,如今他年龄已然十二有三,按照道门收徒授法之时应是不过七岁,而他却早已错过。 故而运使一般地道门吐纳之法几乎难有踏上道途之日,唯今之计只有另辟蹊径方有一线生机,可按照观中典籍记载,想要‘一步登天’除了魔道功法之外,再无他法。 而且司马元在先前意欲踏入道场典籍室二楼之际,却有人故意阻拦,顿时让他意识到,即便他欲攀道峰也不乏有人刻意刁难,虽说自己承接了那位前辈的遗泽后,眼界大开、心胸渐宽,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确实了然于心的。 因此目前自己若要在短时间内实力突飞猛进,却是妄想,但若要越过这些外在障碍,那么唯有内取了。 那位走火入魔的前辈功法。 司马元神色坚毅,口中喃喃低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神墟,识海,司马元主识身影募然乍现,骤然间便凝聚成形。 映入司马元眼前地一幕正是佛魔分庭抗礼之时,双方不分伯仲,互相制衡。只见神墟之地一侧是金色煌煌弥漫,道道佛音吟唱,仿若传遍诸天轮回,久久未绝,犹似极乐世界;另一侧则是黑雾笼罩,无边无际,无穷地恶意邪力充斥着识海世界。 左侧无边佛国,右侧万丈魔渊。 这即是司马元的神秘识海深处,亦是那位一体双魂的枯影前辈留下的后遗症,每次司马元回神入内看到如此恐怖地一幕之际,都会心生胆寒,尤其是佛魔两道绝强力量在司马元识海掀起滔天骇浪之时都让司马元浑身上下直哆嗦,生怕这两股力量一个不慎就会将自己轰地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然而近日是司马元主动潜入识海内部,意欲寻找符合自己修行的功法,当然司马元的内心深处也暗藏着极为隐晦地小心思。 司马元主识小心翼翼地向着魔渊深处行进,宛若行将就木地老人般瑀瑀前行,满脸紧张。 突然,脚下迸出一道千丈许长、呈黝黑色泽的玄黑魔焰,瞬间便被司马元沾染,火苗顿时如同猫闻见腥味般,势头蹭蹭地飞涨起来,瞬息间便将司马元笼罩覆盖,司马元看似在劫难逃,顷刻间便要化为灰烬。 他神色惊恐,眼中既有悔意也有遗憾,当然更多的还是害怕,他既怕疼又怕死亡。 后悔地是自己不该如此轻举妄动,不应该这般贸然行事,悔不当初。 遗憾地是他还未看到小野花、胖墩和瘦猴他们,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此刻的司马元,主识之身呈现出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左半边身体金光闪闪,宛若佛陀再世,右边则是无尽魔雾弥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侵入其主识身体,然而另一侧的佛光亦是不甘落后,亦步亦稳地紧跟着魔气的步伐,同时还分出了一道力死死地护住司马元不被其完全魔染。 魔佛两道的斗争无时无刻,无处不在,俨然加司马元的身体当作了战场。 不过,两者之间的‘斗法’却非是如同传闻中那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血腥的局面,更像是‘文斗’。 你方唱罢,我再登场。 半响,魔焰呲呲地燃烧着,发出了噼里啪啦地炸响声,司马元原本有些闭着的双眼顿时霍然睁开,急忙扫视周身上下,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后,司马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死,顿时有些欣喜若狂,! 方才宛若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看着浑身上下遍布的魔焰火苗,他募然眉头一动,对着魔焰发出了一道试探性的意念,只见原本犹如附蚁般的魔焰瞬间离体,堕入魔渊,随后他再次发出一道意念过去,原本有些偃旗息鼓地无尽深渊猝然飙出一道万丈高的超级大魔焰。 魔焰宛若道法,司马元意之所指,魔焰威之所向! 司马元欣喜若狂,浑身颤抖不已,轻轻地喃喃自语道:“焚山煮海,不过挥手之间。” 顿时,神墟识海之地,募然传出一道震耳欲聋地哈哈大笑声,连绵不绝。 随即戛然而止。 石室内,司马元瞬间睁开双眼,口中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便昏迷倒地。 而他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则是:原来魔焰也并非是无穷无尽的啊。 三日后,倒地的司马元手指微动,继而幅度愈来愈大,终于在一道呻吟声后,司马元缓缓睁开有些迷离恍惚的双眼,内心深处却在暗自默念着经文功法。 “《洞玄仙灵宝灭渡炼魂真经》,以玄门道法为主,凝炼道胎元神,参悟周天轮回奥妙;以魔门炼体之术熬炼魂魄,大成之际,可遨游诸天,视玄微秘力于无物,终神魂合二为一,可至圣矣。” “玄法无名,无言,无始,亦无终;魔功无形,无物,无常,亦无道;玄魔媾合,你中有我,无我无他。” .......... 翌日,不眠不休地参悟了整整一日一夜后,司马元睁开疲惫的双眼,疲倦而炯炯有神,神采奕奕,熠熠生辉,与之先前,判若两人。 司马元捻诀握竹简,默念一道《清净诀》,消除了疲倦后,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眺望远方,登高望远,司马元顿觉胸中豪气万丈,前方一片坦途。 今日,在研习了那篇名唤《洞玄仙灵宝灭渡炼魂真经》的神秘功法后,司马元直觉心力极为强盛,同时随着那篇功法的逐渐熟悉,往昔在吸纳周身天地元气之际只是略微能够感知到时,如今却能够极为清晰明白地感知到那一股股犹如蚕丝细线般的水汽缓缓地融入自己恶身体,同时随着那些元气的沁入,司马元愈发觉得全身仿佛有着无穷无尽地力量,势有崩山倒岳之力。 司马元内心五味杂陈,强大的感觉既让他欣喜,也让他有些遗憾,遗憾这种力量为何不早点被自己所掌握,否则爹和娘,大婶与牛大叔他们就不会那几个兵匪们祸害杀死了。 司马元低着头,轻声自语道:“只有掌握了力量,才能掌控自己恶命!” “而我,只想要活着。” ------ 神墟,识海,微波泛起,层层涟漪随之而起,复有瞬间恢复平静,仿若未曾发生过。 只留下宛若深渊的魔渊和浩大鼎盛的无边佛国。 心境心湖,碧波荡漾。 司马元凝思,如今的自己仿若修道雏儿,尚无展翅之助,更无与雄鹰搏杀之力,故而他亟需护身之法。 然目前飞灵门中形势未明,贸然行事于己极为不利,唯有再细细雕琢周身元力方有争取之机。 思及此处,司马元毅然转身,再次盘膝而坐,先是紧握竹简,意欲一如既往地熬炼《清净诀》,然而正欲进行之际,脑中忽然凭空浮现一道法诀:《般若心经》。 司马元神色微动,霍然响起那日场景,尤其是在他被那道魔道真意染尽侵蚀、昏昏欲睡之际,耳边好似出现过一道宏大佛音,震碎了那道快要沁入自己心神最深处的邪魔恶意,也让他下意识地起了防备守御心地,若非那道提醒,说不定司马元在那股强横至极的魔道真意甫一降临之时就已彻底沦陷堕落了。 因此,他对佛家的慈悲之心还是颇有好感的,当然至于其是否真是传言中所说的六根清净就属另当别论了。 然而在稍许犹疑后,司马元便决定暂时舍弃这部功法,继续研读那本《清净诀》,非是觉得其胜过佛经一筹,而是司马元此刻正身处道门道场之内,在如此众强环伺下,倘若自己堂而皇之地修行他派功法,必然会引起众怒,徒惹纠纷与麻烦非他所愿。 方自相通此处,司马元直觉念头瞬间通达顺畅,仿若直抵穹盖,正气浩荡。 而在司马元此念头彻底占据心神之际,神墟识海内开始泛起滔天大浪,那象征着佛门至理的无边佛力开始缓缓向后撤去,而那同样宛若魔渊地窟的玄幽之力正欲乘胜追击时,在俩者的中央海域,募然裂开一道数丈宽的狭长海沟,足有数万丈长,自高空俯瞰而去,这条海沟宛若一条极为细小的分割线,将佛魔两方死死地分割开来,与此同时,随着司马元自身对于道门功法的愈发认可,那条海沟的宽度与长度也在逐渐变大变长,涨势好似没有尽头。 而在外部,司马元的行功愈深,《清净诀》作用也随之增大,神魂透彻清澈,体外也渐渐伴随有清雾围绕,缓缓旋转不定;同时,《洞玄仙灵宝灭渡炼魂真经》也不由自主地运转行功起来,随后力度越发增大,司马元体外的数团清雾也渐渐自开始的拳头大小愈发涨大,不过半刻钟便已然趋至脑袋大小了。 声势极为骇人,伴随着清雾的旋转滚动,一道道宛若虎啸龙鸣的风鸣声在石室内募然响起,数股足有筷子粗细的虚形元气仿若凝实般飞快地钻入渗透进司马元的体内,深深地蛰伏隐藏起来。 元气入体,司马元顿时神采奕奕,眼中精光一闪,伴随着仙灵力地浓郁深厚,体内的力量也愈发强大,恍惚之间,他好似有种错觉,有种意欲将崩山毁岳、摧枯拉朽的疯狂欲念。 欲念刚起,脑中佛光霎时瞪大,极为闪耀,佛光遍及之处,一片祥和,忽然,一道极为细微低弱的闷哼声传入耳中,转瞬即消。 司马元眼眶徒然睁大,眼中闪过几道后怕之意,冷汗淋湿了后背衣襟,他摸了摸冒出细汗的额头,不由地暗道好险,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抬手默默地感应稍许后,眼神中复有再次出现欣喜之意,天道酬勤,或者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历数次生死之危后,司马元终于有了修道者的力量。 风动传雷音,今始蜕仙心。 此正是修道中吸气入体之现象! 司马元微微感慨,神色复杂。 他喃喃低语道:“浑浑噩噩庶不削,蒙昧仙尘陷泥淖;幡然觅得仙仙灵法,修心参玄悟真道。” 这一日,司马元初悟‘太上天道’。 登临半步至境! ------- 临渊高崖,半腰石洞。 金色锦袍男子募然睁开双眼,锐利眼神霍然瞪大,直射天际,恢弘气势冲天而起,惊动周遭方圆百万里山野,顿时走兽蛰伏,飞禽消音,万籁俱静。 男子耳边忽闻一道清丽佳音,“师兄,发生了何事?” 金色道袍男子面无表情地回道:“无碍,行功顿悟罢了。” 犹如铃铛般悦耳声音再次响起,“咯咯咯,师兄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师妹还差得远嘞。” 金色道袍未再接下去,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良久,石洞隐隐响起戏谑低语声:“趁早扼杀?亦或者是养肥了再说?” 貌似有些犹豫不决,金色道袍眼带嘲讽,不屑地喃喃道:“蜉蝣撼树,螳臂当车,痴心妄想,嘿。” 顿时自石洞中传出一道毛骨悚然地笑声,好半响方才停歇。 :。: 第九十章 战金袍至境! 幽鹰涧,孤峰之上,一道金袍身影骤然浮现,冷目似电,漠然无情。 强横无匹地霸道气息瞬间笼罩方圆数十里,属于化界境地庞大的威压震慑住了所有生仙灵,宛若主宰临世,威加四方,所有飞禽走兽尽皆俯首称臣,匍匐在地,哀鸣不止。 金袍漠然地目光缓缓扫视过寸土寸地,好似挖地三尺也要寻出某物,或者是某人。 盘膝在秘.洞之中地司马元甫一触及那道骇人神识,犹如针刺,如避蛇蝎,猛然间就将他惊醒过来。 他神色骇然,眼中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只因他冥冥之中好似感应到一股大劫将至地预兆。 修道人有凶兆预感地神奇仙灵意,司马元在如今神魂之力陡然提升之际也悄然抓住了自己危机来临地预感。 司马元竭力压抑住自己内心地惶恐不安,脑中万般计策脱身之法犹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然后不管他如何谋划计算都难以逃脱,好似在劫难逃,十死无生。 司马元正欲悄悄溜走,耳边霍然传来一道宏大喝声,“大胆司马元,胆敢擅自灭杀观内同门师兄弟,触犯道场戒律道规,理应在‘三魂七魄’之上走上一遭,汝立刻束手就擒,随本座回观伏法领罚,否则严惩不贷!” 骤然闻面临化界境大修士,司马元几无还手之力,仅仅只是一道喝声便将他震骇地轰鸣震颤,其全盛实力可想而知。 不过刚入化界地司马元与之相比无异于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司马元神色疯狂,全身颤抖不止,洞中本是酣睡地雏虎眼露惊恐,匍匐在地,难以行走。 他猛然大喝道:“颠倒黑白,胡乱安罪,想要小道坐以待毙,绝无可能!” 话音未落,司马元猝然冲出秘.洞,欲向着崖下深涧纵身一跳,水遁破空而走。 然而,化界境地存在已然可以动用道法仙气隔空对战,远非仅能运使仙灵力可比之。 金袍道人眼见司马元主动跳了出来,还欲借深涧逃脱,他眼中不屑之意微闪,缓缓伸出一指,向着深涧波涛轻声道: “凝!” 顿时,波止浪平,风平浪静。 嘭地一声,司马元如坠坚石,跌落在宛若精钢水面。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看着凌虚御空而来的金袍道人,司马元心神不断下沉。 大道之争在于道心,司马元神色坚毅,对于当日的狠手他问心无愧,在遇上那两人之际司马元便已然意识到那日倘若不施以狠手,他绝无幸存之机,更不用谈日后了。 明知今日生机渺茫,司马元依旧要奋力一搏,神色狰狞,他眼中疯狂之色迸发,霍然起身,手中小剑骤然祭出,口中暴喝道: “死!” 凝练了司马元近全身仙灵力地小剑闪耀着清光,啾地一声,猝然杀向金袍道人。 金袍道人眼神玩味,不屑地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话音未落,却见金袍仿若对于带着化界境修士都不敢丝毫大意地小剑攻势视而不见,在其堪堪临身之际,其好似赶走苍蝇般轻轻一拂。 啪! 小剑如同飞蛾扑火般轻易破裂,瞬间瓦解,支离破碎。 数丈外地司马元似被扯掉心神之力,顿时吐出一口黑色淤血,神色惨然。 眼中露出几丝骇然之色,与逃生无路地绝望之意。 对方不过随手一挥,便让司马元的全力一击落空失算,无疑是对其身心最大的打击。 金袍神色冷漠,淡声道:“能够在短短数十日间迈过化界这道门槛,看来你定是获得了机缘,说出来,或许本座会考虑饶过你一命。” 司马元置若罔闻,死死地盯着金袍修士,忽然道:“我自问不过小小凡界存在,即便侥幸获得观主垂青,相必也难入前辈的法眼,暂且不提那两位师兄的阻扰与挑衅,但就道友亲自而来擒拿在下,有些小题大做了。” 金袍修士眼中闪过几丝讥讽之色,负手凌虚,高高在上,俯瞰着司马元的自言自语,几如井底之蛙,更甚蝼蚁。 司马元笑道:“而且自贫道甫一踏入道场便如针芒在背,好似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注视贫道,我想,那人定是道友吧。” “在下因‘大师兄’而结缘飞灵门,故定是道友与‘大师兄’有何恩怨瓜葛,但此事若为真,你们两人起冲突必然会令观主不满,故此种可能极小。” 言及此处,司马元猛然抬头,眼神疯狂,骤然厉声道:“老家伙,看来你是看上我‘大师兄’的某件宝物或者机缘了!” 本是眼带戏谑之色的金袍,闻言眼角骤然一缩,同时一道仿若睥睨苍穹地滔天气势冲天而起,瞬间便将数十云雾搅成稀烂,轻风微拂,顿时烟消云散。 庞大的半步至境威压宛若实质般降临在司马元身上,逾越数座大山,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司马元神色癫狂,猖狂大笑道:“你想要什么,杀了我,你就知道了,来啊,杀了我啊。” 金袍神色缓缓阴冷下来,冷然道:“想死?哪有如此便宜之事,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最美妙的!” 说完向着司马元隔空一抓,犹如凶鹰拎兔,信手拈来。 司马元如同玩物般被金袍逮到身前,同时缓缓伸出一指,向司马元胸口点去。 值此之际,司马元募然眼神陡然瞪亮,宛若镜面的心湖募然泛起百丈巨浪,汹涌澎湃,同时一道庞大的神魂之力骤然化作一把刀状物体,毅然决然地斩向金袍,口中突然狞声道: “死!” 神魂如刀,斩金袍。 金袍修士距离司马元不过半丈,神魂刀势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猝不及防之下,金袍好似有些招架不住。 无形地神魂刀势眨眼间便没入金袍头颅,转瞬即逝。 金袍徒然眼眶鼓起瞪大,眼神之中似有惊讶,疑惑,随即便是释然,惊喜,以及炽热。 忽然,一丝警兆悄然在心间升起,金袍身形微转,一道堪比半步至境的攻击落在身侧,金袍缓缓转头,看向正在猛然下坠地司马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缓缓抬起右手,手掌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在渐渐涨大扩张,瞬息间便趋至数十丈宽,手中掌纹清晰可见,轮廓弧形尽落眼底。 金袍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口吐真言,禁锢空间,募然大喝道:“欺上瞒下,肆意妄为,残杀同门,今日本座就代飞灵门铲除你这只害群之马!” 真言吐出,山川静默,河流倒挂,万里无音。 言出法随,不外如是。 这种宛若凌迟地生不如死地滋味,他人或许不可言,此刻的司马元深有感触。 看着巨大的翻天手掌直直压下,那股无法躲避更生不出一丝抵抗之意的绝望崩溃感觉,司马元心神恍惚,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犹胜窒息。 轰鸣声、震荡声、呼啸声几乎同时传入耳中,极为清晰。 这一刻,宛若时间停止转动,生命都在此刻止息。 “嘭!!!” 巨掌落下,河流断流,山川崩毁,鸟兽乱蹿,宛若末日。 如同蝼蚁的司马元消失不见,好似彻底陨落当场。 金袍道士,神识底下深涧微微一扫,明晰到那道极为低微衰弱的气息在缓缓消散后,眼中的冷然之意方才轻轻消散。 忽然,金袍面色大变,霍然转头,大喝道:“是谁?” 他仿佛幡然醒悟般向下猛然下坠,意欲追回堕入深涧中的司马元。 可惜,几次三番的打捞搜寻都未曾发现司马元的踪迹,那道微弱的气息更是眨眼之间便彻底消失泯灭。 半响,自水中猝然飞起的金袍脸色阴沉,暴怒至极,极为可怕,好似意欲噬人而食。 对方能够在无声无息间干扰乃至是蛊惑金袍的心神识智,无疑是化界境的大高手。 更何况还能在其丝毫不曾察觉之际,愈发证明来人的可怕。 金袍双拳紧握,浑身上下的气息杂乱无章,正是几近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眼神之中满是恨意,猛然向下重重一锤,河浪翻天,山野震颤。 金袍的心地在滴血,迈入化界境的大好机缘被他硬生生错过了! 司马元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敢问前辈可有何教我?” 老族长本欲稍稍点拨一下这位新近宿主,哪料甫一瞧见对方眼中的那一抹炽热之意后,他顿时老脸一黑,神色厌烦地挥手道:“滚滚滚,没有,什么都没有,老夫如今孑然一身,什么宝贝都没有。” 司马元瘪了瘪嘴,极不甘心地嘟囔了几句后,向着下方识海微微稽首后,施施然地迈步走出,消失不见。 玉台上,司马元盘膝而坐,本是紧闭地双眼缓缓睁开,眼中精光一闪,熠熠生辉。 还好是虚惊一场,否则搞不好至少也是化界境的三位存在就要来个‘洲毁陆沉’的话,识海中的三大强者胜负结局谁也难以预料,可司马元的下场绝对是极为凄惨,弄不好就是神魂俱灭的辈凉后果。 司马元神色微松,突如其来的大劫被识海中的两位上境大修给联手制住,且还为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虽说目前尚还不清楚到底是何约定,可照那两位存在的昔日赠送功法心经等所为而观之,此事对他而言,必然利大于弊。 在他看来,倘若能让他攀至化界境乃至是传说中的化界境,即便真有某种算计存在里面,他也认了。 大丈夫在世,不可无权无势。 而在修道世界,修道中人所求的起码要求即是实力! 实力,即一切诸有。 :。: 第九十一章 何时是个头 太上道场,须弥幻境。 凡间界,百濮郡,昭仙峰脚。 临近夕阳垂落之际,傍晚时分,一处贫瘠寥落的村落边缘斜坡上,一位不过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身穿破烂衣裳,正神色坚毅地匍匐静卧,在晚霞地照耀下,他眼带漠然冷意地躺卧俯视着底下道路上的动静,伺机而动。 半响,在其前方草丛中忽然发出一道轻微声响,脸上有些脏兮兮地孩子谨慎地示以暗号,对方遂悄悄地低声回应着,随即前方草丛缝隙中爬出一道瘦小身影,待看到脏兮兮地坚毅男孩后,眼神一亮,仿佛找到主心骨般,低声道:“元哥儿,他们来了!” 名唤司马元的坚毅少年闻言眼神猛然瞪亮,神色肃穆,竭力压低声音道:“好,按我跟你们说的去做,都小心点!” 瘦小身影不答,不仅未抽身离去,反而趴下小身子,警戒四周。 司马元扭头,皱眉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瘦小身影不答,沉默不语。 司马元一把抓住瘦小身影的手臂,压低声音怒道:“瘦猴儿,别意气用事,你赶快回去给皮球他们报信,尤其是要将小野花藏好,千万不要出来,不要被他们找到。更不要主动出来找他们报仇,否则咱们对不起牛叔和黄姨他们,不要辜负他们!”说到这里,司马元双眼通红,手上不自觉力气大增,青筋鼓起,同时嘴巴紧闭,死死不让自己苦出声来。 瘦小身影泪流满面,听了元哥儿的话后,他拼命地摇头后又点头,身躯轻微颤抖不止,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后,呜呜地对着司马元道:“我懂了,元哥儿,我懂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可你也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听着瘦猴儿的祈求哭声,司马元死死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不能让他们担心,然而好似再如何控制都无法阻止,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他哭着笑道:“放心,等宰了这群狗.娘养的,我就会回来,到时咱们几个一起去给你爹你娘,还有牛叔,黄姨,还有方大婶,吴大叔,以及那些叔叔伯伯们上香烧纸去。” 瘦猴儿满脸泪水,不住地点头,待最后看了眼元哥儿后,毅然决然地轻脚撤走,司马元看着瘦猴儿的瘦小背影彻底消失在晃动的草丛中后,他便一抹脏兮兮地小脸,眼神满是仇恨地盯着前方斜坡下方,犹如一条已然具备尖利毒刺毒牙的小蟒蛇般,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猎物。 不过与之不同地是,司马元守株待兔地不是别人,正是一群身穿寻常刀枪都难以刺入丝毫重甲的边军将士,他们正是司马元的仇人。 或者说正是这群在这个村落土生土长却又在一夕之间变得孤苦伶仃地的泥腿子们的灭门仇人。 正是这群此刻骑着高头大马、肆意狂欢饮醉的逃兵败卒们夺走了这个偏远村落的一切。 全村数十口人,所有男人尽皆被杀被屠,女人全都被剥光了衣服,被他们猖狂着肆意凌辱后再勒死捅死,无论男女老幼妇孺童幼几乎全灭。 若非司马元,瘦猴,小野花与皮球等几人跑到数里之外的山沟里去摸虾疯玩,他们也难逃此劫。 当他们回来之时,映入司马元他们眼中的一幕正是这群猪狗不如的混账们在屠杀牛叔与黄姨他们的场景,霎时间全村烟火四起,惨叫声,哭喊声,大笑声,以及那些暴徒们的猖狂得意的笑声们尽皆传入司马元他们的耳中,但他们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露出形迹,司马元在看道这一幕之际,就立刻捂住了小野花的嘴巴,不让她哭出声,也不让自己等人发出声音。 几个小娃娃躲在暗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身披甲衣,手持悍刀与劲弩地军士们烧杀抢掠,手起刀落间便是一位叔叔伯伯们的脑袋落地。 他们无声地流泪,捂着溢出血丝的小嘴巴哭泣,胖墩皮球双眼呆滞,瘦猴急欲挣脱司马元的手臂,却徒劳无功,小野花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被吓坏了。 只有司马元默默地流泪,眼神中却露出丝丝狠厉冷然之色,仿佛一头孤狼,躲在暗处贴伤口的同时还死死地盯住自己的敌人。 随后,司马元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狠声低吼道:“走,走的越远越好!”说完拉扯着几人缓缓后退,躲了起来。 ----------- 朦朦胧胧之中,幻似梦似之间。 司马元仿佛堕入了某个梦境。 他定睛一看,这正是昔年入道之初的景象么? 他皱眉沉思,这是被投入轮回了还是假象? 飞升太上道场后,一切都变了。 诸多诡异纷至沓来,还有一系列厮杀与纠葛,都让他难以分清何者为真,何者为假。 司马元甩了甩头后,脑中记忆渐渐低迷。 一股凡人的记忆笼上心头。 少顷,他忽然茫然抬眼,看着不远处地那十几骑。 他叫司马元,是一个山村少年。 他的村子被屠了。 他的一切都被毁了。 他喃喃自语地道:“所以,我要报仇?” 司马元看着不远处地那十几骑,小小少年地心境竟然如同水面般平静,古井无波,他抿嘴不语,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离着自己等人事先准备的大坑陷阱愈来愈近, 司马元低语道:“瘦猴儿,皮球,野花儿,你们要走的越远越好,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日后要快快乐乐地活着,至于报仇的事你们也别惦记了,有我就够了。” 话音未落,司马元耳边传来底下人的惊呼骂娘声、马匹嘶吼声和吃痛声,随后就是几道惨叫声,司马元顿时知道他们几个仓促设下的陷阱奏效了。 他行动的时候到了! 司马元紧握手中自制的简陋弓箭,他看了眼几根箭簇上残留了几抹乌黑色泽,在通红晚霞地铺洒下,竟散发出别样的光泽明亮,犹如乌金黑铁,凌然凛冽,熠熠生辉。 本来可以随着几个小伙伴们一起躲起来然后逃命的他,并未那么做,而是选择一意孤行,孤身前去伏杀灭村仇人。 司马元慢慢地俯身向前,带看清情形后,他神色冷然,猛然起身,拉弓,搭箭,瞄准,满月,放箭,一气呵成。 做完之后也不静待结果,迅速换地躲藏,数个呼吸后,便藏到十丈一个腰粗的大树后,司马元再次伸出头来,窥视陷阱方向,只见对方一行十五人中,除却有五人落入地坑,暂时未能爬起来外,一人胸口中箭倒地,抽搐不止,口吐白沫。有一人正在检查伤口,不过片刻便死心了,疑似吩咐地口吻道: “伤口虽不深,但箭上带毒,极为致命,他难逃一死。都小心点,这是个狠茬儿!” 其余八人闻言立刻提高了警惕,迅速靠拢,同时手持弓箭,四处瞄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司马元深呼一口气后,再次抬弓,搭箭,仍是那箭簇带有乌奎王蛇地箭矢,此刻瞄准的乃是那位疑似首领之人。 嗖地一声,箭已发后却未中,对方狠狠地扔掉那根带毒箭矢后,吐了口唾沫,眼神狠厉地朝着司马元这边一指,随即那八人便动作敏捷地翻身上马,直直地向司马元冲了过来。 司马元沉着冷静,迅速扔掉多余之物后,转身逃跑,专往后山林子里面跑。 同时不断奔跑过程中,司马元飞快地向后瞄了眼,看见那八骑兵匪正脸露残忍笑容,疯狂地咒骂着,而且八人距离司马元愈来愈近。 双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在快要跑进山林之际,司马元最终还是被他们追上来了,在距离五丈之际,其中一人骤然拉弓,放箭,呲地一声,箭矢声穿透草叶丛林,瞬间便射在司马元地后背上,司马元闷哼一声,瘦小地身躯瞬间被击倒,同时箭矢地强劲力道带着司马元猛然向前扑去,翻了好几滚方才停下来。 待到司马元停住滚动之际,背后被箭矢射中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疼痛,那种深入骨髓地刻苦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司马元抬头,看见八骑兵匪人人眼带狠辣戏谑之色,满是嘲笑地看着他,在临近司马元后,发现竟是个小屁孩,尽皆向他狠狠地吐了浓痰,每人用手中地武器,或长枪,或刀刃,或利剑,或大锏等兵刃在司马元伤口上使劲儿一拍,没用武器的就直接翻身下马,朝着司马元狠狠地猛踹了几脚。 尤其是为首一位满脸胡渣地魁梧汉子骂骂咧咧地道:“跑啊,你倒是再跑,差点就把老子吓死了,还以为是个神箭手呢,原来是个小破孩儿啊,你个狗杂种,竟然敢在老子背后暗箭伤人,老子定会让你这小兔崽子好好尝尝生不如死是如何滋味!” 话音未落,便从箭盒中摸出一根黝黑铁箭,搭上弓弦,猛然拉成满月形,蹦地一声,一道远超先前地劲道狠狠地射中了司马元地大腿关节上,关节连筋,巨大地疼痛瞬间传来,司马元神色癫狂,大汗淋淋,口中发出一道疼痛到极致地叫声,不断在地上打滚抽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同时他的眼神中那抹仇恨怨毒之意愈发浓厚,他嘶吼道: “来啊,再来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有本事杀了小爷我啊!” “快杀了小爷,他日我好变成厉鬼,日日夜夜地缠着你们,盯着你们,折磨你们,直到将你们个个都折磨成疯子、傻子,好为我昭仙村数十口人报仇雪恨!” 司马元惨笑着,眼中那抹绝望与解脱之意愈发浓郁了,在几近临死之际,他手中握着那只最后一根涂上剧毒箭矢地箭镞,好似绝然赴死般猛然向着那八骑掷去,同时口中嘶吼道:“去死!” :。: 第九十二章 你的命,就是报答! 一处山腹秘.洞之中,一道吃痛吸气声猛然响起,随即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个瘦小身影,小少年迈着依旧有些疼痛难忍的双腿,蹒跚颤抖地向外走去。 司马元有些看了看四周,有些茫然迷惑,眼神中也隐藏着极为隐晦的警惕与戒备之意,正在思索间,上方耳边便传来一道声音:“你伤势尚未痊愈,需要好好休养一番。” 司马元猛然抬头,只见秘.洞上方一处凹陷处,盘坐着一位枯影,犹如晚烛残灯,气息极为低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要殒命坐化掉。 司马元与之对视半响后,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可是前辈救了小子?” 枯影不答,淡声道:“你放心,那几只蝼蚁我已经顺手帮你解决了。” 司马元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微微沉默后,道:“小子代村中数十位老少妇孺谢过前辈的搭救大恩,多谢前辈帮小子铲除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小子无以为报,请受小子一拜!” 说完便拜倒磕了几个响头,司马元本以为对方会如村中夫子所言的那般谦虚几番,或者说随口说出几句勉励话语,再不济也会直接摆手让自己滚。 然后,小司马元却并未听到预想之中的话语,反而听见枯影淡声道:“既然你有心报恩这段时间,而老夫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待到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日后你就好好养伤,要尽早痊愈,不得拖延!” 司马元听后,本想仔细询问一番到底是何事,需要他这个半大小子,然而花到嘴边却变成:“前辈放心,小子的命既然是前辈所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枯影不置可否,缓缓闭眼。 司马元见此,心地却在猛然下沉,他明白自己不过刚出狼窝,便入虎穴了。 司马元吃力地迈步走回方才躺卧之地,学着那位神秘枯老的身影那般盘坐养伤,闭眼假寐后,司马元微微低头,在这洞中昏暗光线照射下,一张阴晴不定地脸色愈发的苍白失色,无一丝红润,极为虚弱。 同时司马元的脑中也在飞快地运转,一边担忧着皮球、瘦猴与野花他们的安全,一边在分析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通过方才的询问或者说试探才更为恰当,他明白对方将自己从那群兵匪手中救下来绝非是大发善心,说不定就有何不良企图。 然而司马元百思不得其解,更让司马元有些被动地是,他至今连对方的一切都未曾了解,其究竟何人? 是附近村落的老人还是更远一些来自那些大城池中的大高手?亦或者是某位百年世家中的大人物? 司马元绞尽脑汁也难以揣度出对方的身份,又来自何方势力,突然,他牙口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方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在江湖上流传盛广的武林大高手? 观其服饰,乃是一种司马元从未见过的华贵丝绸,即便是他曾有幸在集市上见过的那些地主之人的穿戴也远逊一筹,犹如天壤之别。 更别提对方能够将自己从那些嚣张至极地悍匪手中救下自己,后再灭杀他们的强悍功绩了,尤其是对方能够以其仿若风吹即倒的瘦弱身躯将自己待到这处连自己都未曾来过的岩石洞穴了,故而司马元愈发敢断定,对方定是那些志怪中描述的江湖高手了。 不过,司马元地小脑袋中却想不通对方一个绝世大高手为何需要自己这个小破孩儿帮忙,难道是帮忙收敛尸体,处理后事? 司马元摇了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回去,然后找到瘦猴他们。 随后数日,司马元便在那位枯影老者时不时地扔些神奇野果与散发着各种香气的草药帮助下,恢复的愈发迅速了。 司马元那日在那群匪兵恶追击下受伤颇重,暂且不提腿上那道穿腿重伤,单是来自背后的那道伤口每次不小心触碰到时,犹如钻心之痛,疼的他不禁大汗淋漓,牙齿直哆嗦,比寒冬腊月的透骨冷风都要痛苦难忍,极为难熬。 尤其是在那些不知名的野果与草药治愈下,在恢复初期,除了时不时传来的深入骨髓地痛楚外,还有丝丝缕缕难以忍受地瘙痒之感,折磨的司马元几次三番地想要伸手去畅快地挠一挠那伤口边缘,以便稍稍缓解一下这种磨人感觉,然而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枯影老者就会极为恼怒地警告司马元道:若他敢动伤口一下,就会难以痊愈,日后定会留下沉重的‘病根’! 吓得司马元不得不咬紧牙关,死死地憋住忍住熬住,即便真的坚持不下去之时,他也会用使劲儿地狂扇自己耳光的本办法,以此来以疼攻痛、以痛止痒,也不管是否有效,为了日后不留下那种骇人听闻地恐怖‘病根’,司马元硬是坚持在整整半旬内不去挠痒痒。 或许真是他的隐忍与付出,让他终于看到开花结果,背后拿处深度长约寸许的狰狞伤口竟然在一日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发恢复起来,司马元欣喜异常,心境也愈发的舒适安逸。 枯影老者看到司马元的伤势在渐渐好转,他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过与司马元那有些干净纯粹的笑容略微有些迥异之处在于,枯影的眼中除了淡淡地笑意外,还掺杂着一丝丝炽热之意。 那种东西,叫做希望。 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昭仙峰东南方数百里外,一道倩影倏忽而逝,以远超世间极致武夫的恐怖速度向昭仙峰掠至,瞬息之间便轻松飞至数丈距离,而且看其淡然从容地秀容,显然非是其最快地速度,犹如闲庭信步游山玩水般的闲适之意便已然臻至如此境地,倘若其全力施为,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这道无形之中不散发着仙家气息的仙子倩影,其行进地方向正是此刻司马元与那枯影道人所在的昭仙峰。 而此刻正在秘.洞中有些欣喜异常地司马元却在跟那位枯影前辈相谈甚欢,仿若积年老友,成为了忘年之交。 司马元向对方请教一些众所周知地江湖秘事,而那位枯影前辈也在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枯影老者在回答了司马元一些,自己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翻来的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后,便轻声问道:“今日感觉如何?后背与腿部箭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司马元面露感激,拜声道:“小子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大恩大德,小子无以为报,司马元在此发誓,待得小子回归家中后,定会为前辈竖立供奉长生牌位,祈祷前辈长生久视,万寿无疆!” 枯影突然哈哈大笑,道:“好,那就借你吉言了,不过那长生牌就不需要供奉,哪有给一个死人供奉长生牌位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司马元闻言,微微一愣,脑中好似还在反应对方所言何意,枯影老者却浑身黑袍鼓起,道道强大气息震荡不安,犹如轰雷般的声音瞬间响起在这方寸秘.洞之中,却无丝毫传出洞外。 与此同时,枯影老者募然探出一只手,伸向司马元。这一刻,枯影眼中清明之意不再,一片通红,满是贪婪之意,口中疯狂狞笑道:“既然你有如此报答救命之恩的意思,那老夫就成人之美,满足于你,不过代价依然是你的命!” 司马元在对方出手的一刹那便猛然回想起自己刚开始的那一丝不对劲之意,只不过那道不安的预兆却随着身体的渐渐恢复而变得愈发的模糊起来,直至此刻,面对这位‘救命恩人’的骤然出手,他几乎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堪称是无任何挣扎之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枯影犹如拎小鸡般抓向身前。 司马元怒目狰狞,仿若弑人而噬,七窍流血,极为骇人。 在这一刻他仅仅只能作出了一个防御低姿势后便难以动弹了,被对方一股无形之中的强大力量拎到身前,随后又犹如囚徒般被桎梏在方寸之内,仿佛四周有无数道强大的力量向自己积压过来般,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濒临窒息而死的境地。 蜉蝣撼树亦或者是螳臂当车?都不足以描述司马元所遭遇的危机。 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 对于司马元地抵抗,枯影不以为意,视若无睹,他伸手轻按司马元脑袋,轻声道:“不要浪费了你这一身上等修位,凝神静气,要送你一场大机缘!” 说罢便缓缓闭眼,口中不断吐出真言箴言,无数佛法道绝诀文字犹如实质般浮现在司马元身侧四周,上下左右围绕着他不断飞舞跳跃着,好似一个个富有生命气息之物,极为活泼顽皮,随即符文道箓文字们在枯影地一声大喝下开始直冲司马元大脑,司马元脸上顿时面目狰狞,鼻腔、眼眶、双耳、嘴角齐齐开始直冒黑血,同时司马元身躯猛然颤抖不止,口中发出一道道极其凄惨痛苦地叫声,仿若痛到骨髓,痛到仙灵魂深处。 宛若一只只小蝌蚪般的象形文字们沿着某条特定通道,鱼贯而入,穿透至司马元的一处神秘莫名之地后,仿若搬至新家般四处巡游起来。 此时若有人能以神识观看司马元脑部那处神秘之地,定然可以发现其内金光灿烂,金碧辉煌,仿若大日照耀,群英荟萃,众星云集般各自散发着耀眼光芒,照亮了这处比须弥芥子还要瑰丽神奇之处。 符文道诀化形而成的活性文字们宛若主人般仔细勘察完这处新近住处后,便逐渐开始沉寂下来,顿时在司马元脑中仿佛打了几个旋儿后便缓缓降下身影,停落在这处浩瀚虚空密地,静待主人的召唤。 在象形文字彻底安家后,枯影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般,顿时有了解脱松懈之意,不过这道意念几乎是瞬间便被另一道疯狂神色取而代之,满是得意与猖狂。 枯影眼中狠辣神色愈发浓郁,在眼珠彻底被通红之意完全占据之前,枯影左手猛然毫无征兆地朝着自己头颅一掌拍下,然在头颅犹如西瓜破碎般四分五裂的前一瞬间,枯影口中陡然怒吼道:“老秃驴,你该死!” 愤怒之声戛然而止,掌风落下,顿时红白之物四溅而出,满地都是。 瘦弱干枯的枯影身躯在头颅炸开之后便软绵绵地倒落在地,无声无息,久久不曾发出丝毫动静。 突然,在一处极为碎小地残破血块之上募地缓缓升起一缕宛若炊烟般粗细的黑烟,冉冉上升,不过片刻之间便趋至半空,随即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凝为一具高大魁梧地虚幻身躯,头角峥嵘,不怒自威。 虚幻黑影眼部一阵晃荡后,便仿若天开一线般猛然睁开一双漠然眼睛,冷漠,无情,残忍,嗜血,眼中的凶恶几乎难以形容,犹如世间万物诸有之敌。 黑影漠然地看着司马元,淡声道:“道友还要昏迷道几时?” 司马元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黑影发出一道实质笑声,不在试图叫醒眼前的装睡之人,两人‘同生共死,一损俱损’数百年光阴,各自的脾性尿姓都是一清二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黑影不再唤醒,他直接伸出一根虚化墨指,正欲向着司马元轻轻按下,司马元却仿若初醒般茫然睁开眼睛,看着快速临近的危险指头,‘司马元’忙不连迭地劝道:“住手! :。: 第九十三章 先活着走出去再说 “怎么?怕死?”枯影似笑非笑地道。 司马元暗骂鬼才不怕死,他正色道:“前辈,咱们得谈谈!” 老者嘿然一笑,“你要谈什么?” 司马元目光一抬,幽幽地道:“谈谈如何破了这个秘境”。 老者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司马元。 少顷,他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你想怎么做?” 司马元环顾四周后,认真地道:“我觉得首先得填饱肚子再说”。 一道嗤笑传出。 ........ 半个时辰后,司马元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着周遭地环境,稍稍习惯后,他便舒缓一口气,因为发现此地非是那种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堕落深渊,而是一处充满煞气的染血之地。 仙灵墟。 司马元眉头紧皱,根据脑中那位‘前辈’地遗留记忆描述,此地本是一处仙灵机旺盛之地,名唤仙灵谷。 大约在数百年前,曾因当时靠近此地的两位超级大宗们地械斗与厮杀而让圣地变为废墟,更因为两派中数位大能之间的斗法神通使得此地的一切血煞气被牢牢地困住,数百年未曾流逝丝毫,反而变得愈发浓郁厚重了。 而司马元所在之地不过是仙灵墟的最外围罢了,根据那位仙子所言,他必须要在此地待上整整十日方可向外而去。司马元不是未曾想过即刻返身出去,然而每当他生出向后迈出一步地心思之际,其脑海中便会骤然出现锥心之痛,极其难受。在如此反复经历地好几次后,司马元便猜到了那个娘们儿应该是给他下了某种禁制或者邪术了,否则他不会甫一生出后退的心思便会遭受如此极致痛苦。 司马元极为不愤地骂骂咧咧着,骚娘们儿毒妇人等不雅词语从其嘴里接连蹦出,他正欲再接再厉,准备再次痛骂对方一顿时,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劲风,司马元神色霍然大变然,头也不转地猛然向前发扑去,瘦小地身躯刚刚落地,他便急忙转头,只见身后丈许处猝然蹿出一只血色狼狗,獠牙外露,呲牙咧嘴,眼中嗜血冷然之色不言而喻。 司马元立马躬身而起,严阵以待,小心翼翼地与之对峙着,同时心中却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后怕之意,若非以前跟着爹去打猎之际学到的耳仙灵本事,自己说不定就难以躲避方才地突然袭击了。 狼,群居动物,生性狡猾而难缠,尤其是饥肠辘辘地恶狼,更加使人胆颤心惊,莫名地生出害怕恐惧之意。而司马元遇到地这只饿狼确实一直独行侠,然而在环视一周彻底辨析情况后,司马元非但未能松一口气,反而愈发地谨慎小心了。 孤狼行走,更加地噬人而食,更够在落单之后还活下来地都不简单,尤其是在这种时时刻刻都充斥着血煞气,随风飘荡在仙灵墟四周宛若地狱的恐怖地方。 这头孤狼要么极为侥幸,得以幸存;要么就是远超其余。 此刻,一人一狼正静默对峙着,孤狼双眼通红,很明显遭受血煞之气侵蚀极深,全身瘦骨嶙峋,腹部地肋骨都极为清晰可见,孤狼眼神疲惫却仍然凶光四溢,低吼挑衅之声时不时响起,还不断地对司马元呲牙警告,同时其血红眼珠之中地凶狠之意愈发浓郁,它在寻找可趁之机,伺机而动。 待到快要溢出之际,孤狼募然冲出,朝着司马元再次发出了突然袭击,嗖地一声,在司马元好似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杀至其身前,扑身而上,血盆大口猛然张大,欲死死地咬住司马元地大腿。司马元眼中骤然厉色一闪,右手屈指握拳,高高抬起,在孤狼临身之际,猛然向下一挥,便狠狠地砸在孤狼地脑袋之上。 嘭地一声,孤狼吐血倒飞而去,呜咽几声后,便极为迅速地麻溜起身逃走,几个呼吸时间便消失在司马元视野之中。 如此,司马元入得仙灵墟地首战便落下帷幕,初战告捷。 司马元也未追赶那头血狼,他低头瞧着双臂,微微甩了甩,眼中掠过几道惊喜之色,喃喃自语道:“看来,当日的药材有些不简单啊,要是以往遇到这种几与头狼不相上下地饿狼,自己定会被其撕成肉干,沦为其腹中之物。” 司马元有些嘲笑地道:“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突然,一道咕咕声骤然响起,司马元头皮瞬间发麻,随即霍然转身,死死地向后看去。 空无一物。 司马元不敢疏忽大意,依然在警惕着看着四周,是否有任何可疑之物,可依然毫无发现。 司马元有些纳门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咕咕声再次响起,司马元猛然低头看去,瞬间便注意到了。 正是自己的肚子。 司马元嘴角微微抽搐,半响,他砸吧砸吧嘴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饿了。 司马元眉头皱起,看着四周空荡荡地地方,别说吃食,连根毛都没有。 毛? 司马元眼睛一亮,低头仔细看去,只见先前那头孤狼倒地之际留下了几根杂毛,他眼珠微微转动,谁说没有肉,这不是就是吗? 司马元抬头朝着那头孤狼离去地地方看去,他的眼神顿时有些泛红。 半个时辰后,在沿着狼的脚印寻找数里地后,司马元找到了那头孤狼。 一处高高拱起地斜坡上,司马元俯身倒地,眼中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地一幕。 一幕好戏。 只见司马元先前遇到的那只血狼正在与‘同伴’厮杀肉搏中,其身边数只体型稍逊一筹的野狼群死死地将他围在中间,时不时地袭击撕咬一下它,在对方家族尽皆出动地情况下,那头孤狼有些寡不敌众,终究是‘双爪’难敌众雄,此刻的它浑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或许不用多久,对方就可饱餐一顿了。 孤狼眼中见逃生无望,几次努力都难以逃出对方的围杀之中,尤其是在几次抱着同归于尽地架势咬死过几只‘同伴’后,依然难逃一死,它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它募然仰天发出一道悲凉凄惨地嚎叫后,仿若寻死般向着那是躲在狼群身后俯视这场厮杀的头狼冲去,宛如飞蛾扑火。 然后当它正要一头扎进那个早已被头狼布好陷阱之中时,耳边骤然听见几声凄惨地痛苦声,随即孤狼转头望去,只见自己先前的‘猎物’向着自己走来。 宛若光明照耀,希望升起。 :。: 第九十四章 活了下来 半时辰后,一人一狼染血伫立,大口喘息着。 大战落幕,最终在司马元这股强大战力下,随着那头狼王极为不甘地丢下几具同伴地尸体后,狼狈逃走,孤狼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突然,本在喘息休憩地司马元与孤狼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突然袭击,孤狼从侧翼向司马元地大腿咬去,司马元则猛然伸出一拳悍然砸向孤狼受伤地腹部。 嘭! 孤狼再次倒飞,然在落地之际却极为迅速地爬起,恶狠狠地瞪着司马元,好似既然在嘴上占不了便宜,那就以目光在司马元身上剜掉一块肥肉下来。 司马元神色微凝,看着孤狼急欲再次扑来,他募然喝到:“慢着!” 闻听这声大喝,孤狼竟然果真极有仙灵性地停下前爪,眼中的警惕却并非减少多少,反而愈发的浓厚了。 司马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狼兄,咱俩暂且罢兵如何?” 孤狼歪着头微思,竟然有些明白自己所言,司马元顿感有戏,遂急忙补充道:“你我联手御敌,猎杀到的血肉平分,不,我只要一小块就行!” 看到孤狼眼神中有些意动,司马元接着补充道:“就像刚才那样,你我合作,互为攻守联盟,在这期间,井水不犯河水,这对你我都是互利共赢地好局面,否则倘若你我再起争斗,必然会两败俱伤,到时让那群野狼回来捡了便宜就不好了。”说完还怕孤狼听不明白,司马元先是指了指他和狼,然后再指着地上地几具狼尸说道。 司马元负手等待,在孤狼看不见的背后,司马元抖了抖手腕,痛麻痛麻的,心中暗自嘀咕道,挨了小爷几次拳头,竟然都没事儿,反倒是自己的手疼的厉害,看来这头孤狼确实有两把刷子。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啊,否则一直这样纠缠不休也不是个事儿。 孤狼沉思了好久,定眼仔细看了看司马元,随后它咧嘴一眦牙,便朝着狼尸费力地走了过去,方自临近狼尸便狠狠地咬上一口,几次摇头撕咬下方才将其咬掉。 司马元正要前去分食,却见孤狼突然朝自己走来,他神色微肃,暗自提高了警惕,却不率先发起攻击,他想看看这头孤狼所为何事。 孤狼蹒跚走进,在司马元身前丈许处停下脚步,将那块狼肉丢在地上后,便转身离去。 司马元愕然,随即眼中露出复杂之意。 -------- 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正是司马元这数日的行为,而在踏入血煞之地的第二天,司马元便遇到了一次生死挑战。 煞气侵神,掠夺心智! 在被那位‘仙子’扔在这个鬼地方之时,司马元还有些纳闷儿,为何那位老前辈的记忆力里好似森罗地狱的血煞之地竟如此不堪,他竟然未曾感受到丝毫危险临近。 其实在司马元甫一踏入仙灵墟外围之际,无形无质的血煞之气便在司马元难以察觉的时候丝丝缕缕地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侵入他的脑海,尤其是在司马元吞食下那些狼尸狼肉之后,其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就随着早已隐藏已久的侵入者的骤然爆发而随之显露出现,如此更是让司马元堪堪感受到一股嗜血意念在脑海中轰然爆发之际,让形势变得愈发危急。 当时正是司马元与孤狼在一只猎物的必经之路埋伏着,在司马元猛然冲出之际,他忽然感到一股强大至极的嗜杀欲念完全充斥在识海神墟之地,泛起滔天骇浪,顷刻间便要掀翻识海中的本识孤舟,生死存亡仅在一念之间,尤其是外面那只好似黑熊的血煞怪物在察觉到司马元的恍惚之际,募然向他冲了过来。 死神临近,千钧一发! 然而值此内忧外患之时,那头孤狼却并非袖手旁观,更未曾落井下石,反而一反常态地死死拖出那头凶狠怪熊,獠牙大露,低吼咆哮,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司马元地身侧。 司马元在识海中突生‘叛乱’之际便极为仓促地停下脚步,瞬间倒地昏迷,与此同时,在他脑后一处极为神秘之地,一团金光在漫天赤色地侵入掠夺下,牢牢地守住这最后一片净土。 赤金两色僵持不下,谁都没有后退。 募然,在金色快要坚持不住之时,一道冷哼声乍然响起,随即司马元全身黑气弥漫,遮盖了周遭数十丈范围内,血煞之气如避蛇蝎,迅速后撤。 顿时,本是红彤彤地天幕,在这方寸之地霍然明亮起来,天色大开,暖阳普照,温煦而祥和。 司马元地脸色也开始从狰狞痛苦缓缓趋于平静,突然一道极致地惨叫声刺入他的双耳,瞬间惊醒了昏迷中的他。 司马元霍然转头,只见那头孤狼痛苦地低吼呻吟,飞快地跑出了清朗天地,归于赤幕,他顿时心底释然,有些感动。 这头孤狼在血煞之气地潜移默化下,早已习惯了仙灵墟之地的恶劣环境,倘若真要将他带到仙气充盈之地,反而对它不利,如此司马元也渐渐打消了将这位生死相依地‘兄弟’带出仙灵墟的想法。 在明晰了方才所发生之事后,司马元学着曾经夫子说过的江湖人礼节,他抱拳沉声道:“狼兄,大恩不言谢!能与狼兄结识是我的荣幸,自今日起,狼兄你就是我司马元的兄弟!” 孤狼呜咽一声,算作回答,也不知是何意。 司马元有些老气横秋地道:“狼兄此言可算是答应了,日后你若有难,尽管来找我!我就在这个道场内!” 孤狼微偏头,斜眼看着司马元,好似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一人一狼,算是于此血煞之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数日之后,仙子依言翩然而来,眼中微有惊讶,更有一丝司马元未曾注意到的欣慰之意隐藏在眼底最深处,悄然而逝。 这小子能够走出这里,足以说明其潜力勉强达标。 若是不足以培养,那自然是死不足惜。 白白浪费她的一片苦心。 :。: 第九十五章 复仇 太上道场,观主首徒洞府。 司马元踏步而至。 今日,他便是来杀人来了。 一道化界境护卫跳出,冷喝道:“哪儿来的叫花子,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么?” 司马元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八开大门的牌匾上的‘陈府’二字,丹凤眼轻轻一眯,似觉得有些刺眼。 他轻声道:“知道”。 领队当即大怒道:“知道还敢靠近,滚,赶快给老子!” “再在附近逗留,打断你的狗腿!” 司马元闻言眼神一冷,目光垂下,幽幽地言道:“我那庶弟就是教你们对待贵客的么?” 此言一出,领队心中一突,这小子莫非真有何来头不成? 不过司马元并未待他回话,摆了摆手道:“让他出来见我”。 领队闻言,愣了。 他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司马元,近乎气笑地道:“你算哪根葱,竟想让少洞主........。” 他忽然止住话,方才他好像直呼少洞主名讳。 莫非....。 领队猛地抬眼。 司马元平静对视。 冷淡,无情。 俄而,一道强风袭来。 四周护卫纷纷色变,尽皆倒飞出去。 惨呼一声后,便如下饺子般横七竖八地跌落在地。 而司马元则缓缓收拳,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领队早已目瞪口呆,久久未语。 待他恍惚转头时,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襟。 忽而,领队猛然打了寒颤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稍显结巴地道:“可是司马掌门?” 司马元瞥了眼对方裤裆下,轻轻笑了笑,忽然他眉头一动,径直向前走去。 领队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不敢有任何挡路。 而这时,一道年轻身影踏出大门,含笑摇扇而立。 尽显风度与潇洒。 待司马元走近后,他唰地收扇,快步上前笑迎道:“哟,这不是咱们掌门回来了么?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司马元眼神一凝,继而微微眯眼,一字一句地道:“果然是你!” 年轻人正是陈龙! 领队赶忙爬起,神色谄媚地上前一拜,恭谨道:“少洞主!” 至于其他人更是畏畏缩缩地站在领队身后,心虚不已,连口中哎哟声都强制摁制住了。 陈龙斜忒了他一眼,淡声道:“私放流浪汉进府,你既如此有爱心,那就去献爱心吧,滚吧。” 听闻陈龙将蒋他比作流浪汉,司马元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倒是旁侧领队听此处罚后,脸色当即惨白,身形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欲坠。 其余保镖脸色一变,连忙为领队求情。 “怎么,你们也要跟他一样的下场?”陈龙嗤笑地指着领队道。 正僵持时,司马元微微抬眼,落在领队身上,淡声道:“你叫什么?” 那个领队闻言,眼神灰败,喃喃自语地道:“陈霸”。 司马元微微皱眉,“我说得是你的本名”。 见司马元起了别样心思,陈龙戏谑地道:“怎么,司马掌门这是要收买人心呐,可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人家愿意跟你混么?” 司马元置若罔闻,但凡大洞便有赐姓的习惯,而郑霸便是为数不多的被陈氏赐姓之人。 他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本名叫什么? 陈霸闻言一怔,继而醒悟,他脸色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明白这位凌少洞主的目的了。 他微微垂首,迟疑少许后,最终还是咬牙道:“还请司马掌门恕罪,所谓忠臣不侍二主,今日我陈霸虽被家洞逐出家门,但这辈子就只认陈氏这个主人了。” 这段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说,我已经侍奉陈龙为主,无法再转投你了。 司马元有些惊诧,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霸后,目光中划过一丝赞赏,颔首道:“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我没看错人。” 他稍稍斟酌后,从怀中摸出一块青玉,递给陈霸,言道:“日后若有困难,可凭此玉来找我。” 陈霸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随即朝着神色复杂的下属拱了拱手,在对着司马元、陈龙二人躬身一拜后,便潇洒而去。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陈龙忽然嗤笑道:“真是好一出情深义厚的主奴戏啊”。 司马元也不理他,径直向大门内走去。 岂料陈龙蓦然变脸,冷喝道:“站住!” 司马元驻步,似笑非笑地道:“不知少洞主有何贵干?” 陈龙大手一挥,目光冷冽地道:“给你根鸡毛,你还真当令箭了?区区丧家之犬还敢回来?” 他袖袍一甩,厉声道:“三年前的话,莫非你都当耳旁风了么?” 他向前一步,“谁给你的胆子,敢回来?” “果真是活腻了不成?” 此言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上从大门内传出。 数息功夫,便有足足三十来号身穿黑衣之人,他们尽皆凶神恶煞,膘肥宽膀,俨然不是简单的护卫,其中不少还是练家子。 甚至个别人腰间还微微隆起,俨然是训练已久的枪手! 司马元嘴角噙笑,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龙,“呵,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啊。” 这话一出,连陈龙都有些惊诧,这难道不是他说得么? 在他心中,当年的司马元不过区区偏脉庶子,即便有前任家主看重,但终究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然而谁也未曾料到,三年后这堆昔日的烂泥今日会如此嚣张跋扈,这与当年的唯唯诺诺简直判若两人呐。 这小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会让他如此‘性情大变’? 或者说,缘何会如此脱胎换骨? 陈龙心思转动,他作为陈氏未来继承人,自然不是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稍作思索后,便忽然展颜一笑:“凌哥,你看这么着,你今儿当着众人的面,给我磕九个响头,再跪舔一下小弟的脚趾头,最后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便放你离去,如何?” 他环视一周,笑道:“反正你当年也不是没干过,对不对,常言道,一回生二回........。” 啪!! 一道惨叫声响彻陈府内外。 三十号枪手尽皆大变:“放肆!!” “小子,你敢!!” “不好,小子你住手!!”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阵连串的啪啪掌掴声。 “磕响头?还跪舔?”司马元边抽边问。 啪!啪!啪! “要不我再叫你爷爷?”他又一个一巴掌落下,身下那牙齿飞落、左脸肿胀如猪头的陈龙早已头昏脑胀,甚至早已恍惚,嘴里血沫横飞,双眼翻白,抽搐不已。 “小子,你找死,你赶快住手!!!快住手啊!!!”旁边护卫快要急疯了! 忽然,一道枪声响起:“砰!” 司马元豁然转身,以超越光年的速度向后一抓。 一阵呲呲声响起。 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一息过去,众人齐齐神色呆滞。 两息过去,持枪人啪地一声,手枪掉落在地。 三息过去,众人齐齐向后倒退数步,神色骇然,如同见鬼。 司马元目光冷然,环视一周后,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叮地一声。 一枚几近扭曲的子弹坠落在石板之上。 发出一道清脆响声。 然而,这响声却如同霹雳之声,将众人拉回现实。 他们纷纷倒吸口气,头皮发麻,肝胆欲裂。 “他是鬼!” “不,他是魔鬼!” “对,魔鬼,魔鬼啊!!!” 一声疯狂大叫之后,毫不犹豫地四散而逃。 这时,吱呀一声。 洞府正门,露出一道裂缝。 众位护卫纷纷醒悟,向着大门跑去,七嘴八舌地狂呼道:“有鬼,有鬼啊!” “对对对,少洞主被鬼劫持了!” “不,是在被鬼压着打!在蹂躏!” 这时,一道沉着稳重的爆喝声响起:“胡言乱语!都住口!” 众人纷纷驻步,看清来人后,下意识地侧身让开,恭立在侧,不敢再胡言乱语。 司马元眉头一挑,直接一巴掌将陈龙彻底抽晕过去。 随即起身,静静地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正脸方目,炯炯有神,看也不看昏阙的陈龙,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你可知,殴打同洞是何罪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氏一洞的执法殿主。 陈锈。 其自诩一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便是现任洞主陈昭阳都被他毫不顾忌地当众训斥过。 但这位身份特殊,即便是陈昭阳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因为,陈锈正是上代洞主的嫡子。 当年正是他将洞主之位让给了陈昭阳,否则哪有他的份啊。 不过司马元倒是不惧,因为他与这位并无任何仇怨,当年司马元父亲健在时,两家倒是聚过几次,不过自司马元一家败落后,便极少往来。 嫌贫爱富,人之常情嘛。 不过,司马元虽不惧这位长老,但也没必要得罪他。 他微微颔首,“见过锈长老”。 陈锈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但这种不悦却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与呵斥。 司马元有些惊诧,莫非两家关系很好? 这时,有一道阴阳怪气之声传出:“我说三哥,这个小貉子刚把隆儿殴打成重伤,你不及时命人救治也就罢了,怎么还帮着这个行凶者,莫非三哥也糊涂了?” 司马元与陈锈齐齐转头看去,只见一身休闲装束的胡须中年,晃晃悠悠地走出,斜眼瞟了一下司马元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锈。 俨然是陈氏内部争斗,有人对陈锈发难了! 司马元记得那人。 其名唤陈朝歌,妥妥的洞主亲信。 狗腿子一个。 不过这位狗腿子此刻却并未立即跑去查看陈龙,而是对着陈锈一阵咔嚓拍照。 陈锈脸色阴沉,司马元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 陈朝歌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向后一退,同时还一幅嬉皮笑脸地道:“哟,怎么,小兔崽子,想要对本座动手?” 司马元冷哼一声,身形直接一闪而逝。 在陈朝歌瞳孔一缩中,司马元直逼他身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朝歌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柄弓弩。 小巧玲珑,袖珍可爱。 但杀伤力极强! 因为,这是“至宝”! “呲!!!” 砰地一声,场外数人直接被穿胸,惨痛倒飞。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其胸膛竟然直接消失了一小半,露出拳头大小的窟窿小洞。 他们纷纷倒吸口冷气,惊恐不安地向后遁逃。 这玩意竟然如此恐怖! 陈昭阳也未曾料到陈朝歌居然会动用至宝! 真是胆大包天!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接下来一幕,却直接颠覆了他以往数十年的经历与想象! 只见当那陈朝歌一脸狞笑,恶狠狠地对着司马元厉声道:“小杂种,你若是死在外面也就罢了,省得我们道观前去清理门户;未料到你今日居然还敢回来,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他那尚在昏阙中的侄儿陈龙早已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司马元算是看出来了,并不是陈朝歌要杀他,而是陈昭阳想要借他司马元之死,在洞中掀起一番腥风血浪! 至于针对谁,自然不言而喻了。 只见他爆喝之后,手中至宝弓弩蓦然对准司马元。 扳指一扣。 嗡地一声。 光速瞬间破空而至,直接射在司马元胸膛之上。 但就这一刻,司马元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身影如同幽灵般弯曲,竟然在弩箭抵达之前,侧身让开了! 而这一系列动作更是在万分之一毫秒之间完成! 但在这瞬息之间,司马元还做了其他事情。 却见陈朝歌脸色惊恐,蓦然后撤,直接死死抓住右手手腕,脸色苍白,仓惶倒退,声音凄厉地嘶吼道:“小杂种,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司马元冷笑道:“你松开手不就知道了”。 松开手?陈朝歌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他手腕上一条血色红丝缠绕,极为醒目。 一股钻心裂骨之痛传入心神,陈朝歌再也抑制不住,仰天直脖地哀嚎惨叫起来。 “啊~~~” 他被割腕了。 或者说,被切腕了。 此刻他已然感受不到手掌、五指的神经,意念传出,五指纹丝不动,而且渐渐僵硬。 陈锈色变,连忙抓起陈朝歌,怒斥司马元道:“都是同门,岂能相残?” 观其神态,俨然震怒至极。 倒是司马元冷笑道:“三长老,方才他杀人时,你怎么不谈手足之情啊?” 他算是看出来了,方才这位似要唱白脸,而陈朝歌则唱黑脸,想要将司马元彻底定罪! 毕竟,一个是洞主嫡子,代表着陈氏权威;一个是执法殿主,昭示道观洞规。两人若是言辞确凿,那基本上算是将司马元彻底打入深渊了! 但司马元岂是这般好唬弄的? 出手便废掉陈朝歌一只手! 他目光如炬,声音冷冽,“杀人者,人恒杀之!” “今日断你一手,聊作惩戒,以示天理昭昭,因果轮回!” :。: 第九十六章 找上门去 话语落下,晴空之上忽然降下一道霹雳。 “咔嚓!!” 直接将场上石化众人吓醒,再看陈朝歌惨状,尽皆哭爹喊娘,疯狂大叫,四散乱逃。 这一刻,司马元宛若战神立世,杀神显化。 尤其是雷霆叱咤之下,简直如同天神降凡,惩治人间不轨。 “好大的威风!!!”一道雄浑声音自大门内突然传出。 声音浑厚而饱满,一股浓浓的威严滚滚而来,铺散四方,令人下意识肃然起敬,心神凛然。 司马元豁然抬首,死死地盯着大门之内,那道高大的身影。 来人步履稳健,一步一踏,向着司马元缓缓走来。 无形之间,似有股气势在其身上凝聚。 更有股庞大威压,降临当场。 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 其气场之强大,尤在执法殿主陈锈之上。 待其走近后,威严面孔渐渐清晰。 国字脸,吊坠耳,乌墨浓眉、吊睛大眼。 且其瞳孔之内,似有双重! 来人正是陈府现任族长陈昭阳! 也是陈龙的父亲。 更是司马元的二叔! 踏踏声走近,宛若猛虎倾身;气场慑人,如同大凶临世。 这一刻,噗通声接连响起,四周护卫纷纷跪下,口中恭谨颤声道:“洞主”。 “爹,救我,救我!!”不知何时醒来的陈龙连滚带爬地扑到陈昭阳脚下,痛哭流涕地哀嚎大叫,声音极其毛骨悚然。 陈昭阳目光落下,淡漠地瞥了一眼陈龙后,眼神一冷,呵斥道:“滚一边去,没出息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倒是陈锈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稍作沉吟地道:“隆儿脑袋遭到震荡,受创不轻,还需及时医治,否则恐有后遗症落下。” 陈昭阳一脚踢开自家儿子,再看陈朝歌时,当即沉声道:“小弟可是无碍?” 陈朝歌闷哼不已,脸色早已惨白如纸,但此刻却死咬牙关,一字一句地道:“二哥,这小貉子身上有些古怪,你要小心!” 话虽对着陈昭阳说,但其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司马元。 陈昭阳神色转霁,脸色稍缓,“那就好”。 随即他蓦然抬首,眸光炫丽一闪,几乎亮瞎人眼。 就连司马元都不禁一眯。 但就在这时,一股劲风呼啸而至。 他身形猝然后撤,砰地一声。 一股无形的波动在两人之间传开。 噔噔噔!! 司马元与陈昭阳齐齐倒退十余步。 脸色尽皆惊诧。 尤其是陈昭阳,威严国字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悸。 方才,他似乎感受到一股生死危机! 那是源自生命本源的警告! 陈昭阳沉默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需要重新估量眼前这个侄儿的实力。 见陈昭阳沉默,司马元笑而不语,实际上自当日被那陨石砸中后,他便仿若铸就了铜筋铁骨,体似无敌金刚,出拳便是齑粉,一切都将被彻底碾压,尸骨无存! 甚至连平常的仙术道法都无法施加在身,堪称万法不沾身,百劫如清风,说一句‘跳出三界外,不再五行中’都不为过。 少许过后,陈昭阳开口了。 他斟酌片刻后,沉声道:“师弟既归道观,缘何屡伤同门,莫非这就是你在下界学到了道理?” 这是要拿大道理来压他啊。 而且开口便是质问,不问青红皂白的质问! 其偏袒之心几近至此! 司马元展颜一笑,看了眼陈龙后,笑道:“二叔可知‘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这句话?” 陈昭阳心中暗嗤一声,无知小儿,莫非还要替天行道不成? 他面无表情地道:“怎么,莫非你这不成器的弟弟作了何天怒人怨之事不成,竟要被当场诛杀?” 他语气一顿,再落在陈朝歌身上,满是痛心疾首地道:“还有你幺叔,你究竟是何等心狠手辣,竟会斩断他一只手?你们一家,果然都是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啊。” 他满脸悔恨,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姿态,指着司马元厉声斥喝道:“我本以为将你放逐至凡间见见世面,知道人世艰难、生活不易,明白自己存活得真正意义,以期你改邪归正、迷途知返,怎奈何三年过去,你依旧死性不改,甚至比以往还要暴戾成性、杀人如麻,简直跟刽子手没有任何区别!” 他指着司马元,语气中尽是失望透顶,痛心疾首地道:“你让我如何跟你观主交代,如何跟山门的诸位同门解释啊?” 他脸色潮红,怒气冲冲,俨然被气坏了。 但司马元知道,这些都是假象,都是陈昭阳蓄势待发、伺机而动的前兆。 果然,陈昭阳自觉已骗过司马元,蓦然抬手一拍。 司马元袖袍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 锋芒几乎要吹掉他的脸皮,呼呼作响。 众人精神一震,尤其是陈朝歌更是眼露狂喜,一脸冷笑戏谑地看着司马元,暗道这小子死定了! 但就在这时,司马元冷哼一声后,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抬手便是一拳:“破!” 嘭地一声,陈昭阳脸色大变,当即被一股磅礴沛然之力临身。 “不好!” 未几,庞大压力倾泻而下,直直地降临在陈昭阳身上。 噗地一声,陈昭阳踉跄倒退,口中喷血。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几乎失声道:“不可能!” 司马元冷笑道:“怎么不可能,就允许你二叔体质特殊,还不能让侄儿有所造化不成。” 然而此话落在陈昭阳眼中却是异常刺耳,因为他曾接受观主的‘灌顶’,更是服食了无数天材地宝,可助体质变强,行动迅猛快捷,破界穿梭也仅在瞬息之间。 但这一切在而今的司马元眼中已再无任何秘密可言,经过数日前那场意外后,他不禁能清晰获悉对方体能状况,还能穿透对方肉身,直抵其本质核心。 而眼前这个自家二叔,被人灌顶的俨然是某种玄妙! 准确来说,类似某种上境之法! 司马元暗中冷笑,上境之法又如何? 今日遇到我,便是你踢到铁板了! 却见他再次向前,直接将陈昭阳提起,向着陈府内走去。 看着这一幕,背后陈龙心肝儿都快要碎了,他只觉天旋地转,天地崩塌在即。 连父亲都败在这个小杂种手下,那其他人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陈朝歌嗔目怒呲,厉声嘶吼道:“小东西,我要你死!!” 此刻他手腕处早已切断,光滑一片,血流不止。 只见他猛然起身,朝着司马元撞去。 观其架势,莫非是要撞死司马元? 却见司马元头也不回,直接一巴掌向后一甩。 “啪!” 一道重重的掌掴声响起。 陈朝歌直接被抽飞到数丈之外,彻底瘫软在地。 他面目狰狞,疯狂嘶吼,如同一头垂死挣扎地猛兽。 旁侧陈龙早已吓惨,神色恍恍惚惚,宛若精神失常。 至于四周那些护卫更是齐齐退后,不敢上前半步。 倒是司马元大人有大量,直接不耐烦地摆手道:“收拾收拾,别将我家门面弄脏了。” 诸多护卫保镖心惊胆战,几乎要跪了。 大爷,您确定不是先救人? 司马元见大多数人眼露犹豫,似有不忍,他嗤笑:“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众人心中顿时一松。 但未等他们彻底舒口气,司马元轻笑道:“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众人当即大变,再也不敢耽搁,呼喊大叫地招呼救人。 打架斗殴也就罢了,可若是死人了那就不是小事儿了。 却见司马元一把提着装死的陈昭阳,一步步地向着陈府大门走去。 两个门童的脸色苍白无血,哆哆嗦嗦地道:“司马掌门,您稍等,小的这,这,这就给您开门!” 司马元冷哼一声后,直接将手中陈昭阳向前一扔。 在两个门童肝胆欲裂之下,大门就这么被司马元砸开了,门栓更是断裂成数节,砰砰坠落在地。 倒是陈昭阳更是一路打滚,撞在影壁墙上。 巨力传出,竟然直接将影壁墙都砸成四分五裂,碎石块接连砸在陈昭阳身上。 疼痛加身,他再也无法装昏,猛然睁开双眼,竟然还有气力说话,他咆嘶吼道:“小畜生,老子活劈了你!!” 话音未落,其霍然跳起身来,作势欲打。 司马元冷笑越发浓郁,戏谑地看着他跑来。 哪知就在这时,陈昭阳脚步猝然一转,后脚跟一蹬,便直接跳起。 观其姿势,赫然是要越过高墙,以逃之夭夭。 但司马元岂会令他如愿。 只见他大笑一跳,身形直接跃起三丈高,口中朗声道:“二叔,你这是去哪儿?问过侄儿么?”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扣住陈昭阳肩头,在他发出一道不甘的怒吼后,便陈昭阳无情地扯下。 砰地一声,便坠落在地。 就这般,司马元一直打向陈氏内部,最后将陈昭阳擒于祠堂之下。 继而,鸣钟,敲鼓,传讯。 召集各方各脉弟子于祠堂之外。 砰地一声,在陈氏各脉见证之下,司马元沉声道:“今日,我司马元当着你们陈氏列祖列宗的面,废除陈昭阳洞主之位。” “并革去陈龙洞主继承人的身份!” 随着他话音落下,祠堂内外尽皆变色,当即有数人不服,直着脖子厉声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我陈氏祠堂?还有,你有何资格,竟敢要废除洞主?” “不错,你这黄口小儿,竟然绑架我陈家洞主,活腻歪了么?” “小子,快放了洞主,不然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有人眼尖,认出了司马元,眉头一挑,竭力压低声音道:“这不是那个下宗掌门司马元么?” 旁侧大汉皱眉道:“陈瘸子那一脉的?” 另外有瘦竹竿阴恻恻地低道:“老瘸子的修为都是你废掉的,莫非你连这事儿都忘了?” 那魁梧大汉当即变色,脸上似有阴晴不定之色。 他当然记得,当初他确实将族中某个醉汉修为废掉,后来那瘸子很快就病死了,族中为了压下这事儿还特意让他出去躲避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听说那死瘸子不过庶脉的一个酒鬼,乃是死于醉酒跌足而死,以此堵住了族内族外的物议。 但却没告诉他,那死瘸子还有个儿子还活着啊。 就在这时,司马元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陈闫,你可知罪?” 陈闫正是那大汉。 司马元声音如同一道霹雳在他耳畔炸响,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道:“我知罪!” 话刚出口,他便变色。 而四周陈氏族人纷纷嬉笑戏谑,直接让陈闫恼羞成怒地道:“哪来的小杂种,敢戏弄于我?看我不活剥了你。” 说着便直奔司马元而去。 只见其几个龙腾虎跃,便迅疾奔至司马元面前。 在众人惊呼之下,朝着司马元蓦然一抓。 观其架势,俨然是要一击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马元抬手就是一巴掌呼抡过去。 啪地一声,一坨重物倒飞回去,狠狠跌落在地。 一道闷哼声响起。 众人下意识定睛一瞧,齐齐倒吸口气。 我的个乖乖唉,这小子可真惨呐! 只见那陈闫五官都抽变了形,左侧粗砺脸颊红肿的像个猴屁股,连旁人都感受到那种火辣辣的疼。 而且如此远的距离摔下,恐怕其筋骨都断了好几根。 方才他们可是听见好几次嘎嘣脆的清晰断裂声。 不过,这还没完呢。 只见司马元漠然指着陈闫,冷声道:“此人当年迫害家父,致使其右腿残缺,最终流血过多而死。” 他眼神冰冷,如同寒刃刺入畏畏缩缩的陈闫眼中,寒声道:“按照你们陈氏族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垂头一顿他垂头一顿,继而一字一句地道:“此子杀人再先,猖狂逍遥在后,数罪并罚,理应当场处决!” 此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让不少族人脸色大变。 堪称人人自危,悚惕惊骇。 这一刻,祠堂内外纷纷攘攘、推推搡搡,喧哗吵闹,局势几近失控! 而落在司马元手中的陈昭阳再无人关注。 这会儿功夫,自家都难保了,谁还顾得上陈昭阳啊。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闫三儿怎么死了?” 闫三正是陈闫。 众人霎时一静,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其人口中的大汉闫三已然死不瞑目,气绝身亡了。 他们齐齐骇然后退,惊恐不安。 随即齐齐看向司马元,只见对方一手提着陈昭阳,一手被四五个人死死攥紧,难以挣脱。 再看陈闫身侧一根染血锄头倒地,旁侧那位园丁神色惨白,浑身抖若筛子,但双眼的仇恨不减,似要将陈闫生吞活剥。 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让你侮辱我老婆,让你侮辱我老婆,今日老王便送你归西!!送你归西!!” 其身侧之人面面相觑,看了眼尚未闭眼的陈闫,暗自叹息一声,也是你命里合该有此一劫。 待将陈闫尸体抬走,那位一锄头劈死陈闫的园丁则被带下去关押起来,草草收拾一番后,众人便将注意力放在司马元身上。 因为,此刻祠堂内已然聚集了不少族老。 他们正与司马元协商,意欲换掉陈昭阳。 不少人义愤填膺,“莫非洞主就要这么被换掉?那人果真如此无法无天?” 有人脸色一变,急忙将他拉住,竭力低呼道:“你小声着点,不要命了?都到这份上,那人必然掌握族中某些命脉,否则几位族老岂会乖乖就范?” 那人愤声道:“什么命脉,莫非还是以洞主性命相威胁么?” “噤声!!!” 司马元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陈闫便收回目光,方才他并无杀人之心,但既是他自作孽,被仇人杀死,那也合该他命绝于此。 他冷冽目光环视一周,在几位族老身上落下,当他们战栗发抖时,他缓缓开口道:“昔年之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日前来只为父母申冤,并无牵连之意。不相干之人自可离开!” 有人神色一缓,有些意动,正要挪动脚步,却听旁侧一道轻咳。 轻咳声有些衰弱苍老,但祠堂内之人无一不下意识垂头低眉,恭谨而立。 司马元眉头一挑,目光落在那道毫不起眼的灰衣老者身影之上。 灰衣老者杵杖而行,禹禹前行,行至众人前方,看也不看陈昭阳一眼。 他如同虬根苍树皮般的皱纹缓缓蠕动,深邃浑浊的目光终于落在司马元身上,苍容之下的干涸灰唇发出一道长长叹息,轻声言道:“本是同门子,相煎何太急?” 言语之中并无质问,却似带有祈求之意。 司马元沉默半晌后,缓缓言道:“不知陈老爷子在族人胡作非为被时,可曾说过这句话?” 老人名唤陈仓。 蓄积稻谷粮食的陈仓,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 更是陈氏一族辈分最大的人。 年近百岁。 乃是整个道观都硕果仅存的前朝遗老。 更是陈氏家族的定海神针。 不过一般非家族危在旦夕而不出。 此刻听闻司马元反问后,陈仓喟叹一声,缓缓言道:“当我听说昭阳所做之事后,可当时你已经失踪,我陈氏虽也派出人手前去搜寻,但一无所获。” 司马元不依不饶,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就任由族人胡作非为?” “放肆!!” “大胆,你这是什么语气,敢如此跟老洞主说话?还不跪下?” “小儿猖狂,方才打伤洞主不说,今有目无尊长,忤逆太爷,这是谁教你的?” 当即有人质问,大声斥喝。 而司马元则不闻不问,直视太爷陈仓。 陈仓微微抬眼,众人霎时偃旗息鼓,垂头不语。 他再转首看向司马元,目光之中竟有罕见的柔和,轻声道:“我陈氏在这圣境也算大族,之所以存世数百万年还长盛不衰,除了紧随国家脚步之外,还有一物,让我屹立至今。” 他直视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那就是团结!” “你今次伤我陈氏族长,再强闯本族祠堂,已是犯了藐视族规之罪;又有殴打尊长,伤人性命,实乃罪大恶极,绝不容赦!” 司马元好像听到天底下最大笑话,当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其余陈氏族人眼中,更是猖狂至极,纷纷义愤填膺地大声斥喝司马元。 而司马元更是在笑罢之后,当着陈仓的面一把抓住陈昭阳,厉声道:“以权谋私我就不说了,纵使儿子嚣张跋扈、残害同门,勾结外人谋夺同门财产,甚至还包庇弟兄奸.污族人之妻,诸多罪过数之不尽,道之未完,堪称罄竹难书都不为过。” “如此货色也能当我陈氏洞主,可见你陈氏已然哀朽至何等境地了。” 他指着陈仓大笑道:“而陈老太爷你竟然包庇如此罪恶不法之徒,可见在你的心中,家族也随时可弃,人情伦理更是毫不顾惜,所谓的‘德高望重’也不过是个笑话!” 他转而厉声道:“倘若这就是你们陈家的公平与正义,那我司马元不要也罢。” 他直视陈仓,一字一句地道:“既然如此,陈大长老你日后的命令,请恕司马无法从命!!” 陈氏祠堂内霎时陷入死寂,人人瞪大双目,神色骇然。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有人胆敢挑战老洞主的威严!! 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在道观内当众忤逆老洞主! 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当然,更是罪该万死!! 顿时,一阵阵如同浪潮的质问与怒骂声汹涌而来。 瞬间便将司马元淹没!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惨叫声传来。 外见吵吵闹闹,喧哗不止,只见本是颜面扫地的老洞主直接杵地怒喝:“外面吵什么,成何体统!” 当即便有数道惨叫声传来,场中不少人色变,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终于有位血淋淋的族人自祠堂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嘴里嘶吼道:“老洞主,王家,是王家,王家的人打进来了!!” “他们杀了五爷、六爷、九爷,还有七爷、八爷落在他们手里,而且咱们在西山一脉里面的份额已被他们悉数夺走了!!” 祠堂霎时陷入死寂。 然而未等片刻,便顷刻炸开了锅,纷纷神色大变,一阵桌椅摔倒声,怒骂声、咒骂声以及气急败坏声。 “什么?王家竟然如此不顾后果,莫非他们要开战不成?” “蠢货,老六、老九都死了!!他们明显是要赶尽杀绝啊!” “啊?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呐!” “老洞主,老洞主您快想想办法吧!” 然而,骤听如此讯息,陈仓只闻嗡地一声,便赶到一阵天旋地转,黑暗袭来! 但不知为何,在他即将昏阙之际,他不知哪来的勇气,霍然睁开沉重的眼皮,厉声喝道:“住口!!” 霎时,祠堂再次陷入死寂。 人人都是惊恐不安的看着陈仓。 只见他转头直视司马元,目光复杂地道:“司马元!你可愿答应老朽一件事?” :。: 第九十七章 斩王显以明志! 司马元心中一震,他自然看出这位眼中的希冀之色。 但方才两人还针锋相对,此刻却要有求于他,委实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毕竟只是片刻不适,他脸色郑重,沉声道:“不知陈老太爷想要小子答应你什么?” 见司马元并未一口回绝,陈仓脸色一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继而脸色一沉地道:“我陈氏虽有不义再前,但你也报仇血恨了,而且飞灵门毕竟是我陈氏附属,你也算我陈氏族人了。” “这个入道之恩,你不会忘吧?” 司马元沉默,当初他虽然被陈昭阳陷害,但以往毕竟受了不少恩惠,何况还是他飞灵门的上司。 他遂轻轻点头。 陈仓脸上划过一丝笑意,继而沉声道:“其实今日王家发难,我早已窥出端倪,但碍于道脉大局,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本以为他们只是商业竞争,未料到其手段居然会如此狠毒果决,意欲将我陈氏彻底埋葬!” 他厉声杵地道:“真是贼子亡我之心不死,着实可恨,可恨之极!” 他话锋一转,对着司马元言道:“不过我陈氏虽然突逢大难,但你却适时归来,明显是老天爷给我陈氏留下的一线生机。” 他拍了拍司马元的肩膀,缓声道:“我知道你过往遭受了不少苦楚,但今日之后,太爷保证,再无此种情况发生!” 司马元瞪大双目,心中余震未消,再掀波浪。 只见陈仓环视一周后,缓缓言道:“今日,老族长我便当着全族的面宣布,自即日起,司马元便是我陈族大长老,可有质疑族长决定的权力!!” 他语气一顿,在众人直接被这道决定炸懵之际,再次抛出一个炸弹:“而且,一旦他觉得族长如有渎职、失职以及其他违反族规的行为,有权废止族长一切决定与命令!!” “甚至,必要时可以废除族长!!” 此话一出,那不知何时醒来的陈昭阳再次昏阙过去。 而陈氏族人纷纷神色大变,当即毫不犹豫地大声质疑:“老族长,这不合规矩!!” “荒唐!!老族长,请恕侄儿无法接受!!” “对啊,太爷爷,你可不能糊涂啊!此子毕竟只是您的曾孙儿辈,资历尚浅,冒然将他提为大长老,恐怕不能服众啊!!” 然而,只见老族长砰地一声,直接将地板砖都捅出个洞,搬砖当即四分五裂。 他那浑浊目光环视一周后,一字一句地道:“而今正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举!!” “大长老有护法全族的义务,今次我陈氏能否安然渡过此劫,还要看司马元他愿不愿意帮你们!” 他老泪纵横地道:“陈氏浩劫的根由,不仅在尔等,更在我啊。” 随即他转身便要向司马元跪下,司马元当即脸色大变,在其未屈身之前将陈仓扶起,无奈地道:“老族长,你何须如此?” 只见陈仓紧紧抓住司马元,老泪娑婆的看着他,近乎哀求地道:“司马元,帮帮家族吧,帮家族渡过这一关!” “你想要什么,老族长我都答应你!” “只要你说出来,家族会尽全力帮你完成!!” 眼见陈仓如此卑微,如此低声下气,其余族人都义愤填膺,纷纷大叫道:“老族长您快起来,你何必理会这个小貉子?” “不错,老族长您放心,不就是王家么,他们要是敢来,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两个我们杀一双!!” “太爷,如此心狠手辣的小东西不值当您这样做啊!” ........... “住嘴!!!”陈仓转头厉喝道。 众人霎时变得噤若寒蝉。 陈仓一字一句地道:“今日大祸,乃我陈氏百年大劫,渡过便是海阔天空,渡不过便是万丈深渊!” “你们记住,从今以后,司马元的话便是我陈仓的话!” 他拿起一杯紫砂茶壶,蓦然勃然摔下,吓了众人一大跳。 “如有违背,形同此壶!” “当诛!!” 陈仓话语如同炸弹轰鸣声便在众人耳畔响起,令他们如堕冰窖。 老族长如此盛怒,实乃数十年罕见! 却见陈仓转首,看向司马元,目光柔和地道:“小友,老头子便讲陈氏拜托给你了!!” 说完便要向司马元俯身一拜。 司马元终于自震惊中惊醒,下意识便将陈仓扶起,有些五味杂陈。 本人今日他乃是兴师问罪而来,岂料事情发展大出他意料之外,竟会让他当大长老! 此大长老可非比寻常,尤其是老族长所立,且如其所言,可直接废立族长,权力之大可见一斑! “哟,陈老族长今儿莫非是要托付后事了么?却是不知这位陈公子能否压住族中宿老长辈?” 一道爽朗大笑声忽然在外面响起。 司马元霍然转首,老族长倒是气定神闲,笑着回道:“原来是王族长莅临,却是不知王董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只见陈氏外门当即有数位保镖被撞飞,一道中年昂首挺胸的阔步走来。 “陈老族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一声爽朗笑声响彻陈氏厅堂。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陈氏的老朋友来了呢。 与诸位义愤填膺的陈氏族人不同的是,陈仓杵着拐杖,含笑相迎:“有劳王族长关心,陈某人虽已半截身子入土,但吃喝拉撒倒是尚能自顾。” 这位中年人名唤王显,正是握有西京道脉百分之十股权的王氏族长。 王显年少掌权,距今已有二十余栽,可以说当年令西京道脉更上一层楼,走出关中桎梏,此人出力颇多。 由此在陈老爷子退居二线之后,王显便从西京道脉二把手一跃成为道脉掌舵人。 至于被陈仓推出的陈氏族长陈昭阳到底是一步后步步后,对西京道脉的掌控大大不如王显,若非陈仓尚还持有百分之一的股权,再加上其数十年的绝对权威,使得陈仓这艘大船尚能蹒跚起步,恐怕以陈昭阳的能力,早被王显收拾了服服帖帖。 这时王显已然步入中堂,向着陈仓拱手,洪钟大吕的声音响彻厅堂:“陈老族长所言极是,您老当益壮,谁敢说行将朽木,那不是不将我西京道脉放在眼里么?” 说着便快步向前,对着陈仓笑着作揖,“陈老族长,过几天可是咱们西京道脉股权分红之日,还望您老赏脸赴会,要知道道脉时刻都希望对您老出山呐。” 陈仓伸手一邀,苦笑摆手道:“老咯老咯,路都走不动了,哪还有精力。” 他看着王显满是欣慰地道:“自从西京交到贤侄手中后,便一直蓬勃向上、奋勇向前,也算是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一桩心愿。” 王显见陈仓步履蹒跚,下意识地便要上前扶住,陈昭阳冷脸一摆,司马元同样眉宇一挑,紧紧靠近陈仓,虽然低眉顺眼,但警惕之意不言而喻。 王显醒悟,歉意一笑;陈仓含笑不语,似置若罔闻,但对于司马元、陈昭阳等人的护持也并未阻止。 这时陈昭阳将祠堂中众多族人喝退,待剩下司马元时,陈仓忽然招手,“你你过来”。 司马元心中一动,默然上前。 只见陈仓向司马元介绍道:“这位是咱们西京道脉现任执行掌执王显王掌执”。 司马元看着一脸温煦笑容的王显,脑中当即浮现‘笑面虎’几个字眼,脸上不动声色,看了眼陈仓,只见其眼底最深处似有一丝希冀与恳求之色。 司马元沉默片刻,心中悄然一叹,随即便抬眼看着王显,点头致意道:“见过王掌执”。 陈仓在旁适时言道:“王掌执,这位是老头子膝下一不孝玄孙。” 他语气一顿,浑浊目光闪过一丝幽邃后,轻声道:“日后,陈某在道脉的所有份额将由此子继承,还望王掌执多多关照。” 王显脸上一僵,一丝诧异转瞬即逝,随即笑容乍现,令人如沐春风,“原来是司马元小友,看来日后你我需要并肩作战,共同为道脉献力了。” 司马元尚未言语,旁侧沉默已久的陈昭阳早就摁捺不住了,直接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王掌执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来我陈府有何贵干?” 此话一出,连司马元都不禁有些愕然,下意识地转首看向陈昭阳,这货莫不是王显派来的内奸?想要跟他一起里应外合?否则说话怎如此不分场合? 若非王显脸上同样不好看,司马元差点都以为他们两人私下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倒是陈仓沉默不语,气度渊深难测,令人难以揣度其究竟。 场中尴尬气氛凝滞了半息后,王显轻咳一声,摆手道:“陈族长言重了,今日王某不请自来,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与难处需要老爷子掌舵。” 陈昭阳不耐烦地道:“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兜兜转转,拐弯抹角如此之久。” 王显大有深意地扫了眼陈昭阳后,便对着陈仓拱手道:“实不相瞒,今次王某冒昧前来,是为了陈府的阖府安危而来。” 此言一出,陈仓本是微闭的双眼霍然睁开,一股雄狮气息猛然苏醒,无形之中似有杀气弥漫,连司马元都下意识侧目回头。 他心中暗叹,英雄未迟暮,老骥尚伏枥啊。 他心中的那点狂妄霎时烟消云散,对这位执掌西京大半辈子的老人再不敢兴起丝毫小觑与轻视。 倒是陈昭阳如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起来,直接阴阳怪气地道:“哟,怎么,王掌执这是要将我陈府一锅端不成?” 王显脸皮抽搐了一下,看了眼目光渐冷的陈仓,心中暗骂陈昭阳坏他好事,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陈仓苦笑道:“老爷子,侄儿冤枉啊,今次特意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给您提个醒。” “哦?不知我陈府得罪哪位大佬?竟要将我陈氏一族连根拔起。”陈仓忽然开口,语气平淡而无情,如同毫无情感的机器人。 王显苦笑一滞,很快恢复过来,继而对着陈仓强笑道:“老爷子,这次不是我不帮你,实在连侄儿都无能为力,只能爱莫能助了。” 陈昭阳冷笑道:“只要王掌执不刁难我陈家就万事大吉了,至于其他事情莫非还能扳倒我陈氏不成?” 此话一出,连司马元都暗骂一句蠢货。 陈仓当即拐杖杵地,厉声喝道:“你住嘴!” 随即他转头看向王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门下不教,有辱门风,还望贤侄勿怪。” 王显也是久经商场之人,岂会不知逢迎之术?只见他脸上当即转阴为晴,他当即颇为大度地摆手笑道:“昭阳大哥性格直爽,小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言行如一,实乃晚辈敬爱的兄长啊。” 这话说的连陈昭阳都无法反驳,看他脸上被噎的青红不断便知这一拳算是打在软棉花上了。 如此陈仓与王昭一番寒暄之后,终于点出正题,问道:“不知贤侄方才所言的我陈氏灭族之祸从何而来?贤侄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陈仓自从卸任西京道脉掌执之后,便不再管理道脉事务,当然王显能够上位自然免不了私下的一番运作与筹谋,否则怎会将老爷子昔日意欲扶持陈昭阳上位的计划尽皆折戟沉沙。 不过一直以来整个西京道脉都秉承‘优胜劣汰’的计划,王显能够说服其余大小掌权者成员,一举拿下首席执行大掌执的位置,便已然说明其有资格坐这个位置,那他陈仓便遵循道脉运行法则,让位于这位年轻人。 当然,在陈仓隐居幕后多年里,这位屡屡蚕食陈氏份额与道脉利益的王显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一直以来陈王两家都在暗中交锋,从未如今日这般堂而皇之的上门启衅。 听闻陈仓询问之后,王显稍稍沉吟片刻后,缓缓言道:“老爷子可还记得李家那场公案?” 此言一出,连陈昭阳都不禁瞳孔一缩,破天荒沉默下来。 倒是陈仓沉默少许后,涩然问道:“贤侄是说李氏一族被莫名灭门之事?” 王显眼中划过一丝缓和之色,随即正色道:“不错!” “今次王某前来,就是告知陈老爷子,数日前有人找上我,意欲和王某联手,除掉你们陈氏一族,彻底瓜分陈氏在西京道脉的所有利益!” 祠堂中众人神色大骇,陈昭阳更是上前一步,厉声道:“你敢!” 司马元则瞳孔一缩,藏在袖中的拳头猛然攥紧,作势欲出。 倒是老爷子陈仓抬手止住众人,深深地看了眼王显后,温和言道:“王贤侄,说出你的来意吧!” 王显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把道脉份额,分一半给我。” “什么?”陈氏族人纷纷大惊,继而破口大骂。 倒是老爷子忽然看向司马元,“现在你是我陈氏的大长老,你说怎么办?” 司马元愕然,他成陈氏大长老? 他的目光扫过陈仓,见其眼中似有期盼,他稍作沉吟后,便掷地有声地道:“分道脉份额?绝无可能!” 此话一出,王显瞳孔一缩,阴沉脸色如水,似从牙齿缝中迸出的话语阴恻恻地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马元眉宇一挑,正色地道:“我陈家与你王氏皆为西京道脉股东,理应互相扶持,携手并进,奈何你王氏步步紧逼,不给我陈家一点余地,既然如此,我们又岂会让你尝到半分甜头?” 他长袖一甩,毫不客气地道:“你请回吧,想要陈家的份额,这辈子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场中陈家人看着司马元,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刮目相看。 王显死死地盯着司马元,司马元怡然不惧,坦然对视。 沉默片刻后,一道朗声大笑声自场中响起:“哈哈哈哈,好好好,有种!你们陈家有种!今日这事儿,我王某人记住了!” 场中不少陈家人脸色一变,有些惴惴不安,似有欲言又止,也有人脸色惨白,似乎已经预料到王家接下来的报复了。 王显环视一周后,森然一笑:“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座也没什么好客气了。” 旋即他长袖一甩,怫然离去。 场中还留下一句话:“你们就等着王某的‘报答’吧!!” 然而,在其跨过门槛之际,司马元忽然抬头:“慢着!” 不贪生怕死的人脸色一缓,误以为司马元会示弱,一脸期待的看着司马元。 王显也似笑非笑地驻步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马元:“怎么,后悔了?” 怎料司马元眉宇一扬,抬首言道:“今日你王家杀陈氏诸位族人,血海深仇已然结下,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王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元,几乎快要气笑了:“那依你之意,又该如何?” 老爷子陈仓方才有眯眼,此刻看向司马元的眼中似有期待,倒是陈昭阳等人脸色大变,又是惶恐,又是畏缩,生怕司马元将王显得罪死,再没有缓和的余地。 司马元冷然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显后,漠然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既然血债,自然需要血尝,你王氏杀我陈家多少人,便需要拿多少命来填!” 场中终有有人变色,几乎脱口而出地道:“不可!” “老爷子,不可再让他胡作非为了啊!” “对啊,老爷子,咱们这么做,怕是要将陈家往死里得罪啊。” “老族长,此子蛇蝎心肠,这是要将我王陈两家彻底带入深渊呐!”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我陈家与王家不过一些小摩擦,怎么闹如此之大?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挑起我王陈两家彻底对立?” ......... 类似的话语层出不穷,不绝如缕,陈家祠堂中足足有大半族人不愿彻底得罪王家。 即便对方暗杀了好几位陈家人。 或许在他们看来,只是死几个族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新旧更替,空出几个位置。 但司马元不为所动,瞥了一眼众位陈氏族人后,不屑地道:“一群窝囊废!” “你!” 他们当即变色,怒不可遏。 “怎么,陈老爷子莫非也想将王某留在你陈家?”王显冷笑连连地道。 老爷子陈仓对于四周族人们的劝谏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盯着司马元,“你果真要杀王显?” 司马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莫非老爷子不在乎自己的族人?” 陈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眼中露出欣慰,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 王显变色,瞳孔一缩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道:“走!” 说完便欲带着一众护卫离去,但司马元岂会令他如愿。 他身形一纵,迅疾奔至其背后,爆喝道:“哪里走!” 话音未落,一掌拍出,在王显惊骇之下,狠狠地印在其胸膛之上。 噗地一声。 祠堂外,王家人肝胆欲裂,“小儿你敢!” 司马元脚踩一脸惨相的王显,大笑道:“王家又如何?敢杀我陈家族人,今日陈某便先拿你祭旗!!” 说完,他爆喝一声道:“那刀来!!” 老爷子陈仓浑浊眼中爆出精光,在族人惊悚之下,直接将供奉在祠堂中央的‘法刀’抽出。 锵地一声,寒光闪烁,映衬了整个祠堂。 将陈家列祖列宗的灵牌都照耀出凛凛杀气,不少人倒吸口气。 老族长他居然抽刀了!!! “接着!!”老爷子气力不见当年,十几斤重的百炼千锤刀扔至空中。 司马元眼神一亮,探手一抓,‘法刀’便落入其手。 在场中数十双眼睛猝然一缩中,在王家护卫拼死阻拦中,在老爷子畅快恣意中,也在司马元嗔目怒视中,一道弧光悍然落下。 在王显惊恐不安的凝视下,发出一口不甘的凄厉嘶吼声后,便戛然而止:“不!!!” 噗地一声。 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滴溜溜打转。 整个祠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数人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如同看见恶魔。 顷刻,整个祠堂都陷入了疯狂而躁动的大乱中。 “出大事了!!” 不消片刻,一道震动整个道脉的劲爆消息,传遍了整个西京。 王家族长王显,被人斩首了! “嘶,你说什么?王氏族长王显被人斩首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是真的,王显前往陈氏寻衅,被他们的新任话事人给当场斩首了!” 无数人倒吸口气,一脸惊骇,整个西京一脉都为之抖了抖。 而在众人口中的那个‘罪魁祸首’在处理完陈家后,便来到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远在十里之外的城中村。 司马元的身影一闪而逝,他七拐八绕一番后,终于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小平房前驻步。 他目光复杂,唏嘘不已。 司马元抬起手,微微眯眼,自语道:“上天让我涅槃重生,获得如此如此强大的力量,若不干出一番大事业,怎么对得起它?” 他放下手,转身边走,步履轻快,似乎神采飞扬。 掌控陈家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便是打垮王氏,彻底掌控道脉! 如此,他才能在圣境站稳脚跟。 届时,星辰大海,将任由他司马元驰骋! 大鹏气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振四方! :。: 第九十八章 打上门 “缺钱,找家族霍长老;缺人,找孙总;缺信息渠道,找张长老。总而言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将陈氏彻底吃下!” 说完大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还快去办?” 众人当即如蒙大赦。 不过中年人并未察觉,王忠在离开前,与美妇悄然对视一眼。 这一刻,他的眼中竟然毫无惶恐之色,反而是戏谑与得瑟,还有一丝挑衅。 而哭哭啼啼的美妇不知何时止住哭声,悄然瞪了这位不分场合便的王忠一眼后,她满眼悲恸地对着中年人,泪流满目,痛哭道:“老爷,你现在不去为曙儿报仇,还在想着这些作甚?” 中年人名唤王铸,正是王氏家族的掌权人。 也是王曙的父亲。 至于这位美妇人,则是王曙的继母。 不过,这位继母为王曙的惨死,似乎、好像有些伤心过度。 也不知缘何他们之间感情会如此之深。 王铸冷笑道:“敢杀我儿,自然让他不得好死,还有陈.......。” 忽而,一道轻笑声在董事长办公室外响起:“不得好死,不知王董事长如何让我不得好死?” 王忠闻言,脸色大变,身形连连后退,撞到了数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而王铸霍然转身,对于王忠丑相置若罔闻,只是目光死死地看向门口。 率先进入的乃是一道魁梧身形,看得那美妇眸光闪烁,溢彩连连。 及至司马元负手踏入之后,她整个人都痴了。 唇角似有晶.液溢出,眼神痴然。 司马元自然不曾将这荡.妇放在眼里,对着王铸含笑道:“听说王董事长一直在找我?” 自司马元甫一踏入,王铸便感受到一股气场。 这股气场之大,几乎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自然明白,自家遇到狠人了。 王铸脸色沉凝,将那美妇拉向身后,沉声道:“你是司马元?” 见对方眼中迟疑与不敢置信,司马元轻轻一叹,“王伯伯,当年你还曾与我父亲把酒言欢呢,小子曾有幸见过您一面啊,莫非你真忘了?” 这小子似乎在给他台阶下,王铸念头急转,飞快思索脱身之策,他当即神色一缓,似大松口气,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对对对,没想到陈侄儿还记得此事啊。” 他眼中顺势流露出恍惚追忆之色,轻叹道:“想当初琴兄是何等英杰,却被你那心狠手辣的二叔陷害致死,真是可惜,可惜了啊。” 司马元轻笑一声,继而笑容渐敛,轻声言道:“是么,可为何侄儿得到的却是,王叔叔你撺掇我二叔,陷害我爹,并吞并我陈氏族产呢?” 闻此言语,王铸脸色大变。 却不是做贼心虚的变色,而是勃然大怒地变色,他当即大义凛然地斥声道:“这必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破坏你我两家关系,侄儿万万不可相信这些颠倒是非、满口污蔑之人所说的,其等才是陷害侄儿你一家的罪魁祸首!” 眼见王铸打死不认账,司马元轻轻一叹后,幽幽地说道:“王叔叔,您的宝贝儿子,已经被侄儿废掉了,你若再不说实话,恐怕他很难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何止是废掉了,都已经死得彻彻底底了。 而王铸闻言后,瞳孔一缩,牙关咯咯作响,指尖早已嵌入掌心血肉,猩红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浸染了一大片。 王铸血目瞬间暴涨,一字一句地厉声道:“你果真要赶尽杀绝?” 而司马元话语落下之后,那位美妇当即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王铸理都未理,只是目光死死地盯住司马元。 司马元缓缓走到他身侧,一个向内,一个朝外。 他轻轻地说道:“我再免费赠送你一个好消息,你这娇妻美妾的肚子里,似乎有小生命了。” 他语气一转,“不过,好像跟你关系不大啊。” 王铸闻言浑身一僵,目光豁然落下,几近喷火地落在脚下美妇身上。 观其模样,俨然接近疯狂的边缘。 而这时,司马元再次火上加霜:“看来,你们俩爷子都没怎么努力啊。” “陈小儿!!!!!”王铸发出一道极致的怒吼。 随即便对着脚下美妇咆哮道:“贱人,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 同时还一边狠狠踢在她肚子上,直接将她疼醒,满脸惊慌失措与痛苦。 “老爷,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这时,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王铸当即提起脚下美妇,狠狠地扔向司马元。 “哎呀”一声惨叫响起。 司马元面无表情地扇出一巴掌。 直接将美妇抽飞。 而王铸已然跑到门外,声嘶力竭地道:“快,杀了他!” “小杂种,你今日不知死活,敢来王某地盘,真是不知死活!” “上,都上,赶快把他打成筛子!!” 司马元嘴角玩味,嗤笑一声,只见那些龙骧虎步的壮汉们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 “砰砰砰.......。”接连数十声枪响。 但紧接着却令人倒吸口气。 就连王铸都瞳孔一缩,不敢置信低吼道:“不可能!!” 只见那数十枚子弹直接饶过了司马元,噗噗噗几声直接打在背后的墙壁之上,将整个本就凌乱的总裁办公室激的鸡飞狗跳。 而那个昏死过去的王曙后妈更是刚被惊醒,便在此惊恐昏阙。 而这次,一股猩红血液自其小腹下流出,顺着双腿滴落在地。 俨然被惊吓过度,小产了。 然而这时无人关注她,甚至王铸嫌弃厌恶的看完之后,恨恨想道:“待会儿完事后,直接将那贱货从这儿扔下去,免得给老子丢人现眼。” 这时司马元轻掸衣袖,眉宇一挑,“还有么?” 持枪保安们纷纷目瞪口呆,神色呆滞。 而王铸不愧是久历商界之人,或多或少也见过一些奇人异士,故而很快稳住心神。 眼看身前十几名保安有些人心惶惶,似有瓦解崩溃趋势,他心神一颤。 当即色厉内荏地吼道:“他这是装神弄鬼,是假的,不要被他的骗术给蒙蔽了,大家一起上,弄死他!” 众人闻言心神一定,不过骗小孩的小把戏罢了,随即再次举枪,朝着司马元开火。 一脸枪爆声炸响。 司马元脸色一沉,当即袖袍一卷,便在众人大肝胆欲裂之下,子弹倒飞而回。 整整齐齐、一字排开地立在众人眼前。 凝滞不动。 现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少顷,咕噜一道吞咽声。 随即便是一连串的咕噜声。 相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恐不安,头皮都为之发麻。 俄而,一阵惊惧震恐的尖叫声响起,纷纷作鸟兽散。 徒留王铸一人傻眼愕然地站在原地。 久久未曾动弹。 司马元走近后,只听闻他喃喃自语地道:“鬼,鬼,你不是人,你是鬼,对,你就是鬼!!”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鬼啊,难怪,难怪!” “你居然是鬼,那就说的通了。你既是鬼,那曙儿他死的不冤,不冤啊。” “原来是你这鬼魂找上来了,哈哈哈,难怪,难怪!!” ........... 看着王铸已然被吓傻,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俨然是没救了。 不过司马元倒是没这么容易被骗,幽幽地说道:“我若是告诉你,你那宝贝儿子还有救呢?” 王铸闻言,无动于衷,仿若痴傻。 司马元轻笑一声,状若无意地道:“我能废了他,自然也能救你,难道这你都不明白?” 王铸闻言豁然抬首,目光死死地盯着司马元,一字一句地道:“此话当真?” 见这老东西果然上当,司马元蓦然大笑,指着王铸几乎笑出眼泪,“你说呢?” 王铸脸上露出阴晴不定,良久之后,他气息陈索,身影佝偻,垂声道:“你想要什么,王某人都可答应你,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他目光血红,缓缓言道:“只要你答应,王某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见王铸这么有诚意,司马元渐渐收敛笑意,缓缓言道:“好,王董事长果然是个好父亲!” 王铸闻言大喜,正欲道谢时。 司马元忽然邪魅一笑,“可是,您家那位贵公子,似乎早就归西数个小时了,侄儿恐怕拉不回阳间了啊。” 听此言语,王铸当即一愣。 俄而,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王氏家族大楼:“陈小杂种,我要你死!!!!!” 无数人闻此怒吼声,几乎下意识地顿步,纷纷愕然抬首。 然而,还不待他们回过神来,便有两道身体从九十九层疾速坠落。 砰砰两声。 便化为两团碎肉与血污。 四处飞溅。 :。: 第九十九章 是你 十分钟后,王氏家族王铸夫妇跳楼身亡,疑似被仇杀? 瞬间登上南都市新闻头条。 而前往陈氏的司马元在车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一扫,落在那个署名‘昭慕华’的总编辑上,喃喃自语地道:“此文之犀利、见解之深刻,确实是少有啊。” 他心中一动,偏头问道:“能不能将此人挖过来?” 旁边坐着赫然正是陈腹。 经过方才的‘擅自做主’,陈腹已然更进一步,迈入司马元的圈子了。 他一听司马元对此人有意,目光小心一探,落在那份‘南都时报’上,心中一动,暗自思索计划,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司马元轻轻一瞥,淡声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了! 早就等您这句话了。 只见满面笑容的陈腹毫不迟疑地点头,当即排着胸脯承诺,斩钉截铁地道:“公子放心,我下午便将此人待到您面前!” 不管此人缘何如此殷勤,但只要能办事,而且还办的妥妥贴贴,那司马元就会扶持,尤其是这份态度,让他极为满意,他当即颔首道:“好,那就有劳陈会长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赞言一语三伏热。何况这话赞赏还是出自司马元之口,那份量就更重了。 这可不是千金万两可以买来的,此言无价啊。 陈腹当即表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诚惶诚恐的半天。 而这时,沉默的半晌的钟魁突然问道:“公子,为何不去救那位陈姑娘?” 本来他该唤主母的,但既属于司马元的前尘过往,那便不能如此称呼了。 车内霎时沉寂。 陈腹肥胖身子僵直,脸色凝固。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司马元,见其目光冷淡,便知暴风雨将至。 不过他想错了,此暴风雨却非是冲向钟魁。 只见司马元眼帘一垂,淡声道:“她早就死了”。 不错,陈灵儿早就死了。 早就被王曙折辱致死了。 陈腹更是惊愕,“早就死了?那公子你为何还杀了王铸父子?” 听到话语中的埋怨之意,司马元幽幽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氏父子与我有灭门之仇,我自然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前方钟魁闻言默然,顿知司马元心情。 明知前妻已死,即便杀了王氏父子也于事无补,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因为,他还没有丧失良知。 一日夫妻百日恩,又岂是说说而已。 其实,司马元一直想告诉何云英、告诉陈灵儿,那些财产属于陈氏公产,倘若他司马元不愿意,谁也夺不走。 但他当初依旧傻乎乎地签了那份离婚协议。 自然不是因为他司马元确实是个窝囊废,而是他在父母双亡之后,对他最好的便是陈灵儿了。 毕竟他相信,当初陈灵儿真正爱过他。 虽说其后因为何云英的撺掇,从中挑拨,让陈灵儿移情别恋,乃至出轨他人,但毋庸置疑,至少他们真正相爱过。 这,就足够了。 至于何云英,她挑拨离间,拆散司马元夫妇,还巧夺其族产,实乃罪该万死,让她自尽算是便宜她了。 而且当年夺取完司马元财产后,并未享受多久,便被王氏吞并,也算罪有应得。 片刻后,钟魁问道:“公子,可是回陈氏?” 他果真是司马元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司马元其实一直想去拜祭一下前妻,故而顺势一问。 司马元目光一抬,轻声道:“去公墓吧”。 公墓,位于南都市南面紫金山外侧。 不过据司马元所知,当年王曙为了毁尸灭迹,并未将陈灵儿葬入公墓。 路上买了点火纸、冥币以及冥纸楼等后,便车子停在一处断崖。 司马元下车,临崖俯瞰,手中火机一点,火纸微燃。 蹲在地上,平静目光幽幽地俯瞰着下方。 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轻轻一叹,轻声呢喃道:“你我夫妻一场,本该琴瑟相合,奈何天公不允,及至生离死别。既是人祸,也算天意。” “我不怪你夺我财产,怪就怪我醒悟的太晚。” “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的教训,再次发生!” 他目光深沉,语气坚定,缓缓言道:“死过一次,便算新生。” “这一世,我要掌控一切,登临巅峰,再不让悲剧发生,再不会让人践踏!” “你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吧”。 .......... 祭奠完陈灵儿后,陈腹便递过一个电话。 却是叶晴打来,只听那头满是幽怨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出去这么久了。” 司马元神色一怔,继而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小妮子还是片刻都离不开他啊。 他当即神色温柔,宠溺地轻声回道:“快了,马上回来了。” “唔,那你快点啊。”电话那头,叶晴满是娇气地回道:“你不回来,我有些害怕,睡不着。” 司马元哑然,继而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丫头其实是担心自己,故意这么说的。 他当即安慰道:“别怕,由我在呢。” 因为叶氏中某位掌权者的存在,叶晴也曾多次遭遇刺杀。 数月以来,前来袭杀叶晴的狙击手几近十名之多,不过都被司马元给暗中料理了。 这也是叶晴缺乏安全感的缘由之一。 安慰好叶晴后,他当即取消去陈氏的行程,对着陈腹、钟魁二人言道:“走吧,回别墅。” 钟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去陈氏复仇了?” 旁侧陈腹倒是悄然松了口气,虽说先前何云英‘跳桥自尽’被他压了下来,但王氏父子跳楼却上了‘南都时报’头条,算是将司马元推上了风口浪尖,此时再去撩拨陈氏,恐怕有些不妥。 瞧见陈腹脸上舒缓神色,司马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陈腹讪讪而笑。 司马元并未在意,只是对钟魁回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重回陈氏之事尚需从长计议。” 他语气一顿,对着他言道:“不过,这几天你便跟着陈会长,将王氏家族接收过来吧。” “法人就填你自己了”。 钟魁愕然,面容呆滞;陈腹心脏猝然一缩。 司马元轻轻一笑,“王氏家族资产足有两百亿,但百分之八十的股权都掌控在王氏父子手中。而今他们既死,咱们也该将这块肉吃下了。”他对着陈腹笑道:“想必有关股权转移之事,陈会长已经不陌生吧?” 陈腹当即忙不连跌地点头:“公子放心,从您踏入王氏家族那刻开始,我就在准备接手王氏家族的相关手续了。” 他着重申明:“工商那边不用担心,各种手续都已妥当,并无疏漏。”“而且,此次股权转让乃是王懂事‘自愿’,合理合法,无人指摘。”“另外,那些董事们.........。” 司马元打断陈腹的话,对着二人言道:“先前说好的,拿出二十亿投入陈会长所在商会,代我保管,另外再从今年的股权分红中抽出两千万无偿赠送给陈氏基金,算是感谢陈会长的招待。” 眼看陈腹将要推辞,他当即摆手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无需推辞。” 见司马元如此慷慨大方,他顿时心神一松,不管如何,前期投资总算有了回报的希望,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着实够励志啊。 看来,跟着这位,确实有肉吃! 他虽有钱,但毕竟不是开钞票厂的,何况以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嘞。 当然,跟着这位,绝不用担心亏本就是了。 处理完王氏后,司马元便在钟魁陪同下回到别墅,陈腹则急吼吼地去接受王氏家族了。 下车后,司马元偏头,淡声道:“去忙你的事儿吧”。 钟魁当即称是,虽说他对什么股权、法人以及分红等等一窍不通,但陈腹知道就行,而他只管把陈腹监督好就行。 然后将其行为一一报给司马元,若是有何不妥,想必公子定会心中有数。 车子发动,眨眼而去。 回身一看,司马元便愣住了。 只见叶晴一副梨花带雨的站在面前,呜呜不停:“柳姐姐重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司马元瞳孔一缩,脸色顿时一变,“什么?婉儿受伤了?” 他当即拉着叶晴进屋,霎时四周一阵风吹草动,不过都是影卫。 司马元左右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带着叶晴直奔那满是血腥气味的房间。 甫一进房,司马元便眉头一皱,青筋鼓起,暗骂一声,只见除去满地血污外,还有三具黑衣人尸体。 这些人,都是影卫中人! 他匆忙一瞥,心中陡然一沉,都是一击毙命! 来人,是位高手! 这时一道呻吟声响起,紧紧跟随在司马元身后、拽住司马元衣袖的叶晴当即惊呼道:“柳姐姐”。 司马元抬头,当即低吼道:“找死!!” 只见一道蒙面身影正迅疾扑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柳婉儿。 俨然是来收尾的。 或许先前本欲扩大战果,刺杀叶晴,却未料到等来了司马元。 故而孤注一掷,想要彻底灭杀柳婉儿。 但司马元既已回来,岂能容其得逞? 只见他抬手便是一抓,那道身影当即停滞在空中,如同冻住。 叶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司马元出手,俏脸上满是目瞪口呆,呆滞愕然之色,一幅见鬼了表情。 不过司马元无暇顾忌其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连杀他三位影卫,还要将柳婉儿赶尽杀绝,你们还真是活腻了! 他目光冰冷,蓦然一拳轰出。 那人当即惨叫倒飞,直接撞破窗户,跌落在墙下。 下方当即有六名影卫闪身而出,看着这位‘同僚’,他们齐齐愕然:“是你!!” :。: 第一百章 不可能 飞灵门 一乘太上道宝斫徐悄然而来。 下后,道宝趋城。 停了飞灵门门。 飞灵门殿外,即聚集数千人,私地议论。 “不知谁,莫非是我飞灵门客?”。” “有可得,毕竟你是张爷上后,而将飞灵门推其本界十大颡之列兮。即昔之张五爷未尝至。”。” “帝,噤声!不欲生矣?”。” 其人即变,似忆当年那场惊天变。 其血之夜。 即于是时,闪开了道宝之。 于是出兵,一头雾水之飞灵门阍张殷匆匆自出,未就而揖,口中朗笑道:“不知那位贵客临门,张某有失迎接,尚望..........。”。” 其声止辍然,缀须之颐张,殆将塞一咸鸭卵。 只见从内出者,其人身小轿车闲服,极为随性,仿若放荡,而和平淡之笑中似有可观风韵,令人如沐春风。 公笑谓张殷道:“二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却见张殷面惊容渐消,衢之目少人身后那辆太上道宝后,轻摇手道:“原来是我飞灵门阍入也,不知何在借此部车,何以到家来也?”。” 少年人,正是元! 不过,所以为常,而非为今,前此中人则为恶。 昔之嫉元得翁识,直将阍之传之,而其张殷,故合外将陷元一家,致其父琴夫妇死,亲妹亡失。 而于其,则为此‘货’之何云英,为陈灵儿婿之门! 不过,今日,其衣锦还乡,强归来。 也是将昔属其悉以归! 既然如此,则先从飞灵门始也! 元顾张殷,轻轻一笑后,幽而言:“二叔,不知内中可曾有刀斧手或陆枪手伏,不然侄不敢进兮?”。” 张殷即色一沉,指元厉云:“放肆!”。” 言终,一冬履声速传来,转瞬间便有十数西装革履之冷面卫将元围。 张殷即曰:“何不肖子,拥门财离门则已,山门未究汝之任,你倒是门挑来矣?可曾将山门长放在眼?”。” 其声洪大,庶几整街都听了,又进一步,一字一句地厉声斥道:“你可曾将我飞灵门族规放在目中?”。” 飞灵门外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色一变,若知至次必见血事,以不祸,纷纷远。 人有穷泉,观张爷将威矣! 其子尽! 却说张殷大手一挥,“与我将此子取下!”。” 众皆喝声,“以为!”。” 即如虎狼恶狠狠地冲上。 观其形状,俨然将元格杀! 司马元笑敛,眼扫一色。 昔之如丧家之狗之去此恶魔之所处,他今为一番也! 报仇雪恨,还得差! 其目瞪惊,举是一拳。 顿,一阵叫声,四周倒飞颓伏。 司马元收?,视向张殷,幽地道:“张掌门,汝辈犬腿子似可也。”。” 张殷色铁,气得浑身栗,其已举,怒吼道:“混账!”。” 司马元眼闪色,正欲一拳将其废矣。 “谷!何当死之混账敢来挑我张家?真是活腻歪矣?”张殷后作一阵极不耐烦之声。 元举目往,只见一道吊儿郎年少多之刺刺走出,斜衢之下卧之护,则怫然手:“滚一边儿去,丢人现眼者,真是群物,连个小杂种都收拾不,又养着汝等有何用?”。” 其护卫即星飞起,互相搀扶入族内。 那人名唤隆,正是张殷子。 不过,却是庶子,亦是私生。 见此人,张殷眼中不受制地迸出仇恨之色,一字一句道:“司马元!”。 司马元心中一叹,果其为怨气未消。 隆衢之眼门外之太上道宝,嗤笑一声:“何处偷来者?岂不知贼人东西,非但犯法,又害我家丢尽面,岂其卿皆不知乎?”。” 元光一闪,忽然上前。 岂料立隆后之张殷忽目炽,并前一踏,越子张隆,举是一拳递出。 殆与元同着! 砰地一声。 场中似有一道音爆裂,震得庭翠叶簌簌而落。 两人各退一步,皆见其目中异。 元则微异,而张殷则有不敢置信,即失声曰:“不可能!你何时修的至境?” 司马元面浮笑,道:“如何司马元面浮笑,道:“如何,掌门能修得至境,我则修不得?”。” 他心中不屑丑,井底之蛙。 张殷心中震惊,掀起了骇浪滔天,让此小杂种是受创遁走,身中数刃而仍免,几为之心一竹刺。 未知去后十年,这小杂种而还,真是造化弄人。 其穷泉,此次,不可使之轻则亡! 本以为沦市,不意而习一身武,得早图以尽除矣,否则后患! 不过,而今观之,此子若力不弱。 张殷暗忖,此事尚须图兮。 然其不知,司马元心一有惊,暗忖未知家是二叔竟能抗下之半成实,此世武学内功倒是有希。 自然,除此之外,则亦止于此矣。 这边张殷心转着歪心,面上却渐露讥之色,嗤道:“狗肉包子上不了正席,此不知从何坑蒙拐骗偷来的不入流法欲胜我飞灵门族学?真痴心妄想。”。” 司马元不顾一周,掉了振手,淡声答曰:“我今归,不可与汝决斗很之。”。” 正有些吓痴之隆渐回神,继而大惭,大后即满嗤道:“你也拿张镜照照你自己,浑身上下连一举之衣皆无,又欲于山门混杂饮食?想得倒甚美!”。” 元光复杂,轻轻一叹,“也罢”。 言终,其豁抬首,其形骤灭。 张殷作色,正欲狂退。 岂料轰隆一声来,又是一道苦叫声。 张殷茫回首,待尘烟落地后,忽有一刺长空之厉声:“隆儿!”。” 则司马元一手提着张隆,面无容地走出。 观其手隆,已奄然! “小杂种,我要你死!!!”张殷气息一张,俨然迈入武学宗师之流。 司马元将口吐瘀血,双眼翻白,浑身颤抖不止的张隆随意丢下,看着将要爆发的张殷,认真地道:“掌门,隆弟虽说适合习武,但奈何资质不高啊,索性我就帮你彻底废了他,也好节省山门资源。不知你该如何感谢我?” 张殷大叫一声,疯狂向司马元扑来。 他轻轻一笑:“你真想他死?” 张殷身子一颤,脸上终于露出迟疑,阴晴不定之色。 完结章 本书完结了。 唔,就是太监了。 成绩太差了,写的也颠三倒四的。 鸽鸽鸽~~~ 《玉京之上》完结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玉京之上》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