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叫我来巡山》
1.失忆的修仙小友
“娘咧,真的狠心,招呼都不打。”
奕柏是来自三十世纪的女青年,在一家叫“循规蹈矩人生游戏公司”做试炼员。她的工作内容是,在新开发的游戏里试炼各个主、副角色,用以发现游戏中的bug。
“都说了可以解释的,趁我睡着……”
奕柏正揉着脑壳,四下观察自己“穿”来的山洞,她嘴里说的人正是她男友,是同公司的开发部同事。
“想我一百浪荡江湖也有今天,该死的,连个背包都没给我。”
山洞里摆设简易,一铺土炕,一套石桌石凳,洞口处还有做饭的炊具。奕柏瞅也不瞅一屁股坐在土炕上,泄气的叹了口气。
“老娘不过是跟你同事飞个媚眼,想着能在公司新任务里谋点福利,就被你美男计算计了,失策了,唉……”
“奕柏小友,可是醒了?”
洞口处走进来一位白胡子老头,麻衣麻裤,还拄着跟拐杖,行动却并不迟缓,眼见着就到了洞里。
奕柏哪认得啊,又联系不上大脑里的主机,只好装傻……
“额……”
“奕柏小友,你此次修灵气足足闭关了一个月,瞅瞅这瘦的。”
“您老是?”
“小友这是?莫非修习失败了?可是伤了这里?”
老头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奕柏。
奕柏瞧着老头憨厚,自己还未开口,就套出这么些信息,决定就坡下驴,委屈着点点头。
“哎,老朽就说怎么还是感应不到小友的灵气,想来是失败了,可是小友的毅力实在令老朽佩服,灵气乃修仙之本,你若真无仙缘,也就罢了,偏偏逆天而行,眼前来看是伤了记忆了。好在没有痴傻,倒也无妨。”
老头话里的信息太多了,奕柏听了暗喜,这是修仙界、自己闭关了一个月、被误会失忆了,不错!
但是修仙就要有灵气啊,也不知系统分配技能没,等到无人时一定要试一试。
老头见奕柏沉思,心生怜爱,想那身在苏城的孙女也有这般年纪了吧。诗酒年华的岁数,偏要来修仙,竟如自己年轻时一般执拗。
“小友莫多想了,老朽姓王,你从前都叫我王伯,闭关前你将身家都交予我暂时保管,今日我听见洞里有动静,过来瞧瞧。如今这些算是完整归还你了。”
“还有,这有半块黍米饼,你先填填肚子,我再将近来的事慢慢说与你听。”
这个王伯将一个包裹放在奕柏身前的炕上,还递过来半块黍米饼,奕柏实在是饿的难受,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咬。
这玩意太难啃了,牙嗑不下来,含嘴里半天也不见化开,这么久了还没进肚子一口,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王伯正絮叨着这仙霞山,山体有七百五十六个山洞,山洞的分布还没细说,就听外面传来了一声呵斥……
“瞎了你的狗眼,大爷想要的东西,你敢不撒手!”
王伯被声音打断,愣怔了一秒,忽的拍了下自己大腿。
“糟糕,张麻子来巡山了。”
奕柏也瞧不出王伯的岁数,修仙之人,虽外貌如常,行动却是敏捷的,这不,一股风似的,就不见了身影。
待奕柏来到洞外,只见自己居住的洞穴是山脚下,出来就是草地,此时一个矮粗胖的壮汉,一脸芝麻饼粒,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他的脚下跪坐着一个女孩,满脸泪痕,手上还抱着张麻子的一条大腿。
“麻爷、麻爷,今儿怎地下山了,您不是明日才来巡山吗?”
说话的正是刚刚跑出奕柏山洞的王伯,他一脸献媚的挪到了那个芝麻饼的面前。
“老王头,你别忘了这仙霞山是我们永清上人的,老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芝麻饼说话了,几次想抽出自己的腿,都被地上的女孩抱的挪动不得。最后为了气势,只好作罢。
“是、是,麻爷说的是,老朽不敢,只是明日才是进奉的日子,这……我们紫霞阶的仙友还未凑齐灵玉。”
刚刚王伯介绍给奕柏说,这仙霞山的修仙者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阶,而这片山脚下的洞穴就是紫霞阶仙友的栖身之处。
阶位越低,住处越是靠下,资源享受越少,也就越是受气,这不,山顶提供住所的山大王,来收保护费了!
“老王头,别废话,爷看上这位仙友的天宝了,若是我得了此物,你们紫霞阶这个月的供奉就免了吧。”
张麻子边说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女孩,尽管如此,那女孩也未松半分手臂。
而周围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仙友了,见此情景没有一人上前制止,倒是听说可以免供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奕柏本就是孤儿,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这些围观的,没有一个会出手解救这位姑娘。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姑娘的境遇引起了她的共鸣,气愤涌上心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可是眼前这个女孩还无危险,奕柏决定静观其变。
“麻爷,您老也知道,这天宝乃是修仙者的大机缘,特别是对我们紫霞阶来说,永清上人也曾说过,不准高阶位者恃强而夺,否则将会引起修仙界的秩序混乱。不然麻爷您换个旁的物件吧,就莫要为难这位姑娘了。”
划重点的知识来了,这个天宝王伯也讲过了,奕柏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自信的。
天宝并非单一的一个物件,而是指所有得道成仙之人所用过的圣器,遗留在人界。仙霞山几千年来的默许,所有机缘间得到的天宝都可以被机缘者独享,以便低阶仙友更有动力修习。
“老王头,你要慎言,我那是抢夺吗?是你们供奉的。此事就这般定了,休要再多言。”
张麻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怕自己吃亏,用了灵气震开了地上的女孩,不料王伯心急,赶上去阻拦,一个躲闪不及,张麻子被老王头震了老远,而他手里的天宝也跟着飞了出去。
王伯慌了,自己失了手,这还是个不饶人的主,往日里紫霞阶的人没少受张麻子的欺辱,而这走狗借着永清派的名号不知残害了多少仙友、霸占了多少天宝。
“呵呵……”
静谧的四周,突兀的响起一声脆笑,音如铜铃,甚是好听。
“平身吧,如此大礼,那我就收下了。”
说话的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一位身姿欣长,面若桃花的女仙懒散的立于张麻子身前,手里握着半块黍米饼。
奕柏与张麻子远离人群,只有张麻子自己瞧的清楚,那天宝悬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不上不下,像是在等候着命令一般。
而这女人轻飘飘的一句收下了,就将天宝装入衣袖中。
“你……你……是何人?”
能将物品悬于虚空者,怎么也不会是紫霞阶。张麻子自己清楚自己的灵气,吓唬吓唬紫霞阶的土包子还是可以的,不然自己怎么只是在这里巡山。
可是自己此时的姿势实在丢人,可以称得上五腹投地了,若是突兀的起身,会不会引来更多的围观?
“我是何人?呵呵,你看看那儿!”
奕柏手指青天,想着张麻子是上面山头下来的,混淆他的视听,暂时避过这一关,刚刚真的气愤,这个狗腿子欺人太甚,连几十岁的老伯都出手推搡,好在王伯还有些实力,没有伤着。
又一想,这个狗腿子吃的如此圆润,定是有些可以裹腹的吃食,不如一起骗来。
“难道你……是上神的器灵?”
奕柏不知道他说的器灵,而这对话也就他们两人可见,听着很牛掰的样子,就坡下驴是自己的拿手戏码了。
她不再言语,负手而立,夕阳投射在她的背上,光线竟四散开来,显得神秘而莫测起来。
“小的犯浑,竟冲撞了上神,还望上神赎罪,小的这就滚回永清派。”
张麻子来不及起身,又承受不住对面高人的装b,只好连滚带爬的向蜿蜒山道走去。
“站下。”
刚手脚并用的走出几步的张麻子,听见奕柏的呵斥,不敢再动,蹲在了原地。
“上……”
张麻子看看众人不解的目光,忽的想起永清上人曾说过,上神是微服私巡,顺便渡个劫,必然是不希望身份暴露,自己莫要坏事。
“大人请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奕柏站得久了,想着自己马上就有吃食了,潇洒的扔了手里的饼,拂袖说道:
“将你的乾坤袋留下。”
奕柏是真的饿了,一个闭关月余的成年女子,也不知是如何活下来的。
她只拿出了可以吃的东西,一些野猪肉和果子,就将乾坤袋扔给了王伯,叫他自行处理。
王伯一个劲儿的感谢奕柏,虽然不清楚奕柏小友用了何手段,也有些担心,但眼下这关是过去了,这乾坤袋里的灵玉暂时先给了其他仙友吧。
一改刚刚的冷漠,众仙友都换上了和善的面孔,只有那个被夺了天宝的女孩,一脸真诚的来到了奕柏身边。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1:震慑张麻子,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2.感谢小友赐饭之恩
奕柏正撕扯着手里的野猪肉干,大脑里的系统提示就来了,她一边查收一边向自己的洞穴走去。
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形象一定像个山顶洞人,殊不知,身后的女孩眼里,只觉她清冷孤傲,不染尘埃。
“还算有良心哈,还有随机奖励。”
一收到奖励,立马把踢她来任务的小醋缸男友夸赞了一番,可是手中的肉干却糟了殃,没几口就见了底。
“女仙,喝水。”
一截莲藕似的雪白手臂伸到奕柏眼前,手里握着一袋水囊,抬头瞧去,那个女孩竟跟着自己来了洞里。
“哦,对了,天宝还你,刚刚暂时替你收起来了,张麻子不会来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女孩将手中的水囊放下,接过了天宝,那是一块成色并不好的玉佩,可是女孩如获至宝,反复擦了又擦。
奕柏想,大概这块玉佩的意义,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吧,不然怎么会死也不放手呢。如今给她找了回来,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女仙,小女叫齐玲儿,本是田家庄上县老爷府上的丫鬟,因着体质特殊,庄子上容不下我,得了一位道长的点拨来此处的。”
这齐玲儿说到动情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眼圈也红了,继续哽咽着说道:
“小女早就没了亲人,除了伺候人,旁的不会,还请女仙收下我,让小女有个容身之处。”
这不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吗?
“咱社会主义大好形势,可不兴这个,你快起来。”
“小姐,就让奴婢跟了你吧。”
这越推脱怎么还越叫上了,这就认主了?
“玲儿是吧?你看啊,我初来乍到,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你跟着我会受委屈的,莫不如自寻出路,也好碰碰运气去。”
奕柏说的是实话,那几个猪肉干此时还不够自己喝一壶的,更谈不上裹腹了。
“小姐莫怕,这仙霞山里有许多吃食,玲儿来了一年多了,修仙没什么资质,可这做饭是一顶一的,我敢说第一没人能任第二的。”
奕柏带着疑惑的目光重新审视了这个小丫鬟,嗯,是比外面那些修仙者干净水灵,也壮实些,看来平日注重三餐饮食,自理能力也强。若真如此,倒可以考虑收下来,毕竟一百不会做饭,这是硬伤。
“我可没有俸禄给你。”
“小姐说的什么话,玲儿只求在这修仙界能保命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真想告诉她,自己能不能保命还不自知呢,还有一个幕后操控着命运的醋坛子男友。
可是瞧着齐玲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有那句“早就没了亲人”,不忍叫她此时失望,出了口的劝慰就变了味儿。
“随便你吧。”
转身奕柏就盘膝坐在了土炕上,去系统里查看背包了。
隔壁王伯分发完战利品,走进了奕柏的洞里,见齐玲儿在洞里忙活着,她也瞧见了王伯。
“王伯,刚刚谢谢您老人家。小姐在滋养灵气,您快坐这儿喝点水。”
老王头瞅瞅炕上的奕柏,闭目凝神,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玲儿客气了,可是认了奕柏小友为主?瞧你这一拾掇,这洞里可有了烟火气儿了。”
石桌石凳已经被齐玲儿擦过,这小丫鬟还将自己洞里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以后打算长住奕柏这里。
“王伯您坐着,我去林子里寻些晚膳的食材,您老也在这吃吧。”
齐玲儿的手艺整个紫霞阶都知道,好几里地都能闻到香气,能被留下吃饭,老王头自是欣喜若狂。
“这可是好,只是不知是否打扰奕柏小友。”
“小姐人善,不会嫌扰的。”
“那成,你去吧,我替你守着奕柏小友,免得旁人惊了她。”
齐玲儿拎着小竹筐高兴的走了,这还是老王头第一次看着她笑,往日里总是见她愁眉深锁。
坐了一刻钟的光景,老王头喝了两杯水,正要起身活动活动腿脚,洞内忽的一阵蓝光大作,险些刺瞎他的眼睛,而他寻着光线望去,正是奕柏小友身上所崩出,蓝光边缘镀着一圈紫光,紫光逐渐变窄,蓝光却愈发茂盛。再看那光的本身竟觉得毫无压力。
“这是要冲阶了?明明没有灵气显现啊?”
仙霞山的修仙者七个阶位,每一次升阶都是一次鬼门关走一遭,有的人要冲阶几次才能成功,也有的需要个一年两载。因为过程冗长还要洗髓蚀骨,疼痛且煎熬,老王头就见过冲阶中走火入魔,生生逼疯的人。
可怎地这奕柏小友表情如此轻松,没有一丝痛苦之状?莫非自己也看走了眼,她不是修灵气,而是那万年难寻的仙骨之人?
修仙界的修仙者,都是从修习灵气开始,可这并不代表,只能由灵气而修成仙,还有一种人修的是仙骨,这仙骨万中都不能出一个,传闻,远古神启之境的四位天神,其中一位就是修的仙骨。
“想来,老朽担心张麻子报复是多虑喽!”
老王头眼神深沉,负手站去了洞口处,开玩笑,这般冲阶,压力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这位小友不简单啊!
话说这位看起来不简单的奕柏小友,正沉浸在系统随机分配的装备中,痛苦不已!
“苍天啊、大地啊,要不要玩的这么狠啊?”
是的,奕柏没有看错,系统给了她一套针线礼盒、一个锅铲子和唯一还算上得台面的一双古风靴子。
锅铲暂且理解为让她自力更生,毕竟民以食为天吗,可是那套针线礼盒就有点过分了,去做绣娘吗?
奕柏看着这个蓝色背包,刚才打开的一瞬间,湛蓝的光线四射,枉她还幻想是什么很牛掰的装备,待她开启,如今看来注定是失望了,她有理由怀疑,是那个醋坛子男友的手笔。
锤天遁地的奕柏坐那儿问候了系统的母亲,顺便又吐槽了醋坛子,筋疲力尽后决定振作起来,带着这三样奇葩回到了游戏里。
另外,张麻子落荒而逃,上山途中遇到了永清派的行风。
“你这厮说的可是实情?”
“行风大人,小的哪敢欺瞒您啊,真真儿的。永清上人在上月的誓师大会上说,修仙界都在找那位上神的器灵吗。”
“那位上神是何身份,怎会让自己的器灵来仙霞山渡劫,还是个紫霞阶。”
“行风大人,您看,是不是叫永清上人去辨识一番?”
行风乃是永清派徒孙里的第一人,年少成名,一双御风剑用的是登峰造极,在年轻一辈中堪称佼佼者。而此人却偏生得玉面蛟龙般,虏获了一众女修。
听张麻子说要叨扰师祖,行风俊美的脸庞闪现不耐。
“造次,师尊什么身份!何况你这消息未必属实,不好贸然扰了师尊清修。这样,明日你随我去趟山下,打探一番。”
夜幕低垂,紫霞阶最下乘的山洞里传来了愉悦的交谈声,一阵食物的香气随风飘散在空气中。
“别说,玲儿确实有真手艺,这不起眼的食材竟也翻炒出满眼的食欲来。”
“小姐过奖了,还是您给奴婢的锅铲子太好用了。”
“哎,什么奴婢不奴婢的,都说了,我这里不讲那封建社会的一套,改了口,不然走人。”
“小姐,啥是封建社会,奴婢……不是,我错了,您别赶我走。”
“好了,掉什么眼泪啊,快吃饭。”
老王头瞧着奕柏给齐玲儿夹菜,竟也生出拜入奕柏门下的念头,可自己一个紫霞阶的糟老头,也不会做饭,除了浪费资源,没什么旁的技能了,恐奕柏小友会嫌弃吧。
“唉……”
“王伯,这么香的饭菜,叹什么气啊,喏,您也吃。”
奕柏夹了一块兔肉给王伯。
“奕柏小友,那张麻子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你可要小心为上,虽说他没什么本事,但背后靠的是永清派,还是不要开罪的好。”
“放心吧王伯,兵来将挡。”
奕柏是个随性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从不会因为明日的烦恼困扰着自己,她总觉得,没有什么是睡觉解决不了的,大不了就睡一辈子。
“这饭菜?”
“怎地了,可是不合王伯的胃口?”
“不是不是,只是觉得几口下肚,浑身充盈了一股力量。”
“王伯您真逗,人吃饱了肚子自然就有力量。”
老王头知道,并不是如奕柏所说的那样,这饭菜恐怕也是不那么简单。自己修炼数十载,始终停留在紫霞阶,灵气早已是一潭死水,可是今夜明显感觉到久违的灵气涌动。
不对,这是要冲阶了!
“奕柏小友,感谢赐饭之恩!老朽腹中已饱,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辞。”
说完就急匆匆的回洞了,老王头要去验证,这究竟是不是冲阶之相。
“这老伯,也是个性情中人,哈哈!玲儿我们吃,一会收拾了碗筷我有事求你帮忙。”
“小姐,您有事尽管吩咐,我哪当您一声求。锅里还有些麒麟果子的汤汁,我再给您盛一碗。”
别说,这麒麟果真是清香,配上野兔子肉一点也不腥。一听说锅里还有,奕柏马上递过去自己的空碗。
这麒麟果的功效仙霞山人都知道,可以去体内污秽、打造修行的最佳体质,奕柏听玲儿说完功效,也就特意多喝了几碗。
“好喝,明日我与玲儿一道去多采些回来。”
3.踩脏了靴子
老王头这边回了自己个儿的山洞里,迫不及待的就下了个小结界,谢绝外来人员的侵扰。
盘膝坐在炕上,挺起了那弯下的脊背,四十年了,曾经的一腔热血早就随着灵气的停滞而消磨殆尽,今日他也要老树开花了。
蓝光大盛,而旁边奕柏的洞里,主仆俩正聊得热火朝天。
“小姐,您稀罕什么样式的?从前我在县衙夫人那儿,也见识了好些个衣裳样式,想来做起来不难。”
“玲儿,我若画出来,你可能照着做出来?”
“应该可以,叫我试试,若真不行,明日我去寻十娘,她的针线手艺最是好的。”
“不用麻烦,我这衣裳样子颇简单,你定能做的出。”
奕柏拿出包裹里的纸笔,认真的画了起来。这个包裹还是王伯还回来的那个,里面有一些生活用品,这套文房四宝就派上了用场。
“小姐,这袖子也忒窄了些,还短了一截,还有这裤脚,也没个襦裙罩着。这、这也太怪了吧。”
齐玲儿看着奕柏的画,紧锁着眉头,小姐究竟什么人?这衣裳样式她从没见过,如今人界流行宽袍大袖,女子皆是襦裙外衫,从没见过如此样式。
“玲儿不懂,这窄袖宽腿长袍,充分展现了禅意,可以让人由内而外静心凝神,回归本真!虚灵其静,将外缘摒弃。”
鬼知道奕柏说的什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她只知道,这衣服是改良的汉服样式,在她们那里私人订制动辄就要上万元,比之那些女修的飘逸纱裙,不知多方便好穿,蹲起茅坑来不知多随意!
“小姐,那这袖口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100,你做好后我给你画上去,你照着绣上。”
“啊……啥?”
“嗯,一种计数符号。”
齐玲儿也没听懂什么阿拉伯数字,自己拿出了一个竹筒,一股脑的倒出了里面的物件。
奕柏一看,好家伙,那针快有小拇指粗了,那线足足可以拿来上吊。她扶额苦笑,这系统大爷是瞧准了落后的远古社系,给她雪中送炭来了吗?
“等等等,好玲儿,你这纱料倒是好料子,我这衣裳样式也是仙气飘飘,可是你这针线也太差强人意了吧。”
“小姐,这针我都是打磨好久的,再磨就要断了。”
奕柏也瞧得出,这不知什么物种骨头磨出来的针,已经行将木就,轻叹了口气,将系统赏的针线礼盒套装拿了出来。
“这是?这针好小巧、这些是丝线吗?怎么能这么些个颜色,还细如发丝,小姐,我从没见过,您莫不是真的神仙吧。”
齐玲儿兴奋得直跳脚,抱着针线盒不撒手。
“小玩意儿罢了,以后还多得是。”
奕柏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这系统大爷可不就是喜欢给这些小玩意。齐玲儿拿了家伙事儿,也没光顾着高兴,扭身去自己的小炕上裁衣服去了。
小姐拿了这么金贵的东西,自己可不能搞砸了。
奕柏侧卧着身子,单手支着头,瞧着齐玲儿,脑海里勾勒出一幅仕女绣花图,果真是养眼,难怪那些名家字画那么多人抢,她不信他们是单纯的爱好艺术。
不知不觉见,竟睡了过去。岂不知,晚间吃的麒麟果开始在周身运作起来,给她的四肢百骸来了次大洗礼,这一觉,安然无梦。
在清晨的阳光透过山间照进树林时,奕柏随着齐玲儿走进了密林深处,她俩提着竹篮,篮子里装满了鲜脆的麒麟果,而奕柏此时身上穿的正是那套充满禅意的长袍。
“小姐,莫要向前行了,那处是一个断崖。”
“玲儿我们歇息会儿。”
“嗯,那里有空地,这两篮子想必够吃一阵了,我再给小姐腌渍一些果干。”
奕柏默许,看着齐玲儿靠坐在一棵大树下,没一会竟传来了微微的鼾声。
“这丫头,竟然连夜将衣服做出来了。”
一脸慈母笑的奕柏,非常喜欢这套衣服,虽然玲儿私自拉长了衣摆的长度,足足遮盖了膝盖,远处看起来就像裙摆,但是奕柏身高足有176,完全hold住它。
负手立在断崖边,俯瞰脚下的风景,云雾缭绕着陡峭的石壁,远眺对面,另一处山头高耸入云,那满山的苍翠,犹如仙境一般。
在奕柏身后很远的一处巨石后:
“你可瞧仔细了?”
“行风大人,正是此女,虽然换了衣衫,可周身气息没变。”
两人正猜度着,忽听奕柏那处传来问询:
“哪位仙友,怎地不肯明处相见。”
行风闻之,徒然一惊,对方果然是高人,这般距离,又躲藏这般严实,自己还锁住了灵气,她竟能在不知不觉见就察觉了。
“在下永清派行字辈,行风,拜会……”
行风想着既已暴露,就报个师门,别真惹怒了什么大人物。可思来想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位貌似潘安的男子一现身,奕柏就乐了,自己来的第二天就遇到美男了,瞧他腰间的双剑,还是个武的。
对方这般客气,又长得这么好看,想来也不是找茬的,自己不能表现的没见过世面,抬高姿态,帅哥都喜欢冷面御姐。
“在下奕柏。”
看看这气度,上神报名号不需要那些累赘的前缀,只要一个名字,足以震慑八方,张麻子算是彻底折服了,此时他的心里早已认定奕柏就是那位上神的器灵。可是眼前这两位一来一往的威压,自己属实承受不住,还是乖乖听着吧。
对于奕柏能远远知道自己藏匿其后,行风是比较惊讶的,那此时近身瞧见她的真人,就更肯定了三分,这位是个大神无疑了。
“上……仙姑……可还记得小人啊,是我啊。”
瞧着两人冷了场,张麻子决定暖一暖。
奕柏皱了皱眉,心想,何止认识,你身上的腥膻味道,飘了有十里地了,自己为何知道附近有人?看来自己要少吃些野猪肉了。
“不知二位仙友是途经此地还是特意拜访?”
“额,仙故……”
行风刚刚听见张麻子叫她仙姑,并未反对,自己也随口叫了起来。
“唉,行风是吧,千万莫叫我仙姑,奕柏,一百也成。”
为什么这个“仙姑”总叫奕柏跳戏,联想到何仙姑?太魔性了,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行风被打住话语,也颇理解,毕竟高人都是有些脾气的。
“行风失礼了,奕柏仙友。”
“两位需轻声些,我的小友昨夜为我缝衣,彻夜未眠,也好让她休憩片刻。”
张麻子和行风顺着奕柏指去的方向,见一女修倚靠树干闭目休憩,而此人张麻子是认得的,他不敢再瞧,眼睛瞟去了齐玲儿脚下。
“有……有……”
张麻子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只圆形黑壳的猥琐虫子慢慢的向齐玲儿处爬去,眼见着就到了她脚底两寸处。
奕柏顺着惊讶的张麻子望去,也瞧见了它。
“二位稍等。”
说吧,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那处,抬起右脚,狠厉的跺去。
“奕柏仙友,切莫……”
行风出言提醒时已晚矣,奕柏早收回了脚。再看那猥琐虫子,此时肠穿肚烂,向外滋滋的冒着绿浆。
“无妨无妨,一只花大姐,别扰了我小友午憩。两位口渴了吗,不如吃些麒麟果吧,新摘的。”
行风与张麻子算是彻底傻了,这位大人知晓自己刚刚踩死的是何物吗?
那是噬心龙骨兽,体型虽小,却坚硬无比,若是人用身体攻击它,就会反过来用头顶破衣衫鞋袜,直至穿透身体,游走入腹中,最后食光心脏,让宿主不知不觉间死亡。
这个小东西的弱点就是火,至今为止,就算行风已是橙霞阶,也不敢用脚去踩踏它。
“奕柏仙友神武,这噬心龙骨兽太不自量力。”
“过奖,只是可惜了我的新靴子。”
被男人夸神武,奕柏有些羞涩,还是这么好看的男子,为了变现自己柔美的一面,她小心的拂了下衣角。
她脚上穿的正是系统给她的登云靴,今早刚套上的,若是系统知道她拿来踩虫子,一定会吐血。
“来,吃一个果子解解渴。”
这位高人再次刷新了行风的三观,这麒麟果头一次听人说拿来解渴,低阶位的仙友不是拿它洗髓易经吗?可若是青霞阶以上是万万不能食用的,别问什么后果,精尽人亡。
“奕柏仙友慢用,我俩不叨扰你小友午睡了,就先告辞了,改日到您府上探望。”
行风要抓紧回永清,将今日见闻告诉师傅,这个仙缘恐怕要提早留下!
奕柏美滋滋的啃着麒麟果,暗想这个美男颇有眼色,知道今日不便,还想着过几日上门拜会,看来他对自己也有几分好感!
齐玲儿醒来两人回洞时,已经快要午饭了,那个丫头在林子小憩后又来了精神,说晌午要加菜,就神神秘秘的跑出去了。
“系统提示:完成副本任务1.帮助队友升阶成功,随机奖励盲盒一个,已放入背包,请注意查收!”
“啊???”
系统大爷的任性深深震撼了奕柏,莫名其妙自己就完成了一个副本任务?
“管它呢,去瞧瞧那位大爷给了什么。”
4.修仙界的老干部
再次沉浸在系统背包里的奕柏,瞧见了一个木箱,这个就是所谓的“盲盒”?
老王头的洞外:
“就是老王头,你看他的结界还没下,看来他此次升阶是成功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说道。
“我就说嘛,昨夜里蓝光乍现,还以为是那崔兄弟接连几个月的升阶成功了呢,没成想沉寂了数十年的老王头先了一步。”
书生旁的男子将昨夜的见闻说给旁边几个修仙者听。
紫霞阶的这几个人聚在奕柏与老王头的洞外,议论着大家昨天看到的升阶之像,好事儿的还欲去寻老王头问个究竟,怎奈被山洞口的结界阻拦,这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洞内的王伯早就升完阶,也平息了过剩的灵气,只是一直在思虑事情,就没撤下结界,此刻的他疲于应付外人,可是那人群越聚集越多,也不是个事儿,看来终要露个面解决一下。
“众位仙友!”
结界打开,王伯向外走来,一如往日般亲善,却又叫人觉得不同于往常,这就是升阶后的改变,容貌上就不止年轻了十岁。
“感谢大家前来贺喜,只是老朽这般年岁才刚刚升阶,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另外,老朽决定不去击打溯回钟。”
“啥?老王头,你不敲溯回钟?可想好了,那蓝霞阶的资源可就享受不到了。”
人人都震惊于老王头的决定,毕竟只有敲了溯回钟,才能让蓝霞阶的仙友收到,而正式升去蓝霞阶的洞穴,那以后修仙的资源就大大高于紫霞了。
“众位请回吧,老朽刚刚冲阶,耗费不少精力,也需要调整,就不款待各位了。”
王伯才不傻,昨日的机缘许是那奕柏小友所赐,若她当真是仙骨之人,自己怎么能不抓住眼前这大好机遇,还去甚劳什子蓝霞阶。
奕柏小友以后只要从指缝漏一漏,就够自己喝上两壶了。
看着众人渐渐散去,他在人群后面瞧见山林里出来的齐玲儿,还没等她到洞门口,王伯就快步上前扯了玲儿进了自己这儿。
“王伯,这锦鸡可不能给您,这是给我家小姐补身子的!”
齐玲儿看老王头的表情,真怕他抢了这好不容易逮到的锦鸡。
“玲儿莫怕,老朽不要你的锦鸡,我这有些简单的食材,你帮我做顿饭,我也好验证一番。”
“嗨,做个饭而已,王伯这般做什么,就片刻的事儿,您等着。”
热心的齐玲儿很高兴有人欣赏自己的厨艺,她将锦鸡拴好,拿着些菜叶子、麒麟果、黍米就忙活开来,而老王头最后一句话她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待一切忙活好后,已是正午时分,齐玲儿抱着锦鸡和王伯告别,就回去给奕柏做饭了。
“唉,果真不是饭菜的缘由,同一个人做出来的,可昨夜明明就是吃后灵气涌动的。”
老王头唉声叹气的吃着,心里却为自己的明智选择而窃喜,看来只有留在奕柏小仙身边才会有机缘。
“还是小姐给的锅铲子好用!”
回到洞里的齐玲儿一边做着饭,一边感慨着王伯的锅铲子。
若是王伯瞧见此时的奕柏,定会再次震惊,她周身的光线此时已是青蓝紫三色,紫光最弱,在光线的边缘,犹如镀上去的一般。
系统里的奕柏早就拆开了盲盒,不料又是一份惊喜变惊吓!
“系统大爷,您这给我一套茶具是何意啊?这是……这是老干部的配置吧。”
欲哭无泪的奕柏真的好丧,她想要些飞天遁地的技能,或是点石成金的硬件也行,再不济来些牛逼的冷兵器也可以接受……
这些个锅铲、针线又来个茶具是什么迷惑行为啊?
带着装备,思绪重回洞里,奕柏将茶具摆在了石桌上,既然来了,就当添置家具了,只好这般宽慰自己。
做好饭的玲儿刚巧进来,知道奕柏醒来,高兴的跑过来。
“小姐,您刚刚可真好看,您没瞧见,那光足足照亮了半个山洞,较之昨日又多了靛青色光晕呢。”
呵呵,系统大爷的出场总是这么拉风,唯独没什么油水儿。
“玲儿饭可好了?”
“早就好了,我这就端上来,王伯拉我去帮忙,还耽搁了一阵呢。”
奕柏也没关心王伯是何事需要帮忙,一心想着那套紫砂色的茶具,喝咖啡是不成了,总要搞点茶叶来。
“玲儿,哪里有能泡水喝的茶叶?”
“可是荈叶?”
奕柏想起来荈就是粗茶,想必她们也没什么工艺来喝新茶,毕竟新茶里的毒性不好去除。
“早日带小姐去的断崖处倒是有几颗槚树,可是有毒。不如我们去集市上换一些荈叶好了。”
“哦?这里还有集市?”
“嗯,就在山后面,那里是七阶仙友交换天宝和物品的地界,荈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有灵玉就能换了。”
奕柏想着王伯还回来的背包还有些灵玉,自己也能出去转转,也就欣然同意了。
第二日,齐玲儿带着奕柏往山背面的集市赶去,沿着山脚走去,竟全是紫霞阶的洞穴,中途玲儿还停下和熟人打了招呼,可看见眉头深锁的奕柏时,都识趣的走开了。
奕柏心里还在对那茶具耿耿于怀。
“小姐,快到了,一会到了集市,我能不能出去一下,我们约在集市头那家杂货铺见。”
“无妨,玲儿有事自去忙好了。”
齐玲儿听见小姐开口,欣喜异常,脸颊还燃起了红晕。
“小姐,就是这儿了。”
一眼望去,仿佛杂货市场,人头攒动。地上、木墩上、甚是还有挂在树上的具是五花八门的杂物,两排商贩分开两侧,中间留出了一条可供人观看逗留的路。
“小姐,那就是杂货铺,这里只有一家铺面,其余的都是散货。”
“行了,我自己逛逛,你去忙吧。”
“谢谢小姐!”
齐玲儿撒欢一样跑开了,样子颇像那开了笼的金丝雀。
“呦,女仙,瞧瞧我这个,上神遗留的玄名镜,只要红霞阶就可用灵气开启,能预见未来的双修之人。”
呵,这不就是能看小黄片吗,可惜自己如今道行不够,别说以后什么时候入红霞阶,奕柏连如今是什么阶都不自知啊!
奕柏兴趣索然,继续前行,她发现这些货主,见了姑娘就叫女仙,见了男人就叫仙长,颇像她们那里的美女、帅哥一类的称呼。
“女仙女仙,气质果然不凡,瞧瞧我这束妖袋,比之乾坤袋,它可装下万妖,杂物天宝更是不在话下,最最奇的是,可以自行设置密语,除了本尊,谁都开不得,唉,别走啊,我这还有旁的呢。”
奕柏被拦了几次听的心烦,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样子都太丑了,谁叫她是颜控呢。
见不远处有个摊位,袅袅的冒着烟火气,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个大排档之类的了。
从前她下了任务都是和同事去公司后巷的大排档的,那里的老夫妻俩面容慈祥,每回都会多给她们一些卤肉,谁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人,竟然在科技大改革后家破人亡。
奕柏的思绪扯的远了,待他坐到木墩上时才回了神。
“女仙,今日想吃些什么。”
这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身利落打扮,对每位来客都是如此熟络的打招呼。
“可有什么热乎的汤面一类的,再给我来了小菜吧。”
“好咧,您稍后。”
坐在这,奕柏能瞧见往来的人群,可又不是置身于过道,倒是清净些。
这些修仙之人来来往往,他们可有家人朋友陪伴?可是能毫无牵挂的升仙而去?
奕柏有些恍惚,又想到孑然一身的自己,从小就不知自己的身世,被福利机构收养、供着读书,好在自己智商算高,不至于被淘汰埋没。
读书时也没觉得吃力,之所以选择了这个游戏试炼员的工作是因为这个随意,只要进了任务,一切行动单凭自己判断,没有人干涉摆布。
而她完全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倒也没甚压力,醋坛子也从来不勉强她上进,往常都是摸着她头说:“你开心才重要。”
奕柏晃晃头,怎么又想到醋坛子了,一定不能妥协。
“女仙,您的汤面好了,还有这个小菜是后山的特产,您尝尝,不好吃不收你灵玉。”
少年端上了一碗面,还有个盘子,里面盛的笋丝一样的东西。
刚喝了两口面汤,对面的摊位前就传来哭笑打骂声,还时不时的有人起哄。
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好事儿了,免得又要手欠惹上事端。
正专注于那盘“笋丝”,奕柏还吧唧了几口,刚要收筷子,只听一声呵斥:
“你给我滚开!”
一个人就背对着自己“飞”来了,刚好在她的桌子边上停下,或许是撞的疼了,还发出一声闷哼,直接就坐在了那里。
地上坐着的人背对着奕柏,或许不知道自己正扰了别人进餐,可是奕柏却没关注自己的午餐,她不瞎,那套衣衫和头上的木簪子证明,这是齐玲儿。
5.鞭打野鸳鸯
齐玲儿只顾掩面哭泣,围着的人群愈发多,或许是觉得无颜,两只手臂抱着膝盖,埋下了头颅。
“一个丫鬟,到底有没有点自知之名。天宝我都收下了,快些走就是了,还弄脏了紫霞的衣衫。”
“好了,崔大哥,我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想必玲儿也是无心的,是吧,玲儿?”
这一男一女,满脸的奸夫淫妇之相,此时站在玲儿身前,颐指气使的呵斥着她,那叫紫霞的,一看就是个绿茶。
“呀,你看,玲儿坐在地上多冷,我扶你起身。”
紫霞慢盈盈的来到玲儿身边,也蹲下身子,假意要搀扶她。却将嘴伏在玲儿耳朵旁,说道:
“就你,也想肖想崔大哥,无颜无财,更无身段,你也配跟我抢,实不相瞒,你那天宝崔大哥也是给我寻的。”
紫霞满脸笑颜,旁人只道这个女孩心善人美,可是奕柏离玲儿一步之隔,自是听得清她的话语的,不止绿茶,还是个骚的。
奕柏端起热汤,一碗就扬了出去,只听一声尖叫,假笑的紫霞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那个姓崔的男人,抽出手中剑,直指奕柏,大声怒呵:
“你是何人,竟敢伤我紫霞。”
“唉,紫霞可是仙子,也可以是婊子啊!”
崔姓小白脸没听懂奕柏的话,见她都不正眼瞧自己,更是怒火攻心,又拿着剑向前了几步,逼近奕柏。
紫霞弱弱的歪倒在地上,喊了声“崔大哥”,就噼里啪啦的掉下眼泪来。
奕柏清楚,这热汤虽不是沸水,也没直接烫到紫霞皮肤,可是在这药物匮乏的修仙界,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愈合的伤。
“你先是伤了我小仙友,你这姘头又出言不逊,我也只是给她个教训。”
齐玲儿听到声音,缓缓的扭头瞧过来,见到奕柏,本来停下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小……姐。”
“哭什么,擦了。”
奕柏掏出手帕,扔了过去。
那崔姓男子见人多,失了面子,也不再废话,举剑就向奕柏刺来,此时的奕柏心中一万头草马泥,怼的系统大爷关上了连接。
给的一堆劳什子养生器具,没一样兵器,瞧人家这剑,人都不用靠近,就能给她戳几个洞了。
一眼瞄见自己身旁空置的木墩,想着远攻还是要有点东西的,总不能肉身上阵吧。
她这经验都是和后巷大排档的奶奶学的,每次她和老头发火,锅碗瓢盆的漫天飞舞。
话说正题,奕柏伸脚蹬出木墩,刚好落在崔姓男子胸前,对方踉跄几步没有站稳,还是坐在了地上,好嘛,算上玲儿,坐了仨了。
“噗……”
“崔大哥,你吐血了!”
紫霞嘴上的关切,落在她脸上一看,竟是厌恶的表情,不用说,这俩的情意还不如那层窗户纸呢。
“你,究竟是何人,怎么感觉不到一丝灵气,可是那木墩上明明就储满了灵力。”
哦,木墩上有灵力?奕柏有了新发现,莫非自己的脚可以点石成杀器?
不成,回去要试试。
“紫霞,刚刚我伤你时,你这崔大哥可有第一时间查看你的伤情?”
奕柏如今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只有转移对方注意,想着不动武力解决自是极好的。
“你这妖人不要挑拨我与紫霞的情意,看我不斩杀了你。”
崔姓男子感觉不到奕柏的灵气,猜测她非仙即妖,他可没有老王头那般见识,以为没有灵气的都是修的妖道。
说时迟那时快,崔男重新站起身,剑刚刚挥出,就被一条鲜红色的软鞭缠住,硬生生的被扯了出去。
“好不要脸面的修仙人,刚刚那位女仙明明都饶过你了,还舔脸送上前去。人家赤手空拳,你还好意思持剑行凶,今天姑奶奶就解决了你。”
鞭子带着剑甩出了老远,最后扎在了一棵树干上。来的女孩红衣红裤,一双赤色的靴子落在了地上,只见她的手挥鞭子,在空中挽了个花,就打在崔小白脸的身上,小白脸承受不住,嘴里大叫,却因躲闪不及,匍匐的向前爬着。
奕柏庆幸,那把破剑没戳在自己身上,主角光环真的非常重要。这不,及时雨来了。
“姑娘住手。”
奕柏没忘了正事,在小白脸没被打死之前,及时制止了。
“怎地,女仙可是要替此人说情。”
红衣女子说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奕柏才不关注她,齐玲儿的天宝还在奸夫淫妇身上呢。
“非也,我这小仙友的东西还在此人身上,我要寻回来。”
女子顿了一下,随之表情也真诚了起来。
“没听见女仙的话吗,你拿了人家何物,快些交出来,不然打烂你的臭皮囊。”
“饶命饶命,我交,只是能不能作为交换,不要再打我了。”
那崔小白脸可怜兮兮的抚摸着脸,请求着她。
“这个可由不得我,我也只是过路,你的生死要问那位女仙。”
好嘛,你这个过路的出手就是半条命啊,也没人教唆,最后却要我来买单。
好吧,此时不能怂!
“你觉得自己有提条件的资格吗?东西交给玲儿,你问问她应不应。”
奕柏老神在在的眯了下眼,轻蔑的俯视着地上的小白脸。
小白脸爬到了玲儿身边,从怀中掏出那个玉佩,递给她,说道:
“好玲儿,哥哥迷了心窍,骗了你的天宝,我还给你,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齐玲儿一听,自己的满腔爱意化为了井水不犯河水,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刚刚摔倒都没这般委屈。
“玲儿,你这不是要哥哥命吗,快接了东西,放我走吧。”
小白脸一边安抚玲儿,一边看向那红衣女子的鞭子,身子还战栗了一下。
“你走吧,都是我一厢情愿,错付了。”
齐玲儿一把夺过天宝,也不再看小白脸,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站到了奕柏身后。
“既然这位小仙友放了话,你倒是可以走了,不过我的鞭子可是认得你的。”
那红衣女子许是怕小白脸回头寻仇,故意挥了下鞭子威胁道。
崔姓小白脸知道自己无碍后,赶紧走到紫霞身边,抱起她就跑,在身后还能看见紫霞时不时的捶打。
“小姐……”
齐玲儿看着奕柏,也不知话从何处开始解释,自己惹了这么一桩桃色事件,也不知道小姐气不气她。
“快坐下吧,想必午饭还没吃呢。”
“女仙,小女叫路娽,不知尊姓大名。”
这个叫路娽的女子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木墩上,与奕柏攀谈起来。
齐玲儿见没了她的坐,去将刚刚那个击打崔小白脸的木墩捡了回来,还跟小伙计重新要了些吃食。
“在下奕柏,路娽与我俩一起用餐吧。”
“好呀。”
嘿,果真是个自来熟,路过时顺手打了个不平,这又顺便蹭了餐饭,说她天真呢还是无邪呢。
“女仙灵力颇厚重,可是这仙霞山之人,听闻这里有七阶,女仙修到了哪一层?”
还是个话痨!
“无阶。”
“无阶?那是什么阶?可是很厉害的?”
奕柏无语,仙霞山的人应该都知道,难道这个路娽不是本地人?
“路娽姑娘是哪里人?”
“奕柏女仙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我不是仙霞山的人。”
不是个傻的就能猜出来好吗?就你这智商够喝一壶的。
“我是从密踪幽林里来得,要行遍各地寻样东西。”
路娽吃着面汤,一脸享受的说着自己的来历。
“小姐,密踪幽林从前是处仙林,百年前变成了禁林,沼泽、毒物横生,说是生了个甚厉害的妖魔,从那后再没修仙之人去过。据说都是妖界之人向往的圣地。”
齐玲儿听王伯说过,小姐闭关失了记忆,所以甘愿充当她的百事通。
“路娽姑娘要寻之物,可有寻到?”
奕柏将关注点放在她要找的东西上,能让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涉足江湖的,除了汉子,还有什么?
“没有,初到仙霞山,听闻曾有人在永清派见过。哦,对了,我还没住处,叫我去你那里借宿吧。”
“不行,小姐那里没地方了。”
齐玲儿真怕小姐有了这个厉害的角色,就把自己扫地出门,赶紧的声明立场。
“嘿,你这丫头,刚刚救了你,也不知感恩。”
眼见两人顶了起来,奕柏头痛,这路娽是个没心眼的,倒是可以结交一番,免得像今日这般也好有个护身的。
“去玲儿洞住吧,那里空着。”
“无妨,有个落脚之处就行。”
路娽听闻奕柏的安排甚是开心,这女仙话虽少,心肠却是极好的。
齐玲儿知道路娽不会和小姐同住,也觉得这般挺好,怎么说刚刚这个人也帮自己出了头,想着就又和颜悦色起来。
三人甚是和谐的用了午餐,又一起逛了集市,换了些荈叶,齐玲儿还买了些盐巴与烧菜的辛料,最后奕柏换了点平时的生活用品,现在是三个女孩子了,总要精致些。
刚刚的插曲没有影响到她们的心情,齐玲儿虽是伤心,可是瞧着小姐那么威武的护着自己,把对崔小白脸的爱慕转换到了奕柏身上,这才是她女神!
三人回了洞穴时,已是夜幕,齐玲儿张罗着晚膳,路娽觉得新鲜,在奕柏洞里左右查看。
老王头听见这边动静,也过来打招呼。
6.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奕柏小友,听玲儿说今日去了集市,可有收获?”
王伯心里,早已奉奕柏为上神,不管现今如何,上神的封号只能是奕柏。
“还好,王伯可用过晚膳,一起。”
“今日已经用过了,改日吧。”
这老头,也不吃亏,今日吃过了,还预留了名额。奕柏无奈的摇头,好在粮食的事儿不用自己发愁,添个人也无所谓。
“这位小友是?……”
王伯瞧见了东张西望的路娽,不清楚怎么去了集市还带回个陌生人。
“老头你好,我叫路娽。”
“姑娘不是人?”
王伯,不要吧,第一次看见人家姑娘,您怎么骂人啊?奕柏心中哀嚎,难怪这老头单身。
“哈哈,老头是个明白的,姑娘我是半妖。”
路娽也不介意,拿起石桌上的麒麟果啃咬起来,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对,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知姑娘来这仙霞山是有何事?”
王伯的问话充满了戒备,虽然客客气气,仍然让人感觉寒冷。是半妖的身份有何不妥吗?
“来寻物。”
“希望姑娘早日寻到,也好早日离开。”
王伯的逐客令下得明显,连齐玲儿都感觉到了。奕柏对仙妖没有一丝偏见,对她来说都是流淌着血液的生物,谁又能比谁高贵半分呢。
“王伯,路娽姑娘是客,莫要失了礼数。”
王伯年纪毕竟在那,自己也不好斥责,只是出言提醒。可奕柏没有想到
“是老朽唐突了,小友莫怪。”
这老头对这女仙的尊敬是何缘故?莫不是位高人?
路娽虽然性情真挚,却不是个傻的,她能看出齐玲儿对奕柏的依赖,自然也能瞧出这个老头对奕柏发自肺腑的尊敬,这不该是一位年长者对后辈的感情。
“无妨,刚好我再集市换了些荈叶,王伯与我赏玩一杯。”
老王头从前是个武夫,对这些文雅的玩意自是不甚在行,可奕柏小友面前不能露怯,免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奕柏叫齐玲儿煮沸了一些山泉水,拿出了那套茶具。
她看得出,王伯定是没有喝过的,那眼睛盯着上面,一寸都没离开,好吧,展示,叫她们瞧瞧茶道。
这个荈叶真的是粗茶,甚是粗糙,待玲儿的沸水一来,奕柏赶紧洗茶,洗过的水顺道养了那只茶宠,还别说,系统准备的这套茶具还是不错的,紫砂壶体稍轻,上手有质感,壶肚有个草书的道字,显得张扬又古朴。
一阵茶香飘来,好动的路娽也被香气引来,一同坐在了石凳上。
“来王伯,尝下。”
奕柏双手持杯递到了王伯面前的茶盘上,这一套茶道礼仪她也是跟上学时的教授学的,教授颇爱茶道,每日一泡。
路娽眼巴巴的望着奕柏,渴求都写在了脸上。
“好,这杯给你。”
王伯拿了茶杯在手,没有急着饮下,鼻子凑上杯口,闻到那一抹飘香,轻轻的抿了一口,味道苦涩,待一口下去,舌头上还遗留着那股醇厚的香气,如痴如幻,如临仙境。
不知不觉,一杯转眼就入了肚子,王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奕柏小友眼里竟这般贪嘴。
“无妨,我再给王伯续上。这第一道有些苦涩,稍后会清淡些。”
奕柏察觉到王伯的喜悦,怕他扭捏,主动站起身给他续了第二杯。
再看那路娽,许是不怎么喜爱这般苦涩,喝光了一杯就起身去齐玲儿那儿捣乱了。
奕柏与王伯细细品着茶,没甚言语,就像两位多年故交,神领意会。
老王头彻底沉浸在茶道里,一时间竟陷入了自己营造的意境里:一叶扁舟,一湖静谧,整个自然就唯独剩他一人,困于景中,而自己却没有困于某固定处,时而舟上、时而水中、时而空中俯视,待到心中生了恐惧后,竟遍寻不到出路,四处受阻,不能“逃离”。
就在心生魔咒之时,一道龙飞凤舞的“道”字印于水面上,生生击碎了湖水,王伯这才回了神识。
“王伯,今日便喝了这些吧,多了恐不适宜。”
老王头此时后背生汗,刚刚回过神来,瞧见奕柏关切的询问,还收了他手中的杯子。
莫非刚刚是自己悟道了?
大道三千,修仙者能悟出其一已是仙缘,而那些能参透两三者,早已升为上人。
据说那永清上人就是在仙霞山得了两道道法,这才突破赤霞阶升为了上人,便在这仙霞山扎了根儿。
奕柏小友定是知道自己悟道了,因怕自己心魔难以突破,才不叫自己多饮,这茶,定是悟道的根源……
正在洗茶具的奕柏,怎么也不会想到,主角光环总是来的那么突然,齐玲儿刚刚喊了开饭,她又怕老王头喝多了睡不着觉……
“奕柏小友如何解大道三千,老朽不明,天大、地大、道法亦大,可人何处归得?”
这老王头喝了次茶道,竟与自己说起道法来,自己这般年岁哪能得那些感悟,可是自己古言学的好啊,这可难不住:
“王伯可知大道三千还有下句?”
“老朽愿闻其详!还请奕柏小友赐教。”
刚刚的情境老王头记忆犹新,困于境中究竟是何意?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开口试探。
“殊途同归!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奕柏不解老王头的震惊,这句话她记得真切是因为当时教授用这个周易的引文,劝阻当时迷茫的自己。
“感谢大人赐教,老朽一生受用不尽,只悔与您相识甚晚,还请受我一拜。”
这下子轮到奕柏震惊了,这老头是要折煞她啊!
“王伯您老快起,您看,我这……要开饭了。”
奕柏从小与一些孤儿残儿一起生长,虚头巴脑的客气与打太极可没人教她,这种场面,她往往都是语不惊人收场,当初醋坛子说就是看上她这一点。
“是老朽没了眼色,小友快些用餐吧,我也要回去参悟了。”
“呼.”
这么大年岁的人给自己鞠躬,还真是有压力啊。
“小姐吃晚膳了。”
“来了。”
三人收了石桌上的茶具,摆上饭菜围坐起来。三个女孩,比之从前又热闹了些,奕柏还是话少,只听着玲儿与路娽说笑。
这边回到洞里的老王头,激动的热泪盈眶,自己能在晚年得了如此大的机缘,全仗奕柏小友,有刚刚的道法相助,想来突破蓝霞阶也指日可待。
再次回想那句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老王头就觉身轻神明。
“不同的缘法最后得到相同的结果,即使生有不同的打算和心思,可是最终目的却是一般。正是此道,修仙人最后求的不过是成仙罢了,何必在意修习的法门呢。老朽一生所困,竟被她一杯茶水解了。”
老王头此时念念叨叨,也不盘膝了,干脆醉卧势躺在了炕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清明了。
今夜的紫霞阶,可不止老王头一人得了机缘,山背面的崔大刀,也就是欺骗齐玲儿的崔小白脸,也升了阶。
话说他将紫霞送回了家,怎么都不能求得她的原谅,一气之下与她绝了情爱,哪知回洞的路上就有了冲阶之相,急匆匆的在山脚就盘膝解决了。
他暗自懊悔,早知绝情灭爱能助自己升阶,还何必去做紫霞一家的舔狗,还想着在她身上捞点油水自己早日升了蓝霞阶,就能甩掉她们一家了。
什么齐玲儿、紫霞、以后多得是女仙投怀送抱呢。他崔大刀可不在乎这一两个歪瓜裂枣,哦不,紫霞的身段还是没得挑的,那夜在小树林里,他可是摸得门清,只是遗憾当时胆子小,没有最后得逞。
这回升了蓝霞阶,紫霞也得乖乖送上门来,哼,到时妖女也是可以玩玩的,那个小妖女到时第一个拿她开刀!
同一座山的奕柏,哪知此时被个猥琐之人yy,喝惯了咖啡的人,晚饭前的那点茶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系统趁着怨念颇重的奕柏熟睡,赶紧下发了今日的奖励。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2:教训负心男、结交新友人,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背包里一阵绿光闪过,就归于平静了。往日派发了奖励后,系统草草就断开了连接,可是今日……
“真是个没心肝的,到哪都睡的着。”
一阵好听的男声响起,还发出了宠溺的笑,奕柏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醋坛子男友会在她熟睡后,来看她。
“也好,待我整理好后就来见你,先叫你撒开欢儿的玩段时日。”
奕柏若是醒着,定能感觉到头上有温暖的大手在抚乱她的头发,从前他这般亲昵时,她总是觉得别扭,就宛若自己是某人的宠物般,浑身的不自在。
林子里的百鸟总是在清晨第一缕光照进来时出门觅食,这不,洞门口的鸟雀比那乡间的公鸡还要准时。
奕柏被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揉着惺忪的头发,不愿意起来,开什么玩笑,她可是起床困难户呢,来这几日,天天早起,哪受的了啊。
“小姐小姐,有人敲了溯回钟,我们去瞧瞧吧。”
7.靴子又被踩了
奕柏不情愿的被齐玲儿拉出了洞,路上还偶遇了王伯,他与玲儿一样也是赶去看什么溯回钟的。
这不禁让奕柏也生了兴趣,溯回钟到底是何物,这些人都对它趋之若鹜。
爬了两层山道,来到了一处巨石突出的空地上,这里草木不生,一眼望去数里地全是人,大家围着一个约莫三丈高的木架子,而一口铜钟就悬于其上。
齐玲儿借着身子壮,挤开了围观的人群,奕柏和王伯就能清晰的看见场中间的人事了。
“大家禁言,我是蓝霞阶的庶务长言处机,贫道有几句话要询问这位崔仙友。”
只见一身道袍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到铜钟的下方,抱拳对众人说道。
“崔大刀,可是你敲了蓝霞阶的溯回钟?”
“回道长,正是晚辈。”
“瞧你周身灵气,俨然是已升至蓝霞阶,如今你可是愿意同我蓝霞阶仙友一同修道,放弃紫霞阶的资源?”
“晚辈既已敲钟,自是思虑周祥,我愿意。”
奕柏听了半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两人一来一往,好似婚礼宣誓:无论贫穷富有,你可愿意爱她一生一世。无论健康疾病,你是否能不离不弃?
她的笑声引来周围几个人的注目,好在场地中间的人没有听到。
“这溯回钟一敲,就代表升了阶位,那从前的住处便是不能再回了,紫霞阶山下的一草一木他也不能再享有,这修仙路上又难了一步啊。”
王伯贴心的给奕柏解释着,他虽不知这位小友的心思,可是他知道这失了记忆,对这仙霞山的规矩怕是不了解了。
“王伯,那他们蓝霞阶的人怎么解决吃食?”
奕柏看着头上几层的山洞,这里可没有山下的树林,哪有什么果子、野物来吃。
“这水吗就是小友饮茶的那山泉,自山顶蜿蜒而下,一直流到外面,吃的自是没有那么丰富,可是山间也长满了灵草与奇珍,还有飞走的一些动物,虽然抓捕采摘困难了些,但是对他们也是磨炼。据说蓝霞阶山体长着一种红灵草,吃了可以辟谷一月,不仅不会赶到饥饿,还会补充灵气。”
好嘛,奕柏算是清楚了,人家蓝霞阶吃的都是精品,她们紫霞阶才是最接地气儿的。升了一阶就这般,那山顶岂不是有她想象不到的奇珍异宝?
王伯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怕她一时冲动,赶紧止了她的想法。
“奕柏小友不知,这仙霞山顶并不是赤霞阶,赤霞阶也只是屈居于下,那顶处是永清上人的行宫,往下些还有他两位徒儿的住所别院,那里的资源只有永清派的人可以独享。”
“万恶的资本家。”
“小友这是何话?”
“无妨,一些感慨。”
王伯了然,他年轻时初来乍到,也是心有不平的,只是后来了解整山的规则与守制,慢慢也就接受了。
永清上人能将山下的资源合理分配给修仙者,已是仁慈。
看吧,这就是奴性,他们只满足于眼前的一点利益,殊不知,这无主的荒山本就应是人人平等,众生共享的,若真如此,恐怕能够得道之人还会更多。
这永清上人,是资本运行的一把好手啊。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恭迎崔仙友入主蓝霞阶。”
一阵议论声和恭贺声比比传来,正当崔大刀抱手回礼之时,一抹紫色芳影闪过,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崔大哥!”
紫霞声音娇媚,还伴着抽泣声。
奕柏怕齐玲儿见此情景收了刺激,扭头看了眼她,可这丫头不但没有伤心,反倒还紧紧握住了腰包。
这个腰包奕柏知道,天宝就装在那里。这个丫头还是个护食的?
“紫霞仙友,还望你庄重些。”
那崔大刀此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假意低眉顺眼的劝阻紫霞,博得旁人的好感。
“崔大哥,昨日你不是还求得我原谅吗,我不气了,你这一去,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呀。”
“仙友这话从何说起,你我只是一起修行,崔某并无旁的心思,谢仙友厚爱,就此别过吧。”
紫霞听崔大刀如此说辞,彻底傻了眼,她想着能在这男人身上沾点蓝霞阶的便宜呢,竟然如此决绝。
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做足了戏码,这一汪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紫霞借势躺在了崔大刀的怀里不肯离开,两个山峰还蹭着他的胸口。
“崔大哥不是还要给紫霞寻遍满山的天宝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声情并茂的演技,让奕柏都不得不佩服,可是自己真受不了这场面,眼看就要吐出来了。
“死丫头,你个便宜货,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你娘那贱骨头怎么生的也是个不知轻重的。”
人群中走来一个老头,胡须花白,应是和王伯差不多年岁,可是不知怎地,王伯最近瞧起来却年轻多了。
“爹,您别扯女儿,我想再与崔大哥话别。”
白胡子老头拉扯着女儿,另一只手还不忘推搡崔大刀。你说是你女儿黏着人家,你推旁人作甚。
奕柏恨没带来些干果,这家庭伦理大戏可是许久不曾看过了。而围观的人们更是来了兴致,比起升阶,好似这才是重头。
“呦,崔兄弟,莫不如就拉去后面凉亭里叙叙旧吧,毕竟以后没有机会了呢。”
人群里开始起哄,白胡子老头听了可怒了,当着爹的面,竟这般侮辱人女。
“崔大刀,你还不放手。”
许是老头用了些力道,崔大刀吃了亏,可他刚升阶成功,自是看不上紫霞阶的了,一来二去,两人就厮打了起来,中间还夹着一个粘人的紫霞,嚯,好不热闹。
打着打着,紫霞的衣衫都扯掉了半边,露出白花花的肩膀头子,那些个男修皆是两眼发直的瞅着。
“唉,有伤风化啊,这是什么世道。”
王伯不敢直视,嘴里骂着世道,扭头不去瞧那场地中间。正在言处机考虑要不要上前制止这场闹剧时:
“溯回钟前,成何体统!”
一声威压由上而下席卷而来,怒斥中带着灵气,竟生生将众人震退数步,围观的大多是紫霞阶与蓝霞阶的修士,这时就能瞧出高下了。
那些退了几步勉强站稳的定是蓝霞阶,而蹲坐在地的就是紫霞阶无疑了。
因为变故来的突然,大多人措手不及,只觉一阵气力席卷着风沙石粒,奕柏再张开眼时,身边已无一人。
场地中心的紫霞等人也歪倒着,只见一位满身黑袍的男子立于溯回钟下。
这位大叔的出场,狂炫酷必吊炸天啊,从天而降,直落c位,奕柏觉得这已经超越主角光环了。
“蓝霞阶庶务长言处机见过赤大人。”
黑袍大叔没有理会上前打招呼的言处机,而是将目光转向奕柏。
自己刚刚的怒吼是用了三分功力的,别说是蓝霞阶,就是绿霞也足以震慑。
可是眼前的女子非但没有挪动脚步,就是身子都没有晃动一下,莫非不是这蓝霞阶的散修?
赤燕行是永清派的大弟子,自打师父修成上人后,派内的事务均交由他与师妹打理,他因着狠辣与无情的性子,对待修行更是锦上添花,短短十年就已升阶至赤霞阶,这是仙霞山修行的顶峰,而他是第一人。
他性子自大,不相信还能有人超越他,对眼前的奕柏,自是也没瞧得上眼儿。要不是他那徒儿行风整日胡说八道,说是山下来了位女仙,自己也不会下这趟山,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在这儿装上神。
“小友还是速速退去,溯回钟前是圣地,严禁滞留。”
奕柏有些恼了,你来就来,给众仙友吓得退去了二里地不说,还弄脏了我的登云靴,竟然还撵人走。
再瞧瞧被踩脏的靴子,奕柏有些心疼,就这么一双合脚的鞋,这热闹真是不能乱瞧。
“肚子饿了自然就回了,有劳这位大叔费心了。”
赤燕行还是第一次被人怼,自己素有冷面阎王的称号,望仙宫里谁不是躲着自己走。
“赤大人,大驾光临,蓝霞阶众修士理应夹道相迎,只是,这……”
言处机见赤燕行眼前对一个小姑娘刁难,有些不忍,又厚着脸皮上前搭话,可是再瞧瞧被赤燕行震退的蓝霞散修们,有些无言。
奕柏瞧出这位庶务长有意维护自己,心生感激。
“我瞧你这庶务长是做到头,莫不如就收回你这溯回钟好了。”
赤燕行对刚才的闹剧颇为不满,他觉得这归根于这位蓝霞阶庶务长没有处理妥当。
“这溯回钟是修士们修行的某一节点,只有敲响它才能给上一阶段画上终点,而这庶务长除了管理散修,还负责看钟,这赤大人是想废了整个蓝霞阶啊!”
不知何时,王伯已经从后面走上前来,他觉得奕柏鹤立鸡群有些乍眼,可不能叫永清派的人将这个宝藏挖走。
听王伯解释完,奕柏才知道,这个蓝霞阶的庶务长丢了官职了,他刚刚替自己解了围,不能不管。
“这山可是姓赤?”
王伯说的黑袍人是姓赤吧?貌似是!
8.半妖路娽的秘密
“啊?”
众人听得真亮儿,不明白这位女仙何出此言。
“自然不是。”
齐玲儿真是奕柏的好跟班,从没叫她家小姐的话头掉过地上,奕柏还怕这b装不成,倒叫自己折了面子。
“小姐说它姓什么?”
齐玲儿上前凑到奕柏耳朵边,小声说了这一句。奕柏扶额,还以为她懂自己的梗呢。
“既然不是你赤大人的,为何要干涉蓝霞阶的事务?”
赤燕行被问的愣怔,师父在这山上修炼后,各个散修慕名而来,为了便于掌控,自来都是永清派在管理散修们,今儿这女修一问,倒叫他想不起缘由。
“小友这是要刁难我了?”
“不敢不敢,在下也只是想一探究竟。”
还从没有人敢挑衅永清派,奕柏的举动无疑是想翻了这一块儿的天。
“好,今儿我倒叫你知道这规矩到底是强者胜,还是从众生。”
唉不对啊,这不按剧本走啊,接下来应该和她讲道理啊,自己还没准备好啊!
眼见赤燕行上前,奕柏也开始躲闪,待他攻到身前,才亮相了自己的擒拿术法,两下子还是有的,不然怎么行走于江湖,可是也仅限于那两下子。
赤燕行不清楚奕柏的功法,自己从未见过,虽然没什么花哨动作,却招招制胁于他,让自己伤不到对方,看来自己小觑了这女修。
擒拿术是一套利用人体关节、穴位和要害部位的弱点,采用杠杆原理,集中力量攻击对方薄弱之处、甚至是关节处的技击拳法,暴力又有威力。
赤燕行也是个高手,自然几招就瞧得出,奕柏的功法善于近身打斗。摸清了这一点,他露出了一抹邪笑。
“小友,我劝你知难而退,刚刚还只是试探,莫怪我接下来狠厉无情。”
赤燕行的笑意让人心生寒冷,奕柏也吃不准这修仙界有哪些奇葩功法,别跟电视剧里一般,点点手指就能让我断了胳膊腿。
要是王伯知道奕柏的想法,一定就不会觉得这是个高人了,虽然修仙之人可御剑飞行,隔空打人,可这都要借助外物与灵气的,哪有奕柏说的那样神奇。
只见赤燕行在奕柏愣神的功夫,岔开双脚,手上就起了势,他慢慢将灵气聚于胸前,越来越醇厚,挥手做了抚地的姿势又抬起双手,那地上的砂石就飘在了他的周身,随着灵气的转动,盘桓在空中。
“不好,奕柏小友快躲。”
奕柏并没有听见王伯的话,因为她整个心神都在系统背包中,她有些慌乱:
“妈呀,这包里有没有什么存货啊,这大叔玩命了,自己又惹祸上身了。”
一边嘀咕,一边掏着背包。
“咦,这是哪来的棍子?”
还没等奕柏细看,就察觉到身体前的压力,眼见着大块的石头沙尘向自己扑面而来。
抽出那根黑色的棍子,赌了一把。
“噗”
一把黑色的钢骨架雨伞打开了!好吧,系统大爷总是出其不意的新鲜。
话说雨伞挡在了奕柏面前,顺便还遮住了王伯与玲儿,三十世纪的钢是什么,这般风力哪能让它折上一分。
奕柏趁着对方起势运灵气的功夫,撑伞前行,登云靴此时也因外界的威压释放了隐藏功能。
奕柏来到赤燕行面前,见他瞪着双目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丝毫没给他反抗的机会,腿下虚晃,左臂由上而下压住他的手腕,身体微微转了一下,收腹就往下沉去,只听“咔”一声:
赤燕行的右手臂,断了!
也就眨眼间,空中的灵气伴着砂石掉落在地,赤燕行迅速退出了奕柏的攻击范围。
“你,究竟是何人?竟能在我的灵气中行走自如?”
“小女奕柏,献丑了!”
“你就是那历劫的……”
“赤大人,您可还好?”
言处机这回是彻底慌了神,这位大人在自己的地盘受了伤,可该如何收场的好。
“哼!没成想你这蓝霞阶还藏着如此高人。”
“大人,这……”
“莫要为难旁人,我只是过客。”
奕柏赢了,心思难免有些窃喜,这貌似还是个厉害角色,自己能不能立(装)威(b)成功,就看今日了。
“大人还是早日神归其位的好。”
赤燕行是个自大的人,若是输在宵小之手,定是一件屈辱至极的事,可若对方是那上神的器灵,自己也就释然了。
如此这般开脱后,心态倒是放开了些,也不觉得丢人了。
“在下行事,全凭喜恶,多谢提醒。”
奕柏拱手说道。
这大叔又撵人,奕柏也不想待在这儿,没办法,不通关不能回去啊。系统又不给指示,只能自己误打误撞了。
“告辞!”
赤燕行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跟比自己牛掰的人谈话,为实是心累,还是早点回望仙宫把这手臂医治了吧。
“大人,这钟……”
好嘛,这庶务长真是不开眼,没看人家都忘了吗,他还出言提醒,奕柏恨啊!
“今日你们蓝霞阶要感谢有人庇佑,此事就此罢了。”
说完赤燕行就沿着山道走了,伤了手不能用灵气飞行,今日还是独身出门,该死!
众人足足看了场电影般的感受,结了尾还愣着等彩蛋。
齐玲儿最先缓过神来,几步跳到奕柏身前:
“小姐,您刚刚真威武,那黑色的蓬子是什么,还能发出好看的光。”
那柄像棍子的伞,奕柏早收了起来,见玲儿问起,顺嘴答道:
“这可是天宝,一般人可没机缘瞧见。”
王伯听了,连连点头,他是相信的。
“哼。”
发出声音的是崔大刀,今日明明是自己升阶的大好日子,却生了这么多事,还叫那个妖女出了风头,可是刚刚的事他看得清楚,想来这是个自己不能惹得主,至少暂时不能。
“崔兄弟,你先同小六子去收拾住处吧。”
言处机怕崔大刀在这一会又旧戏重演,叫来了人群里的一个少年,带他下去收拾东西了。
这不,那个紫霞还在地上望眼欲穿呢。
“你还看,赶紧与我回去,少在这儿丢人。”
被她的老父亲连扯带拽的总算是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看热闹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言老弟,别来无恙了。”
王伯见人少,与那言处机打上了招呼。
“王大哥,您也安好。刚刚我就瞧了出来,您这是?升了?”
“噗……”
奕柏听见这老哥俩的叙旧,没忍住笑。倒给两个当事人弄得有些窘迫。
“言老弟,今日可能屈就去我那用餐饭啊。”
“这,无妨,与王大哥许久未见了,我们就去饮上几杯,我回去取坛子酒,就去。”
“好,我回去备上小菜。”
奕柏随着王伯和玲儿往自己山洞走去,路上玲儿答应了王伯帮他张罗些下酒菜,也邀了奕柏一同用餐。
奕柏早起还没吃饭就被拽来瞧热闹,此时还真的饿了,她从小就不是矫情的人,在哪吃饭倒不介意。
“玲儿你先去帮王伯忙活,我去叫路娽一起。”
这不是第一次来玲儿的洞穴,奕柏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走错,可怎么洞里没人?路娽在这儿没认识的人,她能去哪?
“罢了,回去等她吧。”
奕柏回了自己洞里,盘膝打坐,看了昨晚的系统记录,原来是主线任务的系统奖励,怎么还半夜发放,险些错过去。
这回她没怨恨系统,毕竟这把伞也救了自己一命,就不嫌弃它了。
收起了背包,将钢骨伞放好,路娽就回来了,还一脸神秘的想着心事。
“我说路娽,你不会是去偷窃了吧?”
“我、我可什么都没拿!”
奕柏只是觉得她神色有异,打趣她一下,毕竟这满山的洞穴,都没有门锁,自己也生过去偷一把的念头。
“说吧,去了何处?”
按照她的性子,今天那么大的热闹定是要凑上一番的,看来是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了。
“我、我,不说行吗?”
“你若是还想住在我这,我就要对你负责。”
路娽可以听出,奕柏是想保护她,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像她这般对半妖友好。
“我在找一件天宝,叫赑(bi四声)斛,乃是海中精灵的尸身历经千年而形成的石块所制,据说它被打磨成了浴斗子,伴了几位修士成了正果,此物可找寻三界内缺失的魂魄。”
“浴斗子?”
“就是洗澡时盛水冲身子的斗子。”
“哦,水瓢。”
“什么瞟?”
“路娽你找此物做什么?”
难道这丫头缺个洗澡的水舀子吗?千里迢迢的寻觅而来?
“我要给束哥哥治伤。”
“路娽,找东西我们都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对我们说明白事情的起始。”
“我并不想瞒你们,只是不知从何处说起。今日就都告诉奕柏你吧。”
原来路娽从小就不知自己的父母是何人,养她长大的人就是束哥哥。虽然她们每个月只有半月时间能够在一起,但她还是觉得幸福,甚至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她生活的地方是密踪森林,竹屋外就是毒沼泽,可她从没走出去过,束哥哥也说她是半妖的血脉,这林子里有好些她的同类,可以去找他们玩。
她才不去呢!
9.上古奇书
她曾见过一个闯进沼泽的蛇妖,浑身脏兮兮,还阴冷无常,哪有她的束哥哥好呢。
可是就在半年前,束哥哥在某一个月突然就失了踪迹,他从没叫路娽失望过,这般情形也从没有过。
路娽就在竹屋里等啊、等啊。等了两个月,就在她要出沼泽去寻时,束哥哥来了!
他不认得她了,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看着他傻笑,还一直推搡她,一直推出了沼泽地,路娽心疼他,非但没有反抗,还护着他的身子,不叫那些荆棘刺伤了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满身血迹。
给自己推出沼泽的束哥哥,跌跌撞撞的回了竹屋,路娽怕他有事,就在屋子外面的树林里隐着身子。
一直到天黑,束哥哥都没再出门,路娽想去给他做上一碗热汤,从前自己在林子里受了寒,束哥哥都是这般照顾自己的。
哪知从天而降一队兵将,落在了她们的竹屋前。
束哥哥就这样被带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路娽为了寻找束哥哥,独自走出密踪林,这一路上她寻着蛛丝马迹,终于知道束哥哥的身份。
仝束是仙界魁隗帝的幼子,不知被何妖魔所伤,丢了三魄,魁隗帝在三界撒下红榜,遍寻一个名叫“赑斛”的深海珍宝,只为幼子寻找丢失的三魄,并允诺寻到了,揭榜以示,不管人妖都可以许他天宫八星之位。
“束哥哥是为了救我,才以最后一丝清明推我出了密林。”
路娽早已泪流满面,想来她的内心不止是心疼、自责,还有爱慕。
“听说魁隗帝怕束哥哥经脉错乱,已将他封印起来了,现在的他就是睡着的尸体,毫无感知。可是、可是……”
奕柏拿出帕子,递给了路娽,她没有接,还一把抱着奕柏大哭起来。
“我还没有告诉他,路娽喜欢他啊!”
早已情根深种的路娽,哭着哭着就熟睡了过去,奕柏的怀抱有些温暖,叫这个颠沛流离的孩子觉得安心。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3.欲助队友寻天宝,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不是吧,我还没想好啊。”
“系统提示:完成副本任务2.威名远播永清派,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还有意外?”
接连两个系统提示,打的奕柏措手不及,轻轻将路娽的身子放倒在炕上,她去石凳上查看背包了。
王伯的洞内饭香味儿飘出了老远,齐玲儿在奕柏刚打开背包时,给她喊了过来。
奕柏吃着碗里的饭菜,还在思索着系统的变态,这次她的任务奖励里,有一本《黄帝内经》。
why?虽然自己是学历史的,可是对中医并不熟悉,只知道这是本中医阴阳五行的上古奇书。
“这位小友是?”
言处机已经注意奕柏许久了,从溯回钟前伤了赤燕行开始,他就对这个丝毫感觉不到灵气的小友生了兴趣。
“哦,这位小友叫奕柏,是今年才来到仙霞山修行的,所以看着面生。”
王伯热情的和言处机介绍着奕柏,他真想炫耀下,让他瞧瞧自己的这个大机缘。
奕柏可不知老王头的心思,想着黄帝内经的用意,嘴上还不停的吃着饭菜。
言处机见奕柏没有搭话,也不好贸然攀谈,就继续与王伯饮酒。
“下月就是永清上人的生辰,你们仙霞阶可有准备?”
言处机夹了口菜,放入口中,颇为享受的慢慢咀嚼,吃仙霞阶的食物可不是日日都能如愿的,他还是很感谢老王头的邀约的。
“我正要问言老弟,这是永清上人百轮大辰,我们怕礼轻拿不出手啊。”
“你们那紫霞阶的庶务长是个无能的,瞧他那女儿紫霞今日险些酿下大祸,怎地这等大事竟还毫无准备?”
奕柏这头刚回了神,听见王伯两人议论着紫霞,就不再想那头疼的书了,全当是系统为了给这无手机、电脑的生活添个乐子了。
“他们家自第一代驻扎仙霞山就在这儿了,倒有些个珍宝,也拿出来给大家伙商议过,只是我都觉得不妥。”
哦,原来紫霞的老爹叫荀玉才,是这仙霞山的老户了,只是祖辈都无甚修仙才能,没有一人升至蓝霞阶,这才成了钉子户,也就当上了紫霞阶的庶务长。
“普通天宝永清上人想必是瞧不上的,上月我特意出了次山,去了隔壁山的那个千年老道观里求了副字画来,观主听闻要送永清上人,便也想给这画寻个机缘,割爱于我了。”
言处机几杯酒下肚,脸上染了红晕,说起这事来也洋洋得意。
“那是言老弟与观主有些交情,只是不知这画有什么奇异之处?”
“老哥莫急,听我细说。此话不是什么名家手笔,只是听闻这道观百年前生了场大火,半片山都毁于一旦,只有两个下山云游的道人逃了一劫,待到回山时,皆是断垣残壁,满目的灰尘。这二人凭着记忆找到了道观,惊喜的发现尚有面墙完好无损,连颜色都未变,这画就是当时仅留的一件珍宝了。”
“奇了,如此难得之物,生辰宴上蓝霞阶必定博得头彩。”
言处机被夸赞,自然欣喜,与老王头又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奕柏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欲告辞,她也想回去瞧瞧路娽。
“王伯、言道长,晚辈吃好了,先行回去,您二老稍后去我那儿喝杯茶!”
“好,这个好,感谢奕柏小友了。”
奕柏没想到自己只是客套一下,王伯竟一下就同意了,话既已出口,自然不好收回,一杯粗茶而已,别拘了自己的格局。
回来时路娽已经醒了,奕柏将齐玲儿带的饭菜递给她,大口的吃起来,这还哪是那个深陷情网的痴情人啊。
洗好了茶具,奕柏拿出了《黄帝内经》翻看起来。
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上午送走了那个杀神一样的赤燕行,下午他的好徒儿就登门拜访了。
“原来是行大人,寒舍简陋,还望海涵。”
奕柏吃不准这个美男来的目的,难道是给他们永清派来找场子了?
“奕柏仙友客气了,小人只是带我师父来道个歉,今日多有冒犯。”
行风晌午就听宫里的师弟们说了今日溯回钟前的事,看来自己的猜度没错,这奕柏仙友的功力高深莫测,至今尚不明朗,既然摸不清底细,自然要以礼相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多分敬重总不会错的。
“误会一场,过眼云烟了。”
可不能再提了,毕竟自己的主角光环也不是时时在线的,他师父若是杀个回马枪,自己可没这般幸运了。
“奕柏仙友,这里是师父叫我奉上的赔礼,还望笑纳。”
行风将几匹丝纱织布放在奕柏的炕上,瞅了瞅那坐在炕沿上吃饭的路娽,这一瞅不打紧,竟愣在当地。
“这、这姑娘不是……”
还好,这是个见过世面的,没说路娽不是人。
“哎呀,烦死了,我不是人,我是半妖血脉,吃饭也不消停。”
好嘛,这丫头倒是先急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在这仙霞山高枕无忧。
“行风大人勿怪,这是小友,来探亲的。快坐,我刚好要沏茶,一同品尝。”
奕柏真怕他继续问下去,自己也不好说辞,这丫头脾气也是爆的,几句不合再打起来,到时场面不好控制。
“奕柏仙友就叫我行风吧,显得亲切些。”
上午刚弄折了你师父的手,下午你就来我这攀亲切了,也真是个没心眼儿的,罢了,谁叫你长得俊美呢,勉为其难吧。
行风坐在石凳上,一边观赏奕柏的茶道,一边偷瞄那边的路娽,他不是第一次见着半妖,可是他见过的都是妖物本体,能幻化人形的还是第一次。
“奕柏小友这茶香,在老朽的洞里就闻得见了,你瞧,我这言老弟坐不住了。”
王伯与言处机还没进来,就听见他俩的声音了,许是喝了小酒的缘故,两人都笑呵呵的,看起来轻松祥和。
“呦,小友这儿有客在。”
王伯是紫霞阶的人,自是没见过行风的,今日见赤燕行也还是头一次,可是言处机认得啊,想自己从前升阶敲溯回钟就还是这孩子接应的呢。
“原来是行风大人,别来无恙了。”
“言道长今日无需客气了,我也是与奕柏仙友私交这才下山,讨杯茶水,不如一起吧。”
行风这个帅哥看起来养眼,原来人情世故竟也是面面俱到。
几人先后落座,奕柏这边也泡好了第一泡,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再观三人,面上神色具是不同,只有奕柏随意的摆弄着手中茶碗,时不时的酌上一口。
王伯是领教过这茶的,再次回望那个壶上的道字,已没有了先前的意境,自己也感叹,机缘难得,哪能回回都叫自己捡了漏,轻摇了下头,继续饮茶。
言处机不知茶中乾坤,加之许久没喝过了,接连牛饮了三杯,第三杯刚刚下肚,眼睛就微闭上了。
“呵呵,刚刚言老弟多吃了几杯酒,想必有些醉了。”
行风还没喝,王伯怕他生疑,毕竟机缘不能人为干预,要靠自己,这才替言处机辩解道。
言老弟这是入道了。
10.仙友献良方
行风与奕柏在一旁三言两语的闲聊,不知怎地就聊到了永清上人。
“下月就是师尊百轮生辰宴,我过几日要出山去寻些治疗畏寒的丹药。奕柏仙友可有什么捎带,回来时路过苏城。”
奕柏听王伯说过苏城,是凡人们的京城,最是热闹与富足。
“永清上人得了何病?”
王伯关注着言老弟的悟道,还不忘倾听奕柏小友与行风的对话,他总是能抓住话里的重点。
永清上人若是病的严重,那自己的那份生辰贺礼想来是可以免了的。
“师尊在去年闭洞修行时,就四肢厥冷,还甚是畏寒,近日偶尔腹部冷痛,想来是精血损耗严重,吃了许多丹药了,我想赶在他老生辰前,去找些上好的做生辰礼。”
行风想到师尊最近愈发的神秘了,不喜热闹,总是一个人躲在行宫里,师父说他这是修行上升,身子的精血跟不上了。
“身子可是偶有颤栗?”
“奕柏仙友怎知?”
“此为阴阳更胜之变,无关精血。”
“还望奕柏仙友指导小人一二,能治好师尊必当重谢。”
行风听出,奕柏是知道此症的,不然不会说出师尊困扰的病痛,若是祛除这个顽疾,就是最好的生辰礼。
“行风抬举我了,只是略懂一二,也不知是否奏效。”
王伯觉得奕柏小友这是藏了拙了,既然她知晓定是能治的。
直到行风得了奕柏的指点离开,言处机还没从道法中冲破出来,王伯也不好独自离开,只能找话题与奕柏攀谈。
“奕柏小友,那永清上人是?”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阴胜之症,想必上人常年闭关修行,寒凉和休息不当而引发。”
“那小友的告诫忌食寒凉,一年内不闭关修行,真的当真?”
奕柏也不敢说这样就能彻底治愈,只是猜想,这些修仙之人每每闭关就是月余,甚至不注意吃喝防寒,还不能正常睡觉,只要回归本真,阴阳调和就能见效了。
“把握是有的,毕竟我还留了后招。”
王伯一拍大腿,他就知道,奕柏小友哪能这般简单。
言处机置身道法意境,此时已是神疲力乏,修仙前他是道观的道士,本就尊崇生命,敬畏自然,哪经过这般场面?
意境中他是身穿铠甲的天界将士,手提三尖两刃刀,在若水之滨大杀四方,刚开始他还只知躲闪,不肯冲锋上前,哪知身边同着铠甲的伙伴为了庇佑自己,相继死在妖魔的利器之下,就在那最后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倒在自己的脚下时,他终于红了眼,提刀而起。
仿似像开了闸门的洪水,再没歇下。心魔已生,他心里只觉得自己的修仙路算是终结了,一行泪水涌出了眼眶。
王伯的意境里是他自己的道法缺失,而言处机则是他的心魔。
从没杀过生的人,因着温吞的善意,也能生成一柄温柔刀,往往好意致人于死地,今日就是要他看清心魔,突破自己。
他屠了高举利刃的妖魔,又斩杀了那些妖魔的灵兽,眼见着越杀越肆意时,他的刀停在了一个妖兽的头顶。
这是只驳马,白身黑尾,虎牙爪,听闻它可食虎豹,可这只却被一对琵琶锁,锁住了肋骨。
言处机被这只驳马,血迹斑斑的前胸震撼到,再凶猛的物种,在强者面前,只能沦为囚奴,而自己此时与那弑杀的妖魔又有何区别呢。
猛然扔掉了手中的刀,他的最后一丝力气都用来拔掉那对琵琶锁了,驳马在离开前,回头望了他三次。
敬畏生命是对的,可不代表他就要默许那些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至少今后他不会再冷漠了。
言处机回了神,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王大哥的洞中,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言老弟,恭喜啊!想来你升阶青霞阶指日可待啊。”
言处机知道自己悟了道,回去后对灵气稍加修行,这升阶自是不在话下得,可他还没弄清楚,怎么今日突然就悟道了。
“王大哥,我这是?”
“言老弟得了机缘了,你如何看那奕柏小友?”
“奕柏仙友?我感觉不到她的灵气,又深觉她莫测……”
“对了,此事就莫声张了,今日你瞧出我升了阶,这都是拜这位小友所赐,所以我决定不敲溯回钟,守着这份大机缘。”
言处机听老王头解释后,还是觉得置身迷雾中,这奕柏小友当真是那不出世的高人?
他缓了些心神,告别王大哥后,就独自回了蓝霞阶的洞府了。
行风在奕柏处得了良方,转头回了望仙宫,并且将治疗师尊隐疾的方法告诉了师父赤燕行。
赤燕行思索了一夜,最后决定试一试,毕竟这法子也不损修为,不耗灵气的,万一那个奇怪的女修能治好呢。
眼见永清上人的生辰还有半月,近来各个宗门派别的修士,飞天遁地而来,仙霞山一度热闹起来。
一开始奕柏还觉得有些吵闹,连懒觉都不能睡。可是后来不知何时,山后的集市,陆陆续续竟搬迁至盘山道的两侧来。
这回她可不觉无趣了,隔三差五便要去逛上一逛,换荈叶也不用再走一上午的山路了。
“要是能一直在就好了。”
齐玲儿挑拣着不知名的青菜,嘴里念叨着如今购物的便捷。
“小姐,王伯说过两日各个仙阶的通道打开,我们就能随便逛了。”
奕柏猜想,来给永清贺寿的人中,必定有走山路的,所以才大开山门,让仙霞山的散修也借此自由沟通,算得上从前的皇帝大赦天下吧。
“小姐,我买好了,回去吧。”
带齐玲儿出来买菜,这一路奕柏都沉思不语,眼见外界的修士越聚越多,除了一套擒拿之术,连样防身的兵器都没有,真要遇到歹人,不就嗝屁了?
主角光环有毛用啊,人家修士的一记左勾拳就能gameover。
奕柏有理由怀疑系统是受了自家那醋坛子的指示了,这是报复。
好在上次与《黄帝内经》一起派发的奖励里,还有一大箱银针,要不自己回去练练暴雨梨花针吧。
主仆俩一前一后的走在下山道上,齐玲儿跟着颇像那受气的小媳妇,她也不知道奕柏今天怎么不爱搭理自己,识趣的没去打扰她。
“没有灵玉你还敢出来摆摊,快收了,别耽误爷的收成。”
奕柏低头走着,被前面站着瞧热闹的人挡住了,远远的能看见张麻子颐指气使的呼和着什么人。
“小姐,是张麻子,我们绕过去吧。”
“绕哪去,就这一条路。”
齐玲儿原想和奕柏悄悄的贴着另一边过去,奈何奕柏此时心气儿不顺,也没顺着她意,气呼呼的继续走。
“让让。”
奕柏的声音引起了张麻子的注意,他也顾不得那没交租银的人,赶紧贴上前去打招呼。
“大人别来无恙,小人给您请安了。”
也不是奴才,给自己请的哪门子安啊!
“啊,好!”
不理会抱拳立在身后的张麻子,奕柏看都不看就走了。
高人都是有脾气的,他宽慰自己道。释然后就继续去收灵玉了。
“你这都是什么破烂货,想必一天也交不上足够的灵玉了,收了收了吧,放在这也碍事的很。”
张麻子对那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呵斥着,脚还踢打着他的货物。
“张麻子。”
何人敢如此大胆的直呼爷的名号,怒气上涌,张麻子刚要发飙,就认出这是刚刚走过的奕柏大人,她怎么又回来了?
“大、大人,您有何吩咐。”
“在这紫霞阶地界摆摊要多少灵玉?”
“回大人,需要五个灵玉!”
“哦?我怎么听说蓝霞阶的才要三个!”
张麻子的汗顺时就下来了,是的,蓝霞阶那些收三个灵玉,当初赤大人分派下来时,叫他受紫霞阶一个灵玉的,他这不是想从中赚取些吗,他吃准了这些人是不够资格跳脚的,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大人,许是小人弄错了,待我回去请示了行风大人再回来收吧,小人先下去了。”
想跑?
“站住,不用问了,我知道的,就一个灵玉吧,今儿就改了吧。”
奕柏并不是装b病犯了,而是确有其事,前儿她还想支摊卖些紧俏货,比如自己做些牙刷、拖鞋来集市卖的,无奈犯懒还没动手,只是先找王伯打听了规矩,这才对集市上收的租金甚是了解。
“这、这……”
“怎么,你想将你公然收取高额租金的事叫整个永清派都知道吗?”
面对奕柏的威胁张麻子是无谓的,他的脸皮可不是一两天练就的,顶多挨一顿鞭刑,他在意的是,奕柏可不是一般的散修啊,行风大人有交代啊。
“大人饶命,改,今日就改,就一块灵玉。”
人群里发出一阵欢呼,大多是刚刚入紫霞阶的修士,他们大多因为窘迫,没有资源修行,这才不得已出来置换资源的,如今能节省两块灵玉,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机缘啊。
“嗯,这么多见证的人,想来你是玩不出花样的。”
奕柏冷眼看着张麻子,叫他吓得缩了下脖子。
自己那么磕碜吗,让人心底生寒?不对啊,大排档的奶奶说自己可是有着古韵之风的美人坯子啊。
11.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位小友是?”
奕柏看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询问张麻子。
“回大人,一介凡人,不知灵玉何物,也敢在这仙霞山支摊子,小人正叫他收拾东西滚蛋呢。”
张麻子能给自己面子,想必是借了行风的光,可这孩子一块灵玉都没有,也不好打破了人家的规矩,实在是没法开口。
“玲儿,给他收拾收拾,我们带回去。”
听说过捡废品的,没听过捡孩子的。张麻子谢天谢地,感叹这祖宗没有开口求情,不然若是开了先例,他日后就不要在紫霞阶混日子了。
“大人放心,我帮这小兄弟收拾,您先行一步。”
齐玲儿带着那个少年回洞时,奕柏已经坐在石凳上喝茶了,现在的老干部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小姐,他身上脏的很,我叫他洗洗吧。”
“嗯,把我做的那牙刷给他一只。”
齐玲儿一听,小嘴撅的老高,那牙刷小姐就做了六只,小姐、她、路娽和王伯一人一个,如今还要分给这个小花子。
虽然心里不喜,可是齐玲儿乖啊,还是听了奕柏的话,下去拾到这个捡来的脏小子了。
再次站到奕柏面前时,这个少年已经面容一新。看上去也就是小学生的年岁,怎么就流落成这般呢。
“你叫什么?”
对于面前这个气质出尘,身材高挑的女仙少年是有些畏惧的,那个一脸麻子的男人都要轻言轻语,想必是个厉害的修士吧。
“我叫颜玉。”
书中自有颜如玉!倒是好名字,父母应该是有些文化的。这孩子清秀,也配得上这名字。
“家中还有何人啊?”
“女仙,颜玉如今独身一人,就是来寻出门修仙的母亲的。”
“你一介凡骨就敢独闯这修仙界,当真是胆大。”
“请女仙收留,颜玉愿效犬马之劳!”
“犬马不用你,作为人倒是可以考虑收留你,还有,你是误会了吧,我不是女仙,叫我姐姐。”
好嘛,小姐今日一句话说了34个字,就是为了让人叫她姐姐。
齐玲儿带着颜玉下去吃饭,奕柏也弄清了这小子的身世,他的父亲是乡里的一位百夫长,母亲则是江湖游侠,两人相爱后有了他。母亲过不惯安定的日子,在颜玉一两岁时出走,留下书信说是去修仙。父亲带着颜玉过活,本也可安枕无忧的长大。怎奈天不遂人愿,父亲押粮进城途中,被野兽所食,至今尸骨全无。
这才有了他孤身一人行走于山林的故事,奕柏真是佩服他的好运气,没被山野精怪吞没。
“小姐,这山洞恐是安置不了颜玉的。”
“无妨,你去王伯那儿打声招呼,说他就晚间借宿便可。”
奕柏留下颜玉也有些考量的,既然系统不肯给自己兵器,那就自给自足,去买。
没有银钱和灵玉,没关系,自己赚。
那竹子与野猪。毛做的牙刷、草编的拖鞋,都是自己生财的门路,有了人手,就更能大展身手了。
她这边想着,第二天就付诸行动了。齐玲儿和路娽去采集原材料,一文一武,搭配起来甚是和谐。
而她和颜玉就负责手工,当然了,齐玲儿和路娽也会帮忙的。这样做下来,一天就能出十只左右的牙刷,拖鞋两双。
王伯自打听说奕柏要摆摊,也加入了手工队伍,劳力再一次增加。
奕柏的摊子开张的那天,刚好是永清派通了各阶权限的日子,贸易自由了,往来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小姐小姐,今日拿出去的牙刷都换了灵玉了呢,您瞧。”
奕柏看着齐玲儿高兴的炫耀着灵玉,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有了效果。
“嗯,明日你去雇些闲散的人,我们多做些牙刷,也好屯放起来。”
小姐说什么齐玲儿都觉得在理,兴高采烈的应下了。
“小姐,颜玉还在摊子那里,那拖鞋如今还没卖出去。”
牙刷好卖奕柏是百分百肯定的,可她没想到这么好用的拖鞋竟然无人问津。
也是,毕竟晚间就都躺下睡觉了,也没机会穿,看来自己要想法子打个广告了。
想到就做,她叫来齐玲儿,拿着棉布吩咐她做了些袜子,心里想着成品,到时搭配拖鞋,一定能轰动仙霞山。
晚间的时候,大家正围坐在一起吃饭,行风急吼吼的跑来了,搓着手,焦虑的站在门口。
“进来吧,也是熟人了,就不要客套了。”
对于这个面冠如玉的美男,奕柏总是能温下性子与他说话,心里时不时的也幻想与他来场玄幻古风爱情大戏,怎奈何这个行风,对她总是毕恭毕敬,满眼崇拜的神色,怎么也叫她入不了戏。
“奕柏仙友,我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奕柏吃好了饭,拉着行风去了一旁吃茶,这个茶桌是前儿她砍了几颗竹子和一个旧木墩改制的,看起来比石桌石凳风雅多了。
“行风但说无妨。”
奕柏想到行风送的布匹,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行风斟酌着语言,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清香怡人,倒叫自己放松了些,想到上次在这儿,因着惦记师尊的事,一口没喝就跑回行宫了。
“听闻奕柏仙友这儿出了个叫牙刷的物件,我……我想寻一件,望仙友成全。”
呵,是个识货的。奕柏兴奋起来,永清派的流量徒孙如此懂行,怎能不给足面子。
“原是此事,行风稍等。”
奕柏走开一会儿,拿了五把牙刷,放到了竹桌上。
“使用方法一会儿叫玲儿给你。每两、三月换次新的。”
“多谢奕柏仙友,我是听师弟师妹说起,可是下山去买时已经没有了。”
奕柏露出一脸姨母笑,轻轻摆手,显得亲切又随意。
“行风日后只管来寻我,朋友一场,不必在意。”
什么?行风觉得能得奕柏仙友一声朋友,真是受宠若惊,自己还矫情什么。
可是怎么看着看着,眼前的奕柏仙友就模糊起来?
画面推进,场面一度香艳,自己身边何时围坐了这些娇嫩风情的女子?
不对,这是自己的意境,他这是来了机缘了。
面对刚刚还侃侃而谈的行风,奕柏也不知他怎么就沉默了,或许赶过来有些累了吧,就叫他歇息片刻吧。
行风跟着师父自小修行,因着灵气充盈,是师尊口中常夸赞的永清奇才,他是赤燕行门下的大弟子,对于众多师弟师妹,身上的担子也是很重,虽然光环无数,也会偶尔疲乏。
加之他从没体会过普通人的生活,总是会对男女之事向往又迷茫,每每有情欲涌上,他都罪恶感深重。
此时的意境,就是他的魔障,对于师父耳提面命的教诲,不知能不能监守住。
跌跌撞撞的回到望仙宫时,行风特意避开了人群,他觉得此时虽然窘迫,却仿似历经一生般沧桑,那个挥之不去的意境,困扰着自己。
是的,他的悟道失败了,这在一直修行顺遂的行风身上,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回房里换了干净的衣裤,他心里甚苦,思虑许久,还是向师父赤燕行的房间走去。
天之骄子一样的行风,第一次感到了挫败的滋味。
齐玲儿谨遵着奕柏的嘱托,在第二日就雇了两个闲散的仙友,一起与她们做牙刷,这回人多手快,早已存放百十来只了。
白日里颜玉出去叫卖,晚间回来奕柏也不叫他劳累,给他了一些玩乐的空隙,毕竟是个孩子,没几天就活泛开了。
行风在离开的第二天也托人带来些谢礼,奕柏一直觉得他真是个礼尚往来的好青年,几把牙刷,换了这么多首饰珠宝,这些个玩意修仙界也用不上啊,要是宫斗、种田倒是可以一试。
收起了珠宝首饰,奕柏就去一旁编拖鞋了。
她要做个大工程,走个轻奢路线,叫这些拖鞋成为普通人得不到的东西。
“小姐,张麻子来了。”
齐玲儿从颜玉那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人,就是那狐假虎威的张麻子。
“奕柏大人。”
张麻子毕恭毕敬的走上前,笑嘻嘻的和奕柏打招呼。
“麻爷有何贵干啊。”
“大人大人,快饶了小人吧,实不敢当啊。小的今日受永清的各位大人物所托,给您送些东西。”
话刚落,王伯就进了奕柏山洞,眼神警惕的看着张麻子。
“老王头,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今天可是有正事。”
张麻子将几个礼盒有序的摆放在土炕上,回身与奕柏说道:
“大人,这是些山参及草药,永清派以前炼制丹丸存下的,行风大人说许是您用的上。”
“行风真是客气了,早上刚送了些珠宝饰品,倒叫他破费了。”
奕柏欢喜啊,这些草药她还真有用处,结合黄帝内经,自己也好私下试验一番。
“禀奕柏大人,这些草药并非行风大人所赠,是……是,是赤大人的意思。”
赤燕行,那个冷面大叔?自己折了他的手臂,还有谢礼收?
“还有,这是赤大人的拜帖,明日他会和行风大人一同前来拜访。”
讲究人就是不一样,连串个门都要找个人来打招呼,看来自己要好茶好水的伺候起来了,都说拿人手短,一点都不假,这不,奕柏就觉得折了手的人是自己。
12.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赤燕行因着好徒儿行风的悟道失败,决定要去心平气和的探一探这位奕柏仙友,到底是何方高人。
上次自己败给了她,有五分轻敌,也有些鲁莽,记得师父永清上人一再说过,越是修行高的人越是喜欢扮猪吃老虎。
徒儿行风自打那日失了机缘,一直蔫蔫的,今日怎么说也要给他寻些回来。
“赤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奕柏与这个冷峻的大叔实在是找不到话题,小心翼翼的还是踩了雷。
“已无大碍,我今日来是想向小仙友讨杯茶水喝。”
呵,干脆直接,奕柏喜欢。
“一杯粗茶,哪用得上说讨,移驾这边请。”
赤燕行入眼一张竹桌,甚是简朴,可是那一套紫砂色的茶具摆放上,就显得儒雅自然。
齐玲儿与颜玉都出去卖牙刷了,奕柏只能自己支起泥炉烧开水,忙前忙后好一会,才重新坐在茶座上。
奕柏近段时日天天烹茶煮水,早就将这一套。动作练习的行云流水,她自己颇是享受,不觉繁琐。
可是对面的两位却傻了眼,奕柏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天地孕育,集美感与舒适并存,而她的周身都洋溢着返璞归真的意境。
赤燕行注意到了茶壶上的道字,静心凝神,运了一丝灵气于壶上,果真被反噬了回来,这般天宝,它的主人怎么可能普通。
“赤大人请!”
奕柏双手奉上茶杯,瞧着两人的表情。
行风一脸胆怯,迟迟没抬手臂,时不时的还看着他的师父。而他师父赤燕行就有意思多了。
“在下饮下这一杯,可还有第二杯?”
“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五百大爷在这儿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但是赤燕行是立马冷了脸。
这奕柏仙友是何意?她是笃定自己没有这机缘吗?
置着一口气的赤燕行,一口饮尽杯中茶,望闻之步皆略过。
“奕柏……仙友。”
怯怯的行风在赤燕行入境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行风可是有心事?”
这小鲜肉怎么瞧着像失恋了?
“奕柏如何看待情爱之事?”
“咳,咳……”
来喽来喽,小鲜肉是要表白吗?奕柏正襟危坐,理了理衣领,一本正经的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谁能想到呢,系统派发的拉郎配就这么来了,嘿嘿。
奕柏心生欢喜,她的春天终于来了。
“万般皆是命?”
还没等来小鲜肉开口,他身边的冷面大叔赤燕行转醒了。
“奕柏小仙到底从何而来?”
怎么地?这是知道自己底细了?
“赤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奕柏拿起茶宠摆弄起来。而此情此景看在赤燕行眼里就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日得仙友赐这一道机缘,赤某感激不尽,可这天宝“问道”也并非凡人能拥有,所以赤某斗胆一猜,大人莫不是“下来”之人?”
说好的不绕弯子,可赤燕行的话她有一半都没听懂,好在自己有就坡下驴的本事,这还不是信手拈来。
“赤大人既已猜到,还问什么呢。”
奕柏能半推半就的应下,也是因为赤燕行的话也可以照她的意思理解,系统派发的任务,可不就是“下来”试炼了吗!
赤燕行听后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奕柏行了个礼,后又说道:
“之前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谅解,本来赤某得了刚刚的大机缘,不该再有奢望,可是我徒儿行风却因问道失败,而无心修行,还望大人解惑。”
啥问道?啥失败?给点提示啊,演技再好没有剧本也进行不下去啊。
奕柏顺着行风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茶桌,茶壶?草书的“道”字?是说它吗?刚刚赤燕行得了啥机缘,不就喝了一杯茶吗?不对,那日王伯第一次饮茶,也说要参悟什么,难道系统给的茶具是好东西?
“行风可是困于男女之事,夜不能寐?”
“大人妙算!”
对于赤燕行的夸赞,奕柏是没一丝自得,刚才行风没头没尾的问句,加上现在红如朝霞的脸,再联想那日从这儿匆忙离去时扭捏的遮盖动作,傻子都能想到,这小子八成是思……春……了。
“顺应天意!一切被自己主观所左右的思想都不算天意,行风既然已有情欲,为什么要压制它呢?自古以来,天道有常,人类之所有能繁衍下来,靠的也是它,如今你师徒要逆天而行,失败也是必然吧!”
奕柏觉得不能再直白了,否则会被禁了的。
这小子的病好治,扔勾栏瓦肆里一个月,就他这小模样,还不掏空了他。
赤燕行虽年长,可是算得上有肌肤相亲的女人,就那么一个,他年少时的心思都用在了修行上,唯一的一次还是被她算计了,以至于往后对女人更是无甚好感。
被奕柏小友这么一点破,师徒俩都是面红耳赤。
“原是如此,照小友看,行风如今该如何行事?”
这是两个面疙瘩吗,手把手教都不会!
“据我所知行风不久即将入苏城,给他下山来场世俗的历练。”
公款吃喝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的,还有那些身怀绝技的姐姐们,一眼就能瞧出你荷包有多少银子。
“行风,明日你就下山,去苏城,一来是寻些稀罕物件给你师尊贺寿,二来就如奕柏仙友所说,去历练。”
仙霞山往常也有下山历练的散修,其目的也是为了增长见闻,提高修为,可是行风一直平步青云,下山也是替师父办事,这历练还是头一回。
“是,师父。那这锦囊?”
这师徒俩离开奕柏山洞时,得了她一道锦囊,临走了还一再嘱托行风只有到了苏城才能打开。
“你收好吧,谨遵奕柏仙友的嘱托就是。”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沿着盘山道向山上走去,这是赤燕行为数不多的与行风并肩而行,两人聊着走着,谁也没提赤燕行刚刚的意境。
赤燕行也不知道,当初做的那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是行风知道,是自己让他们母子分离,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敬重自己。
接下来的时日过的就平和多了,那日赤燕行一回望仙宫就闭关修行,而行风在第二日就下山了,临走还去跟奕柏告了别,奕柏还送了一双拖鞋给他,反正现在也没人买,全当宣传了。
谁也没有想到,仙霞山有名的不止那位结丹期的永清上人,近日,还有一物上了热销榜,就是牙刷。
开始,只是往来给永清贺寿的修士拿灵玉来换,最近开始有一些凡人带着银子前来,奕柏是个精明的,她才不会拘泥于形式,这不,隔壁村落的货郎今天上门了。
“女仙好气度,今日一见果然令在下好生仰慕。”
这些商人,总是见人说人话,见鬼啼几声。
“白先生客气,您上次要的货物我已备好。”
“女仙守信,这里就先谢过了。”
这个货郎姓白,是个走村串巷的货郎出身,如今在小城里有了两间铺子,这不前几日寻到了奕柏这儿。
“白先生,我有一事想劳您留个心打听打听。”
“女仙请讲!”
奕柏拿出昨晚画的一张图,翻开给白货郎瞧。
“想请先生在城里打探此物。”
这是路娽要找的赑斛,她一直说这天宝就在仙霞山,可奕柏的思路却并不这么认为,这般超凡脱俗的东西,想必是大隐于市的。
“这是?水斗?”
是啊,水舀子,奕柏都羞于说出口,只好往高大上了说。
“此物乃海中精灵的尸身历经千年而形成的石块所制,形似水斗,当然也许现在也做水斗用着,我一位小友寻来有用,还请先生费心。”
白货郎是个走南闯北的人,对这个当然见怪不怪,既然女仙说有用场,就一定是个宝贝,以他仗义的性子,自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先生只管打听,若是遇到难处不必声张,来告知我就行。”
这是天宝,要想得手肯定不会容易,不能叫一介凡人冒险。
白货郎推着满车的牙刷离去,虽然这女仙看着美的不染尘埃,人却爽快,还附赠了自己这么多鞋子,额,就是有点盖不住脚面。
终于到了永清上人百轮寿辰这日,路远的修士前段时日已经赶来,今日到仙霞山的皆是附近山脉的修士。
盘山道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在这里竟看到了凡间市井的景象。
“仙子,不如我们御剑上山吧,这里人太多了。”
“你懂什么,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一个身穿翠绿小袄的少女怀抱着半人高的礼盒,小心翼翼的望着身旁的主子,今日自己与众位师姐妹抽签,好巧不巧叫自己抽中了,这不,下山接仙子的任务就落自己头上了。
她身旁的人面庞英气,眼神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洞察人心。
“可是上人的寿宴眼看就要开始了,我们别迟了。”
“小桃,是不是我下山这段时日你偷懒了,怎么这么点东西就拿不动了?”
小桃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仙子。
赤练仙子盛名在外,从前就是苏城有名的女捕快,自己话又多,连说个小谎都瞒不住她。
13.小友的后花园
“兄长此时可是在师父那里?”
“回仙子,赤大人昨日结束闭关,此时在师尊那里忙着寿宴,据说行风下山历练还未归,所以有些倒不开手。”
赤练仙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赤燕行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虽往来不多,可是有血脉相连,总比旁人亲厚些。
兄长前几年自打入了赤霞阶后,修行一直停滞不前,自己劝他下山历练,也许会对修为有所增进,奈何他不听劝阻,说是要替师父打理永清派的诸多事务,怎地突然就闭关修炼了呢?难道是又精进了?
“兄长那里既需要人手,我们也早些回去。”
说完灵气运行,御剑而去。
“仙子,等……”
早知赤大人这般好用,在山脚下就提起了。
小桃抱着东西吃力,也紧跟其后向仙霞山上飞去。
今日前来贺寿的修士陆续到了山顶,天空的御剑一阵阵划过,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停过,眼见晚霞飘起,寿宴开始,这才落了个清净。
永清派摆了流水席面,齐玲儿带着颜玉去蹭吃蹭喝了,而路娽不知又去哪寻宝了。
奕柏觉得这些热闹有些寡淡,也生不起什么兴趣,倒是今晚的月色,恬静优雅,颇有几分意味,于是搬出茶桌,坐在洞口赏月。
“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唉!”
奕柏悠哉的念着王维的散文,没有留意草丛里传来一声叹息。
“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对于一个学历史的,这些古诗词还不是信手拈来,何况此时刚好触景生情。
“来者何人啊?”
奕柏本来不想理会的,可是自己这里喝着茶,刚上来意境,那边草丛里的一团白花花就扭来扭去,真是碍眼。在城市里,这样的景色可是难寻的,扫兴。
“好词啊,妙,道出了修仙人的惆怅。”
眼见着那一团白花花慢慢向自己走来,原来是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伯。
“老伯,夜深了,躲在树林里恐怕野兽多吧。”
奕柏是在嘲讽他一把年纪了,还躲在犄角旮旯偷看小姑娘,也不知道羞。
“嘿嘿,姑娘莫怕,老朽是好人。”
好人?奕柏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好人为什么要躲在角落,不能光明一些,一身酒气,八成是个酒鬼。
感觉到奕柏打量的目光,这个老伯也不尴尬,找了张凳子自己坐了下来。
“老朽被姑娘的诗词吸引,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个中高手,这仙霞山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老朽要多走走才是。”
听这意思老伯是来给永清上人贺寿的吧,这半道离了席是打算溜走?
“老伯过奖了,只是无事呻吟,略显矫情了些。”
“老朽讨杯茶喝可好?今晚饮酒有些醉。”
奕柏动手给这个白发老伯倒了杯茶,双手敬上,毕竟是长辈,礼数还是要有的。
“多谢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啊?”
“小女奕柏,老伯随意就好。”
“呵呵,是个厉害娃娃呢,老朽从前也有个小字,叫重元。”
“重元老伯怎么会来我们这仙霞阶。”
那永清派山顶离这里是最远的,吃醉了酒不找地方睡觉,瞎晃悠什么。
“奕柏小友,可否再吟诵一二?”
嗨这老头,喝着我的茶,还要我吟诗作对给他听,奕柏决定不能惯着他,刚要拒绝,只见他在袖中一阵翻腾,最后拿出个大金元宝来。
这、这、这是她来修仙界第一次见真金白银,原来自己还是最接地气的,还是最爱金灿灿的东西,这个老头,太可爱了也。
“吟!一二首有些少,老伯坐好。”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唉,竟不知小友与老朽有一样的心情。空空尘世,如今唯尔。”
奕柏不理会老翁的打岔,继续搜罗脑海中的古诗词,一锭金子,绝对会让你花的物超所值!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从前山高水远,不得相见,如今殊途,更不能认了。”
重元不知怎地,跟着奕柏的诗词,神思竟越飘越远,耳边传来的就像是一座座巍峨高山,轰隆隆向自己威压而来,他这结丹境的修为都不能抵抗,眼前浮现修仙前世俗的琐事,有母亲慈爱的抚摸、有父亲严厉的斥责,还有同窗间的言语辩驳…
一桩桩一件件,叫他动摇了道心,不知怎地就生了心魔,修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选择?
人人皆道无上机缘好,岂不知内里隐藏着莫大的凶险。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重元的意境翻转,来到了从前双亲的旧宅,这里红绸吊梁,往来宾朋,竟是一片嬉闹景色,也不知是哪房兄弟的婚事。
大红花轿抬至门前,新媳妇头盖喜帘,一步一步走至自己面前。
“夫君,该拜堂了,公婆还等我们呢。”
是自己吗?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为自己铺设的梦境?还是前半生另一条选择的映照?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随着最后一句的落下,重元眼角落下一滴泪,他在意境中握着爱妻的手,泣不成言。
爱妻分娩难产,一尸两命,而就在这天,朝廷的调任下来,他转生成了征西将军。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记李将军!”
画面翻转,两军对垒,在洒满战士鲜血的沙场,他成了一位手起刀落的魔鬼。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最后战事胜,他被同僚抢功,落下了残疾,最后也没逃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一生悲苦,就在自己食不果腹、尸陈荒野的下场中落幕。
“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是了,他择了修仙路,父母亲皆百岁而亡,家中兄弟血脉延续,听闻早已步入仕途,一切的一切皆改变了轨迹……
忽的重元身上大放异彩,令当空皓月都为之逊色,滚滚灵气如沸腾的江湖,奔腾而来。晴空朗月,竟生生震了一声响雷!
此时仙霞山顶的贺寿修士们炸开了锅,纷纷涌出大殿,欣赏这奇异景象。
“这是……有人晋升了?看样子是入了元婴境。”
箕尾山的太汸上人,与永清一样是结丹境,七年没有升阶迹象的他,还不忘来探究一下永清的动向,这不,带了自己的徒儿向章赶来贺寿宴了。
“师父,这仙霞山除了永清上人,还有何人能破结丹,入元婴呢?”
“章儿觉得就不能是永清那老匹夫?”
“可是永清上人不是在……”
向章刚才还见永清上人声声夸赞他那徒孙呢,又与青丘来的使者喝了一壶,怎么现在……
“师父,永清上人不在大殿内了。”
“哼,定是那永清老儿,走,我们去瞧瞧。”
太汸上人与徒儿离席,其他修士并没有发觉,还在纷纷议论刚才的异象。
“这仙霞山真是卧虎藏龙啊。”
“是啊,想来灵气充沛,我倒要多住上几日了。”
这个消息由于太过惊人,还有些修士选择传书与自己师门,让师尊早日打算。
而永清派的人先是不明所以,后来赤燕行找不见师父,也猜测了起来。
“行风,你去找找你师尊,刚刚的异象恐怕是他老人家闹出的,我这还有宾客,不便离去,你现在动身。”
行风得了吩咐,朝刚刚的闪雷方向御剑而去。
这边的一老一少,还悠哉的品着茶,重元觉得这茶也颇清甜,与自己平日在山上烹煮的味道不同。再翻看茶壶,就了然了,这“问道”相助,刚刚的冲阶入元婴才事半功倍。
小友这茶壶是“问道”吧,没想到老朽还能有如此机缘,今日得你这一忘年交,实乃幸事,日后这仙霞山就是小友的后花园,尽请随意!
这老头别是还没醒酒吧,他说这壶叫“问道”?倒是个好名字,以后就这么叫吧。
可是他叫自己逛后花园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家的仙霞山?
“师尊!”
奕柏正困惑,想打趣一下这个顽皮的老头,就看见一阵遁光而来的人,正是半月前下山历练的行风兄弟。
“师尊,师父正到处寻你。”
师尊?也就是说他是永清上人?不是今日国寿吗,怎么跑来山下闲逛?
“奕柏仙友,多日不见,安好!”
行风并没有忘了给一旁的奕柏打招呼,对于这个恩人他还是内心充满敬重的。
“好徒孙来的巧,这是师尊新结交的小友,过来参拜。”
这下觉得尴尬的就是行风了,往日里他就与奕柏友人称呼,如今师尊认了她,自己这辈分还不是急速下跌。
“哈哈哈,随意、随意好了,不要拘泥于形式。”
开什么玩笑,这永清上人有钱有地,自己当然要巴着他了,他说是忘年交,那就做铁瓷,小鲜肉先放一边。
“师尊,这位奕柏……额……女仙,正是之前给您治顽疾的那位。”
14.丹碎元婴现
“看来我与小友颇有机缘啊,老朽要感谢你的良方,近来按照“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的教诲,身上的畏寒之症已去,今天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什么天宝,这黄白之物还请收下!”
奕柏怎能为些天宝啊、灵玉什么的折了腰呢,若是金锭子那就不同了,就是让她载歌载舞都行啊。
“重元一片诚意,小友只好勉为其难了,哈哈。”
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金锭子,看得一旁的行风哑口无言,自己的辈分看来是坐实了,这师尊的小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上次听见有人喊,还是去招摇山给祝余老祖贺岁时。
“这儿还有老朽的一块御令,日后在这仙霞山随意逛逛,没人能拦你。”
客套了几句,奕柏收获颇丰,行风说在苏城还给奕柏带了礼,过几日送上门来,三人依(虚)依(情)不(假)舍(意)的话别,永清上人相约下次带了乾坤袋来看望她。
这边奕柏等人的一言一行,皆落在林中暗藏的太汸上人和徒儿眼里,太汸是结丹境修士,想要隐匿身形灵气自是易如反掌。
“师父,这位修士究竟是何方高人。”
“不可小觑,你看那永清老儿也还毕恭毕敬,此次他的升阶定是与这人有关。”
“师父,那我们该如何行事啊?”
“走,先回永清大殿,赑斛一事还没着落,我们再拖延一段时日,不急着回箕尾山。”
上清殿里,宾客已经散去,只留了永清派的修士们,静候永清上人的吩咐。
“师父,您刚刚去了何处,那天上异象,可是您的手笔?”
赤燕行总算安顿好前来贺寿的修士,又召集了宗门里的各小辈,如今都等着师父给他们一个交代。
“是,为师刚刚破了结丹境,升了元婴了。”
“恭喜师父(师尊)升阶。”
徒子徒孙纷纷传来贺喜之声,只有永清自己知道,停滞了二十年的升阶之相,今日全靠那奕柏小友。
想着十多年来整个南系山脉的掌门人,背地里嗤笑他,就连同为结丹境的太汸,明里也夹枪带棍的讽刺,他就暗觉今日吐气扬眉了一把。
“为师刚刚升阶,灵气不稳,今晚我要闭关,派中事务就靠你和赤练张罗了。”
永清将宗门事务交由赤燕行与她妹妹赤练仙子,就闭关修炼了,临去前还交代下去,只要奕柏小友有所要求,必定要尽心尽力的去完成。
就这样,太汸错过了打探赑斛的机会。可他也没闲着,既然知道了那位高人的门朝哪处开,就厚着脸皮迎过去吧。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4:结识永清派掌门人。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奕柏收到系统提示时,都是第二日清晨了,鉴于从前的教训,实在对这奖励生不起什么兴趣,别又是些调皮的玩意。
“你这人,怎么又来了?我家小姐忙的很,都说了闲杂人不见了。”
“这位仙友,昨日我与师父拜访,你就说奕柏仙友不便见客,今日不好再驳了我们吧。”
齐玲儿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主人家不想见客,还每日早间都来。
“就驳了你们,不高兴就别来,人家的门槛都快被你们踩烂了,还好意思卖惨。”
向章和师父接连拜访奕柏山洞三日了,皆是不见其人,每次都叫这个丫头拦在洞外,今天可不能再叫师父失望了,因为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箕尾山了。
“你……”
向章刚要发火,想你个紫霞阶的小散仙,我闯过去也是没问题的,何必与你废话。
可是太汸伸手拦下了他,换了副面容与那小壮丫头说道:
“这位小友,看你是个面善的,我的徒儿多有得罪,莫生气。你瞧我,一把年岁了,颇仰慕你家小姐,还请小友赏个薄面,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圆了夙愿。”
太汸说着,还咳嗽了几声,他本来就身形孱弱,此时看来还真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齐玲儿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人家几句软话她就蔫了下来。
“你看,要是你老人家早些说明,哪能被拒之门外,我说老伯,你这徒儿该好好训斥一下了,等着吧,我进去问问小姐。”
向章无言,姜还是老的辣啊,师父这演技估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再说奕柏为何三日都没见客?一是她忙着查看系统奖励,后来因着突增的钱财,又好好规划了一番,最近也加了新项目,那就是草药生意。
此时他正翻看《黄帝内经》,比对着仙霞山里的药草,看有没有可用之材。
“小姐,前两日来的那师徒俩个又来了,那老伯瞧着身体不太好,有点撑不下去的样子,问能不能拜访小姐,就一炷香的功夫,不会扰了您清净的。”
奕柏深知齐玲儿的性子,想来是人家唱了苦肉计了。
“请进来吧。”
人家是三顾茅庐,这是三顾山洞,诚意十足,也不知到底是何事。
“奕柏仙友,久仰久仰!”
一进山洞这太汸就神采奕奕,哪还有刚刚的病态,齐玲儿知道自己着了道,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也不再待见人家了。
奕柏叫她用小泥炉烧了泉水,她瞧都不瞧师徒俩,摔下就走了。
“莫怪,小友脾气有些直。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对于一心要见自己的一老一少,奕柏也想不出缘由,只好开门见山。
“在下太汸,这是小徒向章,听闻老友永清说奕柏仙友仙人之姿、道心纯净,今日特来拜访。”
永清上人的老友,嗯,年岁相当,不像假话。
“惭愧惭愧。”
奕柏听人夸赞,难免高兴,一把撑开了手中的扇子。
这就是系统给的随机奖励,人间十月天了啊,也不知道大爷怎么就想起给了把扇子,乘凉暂时是用不上了,装b倒是可以。
扇子玉骨纸面,被奕柏打开后,擎天两字跃然而上,太汸本来没有在意,轻轻瞟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
擎天,那就是托起天,要有怎样强大的气势才敢放言!再去细细品味这两个字,那个擎字竟然把天的气势生生压了一头,似云雾猛然腾起,飘之九万里!
轰!一阵强大的威压将太汸的灵气与真气包裹,揉捏,最后逼迫至丹田里,这股威压并没有立马散去,而是在丹田外盘旋,吓得灵气瑟瑟发抖,犹如斗败的灵兽,不敢再伸头。
就在太汸努力凝神屏气,打算重新运行周身的灵气时,奕柏沏好了茶。
“仙友客气,我与师父后日就要启程回箕尾山,这才急着拜访,这些是师父备下的一些小小见面礼,还望您收下。”
向章见师父不言语,想想赠送黄白物的事,哪能污了他老人家的手,还是自己来吧。
那晚偷看时,他也不解为何永清上人送了金锭子时,奕柏仙友欢喜的神情,师父说,也许仙友这般高人都有什么癖好,搞不好她用这些金子来炼制什么提升修为的丹药,投其所好总不会错的。
“让你们破费了,远道来的客人,还备了礼,喝茶喝茶。”
向章见师父还是没言语,只好乖乖的饮茶。
一旁的太汸此时与凡人无异,一身的灵气与真气被压制,他反观对面的奕柏仙友,笑意盈盈的俸上茶杯,若有所指的点点头。
“莫非这是仙友安排的?”
拿起茶碗一口饮下,管不了了,既然是在仙霞山,又是永清的底盘,量他们也不会残害自己。
师徒两几乎是同时饮下茶水,只觉茶香之气清新入脾,顺着身体运转,分别在通天、天柱、风门、几大穴位短暂停留,后又冲向丹田,一股外来的力量充盈内丹,致使其无法承受暴增的灵气而破碎。
太汸刚要哀嚎,他是结丹境修士,若是金丹破碎,自己还修个屁道了。
就在破碎的金丹中,一点点涌现一团雾状,慢慢的成型,竟是一个婴儿状。
犹如新生的太汸就这样入了元婴境的初期阶段,没有一丝丝防备!
拉回神思,他能瞧见向章正在突破筑基后期,向巅峰迈去!
“老朽多谢仙友赐我师徒无上机缘!”
太汸不再客套,一记抱拳在奕柏面前俯首称臣,他是真的心悦诚服了,问当今修仙界,有何人能如此轻松让人就升了阶?他敢说,若是奕柏仙友的事传出去,定会成为修仙界膜拜的高人。
奕柏早就习惯了这些讨茶人的惊喜,安然的接受了。
“小小诚意,就当是小友给您的回礼吧。”
看着那些沉甸甸的金锭子,就开心,等有了机会她要去苏城开间铺子,也好有个谋生的手段。
“有一事想问询太汸上人,不知方不方便。”
忽然想起了什么,奕柏收起手中的擎天扇,对太汸上人说道。
“仙友请讲,老朽一定知无不言。”
“在下有一友人,想寻个天宝,名叫“赑斛”,不知上人有没有听说过。”
太汸一听赑斛,立马来了疑惑!奕柏仙友如此大能,也需要此物?
“仙友也在找赑斛?”
15.寻宝小分队
听这话的意思,这师徒俩八成也在找此物了,想来不会告诉自己的,奕柏刚要作罢,就听太汸说:
“仙友莫急,老朽找此物也只是想得个机缘见一见魁隗帝罢了,并无什么奢望,告诉仙友也无妨,现在外界有两条传言,一是说此物遗落在仙霞山,二是说招摇山的祝余老祖百年前得了此物。这不,我趁着永清老儿的寿宴过来打听打听。”
“原来如此,看来要找寻赑斛还要费一番周折!”
太汸刚刚特意说了天界的魁隗帝,奕柏没有一丝震惊不说,还轻描淡写的掠过了,对于这位小仙友的身份,就又笃定了几分,想来是哪位隐世的高人没错了。
可奇怪的是,在奕柏仙友身上察觉不到一丝的灵气,这就让他生了疑惑,待回到箕尾山,一定要问问他那老叔公。
“仙友客气了,若是仙友出山,可以去我们箕尾山一游。”
太汸上人真是永清的友人,两人邀请人的手法都如此一致,奕柏不好驳了太汸的面子,应承了下来。
一旁的向章此时刚刚升入筑基巅峰,一脸喜极而泣,猛地就拉住了奕柏的袖子。
“放肆,还不放手!”
太汸一记劈头,疼的向章清醒了过来。
“徒儿知错,是徒儿鲁莽了,谢奕柏仙友赐的机缘,让鄙人迈入巅峰境。”
说着说着,竟真的哭了起来。
原来,人类修仙要走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这个复杂的路程。
而筑基就相当于仙霞山的七阶位,它分为筑基初期、中期、后期、巅峰。而巅峰境就相当于赤燕行的橙霞阶。
向章得太汸指点,本来早就有升阶迹象,奈何一次次的失败,本来他还以为今生无缘大道,没成想一趟仙霞山之旅,圆了自己的梦。
“好了,哭成什么样子,让奕柏仙友笑话。”
“是,徒儿不哭了。哦,对了,一点心意。”
向章是个颇上道的人,先前替师父给的金锭子乃是权宜之下,那这眼前的兵器就是掏心掏肺的孝敬了。
“这乃是西海妖龙身上的筋脉所制,名唤“响彻”乃是名家打造的九节鞭,此兵器最适合女子,今日我就借花献佛,还望仙友收下。”
这箕尾山的高徒,常年奔走于江湖,手中能有点像样的兵器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自己从没用过鞭子,也不会舞弄啊?
向章也不容奕柏拒绝,硬是塞给了她。
师徒俩走的时候,身无一物,却还笑逐颜开的鞠躬致谢,奕柏觉得修仙界的人真是有礼啊!
送完师徒俩,奕柏转身回了山洞,见颜玉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捧着自己看了半卷的《黄帝内经》聚精会神的翻看着。
“颜玉看得懂?”
“女仙,我就随意翻翻。”
这颜玉一直叫她女仙,怎么都改不了口,奕柏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来,这个说的是什么?”
奕柏指着其中一句话,叫颜玉翻译给她听:
“辨明气分和血分,血实的就用泻血法,气虚的就用升补法。”
颜玉也不琢磨,张口说道。
“那这一句是何意?”
“生杀之本始,是自然界万物生长和消亡的根本动力。”
好,颜玉竟对医学典籍有这般天赋。
“我将此书赠与你,你可喜欢?”
这《黄帝内经》主张养生、摄生、益寿、延年,虽有不少待研究、商议的内容,但其内容、思想,2000多年来富有旺盛的生命力的源泉。可以说这是一部宝藏类书籍。
颜玉自打收了奕柏的书,整日都抱着它看,王伯说,日头一出来,他就坐在山洞口看书。
奕柏怕他瞧坏了眼睛,就定下了每日看书的时间,这才叫他戒了书瘾。
太汸上人与向章走的那日,奕柏率了路娽、齐玲儿、颜玉还有王伯一起去送,感动的师徒俩两步一回头、三步一叩首,又塞给奕柏一张南派山系堪舆图。
这在毫无科技可言的人界才是宝贝,奕柏随手揣进了怀里,还答应太汸去箕尾山一游。
奕柏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第一次出行并不是去箕尾山,而是苏城。
也就是永清上人闭关的第十日,白货郎来到了仙霞山。
“白先生是说,赑斛有可能在沈家?”
“正是,据说今年春日沈家嫡子大婚,那些官商与船商搜罗了天下珍宝赶去贺喜,其中有位东海船商所赠之物,颇像您形容的器具,只是沈家掌管南边财富,白某怕是靠不上前儿。”
“白先生提供的信息已经是十分珍贵了,感激不尽,剩下的,我来解决。”
“女仙可是有什么打算?”
“嗯,若无意外,我要亲身去趟苏城。”
白货郎听说奕柏要去苏城,眼睛咕溜溜转了两圈,起身拱手道:
“若是女仙不嫌弃,就让白某招待一二,实不相瞒,我在苏城刚刚开了间铺面,尚算得上立了脚跟。”
白货郎还是有些本事的,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担子,发展到最繁荣城市的商铺,他的头脑必不是简单之人。
“我还要带着友人,怕惊扰了白先生。”
“无妨,人多热闹些,我家里人口简单,只有贱内与我。”
奕柏初去苏城,毕竟生疏,有白货郎做向导能免去许多麻烦,权衡了利弊,也就同意了。
路娽听说是去寻赑斛,眼泪汪汪的感激了奕柏,她没想到,奕柏对此事如此上心。
只有奕柏自己清楚,这是系统通关的任务之一,她不得不做。
齐玲儿粘着奕柏说必须带上她,要不然就不做饭了,迫于她的淫威只能答应了。
颜玉自是不用说,这还是个未成年,肯定要带在身边的。
四人用了两天时间备了些食物、药材、生活用品,又将剩下的牙刷拖鞋打包,一股脑批发给了白货郎。
王伯在颜玉那儿听说了这事,也求到了奕柏这儿。
“奕柏小友,老朽也有十好几年没有回过苏城了,不知可与你们同行?”
王伯是奕柏初到这里的贵人,她是打心里与这老头亲厚的。面对他的请求,自是不忍拒绝。
何况多一人也并不麻烦,本来颜玉是个男孩子,白货郎为他们准备了两间房,王伯若是同行,也只是填个碗筷的事。
就这样,加上白货郎一行六人,两辆驴车,出了仙霞山就向东行去。
停停走走,足足赶了七日才到了苏城。
“女仙,我们到了,过了城门就是了。”
奕柏顺着白货郎所指,抬眼望去,古朴的城门之下,穿梭着车水马龙。跟随人群涌入城内,皆是人潮翻涌,大街坊巷,商铺连门具是,无一空席。尤可见商业的发达。
“当真是“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啊!”。果然是历史底蕴厚重的要地。”
奕柏摇着玉骨扇,坐在驴车上观赏一幕幕如画的街景。
“呦,仙女,瞧瞧我这胭脂,料足,味道香,绝对与沈家香肆的香脂有八分像!”
“娇客娇客,我这有沈家船舶运来的外阜衣料,进来选选!”
……
“这沈家?”
“女仙不知,沈家是南边的商贾,一家独大,什么稀罕玩意必须经由沈家才能买卖,若想开商铺,也必须由官府批文,联合沈家掌事人审核才能挂牌。”
“哦,我那牙刷?”
“女仙精明,这牙刷我备案了官府,第二日沈家就来了人,如今铺面有两成的红利属于他们。”
“嗬,资本垄断吗?”
“唉,女仙瞧这繁华的苏城,基本上大部分商铺沈家都参有一脚,叫许多铺主敢怒不敢言啊。”
白货郎许是触景生情,先前的肆意和洒脱,自打进了这苏城,就被脸上的阴霾掩盖。
奕柏清楚谋生的不易,再精明的商人,在强龙面前也只能俯首。
“瞧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的铺子到了,女仙瞧,那个白记商铺就是。”
齐玲儿见终于到了目的地,高兴的从驴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奔进了铺子,给白夫人吓了个踉跄。
“夫人莫怕,这是我说的奕柏女仙,这些是她的小友。”
白夫人缓过了心神,细细打量眼前的无人,为首的那位女仙真是好看,她的毕生所学也形容不出这位的容貌,只觉是天上的仙女,偶然落入了凡间,让人望尘莫及,站在眼前,却不敢懈怠。
“白夫人安,想来日后要叨扰您了。”
“快别客气,仰仗女仙照拂我家生意,小白哥哥借着您的货品才攒够了开铺子的钱,我们就该盛情款待的。”
“这嫂嫂真会说话,我喜欢!”
齐玲儿抱着大包小裹,一股脑的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
“这丫头,气力真足,刚刚进来吓了我一跳,这近了一瞧,是个有福气的样子,敦厚这呢。”
齐玲儿也不知道白夫人的话是夸她还是说她头圆脸胖,走之她是与城里那些纤细如柳的女人不一样的。
“快,别站着说话了,赶了几天的路,让我夫人给你们备些水,梳洗一番吧。”
白货郎留在前堂看铺子,他们几个则被白夫人安排进了后院的屋子。
16.小友的暴雨梨花针
这是一进四的院子,奕柏几人被安排住进了西厢房里,对面就是白货郎夫妇。
折腾了一番洗漱,太阳也下了山,白夫人真是凡间贤良淑德女性的典范代表,这么片刻就张罗出一桌子美味,几个舟车劳顿的旅人先是客气了几句,就大口划拉起来。
奕柏毕竟是新世纪的人,对于用餐礼仪还是要有的,可就算这样也比平时多吃了些。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5:更换新地图,新的背包已收入,请注意查收!”
来到苏城的第一晚,就在齐玲儿的磨牙声中度过了,路娽半夜爬起身还捅了她几下,见毫无效果后重新蒙上头睡觉了。
奕柏实在劳累,也没去查看新背包,昏昏沉沉就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是被前堂的争吵声叫醒的,只听白夫人与什么争辩着,后又传来抽泣声。
奕柏穿衣的空档,又一阵脚步跑过,应该是白货郎赶去了前面铺子。
“往常都是到日子我们给万掌事送过去,怎么今个劳几位爷来收呀。”
每个月给沈家交红利,都是白货郎亲自送给万掌事,所以他才在日期到之前赶了回来,可眼见还有四日才交红利,眼前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啊。
“废什么话,都说整条街都是今天收,乖乖交上了得了。”
“六爷,我这去钱庄换现银要三日,您再宽限两天,我亲手送去府上。”
“我说姓白的,当初我们万管事看你初到苏城,可怜你才批了你的铺子,可别不识好歹啊,乖乖的交上红利,我们万管事等着用呢。”
“六爷,今儿个是真拿不出来,您先回府吧,瞧您这么些人在这,我这也没法做生意啊。”
“嘿,真是皮子紧了不是,让我给你松松。”
说着就举起手中的连枷棍,白夫人眼见白货郎躲闪不及,一把抱住他,等着落下的棍棒。
“一大早的,真是聒噪!”
奕柏到了前堂,眼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六七个壮汉,围着门口,其中一个吊着眼梢的男人举着连枷棍,欲向白货郎夫妇身上甩去。
她向路娽使了眼色,那九节鞭就缠住了半空中的连枷棍。
路娽自打收了奕柏给的九节鞭,就每日拿着练手,向章给的这个真是个宝贝,本就是妖龙身体的一部分,有着半妖血脉的路娽驾驭起来如鱼得水,威力更甚从前的软鞭。
“你们是何人?敢管沈家的事?”
“你一个炼气三阶的就敢如此猖狂?沈家莫不是有大罗金仙罩着?”
路娽来修仙界闯荡一年,早就对修士的境界划分知之甚详,她自是察觉出对方是炼气阶。
路娽收回了九节鞭,带着鄙视擦拭了一下,这还在炼气阶段的小人物,真是不值得自己出手。
而这个叫瞎六的人,扫视了来的三位,齐玲儿和路娽皆有灵气或妖气传来,最后他的视线放在了最开始说聒噪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上没有一丝灵气,可是气度却斐然,让人心生敬畏,想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是三人中唯一的凡人,就拿她开刀吧。
“告诉你们,我是沈家的人,劝你们早点滚蛋,别惊动了我们掌事,到时就不是你们能收场的了。”
瞎六手拿连枷棍,直指着奕柏,一脸凶相的放出狠话。
“六爷,这几位是我的客人,您别惊了她们。”
白货郎从刚刚的险境中缓过神,心有歉意的看着奕柏女仙卷进了自己的烂事中。
“嗨,姓白的,你还偏袒她们是不,今天爷就拿她们几个开刀。”
瞎六断定奕柏是最无战斗力的,特意绕过了路娽和齐玲儿,借着与白货郎说话的空,接近了奕柏,他想偷袭!
谁知瞎六举起的手臂悬在半空,迟迟不见放下,表情出现木讷,嘴巴还歪在了一边,不一会儿,口水就流了下来。
众人不解,纷纷看向奕柏。
“你真的是聒噪。”
同瞎六一同前来的虾兵蟹将,不知道一向在苏城横着走的六爷,为什么看了那女人一眼就嘴歪眼斜了,都乱了手脚,拍打、叫魂都无用后,干脆一起抬起了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小姐,那人是怎么了?”
齐玲儿一早起来还没洗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疑惑的问奕柏。
“死不了,封了他穴道而已。”
瞧瞧,上次系统给的一箱子银针这不就派上了用场,奕柏设计了个巨型针筒,推动推片可以发射暴雨梨花针,任是武功再高,也躲不过去。
没想到这新科技的绚烂竟是这么宵小之人体验了一把。
“好了,散了,我要去做饭了。”
齐玲儿瞧见了刚刚受惊的白夫人,此时还瘫坐在地上,主动的承担了厨师该尽的义务。
“多谢女仙施以援手,只是……这沈家,恐怕不会就此作罢。”
“我们倒是无妨,给白先生你添麻烦了。”
“小白哥哥,我们快些连夜逃走吧,这沈家定会再找上来的。”
白夫人一改刚刚的沉默,从地上爬起,惊慌的拉住白货郎的手说道。
“夫人,这铺子是你我的全部心血,我们怎么能弃之不顾啊。不如,你与女仙们先去避一避,我把这月的红利交上再求个情,应该就过去了。”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独自偷生,要走一起走。”
额!奕柏扶额,这夫妻俩是在演情深深吗?只是沈家一个小喽喽,惊慌成这样。
“白先生,你带夫人进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叫颜玉帮你打理,接下来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可好?”
白货郎看着奕柏坚定又自信的眼神,心也安定了下来。
“好,一切听从女仙吩咐。”
白货郎安顿好白夫人,找奕柏商量了对策,觉得应该主动些,今日先把红利送去沈家,免得落了对方手柄。
奕柏也同意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吗,白花花的银子都送过去了,还能不依不饶?
白记商铺的存银要后日能兑出,白货郎就在奕柏这先借了一些。奕柏为了稳妥,叫颜玉随他一起去了。
下晌去的两人,都月上柳梢头了,还不见回来,这可急坏了白夫人。
“这可如何是好,一定是被沈家刁难了,他们沈家想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小白哥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白夫人,稍安勿躁,听我说。”
白记的大门此时已经深锁,奕柏拉着一屋老弱妇孺商讨对策,她可不管那沈家是什么性子,如今押了她的人,她是要找回来的。
白夫人被齐玲儿拉坐在椅子上,用袖子擦着眼泪。
“白夫人,你一介凡人,不但救不了白先生,去了也是添乱的。不知你认不认得白先生去交红利的地方,找个人带我们过去。”
“认得认得,隔壁米店的二小子能带你们过去。”
说着,也不等奕柏回话,起身就去了隔壁。
奕柏带着路娽还有隔壁的二小子,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前,借着月色瞧见门楣上的牌匾,上书“别院”两字。
“这位女仙,就是这里了,这是沈家万掌事的府上,我们的红利往常都是交来这里。”
“多谢小先生了,快些回去吧。”
二小子哪见过这么貌美的人,听说还是位修士,性格又随和温柔,不像那些山上下来的野丫头。
目送二小子隐没在街角,奕柏神思进了系统背包里,必须酷炫一把,能带上的家伙事都揣上,砸场子这还是她毕生头一次。
“路娽,有什么出场方式能叫里面的人记忆深刻?”
“这可多了,奕柏想要什么效果的?”
“直接点吧,别让颜玉等急了。”
“那您退后些,瞧好吧。”
苏城.沈家别院
一阵漫天飞雪,哦不,应该说是漫天飞木屑,沈家自认为坚无不催的别院门,就这样化为了尘埃!
奕柏用眼睛淡淡扫了一下入门后的场景,宽宅大院、亭台楼榭,颇有苏式园林风格的宅子。
只是院当中突兀的立着两个木桩,白货郎和颜玉就捆绑在上面。
血肉模糊,衣不蔽体,耷拉着头没有什么生气。
“滚。”
突然破门而入的两人,引起了护院的注意,路娽得了奕柏的令下,九节鞭甩出,便没有再停下,颜玉怎么说也算是她步入修仙界的友人,受到了这般对待,委实让她心有痛楚。
这些护院只是炼气阶段,哪里受得了路娽的攻击,没两下就倒在了地上。
“白先生,可还能走?”
“女仙,你来了,我没事,只是这小兄弟。”
被放下来的白货郎勉强能站住脚,意识也还情形,可是颜玉就没那么幸运了。
“放肆,什么人擅闯沈家别院?”
刚刚的打斗响动,引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白天在白记见过的瞎六,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身书生装扮。
“哼又来两个,哟,没想到还有一个妖物。”
路娽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那个中年人,带着挑衅的目光。
“万掌事,就是这个人!”
瞎六晃动着右手,试了几次都没有抬起来,干脆换了左手,指着奕柏喊道。
那个万掌事眼神忽明忽暗,闪着幽灵一样的光芒,也在打量着奕柏。自打过来开始,他就对这两人生了兴趣,一个半妖血脉,一个察觉不到灵气的人类。
17.异物怪志
奕柏听闻路娽说此人是妖,也是吃了一惊,来到修仙界,这是她撞上的第一个妖物,也不知道本体是什么,不管如何,总要试上一试。
“一个半妖,一个凡人,妄想对抗修行多年的纯妖之体,真是痴人说梦!”
中年人撩起衣袍的一角,露出两只毛茸茸的双腿,轻轻一蹬就跳上了屋檐,月光洒下,奕柏看得清楚,那是一只鸡头鸟身的怪物,因为有一双翅膀,所以能轻易的跳上屋顶。
“如此丑陋,让我来会会你!”
路娽抽出九节鞭,迎了上去。只见她轻盈的勾住屋顶石狮,借力登上了房顶。
两人缠斗了几个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眼见着颜玉精神越发不好,奕柏也心焦了起来。
“路娽,莫恋战了,撑伞!”
半妖路娽虽野性难驯,可是对于奕柏的话,却是唯命是从。她立马抽出乾坤袋中的钢骨伞,唰的一声就打开了。
奕柏站在庭院中,打开卷轴,心中默念说明书上的咒语,摒弃凝神,忽的,身上就升腾起一股气势,慢慢的扩散,弥漫了整个别院。
月亮的光辉重新拢聚在一起,摇曳在她的身旁。
“系统大爷,靠谱一回,让我也尝尝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绝世姿态。”
奕柏手中的卷轴就是系统新派发的,初看时,她以为是博物馆的哪本札记,后来瞧见了附赠的说明书才知道,它叫异物怪志,能收罗三界妖魔鬼怪,据说筑基中期以下修士也是可以降服的。
狂风大作,席卷了庭院中的万物,先是花草树木、山石水榭、最后连房屋也一点点拔地而起。
万掌事抱着的那片房檐终于抵不住,带着他飞向画卷中。
“啊,天啊!”
风停雨歇后,一声哭嚎响彻天际。瞎六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那个奢华阔气的别院空无一物,徒留四面墙壁,这叫他如何与沈家老爷交代啊,女仙还不如将他一同收走了啊!
为什么瞎六没有收进异物怪志?因为奕柏念的是降妖的咒语,凡人之躯不会损伤分毫。
“呼,还好奕柏给了我这把怪伞,不然也会和他一样了吧。”
路娽借着伞的浮力跳落在地上,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把怪伞。
“这个不能给你,我还有用场。”
奕柏夺回钢骨伞塞进了系统背包里。
“叮!《异物怪志》入驻第一只妖物,名字:尚付鸟。特点:形似鸡,本体三头六眼,一双翅膀,其肉食用后不想入睡。”
三头?醋坛子最爱吃烤鸡头,这要是大量养殖,还不发家致富啊。
半夜里,苏城最繁华的街上,一位身姿缥缈的女仙悄然经过,她的身后还追随着三个伤残人士。
第二天的苏城,大街小巷就传出了一件怪事,最豪横的沈家,坐落在城东的一座别院,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只有四面墙壁和一扇破碎的大门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而让一座豪宅片瓦不留的人,是仙界的一位大能,谁都猜不准她的身份,也许是下界渡劫的上神、也可能是哪位金仙,传的更邪乎的说,是天道的一位圣人。
奕柏昨天救回了颜玉和白货郎,白夫人感激涕零,现在不管这个貌美的女仙说什么,她都信奉十分。
“白夫人,请问哪里有药铺?”
颜玉昨夜回来就转醒了,身体滚烫,给他请了大夫,但是这个孩子坚持要自己治疗,好在只是皮肉之伤,奕柏也就由着他去了。唉,《黄帝内经》的书粉!这不,奕柏要去给他抓草药,顺便在这城里转转。
“这条街走到头就有一家“草庐”,掌柜的姓朱,他是我们小白哥哥的好友。”
“好,我出去转转,下晌就回来。”
“奕柏女仙……”
白夫人欲言又止,她的急切奕柏看在眼里。
“白夫人放心吧,路娽和王伯在家,足可护住你们。”
可以理解白夫人的心情,毕竟是凡人,对于恶霸是有打心里的胆怯的,沈家势大,掌门人若是个小肚鸡肠的,定会回来报复的。
难得身后没有那几个小尾巴,一走入闹市,奕柏就心情大好,对于女人,就算什么都不买,也能让自己逛上一整天。
因为知道大部分的店铺都和沈家有牵连,她就避开了,只在街面上的小摊子随意逛逛。
“哟,这不是沈六爷吗?怎么沦落到街头摆摊子了。瞧瞧,要是有什么不便,跟哥几个说呀,我们和二爷的关系,不能瞧着你落魄不是。”
“走开!”
“嘿,沈六爷叫我们走开,这条街好像不是你们沈家的吧?就算是,你们这三房也说不上话吧。”
“这里是闹市,你们别给我找麻烦啊!”
“麻烦?府尹公子在这,谁敢找麻烦我看。”
奕柏伫立在一个摊位前,观赏了一出纨绔当街调戏少女,不对,从来,纨绔当街调戏美貌少男的戏码。
“这是府尹公子和张家那几个败家子!”
摊主叹气,对着世风充满了无奈。
“那个摆摊的小少年是何人?看穿着不像一般人家。”
“姑娘是外地人吧,那个是沈家的六少爷,三房妾室所出。”
“哦原是庶出子惨遭凌辱。”
“这沈家是大户,本来妾不妾生的没什么关系,可这沈六是个异类,一心想修仙。”
“修仙是好事啊,为何就成了异类。”
摊主瞧奕柏漂亮,也确实不清楚这苏城的沈家,立马打开了话匣子,生意都不顾了,就介绍开来。
“姑娘不知,这沈家的嫡长子年满十六,就优先选择是掌管家族命脉,还是修仙为道,其他嫡子或庶子才能选,可这一辈的沈家大爷是个颇有野心的,先是接手了沈家的生意,后又开始修仙之道,他的这些弟弟们全都成了街溜子。这不,这府尹公子和米商张公子都是他们沈家二爷的朋友。”
摊主说的高兴,还是被那边的吵闹声打断了。
“沈六爷,你这是不给张公子面子啊。”
原来几个人推搡中,张公子被沈六推倒了,沈六瞧他们难缠,赶紧就准备收了摊子走掉。
府尹公子见沈六如此打他脸,也怒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让沈六爷也舒坦舒坦。”
纨绔几个蜂拥而上,挟制住了沈六给他背着双手按跪在了地上。
“唉,有点过了。”
奕柏知道男人的自尊心,这么多人,堂堂沈家少爷,就算是庶出,也不该让他当街跪下。
“可不是,沈六爷是个好人,街坊邻里都受过他恩惠,只是他平时少言寡语了点。”
摊主大爷手抄着袖子,看看四下有没有人能去帮帮忙的,他也好凑过去。
可是府尹公子是谁啊,那是这条街的恶霸,平常从眼前路过都不能多看一眼的主,这他挑的事,平常小老百姓哪敢上前。
“杂货铺的儿子,你来,不是想进爷的圈子吗,今天你给沈六扇过瘾了,爷就算上你一个。”
那个府尹公子语言嚣张,看着他身后瑟瑟发抖的一位青年,命令的说道,见对方动作温吞,还不时的催促着他。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惊呆众人,这小子真的扇了沈家六爷,沈六不甘,欲挣脱几人的挟制,可是寡不敌众,动弹不得。
“哈哈哈,好,好,继续。”
紧接着巴掌声连贯,眼见着沈六的脸皮就红肿了起来,围观的人也都不忍再看,纷纷转过头去。
“该死。”
奕柏那根好事的神经又蠢蠢欲动了,她凭着冲动又一次亮相了。
“住手!”
清脆的女声想起,让几个纨绔愣怔了,那个杂货铺的儿子探头向这边看过来,竟忘了手中的动作。
一位清新脱俗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到了几人跟前,周身高雅的气质衬托的几个纨绔更加猥琐。
“小娘皮,知道爷是谁吗?”
府尹公子最先回过神来。
“不想知道!”
“呵,这么美莫不是投怀送抱来了。”
府尹公子露出一副色痞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向奕柏走来,就在手伸到奕柏腰肢外时,
“嘎巴!”
“啊……啊……”
脆响伴随着哀嚎同时发了出来。
“爷的手、断了、断了,你们几个还不过来!”
同伙的瞧府尹公子被打,也不管那跪着的沈六了,都挥拳向奕柏打来。
擒拿最适合近身格斗,几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奕柏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锁、扣、缠、拧、挫……奕柏此时充满斗志,自然运用起来也巧妙轻快,记得教官当年也说过,以柔制刚、刚柔并济,一样能将敌人攻击的猛力化为无形无影。
快准狠是擒拿术致敌的必要素,所以再回首几个人模狗样的纨绔时,不是抱着胳膊就是瘸着腿了。
“你,你是修士?苏城有规定,修仙之人不能与凡人动手。”
府尹公子到底是瞧过律法的,想着如何治奕柏的醉,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收拾你们几个还用修士?”
既然不是修士,一个女子为何这么生猛,能将他们几个男人制服?
“宋青山,今日之辱,我沈六记下了!”
沈六没了桎梏,也来到了刚刚打斗的地方,看着府尹公子咬牙说道。
“哼!……今日先饶了你们,我们走。”
18.沈家六公子
许是怕沈六借着奕柏之手,当街叫他难堪,宋青山灰溜溜的跑了。
奕柏瞧着热闹散了,转身欲向街头的草庐走去,却被沈六叫住了。
“姑娘等等!”
“公子,可还有事?”
“多谢姑娘施以援手,在下沈铭,敢问姑娘芳名?”
“举手之劳,不必记挂!”
“不行,受人之恩,难能草草了事。瞧姑娘也是江湖人士,若是姑娘方便,我请姑娘去酒楼一叙。”
这个沈六穷的都出来摆摊子了,怎么还要请自己去酒楼?
“不方便,家中还有病人,我要去采购些草药。”
也不等沈铭拒绝,奕柏就扭头走了。可是没走几步,那沈铭又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跟到了草庐药铺。
算了,可能是同路呢,沈家的人还是不要牵扯了。
奕柏到了药铺门口终于忍不住了,刚刚大街上要说同路也就算了,这都到了店铺里,沈铭还是紧跟不放。
“沈公子,送到这吧,回去的路我认得。”
沈六见奕柏不悦,也不再跟着,自己出了铺子门。
奕柏按照颜玉的方子,叫朱掌柜抓齐了药材,拎着牛皮纸包裹往回走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主角光环走到哪都能遇到奇葩事。
她没留意到,一旁的巷子里走出一个人,远远的跟着她。
“这位夫人,请问刚刚进来的那位姑娘是?”
白夫人看看这位公子,又想想刚刚回来的奕柏女仙,好似了然,掩嘴笑着说:
“公子,那是来自仙霞山的奕柏女仙,你可是仰慕于她啊?”
尾随奕柏回来的当然就是那沈六公子,被白夫人当做一见倾心的公子哥了。
“果然!多谢夫人了。”
沈铭如获至宝,一溜烟就跑出了白记商铺。待白夫人再见到他,就是第二日了。
这一夜,颜玉对照古书,又研习了一些草药的药性,自己配了副方子,竟然真的就没有再发烧,身上的伤口也慢慢结了痂。
连路娽都在感叹人类的智慧,像她们妖类,都是躲在暗处自己舔伤口的。
奕柏听了,直咂舌,这么疗伤不感染都算命大啊。
第二天,奕柏无事,与王伯在院子里闲聊,白夫人兴冲冲的跑进来。
“奕柏女仙,昨天那个小公子又来了?”
“什么小公子?”
“哎呀,就是那个,在街上对您一见倾心的那个?”
还有这事?奕柏自己怎么不知道!
白夫人给人带进来,奕柏才看清,这个沈六,还真是阴魂不散!
“女仙,请带小人去仙霞山。”
“啊?”
“这是小人近年来收集的天宝,全部献给女仙,还请女仙成全!”
奕柏看看王伯,又看看沈六倒在地上的一堆“破烂”。
“小友,这位公子是想请你做他的引路人。”
王伯捋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说着。
“这……”
“女仙可是嫌弃我这些无用的天宝?”
“倒也不是,只是你要修仙,家人可知道啊?”
开什么玩笑,沈家与她结下了梁子,不日也许就找上门来,她要是给人家庶子拐走,那还不被记恨上。
“姨娘知道我的心,是支持我的。”
没说他父亲,看来是不准的了。
“你这样,我不能带你去仙霞山,但这苏城离箕尾山近些,我给你写封手谕,若是日后你思量清楚了自己寻去。”
“多谢女仙,万分感激,日后沈某修仙得道定不忘您的引荐之恩。”
“那都不定什么时候的事了,快把你这些宝贝收起来吧,我用不上也。”
奕柏感叹家大业大是好啊,这一个小庶子就有这么些私房钱买天宝,瞧瞧,这都不是便宜货啊。
“女仙,你定要收下点什么,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不说引荐去箕尾山,就是昨日在街头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不了不了,东西不收了,学雷锋做好事哪能拿人家东西,我们不动群众的一针一线。”
奕柏心情愉悦,也就和他打趣起来,富家米养育人啊,这沈六公子的颜值比那行风不差分毫。
只是这沈六养的金贵,肤白了些,没有行风的硬汉风。
“沈六公子,若是要感谢,倒是有一事详询。”
“女仙请讲。”
奕柏总是能在不正经中想到自己的任务,快点走完主线,好能回家啊。
“听闻沈家有一物,是海中精怪之体打造,形似水斗,不知可有其事?”
“水斗?倒是有一个称得上珍宝,是不是精怪之体打造就不得而知了。”
“哦,如今这东西在哪,只要让我们看看就行。”
不管是不是,先要确定下来,日后再做打算,也不枉他们来一趟苏城。
“大哥在大婚那日,沈家的东海船队,说是送了一件奇物,是个水斗子,水只要放进去,就是热的,大嫂喜爱央求大哥送了她。”
“那沈六公子,可能让我们见一见此物?”
“这?我试试吧,我那大嫂……”
奕柏见他为难,也不忍逼迫。
“女仙既然想看,那我就试试去,明日这个时间我过来,成与不成都来告诉你。”
“那就有劳沈六公子了。”
奕柏觉得能在沈家赶来报复之前,查清赑斛的下落,也省的给白货郎两人带来麻烦。
与沈六相约的时间奕柏没等来他,王伯却在去看孙女的路上带回个老熟人来。
“奕柏女仙,别来无恙啊!”
是向章,半个月没见,他更神采奕奕,修为的提升,也叫他的样貌更好看了些。
“太汸上人也同你一道来了苏城?”
这师徒俩一惯都是形影不离的。
“女仙说笑了,我只是下山来采购粮草,师父还在箕尾山。要知道能遇见女仙,也定会来的。”
“你来得也巧,我有一位小公子,想去箕尾山修习,你直接看看。”
开什么玩笑,奕柏女仙介绍人来修仙,都没说送去仙霞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箕尾山,这是什么殊荣,向章怎么可能拒绝。
“女仙放心,若是可以,此次我就能带他进山。”
“向章莫心急,这人身份有些特殊,另外我也有事交代他,再等上几日。”
直到向章回了客栈,也没见到沈六,白货郎刚刚上了店铺的闸板,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奕柏女仙可在?”
白货郎认得沈铭,也知道他是沈家的沈六爷。
“六爷,您的脸?”
沈六的脸肿的老高,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怀里还紧紧的搂抱着什么,不肯撒手。
“快进来说吧,我找些药膏给您。”
白货郎家是杂货铺,自然有消肿的药。
“沈六公子?怎么这么晚还来,明天也是一样的。”
奕柏、齐玲儿、路娽、王伯汇聚在她的房里,看着眼前一张脸惨不忍睹的沈六。
“女仙,东西我带来了,您看看。”
路娽自然知道奕柏帮她寻赑斛的事,昨天也听说找人去沈家打探了,看着眼前的“猪头”拿出了一个水斗,立马夺过查看了起来。
“如何?”
四下里几人屏息凝视,等着路娽的鉴别。
“不是。”
路娽失望的摇摇头,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
“不是我们找的赑斛?”
奕柏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
“这是海中珊瑚石所制,并不是精怪尸体,我不会看错的。”
“唉,既然如此,我们再想它法吧。”
沈六公子听闻不是,也出了一口气,好似什么事放下了一样。
“那我就将此物还回去了,没有帮上女仙,真是愧疚。”
“唉,已经帮了我们了……”
这里奕柏刚要和沈六说去箕尾山之事,白夫人就慌张的跑了进来。
“女仙女仙,前堂失了火了,小白哥哥在扑火,可是火势愈发的大,你们快些跑出去吧。”
“怎么会失火?”
王伯年岁大,第一个提出了疑问,这也不是炎炎夏日,秋高气爽的怎么就无故起了火?
“不好!”
沈六猛然站起,向前堂冲出去,众人跟着鱼贯而出,火势虽大,还没有蔓延进院子,但是为了安全,人员也要疏散开。
“路娽,去屋里救颜玉。”
颜玉还在养伤,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待路娽搀扶他出来,白记的大火已经控制不住了。
“王伯,你带颜玉,路娽与玲儿带着白货郎和白夫人出去。可行?”
“小姐,那你呢?”
齐玲儿护主,不管什么时候都先想着奕柏。
“我自有它法,你们快出去,门被大火堵住了,晚了都出不去了。”
“白先生,莫逗留了,带白夫人与王伯走。”
奕柏已经开始嘶吼,火势大,说话的声音小了就被掩盖了。
只见王伯拿出一柄拂尘,带着颜玉御空飞出了院子,接下来就路娽带着白货郎,再有就是齐玲儿……
等等,齐玲儿不是御剑?她脚下的是什么?锅铲子?
“奕柏女仙,我们怎么办?”
糟了,怎么给他忘了,这还有一个沈六呢啊,刚刚自己说有办法,是想试试那个卷轴的咒语的。
说明书上说异物怪志,有条咒语可以御空飞行。
“闭眼!”
“啊?”
“不想困住就乖乖听话。”
沈六没再纠缠,这大火烤的他皮紧,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冒油了。
19.不违天地道法自然
“人不违地,地不违天,天不违道,道法自然”
咒语过后卷轴带着奕柏腾空而起,刚开始她有些站立不稳,慢慢的也就熟悉了它摆动的幅度。
奕柏心中喜悦,有了这个岂不是私人飞机般,想去哪去哪。回身一把抓起正闭眼睛的沈六,一声“起”
片刻间就穿越了火海,来到街面上。
“小姐”
齐玲儿的大嗓门,想不叫人注意自己都难。
奕柏见王伯、颜玉、路娽,还有白货郎夫妇都安然无恙,也就放下了心。
人群中她看见一个陌生面孔,一张方块脸绷着,眼神狠狠的盯着上空的自己。
“大……哥。”
被自己抓着脖领子的沈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胆怯的唤着大哥。
“你认得?”
“奕柏女仙,这是沈家的嫡长子沈克,是我大哥。”
“既然熟识,就下去打个招呼吧!”
奕柏心里默念操控咒,叫卷轴平稳的落了地,还好,没有丢人。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竟然趁着你大嫂沐浴偷她东西,还不滚过来。”
嗯?小叔偷了他嫂子东西?不会是赑斛吧?
众人听了这一句也就了然了,这是正主找上门了。
“大……哥,就算小弟拿了大嫂东西,你也……也不能放火烧铺!”
沈六说完这句,一闪身躲在了奕柏身后。
啥?火是这个方块脸烧的?
“哼!一窝土匪强盗,怂恿沈家六少爷自盗,别说你们够送去官府,就是无罪,这铺子我也一样烧得!你这逆子,速速与我回去父亲那里领家法。”
奕柏听了兄弟两人的对话,努力的压住心中的怒火,这边还要安抚路娽几次想要冲出去的举动。
“这位兄台,是我们思虑不周,只是想一睹这个天宝的真颜,没想到贵府六公子采用了这么极端的手法,小女愿意赔偿谢罪!”
算了,毕竟她们有错在先,放软态度吧,和解就是了。奕柏抽出了沈六抱着的那个水斗,盛到了沈家老大眼前。
“赔偿?你觉得我沈克看得上你们的赔偿?区区两个炼气阶的修士,还带着个半妖,更别说你一介凡胎了。真是可笑。”
沈克横了一眼旁边的王伯几个,终于不耐,打翻了奕柏手中的水斗,这样的天宝他们沈家不知道有多少,他之所以亲自出来,是不能叫沈家的人被外人利用,他还要斩草除根!
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了,沈克从腰间抽出了软剑,运了灵气在剑上,目不斜视,直击沈铭的方向。
谁都没想到,这沈家的大公子出手,第一个要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事发突然,沈六眼见那剑直逼自己,吓得忘了躲闪。
“嘭。”
一股巨大的撞击,截掉了剑的力道,掉在了地上。
“虎毒不食子,公子竟然要杀手足,若是沈老爷知道,想必不会轻饶啊。”
奕柏收起了钢骨伞,真是好用啊,每次都能救自己与危难。
“你是何人,竟能拦下我的云苍剑。”
“小女只是苏城的过客,公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的铺子也被你烧了精光,互不相欠,就此打住吧。”
难道是自己低估了这女人的实力?她如此淡定?还有后招不成?沈克是个心思缜密的狡猾之人,今晚偷偷跟着沈六出门,没带人手,不能在这里吃暗亏。
“好,我答应今日不杀我六弟。”
只要她们还在苏城地界,就不怕她们不上门来。
奕柏见和解有戏,这是人家的地盘,派人入府偷盗本就不对,就别得寸进尺了,见好就收吧。
“谢沈大公子了,沈六公子晚些时候我会送他回府的,慢走不送。”
沈克知道今日想杀沈六是不能了,这个愁他记下了!
“小姐那个男人好可怕!”
齐玲儿在沈克走后,将奕柏身旁的沈六推开几步远,开什么玩笑,粘了小姐半晌了,这小子看着碍眼。
“恩,那沈克应该是快要升到筑基阶了,可怎么没有入修仙界?可真是少见!”
俗话说,筑基一入,仙凡永别,这修士能修到筑基不易,只有入了修仙界,才能有跟多资源,这沈克执意留在家族,必是有所图谋,王伯比几个人年纪大,见识的也多,对于这沈家大公子的所做所为真是不了解。
经历了一番火场逃生,几个人狼狈至极,白夫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神,只是一味的哭。最后奕柏决定,去向章所住的客栈,还能有个照应。
向章看着灰头土脸的众人,也了解了事情的起末,对于沈家大公子火烧百姓家宅一事也是十分气愤。
“我已经叫掌柜的开了两间上房,奕柏女仙放心住下。”
“多谢,正好,我白天所说的要去箕尾山修行之人,正是这位沈六兄弟。”
肿着半张脸的沈六听奕柏介绍自己,紧张的走到向章身前,
“在下沈铭,见过仙长。”
“恩,还是颇有可造之才的,过两日我就回山,你可能与我一道?”
“此次惹恼了大哥,那沈家如今也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只要明日和姨娘道了别,我就与仙长一同归山,从此了却凡间恩怨。”
“好,如此说定了!”
奕柏紧接着又和王伯商量后日她们也回仙霞山了,这赑斛证实并不在沈家,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王伯也说好,打算明天就和他孙女告别,这苏城不是久留之地。
白货郎如今失了铺子,想要卷土重来也没有了本金,正愁苦之时,奕柏拿来了五锭金子。
“女仙这是?”
“白先生,我敬重您的人品,自打我们到了苏城,一些是非纠缠不清,您和夫人从没一句怨言,这些金锭子现在是我全部身家。”
“这可使不得,女仙快快收回去。”
“白先生听我言,本来我也打算开间铺子的,这些就是本金,如今给您,就当新店是我入股,日后赚了给我红利便好。”
“唉,女仙真是善人,这是要助我夫妻度过苦海,女仙放心,店铺烧了,可我二人还有银钱存在票号,加上这些重新开铺就没问题了。”
想着白货郎夫妻俩今晚刚刚躲过一险,有好多话要说,不好叫人家分开睡,就又多开了一间房。
这一夜,众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入睡。路娽的失望、齐玲儿的思家心切、王伯又要与找回的亲孙女离别、沈六的不甘心。
这就是道法自然,人之情欲,不会因外力的抗阻而中断、压抑,不违天地道,问心而无愧!
折腾了一夜的奕柏,第二天睡了个懒觉,起身时,房里只剩自己,齐玲儿和路娽也不知跑去了哪。
“奕柏女仙,早啊!”
一出客房的门,就遇见了向章,看样子他就在门口等着自己呢。
“向章。其他人呢?”
“齐玲儿和小妖去逛街市了,王伯说去与孙女告别,颜玉说明日就回去了,他去草庐备一些草药,哦对了,那个沈小友说回去收拾一下,晚上还是来客栈与我们同住。”
“额……多谢向章兄弟了!你,可用过早饭?”
奕柏只是随口一问,这大兄弟竟然一一交代的非常清楚。
“女仙,现在晌午了,我正是叫你一道吃午饭的。”
奕柏窘迫,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还叫个帅哥等自己。
“向章兄弟,不知道你采购的粮草可齐全了?”
两人吃着两个小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些日子这么清净的吃饭还是头一回。
“都采购好了,已经装好了车,就等明日出发了。昨天夜里我给师父送了传音苻,禀了苏城的事。”
向章若有所思,想着师父的两句交代,暂时还猜不到他的用意,好在奕柏女仙并没有追问下去。
吃过了午饭,奕柏又去了白记的“遗址”查看收拾烂摊子的白货郎夫妇。
“女仙,你怎么来了,这里太脏了,快别过来了。”
“无妨,多个人能快点。”
奕柏觉得自己来了也是多余,这不只要她伸手,就被这夫妇两人抢夺过去,最后干脆坐在了一根断木上歇着。
时不时有邻居过来询问,白货郎哪敢实话实说,只说自己晚间不小心忘灭那烛火,才走了水。沈家势大,昨晚的事不能走漏半分,不然被反咬一口就说不清楚了。
“女仙,这后院也收拾出来了,我们夫妇俩就不回客栈了。”
“好,白先生保重,半月后去仙霞山取货,我给你备足了奇货,咱们东山再起!”
“借女仙吉言!”
与白货郎告别后,奕柏又逛了一圈,没见到齐玲儿和路娽,想着可能是先回去了吧,就也折返回了客栈。
回了房不但齐玲儿和路娽不在,就连旁边房的王伯和颜玉也不在,奕柏有些慌乱,心中升起了猜测。
果不其然,向章敲响了她的房门。
“刚刚有个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白记商铺的人。我就带上来了。”
奕柏快速拆开封皮,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几位仙友在沈家大宅。沈六。”
看得出写字之人的急迫,草草几笔,最后收尾的名字还没了墨水。
20.山河咒起山河现
“向章,你可知道沈家大宅的具体位置?”
奕柏收拾了系统背包,将暴雨梨花针续上弹,又把卷轴揣进怀里,一边走一边问跟来的向章。
“知道,那是苏城最大的宅院,比知府还大。”
“路娽几人被抓去了沈宅,劳你带个路吧。”
此时夜已深,出了客栈奕柏就将卷轴驱动,立在了上面,向章也只是愣了一下,就赶紧御剑而上。
夜幕下的苏城特别的美,主街上亮着一排灯笼,与月光一同映衬着雕梁画栋,奕柏无心欣赏,那沈克是个心狠手辣的,连同胞弟弟都能下手。
王伯、路娽、齐玲儿都是修士,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他的道。
约莫半柱香功夫,向章就在一处大宅院上空停了下来。
“奕柏女仙,这就是沈家大宅了。我们贸然闯进恐怕会中埋伏,不知要怎么解救诸位小友?”
“以彼之道吧!多谢向章了,此事不能牵连箕尾山,你还是回去吧。”
奕柏说完驱动卷轴停到了一处屋檐上。
向章看着她在怀里掏出了什么,向外一丢,不大会儿,沈家的中心位置就起了一片火海。
“以彼之道!奕柏女仙真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师父啊师父,你的那两句话到底何意?”
沈家大宅突发大火,各房的管事招派人手提着水桶纷纷向内院赶去。
“唉,快看,屋檐上有人?”
一个刚要偷懒的小杂役,坐地上喘息的档口,看见了屋檐上迎风伫立的身影。
遗世而独立,清冷而孤傲,与之相比,她身后的月光都为之逊色。
越来越多的仆人管事向奕柏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如此烧下去恐怕路娽几人也不安全。
拿起手中卷轴,起了新咒,一股怪风拔地而起,将刚刚着火的地方席卷而上,连根拔了起来,一起带走的还有屋子旁的几颗大柳树。
这幕吓坏了沈家的众人,都慌了手脚,这是人是妖,顷刻间就能带走房屋树木?
“快跑啊,那个平了沈家别院的金仙降世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嗓子,让人们一下子联想到沈家别院凄惨的四面墙壁。
反应过来的沈家仆人终于有了逃生的意识,开始四窜!
“都慌什么,沈家主还没死呢!”
闻风而来的沈克,顺着众人的视线找到了奕柏。
“哼,你还敢来!当真是自不量力,今日可没那么容易放了你了!”
“我只问你,我的同袍放是不放?”
沈克没有等来奕柏的跪地求饶和痛哭流涕,他有些气恼,连带着语气都充满了愤怒。
“站在我沈家的地盘上还敢如此猖狂,看招吧!”
“锵——”
一声交鸣,沈克的云苍剑出鞘,隐隐含着雷声,宏伟磅礴!
沈家的下人都知道大公子要出招,纷纷避开老远。奕柏见这剑势自己未必能拦下,这思虑怎么先救人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闯进实现,用手指了东侧的一角。
东侧是个颇大的花园子,里面却没什么树,摆放最多的皆是盆栽的花,更为奇异的是,这样的园林场景突兀的建造了一座石头房子。
满园也就只有这处石头房里能藏的下人了,而沈六冒死指的一定就是这里。
有了目标,奕柏就心无旁骛的掐起咒来,上一次只是收妖就有那般威力,这一次,她要试试山河咒。
一道金色长枪划破夜空,夹杂着上古的洪流浩浩荡荡从天而降,沈克的剑已出鞘,眼见着就要刺向奕柏了,可是他突觉寒意自心底涌来,身体开始战栗,无边的恐惧包围了他。
卷轴的吸力犹如数万的金甲战士,将奕柏起咒时画的圈牢牢锁定,而那圈里的万物片甲不留,皆数滚入了异物怪志里。
就在那石头房子零散不堪时,奕柏就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露出的并不是地面,而是一座地牢。
谁都没有想到,沈家的地牢里关押着各种妖怪、修士,甚至还有个结丹境的。
那些精怪重见天日的哀嚎,足足响彻了整个苏城,仿佛这并不是花好月圆的人间,而是那阿鼻地狱!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你看见了我沈家的秘辛,就一道留下吧!”
沈克不敢相信,隐瞒了几辈的家族修炼隐私,在自己手上被人发现,若是三界知晓,沈家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再无立足之地。
此时的沈克不知运了什么气力,眼球发红,身上的衣衫一寸寸开裂,身型竟突胀,足足有常人的五倍。
奕柏不会区分妖气,可此时却看得清楚,这沈克周身弥漫着腥臭腐朽的气息,他是入了魔道了。
“好一个沈家,私自屠杀关押精怪、修士不说,还修炼如此魔功!你们既然视三界的戒律于不顾,我箕尾山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向章一直没有走远,静观事态的发展,就在沈克修炼魔功暴露的一刻起,他就顿悟了师父太汸上人的两句话:
“静观其变,顺势而为!”
这奕柏女仙一定是预料到沈家的图谋,才有了今夜的一场恶战,此时若箕尾山还不出手,那日后除魔卫道还哪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奕柏女仙料事如神,一定是个高人!
“奕柏女仙,这个魔头交给我,去救那些羁押之人,只有你能救他们!”
向章话落,刀兵加身向地面俯冲去,带着来自筑基后期的威压与沈克缠斗。
奕柏不明白向章说的只有她能救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黑压压的地牢里,有模样丑陋的精怪、还有奄奄一息的修士,她也找不到门道。
“女仙!”
是沈六!奕柏落入园中跨步向他走去。
“我知道王伯他们在哪,跟我走。”
沈六带着奕柏来到一处假山洞里,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笼子,关着的正是王伯几人。
“他们没在那个地牢里?”
奕柏刚刚明明见沈六指着房子的。
“那地牢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想来不是沈家嫡子是没资格知道的。”
好吧,误打误撞揭露了沈家的恶行。
王伯几人都没受什么伤,只是吃了一些迷药,以至于不清醒。最先醒来的是路娽,她的血脉特殊,迷药不能持久。
“奕柏,没想到我和齐玲而中了那个宵小的轨迹!”
路娽懊悔,自己没有护好齐玲儿,让大家陷入了险境。
“不是你的错,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心术不正,我们防不胜防。”
“这些是?”
路娽发现了露天地牢里关押的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好些是青丘山的,还有招摇山的,他们怎么被关进了这里?”
“那个沈克,不知道利用精怪在练什么邪功!”
奕柏将最后的颜玉从笼子里拖出来,沈六给他还喂了口水,等待几人的转醒。
“这个败类!让我去帮帮向章!”
“唉,路娽你才刚醒……”
奕柏话也没说完,路娽早就加入了那边的激烈战斗中。
沈克变为大块头后更加配他那张方块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身型巨大却异常灵活的。
“这是?我们这是在哪?”
王伯醒过来瞧见了那座地牢,有一瞬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王伯,这是沈家,这些都是被沈家残害的精怪和修士。”
王伯理了理深思,运了灵气查看,果然如奕柏小友所说,是自己慌了神了。
“王伯,眼下这一牢人,我们到底该如何处置啊,毕竟精怪有好有坏不能随意处置啊。”
沉思了一会,王伯用灵气扫视一圈,最后沉声说到:
“这精怪和修士放了就成,万物有序,自然有他的安排,只是,这里不只这些,还有魂魄!是最棘手的。”
“啥?魂魄?”
“恩,这地牢少说也有百年历史了,冤魂不少,轻易放出去,只怕霍乱人间啊。”
魂魄好啊,异物怪志里有缚魂咒啊,先收进卷轴再从长计议吧。
说时迟那时快,咒语初起,画卷展开,奕柏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从前什么都没有的画,怎么多了一角山河?还有一只鸡头鸟身的怪物在喝水?
这收进的事物皆能呈现出来?那魂魄入内是何画面?奕柏迫不及待!
收魂的步骤异常艰难,因为鬼魂无实体,还一直扑腾挣扎,咒语要轮回着不断的念,终于收拾干净时,王伯和沈六也将牢门全部都打开了。
那些山精纷纷感谢奕柏的救命之恩,想赶在天黑前离开苏城,早日回到修行的山脉。
临走还不忘顺走沈家的东西。
就这样东拽一点,西扯一些,连后院女眷的首饰都没放过,真好啊!听闻精怪自来就有顺东西的习惯,自己也真想拿点。
而那些被放出来的修士,因为常年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身上的天宝又被沈家尽数抢去,早没了修行的条件,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干巴样子。
“原是仙霞山的女仙,久仰久仰,想我离开亶爱山十载,也不知如今是何面貌了!”
这大叔还真是镇定自若啊,结丹境的修士也能被抓来,修仙界第一人啊。
21.魔族圣尊来了
“女仙定是猜不透我为何会困于这牢中吧?”
奕柏当然吃惊,结丹境,听着就很牛掰了好吗?
“仙长可是亶爱山的九连?”
王伯开始并没有注意这个人,可听说他有十载没有回亶爱山,猛然联想起一人来。
九连乃是亶爱山的宗门升阶第一人,当年就是因为十年连升六阶,从一个炼气的修士直抵筑基后期,也被即将突破元婴的掌门选为下一任继承人。
可就在一次闭关之后,九连失踪了。
“唉,这名号都好久没有人唤过了。诸位等我一下,待我亲手收拾了这个魔头再详说。”
别看这九连面黄肌瘦,奕柏还是第一次看见金丹境的修士出手。金丹的丹火现,竟将另一边的沈克逼得步步后退,向章见有人出手,与路娽停止了战斗。
沈克后退几步,身体以极速之势憋了下去,同时身上浮现了一道道幽深的裂口。
伤口深可见骨,待他恢复正常身型之时,早已经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再无一块儿完肤。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克踉跄着向九连走来,直指逼问着他。
“我只是透支了你的灵气,叫你看看凡胎之体修炼魔功最后的下场。”
九连慢条斯理的说着,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我的儿啊!天要亡我沈家啊。”
谁也没注意从外头跑进来一个老头,年近八旬,行走都颤悠的主,竟拄着拐杖跑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些修仙人士,竟然不顾三界戒律,出手伤及凡人,我……我要找人主持个公道,你们还我的儿子。”
“你这老头,看清楚了,是你们沈家作孽,屠杀残害妖类与修士,该还公道的是你们!别在这哀嚎了,有那时间趁早找个深山隐世吧。”
路娽不忿,身为半妖血脉的她,在看见囚笼里的同类时,也是气愤难耐,好在她还清醒,知道大道轮回,自有定数,这个罪责总有人要去背。
“父亲,是大哥滥杀无辜,你瞧这些逃走的妖类都已是半残的躯体,再也不能修行了。”
沈六是沈家唯一一个尚存良知的人,他将这场闹剧从头至尾看的清楚,若是需要修行这样的妖法才能得道,他宁愿做个凡人。
“滚,你这逆子。你以为沈家凭什么能兴旺几百年?你以为你大哥轻易的就能坐稳这位子吗?”
自私的沈家人,原来从骨子里就根深蒂固了。
奕柏不想再与这个老头纠缠,叫上路娽、向章,带着还没醒过来的颜玉、齐玲儿,跟王伯回了客栈。
沈克已是苟延残喘,他现在就连呼吸都在损耗他的精力,根本就不足为据。
九连这个大叔有点缠人,也不赶路回亶爱山,就硬要跟着奕柏。
走时欢欢喜喜的人,回到客栈都快凌晨了,伤的伤、晕的晕,店小二的口水都流了一柜台了,也没发现人进来。
一夜安稳,谁也不曾想到,风风光光的沈家就在这个夜里曝出了丑闻。
南山派系主山:招摇山……
“竟有此事?”
“确有其事,昨夜在苏城的弟子传来传音符,请示到底该如何处置。”
“这?师祖闭关,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召集宗门长老来商议吧。快去通知各位师叔。”
招摇山的代理掌门韩宗岳怎么也不会想到,凡人竟还有修炼妖法的,更过分的是竟然还用精怪跟修士的精血滋养灵气,真是邪功。此次招摇山的精野山怪也着了道,他这掌门不能没有个交代,何况,如今不只招摇山不会轻饶沈家,想必三界之内要找他们麻烦的大有人在,沈家的气运这是到头了。
人魔的分界地,若水之畔……
“你这贪玩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说话的男子明明阴暗着脸庞,语气却充满宠溺,而他手中的乌梢蛇却并不惧怕他,使着劲的往他的青丝里钻。
男子手指轻轻一捏,小蛇就动弹不得了,他抬起的手臂露出了一截金丝所绣的黑色盘龙里衣。
“恩?你的修为损了?”
男子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的点拨下小蛇的头,片刻就放了下来。
“一届凡人妄想修炼魔功,这是致我们魔族于何地?偷鸡不成,反倒砸了招牌。”
“你倒是捡了机缘,看来他们都忘了我轩辕厍的存在了。”
昨夜给沈家连锅端了以后,谁也没急着回仙霞山,齐玲儿一醒就吵吵着饿,一早下楼和掌柜的定桌去了。
沈六也在晌午前赶来了客栈。
“你们沈家如今怎样?”
王伯知道,经过了昨夜之事,沈家必定是翻天覆地了。
“大哥不太好,咳了一夜的血,父亲找了许多医者,都回天乏术,时日想来是不多了。”
“逆天道而行,必将命有极时。”
颜玉坐在那里抱着《黄帝内经》冒出了这么一句,众人认同,都沉默不言。
“我已经作别姨娘,随时可以跟向章仙长回箕尾山。”
沈铭本就是个富家公子,可是因为不得宠,在沈家大宅里也没交下什么人,若是说走,必定毫无挂牵。
分别总是来的匆忙,就在第三日清晨,奕柏等人启程了……
“我说九连大叔,你这不着急赶回亶爱山吗?你这跟了我们一上午了。”
“恩……额……。”
九连吞吞吐吐,急的奕柏跳脚。
“大叔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咱们也算患过难的了,单说无妨吧。”
“奕柏小仙,是这样,我离开亶爱山十载,如今物是人非,旧时伙伴早已不知何去,恐怕敝人贸然……”
“说人话吧大叔!”
“我不敢回去,你们能送我吗?”
你当你还是考了不及格的孩子放学回家吗?还没见家长,就吓破了胆。
“大叔啊,是这样,你看我们这苏城一行是惊喜连连,早就疲惫不堪了,想着早日回去歇息歇息,我看你还是早日赶路吧啊!
九连不死心,继续凑上前去,讨好奕柏。
“女仙人美心善,到了亶爱山,九连我必当盛情款待,哦,对了,我临走前还在山洞口买了箱金锭子,都是修仙前的俗物……”
“九连仙友,想来你刚刚恢复灵气,路上遇到些妖物歹人冲撞了就不好了,就让我们护送你一程吧!”
奕柏一脸正气,浑身充满了精气神,也不等大家反驳,从怀里拿出那张南派山系堪舆图。
这亶爱山要路过箕尾山,与青丘山是邻居,看来几人又要继续同路了。
人多着,连赶路都变得热闹。就连时不时的头上飞过去的御剑修士,也丝毫没影响她们。
“刚刚那个,筑基中期。!”
“恩,不错!”
不知何时开始,向章与路娽竟拿路过的修士打起赌来,九连这个事儿精还做起了审判。”
“向章仙友胜了六次!”
九连看着路娽,出言提醒道。
“不用你提醒,本姑娘清楚。”
九连讨了个没趣,也不扫兴,继续辨着方圆几里的动静。
“来一个了,准备,这次小妖先猜。”
路娽瞪了九连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干巴老头也跟向章一样,叫自己小妖。
“嗖……”
只问耳间风声呼啸而过,她们连是男是女都没有瞧清。路娽傻了眼。
“你们确定刚刚过去了人?”
向章也没辨出,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求助的看着九连。
“这……是个大人物啊!若是没错还是个魔族的。”
魔、妖、精怪都属于妖魔一界,可是地位却截然不同,魔族就类似于人界的皇权,掌管着妖魔界的万物,而妖顶多算是贵族,资源资质都优厚,可还是跨不出魔族的掌控。
九连猜想刚刚过去的会是魔族的那些管事,若叫他知道魔族圣尊亲架,定会翻了白眼。
“这些修士怎么都是赶去苏城的方向??”
一直蔫声不语的齐玲儿最先发现端倪,啃着野果子,嘟囔道。
“管他呢,这个向章你也没猜出来,继续。”
路娽不会告诉大家,刚刚她的内丹震荡,定是魔族的那位!可是他来苏城做什么?
苏城内,沈家大宅……
“沈老爷,你沈家子孙坏了三界的规矩,还是领了这责罚吧,若是天界的那位上神得了信,就不会这般仁慈了。”
韩宗岳之所以亲自来了苏城,就是因为几位师叔说此事可大可小,身为南山之首,要做好表率。
“你们这些修仙之人,真是欺人太甚,叫我沈家隐世,那不可能,做梦,只要我这老骨头还在,谁都别想挪动一砖一瓦。”
奕柏要是在这儿,一定会笑,沈老爷子,你家的花园子我都搬空了,怎么好意思大放厥词的呢。
可韩宗岳是明宗名门,不能说什么风凉话,也不好对一界凡人动手。
就这样,以招摇山为首的修士与沈家对峙,都没有让步。
“哈哈……真是可笑,被区区凡人骑到了头上,还装什么君子。”
一阵妖媚的男声由远而近的飘过,在场的低阶修士只觉寒意沁骨,四下张望也不见来人。
韩宗岳暗觉不妙,这股力量并不是来自灵气,而是妖魔所修的内丹。
苏城的晌午,好似有人拉上了眼前的帘子,伸手不见五指,韩宗岳大呼不好:
紧接着,沈家宅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喊叫,只有片刻,就重新恢复了宁静,一同恢复的,还有那被遮盖的太阳。
22.天雷惊变风云起
沈克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时,傻在了当场,沈家家主及其女眷子女六十三口,全部遇难,只剩一个形同废物的自己,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弹指间,一座有着百年基业的商业巨头,就这样被一笔抹煞,从此南山派系再无沈家!
“敢问尊上是魔族的哪位掌事?”
韩宗岳知道,能做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一个家族消失的人,定不会是哪个小人物。
“招摇山的?你们祝余仙逝了不成?”
恩,神仙打架,他们遭殃,看来此人与师祖不太友好啊。
“师祖近年都在闭关,这些尘事有鄙人料理。”
韩宗岳本不想太低声下气,自来三界井水不犯河水,谁也没比谁低上一等,可是奈何对方的威压强大,自己运了灵气方能搭上话茬。
“不错,在我这儿还能说上两句,不像那些个没用的。”
话落,就从云层中走出一个翩翩少年模样的人,一袭黑衣,青丝在头上松散的挽了个髻,他的肩上趴着一条乌梢蛇,同他一样懒散的俯瞰着众人。
韩宗岳知道此人的年龄必不像他看上去那般青涩,据闻魔族修炼的内丹可保青春永驻。
“回去告诉祝余,若是这南山他管不妥,不如交给我轩辕厍,瞧瞧这乌烟瘴气的,连凡人都能欺上我魔族。今日只是我心情好,没屠了苏城,下次可不会如此幸运了。”
魔族圣尊撂下话,要祝余老祖恪守其职,做好南山派系的领头人,韩宗岳是没本事将原话带回去的。
“大人,如今沈家覆灭,这……”
“我们原意是逼迫沈家隐世,没想到魔界圣尊也来了。此事甚大,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
一众修士带着正义愤然而来,临走却如灰头土脸的麻雀,搭下了翅膀。
不久,苏城的百姓就淡忘了沈家的灭亡,可是却在修士和魔族埋下了导火索,以至于爆发了之后的仙魔大战。
“系统提示:完成副本任务3.发现沈家秘辛,随机奖励已放入背包,请注意查收!”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6.更换新地图,随机奖励已放入背包,请注意查收!”
“奕柏女仙,已经到了箕尾山下了,不知可赏脸去小住两日,也好歇歇脚。”
约莫走了四日,箕尾山到了,向章邀请众人去山上做客,师父知道奕柏仙友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不会扰了太汸上人清修吧?”
“不会,师父自打上次在仙霞山升了元婴,一直念叨着与你能再叙上呢。”
“那好吧,我们就暂住几日。”
入了山门,奕柏瞧见有许多竹屋,错落有致,又间隔开来。有些低矮的灌木种植在院子里,看起来很是雅致。
“我们箕尾山多竹,所以修士们大多修建的竹屋。”
向章跟没来过的人介绍道。
“怎么,太汸那老头也入了元婴了?”
九连刚刚听见了向章和奕柏的对话,十年前他还没入沈家时,那太汸就是结丹中期,没想到这段时间他冲破了三阶,回看自己还是刚入地牢时升的结丹初境。
唉,蹉跎了岁月啊。
“正是,家师得奕柏女仙机缘,上月刚升的元婴。”
啥?得了这个女娃的机缘?竟有此事?
九连实在看不出奕柏哪里不同,若是有,那就是没有灵气。
为了弄清楚上汸的机缘,他决定进了山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遁光而来的几人刚刚落在了山顶,就跑出来一个小童,圆头圆脑的很是喜庆,奕柏觉得他像后巷墙上曾贴过的年画。
“师父、师父,您可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糖人啊。”
向章宠溺的抱起这个大团子,揉揉他的脸说:
“秀敏答应师父的宗门三式有没有练会呀?”
那个叫秀敏的孩子一脸骄傲的说:
“早就会了,我还耍给师祖看了呢。”
“好,晚上师父考你,现在有客人,叔祖在哪里休息?”
“师祖在茶室,这都一整日了,也不见出来。”
向章放下秀敏,抱拳对身后的众人说:
“这是顽徒秀敏,叫他先安排诸位去客房歇息,一会儿晚膳师父和我一定盛情款待。”
箕尾山不大,就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山上多是石头,植被不多,跟山下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因为是石头山,所以太汸住的这里连棵树都没有,全是草本植物。
这可乐坏了颜玉,也不知道他打哪里弄来本“百草集”,兴冲冲的去挖草药了。
奕柏躲开了叽叽喳喳的九连,一个人找了处大石头躺在上面,阳光真好啊,去看看系统大爷赏了什么好东西。
“这么重?”
奕柏在打开背包前,一度以为是箱奇珍异宝,可是她疏忽了,系统怎么可能如此低俗。
这是一根大号的铁棒,一端锋利如笔尖状,也可以说是个铁笔。
还附赠了一张说明。
“判官笔——武器类,也可用于法器,临空按照符咒书写,可得到相对应法力。另附上七条符咒!“
奕柏查看了那七条符咒,鬼画符一样,又有点像交错的迷宫,恐怕自己要练上一段。
嗯?不是两个随机奖励吗?那个在哪?
终于奕柏在背包的一角找到了一封多出来的书信。
“柏儿,任务尚未完成五分之一,是不是惬意的很?希望荣归那日,你眼中只我一人。”
“最后落款是循。”
“这个醋坛子,还敢给我发信件,等我荣归不但眼中只你,就是脚下也定是你!看我踹不踹你就完了。”
奕柏初认识詹循时,对于她的小醋意是很受用的,她孤独了半生,觉得终于有人在意她了。
从一开始的羞涩、乖巧,到后来的无语、反抗,詹循是看在眼里的,可他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打消了奕柏分手的念头:
“是你追求的我,而我的信条里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哎,奕柏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形似乖宝宝,心如蛇蝎的程序员的。
随手摆弄起判官笔,对那七条符咒生了些兴趣,慢慢的就忘了书信的事了。
奕柏看四下无人,就照着第一个符咒凭空画了起来,弯弯绕绕很是难勾勒,终于在第五次时,一笔而就。
“天崩!来吧展示!”
等了几息也不见有何动静,奕柏诧异。
“难道我画错了?这也没有笔迹不好核对啊?”
正疑惑间,眼前的天空稍稍作暗,咔嚓一记响雷从云端直劈向对面的山石。声音震耳欲聋,奕柏豪无防备。
“听不见了,玩大了!”
奕柏耳朵嗡嗡作响,不明白这雷怎么来的迟钝,声响这么大,又打开了说明书。
“注意:画符注意连贯,不然影响出招速度,给敌人可乘之机。”
好吧,我要勤加练习了。
顶着两只半聋的耳朵跳下了石头,向住处走去。
身在行宫的太汸与向章都听见了来自后山的天雷,师徒俩面面相觑。
“我们箕尾山可是来了渡劫的修士?”
太汸对刚刚的天雷心有余悸啊,这天雷要是劈到自己身上,这刚入的元婴岂不是烧个精光?
“回师父,我这也刚回山,并不知情啊?”
不对,最近自己并没有离开过,怎么会不知道来了新人,还是修为接近渡劫的?
“快,去瞧瞧奕柏小仙可在客房。”
经太汸提醒,向章即刻了然,能有这般奇遇和机缘的恐怕只有她了吧。
“徒儿这就去瞧瞧。”
“等等,还是为师与你一道吧。”
开玩笑,坐在这等消息会把太汸急死的,若真是奕柏小仙,他就更应该去拜访了。
而在不远的亶爱山和青丘,这道天雷也被人看见了。
青丘是狐族世家看守,是南山八座山脉中第二座妖族掌管的地界,第一座叫即翼山。
白家世代掌管青丘,这代的主人叫白玄,二千多岁即将进入化神境。
人类休仙只要百年就能跨入化神,若是资质好的,还可闯过渡劫,可是妖族就不同了,注定它们要不人类付出更多。
白玄能修到化神,要看他的造化。
“你是说天雷落在箕尾山上?”
“回上仙,正是箕尾山,我已经叫白猿去查看了。”
“据说太汸上人上个月才入元婴,怎么这么快就引了天雷降临?必是有何隐情。”
别看白玄嫡仙一样的男子,实则内心焦虑的很,眼见着那两座不如自己的邻居,永清上人、太汸上人,在上个月都升阶了,自己却毫无进展,若是长久下来,恐怕青丘就要落后了。当然了,那失踪了十年没有掌门人的亶爱山是不算的。
“白猿说昨日箕尾山来了几个客人,也不知有没有关系。”
“去查看一番,若真这般我们也该走动走动了。”
青丘的狐狸一向高洁,从不与那些人类修士走动,上仙要去箕尾山,真怕没有人接待他们。
罢了,白玄上仙的姑母在天界有些头脸,自己操的哪门子心啊。
还没到晚膳,客房就迎来了太汸上人师徒俩,为了避免来的突兀,太汸还将自己的压箱底宝贝,都一并带了过来。
23.做大能身侧的小透明
“奕柏女仙,一点见面礼,笑纳。”
“太汸上人,客气了、客气!”
竹屋就这么大,太汸与奕柏小仙还是面对面坐着,他也不知道奕柏近似嚎叫的声音是为何。
太汸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见奕柏用手拢着耳朵说:
“什么?刚刚没听清。”
太汸彻底折服了,他还没说话呢啊。
“奕柏小仙这是怎么了?”
向章转头询问屋里的齐玲儿,齐玲儿也不清楚,只摇了摇头。路娽看的着急,遂解释道:
“刚才也不知道她跑去哪了,回来就这样了,自己说休息会就好。”
太汸一拍大腿,立马与向章的眼神对上,找到了!
师徒俩知道暂时不是询问的时机,留下了送来的珠宝,说在行宫设了晚宴,静候大家,就先行回去了。
箕尾山……
太汸上人的行宫,今夜是觥筹交错,不但太汸的门人全数出齐,连一些高阶的散修也被邀在列。
九连不解,这个小女娃到底给了太汸什么机缘,让他如此尽心竭力的讨好。
“这……感谢上人款待,小友我也就不矫情了,先干为敬。”
奕柏的耳朵恢复了正常,对于下午后山的丢人事,她是真不想再提了。
“小仙豪爽啊,我太汸能有你这个好友实乃三生有幸,来,这些是我宗门的高徒,快都敬女仙一杯。”
好吗,车轮战吗,从前也有人自不量力和她拼酒,最后都叫她灌爬进了桌子下面。
“女仙!”
感觉一双手在扯自己衣袖,奕柏低头,是颜玉。
“女仙先坐,我封住你的上俞穴,这样吃酒就不会醉了。”
奕柏知道颜玉看完了整本《黄帝内经》这小小的穴位自是难不倒他。
颜玉从腰间的一个布袋里抽出一根银针,在桌子下轻轻扎进奕柏的穴位,开始有些酸麻,适应了就不觉得了。
奕柏如今把颜玉养的金贵,已经完全不是当初收留的那样瘦弱矮小了,早已初见了少年的英俊模样.
“颜玉真棒!回头赏你。”
一记温暖的摸头杀,叫颜玉迅速红了脸,奕柏却颇有老母亲看儿成才的心情。
“女仙,明日老朽想邀你来茶室品鉴,可方便?”
太汸自打在奕柏的洞里饮过那查,回了箕尾山,自己也盖了茶室,还像模像样的让向章买了茶具和荈叶。可是一个月了,怎么也没喝出感觉,徒儿们也说不如山泉好喝。
酒过三巡,太汸上人瞧时机不错,遂提出邀请奕柏来他茶室。
因为酒精作用,奕柏早已放开了拘束,别说邀她喝茶,就是去打劫,她可能都会答应。
王伯和九连则坐在那里,时不时的闲聊上几句。
“王老既然能认得我,必是修仙界的老人了?怎地与几个丫头走在了一起?”
王伯对九连的询问不以为然,奕柏小友的魅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懂。
“哎,说起来,入了修仙界也有半百了,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偶遇奕柏小友,这是给了我打机缘啊。”
又是机缘,怎么每个人都说奕柏给了他们机缘?不行,他一定要问清楚。
“王老很崇敬这位小友?”
王伯抿了一口酒,眼光深远的望着主位上的人。
“只可意会啊!九连上人选择和奕柏小友一道就是正确的。”
九连实在是套不出王伯的话,也就作罢,明日他也要去茶室!
有了颜玉的银针,奕柏真的不觉难受,只是微微有点胀肚,这个穴位好,以后她要去灌醉醋坛子,为所欲为。
奕柏喝光了两坛子酒,可是第二天起来仍旧神清气爽。
向章带她来到茶室时,这里不光坐着太汸,还有那个粘人的九连。九连如今身份尴尬,太汸也没让他做主位,这让九连一时有些不适应,像从前自己乃是天之骄子,到哪不是被瞩目的,看来当务之急要赶紧回亶爱山继承宗门。
“奕柏小仙昨日可知天降惊雷?劈了我后山的一巨石?”
奕柏正品着向章递过来的粗茶,味道陈旧有些霉味,也不知道太汸是如何在这儿坐一整日的。
忽闻昨日的惊雷,奕柏觉得坏了,人家找来赔石头了。
“实在愧疚,昨日修炼,不小心毁了后山的奇石,还望上人赎罪。”
奕柏想自己整日混吃混喝,拉高自己形象,别让其他人以为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借口说是修炼把。
太汸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奕柏小友能引天雷,定是上面的哪位大能无疑了,只是不知她是来渡劫还是修道,不管如何,趁着她神识未醒,自己定不能慢待了她。
“小仙说的哪里话,一块石头而已,这箕尾山都当是小仙的,随意劈,劈的甚好!”
这马屁拍的奕柏想给他满分,但是面不改色是一个马屁精最基本的素质,这太汸很有潜质。
“只是不知小仙能否再为老朽劈上一块?”
奕柏要是没有听错,就是有人请求自己劈他自己家的山石。
是的,四人来到了山门处,上汸给奕柏说了他的因由。
原来太汸的师父的师父当年建了箕尾山的宗门,可是后来恋上了青丘的一位小仙,人妖殊途,何况还是他单恋。后来青丘的小仙与天界的上神恋爱,同升为上神,就再也不是他能企及的人了。为了遥望恋人,他将箕尾山的山门开在了青丘山的对面,远远就能望见。
山门本是一处挖空了的山洞,因为挡住了青丘山的视线,太汸的师祖一年年用灵气炸毁一点,一直到寿终正寝,也没实现遥望恋人的夙愿。
现在他们看见的石头山一角,刚好挡住山门向青丘的视线,太汸想要奕柏,劈了它。
“我也知道有些为难小仙,可是这是师祖遗愿,师父一心修行,早就忘了,我要替师父谢谢您!”
太汸说完,眼含迷雾,仿佛看见了仙逝的师祖朝他招手。
“没想到这高耸入云的顽石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好吧,我尽力一试。”
奕柏手举判官笔,凌空挥舞,这符咒昨日画了一遍,回客房后又看了几遍,已经能默背出来了,动作连贯也比第一次好了很多,神姿轻盈,脚下步伐交错,就连发丝都随着奕柏的动作在头上飞舞,三个男人看得有些痴,在她最后对着山石轻点后,也没回过神来。
“轰……”
一阵轰鸣在笔落时紧随其后,太汸这才反应过来,应该避远点躲避。
四人遁光逃出雷落下的范围圈,静静等着山石的变化。
九连是最震惊的一个,他之前并不知道奕柏引天雷的事,只是凑个热闹。
被劈的零碎的石头由上而下滚落在地,周围都卷起了尘沙,就像末日般让人心生胆怯。
“这……竟真的是天雷?”
九连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内心的震撼,在一切归于平静后,呆呆的发出了一句问句。
九天玄雷吗?
“九连老弟怎么样?虽然还只是初级阶段的天雷,可以假以时日,定会不同凡响,我这位小友不是凡人啊!”
九连能感受到太汸的喜悦与激动,因为全程他的视线都落在那一人身上。
奕柏!
准确的说,是那位毫无灵气运行、气质出尘的女人身上.
他这是遇到了哪位隐士的大能吗?难怪询问王伯与太汸都三缄其口,竟真的是只可意会!
奕柏看了看惊呆的三人,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腰间的折扇擎天,姿势颇帅的摇了起来。
看看这气势、这份坦然,哪能是小小仙霞山所埋没的?
九连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向奕柏望去,此时她手中的擎天扇特别惹眼,只是那么一眼,就叫九连开启了道法的顿悟。
一丝丝灵气自九连的头顶溢出,绕满了周身,最后如倦鸟归巢般进入他的金丹里,他的意境充满了魑魅魍魉,夺了他的舍,驱逐了他的魂魄,最后他也变成物主的孤魂。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没了本体的人还怎么能修行?可就在自己迷惘无度时,一张擎天印立在空中,普度众生般闪着奇异的七彩光。
身边同他一样的孤魂野鬼个个盘膝而坐,虔诚而希冀的望向天空。
九连升阶了,还是直接进入了金丹巅峰!
“九连老弟,恭喜升阶!”
九连清醒过来第一个见着的是太汸,他给自己设了个小结界,以免引来山野精怪,坏了自己的修行。
“多谢太汸上人,今日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太汸伸手止住了九连的拘礼,继续语重心长的说:
“举手之劳,老弟应该谢那位才对啊。”
是啊,若不是奕柏小友今日赐下的机缘,何来的喜悦,如此自己回了亶爱山,也有了定心丸。
“奕柏小友她?”
张望了一圈并没见小友身影,所以向太汸上人询问。
“小友与我那徒儿先行回去了。九连老弟,听老朽一句劝,凡事莫要操之过急,要知道,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九连猛然惊醒,是啊,来日方长,如此大的机缘自己一定无以回报,只静静的在奕柏小仙身侧,做个安静的修士吧。
24.小分队身陷牢狱
箕尾山顶的一座竹屋外,围满了年轻的修士,他们大多紧张的朝里张望,也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奕柏女仙!”
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些年少孩子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近了、近了。
来了,那位女仙来了!
竹屋的门“吱”一声打开,露出一个美艳的容颜。
“几位是?”
修士们雀跃,却也不言语,纷纷放下手中的物件就跑开了,颇像思春的少女。
“小姐,咱们要是再不走,都够开铺子的了。”
齐玲儿见奕柏来开门,迟迟没回应,赶来门口瞧个究竟,就看见了地上的一堆花花草草,还是有比较上路子的,送了些天宝。
这九连自打那天山门晕倒后,两天不见人影了,看来要催促他早些上路了。
说曹操就那什么,远处走来的猥琐大叔不正是九连吗?
“奕柏女仙!”
这位大叔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称呼自己。
“九连上人,咱们是不是该上路出发了。?”
“我这没什么问题了,但凭女仙定夺。”
两天没见,顽皮风趣的九连大人怎么了,这毕恭毕敬的态度究竟是隐瞒了什么?
“恩?那就明日出发吧,我也好早日赶回仙霞山。”
“好,待到了亶爱山,女仙定要为我做主啊!”
打住,大叔你这骚气的撒娇是什么精怪附了体吗?一个干巴巴的、猥琐的大叔,朝自己扭捏撒骄,总让奕柏想鞭打自己。
告别太汸向章师徒俩,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亶爱山,刚好用了一天一夜。
九连打听到,现在的掌门人是,当年与他同进师门的师兄,叫肖虎。
肖虎当年比九连早入亶爱山一年,却被九连后来者居上,不但入了他们师父的眼,还把掌门重责交给了九连。
“你们快走吧,师父说没有九连这么个人,更别提是我们师叔了,快走,再纠缠我们要封山了。”
“好你个肖虎,同门一场,你竟然不认我。小子我问你,我师父贞上人如今在何处?”
九连气急,抓着通报的小修士手臂呵斥!
“你这人真是无理,我们师祖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师祖他老人家早在化神阶时就交代了后事,云游去了。此时定已羽化成仙了。”
“好、好你肖虎,趁着师父没了踪迹,霸占掌门之位,我定叫你好看。”
九连没再纠缠,一甩袖子朝山下走去。
奕柏、齐玲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倔大叔怎么安顿她们。
亶爱山的第一夜,九连安排奕柏一行住进了他十年前修行的山洞,别说简不简陋,十年没有人烟,到处都充斥着霉味。
“我说倔老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路娽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下的草垛子,那眼睛瞟着一旁气鼓鼓的九连。
“委屈奕柏女仙了,我保证明日就让你住进山上的行宫。”
“算了吧,你那师弟连面都不肯露,你拿什么带我们去,让人家赶出来,倒折了面子,叫我说,小姐,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仙霞山吧。”
齐玲儿早就想念自己的事业了,出来这段时间虽然身上带着锅铲子,可是一顿饭都没做。
“女仙放心,我刚才在洞口挖出来的,就是师父当年给我留下的掌印,他肖虎名不正言不顺,也就做到今晚了。”
奕柏一直无言,实在是他记得就连承诺过必有重谢,可是瞧他这拮据样,到底该不该开口。
“对了,女仙笑纳,这是我私藏的最后一箱了,从前也没场用。”
九连偷偷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奕柏,他还记得太汸临走时嘱咐过他,这奕柏女仙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喜爱黄白之物。
奕柏打开小匣子,金灿灿的晃瞎了她的眼,是金锭子,只是稍小了一号,特别迷你,这个匣子里足足装了六个。
啪的一声扣下了盖子。
“九连大人客气了,明日我们会亲自送你登基……啊不,登门。”
进行了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后,大家就地和衣而眠了。
这一夜,在亶爱山的林中,一桩残忍的屠杀开始了。
王伯起身的早,正在洞口晃悠,发现有一些修士在悄悄靠近,他觉得不寻常,回身和洞里的奕柏商量。
“哼,一定是那肖虎,想明白了,来接我回去,算他识相,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有商议的。”
这大叔没搞清楚重点,人家既然是悄悄靠近,当然是不想打草惊蛇,他也是真天真。
路娽心急,见这些人怎么还不进来,干脆叉腰站在洞口大喊:
“我说,你们想走到天黑吗,急死我了,是你们叔父叫你们来的吗?”
隐藏在草丛里的修士傻了眼,师父说将这些人绑回去问罪,可也没说她们这么心急啊。
算了,都暴露了行踪,还是出来说清楚吧。
“正是,师父叫你们去山顶一叙。”
就别管是绑去、还是骗去的了,不费一兵一卒不也照样算完成任务吗。
“快点带路,姑奶奶早就饿了。”
奕柏高兴啊,亶爱山的人和箕尾山一样,热情,接他们上山,还派了七八十的修士。
到了山顶,就只有一间大殿,貌似寺院的正殿,挺威严的,比那太汸的竹屋可气派多了,难怪肖虎住着不肯走。
大殿正中的座椅上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跟就连年岁相当,咪咪着眼睛审视着进来的几人。
“师弟别来无恙啊?”
“哼,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师弟,就赶紧从那张椅子上下来,历来只有掌门才有资格。”
肖虎听了九连的话,止不住的笑起来,脸上的肉因为神经的牵扯,一颤一颤的抖个不停。
奕柏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个长得颇为恶心。
“还不给我捆起来!”
说话间,几人站立的上方落下一张巨型天网,掉落的一刻,围上了诸多修士收紧了边口,也不管内里挣扎的人如何,慢慢的越收越紧。
“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逆徒,知道我是谁吗?”
九连嘶吼着,可是因为网里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倒在了颜玉的身上,撞的颜玉闷哼了一声。
他赶紧用手撑着地面,以免压伤别人。可是手就没法去掏师父的掌印了。
这时坐在高处的肖虎说话了。
“罢了,给他们留些转身的余地,量他们也逃不出去。师弟啊师弟,昨日我拒了你上山的请求,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杀了我亶爱山的三十八只灵兽吗?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肖虎,你放什么屁,我何时杀了灵兽?”
“昨天夜里,亶爱山后侧的我宗禁地,被人闯入,三十八只古灵兽全部血尽而亡。昨天就来了你们这些外人,你还敢说不是你?哦,对了,应该说你们!”
“放你……啊……了……屁呀,古灵兽是我亶爱山的镇山兽,我怎么会去残害它们,我的目的是什么?”
“呵,师弟许是狗急跳墙,想毁了亶爱山,另谋山头也不一定呢。”
九连听肖虎的说辞真是越听越气,被人如此猜度,还是冤枉,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会备受打击。
奕柏心知九连的委屈,刚要劝解两人,就听一声哀嚎!
“啊……我的师父啊……我们养的灵兽都没了?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心狠手辣啊……”
九连的嚎啕大哭,并没有让肖虎放下猜疑,相反,倒刺激了他。
“来人,给这些魔头关进山牢,没我的令不要放出来。”
肖虎厌弃的摆摆手,看着奕柏几个被网拖着进了山牢。
“师父啊,是弟子无能,没有护好亶爱山,我一定要找出凶手,给那些个灵兽报仇。”
“好了,都半个时辰了,哭差不多就想想怎么出去吧。”
路娽打断九连的哭声,朝他吼道。这个大叔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没谱啊。
“不行,逃出去就证明是我们杀的灵兽,我没法跟整个亶爱山的修士交代。”
奕柏无语啊,估摸着当初他被沈家关进地牢,就是中了人家的套儿了,不然怎么会金丹境了都没有出逃的心思?
“我的九连大人啊,也许是你那师兄故意陷害你呢,不逃出去哪还有命活啊。”
齐玲儿一语击中要害,九连被怼,一时也找不到话语反驳,就耍赖道:
“不会的,师兄只是妒忌我,不会杀害亶爱山的灵兽,我宗门祖训就是守护它们。”
“说了这么多,你们的灵兽到底是什么?”
奕柏憋闷了半天,到底自己是被冤枉杀害了什么,而被关进来的?
“它们叫鸾鸟,亶爱山最早并不是修士聚集起来的,而是天界派下的守护者。这种鸾鸟身上五彩斑纹,叫似锦鸡,人界传闻只要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安宁,是帝王争相猎捕的目标。”
“所以现在,我们被冤枉杀了三十八只五彩鸡,饿着肚子关进了山洞?”
奕柏一脸不敢置信啊,这鸡不可能只是因为好看和吉利,才被人杀的吧?
直勾勾的瞪着九连,只见他慢悠悠的开口说:
“还有一条秘辛,只有历代的掌门才知道,我师兄也不清楚。”
“都什么时候了,我说大叔就别瞒着了。”
25.亶爱山斗法
路娽因为肚子饿,脾气也有些急躁,看着九连吞吞吐吐的,急的在洞里直转磨磨。
“这鸾鸟的血液可以改变妖魔的本体,但是需要一些其他条件,具体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师父说百年后仙逝会告诉我。”
奕柏几人终于理清,他们是做了妖魔的替罪羊了,此时不知哪位对自己身体不满意的小妖精,正逍遥法外。
亶爱山今日刚关押了一批屠杀灵兽的叛徒,中午就迎来了青丘山的白玄上仙!
“快看快看,那就是青丘家主。长得真是俊美!”
“瞧着比那山下的柴姑还好看。”
“嘘,都小声点,师父看着我们呢。”
肖虎对这些趴门缝的兔崽子实在无言以对,来了这么个大人物,他们还敢如此放肆。
“上仙赎罪,我会责罚他们的。”
“无妨!我刚刚听说,你将几位来自仙霞山的修士关进了牢里?”
白玄听了白猿的禀报,说奕柏引了道天雷,劈了箕尾山的山门,与今日一早赶来了她们的目的地……亶爱山。
虽然与亶爱山是邻居,可他从没来过,这里的修士大部分为男人,一见他眼睛都直勾勾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迫于无奈,在领路的人身上用了媚术,才得知那位女仙被关押了。
“上仙果然神通,她们杀了我亶爱山的灵兽拒不承认,被在下收押了。”
“你们的灵兽鸾鸟?你确定是那位女仙杀的?”
白玄是狐妖,自然之道灵兽鸾鸟。
“女仙?我师弟带回来的女人里有一个半妖、一个炼气阶修士,还有一个凡人,并无女仙。”
“胡闹!”
白玄气结,这个蠢货,都说他不爱走动邻居,贞上人当年还算个玲珑心,怎么选了这么个接班人?
“即是高人,定是要隐了身份的,如何能轻易看出?你以为能引动天雷的是那半妖不成?”
“啥?上仙是说前儿的天雷,是那位女仙所引?”
蠢货啊,就这么得罪了大能。
肖虎一个活了五六十年的人,自是相信这个二千岁的老鬼的,他的话要是不真,估计没人能真了。
“上仙、白玄上仙,您老救救我,一会我放了几位,您帮我说说软话。”
“哼,你以为你那山牢能困住那位?瞧着吧,不久她们就会出来的。不过既然你诚心认错,我就提点你一句,要适当的给那位一个台阶,别让她们折了面子。”
肖虎开始不解,可是细细想来才回味过来,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看,那些看守人走了。”
路娽饿啊,她看了那看守的人半晌了,直勾勾就像要抽筋剥皮了对方一样。
“你们都退后点,这符咒我还没用过。”
山牢狭小,奕柏本想用那天崩来着,可是怕碎石滚落,没饿死也拍死了,最后琢磨还是试试第二道符咒……地裂!
这不,在路娽盯着看守的空隙,她已经把地裂的符咒背熟了,只差实践了。
为了叫同伴有个过渡的时间,她刻意没有连贯画咒,在奕柏慢悠悠的挥笔后,最后一下落在了牢门的地上。
退后十步,一声“起”,随声而来的就是被撕扯开的一个地缝,就好似一扇大门,被安放在了地面上。
地缝轰隆隆作响,可是山体却没有摇晃半分,就这么呈现在她们眼前。
“小姐,太厉害了吧。”
“小法术、小法术。”
奕柏不太受用别人的夸奖,她觉得最后的落笔下次可以试试线条状,说不定更震撼。
“走吧。”
一位身型高挑,容颜清丽的女子就这么带着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亶爱山的山牢。
回到早上被抓的大殿时,奕柏也搞不清为何那肥头大耳的肖虎,来了个360度大转态,在山牢洞口派专人迎接她们,还带去了随身的衣物。
大殿中的奕柏等人此时早已穿戴整齐,坐在了盛满丰盛食物的桌案上。
“女仙真是不凡,没想到我只是略作试探,你就能轻易识破,肖某惭愧,叫您受苦了。”
啊?试探?瞎扯淡玩的吗?
“原来师兄是骗我们的,还好鸾鸟没事。”
九连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委屈,而是亶爱山的灵兽。
“额,师弟,灵兽被杀是真的,我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什么,灵兽被杀了,你还有心与我们玩笑试探,还不快找出凶手。”
肖虎被九连扯过衣领,痛心疾首的教训他,肖虎无奈,只得向白玄投去求救的目光。
“诸位,据在下所知,鸾鸟的血只对妖魔有用,所以这凶手定是妖魔无疑了。”
白玄一开腔,众人纷纷向他望过来。这是怎么长的样貌,比女人还美上几分,说的话简直柔的像水,是谁?奕柏好想……认识他。
“是白狐一族!”
路娽是半妖,最先察觉出白玄的主体,竟脱口而出,奕柏嫌弃她扫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大家误以为奕柏斥责路娽的无礼,深感这位女仙的大道精神,三界万物众生在她心里,皆是平等。
“无妨,这小妖说的也是实情。”
白玄礼貌的朝奕柏颔首示意,表示并不介意。
奕柏心里的小鼓却敲了起来,都说狐狸味道那什么,可她怎么这么喜爱他的这个腔调啊。
“白玄上仙,敝人九连有眼不识,还望见谅。”
九连知道这个隔壁山的家主,两千多岁的老狐狸,可不是他能慢待的。
“恩,别拘束了,我与你们师祖也算是有过机缘的,今日就当串门了。”
“别看这狐狸容貌,他足有上千岁了。”
路娽瞧奕柏颇喜欢白玄,趴她耳朵说道。
奕柏才不在乎他的年纪呢,好看就行!
大殿里空旷,路娽的声音白玄怎么会听不到,还好,这位女仙对自己很是友好。
“白玄上仙,失敬失敬。”
奕柏主动打了招呼,这在她为数不多的交流里还是首次。
“奕柏女仙,有礼了!”
“此次亶爱山灵兽被杀,不知白玄上仙有何见解,好助我们早日抓到凶手。”
“既然女仙相问,白玄定当知无不言。据在下所知,妖魔拿了鸾鸟的血,是想改变本体,那她就还需要一件东西,就是想转变成的妖兽身体一部分,而杀死妖兽必须要在三日内转换,否则只会失败。”
“白玄上仙是说,我们打探下哪里死了其他妖物,那附近就能逮到凶手。”
“正是!”
奕柏扭头看向九连,心里腹诽,不是说这是秘辛吗?怎么一只狐狸知道的都比你多。
接下来的对话,都是围绕如何打探消息上,肖虎说他会派下宗门的弟子,呈圆弧向四周打探,白狐狸也愿意协助亶爱山,派自家弟子暗里配合。
别问他有什么图谋,奕柏觉得人间有大爱、修士皆有情!
奕柏看着白玄,怎么也不觉得他有上千岁,想和他套个近乎,问问他的家财,不好太唐突了,所以张口就是:
“白玄上仙家中都有何人啊?”
白玄被问了一愣,这位女仙果真异于常人。
“家中复杂的很,直系血脉就有六百多只,好在平日融洽,倒也快活无忧的很。”
如仙般的男子,青丝披肩,一颦一笑都带着韵味,怎么叫人不喜欢,奕柏看的都快醉了。
“女仙、女仙?”
白玄唤了几声愣神的奕柏,终于想到她为何提出疑问了。
自己即将进入化神阶,而他必须用本体度过这个阶位,也就是说,下一任的家主必须提前选出来!
唉,大家族出来的孩子,气质果然不凡,也温润收礼,真是良配啊,可惜自己不是妖呢,但是据说这里不是没有那啥恋爱的故事吧。
正当一人一妖各怀心思时,桌子那边的九连,和他师兄吵了起来。
“看看啊,这是师父的掌印,你还不乖乖的让出地方来。”
肖虎拿起那块印章左看右看,他其实是没见过这东西的,只是听说过,可此时自己不能认怂啊,那么多徒弟看着呢。
“哼,你这掌印没人见过,只你一面之词,我如何判定,师父又不能出来作证。”
“你……想赖着不成。”
气急败坏的九连,如同泼妇骂街一样,什么都不顾了。
“我只说不能证明真假,谁想抵赖了。”
肖虎是个滚刀肉,油盐不进,山中弟子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掌门印的,他当然不能认下。
“白玄上仙,我亶爱山如今这般局面,您是长辈,请您给个公道。”
九连觉得自己能拿出掌印,这个世家家主怎么也能卖自己个面子,毕竟理在自己这边。
白玄从来不屑于插手别人家事,奕柏女仙在此,又不好甩脸走掉,只能默不作声。
奕柏见这俩二货为难她温润如玉的小狐狸,立马不干了,沉声说道:
“丢不丢人,这么简单的事争来争去,明日斗法,胜得继任,输的乖乖俯首称臣。”
“啪……。”
“好主意,还是女仙聪明,既然认我这个长辈,我就拖个大,明日山下斗法,胜者继任。”
就这样,掌门一事被敲定,亶爱山的修士都传遍了,肖虎觉得这比和九连吵架还丢脸,也不知那奕柏到底是不是什么高人。
26.青丘山来客
肖虎的疑虑很快就有人帮他解了惑。
“师父、师父!”
“喊什么,我还没死呢。”
肖虎不耐烦的呵斥来报信的徒儿。
“师父,山牢!您去看看吧。”
“破牢房还要我去看,你们都想换师父了是不?”
“不是师父,山牢昨天师叔他们出来后,地裂了?”
“能不能说清楚,什么地裂了?”
当肖虎站在那个一人宽的大裂缝边上时,下巴都快掉脚面上了,足有三丈长的缝隙,刚好贯穿了这个洞穴。
“师……父,这?”
“这什么这,此事不要声张,免得惹女仙不快,就此翻过吧。”
……
平常清净的亶爱山,因为掌门之争的一场斗法,吸引了许多修士。其中不乏山外的,看来这看热闹的毛病到哪都有。
奕柏感叹白玄的魅力,瞧瞧那些女修们,哈喇子都掉出来了。
“你看啊,白玄上仙看我笑呢,不枉此行啊!”
“快拉倒吧,白玄上仙为人谦和,看谁都是笑的,可是刚刚他和我搭话了哦!”
“少扯啦啦,索了什么?我们可不信!”
“他说呀劳烦让让。”
“哈哈,快别吵了,斗法要开始了。”
叽叽喳喳的女修还有附近山林的女妖,也不知什么引力让她们凑到了一块,张嘴就是白玄上仙,旁边的男修士听了,只是嗤之以鼻,也不敢有什么牢骚,谁叫人家法力高,身家又还呢。
“白玄上仙咱们开始吧?”
奕柏看也差不多了,在耗下去,八成这些女粉儿们都要给他生猴子了,今日的两大主角既然到了,也别在这暖场了,完事抓紧回去补一觉。
白玄点头赞同,撩了下衣袍,起身朝人群里说道:
“诸位,今日的斗法是要决出这掌门之位,贞上人当年云游,走时未交代清楚,那就由我这个邻居来做个见证人,比试分做两场,第一场是比拼灵气,第二场比拼法术,若是平局我们也可加试一场。”
“白玄上仙,这灵气要如何比拼啊?”
人群里发出疑问,大家也跟着附和。
“稍安勿躁,比试者拿出各自的天宝或者法器,交换,谁能用最短的时间御起对方的法器,谁就算胜,规定的时间没有成,就算为输,一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比赛规则昨天就告诉九连于肖虎了,两人苦思冥想的要刁难对方,这不,一说开始,他们就拿出了准备的家伙事儿。
“快看肖掌门,那不是后山的毋需鼎吗,怎么也拿出来了?”九连一听毋需鼎,回头看来的几人,这足有四个青年男子,才能抬动的钟鼎,竟被肖虎抬了出来。
“师兄,这毋需鼎是后山禁地的东西,不可妄动。”
九连心有所思,还是出声提醒了肖虎。
“灵兽都被杀害了,还有什么可镇守的,今日我就要用它赢了你,废话少说,接招吧。”
“好,等我赢了你,再处罚你私动圣物的罪责。”
九连不再含糊,拿出昨晚精心准备的天宝,由亶爱山的人递到肖虎面前。
“那是什么?”
“这是何物?从没见识过这般造型的天宝和法器啊?”
人声再一次鼎沸,皆因九连拿出的那件物品。
奕柏终于看清,那是齐玲儿最近比较宝贝的东西,对,就是她的锅铲子。
此次出行,玲儿不知何时将这个不锈钢的铲子带了出来,不但如此,还多方琢磨,和铲子产生了共鸣,不但文能颠勺炒菜,武还能御剑……铲飞行,成为了她居家必备、串门游玩的圣品。
昨晚九连定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能借出此物。
“不用说,这定是哪位上仙的天宝了,也不知什么材质,竟比那铜镜好要明亮。”
齐玲儿听了诸多夸赞的话,整个人都扬起了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
“香已燃上,比试开始吧。”
九连不敢分心,回头琢磨着眼前的毋需鼎,这鼎的重量绝不是用蛮劲能取胜的,若是将丹田所有灵气运出,恐怕因为圣物的威压,导致丹田破碎。
师父说过,这鼎是上古遗留在亶爱山的,和灵兽鸾鸟同为神物,自己想命令它那是自不量力,既如此,就用神识沟通吧。
九连调出自己的神识开始与毋需鼎通联。
在看一旁的肖虎,光是摆弄铲子就用了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光滑的外表、坚硬的材质、冰凉的手感,都让他一度觉得新鲜,等终极自己开始运灵气时发现,这玩意儿不吃这一套啊,溜滑的外体将他的灵气都泄掉了……
南山派系的这些山头,都多久没有可以看了,这些修士、小妖里三层外三层的坐满了亶爱山脚下,还有带着食物观赏的。
比试途中仍然有刚刚听闻的修士御剑、遁光赶过来,在不起眼的地方瞧瞧坐下了。
“还好、还好,赶上了!”
“哟,这位修士来得巧了,第一场比试马上就见分晓了,你看,香要燃尽了。”
刚来的修士不明规则,看了半晌也没明白。
“嗨,就是看谁能御起对方拿出来的法器。”
这回在看场上,那位对面是巨鼎的修士,满头大汗已经入定,面前的鼎虽然晃动,可也算得上离开了地面。
再看另一面肥头大耳的那位,对着面前亮闪闪的平板铲子皱眉不解,虽能看见他周身灵气运行,可那物却丝毫不动。
胜负已分,毫无悬念。
“第一场比试,九连胜出了。”
白玄待到最后一缕香灰掉落时,宣布了结果,又一次引起了女粉门的惊呼。
“哇!白玄上仙好爱啊!”
奕柏不明白,明明是九连胜了,关白玄什么事,这白玄也是,还笑滋滋的接受了。
九连胜出,也没胜的怎么轻松,一听结束了赶紧坐在了地上平稳心神,这圣器若是年头再久远些,都快生出器灵了,要不是自己以灵气滋养,还真求不动它。
回头看向肖虎,他也不轻松,运出来的灵气都泄的一干二净,此时也在修养呢。
中场休息了一阵,白玄觉得在拖下去就黑天了,马上宣布了第二场。
“第二场比试,我需要两名炼气阶的妖修,有没有能相助的?”
白玄一袭白衣,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下去,那些女粉门连问都不问,就向场地这儿挤过来。
“那位,红衣服的,和那位青色衣服的吧。”
听见点了自己,两个女妖欢喜雀跃,两三步就跨到了白玄的边上。
“两位莫怕,没有危险,这两个人要用法力逼出你们的本体,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力维持人行,可行?”
“白玄上仙放心吧,我姐妹二人定当全力,只是,事成能否给我们签个名字,也好留个念想。”
“自是无妨,那我就多谢两位了。”
这一青一红姐妹俩分别归了位,还不忘与场下的女粉门互动,时不时的招手示意。
香又重新燃起,这次肖虎不敢再轻敌了。
场外的人类修士们都觉得新鲜,因为身为妖修是不会轻易的在人类面前露出本体的。
本体是妖修的要害,人妖两界早有不成文的规定,遇到修行千年以上的妖物本体,不得杀害、食用。
过了半柱香了,肖虎面前的青衣女妖此时面露难色,仿佛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就在大家都觉得她快撑不住时,另一边的红衣女妖发出了一声娇.喘。
“哼!”
众人被吸引了目光,扭头看过去,一只红色比翼鸟扑棱这翅膀,在地上盘旋了几下,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林了。
胜负已分,自是无需再进行下去了,可是一同上场的那青衣女子,见姐妹羞涩的飞走,也变出了本体,对着中间的白玄喊道:
“白玄上仙,莫忘了你对我姐妹的承诺,我们二人自会去寻您的!”
完了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这是南山东面的比翼鸟呢!”
“可不是,没想到一场斗法引来了比翼鸟!”
“听闻比翼鸟一青一红,风行的时候喜爱将翅膀并在一起呢。”
“啧啧,还真是漂亮。”
“看,比试结束了,怎么还有赶过来的修士。”
九连正拱手谢过众位,想搓一搓肖虎的锐气,正当要说几句的时候,天上传来一阵遁光,速度急切,撞开了几个看热闹的修士,掉落在场地中间。
“家主,是我白猿!青丘出事了。”
奕柏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奔波命,刚刚落实了亶爱山的掌门,又搅进了一滩浑水里。
“这红狐很稀有吗?”
白玄遁光先一步回了青丘,留下白猿带着奕柏等人御剑跟随。路娽不知缘由,凑到了白猿身后,想打听点什么。
“我们狐族大多是白狐,这红狐也就千年出那么两三个,血脉纯净,更适合修习仙法,那位与上界上神联姻的姑祖,就是红狐血脉。”
“那此次遇难的是?”
九连听闻青丘出事,为了感激白玄上仙,也决定过来出一分力,肖虎听闻这九连又要走,心里乐开了花,问他能不能由他继续管理山中事务,思来想去,九连觉得自己十多年没有回来,本来也不知如何做掌门,就让他继续过这个瘾吧,但是事先与肖虎说明,大事的决策权不能给他。
27.师姐尤二娘
“是冉凤。”
白猿说起红狐的名字,哀伤溢满了眼睛,奕柏瞧得出,这个叫冉凤的红狐对于眼前的少年定是不同的。
他理了理情绪,抬头假装镇定,重新说道:
“冉凤是这四千年来少有的纯净血脉,她出生时,红霞满天烧透了天际,异象惊动了天界,魁隗帝亲选她作为下一任的帝后来培养……”
“诸位,青丘山到了。”
白猿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家主稍后会将事态告诉给几位的。
系统上次更新地图,就有这青丘山,原来与亶爱山如此的近。奕柏跳下卷轴,打量起这眼前的山脉。
青丘并不像箕尾山只有一座山脉,它是五座小山相连,互相映衬,满山种满了果树,桃、李、梨,此时算是秋日,遍山的果子香气。
“中间这座是家主的住所,我白家世代在此居住,其余四座山脉就是一些散修与妖修的地方了。”
奕柏几人被白猿带到主山脉的一处林子里,这里一汪潭水清的似明镜一般,在四周还开满了桃花,也不知这秋日里,白玄是怎么叫它们开了不败的。
“几位辛苦,刚好我有事要跟你们商议。”
白玄看起来有些疲惫,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哀伤,此时他斜倚着椅子一侧,满头青丝披在了胸前。
“冉凤算是我的孙女辈,她的双亲对于她的遇害不能接受,闹着要去天界,求魁隗帝开昆仑眼找到凶手。”
昆仑眼能找到凶手?那咱们还费哪门子劲啊?和我们商议,肯定不会简单吧?
“昆仑眼是上古遗留的神迹,可以通古博今,只是每次开启必遭天谴,而遭殃的必是人界。”
王伯伫立在后侧,一直默不作声,听白玄上仙说到昆仑眼时,心中一惊说了这昆仑眼的出处。
“正是,上次被人强行打开过,竟引发山洪肆虐,淹没了内海的丈目国,造成尸横遍野、地府怨念横生的惨象。”
“白玄上仙既然说商议,但说无妨,我等过来就是施以援手的。”
奕柏觉得这么弯弯绕的,有些累人,不如干脆些好。
“亶爱山的鸾鸟被放尽鲜血,后又有我青丘红狐惨遭杀害,这不是偶然,我猜想这定是一人所为,此次看来是我青丘连累了诸位了。”
九连终于顿悟,这亶爱山灵兽被杀原是被牵连了,他还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归来引来横祸。
“凶手割去了冉凤的耳朵与狐尾,看来是想化身为狐。我一定要抓住这个妖物,不能叫她祸害我狐氏一族。”
白玄真的是被气到了,脖颈处的青筋爆出,与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大不相同。
“上仙有何打算,我们一定配合。”
奕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管是人是妖,手段这么狠辣的都不是善类,还是要早日铲除的好。
“就是,白玄上仙还请明示,这般族的败类,我身为半妖也不能容她,定叫她早日伏诛。”
路娽听闻那个叫冉凤的女孩子被割了耳朵和尾巴,内心的侠义被激发了出来,扬起九节鞭就要大杀四方。
“此妖物若是想幻化新的本体,必须在这两日夜里进行,定是不会走远,我们分头寻找,这里是我狐族的传音苻,到时以此互通消息。”
大家跟着白猿学了这传音符的用法,又商议着如何组队。
奕柏、白猿、路娽一队;王伯、齐玲儿、九连一队,颜玉不是修士,他怕去了也会给大家添麻烦,自愿留在了白狐圣地。而白玄则带着狐族战士单独寻找。
一入夜,大家就分头以白狐圣地为中心,向四面寻去。
青丘山风景怡人,以果树为主,树木间的距离也不紧凑,所以月光就能照进来,借着月色可以清楚的看见身边的人事。
“我说小白,你不是喜欢那冉凤啊?”
路娽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白猿扯闲话,可对方眼看着心情不佳,跟本就没搭理她。
“你肯定没告诉过她,对吧,唉,原来和我一样,是个缺心眼的。”
路娽触景生情,想起了她的束哥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究竟是谁忍心夺了他的三魄呢?
“嘘!”
奕柏没听身后两人的对话,一心想着这个割耳朵的奇女子,哦,白玄说一定是与冉凤同性,不然躯体替换不了。
忽然见前面的树上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个男人,他披着一件黑色外衫,隐在树的影子里。
这是怎样魅惑众生的一张脸啊!刀刻般的面部轮廓,却有着秋水般多情的眉眼,那欲说还休的唇齿,落在如玉的面庞,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看够了吗?”
一记深邃的目光直向奕柏投来,带着审视与玩味。
“抱歉,敢为阁下可曾见过什么奇怪的女人?”
美色迷了眼,让奕柏不小心就说出了嘴。
“哦?看来事情败漏了呢,不知道尤二娘成与没成?”
男子自言自语说着奇怪的话,奕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败漏,尤二娘?尤二娘?
“路娽,快放传音符,我们要找的叫尤二娘。”
如梦惊醒,身后的白猿第一时间放了传音符出去,回见树上的人,哪还有踪影。
收到传音符不消片刻,白玄就遁光来到了奕柏处。
“女仙是说有个男人提到了尤二娘?”
“正是!……等等,白玄上仙认得尤二娘?”
“若不是同名,大概就是那人了。”
白玄目光涣散,仿佛在回忆什么……
“额……上仙,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怕那男人去报信了,我们下一步你看?”
“女仙说的是,这尤二娘喜住幽暗的地下,我知道这青丘山有一处地穴,必是躲在那了。”
都知道还等什么啊,修仙人虽有御剑而飞的道行,却并不会剜门盗洞,所以只能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进去。
这是个颇为干燥的洞穴,越向下走越是温暖,时不时还有一些喜夜的生物出没。
“我说上仙,这尤二娘到底是何人啊?”
奕柏觉得低头赶路也是无趣,遂打探起这奇女子来。
“唉,是我的一段孽缘吧。”
孽缘,这个好,就喜欢这个调调。快点说啊,卖什么关子。
“我们狐族的修行师父并不是家族之人,一旦成年就要出山自行拜师。当年我走到了一处叫姑儿山的地界,拜了古济上仙为师,学习魅术。这尤二娘就是我的师姐。”
“师姐的魅术比我厉害,我总要向她讨教,如此接触下来我二人就生了些不一样的情愫。师父眼见我们形影不离,也多次旁敲侧击说我二人命格不同,恐怕难以圆满。我只当师父怕我们荒废道行误了仙图,并没有理会。慢慢与师姐接触多了,我就发现她嫉妒心颇重,无论男女,开始她也只是恶作剧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后来越发过分,甚至不顾及他人生命。”
白玄一边带路一边讲着过去,他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众人都在等着下文的时候,他拐出了一块石门说:
“我们到了。”
狭窄的穿山道走的多了,面前突然出现一块空地觉得豁然开朗,这里温暖异常,内里竟然还有盆栽。
石桌石凳一应俱全,奕柏一度以为回了仙霞山。不同的是这里是地下,四季不见阳光。
“白猿,去挪动那块铜镜。”
白玄唤过来小白猿,挪来了石壁上的一块铜镜。
“轰隆……”
对面石壁上的一块被移动开,又露出一方天地。
白猿离那里最近,快步跑了进去,听闻一声哀嚎,后又厮打起来。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恐怕晚了白猿有危险,第二个进去的是白玄,等最后的路娽进来时,缠斗停止了。
“玄儿,你怎么带了外人来看我,也不说提前招呼下。”
眼前的尤二娘一身黄色襦裙,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样貌确实极好看的,桃花眼,朱唇皓齿,姿态妩媚。
“师姐别来无恙啊,看来你本体已经转换了。”
“呵呵……,好玄儿,师姐是不是比从前更妖娆了?玄儿可喜欢?”
“师姐将冉凤的魂魄藏于何处了?快些交还给我,她还有生存的几率。”
啥,红狐都被割耳朵了,还能活?妖精的世界奕柏真是不懂啊,但是能活也好,总算这一切努力还有意义。
“你竟还想要那个小骚狐狸复活?哼!想都别想。”
白玄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回身看着奕柏,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她。
“奕柏女仙,听九连说,你有法器能收魂魄,不知可否一试。”
奕柏忽的想起,在沈家救九连那日,自己收了许多冤魂在异物怪志里,差点就忘了。
缚魂咒再起,卷轴开,异物怪志以为有什么好东西吃,跳出来就异常的兴奋,可是搜了一圈没闻到荤腥,有些气恼,加快了缚魂咒的速度,就这样反复念了三遍,一丝微弱的魂魄从地上一个花盆里逃出,没来得及散去,就被异物怪志尽收于内,最后还美滋滋的在奕柏手上跳了一下。
奕柏能够感受到它的喜悦,沉甸甸的还胖了不少。
“妈的,画卷都要成精了不是。
28.小花狐狸冉凤
“你……你是什么人?”
尤二娘瞪着奕柏,她不明白这个感受不到一丝灵气的人类,怎么能收了她封印的残魂。
“师姐,当年你嫉妒师父传授我古济心经,竟在她的饭食里下了神仙醉,趁她昏睡还夺了她千年的道行,没成想,到最后你都没放过师父,给她的本体送去了附禺山,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邪魔的埋骨之地,恶怨缠身,她还如何修行?”
尤二娘听着白玄的指责,面色不改,就好像这一桩桩的劣行与她无关。
白玄说完了刚刚没说完的故事,没想到尤二娘欺师灭祖,竟这么阴险狠辣,难怪最后与白玄分道扬镳。
“这就是你当年离开我的理由吗?玄儿,你好狠的心呐。”
“师姐,你错了,当年我还不知详情,只是以为师父不声不响去云游了,我当年与你决裂是因为……”
“一定是因为你瞧见了我那丑陋的本体,对吗?这次要多谢那位大人,给了我这换体之术!玄儿,我成功了,今后我就是红狐,再也不是黄鼠,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尤二娘带了几分急切,扑到白玄怀里,抱着不松手,她一靠过来,奕柏就闻见那股子味道,当真是刺鼻。
白玄却没有推开她,用最后一丝怜悯抚摸了下她的发丝,轻柔的说道:
“师姐,你这是被歹心人利用了。知道吗,这并不是爱,爱应该是并驾齐驱的共进,不是某一人的迁就,你我终究血脉不同,我又有重任在身。”
白玄的抚摸叫尤二娘的情绪渐渐稳定,哭声也由咆哮变为抽泣。她不甘心的摇着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吗,可她要怎么改变血脉?本以为那位神秘人助自己更换了本体,白玄就会接纳自己的。
“玄儿,我怎么瞧见自己穿了红嫁衣?”
“睡吧,梦境里是快乐的,师姐罪孽深重,师弟只能许你一场烟花水月了。”
白玄原是用了幻术,迷住了尤二娘,多么讽刺,尤二娘害了自己的师父,最后却败在了她老人家的术法中。
白玄将尤二娘平放在地上,用术法逼出了她的本体,原来这是一只黄鼠狼,身上却突兀的拼接着红色的耳朵和尾巴。
就算如此,奕柏也看不出她哪里像红狐,白玄当年真的与她瞧对眼过?
“白猿,将冉凤的东西收好。”
白猿小心翼翼地将耳朵、尾巴收进袋子,又擦了擦手上的血,嫌弃的皱起了眉毛。
这下子没有了耳朵和尾巴的尤二娘造型就更奇特了,睡梦里还嘤嘤自语,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杀了吧。”
白玄不忍,毕竟同门一场,有着百年的手足交情,下决定的那一刻,他暗暗喊了几声师父。
“等一下。”
奕柏上次收了只尚付鸟,知道要把异物怪志收满才算完成这条任务,这个黄鼠应该也算吧。
“白玄上仙,不知这尤二娘可能交给我处置?”
“奕柏女仙要她是?”
“万物有灵,这黄鼠修行至今,作恶多端,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她换个地方去赎罪。”
说了这么多,白玄明白了,这位女仙要救她一命。
“刚刚还未谢女仙救了冉凤的魂魄,我想她的双亲也定愿意将凶手交由你处置的。”
好了,这算是同意了,就两个字,非要说这么多前后坠,累得慌啊。
奕柏拿出异物怪志,念了收妖咒,将黄鼠困于卷轴中。
白玄在她念咒时,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这一眼叫他震惊,这是?这是上古时期的山河图景色,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曾在天界的姑祖那里见过一幅画,跟这景色一摸一样!
奕柏女仙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上古遗迹堪舆图?虽然只有一截,这也足以震惊修仙界,乃至天界!
“打完,收工,我们回去吧,这里味道太重了。”
奕柏收完尤二娘,细细看了异物怪志,那只尚付鸟还在,这次山脚下的洞里多了只蛰伏的黄鼠。
回了白玄的“桃花源”(奕柏自己给人家取的名字)时,王伯和九连、齐玲儿早就回来了,齐玲儿缠着路娽给她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人家事主的面儿就大咧咧唠起来。
奕柏觉得自己的团队情商堪忧啊,只有王伯还算得上合格。
“老朽先带着几个孩子去歇息,奕柏小仙与众位还有要事,先不打扰了。”
看看王伯,一副老管家的风范,完美的化解了尴尬。
几个没眼色的走了后,洞穴.里就剩白玄、奕柏、白猿以及冉凤的双亲了。
“奕柏女仙,劳烦你将冉凤的残魂释放出来,我与她双亲要为她结新的宿体。”
奕柏也早瞧见石床上摆放的一只小花狐狸了,不说多漂亮,却萌萌的很是可爱,虽然它紧闭双目,但是仍然能感受到它的灵气。
白玄发觉奕柏一直盯着床上的小花狐狸,担心她误会他们滥杀无辜,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奕柏女仙放心,这只小花狐狸已经病逝,她的家人愿意奉献本体供冉凤复活。”
“白玄上仙误会了,狐族的大义我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你,只是……,这解缚魂咒我有点问题!”
“可是冉凤的魂魄出了问题?”
冉凤母亲到底心系自己孩子,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安危,拉着奕柏衣袖紧张的握着。
“是我没说清楚,冉凤很好,放心。我是想说,这异物怪志里还有些其他的生魂,待会儿我解咒时恐怕会都跑出来,若是夺了这小花的体就不好了。也不能叫他们跑出去,恐生了乱子,所以我才觉为难。”
白玄指节轻扣石桌,沉思了会儿,到底是千年的狐狸,立马就有了主意。
“这样,我给这无主的本体和洞穴都设了结界,自然就不会有生魂溜出去和夺舍。至于冉凤的魂魄,就劳烦她娘亲,找件她生前挚爱的物件,先寄存片刻,等把生魂都重新收进去,我们再着手冉凤复活的事。”
白玄的办法奕柏也觉得可行,而冉凤双亲早就没了主意,自然是家主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白猿也出乎意料的,拿出了一个桃木雕刻的小狐狸,惟妙惟肖,竟有些神似那只小花!
“这个是冉凤在我五百岁生辰时送给我的,她亲手雕刻!”
这个不用说了,一目了然,冉凤的亲手之作,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寄宿体了。
一切敲定,奕柏负责解咒、冉凤双亲守护小花的结界、白玄守护洞穴结界、白猿负责召唤冉凤,最后由奕柏重新封印这些无主生魂。
大家都怀着紧张的心情坚守自己的职责,白猿最为紧张,他怕、他怕冉凤听不到他的呼唤。
解魂非常顺利,洞内的烛火在魂魄的怨念下突然熄灭,各种声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有思念、有无助、有怨恨,他们也许早忘了自己是谁,却牢牢记着心里的执念。
“冉凤,你说想去青丘之外的人界走走,可是你娘亲看得紧,不许你外出,每次我从山外回来,都给你带新奇玩意儿,而你每次都那么欢喜。”
一个微弱的红光飘忽在洞穴,像没头的野兽撞来撞去,在听见白猿的自呢后,停在了半空。
“白猿,继续。”
白玄看出端倪,提醒了愣怔的白猿。
“冉凤,你说不想做帝后,甘愿困在青丘找个小狐狸白了头,也不想去那冷冰冰的宫殿,等着一个冷冰冰的人。你还问我可想娶你,我后悔当时没有答复你,我想,早就想了!”
那个红光慢慢飘到白猿面前,停了下来。
“冉凤,回来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就成婚!”
最后一句说完,白猿早已泣不成声,而一旁的冉凤双亲也揪心的坐在了地上。
原来,她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活得并不快乐。
再没有一丝犹豫,红光炸盛,一头钻进了白猿的手中,桃木的小狐狸有了灵气,大家知道,冉凤回来了。
后续的缚魂很顺利,白玄撤了结界,又将桃木狐狸里的魂魄挪到了床上的小花体内。
“魂魄要适应新的本体,今夜不会醒来。”
白玄虽为化神境,可这一天一夜的奔波与施法,早已叫他疲惫,其他人更是不用说了。
各自回了住处,过了这无梦的一夜。
青丘山的早晨比仙霞山宁静的多,也许这是狐族家主的住处,没人过来烦扰的缘故吧。
“系统提示:完成副本任务4.解救红狐,随机奖励已收入背包,注意查收!”
“系统大爷早啊!”
奕柏心情颇好,她有些怀念仙霞山了,今天就要去与白玄上仙告别,带着小分队回程了。
“奕柏女仙,我是白猿。”
白猿一大早来访,难道是冉凤有了什么变化?
“进来说。”
“女仙早,家主让我叫您过去用膳。”
嗨,原来是吃早饭,扫了一圈这洞,没发现王伯他们几人。
“王伯和其他人去吃早膳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也去吧。”
到了白玄住处,才发现这儿用膳只有她们两人,桌子上还摆着许多奕柏没见过的食物。
29.辞旧夜里鬼门开
“奕柏女仙请!”
“白玄上仙客气了,不知叫我来是?”
白玄见奕柏猜到自己是有话要说,暗叹她的心思缜密。
“女仙聪慧。昨日想必你也听尤二娘说背后有神秘人相助,今日我是想打探下,你曾在树林里见过的黑衣人。”
奕柏觉得没什么不便的,就将当夜的情形说给白玄听,白玄听后沉思了半晌。
“此人心思不明,不知是针对青丘还是另有图谋,不管如何,他借尤二娘的手残害苍生,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此事稍后我会和姑母商议,只怕三界要变了天了。”
“白玄上仙心系苍生,让人佩服!”
这马屁拍的响亮,连奕柏自己都佩服。
“不知女仙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暂时留在青丘,待我姑母传召,我们一同前去。”
开什么玩笑,任务没做完去天界干嘛,等着被秒吗?
“多谢上仙,只是我还身负重任,不能同行了。”
这奕柏女仙真是神秘莫测,本来白玄也想着带她上天界,叫姑母想法辨一辨她的身份,看来是不行了。
“那好吧,我们就此告别,日后再相聚时定要把酒言欢。”
“好,以茶代酒,与上仙辞别!”
奕柏一饮而下,虽是茶水,却也觉得痛快。从前她就和醋坛子说过,最喜欢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生,没想到这真的如了意。
又逗留了一日,王伯备足了路上的补给,自打出行,这后勤工作都落在他身上了。书呆子颜玉得了白玄的两本医书,每日乐呵呵的跟在队伍的最后。
离别说来就来,奕柏走的这天,青丘来了好多送行的人,有白猿、冉凤双亲、当然也有冉凤。
“女仙,多谢救命之恩,我是真的欢喜!”
奕柏知道小花狐狸冉凤欢喜什么,她不再是高贵的红狐,可以不受约束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包括去爱。
妖精也和人一样,有一颗复杂的心,有人为了私欲不羁手段的抛弃肉身,也有人为了自由宁愿放弃高贵。
九连跟着奕柏走了一段,到了亶爱山下时,不得不告了别,人生来去,匆匆皆是过客,再见面时不知春夏秋冬。
仙霞山……
秋去冬来,奕柏等人回来也有几个月了,这期间里永清上人和行风时不时的下山找奕柏喝喝茶、聊聊天,日子过的舒适惬意。
仙霞山在南山派系,冬日里也并不寒冷,甚至还可见满山的翠绿,只是照着夏日多添了些衣服。
“小姐,过几日就是元日了,永清上人送来的布料,我都做成了衣衫。”
齐玲儿自打回来就没闲下来,她这么一说奕柏才知道这丫头在忙什么。
“什么元日?”
“就是新旧交替,万物伊始的开始啊,在人界当值的神仙都要回天界述职呢。”
“元旦啊,那给王伯和路娽颜玉也做一件。”
“小姐放心吧,每人都有,我都备下了。”
“好样的,玲儿真是我的好帮手。”
奕柏最近发现,这玲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奕柏仙友,老朽又来看你了。”
不用看,听音儿就知道是永清上人,最近他来的可勤着呢!
“可不是又来了,昨个儿刚从这儿拿走两块皂角。”
奕柏回来后,开发了新生意,一次无意中,颜玉准备用新晾晒的树果子入药,被奕柏瞧见,得知这是皂角,心里立马生了主意,她将采摘的皂角浸泡、清洗、晒干后装入密封的箱子包裹压实,不留缝隙,待干燥后形成了整块的香皂,最后分切成小块。大家发现这个香皂真的清香扑鼻,洗手后会留下持久的香气。
这个发现打开了奕柏的思路,她又开始研发去油污的胰子,仙霞山的修士大多食用野猪肉,她将猪的内脏收购,去污血,再研磨成粉,添加一些皂角粉后混合晾晒,齐玲儿开始嫌弃,后来发现根本离不开它。
白货郎来了两次,反应这两个东西颇受妇女的欢迎,简直为他们拢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话说永清抬脚进了山洞,齐玲儿虽嘴里嘟囔着,可还是起身去准备晚饭了,这老头每次来都赖着吃过饭才走。
“重元来了,快里面请,我刚采的新茶,快来尝尝。”
奕柏可不是装的,对于财神爷,总是要热情些的。
“看看,快到元日了,我叫行风准备了些贺礼,提前来拜会了。”
就喜欢这种简单粗暴的拜访方式,奕柏从不叫人失望,赶紧接过了行风抱着的箱子。
“奕柏女仙,过几日师祖和我就不能下山了,所以今日是旧年的最后一次探望了。”
奕柏不甚理解行风的意思,行风也明白这女仙是不懂仙霞山的习俗的。
“是这样,每年的辞旧之日,人界的神仙不在其位,鬼门大开,是阴阳交替不稳的一夜,仙霞山的修士都要设结界闭关一晚。”
行风恐怕细心的解释着,还不忘观察奕柏的神色。
“鬼门大开?什么意思。”
“就是除了鬼节外,地府另一个允许地府鬼魂游荡人间的日子。”
“那岂不是有许多恶鬼出行?”
奕柏脑补画面,自己都觉得狰狞起来。
“正是,可他们有令不得冒犯三界,否则打入阿鼻,不得转生,也必须在规定时辰回地府。”
“回地府?也就是说地府的门会一直开着?”
“正是。”
“有了!”
永清上人和行风不解,这奕柏仙友为何对地府之事如此感兴趣。莫不是她地府也有熟人?
“奕柏仙友,可是想去地府?”
姜还是老的辣,永清一语道破,可他只说对了一半。
“敢问重元,这仙霞山的鬼门开在何处?”
行风扶额啊,奕柏仙友我拿你当姐弟,你却想当我师叔祖,欲哭无泪啊!
“就在后山的集市那里,有一颗五百年的香樟树。”
“多谢多谢。”
奕柏最后在永清上人的追问下,终于说出了事情的起末,沈家的奇遇,孤魂的收押、最后到自己一直想办法叫他们如何各归其位。
她的这一行径,彻底征服了永清上人,直夸赞她是一位视一草一木皆为生灵的得道大能。
为此永清又掏出怀中的一颗夜明珠,作为她兼爱大道上的资助。
在二人的互相吹捧中,结束了愉快的谈话,并相约新年之日去永清的行宫一起迎新。
大家说的辞旧日,就是我们的12月31日,一年的末尾。
这一天,奕柏早早吃过饭,等待太阳落山,路娽知道她要去鬼门,一定要跟着她,齐玲儿不必说,那是个小尾巴,王伯没有跟着,他知道这地府有规矩,不得冒犯三界之人,所以也没什么危险。就由她们去了。
颜玉不是修士,叫奕柏强行留在了仙霞山的洞里,交给了王伯。
落日隐没在晚霞里,三人就上路了,因为永清上人交代,既然送鬼魂入地府,那就一定要入地府的门里再释放它们,不然它们四处逃窜,到时不好善后。
可入了门里就不同了,这个地方鬼魂只要从外面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听说这是阎王设置的法术拦截,防止鬼门大开,鬼魂们多次进出。
阎王是个管理型的高材生啊!
就这样,三人找到了那颗香樟树,原来就玲儿揭穿崔大刀真面目的地方,奕柏还在这儿将一碗面汤泼在了紫霞身上。
“小姐,这门什么时候开啊,这一个人都没有,怪瘆人的。”
齐玲儿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奕柏的手臂上,路娽却借机嘲弄她。
“嘿,啥野猪的时候你可狰狞的很啊,鬼见了都要躲出去老远呢,我看你完全没必要害怕。”
“哼,怎么说我也是女人,当然要怕了,不像你,母夜叉!”
路娽一直不肯说自己的本体是什么,齐玲儿就拿母夜叉来打趣她。
“好了,快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两人配合默契,马上就禁了言,聆听着附近的声响。
“快,我们躲旁边的那棵树后,这里不安全。”
刚刚隐藏好身型,就听虚空中“吱嘎”一声响,还没回过味的三人,借着月光看见香樟树上陆续的跳下一些白色烟雾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奇的事,烟雾飘渺竟然能看得清眉眼神态。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不再有烟雾人跳下时,奕柏率先走到了树下,抬头望去。
“这门?开在了树上?”
“小姐,我们御剑上去吧!”
齐玲儿心急,从怀里都拿出锅铲子了。奕柏一把按了回去。
“永清上人说不能在外面用天宝,免得出来的鬼魂回头找麻烦。”
说是不冒犯三界,可不代表这些鬼里没有调皮鬼,他们专爱找茬挑拨,以此为乐,到时耽误了时间,大门就关闭了。
“那怎么办?”
“我能用九节鞭攀上去,可我一次只能带一人。”
奕柏无奈,遂同意了。只能用此法才能攀上这五百年的老树了。
三人折腾了一阵,都到了树上时,已经又过了一炷香了,若是在一个时辰内不能从地府门里出来,她们恐怕要等到新年的鬼节了。
30.杀神冷严
一扇古朴厚重的古式城门,落入奕柏眼前,城门上的门钉有些锈迹斑斑,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城门上横着一块匾,上书“南门”二字。
“小姐,真的要进去啊?”
“你不去也行,在这儿守着。”
奕柏觉得送几个鬼魂,也没必要跟去那么多人。
“算了,我还是跟着您吧。”
齐玲儿说完,又向奕柏靠了靠。
“我说三位,不走别在这瞧热闹,堵着路了。”
突兀的一声呵斥,叫奕柏三人吓了一身冷汗,细看之下才发现,面前“站”了一个小人儿。身高还不足半丈,长着一副老婆婆的面孔。
“三个后生好没规矩,没见过美貌的婆婆吗?快些让路,我还要在鸡鸣之前赶回来呢。”
奕柏、路娽和玲儿谁也没说话,自动让出了一侧,看着貌美婆婆一扭一扭的走了。
“这么宽的路,偏要叫我们给让。”
“刚刚你怎么不说,马后炮。”
路娽调侃齐玲儿,刚刚明明她自己也不敢出声的。
“算了,谁叫她是鬼呢,我们快进去吧。”
奕柏带着斗嘴的两人走进了门里,发现情景完全不同于外界。
鬼火通明,城门里的两侧摆满了集市,有换冥币的、有兑换功德的、还有一些零散的小玩意。
而在外面看起来虚无的鬼魂,此时都有了形体,如真肉身般形神俱在。
三人正要向里走去,忽地身前落下两道鬼影,吓得她们赶紧后退了两步。
“大胆,地府重地,岂是你们瞎逛的地儿,速速离去。”
两个身着铠甲的兵将一左一右拦在她们面前,而说话的是那个个子高一些的,他手拿两柄扁斧,交于胸前,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知道这个人凶神恶煞。
“说你们三个阳间来的呢,还不赶紧回去?”
见奕柏三人没有动作,络腮胡子又重复一下,奕柏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能得罪了这两位鬼官爷。
“官爷,我们是仙霞山的人,无意中救了些生魂,不敢贸然放行,听闻今日地府大开,想着能不能送过来,由官家人处置。”
奕柏说的不卑不亢,在她眼里,这些不过就是游戏里的一些设定,自然没什么好惧怕的,将事情大概叙述一下,完成任务也好快点回家过节去。
两位鬼爷瞧着奕柏气质卓然,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凡人。
“无主生魂一向都是秦广王掌理,不如姑娘去找他的判官吧!”
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位鬼爷开口了,凶巴巴的络腮胡子反倒规矩了些,看来这是他的头头或上司。
得到了那位崔判官的信息后,奕柏谢过两位鬼爷,带着路娽和玲儿向城西走去。
“钟馗大人,您怎么放她们进去了,若是出了岔子……”
“怕什么,今夜巡城的是那杀神,还怕她们翻天了不成。快走吧,马面还等着我们呢。”
奕柏照着指示来到了城西的秦广王殿,礼貌的说了来意,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崔姓判官。
“崔判官,您看这种情形,地府是否能接受这些生魂??”
崔判官容貌看似五旬,可是目光呆滞无神采,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奕柏说的话没有引起他一丝情感上的波动。
“我叫鬼卒先收押了就是,其他的不劳姑娘费心了。”
奕柏对这冷冰冰的态度虽然厌恶,可是身在人家地盘,不好发作,只能忍耐,却不想对方还有更过分的。
“地府事多,不好招待诸位,一会办好了事就请回吧!”
说完就想离去,刚进鬼门手都抖的齐玲儿,此时不干了,怼我们小姐,你是活腻了!
“我说冰块脸,你们地府就是这待客之道吗?先不说你们失职,弄丢了这么多生魂不找,留着为祸人间的吗?我们修仙之人可不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一纸诉状告去地藏王那里,叫你们都丢了官帽!”
地府最大的官是谁?可不是十殿冥王,正是那地藏王菩萨!他执意超渡所有鬼魂,令世间再无恶,不再有人堕入阴间地狱受苦。
若是知道他的宏图被下面的人懈怠,还不急的跳脚。
那崔判官是个男子,从没遇到过女人撒泼打骂的,叫齐玲儿一骂,气红了鬼脸,正要解释,跑进来一个鬼卒,急吼吼的拉着崔判官。
“成何体统,这里有客呢还。”
“崔、崔、崔爷,快、快……去看看吧,那杀啊、杀、杀神在咱安、咱安……”
“那杀神来咱们广王殿了?”
崔判官着急,打断了鬼卒的话急急问到。
“是!”
“还愣着,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不!两鬼一溜烟不见了踪影,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最为气愤的就是齐玲儿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她不能继续发挥。
殿内连个鬼影子都不见,空等还不如跟去看看,这里丢了东西再赖上她们。
就这样,三人又来到了殿外,齐玲儿掐着腰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冷爷今夜当值,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广王殿?”
原来崔判官不止跟奕柏几人冷淡,面对一个面带煞气的人,仍然不改常态,这叫齐玲儿好受多了。
“哼!”
那个被崔判官叫做冷爷的人,从后背甩下一个布袋子,掉出来一个人来。
“啊……崔爷,救我!”
这、这不是那个身高不足半丈的美貌婆婆吗?
“冷爷,这是我们广王殿的人,不知犯了何事?”
“叫她自己说吧。”
“我、我,我只是将自己的功德转出,想送给我那病恹恹的曾孙的孙子。刚出城门就被这位抓回来了。”
美貌婆婆说话时刚好漏出掉落的两颗牙,黑压压的瞧不见舌头,奕柏记得在城门她的牙还好好的在嘴里啊。
“地府规定,功德只做轮回转世的划分依据,不得转送给阳间,你们广王殿的人犯了戒律了。”
冷面杀神挥起手中的刀照着地上的婆婆比划了一下,那婆婆就吓得爬向崔判官。
“冷爷,即使黄婆子犯了戒律,也应该由广王处置,您动用私刑,恐怕有些逾越了。”
“呵呵,是吗,那秦广王殿私藏阳间之人逗留地府,就由我这个城司令缉拿吧。”
说着,冷面杀神甩开膀子,朝崔判官砍来,他的刀锋带着凛然的煞气,没有一丝停顿。
“冷严,你不要太狂妄了。”
崔判官的武器是一柄拂尘,挥洒之间看着飘逸,却招招被那冷严的大环刀所克制。
冷严攻击崔判官的同时还不忘了殴打地上的黄婆子,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惨叫。
“这、这该、该、该咋办啊?”
那个报信的鬼卒手舞足蹈的在一边瞎着急,结结巴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奕柏扯过他,对着他郑重的说:
“我问你答,只要回答:是和不。”
“你们广王不在殿里?”
“不。”
“广王可是私自外出?”
“是。”
“这个冷严可有靠山?”
“不。”
奕柏与鬼卒的一问一答只在一息之间,而这一息崔判官就败下阵来,细细看来他的伤势不清,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崔判官,劝你莫要多事,现在我就要羁押这三个人去鬼帝那里领功。”
“凭你?”
奕柏憋闷了半天了,这俩人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一个不管你是谁,我们广王殿的人你不能动,打了半天,竟都没人上前问问她。
一股无名火烧起,做个好人好事吧,也没想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来。
“地藏忙着普度众生,竟不知自家后院还有这等杀孽深重、心有秽恶之人,今日我就替他清个门户。”
奕柏背着手镇定的说道。
她说话时不忘在背包里拿出了判官笔,说明书上的前五个符咒她都背熟了,现在就要试试那第五咒:伏鬼!
判官笔一出,就惊呆了地府里的几人,他们怎么会不认得此物,轮回殿的轮转王,正是一笔轮回判轮转。
不对!崔判官细看之下,觉得奕柏手中的并不是轮转王那一只。
奕柏的符咒起起落落,手臂晃动挥洒,简直就是一气呵成,没想到第一次画竟然这么顺利。
笔成后,一道金色光线从符咒的第一笔开始将整个咒语拆解,变为一根金丝绳索,绕着冷严就开始收紧,冷严的刀几次砍上去都脱了力,手脚反倒最先被制住,等最后全身被捆上时,那绳索还故意紧了紧。
片刻间,一个杀气摄魂的鬼差,就被奕柏拿下了。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动手了,干脆就眼不见吧,奕柏又拿出了怪物异志,准备将这个冷严收入画卷。
“你,过来!”
奕柏指着那个鬼卒朝他招手。
“你可会收押生魂?”
鬼卒不明所以,这女仙不会是叫他收押这个杀神吧?
奕柏瞧他瞄着地上,知道了他的猜测,摇摇头说:
“我这儿有些无主生魂,你收押了,等广王回来交给他。”
啊,原来是这样,鬼卒的工作本就是收押生魂,待广王查证生前的善恶,再发配轮回。
奕柏解了缚魂咒,那些无主生魂纷纷逃窜,没等跑远就叫鬼卒的锁魂链锁住,乖乖就范了。
奕柏见卷轴没了生魂,又重新起了缚魂咒点了点地上的冷严,这下可好,一阵风云大起,好悬没将广王殿给拆了。
好在她见冷严已收,及时止住了咒语。
31.情人的眼泪
“玲儿、路娽我们走了。”
“女……女仙,稍奥、稍……”
这语速真的能急死奕柏,停下脚步的三人转身望向鬼卒。
小鬼卒知道这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人,恭恭敬敬的跑上前,后面扯着锁魂链,拖拖拉拉跟着一串……
场面诡异又好笑。
“官爷,可是要留我们喝茶啊?”
奕柏看着他,淡淡的笑着,瞄见身后的崔判官尴尬的变了脸色。
“不无……不敢。多啊……。”
“哎呀,不用谢了,我们要回去了。”
齐玲儿早就想回去了,这里的人都太不友善了。
“不是……多啊……多恩……多出来个……啊精魄!”
啥?多了一个?那些无主生魂里夹了个精魄?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魂归地,魄自然是溶于天。而能在人间残存的精魄就说明它的本体还未消亡。
“这?官爷,你们地府没有收无主精魄的机构吗?”
“没!”
好,干脆利落。
没得办法,奕柏只好暂时收留这个精魄,日后再想办法了。
出地府南门的过程比来时顺当多了,眼见城门开始有回返的鬼魂了,奕柏三人也不敢再磨蹭,速速赶了回去。
了了一桩心事的奕柏没什么挂牵,回到洞里和衣就睡了。
新年第一日,奕柏因为答应了永清回去他的行宫过节,早早就带着小分队到了山顶。
永清派的徒子徒孙都认得奕柏,热情的和她招呼着。
“这才是烟火气啊!”就在奕柏因为喝了酒,留在山上过宿的时候,她的洞府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是这?你打探清楚了?”
“正是,听闻这奕柏女仙来仙霞山有半年,住的正是此处。”
“恩,崔判官,本王在开鬼门那日出行,可还有旁人知情啊?”
“广王,除了我们自己人,就只有那冷严了,不过……。”
“呵呵,不过他也没机会讲出去了。哦,对了,你说那位女仙拿了根像判官笔的法器?”
“是,下官瞧得仔细,颇像轮转王的判官笔。”
“崔判官可知道神启之境有位示尤天神?”
“有所耳闻,据说示尤天神修仙骨,毫无灵气,凭借仙骨独创了诸多法术,在四位天神中地位显然。”
“没错,这位示尤神诸多法器中,就有一个加苍生笔,据说坚硬无比,可点天下苍生,就连我们地府那位轮转王的判官笔也是它的仿照品。”
“原来轮转王的法器还有这般故事!下官开眼了。”
“你可懂我跟你说这些的用意?”
“广王大概是猜想,那位女仙的法器是苍生笔。”
“唉,你又错了,是不是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谁。”
崔判官品味着秦广王的话,慢慢觉出了其中的含义。
今日是新年伊始,想必这女仙是去哪串门了吧,秦广王站在洞府口刚想转身回去,就见洞的两侧隐隐有金光闪现。
“崔判官?”
“下官在,广王可是要回去了?”
“可带了照明之物?”
崔判官见上司盘问,也不废话,从怀里拿出鬼冥火的折子,唰就点亮了。
秦广王等地府之人修的皆为鬼道,不同于魔道,鬼道的最后也同样可以得道成仙,这也叫许多妖魔嫉妒。
再说秦广王,此时被奕柏洞前的对联深深的震撼了。
对联上每一个字看似平平,但是细细思量,却又暗觉其中含着无穷的道韵与乾坤。
字的笔画间蕴含了三界苍生、不,准确的说是人、鬼、妖、魔、仙五界的至理,乃至法规戒律的充溢!
这是大道初创者的初衷与希冀,也是生命流转不惜的重要因素。
这幅对联是奕柏上次救红狐,系统赏的文房四宝,想着过元旦,写了它图个喜庆,还特意在墨水里撒了金粉。
奕柏是学历史的,可不会写那些“辞旧迎新日子旺”之类的老掉牙词汇,想着修仙界,无外乎上天大道,就写了老子的道德经。
上联是:道可道非常道。
下联是:名可名非常名。
横批:玄妙之门。
当时写完还得意了好一阵,又提笔给永清写了一对,想着上门赴宴总不好空着手去吧。
“天道玄机,好一个玄妙之门!”
秦广王看后,只觉身上四肢百骸无比松弛,神识也越发透彻,在地府几百年的怨气浸透下,早已没了向道之心,此时它在内心开始重新萌芽,重新勾勒苍生万物的景象。
一时间,他内心慌乱,这次是进还是不进?
秦广王现在的修为是鬼王,相当于修士的元婴巅峰境界,今晚自打看了那副玄妙之门后,神识跳动不安,一直在向鬼将境迸进(相当于金丹境)。
这两百年他不是没进过阶,这鬼将境他已经进了三次了,都没有成功,还耗去了不少精血,每次失败都要将养四五十年。
“广王,你?”
“崔判官也瞧出了本王的异样?”
“广王你的脸红如晚霞,这是?”
“看来是要进阶了,我们先回地府吧。”
秦广王决定赌上一次,这仙霞山一行,对于道法的顿悟一定会是自己的大机缘。
仙霞山上永清上人的行宫门口……
“前面的师弟你好了没?”
“哎呀,后面的别挤呀!”
门口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每人规定站立一盏茶的时间,超时者会被前面的师兄赶出去。
后面过来的永清门人,不明白这些师叔、师兄们在做什么,纷纷上前打探。
“你们不知道?早上奕柏女仙来拜访,给师尊拿了副对联。贴对联的行仁小师弟,看了两眼就顿悟了,当场就生了阶。”
“啥,这么神奇,可是真的?”
“行字辈的师兄都试了,十人升九人。”
“那我们也排上吧。”
就这样,殿内的永清和奕柏小仙把酒言欢,殿外的门人自发排起了长龙,这一夜,永清派四百多人,一起生了阶。
新生的日头照亮了山顶,一点一点挪到了上空。
门口值夜的小童打了个瞌睡,见时辰到了,伸伸懒腰,准备回去补觉了,昨夜师尊和诸位仙友饮酒到天明才散,他给烧了足足七八炉的热水煮茶。
临走前,扫了一眼门框上的对联:
持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微妙玄通!
在永清派热闹了两日的奕柏,不明白为何人人见了她都要鞠躬打招呼,平常不是都笑笑就过去了吗。
“感谢重元的盛情款待,出来两日了,我们也该下山了。如今你我也算得上知己,有一事我也就不拐弯了,今天想问问你。”
“小友何需客气,可是金锭子不够用了,我叫行仁去给你抬一箱子。”
啥?出手就是一箱,奕柏好想要啊,可是她要问的不是此事。
“有一叫赑斛的天宝,重元可知道?”
永清捋了捋胡子,思索了片刻,反问奕柏道:
“小友知道魁隗帝在寻此物吗?”
奕柏听出,这是个知情人,想来应该能有线索。
“重元也知道?那可知此物下落?”
“今年百轮寿辰魁隗帝派史官送下贺礼,还书信一封,问了此物可在我这,我如是告诫,史官还叫我日后多加留意,听闻南山系各山脉都收到了信件。”
“唉,想来此物有没有在人界都不知啊。”
奕柏打算将此事如实告诉路娽,看还有无其他方法。
“小友莫急,依我看,你们找那聚拢精魄的赑斛,还不如用神启之境那位上神的办法。”
“原来重新聚拢精魄还有他发?”
重元坐在石凳上,示意奕柏落座,这才开始了讲述。
“神启之境有四位天神,其中有一位示尤天神,此人钟爱制作法器,每一件出手之作皆为传世,也被定为不可逾越之物。示尤制作了这么多法器,可最有名的要数聚魂!”
“聚魂不是一件特定的法器,它是摘取最爱之人的汗液,和失了魂魄的本体所产生的泪水混合,在若水之滨的思茅树油里,制成的一块琥珀。只要有了它,不管魂魄在哪里,都能在三日内聚拢。”
“这,听着有些复杂。”
奕柏听了什么眼泪、什么树油,还要制成琥珀,没个千八百年恐怕是不成吧,还不如去找赑斛。
“对,此事最复杂的就是,必须是本体的心爱之人,不然事不成,反噬本体。”
路娽虽然与仝束生活多年,可从没表白过心迹,若是会错了意,岂不是弄巧成拙?不成,此事要和路娽商议过才行。
告别了永清派,终于回到了山下。
奕柏将永清上人的话重复给了路娽,她一改往日的跳脱,沉默着!
“路娽,平日仝束可有什么友人?我们也好问问看。”
“我对束哥哥的生活不太清楚,大多都是只我们两人在密林。没接触过旁人。”
路娽有些愧疚,束哥哥给了自己怎样的爱护,而她对他的生活轨迹竟一无所知,若是还有机会,她想重新认识他。
“唉,看来这条路行不通,那你可知他家人的事?”
“家人?天界的魁隗帝是他父君,据说是个妖修,本体是只大鹏神鸟。母君则是人修,简单得多。哦,对了,他的母君是招摇山出去的女修。”
32.鬼王一定有办法
仙霞山的永清派一夜之间宗门实力提升了一个档位,这叫看不顺眼永清的太汸上人,颇为眼气。
一定是那老匹夫又借了奕柏小仙的光了,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不,过了元日就急吼吼的跑到了仙霞山,一落脚也没去拜访永清,一头赶来奕柏小仙的洞府。
没错,是这了,看看这洞上所书的对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玄妙之门!
恩,甚是符合小友气质。
太汸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这字里暗含天道至理,能做出此书之人若不是神启之境的高人,就是如今大道的能人,他只看了一眼,就已经领悟了道法的三成,恐怕,若是日日浸淫于此,那修行还不一日千里?
“这位仙友,这里可是住着位奕柏女?”
太汸正在整理刚刚流转的灵气,耳边传来一声问询,他回头打量,一位身着儒生衣袍的男子,一身正气,仿佛刻意隐藏了自身的修为,叫人探不到虚实。
他的身后还跟着个小胡须的男子,看样子像是随从。
“这是奕柏小仙的洞府,阁下这是?”
太汸打量来者,不像是来找茬儿的,应该也是慕名来求仙缘的吧。
两人嘘寒几句,见也套不出什么话,只好作罢,一前一后朝洞里走去。
太汸算得上熟人,自然行在前面,入洞就见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坐在竹桌前烹茶,言行优雅出尘,这正是奕柏小仙没错了。
“刚安静两日,又来了。”
齐玲儿还记恨太汸第一次拜访,说自己时日无多的欺骗伎俩,早见这三人进洞了,也没搭理他们,她觉得这又是一波来蹭饭的。
“原来是太汸上人,快快请进。”
奕柏瞧见跟在太汸身后的人,还以为是一道过来的熟人,就一同给让了座。
刚沏出的第一泡茶,几人刚好赶上,奕柏拿出茶杯仔细冲洗,这才斟上了茶,就连跟在身后的随从都有。
太汸内心震撼,奕柏小仙不愧是大能之人,在她面前众生皆平等,从没有过阶级观念,难怪永清把她当作知己。
太汸愣神的功夫,茶杯就被一旁的儒生喝光了,再看看他面前,两杯都下了肚了。
“你这人,怎么还喝光了我的。”
开玩笑,你当这是普通的粗茶吗?这是能感悟大道之理,体味百态的神韵之茶,你喝自己的就好,怎么还把别人的也喝了?
“抱歉,赶路有些口渴了。”
那个儒生毫无一丝愧意,心想一杯茶而已,至于叫一个老头翻了脸吗?
奕柏真怕两人因为一杯茶争执起来,想着都是熟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无妨无妨,既然上来了就是客人,都这么熟了。”
那个儒生装扮的男子听了此话,内心震惊,这位奕柏女仙知道自己是从地府上来的?不对啊,他都隐去了修行了,如今的自己就跟凡人无异,除非……也就只有那上神阶以上才能做到。
是的,这位地府来的人就是秦广王本人没错,自打元日那天回去,他就升了化神境了,整理了两日,今天才来拜访这位给了自己无上机缘的人。
是自己失礼了,秦广王立马卸了隐藏,露出了一身修为。
“你……是?地府之人?”
身为元婴境的太汸立马察觉到威压,不但感受到鬼道的修为,还探查到这是一位近乎鬼王级别的人物。
“正是,在下秦广王,是我无礼了,刚刚对仙友隐了身份,还望奕柏女仙谅解。”
奕柏听太汸说地府来人的时候就心虚了点,但是没露出神色。
原来他们两个人不认识,怎么办,广王殿的正主来了?不会是来找自己算账的把,抓了人家的一个城司令。
“广王能光临寒舍,是我的荣幸。”
奕柏女仙并没有提及那日地府之行,可是有意为我隐瞒行踪?这女仙果然不简单,竟料到我是私自外出,若是被上面知道少不了一顿责罚。
“多谢女仙!”
恩?这秦广王什么梗,我说荣幸之至,他说多谢?跟这些修仙人聊天累啊!
难道不是来要冷严的?看这冷严那日找广王殿的麻烦,想必与秦广王是对头,难道是来求自己不要放了冷严?
所以才说多谢的?
看来是了,借外人之手铲除政党,这是官家常见的手段,既然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再送他一副墨镜吧。
“广王远来是客,快,喝些热茶。”
奕柏若是进入娱乐圈,绝对能拿那什么女神奖项,实至名归那种,瞧她脸上真诚的笑意,让人亲切啊。
太汸被二人的太极绕的懵,但是他宽慰自己,大人物的话那都是要掰碎了、揉烂了再听的,哪是那么容易理解的,还是乖乖喝茶吧,上次全仗这“问道”,自己才轻易突破金丹,跨入元婴境的。这一次要多喝点。
秦广王不知这茶水的门道,见奕柏承让,端起茶杯饮下了这第三杯。
突然眼前一阵风云变幻,一片白茫茫的雾色,拨开云雾眼见高耸入云的牌坊门立在云端之上,视线渐渐进了才看清上面的字“南天门”
秦广王慌了,自己是地府的十殿阎王之一,好端端的来这南天门做什么……
不对,刚刚明明在仙霞山饮茶,只是眨眼间……自己这是入境悟道了!
再说洞里的太汸,眼看着秦广王入定,目光变得呆滞,自己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怎会不明就里,心里就只有酸他的份了。
看看,来小仙这儿能得一茶之恩的,都这个鸟样子,管你是元婴、金丹还是化神、就算你是鬼王也得乖乖在奕柏小仙这坐定,哈哈!
太汸忘了,秦广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昨天。
秦广王早已历经百年,如今正坐在天帝的椅子上过帝王梦呢。由于他的慈悲领导、人间恶人横行,地府里恶鬼不消,人间、地狱早已没有分别,就连天界的官员也是对他怨声载道,不久,地府的怨念导致妖魔出世,叫三界都糟了殃,最后,业火重新焚起,将万物回炉,重新再造了一个大道!
梦醒时分,秦广王终于明白,善也能成为原罪,那自己私自出地府,去人间积攒功德,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只有这正道向善,才是最终的大道!
轰,时隔三日,秦广王再次升阶,这次都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就如洪涛般来势汹汹。
化神中期的鬼王不但寿命又增了三千年,这修行的路上又向天界更近了一步,天降异象,这次的升阶必定要轰动三界了。
太汸没有想到这秦广王已经跨入了化神中期,若他知道,这化神初期是三日前刚刚升的,想必更要惊掉下巴了。
“让广王歇息会儿,毕竟……毕竟路远。”
奕柏怎么会看不到天象突变,她早就习惯了,还怕太汸不适应,找了个借口。
俩人继续品着茶,谁知永清上人跟着异象也跟来了山洞。
“老匹夫,怎么哪都有你。”
太汸觉得扫兴,但是这里毕竟是仙霞山地盘,也没敢放肆。
“嗨,太汸,你来仙霞山不去我行宫,怎么来扰奕柏小仙,早知道你在我早来了。”
得,两个人又斗上了。
“唉?这位是?”
永清打量着盘坐的秦广王,一旁的随从恐他有何图谋,立马护在了广王身前。
“别乱动啊,这位可身份不低,下面来的。”
太汸带着酸气介绍着秦广王。
奕柏则淡然的洗着茶杯,给永清也斟了一杯。
“下面?地府?”
太汸点头,两人一起看向奕柏,小友神思淡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与广王有过交集,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
两人想从她这问点头绪,看来是无望了。
“小友,元日那天你不是打听赑斛吗?”
“重元可是有眉目了?”
奕柏知道永清不会无的放矢,也许是有了什么主意了。
“莫急,我今早收到了招摇山的请帖,邀请各山门赴招摇山参加证道师会,小友不是说有传闻赑斛落于招摇山吗?我们就去一探究竟。“
啥?招摇山的证道师会发帖子了?莫非是早上出来的匆忙错过去了?
唉呀!这么好的机会,叫这老匹夫抢了先机,也不知道他积了什么德。
太汸捶足顿胸,把一旁的秦广王生生捶醒了。
“女仙要聚拢精魄?”
秦广王虽然刚刚在整理神识,对于外界的谈话却听得清楚,是什么人的精魄如此重要?
“哦,帮一友人的忙而已。对了,说到精魄我正有一事困惑,赶上几位大人在,正好求助于你们。”
奕柏小友要求助我们,这是何等荣幸,这段时间都是受她恩惠,不赶紧表现还等什么。
“小友(女仙)但说无妨!”
三人异口同声,等待为奕柏解惑。
“我这儿有一精魄,辨不清正主,如何能看它的本体?”
“这……”
太汸和永清都犯了难,若是找个天宝还有些门路,这鬼魂精魄的东西实在不是他们的业务范围。
忽的两人同时想到在座的那一位,踏破铁鞋吗这不是,术业有专攻,这位鬼王一定有办法。
33.忘川河边三生石
“这倒不难。”
“请广王明示。”
“查清本体不难,难的是要去个地方。”
秦广王也觉得头痛,这地方就在地府,可却不属于他的管辖地界。
“小友知道地府有条忘川河吗?边上有块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三界生灵的前世今生,哪怕是一丝魂魄也能叫你望见。”
奕柏一听,这不就是地府吗?忘川河、奈何桥啊
“还请广王施以援手,助我借看一眼三生石。”
“唉!不是本王不肯,而是那新来的孟婆难缠的很,据说连五方大帝的面子也不给。”
“这孟婆还有新旧之分?”
奕柏想都不敢想,这孟婆只是一个工种,也是竞争上岗的啊。
“上一任孟婆升了鬼皇阶后,就渡劫去了。因为工作辛苦,没什么鬼修愿意做了。”
“那这新孟婆怎么个难缠法?”
奕柏觉得都是女人,怎么都好说话一些吧。
“孟婆不喜貌美女子,最喜欢的事就是挑拨相爱的人互相憎恨。三生石就在奈何桥边,除非让她暂时离开一会儿,不然她是不会主动让你看的,还会叫来鬼卒。”
这?癖好是有些怪异,可是总要试试不是。
“广王,我想入地府,请问您可能帮我?只要送到忘川河就成,其他的有我安排。”
秦广王见奕柏胸有成竹的样子,以为她自有本事,这小小的引路一事还扭捏什么。
“好,女仙何事入地府,我来安排。”
“唉,小友,那你可还要去招摇山啊?”永清见风头都被这个秦广王夺去了,有点不甘心,忙问道:
“自是要去的,一月后吗,我记得了。”
送走了蹭吃蹭喝的三位大佬,奕柏陷入了沉思,明晚广王就会来送她入地府,去忘川,看来要早日想出对策。
第二日一早,奕柏让齐玲儿召集了众人,将入地府的事宜说给几人听。
“小姐,怎么还要去啊,怪瘆人的。”
“路娽,有一事我想跟你明说,之前只是猜测,但今晚就去那三生石验证了,我想叫你有个心理准备。”
奕柏没理会齐玲儿的抱怨,叫过路娽,语重心长的说。
“你说要给仝束寻找丢失的三魄,刚巧我们就多了个无主的精魄,我一直猜想,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其中一魄呢?”
路娽听了奕柏的猜想,被唬着了,她一直想借赑斛搜寻三界里束哥哥的三魄,却从没想过,能叫自己直接遇上,若是真的,那是不是就是上天注定的呢。
“我……从没想过。”
“现在想也来得及。本来我打算今晚找谁扮作情人去引开孟婆,可我们不是地府之人,定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我决定让齐玲儿扮作秦广王的情妇,闹上地府,这么一来我们也许有机会求证。”
“啥?”
发出惊叹的不是六神无主的路娽,而是齐玲儿。
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姐叫她扮悍妇,去引诱秦广王。
“哎呀,不是叫你真的做情妇,演戏,演话本子,懂吗?”
最后在奕柏的安抚下,玲儿同意了,他们也商量好了晚上去地府的人,奕柏、齐玲儿、路娽。
“女……仙!”
“怎么了颜玉?可是有事?”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颜玉,怯怯的开了口。
“我也想去地府,不会给你惹事的。”
颜玉还是第一次开口请求奕柏,往日都是她怎么安排,这个少年就怎么做的。
奕柏当然同意了,他要去就一定是有要去的理由,她不会阻拦他的。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秦广王这次出现,带来的是那位崔判官,他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脸上有些青紫。
“下官见过女仙。”
看看,有官家照着,下面人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恩,叫颜玉给你拿盒祛瘀膏,我用过,效果不错。”
崔判官想,他没听错吧,这位女仙给他赐药,这位一副书字就叫广王升了阶的女仙,竟然如此心胸宽广。
“谢女仙关爱,下官感激不尽。”
“广王,今夜就得罪了,事成后必有重谢。”
“女仙言重了,举手之劳!”
还有什么能比三天连升两阶更好的谢礼呢,不过若说有,还真有一件,待完事后和女仙提上一提。
一行人被秦广王带到了地府,孟婆今晚刚刚换了身新服,准备跟那昨日送来,印证前世的俊俏后生温存一番,听闻他前世是个骄奢的王爷呢。
“王爷,到了妾身这儿,就别拘束了,一会儿看了三生石,我们小酌一杯可好?”
那个俊俏后生前世这种场面见的多了,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凑到你面前,只有一个目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真没想到,到了地府还有这等艳遇,一招欲擒故纵前世拿下了多少女人,今日就再试一试。
“这……怕是会耽误女仙当差吧。”
“唉,王爷看,除了你我哪还有旁人,你就是妾身的差事。”
说着,孟婆白花花的手臂就攀上了后生的脖颈儿,叫后生打了个冷战,暗暗惊叹地府的开放啊。
奕柏等人到了忘川河时,正远远的看见孟婆与一男子纠缠,两人如蛇一般相互缠绕,场面好生刺激。
齐玲儿登场了……
“秦广王那个负心汉呢?我叫你躲,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叫这地府翻上了天。”
光是听音可不够热闹,玲儿特意拿出了她的铲子,乒乒乓乓砸了起来,只要是路过的,没有她碰不到的。
奕柏眼见着玲儿向奈何桥走去,期间还砸碎了六个碗、一口缸顺带一颗路边的柳,这杀伤力,真如同悍妇一般。
“秦广王,你不在广王殿里,就是为了躲我吗?好,我翻遍地府,倒要看看你能躲去哪里,出来!”
“乒”
好家伙,又碎了一面铜镜。
“哎哎哎,哪来的野丫头啊,好端端的砸了我这忘川的铜镜作甚。”
孟婆她上钩了!!!
“你又是哪里来的狐媚子,瞧你这穿着,就是个不三不四的,说,是不是你勾引了我家广王,叫他半月不来我这儿了?”
玲儿说着不过瘾,倒出了双手就去扯孟婆的发髻,叫她用心打理的头发一下就散了下来。
“啊……野丫头,说什么呢,谁勾引你家男人了,看清楚,我是孟婆,孟婆……缺你那一个男人吗!”
齐玲儿的演技一定是师承奕柏,手上停下动作,望了望孟婆,又望了望她身边的男子,慢慢的放下手,还没等孟婆发飙,玲儿就嚎啕大哭起来,响声震天动地啊。
奕柏竖起了大拇指,不停的在心里夸赞她。
“唉唉唉,你嚎什么啊,这是奈何桥,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起来滚蛋。”
孟婆踢了一脚齐玲儿,不但没踢走她,还被一双咸猪手给抱住了大腿,就像抱着夺了她天宝的张麻子一样。
“婆婆,我的好婆婆,你告诉我秦广王那个王八蛋在哪,我要去剁了他,然后喂灵兽,为了他,我现在已经众叛亲离,无家可归了啊!”
哭声紧接着跟上,不早不晚刚刚好。
“啥,你是修士?”
“恩,我爹不同意我与他往来,早就将我划出族谱了,我只有来地府找他。”
“黑,没想到,这秦广王平时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也是暗地里闷骚型的呢,难怪平日总向外跑,原是养了外室呢。”
孟婆听说秦广王的劣行,心里美开了花,日后她也要逗弄逗弄这位正人君子去。
“女仙说错了,没有家室的话不算养外室。”
那个俊俏后生见半天每人搭理他,也凑上来说话。
“去去去,就你懂。我说野丫头,你还不起来,鼻涕都擦我裙子上了。”
奕柏见时间差不多了,广王也该到了,正想着,就见那边走来一位儒生打扮的人,正是广王。
“走,你怎么来这儿了?跟我出去。”
说完就去拉扯地上的齐玲儿。
“我不走,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我就去找五方鬼帝讨个公道,看看你们地府的十殿之主是如何玩弄修士感情的。”
“你……”
秦广王也不知到是生气还是恼羞,脸红透了,不敢正视齐玲儿。
他这幅样子落在孟婆眼里,就被坐实了。
“唉,我说广王,你别生拉硬拽啊,这好歹是位姑娘,你要怜香惜玉一点吧。”
齐玲儿流着眼泪,默默的点头。
“孟婆,我的事你莫插手,告诫你好好守着奈何桥就好了。”
“哼,你作出如此丑事,还怕人管,我既然看见了,就管到底了。走,姑娘,我带你去鬼帝那儿。”
齐玲儿见孟婆嘴上说着,却没动,她决定在加一把火。
“有劳婆婆了,可我心中还有他,不忍他被五方鬼帝责罚,我……,我还是乖乖回去吧。”
这哪成啊,孟婆最讨厌男有情、女有义了,必须叫他俩看清情爱的本来面目。
“姑娘别推辞了,同为女子,我定要助你,放心吧,我叫鬼帝下旨,让他娶你。”
扔下了俊俏后生,孟婆连拉带拽的扯着齐玲儿去见鬼帝了,秦广王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紧着步子追了上去。
躲在一边的奕柏、颜玉,见几人没了踪影,赶紧跑到了三生石前面。
34.色坯皇帝齐桓信
“路娽,你去他们身后跟着,一炷香后不管成与不成,都要带着玲儿回仙霞山。”
路娽是半妖血脉,出入地府比人类的肉身方便许多,这就是带她来的目的。
奕柏按照秦广王说的方式,开启了三生石,她静静站立,等待着开启前世的记忆,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这块石头有反应。
莫非她不是游戏里的常驻npc,随意三生石没有存档?
好吧,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走到奈何桥上扯过了那个俊俏后生。
“唉哎,你干什么,我和你说,孟婆一会儿就回来啊,我可还没喝汤呢。”
这是提醒奕柏不要这么太张扬,不把他当个“人”吗?
对不起,奕柏还真没在乎这个油腻腻的男人。
“没喝汤正好,帮个忙。”
后生几乎是以贵妃坐的姿态来到三生石面前的,之间石面渐渐蒙起了一团雾面,后又被什么拨弄开,露出了画面,这些画面是动态的,就好像默片的纪录片。
后生前世是个奢靡的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从没吃过什么苦,读书绘画颇有天赋,只有一点,喜爱女人。从小就耳熏目染,竟耍的一手好撩妹技巧,他本人也是环肥燕瘦来者不拒。
那一年朝中丞相联合各个宠臣将皇帝赶下了神坛,想立一位名正言顺的傀儡坐皇帝,就选中了他。谁叫他好摆弄啊,一个生了孩子的美貌艳妇就勾的魂都没了,登基才一年半,就被掏空了身体,早早魂归地府了。
便宜皇帝也觉得自己从前荒唐了些,有掩饰不住的尴尬爬上了脸上。
“这位姑娘,别误会,我是大智若愚,藏拙呢,不然一出生就被太子党派的人弄死了。”
奕柏才不管他是不是藏拙呢,现在可以证明三生石好用就行了。拿出卷轴,奕柏对着它说:
我说里面那位,我要看看你是谁家的,配合一下啊。
解缚魂咒奕柏轻车熟路,等精魄飞出来时,吓了地上的便宜皇帝一跳。
三生石重新云雾缭绕,展现了和刚刚完全不同的画面。
在一所仙气飘飘的宫殿里,上坐着一位皇帝模样的人,身旁是端庄大方的华贵女子,两人眉头深锁,那女子好像在斥责什么,皇帝也不言语,低头沉默。
这画面的视角本人明显带着鄙视看着他们,还夹杂着忧伤。
画面一转,就是一间女子的房内,刚刚那位华贵女子褪去了锦衣华服,小心吩咐着什么,这视角人又生出了怜悯与愤恨,好似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往后就是他行走在幽暗的树林里的情形,每一帧画面溢出侧都是满满的哀伤,让看的人情绪收到了感染。
最后画面定格在刚刚的树林里,视角好像卧倒在地上,眼望着一个方向,他要去那儿告诉什么人一件心事,就这样带着遗憾渐渐失去了意识。
奕柏愣了,这也不完整啊,只是片段拼凑起来的,叫她如何分辨?
那个精魄却异常的安静,刚刚的画面触动了它的记忆。
“这里面?是你?”
奕柏期待它能给自己答案,可是叫她失望了,不但没有回答,还狂躁起来,开始飘忽不定。
“唉,你别暴走啊,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奕柏试图安抚它,可是它跳的更欢了,还开始绕着奕柏、颜玉转圈,最后在便宜皇帝的头上停顿了一下。
“你们快给他带走啊,我警告你们,我投胎的府邸都找好了,别耽误我。”
便宜皇帝色诱了孟婆,就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好出路的,可不能折在这儿。
精魄哪听他的话,最后看了眼奕柏后,非也似的钻进了这人的身子里。
坏了,叫他跑了!这跑进别人身体里是什么情况啊?
再看坐在地上的便宜皇帝,身体并无异样,只是脸部表情由皮笑肉不笑,变为冷酷的肃穆,较之以前更顺眼了。
“你?还好吧?”
奕柏不确定他有没有哪不舒服,想给他扶起来。
“不好,心里难过的很!”
说完,眼角流下了两滴眼泪,一直滑到唇边。
你还别说,这个倒霉皇帝有着一张禁欲脸,只是自己不知,偏偏前世打造了一个多情渣男人设,这脸配上这两滴眼泪,太诱人了吧。
“难过?这是副作用?”
一旁的颜玉看的真切,也对这精魄夺舍起了兴趣。
“别瞎说,咱们先回去。”
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在这个倒霉皇帝的身子里,不能坐在这忘川干着急啊,回去再商议吧。
说着拉起地上的人就要走。
“干什么,还要绑架,我现在是地府的鬼魂,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虏获的。”
“行了,我们知道了,可是我们的东西和你的魂粘到一起了,等剥离开再送你回来。”
“你们这就是绑架,我不去,我还要去投胎呢。”
说着说着,这人就又苦了起来。
“别哭了,我这绑地府的人你不是第一个,快点走吧,别让我动粗啊。”
奕柏拉不动他,没想到一个鬼魂还这么重,刚要示意颜玉帮帮自己,却不见颜玉,原来他跑到了三生石后,蹲在那里捡着什么。
“颜玉,别玩了,我们回去了。”
“啊,好。”
颜玉摘了地上的彼岸花装进口袋里,直起身的时候碰到了三生石,只见石头起了变化,开始不停的轮换着一些画面……
一个未亡人触碰了三生石,预见的当然是今生!
“颜玉,跟上啊!”
在奕柏的催促下,颜玉最后还是离开了那块石头,而这少年的心事从这刻起,愈发的深重起来。
“小友,就是这货?”
永清和太汸在第二天收到了奕柏的邀约,说有要事,对于这位小友的事自是不能含糊,二话不说就下山了。
事情前因后果奕柏都讲给众人,这人多力量大,总会摸索出一丝门路的。
“小姐,我们这么大阵仗,就带回来这个人,啊不,鬼魂?”
奕柏是将便宜皇帝装进怪物异志里带回来的,放出来的时候还满眼忧伤的扫视着众人。
“我叫齐桓信,不叫这货。”
“小友是说那个精魄融进了这个鬼魂之内?”
太汸本打算昨日回箕尾山的,听闻奕柏女仙要去地府一游,就推迟了,这不刚和永清斗完嘴。
“我看不是融入,是借宿。”
太汸反驳了永清的问话。
“两位别争了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货……啊,齐桓信自打精魄入他魂以后,老是哭。”
奕柏看他流泪的模样,心都要碎了,这好看的男人哭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了。
“你们以为我想吗?眼泪也不受我控制啊。”
齐桓信从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人,三个老头、一个少年仔、三个各有神韵的女子,这个女子???
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路娽的脸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忍不住的就想伸手揉揉她的头。
前世一定在哪见过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眼泪再一次顺着脸颊滑落,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还真是流眼泪了,太汸,你可听说过无故泪流的魂魄?”
永清捋了捋胡须,决定把这个难题扔给死对头。
“哼,这你可难不住我。”
众人见太汸接下了话茬,觉得有戏,目光转向了他。
“奕柏女仙可知人有七魄?”
“三魂七魄吗,谁不知道。”
太汸瞪了永清一眼,老匹夫,真能接话。
“这七魄分别掌管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若老朽没说错,那个无主精魄一定是某人的雀阴,也就是主哀思。”
“原来如此,难怪三生石只显示了一些片段,许都是这精魄主人生前心忧哀伤的事情。”
“是了,看来要根据女仙看到的片段寻找他的宿主,不是什么易事啊。”
“小姐,你都看见了什么啊?”
齐玲儿回来就没闲着,一会洗洗脸一会洗洗手,都快洗掉皮了,这又开始刷牙了。
“一个奢华的宫殿,好像皇上后妃的一些人,后来又在一个树林里失去了意识,就再看不到了。”
路娽听了有些失望,奕柏没在三生石里看见自己,说明这个不是束哥哥的精魄。
奕柏想起了什么,拿手中的“擎天”捅了捅齐桓信。
“阿信,我说你也瞧见那三生石了,画中的宫殿你可熟悉?”
这个人生前是皇室血脉,自热经常行走于皇宫,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
“女仙啊,我们齐桓家一代比一代没落,哪里建得起那么气派的行宫,别开玩笑了。”
得了,线索中断。
“恩,女仙所见未必就是皇宫,据老朽这些年的见闻来说,一些宗门的宫殿都比人界的皇室气派,就说那招摇宫,在南山派系就是首屈一指的,此次南上,你会有机会得见的。”
永清的话说的没错,太汸也表示赞成,几人达成了共识后,决定一月后的证道师会一起同行。
“小姐,还有一个月,这色痞子怎么办?不会是留下吧?”
“一个鬼魂,不烧草、不费料的,先留下来吧。”
就这样,齐桓信被留在了仙霞山,白日呆在卷轴里,夜里奕柏就给他放放风,她怕孟婆找上了,也不准他走得太远,而看守这个倒霉皇帝的任务就交给了路娽。
35.一人饮酒醉
奕柏此次出行招摇山,是借了永清的名号,不好带太多人同行,无奈,只叫了路娽一起,寻找天宝赑斛。
而永清则是带着行风一辈的徒孙,说是去见见世面,山上的事就交给了赤燕行。
路过苏城时刚好入夜,大家都希望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借宿一晚,永清看着年轻的孩子们跃跃欲试,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致。
入住的客栈刚好是白记商铺同一条街,奕柏带着路娽过来拜访了白货郎夫妻。
“女仙,你这过来也没招呼一声,我去城外接应你。”
白夫人因为上次奕柏救了白货郎,一直感激涕零,若不是有这位女仙,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到时只能改嫁给村头的老鳏夫。
“我也只是路过,顺便来瞧瞧。”
白货郎给奕柏让进了后院,又给白夫人使了个眼色。
“女仙这是?要远行?”
奕柏赶了几天路,风尘仆仆,也没来得及收拾。
“恩,去趟招摇山,恐怕要两个月后回来,不过白先生放心,你要的货可以随时去提。”
白货郎这边的皂角和猪胰子卖的热乎,委实是大赚了一把,奕柏也不想丢了信用,答应的货还是要供应上的,这不,齐玲儿和颜玉在家里全权负责供货之事。
“唉,女仙多心了,这货我这儿还有些存留,晚些时日也不碍事。只是女仙这去招摇山,我有些大礼先奉上。”
“白先生太客气了,你我……”
奕柏话还没说完,白夫人抱着一个大箱笼进了里屋,笑盈盈的放到了炕上。
“女仙打开瞧瞧吧。”
奕柏也好奇两口子,这是变的什么戏法啊。
一打开箱笼,黄灿灿的金锭子码放的整整齐齐,仿佛在等待主人的检阅。
“白先生这是?”
“女仙,当日你拿全部身家助我,这是我给你的回报,只多不少,日后我还会继续将红利送到洞府。”
见着回头钱了啊,白货郎有一点没有说错,大闹沈家后,她确实是拿出了全部身家,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因为那些金锭子来的容易,她在山里也花不上,白货郎为人仗义又有头脑,就当是自己投资了。
看来这投资是稳赢了!
“女仙千万别推托,白某也是生意人,不会仗义施财,这些都是女仙应得的。”
“白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扭捏,只是我要出行,这一箱子金子实在是不方便啊。”
“哈哈啊哈哈哈……”
“是白某唐突了,这样,明日一早我就去票好开个号,给您送去,这招摇山据说也有分票,到时用起来也方便。”
“也好,只是?白先生对商铺的经营可有下一步计划?”
奕柏说了这些,白货郎也没听懂,这不,奕柏又用了前半夜的时间给他讲了如何从现在他们的采集经济过度到社团主义经济,又如何做到利益更大化。
其中奕柏也知晓了一代财阀沈家的没落,就更奠定她要乘风破浪更进一步的想法。
后半夜里奕柏给白货郎勾勒了一副她要建造的商业帝国的宏图。而白货郎是个有奇才的人,从奕柏零散的话语中抓到了重点,也就是他们目前急需要做的:扩大生产力,将山里的剩余劳动力转移到城市里来。
奕柏说的畅快,从没想过今夜的一番畅谈,竟叫她无意中做了一个国际贸易的最大ceo,当然那个都是后话了。
仙霞山的孩子们疯跑了一天,以至于第二天的晌午才上路出发,白货郎一早就将兑换金锭子的票好给了奕柏,还叮嘱她若是用银钱只管开口。
“你这老匹夫,比预定的行程晚了一日,叫我在这儿好等。”
终于到了箕尾山下,太汸的声音一辨就知。
“又不急着赶路,我也没叫你在这等啊,是你自己愿意的。”
两个老家伙见面就掐。
“奕柏女仙。”
向章毕恭毕敬的上前施了一礼,其实比起他师傅来,奕柏觉得他更像掌门人。
“有礼、有礼了!”
接了上汸后,众人御剑赶路,明显比先前的速度快了许多,夜里也借宿过几个庄子,一路无恙,就这样赶到了堂庭山。
“师父、永清上人,前面是堂庭山,看来今夜要在此过夜了。”
向章一路都行在最前面,对仙霞山的孩子们也照顾的很,大家都叫他师叔,论辈分,他也是当得这一声的。
“女仙,师父叫我问问,今夜宿在山中可方便?”
“无妨,江湖儿女,随意而行。”
看看,奕柏也觉得自己的回答真飒!
“那好,我择一处干燥宽敞的地方扎营吧。”
堂庭山在招摇山的北面,这里林木茂盛,永清说白猿猴一族就在此处修行。
听闻堂庭山中埋有许多黄金和水晶,可是白猿猴都颇为好战,没什么人敢去招惹。
向章生了两堆篝火,男子一堆、女子们一堆。
仙霞山的修士里,有许多年方十八的女修,谈不上貌美,可人家青春洋溢,荷尔蒙旺盛啊。
不一会儿,女修这堆篝火旁就没剩几个人了。别问都去哪了,奕柏也不知道。
“女……仙,给你果子,我刚采的。”
一个面带羞涩的女孩子靠近了奕柏,递过来两个红彤彤的野果子,奕柏记得她是行风的师妹,好像叫行霞,对,行侠仗义的行霞!
见奕柏愣神,一直没伸手,行霞有点局促起来,是不是女仙不喜欢吃啊?
“女仙放心,我刚才尝了一个,真的很甜。”
奕柏回神,接了果子,安抚她道:
“我不是怕它苦,行霞你怎么没去师兄那边玩?”
“女仙知道我的名字?”
奕柏看的出这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也不知为何会选择修仙这条路的。
“果子我收下了,你也去热闹热闹吧。”
奕柏头指另一侧篝火,示意行霞。
“师兄们平日嫌弃我木讷,都不会主动找我玩的。”
原来,这个丫头单纯的好似不太讨喜,奕柏记得,上学时自己也是这样,总一个人躲在角落,看着别人的热闹。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行霞可有喜欢的人了?”
“女仙!”
行霞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聊天直接又干脆,简直叫人无地自容。
“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奕柏记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既然不喜欢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就一定喜欢一个闪耀璀璨的人,宁愿躲在尘埃里,静静的观赏。
“女仙为何这样问?”
行霞不死心,她不想洗奕柏瞧出了她的心思。
“你坐到我这边一盏茶的功夫,低头四次,看向男修士那边七次,衣摆脏了还故意挽了起来,若是没有在意的人怎么会如此。”
“女……女仙真是厉害,当真是比我们赤练师叔还要更胜一筹。”
“你们师叔?也有喜欢的人吗?”
奕柏没听行风说他还有师叔啊?
“不是的,我们师叔是人界的第一捕快,只要三界的嫌犯都套不出她的手心。大家都说师叔有读心之术,能穿透人心。”
奕柏可不相信穿透人心的说辞,只是心里活动越盛,越是容易表露在外,这些都是痕迹罢了。
“好了,不说你师叔了,你来找我恐怕不是聊天这么简单吧,说说你的心上人吧。”
行霞听奕柏问起那人,有些为难,毕竟自己都是一厢情愿。
“让我猜猜好不好,这个人不是你们宗门之人。”
奕柏知道若是宗门中人日子定不短,这孩子的定力估计早就被磨疯了,活着被人揭穿了。
“这个人近段时日常在你们宗门出入!”
行霞的生活轨迹无非就是仙霞山,肯定不会是外面私自结识的。
“这个人与你们师父同辈分。”
这么详细的线索,早就惊掉了行霞的下巴,原来自己那点小心思,都叫奕柏女仙看得仔细。
“还要我说下去吗?”
为了表示尊重,奕柏考虑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的心里。
“不要了不要了。”
“唉。我也不能给你什么意见,但是有句忠告,一切的情欲都是最美好的存在,只要不危及别人的生命,都应该是被歌颂的,你大可不必自怨自哀。”
这么卑微的情爱,就是自己当初的写照啊,自己在遇到醋坛子后才知道,什么样的爱才更值得追求。
突然好想醋坛子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去自己的出租屋,冰箱里的啤酒都过期了吧,从前最爱和他窝在沙发里看脑残剧,喝冰啤酒的,如今……
哼,如今还不知道他怀里抱着谁呢,想他作甚。
奕柏没有注意,行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了一会琐事后,她被那个倒霉皇帝给吓了一哆嗦,这个鬼魂在半夜里出现还挺恐怖的。
“女仙,你去看看,路娽……路娽她……”
真想一砖头拍死他,叫路娽监视这个鬼魂,最后鬼魂回来,路娽没了,还能让人省心不。
为了不惊动太多人,奕柏只好叫上了向章,一起向堂庭山的深林里走去。
齐桓信说,本来路娽带他出来放风,在这里见一黑衣男子独自饮酒,路娽说她认得此人,就给齐桓信推出里报信了。
36.想去你家转转
奕柏按照路娽消失的轨迹搜了方圆百里,最后终于在一条小溪旁找到了,只见她被倒吊着挂在树杈上,紧闭着双目。
悄悄放出去传音符,她觉得向章很快就能赶过来,自己先拖一拖。
拖什么呢,那,就是树上那个男人。
这就是青丘山上见过一面的神秘人,今日虽然没有一身黑衣,可是标志性的五官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那一头青丝,让奕柏自愧不如,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
“这个小妖是你的?”
男子开了口,声音嘶哑,头却没有看向奕柏,就好像两个老友在平静的叙话。
“正是,还请公子放了她。”
“呵呵,怕什么,我今日不想杀生,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喝点酒。”
剧本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这么说话,奕柏识相的没有去刺激这个大佬,喝酒就喝酒吧,自己还是乖乖等向章来吧。
“你是在等这个?”
男子轻轻摊开掌心,一枚折叠后的迷你纸鸢露了出来,这就是奕柏悄悄放出去的那只。
“公子这是何意?”
“不想被人打扰罢了。”
“公子放开我的小友,我们会马上离开的。”
奕柏说的真诚,男子终于回头看了她,可是这时,那个齐桓信不知抽了什么风,在胸前的卷轴里剧烈抖动起来。
奕柏觉得自己需要解释。
“额,开启了震动模式,不要理它。”
“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吧,事后会放了她的。”
陪酒?咱们这里可不兴这个。
“好吧,请言出必行。”
看看,身体总是最诚实的那个,美男当前,啥形式都是浮云了。
奕柏也不再拘束,几步并过去,坐在了男子身旁,斜光可见,这人还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只片刻就恢复了神态。
修长的手指递给奕柏一小坛子酒,一开瓶塞儿,清香四溢,还有淡淡的果香,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是我在青丘偷来的果子酒,还没来得及投毒,放心喝吧。”
奕柏好想笑他,既然都敢坐下,怎么还会惧怕他投毒。不过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在青丘,也是他独自饮酒,就觉得两人还是有些缘分的。
“在下奕柏,多谢你的赃物,敬你!”
说完,对着坛口灌了两大口,得抓紧喝完,要不路娽一会脑子充血了。
怀里的卷轴刚安静片刻,此刻又抖动了起来,奕柏觉得这个位置真是尴尬,下次不能放这里了。
“阿信你最好安静些,不然给你丢在这儿。”
许是听见了奕柏的恐吓,卷轴重新归于平静,再也不闹腾了。
“看来你还藏了好东西,不打算拿出来瞧瞧吗?”
男子用他那修长白皙的手端起酒坛,学着奕柏刚刚的样子,也喝了两口。
“安静的做个酒友吧,别那么多要求,我今夜也不想杀生。”
男子觉得有趣,还从没有谁敢如此调侃他,也没人能这么近距离同他饮酒,她当真不怕这样的他?
“哈哈哈,姑娘是吃醉了吗?就不怕惹恼了我?”
“怕什么,只要你不吃人,这副皮囊还是能看的。”
真好看啊,齐桓信是翩翩玉公子,他就是冷峻邪魅的王,各有千秋,赏心悦目。
“是吧,在下也觉得就这一副皮囊还算合心意,你叫奕柏?”
“嗯,怎么说我们也算酒友了,能不能把我小友先放下来。”
半妖挂时间久了也会充血好嘛!
“啪!”
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奕柏寻声看去,路娽掉在了树下的草丛上,这般动静都还没醒。
“她怎么也要一个时辰能醒。”
呼……能醒就行啊。
“报个家门吧,日后相见也不至于成路人。”
奕柏的半坛酒进去了大半,这酒真的好喝,香香甜甜,比那啤酒还甘醇,也不知道是怎么酿的。
“呵,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名讳,父皇叫我厍儿,旁人叫我魔头,你喜欢哪个?”
嗖……
奕柏抓到了重点,父皇?难不成又是一个皇亲?自己这主角光环真不是盖的。就在她暗自高兴捡到宝时,自动屏蔽了魔头二字。“嗯那就“厍”吧,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
“不是,从前直呼名讳的人都被我杀了!”
额,奕柏无力感,这是让她叫还是不让叫啊,酒都下去一坛了,你说咱俩不认识,没有这么拆台的吧。
“呵呵,厍儿是真性情啊,好!”
她在死亡边缘又试探了一下,果然酒精麻痹了对方,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让奕柏胆子更大了些。
“厍儿来这堂庭山是何事啊?”
奕柏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见了底,而自己还没喝够呢,巴着头又瞧了瞧他的身后,不知还有没有了。
轩辕厍见她眼神开始飘忽,知道酒的后劲颇大,想来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没了!”
“啊?”
“酒没了,我只是路过。”
一句话,回答了奕柏两个问题,奕柏猜想他平时定是也不善言语的。
“呵,这么晚还不回家,路过这荒山做什么,我瞧着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奕柏觉得头晕,别是这家伙在酒里放了春药了吧,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你醉了,我刚刚把你的传音符放出去了,想必一会就有人来寻你了。”
“唉,你别走啊,你的酒还没喝光呢。”
奕柏歪歪的扯了欲站起身的轩辕厍,一双眯眯眼望着他。
“这些酒对我来说如同清水,我倒希望能像你般醉一场。”
“你说啥?你要去下一场?”
“接你的人到这附近了,我要回你说的家了。”
“哦,回家啊,回家好,我暂时回不去,不过你以后可以请我去你家转转吗?”
轩辕厍觉得无语,第一次有人要去他行宫转转,接连三个第一次都出自这个叫奕柏的女子。
“怕你醒了就不会想去了。”
轩辕厍说了什么,奕柏最后也没听清,等向章找到她时,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觉了,头太沉了,就睡一会吧,这人说带她去皇宫转转,看看是不是那精魄画面里的地方。
连失去意识最后一刻,都是想着完成任务,那句我暂时还回不去,听着有些心酸,回去了又怎么样呢,没有父母、亲人的家,还不是一座房子而已。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奕柏是被尿憋醒的,找了没人的地方方便了下,发现其他人都还没起,树林里看不见太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对于昨晚的事她大概还有些记忆,可是怎么回来的就不太清楚了。
“喝水。”
一只手伸到奕柏面前,递过来一个水杯。
是行霞,看她的面色甚是不愉快,这是?表白失败了?
“行霞,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
接过空杯子的行霞一扭头就走掉了,留下一脸蒙蔽的奕柏。
起了身也再睡不着了,干脆她拿出判官笔的说明书,练起符咒来。等众人都收拾妥当,这才一队齐发,向招摇山行去。
奕柏是受永清的邀约来的,所以招摇山也不清楚她的底细,只是将她和其他女修安排在了一起。
好巧不巧,她带着路娽刚好和行霞在一个房间。
“路娽,那日你太鲁莽了,以后若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一起去。”
奕柏才倒出功夫嘱咐路娽两句,若是那天遇到个歹人、色狼什么的,不是后悔晚矣吗。
可奕柏不知道这个人比歹人、色狼还要可怕千倍,他是魔族的圣尊,魔族修为最高的战神,就连他的父皇,魔族圣祖都甘愿屈于他之下。
“知道了,他修为甚高,我也不敢贸然上前,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暴露了,这才……”
“哼……”
一直在整理包裹的行霞听了两人的对话,最后气呼呼的跑出去了。
奕柏和路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触动了这个孩子的神经。
“怎么了?”
奕柏赶忙问路娽,她耸耸肩,表示同样不知情。
这两天的路上,奕柏发现,行霞除了含情脉脉的望向前方,还会时不时的回头瞪她一眼,就好像奕柏偷了她的内裤,让她屈辱了一辈子。
奕柏一行提前到了几日,接下来的日子,每日都有遁光而来的远方修士,虽然人员散杂,可是招摇山仍然安排的妥妥当当,可见他们管理者的能力。
外来的修士皆被安排在山下的客房里,开了窗子,一抬头就能看见招摇山。
招摇山是一座平顶齐头山,山上修着招摇派的行宫和广场。广场的每一块砖石都是由价值不菲的清辉岩铺就,一眼望去青光朦朦,颇为壮美。
证道师会如期举行,各宗门的掌门人被安排在了看台上,其他修士则呈圆弧围站在广场外侧。
“那根叫通灵柱。”
向章看着奕柏望去的方向,出声解释道:
“通灵柱地上深埋着上千件天宝,可以测出修士的真正修为,若是有人刻意隐藏,一试便知。”
“你怎么又来了,每次你一走,那个小丫头就给我们脸色好半天。”
路娽见向章过来搭话,不快的说道。
这两天向章总是给奕柏送些生活必需品,几乎每日一趟,每次他前脚出门,行霞就要摔摔打打好半天,连一向神经大条的路娽都看了出来,唉,本来还想替她隐瞒,这下可好。
37.想科考的修士少年
“奕柏女仙,师父叫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算了吧,是你师父还是你自己,都有数吧。”
路娽直接就拆穿了向章的谎言,弄得他面红耳赤,急吼吼的解释。
“罢了罢了,来都来了,一起看吧。”
奕柏还真希望有人能和她表个白什么的,可这个人不要是向章,哪管是那个没人样的齐桓信也成啊,她可不想叫行霞的白眼翻死。
说道齐桓信,腰上别着的卷轴又开始晃动了,那天在树林里喝酒后,再也没放他出来过,奕柏不忍心,打开了钢骨伞,把这个倒霉皇帝放了出来。
“这里我来过。”
见面的第一句,齐桓信就语出惊人。
“啥,你一个天天酒池肉林的落魄皇族,来过这么圣洁的修仙之地?”
路娽为了表示惊讶特意加重了几个词的语态。
“不知道,反正我的记忆告诉我,这里我真来过。”
“你的记忆有没有告诉你,出了这把伞就嗝屁了?”
奕柏眼见着齐桓信跨出去的脚开始冒烟,出声提醒他。
“啊!”
“行了,来过就多看几眼吧,以后不一定能来了。”
奕柏也是好心,等找到了精魄的本体,齐桓信就要去投胎,一入凡间,就再也不会和修仙界有所牵连了。
“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臭男人,快收我回去。”
得,热脸贴了冷屁股,没讨到好处。
又站了盏茶时间,证道师会正式开始了,招摇山为了突出自己主人的身份,特意统一了服装,放在最后出场了。
数名修士遁光而上,直奔看台,其中一位老者精神奕奕、面容和蔼慈祥,让人一眼望去安宁平静。
“见过(拜见)祝余老祖。”
身旁的向章露出崇拜之色,眼神跟随那老者而去。
“这位就是招摇派的宗主--祝余老祖,往常的证道师会都是他亲临主持,若是能得上他的提点,在修仙界就会如鱼得水,招摇派的实力是其他几座山不可睥睨的。”
向章带着仰慕说出了心中的向往。
“怎么个差距?”
奕柏不明白,同是学生,怎么还能分出三六九等,莫非招摇山都是学霸级别的?
“祝余老祖已经入了渡劫境,只要经受了天雷的考验,变可神游太虚,升为地仙,可他为了多提携后辈,生生压制住了修为,阻止了升阶。”
“有机会升地仙都不去,我看他是怕吧。”
路娽不相信,人类修士可以这么无私,历经千年的修行,不就为了这一天吗,她觉得这人要不是害怕,要不就是心眼儿不太多。
向章不理会路娽的猜测,继续自说自话:
“老祖在修仙界是位颇有话语权的前辈,这百年来指点了不少修士飞升,据说如今天界的帝后也是受其点拨,成为了招摇山的靠山。老祖一生淡泊名利,将全部身家放置在招摇山的圣地里,今后愿意渡有缘人。”
“身家几许?”
奕柏听到敏感词,有开始打探起来。
“无人见过,可据说招摇山的圣地,是一座被掏空的山。”
好家伙,富可敌国了吧,据王伯说,渡劫的修士寿命有七千岁呢。奕柏暗暗咂舌,背靠天界帝后,坐拥财富,这是谁也不愿坐地飞升啊。
不对,帝后?不就是仝束的母君?
“这帝后是哪年飞升的?”向章被问了一愣,也细细回想了下。
“师父说是三千年前。”
奕柏扭头又问路娽。
“仝束的年岁你可知道大概?”
“有五千吧。”
帝后在五千年前还是招摇山的小修士,那就说明她是后妈!
这一猜测让奕柏吃惊,她决定要去招摇山转转。
“女仙,你去哪里?”
“感谢众位修仙界的友人,百忙中参加此次证道师会,老朽荣幸继续担任师会的主持,还望道友们不要嫌弃……”
会议开始了,这奕柏女仙要去何处?
“路娽跟着我就行了,向章你继续吧。”
瞧他那一副崇拜的样子,还是别跟着了,到时奕柏若是想顺点什么,恐怕也不方便。
奕柏带着路娽一前一后悠然的向行宫走去。
“真好啊!”
满山的人都聚在了广场,而行宫这边就成了幽静的去处,连只麻雀都没有。
“我们这是去哪?”
路娽不明白,她们不是来参加证道会的吗,怎么没开始就走了。
“我们去找你束哥哥……”
“真的?你知道在哪?”
“你听我说完啊!”
奕柏白了一眼路娽,这也太心急了吧。
“你束哥哥母君乃招摇山修士,我们去找找她的画像。”
“找她的画像做什么?”
唉!这个一根筋的孩子也是没救了,怎么就不会举一反三呢。
“收藏!走吧!”
招摇山的行宫真的是比永清那老头的气派,雕梁画栋红漆绿瓦,煞是好看,路面还铺了一层卵石,看起来整齐雅致,绝对不输那些帝王宫殿。
这祝余老儿这么奢靡,能舍得去飞升吗?也不知他的身家藏在了何处。
说着,来到一处楼阁前,隐隐听见里面有稀稀疏疏的动静。
“你们—-什么人?”
这是一间住所,楼的两侧皆是一通大铺炕,大概能睡个三、四十人,有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少年正在炕上翻着什么。
“我们?是招摇山的客人。你在偷什么?”
奕柏先入为主,打算先套出点什么。
“你们别乱说,我是厨房的杂役,昨儿个地字辈的李虎子抢了我的书,我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什么书,这么重要?”
在修仙界可没有什么功法是记录在书上的,大多是师父传承下来。
“是、是我科考要用的。”
“科考?人界的科举考试?”
奕柏来修仙界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个要科举的修士。
“正是。今年就是科考,等证道师会结束我就和祝余师祖说明,这修仙本就不是我本意。”
一个不想修仙的修士,一个要科举走仕途的修士,有点意思。
“你既不想修仙,怎么来的这招摇山?”
刨根问底是奕柏的绝活。
“叔祖下山渡缘人,刚好母亲呆着我赶集,他说我仙根深重,花重金买了我。”
“啥?买的?”
路娽自打来了修仙界,是频频被刷新三观,这修仙还有被迫的?
“也许你真如你师祖所说,是个修仙难得的奇才呢?”
奕柏不明白,以招摇山的威望,是不会愁没有门人的,为何要花钱买来呢。
“怎么可能,同我一起买来的还有好多师兄弟,师祖给我测过灵气以后就放任自流了。听说他在找什么仙骨。”
“修仙骨的人。”
奕柏自言自语,这个词她听王伯也提过,说是神启之境曾有一位上神修的是仙骨。
祝余老祖到底要做什么?
“找到了,我的书在那。”
少年惊喜的向堂中央的一张八仙桌跑过去,蹲下来,取出了垫在桌腿的一本书。
小心翼翼的拭去书上的灰,查看了几页,见并无大碍后开心的笑了。
“我要回去了,还要准备晌午的饭菜,一会师父会罚我的。”
“等等!”
“女仙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看得出来一定读过不少的书,这么蹉跎了一生真的是可惜了。
谁说修仙就是正道?正道应该是心中面对诱惑和挫折不改的初衷;正道应该是追着自己心中的阳光向前而走的勇气;大道三千,走好我们的小道也一样是大道!
“我叫奕柏,住在山脚西侧的客房里,你要事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少年不解,他能有什么事,证道师会一结束,自己就要离开了,想必不会再有交集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真诚的谢过奕柏,离开了这里。
“走吧,去那边看看。”
少年跑去的方向大概就是厨房,那对着的一面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场所。
果不其然,这里画风突变,跟刚才的雅致截然不同。
一座看起来像祭祀的塔楼,坐落在山体的边缘,迎风伫立,塔楼上的铃铛被风吹动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
路娽看着眼前鬼楼一样的建筑,心里怎么都生不起好感。
“我们不会是要进去吧?”
奕柏连脚步都没停下,径直就走了过去。门上拴着缠绕了几层的锁链,将俩人隔在了外面。
“路娽,看见那个房檐没,带我上去。”
塔楼设计巧妙,若是御剑也踩不稳房檐,可是路娽的九节鞭一荡就能撞向窗户而不踩到房檐。
两人非常轻松的就破窗而入,来到了塔楼的二楼。
这里四面都挂着画像,地上摆放这蒲团,看样子许久没人来过,蒲团上全是灰尘。
“和合上仙、玄机妙仙、隐德真人……这都是如今天界的地仙啊!”
“看来是招摇山的门人,或者受过祝余的恩惠。”
奕柏说出了猜测,路娽也觉得有理,表示了赞同。
塔楼呈圆形,画像看完一圈下来,奕柏注意了地上的脚印,这是从下面上来的,顺着楼梯一直延伸到上面。
“怎么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冷。”
也许是路娽的血脉问题,她对这个塔楼异常敏感。
“走吧,瞧瞧这招摇山藏着什么秘密。”
38.二探神秘塔楼
楼梯极其狭窄,只能容一人先行,奕柏走在前,将判官笔握在了手上。
两人没几步就来到了第三层,这里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没什么规矩,随意的堆砌在一边,其中有几个还倒了。
奕柏走过去,看着倒放的罐子地上有一滩干涸了的印记,她拿手搓了搓,有些粘稠。
“像是什么油渍。”
路娽闻言还蹲在地上嗅了嗅,味道很淡,可也能辨出不是来自于植物。
三层的东西就这么多,一扫眼就瞧的精光,两人达成了默契,又继续向四层走去。
四层的楼梯拐过来,就见一个丹炉,路娽上前挪动了炉盖,飞扬出好些焚烧后的灰尘,想来不久前还在使用。
“这是什么?”
路娽的手上摸过炉子后,粘了些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很难擦去。
“这味道?有点像刚刚罐子里的东西。”
奕柏想到了三层的罐子。
“太恶心了也。”
奕柏刚要招呼路娽继续走,就听见脚步声,好像有人在上楼,缓慢有节奏,好像走走停停一样。
“嘘,有人来了。”
拉着路娽躲在了丹炉后面,细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怎么办,不能从窗子走,屋檐踩动容易发出声响,会当场抓包。只有躲一下了。
“进去。”
奕柏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能耽搁,将丹炉盖子挪大些,先一步跳进去了,路娽开始是犹豫的,奈何这里也没别的躲藏之处,一咬牙,也跟着进去了。
应该庆幸,这个丹炉够大,两个女子躲藏还尚有空间,她俩又合力将盖子一点点挪回原处,只留了很小的一点缝隙。
奕柏能从气孔处看见外面的情形,只见一位花甲之年的老汉挥动着手中的扫把,清扫地上的灰尘,只是轻轻挥过并不细心。
他东一下、西一下的,没有个规矩。
就在奕柏以为他是故意偷懒的时候,这位老汉直起了身子,拄着扫把在歇息,一张脸上眼睛的位置深深凹陷,只见疤痕,不见眼球。
“有人吗?”
老汉也许是感觉异样,发出了试探性地问询。
见半天没有回应,叹了口气。
“怎么会有人,听闻今日证道师会颇是热闹呢。
盲人老汉没有继续休息,开始挥动扫把,他眼前的地面扫了至少三次了。
老汉自始自终都没有靠近丹炉一步,扫完了四层又向上扫去,听着脚步声变远,奕柏又原样出了丹炉,她用手示意路娽跟着她。
下楼的过程非常快,为了脚步轻盈,两人还脱了鞋子。
“这招摇山搞什么鬼,那塔楼的顶上到底放了什么。”
路娽对刚刚惊险的一幕心有余悸,这要是被人发现偷进人家地盘,那广场上的修士还不生吞活剥了她们。
“不知道,我们回去问问向章,看他知道不。”
接下来两个人没再去广场上,向章说今日参加师会比试的修士,会让通灵柱检测灵力,明天才是正式的比拼。
向章在广场再没见到奕柏和路娽的身影,大会一结束,就来到了她们的客房。
“这?我也没遇到过,不过女仙,你去人家的塔楼做什么?”
向章一向严肃,什么话题都能一本正经的对待。
“恩,丢了点东西。”
奕柏躲过了向章的追问,却一句有用的线索也没得到,只好作罢。向章离开没一会,行霞就回来了,还红肿着一双眼睛。
“嘿,这是撞了南墙了吧。”
路娽几日来就瞧不上眼这个仙霞山的女修,就连永清上人都要尊称奕柏一声小友,可是这个女人每日都是一副十块脸,早就看腻了,今天好好羞辱她一番。
“哼,你们高兴吧,向章师叔没有接受我。”
这是去表白了,没想到循规蹈矩的向章比那行风还有女人缘。
“行霞小友,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虽然你和向章没有缘分,可也不代表我们就和他有什么,同道中人,平日里难免交集多些,可那都是纯洁的阶级友情啊。”
也不知道行霞听没听懂,反正是不哭了,还沉思了一阵。
“那、那在树林那晚为何你们二人是被师叔抱回来的?”
“啊?”
奕柏回想遇到那个厍儿的场景,一坛子酒下肚,她早就失了忆,哪还记得怎么回来的。
“恩,是这样,那晚我因为赶路太困了,睡着了,至于路娽,她是晕过去了。”
为了自己的形象,打死也不能说喝多了。
“奕柏你明明去救我,怎么还睡着了?”
那晚路娽晕了过去,当然不知道奕柏和轩辕厍把酒言欢的事。
“失误而已,过去了。”
行霞听了奕柏的解释,也觉得自己连日来的醋意莫名其妙,大家都说奕柏女仙是得了道的高人,来仙霞山渡劫,怎么可能对普通修士动情,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何况,向章师叔明确的拒绝了她,自己也就只能遥望了。
“是我今日对女仙你无理了,还望您恕罪。”
“无妨无妨,女孩子的心思都是这么难测。”
路娽恨死奕柏的善良,合着几天的白眼就这么过去了啊。
行霞却是个有眼色的孩子,也没什么友人,见奕柏还没吃饭,自告奋勇的去给她打饭来房里吃了。
“我说奕柏女仙,你这真是大大的善人,人家跑跑腿你就知足了啊?”
路娽拿着九节鞭假装挥打着。
奕柏对待感情,从来淡泊,别管是爱还是恨,来去皆可,她从来都觉得没有什么比自己舒服最重要,若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时,那就睡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过不去就继续睡,大不了就是长睡不醒吗。
就像醋坛子私自给她派了游戏任务,她也没觉得过分,他心里舒坦了就过去了,毕竟自己也有错。
“一会多吃点,我们晚上还有要事办。”
“做什么多吃?”
路娽早习惯了她的答非所问,现在也跟得上奕柏的思路了。
“二探神秘塔!”
“啊,还要去啊?”
“小点声儿,我们走之前你负责弄晕行霞,她还是少知道的好。”
就这样,两人吃过饭还补了一觉,行霞以为她们还在生气,识趣的没有打扰,独自出去闲逛了。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奕柏换上了深色衣衫,与路娽向白日里的塔楼走去,这次她俩直接越过了前六层,到达了第七层,也就是塔的最上层。
到了里面两人傻了眼,这就是一间普通的寝室呀!
有张床榻、衣柜、桌子、屏风,还割出一小块地方作为浴房。
怎么看都觉得普通,可是谁会住在这么不便的楼顶呢?
“有人遁光过来了。”
路娽拉扯着奕柏,有些慌张。
“大概是正主回来了,快,躲床下面去。”
刚给路娽塞进床底下,就听见有声音落在了窗外的瓦片上,奕柏也不犹豫,开了衣柜就钻进去了。
一阵开窗户和关窗户的响动过后,就传来稀稀疏疏的脱衣服声,奕柏大着胆子,将衣柜开了一个缝隙,变换角度可以通过它看见对面180度范围内的场景。
一个人背对着,正往屏风上挂衣服,脱到最后竟然一丝不挂。奕柏羞涩的地下了头,这修仙界也流行裸.睡吗?
可是脱了半天也不见此人去床上,继续在那摆弄着什么,奕柏心里默念就看一眼就看一眼,然后拿余光瞟向他站立的地方。
那人好像拿什么往身上擦抹着,从上到下,一直到了脚上,全身涂满了,油腻腻的一层,月光下泛着亮光,终于武装到了脚趾头,小心翼翼的向一边的贵妃榻走去。
自始至终这人不是背对、就是侧身,奕柏都没法看清他的容貌,终于……
白花花的身子盘坐在榻上,坐姿刚好隐去了私密位置,一张白日里见过的和蔼慈祥的面孔呈现出来,这是招摇山的宗门掌门祝余老祖。
什么样的修行,能让人将油腻腻的东西糊满全身,然后一丝不挂闭目打坐?
奕柏不知情,这也让她难以启齿,不管是什么修行方式,都不是自己能触及的,还是早日离去吧。
祝余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奕柏浑浑噩噩也不敢瞌睡,万一自己打呼噜被发现就惨了,再被误会垂涎老头的美色。
看着这个面容古稀,身上皮肤宛如少女的怪老头,从洗澡、更衣、梳头,又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
等奕柏要钻出柜子时,发现腿早就麻木了。
“路娽!来扶我一把。”
艰难的爬出床底,同样四肢不灵活的路娽,摸到了衣柜前。
“天啊,这人修为太高了,我将妖丹隐匿才逃过了他的查探。”
他进来前还查探了?奕柏庆幸自己毫无灵气,不是修仙之人。
“我腿麻了。”
奕柏试图拄着柜子迈出去,发现自己的手下有件东西,刚刚一直精神紧张,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
路娽看着奕柏拿出一副卷轴,开口问到。
“好像是副画。”
“是个女修。”
画卷展开,一位飘然若仙的女子跃然纸上,她气质容貌皆为上乘,手中提着一柄短剑,眼神凌厉的看向前方。
39.历史生的倔强
虽然衣着不同,奕柏还是认得出,这是三生石里的女人。只是画像上略显青涩,完全没有石头里女子的贵气与杀气。
“就是她!”
奕柏脱口而出,路娽不明,扑闪着大眼睛,等着奕柏解惑。
“那个精魄的记忆里就有她,我们只要弄清楚此女子身份,精魄的本体自然就知道了。”
奕柏开始是没想将画带出来的,无奈没有复印技术,时间短促又想不到办法,头脑一热就顺了手。
两人回到客房时,行霞还在昏睡,屋子里没什么异样。
第二日,向章早早就过来接奕柏,准备上山参加大会。证道师会只有三天,若是不快点弄清楚画中人的身份,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今日有些私事,就不去了,向章带我跟永清上人还有你师父禀报一声。”
向章又开始追问,奕柏怕露馅,将行霞推了出来,叫她俩一起上山参加大会去了。
上山的路并不是只有一条,奕柏挑了个不常走人的僻静山道,这次地形大概清楚了,她们直接去了那个寻书少年的厨房方向。
到了厨房大门口,刚好看见他在劈柴。
“女仙是来找我的?”
少年说他叫杜尤之,在厨房负责捡柴、生火、劈柴。奕柏将他拉去了角落,一把打开了画卷。
“尤之,你好好看看,见过画中的女子吗?”
杜尤之果然看得仔细,最后还是摇摇头,说不曾见过。
“你再想想,若是有机会见到了,就来山下找我,我会重谢你的。”
“我会帮女仙留意的,你放心吧。”
正说着,奕柏看见门口经过一人,正是昨天在塔楼见过的扫地瞎子。
“刚刚过去的是你们招摇山的人吗?”
“是的,但不是修士,瞎伯和我们一样,算是杂役,听说他是在招摇山被野兽掏瞎了双眼,老祖救了他。”
“什么野兽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招摇山安稳着呢,连只松鼠都没有。”
“啥?尤之可是开玩笑的?”
“并无,我经常在山里砍柴的,除了爬虫什么动物都没有。”
奕柏那发达的小脑袋又神速旋转了起来。
“那招摇山平日里的肉食是怎么解决的?”
尤之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什么。
“师兄师姐们常常出去历练,人人都会带野物回来的,好像从没有人空过手。”
送走了杜尤之,奕柏沉默,一路也没言语,她理了理这些线索发现招摇山处处古怪,好似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我们不回去吗?”
路娽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客房的,而是通向山的背面。
“我们去转转,看看这里有没有妖修。”
奕柏去过的所有山脉,都有人修、妖修,就连贫瘠的亶爱山也是如此,为什么富足的招摇山却看不到大型的动物呢,难道都去了其他山头?
两人转到了太阳下山也没见一只动物,更别提妖修了。
奕柏不想再浪费时间,毕竟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寻找画中人。这些神秘事件还是放一放吧。
当晚,永清和太汸拜访了奕柏下榻的房间,还带来几个宗门小辈。
“奕柏小友,今日我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友成全。”
“正是正是。”
太汸这是第一次没有回怼永清上人,奕柏觉得新奇,两人到底因何而面色凝重。
“两位掌门客气了,尽管直言。”
永清搓搓手,捋一捋胡须,斟酌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还是一旁的太汸急了,推开了他,说出了实情。
“女仙,我们想求字!”
“求字?什么字?”
“就是女仙洞口的那副玄妙之门,还有吗?”
太汸还记得上次只看了一眼,就悟透了道法的三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得见。
原来是那副对联,两人扭捏作态就是想要一副,都给了自己那么多金锭了,奕柏怎么能吝啬,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文房四宝。
这一套古色古香的东西也是系统的杰作,对于学历史的奕柏,她还是很喜爱的,至少比锅铲子针线盒强百倍。
词句张口就来,为了秀自己的知识储备量,奕柏决定不再写道可道,这次换一副。
凝神片刻,只见奕柏提笔挥洒,大字定格在泛黄的水纹纸上。
“天地万物皆以无。
无中生有方立道。
本末有无!”
收笔的那一刻,奕柏在等着众人的喝彩,她对自己的文学早造诣还是有信心的,不说比拟书法大家,陶冶这个不学无术的修仙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她没有等来如期的掌声,抬眼看去,各个满目震惊,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难道是自己丢手艺了?
只在刹那,太汸就堕入上次没有悟透的道法当中,明白了奕柏仙有的良苦用心,这是让他摒弃从前不正确的道法认知,从无生有,立一条新的大道啊。
太汸就这么轻易的升了阶,从元婴初期到了中期。
而一边的永清眉头紧锁,感受着来自丹田灵气的疯长,在他的脚下,感觉生出了一条新的康庄大道,直通九天。
“呼————”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从胸口压出一口浊气,眼神重新变得清明,甚至比从前更加坚定。
奕柏得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终于看见这俩老头动了,喜滋滋的等着被赞,没想到这俩先是面对面抱拳一礼:
“恭贺(恭喜)!!”
而后哈哈大笑!
怎么地,这对联这么不堪,竟然引得他俩开怀大笑?
“抱歉,在小友面前失态了,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定有厚礼奉上。”
永清起身恭恭敬敬的揖礼说到,连带着太汸也跟着起身,眼神郑重,叫奕柏不敢打断。
“太汸,我们先退下商议吧,徒儿们还在门外侯着呢。”
两人收起桌上的字,背退着走了出去,奕柏从始至终淡然的负手而立。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奕柏房间的永清和太汸,有商有量的来到了太汸的住处(因为这里离奕柏的房间近),反复琢磨这幅字。
“这字不是你我可以独享的,看来要妥善安置啊。”
太汸的手中就好似捧起了一座山,沉甸甸的。
“是啊,先过了眼前,我们再说它的去向吧。”
“恩,我已经叫向章去叫仙霞的门人了,今晚看来要注定无眠了。”
招摇山下……
太汸上人的客房里,当夜房里一直有流光溢彩绽放,未曾间断,而仙霞山修士的客房内,皆无一人。
整个宗门的修士在一夜之间升阶,恐怕前所未闻,永清和太汸知道,这一定会成为明天大会的焦点。
而两人心里也默默做了一个决定,摒弃从前所学的道理,跟从奕柏小友从新入道。
向章无比专注的认真参详这幅字,看着笔画流转出来的韵气,感受着其中的无穷妙理。他体内的道心一点一点开始蜕变,慢慢的凝结,最后形成了一颗金丹。
他竟然升了金丹境修士。
“恭喜你的爱徒跨入金丹修士。”
此时的太汸已经乐的合不拢嘴,有些遗憾这次出来只带了向章,若是那些小辈都能有此机缘该多好。
可是永清刚好相反,他懊恼没给赤燕行和行风带来,燕行定然也能突破筑基,直跨金丹。
好在,这幅字可以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经过了一晚的平复,两个掌门基本恢复了灵气,小辈们也都回房休息去了,那现在就面临一个问题,字画谁先用!
“我说太汸,你的徒儿直接升入金丹境,最近你也不需要了,字画借我回仙霞一年,一年后给你送到府上。”
太汸一听炸了,凭啥听你的。
“永清上人,此事不妥吧,你半个宗门的徒孙都升了阶,恐怕是你用不到了,还是先借我两年吧。”
这下永清不干了,我说一年,你就说两年,这是总要压我一头是吧。
就这样,两人陈芝麻烂谷子的就开始掏往事了,昨夜那副和谐的画面就跟做梦一样。
向章刚刚屏息稳固内丹,醒了听见的第一句就是他俩的对骂,皱眉压火,这里是招摇山,今天还是最后一天的证道师会,若是打起来可就丢大人了。
“师父、上人……听我说。”
喊了两声没动静,向章只好吼了一嗓子,这下终于清净了。
“徒儿这儿有个好主意,可解师父、上人之忧。”
两人都整了整衣袖,重新坐正,等着向章解说。
“我们可以召集两山的师兄弟一起,也来场师会,到时全凭自己的机缘,待结缘后二位掌门一起将字画封存。”
“好,徒儿好聪慧。永清老儿,你觉得呢。”
太汸觉得这主意太好了,到时和仙霞山一决高下,看看谁的门人更厉害些。
永清没有异议,和太汸拍定了此事,可还没消停片刻,最后又在去哪开师会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又开始了最先的一幕,这次吵得更凶了,谁也不肯让步。
向章也没了主意,只好建议稍后去征询一下奕柏女仙的意见。就这样,在招摇山的地盘上,奕柏奠定了两山的大佬之位。
40.心中的女神
第三天的证道师会上,奕柏破天荒的亲临了会场,她对路娽的解释说,要多查看下招摇山的女修士,看有没有画上的女子。
而她终于知道昨天永清和太汸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哈哈,永清、太汸,没想到一夜间你们二人升了阶,不过没关系,瞧着还是一副输不起的样子,哈哈哈!”
场地中有一位青衣老者,指着永清两人,发出鄙夷的笑声。
“这位是柢山的掌门人刘道子,现在是化神境中期的修士,此人颇爱捧高踩低,我们箕尾山和仙霞一直是他羞辱的对象。”
奕柏听了缘由,转头去看永清、太汸,果然暴怒之下憋红了脸,好像随时就要爆发小宇宙一样。
“你师父和永清一直这么忍辱负重?”向章想起了昨天大会上的事,知道师父用心良苦,找奕柏女仙求字的目的。
“昨日大会上有一个挑战,就是可以自由挑选比试的对手,这刘道子向永清上人和我师父发起了挑战。”
“他一人挑起两大宗门?”
奕柏还是没明白化神境有什么厉害的,叫这人如此猖狂。
向章知道奕柏不太了解南山派系的关系,耐心的和她解说道:
“这刘道子手捧招摇山,将祝余老祖捧的高兴,也不知从中捞了多少好处,他手下的徒儿实力均都在金丹境,听说他的爱徒谢海川最近也跨入了元婴。”
“难怪如此底气足。”
“刘道子,我们接受你的挑战,今日就叫你知道我们仙霞山的实力。”
那个青衣的刘道子听后,笑得更欢了,对着身后的众人调侃道:
“看看,这永清老儿借着招摇山的灵气升了阶,眼睛也升到天上去了,也不怕咬了舌头,哈哈哈!”
祝余老祖听刘道子夸赞招摇山的灵气,也颇感自豪,这两大宗门掌门,一夜间在自己的地盘升了阶,何等荣耀啊!不久许多的修士都会慕名而来的。
“少废话,刘道子你到底比不比了。”
太汸瞧他的贱样子,就总想暴走,抱着招摇山的脚丫子说香的,可能也就这刘道子能做得出了。
“比呀,就到给老祖的师会填个彩头,说吧,我们赌什么的?我看不如你把你们的山头都给我算了,在你们手里也兴旺不起来,大家说如何啊?”
“你……欺人太甚!”
这下子,仙霞山的徒孙们不干了,一朝激起了众怒,大家都涌起了斗志。
永清眼见这奇耻大辱不愿再忍,愤恨的决定斗上一斗,大不了输了就回到百年前,从新另立山头。
“好,我应了你就赌我仙霞山。”
“永清你疯了。”
太汸阻拦不及,喝住永清上人。
“太汸老弟,我们忍了这牛鼻子几十年,年年照面都拿你我消遣一番,我不愿再如此下去,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要给这些徒孙们争口气。”
永清好像下定了决心,一副决然的表情。
“好,永清老儿,我带两名弟子与你对垒,三场胜者多为赢者,可你能做的了箕尾山的主吗?那太汸连与我徒儿海川都不敢应战,哪里敢拿箕尾山做赌注。”
“好啊,你个刘道子,就硬是逼得我们二人与你死斗不是?好,我成全你,今日我也将箕尾山压出,与你签了生死状。”
太汸被永清的情绪感染,再联想几十年来的屈辱,不愿再苟且,同意了应战。
“等等!”
“永清,你可是后悔了,现在还来的及。”
“牛鼻子,我与太汸均压出了宗门的立身之地,你呢?难道你想空手套白狼?”
太汸听了永清的话,回过味儿来,是啊,这刘道子还没下赌注呢。
“哟,你们二人想要什么只说就是,我们柢山应有尽有。
路娽说她去过柢山,那是一处温泉山脉,在山下遍布大大小小的温泉水,修仙资源在南山系最为富庶,是许多人修向往的地方。
“怎么,你不敢将柢山整个押出吗?还是你也没有底气了?”
永清终于在言语上制胜了一次,原来言语暴力竟是这么过瘾。
刘道子听了也是有些犹豫,真的要押上柢山?可是看看对面两个人,就又放心了,怕什么,自己又不会输。
“好,那就押上柢山。”
就这样,永清和刘道子;谢海川和太汸,双方签了证道师会上的第一道生死状。
场外的修士纷纷唏嘘不已,这往年走过场一样的师会,终于有了看头儿。
话说这师会碍于招摇山龙头老大的地位,其它七座山脉的掌门来了四个,本以为走走形式三四日就回去了,没成想还有意外收获,若是柢山的刘道子收了仙霞山和箕尾山,那招摇山的实力就更不可小觑了。
众所周知,现在的柢山掌门,就是祝余老祖的一只灵兽,呼喝来去,为其卖命。
“奕柏女仙,先失陪了,我要与师父出战,此去关乎箕尾山命运,不得不……”
“安心去吧。”
女仙这是何意?叫他安心,难道女仙自由安排?
向章带着猜疑快步感到了太汸身边,师徒俩人都没有说话,默契的靠到一侧静心滋养灵气,以防一会的恶战。
第一场是永清带着两个徒孙和刘道子的比试。
第一回合刘道子派出了女修,对方丝毫没有压力,因为刘道子说,全当历练,输赢自有后方的师兄为她找回。
果真对方毫无压力,可是却爆发出了实力,在灵力的撞击上更胜了仙霞一筹。
“怎么样永清老儿,我这徒儿不赖吧,这是我柢山灵气最深厚的女徒,她的灵气修到渡劫完全不成问题。”
刘道子得意洋洋的介绍着自己的徒弟。
“哼!继续。”
为了找回局面,这次仙霞出场的是行风,昨晚的悟道升阶对他的提升很大。
“永清,你没有别的徒儿了吗,怎么一个小小的筑基境,也敢叫出来,那我就找个金丹和你玩玩。”
这次来招摇山,永清想着叫小一辈的见见市面,所以没带徒弟辈的,这行风是徒孙里最强的一个了,平日在仙霞山总觉得他天资聪颖,天赋极高,可是今日看见柢山的修士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行风看出师尊的犹豫,不愿被人看轻,抱拳朝永清上人鞠了一躬。
“师尊放心,徒孙定不辱使命。”
行风几招下来,明显感觉吃力,但是却没有自暴自弃,因为他心里始终坚定,不能辱没师门,不能叫奕柏女仙失望。
过招的空隙,行风扫见了奕柏女仙,她还是那般超凡脱俗、气质卓然,以至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她。
看她连挥动扇子的姿势都是那么高不可攀,当初女仙建议自己随心所欲,下山历练时他就照着嘱咐去了形形色色的女馆,虽然治好了自己的心疾,却也发现,无一人能与奕柏女仙媲美,她才是自己心中的女神!
等等!那扇子,只是刹那,行风的心里千回百转,刚刚自己错过了什么?擎天!
“轰……”
行风感觉自己的丹田充盈,一股新的力量填满,周身运行的灵气更宽厚了些,连输出的术法也更有威力,更巧的是,对方压制过来的法术全部华为无形,一丝都没有伤及自己。
“快看,那个仙霞山的修士悟道了。”
“还真是,一边斗法一边悟道,想来是根基很强,仙霞山有戏了。”
众人议论纷纷,可是行风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倒叫永清捏了一把汗。
场外休息的太汸朝刚刚行风望去的方向,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擎天扇!
想自己从金丹迈入元婴就是因它而起,若是此时有奕柏小友的“问道”一定会事半功倍,永清的好徒孙看来要靠自己了。
行风自从看了一眼擎天,体内的灵气充盈,虽然术法攻击加强,可是道心却有些不稳,对手失了几招后,就发现了端倪。
“哼,小小筑基中期,升了也是个后期,别忘了我是金丹境修士,简直是不自量力,若我攻你丹田,你不止会输,连修行的资格都会没有。”
行风一听,心里犹豫了,没错,筑基期的丹田是修士的命脉,丹田破碎就代表再也不能修行了。
可转念想起奕柏女仙的话:随心而行,只有遵从本心,才能事事坦荡无憾。
重新稳固了道心,行风进行了新一轮的攻击。
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震撼,这个年轻后生能在悟道升阶中,战胜了一位金丹境的修士。
“好,行风,师尊回去有赏,胜的好,刘道子你个牛鼻子,看见了吗,实力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才是我们仙霞山真正的实力。”
永清的生存欲完全被这一场战斗救了回来,抱着下场的行风,乐的合不拢嘴。
而对面的刘道子,一甩衣袖,嗤之以鼻。
“来吧,你我也该亲自上阵了,休要多言了。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刘道子完全忘了自己多言的时候了,这下到他还不上嘴的时候,嫌弃别人的话多了。
“等一下!”
有人出声制止,众修士都忙寻着声音看去,究竟什么人敢打断这场刚刚热起来的斗法?
41.道法我自然
行风不见了一会,从人群里挤出,手中拿着一物,颠颠的跑向永清。
大家都不明就里,难道是永清临时打了退堂鼓,让徒孙遮掩?
招摇山的广场上,百多人垫着脚尖,眼巴巴的看过去,想看看这仙霞山如何收场。
只见那个比斗胜了的仙霞修士,拿着一物递给永清上人,永清郑重凝眉的打开此物,“啪”一声,原来是个扇子。
外人自然瞧不清扇面上有什么,只见永清面部由凝重到深思,最后了然于胸。
而体内的变化只有永清自己清楚,他的元婴正在熔化成一具元神,他竟升阶了。
当着众人的面公然升阶,恐怕这是往年证道师会所没有的,其它修士羡慕的时候,祝余老祖却陷入了疑惑。
这永清上人到底看了何物,能叫他一息之间就升了阶?常人难以逾越的化身境,他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迈进来了?
“你——你作弊,永清,这不能算。”
刘道子内心有些惧怕,这永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升阶就升阶,加上昨夜,这可是接连升了两次,到底背后有什么大能撑腰?自己会不会真的输了?
“哼,牛鼻子,你可是签了生死状的,少来这套,我们开始吧。”
永清待元神一稳固,就释放了周身的灵气,让人感到了化神阶的压力。
刘道子不敢贸然出手,求助的看向祝余老祖。
“老祖,您给说句公道话!”
祝余老祖再是大佬,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也不敢贸然偏袒自己的走狗,只能假意秉持公道。
“刘道子,既然你们签了生死状,事先也并没有说明不能升阶,那就无话可说了,开始吧。”
刘道子因为心里存了胆怯,动起手来有些畏手畏脚,再反看永清,此时的状态不要太神清气爽。
他要感谢好徒孙行风,给他带来这无上机缘!
是的,行风突然悟道,知道了奕柏擎天扇的秘密,下场后特意走入人群,跟女仙借了这扇子,开始他还担心自己的唐突遭到女仙呵斥,责备自己贪心。
但是他完全想多了,女仙想都没想,就把扇子递给了自己。
师尊能在这场决斗里胜利,要多谢女仙才是!
仙霞山的孩子发出了一阵阵的雀跃,她们的灵山保住了,不用颠沛流离了,也能在那柢山的修士面前扬眉吐气一把了。
“好,这一场是仙霞山胜。”
祝余老祖见胜负已分,发扬了大会主持的风范,给了仙霞一些祝贺和鼓励。
接下来的比斗就轻巧多了,刘道子能出场的徒儿不多了,勉强只有个金丹境的,所以第一个出场的就是谢海川和太汸,为了扳回一局,给他这个元婴初期的徒弟下了死任务。
两人实力相当,眼见胜负难分之时,这谢海川竟从袖口寄出袖箭,突然击向太汸。
太汸从没料到,修士的比斗中会出现冷兵器攻击,一个躲闪不及,就中招了。
镖头还卒了毒,太汸怎么也提不起灵气。
“好卑鄙,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天下的修士耻笑。”
谢海川不以为意,反而冷笑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可以当场升阶,我怎么就不能用暗器?”
谁都知道,升阶凭的是自身的本事,这暗器乃是借助外物,不可相提并论。
可是谢海川就是小人,能将龌龊演绎到极致。
太汸看向祝余老祖,等待他的审判。
“这……你们确实没限制武器种类,我不能偏袒你们。”
一句话表明了立场,就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太汸无奈,自己已经运不出灵气了,只能认输。
“好,我认栽!”
有了这位师兄的榜样,接下来的比斗简直是更为不要脸,向章面对同为金丹境的修士,竟被逼迫的连连失手,谁叫对方卑鄙,在施法的同时还要放出暗器。
“这柢山有些过分了吧?”
奕柏听见附近的修士议论着柢山门人的行径。
“哎,这刚哪到哪啊,他们柢山卑鄙的手段多着呢。你听说过没,只要是路过柢山的妖修、鬼修,没一个是完整出来的,对修士的待遇更不会好到哪去。”
“枉费柢山那么好的资源了,竟让这般心术不正的占了去。”
“嘘,小声点,那个刘道子可记仇了。”
奕柏暗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刘道子就是那小鬼,阴司手段多,还心肠恶毒。
正替太汸打抱不平的时候,场上听见向章“啊”的一声惊呼,然后就开始乱打乱撞,没了章法。
“竟然撒了石灰!”
向章紧闭双目,痛苦的防御着自己,可是对面的敌人狡猾,招招攻其要害,比斗中,一方没有倒下或者认输,都不算输掉,向章用自己最后一丝倔强在维护着箕尾山。
看着慌不择路的向章,众修士没有嗤笑,反而还升起了一丝敬意。
“卑鄙小人,看剑。”
行霞不知怎么跳入了比斗场,持剑向对方刺去,愤怒的她不能眼见别人如此凌辱自己的心上人,也顾不得这是两方对弈。
只见柢山的门徒对忽然出现的行霞,也有一些措不及防,仍然不忘踹一脚失明的向章,向章坐倒在地,行霞被激怒,更是乱剑坎了过去。
行霞小小的筑基,那是金丹境修士的对手,没有两下,也被卸去配剑,滚去一边了。
“骨子硬是没用的,还不认输。”
向章面对敌人的挑衅,没有开口,凭着摸索站起了身,用神识寻找对手。可他毕竟只是金丹,若是元婴境,神识强大,就能不需要双目,而辨出敌我。
“既然死撑,那我就叫你称心如意吧!”
只见对方抬掌运起灵气,直直对着向章的丹田奔去。
“糟了,他要碎了那箕尾山的金丹。”
危机时刻,竟没人能救向章于危机,太汸中毒,不能运灵气;永清是高阶修士,不能贸然出手相助(高阶修士不可以贸然出手残害低阶,除非危害自身生命)。
只有那个钟情于他的行霞,只能扑在他的身上希望替他挡上一击。
“路娽,救人。”
说时迟那时快,奕柏在行霞扑到向章身上的一刻,御卷轴而上,拿着钢骨伞挡下了对方致命的一击,路娽默契的护住了向章和行霞。
一位白衣女子,宛若惊鸿般的出场,看呆了场上的所有修士。那把黑色的大篷子是何物?竟能拦截金丹境修士的攻击?
而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这位神采卓然,淡漠威严的女子是何人,怎么周身感应不到灵气?
“柢山的,有些过了啊!”
八个字,将奕柏女仙的气质完全托出,行风觉得身后的靠山来了,此时的女仙怎么能失了气场。
于是他又屁颠颠的弯腰跑过去,讲刚刚的擎天扇归还!
是的,场外的朋友没有看错,刚刚那把叫永清上人升了阶的扇子,被人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这位女子手中。
女子也不惊慌,不紧不慢的打开玉扇,飘飘然的扫视全场,此刻,就连祝余都没了动静。
“你前后伤了我三位友人,我就带你师父教教你吧。”
柢山的修士傻了眼,这位天降的女子是谁啊?
“你……好大的口气,瞧你没有灵气,别在这现眼了,你以为出场牛就能吓住我吗?”
刘道子听了徒弟的话也清醒了,是啊,这人就是出场震撼,可不一定有什么本事。瞧着没有丝毫灵气,定是唬人的,差点连自己也上当。
“是吗?”
奕柏在神识里拿出背包,将钢骨伞放进去,换出了判官笔,默念了一遍第六条符咒,就不再停顿。
虚空中挥动判官笔,以自然为纸,以空气为墨,肆意的挥洒起来,一股莫名的气流涌动,跟着她的衣袖,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点点蓄积,最后在停笔的一刻厚积薄发。
“卫道出!”
随着奕柏的咒语出去,只见刚刚挥笔的地方有金闪闪的痕迹,定格在半空,久久不曾散去。
“是符咒!”
祝余老祖见多识广,一眼就辨别出这是符咒,只是一时看不出出处。
再看那些金粉忽然随着不知名的力量向那柢山的修士撞去,最后聚集成一团,形成了一颗物主的金丹。
“她竟能制出金丹?那是金丹啊,多少人修都修不来的。”
人群爆发了惊呼,再看刘道子,吓得忘了去救自己的徒弟。
金丹毫无疑问的击向敌人,直击对方体内的金丹。
“啪……”
有人断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心思歹毒、咄咄逼人,不配修仙!”
白衣女仙睥睨众生,像是对着在场的修士,也像是对着世间万物。行风感受到了大道的真理,虽然空虚无形,其大能却无穷无尽,奕柏女仙,真是他们的引路人啊!
永清也同行风一样,穿过层层迷惑,看清了这无形大道中的至理,可他又有些羞愧,自己怎么就拘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没有挺身而出呢?
不对,自己要是能参悟这些,早就是大能了,只有她,只有奕柏女仙才配得上大能的身份。
“呵……,真是叫本尊瞧了一出好戏。”
42.招摇山扬名
众修士还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位凭空造金丹的女仙身份时,又一位不速之客到来了。
黑衫红里衣,金丝盘黑龙,平日披散的青丝此时束了起来,更显得邪魅又高冷。
一道身影缓缓落在广场上,站立在奕柏的身侧。
“你是魔族?”
来人并不理会祝余老祖的询问,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子:
“奕柏玩的可好?”
完了,被自己酒友抓包在装b。
“呵,还好还好。”
“来人可是魔族圣尊轩辕厍?”
祝余老祖不死心,向两人走了几步,拱手问道。
魔族?圣尊?在场的修士沸腾了,人魔两界近五千年来,互不侵扰,已经达到了和谐共处的局面,这魔族之人缘何在南山出现?难道是为了这个女子?
“本尊只是路过,得见友人,说两句话而已,老祖不必忧心。”
轩辕厍完全不理会那些修士的目光,继续和奕柏攀谈。
祝余老祖见来者身份尊贵,虽然道不同,可也不是自己能怠慢的。匆匆结束了证道师会,将其他无关紧要之人送去了山下安置。
“你们柢山好手段,怕是我们魔族也不及半分。”
轩辕厍看着地上碎了金丹的人族修士,不耻的说道,转头又对奕柏笑笑说。
“这第二场胜之不武,算平手了吧,至于第一场的赌注,我看柢山也不敢赖掉,就要他半座山好了。”
妈呀,这男人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让人心生涟漪,痒痒的。
可是柢山掌门刘道子,一听急了,刚要上前辩解,被祝余一把抓了回来。
“不要命了,那是个魔头,别看此时祥和,只是表象,半座山就半座山吧。”
“哦?你可是有话要说?”
轩辕厍收敛笑容,直指刘道子。
“没、没了,圣尊说的是。”
“好了,此地之事已解决,奕柏此时可方便?”
“嗯?”
奕柏不解轩辕厍的用意,扑闪着眼睛看着他。
“带你去我家转转。”
奕柏酒后的话,就这么兑现了,两人留下了呆若木鸡的众人。临走时,奕柏还嘱咐永清将路娽带回去,她去转转就自行回仙霞了。
望着御剑而去的两人,行风心痛啊,他的女神怎么被魔族拐走了呢!
祝余老祖的内心一直在猜测,这位到底是什么人,没有头绪后终于转向仙霞山掌门。
“永清上人,恭喜今日升阶!”
“谢老祖,这还是多谢我徒孙带来的机缘啊。”
永清有些沾沾自喜,他哪会不知道祝余想打探奕柏小友的意图,只是自己不给他这个话茬。
祝余见永清不上钩,继续趁热打铁。
“上人来了几日,还不得见,今日刚好,我们去共饮一杯,如何?”
“不了,我仙霞事务繁忙,还要收拾收拾赶回去,就不叨扰老祖了,告辞。”
开什么玩笑,平日里你祝余老祖哪会多看我们仙霞一眼,就因为我们是南山脉最弱小的,今天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才不上当呢。
仙霞山能有什么事务,还不是一些芝麻谷子的琐事,就不告诉你奕柏小友的事,哼。
“刘道子,你重伤箕尾山修士,这个仇我们是结下了,你最好别忘了你的赌注,一月后我们会上门收你半座柢山。”
永清让门人搀扶着太汸和向章,一起向山下走去。
“老祖,这、这可如何是好?”
跌了面子的祝余,正一肚子的窝囊气,刘道子正凑上前来,哪还控制得住。
“你这个蠢货,师会上几百双眼睛盯着,还给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们柢山不嫌丢人,我还觉得臊得慌呢,还有脸来问我。”
刘道子被喷了一脸口水,也不敢伸袖子去擦,苦着脸继续哀求。
“老祖啊,都是徒儿们自作主张,没想到……”
“呸,没想到的多了,还不是你教导有方,我告诉你,别坏了我的大事,你打算怎么办?”
想到祝余老祖交代的事,刘道子也心里苦,如今要交出半个山,看来此事办起来甚是有难度啊。
“猜你就是个没脑子的,半座山可以横着劈,也可以竖着劈啊,这还用教,快滚回柢山去。”
刘道子茅塞顿开,也不敢再烦扰祝余,带着几个门人火速赶回去了,爱徒谢海川的仇他早晚要报回来,等着瞧吧。
永清回了客房,和太汸商议,是马上赶路,还是先找个地方养伤,太汸也觉得外面不安全,同意赶路回仙霞。
一队人马,没有了来时的轻松,带着各自的心情离开了这座修士向往的圣地。
再说奕柏,跟着轩辕厍同行,目的非常明确,要看看他的宫殿是不是精魄回忆里的样子。
而轩辕厍却觉得,奕柏虽然表面上一副对什么都淡淡的样子,实则内心紧张着每一个关乎自己的人。
卷轴毕竟是物,行起来不见得多快,奕柏坐上了轩辕厍的灵兽,御风而行,竟生出了一种肆意翱翔的畅快。
这灵兽叫穷奇,山海经中曾记载,此物虎的样貌,吃人先吃头,身上长有翅膀。
翅膀是有一对,吃不吃人就不知道了,毕竟普通的老虎也是吃人的。
“你喜欢这灵兽?”
轩辕厍见奕柏盯着穷奇,轻声询问她。
“啊不是,只是第一次见,难免好奇。”
“穷奇只吃我给的食物。”
一句话就解决了奕柏的疑问,原来人家穷奇也高冷着呢,不轻易接受投食。
穷奇飞行速度极快,奕柏只肉眼可见越过无数山脉、河流,最后.进入一片大荒之地,一条长河是这片地貌唯一的装饰,像一条玉带环绕着整块土地。。
说是荒地,也不尽然,稀稀疏疏的树木和草被植物争相竞放,给这竟像平添了另类的美。
越过玉带河流,前面是一处深渊,在奕柏看来这里就是地裂的地缝。
“前面就是了,抓紧我。”
看奕柏没反应,轩辕厍向后一伸手,扯了她一只手臂,等奕柏刚想挣脱时,穷奇加快了速度,在急速下降中,奕柏惊慌又反手抱住了轩辕厍的手臂。
经历一番惊魂,一座石头砌得的宫殿呈现眼前,奕柏看出,那些石料是刚刚他们越过的一座山上的,没想到竟运来这处深渊建了房子,智慧啊,劳动人民啊,真伟大!
“好了,可以放手了。”
最后不是轩辕厍在扯她,变成了奕柏紧抓不放。
“到了?”
“是,你随意吧。”
穷奇最后落进来的应该是一间卧房,木质的盘龙床,还有一些桌椅摆设,轩辕厍脱去了外衫,露出了红色里衣,毫无意外的,里衣上也纹了盘龙图案。
见奕柏打量,他停下了脱衣动作,转身走去了屏风后面。
难道这魔族圣尊是只妖龙?应该是黑龙,小说的反面人设都是这样的,嗯。
奕柏胡乱猜想着,听见里面传来轩辕厍换衣服的动静,为了打破尴尬,她先开了口。
“厍、轩辕厍?你可有父兄、母后?”
奕柏还记得精魄是在一间女人的寝殿内,这轩辕厍的寝殿没有女人之物,说明尚未婚配,那就要看看他家人了。
“只父皇一人。”
嗯?如此简单?没有女人吗?
“怎么,失望了?”
轩辕厍换了一套白色常服,袖口和衣摆那里是泼墨效果的纹路,跟穿黑色不同,此时的他宛如翩翩公子,书生气十足。
“没、没有啊,你父皇辛苦了。”
“走吧!”
奕柏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跟着就是了,人家的地盘。
两人打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长长的廊道,门口站着一个短发的小少年。
尼玛这有门啊,怎么刚刚不从门进来呢?
“圣尊!”
少年屈身,向面前的主人打了招呼,可是他低下的头却看见两双脚。
这一双?好像女人?
“嗯,圣祖可在殿内?”
“回圣尊,圣祖去井陉山钓鱼了。”
“嗯,知晓了,下去备膳吧,我随意转转。”
“他叫长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他。”
少年走后,轩辕厍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眼见的一切,奕柏也知道了长乘本体是一只白狼。
这是一座石头材质,内里装饰颇为古风的宫殿,走了一圈下来,奕柏发现与三生石里的场景截然不同,希望落空,倒没有失望的情绪,反而轻松起来。
“你家没有女人。”
奕柏本是打趣的口气,让人听起来倒像是开心。
“怎么?你想象里我应该是婢女环绕?”
奕柏无语,这人说话怎么和醋坛子一样,噎人呀!
“我是说你生活作风优良,好!”
也不知道轩辕厍有没有听懂,反正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走了半晌,奕柏也看出了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没什么心情继续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被轩辕厍看到,也知道她觉得无趣了。
“行了,今日先逛到这儿,反正有的是时间,我们去用膳吧。”
“好,吃饭好,只是今日就不饮酒了吧。”
开什么玩笑,孤男寡女的酒后再出了事,任务里也不行,醋坛子会知道的。
“呵,奕柏倒是比初见谨慎了,放心吧,我可不想拖着没知觉的你回房。”
要不要这么嘴黑啊,奕柏知道自己酒后跟死人没两样,这人还帮着回忆。
“系统提示:完成主线任务7:招摇山扬名,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43.圣尊的日常
这是奕柏来到任务里,第一次独自外出,躺在金丝楠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从前自己可都是神仙一样的睡眠呢。
理了理系统任务,这自己还没查到精魄的本体,最后到底是什么剧情啊,到底如何回去啊。
不想了,先看看系统大爷给了什么奖励。
正在奕柏要翻开背包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要喝酒吗?”
好你轩辕厍,嘴上说不要,心里憋坏了吧,刚刚还说对自己没兴趣的,这会半夜来约酒。
“算了吧,我那酒量。”
奕柏转身回了床上,也没理会身后跟进来的人。
“怎么,还不睡?”
轩辕厍择了一张椅子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凉了,喝着涩口,随即皱了皱眉头。
“许是换了地方,有些精神,你来了不如给我说说你们魔族的事吧,怎么会住的这么……?”
奕柏找不到词形容这个地方,说荒芜吧,还什么都有,生活也是没问题的。可又不同于其他人族修士的地方,没有那么多自然资源。
“魔族的祖先是上古瑞祥大帝之子,因其杀害了人界的两位功勋之帝,欲被女娲斩杀,瑞祥大帝不忍,跟女娲求了情,说会将其打入从极之渊,世代不会出世,这才抱住了命。”
“这里就是从极之渊?”
轩辕厍默认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五千年前的魔族圣祖,叫轩辕神氐,他见魔族世代生存的环境贫瘠,从不远的昆仑神山上引下了河水,有了如今的若水之滨,当时的天帝合虚大帝震怒,斥责其动了昆仑的地脉,对他打压,不准魔族修士跨入人族半步。轩辕神氐认为这就是合虚大帝的囚禁,终于引发了大战。”
“人族修士没有殃及?”
奕柏觉得这就像一个班级里的好学生与坏学生,产生冲突的总是两个极端。其实谁都没有错,一个为了多谋些福利,一个为了保住原有资源。
“人族的捧高踩低更让魔族心寒。”
“唉,人情冷暖,总是这样的。”
奕柏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轩辕神氐在一次酒后,独身闯入了天界,偶遇合虚大帝的爱女三桑,从此后总是有意无意的相见,两人之间产生了不知名的情愫,最后在人界成婚时被合虚大帝发现。合虚大帝派了精兵强将血洗了从极之渊,等轩辕神氐带着三桑返回时,见到一片人间地狱,他不顾新婚爱妻的劝阻,闯入天界,重伤了合虚大帝。这一场悲剧,在三桑祭出了神魂,请了上古之境最后的一位天神主持大道后结束了。”
“三桑死了?怎么故事的最后都是那个爱的最深的受伤。”
奕柏像是自语,也像是在寻求答案,像她和醋坛子的感情里大概就安稳得多吧,可能他们都算不上是爱。
“是,神魂俱灭。换来了合虚大帝的永堕轮回,不得修仙。而轩辕神氐囚禁于从极之渊的渊底,生死不问。最后就是旁支,我的祖辈做了这魔族圣祖的宝座。”
“那接下来人魔仙三界的关系如何?一直这么平和安稳吗?”
真像是一个睡前神话故事,奕柏越听越精神。
“好了,时间太晚了,你该睡了。”
奕柏翻了个白眼,这人太调胃口了。赌气似的躺下,扯了被子就盖在了头上。
轩辕厍觉得好笑,刚刚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翻起脸来还真快。
“明早不必早起,醒了叫长乘就好。”
说完,起身出去了,临走还关好了房门。
奕柏也觉得奇怪,怎么轩辕厍走了自己就犯困了,没一会就没意识了,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血流成河的从极之渊,还有一位女子泪眼婆娑的望着天边,最后就是深的无穷尽的囚牢。
都怪轩辕厍!!!
第二天,奕柏果然是自然醒,揉了揉眼睛,回想自己身在何处,迷糊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地缝里,也看不见太阳,真是好睡啊。
起身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居然是温热的,难道有人进来了?
“女仙,可是起身了?”
门外传来长乘的问候,奕柏也穿着衣服,没什么不方便的,就唤了他进来。
“女仙,我叫人将饭菜带来房里,您在这用吧。这茶水是圣尊早上刚换的,还热着。洗脸水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洗。”
这一套帝王级别的服务,叫奕柏欲罢不能,为啥都喜欢封建社会呢,太荼毒人心了。
“你们圣尊呢?”
奕柏想到昨夜的那个故事,他还没讲完呢。
“回女仙,圣尊去处理些族里的事务,说晚些时候回来接您。”
“去哪?你们不是还有位圣祖吗,怎么要他处理事务?”
长乘听闻问及圣祖,笑着说道:
“女仙不知,我们圣祖自打主子能理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平时钓钓鱼、养养花,偶尔还去人界住上几日,这族里的事一直是圣尊在理。”
“难怪你主子看起来老成。”
“啊?”
长乘没听清,奕柏也不想解释,她能说这轩辕厍看起来就像五六千岁的老翁,完全没有朝气,就连永清都比他活泼。
一顿饭下来,奕柏吃的索然无味,原来自己一个人这么寂寞,怎么从前下了任务时没发现?
那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看剧、睡觉,就连和醋坛子恋爱,也是他加班的时候居多,真正能一起陪伴的时间就那么一点。
“怎么了?”
想得出身,完全没注意轩辕厍进了房间,看着咬筷子的奕柏,还以为她不喜欢吃。
“你回来了?正好,快,陪我吃饭。”
此时的奕柏就像一个等待老公回家的小媳妇,兴高采烈的给他递筷子。
轩辕厍虽然早吃过了,可是不忍扫兴,也寥寥的吃了几口。
“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
吃过饭的两人,这次没有骑灵兽,只是御剑来到若水之滨,沿着河边散步。
走了有约莫一炷香,看到了一个小型的村落,也同深渊里的宫殿一般,都是石头房子。
更为违和的是,这里还养着鸡鸭类的家禽。
“这是?村庄?”
“是。”
简单的一个字奕柏竟然不知道怎么问下去,正踌躇间,边上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看到他俩愣了一下,然后热情的招呼开了。
“圣尊?圣尊来了!”
这一嗓子,屋子里有出来两个女人,一大一小,看着像是一家三口。
“圣尊屋里坐吧!”
“不了,随意走走。”
轩辕厍还是如常般少语,可是他却故意压低了周身的煞气,看起来更随和了些。奕柏惊讶,这个人还是个喜欢变脸的。
“圣尊,这是我娘刚刚包的馍馍,给你!”
那个小女孩伸出手,递出来一个馒头状的食物。
“这孩子,圣尊哪能吃这个,何况你的小手也不干净。”
她娘温柔的蹲在旁边,笑着说道。
谁都没想到,一脸冷峻的轩辕厍拿起了女孩手里的馍馍,随口说道:
“无妨!”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了,奕柏赶紧跟上几步,一回头就能看见那一家三口目送着两人。
“他们是人族?”
奕柏看出三个人都没有什么修为法术,也不像妖修,妖修能成人形的,大多外貌出众,这三人,太普通。
“嗯,是官宦家眷,被皇帝流放的。”
“流放?那应该是犯了重罪了。”
奕柏知道古代刑法有流放多少里外的说法,猜想这三口人应该就是。
“罪不及家人。”
轩辕厍突然停住脚步,说了一句。撞在他身上的奕柏忽然觉得,他好高大。
在现代法律中,关键的基础之一就是人权,像这种连坐刑罚,把罪人家眷当做物品一样一同处置的方法,会引起更多的反效果。
两人继续前行,期间又遇到了妖修两姐妹、还有好多罪臣家眷,他们和谐的生活在一个村落里,而对这位圣尊更是无上崇敬,可以看出,平日轩辕厍也是会常出现在这里的。
“你可看懂了?”
两人回了行宫,轩辕厍就坐在奕柏房间,假意喝茶。
“什么,看懂你想建造一个和谐社会吗?”
轩辕厍摇摇头,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
“这些都不是我的功绩,自从我的先祖统领了魔族,在这荒地里就是这片景象,你今天看到的,只是一部分。”
“你昨天问我人魔仙三界的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们魔族从来就不是弑杀的魔头,就算手持刀刃,也只是为了生存,我们可以和人一样,过平静的日子。”
轩辕厍的话完全惊呆了奕柏,是啊,生活平淡富足,谁会去为了那一点利益沾染鲜血呢,不是在压迫中奋起反击,哪有安身立命的资本啊?
可是自己能清楚的感悟到这些,那人界、仙界呢?有多少人愿意放下成见真正的理解生活在底层的妖修、魔修呢?
单凭轩辕厍、魔族的一己之力,恐怕万年也不见得改善。
这个夜里,奕柏睡得异常安稳,她觉得真正的大道应该是没有界限的,打破人魔仙只间的隔阂,势在必行!
她不知道,系统里躺着的背包此时缓缓生出一股力量,慢慢的滋养着她的全身,如同水疗spa,轻柔舒缓的,而那些肉眼可见的仙灵之气随着奕柏的呼吸,又转换出来,溢满了整个屋子,到最后仙灵之气越来越少……。
44.小分队二次出发
又是一个自然醒的早晨,奕柏张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漱了口。
这茶水自打昨个早上起,每次奕柏喝,都是温的,没想到长乘还是个心细如发的少年。
“起身没?”
奕柏听见了门外的问询,走过去开了门。
“刚好,一起吃早饭吧。”
今天轩辕厍没有出去,一直等着奕柏起床。
奕柏啊简单收拾了下,走进了隔壁轩辕厍的房间。
“坐吧。”
两人默契的递筷子、盛汤,一套.动作下来就像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我想今日回仙霞了,出来两日了。”
奕柏觉得这毕竟是魔族,轩辕厍也不能每日陪自己瞎逛,他还有百年大计要做,况且她自己的任务都还没完成,不能虚度光阴。
“恩,好。”
听见他的答复,奕柏没有高兴,反而还有些失落,这人给自己带来了,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送走了?
“怎么?”轩辕厍发现奕柏盯着他看,以为自己吃到了脸上。
“没事,看你帅!”
“快些吃,我一会儿送你。”
这下奕柏心里高兴了些,总不能叫自己架着那卷轴,走上十天半拉月吧,饿也饿死了。
长乘给两人送到若水之滨,看着自己的主子带着一脸贼笑的女仙上路了。
“长乘小哥,那个貌美的女子是?圣尊的?”
“哎,以后会是吧?现在还不知。”
就这样,若水之滨上,村民越围越多,都想打探圣尊身边的神秘女仙。
“我说,能不能叫穷奇快些,我想早日赶回去。”
奕柏来的时候觉得这穷奇一日千里的,挺快呀,怎么今天慢吞吞的,是不是轩辕厍没喂饱它啊。
被催促的轩辕厍也不急,扫了奕柏一眼,同样慢条斯稳的说:
“穷奇渴了,我们落下边去喂喂它。”
也不等奕柏回答,就向下俯冲,好吧,交通工具是人家的,自己也插不上话。
这是一座山灵水秀的小山脉,鸟语花香,美不胜收,奕柏坐在潭水边看一人一兽悠然的喝水。
这轩辕厍是故意的吧,故意叫自己着急。
“喂,我说,你有没有想过搬出从极之渊?”
“恩?”
水边的男子听见问询,猛然回头,带动了那束起来的青丝,还有衣摆,在撩动了空气的同时,也猛的撩动了奕柏的心。
“陌上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是在夸赞我吗?”
轩辕厍走到奕柏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这后面一句他是听见了的。
“你想搬出从极之渊吗?”
奕柏为了掩饰尴尬,只好转移话题。
“我们轩辕家世代只能住在从极之渊,不能得道。”
“哎,可惜了。”
生活没有奔头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好像可以体会魔族的心情。
“只有我们轩辕家是修不了仙的,其它魔族修士不受这个约束。”
轩辕厍这么一说,奕柏更觉可惜了,转头了魔族的领袖还要为他人做嫁衣。
“没事,大不了我以后常来看你好了,虽然有些远。”
他的生活这么枯燥,也没什么朋友,自己就当偶尔旅行了。奕柏是这么想的,也打算真的这么做。
“这个给你。”
轩辕厍从衣袖里带出一个口哨样子的东西。
“这是什么?玉的?”“它叫嚣,类似传音符咒,你想来的时候吹想,我来接你。”
好东西呀,奕柏接过这个嚣,高兴的把玩了一会。
“那我收下了,谢谢。”
“还有,以后别对旁人说想去人家转转了。”
“啊?”
奕柏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吗?
“就是你听到的。”
轩辕厍没有重复,用眼神告诉了奕柏请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因为蠢。”
轩辕厍起身理了下衣服下摆,知道奕柏肯定会气恼,转身就走开。没有给她开火的机会。
“你……说我蠢?我不知道比你们这些原始人聪明多少倍,英语、高数、史政我样样拿a,你……哎,你别走啊,我还没上去呢!”
接下来的路程就快了许多,穷奇的日行千里真不是浪得虚名,太阳下山,他们就赶到了仙霞山下。
“好了,我到了,你也回去吧。”
奕柏觉得孤男寡女的,就别让他进屋子了,这举动也挺暧昧的,再让人生了误会就不好了。
轩辕厍也完全不在意,看了看身后的仙霞山,确定她也没什么危险后,点了点头。
在奕柏转身要走时,叫住了她。
“我最近要办些事,可能会不在,回来就来找你。”
不在?他当然不在仙霞山,不是回从极之渊吗?
奕柏没有深究轩辕厍的话,看着他和穷奇离开就往回走了。
黑天一个人行夜路难免疑神疑鬼,走了没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一段不足百米的直路,硬生生觉得是条不归路。
“疏……刷刷刷……”
奕柏右手边草丛里传来一阵拖拽声,这眼看就要到家了,偏偏还闹了动静。
“谁?”
拖拽声停住了,奕柏刚要走,声音又传出来。
“别装模像样哈,我看见你了。”
声音再次停住了片刻,紧接着又响起来,这次拖动的声音更快更重了。
“怎么还扑上来了?”
奕柏不敢再停留,撒腿就跑,估计自己的腿速有一分钟也就到家了。
这是何物竟然敢在她家门口行凶!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
这声音?是齐玲儿?
“小姐你别跑啊!”
奕柏再次确定是齐玲儿时,也不再跑了,停下来盯着玲儿。
“黑灯瞎火的,你不在里面睡觉,瞎折腾什么呢。
“小姐,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齐玲儿向后张望,也没回答奕柏的问话。
“走吧,进去说,这大半夜的,你提着个什么家伙?”
齐玲儿手里拿这个庞然大物,奕柏一时也看不清,两人就进了洞穴。
王伯听见两人动静,知道奕柏小友回来,带着颜玉也来了。
“我说玲儿,你这大半夜的去打猎了?”
奕柏看清了这个庞然大物,原来是一只面目全非的野猪,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的全是坑,肠子内脏都翻了出来。
“不是,小姐,这是我在外面捡的,血腥气吸引了好多蚊虫鼠蚁,我想仍远些,这不就听见你回来了。”
“是,奕柏小友不知,最近我们仙霞山经常有被撕咬致死的动物尸体,个仙阶的庶务长也找不到头绪。”
“哦?难道是来了大型的食肉动物?”王伯捋着胡须沉思,听了奕柏的话还摇了摇头。
“不像,若是如此必定动静不小,可我们每日都有人巡守,毫无踪迹。”
几人又商讨了一阵,没什么进展,无奈,奕柏说等永清回来再定夺吧,好在现在不会伤及人。
永清上人和太汸、路娽是在奕柏回来的第三天到的仙霞山,对先回来的奕柏毫无惊讶,如往常一般招呼。
“上人只是中毒,吃了解药就可以了,至于这位修士的眼睛,恐怕要困难一些,不过有六成把握可以治好。”
奕柏带着颜玉早早就到了行宫,太汸做在一边,有气无力,向章的情况则不太好,整个眼睛都是凸出来的,接近全盲。
颜玉的医术突飞猛进,很快就解了太汸的毒,他又下山折腾了一阵,才开始着手处理向章的眼睛伤。
永清没有询问奕柏跟虽魔族圣尊去了哪,出于尊重,也叫行字辈的徒孙都封了口。
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奕柏除了偶尔去看看向章,还经常去林子里转转。
而那厮杀动物的怪事也在永清上人们回来后,再没出过。
“也没见林中有动物尸体啊,还想着能抓到什么呢,”
路娽跃跃欲试的,听说了林中有猛兽,日日和奕柏去林子,想练一练自己的鞭法。
“哟,许是被母老虎吓跑了呢。”
齐玲儿又开始了每日的斗嘴日常。
“你,我看是被你的嘴巴臭走了。”
“好了,走了就走了吧,仙霞山还能安全些。”
就这样,恢复了往常的仙霞山迎来了夏季,太汸在仙霞住了一个月,向章眼睛好了之后,就和永清商议起柢山之事。
“这个提议好,只是不知道奕柏小友可会同意。”
“埃,我们总要试一试,此次出行借机邀小友同行,到时我们见机行事。”
“好!”
太汸难得与永清一拍即合,说完就付诸了行动。
这一次的出行,奕柏受两位掌门邀约,说是去周游山水,想着自己对任务也毫无头绪,干脆接受了邀请,带着小分队一起出门了。
永清、太汸、向章,就连一向冷着脸的赤燕行都随行,奕柏觉得颇像搬家。
路过箕尾山时,稍作休息,他们一行兵分两路,永清、太汸带着赤燕行及仙霞门人先行了一步,而行风和奕柏几人在后慢慢游玩。
“向章,你这眼睛初愈,就莫奔波了,在山上好好养伤。”
“是,师父,您放心吧。”
告别了留在箕尾山的向章,一行六人又出发了,而这次来到了他们的旧友九连居住的亶爱山下。
每走几步就可见腐烂的动物尸体,甚至有的还被吸干了血液,散发着阵阵恶臭。
45.有人送了半座山
“小姐,这……,与仙霞山的动物惨状如出一辙。”
齐玲儿捂着口鼻,向奕柏诉说着惨状,她们没敢多做停留,继续向山上走去。
“站住,什么人?”
刚行至半山腰,就被喝声止住。
只见来的是一位便衣装扮的女子,一身利落,手拿佩剑。眼神犀利的盯着来的几人。
“师叔?”行风认出来的人,走到队伍前头。
“行风?你怎么来亶爱山了?”
原来,这位女子就是永清上人的另一位爱徒,赤练仙子,她是苏城有名的女捕快,又是修仙人,所有名望很高。
人界的九五至尊前年丢了玉玺,偷偷雇她寻找,没想到不出三日就在大盗手中夺回了玉玺,自此之后,风头更盛。
“师叔,您怎么来亶爱山了啊?”
赤练仙子用自己的职业眼光审视了奕柏几人,修仙者和凡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路娽身上。
“半妖?”
好吗,这师徒俩的对话根本没在一个频道,奕柏不再理会,转头向九连问道:
“九连上人,我们上山来的路上,怎么有大量的动物尸体?”
九连一改往日的跳脱,叹了口气,庄重的说:
“哎,这段时间也不知山里受了什么攻击,动物纷纷逃窜,死伤不少,害得一些妖修不敢在住下去,也都搬走了,就连我们亶爱山的门人也走了一半,他们都说是因为灵兽被杀,此山没了庇护,所以才遭此一难的。”
九连接连叹气,对这不解只因也是束手无策。
“上人无需如此,依我看,这没准儿是魔族中人犯下的罪行,手段前所未有的残忍。”
那赤练仙子一副高傲的样子,胸有成竹的猜测着,奕柏听了也不知怎么就来了气。
“这位修士,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知道一语就能引起三界大乱,你是要负责的。”
“你……!那你说,是什么东西如此狡猾强悍,能无形无踪的犯下如此劣行。”
“你是个捕快,知道凡事讲证据,难道从前都是靠猜测破了案子?再说,不管是什么,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恐怕是你自己不够仔细吧。”
“你,你,别以为我师父敬重你,你就是高人,等我找到魔族犯案的证据,就提到你面前来,看你还怎么包庇。”
赤练仙子被气的面红耳赤,早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干练,在场的人也都傻了眼,就连行风也慌了手脚。
“哦?我可不是包庇,我还说是你做的案子呢,你可有证据证明清白啊?”
赤练仙子这次是真的恼了,行风赶紧给她拉了出去,九连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圆场。
“这,小仙你看,赤练仙子脾气急切,也都是为了我们亶爱山,您别往心里去。”
九连话音没落,他师兄肖虎就端给奕柏杯茶,奕柏慢慢品着。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会对个陌生人动气。
“无妨,说说这件事的始末吧。”
原来,此事发生的时间也不长,大概七日前,先是一些小型动物被杀,大家也没在意,觉得可能是动物之间的正常捕食,可是两三天里就陆陆续续死了更多,就连大一点的山老虎都没逃脱,也不知道是谁放出风声,说后山传出响动,猜测是灵兽回来复仇了。
“滑稽,不说无稽之谈,那灵兽一直守护亶爱山,怎么会复仇。”
九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看来他也不相信这个传说。
“是不是这两日就没有动物死伤了?”
奕柏上山的时候看到,这些动物都是死于两天前,从腐烂的程度,还有身上生的蝇虫都能看的出来。
“奕柏仙友真是高人,正是,这两日就没有死伤了。”
“看来他是躲藏起来了。明日我们去后山看看吧。”
第二天由九连带路,奕柏、路娽、行风、赤练仙子五人来到了后山。
“到了,这里以前就是灵兽生活的地方。”
“那后面是什么?”
奕柏见一座小瀑布遮掩着山后,好像还能透过去。
“哦,那里是一处山洞,上次我与师兄斗法,那个毋需鼎就是存放在那里。”
九连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向山洞走去。
“如今空着了,那个毋需鼎现在存在我们亶爱山上。”
“咿?”
率先进入水帘的九连发出质疑声,随后路娽、赤练仙子也跟了上去。奕柏觉得定是有异样,在外面等着好了。
“女仙,不好了,那个山洞碎石坍塌,被封死了。”
九连慌张的跑出来,跟奕柏汇报着看到的情形。
“看来,那东西是躲到里面,不小心被困住了。”
山洞不会无故被封,也没地震,要么是闯进去了东西,要么是触动了什么造成坍塌,总之,现在那个东西也是出不来的。
“哼!大费周章,还不是没什么线索,一个空山洞,我也不是没来查看过。”
赤练仙子阴阳怪气的讥讽着奕柏,可能她觉得出了一口气吧。脸上又重回了那副傲慢的表情。
“我说你这个人真是个刺头,奕柏说的清楚,是有东西躲进去了,怎么就没有线索了,再说,你来看时这个东西还在外面大开杀戒呢,当然你什么都没看到了。”
“哼,半妖也敢来教训我!”
路娽刚要辩解,被奕柏拦下。
“赤练仙子,我敢保证这个虐杀动物的东西被困在这里了,就算困不死它,短期内也不会再出来兴风作浪,怎么,你可有证据反驳我?”
“哼,你怎么说都行了,等我找到证据的。”
说完也不等众人,扭头先走了。
一直到离开亶爱山,奕柏还在思量,这个东西虐杀的手段残忍,还知道躲避,看来是有些智商的,应该不是什么动物。
但要说是妖魔,奕柏不信。
“怎么让她跟我们一路啊!”
路娽一直抱怨赤练仙子与她们同行,可是人家是去柢山找永清上人的,奕柏总不能说不行吧。
好在她也不主动上来招惹,奕柏等人也避着她走。
御剑飞过青丘,柢山尽收眼底,那个满目葱绿还冒着整整热气的就是了。
“前面就是柢山了,因为盛产温泉水,所以山上常年蒸腾着热气,而山里的温度也比外面高一些。”
王伯在奕柏身边,完美的充当了活地图功能。
“我们不如落在山脚下,走上去吧。”
奕柏难得在看见美景,想着看看地貌,有没有可以洗温泉浴的地方。
“谁爱逛谁逛吧!!!”
赤练仙子加快了御剑的速度,留下一句话飞去了前头,只见她的方向是奔山头的柢山宗门而去。
“女仙勿怪,师叔脾气执拗,想来一时还顺不过来。”
奕柏才不怪呢,这个别扭的女人走了正好,剩她们几个可以随意些。
“无妨,随她去吧。”
在山脚,奕柏几人真的就放下御剑,准备徒步而行。
这里好暖啊,到处还弥漫着雾气,雾蒙蒙的,如同置身仙境。
每走几步,就有一眼温泉,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
“王伯,整个山脚都是这样的温泉吗?怎么不见有动物出没?”
路娽好奇的问道。
“哈哈,怎么会,我们落脚的这是后山,前面就是正常的平地,动物们都惧怕热气,大部分在前山和山顶修行。”
“原来如此,这里倒是幽静。”
奕柏心里盘算没有动物侵扰,一定要等天黑来泡一泡。
柢山很高,走了有半日,大家实在走不动了,这才重新御剑而上,刚好遇到出来接应的赤燕行。
“师父。”
“恩,你师叔说你们快到了,我出来接应下,走吧,上去说。”
柢山派宗门大殿……
奕柏怎么也没想到,永清上人和太汸上人给了自己如此一份厚礼。
“奕柏小友万万不要推辞,我与太汸当日升阶就曾承诺,定要备上大礼,这半座柢山就是我们的诚意!”
是的,奕柏没有听错,半座柢山送给她了。
“这……”
还没等奕柏琢磨出感谢的话语,太汸又抢过话去。
“小友一定不要嫌弃,我们本想从山顶划分,要他半个宗门的,可是柢山掌门说只有山下的半座,不能分他山上的地盘,最后以死相逼,我们也无奈,只得应下,不过你放心,在山下建一座行宫,也会方便一些。”
这连房子都在筹划之内了,奕柏还有什么可说的。
“多谢两位掌门,奕柏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唉,小友客气了,我俩近日也有一事相求,忘小友一定要答应。”
这收了人家半座山,还有什么不应的啊。
“两位掌门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们要两山一起办个师会,还望女仙应允。”
这?为什么叫她答应呢?
“嗨,永清老儿,你也不说清楚喽,我们呀是想在女仙这柢山举办,还请女仙行个方便。”
“允,两位掌门只管办,我这而方便的很。”
笑眯眯的奕柏心里盘算开了,仙霞山和箕尾山的门人来此开师会,那不刚好帮自己建房子?
说干就干,奕柏着齐玲儿飞去了苏城,带着一队建筑队回来了,而这期间,仙霞与箕尾山的修士陆续赶来,跟着掌门一起给奕柏修起了行宫。
而柢山的修士都在猜测,哪位上仙才能支配两山掌门为其盖房子呢?
刘道子在见到奕柏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半座山到了何人手中,无奈,只得先完成祝余老祖的任务,才能再想办法夺回自己的地盘。
46.三界盛会
行宫建完的那日,也正是仙霞山与箕尾山的好日子,他们将这日定为“第一届三界代.表.大.会”。
当然了大会名称乃是奕柏女仙所定,她还建议以后每年一次,将格局放大,不要局限于仙霞山和箕尾山的修士,三界之大,有缘皆可。
远近的邻里早就听闻柢山最近的动静,又是盖房子又是建集市的,好热闹的人和妖早就找上来们来,大多来了就不肯走了。
这柢山如今成了修士和凡人的天堂啊,不说断不了五谷杂粮的修士觉得方便,就连凡人都跑来赚银子。
话说正传,这第一届三界代.表.大.会都有哪些人呢,看看,那边妖艳风情的是妖修、那边一本正经的人族修士,可此次大会的主角仙霞、箕尾修士只能沦为会议招待生了。
奕柏、永清、太汸、九连还有身为邻居的青丘家主白玄,坐在上位的主席台上,将奕柏围在了中间。
“好了静一静,同志们,很荣幸受诸位掌门的邀请担任此次大会的主持工作,此次大会意将三界修士紧密团结在一起,增加彼此之间的沟通、信任以及修行问题之间的交流;大会分为三部分1.跨界术法交流,要求点到即止,若有违背规则者,免除会议资格,今后永不录用。2.献宝环节,由各界主要领导展示,大会人员共享成果;3.会议用餐,我们大会主办方备下了薄酒素菜,请各位品尝!好了,话不多说了,第一部分由青丘家主白玄上仙主持……”
下面的修士、小妖沸腾了,这是神仙的蟠桃会吗?有热闹看最后还管饭?
这一下,修士们是彻底放松了,第一环节的比试就纷纷报上名,一点都没冷场,让互不了解的人妖两界,进一步加深了了解。
就像妖修们终于知道,人修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有的也是放屁打嗝掉眼泪;而人修们也见识了胆小怯人的小妖,不是个个都凶神恶煞。当然了,也有花花心眼儿的,被大会除名,开始大家以为无所谓,怎奈何被众多大会的“保安”拦截出了柢山。
对“保安”也是奕柏女仙取的名字,大多是一些仙霞、箕尾的门人弟子。
永清和太汸现在是打心里佩服这位小友啊,那天,奕柏小友语重心长的对他俩说,将格局放大,他俩还不明就里,还叫他俩这次破些财,说长线必能出大鱼,以后让他俩收钱到手软。
看看,大会不止达到了效果,还打出了名望,以后收取适当的门票一定会大卖的。
第一环节在一片笑声中和谐的结束了,蛇妖以自己的魅惑之术获得了妖修界的新人奖,当然这是青丘一族没有出赛的原因。
而人族修士的新人奖被箕尾山的修士拿走,这个人奕柏也认得,这人正是沈六公子——沈铭。
“奕柏小友给了我一位好徒儿啊,这孩子灵气足,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自己也摸出了不少新门道。”
太汸得意洋洋的赞赏着沈六,故意说给永清上人听。
沈六有天赋奕柏没想到,但要说他心思活络,那肯定的啊,他们沈家的心思应该是都不差的,不然那沈克怎么能修成魔功?也不知这沈克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精尽人亡而死了。
一旁的永清上人,听说奕柏小友还曾给太汸送过徒弟,心里不得劲了,这个老匹夫,私下背着他紧抱小友大腿,看来自己要抓紧些了。
这第二环节乃是永清和太汸的建议,奕柏也不清楚他们的用意。两人小心翼翼的从一个锦缎的盒子里拿出个卷轴,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对着下面的人妖修士说道:
“各位道友、妖族修士们,鄙人偶得一天宝,为了秉承大道精神,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将它开诚布公,让大家沾得机缘,早登大道。”
太汸在下面一听永清的讲话,不乐意了,这说好了此物归咱们两山共有,这怎么一句都没提箕尾山啊,这可不行。
“我们箕尾山也愿意拿出此物,共享于大道!”
太汸抢去了永清的前面,喊了这么一嗓子,因为出来的匆忙,还不小心踩了永清的脚。
下面的修士哄堂大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天宝引得两位掌门竞相邀功。
奕柏一定想不到,她当初在招摇山写的两幅对联,此时即将精彩亮相。
“好了好了,我将此物挂于空地中央,求机缘者围成圆圈,自动转走,不可停留,能得多大的机缘就全靠自己了。”
说完,永清和太汸将画轴拿去空地中央,一人一边悬挂在竹架子上。
上前查看的寥寥数人,大家都不相信能有什么天宝看了一眼就能得机缘,所以都在后方观望。
太汸心里腹诽,等一下你们就会后悔的。
是的,本来他俩只是要让自己的宗门之人赏鉴的,可是奕柏小友说了,格局要大,所以他才和永清一拍即合,将此物拿给三界共享。
一个又一个修士、妖修突破修为,当场就升了阶,就算没有升阶的,也是悟出了道法的精髓,这就是这一幅字的魅力,永清满意的看着全场的反应。
那些后方起初没有来排队的修士,暗暗懊悔,还有的竟然想直接挤进队伍,都被场上的“保安”拉出场外。
在看那些得了机缘的,个个是神清气爽、连连抱拳道谢。永清派和箕尾山的宗门之人因为一早就享受了便利,此时深感骄傲。
“天啊,快看,那不是柢山的门人吗,什么时候过去的,怎么这是升阶了,还是筑基巅峰?”
“永清上人,放我上去吧,我用灵玉天宝换。”
“我也有,让我也过去吧。”
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渐渐将那一块空地收拢,眼看着那些“保安”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众位,莫急,听我说,人人都有机会,我保证,今日天气渐晚,明日,明日这一环节会将继续,保证大家都有机会瞻仰。”
虽然心里吃了定心丸,但是没有一位修士愿意离去。
今夜的柢山脚下,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只是来瞧热闹的人,都决定在这山里住上一晚,还有互不相识的凑到一起交流白日的奇事。
“兄弟,到底是怎样一幅字啊,竟能叫那么多修士破阶?”
几个年轻修士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向白日那个当场升阶的修士取经。
“不可说、不是我故弄玄虚,而是那像是真正的得道者而遗留的天宝,周身充满了大道至理啊,只可意会。”
“那明天我们几个可要早早就赶去,不能再落了下乘了。”
就在几人不远处,有几个小妖,躲在树上角落里,也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小尾巴,今天就你和阿离上去了,快说说,真的有那么神吗?”
红衣小妖急切的等着同伴的回答,不停的摇晃那个小尾巴的手臂。
“红艳你快别摇了,再摇就掉下去了。”
小尾巴说的急切,都快哭出来了。她是一只山猿,修炼了七百年,却在化人形时失败了,身后留了一条尾巴,所以她到哪里都是躲着人,说话不敢高声,胆小又怕事。
“那你快说啊,,明日我和阿姐也要去试试呢。”
“恩,我是被挤上前的,只看了一眼那幅字画,不知怎么的,妖丹就开始膨胀,我当时害怕,就一头躲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没想到没想到尾巴就没了。”
小尾巴说完害羞的低下了头。
“哎呀,真可惜,你若是多瞧几眼,说不定就升阶了呢。”
叫红艳的小妖替她惋惜,也鼓励自己明日一定要多看几眼。可是小尾巴心里却并不觉得遗憾,她知道自己的慧根,连娘都说她没有仙缘,只要能化出正常人的身型,她就很满意了。
说完还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柢山派宗门行宫。
“你可是说真的?”
刘道子坐在椅子上,正发愁祝余老祖给自己的任务,近两个月来一是柢山来了很多修士,二就是山上的资源已经被自己利用的差不多了,实在不能满足祝余的要求,正愁着无法交差时,徒儿谢海川带着门里一个小徒孙过来了。
谢海川在金丹境被奕柏碎了金丹,此时如同凡人无恙,只能留在宗门做一些琐碎的事,这个叫豆子的少年是他的徒儿,平日里负责砍柴。
“师父,徒儿有事秉明。”
“是海川啊,什么事?”
自从谢海川被废,刘道子对这个徒弟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没有以前热切了。
谢海川看在眼里,可是他也没辙,谁叫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了呢。
“师父,今日豆子下山砍柴,误入了那些人的什么三界大会,豆子说他们拿了一幅天宝在外面展示,人妖共享,让不少人、妖得了机缘。”
“什么?这些个老匹夫,假模假样就算了,还给妖修共享天宝?他们是想妖修实力大盛,乱了这大道吗?”
刘道子愤怒的斥责,可是仍然不解恨,这些人废了他一个高徒,还要走了半座山,那个什么女仙跟魔族交往过甚,此时又出幺蛾子了,要是老祖知道了一定会压制他们的,对,他要借祝余的手拨乱反正。
47.失踪的小妖
也不知这三界代.表.大.会,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让整个南山脉都知晓的,那些离这儿近些的连夜赶了过来。
第二天,空场上围满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头,永清几人也没见过这场面都纷纷看向奕柏。
小仙到底是大能,颇为镇定,冲着他点点头,奕柏小友一定是叫自己镇定如初。
昨天晚上,九连特意去求了永清,让他看一眼会上的天宝,这一看不要紧,又陷入了悟道中,虽然没有升阶,却也领悟了道法的精髓。
自己借奕柏小友的两次机缘到达巅峰,还悟出了道法精髓,看来元婴是指日可待了。
这不,昨晚连夜将亶爱山剩下的门人全部调来,他要给宗门一个机缘。
由于瞻仰天宝的人、妖修士太多,大会又延续了两天,于第四天才散去,大家都知道明年还会有三界代.表.大.会,纷纷奔走相告,甚至还有些散修,干脆就不走了,在柢山下落了脚,选定了清修之地。
奕柏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山大王,虽然是一半山的,但也好过没有。
“奕柏小友,老朽也先回仙霞了,日后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用这些传音符转告。”
“多谢重元!”
齐玲儿和颜玉同永清一起启程,赶回仙霞收拾行李,柢山的行宫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修仙界里走了一程的奕柏,今夜算是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人来人散,没成想最后也就只有自己。
醋坛子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没吃晚饭又在加班呢。
“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乍听起来还以为是醋坛子,可是见来人披星戴月的走过来,就知道自己是疯了才会把轩辕厍想成了醋坛子。
“想给这房子起名字。”
轩辕厍虽然一身黑衣,可是月色下还是属他最扎眼。
“为什么坐在外面。”
奕柏没有回答轩辕厍,她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自己不敢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你怎么来了?”
“你搬了新址,闹的三界尽知,都在猜测一位貌美女仙是上界天庭直达的大能,我怎会不来祝贺?”
轩辕厍没办法站着俯身瞧她,只好同奕柏一样坐在台阶上。
“我想到了!”
“什么?”
“仙游宫!就叫仙游宫吧。”
“好,就叫仙游宫,我们去找块木匾刻上吧。”
轩辕厍宠溺的看着奕柏,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神经大条,算了。
“你的事办完了吗?”
在修整那块木匾的时候,奕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轩辕厍觉得自己对她的评价没有错,神经大条。
“恩,办好了,能歇息一阵。”
“要喝酒吗?”奕柏想起大会上剩了好些白玄带来的果子酒,此时烦闷,不借酒消愁更待何时。
“好,陪你喝一点。”
他没想到轩辕厍答应的这般爽快,两人坐在仙游宫的门前,看着一起雕刻的门匾,竟像认识许久的友人。
她虽然与他接触不久,但知道他绝不是那种趁人酒醉,就生了龌龊念头的人。
“公子可有心上人?”
一壶下肚,奕柏的眼神开始涣散,言语也开始不正经起来。这轩辕厍是游戏中的npc,不能亵玩焉总可以逗弄吧。
“你想知道?”
“想!”
天啊,魔族圣尊的八卦哎!
“有。”
“是什么人?”
轩辕厍猜到她会打破沙锅,喝了一口果子酒,轻飘飘的说:
“是个逍遥的。”
“神仙?那你不能得道成仙,岂不是牛郎织女一般?”
“倒也不是,只要她想,我就能够得上她,只是……我百般也参透不来她的心思。”
奕柏一听乐了,这不但是个逍遥仙,还是个情场老手,将轩辕厍拿捏的很稳吗。
“厍儿这就不懂了吧,女人的心根本不用猜。”
轩辕厍扭头看着奕柏,眼里有光,奕柏在那里竟然看得见自己的倒影,有一瞬间,她真希望这是个真的人。
“哦,奕柏懂?”
“当然,我告诉你哦,有些女人面对男人的询问总是会说不,其实心里多渴望那种一言不合,什么都给她的人。所有啊,不要再问她要什么,直接问自己能给什么。”
轩辕厍觉得好笑,可又不想扫她兴致。
“好,下次我试试。”
“哎,真羡慕你们,活在这修仙世界里,我要是能在这里终老,一定也找一个你这么温柔的人。”
“你醉了。”
奕柏的酒量真的很差,上次在堂庭山就是被人背回去的,这次……
“额,颜玉不在,不然一定不会让自己头痛的。”
迷迷糊糊中奕柏摸到一杯水,不管不顾的就喝了下去,清醒些才想到看自己这是在哪。
“还好,自己的屋子里。”
“奕柏,你醒了?”
“路娽?找我有事吗?”
“你快起来吧,门口有两个小妖找永清,我说他们不在,可就是不走,还说有生死攸关的大事。”
“哎,好吧我去看看。”
奕柏顶着眩晕的脑袋,起身穿好了衣衫,恩?不对,谁给自己脱的衣服?
奕柏盯着路娽,对方不明其意,也回盯着奕柏。
“那个,路娽可曾见到魔族的人?”
“魔族?魔族来我们柢山做什么?”
完了,不是路娽,失策了失策了,这要是被醋坛子知道,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没事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眩晕的脑袋此时更痛了。
“两位,都说了,找永清上人要去仙霞山啊,他不在这里。”
“老伯,您棒棒忙吧,我弟弟不见了,就是在这山脚下的温泉边失踪的。”
“发生什么事了?”
奕柏昨晚宿醉,早起又懊悔昨晚的酒后失态,此时心情不佳,眉头深锁,她本身身高高于其它女修,自带的威压就叫人觉得不怒自威,这幅面孔出现,吓得那个小妖立马就住了嘴。
“我来说吧,小尾巴有些胆子小。”
那个小妖身边的红衣女孩接过了话茬,恭敬的向奕柏回话。
“女仙,我二人是前几日到的柢山,本来想留在这修行,可是昨晚小尾巴那还没化成型的弟弟,在后山的温池边消失了。我们、我们还看见魔族的圣尊……”
红衣女孩吞吞吐吐,还一直盯着奕柏。
“你是想说,魔族圣尊与我仙游宫勾结,抓了这小尾巴的弟弟?”
奕柏从女孩的眼神里猜到,昨晚与轩辕厍饮酒定是被这二人看到了的,而自己也免不了嫌疑了。
“相传魔族圣尊杀人不眨眼,若是我弟弟得罪之处,请网开一面,我姐弟定当赶紧不尽。”
“姑娘,你朋友说你胆子小,可我瞧着你的胆子一点都不小,你可知道你说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奕柏带着咄咄逼人的姿态,俯视着那个小尾巴。
“我、我,只是希望我弟弟还活着。”
“你弟弟既然失踪,而不是看到尸首,就说明他目前还无恙,若你再耽搁下去,我就不敢保证了,但是,你若再胡乱猜测,我定是第一个不饶你。”
奕柏不是什么正道中人,满打满算一个游戏中的过客,她可以忍受别人的猜测,却不能向自己信任的人扣屎盆子。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帮你查找线索。”
“女仙,请您一定救我弟弟。”
送走了那两个苦苦啼啼的小妖,奕柏扶着额头,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不相信是轩辕厍抓走了小妖,可此事怎么就这么巧合,偏偏让人瞧见他。
魔族圣尊,谁会相信这么一号人物,就是来柢山脚下喝酒而已?
“小友,此事好无头绪,您怎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
王伯有些担心奕柏,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牵扯甚重,一个闹不好就无法自证清白了,要他看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王伯,昨日圣尊确实来了我们行宫,我们只是叙旧饮酒,我不相信是他做的。”
王伯听了愣住,这小友跟魔族圣尊是旧友?
“王伯,我需要您帮我个忙。”
王伯走后,路娽一直犹豫不前,好似有话要说。
“路娽,你要不就说,要不就先出去静一静,我那花都快要被你薅秃了。”
“奕柏,我……我想问你和魔族圣尊是何关系?”“怎么,你也对他怀疑?”
“不是,他抓了谁与我无关,只是……我……猜测他就是害束哥哥的凶手。”
“哦?他俩?倒也有可能!”
鉴于魔族与天界之间的恩怨,轩辕厍能与仝束发生点什么,奕柏倒不吃惊。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路娽紧张的抓住奕柏,想从中找到救治仝束的方法。
“他们两家应该算是世仇,但到底是不是他做的我可以问问。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他,你能做些什么?”
是啊,世家恩怨,自己这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管,就算束哥哥在,也不会让自己插手的。
“我没想好。”
“好了,你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我们倒时问问怎么找回三魄就好了啊,若是他一定会知道三魄的下落。”
“对,就是如此。”
路娽展现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可是奕柏担心,此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48.神秘的招摇山
王伯出去了大半天还不见回来,奕柏也不知让他去办这么危险的事到底对不对。
“奕柏,快,又来了好些妖修在门外,闹起来了。”
“出来,你们把我们的同伴藏去哪了,交出来,若是再包庇魔族,我们就去招摇山讨个公道。”
奕柏出门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声讨要她们伏法的。
“住口!”
喝住了吵嚷声,奕柏扫视了全场,只见五六个男妖修,护着一个女妖,正是早上从这里回去的小尾巴。
“又是你,我不是叫你等等吗?”
“哼,少来这套,等你灭口吗,红艳在哪,你还不认罪,定是你这妖女和魔族勾结,杀害了我们妖族修士。”
一位最前面的男妖修,恶狠狠的对着奕柏喊道:
“红艳?”
“就是早上与我一同来的伙伴,我们回去后她说出来盯着你们的,一直不见她回去。”
小尾巴终于开了口,可还是在其他人身后不肯出来。
那个红衣女孩也失踪了?
“奕柏暗觉不好,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看来是有口说不清了。”
“我已经叫人去打探了,你们再给我些时间。”
“不行,快把人交出来,我们要进去搜。”
说完,几人没头苍蝇一样闯进了仙游宫。这些人是无辜的妖修,奕柏此时又是嫌犯,所以不能动武,可总不能眼瞧这自己被这么欺负吧。
“小友、小友!”
是王伯,他打探消息回来了。
“走,进去说。”
四下查看的王伯小心翼翼地轻声说着,就好像恐怕谁听见一样。
“你们不必闯了,跟我进来吧。”
妖修们见奕柏主动让他们进来,倒生了胆怯,狠怕是个陷阱,站在门槛那里踌躇不前。
“放心吧,要是想害你们,在你们开口前一刻就动手了。”
奕柏、王伯、路娽来到了大堂坐下,王伯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这才开腔说道:
“我一出去就乔装打扮了下,沿着后山向上走,这一路没看到任何妖修、动物都没有,我也觉得诡异,大会前我们还在后山猎过山鸡,可如今毫无生机。到了半山腰就遇到柢山的门人砍柴,借机与他攀谈起来,听闻他日日在山中逛,这般景象都有一个月了,这半年柢山的生灵是一日比一日少了。”
“那柢山的掌门没有发现?”
奕柏觉得这情况好熟悉,似曾相识。
“我也问过了,那孩子说掌门早就知道,叫他们不要在意,说以后会好的。”
“那就说明掌门是知情的。”
奕柏若有所思,手指慢慢叩着桌子。
“那刘道子如今在何处?”
“晌午刚刚下山,说是去招摇山给祝余老祖送礼了。”
“走,我们追上去!”
奕柏掏了掏背包,将东西整理了一遍,钢骨伞、暴雨梨花针、卷轴、判官笔,还有招摇山上系统给的奖励,因为当时赶着去从极之渊,一直没有拆开过。
奕柏手快,迅速拆开背包,一本厚厚的书就呈现出来。她希望不要又是一本《黄帝内经》吧。
随手打开一页,空白无字,在向前翻,没有,向后翻,没有!啊……系统大爷你是玩我的吗?无字天书,武功秘籍吗?
时间不容耽搁,因为太阳下山,眼看就要失去了救人的先机,奕柏决定先向招摇山出发。
“你们几个,别看了,不是要去招摇山讨公道吗,一起吧。”
妖修们当然知道,这刘道子定是有问题的,不然怎么不年不节的要赶着去送礼,巴结人也没有这么巴结的啊。
“女仙,我们怎么去?”
小尾巴着急解救弟弟,也不多想,只是一时没有主意,只好问问那位凶巴巴的女仙。
“王伯的说辞,他们定是带着重物,想来不会御剑,我们沿路去追。”
就这样,奕柏、路娽王伯带着一众妖修出发了。刚出柢山,就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人”。
“奕柏女仙!”
“广王?!”
“哈哈,真是巧,我刚要去你府上,怎么女仙要出门?”
奕柏没时间寒暄,扯了秦广王继续赶路。
“边走边说吧。”
“你们这么些……恩?还有妖修?”
“有位小妖兄弟失踪,我们怀疑与招摇山有牵连。”
短短两句,秦广王就明白了奕柏的用意。
“走,我随你们一起。”
很快,奕柏等人就追上了刘道子的队伍,他们大概有三辆驴车,有十人看护,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远远的跟在后边。
“都追到这里了,我们为什么不马上过去?”
小尾巴着急弟弟的安危,恨不得马上拦下刘道子的车队,查看一番。
“莫急,他们一直在赶路,不会伤害他,我们过去才有危险,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去招摇山,跟到地方再说。”
就这样,又跟了一路,眼见的马上就到招摇山了,前面扔下一件什么东西,滚在了路的一旁。
“好像是个‘人’?”
等到刘道子走远大家上前查看,这一看傻了眼。
“红艳、红艳!”
“奕柏,她死了,妖丹没了。”
路娽查看了红艳的伤势,遗憾的耸了耸肩。
“红艳,对不起,是我们姐弟害死了你,你都是为了我才出事的呀!”
小尾巴抱着那个红衣女妖,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等下!”
奕柏发现这红艳的衣摆沾染了什么东西,在夜色里,显得亮晶晶的。
她身后搓下来一些,用手捻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这个粘液?好像在哪见过。”
奕柏搜索自己的记忆,联想刘道子驴车上的大坛子,忽然想起招摇山塔楼,她和路娽就在第三层发现过许多摊子,大大小小各不相同,而那干涸的粘液也是这个味道。
招摇山上……
刘道子这次来招摇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还好和祝余说好了是最后一趟,今后不用在做这些损阴德的事了。
来的路上谢海川在草丛里又抓了个女妖修,也不知道他处理好没有,要是事情败漏,今后可怎么在修仙界立足。
不行,一会而要问问海川才好。
总算卸下了这三车坛子,他还要去跟祝余禀报近来柢山下发生的那些事。
奕柏几人在招摇山下蛰伏了一夜,她在等,等一个时机,若是自己的猜测准确,那祝余就当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你是说,那永清和太汸献宝,让天下人妖修士共享?瞧上一眼就能升级?”
祝余当然知道刘道子不会哪这种事调侃自己,而那种看一眼就能升阶的宝贝,在证道师会上自己也不是没见过。
看来,自己的修炼要加紧些,等今年天界的九天盛会上一定要一鸣惊人。
“老祖,这仙霞山与箕尾山不顾三界戒律,妄动天下大同的年头,我瞧着是不将咱们招摇山放在眼里,那个叫奕柏的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手里的宝贝可是不少。”
“我告诉你,最近不要去招惹她们,我这正是紧要关头,你要是坏了我的大事,我先饶不了你。”
“这……老祖放心,我会约束好下面的人的。”
“恩,你也累了,先去客房歇息吧。”
刘道子退下后祝余琢磨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祝余来到塔楼,没有御剑而上,他先是在门口轻轻的叩了叩门,不一会里面就有人打开了,她进去后,灯笼的光亮从一层一直亮到六层,唯独七层没有点灯。
奕柏和路娽潜入过,知道他在七楼的勾当,拿着些恶心吧啦的油涂满全身。
秦广王和路娽快回来了,她要再忍耐一下。
鸡鸣报晓的时刻,祝余从塔楼里走了出来,奕柏远远看见,那个守门的人正是那个扫地的瞎伯。
“来个人,把那个瞎子引出来。”
“女仙,我去吧!”
这是一个男妖修,眼睛狭长鼻梁塌,也不知道本体是什么修成的。
“好,记得给他引到林子里就成。”
“男妖修去了没一会就成功了,只见瞎伯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向林子里走去。”
“女仙放心吧,鲁兄弟是黄鼠一族,他的媚功深厚,不会失手的。”
另一位男妖修见奕柏迟迟不动,想来是担心那瞎子回头,这才说出了鲁兄弟的底细。
“原来是黄鼠一族。难怪。”
那尤二娘的族人,难怪能这么快得手。
小尾巴、王伯,你们两个在这里等路娽,我和其它人进去看看。
王伯稳重,能伺机而动,他们有个照应,而那个小尾巴胆子小,若是跟着定会生事端,只能这样安排了。
“女仙,救我弟弟!”
小尾巴也知道自己的尽量,便不逞强,目送几人进了塔楼。
这个塔楼奕柏是来过的,只不过第一次来是从二层上去的,所以进了门就找到了楼梯位置,这里还有一张简易竹床,一张桌子,别的就没有了,看来那个瞎伯就是住在这里。
一层的物品尽收眼底,奕柏还是觉得先去三层瞧瞧那些坛子罐子。
三层比上次来时空闲更狭小了,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男妖修就近拿了一罐,顺手打开了上面的遮布,一股刺鼻的味扑面而来。
49.神启之境的罪仙诏
“是……是只山精,好像是蜂猴。”
山精是指还没有修成人形的精怪,在柢山他们随着诸多动物都消失好久了。
“好像还活着,这里泡的是什么?”
另一个妖修发现了端倪,看见了坛子里的液体。
“倒出来看看。”
“慢着。”
妖修们以为奕柏不想救山精。
“这些坛子若是都倒出来味道甚大,先挑活的救。”
就这样,四个妖修加上奕柏,前前后后查看了三层所有的坛子,最后救出来两只白头翁、一只狐狸、三条蛇还有一只山猿。
而这只山猿就是小尾巴的弟弟。
奕柏几人将这些精怪运出了塔楼,重新将坛子封号,就在奕柏收了尾准备退出去时,四层传来一阵响动。
“你们先出去,帮小尾巴和王伯,我去看看就下来。”奕柏独自上了四层,上次来时,她记得有一鼎丹炉,这次就顺着丹炉方向摸索过去。
“师祖饶命,尤之知错了。”
微弱的求救声传进奕柏耳朵,她接着月光看见丹炉上四仰八叉的绑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孩子。
“尤之?是你吗?”
“师祖,我认错了,求您放了我吧。”
“尤之,我是奕柏女仙。”
“女仙?女仙!救救我,师祖要杀我。”
“虚,我先救你,我们出去说。”
“不行,师祖发现会杀了我们的。”
“不怕,你师祖要夜里才来呢。”
说着奕柏开始动手,解下绳索,将杜尤之放下丹炉,两人谁也没注意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哼!这位女仙道是将我的作息摸得清楚,不知我楼上衣柜里的画在不在你身上呢?”
糟了,奕柏此时真恨自己没有灵力,若是有人靠近早就察觉了。她和尤之两个凡人,想来这是凶多吉少了。
为了自己的气势不丢,她还是要赌一把的。
“哦,老祖丢了东西吗?这我可不知,但我丢的人怎么在老祖的塔楼里?”
这招先发制人是奕柏的绝招,被想先给她扣一定罪人的大帽子,她也一样会扣。
“你倒是敢说,这杜尤之乃是我招摇门人,何时就成了你的人了,强词夺理。尤之,过来师祖这边。”
杜尤之被这变态祝余折磨的早就心生恐惧了,怎么可能还过去他那边。
而祝余因为不了解奕柏的实力,也不敢轻举妄动。
“哼,你这叛徒,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
说完,劈掌就砸向杜尤之。
“师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奕柏抓出钢骨伞跨步挡在了杜尤之的前头,伞化去了祝余的这一掌,暂时救下了两人。
“你这人来路不明,既然身带这么多天宝,今日就一起留下吧。”
“祝余,你背弃大道,残害生灵,你以为能逃过天道轮回之罪责吗。”
“好啊,既然你也同这小叛徒一样,看见了我的秘密,那你们就一起吧。”
奕柏见祝余狗急跳墙,也慌了神,这在塔楼中,自己的判官笔不好施展,天崩劈不到这里面,地裂也会让楼坍塌,那就只能试试第六符咒“卫道”了。左手拿着钢骨伞生生接下了他的一招,右手持笔画咒,咒起金丹又现,照着上次碎了谢海川的样子,攻向了祝余。
可是金丹刚到祝余身前,就被起法术震碎,碎的奕柏暗觉心疼,金粉做的啊,金的呢。
“哼,我已是渡劫期修士,怎么也算跨入了仙门,你这小小伎俩还妄想搬到我,不如叫我快些送你上路吧。
奕柏眼见祝余另起了法咒,打算再度攻来,她慌乱的要将判官笔塞回背包,换出暴雨梨花针来,这好歹是件兵器啊,别管它粗细了。
哪只判官笔不知怎么触上了无字天书,竟隐隐浮现出字印来。而在书的封面缓缓浮现出两行字。
“罪仙诏,此书乃为神启仙家的生辰簿,一笔断仙根、万年轮回不入道!事关苍生,万不可轻易动用。”
“祝余老祖,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祝余施法结束,眼见着对面的奕柏抽出一本书,挥着她的判官笔在书写着什么,恐怕又是什么不顶用的术法,也没理会,放出了自己的灵力。
“答应又怎么,接招吧,待我换骨之术一成,天界还不是照样迎我上天庭,就你这散修也想妄动我。”
祝余的灵力迸出,照亮了整个四层,他以为能看到预想的,对面的两个小鬼被自己的灵力撕碎,可没想到,屋内忽然气流涌动,形成了一个圆洞状的另一空间,最后旋转成一个巨涡一点一点向祝余逼近。
巨涡围着祝余,他躲去哪里,漩涡就运行到哪里,最后照亮了整个塔楼,祝余终于感到惊恐,跑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欲跳下塔楼。
“快看,是祝余老祖。”
塔楼下传来响动,祝余看向去,发现竟然是熟人。
“白玄上仙救命,帝后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漩涡吞没了。
塔楼下的白玄、九连、秦广王、路娽还有被押解过来的刘道子,都傻了眼。
这祝余老祖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那站在窗口的奕柏女仙,定是知道实情的吧?
招摇山的掌门人青天白日凭空就消失了,而紧接着轰动修仙界的大事件传遍,不但南山脉的修士震惊,就连南海外的修士都竞相议论,说是南山脉出了一位妄想逆天改仙根的掌门人。
吓得南海的精怪、妖修不敢跨入南山。
而这事最后还是传入了天庭,如今的帝后耳中。
“司命,如今南山修仙界都在传,招摇山掌门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你去查查,如今这祝余老祖身在何处?”
司命知道帝后没上天庭前,乃是在自招摇山修行,这对他们的关注也是人之常情,神仙也避免不了的有些私心。
“回帝后,刚刚魁隗帝就是叫下官查探此事,那祝余乃是堕入了畜生道的轮回,早托生了。”
“哦?既如此我也不扰司命的公职,你就在他下一世的轮回上改一笔吧,也好叫他早归正道。”
帝后这是赤裸裸的走后门啊,这不是想让自己在轮回册上叫祝余回归人道轮回吗。
“帝后,不是下官不肯,是……”
司命心想,还好,这事不受自己控制啊。
“是不是大帝那里不好交代?放心吧,我会和他说的,你尽管照办就是了。”
“帝后啊,是那祝余的轮回道改不得啊,下官的册子上记载,这祝余的轮回乃是神启境就划下的了。”
“什么?”
帝后震怒,可是只有弹指间就恢复了震惊,帝后可是许久没有失态过了,看来这祝余不同凡人啊。
“大帝可有说辞?”
魁隗帝也只是道听途说,好奇心催促着他问了一下而已,哪会有说辞。
“不曾,大帝说一切谨尊天道就好了。帝后,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这祝余残害生灵,在地府的道德簿上,已经是厚厚的一摞罪责了,若不是入了轮回道,恐怕日后也要去地狱受苦的,那地藏可不是好糊弄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是好行,怕我因此事恼了大帝,我有分寸。”
司命见帝后逐客,也不久留,匆匆就退下了。
帝后颜锦不甘心,怎么还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就算日后祝余下了地狱,自己也能想办法捞他,可这入了轮回道,倒叫她素手无策了,到底是谁,推祝余进了这么个深渊?
招摇山群龙无首,门人是散的散、跑的跑,往日热闹的场面不负再见,倒是那些杂役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留在山上,无处可去。
“女仙,你看这可如何收场?”
秦广王算是见识了这位女仙的段位,能生生将一个人堕入轮回道的除了地藏王,恐怕就是神启境的天神了。
那日他受女仙所托,带着半妖,用鬼门接来了几个山的掌门,而当他们到了现场发现,女仙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协助,恐怕这些人的到来只是为了做个见证。
见证一代领仙位置的招摇山的没落。
“还要多谢秦广王啊,若不是大开鬼门,恐怕不能及时通知各位。如今招摇山不复往日,没了山野精怪栖息的条件,恐怕要几百年才能缓过来,不如就解散了吧。这些杂役们若是想跟我走,可以去柢山,有想回家的,我也会放其归乡。”
奕柏的一番话,将招摇山今后的道路都规划好了,与其交给什么散仙,不如就自然放归,让它重新生机勃勃.起来。
大家都一致同意奕柏的建议,最后召集了那些杂役,让他们做了选择。
杜尤之养好了身体,说要回城里,准备考试去。还有一些他的老乡,也选择了回去。剩下两个婆妇,说本来就无家,干脆跟奕柏去了仙游宫,只要吃穿不缺就什么都不要了。
短暂的相聚就这么又分别了,白玄、九连回了青丘和亶爱山,临走时白玄还邀请奕柏过两日去天界,听说他的姑母邀他去叙话了,奕柏再一次拒绝了白玄,任务没有头绪,她还不想去那么远。
秦广王是跟着奕柏从柢山下过来的,想必是要和自己回去的,也没多说,带着路娽王伯还有两个婆妇就返回了。
人界的某个村庄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下个月就宰杀了你,叫你这么能吃。”
一个山村仆妇,围着做活计的布围兜,拿着槽子喂栏里的猪。她也不知道这次男人带回来的野猪怎么这么懒,一动不动,平日给吃就吃,拉撒都在原地,倒是日日见着分量上涨。
不管它了,早晚也是盘中餐不是,这次拿到集市上还能多换些银子。
就这样,一代宗门的掌门只三四个月就结束了自己的第一世轮回。
50.过夜不愁的小友
出了南山脉不远的上空,几个御剑修士不慌不忙的行进。
“小姐,这苍梧山怎么会给我们下邀帖?”
齐玲儿将那烫金的字帖收藏在里衣里,这可是她走上筑基巅峰的一个证明呢。
奕柏也不清楚,远在千里之外的苍梧山新掌门登位,为何要给自己送邀帖?
“小友有所不知,这苍梧山是除了昆仑,道法最纯正的宗门之一,只要上了苍梧,于自身的修为和道法的感悟,会更深一步,所以天下修士皆为向往。这苍梧山上一任掌门禺琴现在想必已经是地仙境修士了,这掌门之位一传,恐怕就要告别凡尘了。”
王伯虽然道法不高,可是个百事通,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不,连昆仑一脉的八卦都甚是清楚。
“那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去。”
“依我看,这苍梧山名望远播,定也是什么稀罕物都不缺的,小友不如亲笔写幅字赠上,聊表敬意就好。”
王伯这个提议好,既省钱又不会撞了车,毕竟奕柏的笔迹别人是仿不来的。
“好,那我们找个落脚处,也好将礼物备出来。”
奕柏带着王伯、齐玲儿找了一块偌大的空地,停了下来。
此次前往苍梧山,是因为十天前收到了其一封邀帖,特意写明‘仙游宫宫主亲启’,奕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苍梧山,可是王伯说着掌门登位大殿是一个宗门的重大事宜,意在昭告三界,奠定今后领导人的地位。
奕柏为了不得罪人,只好带着一老一少前往。
路娽说她要回密踪幽林一趟,不能一同前往了,而颜玉正在后山的温泉研究药汤,也不肯跟来,所以只有奕柏带着王伯齐玲儿两人了。
三人一落地,就找了个干净出,奕柏掏出背包里的文房四宝,琢磨着写点什么恰当。
忽的,她想起了一首诗,既然是昆仑之脉,那唯有此诗的气魄最相衬了。
提笔挥洒,见没有出彩的地方,又向上撒了些金粉,这才满意的点点了头。
“嗯,墨迹干了就收起来。”
就在奕柏望风的空档,上空飞过一人,虽然看不清五官,周身的气息和气质完全就是那个人。
只见他俯冲进了旁边的林子里,手里还拿着一柄剑。
“王伯、玲儿,给我看着些,我去去就回。”
“唉小姐……”
奕柏御卷轴向他落去的方向寻去。
刚出来奕柏就后悔了,这么急吼吼的找出来,也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思,要是叫人误会了怎么办。
可是出都出来了,打个招呼吧,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呢。
找到了……
轩辕厍还是一身黑衣背对着她,俯视着地上,待奕柏走近才发现,他手持的剑上都是鲜血,而他脚下躺着两人。
“轩辕厍?”
试探的叫了他的名字,黑服男子慢慢的扭转头,看着她发出了邪魅的一笑,这个笑容让奕柏觉得陌生。
“你?杀了他们?”
“怎么,你想替他们寻仇?”
那个邪魅的笑容配上娇媚的声音,让奕柏如坠寒冰,他是怎么了?
“你是谁?”
“哈哈哈,你既已唤出我名字,又在问我是何人,我劝你最好永远忘记我是谁!”
邪魅的轩辕厍轻蔑的扫了一眼奕柏,头也不回的御剑走了。
奕柏不明白,那个虽面冷却温润有礼的轩辕厍发生了什么?
失魂落魄的奕柏走回了刚刚歇息的空地,王伯早已收起了那幅字,看着一边碎碎念的齐玲儿。
“我说玲儿快莫转了,王伯我的头都晕了。”
“王伯,小姐去了何处,怎么能不带我呢。”
玲儿比起路娽,是个粘人的性子,奕柏越是使唤她,她才会越觉得安全被信任。
“哎呦,小友也有着急的时候,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伯充分怀疑这孩子的焦虑症状颇为严重,也不知道颜玉会不会诊治。
“小友回来了,快别转了。”
齐玲儿也发现了蔫头耷脑的奕柏,几步跑了过去,紧张的问道:
“小姐,您去方便和我说啊,我陪着您,这荒山野岭的。”
奕柏没有答话,继续走着,她还在思索,那个陌生的轩辕厍。
“小姐,王伯说马上就到大夏国了,我们今晚就去那儿歇息。”
齐玲儿说了一堆,奕柏毫无反应,终于发现了异常,带着哭腔说:
“小姐,您别吓我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丢了魂了?我去找秦广王吧,虽然我不太愿意见到他,可是……”
“哎呀,好了,赶路吧。”
再次上路奕柏没有了赏风景的心思,所以速度较快,太阳还没下山,就到了大夏国。
大夏国人的样貌类似奕柏那里的少数民族,鼻梁高耸,眼窝深陷,姑娘们都是骨架高大,奕柏在这里身高就不会显得突兀,可是因为有着柔和美艳的异族特色,她还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玲儿,去买几套当地特色的衣服回来。”
三人找了一间客栈,准备今晚就住在这里了。
“奕柏小友?”
“太汸上人,真是巧啊。”
太汸也是今早到的大夏国,与徒儿向章想好好游览一番,毕竟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女,谁都想多看几眼,何况是这光棍师徒俩。
“女仙别来无恙。”
向章带着羞涩朝奕柏打招呼。
“向章的眼疾可是痊愈了?”
“谢女仙关心,已经好的无碍了,只是夜里会偶有刺痛。”
“好好养着,不用操之过急。”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王伯将房间开在了太汸上人的旁边,这样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这夜里的大夏与白日不同,气温骤降,冷的人只得缩着身子在被里。
向章和太汸好似早有准备,还给奕柏三人送来了厚重的斗篷。
“小姐,这向章还真是细心,一点也瞧不出从前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子,要我说,他别是对小姐你动了心思吧,怎么那仙霞看都不看一眼呢。”
“身子暖和了,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不是。”
齐玲儿嘟着嘴,又向奕柏靠近了些。
“是真的,沈六说向章师兄是前朝向家的世子爷呢。”
奕柏斜眼看了一下齐玲儿:
“哦,你和沈六是何时搭上话的啊?”
“还不是上次柢山的三界代.表.大.会上,他说了在箕尾山修行的事。”
“嗯,我希望你没有嘴巴大到将我的私事也和他说。”
“额!”
齐玲儿犹豫了,奕柏猜出,这定然是将她睡觉磨牙、吃饭掉渣这样的丑事宣扬出去了。
“好吧,罚你今天不要跟着我。”
说完披上斗篷走出了房门。
“小姐您去哪啊,天都黑了。”
奕柏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瞧见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穹顶,觉得真是漂亮,跟客栈小二要了壶酒,坐在了房顶自斟自饮。
轩辕厍到底是什么原因对她相见不相识?奕柏也知道自己对他的关注高于了别人,这不是什么理智的信号。
“女仙这是有心事?”
向章站在下面抬头望着房顶的奕柏,她穿着自己送过去的斗篷,被月光映着,真是好看啊!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向章轻提步伐,一跃跳上了屋顶,在跟奕柏隔着一人空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夏的风沙大,女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嗯,喝光这个就回了。”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相继沉默,谁都不说话,一个望着星空,一个望着身边的人。
“向章可有什么人是你不想搭理的?”
“一辈子吗?选择了修仙路恐怕一辈子会很长,若是无关紧要的人就无所谓了,可若是重要的人,不想搭理也只是暂时吧?谁知道以后呢。那么重要的人,会后悔吧!”
是啊,也许自己就是轩辕厍无关紧要的那么一个,也就是去了一趟人家的家,就这么掏心掏肺的,自己也真是个多情的。
奕柏从来没这样过,即使是孤儿院的那些年,她对待感情都是自由的,随时抽身的。就像她最好的伙伴被其他人拐走,她仍然一切照旧,想走的怎么能留住呢。
从前院里的孩子都说她是个没心肝的,天大的事,过了一夜照旧如常,所以她还有一个外号“过夜不愁”。
“算了,不喝了,回去睡觉。”
奕柏起身,早就忘了自己身在房顶,摇晃着差点没掉下去,向章眼疾手快扶助了她。
“谢谢向章了,还记得第一次在堂庭喝醉,也是你送的我,到现在还没说声谢谢呢。”
“女仙客气了,这些凡尘俗世,就莫记挂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下回我还陪你喝酒。”
“呵呵,对陪我喝酒,我喝着你看着。”
奕柏打趣的话听进向章耳朵里,就成了警告,刚刚自己盯着女仙瞧,一定是被她发现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奕柏回去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脑子里的烦恼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他想着,下次再见到轩辕厍还是好好问问他吧。
大夏国的日出时间稍比仙霞山的晚一些,奕柏起身时,齐玲儿早已叠整齐了被子,不见踪影,玲儿有早起散步的习惯,奕柏是知道的。
“系统提示:完成副本任务5:魅力值骤增,随机奖励已装入背包,注意查收!”
51.鲛人泣而珠满盘
许久没有收到系统派发的奖励了,奕柏摸索出系统大爷的脾性,这副本任务大抵是不会出兵器的,你看那茶具、黄帝内经……无关战斗的都是出自副本,这回不知道又会是什么雷人的家伙。
打开背包的一瞬,奕柏以为自己打开了冰箱,一箱子的‘鸡蛋’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里面。
奕柏查了查,刚好10个,够这五个人吃两顿的。
对这奖励她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只好合上了背包出门寻早饭去了。
可是她没发现,那只最小的蛋,偷偷滚动了几下,顺着背......
《上神叫我来巡山》51.鲛人泣而珠满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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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撞破了圣尊的情事
奕柏一行在出了大夏后,寻了一块儿山林停了下来,而太汸等人算是见识了这位小友“顺手”的功力。
一条人身鱼尾的鲛人,被召唤出来,就坐在草地上,向章看见它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斗篷,像是奕柏昨个穿的那件。
月烛有详细的叙述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她和同伴去浅海透气,来了搜大型渔船在捕鱼,同伴慌乱逃窜的时候不小心将它卷到了网里,那两个大汉本来是船上的捕手,趁着夜晚在船长手下,坐着救生船给她偷走了。
而她每晚的歌声实际是鲛语......
《上神叫我来巡山》52.撞破了圣尊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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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修仙的二郎神
奕柏掏出怀里黏糊糊的东西,发现这是一只破了壳的怪鸟,之所以说它怪,是因为其额头上有三个眼睛。
小姐?这是灵兽吧?”齐玲儿是修仙人,对于精怪还是有些常识的。
“可能是吧,你知道这东西的名字?”
“不知道,像这种一般都做灵兽培养。”
齐玲儿一边说,一边双手捧过三只眼睛的怪鸟,拿着帕子给它擦拭。
小家伙好像不愿意离开奕柏的怀抱,一直向外挣脱,可它怎么能与玲儿的大手抗衡。
“没养过,这东西要吃喝拉撒吧。”
奕柏从前连只......
《上神叫我来巡山》53.修仙的二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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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上梁不正
女子不疾不徐的跟在禺琴掌门身侧,身后跟着苍梧山的门人。
奕柏在队伍里还看见了剑双,此时面色潮红,好像忍着极大的痛苦。
“各位仙友、掌门,感谢大家能远赴千里来参加苍梧山新任掌门的继任大典。这位就是我的爱徒青璇,今日我就要在大家的见证下,将掌门印传与她。”
那位雍容的女子向禺琴掌门走了几步,从她手中接过掌印:
“多谢师父多年来的栽培,青璇定会将苍梧发扬光大。”
说完向下面的修士扫了一眼,最后停在了举着酒杯的轩辕......
《上神叫我来巡山》54.上梁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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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一览众山小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逃出大殿的修士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景,都犹豫着。
“我看算了吧,这苍梧掌门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在掌门继任大典上失了颜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躲着些吧。”
其余的修士散的散、躲的躲,只剩下苍梧山的门人忙着自救,两任掌门被埋也没心思管那些来访的客人了。
“快,就是这个位置,把大殿房梁拿开就是了。”
剑双指挥着师妹、师弟,自己却在一边不住的瘙痒,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直身上痒,......
《上神叫我来巡山》55.一览众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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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南柯一梦梦十年
到了南海边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夜里了。
月烛回家的过程异常顺利,这个鲛人走的时候也没说感动的痛哭流涕,奕柏听闻她们的眼泪都能化为珍珠,还是想亲眼看看的。
夜里对着苍茫的大海,奕柏几人也不好再赶路,就打算在海边的林子里凑活一夜。
王伯这边刚升起篝火,向章就带了野味回来。
“小姐,这鲛人忒不地道,就这么走了啊?”
齐玲儿架起树枝,烤起野鸡来,眼见这波涛翻起的海浪,奕柏若有所思。
她总觉得和月烛的相识,还没结束,......
《上神叫我来巡山》56.南柯一梦梦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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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故人不是他
“打着我们仙游宫的名号来撞骗,走,带你去见蓬莱岛主。”
齐玲儿怒了,进门的功夫,这散修就谎称是前面仙游宫主的随从,混了进来。还好不是什么修为较高的歹人,若真出了事,这还不是叫仙游宫陷入困境,王伯十年的经营就毁于一旦了。
“女仙饶命女仙饶命,我……我只是有一定要进来的理由,不得已借用了您的名号,还望女仙见谅。”
“玲儿,叫他说下去。”
“我……我是来找我爹的。”
齐玲儿瞅瞅奕柏,奕柏点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少年......
《上神叫我来巡山》57.故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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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天官八星上仙空降
“听闻逐玉掌门修了一支灵蕴剑舞,不知今日可有机会见见?”
九嫔掩嘴而笑,眯起的眼睛就像盯着什么猎物,释放着光芒。
“真是巧了,此次来蓬莱,除了献上的灵玉,我也想叫岛主瞧瞧我的这一支灵蕴剑呢。”
“那还等什么,今日在座的宾朋都有眼福了。”
“呕……”
又是齐玲儿,她终于忍受不住九嫔的风骚,自败下阵来。
“啪啪……”
九嫔没理会下面齐玲儿的怪声,拍了拍手掌,就从后侧出来三个男修,皆是白衣玉带,而姿色更是上乘。
尤其是......
59.仙魔的私人恩怨
“颜玉,好样的,姐姐回去给你做鸡腿吃。”
齐玲儿还把颜玉当作十年前的孩子,动不动就奖励些他爱吃的东西。
修士们传来羡慕的目光,闹得颜玉红透了脸。
一落座,这孩子就将刚刚得来的血玉递给奕柏。
“这是你得来的,自己收好。”
奕柏知道他的用意,这十年来,颜玉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奕柏准会第一个得到,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也会在奕柏门外转悠,直到奕柏将他让进屋子。
他将奕柏看作长姐看作亲人,即使外面风雨飘摇,也想在这仙游宫......
《上神叫我来巡山》59.仙魔的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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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一生一世一双人
奕柏的话引起了大家的窃笑,这逐玉派掌门没问清楚事情始末,上来就拿人,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何况这蓬莱岛主身为主人都没有发话,她有些喧宾夺主了。
“你、你、那你说怎么办?”
九嫔一身的修为用不上,斗嘴又处处占了下风,此时气的结巴起来,这个仙游宫是什么来头,竟公然挑衅。
说完扭头看了看昆仑的二长老。
“蓬莱岛主,此事生在蓬莱,理应有您出面主持个公道,本宫主就说三条1.这死者与那少年是父子关系,2.地上的剑毫无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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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阔别十年的感恩
奕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艘蓬莱的船竟然直接送她到了海底。等她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副光景。
“女仙,你醒了啊,太好了。”
“你是?”
奕柏不用看脸,就这身躯,一定就是鲛人无疑了,而她认得的鲛人就只有十年前救的那个。
“是,我是月烛,女仙你可醒了,我阿爹果真没有骗我。”
这个女孩早已不同十年前,脱去了稚嫩不说,身材也更丰满了,但是还是如从前一样,穿的太少了。
“月烛,我这是?在哪?”
若是没有记错,鲛人应该生活......
《上神叫我来巡山》61.阔别十年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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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兴风作浪
“小姐,小姐。”
“玲儿,我们回去说。”
齐玲儿几人到达鲛人水域后,奕柏看出了族长与对面海妖之间,气氛的紧张,目前找到了玲儿,让她心里有了依托。
回到了昨日的大殿里,族长鲲冥面色凝重,月烛也瞧出阿爹满腹心事。
“族长,奕柏代表人族修士,感谢您今日出手相助,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一起想办法。”
“女仙不必如此,解救这些人族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有点牺牲也没什么,白玄上仙曾说过,天下大道非恒之,我相信我做的这......
《上神叫我来巡山》62.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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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海蛇族的秘辛
“就在隔壁是不假,可是鲛族与玄股国之间有一道巨大的漩涡,直通向海面,相传是因为漩涡底部有一条妖龙所致,谁也没亲眼见过,但是被那漩涡卷进去的人,无一生还。”
“这……,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奕柏不相信这是通往玄股国唯一的通道。
“有,只能选择从黑海妖族或海蛇族过去。”
“看来我们只能选择海蛇族这一条路了。”
鲲冥点点头,郑重的说道:
“我们的罪了朱厌,怕他不会同意我们借路的,只能从海蛇一族绕行了,可是……”
“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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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雨师启的秘密情人
“在一次海蛇王族的暗杀中,玄彬带着居弱和孩子准备逃往北面的那个无主荒地,因为那里临近漩涡屏障,附近的族群都没有将它纳入管辖,玄彬想借着这天然的屏障保自己全家的性命。”
“嗨,不用说,一定是逃出去了,不然怎么会有玄股国,蛇女我说的没错吧。”
齐玲儿预料到故事的后续,也轻松起来,不管怎么评价这玄彬的私生活,毕竟是人修,还是有些同情之心的。
“我不叫蛇女,我叫雨师启。玄彬不但逃了出去,还受妖王所托,带着惊叶和......
《上神叫我来巡山》64.雨师启的秘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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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娇滴滴的小娘子
跟随司律来到球壁的一处,只见那司律先是四处打量,然后小心翼翼地扣出一块珊瑚,率先爬了进去,或许是下意识的动作,又想起今日还带着两个人,将头伸出来,向奕柏二人招了招手。
这是一座建筑风格完全仿照人界的城池,并且城内没有一丝海水,都是新鲜的空气。一条护城河蜿蜒贯穿了整个城市,也不知道流向何方。
“怎么样,奕柏,这玄股城气派吧。”
司律就像一只井底蛙,颇为自豪的炫耀着自己看到的一方天地。
“还好,司律公子,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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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玄股城的盛事
颜玉制止了身边的小倌,一把推开扯着他的齐玲儿,双手搂住了对面的奕柏。
只是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礼,立马站回了原地,脸上落了两团绯红的色迹。
奕柏是来自新世纪的人,对于拥抱礼自然能接受的,何况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孩子,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遇到亲人,可以猜想到内心的喜悦。
哎,她养的小小少年,长大了!
“过来,姐姐看看我们颜玉,怎么好像又长高了。”
奕柏打破了颜玉的尴尬,主动拉起他,前后查看了一番,看来这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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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小银蛇原生的真实身份
“哎,你怎么样,可有机会入赘城主府?这刚刚在试场睡了一觉,怎么觉得神清气爽?”
“入赘是没希望了,听说这次是明秀公主亲自选驸马,不一定能看得上我们呢。”
从城主府陆陆续续出来还多人族的俊男靓女,他们无一不聊着刚刚那个午睡小憩。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城主府出来,大家都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听说早些年明秀公主就有了心上人了,只是城主不同意,我看这次的选婿也就是个幌子。”
“嗨,管那些做什么,我们又没损失,还......
《上神叫我来巡山》67.小银蛇原生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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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深海归来
带着原生回去的明秀,并没有被城主斥责,相反的,城主看着面前的女儿和外孙,沉思了一炷香的时间,或许是这病痛的折磨,让他更加看清了生命的真谛,他竟然欣然接受了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奕柏按照和城主的约定,完成了后续的收尾,而齐玲儿、颜玉和不凡则东逛逛西走走,颇像来旅游的。
“小姐,明日我们就走了,您看您这一月里,造了多少颗金丹了,满城的人族血脉人身一颗,可惜城主不叫说,我们白做了好事呢。”
“说什么呢,这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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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圣上要办春日宴
“女仙不知,最近人魔两界出了件大事!”
等永清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后,奕柏才觉得自己那话儿说早了,这魔族为了出世,已经开始在筹划了。
圣尊在斩断罗剎的道基后,就书信一封陈情了仝束这一魄的来历,原来圣尊在七年前开始寻找仝束的三魄,并且成功找到了一个,他将它藏于魔族的圣物唤魂灯中,被本族的叛徒罗剎所盗,并且借机奉上天界,以此邀功,得了那天官之位。
魔族要天帝重新记功劳,这本就是魔族的功绩,而他们也不要天官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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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挖坑等人跳
春日宴这天,庄安城好不热闹,入宫的轿撵、车架排了一条街那么长。
宫门口的小太监笑脸相迎,奉承着过往的每一位宾客,能来这春日宴的可不是什么庶民,非富则贵。
皇宫……
“娘娘,这春日宴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家伙争抢着要操持,您看皇后和永和公主,因此还生了嫌隙。”
铜镜前,一位美貌的女子对镜贴花,身后的丫鬟正为她整理云鬓。
“你是没见到从前的春日宴,有多少的奇珍异宝抬进后宫。”
这说话的慵懒女子,正是得宠的喜妃,按......
《上神叫我来巡山》70.挖坑等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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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我来替圣上收妖
“嗯,皇后所言不虚,喜妃今日颇喜庆,倒迎合了这日子,有赏。”
沈四喜娇嗔一笑,借势还靠在了文帝的怀中。
“爱妃就坐朕身边吧,陪我多饮几杯。”
“是,臣妾遵旨。”
这不,一推二就的就得了先机了,看得其他几位妃嫔牙根紧闭。
“哼,跟个五彩鸡一样,真当能飞上枝头呢。”
龙椅的左下方,坐着一位素衣清丽的姑娘,一身便装,让人看了舒服。
“永和,注意你的言辞。”
“是皇兄,永和知错。”
不用说,这个就是那位对修仙迷之向往的永和......
72.吾家有儿初长成
“圣上,那喜妃娘娘衣衫不是我们做的手脚,有一点可以说明,若我们想找人行刺,那必定会做足细节,白记私服出的每件衣服,从里到外都有标示。现在大家看这假喜妃,虽然里衫跟刚刚娘娘的款式相同,却有一处并不一样。”
“这个我知道,皇兄,听闻白记私服里衣和外衫的衣角上都有个奇怪的符号,是一竖与两个圈圈。”
永和公主没有留意过白记,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外祖家的表姐喜爱,给这白记捧上了天。
她若是知道白记背后是这么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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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二郎神的逆袭之路
沈四喜对着空无一物的寝殿,不知该哭还是怒,好好的一个喜贵妃,就这么被贬为喜嫔了。
那个瞎六,拉出去斩了真是便宜他了。
“来人,都几时了,也不说点上烛火!”
她像往常一样唤着丫鬟,可是等了半晌也没应的人,自从小桃红和柳绿被圣上丈责后,就没见新丫鬟分配下来了。
皇后真是个狠毒的,明明柔弱不堪,却偏偏句句带刀,自己如今的境地还不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文帝现在是愈发听她的了。
“哼,待我重回妃位,第一个饶不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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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解铃还需系铃人
“冷严愿追随主人效犬马之劳。”
十年,卷轴中的岁月也不知是如何流逝,这个曾经满眼杀意的男人,竟然甘愿俯为人臣。
关于这个杀神,秦广王曾跟自己说过,冷严生于仙界,出生时天降异象,本来仙途应顺畅无阻,可是渐渐年长后,身上的戾气开始暴露出来,众仙总是隔三差五的告状,当时的天帝合虚也觉得头痛。
可这冷严也只是有些暴力而已,总不能因此就贬了一方天官不是。于是那些小仙开始躲避他,地位高些的压根儿就不拿正眼瞧他。
冷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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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一场真正的告别
“白玉行同志,我们到了这酆都城,你不会是没想好怎么见酆都大帝吧?”
也不知道秦广王是对奕柏的话迷茫、还是对怎么见酆都大帝迷茫,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听说轮转王经常往来酆都城,不如我回去想想办法。”
奕柏此时觉得无力,这个人真的能胜任一殿阎王的差事吗。既然他都说了,那自己只好回去静候佳音了。
就在两人出了酆都城门时,奕柏见了个熟面孔。
“钟大人,这人界惊现如此多的孤魂野鬼,怕是要变天了。”
一脸络腮胡子的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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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迷雾寻踪
仙游宫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大家都各自找事情做,希望能尽快忘掉伤痛。
那日轩辕厍转了身,奕柏就后悔了,这是第二次她说要他走吧。他的失望全部都写满了脸上,可能从此后两人再也没了交集。
和秦广王约定的日子到了,去苏城找杀害王伯的凶手,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仙游宫不能没有人照拂,不凡接手了王伯生前的事务,留下了颜玉和齐玲儿帮他。
“小姐,这些传音符您带着,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还有换洗的衣物我也给您装好了,等......
《上神叫我来巡山》76.迷雾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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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伏魔咒出
奕柏又花了一夜的时间,也没有捋清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甄婆子一月前就出山立了宅子,若说她突然起意那是不可能的,万事都需要起因,一定是什么人与她突然有了联系。
她在外有了宅子却还要回仙游宫,就说明她对仙游宫有所企图,那些失踪的门人当时说去文帝的笑仙楼,也就是说有人将庄安城的消息带进了仙游宫,这人一定是甄婆子无疑了。
她有什么目的呢?仙游那些门人去了哪?她为什么最后还要杀王伯?
一张大网无声的铺了下来,奕柏的头......
《上神叫我来巡山》77.伏魔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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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灯火阑珊夜未央
山洞里,蓦然间有奇异的波动漾出。
奕柏的身后,凭空幻化出一只宝葫芦,带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压。
刘道子立马变了脸色,眼中流露出了惊恐,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元正在被抽走,源源不断的向外游走。
不甘心的刘道子,打算做最后一搏,他重新聚拢了精元,口中闭气,就在以为能成事儿时,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口中。
那些刚刚聚拢的精元,被那股恐怖的气息搅动,最后支离破碎……
“怎么可能?你竟吸走了我全身的精元?莫非你已升了地仙?......
《上神叫我来巡山》78.灯火阑珊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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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大排档上的老夫妻
奕柏对这些桃色新闻是不感兴趣的,印好自己需要的文件就回了工位上。
绯闻中的女主角她知道,是梅诺,她们开发部专管试炼员的主管,听闻她是公司梅董事的小女儿。可那个男主角自己就不认得了,自己出任务这段时间,领导层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文职的工作虽然不辛苦,可也有许多零碎的事情,奕柏也没空去琢磨什么办公室迷情,紧张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下班时幺零幺如约等在行政部的门口沙发上。
“一百大姐,怎么做了文职你也是最后一个......
《上神叫我来巡山》79.大排档上的老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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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归去来
“嗨,早出来了,听说还哭了呢!”
文文又和奕柏扯开了八卦,后来发现她忙着整理文件,听的七七八八,转身就找其他人八卦去了。
奕柏弄好后,长呼了一口气,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进来!”
董事助理敲了门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奕柏被让进了办公室,放下文件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这么双手挽着站在那里。
“为什么不在家多休息一阵?”
詹循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问向奕柏。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坐在那里颐指气使,两人中间好像隔了一整条......
《上神叫我来巡山》80.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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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凌霄派
“哎呀,我去看看你钱爷爷还有几个菜,丫头走帮我端菜去。”
钱奶奶识相的躲开,不忘了扯走一旁看热闹的幺零幺。
“你来干什么。”
奕柏觉得他应该是刚下飞机,脚边还放着行李,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来看看你。”
“我好着呢,你回去吧。”
奕柏继续吃碗里的菜,不理会自顾自坐下的詹循。
“柏儿,相信我,我正在收购其他散股,等我有了……。”
“打住,詹理事,那是你们家的事,不要和我说。”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说叫她相信,却......
82.仙骨可不是谁都能修的
柢山顶的仙游宫云雾缭绕,今日的山中也异常宁静。属于刘道子的强大威压完全的蔓延开来,将整个山头的的灵力隔绝开。
顷刻间,将仙游宫数十里的草木碾压殆尽,汇聚了更恐怖的力量狠狠的向后方的四个身影斩去。
被戾气所伤的人,结实的摔在仙游门口的台阶上,口吐鲜血,不能起身。
其中一位红衣女子,手拿响鞭勉强站了起来。
“你这牛鼻子,女仙那日灭掉祝余,就不该留下你,如今你助纣为虐,又投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虽身为半妖,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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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青丘白家的那位上神
“载营魄报一,能无离乎?”
齐玲儿发现,小姐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看着提问的秦广王。在坐的众人听奕柏小仙的反问,也是一愣,仔细思量起她的话来。是啊,本体与魂魄自来都是相辅相成,才成就了一个身而为人的标准,可是真的相互分离,是否能存于世呢?
秦广王被问的迷茫,他在地府这千年来,见的都是入了地府的魂魄,而他们那具阳间的本体还真的没有细究过,难道?真的有离了魂还活着的人吗?奕柏女仙她?
越想越乱的几人都得不到......
《上神叫我来巡山》83.青丘白家的那位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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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雾里看花醉挑剑
白家的这位上神要说也是个妙人,奕柏到的当天就设下宴席,吃起酒来。
“这玄儿没事就来天界陪我说话,还给老身讲地上的事,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邀了你两次都不得见人,今天可算叫见面了,快,尝尝这神仙醉。”
原来前几次白玄邀自己上天界,还真是这位上神的主意,对此,奕柏觉得有些抱歉,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哪知这酒酿的粗糙,可没有自己那里的精酿好喝,就是那青丘的果子酒都是比不上的。
“咳咳……。”
奕柏呛的咳了几声,惹......
《上神叫我来巡山》84.雾里看花醉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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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是谁打翻了醋坛子
这不,今日白家上神没有找自己喝酒,奕柏正想带着齐玲儿几人先回仙游宫,免得又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白玄奉了姑祖的命,说要带她在天界走走,还说和百花仙子打了招呼,去看看千年难遇的石头花。
“小友怎么有心事?”
要说这白玄真真是特温柔的一个人,他们白狐样貌也好,和他聊天简直如沐春风,可是奕柏心里想躲个人,今天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了。
“没有,我这出来这么久,有些不放心仙游。”
“原来这样,如今宫中也无弟子,不如趁此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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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和神君同居的日子
仙游宫招门人了……
消息在修仙界不胫而走,大家听闻这仙游宫主去了天界一番,回来就大开山门,诚招门人。
可是修仙人没引来几个,到是来了不少凡人。
“小姐,怎么办,如今人都在山下呢,不知听谁说,我们仙游有仙人庇佑,在这儿能安然度过乱世,这不瞎扯吗。”
齐玲儿自打天界回来,就马不停蹄,不凡打理宫中琐事,这招门人的跑腿之事,自己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人都来了,也不好赶走,山下不是有地吗,划出一块,给他们生活便是了。......
《上神叫我来巡山》86.和神君同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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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屠门
“小姐小姐,上次在天界剥离了齐桓信身上的一魄,可以将他送回地府了。”
齐玲儿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奕柏一度以为是齐桓信上了身。
“快说!”
“小姐不知道?齐桓信住在地府的那一阵,与孟婆交好。”
……
“小姐小姐,等等我呀!”
在确定了目的地后,奕柏头也不回的奔向地府了,她可不想等下去,要是那个三眼鸟被人烤了,可得不偿失,那是自己多少灵玉喂大的呢。
“我去看看就回,你留下看宫门。”
“小姐你这是变相惩罚!”
在小姐身上学......
88.紫气东来
“你笑什么,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我笑青璇掌门真是好单纯,你杀了人还会细细的欣赏,以至于不肯离去吗?”
“你……。”
“唉,青璇掌门,仙游宫主说的有理,我们没有理由说人是她所杀,昆仑接连被屠了四个山脉,这肯定与先前的事脱不了干系,等我回去禀报圣祖,只是,小友这段时日……。”
“二长老放心,只要找到我家灵兽,我哪也不会去,就在仙游宫。”
对于二长老的担心,奕柏能够理解,现在的她,就是嫌疑人,自然不能随心而行......
《上神叫我来巡山》88.紫气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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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帝后颜锦
“嗯,这次的仙丹盐巴放多了,下次注意些。”
“哼,懒得理你!”
子阳真人眼见把戏被拆穿,一甩袖子去别处了,奕柏眼亲眼看见,他转身时从袖子里有掏出颗一模一样的丹药来……
“多谢上仙解围。”
“老朽单名号一个贞字,不知女仙是哪里人士啊?”
“回贞上仙,小女是南山一脉来的,初来乍到,多多指教。”
人人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礼数多一点总是没错的。
“哦?女仙是南山脉的?可知道亶爱山?”
“知道,亶爱山如今的掌门与我算是......
90.缺失记忆的天子
奕柏见了眼前的场景,也是愣在了当场,这红绸漫天、锣鼓喧天的,是谁家嫁姑娘吗?
“见过女仙!”
“长乘?你这是搞什么?”
“回女仙,长乘是来给你送天帝的赐婚书的?”
“赐婚?给我?开什么玩笑!”
“昨日的酒宴上,天帝已经昭告各路神仙了,这是婚书,女仙请过目。”
奕柏打开那个织锦卷轴,阅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大致是说她兰心蕙质、德行高尚,与神君陵光是难得的佳偶天成,天帝慧眼识珠,责令这对完璧早日成婚,也好在月老那里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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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宫变
颜玉否定了自己需要帮助,他表示自己很好,除了需要去苏城买一些常备的药材外,没什么担忧的事。
就在奕柏准备叫白货郎购入些常用品时,他人竟然登上门了。
“女仙,救命啊!”
“永和公主?”
眼前这个粗布麻衣,一身妇人打扮的女子,竟然是皇宫里那位清丽脱俗的公主。
此时她哭得鼻涕眼泪混作一团,擦满了袖口。
“是我,女仙,求您救救我皇兄。”
“这?从何说起啊?”
求助似的看向白货郎,希望从他身上能得到解答。
“女仙,我也是在宫......
92.外藩的骨雕兽
“来人,这是皇上的御制,加急送往边塞,令宋将军退回边城静候。”
奕柏眼看着瞎六接过了御制,刚行至门前,就被那个满头发辫的扎乎耶一把夺过。
“兄长!不可啊!你这是将江山拱手送给了外藩!”
“扎乎耶,你这是何意?”
沈克不耐的看着那些脏兮兮的外藩人,不明白他的举动。
“国师,若我们想进中原,根本就不需要你们的退让,这御旨也是多余,你一番诚意,我怎么会没有表示,如今城外我的人马困乏的很,也是时候进来了。”
说完,扎......
《上神叫我来巡山》92.外藩的骨雕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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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亶爱山里的封印
“我从小就不得父亲喜爱,原以为进了这金丝笼里,能安享至老,怎么就是与沈家剪不断理还乱呢。女仙!女仙饶命,我无意于霍乱朝政,要是知道兄长如此凶残,定然不会收留他,您看看我如今的处境,哪还有一个皇帝宠妃的样子呀。”
沈四喜从进殿就没见沈克,连尸体都没有,猜测他定然是逃了出去,心里竟还有一丝庆幸。
一直到天将泛白,九连和太汸带着众修士返回了宫城,还带来了一位老人。
“哎呀,女仙,老朽是不是来晚了?”
“贞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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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一代魔神的消亡
帝后颜锦叫来了兵将,将她们几个围了一圈。
“玉儿,过来!”
奕柏将颜玉护在了身后,也不废话,直接就将所有的兵将收进了自己的异物怪志里,看得对面的人一愣一愣。
“大胆,你将天兵们怎么样了?”
颜锦气的脸红,拿出了帝后的架势,准备压住对方。
“他们好着呢,倒是你,老妖婆,要对我们颜玉做什么?”
“老妖婆?你叫我老妖婆!颜玉,告诉她们我是你什么人!”
奕柏看着颜玉,他的目光躲闪,还有一丝愧疚。
“颜玉,莫怕,有什么尽管......
95.不是后续的后续
等到奕柏在天帝的锁仙网中回忆起来,还觉得一切宛如梦境,与永清几人战胜了魔修沈克后,不是应该名声大噪,然后受修士的膜拜吗,怎么如今落入囚笼,成了杀死帝后锦颜的凶手呢?
奕柏非常肯定,那道斩仙不足以要了颜锦的命,自己离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身体被困这锁仙网中数十日了,只有一个灵兽常常来送些吃食,除此再没见过什么人,该死的詹循,就这么看着自己身陷囫囵。
“奕柏。奕柏。”
一阵轻声轻语的呼唤,在这个狭小阴暗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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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带你回家
耐心的哄骗红鸾等上他三千年,到时自己一定亲自来接他入主天界。
红鸾与他爱的深沉,哪里会怀疑,只是临别之时,向他要了心头精血,以解相思。
魁隗帝自打回了天界,再也没有联系过红鸾,哪里会知道她有了两人的孩子。就在她诞下麟儿虚弱之时,听闻了他大婚的消息。
没有哭闹与自暴自弃,红鸾将孩子托付给好友轩辕哲禾,就闭关去修行了。
轩辕厍降生的第二年,她的母亲就因为急于修成,在闭关中途走火入魔,自封了经脉后,蹒跚着来到了......
《上神叫我来巡山》96.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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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我叫钱奕柏
财阀们都知道,这新兴起的投资公司,刚刚买下詹家游戏公司的11%的散股,成为了新一位公司股东,今晚她们也会亲临会场。
“感谢大家能莅临此次宴会,今晚是我的卸职宴,我孙儿也会在今晚有大事宣布。”
詹家老爷子喜笑颜开,让别人不得不猜测,这是詹家有喜事临近了。哪知酒过三旬,詹家小子上台,是说了一个惊天大事!
“各位,今天我詹循在这里,是经过一年的努力,与大家来谈合作的,只要在座的愿意帮助我们‘循规蹈矩游戏公司’......
《上神叫我来巡山》97.我叫钱奕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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