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培养个竹马做老公》 第一章 发奋 “这两天其实我想了挺多的……”苏和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说了一句就有点无以为继,心里仿佛有许多话,张了嘴又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小雨密密地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映着满山的空寂。 沉默了片刻,她才又轻声说道,“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自嘲地扯扯嘴角,“我比他大五岁,这个岁数下狠心发奋图强听着让人有点着急。”吊儿郎当的语气一转,又变得坚决起来,“不过你说得对,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等快死了再后悔就晚了。” 这场单方面的交谈到这里似乎又进行不下去了。 打小受着唯物主义教育的苏和并不相信长眠于地下的死者可以听到生者的倾诉,可是这些话除了埋葬于此的人,她又实在无人可说。 “找个可以听我说话的人,也许也是今后的目标之一吧。”半晌,苏和这样说道。 随即她蹲下身来,把怀里的一大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顺手将花束理了理,然后抬高视线望向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相片中的少女容颜娇美清丽,神情执拗倔强,视线恰好斜斜地瞪视着对面的苏和,一副像是在和什么人赌气的模样。 苏和手里没有她的单照,这张遗像还是从她俩唯一的一张合照中切下来的。 当时俱是满肚子脾气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张照片居然会在多年后发挥这种作用。 世事无常。 “真有你的,死了也要瞪着我。” 不成形的苦笑在中途变成一声浅浅的叹息,苏和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墓碑,如同在拍一位老友的肩膀——虽然她们从来就不是朋友,而后转身离去。 距离清明节还有一个来月,远未到祭拜的高峰期,再加上冷雨绵绵,春寒料峭,整座墓园空空荡荡,只有苏和一个人撑着伞走过一座座灰白的墓碑。伴着寂寞的雨声,她的脑海中不期然再度响起那句叹息似的低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出租司机在墓园外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还没等苏和坐稳便问,“下面去哪儿?” 苏和茫然地望着司机的脸出了足足有五六秒的神,目光才又清明起来。 她斩钉截铁地说,“四平街,长江照相馆。” 话音未落,急脾气的司机便发动车子冲了出去,似乎不想在这不吉利的地方多待一秒钟。 被惯性带得猛然倒向椅背的苏和理解地弯了一下嘴角,也是,即便不信鬼神之说,墓园也不是个让人愉快的地方。只有直面过死亡,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可怕——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财富、美貌、青春、恩怨、痛苦……都在一瞬间终结。 想到这里,她默默给自己刚才的决定点了个赞。 去照一张照片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今天对她来说,也算是个特别的日子了。 一个新的开始,值得郑重地专门去照相馆拍张照片留念。 也不用搞什么艺术照,证件照就行。 除了纪念之外,真有个什么意外,还能当遗照使。 一照多能,简单实惠。 离开照相馆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早春的阳光破开云层洒在雨后街面的一滩滩积水上,如同打碎了一地的镜子碎片,映照着大片的阳光和高空之上仿佛被时间追赶着急行的云朵。 等待拍照的时间里,苏和给自己迅速地制定了一个马不停蹄的行程表。 美容院,美发店,百货公司,大型超市,书店,瑜珈班…… 生平第一次做了全套的保养护理,办了卡,听从美发师的建议换了一个据说更能体现她的优点和气质的发型,进行了一番从护肤品、服装、日用品、书籍再到生鲜食材的大采购。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苏和制定了减肥计划,练习瑜珈,努力戒除网瘾,认真做护肤保养,学习化妆和服饰搭配。 对照新买的菜谱和网上的视频教程,学着自己动手打理一日三餐,与外卖和速食说再见。 拿出热情对待自己的工作,在人际交往上也花了更多的心思。 参加网上的时间管理小组,在网友的建议下购买大量时间管理方面的书籍,学着每天用表格记录和规划自己生活,一点点地努力纠正从前不健康的作息习惯。 根据同事和本城网友的推荐在一家小有名气的培训中心报了职称培训班。 苏和大专时学的是会计,当时是随大流地过了个执业资格证,连个初级职称都懒得花心思去考。毕业后干的是后勤文员,专业早就丢了,只是把资格证扔到单位的财务部门,每年跟着年审而已。 如今生了上进的心,苏和便想把专业捡起来,先考个技术职称。 从本心来讲,她并不喜欢会计这个行业,但从她的个人情况考虑,只要肯用心,这个行业的上升通道对她来说可算是非常通畅的。 时间在这样规律的忙碌中飞速流逝,不经意间丁香花已经开始有了凋谢的迹象,街边槐树的绿叶间已经隐约生出了些细小皎白的花苞。 又是一个周末午后,扎扎实实的三堂专业课听下来脑子有点消化不良,到底是离开学校多年,虽然老师讲得深入浅出,条理分明,但乍然投入枯燥的学习中,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苏和走出培训中心时,灰暗得几近夜晚的天色让她特意确定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手机向她证明,并不是时间的流速加快了,而是满天黑沉沉的乌云造成的错觉。 培训中心的位置稍微有点偏,需要拐出一条狭长的小街才能打到车。阴暗的天色和渐疾的大风让苏和越来越有不好的预感,从大步急行到一路小跑。但她的速度还是快不过老天爷的翻脸无情,小街才走了一半,就让倾盆而下的大雨给拍在了当街。 在街边努力了半个多小时,连拼车都拼不到,更别提空车了,苏和最后不得不顶着冒烟的大雨走了两站地才挤上一辆公交。 最让人气结的是,当苏和在大雨里倒了两趟车,落汤鸡似的回到家里,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扒完,外面便已雨过天晴。 得,这场雨就是专门给她下的。 关于这一点在半夜的时候得到了更加有力的证实——也许是半夜,苏和关于时间的概念已经全然模糊了。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发起了高烧。 前所未有的来势汹汹。 苏和一开始还是有些意识的,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吃药,或是去医院。 只是意识做不了身体的主,别说是起身,就连睁眼的动作都作不了,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了无边的火场里,又似跋涉在暴雪的冰原上,一时烧成了一团火,一时又结成了一块冰。 很快她便彻底地沉入了黑暗之中。 苏和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是黑的,但黑得并不彻底,对面人家大片的灯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子照进来,提供了昏昧的光源。 似乎是晚间七八点钟的光景,时间也许已经走过了将近一圈? 苏和撑起浑身仅有的一点力气,从床的中间艰难地爬到边缘,伸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结果人和手机一起跌滑到了地板上。 她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一般伏在地板上张着嘴喘了半天,在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的时候,终于抖着手指按下了父亲苏靖海的号码。 仿佛是漫长的等待,实际不过是电话响了十来声后,一个机械的女声便响了起来,“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眼前的景物开始出现了重影,苏和不得不咬住腮帮子努力保持清醒,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母亲何美君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 就在苏和恍惚间以为这也是一通无人接听的电话时,轻快活泼的音乐声猛然从手机中涌出,然后是母亲那略带清冷的声音,显然,她似乎正在一处热闹喧嚣的场所,“苏和?怎么还没到……” “……妈……妈妈,救我……救救我……” 苏和呻吟一般的低语淹没在欢快的音乐声和母亲略带了一点责备的语音里。 今天难道就是继弟的生日?母亲好像交代过,让她过去一起庆生……那她昏过去的时间大概比预计的还要长…… 这是苏和失去意识前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苏和发觉自己已经躺回床上,手里还攥着一瓶感冒药片,身上似乎多了些力气,呼吸也顺畅了很多,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 懒得计较自己是怎么爬回到床上的,又是从哪里扒出来的药,她赶紧先倒出两片感冒药片塞进嘴里,手边没有水,干脆直接哽着脖子硬吞了,然后将身体费力地拱进凉被里,很快又昏睡了过去,手上还不忘死死攥着那瓶救命的感冒药。 迷迷糊糊间,似乎出了一场透汗,身体也随之舒服了很多,她在半睡半醒间呻吟着舒展开此前因为难受而紧紧蜷缩起来的四肢。 不知又过了多久,苏和被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吵醒,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明亮璀璨的阳光里。大汗淋漓之后,病毒也好象随着汗液流出了体外,身体上的沉重感尽失,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只是皮肤粘腻腻的格外难受,还有空荡荡的似乎被人挖了一个大洞的胃,也让她无法再继续懒在床上。 她急需洗个澡,然后给自己弄点吃的。 第二章 重生 然而当苏和从床上坐起来,想将一直握在手里的药瓶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握着药瓶的小手,周遭既陌生又有点眼熟的景物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明显过时的装修,完全不对的时令,幼稚傻气的服饰,缩水了n号的身体…… 作为一名浸淫网络多年,堪称“博览群书”、“学富五车”的资深网文读者苏和,凭着本能在房间里摸索了一圈后便确定了一件事——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二岁,新鲜出炉的小学毕业生一名,现在是小升初暑假的第三天,上午九点十九分。 确定了重生的一瞬间,苏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坐在床边两眼放空地发怔,直到饥饿感再次把她叫醒。 算了,苏和按着发疼的胃,长长地叹了口气,天大地大,饿死事大,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 除开重生前奋发的那几个月,苏和打小就以外卖为生,所以这会儿也不用浪费时间去厨房寻找食物,直接出门觅食即可。 然而,寻找食物的道路意外的有点坎坷。 想出门先要换下身上皱皱巴巴的睡衣,结果刚打开衣柜,就险些被满满的粉红色和大片大片的蕾丝花边给闪瞎了狗眼。 看看衣柜,再看看房间的窗帘和床上用品,苏和头大苦笑,恍然记起粉红色和蕾丝边是这个时期自己的标志性审美。 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是在最下面翻出了一件短袖白衬衫和一条不带蕾丝边的粉色背带裙。 有点转向地摸到浴室,草草洗了个澡,换上衣服。随后在空荡荡的粉红大书包里顺利地翻到了钥匙和艳粉色小钱包,比较不顺利的是钱包里只剩下三枚硬币,共计两毛五。 所以下一目标就是找钱。 在房间里翻了半天,无果。 最后,苏和猛然想起,她小时候跟某任老保姆学了个坏毛病,习惯把钱都藏在床垫底下。于是赶紧蹲下身去掀床垫,然后就傻在了床边——床垫下是几乎铺了一张单人床的钞票! 苏和还记得自己在网上和人闲扯淡时曾经随口胡说过,她的理想是将来发了横财天天躺在钱上睡觉。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表明,她虽然不曾发过横财,却显然早已躺在钱上睡过了。 苏和木着脸瞪着这些钱怔了片刻,然后开始动手搂钱。 这些钱乍看之下很有冲击力,但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多。 说是铺了一张床,但这些钱大部分是散放着的,并不是成扎的,而且虽然有不少百元大钞,却也不乏很多十元五元的面额,甚至还有五毛一毛的零钞。 一床的钱点数起来,虽说没有看起来那么多,可也不算少,以这个时代的消费能力来衡量,也是一笔小财了,就这么万分豪放又乱七八糟地铺在床垫底下,苏和真是想给当年的自己跪了,这心大的! 至于这笔钱的来源,苏和虽然全无记忆,但想想也知道,不外乎就是数年的压岁钱再加上父母平时给的生活费和零花钱积累而成的。 找了几根橡皮筋,把钱捆一捆,扎一扎,留出必要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丢进书包——啥也别说了,先奔银行吧。 锁好家门,苏和一面朝楼外走一面努力回忆附近银行的位置,忽听不远处一声大喊,“诶,同学!手下留门!” 苏和正在走神,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反倒让她手里一松,咣当一声,楼门随之关上。 叫喊着要留门的人也正好冲到苏和的身前,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瞪着苏和身后被关上的铁门一脸的无语。 苏和看着她懊恼的神情,恍然想起此时旧家所在小区的楼门还都是那种老式的安全门,没有后来的各种自动系统,因此十分不便,各家出入都得自备钥匙开门以保证全楼住户的安全。 如果不幸忘记带楼门钥匙或是偶有亲友未打招呼突然造访,在这个手机还远未普及的年代,大家就只能站在楼下练嗓子。 如果更加不幸正赶上家里没人的话,那么忘带楼门钥匙的住户就只好像这个小姑娘这样,蹲在楼门口等待有邻居恰好出入的时候再趁机进门了。 苏和向那个小女孩有些歉然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没注意,我再给你打开吧。” 然而下一刻,她就险些被对面的小女孩给喷了个满脸花。如果让程蔚在自己十三年的生命里票选最最最讨厌的事,那么总是被“错认性别”这一项无疑必须荣列榜首。 程蔚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苏和。 作为楼上楼下的邻居,好几年住下来虽然没说过话,不知道姓甚名谁,可也混了个脸熟。 但这却是苏和第一次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无意间,苏和就稀里糊涂地在程蔚这里完成了从脸熟路人到生命里no1地飞跃。 本来就饿得胃里造反,满身暴燥的程蔚一听“小姑娘”这仨字,立时条件反射地窜火骂道,“你才小姑娘!”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这二五眼的胖丫头本来就是个小姑娘。他爸常说话太少容易耽误事,可他这人有个毛病,只要肚子一饿就懒得说话,越饿越不想吱声,平时说话是论句说,饿急了说话就论个儿蹦,这会儿更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挤,“我是男的!” 苏和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哟,对不住,我没留心,不好意思啊。” 程蔚被错认的经验实在太过丰富。 当他纠正别人的误会时,对方往往并不会道歉,反而张大了眼看稀奇似的上下打量他半晌,最后还得来几句诸如:“哟,一个小男孩儿怎么长得这么秀气啊,你要不说,还真以为你是个小姑娘呢!”之类的话。 与以往的经历相比,苏和的道歉来得太痛快,让本来还绷着脸憋劲的程蔚表情空白了一瞬,不得不缓了口气,才闷声回了一句,“没事。”见她已经掏了钥匙给他开门,又补了句,“谢谢。” 苏和闻言朝程蔚笑笑,转身走了。 苏和的痛快认错,让程蔚对她的印象顿时好了不少。 这女生人还行。 虽然眼神不大好。 神气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怪。 在心里小小给苏和修改了一下评语,程蔚也抬步进楼。 楼门在身后合上的一瞬,程蔚忽又张大了眼。 不对! 这丫头如果是今儿第一次遇到他,还有错认的可能,可他们当邻居当了这么些年,再不留心再马虎大意,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不仅明知故犯,还特意强调一句“小姑娘”。 绝对是故意打脸! 装得好人似的,还给他道歉! 蔫坏儿啊这是! 更可恨的是他还傻子似的跟她说“谢谢”! 被触了逆鳞又饿得上火的程蔚这口气实在难咽,拉开门就往外追。 他的反应不算慢,但楼梯方向已经没了那个臭丫头的影儿,跑到平台边上一望,人都走远了。 跑得倒快! 程蔚黑着脸转身,却一眼看到刚才被他忘到脑后,这会儿已经再度合拢锁死的楼门。 “靠!!!” 其实苏和走得并不快。 不知道是重生后灵魂还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还是由于重感冒的遗留问题,自打她醒来之后,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她的记忆力本就不怎么靠谱,这会儿思维上很有些断片儿,绕了一圈,走了点冤枉路,才算找到了小区的大门。 小区门前是一条二级马路,街边的绿化好得有些过分,就连砖缝里的野草都长得份外壮实,路两侧巨大的树冠重重交扣在一起,郁郁间遍地阴凉,街上的车辆行人稀疏寥落,一片静谧宁和。 苏和四处打量一回便干脆利索地向自己的记忆投降,走到人行道边,向树下闲坐乘凉的一位老大爷问路。 大爷的面容看着严肃,语气却颇温和,“这附近最近的银行就是建行的储蓄所了,就在小粮站边上。” 但是小粮站又在什么地方? 苏和茫然脸。 “区图书馆知道吗?就在那旁边。” 苏和毫不迟疑地立刻摇头。 “过了菜市场的那个路口,再往前走一点就能看着。” 接着摇。 “区游泳馆知道吗?” 继续摇。 老爷子让她这一副拨浪鼓附身的架势给逗得失笑,“你这孩子是一问四不知啊。住这儿这么多年了,怎么哪里都不熟啊?” 听话听音儿,这位大爷没准跟她还是邻居。 苏和干笑。 其实她现在有一种严重地做梦般的混乱感。 不只是重生的不适应,也不只是记忆的遗失,眼前这位和气的大爷也加重了这种感觉。 这老爷子样貌斯文清瘦,目光平和有神,一身灰衣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也依然整洁有型。 这当然不是问题。 成问题的是他身边的地面上并排端坐着一只灰色的大猫。 怀里偎着一只毛色油亮的黑猫。 肩头还软绵绵地趴着一只白色小猫。 四双八只人眼、猫眼此时齐刷刷地望着她,眼里似乎都隐隐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尤其是那只大灰猫,说来奇特,无论是体型,毛色,还是神态,都与老人莫名的相似。 连同周遭四处蓬勃蔓延的绿意,行人身上过时的身着,往来车辆老旧的车型……叠加在一起散发着一种宁谧慵懒又诡异奇幻的气息,将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变得十分模糊。 就算这会儿大爷身边突然冒出一只龙猫来,刚重生不久的苏和觉得自己都不会太过惊讶。 第三章 重生后遗症 好在,并没有龙猫冒出来。 这位疑似曾经老邻居的大爷向苏和要了纸笔,十分耐心地给她画了幅简易地图。 虽说是简易地图,但画得十分讲究,线条漂亮,信息也颇详尽。如果不是跟大爷不熟,苏和都想问问大爷原本的职业,搞不好是个专业人士。 有如踏入新手村的菜鸟玩家,苏和拿着npc大爷给的地图按图索骥,很快便顺利地找到了那家“过了菜市场路口,挨着小粮站,在区图书馆旁边,可以看到区游泳馆”的建行储蓄所——挺好,一下子认识了五个地儿。 苏和将npc大爷画的地图折好收进书包里,推门走进储蓄所。 与日后买瓶酱油都恨不能要个身份证复印件外加手机号的规矩不同,这年头到银行开户连身份证都不需要出示一下,手续十分简便。 窗口的工作人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面庞尖削,储蓄所黯淡的光线让她的肤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满脸的不耐,嘴皮子却十分利索。 说来有趣,二十年后,银行业的从业人员是哭着求着储户去存钱。 二十年前的银行工作人员却要牛气很多。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苏和这会儿是又转回来了,带了一点有趣又怀旧的心态领略起二十年前的银行服务质量。 然而,当苏和把她那半书包的积蓄倒在窗口时,工作人员一直怂拉着的眼皮一下子掀了起来,瞪大眼看了一回那一扎扎用橡皮筋捆扎起来,面额不一,有零有整的钞票,又去瞪苏和。 如此反复了两次之后,也不跟苏和说话,也不让她填单,而是僵着一张脸,扔下窗口的苏和,直接反身找上了所长。 被工作人员扔在窗口的苏和揉了揉涨乎乎的额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重生的时间太短,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十二岁,但在意识习惯上仍是以三十二岁的态度去说话行事,造成了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的严重脱节和巨大反差。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重生后遗症。 需要一定时间的自我融合,调节和转换。 这也是程蔚之前在她身上所感觉到的那种古怪感的来处。 苏和这会儿也意识到她刚刚问路时那位大爷脸上表情有那么点微妙的原因了,现在想想,那位大爷的年龄看着有七十多岁的样子,如果她是三十二岁的话,按着二十年后的习惯称呼一声大爷还说得过去,但如今的她才十二岁,按哪个年头的规矩也应该叫声“爷爷”才对。 说起来是有点失礼。 只是大爷……嗯,爷爷有涵养,不跟她计较这种小事。 再有之前,遇到同楼的那位小邻居时,她也是出于三十二岁老阿姨的心态,随口叫了一声“小姑娘”,结果造成了一场小误会。她还依稀记得临别时那个小男生一脸郁闷又无奈的表情。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带着几万块钱独自到储蓄所办理存款,哪怕搁在二十年后也是一件出格的事。 更何况苏和发育晚,个子要比同龄的小姑娘矮,又天生一张没长开的娃娃脸,还有点小胖,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两三岁。 无论哪个年代哪个银行的工作人员看到八九岁的小姑娘把好几万零零整整的钞票哗啦往眼前一倒也都是无法接受。 尤其是相对于二十年后,此时的几万元无疑更加具有购买力。 于是,苏和接下来便被三四个银行的叔叔阿姨们居高临下地围在中间轮番盘问,旁边还有两个办理业务的储户跟着查缺补漏。 苏和面对着叔叔阿姨们的诸多质疑欲哭无泪。 “你个小小孩儿,哪来这么多的钱?” 她也没想到自己当年这么能攒钱,多年的压岁钱,剩余的生活费加上日常零花钱加在一起居然也是一笔小财。 “压岁钱?哪家大人会给你这么多的压岁钱,好几年的也说不过去啊?” 那是因为本人也算是一枚小小的官二代加富二代啊。 “什么零花钱?别扯了,谁家大人给你一个小孩儿这么多的零花钱?怎么可能!就不怕你胡花学坏了?” 没错,我家父亲和母亲大人就是这么的奔放不羁。 被叔叔阿姨们问得满头包的苏和苦中作乐地自我调侃:我之所以没有学坏,只是成了个没什么作为的废材,显然是因为我本性善良纯真,一心向着阳光生长。 …… 这些内心独白当然不能真的说出来。 为了说服这些热心善良又负责的叔叔阿姨们不要给她父母打电话核实情况,而是直接给她开折存款,苏和算是把自己三十二年所积累下来的全部人生智慧、口才和生活经验都一次性搜肠刮肚地倾吐出来了。 待到她气若游丝地走出那间昏暗逼仄的小储蓄所再次站在七月炽人的烈阳之下时,整个人已是软趴趴地有如一条刚从甩干桶里逃出升天的破烂抹布。 如果此时要问苏和重生后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其一: ……心好累! 其二: ……重生后遗症是病,得治! 这两条排名不分先后,并列第一。 虽然存钱的过程颇有些曲折纠结,但想想书包里新鲜出炉的存折,身心俱疲的苏和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点愉悦之情,别管啥时候,金钱都散发着令人治愈的美妙气息。 话说回来,这钱就这么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也是越存越少,否则这么一笔小财也不会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关于这一点,作为一个此时刚从二十年后重生回来的人,苏和可谓是感受深刻,脑海里立刻就条件反射地蹦出n条理财产品的弹窗广告来——想保值,要投资!要投资,找xx,xx是您理财投资的好管家…… 重生后遗症患者苏和摇了摇头,关闭了脑海里的大片弹窗,别管是理财,还是投资,那都是后话。又是数钱,又是问路,再在储蓄所里折腾半天,看看时间已经近午,她还是先想想饭辙吧。 说到午餐,别的倒在其次,刚刚费尽口舌的她眼下急需补充一点水分。 想到水分,苏和倒是灵感一闪地想起记忆深处的一家小吃店来,于是感觉更饿了,也更渴了。 在小储蓄所周围好好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记得的建筑物,以此为坐标,苏和慢慢摸进一条小街,然后便熟门熟路地再穿过两条小胡同,在一条比胡同宽不了多少的小街街角处停下来,走进一家看起来马上就要倒闭了的小吃店。 事实上,就在几个月之后,这家店也就真的倒闭了。 苏和想了一下,应该是十二月中旬,十二号或十三号的样子。 从某些方面来说,苏和的记忆力正经不坏。 但很多明明应该记得的事却都忘掉了,比如,曾经的邻居,家周围的建筑,过往的同学、同事的名字,发生过的事,学过的东西…… 只糟心地记得一些十分不正经的事,而且很多都是无意中的记下来的。 比如,眼前这家小吃店倒闭的时间。 再比如,十几年前看过的小说,她至今还能一字不拉地背诵其中片段。 多少带了点过目不忘的意思。 然而并没什么卵用! 苏和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象存在着一只不着调的漏勺,正经的、有用的信息都在第一时间顺着网眼漏下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各种扯淡的废材玩意。 不过,苏和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此时对着脏污得几乎看不出店名的招牌自嘲地一乐,推门走了进去。 其实这家店的大部分菜色都很难吃,十分难吃,非常难吃! 西红杮炒蛋里的西红杮总是莫名地带有一股腐烂变质的味道。 蒜苔炒肉的蒜苔不是过熟就是过生。 酸菜炒粉里的粉丝总是糊成一团。最为诡异的是,厨师还总喜欢往这道菜里死命地加糖,简直是对人类味蕾的毁灭性攻击。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苏和也还能清楚地记得那种令人痛苦得辗转反侧的味道。 苏和今天自然不是来这里重温痛苦回忆的。 这家小店之所以被苏和记挂了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们家的小豆粥非常非常地好喝,熬到入口即化,加上白糖,简单质朴。 小菜也做得不坏,还有茶叶蛋滋味也足。 与那些味道奇葩的炒菜相比,简直不像一家店做出来的东西。 所谓清粥小菜滋味长,越是简单的好味道,越是让人时常记起,念念不忘。 难得重生一回,当然是趁着小店还在,多喝几回好粥过过瘾。 阴凉黯淡的店堂里没有一个客人,收银员兼店员伏在油腻发乌的木质柜台上睡得人事不知,微张着的嘴角边还有着可疑的湿迹。老旧的电风扇呼呼作响,搅动着细小的灰尘在黯淡的光线里轻舞飞扬。处处显示着一种时日无多的景象。 苏和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柜台,那位十八九岁的小哥好梦正酣,连呼噜的节奏都未见丝毫改变。 苏和无奈,于是只得抬手去推人,然而伸出手去才发现一个十分残酷and惨烈的事实——个儿太矮,手太短,隔着有些高度的柜台居然够不着人! 刚刷了绿漆还处于适应期的某根老黄瓜心情复杂地对着自己还带着肉窝的爪子叹了口气,只得绕到柜台后面去推人。 足足推了四五下才把人叫醒。 第四章 救命之恩 服务员小哥张着迷糊的睡眼在正前方寻找了好几秒,才看到站在身侧的苏和,问出口的话有些不知所谓,“干啥呀?” “吃饭。” “哦……哦哦,吃饭,吃啥?”小哥抹了抹嘴角,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 苏和点了一大碗让她念念不忘的小豆粥,两个花卷,三样小菜,还有两只茶叶蛋,随便拣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蓄势待发地准备大干一场。 不知是小店总没客人导致上菜速度越来越慢,还是上菜速度堪忧才导致的总没客人,反正要在这里吃点什么,是件挺考虑耐心的事。 店里的窗玻璃也不知道多久没擦了,火辣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变成柔和的晕黄色,懒洋洋地铺在桌面上。 习惯了二十年后的外卖送餐速度,乍然回到这种慢节奏,苏和一时之间还有点适应不良,特别是还没有手机可供打发时间。 实在闲得难受的苏和最后只能百无聊赖地从书包里拿出纸笔,在阳光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做起饭后的行程安排来。 这是她下决心奋发图强作个有为老青年以后才慢慢养成的习惯,也是从那些时间管理的书里学来的方法。 一开始觉得麻烦,真要做什么正经事也就罢了,吃个饭冲个澡睡个觉都要计划记录一下,闲得蛋疼么。 但一天天的记下来渐渐形成习惯以后,就觉得这种掌握生活节奏规划生活内容的感觉其实不赖,有一种别样的安全感和踏实感。 长长的行程表列完,粥和菜一样没上来。那位小哥又趴回了柜台,眯缝着眼,似乎随时准备再度睡过去。 苏和只得按下性子,又一二三地列起了购物清单。 购物清单列好,又等了好一会儿,苏和的那份“豪华”版的重生纪念餐总算在五脏庙的钟鼓齐鸣中,千呼万唤地珊珊而至。 小店里的食物和器具都跟它店面一样没什么卖相,绝非是那种一看就让人馋涎欲滴的类型。 所以当苏和带着一脸由于长久怀念后的得偿所愿而显得略有些荡漾有些迷醉的笑容扒在粗瓷大碗边上,闭着眼好好地闻了一回豆米充分融化的稠香后,服务员小哥投向她的视线不由得变得有点微妙。 小店的豆粥本身是不放任何调味料的,苏和喜欢往里面加糖,甜甜糯糯的巨好喝。有此爱好的不止她一个,店主干脆把搪瓷糖罐放在桌上让客人随意添加。 这会儿苏和带着一股久别重逢的吃货式雀跃,狠狠地舀了两大勺白糖加进粥里,细细地搅开了,然后闷着头一勺接一勺地一气儿喝了大半碗,这才滑靠在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宽大的木椅里痛快地舒了一口长气,爽! 小豆粥果然与记忆中的半丝不差。 甜甜暖暖的多半碗下去,胃里充满了久违的舒畅和熨贴。 这种舒适的感觉,也让苏和打从重生以后一直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也跟着渐渐舒缓安定,那些纷乱的念头和记忆的碎片像是冲泡开的茶叶慢慢沉淀下来。 果然是民以食为天。 美好的食物果真具有安抚心灵的功效。 然而,很快,苏和就发现她又犯了个错误: 老大一碗豆粥就已让她如今这具十二岁的身体肚圆胃满,小菜根本没动几口,花卷和茶叶蛋更是只能过过眼瘾,完全有心无力。 显然她此前点餐的时候重生后遗症又急性发作了,大脑还是习惯性地以成人的食量标准来衡量自己的胃袋,很好地诠释了一把什么叫做“眼睛大肚子小”。 “麻烦打包。”最后苏和只好朝靠在柜台后发呆的小哥这样喊道。 大夏天里喝了一大碗热豆粥,逼出了一身的细汗,反而觉得清凉松快了许多,就连头脑也似乎清明了几分。苏和心情不赖地拎起食物,慢悠悠晃出小店,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先将食物送回家,收进冰箱。然后第一站四平街,长江照相馆。 今天对她来说,实在是个特别的日子。 一个新的开始,值得拍张照片留个念。 也不用搞什么艺术照,证件照就行。 …… 这段似曾相识的念头浮现上心头时,苏和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第二站是同一条街上的天益堂药店。 中药,西药,感冒的,消炎的,管肠胃的,跌打损伤外用的……还有温度计,反正能来的全都来上一份。 她的重生充分证明了“常备重药”的道理。 付了款,苏和当场就给自己量了个体温。 挺好,温度正常。 临睡前再量一遍,如果还烧的话,立刻去医院。 第三站,百货商场。 买几件应季的衣服和日用品。 小苏和喜欢的是铺天盖地的粉红色和大量的蕾丝花边,老苏和实在是有点忍受不能。 说起来这个时候她的四季服装购置都是直接交给父亲公司里的秘书们当成工作任务帮忙打理的,直到她上了初中把这项权利回收为止。 第四站,菜市场。 家里不再雇用保姆后,速冻食品、方便食品和外卖让苏和一路从小胖子长成大胖子,顺带还赠送了满脸的痘印。 作为死宅废一只,苏和其实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但这种饮食习惯毕竟不健康,反正这几个月已经开始学着做菜了,那就继续保持下去好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 烧了点水喝,休息片刻,苏和开始动手将床头柜改造成专门的药柜。 最上层的抽屉分门别类的存放常用药。 第二层则放一些不太常用的药。 把应急的药都放在随手的地方,这样就算是她烧得起不了床,也能从床头柜里翻两片感冒药救救急。 话说她那会儿也是烧昏了头,关键时刻给父母打什么电话,又不是要交待遗言,应该打给120嘛。 按照重生小说的老梗来说,上辈子的她应该是死了没错。也不知道父、母亲哪一个出面为她收尸料理后事?希望他们可以找到她在长江照相馆新拍的那张照片。 照得不错,她挺喜欢的。 不过,既然死都死了,用哪张照片,用不用照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和不怎么在意地想着,站起身来走到书橱前,随手抽出一本辞典,将生活费夹了进去。转手又拿了一本当年她挺喜欢的台言小说,夹进存折。 往书里藏钱的这种防盗方式其实也不怎么保险,不过暂时先这么着吧,以后再慢慢安排。 苏和转身下楼将刚买的食材收进冰箱里,准备动手给自己做晚饭。 东西收拾了一半,电话响了起来。 房子太大,又没人气,老式电话的铃声显得尤为刺耳,带起一串回声。 “喂,你好。”苏和接起电话,听到那端的说话声反应了几秒,脸上慢慢透出些感慨的笑意来。 “好,陶叔,我知道……谢谢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嗯,我会注意安全的……再见。” 电话是父亲的秘书陶俊峰打来的,告知苏和她爸爸今天有应酬,晚上要晚些回来。 苏和听得出来,自己应答时这副成人式的客气腔调多少让电话那端的陶俊峰有点讶异。 但她并不是出于礼貌才对陶俊峰客气,而是真心地对他表示感谢。 以苏和对她爸苏靖海的了解,苏总是不会主动想起打电话来告诉女儿不用等他一起吃饭的。 作为秘书的陶俊峰从工作角度来说,这通电话既可以打,也可以不打。 打了,是他工作负责,人情周到。 不打,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和责任。 但对小时候的苏和来说,有这通电话与没这通电话在感情上却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证明还有人记挂着她,虽然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父亲的秘书,却依然会给她一种苏靖海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感觉。 虽然这是一种错觉。 可回过头来看,这种错觉对于当年的苏和未尝不是一份难得的小幸福。 小苏和由于年纪的关系,领略不到这份好意对她的意义,可如今的苏和知道。 就凭这一点,她就要真心实意地对陶俊峰说声“谢谢”。 更何况除此之外,从某种程度上说,陶俊峰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苏和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家里新雇的保姆在偷钱时被她撞了个正着。争执中她被急于逃离的保姆失手推下楼梯,头部受伤,失去知觉。 幸好被前来家里帮父亲取文件的陶秘书及时发现送到医院,一口气缝了七八针。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陶俊峰的及时出现,等待当时头上破了个口子,流血不止的苏和的,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了。 虽说事后苏靖海必然会对陶俊峰表示“感谢”,但他们之间的感谢却是与苏和无关的。 当年的苏和年纪小不懂事,只是把陶俊峰单纯看作是父亲的秘书——就好象和苏靖海的汽车一样,是一种与工具类似的存在,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他所作的事当成是理所当然。 这世上那来的那么多理所当然。 就算这事对陶俊峰来说也许确实是恰巧碰上不能不管,但对苏和来说,这份救命之恩并不能因此有所改变。 只是当苏和明白这一点的时候,陶俊峰早已离开了父亲的公司,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了。 第五章 再见苏靖海 重生一回,苏和最想做的事之一就是找机会向这位陶叔叔正式说一声“谢谢”。 也是因为陶秘书的这通电话,苏和重生至今才算是想起她的父、母亲大人来。 说起来似乎有点没良心。 实际上主要还是和她的成长环境有关。 苏和生出于一个知识份子家庭,父母都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代大学生。 父亲苏靖海算得上是第一批知识份子下海的弄潮儿,在改革开放的大潮里沉浮半生,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在侯城本地也算得上小有身家。 母亲何美君走的则是公务员体系,一路干到了省厅级。 父母都是事业型的。 苏和出生不到一个礼拜,何美君便很强悍地销假上课了。 为了学习方便,苏和打从落地就没喝上过一口亲妈的奶。 至于苏靖海更是分不出精力来照看女儿。 儿子儿媳指望不上,苏奶奶不得不当爹又当妈地独自一人抚养苏和。 苏和四岁的时候,奶奶因病去世,她便入了长托。 六岁的时候,长托动扦,她因此提前上了小学,此后开始断断续续地和各路保姆打交道。 一直到小学五年级时出了保姆偷盗的事。 那之后苏和开始对保姆有了心理阴影,再加上她的年龄也大到勉强可以自理了,便开启了钥匙儿童的生涯。 一直到初三下半学年,父母离婚,苏和作为拖油瓶跟随母亲嫁到继父家里,才再度过上了有保姆照顾的日子。 说起来苏和也勉强可以算是个富二代兼官二代,属于那种虽然不给父母惹祸,但说起来多少有些丢人现眼的废材品种。 苏和高考成绩不佳,勉强花钱混了个大专文凭。 大专毕业时,父母和她进行了一场简短的谈话,顺道也对他们的财产做了分割。 之后,她正式搬离了继父的家。 父亲出面在老朋友的工厂里给她安排了一份后勤打杂的工作,同时将黄金宝地的三套商铺和一套小别墅转至她的名下,此外还有新车一辆。 母亲则是给了一套位于繁华地段的百多米住房。 从此以后,他们的其余财产也就与苏和无关了。 苏和把车卖了,反正她也不会开。 把父母给的房子都租了出去。 用卖车的钱加上手里的存款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五十多平的小户型,过起了每天两点一线,闲暇时间一律泡在网上混吃等死的死废宅生活。 每年遇到重大节日和一些特殊的日子与父母见见面,其余时候基本没什么联系。 可以说苏和几乎是从出生时起就习惯了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生活,就与太阳的东升西落一样自然,懵懵懂懂地独自长大,跌跌撞撞地独自生活。 因此,她现在才想起这会儿年轻了二十岁的父母也是一点都不稀奇。 苏靖海不回来吃饭,何美君也很少回来吃饭,苏和只要解决自己一个人的晚餐就可以了。 苏家的厨房既整洁又脏乱。 脏乱集中在水槽。 里面堆满了小苏和用过的碗盘。 其余地界儿近乎一尘不染。 自从不再雇用保姆之后,家里的环境卫生就成了问题。 于是苏靖海再次动用他身为老板的权利来了个创造性的解决办法: 请后勤部门指派公司一位上了年纪,嘴又严的保洁大姐利用工作时间每周一来家里搞一次大扫除,额外支付加班费。 苏和现在想想觉得她爸这人也挺有意思的,反正私企老板就是有公私不分的权利。 洗完了碗,苏和开始做晚饭。 至于中午从小吃店打包回来的花卷、茶蛋、小菜什么的,可以做为她明早的早餐,界时配上自己煮的白粥,就是完美的一餐。 做为一个厨艺新手,苏和会做的菜色极其有限,味道也极其一般。 中午才笑话过人家小店的西红柿炒得难吃,轮到她自己做的时候其实味道也不怎么样。 好在,苏和这人没别的优点,最擅长的就是能凑和,好吃的能吃,不好的也能入口。 更何况自己造的孽……自己做的菜,哭着也要吃下去。 相对于味道,苏和这几个月来更多地还是与怎样把握用餐量较劲。 一个人做饭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了。 尤其是对厨艺菜鸟来说,真是个不小的难题。 刚自觉好象大概似乎可能摸到了一点门道,结果……她又重生了。 苏菜厨本来对自己食量的把握就处于偶尔有准,时常没准的状态,现在被一口气打回二十年前,对着十二岁的五脏庙容积更是两眼一摸黑。 于是味道不怎么样的西红柿炒蛋剩了一多半,米饭也剩了小半。 将剩菜剩饭送进冰箱,收拾好厨房,苏和泡了杯茶,开始整理并了解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房间。 其间,随手翻出了一堆小学课本,于是她便兴致勃勃地坐下来,带了一点自虐的恶趣味对着课本清点她那漏勺脑袋里还剩下多少内容,美其名曰“复习功课”。 重活一回自然不能像上辈子那么糊里糊涂地混日子。 但白拣的这辈子具体要怎样度过,一时之间苏和也没想好。 三十二岁和十二岁的情况毕竟不一样。 记得有人说过,在学生时代,如果对未来没什么明确的规划和目标,那就好好学习。 实在话。 挺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至于目标什么的,慢慢想也不迟。 反正她现在的时间多的是。 别说,回过头来再看,小学生的课本其实怪有意思的,苏和看得还挺来劲,偶尔还因为她那古怪的笑点对着课本乐出声来。 一堆课本细细翻完,时间也就到了八点多钟。 苏和揉揉发酸的脖子,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抻了个懒腰,睡觉! 死去又活来,感冒初愈,又折腾了一天,不早早上床休养生息还熬啥呢?又没网! 洗漱完,苏和又量了一回体温,很好,正常。为保平安,明天再量一回。 在准备正式上床之前,苏和先在楼上楼下巡视一圈,仔细地检查门锁和水电煤气的阀门开关是否都已关闭到位。 这是她从小独居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虽然没到强迫症的地步,但每晚不例行做上一回就睡不踏实。 然后她站到了书柜前,准备找一本睡前读物看。 说起来苏和这人有着比较严重的阅读依赖症,她自称的学富五车,括糊网文,并不是一句空话。 她看书时首选的自然是网文。 没网络的时代就是各类台言武侠推理漫画之类的“闲”书。 如果都没有的话,随便来点什么,她也能将就。 报刊杂志可以,名家名著名篇,包括诗文也成,实在不行就连什么电工手册,广告说明书一类的也能对付。 反正闲着没事的时候手上得拿点字看,否则就浑身难受,像犯毒瘾似的。 苏和这病根也是打小坐下来的,刚进长托那会儿她总是哭闹想家,阿姨就拿图画书哄她,慢慢地就认了字,从此便一脑袋扎进纸堆里拔不出来了。 苏和房间里的书架不小,几乎占了她房间的小半面墙。 一半的地方是空着的,另一半的主要成分大致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课本。 第二类就是大量的台言、武侠、推理小说和漫画。 第三类则是什么世界文学名著选集,世界著名科幻小说选集,古诗文欣赏词典,四大名著等等名称极其高大上的精装大部头,甚至还有一本可以让如今的苏和练举重的词源,一本可以砸死她的牛津大词典。 前两类的来源不言自明。 第三类则是苏靖海和何美君的同事、下属、朋友或是生意伙伴出于各种原因点名送给苏和的。 至于她是否喜欢,是否会看,那就没人关心了。 反正大家心照,这所谓的“送”不过就是个名目而已。 此时架上的诸多“闲”书,不是已经不合她的阅读口味完全看不下去,就是太合她的口味反复看过多遍,以至于她的变态大脑至今记忆犹新。 最后苏和只好聊胜于无地抽出一本厚得拿着有些吃力的《唐诗鉴赏辞典》抱回床上。 随便翻开一页,却是王维的《鸟鸣涧》,“人闲桂花落,月静春山空。”。 还挺应景,她现在正好贼闲。 没读之前,苏和觉得这本书肯定枯燥得要死,但真正读起来却发现远比她想象得要有趣的多,唐诗自然是美的,诗后鉴赏部分的文字也很美。 慢悠悠地读了两页,合书关灯,苏和打了个哈欠,手搭在枕边厚厚的书本上,转眼秒睡。 晚上的西红柿炒咸了,水喝得有点多,半夜上卫生间,苏和睡昏了头,朝着重生前自己小窝的卫生间方向执着前进,后来在尿意汹涌的急切之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顺利地摸进五谷轮回之所。 解决了人生大事,睡眼朦胧的苏和总算是分出了些精神注意到小客厅里的灯光,走过去时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苏靖海。 苏靖海仰面躺在沙发上,似乎进入了浅眠状态,面色泛红,眉头微锁,略显粗重的呼吸间都是酒意。他的酒量不错,自制力也好,现在这副模样,想必是喝了不少。 苏和带了点稀奇地打量着一下子鲜嫩了二十岁的父亲,三十六岁啊,正是成功男人的黄金年龄。平心而论,苏靖海长相一般,五官平淡,胜在个子高,身材不差,有着他那个时代知识份子身上普遍的,经过世事磋磨后的斯文书生气,同时又存在着与这种书生气不那么和谐的野心和赌性,交融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第六章 历史遗迹 苏和正对着苏总的睡颜琢磨,是让他继续睡还是直接盖床毯子了事时,苏靖海泛着血丝的双眼却已悄然张开。 看到正怼在眼前的女儿的小肉脸,他愣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问,“苏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没,睡了,出来上厕所来着。”苏和简短地答着,看了一眼苏靖海放在胃部的手,问道,“胃不好受?” “嗯……”苏靖海轻轻应了一声,转动了一下身体,又合上了眼,“去睡吧。” 苏和没再吱声,轻悄地转身下楼,在厨房里翻找起来。 苏家的厨房设备齐全,有这个时代许多堪称先进的称手家电,可惜基本没人用,许多还是全新的。 苏和一脸黑线地翻出三个料理机,其中两个还没开封,大约都是别人送的。 从冰箱里取出今晚的剩饭和一袋不知什么时候买的,还在保质期的五香花生米,放进清洗过的料理机里,加少许水打成稠浆倒进小锅里。又比量着浓度添了些水进去,大火烧开。一份极简版的米浆就算大功告成。 这招儿是从一本台言小说里学来的,今天是第一次实践,苏总有幸成为第一个实验对象。 苏和尝了一口,味道还不坏,与细致慢工做出来的正宗米浆肯定是没法比,但如此方便快捷,又能消耗剩饭,实在不能贪心地要求更多。 将一大碗米浆和一小碟中午从小店打包回来的小菜放在茶几上,又去接了一杯温水,加上今天新买的胃药,苏和轻轻推醒再度昏睡过去的苏靖海,“爸爸,起来喝点米浆,然后把胃药吃了。” 苏靖海并没有睡熟,只是酒醉后暂时不想移动,此时翻身坐起,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食物和新拆封的胃药愣了好几秒,才又望向站在灯影里的女儿,大概太过意外再加上人还不怎么清醒,以至于素日英明的苏总脱口问了句傻话,“你做的?” 苏和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由于跟女儿相处的时间实在太过稀少,苏靖海开口就是对待下属式的礼貌客气,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想再说点什么进行补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对于苏总的这副过于公式化过于客气的语气,苏和却没在意,或者说早就习惯了,抬手掩住嘴打了个老大的哈欠,懒洋洋地拖着腿往卧室走,随口东一句西一句地,“爸爸我去睡了。药吃两片。碗什么的放桌上就行,明儿我收拾。” 剩饭打扫光了,还少了一样剩菜,不错。 苏和心情愉快地爬上床,再度秒睡。 第二天苏和一觉睡醒已是八点多钟,四处静悄悄的,只有空调机和时钟发出细微的声响。 苏和先给自己量了体温,确定正常。洗漱之后便托着一杯温水,一面喝一面在家里四处转悠。 这处房子在父母离婚之后就被卖掉了,算一算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在她二十岁之前一做关于家的梦,总会梦到这里。 二十岁之后基本就很少梦到了。 昨天刚刚重生,太过匆忙,也没心情细看,现在反正没事,正可以好好熟悉一番,省得半夜找不到卫生间。 大概与建筑年代有关,这所房子的结构用日后的眼光来看实在有点怪。 这个小区的住宅楼都是全跃的房型,一楼向前探出一块,建成了车库,楼门便只能设在实际的二楼。想进单元门还要爬上一段外楼梯上到由车库房顶形成的平台上。 苏和家位于全楼的一楼,也就是实际上的二楼,进门是玄关,小客厅。 小客厅的一端连接一条狭长的走廊。 主卧、次卧,客房,公共卫浴室分布在走廊两边,走廊的尽头处还有一间小小的仓储室。 小客厅另一端有楼梯通向一楼。 一楼才是正经的客厅,旁边是书房,厨房,小卫生间。 从厨房旁的小门再下去是地下室。 客厅的玻璃拉门走出去是庭院。 苏和他们家所在的这栋楼位于全小区的最后一排,楼体与院墙之间的空地按照每户的面积划分给了一楼住户,分割成私家庭院。 院子的面积不算小,正好向阳,有闲情逸志的人家拾掇出来,布置成了花园或菜园。苏和他们家则生了满园的野草。 这种户型当年还是很难得的,属于侯城刚兴起全跃式住宅时建起来的先锋派小区,但是七八年的时间过去,这套房子在设计上就显得陈旧落伍了。 以苏靖海和何美君的经济实力早就应该换上一套更舒适的房子了,但也不知他们是真的忙得无暇他顾,还是对这个家已经失去了热情或是其他什么苏和不知道的原因,总之一直到他们离婚,一家人就这么将就着住在这里。 在这个家里,苏和的痕迹随处可见,苏靖海和何美君的则必须用心去找,就连他们的卧室也同样散发着缺乏生活气息的空旷氛围,让人联想到酒店的标准间。 苏和有些感慨地慢慢在楼上楼下走着,对家里的很多地方居然就像是第一次看到一样,没有一点之前的印象。 也有一些东西,哪怕过了很多年她依旧印象深刻,比如,她在地下室门框上给自己画的量身高的刻痕,她与保姆争执时摔倒的位置,她用小刀在父母卧室门扇下方刻上的“爸爸,妈妈是坏蛋”的童言童语。 那还是她小学二年级时候的“创作”,原因是父母再度缺席了她的家长会,又被班里一个嘴贱的小屁孩儿说成是“没人要的小孩儿”,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后刻下来泄愤的。 中途还把手给割伤了,一面哭得上不来气一面继续搞破坏,简直委屈得一塌糊涂。 结果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刻在这样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苏和对着这处“历史遗迹”笑了半天。 拉开客厅的玻璃门在院子的草丛里钻了一回,收获一大把野花和三个蚊子包。 转到厨房的时候,发现水槽边的沥水篮里晾着清洗干净的碗盘,旁边摆着剩下的胃药,药盒下方压着一叠钞票。 自制力很强,忍受不了脏乱的苏总显然没有采纳女儿的建议。 苏和拿起钱来数了数,随即吹了声充满尿感的口哨——这也是重生后遗症之一,连口哨也吹不响了。 这买卖要得~ 收好钱,做早餐。 早餐按照原定计划执行,煮个粥,配上冰箱里的剩余食物。 苏和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把剩饭剩菜都一扫而光。然而事实证明,她对自己肠胃容量的估计依旧严重没准。 白粥煮多了,剩了足足一半。花卷还剩了一个,小菜吃光了,西红柿炒蛋还有小半碗需要继续努力。 苏和一面往冰箱里收食物,一面有点惆怅的叹了口气,自己与剩饭剩菜的关系还真是缠绵。 收拾好厨房,苏和背上书包,拿上新买的凉帽和阳伞出门,主题是采购。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和每天的生活主题都是采购。 纵观他们一家人此时的生活状态,不只苏和年纪小,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她的父母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这方面。想要真正把日子过起来,需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首先,民以食为天。 要料理一日三餐就必然涉及很多,比如,调味料。家里只有最基本的油盐酱醋,还是为了给速冻食品或是外卖增味准备的,要想把菜做好,仅是这几味显然是不够的。 更何况,厨艺不够调料凑嘛。 其次,与三餐相关的就是家务问题。 保洁阿姨倒是在家里留了一套围裙手套之类的家什,但那都是给成人准备的,苏和如今这副小身板用着实在难受,需要重新买过。 又在一家小家具店里定制了一个板凳和一只踏板梯。 定制这两样东西说来也是因为重生后症之一——个头大幅缩水。 踏板梯自然是为了爬上爬下安全方便。 板凳则是为了作饭洗碗时料理方便。 与其说是板凳,不如说是小木台,表面宽敞,移动安全。 苏和现在的个头倒不至于够不到料理台,只是有时炒菜做饭未免架着胳膊不舒服,干脆就定作了个高度合宜的小木台踩着。 同时苏和也在某天半夜去卫生间的路上向夜归的苏总打了个报告,家务活什么的她可以自己来,不要再麻烦保洁阿姨了。 然后就是将未来初中三年的课本和各类辅导材料都打包回来。 每天拿出固定的时间来复习功课,按照作好的计划控制进度。 成年人学习最难的是什么? 苏和个人的体会是难以集中注意力,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太分散。 好在有重生之前那几个月打底,也还比较容易进入状态。 再加上初中的功课也实在不难,她的漏勺脑袋里总还存着点印象,本人又多少有点小聪明,只要稍微用用心倒也容易。 苏和还在区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 她几个月前是想戒网瘾来着,老天爷估计也是心疼她,直接把她打回二十年前,干脆戒断。 重度网瘾患者以为自己怕是要完。 结果发觉人的适应力是无限的。 现实无法改变,反而死心得彻底。 但书是不能没有的。 唐诗辞典是不错,却只能做睡前牛奶,不能做主食。 阅读依赖症患者浑身难受得只能向外发展。 第七章 要不要吃? 除了借书证,她还在图书馆旁边的游泳馆里办了张游泳证。 就像亦舒说的那样,爱、钱和健康,这三样对每个人都很重要。 爱,在很多时候,不仅需要努力,更需要运气。 在这方面,苏和的运气显然不那么好,起码亲情这一项是没什么指望了。 钱和健康这两项虽然也有运气的因素,但更多的时候只要付出了就会有所回报。 上辈子才活到三十二就因为一场重感冒稀里糊涂地挂了。虽然烧得迷迷乎乎的,也没遭什么罪,还中了个重生大奖,但这辈子她还是想活得长一点。 本来苏和是想报个瑜珈班接着练,结果人家教练很遗憾地告诉她,不好意思啊,我们没有针对少年儿童的专门训练。 某少年儿童于是只得退而求其次改为游泳。 接下来是衣物。 苏和早就放弃了对粉红色和蕾丝花边的执着追求,衣物自然要重新购置,顺便把房间里那些粉红色的窗帘、床上用品等等也换了一遍。 不穿的衣物和用品都被苏和洗净晾干收拾整齐地捐了出去。 与衣物相关的还有背包,总背着个大书包上街也不方便,换了一只相对她如今的袖珍身材大得有些夸张的软皮双肩包。 另外还有一些基本的护肤品。 小时候的苏和在这方面都是随手从母亲的梳妆台上抓着什么是什么。 如今则换了适合现在年龄的。 要采购的东西太多,苏和每天都要出门回家好几次,也因此与重生第一天被她误认了性别的小男生在楼门处频繁相遇。 然后她就发现这个小男生每次都要瞪她。 开头两次苏和没反应过来。 尤其是第一次,她甚至没认出对方来。 这倒与她那愁人的记忆力无关。 主要是那天两人相遇时她刚刚重生,人正懵着。如果不是这小子的视线太明显,苏和根本都记不起曾经遇到过这个人。 两次之后,苏和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曲折——明明是邻居多年,还能把人错认成小姑娘,还要说出来,不是成心是什么? 这明显是重生前和重生后的链接出了问题,也算是另类的重生后遗症吧。 苏和倒也理解小男生的气愤,看他的长相也知道明显不会是第一次被人误会性别,不提男人的自尊心——再小也是男人,就是将心比心也能体会到那份受伤的心情。 尤其是她又注意到小男生大概因着那次误会去理了发,剪得极短,乍看像个小和尚。 只是这事还不好道歉。 难道要说“对不起,那天我刚重生,忘了你是男是女了”? 于是再次被瞪的时候,苏和只能抱歉地笑笑。 可惜她选择的面部表情显然让对方误会更深,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立刻加了三成力。 因为有了印象,苏和闲着没事的时候又模糊地想起,似乎曾有一位中学的同班男生与她住同一栋楼,长得好像挺好看。 至于姓甚名谁外貌身高等等具体情况却实在想不起来了。 从这几天她大致了解的本栋楼的住户情况来看,难道就是这一位? 长得确实挺好看。 五官精致秀气得第一眼看去就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只是个头和年龄有些存疑。 她自己的个头就比同龄人矮上不少,上学又早一年。 正常来说,他要比她大一岁,却比她还要矮上小半个头。 看着年纪也小。 可她自己在青春发育期前就是身高与年龄不同步的典型。 并不能以此为判断。 再一次相遇被瞪时,苏和只好摆出一副无辜脸。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为好。 然后又遭到了更猛烈的视觉攻击。 苏和,“……” 又双叒叕一次相遇时,恰好又是小男生忘了带钥匙,垂着头蹲在门口,听到开门声迅速地扭过头来。 苏和这一次记得给他留门,手扶在门边上等他进门。 看着小男生脸上的表情,她以为他八成是不想借她的光。 男生虽然犹豫了好几秒,却还是走了过来,与她错身的时候站住了,闷声闷气地道了句“谢谢”。 苏和有点意外地扭头去看他,这小子倒是挺有礼貌的。 两人因此自然而然地四目相对。 两秒钟后,“噗!” 虽然苏和立刻反应过来,瞬间严肃了表情,但她这短促地一笑还是为她迎来了一记力道倍加汹涌的怒视。 天地良心,苏和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两人视线交错的那一刻,她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猫爷爷养的那只小黑猫。 猫爷爷就是苏和重生那天为她指路画地图的老爷子。 老人姓茅,名一民,退休前是某设计院的工程师,今年七十五。生平两大爱好,一为书法,一为养猫。 那只如同他的阿尼马格斯化身的老灰猫叫二民子,今年十七岁,可谓猫中寿星,也是茅家的重要一员。 二民子是位性格有点古怪的猫先生,即:一家不容二猫,一公一母也不成。 但不在它的地盘上时,对其他同类又很友善,尤其是对小猫非常慈爱。 这就导致了它那位爱猫成痴的主人只能将多余的爱意释放到野猫身上,给它们建屋,喂食,喂药,节育……尤其在退休之后,更是日日与猫为伍。 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因老爷子姓茅,又爱猫,苏和便私下里称其为“猫爷爷”。 苏和与猫爷爷正式结识说来还是因为剩饭。 因小时候受数位老保姆的影响,苏和在生活习惯上十分坚持劳动人民的美德,对做失败的饭菜和剩饭剩菜从来不会一倒了之。 自己做的菜,哭抽了也要吃下去。 然而上顿下顿吃剩菜毕竟不是个事。 于是,苏和便想到猫爷爷的那群野猫。 她最初的念头是想从小猫里领养一只带回家,帮她分担点剩饭剩菜。 虽说猫不能吃太多的盐,但帮着消化点清淡的食物,多少也能为冰箱和她的胃袋减轻些压力。 但后来想想,如果不能决心陪它到老,不能好好照顾它,就不要轻率做决定。 就如她的父母,如果在当初一心忙事业的时候选择不要孩子,那么他们一家三口想必都会轻松很多。 她现在刚脱离混日子的状态不久,上辈子更是稀里糊涂地把自己都养死了,暂时还没能力去负担另一条小生命。 虽然领养做罢,但苏和还是三五不时地拎着味道清淡一些的剩饭剩菜去喂野猫。 她最喜欢的是一只四个月大的黑色小公猫。 小黑猫的脖颈处有一撮白毛,形状有些像领结。 苏和叫它“小绅士”。它是打出生起就被母亲遗弃的。 一开始,苏和就是想领养小绅士来着。 但小绅士对她却不大戴见,从来都爱搭不理的。 苏和怀疑是不是她第一次看它的眼神太像怪阿姨或是第一次抚摸它的动作不够熟练弄得它不舒服,因此才得不到它的青睐的? 哪怕带着它最喜欢的小鱼干,它也要端着小毛脸挣扎一番才肯赏脸。 但猫爷爷说,小绅士其实挺喜欢她。 好吧,喵星人的心,鱼蠢的人类如她猜也猜不明白。 再说回眼下苏和与小男生目光相交的瞬间,她之所以会想到小绅士,倒不是说男生的眼睛长得像猫。 小绅士有一双漂亮的金瞳,又圆又大。 小男生的眼眸颜色很黑,形状也并不圆,眼尾还有些些上挑的弧度。 主要的原因还是一人一猫的表情。 一个呈现出非常人性化的别扭。 一个则是百般不愿的纠结。 此外,小绅士是只漂亮可爱的萌物,小男生则是个漂亮可爱的正太,都有“漂亮可爱”这个共同特质,而且性别也一致,再加上苏和一向不大走常规路线的脑洞……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新仇旧恨。 再遇到时,小男生却不瞪她了。 而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当她是空气。 苏和,“……” 她还是想笑怎么办? 一日傍晚,苏和装了多半保鲜盒的干炸鱼,准备去喂野猫。 干炸鱼是做给她自己吃的。 但失败了,而且还炸多了。 只得继续去贡献“爱心”。 冤家路窄。 至少对程蔚来说是如此。 正饿得胃疼,偏偏刚拉开门就遇上一楼那个胖丫头正要往外走。 拧着眉头,程蔚用力将门拉得大些,身体往旁一侧,方便她赶紧走出去。 不管程蔚对她的印象如何,苏和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生气归生气,别扭归别扭,却颇有风度。 该道谢的时候也不含糊。 像这样她在门里,他在门外的时候,也从来让她先走。 而且脸也长得好看,表情又可爱。 所以…… 总忍不住地想逗逗他。 程蔚却没她这个闲心。 门一拉开,在看到苏和的同时,也闻到了一股炸鱼的香气——苏和没盖保鲜盒盖,让他不得不更加努力地对抗更加巨烈的饥饿感。 但人的本能反应却不是可以控制的。 两人错身的功夫,由于距离的接近,香气也愈加凶猛,程蔚的胃袋对此作出了十分朴实的反应。 一串肠鸣在晚风里清晰唱响。 程蔚的脸瞬间暴红。 苏和则诧异回首。 四目相对,静默弥散。 “要不要吃?”苏和微微托高了手里的干炸鱼,尾音上扬,有着可疑地诱哄。 “……要!” “洗干净还我。” 苏和把保鲜盒往程蔚的手上一塞,干脆轻快地朝他挥手作别而去。 “……” 半晌,托着保鲜盒僵立原地的程蔚才回过神来,懊恼又羞愤地以头撞门,“靠!” 第八章 吃了吗? 同一天晚上,也就是重生的第八天,苏和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何美君。 八点过半,苏和刚按计划复习完功课,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出来看时,何美君正在玄关处换鞋,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拖着一只行李箱跟在她的身后。 重生第二天傍晚的例行通话时间,苏和便从陶秘书那里婉转地探问出母亲出差的消息,这会儿很平常地问候了一句,“妈妈,你回来了?”转头又向男人笑一笑。 她看着这男人有些眼熟,隐约记得是何美君的下属,却完全想不起姓氏以及职务。 何美君对女儿“嗯”了一声,便转头对司机道,“小张,我就不留你了,今天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如果觉得撑不住,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不用不用。何局您才是真正辛苦,从机场回来就直接奔了局里,这份为工作负责的态度特别值得我们学习。” 张司机跟了何美君好几年,对这位拼命三娘的习惯知之甚详,一番官腔马屁拍得既流畅又真诚,转了头又对苏和笑笑,“苏和,再见。” 苏和没有小名,陶秘书和张司机这样父母身边的工作人员便也跟着苏靖海和何美君一起叫她的大号。 “张叔慢走。”苏和将张司机送至门外,顺便落锁。 “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何美君拖着行李向自己的卧室走去,随口询问跟在身后的女儿。 “没事。” 就是你姑娘不小心重生了。 苏和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欣赏年轻的母亲整理行李。 三十四岁的何美君看起来有如二十六七,领口系带的白色无袖衬衫扎在黑色的一字长裙中,颇显身材。弯身折叠衣服的皎美身影优雅中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清冷和不着痕迹的妩媚,几可入画。 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大概很难想到她是侯城某局的副局长——虽然一般人称呼起来为了好听,都会像张司机之前那样直接称呼一声何局,让外人听了分不清这位何局到底是正局还是副局。 当然,哪怕是副局,联系到她三十四岁的年纪,也还是当得起一句年轻有为。 尤其此时的官场上按资排辈的陈旧作风依旧颇为盛行。 像何美君这样富于女性魅力的非传统意义上的女强人在职场上总会受到一些非议和侧目。 也许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但作为被牺牲和遗忘对象的苏和也要承认,何美君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奋斗到这个位置的。 单纯就对待事业的追求态度上讲,苏和尊敬自己的父母。 在外奔波忙碌这么长时间,何美君的面色淡然中还是难掩疲惫之色,但她一直就是个极为自律和要求完美的人,大到工作,小到行李,不做到满意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有事吗?”何美君注意到女儿一直站在门外看着自己,一面利落地收拾着手上的东西,一面问道。 苏和摇头,她就是欣赏欣赏年轻了许多的知性美人而已,“妈妈,你吃饭了吗?” “没有。” 果然是为大家舍小家的楷模。 “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吃?” 话一出口,苏和自己先乐了——这两天暑期港剧看多了,一张嘴就是经典台词。 可惜,废寝忘食的何局是不会把宝贵时间浪费在娱乐上的,对苏和的笑点理解无能,看了傻乐的女儿一眼,道,“不用,帮我打电话叫碗面吧。” “好。”苏和知道何局信不着她的手艺,“要什么面?” “汤面,清淡一点的。” “还要不要再点个菜?” “不用了。” 苏家最不缺的就是外卖电话,全得很。可以说在苏总和何局离婚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在家的时候都指望着外卖和速冻食品存活。 苏和根据外卖单上的地址,给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餐馆打了电话,要了一碗清淡的素面。 不多时外卖送到,何局吃面,苏和洗漱完向母亲道了晚安,母女两个各自安歇。 至于苏靖海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次日,苏和醒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走了。 傍晚,陶秘书例行电话通知苏和,苏总晚间加班。 放下电话,苏和在记事本上记录:记得向妈妈要张司机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开始琢磨晚饭要吃点什么,要不要给何局带份儿? 门铃响了。 程蔚来还保鲜盒。 为什么要接受某人的干炸鱼? 事后,程蔚坚定地认为自己当时绝对是饿昏了头,四六不着,意识不清。 大概还有一时冲动地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够丢人了,再丢能丢到哪儿去。 虽然在苏和离去后不到半分钟,程蔚就后悔得以头撞门,接着精神和肉体,更准确地说是在面子、骨气和饿得冒烟的胃之间展开了激烈地斗争。 斗争的结果是……他把一保鲜盒干炸鱼吃了个一干二净。 至于肚子饱了之后的追悔莫及……不提也罢。 “谢谢你的鱼。” 门刚开,程蔚就迫不及待地把保鲜盒往苏和面前一递。 大概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僵硬,别扭的模样让苏和又想起小绅士来。 “没事。”她接过保鲜盒略一打量,洗得很干净,还特意在外面又罩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随口问道,“味道怎么样?” 苏和轻快随意的态度让程蔚自在了一点,“还行。” 苏和闻言特意抬眼打量他两眼,瞅着他的表情好像还真不是客气。 昨儿是她第一次做干炸鱼,也是第一次炸东西。实事求是地讲,味道真不咋地。 干炸嘛,吃的就是个香酥。 也不知道是油温没掌握好还是什么原因,鱼炸出来根本不酥,软趴趴的,油还都含在里面。 腌鱼的时候,她怕咸了,不敢多放盐。炸出来一尝却是淡了。只好在吃的时候另外撒盐。 喂猫倒是正好。 喂人就有点过淡。 就这样还能得个“还行”的评价,这位同学还真是好养活。 程蔚不管苏和想什么,紧接着问,“吃了吗?” “没呢。”苏和说完就饶有兴趣地去看程蔚。 果然,这个答案让程蔚似乎松了口气,往大门的方向一摆头,“走吧,我请。” 他摆头的动作却让苏和有点忍俊不禁。 这是个挺帅气的动作。 但分人做。 成年帅哥做来自然帅酷。 但换了娃娃脸小正太来做……老实说,有点傻。 当然,鉴于该正太的脸生得好,也就变成了傻得可爱。 “好啊。”看出他是急着想还人情,苏和不想让人为难,而且她也确实没做饭,答应得痛快。“进来坐,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发。” 她的答案让程蔚彻底放松下来,“没事,我站门口等一会儿就行。” 苏和也不多让,放好保鲜盒,衣服不用换,这年纪也不讲究。检查一下钥匙和钱包都在背包里,拎包,穿鞋,开路。 “吃什么”和“在哪儿吃”,这是请客吃饭的两个主要问题,程蔚把它们都扔给了苏和。 “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苏和问。 “没有。”程蔚顿了一下,又补充,“别放太多味精就行,最好别放。” 他最受不了味精味,为此最近他一直在饿肚子,小区附近的饭店做出来的菜大多没命地往里放味精,闻着就恶心。 他之所以觉得苏和做的炸鱼味道还行,最主要的标准也是因为没吃着味精味儿。 “也是,外卖什么的都是手艺不够味精凑。”对于这一点,打小吃着外卖长起来的苏和也是深有同感,“少吃点味精好,否则容易脱发拔顶啊。” “真的?”程蔚挺认真地追问。 “据说,不保证真实性。”苏和完全不负责任地回答,“不过,听说有些人对味精的反应特别大,会觉得口干头疼什么的,你呢?” “那倒没有,就是受不了那个味。” 程蔚的要求不高,苏和也不想让他破费,干脆直接把人领到老王小吃店,也就是她重生第一天喝粥的那家小店。 这些天她懒得做饭或是不知道吃什么好,就过来这边换换口味,也是想着趁这店没关门多吃几回。 “他们家的小豆粥和茶叶蛋都不错。小菜拌得也挺好,我是没吃出太多味精味,一会儿你自己尝尝。至于炒菜什么的……个人不太推荐。”苏和向程蔚介绍。 “又来啦,吃什么?” 苏和来得多了,店里的服务员小哥都认识她了,大概也与生意太过清淡有关。 这会儿正是饭点,可店里除了苏和和程蔚之外,就只有一位中年大叔就着小菜和茶叶蛋在自斟自饮,从他点的菜色来看,也是个熟客。 “今天的小菜都有什么?”苏和问。 “还是那老几样,你看菜单吧,反正都得现拌。”小哥没精打采地从柜台上捞过油腻腻的菜单递给两人。 程蔚对着满是污渍的菜单皱了下眉,然后推到苏和面前,“你做主吧。” 苏和也不跟他客气,作主点了三样小菜,自己只要了一碗粥和一个茶叶蛋,还特意交待小哥,粥少盛些,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 程蔚却以为苏和是不好意思,让她多点几样,苏和解释说,“他们家的粥和菜量都挺大的。一会儿要是觉得不够吃可以再点。” 程蔚想了想,要了一碗粥,三个茶叶蛋和两个花卷。 第九章 改造 等待上菜的时间一如既往的长,两人都没什么话。之前来时的路上也是这样,除了必要的对话,没有多余的交谈,但气氛倒并不尴尬,反而透着点莫名的自然。 苏和从包里拿出从图书馆借阅的斯蒂文森的《新天方夜谭》翻看起来,偶尔也会拿起笔在一旁的笔记本上写几个字。 作为一名资深网文读者,看文留评已经形成根深蒂固的习惯,以至于她现在无论看什么书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不说两句就憋得难受。自家的书还可以拿着笔在书上随意勾划写字,图书馆借的书却是不可能任她祸害的。没奈何,苏和只得在笔记本上“发评”。 程蔚也从背包里掏出个游戏机来,埋头打了起来。 各做各的事,倒也自在。 老半天,要的东西总算是被慢腾腾地端上了桌。 苏和让程蔚先尝尝小菜,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怎么样,味精多不多?” “还行,放得不多。”程蔚点了一下头,学着苏和往粥里添了两勺糖,也是真饿了,顾不得烫,吃得不抬头。 很快,苏和便发现怪不得程蔚刚才那么肯定地说三个小菜肯定不够,别看这位同学长得秀气,个头比她还袖珍,可这胃口却着实惊人。 小店的菜量真不是一般的大,盛粥的海碗有苏和现在的脸盘大,花卷的大小抵得上她两个拳头。 苏和如今的食量一大碗粥再加半份小菜就足以搞定。如果像今天这样想加个茶叶蛋,还要特意嘱咐服务员少盛点粥。 本来以为程蔚的胃容量跟她差不多,就算多也多不了多少。但他不只把要的东西一扫而光,还又加一盘小菜和一个花卷。吃饭的速度也快,吃相倒是不粗鲁,就是动作极干脆,还挺有节奏,再加上长得好,倒别有一点赏心悦目的意思。 苏和不怎么饿,一面吃一面看程蔚忙活。 如此一来,两人倒是差不多一起吃完。 程蔚结了账。 苏和向他道谢。 程蔚收起钱包,朝她酷酷地一点头,说了声,“应该的。” 一顿饭真正花在吃上的时间并不长,主要还是等的时间长。走出店外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地沉了下去,只余青紫橙红的彩霞绚烂地铺陈在天际,给满天云彩和大地上的景物都涂抹了一层柔和的晕红。 两人在店门外分手。 晚风正好,苏和准备逛逛夜市,散散步,然后去游泳。 走了几步,苏和突然停住脚步,转回头喊,“哎?” 程蔚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半转过身,不吱声,只看着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苏和提高了声音问道。 程蔚怔了一下,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她的鱼,两人又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彼此居然还没通报过姓名,这事做的显然有点不符合正常程序。 他扬声答道,“程蔚,蔚蓝的蔚。你呢?” “苏和,和平的和。再见,程蔚。”苏和笑着摆了摆手。 程蔚觉得这么站在街上喊来喊去的有点傻,还像小朋友似的搞什么挥手再见,可见那丫头挺高兴的,也不好不搭理她,只得有些别扭地也抬起手摆了摆,“……再见,苏和。” 对苏和来说,日子在母亲归来后与归来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苏总和何局早出晚归,苏和早睡晚起,除了在她半夜去卫生间路上的偶遇之外,一家三口几乎碰不到面。 她依旧只需要操心自己一个人的三餐。 另一种程度上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然,剩饭剩菜也同样是一个人的事。 与程蔚倒是慢慢地熟悉了起来。 还是经常在楼门口遇到。 一开始照旧没什么话,苏和笑笑,程蔚帅酷状地一点头。 有时见苏和买的东西多了,程蔚还会主动搭把手,帮她拎到家门口。 在老王小吃店遇到过两次,苏和去喝粥,程蔚去吃饭,两人自然而然地并了桌。 程蔚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 苏和则是宅性十足,对于不熟的人话很少,熟悉起来之后,话量就正常了,偶尔甚至还会有些话唠。 随着交往的增加,了解也就多了起来。 比如,程蔚同为小学毕业生,比苏和大一岁,开学也将进入附近的六十四中学就读。 这也证实了苏和之前的猜测,他应该就是她的那位老同学。 再比如,程蔚家里原来的保姆因为父亲患病不得不突然请辞,导致他最近的生活过得十分不如意。 主要因为该同学患有味精恐惧症,吃不下外食,基本只能靠牛奶加面包度日,牛奶面包吃够了,就宁可饿肚子,饿得受不了再牛奶加面包。 好在,最近老王小吃店算是拯救了他的胃和三餐。 其次偶尔忘带钥匙就会变得比较麻烦。 以前有保姆在家,就算忘带钥匙也不过就是在楼下喊一嗓子的事,现在则只能在楼门口蹲守邻居出入。 说到这里,苏和倒有些好奇,如果忘带钥匙,应该是楼门钥匙和家门钥匙一起忘带。那么问题来了,程蔚能借邻居的光进楼门,那家门的钥匙该怎么办呢? 苏和怀疑他是把备用钥匙藏在什么地方了。 又有,程蔚他爸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出差不在家。 从他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信息,苏和怀疑他家是单亲家庭。 不过为避免交浅言深,她也不好多问。 与苏和一样,各路保姆在程蔚的生活和成长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样的成长环境和经历在他的性格、生活习惯上也留下了一些鲜明的印迹。 据程蔚说,他的味精恐惧症就是小时候一位保姆造成的。 那位保姆其实在料理家务方面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做菜的水平实在不怎么着。 这位厨艺差劲的保姆为了尽量使自己做出来的菜在味道上有所提升,便找到了一条“有效”的解决之道——玩命地放味精。 用程蔚的话说就是,他在那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把常人一辈子的味精都吃完了。 保姆后来因此被辞退了,但程蔚的味精恐惧症却也作下了病根,保守估计这辈子大概都很难有痊愈的希望。 还有,虽然程蔚没说,但苏和觉得这位同学大概是个游戏爱好者,还是程度比较重的那种。 原因是该同学哪怕忘记带钥匙也不会忘带游戏机。 两人在楼门口碰到,有时也会简单地聊一下彼此的去向,程蔚的回答十次里有八次都是,“游戏厅。” 此外,程蔚的穿着比较讲究,似乎偏爱蓝、白两色。 苏和对服装品牌没什么研究,不过单看质料和款式也能看出程蔚的衣服价钱都不会低,由此可以推测他家的经济条件也应该不错。 苏和还猜测程蔚这人好像有点小洁癖,不过未经证实。 相对的,程蔚也知道了苏和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比他小一岁,是未来的中学校友。父母工作忙,从小也是被各路保姆带大。走到哪儿都要背着那只与其个头严重不符的大背包。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本书来看。话不算多,但挺喜欢笑。记忆力不大好——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连小区的几个边门位于什么位置都稀里糊涂的,想来把他这个邻居的性别认错倒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事,用那丫头自己的话说就是“选择性记忆障碍”。近来正学习料理自己的一日三餐。目前主要的工作是主持家里的一次小型整修。 这次小型整修是苏和提出来的,找机会向苏靖海打了个口头报告,陈明原因和方案,申请资金支持,当即便得到批准。 不得不说,苏总和何局的野生放养政策对如今的苏和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只要理由得当,批复得既效率又开明。 转天,苏和一个电话过去,半个多小时后,陶秘书便派来一名姓王的男助理来协理她操办整修事宜。王助理自我介绍说叫王杰,是公司新召进来的大四生——毕业证还没到手,上周刚刚提前转正。 小王助理生了一张超嫩的娃娃脸,尽管穿着成熟的职业装,可看起来仍像个借了爸爸衣服穿的,急于长大的高中生。 王杰有点自来熟,话多,却并不多话,完全按照苏和的想法去执行。他只负责与施工人员的砍价和居中沟通。 整修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室内,一部分是室外,也就是生满野草的院子。 室内部分第一就是安装吊扇。 苏和不喜欢用空调,一来时间长了,与人无益。吊扇的风则温和健康,而且省电。二来侯城的夏天热度有限,家里又空旷,只要把窗户都打开便很风凉,热起来的时候有了吊扇也足以清凉度夏。 换了吊扇,与之相配的就要安装纱窗纱门,苏和的体质很受蚊子待见,不安不行。 主卧、次卧都附有两个大阳台,苏和准备趁着这次机会把它们一并封起来,再加上几片暖气片。倒不是为了增加储物空间,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冬季的保暖。 室内需要动工的部分不多,整修的大部分工夫都花在了后院的改造上。 原计划里,苏和只是想把后院的杂草拔光,彻底清除蚊虫滋生的温床。为免野草顽强的生命力春风吹又生,她还想干脆抹个水泥地面来杜绝后患。但到了施工阶段她又临时改了主意,觉得院里的野花开得满好看,没事采几枝插在水杯里点缀美化一下环境也不错。再说全抹成水泥地面还是有点丑。 于是改为有保留地拔除——不开花的拔了,开花的留下。 第十章 随便 苏和对植物没什么了解,院里的野花她只认识三种,一种是俗称狗尾巴花的,是侯城最常用的野花之一,本地人大多都知道它的名字。一种是蒲公英,小学课本里教过。还有一种是鸭跖草,这种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后来很得一些小清新爱好者的喜爱,导致一度在网上随处都能见到它们的照片。看得多了,苏和这个网瘾患者自然也就被科普了。 倒是一位工人大叔家里务农,对野生植物了解颇多,随口就叫出一串名字来:车轱辘菜、薄荷、野茴香、夜来香、灰菜、苏子……又说哪些能吃,哪些有毒,哪些能做什么用…… 工人大叔说着说着就揪下一片薄荷叶来,用手拍拍灰就丢进嘴里嚼了起来,见苏和看他,便笑道,“咱们农村人不讲究,反正也没喷农药。”又说,“这玩意夏天泡水喝最解暑。做鱼放两片也去腥。这么嚼一片,比什么口香糖的强多了,败火,清嗓子,还治牙疼。” 作为一个死宅,苏和也不是什么讲究人,也学着大叔的样子,揪一片叶子,拍拍,丢嘴里,稍微一嚼,浓郁的薄荷味便溢满整个口腔,初始辛辣,有点刺口,但随即漫开的清凉又冲淡了辣味,觉出了薄荷独有清香来。 “嘿,这叶子就一层浮灰,千里土还治瘟灾病呢。”苏和的举动显然让大叔觉得颇为亲近,咧嘴笑了起来,“怎么样,好吧?” 苏和弯眼点头。 另一位大叔和小王助理见状也好奇地揪下一片来嚼。不过嚼后的感想又各不相同。 小王助理觉得还不错,挺清爽。 另一位大叔巴叽半天嘴,来了一句,“怎么一股牙膏味。” 显然是不大吃的惯。 天太热,大太阳一晒,苏和和小王助理在一旁光看着不动也是粘乎乎的一身汗,两位大叔干着体力活,更是汗如雨下。 苏和便向那位大叔请教了方法,泡了薄荷茶给大伙喝。 后院的薄荷虽是野生,却长得十分肥壮,叶片长得老大,黑油油的颜色,七八片就可以泡上一大壶。据大叔说,薄荷叶泡水,单喝就很清凉解暑,如果讲究些,还可以再加上冰糖,清甜凉爽,十分好喝。 于是拔除政策又变为开花的、有用的留下,不开花的,也没什么用的拔掉。 因为留下了野花野菜,所以苏和干脆又请工人师傅给挖了个池塘。 野生植物与池塘在苏和这里是这样联系在一起的: 她前些日子看书,恰好翻到《北山移文》,记忆正新鲜着。这会儿因为野草的事,就想到了孔老先生“门庭之内,草莱不剪,中有蛙鸣”的事迹来。 又因为留下部分野草也就意味着有可能为蚊虫提供了适宜的生长环境。 草丛,蚊虫,青蛙,池塘,逻辑链就这样诡异的链接完毕,苏和心血来潮地萌生了挖池塘养青蛙吃蚊子的想法。 至于水塘对蚊虫来说是比草丛更加理想的繁衍温床一事则被闲得无蛋也疼的某人给下意识地忽略了。 池塘不用太大,苏和随手比划了一下,比大浴缸再大一些就好。 大小定下了,工人大叔挺认真,又问,要个什么形?方的,圆的,还是不规则的? 苏和却很不负责,随便挖吧。 小王助理黑线。 两位大叔倒是欢快地扬起锹来。 最后挖出来的池塘像个长得十分“随便”的葫芦。 苏和笑嘻嘻地称赞,挺好,挺好,一瞅就很天然。 随后她又生出新的点子来,有了野草野花和池塘,干脆再贴着客厅拉门的出口处修个室外防腐木地台吧。将来可以在地台上摆套桌椅,没事的时候吹吹风,喝喝茶,听听蛙鸣,晒晒太阳。 说到晒太阳,苏和又在施工项目里增加了一项,贴着后院墙根安了一排晾衣架。 活不多,三天全部做完。 工程结束,苏和盘算了一下没花出去多少的工程款,心情相当不错,特意做东请小王助理下馆子撮了一顿。 小王助理也不推辞,正儿八经地点菜。 席间气氛活泼热闹,大部分的话题都被小王助理一个人承包了,他给苏和讲大段大段的校园传说,本来阴森恐怖的段子被他讲得好像笑话集锦,苏和则负责吃、听和大笑。 说得嗨了,王杰这个大学毕业生也彻底没了正形,对着苏和这个小学毕业生抱怨起自己的长相,“就因为这张脸,找女朋友都不好找,她们都说和我在一起不只没有安全感,还容易生出沧桑感。跟我往一块一站,把她们都给显老了,不像我女朋友,倒像我阿姨!” 作为一个重生版童姥,苏和在大乐之余也对小王助理的苦恼十分理解,无言地拍了拍他的小臂——想拍肩,奈何手臂长度和海拔不足。 一顿饭吃完,两人还挺像回事似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王助理是公司配发的手机。 苏和则是拣了苏总淘汰下来的二手机。虽然基本没人给她打电话,但作为一个早已习惯了手机,或者说是依赖手机生活的重生人士,有手机在身边就觉得心里踏实许多。 整修后第三天,睡到自然醒的苏和半闭着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按床边收录机的按钮时才发觉停电了。幸好装修完工了,否则还要耽误工程进度。 吃过早饭,苏和背上背包出门,在楼下又遇到程蔚。 程蔚看起来有点蔫,朝苏和点点头。 “怎么没去游戏厅?”已经熟知他日常行程的苏和有点奇怪地问。 “那边也停电了。” 怪不得这么没精神,程同学这个没了游戏玩的游戏爱好者此时还真有点像金霸王广告里那只没了电的兔子似的。 “要不要跟我一起玩?”苏和随口提议。 “玩什么?”程蔚无可无不可的,他也确实有点无聊。 “强迁。”苏和“高度概括”道。 所谓“强迁”,当然是个玩笑。 其实苏和是想去捉几只青蛙放进后院的池塘里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给青蛙们搞强迁没错。 在城市里想捉青蛙,首选的捕捉地点自然是公园。 苏和家附近就是中山公园,步行十分钟即可。 这会儿的公园还要买票,票价倒是不贵。 本来苏和是想把两人的票都包了,毕竟是她要来捉青蛙的,被程蔚坚决地拒绝了,只好采取了aa制。 n年没来,苏和早把各处景点忘了个精光,进了公园第一步先看平面图,然后直奔人工湖。 恰逢暑假,正是公园里人流旺盛的时候,湖边也算是比较热门的景点。 苏和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旧报纸和塑料布铺在地上安营扎寨。再把背包卸下来放在塑料布上,然后开始掏东西。 先是花露水。 水边嘛,蚊虫多,她不打算给蚊子们搞义务献血,促进它们的生存繁衍,自然要做点防护措施。 “擦点,省得挨咬。”苏和把花露水瓶递给程蔚。 程蔚不接,一脸嫌弃,“一股香味,娘娘腔。” 啧啧,听听这大男子沙文腔。 苏和摇摇头,收起花露水,随手换了瓶风油精给他。 程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那只大背包,好奇地问,“还有别的吗?” “还有清凉油,薄荷膏,你要哪个?” “……风油精就行。” 再来是结实的,并且已经扎好了透气孔的厚实透明塑料袋。 这是用来给青蛙们搞安全转移的。 然后是手套。 “干嘛?”程蔚看着苏和递过来的乳白色医用手套,有点怀疑地问。 此时物质流通还不像后来那样多样丰富,医用手套在生活里使用并不普遍,日常看到它的第一反应就是与手术和医生相联系,也难怪程蔚有此一问。 苏和是特意跑到医疗用品商店买的,用来做家务。一般的塑胶手套都是为成年人准备的,哪怕是最小号的,返老还童人士用着也大。倒是医用手套弹性大,又贴肤,用起来十分得劲。 缺点是有点薄,容易坏,所以苏和特意带了两副,正好分程蔚一副。 “戴上手套才好下手嘛,难道你想亲手接触青蛙那湿湿滑滑,自带粘液的皮肤?哦,对了,没抓到青蛙,癞蛤蟆也成,它们的皮肤可是更加犀利呀。”苏和抖动着手里的手套。 程蔚瞪了她一眼,一把抢过手套。 他敢打赌这丫头绝对是故意把青蛙和蛤蟆的皮肤形容得那么恶心,偏偏你去瞪她,她还能毫不心虚地回以一脸的无辜,就像他以前每回碰到她都想瞪她一样,总感觉有一口气噎在胸口里,上不来,下不去。 苏和确实是故意的,没办法,她时间太多又太闲,小程同学长得又好,反应又有趣,让人总想逗逗他。 而且,苏和也有点意外程蔚会真的跟她来一起捉青蛙,毕竟这家伙疑似有点小洁癖,今天又穿了一身白,在浅水和草丛边捉青蛙可不是什么洁净活计。 苏和刚把手套戴上,恰好就有一只翠绿的小青蛙从脚边的草丛里跳出来,几个纵跃扎入湖边的浅水里。苏和舒展活动了两下双手,代入美剧中的变态杀手,邪恶地勾起嘴角,嘿嘿怪笑两声——戴着医用手套就是有感觉。 “瞅啥子?是不是感觉我笑得非常冷酷深沉上档次?”苏和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地询问望向她的程蔚。 程蔚用目光无言的表达自己的看法——神经病! 第十一章 一起吃 虽然青蛙的跳跃能力不错,但捉起来其实并不算难,尤其是苏和也没想着要抓多少。而且她的目标也定得低,不一定非得要青蛙,蛤蟆也成,反正只要捕食蚊虫这一主要工作内容不变,来只壁虎她也不挑。 虽说不难,但对于苏和和程蔚这两个城里长大,完全没经验的人来说,也绝非手到擒来。再加上戴着手套毕竟与徒手不同,青蛙也好,蛤蟆也好,抓起来总是滑溜溜的,医用手套表面的光滑又提高了捕捉的难度,一不小心就脱手。 两人蹲在草丛里张着手又是抓,又是扣。青蛙蛤蟆蛙跳逃跑,他们也跟着蛙跳追击。蛙类蛙跳是种族天赋,他们这两个人类就搞得有点狼狈。 苏和和程蔚两人固然捉得跟头把式,青蛙蛤蟆也被他们弄得颇为难受。 抓也就抓了,偏偏两人还总让猎物脱手。脱手也就脱手了,偏偏最终还逃不过他们的手掌心。跑了逮,逮住了又跑,很少能一次得手,最少也要反复个一两次。虽然两人并非故意,但从青蛙们的角度来看,他们的所做所为与猫捉老鼠式的戏弄毫无二致,明显就是在玩人!不,玩蛙! 于是,被反复捉弄的青蛙蛤蟆们大多祭出了它们的保命绝招——鼓肚皮翻白装死。 苏和见此不由感叹,青蛙这个种族也算是天生的演技派了。 哪怕到后来越捉越熟练,苏和也忍不住时不时地要捉弄一下青蛙。看着它们四脚伸长腆肚装死的小样儿,还挺呆萌可爱的,足够她对着乐上半天。 虽然在捉青蛙的技能上,程蔚和苏和都是零起点,但在进步速度上程蔚明显要比玩心特大又笨手笨脚的苏和强出太多。 其实苏和考虑到程蔚有点洁癖,哪怕戴着手套,心里只怕也有些膈应,所以最初她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动手,至于程蔚,在一旁看着玩就好。 但程蔚显然不会同意苏和的安排,不仅全程参与,而且在技术渐渐熟练以后,便开始嫌弃苏和不务正业又碍手碍脚,把她赶到一边,让她老实地待在那里拿着装青蛙的塑料袋,并嘱咐她不要光顾着傻乐,“看着点,小心全跑了。” 于是到在一旁看着玩就好的人成了苏和,而且她还玩得挺乐。 盛夏的水边食物丰富,青蛙蛤蟆的数量不少,本来苏和想着捉个四五只也就得了,但程蔚捉得兴起,最后他们连青蛙带蛤蟆一共捉了十二只,硬是凑足了一打。 扎紧塑料袋,将手套、报纸丢进垃圾箱,胜利打道回府。 两人到家时,已经恢复了供电。 看看时间快要接近饭点,为了感谢小程同学在青蛙蛤蟆强迁过程中做出的突出贡献,苏和决定请他吃饭。 程蔚也确实饿了,没怎么推辞地痛快应了。 天太热,又在水边草里钻了好一阵,得先冲个澡,换身衣服。 于是两人先各自回家。 洗澡之前,苏和先到后院把青蛙们放了。 青蛙们待在塑料袋里,一路上也不叫,也不蹦,一只只俱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时日无多,眼瞅咽气的光景。可等苏和一张开袋口,顿时全来了精神,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外蹦,唰唰几下便弹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戏精、种族,装死行家。 苏和摇摇头,进屋冲去一身粘腻,换了条背心裙。打开冰箱,倒了杯自制的冰镇薄荷茶,清清凉凉地一气灌了大半杯,在太阳下晒了半天的暑气这才算是彻底消除干净。 然后添满杯子,坐到小客厅的沙发上,苏和翻着书开始等程蔚。 书是昨天从图书馆新借的,讲的是北方的野生植物,编得很详实易懂,每种植物还都细心地附有一幅白描插图,以供读者辩认。 因着工人大叔的科普,苏和也对后院的野生植物们产生了点兴趣,想通过这本书来更详细地辨识了解一下。 只可惜如今图书的制作条件到底不如二十年后,白描插图虽好,但对苏和这类对植物没什么认识的零基础人士来说到底不如彩色图片看得清楚明白。 书看了两页,程蔚估量着苏和这边收拾得应该差不多了,也上门按响了门铃。 这是程蔚第一次进苏家的门。 两家的房型结构和面积都是一样的,差别不过就是大门的位置不同而已,但不知是错觉还是装修风格方面的原因,感觉苏家的空间显得更大,更阴凉,也更空旷,就连本来比他高了半头的苏和看着也显得更瘦小了一些。 “咱们中午吃点什么?”请客的主人一边收拾书本笔记一边询问客人。 “都行。”程蔚是真的不挑食,只要没味精,他什么都能吃。 作为一个菜鸟厨子,苏和就稀罕这种好养活的,“吃鱼?” “行。” 鱼是昨儿新买的,买时还是活的,请老板当场宰杀,收拾干净。个头中等,单只苏和一个吃的话,必须分做两顿,但有了程蔚这个战斗力出色的客人在,想必一顿不成问题。 决定了吃什么,下一步就该研究怎么吃了。 苏和开始从厨房里她新设置的小书架上往下搬重生后采购的菜谱。 看着堆叠在桌面上的二十来本菜谱,程蔚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些许希望地问,“你干什么?” “看菜谱啊,不看菜谱,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苏和一边说一边还把那堆菜谱分了程蔚一半,特热情地招呼着,“来,看看想怎么吃?别客气。” 程蔚,“……” 这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们这是要吃鱼,还是要吃菜谱?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闹了半天,他就是一只小白鼠。 自认认清现实的程蔚已经对今天的午餐不抱任何希望了。 “其实我学习能力还行,虽然经常失败,但也不算太难吃。”苏和笑嘻嘻地安慰着自己的客人,“而且我家的药可全了,胃药,拉肚子的……” “闭嘴。” 本来是喝止的语气,却不知为何有点有气无力,程蔚自己都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被某个丫头气的。 尽管如此,苏和还是立刻很配合地做惶恐状乖乖闭嘴,那模样莫名地让人想起此刻正蹦跶在后院草丛中的某种生物。 “……” 程蔚低下头认真地翻看起菜谱来,再看她,他怕自己会有暴力倾向。 看得出来,苏和的菜谱买得还是挺用心的,结合自己当前的水平,选择的菜谱大多都是以家常菜为主,做法上相对简单,步骤清楚,解说细致。 苏和的解释是,“我是新手嘛,新手当然要从简单的来,毕竟安全第一嘛。” 很好,程蔚听完她的解释觉得更不安全了。 不过,苏和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安全起见,当然要捡简单的来。 怎样做鱼最简单? 很快,苏和和程蔚就在这个问题的答案上达成了一致——清蒸。 步骤最少,操作简单。 将鱼微波解冻。 考虑到程蔚的好胃口,本着宁多勿少的好客原则,苏和又加了道素炒青菜,一个紫菜蛋花汤,再焖一锅米饭,也算有荤有素,有菜有汤。 程蔚不好意思干坐着等吃现成的,做饭做菜他是不会,但淘米摘菜还是可以搭搭下手的。虽然是头一次动手,却也做得有模有样。对此,他的解释是从小看保姆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所差的不过就是上手实践和熟练程度而已。 他一面干活还不忘一面监督苏和这个厨子,这丫头嘴里没个正经,人也没个正形,怎么看都不靠谱,他可是来蹭饭的,不是来蹭药的。 “不用照着菜谱做吗?” “不用,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程蔚不说话,就是不信任地看着她,同时开始认真考虑,如果他现在掉头就走的话,是不是有点丢人? “我看书快,而且记忆力也还不坏。” 程蔚仍然不说话,继续静静地瞪视着她。 “……呃,好吧。有时候是不怎么好,有时候就还行。”大概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没什么说服力,苏和便开始用念经似的腔调开始背菜谱,“首先呢,我们要把这鱼的鱼身两面切几道花刀,然后用盐、胡椒粉还有黄酒腌制20分钟。” 程蔚也不含糊,直接拿了菜谱,翻到对应的段落检查某人的背诵。 “对吧?”苏和一面拿调料腌鱼一面问。 程蔚点了点头。 腌完了鱼,苏和洗洗手,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小闹钟定上时间,趁着这工夫切制其他配料,打理汤料,焖饭,把蒸锅架在灶上烧水,顺便继续给程蔚背菜谱。 虽说谈不上一字不差,但大致内容确实不差。 如果不是两人已经接触了一段时间,并且他已经不只一次地见识过苏和记忆力糟糕的一面,那么程蔚几乎都要怀疑她当初误认他性别的事是出于故意了。 “造化弄人啊。” 说起她那糟心的记忆力时,苏和这样感叹,语气听着挺可怜,表情却是不疼不痒的满不在乎,反正习惯了。 闹钟响起,恰好蒸锅也烧开了,将把姜片,葱段塞进鱼身的刀口和鱼腹中,上盘,送进锅里大火蒸。 给闹钟定了十分钟,同时炒青菜,做汤。钟响关火,汤和青菜都已经上了桌,鱼却还要再利用余热虚蒸上五分钟。 第十二章 野趣 虽然还没掀开锅盖,鱼香气却已经飘了出来。 苏和吸吸鼻子,扭头询问程蔚,“闻着还行哈?” 程蔚本来在料理过程中渐渐对苏和和午餐兴起的一点信心,在她这没什么底气的询问里又再度咣当一下触底。 好在掀开锅盖时,盘子里的鱼倒没发生什么灾难性的变故。 程蔚戴上隔热手套把鱼端出来,苏和则把切好的青红椒丝和葱丝铺在鱼身上,浇了蒸鱼豉油,又在炒勺里现炸了花椒油,用菜勺将滚油淋在鱼身上,热油带起一阵喇啦啦的响声,伴随着香气扑鼻而来。 “看着还行嘛,闻着也不错。”苏和这一回的语气可有底气多了。 程蔚同意地点头。 “赶紧,开动!”苏和杀气腾腾地操起筷子道,“可着这鱼先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罢就带头一筷子奔着肉最多的鱼腹而去。 见她这样,程蔚也放开了,不客气地紧追其后。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鲜美,细嫩,咸淡合适,正经不坏。 因为味道不错,再加上也是真的饿了,两人闷声不吭,连饭也没就,一气吃了好几筷子,苏和才算倒开嘴,想起问一句客人的感受,“怎么样?” “挺好。”程蔚言简意赅。 苏和想了想,放下筷子,转身跑到地下室翻出了一瓶白葡萄酒。 家里的好酒很多,基本都是别人送的,有送给苏靖海的,也有送给何美君的。但由于两人很少在家里停留,所以这些酒也不过就是堆在地下室里积灰而已。 苏和费了些力气才开了一瓶酒。她很少喝这些洋酒,没什么经验,至于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更是一嘛不懂。 从橱柜里取了一只小玻璃杯,苏和向其中倒了三分一杯的葡萄酒。虽然不认识酒瓶上的鸟语,但当酒液倒进杯中,流泄而出的芬芳酒香还是显示出了它的优秀品质。 打从苏和抱回来一瓶酒之后,程蔚就停下筷子看着她,见她开酒倒酒,坐下来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挺享受地眯着眼又叨起一筷子鱼肉来吃,终于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还喝酒?” “小酒宜情嘛。”苏和说着又来了一口。 苏和喜欢喝小酒。 所谓小酒,就是喝得不多,只能喝少量,哪怕是啤酒也就是一到两口杯的量,再多就上脸了。至于白酒,一次一小盅,一点一点地抿。一瓶二锅头可以喝上两年。 打从苏和成年独自生活之后,就养成了喝小酒的爱好。 苏和其实不大喝得惯葡萄酒,不符合她的平民口味。她更喜欢啤酒,没有啤酒的话,二锅头之类的白酒也能将就。 曾经,苏和最喜欢的事就是一边吃饭一边润一点小酒,顺便拿中意的美剧或是网文下酒。方便面配啤酒也能喝得津津有味,真正是醉生梦死的臭美生活。 如今她这副小身板还没长成,二锅头是甭想了,也不好喝什么啤酒,倒是葡萄酒有益健康,也许还可以少少来上几口。 其实凡是沾瘾的东西,最大的问题不是身体上的戒断,关键还是心瘾难戒,看到对口的菜,又有美男坐陪——虽然小了点,苏和这酒瘾便又犯了。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葡萄酒的味道也还是不赖的。 看了看一直望着她的程蔚,苏和故意逗他,“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程蔚考虑了三秒钟,严肃地点了点头。 苏和的心理年龄虽大,却是个天生的不着调,完全没有一点爱护少年儿童的心思,既然程蔚要喝,她也就没有废话的又从橱柜里摸了一只小玻璃杯,也给他倒了三分之一杯。 程蔚却不满意,继续一脸严肃地讨价还价,“太少了。” “小孩子喝酒不好。”某重生童姥一本正经地道。 程蔚直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酒宜情。” 苏和点头同意,“对,小酒宜情。” 她着意在“小”字上加了重音。 程蔚也一本正经地指出,“我比你大,应该喝得比你多。” 哟喝,小同学很无赖嘛。 不过,苏和比他还无赖,直接盖上酒塞,一挥手,“大一岁而已,四舍五入,没了。” 程蔚瞪她。 被瞪的朝他龇牙乐。 程蔚低头卖力吃鱼,他是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更不能动手。 厨房棚顶的电风扇调在最低档,南北两面的窗子都大开着,午间的风轻盈地穿过崭新的半透明纱窗,不仅让室内的温度十分宜人,还送来了独属于夏日葱郁的草木气息。 两人都对葡萄酒没什么品味,喝得十分随意,三分之一小杯的酒就着鱼转眼就没了。 苏和今天也算是超水平发挥了一回,不只鱼蒸得味道不错,素炒青菜爽脆可口,紫菜蛋花汤的蛋花也甩得中规中矩,没有失误。 两人基本没怎么交谈,精力都放在饭菜上,苏和干掉一满碗饭,又盛了小半碗才算做罢。 至于剩下的饭菜和汤则都被程蔚霸气地一扫而光,连汤汁都用饭拌着吃掉,一丁点没剩。也让苏和难得没有为剩菜剩饭而困扰。 吃过了饭,苏和坐在小餐桌前喝茶。程蔚则扎着围裙,戴着手套站在订制的矮木台上洗碗。 让客人吃完饭洗碗自然非苏和的意思,而是程蔚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坚持用洗碗,收拾厨房来抵餐资。只是第一次洗碗,洗洁精不小心放多了,于是给碗盘们洗了个泡沫超级丰富的泡泡浴,以至于程蔚洁癖发作,不得不用清水足足清洗四遍才算做罢。 等程蔚把一切收拾好,原本还响晴的天气忽然开始下起雨来。 七月上旬的侯城虽然还没进入汛期,这雨却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 也许正是因为这场雨,青蛙们在搬迁之后适应良好,每天晚上叫得都十分起劲,给寂静的环境里增添了几分野趣。 雨后院里的野生植物长势迅猛得让人吃惊。整修时拔掉了大量杂草,现在留存下来的植物开始努力填补空出来的大片空间,这其中薄荷表现得尤其凶猛,不仅枝叶越发油黑肥壮,而且地上的匍匐茎和地下根茎也气势汹汹地快速向四面蔓延侵袭,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它的领地。 这也让苏和意识到薄荷这种印象中颇为小清新的香草实际上似乎是一种十分具有侵略性的植物。 苏和对它这样的习性倒十分欢迎,不只是因为喜欢喝纯天然,无污染的薄荷茶,还因为图鉴中说薄荷的辛香气息具有驱除蚊虫的功效。 后院里与薄荷一样有驱蚊功能的植物还有月苋草,也就是大叔科普的夜来香。原来苏和是觉得它的花朵可爱又芳香,名字也好听,让人想起那首同名的老歌才将它留了下来,没想到它的花香还有这种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青蛙,薄荷,夜来香这几样加在一起使得最近的蚊虫貌似确实少了那么一点点。 出乎苏和意料的,院子里野生植物的种类还挺丰富的。除开之前拔掉的大量野草,单只剩下的,苏和便已经对照图鉴认识了十几种,特别是大叔科普过的,她现在不只知道了它们在本地的俗称,也知道了它们的学名和诸多别名,以及它们的一些功用。 在一些民间传说中,名字是具有一定神秘的力量的。苏和即使重生也自认是个坚定的科学论者。但不可否认的是知道了这些植物的名字之后,在心理上似乎更加的亲近,不再单纯地把它们当做杂草。 苏和开始对认识植物的名字有了兴趣。 不过,哪怕心理上再亲近,苏和距离那种“万物有灵”,或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一类的境界还有极其遥远的距离。说到底,她还是个实用主义者。 认识了院里的几种野菜之后,也会经常摘点嫩叶洗吧洗吧凑作一盘蘸酱菜,新炸的黄嫩嫩的鸡蛋酱,蘸着鲜脆微苦的野菜,也不用再做别的菜,就着水捞饭,炎炎夏日,爽口下饭,苏和一口气能干掉一大碗。 很多野生植物都是药材,又有很多药材都是野菜。 比如,苏和唯三认识的植物之一的鸭趾草,便清热泻火,解毒,利水,可用于治疗咽痛,疮疡,毒蛇咬伤等症。同时它也是一种野菜。 还有狗尾巴花,同样是一种药材和野菜。它的学名居然是红蓼,这种古诗中出现率很高,又时常与寂寞悲秋牵扯到一起的植物。 比如,白居易的“风荷老叶萧条绿,水蓼残花寂寞红。”刘禹锡的“水蓼冷花红簇簇,江蓠湿叶碧萋萋”。 因为沾了诗气,在苏和的想象里有点高大上的植物与现实里的俗名实在难以联系在一起。 不过再想想,又有点反差萌。 把植物图鉴和唐诗放在一起对照着读,两相映照,十分有趣。 最让苏和这个懒人喜欢的是,野生植物野性十足,根本不用去管,只要给它们一片土地,有阳光,有水,就可以长得茁壮,开得自在,偶尔用洗菜剩下的水泼在院子里浇一浇就足够了。 院子里留下的野生植物,大部分都是开花的。有的花天色刚亮就开了起来,等苏和睡够了爬起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快凋谢了,就像鸭趾草,苏和曾看到后来一些小清新网友们形容鸭趾草的花瓣是晨曦的颜色。 第十三章 饭搭子 有的花则要到日落时分才开始渐渐展开花瓣,夜来香就是其中的典型。有的花可以一口气开上好些天依旧神采奕奕,鲜亮依旧,比如旋覆花和红蓼。 野花大多花朵不大,颜色也不算多么鲜艳,但大片的轮番开起来,自有一种素淡自然的美丽。 苏和时不时便会从院子里采一大把野花,插进大大小小的水瓶和水杯里装饰房间各处。院子里的景致好了,于是天气好的时候,苏和和程蔚便常常在室外吃饭。 在后院植物疯长的时候,苏和和程蔚也从原本的邻居关系转成了饭友关系。 所谓“饭友”即是在一起吃饭的朋友,换言之也就是饭搭子。 一开始,程蔚外出觅食的时候遇上苏和会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苏和的饭菜做得多了,也会问程蔚要不要下来蹭饭。 一来二去的,苏和和程蔚便结成了临时饭搭子,暂以暑假时长为限。 买菜的钱两人实行aa制,双方各掏一笔钱放在一起,粮,蔬菜,肉,水果等等都从里面拿。每次购物两人也会共同讨论开出清单,每笔支出都会记录明细账目。 这是苏和的坚持,程蔚倒也没嫌麻烦。 真正的一家一半其实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做到账目清楚,有商有量,分工明确,关系才能处得长远。 苏和负责做饭,程蔚在一旁打下手。饭后苏和碗一推,嘴一抹就算完事,由程蔚负责拾掇善后。 好处是双方面的。 苏和不用再苦恼剩饭的问题。不受食量限制,每餐的内容也可以多进行一点变换,花样不再那么单调。 虽然苏和目前会做的菜色有限,但反正她闲着没事,也乐于不断尝试,更何况如今有了饭友,就算实验失败了,她也不用再独自吞吃失败的苦果。 好饭友程蔚是如此好养活,不挑食,又胃口巨好,剩多少都能一扫而光,就连失败品也不在话下。 与程蔚一起吃饭还有一样好处就是特别下饭。 这小子能吃,哪怕饭菜味道不好,看他吃得那么起劲,也感觉嘴里的食物似乎没那么难以下咽,被带动得多吃两口。而且这少年人也长得秀色可餐,赏心悦目,吃饱喝足顺便还可以逗一逗。 此外,程蔚的劳动表现也颇值得称道。 程蔚干活利落又不失细心,随着实践的增加,越发纯熟。他又有那么点小洁癖,每天吃饭后,不仅把碗盘和料理台清洗收拾得光洁干净,就连厨房的地板都要再擦上一遍。 苏和打小独自生活,一个人吃饭也十分能自得其乐。不过有了程蔚这个临时饭友之后,她也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一个人吃饭的乐趣,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好。 对于任何一个厨子,尤其是苏和这样的菜鸟厨子来说,程蔚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可以称一句十佳好饭友,吃起饭来,比垃圾桶还能装。干起活来,比家养小精灵还好用。而且比起垃圾桶和家养小精灵来,他又是如此的如花似玉。 老王小吃店的豆粥、小菜、茶叶蛋确实不错,但天天顿顿的吃,程蔚再不挑剔,也未免感到有些单调。苏和做的饭大多时候虽然谈不上多好吃,但至少不会死命放味精,比外卖之类的强太多。偶尔隔三岔五的,菜厨苏(菜鸟厨子苏和的简称)还能超水平发挥一回。 这还只是一个次要方面。 更主要的是程蔚他爸最近正在忙活一单大生意,需要频繁地在国内外来回奔波,有时上午从国外飞回来,在公司开会开到半夜,又马不停蹄地飞出国外,吃饭睡觉都在路上。 程蔚不想看他爸这么忙,还要挤出睡觉的时间来操心找保姆的事。如今他与苏和在一起搭伙,饭的问题一解决,至少在开学之前,家里是暂时不用为雇保姆的事着急了。他们父子两个的日子过得简单,其他的家务,不外乎就是打扫一下卫生,采购点日常用品而已,这对程蔚完全不是个事。至于家里大部分时候就他一个人在的问题,程蔚觉得自己一个男的,难道还不如苏和一个女的?她都不害怕,自己就更不在乎了。 两人能成为饭友,互利互惠是基础,相似的处境是条件,在口味上不挑食,作息相近也是重要的原因。 熟悉起来之后,苏和和程蔚很快就发现了两人有一项共同的爱好——睡懒觉。 一辈子那么长,要奋斗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但只有在做学生的时候才能在假期里毫无负担地睡到自然醒,不好好趁着现在睡个够本,以后一辈子都得追悔莫及。人生呢,在什么时候就应该做什么事,在做学生的时候,就应该在放假的时候尽情大睡。 以上,是某个重生人士的歪理邪说。十个人听了,大概九个半要说一句胡扯淡,程蔚却显然属于那个半个,觉得深以为然,并表示苏和这人虽然平时嘴里没个正形,但偶然也难得能说出几句正经话来。 苏和,“……” 同学,你这话不是认真的吧?我只是随口胡说而已啊。 等这二位懒觉星人一觉睡够爬起来,平常人家的早饭时间早就过了,午饭时间又还有一大段距离。 由此可见,两人中间但凡有一个起得早的,这饭也吃不到一起去。 因为作息相近,每天又要在一起吃三顿饭,其间还要一同去买菜,做饭,相处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 有时就算吃过了饭,收拾完了厨房,也不会立刻一拍两散,闲聊几句,一起打局游戏,结伴喂个猫。 有程蔚没剩饭,苏和喂猫的频率也就有所下降。不过有时吃鱼吃肉的话,苏和也会特意给猫们留一点清淡的。 程蔚也终于知道自己当初吃的炸鱼原本的真正用途,猫口夺食的纠结心情让他的脸色十分微妙。 当程蔚和小绅士一人一猫在一起的时候,果然如苏和脑补的一样,画面非常好玩,让人忍俊不禁,活似猫爷爷和二民子的翻版。 为此,苏和还特意从家里翻出了一部傻瓜相机来,要给两人两猫来个合影。 程蔚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骂她无聊。 苏和一耳听一耳冒,这家伙看着脸臭嘴毒,实则脾气却不错,就比如拍照这事,虽然他嘴上骂,脸也黑,却并没有甩手走人,还是应她的要求配合地坐在长椅上。 快门按下的一瞬,小绅士和程蔚都是满脸嫌弃,一人一猫的头齐齐扭向左侧,而猫爷爷和二民子则坐得端端正正,两双眼认真地望着镜头,神情间俱是长辈式的纵容。 两人两猫的对照鲜明,笑果十足。 苏和使用的相机是傻瓜,拍照的水平也是傻瓜式的,就会按个快门,什么构图、光线、色调等等一概不懂。但她瞎猫碰死耗子抓住的这一刻却恰到好处,使得夕阳柔光中的画面看起来温馨趣致,颇有味道。 猫爷爷的老伴猫奶奶很喜欢苏和拍的这张照片,特意放大了一张,框了框子挂在书房里,成为亲友们来访时的谈资。 不久后,小绅士被院里某位大妈的外甥女收养了,据说是一位年轻的音乐老师,十分宠爱它。苏和尽管有点想念它,但更为它感到高兴。 除喂猫之外,苏和偶尔懒得做饭了,或是又想喝粥了,两人还是会去老王小吃店来一顿换换口味。 老王小吃店的生意依旧惨淡非常。 店里的小哥说他们已经准备出兑了,只是一直没什么人想接手。 一听他这话,苏和就下决心,趁着店没倒一定要多过来吃个够本,省得以后遗憾。 她还试图跟店主兼主厨套套亲乎,偷偷师,希望在店倒之后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即便学不到十分,学到两成也是收获。 店主兼主厨,也就是店名中的老王并不藏私,在他说来,店都要倒了个屁的了,还怕学?更何况,本来也没什么秘密,不过就是些小窍门而已。 聊得多了,人也就熟了。 老王五十来岁,人长得比实际年龄要老,满面风霜之色,自己说原是侯城近郊农村人,刚改革开放那阵儿,他大舅哥脑子活,拉着村里人出来干工程队。老王借着亲戚关系的便宜,也一起出来在工程队里搞后勤兼做大锅饭,算是跟着挣了几年好钱。 可惜,后来因承包商拖欠工程款,工程队也干不下去了。老王的大舅哥跑去了南方淘金,他不愿跟着背景离乡,想着自己好歹还算做过几年饭,也是门手艺,便拿出多年的积蓄兑了这家小饭店。 老王做生意实在,量给得多,价钱还便宜,东西用的都是最新鲜的,从不偷工减料。 “可不知道为啥,这生意就老是这么要死不活的,唉,也是没辙了。”没有生意上门,苦闷的老王只好闲来无事的跟苏和程蔚这两个小熟客聊天散心,叼着没点着的烟,仰头靠在椅背上,皱眉望着厨房里被油烟熏黑的天花板,一脸的想不通。 苏和和程蔚,“……” 因为您炒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啊! 店里那位好像总是没睡醒的服务员小哥是老王的侄子,也就是小王。 小王中学毕业后一直在家里务农,后来老王来城里开店,他爸便让他跟着大爷出来帮忙,顺便也让他跟着学学厨艺,学好了将来回乡也开个小饭店什么的。 苏和和程蔚,“……” 炒菜什么的……就别学了吧。 第十四章 考察 说起老王小吃店的炒菜,程蔚还曾经不信邪地点了一回,结论是,虽然菜里的味精是真不多,但那味道……连他这么口壮的人也需要捏着鼻子才能吃得下去。 程蔚事后这样对苏和说,“比你做得还难吃。” 虽然这话听着是带了那么点夸奖的意思,但苏菜厨表示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听老王和小王一个劲地说要出兑,苏和便劝他们,“再挺几个月吧,万一这一片动扦了,还能得点补偿款或是得套房子呢。” 她记得再过几个月就应该有动扦的消息了。 老王却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摇摇头,“算了吧,可不敢指望那个。老嚷嚷着要动要动,这都嚷嚷着多少年了也不见它动。真指望它,裤子都穿不上。” 这倒也是真的。 这一片确实是经常有动扦的消息传来传去,次数多了,时间长了,谁都不当回事了。等后来真的开始有动扦的消息了,很多人还都不相信。 也许是与老王和小王处得熟了,觉得爷俩儿人不错,程蔚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顺口道,“其实也可以卖卖早点,咱们这一片的居民不少。” 老王还没说话,小王就先摇了脑袋,“早市那边有专门卖果子豆腐脑的,人家要吃都奔那边去了。” 苏和倒觉得程蔚的点子不坏,也附和道,“果子豆腐脑是果子豆腐脑,品种不一样。谁也不能天天都吃那个,得轮着吃嘛。再说了,别人家的粥,茶叶蛋和小菜都不如你们家的好吃啊。” 听到苏和夸自家的东西好,老王和小王顿时高兴了,连声问,“是吧,好吃吧!”又叹息,“唉,也不知道为啥,都说好吃,这生意咋就不好呢?” 苏和和程蔚,“……” 也不知道这伯侄俩到底有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苏和和程蔚两个也不好多说,关系毕竟还没亲近到那份上,交浅言深反而伤人。 而且私下里,苏和和程蔚也挺纳闷,这伯侄俩既然能把小菜拌得那么爽口好吃,为什么就能把炒菜做得那么糟心难吃,并且自己竟然还毫无自觉?也是奇了怪了。 出了小吃店,苏和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周遭,对程蔚道,“我想在附近转转。” 又是傍晚,斜阳脉脉。 苏和慢悠悠地顺着小街拐入相邻的胡同。 住惯了规整高大的楼房建筑,也见过后来城市的迅猛发展,再回过头来细细打量这些存在于旧时记忆中的平房区便觉得这里显得过于杂乱和逼仄。 但抛开宜居性不谈,与千篇一律火柴盒一样的楼房相比,这些房子又充满了独特的个性。 褪色的红砖,饱经风雨的旧瓦,窄小的门窗,沉降的房屋,墙头屋顶的杂草,破盆旧罐里的花花草草,晒衣绳上长长短短的衣物……零乱又和谐地接驳在一起。 这个时间,胡同里四处弥漫着周围人家饭菜的味道。房顶的烟囱里飘着袅袅炊烟,与煤气灶抽油烟机相比,这是更传统古老的人间烟火。 大概因为通风条件有限,天气又炎热,许多屋门院门都敞开着,不少人家更是把饭桌摆到了家门口的道路边,晚餐的内容一目了然。端着小酒盅的大爷拎住邻居家跑来跑去的小泥猴塞一口红烧肉,再笑呵呵地拍拍孩子的大脑门放走。 苏和一开始更多留心的是胡同两旁的建筑情况,但渐渐地也被胡同内人们的生活日常所吸引,看得饶有兴味。 程蔚也没有一个人回去,而是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她一起默不作声的闲走。 大树底下,十来个老头分做两堆在下棋,端着小茶壶,拍着大蒲扇,四个下棋的身边各自围了三四个军师,七嘴八舌地支招,支着支着就吵了起来。 苏和和程蔚也凑过去看热闹。 程蔚看着看着就蹲在了那里。 “你会下象棋啊。”苏和低声问。 “嗯。”程蔚看得专心,心不在蔫地回道,“跟我爸学过。” 苏和不会下棋,看了一会儿老小孩儿逗嘴,就转头望向不远处支着的一张小桌,桌上摆着西瓜和瓜子,桌边几个大妈大奶小媳妇手里织着毛衣做着活计,看着孩子,闲话着张家长李家短,电影明星流行服饰。 听了一会儿,苏和也就跟着插进去聊了起来。 苏和和程蔚从胡同里走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其间程蔚还下场跟老大爷们对了两局,一胜一负。 苏和以前工作的部门也有好几个老同事,与上了年纪的人相处起来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因此和大妈们聊得也挺好,还蹭了两牙儿西瓜吃。 苏和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聊天和蹭西瓜,而是为了了解信息。 “什么信息?”回家的路上谈起之前胡同之行的目的时程蔚问。 “那一带房子的信息。”苏和简单地解释道,“看看有没有谁家想卖房子。” 程蔚以为是苏和他们家有人想买房,虽然觉得这应该是家里大人操心的事,而且这年头买房大多都是奔着楼房去的,为什么要跑去买平房?但因为感觉是苏和家里的事,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想买房的是苏和自己。 怎样利用自己的记忆获取一定的经济效益,这是大多重生小说必不可少的梗。 由于从小的生活经历,苏和对物质并没什么要求,一间小房,网络,方便面配啤酒就是完美生活。 然而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很多时候,金钱确实是一种基础和保证。 重生一回,苏和希望在经济上能够不再依靠父母,凭自己的双手获得更多的保障。如果没有存折里的那笔钱,苏和暂时也没打算考虑这些问题。 但既然有了这笔钱,这笔钱在这个时代又有一定的购买力,也就需要琢磨一下怎样使这笔钱保值增值。 是否真的能使这笔存款获得多少回报,苏和倒并不是太在意,而是更想通过这笔钱来进行一点投资和理财方面的尝试和练习。 个人财务管理和规划也算是现代社会的一种必要生活技能。既然这辈子想好好过日子,在有机会有条件的情况下,自然是尽可能地多学习。 如同许多重生小说的主角一样,对于苏和这种既不会炒股,又没什么经营头脑的人来说,买房无疑是一项稳妥安全的投资手段。而且从长远来说,收益也高。 因为手里的资金有限,怎样使这笔钱尽可能的利益最大化,是她需要考虑的关键。 因此,苏和将目光更多地投向了二手房市场。 此时国家的房改政策刚开始不久,对比日后的房价,哪怕是新房的价格也是真正的白菜价。而国企职工手里的福利房价格更是北方秋季买秋菜时候的白菜价。 然而这种二手福利房也并不是那么好买的。 国企房改优惠政策针对的是内部职工。现在侯城的房地产市场几乎还没有正式形成,专门从事房产中介的人很少,市面上进行流通的福利房就更少。想用优惠价拿下这类房子,首先就需要认识国企的内部职工,再通过相关操作完成交易。 这样的关系,苏和目前自然是没有的。 对此她倒是也没有特别着急。 只是今天在劝老王等待动扦的时候,苏和心里突然一动,除了二手福利房之外,也许她也应该多关注一下动扦房。 从投资角度来说,二手福利房与动扦房各有优劣。 二手福利房的好处就在于是现房,购入后马上可以进行出租。回报快,有利于资金周转,减轻投资压力。 缺点则是一来需要一定的购入渠道。二来相对于动扦房来说,价格要更高一些。 动扦房的最大好处自然是价格便宜。 缺点则是动扦和回迁的时间不定,回报期长。 因为对豆粥的怀念,苏和对小吃店这一片动扦的事记得很清楚,动扦的消息来得突然,回迁也快。 一般来说,从动扦到回迁起码要两三年的时间。这一片却不知道出是什么原因,从动扦到回迁的时间也就一年多,不到两年,非常迅速。 这对苏和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极大的缩短了回报期。 她那一向不着调的漏勺记忆也终于派了一回正经用场。 因为打着这个主意,所以才有了胡同之行。 苏和想着在周围转转,打听打听消息,机会再好也得有人想卖房才行。 对于这类信息,胡同的大爷大妈们无疑是最好的获知渠道,只要起个头,不到一会儿功夫,想知道的东西来得全不费力,还有一同免费赠送的许多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家长里短和路边社小道消息。 虽然这一晚没听到卖房的信息,对于苏和这个闲人来说,这些市井传闻也是挺好玩的。 苏和打算最近没事就去小吃店周围的胡同里溜达一圈,就算这次买不到房,也算是为日后的购买积累一些经验。 几天之后,老王小吃店还真地做起了早餐生意。 这让苏和和程蔚都有些意外。 苏和以为老王爷俩儿拿她和程蔚当小孩儿,不会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程蔚更是没想到他随口出的,自己都没当回事的主意,竟会真地被老王他们所采纳。这让他在意外和兴奋之余,也为老王伯侄两个多担了一份心,毕竟是他出的主意,自觉也负担了一些责任。 第十五章 脱发 不过程蔚显然是有点自做多情,老王说起这事来其实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已经这德性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抱着这种消极态度做起来的早餐生意,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好。虽然与早市那边有大把回头客的早餐店没法比,他们的早餐生意做得时间毕竟还是太短,周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比起他们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意状况却可以称得上红火了。 老王和小王都乐坏了,“干一早上挣的钱都快顶上平时小半个月的了!” 因着生意的大幅好转,原本的出兑计划也就放置不提了。 老王伯侄都很感谢出主意的程蔚和苏和,他们再去店里吃饭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肯收钱,还一个劲地给他们添粥添菜。有时看到路过的两人也硬要往店里拉。 搞得程蔚在得意开心之余,都不好意思再去店里了,走到附近时也会特意绕开。 那爷俩儿实在太热情,每回都弄得不爱说话的程蔚满脸暴红。他的个头又小,老王和小王都是庄户地里练出来的一把好力气,拎着百般奋力挣扎的程蔚并不比拎一只蹬腿的小公鸡费力,让某少年的推辞显得那么的娇软无力,看得苏和憋笑憋得快要窒息。 最后还是苏和和爷俩儿好好分说了一回,这种情况才算是有所好转。 过了两天,苏和和程蔚请小王帮忙去他所熟悉的自行车店买了两辆自行车。 本来只是苏和想买,有辆车代步毕竟方便。程蔚得知后,也要跟着买。 小王与店老板的儿子认识,可惜店老板的儿子在他老子那里却没什么面子,价格上没一点折扣。 好在苏和麻烦小王带路也不是为了折扣,而是图个放心和方便。 刚出厂的新自行车买到手里需要进行一定的调试,才能骑得更舒服,也能骑得更长久。很多自行车店卖车为了省事省心,并不提供这种服务,或是提供得较为敷衍。 如果是成年人也就罢了,但苏和如今的短胳膊短腿儿,买了车必须要降低车座,否则都没法骑,还有一些细节也都要调整。 有熟人的话到底要好办一些。而且将来有了其他问题,也好再回头协调。 她的这辆车预计最少要骑到高中毕业,生活里要用到的时候也很多,苏和便打算买辆好点的。 此外,还要配一把好车锁,好车毕竟容易招贼。虽说对于技术型偷车贼好锁也为难不了他们几秒钟,但该做的预防还是要做到位。 新车的颜色,苏和没选老板儿子推荐的,据说最受小女孩欢迎的粉红色,而是要了耐脏又抗造的黑色,省心,还省力。 又根据自己的喜好换了个巨大的前车筐,方便把随身的大背包塞进去,又在后座加了个侧筐。 多了一前一侧两个置物筐,与原本的外观相比,在美观度上自然是下降不少。但苏和图的就是个能装,实用,好看是什么?又不当花又不顶饿。 与苏和这个只图省事的懒人不同,程蔚选了颜色更为亮眼的银白色,同样的车型,因为颜色的不同而显得更为时尚洁净。 店老板的儿子打趣苏和和程蔚的选择,说苏和这个小姑娘反倒不如程蔚这个小小子爱美。 这话是没错的,苏和也渐渐发现程蔚这家伙除了好干净之外也挺好臭美的,对衣着装戴都比较讲究。 苏和他们家玄关鞋柜旁有面全身镜,方便家人出入时检查着装。苏靖海和何美君是否会用,苏和不得知而,反正她是不怎么用的,倒是做为客人的程蔚出来进去的时候经常要站到镜前,前瞅瞅,后照照,拍拍衣服,还要再特意扒拉扒拉头发。 苏和最初还以为程蔚在意的是他的发型,便安慰他说,你头发长得挺快,最近已经不那么像小和尚了。 程蔚白她一眼,表示以前也不像。然后告诉她,他不只是关注发型,同样也关心自己的发迹线。 苏和莫名其妙,您这心操得也太有前瞻性了吧?过个三四十年再担心也来得及吧。 程蔚一脸深沉地忧虑道,我是担心自己味精吃多了,产生后遗症。 苏和茫然,话说味精和发迹线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说的有人说味精吃多了容易引起脱发吗?”程蔚被苏和那张懵懂脸弄得心里有气。 “……咦,是我说的吗?”苏和随口胡说完了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没想到程蔚还真听进去了,“这个好像是误传,没什么科学根据的吧?” 程蔚,“……” 听听这疑问的语气,看看这无辜的眼神,知道没科学根据依据你没事瞎说啥啊?程蔚感觉自己的手真的有点不受控制。 且说,店老板的儿子动手把配件更换完毕,车也调试到位,又热情地帮他们选好了锁,也就到了付钱的阶段。 尽管他们买的东西不少,小王和老板儿子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看起来关系不错,但腆着肚子一脸生人勿近的老板要起价来依旧毫不含糊。 苏和原本是打算照付的。 她在砍价方面没有半点天赋,遇到需要的时候也就只会说一句,“不能便宜一点吗?”人家老板如果干脆地拒绝说不行,她就立刻没词,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要乖乖付钱。后来她干脆就不费这个劲了。 程蔚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顶着老板的棺材脸,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砍起价来。 平时不言不语,被老王和小王热情招待还要落荒而逃的人此时表现得简直让人刮目相看,虽然还是一张秀气过头的娃娃脸,还是小小的个头,但那种不慌不忙,冷静沉稳,有条有理的态度,瞬间让他的身影在苏和这个砍价白痴的眼里高大伟岸了起来。 尤其是最后这价还真就让他给砍成了! 虽说不能算是特别优惠,可就连老板儿子都一脸兴奋地表示,能从他爸那只老铁公鸡嘴里抠出折扣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干得好! 苏和,“……” 大哥,您到底是哪一头的?是我方派到你爹店里的卧底吗? 小王也在一旁与有荣蔫地笑得倍儿骄傲。 苏和则干脆朝程蔚鼓起掌来,“太崇拜了,高山仰止!” 这话绝不是玩笑,真情实感。 程蔚自己也挺得意,可又顾虑着形象,不肯露出心里的高兴来,脸反而板了起来,端着矜持的态度朝一副粉丝状的苏和道,“闭嘴。” 苏和原本就会骑车,程蔚却没骑过,又觉得自己比苏和大,又是男的,在这方面不甘落后,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练习,第二天就骑得颇为顺畅了。 车子使用之后,就放在楼下两家的车库里。 目前两家的车库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的。 苏靖海很少自己开车,家里也难得见到车,车子一般都放在公司,由司机接送。一直到父母离婚分开,苏和都不知道她爸到底有几辆车。 何美君则是单位配的公车,自然也不会放在家里。 程蔚他爸倒是喜欢自己开车,但他在外的时候多,车子放在公司更方便。 所以两个不小的车库反倒是便宜了两辆自行车。 程蔚挺喜欢他的新车,加上他又有点洁癖,不管脏不脏,每天都要好好的擦上一遍,然后亮闪闪地骑出去。 苏和可没他那么勤快,本着脏了再擦,不脏绝不擦的原则进行清洁。 程蔚嫌弃她太懒。 苏和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怕天天擦把漆擦掉了。 程蔚没好气地骂她,你还天天洗脸呢,怎么不怕把你脸皮洗薄了? 苏和喷笑,夸他越来越犀利了,又笑眯眯地道,我的脸皮厚啊。 程蔚,“……” ……如此坦然如此厚,果然洗不薄。 有了车子,两个原本就宅性十足的人似乎更懒了。 他们住的小区距离菜市场很近,不过就是十分钟的路程,原本两人去买菜自然是腿儿着去。 因着距离近,假期里又有时间,两个少年儿童的体力也拎不了太多东西,装了重物的方便袋又特别勒手。 苏和倒是想像小区里的大爷大妈那样搞个塑料包装条编的菜篮子什么的当做购物篮,方便来回买菜。程蔚却嫌弃太丑。可他食量又大,所以两人基本每天都要跑一趟菜市场,有时遇上临时想吃点特别的,甚至一天要跑个两三次。 如今有了车,别说是距离十分钟的菜市场,就是临时去小区里的小卖部抓瓶酱油也要骑着自行车去,不愿意再动腿。 有了车子代步之后的另一个变化就是买菜购物时的数量也开始直线上升,购物频率则直线下降。 菜市场是露天的,摊床间的过道也足够宽敞,可以让人推着车行走,买了菜就直接放进车筐里,买得多也不觉得沉。 两人嫌天热,不乐意没事跑菜市场,从原本的每天跑一至两趟,变为一次性买两至三天的量,放在冰箱里慢慢吃。 也因为购物数量和品种的上升,为了减少外出,两个懒人在购物前不得不更加仔细地研究讨论购物清单,免得丢三落四,回头还要再跑一趟。 苏和称其为作战会议。 同样,没车的时候,去胡同那边打听消息,被苏和当成了饭后散步。如今有了车,则成了饭后骑车。 苏和时常带包瓜子或是小零食加入胡同大妈们的茶话会。 第十六章 申请支援 去得勤了,人便熟了。 虽然目前没听说什么人要卖房,苏和也还是把消息先在大爷大妈们中间放了出去,说是亲戚想买房,请他们帮忙打听联系。 大爷大妈们很热情地一口答应。 苏和并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同大爷大妈聊着天,最近的菜价,附近哪里有又便宜又好用的商品……各种柴米油盐,同时也有周遭房屋的平均售价,房屋出租价格……等等,混在一起听得有滋有味,有时候还是长篇连播的。 在等待卖房消息的同时,苏和也在做其他功课。 对平房拆迁,也就是棚户区改造这类事,苏和以前就只是听说,对具体的操作和政策等方面的详情并不了解。 既然想做房产方面的投资,就需要做一些相关的知识储备,除拆迁房之外,还有福利房,以及目前的一些与购房、售房、甚至是租房相关的政策法规,各种操作手续等等,都需要好好学习一下。 如果是在日后,想找相关的政策文件,只要不是对公众保密的,直接上网搜索就行。 但在这会儿却没那么容易,查询资源非常有限,且开放程度不一,对公众设置的门槛也十分随意,管理混乱。 不过由于有一位在公务系统工作的老妈,这对苏和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找个何副局出差早归泡澡的机会,仗着身为女儿的天然优势,苏和毫不客气地自带板凳进驻了浴室,坐在浴缸前与自家老妈展开了一番“关于房产投资申请及相关政策法规信息查询支援”的谈话。 “我想用这些年攒的零花钱买套房子。”苏和知道自家老妈时间宝贵,一上来先直奔主题,开宗明义。 尽管何副局见多识广,但女儿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还是让她愣了一下,随即从浴缸里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从原本的放松转为严肃,眼神也清澈了起来。如果不是正一丝不挂,以她此时的神情和坐姿倒更像是坐在副局长办公室里,浑身散发着公务精英的气场,可惜由于时间,地点,以及装扮所限,到底有些影响发挥,“怎么回事?” 苏和早就打好了腹稿,有理有据,条理分明,陈述起来就像是一篇口头报告。 简单来说就是首先汇报她目前银行存款的数额,接下来说零花钱放在银行里不利于保值增值,想进行一些投资。但由于手里的钱并不多,且资源有限,于是她将投资的重点放在了拆迁房和福利房身上。虽然眼下还没有房源,但她想先了解学习一下相关法规,因此向老妈您请求人脉和信息上的一点支援。 为了听起来更加符合她此时的年龄,苏和也在一些问题上编造了一些理由,进行了一点细节上的润色,比如,她是怎么会想到保值增值和投资的问题,又是因为什么将关注的目光投注到拆迁房上的等等。 虽然这些粗糙的借口都经不起什么推敲,更别指望能哄骗得住精明干练的何副局。但何美君现阶段留给家庭的时间有限,在处理女儿的问题上,往往习惯性使用办理公务的思路和作风,考虑得更多的不是苏和的年龄和理由,而是她制定的目标是否合理,计划是否具有可行性和操作性。 苏和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再加上此前整修时的表现也为她在父母这里刷了不少印象分,何美君前后思考了几分钟,又询问了苏和几个问题,发觉她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也就点头表示了同意。 这次对苏和来说比较重要的谈话,在母女两个都十分注重效率的前提下,前后用时不过十五分钟就取得了较为完满的结果。 对于公务系统中的人员,哪怕并不是职权范围之内的,想找一份文件还是很简单的。至少他们有自己的人脉,也知道查找的方向,可以有效地筛选信息,更加地省时省力。 不过,不能指望何副局本人挤出工作时间去办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而由她先向她的司机张华打声招呼,再由苏和自己去找张司机进行更具体细致的沟通。 张华这人性格虽然有些稍显油滑,但能跟在何副局身边工作的人也是有几分能力的,很快就给苏和搞来了一堆法规条文和不少很有价值的信息。 苏和把这些文件和信息进行了分门别类的整理,又分了轻重缓急的顺序,每天拿出一定的时间进行阅读,同时也做了一些笔记。 苏和忽然发现原本以为上辈子所学的财务专业这辈子不会再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但其实还是有用的。尽管当初的专业训练她已经忘掉不少,但在阅读这些文件法规时,一些基础知识仍是发挥了不少作用,使她在遇到与经济相关的专有名词,法律规定时更加容易理解,就算遇到一些问题也大致知道查询的方向。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感慨。 看来老话说得对,花在学习上的时间确实是没有白费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挥作用。 既然想要试着去投资,那么不只需要了解相关的法律条文,一些相关的知识也需要补充起来。 苏和想,也许在看完这些文件之后,她也应该把自己的专业再捡起来复习一下。 法规政策的阅读,也让苏和在去胡同收集信息的时候,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并进行一点粗浅的分析和思考。 程蔚也经常和苏和一起去。 他对聊天没兴趣,他的目的是下棋。 待到假期过了一多半的时候,程蔚已经渐渐培养出了一点棋瘾,交上了几位老棋友。 这天程蔚下棋下得兴起,一直快到九点才意犹未尽地和苏和一起打道回府。 到了家,苏和洗漱过后,抱着《唐诗鉴赏辞典》爬上了床,慢慢看了两页,睡意渐浓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是程蔚。 “怎么了?”程蔚从来没这么晚给她打过电话,想必是有事发生。 电话里程蔚似乎在迟疑,并没有马上说话,最后来了句,“……没事!” 然后一秒钟都不耽误地果决挂断,速度快得苏和都没反应过来,保持着接听的动作愣了好几秒,才把话筒放回原位。 话说,这货到底打电话来干嘛? 这个问题在第二天起床之后,两人一起着手准备早餐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程蔚故意以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说起,他的好友周昊这两天就要从外地探亲归来了。 可他眼里压都压不住的开心彻底出卖了他的故作淡定。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蔚一直在向苏和念叨他的好友周昊。 他和周昊是小学的同班同学,都喜欢打游戏,总在一处玩。 周昊这人学习好,运动好,脾气也好,热心,厚道,从不跟人吵架。 他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没闹过别扭。 “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他那人特别好。” 虽然真说起来,苏和和程蔚正经认识又成为饭友的时间并不长,但从一些细节中也多少看出程蔚交友的态度很慎重,评价起人来也很谨慎。 别说是程蔚这么大的少年人,就连很多成年人也未免能有这个意识。 苏和对能得到程蔚大力背书的周昊倒是有了点好奇。 程蔚又说,周昊他们家都是干警察的,算是警察世家。周昊的理想是将来也像家里的长辈一样做一名出色的刑警,为此他一直都很努力…… 苏和认识程蔚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子话这么多,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把一年的话量都在今天预支了出来。 他从着手做饭的时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吃完了饭,洗过了碗,擦好了地,平时这个时间,他该回家或是去游戏厅了,但今天程蔚还不肯走,喝上了薄荷茶补水份,仍然在说。 可见他与周昊的感情确实是真的好。 程蔚自己说,打从他和周昊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没有网络的时代,长途话费让联络变得实打实的“真贵”。 没有要好的小伙伴一起玩耍聊天,大概也真把程蔚寂寞够呛,才会这么兴奋得停不下来。苏和瞅他这劲,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真是比知道他爸出差回来的消息还激动。 想来他爸常年繁忙,父子俩大概已经习惯了分别。 倒是周昊这个玩伴才是与他相处最多的。 见程蔚这样,苏和凭着对这他的了解,对昨晚那通突兀又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有了一点猜想。 她怀疑程蔚大约是知道了好基友马上要回来的消息后特别高兴,高兴到急于想找个人分享,于是一时冲动之下打给了目前唯一的分享对象,也就是她。 但当电话接通之后,估计是又想起苏和并不知道周昊是谁,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样沉不住气有点丢人有点傻,于是又硬憋着把电话挂断了。 把兴奋硬憋了一宿的结果就是开心值又增高了不少,导致现在说得根本停不下来。 这样想想……还挺可爱的。 苏和托着下巴也不多话插嘴,只笑着听着程蔚的叨叨叨。 程蔚也不需要她回应,她只要偶尔点个头,他就能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 又三天的下午,苏和见到了程蔚的好友周昊。 第十七章 好基友 周昊是刚回家不久,就背着给程蔚带的礼物来看小伙伴了。 然后就被程蔚显摆似的拉到了苏和家里,介绍给她认识。 虽然对“周昊”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但等到见着周昊本人,苏和已经可以比较肯定了,这位也是她的初中老同学。 从外表上来说,程蔚和周昊这对好基友属于截然相反的典型。 程蔚与苏和是一个类型,都属于长得特别沉得住气的。 周昊则是长得太过着急。 说周昊长得着急,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身高。 他和程蔚同龄,正经的小学毕业生,但他的身高目测已经接近一米八了。 而且据程蔚说,周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长得就已经比他们班主任,一位一米七三的中年大叔高了。 周昊这身高和成长的速度,一度把他妈吓得以为他是患了巨人症之类的疾病,特意带他去了好几家医院检查,幸好结果证明到目前为止都是虚惊一场。 以苏和的漏勺记忆之所以一见到周昊就十分肯定两人的同学关系,原因也就在于他的身高。 她记得班里有个男生长得是全校第一的高。 二是长相。 单从长相来说,周昊其实长得不错,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十分正气,再配合上他的家庭背景,标准的警察世家制造,绝对正品,都不需要打防伪标志。 可惜,这同学的长相和身高,再配合上本人纯厚沉静的气质,看起来与他的实际年龄相当不符,明明十三岁,乍一看甚至都能奔着二十三去。 单只周昊一个人,问题还不算严重,可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明明十三岁,却长了一张娃娃儿童脸,看着像八九岁的程蔚,这对比实在太过鲜明。 于是,长得着急的显得更加着急,长得沉得住气的也越发稳当。 偏偏这两个是真好。 不得不说,这画面的冲击力是有点强。 苏和也不能光说程蔚,她自己也是一样。站在周昊身旁,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来自身高上的压迫感,打个招呼,她需要仰视,周昊则要低头,有点别扭。 苏和十分写实地自我介绍说她是程蔚的酒肉朋友——餐餐都有肉,没事还一起喝点小葡萄酒,不是酒肉朋友是什么? 被程蔚白了一眼。 倒是逗笑了周昊。 周昊长得挺大只,面相又有点自来旧,就连声线也比同龄人偏低,但这单纯的笑容一下子就看出这是个性格有些腼腆的少年。 显摆完毕,程蔚急于与好久不见的好友亲近说话,一解相思之苦,还告诉苏和说,晚饭不用准备他的份了,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拉着周昊一阵风似的跑掉了。 周昊只来得及朝苏和礼貌地笑笑,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声。 被抛弃的苏和摇头叹气,啧啧,果然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啊。 既然饭搭子跟好基友私奔了,苏和便决定今晚跟院里的野猫们分享晚餐——吃鱼。 家里没有现成的鱼,想吃鱼就要现买,苏和便骑了车直奔菜市场。 傍晚时分是菜市场最热闹的时候,不仅上班族一般都会在这个时段顺路购买晚餐的食材,也是因为快到了下市收摊的时候,摊主们都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处理掉剩余商品,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顾客们的注意,各种长长短短,内容各异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打糕咧打糕,地道朝鲜打糕,多买多便宜的朝鲜打糕咧——” “最后一秤便宜活虾,个个保活,个个有气儿,赛过猛张飞,气死孙悟空——” “粘苞米,粘苞米啊,新掰的粘苞米啊,两块钱一大堆的粘苞米啊——” …… 苏和进市场的时候目标很明确,一颗红心向鱼摊,但一进了市场就被各种促销的吆喝声给迷乱了心神。 待到了离开的时候,不仅买了鱼,买了打折的鸡翅和各色青菜水果,另外还有三盆花草。 苏和原本是奔着摊主降价处理的小白菜去的。 摊主见苏和贪便宜,便说,你要是把这点小白菜都包圆了,就再算你便宜点。 都包圆了有点多,但价钱是真便宜,菜也确实不错。 快下市的时候来买菜就这点最好,常可以买到一些价钱低得惊人,质量却不坏的便宜货。 苏和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拜倒在摊主的降价攻势之中。 摊主把小白菜给苏和搂吧搂吧都装进一个大方便袋里。见她买的东西多,又送了她一个更大的方便袋,可以让她把左一袋右一袋的东西都合并到大袋子里,拿着便利。 一个大方便袋不值什么,但摊主显然挺会拉主道做生意。 苏和颇吃这一套,乐呵呵地在摊主的帮助下把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合并了同类项。 苏和刚准备走,摊主又问她,买不买花?也算她便宜点。 摊主不问,苏和都没看到她的摊子上还兼卖花,她的注意力被打折的小白菜吸引得牢牢的。 在菜市场卖花听起来是挺扯的,但其实并不算很少见,仔细想想也还是挺有道理的。 常逛菜市场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少退休在家的大爷大妈们闲来无事就喜欢摆弄摆弄花草。 因此便有个别脑筋活泛的摊主或是专门进货,或是将自家扦插的一些常见的花草搂草打兔似的摆在摊位上卖。价格相对于花市里销售的要便宜许多,有些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图便宜,就会顺手买上两盆。 苏和之前对照着书本插图把后院的常见野生植物囫囵着认了个六七成,她现在对野生植物的功能和在生活中的利用特别有兴趣,换而言之就是她对那些能吃的野生植物特别感兴趣。 在还了野生植物的科普读物之后,参考着那本书的注释,又借阅了一本《救荒本草》,书里每种植物后都详细地标注了料理烹调方法,常可以看到类似“油盐调食甚美”之类的句子,苏和基本把这书当做风味特独猎奇的菜谱看,常常看得口水津津。 也因为后院的野生植物,导致苏和如今对花草也有了一点兴趣。 听到摊主的话,她就朝那三盆花看了过去。 三盆花,她认识两种:吊兰和茉莉。 这两种花实在太常见,连她这种对花草没什么常识的人都认识。 剩下一种叶片暗绿中透着紫红色,开着粉白小花的植物,苏和觉得稍稍有点眼熟,却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名字。 摊主告诉苏和,这花叫玻璃翠,一年到头都开不绝! 也许是看苏和好像有些兴趣,摊主又抛出更多的优惠,她手里就剩这三盆花了,便宜处理给她,一块五,全拿走! 三盆花都不大,不过成人手掌高,栽在普通的砖红色小瓦盆里。但无论是植物本身,还是花盆都打理得干干净净。茉莉还打着两三个洁白的小花苞,那盆叫玻璃翠的粉嘟嘟的小花开得更盛。吊兰没有开花,嫩绿的叶缘镶着白色的花边,品种虽然常见,但细看也素雅可爱。 苏和有点点心动。 她卧室的阳台打从封上之后,便摆了一套桌椅进去。苏和挺喜欢坐在那里吹吹风,看看书,喝个茶之类的,还时常从后院采些野花装饰一下,可看着仍然光秃秃的,有些单调。如果摆个花架,养几盆花,有点色彩和生命,大概会好看很多。 只是她以前从来没养过植物,怕养不活。毕竟盆花不像后院的那些天生天养的野生植物皮实,要娇气的多。 关于这点,摊主给她打保票,这三种花都是属于特别好养活的品种,没事浇点水就行,半点不用操心! 见苏和虽然心动,但犹豫的成分仍旧很大,摊主为了把这三盆花打包处理也是蛮拼的,再次加码,她以后也不准备再卖花了,都卖不动!苏和要是都买了,再送她个花盆! 说着就把花盆拿了出来,也是普通的花盆,个头跟那三盆的大小差不多,还是二手的,但洗涮得很洁净。 花看着挺好看,价格又十足的便宜,还有赠品,简直白捡一样。 买了! 摊主见苏和买的东西多,还贴心的帮她搭手安排装车,又向隔壁的摊床要了个有点破的小纸箱,把三盆小花加一个空花盆装进纸箱,中间的空隙又用废旧报纸塞上,妥妥当当地放进大车筐里。 一些怕压的水果装进后面的侧筐里,其余的菜,鱼,肉都按重量平衡地分挂在两个车把上。 可谓是满载而归。 话说回来,虽说单论起来,苏和买的每样东西都不贵,大多都是处理价,可这一点那一点的加在一起,却也花了不少。 本来只想买一条鱼的,结果多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而且有些菜家里还有,完全是重复购物。 东西一便宜,购物量就有点不受控制。 过去有老话讲叫“贪贱吃穷人”,说的就是苏和这样的。 到了家,一算账,苏和立刻低头深刻检讨十秒……要是程蔚在就好了,可以砍价! 单只苏和一个的话,自然是老板怎么说怎么算,算得便宜当然好,若是人家咬住了不肯降价,她也没招儿,顶多换一家买。 但自打发现身边有个砍价高手在,苏和就觉得说什么都不能埋没了人才,否则也太暴殄天物了,会遭雷劈的。 程蔚却认为几毛钱的价砍起来太掉价,不肯出手,认为价钱上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卖菜的也不容易。这么往死里砍,还不够丢人的。 第十八章 苏小便宜和程小秃 苏和就一脸苦大仇深,满口语重心长地道,怎么能这么想呢?几毛钱难道就不是钱了?想想你爸每天国内国外地跑,连觉都睡在路上,工作是多么的辛苦!我们所花的每一分钱都饱含着父母的汗水和心血,是实实在在的血汗钱啊!而且开门做生意,许他要价,就许我们还钱。谈不谈得成另算,还价也是我们的基本权利。 程蔚一开始让她说得怪羞愧的,在内心深处还进行了深刻地检讨,觉得他原本那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想法特别对不起自家老爸。 但时间长了,他也回过味来。 这会儿“道德绑架”这个词还不流行,但这并不妨碍程蔚通过事实和表象认识到本质。 别管理由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情深意长,实质上某人就是爱占小便宜! 于是程蔚再度罢工。 苏和劝说不成,沮丧着脸,“好吧,人生呢,最怕的就是勉强。今晚咱们吃素吧。” 程蔚怒瞪她半晌,最后咬牙道,“不勉强,我去讲价。”又恨恨补充,“还有,我要吃肉!” 程蔚同学是个地道而坚定的食肉主义者,此前蹭吃或是别无选择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那必须是虽然居无竹,但绝不可食无肉,至于什么肉倒是不挑剔。 菜厨苏算是摸透了他的口味,并无耻地用晚餐菜色威胁,程蔚愤而称其为“苏小便宜”。 苏和则反过来呼他作“程小秃”。 “我哪里秃!”爱美人士被戳中痛点,立时怒了,声音都直线拔高了三度有余。 “你从小吃多了味精,就算现在不秃,将来也会秃的。”苏和脸色沉痛地逗他。 不提味精还好,一提这茬儿程蔚就想起自己之前把这臭丫头的随口忽悠当了真,特认真地为自己的发迹线担忧了小半个假期的事来。最可气的是事后两人对质,这货不只不为自己满嘴跑火车的行为感到羞愧,反而笑到岔气。这会儿又把这事翻出来嘲笑他! 反驳她吧,丢人! 不反驳她吧,气人! 程蔚一口气卡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对着苏和瞪视了足足有六秒钟,最后朝着她的辫子扯了一把才总算是舒出胸中的一口恶气。 苏和原本的发型是小女生们常梳的童花头,只是有些长了。这几天入了伏,天气热,在房间里吹着电风扇就还好,可在外面站一会儿就是一脖子的汗。 苏和琢磨着与其去修剪头发,不如先扎起来凉快,至于美观什么的,等到开学的时候再议吧。 可到底头发长度还是短了些,碎发也多,恨不能用了二斤发卡才算梳成个短、秃秃,好似兔子尾巴的小辫子,凉快倒是凉快了,可也终于成全了程蔚一直手痒的暴力倾向。 苏和也不在乎,揪小辫就揪小辫呗,反正程蔚也就是过过手瘾,也不用力,不疼不痒的有什么关系。 而且既然程蔚动手动脚在先,她有时也会开玩笑地作势伸手用撸猫似的手法去挠他的下巴。当然,她也就是做个样子,不是真挠,而且几乎马上就被程蔚一巴掌拍掉。 没办法,人熟了,这肢体动作也就多了。 不得不说,虽然才分开不到半天的时间,苏和觉得她还真有点思念自家饭友了——买这么多的东西,如果有程蔚在的话,一定可以便宜不少! 不过,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的也是一件集成就感,满足感和安全感于一体的精神享受。 晚间的鱼做得很成功,无论是苏和还是野猫们吃得都挺满意。 三盆小花则被苏和暂时安置在阳台的小桌上,每盆都浇了点水。 当天晚上,就有一朵茉莉花绽放了花苞,虽然只是小小一朵,但芳香可人,让苏和忍不住时不时就凑过去闻闻花香。 这么一想,虽然是冲动购物,但这钱花得还挺值的,可谓是带来了精神和物质的双重享受。 然而,人生呢,就是有许多无常,上一刻的美好,下一刻就成了悔恨。 不过一个礼拜多一点,苏和就尝到了悔恨的滋味。 “这三种花都是属于特别好养活的品种,没事浇点水就行,半点不用操心!” 这是那位摊主的原话,苏漏勺敢保证她记得一字不差,而且她也是按照这个原则一丝不苟地执行的。 最初还好。 茉莉的几个花苞依次绽放,凋落,虽然花期并不长,但却是真香。 这种花香与人工提炼调制的香水、香精闻起来完全是两回事,具体哪里不一样,苏和也说不大好,大概是那种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与花更加亲近,也对它们的盛放和调谢更加留恋的感觉。 玻璃翠的花并不香,也算不得大,但小小团团的花朵,花瓣嫩生生的,十分惹人怜爱。又有一种翡翠一样晶莹透亮的质感。不只花,叶子也一样。叫它玻璃翠还真是名符其实。 但渐渐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一开始苏和还没留意。 茉莉的三个花苞都开谢了之后,她对它的关注便不再那么多了。玻璃翠天天开,看惯了,也就不像最初那么稀奇了。不开花的吊兰存在感就更低了。 三盆花就摆在阳台的小桌上,想起来的时候,就浇点水。反正原本她的目的也就是起个装饰作用,给阳台多添点生气而已。 然后有一天,苏和在给三盆花浇水的时候,无意中多看了两眼,吊兰倒还是一副老样子,但茉莉和玻璃翠的情况就不那么好了。 玻璃翠的花朵少了很多,叶子也掉了好些片,很明显,这是闹了病了。 茉莉的叶子倒是没掉,但长了一种暗红色的,颗粒状的小虫子……事实上,从没养过花的苏和也不能肯定那到底是虫子,还是某种虫子产的卵,她这人没什么洁癖,也不大讲究,恶心倒还不至于,但心里多少感觉麻麻的。 看到两盆花生了病,苏和有点后悔。 就像当初没有收养小绅士的原因一样,既然想养花,就应该确定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功课,冲动的后果就是如今这样,两盆花原本活得好好的,到她手里连半个月都没凑够,这就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了。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要尽量想办法抢救一下,大小也是两条命。 如果是重生前,苏和的第一反应就是百度,但现在没有网络,她也只能钻进图书馆,在园艺类的书籍中寻求帮助。 茉莉的问题倒是很快得到了答案。 查找了好几本有关种植茉莉的书籍,又对比茉莉的几种常见病虫害的症状,苏和觉得家里那株茉莉叶子上生的应该是一种叫做红蜘蛛的虫子。 之所以说是“应该”,而不是肯定,是因为此时很多园艺类的图书编制得还比较简陋。大部分的书都像她所借的那本野生植物科普读物一样,配的是一些简单的白描式插图。这还是针对植物本身的,至于病虫害方面的内容就只有干巴巴的文字描述了。 这给分辨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幸好,红蜘蛛是茉莉的常见虫害之一,属于比较好识别的。 也因为上述的原因,使得玻璃翠的问题解决起来比较麻烦。 与茉莉不同,玻璃翠这名字一听就是植物的别称,想解决玻璃翠的问题先要查到它的学名是什么。 想查玻璃翠的学名并不容易。 除了缺少图片,很多书甚至连插图都没有的原因之外,不少书中对植物的科属和别称记录得也不够详尽,这给查找带来很大的困难。 再有就是常有几种植物的别名是一样的情况,比如,苏和在之前借阅的野生植物科普读物中看到过好几种植物的别称都叫夜来香,仅看文字描述,或是凭借着一些似是而非,简笔画似的白描插图,对于她这样零基础的人很容易就把几种植物张冠李戴。 很费了一番功夫,苏和才总算查到了玻璃翠的学名原来叫四季海棠,她买的那株属于四季海棠中的重瓣品种。 与茉莉虫害品种的简单明了不同,有多种原因可以造成四季海棠花苞和叶片的掉落:夏季是它的休眠期,天气太热,通风条件差,浇水过多以及一些病虫害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现象。 而且,苏和怀疑,对于她这样的种植新手来说,只怕造成问题的原因也不见得就是单一的一种,也有可能是复合的。 最近的天气很热,卧室阳台采光又特别好,自然也就特别热,她摆放花盆时,还凭着贫乏的生物知识想当然地觉得植物生长需要阳光,特意把它们摆在光照最好的位置。此外,天气的缘故,她怕三盆花缺水,浇水浇得也挺勤快,可同时又没什么规律,想起来就浇点。 对照书上的种植要求一看,瞬间觉得膝盖都快被戳成了箭把子。 苏和捂着膝盖借好书,出了图书馆直奔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距离苏和家三站地,不算远,骑车一会儿便到。 苏和来花鸟市场是给茉莉买杀虫药,书上有相关的介绍,她按方买药即可。 卖杀虫药的摊主对病虫害还是比较了解的,苏和买了药之后,也向他咨询了一下具体的操作和一些防治问题。 “别的先不提,你家里有药喷子吗?”摊主问。 苏和懵懂脸摇头,又在摊主的解释下买了专门供家庭养花喷洒杀虫药的喷药器。 第十九章 奴才 摊主是个有点耳背的小老头,也因此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但很热心,一看苏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十分耐心地扯着嗓门中气十足地从头给她科普,最后又不放心地反复叮嘱她,“让你家大人整,别你一个小孩儿自己动手,容易出事!” 苏和当然是自己喷药,但也真的把老爷子叮嘱她的注意事项执行到底,回了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等到次日九点多钟,吃过了早饭,趁着气温没升得太高才开始动手。 先把茉莉搬到室外,又捂上长袖套头衫和长裤,戴了帽子口罩和医用手套,换了鞋,还翻出一副小苏和不知什么时候买的风镜戴上,实实在在地武装到牙齿。 别看她穿戴得严实,还特意选择了良辰吉时来操作,实际上,喷药器喷了还不到六下,就把那一小棵茉莉从头到脚都喷了个透。因为担心喷得不够彻底,有漏网之虫,苏和又特意多喷了几下。 打完了药,将茉莉丢在外面吹风散味不管,喷药器里剩余的农药就只好冲进下水道。 然后仔细清洗喷药器后,将它送到室外与茉莉一起做伴,丢掉手套,苏和又把脱下来的衣裤送进洗衣机清洗。 真正打药的时候前后不够两分钟,准备和善后的时间却是数倍不止。 多少有点夸张。 但农药中毒毕竟不是玩的。 多注意点总是没错。 对症下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红蜘蛛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个彻底。苏和又让茉莉在外面吹了三天的风,彻底地散去农药的味道后才搬回原位。 相对茉莉,四季海棠的问题解决起来就要缓慢和复杂许多。 苏和只好对着书一条条地试着来。 先把它搬到阳台上能照到阳光,但并不会照得太久,也不会照得太猛且通风良好的位置,又注意控制给水量,见干见湿。 对人来说是药三分毒,苏和不知道是不是对植物也是如此。在确定不了四季海棠到底是不是生了病虫害的情况下,她想先试着改善一下它的生长环境看看。 这样做固然是比较谨慎,但同时解决问题的速度也跟着慢了许多,而且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效果,似乎既没有恶化,但也没什么改善,只能保持关注。 这导致苏和每天要对着四季海棠细心地看上好几遍。 可谓是早请安,晚问候。 同时,她也担心四季海棠没好,茉莉和吊兰再闹什么病,一改此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每天先仔细观察病号,看完病号再看它的两位“室友”。 又把吊兰也移到了四季海棠的旁边。 为了怕它也闹病,苏和也在图书馆查了相关的资料,知道了它的准确名字——银边吊兰,它更喜欢温暖湿润的半阴环境。 现在苏和算是真正理解了猫奶奶的话。 猫奶奶常管猫爷爷养的那些猫叫“活祖宗”,又说,这养什么就是给什么当奴才,常调侃自家老伴为“猫奴才”。 苏和现在就有那么点自己是“花奴才”的感觉,早起晚睡给三盆花浇水或是观察的时候,也自我打趣地问候它们。 “几位爷,今儿感觉如何?” “对不住对不住,昨儿忘了给你们浇水了哈,我有罪,来,多喝两口。” …… 程蔚有一回碰巧听到她对着四季海棠一副“小苏子”的口吻说话,拿看白痴晚期的目光瞅了她好几眼。 不管怎么说,四季海棠的情况到底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叶子和花苞都停止了掉落。 苏和到底也不知道它是因为什么原因闹的病,也不知道它因为什么具体原因又渐渐好起来,又为什么花开得不如以前那么好。总而言之,对于这几盆花的生长,苏和仍处于一种稀里糊涂的状态。 虽然四季海棠和茉莉渐渐恢复了健康,吊兰也一直没闹病,苏和却不敢再像摊主说的那样只给点水就完事,而是继续对它们保持着关注,按照书上所写的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项试着对三盆花进行养护,希望它们可以长得更好一些。 要么就不养,既然养了它们,就要负责一点,养得像样一点。 虽然还没想好未来做什么,但有一样是肯定的,苏和希望自己能多用心。 经此一回,苏和也算是及时端正调整了一回态度。 功课用心,养花用心,过日子交朋友做饭……事事用心。 都说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 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三观不正,但也在某种程度说出了真相——真朋友还需同扯过淡,共患过难。 就如苏和和程蔚,两人的友谊——饭友之谊开始于她那盒做得失败的干炸鱼。 程蔚是这样,到了周昊也是这样。 程蔚的话不多,周昊的话就更少。 话少的人基本都慢热,死宅也在其列。 因此,苏和和周昊两人虽然由于共同的朋友程蔚的缘故,相处的时间并不少,彼此也都是和善的性格,但关系的进展一直都比较缓慢。 周昊这人块头不小,平时存在感却很低,也只有在餐桌上时,才会吸引别人的目光——特别能吃! “小别胜新婚”,这个定律不只可以用在夫妻之间,朋友之间也可以适用。自打周昊回来之后,程蔚和他就格外的黏糊,每天都花上大量的时间待在一起,游戏一打一下午,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苏和便顺势留周昊一起吃饭。 程蔚自然是极力赞成的。 周昊则再三再四地推辞。 他这样子倒是弄得苏和玩心又起,像当初逗程蔚一样逗他,“放心,我家的药准备得可全了,什么胃药啊……” 话还没说完就差点被程蔚揪了小辫。 周昊人看着温厚,反应却很快,立刻红了脸,讷讷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我太能吃了。” 看他这样,心理年龄老大的某人也有了罪恶感,实在不该欺负老实孩子,笑着轻松道,“能吃好啊,我就喜欢能吃的。” 苏和和程蔚的盛情难却,周昊也只好留下来吃饭,努力地帮菜厨苏打下手,做起事来比程蔚还要利落。 苏和好奇地问了才知道,他平时在家也经常帮长辈们做事。 真是个好孩子。 苏和感叹。 周昊不仅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诚实孩子,说自己太能吃,战斗力果然出众。 苏和虽然总说程蔚能吃,但程蔚所谓的能吃是建立在他袖珍身材的基础上的,只是相对的能吃。 都说是半大孩子,吃穷老子。 苏和自己当初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感觉,但如今看到周昊吃饭的时候却实打实地有了深刻领悟,把程蔚和苏和两个的食量加一起还要再翻两番。 虽说因着周昊说自己能吃,苏和看他的个头也觉得他能吃,特意加大了量,但最后还有些估计不足,导致周昊都不好意思下筷子。 苏和也不好意思,留人吃饭总要让人吃饱吧? 又去冰箱里翻出从老王小吃店打包回来的酱肉包子馏上。 老王小吃店现在主打中式快餐食品,这也是苏和后来建议的:既然早点渐渐卖出了点小名气,再加上老王又不擅长做炒菜,干脆就主攻各类面食粥品小菜得了。 老王采纳了她的建议,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几种粥品,又添了包子,煎、煮、蒸的饺子,豆包,糖三角,馅饼一类的面食。 这样一来,不仅堂吃的回头客大大增加,外卖量也日渐飙升,如今单只老王小王伯侄两个都有些忙不过来,听说最近正琢磨着再雇个小工帮忙。 老王的包子馅料实在,味道也好,苏和喜欢韭菜三鲜的,鲜得很。程蔚这个肉食动物则偏爱肉丁包子,肉多,赶口,一咬满口肉汁,极其肥美。 两人一买就是好大一方便袋,冻在冰箱里接长补短。 这会儿拿出来,苏和便叫周昊千万别客气,包子管饱,老王死也不肯多收他们的钱,要的是连人工费都不含的成本价。 包子个头大,一个能顶旁人家的一个半,这么大的包子周昊又足足干掉三个,但苏和仍旧觉得这孩子没好意思下力气。 大吃了苏和和程蔚一回,周昊感觉挺不好意思,再来时便带了好些周奶奶做的馒头、花卷、发糕之类的面食。 要说老王这人也是古怪,明明包子,豆包之类带馅的面食就做得很好,但馒头和花卷却总是差了那么些意思,倒不至于难吃,但也谈不上好吃。 周昊的奶奶却与老王相反,带馅的面食做得不过不失,不带馅的却极其出色,明明都是一样的面,也不特意添加什么,做出来就是格外的暄软好吃。 快有苏和脸大的馒头,什么都不用就,只醮着白糖,她就能干掉一个还挂零! 周奶奶的不带馅面食太好吃,勾得苏和的馋虫都起来了,外面又买不到这么好吃的自制手工馒头,她也不好意思总白吃人家的,于是开始思量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花卷发糕貌似难度有点大,苏和便从最常见的馒头开始,买了书,开始照着书本动手。 本打算着头一回做,失败的可能性大,先小的溜儿的实验着来。 哪想到她的主观愿望是好的,但无奈零基础做面食,心里没谱,眼里没数,吭哧吭哧几小碗面粉舀出来,和出好大一盆面来。 第二十章 女巫和长颈鹿 书上说,发面与温度有关,夏天天气热,一般两三个小时就发得妥妥的。 苏和却怕发不透,特意是一大清早和了面,待到晚上才动手开做。 初次发面觉着新鲜,下午闲着没事的时候,苏和隔一段时间就去掀开盖子看看面盆里的面到底发没发。 然后一直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她也没看出来,好像发了,又好像没有。 检验面到底发没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出来看。 苏和就是这么干的。 然后到了最后揭晓答案,也就是揭开锅盖的时候,苏和发觉……面没发起来,她蒸了一大锅死面馒头。 死面馒头是个什么样呢? 苏和以前光听人说起,都没机会亲眼见过——没那个环境。 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首先是颜色暗沉,明明是白面蒸出来的馒头,色调却像是黑面的。 然后就是口感,韧,硬,还有些粘牙。 因为没发起来,又上锅一蒸,形状有所改变,也不像馒头,倒像是比较厚的饼, 苏和自然舍不得扔掉这一大锅死面馒头,咬牙也要吃光。 程蔚一见这一锅失败品,脸都快变得跟锅里馒头一个颜色了。 周昊一见两人这副吃饭不像吃饭,倒像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便很有献身精神地自愿留下来帮吃。 从前听单位的同事说过被老妈、逼着打扫死面馒头的事,还觉得新鲜有趣。 苏和现在终于亲身感受了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同时又觉得“死面”二字实在是传神——硬乔乔的,特别有嚼劲,噎得直抻脖,吃得人想死! 为了就这些馒头,苏和特意做了一大盆西红柿蛋花汤,免得光吃馒头会太干。 事实证明,这个举措实在是很有预见性,吃死面馒头特别费汤,吃一口馒头,抻抻脖子,就口汤压一压,再来口馒头,抻抻脖子,喝口汤再压一压…… 一顿饭吃完,把三个人噎得面无表情,僵着脸,捧着沉甸甸的肚子坐在那里发怔。 好一会儿,程蔚才缓过了神来,硬着死面馒头似的脸吐糟说,这顿饭吃得他脖子都抻长了好大一截。 苏和的脸还是木的,但不妨碍她用故做欢快的语调说,唉呀,那太好了,赶紧量一量,是不是长高了几厘米,再吃几回,就得有周昊高了~ 一向最在意自己身高的程蔚气得照着她脑后的小尾巴就是一把,怒骂,那还是人吗?那是长颈鹿吧! 苏和想像了一下程人形.长颈鹿.蔚,也顾不得躲避程蔚的攻击,一下子就笑喷了,一面笑一面要去拿手量他的脖子。 周昊见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撕,连忙也忍着笑去拉架。 周昊这身板拉苏和和程蔚这两个家伙的架实在是太有优势了,长臂一伸一手拎一个。 苏和感动的拍周昊的胳膊——这位同学个太高,拍肩太累,“好同志,人民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程蔚则伸长了手去扒拉她的爪子,告诉好基友,赶紧离苏和这个菜鸟厨子远点,省得下回还得帮她吃这破玩意! “我下次会改进的。”菜厨苏大声宣言。 对于苏和的宣言,程蔚回以一脸冷笑,冷酷的宣布:人民不相信你! 某人在品尝过太多次她失败苦果的程饭友这里早已信用破产。 两人隔着个周昊互相拌嘴,还不时地伸着短胳膊短腿的试图动手动脚,都被周昊稳稳地给压制了。要说死面馒头也不全是缺点,它也有个优点——抗饿! 这是苏和的论调,第二天到了该吃早餐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 程蔚直接翻白眼给她看,那叫不好消化好吗?趁早把你的药拿出来吃了吧。又吐糟她说,吃了她的馒头像吃了一肚子石头似的!最后干脆叫她,“女巫!” 说得苏和直乐,脑洞大开地觉得“女巫”这个称呼还蛮神气的,简直瞬间就让拿饭勺子煮粥一类的厨活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了。 脑补可以这样来,但毕竟死面馒头不是回事。 苏和开始总结经验,反复回忆自己的制作过程看看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又买了电子秤,方便日后做面食时控制得更精准一些。 做为饭友,程蔚特别支持菜厨苏的自我检讨和对工具设备的采购,还提出分担一半费用,被苏和毫不留情地驳回了。 周昊则干脆带了苏和和程蔚一起去家里吃饭,顺道拜师学艺,直接让他奶奶对某菜鸟进行手把手的教学辅导。 周昊家距离苏和他们小区有一段距离,好在骑车倒也方便。周爸爸是家里的老小,成家后也没搬出去,而是与父母住在一起,是典型的三代同堂家庭。 在去周家的路上闲聊时,苏和才知道,周昊他们家这个“警察世家”是有多么的“世家”。 周爷爷是位非常有名的老片警,号称当年辖区的活地图、活档案,虽然目前已经退休在家,但有时在涉及到一些陈年旧案的资料时,仍有人不时上门来请教。 周奶奶曾是一名刑警,在一线工作多年,后来上了年纪才从一线退下来到警校任教,退休后又被学校返聘,继续发挥余热。 周大伯是一名反扒能手。 周二伯、二伯母、三伯、周姑姑和周爸爸一水都是刑警。 周妈妈和其余两位伯母是警队的技术人员。 姑父则是一位武警。 周昊的堂、表兄姐也都是警校的在读生。 他姥爷那边的亲戚和伯母、姑父那边的亲属大多也都是在公安系统工作。 原先程蔚说周昊他们家算是“警察世家”的时候,苏和还没觉着怎么样,只以为他们家做警察的人比较多。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家庭中祖孙几辈人百分之五六十以上从事同一种职业,基本就可以称其为“某某世家”了。 但像周昊他们家这样,不仅自家人全部做警察,就连姻亲家里也都是公安系统中人,这就显得比较少见了。 这也让苏和对周昊他们家充满了好奇,尤其是要拜师的周奶奶居然是名前刑警,不由得肃然起敬。 只是一想到跟着一位威武霸气的刑警学习怎么发面蒸馒头,苏和就觉得……略微妙。 刑警和馒头,这中间的距离貌似有点远啊。 周奶奶是位身材娇小,言语简洁,气质温和的老太太。如果不知道她曾经的职业,看起来这就是个十分普通的老人。 多少有点打破了苏和想象中刑警奶奶的形象。 周爷爷倒与她事前猜想的差不多,身材高大,皮肤微黑,浓眉大眼,笑容特别亲切,语气慢条斯理,极擅聊天,与他说起话来特别舒服,简直停不下来。 周奶奶周爷爷知道周昊带了新认识的小伙伴来家里拜师学艺,对苏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觉得两个独自过日子的孩子挺不容易,周奶奶教起苏和来也就格外地周到,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讲。包括一些需要注意的小细节,夏天发面要注意什么,其他季节又有怎样的变化,揉面的手法等等,又有她的一些经验和窍门也都细细教给苏和。 苏和的学习态度也端正,周奶奶一面讲,她一面一字不落地记笔记,不时地还要提一些自己之前发面时遇到的问题,再把老太太的解惑一条条记下来。 虽然她的记忆力有时确实不错,但好记性到底不如烂笔头。 苏和不可能为了等面发好,而在周家没完没了的待下去。 为了让她一次性学个全套,周奶奶特意提前发好了一盆面,就是为了教她做馒头,并在教她的过程中手把手的又发了一盆。这份体贴让苏和既感谢又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来学习做馒头,人家这是要连发两盆面? 周爷爷却让苏和不用客气,“就我们家这群恶狼,别看这两盆面挺吓人,都不够他们吃一顿的!” “……” 苏和参考了一下周昊的食量,再敬畏地看看周家那口气势雄浑的大蒸锅……深觉还是养女孩儿好,养眼不说,最主要的是省事又省粮! 听程蔚和自家孙子说,苏和之前说以前没亲眼见过女刑警,对周奶奶这位前刑警十分好奇。 周爷爷乐呵呵地问,“那你原本觉着应该是啥样?” “……呃,像教导主任那样?要不就像女强人?”她原本想说的是女汉子。 事实上,苏和心里也没个固定的猜想,反正总离不开影视作品中传递的那种模板脸谱式的形象和大众认知中的刻板印象。 周爷爷忍俊不禁,又问,那见到他老伴本人后是不是有点失望。 苏和却否认说,虽然周奶奶本人看着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但细一琢磨,又觉得这样的周奶奶才更有绝世高手退隐江湖的风范,超人和蜘蛛侠也要吃饭睡觉吃馒头嘛——当然,他们不吃馒头吃汉堡,但这不妨碍他们分分钟变身拯救世界不是?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一样,手里的寻常扫帚下一秒就可以当屠龙刀使,正所谓真正的高手摘花飞叶皆可伤人。 你以为周奶奶手里的擀面杖、面盆和馒头就只是一般两般的擀面杖、面盆和馒头吗? 周爷爷大笑,那是几般的? 苏和一脸深沉地思考了几秒钟,说,“嗯,怎么也得是个七八般的吧?” 说得周奶奶和周昊也都笑。 第二十一章 尽量努力 程蔚以手抚额扭头,一脸“我就知道,果然又犯病了”的表情。 晚餐就是在周家蹭的,周爷爷周奶奶领着他们三个小的吃,周爸爸周妈妈最近都在忙案子,已经有一个礼拜没回家了。 周爷爷在饭桌上给他们讲故事,讲的是三十年前发生在侯城的一个乍看起来平淡无奇,破案过程却多次反转,历经十年才有了最终结果的老案子。 老爷子太会讲故事,伏笔,铺垫,小高潮不断,一层层推进,精彩连连,偏巧苏和程蔚都是推理故事的爱好者——这二位也是到这会儿才发现原来彼此居然是同好,听得饭都忘了吃,还是周昊和周奶奶不时地提醒照顾他们。 案件历经的时间太长,周爷爷做为当初辅助办案的民警肚子里装了很多不为外界所知的第一手资料,听得苏和和程蔚简直如痴如醉,一直赖在周家快到晚上九点钟才恋恋不舍地滚蛋回家,并与周爷爷约定,明儿还来,收听大结局! 后来,苏和听周昊和程蔚说,讲故事是周爷爷的一大爱好,尤其爱给小辈们讲,打从周昊记事起,就总能看到一大堆邻居家的,自家的,亲戚家的小孩子围着周爷爷听故事。 做了一辈子老民警,市井传说,陈年旧案,人间百态,悲欢离合,周爷爷装了一肚子。 周爷爷不仅仅是单纯地讲故事,讲到一段的时候,他常常会停下来提问,有时周奶奶也会插进来提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大多数还是针对周昊的,让他从周爷爷讲的故事里分析提炼有用的线索。有时也会反过来让周昊来提问,周爷爷来回答。 苏和觉得这大概也是周家家庭教育的一部分。 说起周爷爷这个看似普通的老爷子,苏和也总忘不了这老头带笑的眼眸深处偶尔闪现的,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狡黠。 苏和相信,不管是不是她的错觉,一个退休在家,还不断有人上门的请教的老民警绝非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宽厚平凡。 不管怎么说,经过高手指点,再加上自己的琢磨,苏和蒸出来馒头虽然距离周奶奶的还有距离,但对比她自己原来的水平那真是一日千里,成就感十足。 程蔚形容她,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与馒头一样卓有进展的,还有苏和与周昊之间的友情——共同啃过死面馒头的“难友”。 就像程蔚说的那样,周昊确实是一个让人非常舒服,也非常贴心的少年。 有两个特别能吃的朋友有什么感觉? 苏和觉得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买东西,完全不怕吃不完会坏掉,后面总有两个大胃王接着呢。 于是,苏小便宜买起东西来越发的豪迈。 某天傍晚,吃罢晚饭,程蔚正和周昊坐在自家客厅里打游戏,就接到了苏和的求援电话。 “苏和?”周昊看程蔚黑着一张脸,就猜到来电话那头是谁了,能让好基友这么“活泼”的,也就是苏和了,“有事?” “让咱们下楼去小区大门那儿帮她搬西瓜!”程蔚没好气地回答。 “……她买了多大一个?” “没等我问就挂了。”凭借着对苏小便宜的了解,程蔚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急匆匆地去换鞋。 周昊追在他身后,心说,肯定是怕你骂她,所以根本不给你开口的机会。 因为天气热,苏和不乐意顶着大太阳出门,又懒得早起,便在晚饭后去游泳馆游上两圈。夏日里天黑得晚,她游完泳,天还是亮的,还能再顺路逛一圈夜市,在旧书摊上淘淘书,吃点小吃。 这晚从夜市回来的时候,远远就见小区门口停了一辆卡车,车边围了老大一圈人,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后车厢上放开嗓子声嘶力竭地狂吼着,“便宜了便宜了,一块钱两个,两块五个!” 苏和都没顾得上细听这位大叔到底在卖什么,一听“便宜”二字便兴趣十足地凑了过去。 到了近处就知道了,原来卖的是西瓜。 另一位瓜贩还在那里对身边的大爷大妈们口沫横飞地鼓动着,“这是正宗的小梁山西瓜,又甜又起沙,您就吃去吧!” 苏和以极度怀疑的眼光看着大叔手里的西瓜,这瓜浑身都是老绿色,连个花纹都没长,怎么看都不像平常见着的小梁山西瓜啊? 不过,再想想,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些西瓜个个保守估计十几斤都打不住,只要一块钱两个! 在场的大爷大妈们估计都是这么想的,蹲在地上,一手费力地托着瓜——个头实在是太过巨大,头偏着,耳侧着,另一只手在反复地轻轻拍击西瓜,相互间一脸认真地细细研究,频频低声交换意见,好似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这会儿买瓜是要用心挑的,否则别说不甜,碰到生瓜的机率都是很大的。 苏和有一位老同事是个孝子,据说为了给家里爱吃瓜的老母亲买好瓜吃,特意用数年的时间苦练出一手挑瓜的绝技。曾凭这一手在单位同事间风光一时,人人都喜欢求他帮忙去挑瓜。 结果世易时移,后来不知是品种改良还是什么原因,西瓜个个都甜如蜜,个个都保熟,就是特意想找个不熟不甜的都找不到,他苦练的一手挑瓜绝技也就此没有了市场。 苏和没有老同事那一手技术,她对挑瓜这种事完全是一窍不通,在类似的问题上,一向是愿意相信专业人士,“叔,麻烦帮我挑俩。” 瓜贩子确实是专业人士,挑起瓜来干脆利落,眼睛在身边的瓜上稍稍一溜,随手拿起一只来敲了敲,便道,“这个就不错。”接着又如此这般的拿起另一只照样办理,“行,就这俩,保准又甜又起沙。丫头,你就回去吃吧,要是不甜你回来找我,叔赔你十个瓜!” 苏和也壕气十足地痛快掏钱付款。 买瓜的过程那叫一个麻利,周围比她来得早上许多的大爷大妈们还在开着小会呢。 接下来就是怎么把瓜搬回去的问题了。 瓜太大,也太沉,苏和不敢把它往前车筐里塞,怕把筐压坏了。再说,装了一只,还有另一只呢?侧筐连半只瓜都塞不进去。幸好,她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 瓜贩子大叔在旁边听到苏和打电话,知道有人来接她,趁着她等人的功夫,又鼓动她,“一块钱俩,两块钱五个,多合适啊?你就买俩够吃吗?” 理智上,苏和知道这大叔分明在胡扯,什么叫够吃吗?应该问“吃得了吗?”才对,但一想到这么大的瓜,两块钱五个的价格实在让人心动。 至于五个西瓜买回去要怎么吃,吃不了怎么办?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大叔还在趁着卖瓜收钱的空当向苏和卖力安利,“多便宜啊,白捡一样!这要是不买,晚上都得后悔得睡不着觉……” “也是啊……” 苏和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及时地压过来在她耳边喝骂道,“你要是敢再买,回去我就把你当瓜啃了!” “放心,我又不傻,买五个怎么吃得掉。”苏和觉得急吼吼赶过来的程蔚纯属多虑。 程蔚只回她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苏和他们家是小区里最后一栋楼,从大门口到他们家楼下,程蔚怀里抱着老大一个西瓜,累得额头都见了汗,却也阻止不了他训人,“今儿吃不了就白扔。” “那不是还有冰箱呢吗?”苏和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于她的乐观,程蔚只有一个问题,“菜呢?” 今天上午他们刚大采购完毕,两家冰箱的冷藏室基本都满了,这两个西瓜又太大,目前的局面是冰箱里的空间是有菜没瓜,有瓜没菜。二者没法共存。 “咱们一会儿不是还要吃吗?三个人怎么也能消灭掉一个吧?剩下一个,你家半个,我家半个,怎么也能塞进去吧?” “对对对,一会儿咱们多吃点。”周昊个头像个大小伙子,力气也像。对程蔚来说抱着有些吃力的大西瓜,到了他的手里轻飘飘的,但为了照顾好友的自尊心也只能对他的勉强视而不见,这会儿努力地在两位小伙伴中间充当和事佬。 “刚吃完饭,你俩能吃得了一个瓜?” “……我尽量。”周昊的回答听着也没什么底气。 “……努力呗。”某人的回答听着就没什么准数。 程蔚朝天翻了个白眼。 两个西瓜照例搬到苏和家里,不只因为是她买的,也因为一楼省力气。 苏和觉得周昊力气大,请他操刀切西瓜。 也不知道是瓜贩大叔的挑瓜的技术太好,还是像程蔚说的那样,这一车西瓜都快放不住了,西瓜确实是熟透了。 其实苏和是多虑了,真正熟透的瓜,刀切下去,还没怎么使力,顺着刀缝就脆生生的裂开了。 一只西瓜一切两半,苏和和程蔚家的冰箱里各自勉强地塞了半只。 剩下的一只西瓜剖开,这是他们今晚需要全力完成的任务。 程蔚这货有洁癖,说啃西瓜太麻烦,弄得满脸满手都是汁汁水水,粘粘乎乎,各种嫌弃。 这好办。 苏和拿出三只大海碗,用勺子挖了冒尖的三碗西瓜瓤。 露台上铺一张大凉席,旁边摆着一只瓷盘,里面烧着蚊香驱蚊。 三人呈品字形坐在凉席上,一手海碗一手勺子。三人中间放着只大个搪瓷盆,这是用来吐瓜籽的。 第二十二章 好消息 这西瓜是不是小梁山产的虽然存疑,却真的是又甜又起沙。 直接挖了瓜瓤捧着碗吃的结果就是速度更快,再加上这瓜又确实好吃,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心都拴在满嘴的瓜上,也顾不上说话,双颊鼓鼓的,吃得不抬头,只有瓜籽落在搪瓷盆里发出零落的细响。 一气吃了大半碗,长舒一口气,瓜籽也吐得悠然起来,这才有人吱了声,结果还是斗嘴。 “花露水熏死了,扑——” 吐瓜籽。 “扑——不多搽点多挨咬啊?扑——” “非要在外面喂蚊子,扑——有病。” “扑——乘凉啊,这小风吹得多舒服啊?” “屋里一样不热。” “那能一样吗,这是自然风,再说扑——你刚才可没投反对票啊?” “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程蔚自觉自个儿是个男人,又比苏和大,一般小事都让着她,可又忍不住嘴欠。 斗着嘴,吃完了一碗。再挖第二碗。 “我不行了。”苏和首先投降。 “不行还买那么多!”程蔚照旧不吐槽不开口,话是这样说,他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看得出,吃得已经有些勉强了。 又努力干掉多半碗,程蔚将碗端起又放下,他实在也不行了,嘴上说得牛气,“谁买的谁负责。” 周昊一个人吃完第三碗,又挖了一碗,然后到底也吃不下去了。 这一通狂吃,三人个个吃得肚皮滚圆,一肚子清甜的西瓜,打的饱嗝都是满满的瓜香气。 虽然吃得挺撑,却又有一种别样的酣畅之感。 吃撑的时候总是懒得动,将碗和盆推到一旁,摊开四肢,并排仰面躺在凉席上。天空里一带星光闪烁,有如流动的碎银,银河幽幽,蛙唱虫吟,装着满肚子的瓜香,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好半晌,周昊才率先开腔,声音有点犹豫,“要不我再吃一碗?”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这老实孩子明显是吃多了。 虽然吃得努力,但他们也只是消灭了三分之二而已。 “不用。” 苏和和程蔚很有默契地一起开口,但接下来说的话明显就不那么默契了。 “谁买的谁收拾!”程蔚道。 “没事,山人自有妙计。”苏山人老神在在。 “切,等你的妙计!” 徐徐的晚风吹过,夹杂着夜来香和薄荷草的气息,三人不约而同满足地叹了口气,吃过了西瓜,再吹着凉风,这种滋味不能更舒坦。 苏和的办法就是把剩下的西瓜榨了汁,原本似乎还有不少的瓜肉变成液体后竟没有多少,很轻松地就收进了冰箱。 “完了。”程蔚本来想借此机会给苏小便宜一个教训,没想到还真让这丫头想出招儿来,他对周昊说,“我有一种不太好预感。” 让某人找到了新的解决方案,只怕这货会在贪小便包大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周昊无言地拍拍程蔚的肩,很不幸,他也是这么想的。 收纳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瓜吃得也就从容不迫了。 用苏和的话说就是剩下的这个瓜要“细吹细打地吃”——最近她正跟着暑期档复习老版《西游记》,也把书柜里别人送的精装《西游记》翻出来重读。 小时候读西游只喜欢看孙悟空打妖怪,又痛快又热闹,如今再读却觉得一些细节更加有滋有味。语言尤其传神,就比如这句“细吹细打”,一听说这话的妖精就是个会过日子又热爱生活的好同志! 程蔚听着苏和的读后感言,只扑的一声朝搪瓷盆里吐出好几颗西瓜籽,连糟都懒得吐。 虽然身边坐着个胡说八道的家伙一面吃一面叨叨叨,但程蔚也不能否认炎炎夏日的午后,坐在屋檐下,望着亮闪阳光下的野花野草,吃上一碗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西瓜是一件又舒爽又惬意的事。 苏和坐在他的身边,腿上放着本摊开的《西游记》,手里捧着西瓜碗,双脚怕热的泡在大水盆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水花,水面上还飘着一只玩具小黄鸭,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哼着老歌,“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程蔚将吃完的碗放在一旁,在凉席上躺了下来,架起腿晃动着脚丫,微眯着眼望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不知不觉捡起身边的调子,撮起唇吹起了口哨,身边的歌声顿了一下,下一刻唱得越发起劲,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弯起了愉悦的孤度。 时间就在这样的吃吃喝喝,斗嘴玩闹中悄悄流逝,一个暑假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尾声。 在假期快结束的某天傍晚,苏和极其难得地接到了来自苏靖海的电话,内容很简单,是关于苏和就读学校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还是陶秘书率先想到的。 苏和小升初是按户口划片分到自家附近一所普通中学就读,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如此。 由于重生后苏和态度的转变,也使得她与陶秘书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每天傍晚的例行通话中,两人的谈话也从原本的简短对话开始发展成了日常闲聊。前些日子,陶秘书听苏和说起开学在即的话题,便想到了这个问题,随后向苏靖海提了一下。 世界上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政策是政策,具体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小升初、学区划片更是如此。 无论是以苏靖海还是何美君的关系和人脉,想在孩子小升初问题上做点变通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是两人都没有那么做。 不是这两人严守规矩办事,或是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 很多事在苏和他们家里并没有那么复杂。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夫妻俩忙于工作,都忽略了女儿小升初的事,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他们不约而同地忘了女儿就读的年级。 后来等他们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苏和初二下学期的事了。 当然,对于苏靖海和何美君来说,哪怕苏和已经念到初二,想把她转到省重点也只是件并不复杂的小事。 但当年的苏和拒绝了。 她那时已经习惯并熟悉了自己的学校生活,而且到了初二下半年的时候再从一所普通中学空降到一所省重点的重点班去,需要一个相当艰难的适应过程,结果并不见得好。 这是出于现实方面的考虑。 另外还有一方面就是,当时的苏和还有一点傲气,觉得自己的学习成绩虽然不算多好,但也不差,而且这还是在她并不努力的情况下,只要她肯在功课上多花些心思,也一样可以考上一所好高中。 然而,还没等她努力多长时间,父母离婚,她做为拖油瓶跟随母亲嫁到继父家里,提前进入青春叛逆期。虽然此后凭借着母亲与继父的关系还是上了省重点高中,却出于逆反心理完全地放弃了学习……最后重生。 现在这个问题又一次被摆在了苏和的面前,是继续顺着分配去读普通中学,还是转入省重点。 如果一定要苏和夸一夸父母在她的教育问题上的优点的话,那么必须得说,他们在一些时候还是相对民主的。 比如在学校的选择问题上。 很多父母根本不会去询问孩子的意见。 所以回头来看,苏靖海和何美君在离婚后再次为人父母的时候都做得不错,想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具备做一个好父亲、好母亲的素质,只看他们想不想而已。 苏和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告诉苏靖海说,不用了,中学的功课不难,她也希望有个轻松一点中学时光,然后将来凭自己的努力考上重点高中。如果这期间她觉得应付不来,再向父母求助。 这其实只是她真实想法的一部分而已,但足以让苏靖海接受,苏靖海接受了,何美君那边肯定也没有问题。 苏和还是比较了解自家父母的,只要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且这个理由是在思考过后得出来的,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或是闹脾气冒出来的想法,那么多半是会得到通过的。 苏靖海果然没有多说什么,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苏和随后又给陶秘书打电话表示感谢。 四天之后,苏和又给陶秘书打了电话。 这一次苏和给陶俊峰打电话是请他出面,帮她购房——胡同的大爷大妈们给苏和带来了好消息,终于有人要卖房子了。由于她如今的年龄所限,还得请成年人出面做她的代理人。 房子的地段不算很好,比较偏僻,不过,这对购买只为拆迁的苏和来说不是问题。房子状况也不算好。简单来说就是房上长草,房里漏雨,唯一的优点就是面积正经不小,还附带了一个大院子。不过,同样的,院子里和院墙上到处都长满了荒草就是了。 如果不是周围人烟稠密,多少给这处老房子增加了一点人气,换个荒僻一点的地方,换个夜深人静的时段去看房,活脱脱就是一处鬼屋。 据周围的老人们讲,这处房子的前屋主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没儿没女,只有一个远房的侄子。几年前老人病故,这套房子也就落在了侄子的名下。 现任的屋主,也就是老人侄子本身有房,自然不会来这里住。 二十三章 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 这套房子的状况本来就不好,现任房主大概觉得出钱整修也不划算,再加上位置又偏,租也租不出去,就这么一直荒着,房子的状况也就越发的向鬼屋发展了。 现任房主原本也是想再等等动、迁的消息,但由于工作调动,全家要迁往外地,也懒得再在这处房子上花精力,目前急于脱手处理,一副处理破烂的心态,要的价钱十分之低,基本是给钱就卖的态度。 苏和再次向父母打报告。 这次是苏靖海。 有了之前的基础和铺垫,这次的批准也就来得水到渠成。 苏和没有提动、迁的事,否则苏靖海问起她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她不好解释。 只说遇到低价房,想买入放在手里等动、迁。 苏靖海和何美君在投资方面的眼光和眼界自是不差,虽然对女儿的关心不够,但当苏和主动想进行尝试的时候,也还是抱着支持着的态度。 从苏和给出的有限信息来看,这笔投资虽然不会大赚,且投资期长,但也不至于赔钱。对于一个小学毕业生来说,第一笔投资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 更何况,他们也深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学习是不需要交学费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只要孩子肯上进,这点学费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靖海也同何美君一样,询问了苏和几个问题,便迅速地对她的汇报给予了批准,次日给陶秘书打了声招呼,再由苏和自己去进行更进一步的联系。 苏和向陶秘书讲了一下房子的具体情况,给了房主的联系方式,将相关的交易和操作都拜托给他。 至于说房价方面,苏和也没什么要求,本来就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没必要再压价,差不多就可以了。 买的人真心想买,卖的人也急于出手,两方一拍即和。 第二天的中午,陶俊峰便给苏和打电话告知事情已经谈成,接下来就可以和房主进行手续上的各项交易了。 苏和提出付款的问题。 陶秘书的意思是现在还不忙,付款是最后一步,这中间还有一些手续要办,也有一些契税要交,这些款项都由公司那边先垫着,回头一总与苏和结算就行了。 苏和一想也对,反正有自家老爹在那边兜着呢,最后他们父女俩自个儿再算账就行了。 购房手续办起来程序不少,拉拉杂杂地拖起来的时间就长了,在重生后重新成为有房一族之前,苏和先回到自己的中学母校六十四中,重新开始了久违的中学生涯。 新生报到这一天,苏和自然是和程蔚、周昊约好一起行动。 学校距离苏和他们小区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 六十四中在侯城的中学里属于不上不下里的不上不下,中流中的中流,它的校舍,师资,生源,乃至一桌一椅都充分地体现了这一特质。 新生报道首先就是分班。 红纸写就的名单贴在布告栏上,看起来倒有几分喜气,新生们挤挤压压,闹闹轰轰地挤在名单前。 几名老师和几名被拉来做劳工的高年级学生们扯着嗓子不断地吼着让大家遵守秩序,按身高排队。然而基本没用。没什么人搭理他们,都急着看自己分到哪一班,班主任叫什么名,班里是否有原本的同校同学…… 名单前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以苏和和程蔚这个海拔插进去只有挨踩的份,幸好他们还有好基友周昊,连挤都不需要挤,眼神又好,只站在圈外便把名单看了个清楚。 “诶,咱们仨一个班啊!”周昊十分惊喜地叫着,“都在一年二班……班主任叫刘添宁。” 程蔚也是一脸的意外之喜,一连说了三句“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苏和望着远处的名单和一张张稚气的脸,微微弯起的嘴角边笑容有些恍惚。 新生们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新生的班主任老师们就出现了。 其实在操场的一侧早就用白、粉在地上划出了场地,各班的班主任按照班级的顺序站在前面招呼着,旁边还有高年级的学生举着写有一年x班的纸牌帮着老师组织新生们在各班的地盘内按大小个排队。 在一片人头攒动中,只有一块地方是空的。一个高个男生没什么精神地举着牌子,不时还仰起头打个哈欠。一名帮着维持秩序的老师路过时吆喝了一嗓子,“一年二班的都过来,自己按大小个儿排队,都是大孩子了,别傻看着了。” 没人招呼没人管的一年二班新生们这才迟疑着陆续走过来。到底都是小学毕业生了,多年训练也差不多成了本能。虽然其他班级早就站得整整齐齐,就连说话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已经开始听自家班主任讲话了,二班的新生们才渐渐算是把排站得有那么点意思,可到底也算是完成了基本任务。 苏和和程蔚毫无疑问的成了男女生的排头。 “咱班老师呢?”程蔚小声对苏和嘀咕。 “……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苏和被前面举牌的男生影响得也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哈欠,语气含糊地回道。 程蔚以为苏和又没正经了,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是一休哥呢?可却不受控制地被苏和传染,在家睡了一个暑假的懒觉,今儿起的早,他也犯了困了。 此时的程蔚不知道的是,苏和这次还真说了句挺正经且充满预见性的实话。 集合完毕,各班的班主任和举着牌子的高年级学生就按照班级顺序带着新生们往位于教学楼二楼的教室走。 只有二班的班主任缺席,苏和他们跟着那位举着牌子的男生排在长长队伍的第二位。到了二楼,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在这些新生们闹轰轰东张西望熟悉环境的时候,那位领路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抹油的踮儿了。 教室门上方都挂着班牌,倒不至于迷路,只是二班的学生们看着其他班级的老师都带着自家的学生进了教室,只有他们这一堆人站在教室门口发傻,心里除了发蒙没底之外,还莫名的有那么点凄凉。 在原地站了半天,班主任依旧没有出现,倒是刚才让他们自己站排的那名男老师再次路过,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挺无奈地道,“别在门口站着了,教室门不是开着呢吗?都先进教室吧,自己找地方坐,一会儿你们老师就来了。”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一年二班的新生们闻言便簇簇拥拥地进了教室,也不讲什么大小个的顺序了,爱坐哪儿坐哪儿。学生们都是划片分进来的,像周昊和程蔚这样同校或同班的同学被分到了一处,此时就各自抱团聚在一起。 苏和也发现有个女生不时朝她看过来,不过却没走过来搭话,看情形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但不熟,也许是她的小学校友。不用说,苏和对此全无印象,只与周昊和程蔚坐在一处。 程蔚和周昊他们学校分到二班来的只有他们这对好基友,这让他们感觉份外幸运,两人都有点中奖式的兴奋,话量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一教室没人管束的新生好似五百只鸭子般吵闹。有个别胆大的学生还不时跑到教室门口张望情况。其间隔壁一年一班的班主任嫌他们太吵,皱着眉头,走进来教育了几句。 到底是学生,面对老师时总是天然的敬畏,一班班主任的话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聊天扯淡的声音一时间弱了不少。但这个作用的时效也不过就是十多分钟,渐渐地声音又大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焦躁的情绪在教室里不断升温,不少人嘴里心里都在问,他们班的老师到底什么时候能来?还要等多长时间?为什么没人搭理他们?越来越多的同学跑到教室门口去张望。 程蔚和周昊这两个游戏迷则有些后悔没把游戏机带来,起码能打发打发时间。 要说满教室真心一点不着急的大概就只有苏和了,早在坐进位置的第一时间就从她的大背包里掏出小说、笔记、保温杯和零食。在程蔚和周昊谢绝了她零食的分享之后,便悠闲地窝进座位里,一边看着小说一边不时地在笔记本上“发评”,间或喝两口水,吃点零食,愣是把教室坐出了茶馆的修闲画风。在程蔚不知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看表的时候,她还很有心情地笑眯眯问道,“怎么样,我说吧,不用着急。” 程蔚听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哼一声,“是啊,女巫。” “承蒙夸奖,不幸言中。”苏和毫不客气地收下夸奖。 一直到有些同学已经开始趴在桌上睡觉,几个早上水喝得有点多的同学开始忍不住出了教室去上厕所,还有个别胆大的同学干脆溜出去四处闲逛的时候,一个男人终于慢悠悠地从门口晃了进来。 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再加上满屋子乱窜的人太多,反而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男人走上讲台,伸手敲敲黑板,说了声,“好了……” 动作和声音一样,都没什么气力,在满教室乱嘈嘈的背景音下,就连坐在第一排苏和都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能凭着对他的记忆和语言习惯猜测个大概。 二十四章 剽悍风度 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可能也是为了节省气力,男人顺手从黑板槽里操起黑板擦,照着讲台的一角稍稍用力连敲了几下。也不知道这黑板擦有多长时间没清理了,积了厚厚一层粉笔灰,随着他的动作腾起一阵浓浓的灰白烟尘。 坐在第一排的苏和三人立刻纷纷一手捂起鼻子向后撤身,一手在身前猛挥。 几乎与烟尘一起响起的还有男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与坐在第一排的苏和他们相比,他显然是积年粉笔灰更直接的受害者。 与他之前说话敲黑板擦的力度相比,倒是此时一连串停也停不下来的咳嗽声更引人关注,很快,闹闹嚷嚷的新生们便都发现他们一直企盼着的班主任老师貌似终于出现了。 只见这个疑似新班主任的男人扒在讲桌边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剧烈的咳嗽让他看起来像着只弯着腰的虾米。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那一头有些长又有点自来卷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是被大风刮过的乌云一般随着他身体的抖动一飘一飘的。 在场新生们,“……” 一时间,教室里不知怎么的,忽然陷入了一片有点诡异的寂静之中,只有男人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地响彻整间教室。 苏和忍不住抬手捂了捂眼睛,有些不忍直视,于是低下头掐了一下表,这一场好咳足足持续了两分二十八秒……不容易,辛苦了。 两分二十八秒后,在场的新生们终于看清了这位新班主任的全貌。 他是个个子不高,或者说有点矮的三十郎当的男人。头发茂盛,因着刚才那一阵咳嗽显得更加的蓬乱。有一张像格尺画出来的四方脸,面色白净,使得两条浓密的眉毛和刮得青森森的下巴格外显眼。也不知道是刚才的咳嗽累的,还是怎么着,一双眼半睁不闭的,没精打采地搭拉着眼皮,也看不出大小。中规中矩的白色短袖衬衫,灰长裤,只是裤管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有些折到了,两个脚裤一高一低。 “好了……”男人再次开腔,声音仍没什么气力,可能与之前的呛咳有关,嗓音有点哑。天气热,刚才也咳得实在卖力,额头上都见了汗,这会儿正拿着一本学生名册之类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大家认识一下,我叫刘添宁,你们的班主任,教英语。” 因着他那句“大家认识一下”,不少人都以为刘老师接下来要来一次点名,或是全班学生开始进行自我介绍,结果他让全体同学去教室外头站队,男女生各站一列,大个儿打头。 其间因为有同学报告说,刚才有同学去上厕所了,还没回来。 其实真上厕所的早就回来了,还没回来的都是借着尿道四处溜达的。 刘添宁就问谁认识还没回来的。有两个男生举手,刘添宁挥手让他们去找——没回来的都是男生,皮惯了。 又十分钟后,人总算是凑齐了。 在等人的这十分钟,刘老师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讲桌后面的椅子上,望着窗外不知名处思考人生。只是眼神看起来有点怔,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在思考,还是在犯困。 好容易人到全了,大家开始站队。但由于缺乏组织,效率着实有点低下。 刘老师对此视而不见,托着下巴坐在原处,对着面前的讲桌上摊着翻开的名册继续思考人生,等人终于站齐了,就朝男女生的排头点点下巴,“报下名字。” 话是对两个人说的,周昊自然是男生排头,与身边的高个女生对视一眼,率先开口道,“报告老师,我叫周昊。” 刘添宁没吱声,看向女生,女生连忙学着周昊说,“报告老师,我叫王英。” 刘添宁点点头,让他们去教室最后一排坐。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要一边点名一边排座,二合一,别说,这效率还挺高……或者说,还挺省事的。 只是教室里的桌椅排成四列,周昊和王英迟疑着看向刘添宁,不知道他要让他们坐哪一列。 “随便。”刘老师十分随便地道。 全体二班学生,“……” ……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头一次见着老师排座位这么随便的。 老师这么随便,已经习惯被老师们领导命令的一众学生们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周昊和王英两个互相瞅瞅,开始商量,他们到底坐哪儿好。 “你选吧。”一向习惯谦让的周昊最后对王英说。 王英可能有点选择障碍,犹豫了半天,选择了靠窗的那列。 有了两人带头,后面的同学有样学样就顺畅多了,先自己报名,然后挨着周昊和王英的座位一排排的向前坐,倒也挺快。 整个点名排座的过程,无论是教室还是走廊都颇不安静,刘添宁也不管。虽然说学生们到底顾忌着老师在场,不敢太过放肆,但其他班级早已结束混乱,此时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话,整条走廊都是静悄悄的,他们班制造出来的喧闹声就变得尤其明显。 一班的那位班主任中途又阴着脸出来看了一次,但在看到刘添宁后,脸色就转而变得有些无奈,又见二班的排座已经快进行到了尾声,也就朝他点点头,转身又回去了。 虽然一班的班主任什么都没说,刘添宁倒也有些自觉地约束了一下班里的学生。 全班四十二人,女生比男生多了两人,这导致排座排到苏和这个女生排尾的时候,她的同桌是个叫黄莺的女生。 黄莺挺高兴自己的同桌是个女生,亲热地拉着苏和的手,笑着悄悄跟她说,“太好了,咱们两个女生坐一起!” 苏和笑着点头。 “好了……”刘添宁站在讲桌后,吸取上次的教训,用手拍了拍桌子,教室里更安静了一些,但仍有些细小的说话声。刘老师也不挑剔,继续道,“好了,现在开始选一下班干部。” 苏和因为刘添宁这熟悉的口头禅“好了”忍不住有些怀念地微微弯起嘴角,话说,这个口头禅还真是符合刘老师的性格。 刘老师的所谓“选班干部”其实就是指定班干部,直接省略选举过程。毕竟新生之间谁也不了解谁,又需要班干部协助老师管理班级事务,这也是许多老师都会采用的方法。只是一般都要再解释一下,这是临时的,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熟悉了再另外选举。不过,大多数时候,这都是套话。到刘添宁这里连套话都省了。 “刘晋。”刘老师开始点名。 一个个头中等,长相平常,气质普通,整体没什么特点,容易让人看一眼就忘的男生从教室中间偏后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应了一声“到。” “你来做班长。”刘老师简单地宣布之后,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晋身上。苏和也一样,只是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看得更加的仔细,目光里带了些怀念和一些不易察觉的怜悯。 刘晋,这是少数几个被她记得较为清楚的老同学。 刘添宁指定了班长之后,接下来是学委。 学委是个叫宋婷婷的女生,个头不高,就坐在苏和后两排的位置。 生活委员。 常步卓,一个长相清清秀秀的男生。 体委。 新任命的体委同学曹尚飞看着就很“体委”,高高的个儿——当然,与周昊那种明显有点生长过度的不能比,气质阳光,长相阳光,就连皮肤也很阳光。 文委兼宣传委员。 顾于兴是个名字有些中性化的女生,虽然还没长开,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 刘老师以一种点名的速度把班干部人选宣布完毕,然后对几名新鲜出炉,还保持着点名的姿态站在那里的班干部以及诸位同学道,“好了,下面由班长和几位班干部把接下来的安排抄到黑板上。然后就可以解散了。”他从名册里抽出一张纸朝刘晋几人扬了扬,将它放在讲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抛向刘晋,一并扔过去两个字,“锁门。”然后便以与来时同样慢悠悠的步伐翩然离去。 “……” 教室里再度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班干部和全体新生都有些不能置信地望向那扇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刘老师身影的教室门。 这就……完了? 就连自认对刘老师的作风印象还比较深刻的苏和这会儿也只得再次承认,她脑海里那点稀薄的记忆与自家老师的剽悍风度和效率还是颇有差距的。 刘添宁任命班干部的效度虽快,却也是有所根据的,几名班干部在小学时都担任过相关职务,具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在认清他们的班主任确实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一走了之之后,几人也只得面对现实,由新上任的班长刘晋牵头,现场开了个小会。 然后由学委拿过刘添宁留下来的那张纸,将接下来一系列日程安排都抄到了黑板上。 “大家都抄一抄,自己记着点,别忘了,万一……容易耽误事。”刘晋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但在座的新生却都默契地在心里帮他把掐掉的话自动补足——万一真有点什么事,他们的新班主任看起来可不大靠得住,也不大指望得上。 有些新生的心确实比较大,空着双手就来报到,这会儿也都向人借了纸笔,将黑板上的日程安排抄了下来。 二十五章 有点怪 “都抄完了没?都抄完了……”刘晋站在讲台上看了看身边的几个班干部,又看了看下面的同学,总觉得应该再讲点什么,再做点什么似的。毕竟今天是开启他们中学生涯的第一天,自教室门外还隐约传来隔壁班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话声。然而却确实没有什么需要说,也没有什么需要做了。他只得带着些莫名的失落说道,“那……解散吧。” 觉得缺了点什么的不只刘晋,班里不少同学都有这种感觉,以致于当刘晋说完“解散”之后,也没有几个人立刻行动,而是愣了愣,才开始陆续站起来,带着点迟疑的朝外走。走在走廊上,还有一种随时会有什么老师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质问他们怎么这么早就离开的错觉。因此大家都没有之前在教室里的闹腾,反而压低了声音,夹着尾巴一般地往外溜。 可一直到众人走出了校门,也没有人来阻止他们,这让他们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诡异的遗憾,互相打量了两眼这才一哄而散。 因着第二天就要开启军训生涯,苏和便提议大家今晚来顿烧烤,为即将开始的艰苦岁月积蓄能量,也算是假期里最后的疯狂。 对于一只肉食动物来说,烧烤就等于吃肉,因此这个提议得到了程蔚的大力赞同,周昊一向是个随和的好同志,无条件附议。 傍晚的时候,周昊按响了苏和家的门铃,手上还提了好些玉米、地瓜,一只大南瓜,排骨和鸡翅,还有一大方便袋馒头来参加他们的小聚会。 苏和这会儿正扎了围裙在进行餐前的准备工作,程蔚也扎了他的围裙在打下手。两人几乎天天结伴吃饭,程蔚也几乎天天都在苏家做家养小精灵,在这个家里他也有一条专有的围裙。 周昊和程蔚一个负责照料烧烤架,一个负责料理各类肉食,该切的切,该剁的剁。 苏和负责腌制料理食材。市面上各类烧烤酱的种类繁多,味道也不错,可谓是苏和这样的厨艺菜鸟的救星。但无奈程蔚觉得大部分酱料的味道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类似于味精的味道,对比之下,他宁愿吃苏和自己胡乱调制的酱料。 烧烤的工具是苏和前两天从自家地下室的角落里翻出来的,此外,还有两顶帐篷,一套钓竿,全部都是新的,大概又是什么人送的。 后院的露台自然是烧烤地点的不二选择。三个人都是第一次亲自独立动手搞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便有一点小波折,比如点火,串烤串,调制酱料……这个那个的耽误了不少时间,真正一切就绪的时候,晚霞的颜色已经淡至灰蓝,浅浅的新月隐隐浮现,炭火在渐渐深浓的天色里愈发红火明亮。 周昊像照顾小婴儿那样呵护备至地对待着火上的烤串。 苏和还在一样一样从厨房往餐桌上搬东西:鸡翅、牛排、羊肉串、牛板筋、香肠、粘玉米、茄子、土豆、地瓜、南瓜、面包片、馒头片……这都是用来烤的。 为了解腻,又拌了好大的一小盆水果沙拉,奶白的苹果,绿色的弥猴桃,粉色的桃子,黄色的糖水桔子……切成小块,舀上几大勺酸奶拌一拌,酸酸甜甜,清清爽爽,简单又好吃。 夏末秋初的水果极大丰富,自从前些日子那次西瓜事件,苏和便推开了自制果汁这扇崭新的大门,又特意买了相关的食谱来照本宣科一一尝试。今天采购的时候正好买了便宜的桃子和西瓜,就顺势打了桃子汁和西瓜汁。 还有一台小收音机,正低低的播放着老歌。 苏和有一句没一句地伴着收音机哼着歌,又拿了一瓶葡萄酒从地下室爬上来,吃烧烤怎么能没有酒? 程蔚在地台的一角摆弄着一顶帐篷。 在家里吃烧烤支帐篷,这是苏和的提议。 她刚开始说的时候,程蔚和周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程蔚指出,她这是没事找事,苏和大方承认,“是啊。” 程蔚,“……” 这位的坦荡无伪也是没谁了。 虽然唾弃苏和这种神经行为,但程蔚到底还是带着一脸鄙视地对着照着说明书将那顶最大的帐篷撑了起来。 傍晚的庭院里已经被肉类油脂,各类香料伴随着并不浓烈的烟火味道所充满。 虽说酱料配制得不怎么专业,烤制的手法也稍显生疏,但胜在材料新鲜,尤其是烤肉和蔬菜,外焦里嫩,鲜美多、汁。 因着三个烧烤新手的准备速度太慢,这会儿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待到烤好的食物终于摆上桌时,三人俱是埋头据案大嚼,不发一语,不时灌几口果汁,或是抿一口葡萄酒。直到将肚皮填了个五六分满,扫荡的速度才渐渐慢慢了下来,也有了开腔的兴致,所谈的正是今天的报到。 首先是他们那位珊珊来迟,又来去如风的班主任老师。 说起刘添宁,三人的表情不约而同都有些微妙,最后程蔚憋出一句,“有点怪。” 对比刘老师今天的那一番出场,不得不说,这句评价实在算是比较尊师重道了。 苏和为自家班主任弱弱地辩护了一句,“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程蔚和周昊一起用眼神质疑,根据呢? “根据是我的直觉。”苏和扬着下巴,摆出一副神棍模样,马上便得到了程蔚和周昊的一致摇头反对。 说刘添宁人不错,苏和凭的自然不是直觉,而是记忆。 对于刘添宁这样一位虽然性格鲜明,但没什么存在感,或者说他的存在感比较另类,已经可以归入校园传说的班主任,能在苏和黑洞般的记忆里留下一席之地,原因还是在于他在她上辈子格外兵荒马乱的青春期里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苏和曾经的兵荒马乱的青春期有一个兵荒马乱的开始。 由于中国教育一惯以来对于生理卫生课的含糊其辞,苏靖海、何美君在家庭教育方面的缺失和疏忽,以及苏和当年孤僻的个性,导致她的生理卫生知识非常匮乏。 这使得当她的初潮在某一节英语课突然而至的时候,完全没有准备,整个人都处于离魂似的分裂状态。 一部分的她留在肉体里感受着莫名冰凉的四肢,抽痛下坠的腹部,沉闷的头痛,以及下体尴尬万分的潮涌。 另一部分的她飘荡在半空里,无助,愤怒,茫然,无措,孤独却又麻木的冷眼旁观着。 当时已经开始进入飞速生长期,身高一米六出头的苏和身上披着刘老师的外套被她那身高只有一米六、四的班主任半扶半抱着带到了医务室。 哪怕重生了一回,那一天卫生老师眼中明晃晃的怜悯和刘老师游移而尴尬的眼神也依然鲜明地印刻在苏和的脑海里。 初潮来得突然固然尴尬,但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人生经历得多了,回首再看当年狼狈的往事其实也就是青春回忆里一段有趣的片段罢了。 然而在当年,对于一个小小少女来说,那份难堪让她倍感羞耻。 在经过因孤独而显得空寂漫长的童年之后,遭逢家变,又无助委屈的小女生这就样伴随着突兀而至的初潮突然而然地进入了她的青春叛逆期,有如一株在春日暴雨过后,飞速成长又无人照料的小树,横冲直撞地伸展着它鲜嫩的枝条,长成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既想吓退别人,又想引起别人的怜爱。结果却只是徒劳。 许许多多或重要,或不重要的往事都被苏和那个破洞脑袋漏了个干干净净,但由于初潮事件在她的成长经历中是有如竖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一样醒目的存在,再加上事件前后发生的事又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她人生道路的方向。所以,这么多年过去,那一天的记忆在她的脑海深处依然有如她从卫生老师手里接过的那杯红糖生姜茶一样热气腾腾,散发着辛辣鲜明的气息。 后来回忆往事的时候,苏和对于刘老师和卫生老师心里都是充满感激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披在身上的那件被她的经血弄脏内侧衣角的浅米色西装外套的各种细节。对于他们那位一向不修边幅的班主任来说,那种雅洁的颜色和合宜的款式都是难得上身的,他还特意理了清爽的发型,打扮得那么精神,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结果却让他班里生理卫生知识为零的小女生给搅了个乱七八糟。也正是那件也许是出席重要场合的外套很好地保护了一个自卑又自傲的小女生可怜巴巴的尊严。 “你们说刘老师有多高?”相对于刘老师的人品如何,做为低海拔人士的程蔚更感兴趣的是自家班主任的身高。 “一米六、四。”苏和记得当年班里曾经有同学偷偷量过,虽然官方的说法是一米六七…… “你怎么知道?” 苏和的回答实在是太麻溜痛快,反而让人觉得可疑,像是随口胡说。由于此人的前科累累,程蔚现在听她说话都是打着折听。 “目测。”苏和吹牛。 周昊停下撸串的动作,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肯定道,“差不多。” 程蔚嫌“差不多”这个形容词不够精确,十分有钻研精神地转头对好基友跃跃欲试道,“找机会量量?” 第二十六章 外焦里嫩 苏和心目中的五好少年周昊闻言倍儿都没打一个,特认真地点头回应。 苏和,“……” 不是吧,二位,上辈子这事难道就是你们俩干的? 从刘老师自然就说到了他选的班干部,由于刘添宁指定班干部的效率实在太高,高到各位班干部们除了一声“到”之外,连个基本的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做,更别提什么就职演说了。苏和深刻怀疑报到的第一天结束之后,班里到底有多少同学能将这些班干部的名字、本人和职称对应起来。 程蔚和周昊谈起这些新出炉的班干部,印象最深的自然是刘晋,他们的理由是,“他今天说的话最多。” 在一众老同学中,同样对刘晋印象最深的苏和,“呵呵。” 吃得肠饱肚圆之后,三人将庭院里的主要光源都关掉,烤架中的碳火将熄未熄,被风吹得明明灭灭。一人拿着一杯沁凉的果汁爬进帐篷,帐篷外熏了蚊香,帐篷的防蚊虫纱帘放了下来,一角放着一只小电风扇摇头摆脑的吹着。 夏末的夜风吹得院里半人高的野草野花沙沙做响,青蛙和蟋蟀在水塘边和草丛深处鼓噪不停,反而让周遭更显岑寂。 虽说在自家院子里支着帐蓬吃烧烤这点子怎么看都有点歪,但当苏和他们三人挤在帐篷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烤玉米,就着老式手电筒昏黄又总是略带诡异的光线听着收音机播送的外国惊悚电影的录音剪辑时,就连嘴硬的程蔚也要承认,其实还真有那么点野营的味道。 一部精彩的录音剪辑听完,周昊询问两位小伴伴,“我还有点饿,还想再吃点,你们呢?”虽然他的嘴似乎一直就没停过。 “还有肉串吗?”食肉动物程蔚跟着爬出帐篷,急着关心肉类的存量情况。 “嗯,再来点总结一下。”苏和说,虽然她之前已经总结过一次了,但她不介意再总结一次。 烤架中的火再次被烧旺,新一轮的烧烤开始。 等到他们结束这次的烧烤小聚会,将家什收拾停当,正式散场,已经接近苏和平时的上床时间,她快手快脚的洗漱完毕爬上床,只看了半页书,就关灯秒睡了。 至于吃了满肚子的肉容易囤积脂肪,导致发胖什么的,则半点都没被苏和放在心上,反正第二天就要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了,大吃大喝无所畏惧。 六十四中这所不好不坏的中学在军训方面也是一副马马虎虎的态度,仅仅把教官们请到学校里,把学生们往太阳底下的操场上一扔,练练队列,站站军姿,就算完事了。拉练、打靶、军体拳……统统都没有,走形式的意味大于实际。 就连军训服也没要求大家买上一套,仅仅只是要求新生们穿上统一的白衬衫:别管是什么珍珠白,乳白,纯白,本白,只要是白的就成。蓝裤子:别管是什么蓝,深蓝,藏蓝,天蓝,海蓝,只要是蓝的就成。头上来一顶白帽子:无沿的,宽沿的,窄沿的,贝蕾的……都不拘。脚上再来一双运动鞋,这个要求的就更简单,什么色的都成。 这身各种白各种蓝各种帽子、鞋开会的杂牌军训服只能远观,完全禁不住近看,搞得苏和他们这些学生每天休息时的话题之一就是评论哪位同学的白衬衫白得最精神,哪位同学的帽子又遮阳又好看。 不少班主任老师都是这么说的,“学校不是不能组织给你们买军训服,可那衣服三年下来也就能穿这一回,平时也用不上。你们也是忙长的时候,到了高中再军训的时候衣服就小了。而且高中也有高中的要求。现在全市都闹下岗,你们父母赚钱不容易,能省点是点。军训认真不认真,好不好也不在一套衣服上。学校这么为你们着想,你们更应该认真努力,用心学习……” 反正老师们的讲话大多是这样,不论以什么话题开头,最后都要以“好好学习”做为结束。 九月的侯城,白日里正是秋老虎当道的时候。宽阔的操场上没有半点阴影,火辣辣的大太阳,热腾腾的气温,熔炉一样的天气里,不断的向左转,向右转,向前向后各处转,冒油又冒汗的折腾着,苏和恍惚间有一种自己烤鸭上身的错觉。教官就是烤制鸭子的大师傅,趁着火势,把他们烤了左面烤右面,烤了前面烤后面,烤得滋滋冒油,外焦里嫩,肥香可口。 苏和小声地把自己的脑洞分享给程蔚。军训开始,他们两个依旧是男女生的小个儿排头,趁着教官不注意的时候,说起话来特别方便。 程蔚听了苏和的话,沉默了半分钟有余,然后说,“……我想吃烤鸭了。” 苏和,“……” ……她也想吃! 两人默默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一齐悄声道,“今晚就去!” 如苏和一样的普通新生很痛苦,但比他们更痛苦的还大有人在。 比如,一年二班的班长刘晋。 比如,一年二班的军训教官。 但凡是新的集体想要形成良好的秩序都需要一个不那么美好的磨合期。 在这个不那么美好的磨合期里往往需要一个强势的领导人。 尤其是对一群猫嫌狗厌的十几岁的熊孩子来说,平易近人有时很必要,但铁血铁腕有时也同样很必要。 在一个处于刚刚组成阶段的班级中,这个铁血强势的领导人一般都是由班主任来担任。 至于说班长,首先是份量不够。 再有能力,也要有相应的权利来配合才能对形势完成一定的掌控。 对于一群毛孩子来说,班长,尤其是一个刚刚认识的班长,而且还是一个成天找不到班主任老师的班长,想让他们承认他的权威那是相当困难的。 当然,一切都有例外。 如果是遇到一个能力十分出色的少年人,这不失为一个机会,让自己在班里树立起不下于班主任,甚至还能高于班主任的权威。 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而刘晋则是大多数,从小学习好,听老师的话,被指定为班长,在小学干了五六年,有一定的班干部经验,仅此而已。 让他完成那种爽文男主一声号令,全班来服,跪倒在他的运动裤下的情节实在是强人所难。 为了维持班里的纪律,也为了配合教官的工作,刘晋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 同学们兼他事儿多:刘老师都不管咱们,你事事儿的干什么呢? 性格较真的小教官嫌他执行不利:你们班的纪律怎么能这么松散呢?太不像话了! 还有其他班的老师和教导主任过来加花:你们班刘老师呢?不在?为什么不去办公室找?我跟你说,你们班的纪律太差了。老师不在,班长就要担起责任来,知不知道?你们班不好好训练,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班级了知不知道? …… 几头受着夹板气。 用程蔚在私下里的形容来说就是个纯受气包。 几天下来,刘晋的小脸也黑了,也尖了,也不知是被太阳烤的,还是让夹板气给熬的。 刘晋的气没少受,累没少挨,成果却不大,这老实孩子还在尽忠职守,嘴上都烧出了泡。 与他同样不容易的还有他们班的教官。 其实教官论起年龄来说,也就比初三学生大一些而已,巧了,也姓刘。 刘教官不仅年纪小,长得也嫩。班里的同学都叫他“小刘教官”。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大家叫的时候总是将“小刘教官”的“小”字咬得特别清晰。 听得刘教官脸色发黑,要求大家把“小”字拿掉,直接喊他“刘教官”。 苏和觉得如果小王助理看到小刘教官一定会有找到同类的激动感脚——都是一张同病相怜没有威严的娃娃脸啊,必须抱头一哭! 刘教官因为年龄小,长得又小,这次又是第一次当教官,难免就更加紧张一些。 为了让自己的工作进行得更加顺利,也为了制住一年二班的这些熊孩子,所以他就把自己那张嫩脸板得格外的板正,要求也格外的严。 但那没用。 部队的士兵之所以听从长官的命令,也是因为长官握有管理他们的绝对权利,学生们也一样。 大家都知道,教官嘛,虽然管得严,但并不会一直管下去,军训一结束就骨朵儿白了。真正掌握着管理他们绝对权利的还是班主任。如今班主任都不管咱们,那就证明,我们军训得马虎一点也没人在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轻松一点,自在一点呢?大热的天,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可想而知,抱着这种态度训练那还有个好吗? 这把小刘教官气得! 找自己的领导反应问题,找学校领导反应问题,结果什么问题对上有问题的刘老师都只能变成无可奈何。 人家倒是虚心接受了,但是人家坚决不改。有了问题再找他,这人又没影了。 认真负责的小刘教官遇上认真负责的刘晋班长,两个认真负责的好人遇上一个不认真不负责的刘老师,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六十四中的军训内容简单到只用两个字即可概括全部——队列,队列和队列,连套装门面的军体拳都没有。 教官们习惯了这样的训练并不觉得什么,但新生们却觉得快要被单调枯燥且要求严格的训练搞得发疯。 第二十七章 叶公好龙 天气又热,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使得训练的内容显得格外的难以忍受,时间也格外的漫长。 从外表看,这种操练方式像烤鸭。但从个体感受来看,其实更像是晒干菜,把身体里的所有水份一点点的晒干。不管刘教官在前面怎么吼叫,让他们精神点,挺起腰云云,二班的学生们都是一副要死不活,没精打彩的德性。配合着他们身上的杂牌军训服,就像一盆缺了水,打了蔫,怂拉着脑袋的豆芽菜。 再看看队伍前面站得有如白杨一般挺拔的小刘教官,这对比实在太过鲜明。 教官们虽然要求得严格,训练得认真,但学校方面的态度在那里,再加上天气也热,也不能用军人的标准去要求这些学生,于是一般训一段歇一会儿,再训一段再歇一会儿。 训练休息的时间与新生们的精神状态息息相关。其他班级有班主任镇着倒还好,起码面上还能装一装。轮到苏和他们一年二班,面子里子一嘛不要,一声集合立刻半死不活,一声解散立刻生龙活虎,嗷嗷地叫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撒欢狂奔,瞬间就把气得脸色黑如墨染的小刘教官孤零零的扔在那里。 就连班长刘晋也只是冲到一半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回头看教官一眼,犹豫两秒,然后继续冲。 不知当初建校的时候出于什么考虑,六十四中的学生虽然不算多,教学楼占地面积也算不得大,但操场却极大。除了一块水泥抹就的简陋得只有篮筐的篮球场,两个红砖砌的乒乓球桌,一个小小的多功能主席台之外就是一马平川的砂土地。 绿化也搞得相当简单粗暴,教学楼边贴着墙根垒了一圈花坛,长年只种一种花——丁香,原因无他,好养而已。操场边靠着围院种一圈高大笔直的白杨树,再无其他。 解散休息时,学生们的冲刺顺序是这样的: 先往教学楼里冲,这是为了去卫生间抢蹲位和去水房抢水龙头。然后再从教学楼里往操场边的白杨树荫里冲。 六十四中的条件差,而且这会儿的孩子们不比日后养得精细。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没有热水供应不说,就连学校的小卖部也关着门,没有半点商业意识,想喝水除了自带就只能去水房对着水龙头喝自来水。 更过份的是学校为了方便管理,直接把通向教室楼层的门给锁上了,只供拿有钥匙的老师们出入,对新生们只开放非教学用途的一楼,这导致大家只能把随身带的书包水杯等物品都搁在操场边上的白杨树荫底下。 苏和腿短跑得慢,又长了一身懒筋,拿起放在树下的背包慢慢往楼里溜达。休息的时间足够,等她溜达到卫生间,冲得快的人已经解决完毕,正好空出位置来,而她身上的汗也消得差不多了。 去过了卫生间,再奔隔壁的水房。天气热,水管里流出来的水也是温吞吞的。考虑健康因素的话,这个温度倒是正好,但大多数少年人都嫌弃不够爽快。 苏和自己带了水喝,只用自来水冲凉。将水龙头开大,把脸、脖子和胳膊这些方便清洗的部位都痛痛快快地洗上一回,再从包里掏出一条手绢大小的小毛巾把水擦干,取了防晒的乳液擦了擦手、脸,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感觉又重新支楞了起来。 把小毛巾送到水龙头下重新打湿拧干后系在手腕上,也可以起到一点降温的作用,抽空还可以擦擦汗什么的。这一招儿也是这会儿不少女生的降温小窍门。男生虽然也知道,却不耐烦搞这些。也幸亏他们学校在这方面要求稀松,教官因学校的态度对他们的着装也不得不睁一眼闭一眼。 苏和的动作慢,等她磨蹭完,水房和走廊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她也不着急,从背包里取出暖水壶,一面喝着清凉的薄荷茶一面东张西望地选了一条最长的走廊慢慢往外溜达。楼里虽然没什么风,但阴阴凉凉的也不热,苏和倒也不急着离开。 说起六十四中的教学楼实在很有特点。 这楼一共五层,从二楼到四楼分别是初一,初二,初三的教室和老师们的办公室,为教学楼层。五楼为行政楼层,校领导和行政老师们的办公室都在那里。 无论是教学楼层还是行政楼层都是没什么特点,与其他普通中学无异,真正的特别之处是在一楼。 形成这种特殊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历史遗留问题。 有一阵子有政策鼓励学校兴办校办工厂,于是各个学校便都纷纷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六十四中自然也得紧跟号召。 办厂就需要场地,原本的教学楼就有些不够用。校园的面积倒是不小,但另起楼的话,资金又不够,于是便挨着教学楼的一侧又接出了一块地方。 大概是当初的厂子办得还挺好,后来为了进行多种经营,又先后在教学校的前后左右加盖了几处平房,加盖部分各自开门,与主楼以走廊相连。由于加盖的部分缺少规划,又有各种实际需要,导致这些加盖部分有长有短,走廊有斜有直有拐弯,加上最初的那处加盖,教学校的外观看起就像是一只长了五条畸形触角的怪物, 校办工厂的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年教育部门又下发文件,禁止学校占用本校资源开办工厂。 六十四中再次紧跟号召,着急忙火地关闭了本来办得还挺红火的几个校办工厂。 工厂停办了,厂房自然也就闲置了下来,而六十四中教学楼的怪模样却得以长久留存,一同留存下来的,还有除了正门以外的五个出口。 现在是放假期间,学校为了方便管理,只有选择的开了正门和另外两个侧门供新生们出入,其余的三个侧门则全部上锁。 由于包括加盖部分在内的一楼长年处于闲置状态,长长的走廊里晚间只有几盏落满灰尘的小灯照明,白日里采光不好,基本处于半黑暗状态,不熟悉楼内格局的人走起来往往容易迷路。 这些或昏暗,或黑暗,长长短短,两侧都是紧闭房间的走廊看起来活生生就是各种灵异惊悚影片里的场景,因此在各届学生们中间都流传着各种集体创作的n多脑洞大开的校园传说。 苏和当年胆子小,上晚自习跑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宁可冒着雨绕远路,也不愿意走这些走廊。现在倒是满不在乎地,以一种旧地重游的心情一面翻看着记忆深处那些还没忘光的校园传说一面颇有兴致地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大概是后来的鬼片看得多了,对比冲击之下,当初内容比较质朴的校园传说苏和这会儿只记得两个。 一个就是说他们学校原本是一片坟地,风水不好,一楼又长年不见阳光,阴气更重,便容易发生鬼打墙一类的灵异事件。具体内容大致就是某个女生或男生某天下晚自习的课间下楼去买面包,回来的时候在一楼的走廊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后来还是班主任派同学出来找她(他)才把人给领了出来。 苏和会记得这个段子,也是因为它当初是在学生们中间流传最广的。 还有一个是关于白衣女鬼的。 一个女生,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放学后被老师留堂。等她获准离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雷电交加,楼里又停了电,她很害怕,下楼的时候跑太急,滚了楼梯,从二楼一路滚到一楼摔死了。从此以后,在一楼常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生背着书包在黑暗的走廊里四处游荡。 苏和正琢磨着鬼故事的创作灵感来源,然后在路过一条走廊的入口时,眼角无意中就撇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白衣少女背着书包在几近黑暗的走廊尽头来回徘徊。 苏和,“……” 不是吧,她这算是另类版本的“叶公好龙”和“心想事成”? 大白天的就上演惊悚片,他们学校的阴气是不是重得有点太夸张了? 苏和抻着脖子,带着点小激动、小紧张和小期待地望着走廊尽头处的那个身影——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女主角的长相。 走廊尽头的白衣女鬼随后也看到了她,然后就很快地向苏和这边跑了过来。当她跑到一半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线苏和就看出向自己跑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他们班的文委兼宣委顾于兴。 顾于兴跑到苏和面前,也有一点小激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水亮亮地望着她,开心地笑道,“看到你太好了,我在这边转了半天了,怎么都走不出去!” 小美女笑得太好看,苏和不由自主地也回以一笑,“是啊,一楼的走廊和门太多了。” 就是因为一楼的结构太复杂,太容易迷路,才有了鬼打墙的传说,学生们创作的校园传说也还是挺有现实依据的。 当苏和在接下来的四天中都在走廊里捡到顾于兴,看到小美女好像一只小白蝶似的满脸欣喜地向她奔过来的时候,某闲人挺享受的在脑海里给眼前的场景配上《雨蝶》的主题曲:“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一面想,难道是遇上了真实版的鬼打墙? 然而事实证明,鬼打墙之类的脑洞完全是某人闲极无聊想太多。 第二十八章 一句成名 白衣少女顾于兴之所以一连四天都在黑暗的走廊深处徘徊不休,与任何灵异事件都无关,单纯的迷路而已。 只是苏和捡到她的时候,军训已经开始了三天,再加上后面的四天,也就是凑足了一个礼拜。一楼的地形再复杂,其实也不过就是多了几个出口,再加上光线有点暗而已,正常来说,多走几次也就熟了。而且,每天也要休息上好几通供大家歇歇汗,上上卫生间,七天下来,还能坚持不懈地迷失在走廊深处,从这方面来看,这单纯的迷路似乎也不那么单纯。也就难怪苏和除了脑补了鬼打墙这类东方鬼故事之外,还联想了楼梯都会搞恶作剧的霍格沃茨之类的西幻梗。 连续捡人捡了四天,到了第五天休息的时候,苏和干脆就招呼顾于兴,“去厕所吗?” 顾于兴眼睛亮亮的用力点头,小跑着过来亲昵地挽住苏和的胳膊。 两人一起去了厕所,又一起去了水房,然后又一起到杨树荫下坐在一处,顾于兴喝了苏和带来的薄荷茶,苏和则分享了顾于兴带来的白糖芝麻凉糕,期间还听了一支顾于兴专门唱给她听的歌。 学生时代,女生中间有一种友谊可以称之为“卫生间友谊”——下课时间,一起手拉手上厕所绝对是关系亲密的一种标志。 苏和在她曾经的学生时代是无缘于这种友谊的,她一直没什么朋友,总是埋头在各种小说漫画中间,一个人独往独来。 与顾于兴的这份“卫生间友谊”开始的略奇怪,但发展得倒是意外的顺利和迅速。 顾于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属于在人群里颇为亮眼的存在。报到的那天就被人注意到了,等到军训一开始就立刻被封为初一的“级花”。想必随着年龄的增长,“校花”这个头衔落到她的头上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一般的美人总让人在心理上有那么点距离感,作为小美女的顾于兴也不能免俗,尤其她的美还属于那种清灵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 但顾小美人的不能免俗也就仅限于报到的那一天,打从军训开始,大家对这姑娘的那点距离感就没了个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每天的操练,顾小美女都坚持不懈地拖大家的后腿。 最简单的向左转向右转,全班唯有她,十回倒有四回半转错。最基本的列队进前,走着走着她的左右脚就脱离群众了。就连站队列也能出错,从排头到排尾都好好地排成一条直线,可每每到了她那里就能给队伍增添一道小弧度来…… 最让人无奈的是她还真不是不认真,恰恰相反,她是越认真越出错。而且很多时候,她出了错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比如走着走着,教官高喝一声,“踮一步。” 全班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是让谁调整步子。至于为什么小刘教官不叫名字,是因为觉得事实太明显,根本不用喊大号,还是想给小姑娘留点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但顾于兴显然无此自觉,反射弧稍有点漫长。尽管教官吼得气贯长虹,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朝她望过来,但也许是外貌出众,打小让人看得多了,顾美人本人并无自觉,还在那里认认真真地踏着错误的步伐一路前进,目不斜视。非得等到教官直接喊出她的名字,或是左右的人看不过去出声提醒,她才一脸抱歉的开始急急忙忙地踮步。 然而让人无法直视的是,尽快她调整得很努力,却往往踮一步,两步,三步……甚至五、六步,依旧是调整不过来。搞到最后往往不得不让整支队伍都停下来重新走过,然后再重复之前的错误再一,再二,再三,让小刘教官额上的青筋有如被激烈拨动的吉他弦一样弹跳不休。 这样的顾小美女实在让人距离不起来。 虽说美人总有特权,让人下意识的宽容。 但一来,顾于兴的错犯得实在太多,让人忍无可忍。二来,大家都是新同学,彼此间都还没处出那份感情来。因此一开始班里确实有不少人感到不耐烦,态度也颇有点嫌弃。 可顾于兴不只有脸蛋美,嗓子也美。 军训嘛,传统之一就是拉歌。 教官们大概也是觉得单纯的队列训练太让人腻味,也容易让学生们产生消极对抗情绪,训了几天之后,就趁着休息的时候把几个班的学生们集合到一起拉歌。不仅有利于活跃气氛,也有利于培养学生们的集体意识。 拉歌一开始是按照班级顺序来,起歌的任务就交给各班的文艺委员。 一年一班第一个来,全年级的人包括教官都看向一班的文委,压力是有点大,且教官还特别交代一句,要唱积极向上的歌曲。 一班的文委是个剪着短发,个子高挑,带了几分帅气的女生,选的歌也颇帅气,是首港台的流行歌曲,却非情歌,内容青春励志,节奏明快激昂,既符合军训的气氛,又有利于炒热气氛。最主要的是相比于那些老掉牙的校园歌曲,更受同学们的喜爱。 一般说来,集体唱歌这种事,大家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唱起,唱得习惯了,其态度与广播体操类似,懒洋洋地,小和尚念经一样。 但由于一班的文委歌曲选得好,一班的同学们唱起来倍儿有激情,尤其是一些男生干脆直着嗓子吼起来。 不只一班的人情绪被调动起来,就连其他班级的同学也听得兴奋,一曲唱罢,一些人还忍不住鼓起掌来。 一班的教官大概觉得自己手下的学生们这歌唱得挺提气,带头喝了声,“好!” 其他的教官不服气,叫着,“一班开了个好头,但是我们是越唱越精彩!好戏在后头!”又给小刘教官鼓劲,“小刘,让你们班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刘教官依旧板着娃娃脸,没回应,只叫道,“二班文委,起歌。” 一班的文委歌选得好,压力自然就转移给了二班。 于是全年级的目光又调转到了二班的文委顾于兴身上,好奇这位容貌出众的级花到底会选择一首什么样的歌。 虽说文艺细胞与运动细胞是两种属性,但由于由于顾于兴前几天的表现,全班同学对她的信心都不是很足,大概也包括对战友的调侃不做正面回应的小刘教官。 顾于兴选的歌是《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这是一首节奏缓慢,甚至带了些哀伤的歌曲,也是一首大家唱厌的老歌,既不符合军训的气氛,也不符合同学们的口味,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不出错,与一班文委的选择相比可谓是大大的失色. 但是,完全没有人在意这些。 起歌,一般也就是起个调子,唱了第一句即可。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了一阵阵快乐的歌声,唱——” 仅仅只是一句,似乎晒在身上火辣辣的骄阳温度就淡了下去,被清风明月、白净的云朵和辽阔明净的夜空所取代。激昂兴奋的情绪淡了下去,被舒缓宁静的心情所取代。 明明是熟到快吐的歌词,明明是听了几百遍的旋律,被顾于兴那格外纯净清透的嗓音演绎出来,让人忽然觉得是那样陌生,又是那样优美,让人的耳朵不由得一阵恍惚似的陶醉,以致于顾于兴在唱完第一句之后加上的那个“唱”字被很多人都忽略掉。二班的很多人还沉浸在歌声的余韵里,没能立刻跟上拍子,有的人唱了,有的人还在愣神,听到别人唱了,又从头急急忙忙地追上去,一支歌唱了个七零八落,混乱不堪。 然而依旧没有人在意这些。 二班的歌声刚一停,立刻就有其他班级的同学起哄般迫不及待地叫起来,“二班文委单独来一个!” “对对,顾于兴来一个!” …… 顾于兴可谓是一句成名。 从那以后,全班再没人嫌弃她拖后腿,只是要求她在休息的时候多给大家唱两支歌。就连小刘教官对她的要求貌似也宽松了那么一点点。而且,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习惯了顾于兴的出错,她出错才是常态,不出错反倒是变态。 她的容貌固然让人印象深刻,可也在正常出众的范围之内,但是她的嗓子和歌声却已经超过了正常范畴,属于生活里十分难得一见的出色,听过一次就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当然,这所谓的难以忘怀也是分人。 苏和就忘了。 连她自己也惊讶,这种在生活里十分难见,一般只有在电视上才能听到的好嗓子她居然也能给忘了,她都快给自己的记忆力跪了。 由于接触的时间短,一般的同学对顾于兴的了解除了外貌也就只有两点——运动不好和嗓子太好。 真正接触起来,还要加上两条:性格很随和,稍微有一点小迷糊——比如反射弧略长之类的。 恰好与苏和很合拍。 两人一个懒散,一个迷糊,都不是爱计较的性格。 熟悉起来以后,苏和也就知道了顾于兴的另外一项特长——特别擅长迷路,而且还是祖传的。 据顾于兴讲,他们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方面的毛病。 可具体追溯到她的太奶奶。 第二十九章 进化 那时侯城还处于日伪时期。 顾家从乡下搬到城里来一年有余,当时住在四平街附近的一条胡同里。 某日,顾于兴的太奶奶早上出门去买菜,一直到了晚上还没回来。 家里人都吓坏了,以为她遭到了什么不测。 结果……她老人家只是迷路了而已。 然后是她姑奶奶。 老太太一辈子精明能干,人人夸说是“手一份,嘴一份”的能人。 但是,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出门就找不到路。 接下来是她的伯父。 顾于兴记得她小时候,有一次伯父来家里做客,然后说下楼去小区门口买包烟。 结果他这一去就是多半天的时间。最后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她爸和她妈已经在家附近找了好几圈了,就见她伯父拎着一袋面包一边走一边吃地回来了——迷路迷得时间太长,饿了。 还有她爸和她,明明去过好多遍的地方,只要隔上一段时间不去,再去的时候,就可能要迷一迷路。 更别提到陌生的环境了。 “我一进咱们楼里就转向。”顾于兴皱着两弯纤长的眉毛苦恼地说道。 经她这么一说,苏和倒是理解了,看来他们家的毛病并不是单纯的迷路,而是天生的方向感混乱,这大概是一种隐性的遗传毛病。 顾于兴这迷路的毛病,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平时也会多留心一些,别让她四处“丢人”。分校的时候,他们学校归到六十四中的人本来就少,彼此间也不熟,分到二班的更是只有她一个,这也就造成了顾于兴想找个熟悉的人领路一时间也找不到。 于是便再三再四地被苏和恰好捡到。 与苏和和顾于兴的友谊同样进展迅速的,还有班长刘晋的进化速度。 从中学开始,新生入学就要军训,不管当初制定这种规定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活动本身确实有助于陌生的同学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地熟悉起来。 学生们熟悉起来的标志之一就是互相起外号。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结束的时候,一年二班诞生了一批外号。 班长刘晋算是班里最先得到外号的那批人,人送外号刘长老。 头一次遇到刘添宁这么一位大撒把的老师,老实孩子刘晋很是蒙了几天。在认清自家老师的本质之后,他也随之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上这么一位班主任,仅仅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他虽然不是什么好汉,但刘老师选的班干部可不只他一个。他一个人管理不好班级事务,整个班委班子群策群力却未必不能。 可惜,其他班委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除了刘晋这个老黄牛性格的班长之外,刘添宁指定的其他几名班委都有那么点……随他,或是压根就不愿意担事,或是压根就没那个意识。 装糊涂的装糊涂,真糊涂的真糊涂。 既然是班委,就都有责任维护班级的集体荣誉。尤其是在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共度难关。 这话听着是有点官腔,套话,但刘晋真的是那么想的,也真的是那么做的,并且努力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另外几名班委。 刘晋的沟通能力只是一般,但他的坚持能力却非同一般。 能力不足,勤奋来补。 技巧不足,数量来补。 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三遍不行就再来几遍。 有那么句话叫做“成功就是再坚持一下”,坚持的力量确实是强大的。看看《大话西游》,孙悟空够顽劣吧?孙大圣够牛叉吧?玉帝老儿都让他给收拾得屁滚尿流,但是在坚持不懈的唐长老面前那也得捂着耳朵歇菜。 苏和上辈子一直以为刘晋从一个普通的中学男生蜕变成一名唐长老上身的中老年妇男完全是由于他们那个不着调的班主任的缘故。如今再来一次,她恍然发现,班里这几位同样不怎么着调的班干部也是居功至伟,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也不知是让刘晋给坚持的,还是让刘晋给说服的,亦或是感动的,反正这几位班委在他的一再坚持之下,也开始或自觉或被迫地帮着他维护起班里的纪律来。 虽然他们这种维护与刘晋这位责任心超强的班长相比还是颇有差距,但干总比不干要强。 大概是与班干们的沟通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给刘晋增加了不少信心:既然反复沟通这一招在小范围内取得了成效,那么就可以大范围地应用开去。 于是,继各位班干部之后,一年二班的同学们也开始见识到了刘班长沟通的决心。 刘长老这个外号就在刘班长一次次的沟通中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可谓是众望所归的默契结果。 不得不说,虽然刘晋的方法笨了一点,但也确实真的见了成效。 熟悉和相处后,一年二班的同学们在看清了自家班主任的很不负责任的同时,也看清了自家班长的很负责任。 瞎胡闹的时候没人管着自然是挺开心的,但这同时也意味着真有事的时候也指望不上。 有刘晋这么个忠厚勤恳任劳任愿的老黄牛在,关键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出来……咳顶个缸,背个锅什么的。 已经六年学龄的少年人们也是很精明的,谁靠谱,谁不靠谱,心里都有一本账。刘晋这人事儿虽事儿,嘴里也越来越唠叨,但人却也真不错。 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年二班的学生们倒是比一年二班那位滚刀肉一样的班主任老师有良知得多,平时虽然该闹腾还是照样闹腾,但该装相的时候也能配合刘晋装上几分钟,应付一下局面。 有了前面的波折和折腾,刘晋也更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家班级的现状,有刘添宁这么一位不一般的班主任,自然也就不能拿一般标准来要求班里的同学。 磨合,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妥协。 就这么着,在小刘教官和刘晋这一对认真人的感化下,一年二班总算是对对付付地把军训任务给完成了。 眼见着一个好好的,原本还有点沉默寡言的青葱少年向着中老年妇男的方向一路狂奔不回头,苏和不禁生出一点悲悯之情,对上辈子的刘长老还留有一定的印象的她知道,此时的刘长老只是刘晋进化的开始而已。 在同情刘晋的同时,苏和没想到自己也能在军训外号大批发的风潮里混上一个名号——不点儿。 一年二班的学生也大有其师之风,刘添宁能干出为了省事把文委和宣委合并一兼二的事来,学生们就能干出一个外号送两人的事来。 没错,外号叫不点儿的不是苏和一个,另外一个名额是分给她的饭友程蔚的。 不点儿主要有两重意思。 第一当然是说他们两个个头矮。 他们不只是本班最矮的,全年级六个班,他们俩虽然不能说是最矮的,但男女生排排个儿,他们二位也是倒数后几位的。 第二是两人都长得小。 其他个儿矮的同学个矮是个矮,但大多看着也像是初中生。他们俩却都生了一张比实际年龄小上两三岁,甚至还往上的娃娃脸,站在一众新生里显得特别乍眼,用班里同学的话说一看就是意图混入广大中学生队伍的小学分子。 此外,不点儿这个词在写实之外,也隐含了一点可爱的意思。 程蔚长得好就不用说了,苏和长得也还可以。 除了肤色像母亲天生白净之外,其他方面苏和继承父亲的平凡相貌。唯二还能称之为不坏的就是一双长弯眉加上一双水杏眼。但就这两样还不能说是完全遗传自苏靖海的,他只是一个媒介,真正长了长弯眉、水杏眼的是苏靖海的妈,苏和的奶奶。 苏和脸上零件分开来看,倒也不差,但组合起来就平淡有余,亮眼不足。 只不过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大部分同学都被太阳刷了好几层漆,苏和这个晒不大黑的就显眼起来,正所谓一白遮十丑。她原本还有些小胖,但一个假期的饮食调整加游泳加军训了半个月,人也瘦了下来,白净的团团脸,长眉杏眼,个头小小,长得也小,顾盼之间看着倒真有几分可爱。 用胡同里程蔚的某位棋友老大爷的话说就是我们苏和长得不砢碜! 老大爷夸人的心是真诚的,就是形容词让人略感…… 他老伴帮着描补,“什么叫不砢碜!那叫耐看!” 这话苏和爱听。 程蔚却打击她,“钟楼怪人看时间长了也不砢碜。” 苏和却点头赞同,“那是,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嘛。” 两人的性格也不坏。 程蔚平时不太喜欢说话,但只要别触到他的逆鳞,还是挺随和的一位小同学。尤其是在男生中间游戏永远是一个不错的,能迅速拉近彼此关系的好话题。 苏和话也不多,只是与当年学生时代的孤僻不同,成年人早已学会用笑容来充当沟通中的润滑剂。加上心理年龄老大,对身边的同学有着超乎同龄人的耐心和包容,也在同学们中间得了个脾气好,还爱笑的好印象。 也不知道是谁先叫起来的,但是很快这个外号就得到了班里同学们的一致认同,一说起不点儿怎样怎样,那必然是指程蔚和苏和。 第三十章 有房一族 后来,二班的同学们也发现,毕竟是两个人共用一个外号实在有些不太方便。又不知道是哪一个,率先给程蔚的外号前面加了个限定词,从“不点儿”变成更加具体化的“小不点儿”,再度在班里迅速地流行起来。 于是,“小不点儿”就变成了程蔚的专用外号,“不点儿”则专指苏和了。 其实从年龄上来算,程蔚比苏和大上一岁,苏和才应该是那个叫“小不点儿”的。但谁让从个头上看,他比苏和还要矮上小半个头呢? 从两个人共用一个外号,到从一个外号分裂成两个外号,从外号的形成,确立到分裂,整个过程一点都没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如何。 这也是很自然的事,你见过哪个起外号的需要过问本人的意思? 苏和对“不点儿”这个外号倒没觉着什么,外号里不包含什么恶意,反倒有点亲昵的味道,就她现在这个身材也是够“不点儿”的了。 与苏和满不在乎不同,对于程蔚来说,目前最大的心结就是他的个头儿问题,而且大约在他真正长高之前这会是他一直的逆鳞所在。只要不提个头儿一切好商量,一旦触到他的临界点,他是真的火给你看。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个儿本来就矮,还老被人“不点儿”“不点儿”的叫,简直就是当着和尚骂秃子,这不是诚心找人不痛快吗? 最可气的是“不点儿”就“不点儿”吧,还非要在“不点儿”前面再加个“小”字! 为什么要加在他的“不点儿”前面,而不是加在苏和的“不点儿”前面?! 程蔚同学暴跳了。 可是没用。 外号这种事从来不以当事人的意志为转移。 “你就不生气?” 问这话的时候,程蔚正在履行他作为家养小精灵的职责,扎着他的专用围裙趴在苏和家厨房的地面上,拿着块抹布死命地擦地砖,问得些气急。 “不生气啊。他们乐意叫就叫呗。”苏和其时正没正形地盘腿窝在小餐桌旁的椅子里,一面喝着冰果汁一面悠闲地翻着本推理小说看,答得漫不经心。 因着她的语气,程蔚的地擦得更卖力了,“你行!” 苏和叹了口气,决定开导开导她的家养小精灵,否则再这么让他擦下去,不是她家的地砖要漏就是她家的抹布要换,“其实外号这东西吧,当事人越在意,别人就越觉得这名儿起得好,起得传神,叫得也就越起劲。” 程蔚拧了头仰脸去看苏和,满脸的忿忿之色,想反驳,又觉得苏和说得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想承认,又觉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半晌,埋了头继续和地砖较劲。 苏和见他这样,又憋不住地想逗他,于是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而且,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就乐意看你生气,你越生气,他们就越觉得有意思。” 本来正在闷着头,弓着背,一下一下使劲擦地的身影忽然停止不动了,维持着那个别扭又僵硬的姿势好一会儿,然后程蔚用几乎可以听到卡卡脆响的姿态一点一点地转过了头,用力地瞪向苏和——似乎想把刚才用在地砖上的力气都转化到了瞪视之中。 被程蔚瞪着的苏和却好像没有半点感觉,依旧神情自在地看着小说,只是嘴角边隐隐有些似乎怎么都压不住的弧度露出了少许端倪。 看得程蔚想将手里的抹布丢到她脸上,拿出蹭地砖的力度把她那弊不住的坏笑蹭得干干净净,“敢情你平时消遣我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对吧?” 苏和到底没弊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索性也不掩饰了,干脆瞅着他嘿嘿的乐。 程蔚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就算是明知道苏和就是抱着这种念头捉弄他的,他也不应该嘴快。 不把这事说破,他还可以理直气壮的生气。 一旦把这层窗户纸戳破了,他现在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无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都如了苏和那死丫头的意。 那一天,程蔚既没有对苏和“生气”,也没有用抹布将她脸上的坏笑给蹭干净。最终,他用“大人大量”,“男人不与女人一般见识”等等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强行很“冷静”,很“理智”地压下了心头的气愤。 他的这份极为“俊杰”的态度,搞得苏和也有点无奈,继续笑他吧,有点不厚道。不笑吧,程蔚这副明明气鼓鼓,却非要暗压怒火,强行云淡风淡的样子又实在太可爱太有趣。 而程蔚也终于在憋笑憋得很难过的苏和身上找回了一点点安慰。可随即想想又觉得这种安慰也十分可悲,再度兴起拿抹布给那臭丫头蹭脸的冲动。 回过头来,程蔚也在某种程度上将苏和的话听了进去,当班里同学再嘻笑着叫他的外号时,他也不再表现得那么在意了。他这种淡然的反应,还真让许多同学渐渐失去了兴趣,“小不点儿”的外号虽然还在继续使用,但大家的热情和使用频率却没有原来那么高了。 这样的改变,程蔚自然是感到高兴的。 同样高兴的还有苏和。 军训结束的时候,她收到了陶秘书传来的好消息,房证等相关证件下来了,她已正式成为有房一族。 看着房证上自己的大号,苏和在开心之余也有更多的考虑。 这才只是投资的第一步而已,想要见到回头钱,还有不少事要办,不少时间要等。 这所谓的不少事要办,眼前就有一桩。 买了一所破房子,总不能就这么让它继续破下去。动、迁的时候还要对房子进行一些评估作价的,所以怎么也要修一修,以便在评估的时候有一点价格上的优势才好。 这房子买得实在是便宜,与陶秘书结清房款等一干款项后,苏和手里的存款还剩了三分之一,恰好可以用来做整修费。 这些事自然还要继续麻烦陶秘书。 陶秘书也答应得痛快。这种小事自然不会由他本人操办,指派了一位姓赵的实习生助理来负责——上次的小王助理已经正转职,另有工作负责。 小赵助理大概平时也没接触过类似的事,第一次独立负责这种事,认真倒是挺认真,就只是有点年轻气胜,还与做活的师傅吵了一架。其实两人都没错,只是各有各的考虑而已。搞得苏和不得不在中间活了个稀泥,才算把活顺利地做了下去。 整修的工程量不大,只是简单地补补房顶,拔拔草,粉刷一下,再修修院墙,大致弄弄就好。反正苏和也没打算把这套房子租出去,不过就是为了将来动、迁的时候好看一点而已。 军训结束的次日,是初二初三的正常返校日,而初一新生则是正常到校。 新生这边是发书,发校服,交学杂费,大扫除,然后就可以放学了。 看着是几句话就能交代完的安排,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各种忙乱。 其他班级都有班主任老师一早坐镇,亲自督战,从头操心到脚。轮到一年二班,人刘添宁刘老师根本就没露面,全靠刘晋带着一众班委自力更生。 刚开学,哪哪儿都不熟,就拿人家隔壁一班来说,人家班主任关老师亲自手把手地带着学生们四处奔忙,学生们真是万事不用操心,只要听自家老师的指挥就好了。而刘晋他们只能靠自己四处乱撞,忙得像一群没头苍蝇。 人乱事多,刘晋的说话量也直线上升,一个人把班主任,班长的话全包圆了,还要兼顾着念叨念叨身边不怎么作为的其他班委,满教室满走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苏和光听着都替他嗓子疼。 幸好,半个月的军训下来,刘晋别的经验没有,倒是记得带了只收发室老大爷那种大号搪瓷缸子托在手里,一面说一面喝,水分补足得十分及时,也看得班里同学的眼皮跟着直抽抽。 班里的大个子男生一部分被他被派去跟着体委曹尚飞搬书,另一部分则派去跟着生活委员去搬校服。学委和文委一个负责发书,一个负责发校服。他自己则坐在讲台上主管收钱,一面收钱点银子一面还要兼顾着总指挥,真心不容易。 周昊作为全班最高的男生自然一早就被刘晋抓了壮丁,跟着曹尚飞搬书做苦力。 没多大一会儿周昊便两手提着好大两包书,被几个肩扛手提着新书的男生们笑嘻嘻簇拥着走进教室。 刘晋一见他们回来还有点诧异。他做班干部的年头久了,虽然这会儿从小学生变成了中学生,但各类事务的大致流程都是差不离的。全校三个年级一起发书,负责校务的老师做事再有效率也至于快到这种程度,“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书……这是都领回来了?” 曹尚飞和几个男生哈哈哈地拉着周昊说,这回都是托了“周老师”的福,他们班的书才领得这么快这么顺,否则他们一年级的还要往后排,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呢。 主管发书的老师有事被校领导叫走了,临走前抓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负责看摊。 周昊个头长得成熟,长相也成熟,气质又稳重,身边还跟着曹尚飞那几个闹腾的家伙,衬托得他越发沉稳,沉稳到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直接把他当成了老师。 第三十一章 差不多 曹尚飞说到这里,将一脸无奈的周昊推到身前,特骄傲地向全班同学隆重介绍道,“这是我们班‘周老师’。这次搬书能这么痛快,都是托了‘周老师’的福。来,一起感谢一下周老师!” 说着就带头鼓起掌来。同学们只听了个开头,还没听到过程,根本不捧他的场,倒是一起做苦力的几个男生挺兴奋地起哄,呱叽呱叽使劲拍。 “当然,这其中也离不开本人的一点点聪明机智,反应迅速,见机行事,下面请再为我本人鼓掌十分钟,谢谢。”曹尚飞还不忘为自己表表功,可惜只赢来一片热烈的嘘声,都骂他赶紧书接下文,别四处跑题。 原来曹尚飞当时一听几个高年级学生把周昊当成老师,还挺客气地优先让他们取书之后,立刻一把拽住了想张嘴解释的“周老师”,又使眼色让其他几个同学装傻,趁着误会快手快脚地把书都领了回来,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好似占了莫大的便宜。 而且不只他们几个觉得占了便宜,二班的同学们一听也都觉得占了大便宜。虽然书本来就是他们的书,书钱也是一分不差的都要如数交清,仅仅只是比别的班级领书领得快一些而已。为此,就连那些发到手里的,将要折磨他们半个学期的新书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于是在新书发完的时候,周昊就得了个新外号——周老师。 有些同学也疑惑,那几个高年级学生在学校这么长时间,本校有哪些老师还会搞错? 曹尚飞觉得这个疑问太想当然了,除了本年级的老师,其他年级有哪些老师,谁耐烦关心那些?再说了,除了各年级的任教老师,还有各个校务部门的老师呢?最重要的是,混水好摸鱼,没准这样的误会将来还会“大有前途”呢。 苏和和程蔚对“周老师”的这番便宜倒是一点都不稀奇。周昊长得大,这种误会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太多。尤其是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对比更加强烈,长得大的越发成熟,长得小的越发青嫩,这误会的机率也就随之翻倍。 三个人凑做一堆,周昊被当做是成年人这都算是正常范围之内的,他们还遇到过更离谱的: 有一次三人一起去买东西,程蔚负责砍价,那位老大爷也是个倔脾气,不仅不同意程蔚的还价,还气呼呼地朝周昊一扬下巴,“不信问你爸,看看这个价能下来不?!” 莫名其妙多了个爹的程蔚和莫名其妙当了爹的周昊,“……”。 当时这两人脸色精彩得苏和都不敢抬眼看。 大爷,您这眼神也是没谁了! 接下来学委开始组织发书,满教室都是新书的味道。重度阅读依赖症患者苏和特别喜欢这味道,把鼻子埋进摊在课桌上的书堆里,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过瘾,引得她的同桌黄莺直笑,也跟着去闻书的味道。 发过了新书发校服,这回由顾于兴负责,苏和在一旁搭手记录名单。 中国学生的校服,起码苏和他们这一代人的校服都特别有中国特色:一套校服四季皆可,宽松肥大,特别有包容性。夏天可充做阿拉伯长袍,有益空气流通。冬天还可以套在厚款羽绒服外面当外套穿,防污耐脏。相当的经济实惠。 六十四中的校服在设计上就更为实用,在宽松肥大,兼用四季的基础之上又增加了耐脏的特点——黑地拼接深蓝色条纹,基本是干净埋汰一个样,特别受本校男生的欢迎。据称就算在球场里打十个八个滚,也不会因为弄脏校服回家被老妈揪耳朵。 苏和和程蔚不用问要的都是最小号的。但哪怕是最小号的,他们穿着也还是大得厉害。袖子长得快遮住了手指,衣服的下摆差点盖过了膝盖,抹个脸直接就可以去唱戏了,至于裤子那就更没法看了。 这校服一上身,程蔚的脸色就快跟身上的校服一个色了。样式难看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这穿着效果实在太伤低海拔人士的自尊了。 苏和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今天午餐的牛奶又要大量消耗了。 成为饭友后不久,苏和就发现程蔚是奶制品的忠实爱好者,但凡是跟“奶”字沾边的,他都喜欢。特别是牛奶和酸奶,更是餐餐不能少。倒不是说他多么喜爱奶制品的味道,他喜爱的是奶制品带来的增高效果。 可见程小不点儿同学对于自己的身高是有多么的捉急。 苏和深深觉得程小蔚同学再这么喝下去,真有成为移动奶桶的趋势了。 不过对于他的这份急切,作为曾经做梦都盼着长个儿的重生人士苏和也是深表理解。 可惜,增高的功效似乎并不明显,美白的效果倒是看得到的显著,半个月的军训下来,程蔚的脸色依旧没晒黑多少。尽管如此,他依旧专注乳制品不动摇,每每在身高上受到刺激都直接反应到家里的乳制品的消耗量上。 书和衣服都发完,钱也收齐了,各班的老师又趁着正式开课之前进行一次例行训话,给野了一个假期的学生们紧紧弦。 一年二班直接就省去了这一项,跳到了最后一项——开学前的大扫除。 大扫除的任务自然是由生活委员负责。生活委员常步卓也算是班里最先拥有外号的那批走在某种诡异潮流尖端的人物,人送外号——差不多。 大家会给他起这么个外号,倒不是因为他的名字“常步卓”与“差不多”有点谐音的关系,而是因为这人最喜欢把“差不多”挂在嘴上。能把“差不多”当口头禅挂嘴上的家伙,性格也是懒散得可以。 生活委员的工作其实算是一项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使,而且还往往与各项工作都沾那么点儿边,属于大管家或是内务府总管一类的操心挨累角色,勤恳负责是这一职务的基本要求。偏偏常步卓对管理班级事务没有一点积极性,被刘晋念得耳朵冒油了才会动一动,再冒油再动一动。 可以说他也为刘长老嘴上功夫的进化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军训的时候,他这个特点还不那么明显,随着大扫除的进行,他的本色也愈加坦露了出来。 学校对返校日的大扫除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闲置了一个假期的教室确实需要进行一番彻底清洁。 学校平时为了抓好卫生工作,在全年级抽调各班的干部编成一个卫生巡查小队配合老师,每天在各班结束扫除工作后,对每班的教室和卫生分担区进行细致严格的检查。 到了大扫除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不经过他们检查合格谁都别想回家。 为了应付这支卫生巡查队,各班一般都在扫除过后先来一番自查,有不合格的地方及时改进,再去请巡查小队进行验收,以求一次性痛快通过。 担任自查工作的自然就是负责扫除任务的生活委员。 苏和和同桌黄莺负责擦分担区的两扇大窗户。 说起擦玻璃这活,苏和还是从小在学校的大扫除里学会的。其实班上不少同学,包括一些男生都是在学校学会擦坡璃的。否则他们这代人大部分小时候都没机会接触这些活,家长舍不得。黄莺也是一样,从小学二三年级开始擦起,到了如今也算是功力深厚了。两人合作愉快,两大扇玻璃擦得飞快,时间就不长就结束战斗。 两人跳下窗台,站得远了一些,拉开距离半是欣赏半是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干净通透得好像根本没装玻璃一样。 黄莺甚至还来了一句,“分的玻璃有点少,其实还没怎么擦够。”见苏和略带讶异地望向她,有点不大好意思的道,“我挺喜欢擦玻璃的,我们家的玻璃都归我擦,挺奇怪的吧?” 苏和表示理解,世上爱好千千万,只要不妨碍他人,伤害自己,就没有高下之分。人生这么长,能找到一样让自己开心的爱好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再说了喜欢擦玻璃也算是热爱劳动嘛,听起来就很高大上,享受爱好的同时还能劳动健身,搞好环境卫生,一举数得,多好啊。 说得黄莺开心地频频点头,“是啊,我就特别享受擦玻璃的过程,越是脏得厉害的玻璃我擦起来就越开心越有成就感。” “那洗衣服洗碗呢?你喜欢吗?”苏和好奇的问,同样都是从脏污到干净的过程,是不是在心里感受上也差不多? “不,我不喜欢洗衣服,最讨厌的就是洗碗。”黄莺略显严肃地说道。 两人快手快脚地完成任务,就去找常步卓要求检查。 常步卓一点想检查的意思都没有,“检查什么啊,差不多就行了……” 话没说完,就见站在对面的苏和和黄莺面上浮起明显的同情之色,他很机智地来了个急刹车,只可惜已经晚了。刚才的那句话已经被本就对他不放心,特意前来监督的刘晋听了个清清楚楚。 刘晋心说,我就知道!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他这就又差不多了。 常步卓一回头,看到刘晋托着个大茶缸子,一脸准备跟他促膝长谈,深入展开思想教育工作的架式赶紧就做出一副“我赶着去检查,我好忙好忙”的模样来。 第三十二章 不正经 可惜,刘晋已经不是半个月前的天真少年了。而且常步卓的性格也太过鲜明突出,别说成天跟他进行“沟通”的刘晋信不着他,就连围观的苏和和黄莺的眼神也写着深深的不信任。 于是,常步卓一脸被逼无奈,无精打彩的在前面急匆匆地走,后面刘晋自带补给——一大茶缸的水跟在后头追就成为了一年二班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且如果没有意外,这两位个性鲜明突出的班干部在未来的三年里还将持续为班里同学不断反复上演这一幕。 “我怎么觉得常步卓跟哪吒似的,刘晋像托塔李天王似的。”黄莺看着两人一追一赶渐渐远去的背影说道。 常步卓和刘晋,哪吒和托塔李天王。 苏和,“……” 姑娘,你这脑洞方向……略清奇啊。 因为二班省去了班主任老师训话的环节,节约了不少时间。有了报到和军训的经验在前,大家也都想着赶紧干完赶紧检查完赶紧走人,所以尽管他们班的纪律仍然让隔壁一班的老师深深皱眉,但效率和完成度却是没话说。早早找到负责检查的老师来带队巡查,得到肯定后也不等班长刘晋再嘱咐几句,就以最高效率一哄而散,转瞬跑人。 二班的速度快,走出校门时才不过十点多钟。苏和也不急着回家,拉着程蔚和周昊去老王小吃店附近的小街,找了个修裤脚琐边的缝纫摊子修改校服。 苏和在进入正式的发育期开始蹿个之前,校服就没合身过,袖子裤腿长了就挽挽。当年年纪小,家里也没人照顾,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对付着,不像别的同学可以让家里帮着修改。 现在她倒是也能动手,不过她的缝纫手艺也就是个对付,不如花点小钱让专业人士来弄。穿校服的机会不少,总要差不多才行。 缝纫摊子的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摊子就摆在家门口,也不指着赚钱,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着解闷。见到苏和三个光顾,戴起了老花镜招呼得十分有耐心,先拿出皮尺给苏和和程蔚细细量身。 改得合身好看当然是好的,但程蔚也有顾虑,想得还挺远,一面张尽量将腰杆拔得笔直笔直让老太太给量身一面说道,“万一明年咱们长高了呢?” “多给你们留出点份儿就行了。”苏和还没说话,老太太就接了口,老人家做了一辈子活儿,这种事不用程蔚说,她早就想到了,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程蔚那挺得有如背了块铁板的后背,和气道,“松松劲,不用站这么板正,多累啊。” 苏和若无其事地扭头偷笑,在心里替程蔚向老太太解释,人家这是为了把腰板拔得更直更挺显得更高一点。平时也是这么使劲的,只不过这会儿更卖力而已。您不懂,这是低海拔人士的心理享受,一点都不累。 程蔚当然看到苏和扭头,知道她肯定在偷乐,照着她的后脑勺白了一眼,转头又跟老太太讨论到底要留多少份儿合适。这个臭美份子又怕如果留的份儿太多,拖拖拉拉的不好看。这校服已经够丑的了,再不合身就更丑了。 苏和就给他出主意,要不他就跟她一样改得合身一点——反正她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初一初二都不会长个,到了初三才开始窜个儿,要是怕明年长个儿的话,就干脆跟着新生再买一套校服。反正以程蔚他们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差那一套校服的钱。 他们两个是要了小号的穿着太大,到了周昊那里要了大号的却是穿着正好,搞得周昊也有点发愁:现在就穿着正好,他这个子长得着急,要是等不到下届新生入校,校服就小了可怎么办? 至于周昊,苏和觉得也挺好办,真到了校服实在穿不了的时候,跟老师打声招呼,买套颜色相近的运动服滥竽充数就行了。反正以他们学校军训时的做风来看,大面子上过得去,根本没人计较这个。 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上有点欠佳,但手里的活却不慢,程蔚和周昊跑到胡同里跟老棋友们一局棋还没杀完,人家的活就改得了。 苏和和程蔚的校服改得及时,第二天开学正好要穿。 六十四中军训敷衍,开学仪式也搞得十分简朴,不过就是把全校学生们拉到操场上,先是奏国歌,升国旗,再就是听校长讲话。校长讲完老师代表讲。老师讲完,初三的学生代表讲。初三的讲完,初一的新生代表讲。一串讲话撸完,开学仪式就算完事。 虽说开学仪式比较质朴,但毕竟属于一学期一次的重要场合,一年二班军训失踪,返校日失踪的班主任刘添宁这次终于出现了。只是他出现得悄无声息,没进教室,直接就远远地站在班级队伍的后头。“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像苏和和程蔚这样个头矮的,站在队伍前面的根本就不知道,一直到回到教室听到周昊这些站在后面的大个儿同学说起来才知道。苏和感叹,刘老师这一手神出鬼没的功夫也是绝了,跟背后灵似的。 开学仪式对大部分同学,包括部分老师,如刘添宁都是一种小折磨:不许说话,不许动,立得像电线杆子似的傻站着听着台上左一位右一位,没完没了的讲话。真要是讲什么正经事也就得了,偏偏大部分都是套话,模版一使几十年都不带换换花样的,除了催眠,没有其他意义。 本来家里睡了一个假期的懒觉,第一天开学早起就犯困,偏偏还要被拉来听念经似的讲话,实在是对青少年身心健康的一种摧残。 作为一位地道的赖床星人,程蔚听得眼皮子一阵阵的发沉,侧头看看身边的苏和,却发觉本来应该与他同病相怜的人居然十分精神。 六十四中的校长姓季,也算是苏和对中学时光难得的记得比较清楚的人物之一了——当然,校长大人的姓氏她是不记得的,这是重生后又重新被周昊科普的。 顺便说一句,别看周昊同学话不多,人也腼腆,但想知道周围的什么消息问他准没错。苏和脑补地想,也许这也是他们家家族训练的一部分? 说回季校长,苏和之所以对这位季校长印象深刻当然不是出于什么高大上的原因。在她的保存机制中得以侥幸留存的,一般都不是什么正经的记忆。 这位季校长留在苏和记忆里的不正经之处在于以下几点。 第一,季校长讲话时,不管要讲什么,手里拿没拿稿子,每句话的开头必须是以“这个……”开头,以“啊”结尾。 再有一点就是季校长的“啊”字说得特别有腔调,出口时声音下沉,然后是平滑的拉长,最后猛地一下拔高,在最高处嘎然而止,干脆突兀,让听众的心吊在半空里没有着落,怀着万分期待的心情来渴盼季校长的下一句话。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调动听众积极性的一种绝佳演讲技巧。 别看这“啊”字从发声到结束,十分短促,但这其中的技术含量却绝不可忽视,以至于苏和至今记忆犹新。 第二,季校长唱歌跑调,且极其严重。可说是苏和三十几年间听过的跑调跑得最厉害的一位。 第三,季校长这人有点不着调。 到底是怎么个不着调法,苏和却已经记不起来了。 这会儿苏和脸上带着笑,一只手还轻轻地扣在裤缝上打着拍子,一句一句细细地品味着他们季校长的“这个……啊”式的讲话腔调。 程蔚恍惚间觉得看到了胡同里那些抱着小收音机欣赏喜爱的演员唱腔的戏迷老大爷。 苏和还与程蔚偷偷分享心得体会,“你仔细听,咱校长的这个‘啊’字,这起承转合的多带劲……” 程蔚,“……” 这神经病的口味太变态……但是,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起码按照苏和的思路听下去,这干燥无聊又裹脚布一样死长死长的讲话听起来居然没那么无聊了,但……依旧不能改变它催眠功力十足的本质。 也因此,虽然本着怀念和重温的心理欣赏了一会儿校长大人那充满“起承转合”风格的讲话,但这欣赏的时间也还是没有超过五分钟。五分钟一过,苏和身体深处的瞌睡系统自动启动,开始进入睡眠状态。她身旁的程蔚也不甘势弱,奋起自追。 季校长讲话内容全面具体,乍听无所不包,细听又好像什么都没讲。 好容易季校长讲完了,又有一位青年老师代表精神奕奕地拿着长长的讲稿登台。 九月晨风已经开始稍显清凉,幸好校服够厚,而且清早的阳光温度不高,照在皮肤上暖融融的,还挺舒服,瞌睡星人的睡功了得,愣是站着小眯了一觉。 等着新生代表讲完话,充当主持的校广播台的广播员用充满激情的女高音诗朗诵似的说道,“开学仪式到——此——结——束!”两人也恰好同时掀起低垂的眼皮,掩着嘴打了个大大,大大的哈欠,小风一吹,端的是神清气爽,正好回教室上课。 一年二班初中生涯的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刘添宁的英语课。 第三十三章 插刀 由于自家班主任的属性和风格有那么点不同流俗,导致二班的同学对刘添宁的课居然有点莫名的小期待,好奇“那样”的刘老师上起课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苏和这一代人不同于日后的孩子们从小学起就开了英语课,早早就开始接触,他们是到了初中才开设这门课程,完全的零基础。第一节课的内容不过就是从零开始。 与刘老师本人的风格不同,刘添宁上课的时候还是比较正常的。硬要找出点不同来,也就是言语比较简洁,从来没有废话,能说一句绝不说两句,外加一句口头禅:好了。 再有让苏和比较注意是,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刘添宁对下课的时间掐得十分精准,他留过了作业,将粉笔丢进黑板槽,说完“下课”,最后一只脚迈出教室门时,下课铃声刚好同时响起。 从新生报到再到今天开学,刘晋手里积了不少事需要向班主任汇报,这会儿一见下课,就赶紧追了上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看着刘老师走路的速度也不快,他追的也不慢,但当他走到教室门口时,门外已经失去了刘添宁的踪迹,只好再赶紧往老师办公室赶。到了办公室又扑了个空,没人,问其他老师,听说根本没看到人回来,刘晋只有怏怏而回,决心下次一定要跟得快些。 第一天开课,内容不多,作业也不多,还有不少科目的老师花了一定的时间来介绍自己,熟悉学生,又大致讲了一下本科目的学习要点和要求,也占用了不少时间。总之,轻松的一天撸过,放学回家。 吃过了晚饭,程蔚家养小精灵收拾善后,苏和喝着茶水,看了两页小说,就要去游泳。 这一个假期天天游下来,渐渐有点上瘾。抛开所谓健身减肥的目的,苏和已经开始单纯地爱上这项运动。她不追求速度,只是喜欢这种皮肤与水流接触的感受,享受身体在水中的浮动,那给她一种更加自由的感觉,甚至有时会有一种变成另外一种生物的错觉。包括军训那半个月运动量较大的时候,她也依旧要去游泳馆。哪怕不想游泳,她也想泡泡水。好像一天不来游泳馆里下一趟水,就少了一点什么似的。 也许将来有机会的话,她会试着去学习一下潜水。 “你作业写完了吗?”程蔚叫住拔腿要走的苏和。 “写完了,啥事?”难道是要对答案? 苏和写字快,开学第一天的作业少,内容又简单,下午的自习课上不只把作业写完了,也按照她的计划表把今天应该学习的进度完成了,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抄。” 结果程蔚言简意赅地回了她一个字。 苏和看向抄作业抄得如此坦荡直白的程蔚,想了想直接提了书包给他,“都在这儿呢,你一会儿收拾完自己翻吧。” 程蔚接过书包,没吱声,还瞅着她。 苏和奇怪地回视他,“看我干嘛?” “看你怎么不让我自己写?” 明知道他要抄作业,还给得这么痛快,且一句劝告都没说,程蔚反而觉得不习惯。他每次向周昊借作业抄,虽然周昊也会借,但也总免不了要说一番“尽量自己写”的逆耳忠言,像周昊那样的才算正常吧? “我劝你,你就不抄了,改成自己写?”苏和抱着书包又坐回了椅子里,觉得程蔚这小子还真难伺候。 “怎么可能?”程蔚想也不想地说道,说完也就明白了苏和的意思。 要说学习这种事,经历过叛逆期的苏和还是相当有经验的,“学习这事呢,不想学的时候别人死按着也学不进去,等自己真想学的时候自然就学进去了。” 劝多了反而有逆反心理。再说学校的老师们一天都不知道说多少遍,哪里还轮得到她来劝?而且,虽然成为饭友的时间只有一个假期,但苏和也早看出程蔚是挺有自我主张,且脾气执拗的家伙,又不是玛丽苏文的女主角,凭借着三言两语就让把抄作业这么痛快挂嘴上的家伙奋发图强,未免有白日做梦之嫌,她也就不浪费口水了。 苏和这番论调,显然很对程蔚的胃口,又掩饰不住骄傲地显摆道,“我爸也是这么说的,随我的便,等我想学的时候再学。” 苏和这一次倒真是有些感到意外了。她觉得自家的父母在这方面就已经是“开明”得离谱了,而且还是因为她长期处于野生放养状态,哪想到程蔚他爸的态度更加的超凡脱俗。 有了苏和这位饭友近水楼台的作业随时可抄,又有好基友周昊课间一处打游戏,班主任老师也不管事,程蔚新学期的小日子过得十分轻松快活。 但事实证明,他高兴的太早了。 开学第三天,就有人往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上午的第三节课,历史课。 教历史的孙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眼看着将要退休了,学校为了照顾老教师,所以现在就让她带初一的学生,也是想着一年级的课程轻松点,不至于太累。 孙老师是老教师,经验丰富,对付这些刚刚疯了一个暑假,又军训了两周,心都野了的新生们完全不费力气。怎么能把他们的心思收拢住,怎么让他们渐渐跟上自己的节奏,都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初一的课程不急,她一上来也没急着直接开讲,而是说了几句闲话,从一个有趣又有悬念,而且并不生僻的历史人物的小故事入手,为的是勾起学生们的兴趣,快速进入状态。 一个故事讲完,谜底却还藏着并没有亮出来,把下面一众学生们的心勾得痒痒的,注意力自然也就全放在了孙老师身上。 孙老师犹在自得地卖着关子。 这是她的保留节目,每个上过她的课的学生都听过这个故事,讲了好几十年的老段子,什么时候急,什么时候缓,什么时候埋伏笔,什么时候抖包袱……无次数的讲述下来,分寸、火候一丝都不带差的,学生们就没有不上钩的。 孙老师这边憋着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提问了,于是,把谜底的提示当成问题抛了出来。 开学第一堂课,哪个学生都不熟,要提问的话,一般也就两种途径:第一,看学生名册,挑着名字点。第二,抛开学生名册,直接看着人点,哪个顺眼(或哪个不顺眼)点哪个。 上了年纪的人大部分都会患上一种“不治之症”——老花眼,孙老师恰巧是那种老花比较严重的,偏巧上课之前,因为有事耽误了点时间,急着赶过来上课,把老花镜给忘在办公室了。 没戴老花镜写板书倒是不成问题,也就是字大点,就是看学生名册上的小字成点问题,孙老师也就抛开了名册,直接点人提问。 孙老师手一点就指到了坐在头一排的程蔚的头上,瞅着这小孩儿长得挺顺眼,便道,“来,这个女生,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一年二班全体同学,“……” 程蔚在全班齐刷刷的目光注视下站了起来,这完全是小学六年学校教育的条件反射在发生作用。实际上,他被孙老师的那句话给弄傻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孙老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见程蔚站起来后就愣愣地瞅着她不吱声,便自以为明白了,于是道,“没想好?没事,坐下吧,听听你旁边的同学的想法。” 程蔚这边还没坐下,孙老师的手又往旁边一点,“这个男生,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一年二班全体同学,“……” 程蔚同桌当然是个女生,与程蔚一样,也是被义务教育多年训练出来的,同样的条件反射,同样被孙老师给打击呆了,同样瞪着老师不吱声。 孙老师依旧在状况外,见女生不吱声,还以为是自己的谜题把学生给难住了,笑呵呵地将手往下一挥,“没事,都坐下吧。”见两个学生脸上都憋得通红,还特意安慰了一句,“这个答案是有点绕,没事,听听其他同学怎么说的。” 见孙老师还要继续往下提问,也不知道是怕接下来他们这位孙老师再把班里同学弄错了性别,还是为了不至于让全班同学在接下来的课堂上一直忍不住溜号,亦或是出于其他原因……总之,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后,在孙老师再接下来提问第三名学生之前,班长刘晋同学很负责地,弱弱地,迟疑开口道,“那什么……孙老师,程蔚是男生,张阳才是女生。” 由于刘晋的声有点小,孙老师一开始还没听清楚,也没反应过来,刚想说,对啊,我叫的可不就是一个女生,一个男生吗?顿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哦,是了,学生这么说,估计是自个儿弄错了。 孙老师意识到这点之后,便又拿眼睛去打量程蔚和张阳两个。 这一仔细端详,再加上班长的说明,也就看出不对了。 其实要把两人分开看,误会的机会可能还会小一点,偏偏他们还是同桌,就像程蔚和周昊站在一起一样,对比,往往会让原本并不那么强烈的特征变得格外的强烈。 张阳个头是不高,但身架不小,又有点小胖。五官生得并不坏,只是有点偏于硬朗。 第三十四章 陈关保和一秤金 张阳的皮肤本就有点黑,这一个暑假去乡下的亲戚家里玩,野地里跑疯了,再加上最近的军训,也就黑上加黑。又因着天热,头发剪得比男生还短,她的发质又硬,看着实在是英气有余,秀气不足。 程蔚的五官本就生得精致秀气,皮肤是天生晒不黑的白。本人又是个游戏宅,为了长高成天还玩命地灌牛奶,端的是又白又嫩。他头发长得快,最近又有些长长了,还没来得及理,顺服的垂在额前耳畔。 有一些时候,对比产生的效果,会让人们避免犯下一些错误。但也有一些时候,对比产生的效果,反而会让人们犯下一些错误。 孙老师发现了自己的错误立刻向两人道了歉,“哟,还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孙老师年纪大了,今儿着急给你们上课,把花镜忘办公室了,眼神不济,这不,看错了。” 孙老师这么大的年纪了,又马上诚恳道歉,即便程蔚和张阳这两个当事人再难堪尴尬,也不能多责怪她什么,只能说没事,您别放在心上。 下了课,张阳就哭了。 程蔚中午回家的时候闷头干掉了四大碗饭外加两大杯牛奶,被苏和硬掐着脖子塞了两片消食片。他转头就去理发店又推了个贴着头皮的超短寸。 误会看似到此结束,但余波却仍在继续。 当天下午,张阳就找到班长刘晋,提出要换座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跟程蔚做同桌了。 她不怨眼神不好的孙老师,也不怨长得好看的程蔚,但这个对比的结果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如果仅仅是她被错认为男生也就得了,谁让她长得黑,头发又短呢?但是,孙老师错认她是个男生的前提是把一个男生错认为女生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比男生长得还像男生吗?无意中揭露的事实往往才是最打击人的,也绝对是对女性自尊心的强烈打击。 本来更换座位的事一般都是要找本班的班主任的,张阳确实是找了,可惜,一如既往的没找着。 除了课后去找刘老师要求调换座位,也可以利用上课时间向老师申请。 可张阳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了,多一天,不,多一节课她都不能等! 刘晋当然不同意,一再的劝她,让她再等一等,等到刘老师上课就好了——刘晋是实在人,不会拿“你再去办公室找找老师”之类的话糊弄同学,大家都知道,找了也白找。 张阳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劝服。 上午刚发生的事,经过一个中午的沉淀,张阳的情绪不只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是越想越难受,见刘晋态度虽然很好,却并不松口之后,干脆哭了起来。 刘晋最怕的就是这个,在张阳哭到第三分零十秒的时候溃不成军,全面投降。 投降是投降,刘晋还有话说,最后这事还得刘老师点头,我现在只能是暂时性的同意你跟其他同学换换座位。 张阳也没想着为难班长,抹抹眼泪就要道谢。 “你先等会儿。”刘晋又补充道,“换座可是换座,跟谁换,你得自己去想办法。我不是老师,我不能勉强别人跟你换座。再一个就是你们换座,不能耽误后面的同学看黑板。商量好了,你们得跟我说一声。等到下次上刘老师的课的时候,咱们再一起跟老师说。” 张阳见刘晋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是再没有更多的商量余地了,而且她之前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打算和目标。 张阳的目标就是他们第一排其余三列的同学,就像刘晋说的那样,横排调换是第一选择。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们这一行的八个人的个头比较平均,不存在遮挡后排同学看黑板的问题。 在这其余的六名同学里,她准备先找那三名女生商量,毕竟以刘老师安排座位一男一女搭配的风格来看,女生与女生调换座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结果还没等她张嘴,苏和就主动找到了她,提出可以暂时跟她调换座位。 张阳找班长商量调换座位自然不可能在自习课上,而是在课间。 本来她和程蔚就是今天的新闻人物,她去找班长也没背着别人。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张阳和刘晋的周围就聚起一小撮本班同学看热闹,苏和自然也就知道了。 在张阳与刘晋两人纠缠谈判的时候,这次误会事件的另外一名当事人程蔚不想被人围观,反应迅速的和好基友周昊跑到后楼梯打游戏发泄郁闷去了。 等上课铃声一打响,程蔚沉着一张脸走回教室,望向他的座位时正看到张阳和苏和两个提着书包,搂着课本准备搬家。苏和怀里抱着书本,还挤出一手来笑眯眯地朝他挥着手,“嗨~” “张阳找你换座儿了?”程蔚几步走过去接过苏和手里抱着的书,一张嘴却问了句废话。 “错了。”苏和朝他摇摇手指道,“是我学雷锋做好事,主动和她换的,免得……今晚咱家的大米饭不够吃。” 当然,苏和在换座之前是先询问过原来同桌黄莺的意见的,也找了一个比“大米饭不够吃”更加合理的借口。 程蔚没好气地瞪了苏和一眼,话也懒得跟她说一句,继续沉着一张脸走去苏和原来的座位将她的书包提了过来,又拿了自己挂在桌侧洗得雪白雪白的抹布帮她擦起半点都不脏的桌子,背过身的时候,嘴角却没忍住往上翘了三毫米。 苏和笑嘻嘻地托着下巴看着他来回忙活。 他们这边座位换完,刘添宁那边批准得也挺痛快——程蔚和苏和就算是经过官方认证的合法同桌了。 虽然两人成为同桌的原因并不那么美好,但从实际角度出发,与其他人相比,自然还是与自家饭友同桌更自在随便:没事分享点食物,顺便一起研究一下三餐的菜谱。犯困的时候一起打瞌睡。程蔚抄起作业也更加方便。有了他这个同桌在,苏和连擦桌了都有人代劳了…… 总之,两人对他们现在的新一重关系——同桌,还是挺满意的。 把女生认成男生,把男生认成女生,恰好两人还是同桌,这说起来也算是一件比较难得的新鲜事。开学之初,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夺人眼球的大事件,这次男女生被错认的“奇闻趣事”自然就成了大家课余时间的暂时娱乐头条。 课间的时候,经常有外班的学生跑到二班来围观事件的男女主角。不只有一年级的,就连二、三年级也有好事者跑来看热闹。一时间程蔚和张阳都成了学校的名人,走在校园里也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搞得两人下了课都不敢在教室里待着。 不只学生们有好奇心,老师们也有。相对于学生们的小打小闹,老师们围观起来可就高端多了,直接在上课的时候光明正大地一面提问一面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由于张阳和程蔚这两位前同桌已经拆档,老师们在围观过了这两个前同桌之后,把苏和这个现同桌也给捎带上了。主要是他们两个都长了一副小学没毕业的娃娃脸,恰好又坐在一起,在全班中学生的应衬下看起来十分有趣。 无辜被围观的苏和,“……” 好吧,她理解老师们的恶趣味,她和程蔚两个大概就与混进半大的小鸡群里的小鸡崽类似,大概还有那么点……萌萌的感脚? 据说还有位老师夸她和程蔚长得好看,就像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苏和深刻怀疑那是他们的数学或是体育老师说的——这臭词乱用的。 结果这番比喻被一位到老师办公室取作业的学生听了去,转头又传给同学。 信息总会在传播中有所变形和损失,尤其是这类小道消息,越传越走样那是八卦传播的基本特征,而且还挺受大家的欢迎,每个人都乐于给这其中的走样和变形增添一份自己的力量——前提是自己不是被传消息的当事人。 等到消息从外班转了一圈,又传到一年二班的时候,这形容词也就从原本的“金童玉女”变成了“童男童女”。传播消息的那位灵通人士生怕被传播的人听不明白,还特意举了个例子,“就跟《西游记》里通天河那集,供给那个灵感大王的陈关保和一秤金似的。” 苏和,“……” 这位同学这一暑假的《西游记》还真是没白看,称得上融会贯通,学以致用了。还陈关保、一秤金,干脆叫他们俩孙悟空和猪八戒得了。而且,童男童女神马的这词也特晦气了。大部分在脑门上被打个童男童女戳子的孩子,基本都没什么好结果吧?这真不是什么有前途的职业。 老师们的围观其实完全属于搂草打兔子的捎带脚,不过就是顺便看上一两眼而已,可就是这么一两眼,程蔚和苏和就在一些老师的心里挂了号。 苏和倒是无所谓,但对于程蔚这个对学习毫无兴趣,连作业都是抄的后、进学生而言,在老师们心里挂号的结果可实在不怎么美妙。 幸好,不管怎么说,错认事件从发生、发展、结果到后续,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时间一如既往的向前走,总有新闻取代旧闻,自有新的“娱乐人物”取代旧的。 第三十五章 粗中有细 然而,在老师那里挂上的号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 虽然开了学,但由于程蔚家雇佣保姆的事一波三折,仍无着落,因此他和苏和的饭友关系仍在继续。 假期结束,对苏和和程蔚这两个赖床星人来说,军训和开学最惨无人道之处就在于早起。对于睡了一个暑假懒觉的人来说大清早起床简直有如酷刑,极大的考验个人的意志力。 为了尽可能的多睡一会儿,程蔚提议,干脆咱们把早餐省了吧,省去做早餐吃早餐的时间还能多睡一会儿。 苏和没同意,而且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饭友程蔚,“不吃早餐会长不高的。” 虽然不能直接省掉早餐,但可以多动一点脑筋,省掉一点做早餐的时间。 两人都是中式胃,尤其是在早餐问题上。偶尔换花样吃个西式早餐也还可以,但长久下来还是以中式为主。 中式早餐花样虽多,但一来苏和的厨艺有限,二来时间有限,这方面的选择其实也不算多。 首先就是粥,各种粥。 一夜睡起,总是口干,喝一碗热乎乎的粥,既好消化,有营养,又能补充水份,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让苏和早起熬粥……她宁可去喝白开水。反正补充水份嘛,喝白开水也一样。 此时正是焖烧锅大行其道的时候,商场里也销售,媒体广告也做得凶,苏和直接从地下室里翻出一大一小两口,不用问还是全新的。 头一晚临睡前,往锅里丢一把米和适量的水,操作一番,第二天早上直接开锅吃粥就行。 天天喝白粥容易腻,苏和又特意买了几本粥类食谱,玩着花样往粥里扔些杂粮,水果,牛奶,皮蛋,瘦肉,虾仁,鱼片…… 苏和觉得就冲着焖烧锅这种节约时间,特别是节约睡眠时间的优点,在她的最爱炊具排行榜上就可以进入前三名。 仅仅有稀粥那是不顶饿的,必须还得有干粮。 一到周末的时候,两人便如同秋季拼命收集食物准备过冬的松鼠似的,去老王小吃店打包各色带馅的,什么包子,饺子,馄饨,馅饼,豆包……苏和自己发面做馒头,花卷,然后分门别类的全部冻进冰箱里。 除了粥和干粮之外,还配些小菜 小菜一般都是现拌的。头一晚将菜切好,放进保鲜盒里。需要焯的、烫的,也是一齐把准备工作作好,就连调料也是一早就配好了。第二天早上往菜里一浇,拌一拌就能开吃。 偶尔也变换一下米粥、干粮加小菜式的搭配,吃点拌面,汤面,馄饨和西式早餐。 然而不管头一天晚上准备得多么充分,第二天一早苏和和程蔚仍旧过得像冲锋陷阵。没办法,掐着点起床,掐着点洗漱,掐着点做饭,掐着点坐到饭桌前。而且两人对吃喝一事还是比较重视的,还要预留出比较充裕的吃饭时间。 吃完饭,重新进入冲锋节奏。用过的碗盘往水槽里一丢,卷起需要携带的东西,用溃兵逃命一样的速度和姿态一起冲出门去。 中午的情况与早上差不多。 米是提前备在电饭锅里的,早上临走前按下按钮。 做菜的材料也是头一晚预备好的,回家点火炒一炒就得。 吃过饭,程蔚会洗涮早餐和午餐用过的碗盘,苏和切洗晚餐的材料。 然后两人定上闹钟,上床睡个午觉。 午睡之后,又是一阵急匆匆地逃亡式上学。 早上起的早,晚上睡得更早。晚间八点半,苏和就开始整理第二天要用的书本,收拾书包,挂好要穿的衣物。洗漱,泡个澡,定好闹钟,抱着她的唐诗上床,看上十来分钟,九点稍过一点她便已经进入梦乡。 次日闹钟响起,又是一个战斗的清晨。 幸好,这世上还有周六周日。 赖床爱好者苏和表示休息日的发明实在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巨大进步!要知道只有好好休息,才能好好工作,这是不变的真理。 不用问,苏和和程蔚的周末早上都是在被窝里与周公一起度过的。 一直睡到饱才慢腾腾地爬起来吃个迟到的早餐。 周六,是苏和和程蔚两人协商后定下来的劳动日。 用这一天的时间补充家里的日常用品,采买接下来一周的蔬菜和食品,发面蒸馒头,对家里各处进行大扫除,清洗衣物。 到周日才是他们的休息日。晚餐的时候或是做点费事的大餐,或是干脆找一家菜品扎实,味精少的饭店打打牙祭。 开学接近半个月的周六,苏和第一次见到了程蔚的爸爸程志杰。 周四傍晚程蔚收拾完厨房,临走的时候问苏和,“周六那天你有事没?我爸要带咱俩吃饭去。” 程志杰周三才从国外回来,不过,据说下周还要再飞出去。 苏和想着他们父子俩挺不容易聚在一处,她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但程蔚根本不给她推辞的机会,“瞎客气什么,我爸以前还请过周昊吃饭呢。他听说我现在天天在你家里吃饭,正好他那天中午有时间,先在那儿见个客户,完事就给咱们打电话,顺便跟咱们一起吃个饭。” 同样是工作忙,同样是放养,但这位程大叔却似乎粗中有细。说是一起吃饭,实则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儿子的交友情况吧?从程蔚的态度看,这父子两个虽然待在一起的时间有限,可感情却相当好,半点没有被家长干涉交友情况的不快。 因着周六要与程大叔一起吃饭,因此这两天苏和和程蔚之间的话题也大多围呼着程蔚他们父子打转。 程蔚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 程蔚的爸爸程志杰与苏靖海的个人经历差不太多: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代大学生,先在教育系统任职,后来下海经商。只是程志杰的生意做得不如苏靖海那么顺利,经历过几翻起落,目前算是小有所成。公司主要面向欧美做进出口贸易,时常要往国外跑,也是相当的辛苦。 早年间程蔚的姥姥还活着的时候,帮着程志杰带着程蔚。程蔚还没上小学,姥姥也去世了。此后,程蔚的成长过程便与各路保姆相伴。 程蔚的姥姥在世的时候,也常劝程志杰再找一个,起码能帮他照顾照顾家里。 程志杰依言认真找过几个,但都没成。之后,程志杰怕委屈儿子,就这么一直单着。 程志杰请苏和程蔚吃饭的店是一家老字号,叫珍味馆,座落于东四平街。东四平街位于本城最繁华的四平街商业区以东,这一带也因此得名,此时还未开发起来,算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这家店的菜比较符合本地人的老口味,虽常有人摇头叹息说今不如昔,但总的来说还是保留了比较多的正宗侯城菜的风味,生意不坏,也是苏和和程蔚周日常来打牙祭的老据点,关键是……味精少。 四平街距离苏和他们家不算远,因为他们吃完饭后还要去进行大采购,所以两人是骑着车去的。 珍味馆的门面不大,两层的小楼,苏和记得一直到自己重生的时候,这家店也还是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门面,没扩大经营规模,只是客流量倒是增多了不少,很多时候还要排号等位置。 苏和和程蔚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尽管他们起床后双双在家里搞了一次大扫除,但为吃大餐,吃大户,主要也是因为懒得做饭,这二位索性自动省略他们平日的早餐。苏和啃了一片面包,程蔚喝了一大杯牛奶,都空着肚子准备扶墙入,扶墙出。 因为已经不是客流高峰期,珍味馆的一楼大厅里只剩下几个零星的散客,服务员们也散在各处,姿态懒散,见有客进门,尤其是两个小孩子,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一点都没有上前招呼的意思。说起来,服务态度差也是很多老字号的普遍现象,不愁上门的食客么。 程蔚和苏和也不用人招呼,程志杰之前在电话里说了,他在楼上订了房间,他们直接找过去就行。 在苏和的心里程志杰的个人形象一直比较错乱。 从外貌上讲,她觉得程志杰要么就是一个长得十分之帅的白马国王型商人,要么就是类似于苏靖海那样相貌平凡,气质出众的儒雅商人。 “十分之帅”、“白马国王型”,主要是严重参考了他儿子程蔚的长相。虽说男大十八变,可就算再怎么风云突变,以程蔚如今这副长相想要变得愁云惨淡也是不太可能的,怎么着也得长成一名回头率百分之七八十以上的帅哥。 而作为未来程帅哥的老爸程志杰会是一个“十分之帅”的“白马国王型”商人的猜想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会把程志杰与苏靖海放在一起联想,一方面是因为两人有着差不多的成长和创业背景,另一方面,苏和也是想着如果程志杰长得并不帅的话,程蔚又长得如此精致,只怕是随了他的妈妈。 可从行事风格上讲,跟儿子就学习这样中国家长心中第一位的大事定下一个近乎儿戏似的约定,又搞出比自家父母更加自由豪放的放养政策,但偏偏在这样看似随意胡闹的教育风格下又有着一种别样的细致,让苏和觉得程志杰的性格里应该很有些大胆不羁,不拘小节的成分。 第三十六章 程志杰 老话讲相由心生,不说百分百正确,但性格对气质还是会有很大影响的。如此一来,苏和把自己对程志杰想象中的外貌与性格组合在一起,怎么都觉着画风无法统一到一起,十分不搭调,以至于至今无法产生一个比较清晰合理的想象。 当真正见到程志杰本人时,他的样子让苏和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程志杰长得确实“十分之帅”。 但不是什么“白马国王型”。 而是帅得粗豪,富于男子气。身材高大,健壮,即使是放松地坐在那里也有一种隐隐的力量感。面部线条硬朗刚毅,浓眉大眼,皮色较深,理着利落的寸头。大约毛发实在浓密粗、硬,下巴虽然刮得很光洁干净,却透着隐隐的青色。特别注示,牙齿十分整齐,十分之白,这让他的笑容在热情爽朗之外又带了几分矛盾又迷人的孩子气。 程蔚和苏和一走进门,迎接他们的就是这样一个率性不羁,充满成熟男性魅力的笑容,外加一口白牙,险些晃瞎苏和的一双狗眼。 “小—苏—和,对吧?” 还没等苏和多眨两下眼睛缓一缓被那闪亮笑容所晃晕的不适,程志杰没有任何铺垫,也不等自家儿子开腔,直接拿手点着苏和就笑着自来熟的开腔说道,声音洪亮明朗。 “是。”苏和有点反应不及,稍微愣了一下,乖乖开口应声,在称呼上,她略略迟疑了一下,“你好,程叔。” 程志杰大约三十六七的样子,苏和有些叫不准他与自家老爹到底哪个年纪更大一些,索性就叫了“叔”。 程志杰哈哈一笑,又是一口可以去做牙膏广告的白牙闪闪发光,苏和这一次有了一点免疫力,有点替程蔚遗憾,他的牙虽然也挺白,却没有他爸白得这般炫酷。同时,苏和也在控制自己转头去对比这父子俩在外貌上的巨大差异的冲动。 “来,小苏和,甭客气啊,随便坐,爱坐哪儿坐哪儿。程蔚去叫个服务员来,把这桌子捡捡,这汤汤水水,乱七八糟的。他家哪儿都好,就这服务态度太他玛操淡,叫半天也没给我来个人影儿。” 珍味馆的装修带了很重的传统味道,与新式风格相比略带了些暗沉,再加上一桌残席,使得小包间中自带了一点曲终人散的寥落。三个人中只有程志杰一个人开腔,但态度极随便,话语明快跳跃,叫着自家儿子的大号,几句话就把房间内残余的几许冷清驱散殆尽,反添了几分热闹。 程蔚应声跑出去叫人。 苏和老实地捡了个距离程志杰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默默地继续观察熟男帅哥。其实从个人的审美口味来说,她还是满欣赏这种硬汉风格的型男。 程蔚出去后,包房里静了下来。 程志杰和苏和目光暂时的对接了两秒钟,他将两肘支在桌上,微微向苏和的方向俯近,声音也低了下来,“小丫头,瞅什么呢?是不是觉着我跟程蔚长得不像?” “……” 正中靶心。 大叔,你的观察力好敏锐。 苏和有点心虚,只好笑着不说话。 程志杰却好似看出她的心虚来了,也笑道,“他长得不像我,像他妈。性格也像。”说着,他又打量苏和,“嗯,我看你这小丫头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性格。你和那小子平时净唠什么啊?” 苏和还真没留心过这个问题,想了想,才慢慢说道,“……嗯,说‘吃’吧?” 程志杰先是一默,然后又大笑起来。 这位程大叔还真是个爱笑的人,也是个十分适合大笑的人,眼角带有较为明显的笑纹,不仅不显沧桑,反而更显一种粗犷爽朗的魅力。笑声洪亮,笑容也极富感染力,让人听着这样的笑声,看着这样的笑容,心情无端就跟着透亮起来。 “行,咱们今儿也说吃。”程志杰拿过一旁的菜单递给苏和,“来,点菜,爱吃什么点什么,别客气。” 苏和接过菜单慢慢地翻看起来。 另一头程蔚终于带着一位服务员姗姗来迟地进了包间。 程志杰也对儿子道,“和你的小朋友一起琢磨琢磨吃什么,别让她客气,多点点儿。我刚才跟他们光喝酒了,根本就没吃几口菜。” 程蔚拉了椅子坐到苏和身边去,俩人头并着头开始研究起来。 珍味馆也是苏和和程蔚常来打牙祭的老据点,对这里的代表菜色还是比较熟悉的。苏和喜欢这里的溜黄菜。程志杰嫌她客气,硬要她再点两个。盛情难却,苏和只得又加了个溜腰花和东北大拉皮。 程蔚爱吃肉,只要是肉都喜欢,父子俩的口味差不多,点了鲶鱼炖豆腐,锅包肉,溜丸子,溜肥肠,扒猪脸,软炸肉条,水晶皮冻,全部是荤的,就没一个沾着素边的。 加在一块一共是十个菜。主食要的是三鲜疙瘩汤。 饮料,苏和要的是冰镇花生露,程蔚要了一大瓶酸奶,程志杰说自己刚才喝多了,这会儿来点啤的就行了。 点菜的时候,苏和还说了两句,是不是菜太多了。 程志杰和他儿子俩父子一致表示,多什么多?一点都不多。咱们先吃着,不够再点。 真正吃起来的时候,苏和觉得这爷俩儿说的还真不是什么安慰人的客气话,而是实打实的,一点都不多。 苏和终于在程蔚身上找着一样与他爸程志杰相像的地方了——能吃! 程蔚的胃袋有如修仙文里的储物袋,看着不大,里面却另有乾坤,异乎寻常地能装。 如今看看程志杰,却原来竟是祖传的。 菜一上来,程志杰就朝着苏和招呼一声,“小苏和,别客气,趁着热乎赶紧吃。” 然后他就带头不客气起来。 他的个头高,手也大,筷子使得也灵活。珍味馆的菜量不小,非常实惠,但他这一筷子下去,直接扫下去差不多四分之一盘的菜量。 因着与程志杰不熟,苏和一开始还有点客气,可见到程志杰程蔚父子这通稳准狠的吃喝作风,她也被带得放开了怀抱。 三个人都没说话,竟然默默无语地吃了十多分钟没开腔。 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十个菜就下了少半,程志杰几口就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光,举着酒瓶再要倒的时候,看了一眼盯着他手里酒瓶的儿子程蔚,“怎么,你也要来点?” 程蔚嘴里还塞得鼓鼓的,也不说话,直接从旁边拿了个空杯子往老爸面前一递。 就在苏和略显诧异的目光里,程志杰这个当爹的,二话不说就给自家儿子满满倒了一杯,倒完了还挺像样地警告道,“就这些啊,再多可不行了,蹦豆儿大,就老惦记着喝酒可不好。” ……可不好,你还让他喝? 程志杰转头又看到盯着他倒酒的苏和,笑问,“怎么?小苏和也想来点儿?” 苏和想了想,也从一旁拿了一只闲置的杯子,十分干脆地递到程志杰的面前,来就来呗! 苏和的痛快举动引得程志杰又是一阵大笑,一面笑一面咕咚咚地给她倒满了一杯,放下酒瓶后,还用他那大大的手掌在苏和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嗯,不错,小丫头是个痛快人,我喜欢!” ……原来你喜欢酒鬼么? 程志杰听不到苏和的吐糟,还逗孩子似的,举起酒杯跟苏和和程蔚碰了碰杯,但又嘱咐道,“你们别都干了啊,慢慢喝,多吃菜。” 好歹这个当爹的还不算太离谱。 给程蔚和苏和一人倒了一杯之后,就没再给他们,程蔚要求了一次,被他干脆的驳回。程蔚对他爹的性格大概很了解,也没再要求。 不过,就这样也是够可以的了。 让苏和之前万万没想到的是,十个菜到最后竟然真的没够吃,后来又要了两个。三个人,而且是一个大人两个孩子,居然就干掉了十二个菜,每盘菜的菜量还都不小。 在这样互相促进的进食氛围里,三个人几乎是脚前脚后地告一段落,叫上了主食。 珍味馆的疙瘩汤十分舍得下料。 去了厚油的鸡汤做底,鲜而不腻,加了整颗的新鲜虾仁,海参丁,瘦猪肉,甩了鸡蛋花,又加了当季的嫩韭菜,味道鲜得很。 最让苏和喜欢的是他们家的疙瘩打得妙,既不大,也不小,一个个好似流水线用尺子量出来的标准产品一样,偏偏又一望而知是用手工搅滚出来的,形状十分天然。 这大小适中的疙瘩既入味又劲道,滑溜溜的来上两碗小碗,摊在椅子上,打上一个小小饱嗝,为这顿饭划上了一个最圆满的休止符,真称得上是余韵悠长,饶有回味。 这是一顿内容丰富,美味,沉默又迅速的大餐。 程志杰结了账,询问了一下苏和和程蔚的接下来的安排。 苏和和程蔚双双腆着肚子说,他们照例要去进行移山填海式的大采购。 程志杰又问他们准备买什么。 苏和从她背来的大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来,用吃饱喝足后有些发懒的声音念给他听。吃人嘴短,念给今天的大户听听,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 “花生米三斤、豆瓣酱一袋、盐两袋、江米二斤、西红杮三斤、卫生纸……” 苏和刚念了几项,程志杰就笑了起来,接下来就是她一路念他一路笑。 第三十七章 老字号 程志杰还饶有兴趣地把苏和那个专门用来记录采购清单的小本子要过去,一页一页的看起来,一面看一面继续乐,问苏和,“这都是你记的啊。” 当然不是了。 苏和和程蔚告诉他,他们俩人一块儿总结的,平时在厨房里挂块小黑板,随时想起什么随时往上记,到了出门的时候再往笔记本上一抄。 程志杰还夸上了,“啧啧,你们俩小孩儿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正经。” “程叔,你需不需要带点什么?”苏和问。 程志杰还真不和他们客气,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给他儿子掏钱,数出好些张大票子来,“给我来条烟。” 程蔚也没问他爹要什么牌子的,想必是知道的。 苏和干脆地将钱收起,把本子往程蔚那里一推,让他记上。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包间的房门就被推开了。一阵浓烈但并不刺鼻的香水味随着推开的门迅速地扑面而来,跟着香味之后的是一名长相与身材同样妖娆的女人。妆容稍稍有些浓,穿着处于暴露与不暴露之间,正在踩在标准线上,所谓欲遮还露。苏和很有研究精神地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却发现有些看不出她的年纪,说是二十左右也行,说是三十左右也可。 女人进门也不说话,只是先倚在门边对着程志杰笑,两片娇艳的红唇勾起一弯深深诱惑。 程志杰却收了脸上的笑,正人君子似的看了女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不招呼她。 没被人看着的苏和却被女人笑得半边身子都有点酥麻。 程蔚则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态度,不咸不淡地看了女人一眼,跟自家老爹确定了一下他的回家时间,装叉耍帅地向苏和偏偏头,示意她收拾好自己东西,然后向程志杰道,“那爸,我和苏和走了。” 苏和紧跟着道,“程叔再见。” 程志杰朝苏和一笑,还摆摆手,平常的动作让这个男人做起来倒是显得十分帅气,“再见,小苏和。” 苏和早就注意到不知是与气质性格有关,还是因为外貌的原因,程志杰做什么事都很有范,有一种干脆利落,又漫不经心的帅。程蔚显然是在极力模仿他爸。 苏和也举起手来,朝他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跟在程蔚的身后,与倚在门边,香气袭人,眼波如丝的女人擦肩而过,走出了那间气氛多少有些微妙的房间。 程蔚与苏和一前一走地走过二楼稍显有些狭窄的走廊,下了木楼梯,走过空荡荡的,服务员奇异消失不见的大厅,推开大门走进午后明晃晃的艳阳之下。空调的冷气还浮在皮肤表面,热浪却已瞬间将他们淹没。 两人继续沉默地走向他们停车的位置。 苏和先将她的大背包丢进车筐里,并将背带绕在车把上。这是她放背包的习惯,以防有人趁其不备把她的包从车筐里拎走。上辈子她一位同事的包就是那么让人给明抢了,弄得他们一众同事都深深的引以为戒,有志一同地养成了这样的放包习惯。 安顿好了她的大背包,苏和开始掏钥匙,程蔚的声音自她身体右侧稍后的位置响起,“那个女的……”他稍稍有点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是我爸的相好。”“……” 苏和庆幸的自己这会儿正背对着程蔚,否则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他的这句……怎么听怎么不和谐的解释。 话说回来,也许什么表情都不用,她想她这会儿脸上一定是一片空白。 ……相好。 同学,你爸一个鳏夫,那女人估计未婚,他们之间的关系,咱们用男女朋友来修饰是不是更好一点? 程蔚对苏和的咬文嚼字不以为然,强调似的解释,“甭美化了,还男女朋友?就是相好。” 虽然最初张口解释,他多少还显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但是话一说出来,也就容易了,“将来会结婚,或是两边都打算正经在一起的那叫男女朋友。在一起混两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分的,那不叫相好叫什么?” 苏和的手一哆嗦,钥匙直接掉在了地上,她一边捡钥匙一边默默在心里补充……咳,那什么,其实,后来这种关系,也可以称为炮友来着。 也许是这些话找不到什么人说,也许是这些话随着他们的交往深入也没必要再回避,程蔚索性顺着话头继续深入下去,“我姥活着的时候,老劝我爸再找一个。那会儿我小,一点都不记得。听我爸说,找来找去都不如我妈。又怕将来找一个后妈对我不好,他就干脆不找了。这些年就一直这么对付着。” 他见苏和开了车,转过身来,默默地听着不说话,他又像是为自家老爸辩护似的说,“反正吧,那些女的,也都是这么想的,他们谁都没打算过长。” 了解。 炮友嘛,必须找志同道合的,处得畅快,分得也爽快。 不存在谁欺骗谁,谁辜负谁的问题。 成年人解决欲、望各有各的方法,只要不伤害别人,于社会无碍,他人也没有立场评判他们的生活方式。 苏和只是有感而发的说,“你爸对你挺好的。” 苏和不知道程志杰这一顿饭吃下来对她的印象又是如何。但程志杰给她的总体印象不错,一个富于魅力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位非主流的疼爱孩子的父亲。 结束了这个话题,程蔚和苏和并没有立刻奔向他们的采购地点。 苏和带着程蔚从珍味馆所在的小街转出去,钻了两条胡同之后,到达了另外一条小街,再钻进一个居民区,将车停在一株树皮裂了一道口子的老槐下,然后踩着水泥台阶,站到了一家小卖铺的窗前。 这是一户一楼临着小路的人家,连窗改门都没做,招牌就挂在窗子旁边的墙上。本色的木头也没刷漆,只用蓝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卖铺三个字。其中的“铺”字还是不规范的简化字。 从外观上看,如果没有这块不起眼的小木招牌,大概也没几个人能看出来这是一家小卖铺。 但别看这家只面向这个居民小区的小卖铺一副随时就要断气黄铺儿的潦倒气质,苏和可以拍胸脯保证它的寿命起码可以再延续上二十几年——因为直到二十几年后,她才因一位住在这附近的同事知道了这个地方。 据那位同事说,打从她小时候起就觉得这家小卖铺要倒,结果谁也没想到它居然硬是屹立了二十几年不倒,愣是把自己开成了这一片远处闻名的老字号。 老字号能将将巴巴,对对付付活了二十几年,自有它的过人之处。 比如,它的自制酱菜,自发的农家酱,代卖的手工打糕,还有一年四季都很受欢迎的自制冰糕以及等等,等等。 苏和早把那位短暂共事的同事的名字给忘了,倒是对被同事带着来的这家“老字号”的印象来得更深刻一点。今天吃完饭后想吃点凉的,恰好就想起了这家小卖铺,具体地说是这家小卖铺自制的水果冰糕。 水果冰糕中添加的都是当季的水果,暮春的小樱桃,杏,草莓。夏秋时节的葡萄,西瓜,桃,李子,菠萝……花样是最多的。到了冬天则是山楂,桔子,苹果。 其实卖相挺粗糙的,看着就像随便把水果切吧切吧,丢到糖水里直接冻上一样。但吃起来却是意外的好吃,水果和冰交融在一起,有如浑然天成一样。吃过一回就忘不掉,比许多名贵的冰点都来得好吃。 午饭吃得是真不少,基本已经达到了苏和和程蔚在赴宴之前发下的豪言壮语——扶墙入,扶墙出。 即使这样,苏和觉得她的胃里还是可以挤出一块小小的空间来容纳一小碗冰糕的。 至于程蔚,对于肠胃好比陷空山无底洞,没准洞底还住了一只如花似玉,胃口巨大的金鼻白毛老鼠精的主儿,一碗冰糕自然不成问题。 这家小卖铺的冰糕是装在多半个巴掌大的小瓷碗里,瓷碗是要回收的,当场吃完当场还回去。如果要带了走,则要付五元钱的押金。不过周围的居民来卖他们家冰糕一般都会自带家什。 秋初正是小卖铺的冰糕品种极大丰富的时候。 苏和有些选择困难,扒着小卖铺的窗口犹豫不决,良久下不了决定。 程蔚嫌她磨叽,两根手指扯着她肩头的衣服将她请到一边儿去,一张口就点了四碗:西瓜,桃,菠萝,哈蜜瓜。 苏和说,等等,四碗?吃不了那么多。 程蔚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苏和望天,“……” 好吧,她懂。 小卖铺旁边是个水泥砌就的大花坛,花坛里满满的种的都是刺玫,也不知道长多少年,极其肥壮,最高处都快漫过了二楼人家的窗台。 现在只是初秋,虽然不是刺玫的盛花期,却依旧有零零星星的花朵持续绽放着。玫红色的花朵快赶上苏和的拳头大,娇艳艳地点缀在蓬勃的浓绿之中。 苏和从她的大背包里翻出一块塑料布和两张薄坐垫来铺在花坛的边沿上。塑料布铺在最下面,坐垫垫在屁股下面,四碗色泽漂亮的冰糕则摆在塑料布上,也算是一场小小的野餐。 这时就显示出有一位大胃王饭友的好处来。 如果是苏和一个人吃的话,她的肚子只够给一碗冰糕腾地方的,但与程蔚搭在一起吃,却可以和他分着吃,尝到四种口味,每样都可以吃到一点中。剩下的也不用担心,自有大肚能容的人来做善后处理。 第三十八章 三绝 冰糕果然像苏和记忆中的一样好吃。 饱满的水果味道,甜度适中,并不过份冰冻,口感柔韧,水果在冰糕里显得份外的凉滑。 苏和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 程蔚一看就知道这位的懒筋又犯了,快手快脚地起身把碗还了,一回头的功夫,苏和已经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薄披肩和一件外套。 “冷了?” “困了。”苏和举高了手里的外套和披肩展示给程蔚看,“外套,披肩,你要哪一个?” “干嘛?” “你不睡么?” “……” “饭后眯一觉,赛过活神仙,睡不?” 人家那是“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心里是那么想的,程蔚说出口的回答却是坚定的以及肯定的,“睡!” 程蔚要了那条格子披肩——一个男人披件女生的外套什么的,太奇怪了。 两人把苏和的那只大背包放在中间,背包足够巨大,可以让他们一人倚着一头,充做靠枕。 天气足够温暖,九月中旬的天气,北方的大风还未刮起来,午后只有一点柔和的小风,摇曳着头上刺玫的花枝,摇落一阵阵细细的甜甜花香和浅浅的清凉。阳光灿烂、逼人,但他们正好位于刺玫花的花阴里,光线轻柔,周遭静谧,正适合小憩。 苏和和程蔚头碰着头伏在大背包上。 “他们家的冰糕好吃吧?” “嗯……下回咱们再来珍味馆,再来吃。” “好。” “你喜欢哪一种?” “都喜欢。” “我也是。” “你的肚子没事吧?我包里有药。” “……睡你的觉吧,机器猫!” “好。” “……” 睡意来得温柔,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 两个瞌睡星人打了半小时的盹,就这么一点时间,苏和还做了个梦,内容有点乱,有西方大魔王,有和尚,她自己是个帅气非常的骑士,偏偏拿着一把中国制造的银枪四处行侠仗义。后来不幸喝了妖怪的药水一下缩水成了姆指小人,用蛛丝做成的绳索在花枝间飞跃往来,功夫了得。 程蔚也没好到哪儿去,依旧与她在海拔上共沉沦——也变成了姆指小人,还成了刺玫国的王子,穿着刺玫花瓣做成的衣袍,骑着漂亮的白色文鸟出行,十分的威风。 然而,威风不到三秒,就被一个母知了精看中了美貌,将程王子劫掠到了她的洞府——对,没错,这个梦的风格非常混搭,直白一点形容就是不中不西不土不洋。 刺玫国的国王程大叔一听爱子被劫十分上火,赶紧颁布命定,广召各路武林高手和冒险骑士去营救程蔚王子。只要能救出王子,就可以白吃十年的刺玫花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苏骑士一听可以白吃十年不要钱,立刻提起自己的银枪,一路靠着蜘蛛飞索杀到了知了精的洞府。 还没等她一脚踹开洞府大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焦香气,以至于她把什么王子,什么国王,什么知了精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被那香味诱惑得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进了大门。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应该被拯救的程王子正站在一口巨大的油锅前,操着比他本人都大的大笊篱从油锅里捞出了一只炸得金黄酥脆的大知了。 听到有脚步声也不理会,直接就着大笊篱,照着大知了的身躯就是咔嚓一口,一口,又一口。 这把苏骑士急的,不由得大喊一声:英雄,给在下留一口尝尝! 但程王子不为所动,径自埋头大嚼……于是,苏骑士就急醒了。 可神奇的是那股诱人的焦香味依旧没散,还在鼻端缭绕不住。 “到底什么味啊?”苏和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着,思绪还未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应该是谁家在炸鱼。”程蔚也醒了,虽然眼睛还闭着,但肯定的语气和清晰的逻辑证明他此时要比苏和这只仍在留连梦境的瞌睡虫清醒得多。原来这就是梦里那股焦香的来源,怪不得会梦到刺玫花蜜和炸知了。 苏和有点恍然,又有点遗憾的想着,嘴里直抒胸臆地嘀咕道,“要不晚上咱们也吃炸鱼吧。” 作为一只纯粹的肉食动物,程蔚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我看行!” “那一会儿把这一项加进清单里,省得忘了。”苏和懒洋洋地趴在背包上不想动弹。 程蔚这个洁癖分子却已经开始清理起头上身上掉落的刺玫花瓣——他们睡前还开得好好的刺玫花已经有几朵在他们的睡梦中悄然凋谢,花瓣便直接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清理完自己身上的花瓣,程蔚看着脑袋上顶着片花瓣犯懒的苏和强迫症都快发作了,催促她赶紧把头上的花瓣清一清。 苏和表示她并不想动,而且新鲜的刺玫花瓣还残留着一点香气,挺好看挺好闻挺浪漫的,费那个劲干嘛。 搞得程蔚十分想把这货当抹布拎起来好好抖落抖落。 为了驱散缠绵不去的睡意,也为了对抗只能闻不能吃的香气,苏和终于抻着一身懒筋踱去小卖铺买了两杯冰镇蜂蜜红茶喝。 这蜂蜜红茶也是小卖铺自产的。价钱便宜得惊人,这年头街边的大碗茶早已消失不见,谁能想到这种物美价廉的茶水居然能深深地藏在这样的居民小区里,而且居然还能有销路。 小睡醒来,来一杯冰镇大碗茶,这感觉无比舒爽,就连性价比也是这样的令人舒爽。 苏和一边润着茶水一边转头去欣赏花坛里的刺玫花。自打开始做了“花奴”之后,她现在看到花草就会不自觉地看上几眼。 仔细一看才发现将这个不算小的花坛填得满满的刺玫花居然只有一株!而不是苏和原本想当然以为的许多株,这个发现让她讶异了一下,这花长成这样真是有点小壮观。 苏和把这个发现告诉她的饭友程蔚。 程蔚也觉得出奇,和她一起猫着腰,小心地避开枝桠上的尖刺,查看遮掩在浓密的枝叶下的粗壮根部。 看完了花,喝过了茶,还完了杯子,苏和和程蔚收拾好东西,又在小卖铺买了他们家自制的酱菜,自发的农家酱,还有代卖的手工打糕。往车筐里收东西的时候,苏和忽然指着程蔚的脖颈处道,“诶,怎么好像有只虫子?是不是刚才刺玫花上掉的?” 程蔚这个洁癖份子,一听这话立刻忙不迭地跳起来使劲抖弄衣领,衣服,胡撸脖梗的头发,一边使劲拍打衣服一边火烧屁股似的急声询问苏和,“哪儿呢?还有没有?”就在他想干脆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不经意撇到苏和一脸忍笑的表情,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从来就没什么虫子,这根本就是某个臭丫头无聊的恶作剧。 顿悟后的程蔚气得小半天没搭理苏和,哪怕某个无聊份子赔礼道歉外加撩嫌都不带动动眼皮的,快到晚饭的时候才总算给她言语一声,他饿了,炸鱼吧! 苏和再次确定,程洁癖同学的胃袋确实与宇宙黑洞相连。 “观察日记的写法就是以上这几点,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把握住……” 这节是作文课,语文老师正以一种挥斥方遒的气势在黑板前时而用指节敲击着黑板上的板书,时而有力地做着手势以加强自己的语气。 开学没几天,一年级各班的课堂纪律就已经有了公论——一年二班最差! 溜号,说话,做小动作……大毛病倒是没有,但小毛病花样百出。 虽然刚开学不久,但各科老师们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对二班的这种状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节作文课,二班的课堂纪律倒是不坏,起码没什么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教室里一片安静,只回荡着语文老师一个人洪亮有力的声音。 倒不是语文老师舌灿莲花把课程讲得格外有吸引力,也不是二班的同学特别给语文老师的面子,而是本节课是下午的第一节课,又是一节对许多同学来说都显得枯燥无聊的作文课。吃完饭容易犯困,秋日的暖阳一晒,和风一吹,又有干巴巴的内容催眠,大部分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精神头都用在与瞌睡虫做斗争上了,没多余的精力用来折腾,所以课堂纪律也是难得的高品质。 语文老师讲着讲着,教室后面忽然传来一串不和谐的干扰声,。初始声音还低缓,语文老师讲得兴起,一时并未留意,后来渐渐高吭得让人无法忽略,且这声音还颇有韵律和节奏,轻重缓急,起伏有致,间或还有几声磨牙声,不仅吸引了老师的注意,把同学们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去。 课程至此被迫中断,语文老师眼锋一扫就找到了声源,从粉笔盒里取了一支新粉笔拿在手里,利落精准,好似拿尺子量过一般在一支粉笔恰好三分之一的位置掐断,然后捏在手指里照着呼噜声的源头似缓实疾地丢了过去。 正式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但在一年级的同学们中间已经对各位老师有了大致的评价,其中“刘老师的腿,李老师的嘴,肖老师的手”被并称为一年级老师中的三绝。 这所谓“刘老师的腿”说的是教英语的刘添宁,也就二班的班主任,虽然看似走路的速度不快,慢悠悠的,可一下课一出教室门基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是神奇,就像传说中的轻功高手一般,转瞬千里,腿功了得。 第三十九章 精神百倍 “李老师的嘴”指的是教政治的李桂媛李老师口舌如刀,让人生畏。 最后这一项“肖老师的手”中的肖老师指就是眼前这位教语文的肖增义肖老师,乃是说他的飞粉笔的技术高绝。 首先是准确率高,学生们称其为“老肖粉笔例不虚发”。其次是距离远,哪怕是从讲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这样的长距离投射也依旧神准,且力道狠辣,据挨过的同学称“挺疼”。 其实老师中飞粉笔的人并不少,但像肖老师这样超长距离又稳又狠又准的则实属罕见。 要说这三绝中,刘老师的腿功太过神秘,李老师的嘴功模仿难度略大,只有肖老师的手功,有武侠气,又易于模仿,在学生们中间,尤其是男同学们中间很有一批粉丝,苏和,程蔚和周昊三个都是粉丝团的一员。 程蔚和周昊成为粉丝的原因大概与男生的武侠情结有关。苏和则是因为觉得现实生活里,她这样的普通人大概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一个小李飞刀之类的武林高手,三五不时地就能近距离的欣赏一回肖老师飞粉笔也是难得的福利。 在学校里粉笔易得,不少男生不满足于围观欣赏,于是便背地里四处收集粉笔头悄悄练习。 飞粉笔看着说着都简单,但实际练起来却并不容易。小小的粉笔头准头其实难以掌握,又没有实践对象,过程枯燥,对着墙壁和大树练上几十遍也难以有什么明显进步,因此往往大都不能坚持,练着练着就放弃了。 程蔚和周昊则属于少数能坚持至今的。 周昊不知是经过家族训练,还是天生就有此天赋,一上手就很有准头,进步也快。 与他相比,程蔚就是个完全的生手,准头和进步速度都相差许多。苏和以为他会和其他男生一样,没有实际进展很快也就放弃。 但让她有点小意外的是,看不到一点鼓励的程蔚还真就对这项其实没什么实际用处的练习坚持不懈,十分耐心。而且并不止满足四处收罗来的那一点粉笔头,手里不差零花钱的他还去买了好些盒新粉笔专门用来练神功。 不过,以苏和的观察看来,此子距离神功大成之日尚有遥远距离,就不知道他是否真能坚持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此时,肖老师就正瞄准着坐在最后一排睡得喷香烂熟,呼噜山响的体委曹尚飞一粉笔飞了过去。 全班同学大多是肖老师的脑残粉,一见他横眉立目就开始兴奋,个个将之前不停打架的双眼张得老大,生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见他开始掐粉笔,就纷纷屏住呼吸,紧张以待,就好似肖老师准备飞的不是粉笔头,而是飞刀。最有围观精神的是苏和,不仅把眼睛瞪得老大,就连双手的姿势都摆好了,仿佛是准备着随时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等到肖老师举手开始飞的时候,苏和百忙之中还撇到自家同桌在那里悄悄举手认真模仿偶像的动作。 至于是否应该同情一下下被肖老师“攻击”的对象?对不起,在这样精彩的现场表演面前,大家都分不出一点精力挤出一点同学爱来关心曹尚飞。 而且,曹尚飞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呼噜打得正嗨,高潮叠起,暴雨梨花,被肖老师的一截粉笔飞过去打在身上,起伏有致的呼噜声只微微顿了一秒,又迅速找回自己的节奏,继续起来。 曹体委的呼噜没停,肖老师的粉笔攻击也没停,一截,两截,三截的丢过去。虽然肖老师粉笔神功已至化境,但架不住曹尚飞的皮糙肉厚。第一截粉笔飞过去的时候还算有点反应,但后面的几截不知道是肖老师手里的力道后继无力了,还是曹尚飞已经习惯了粉笔的击打,不只人没醒,就连呼噜声的节奏都再没乱上一丝。 肖老师粉笔照例没有虚发,但却也几乎全无作用,一场精彩发挥由于曹体委的血防太高至此成了笑话。 全班同学个个精神饱满,脸色涨红,。 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大家一面憋笑一面互相眼神乱飞。 见几截粉笔飞过去半点效果没有,肖老师的脸已经跟他身后的黑板一样又黑又板了,气冲冲地杀到曹尚飞的座位旁,抬起腿一脚踹向他的椅子。 肖老师这一脚的力气不小,但无奈曹尚飞长得人高马大,体重不轻,这怒发冲冠的一踢只把他的椅子踢得一歪而已。 曹尚飞的睡意坚定,这么大的动静和力道也只是让他的呼噜声停了下来,仍旧没醒,巴叽巴叽嘴,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开打。 他的同桌穆佳看肖老师气得脖子都快粗了一圈,赶紧伸手去拉曹尚飞的衣服袖子。 大概穆佳的手劲太过温柔。 曹尚飞……还没醒。 肖老师瞪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倒像是吃什么东西没吃好噎到了一样。 穆佳一看不像话,干脆改扯为拍,照着他的后背啪啪几下,总算是把曹尚飞这货给揍醒了。 被揍醒的曹尚飞还老大不乐意地扭头望向自家同桌,口齿不清,睡眼朦胧地问,“你干嘛?”也不等同桌回应,他望向空荡荡的讲台,十分机智的自我解释道,“啊,下课啦!踢球去!” 一秒钟,精神百倍! 然后下一秒,精神百倍的曹尚飞就悲剧了。 在肖老师的怒吼中站到教室门外罚站。 肖老师回到讲台上继续开讲,只是刚才激情被打断,又生了一肚子好气,接下来的内容也就平平板板地撸过了。这样一来,本来就是干巴巴的作文课更加的干巴巴,可原本因为课程内容而倍觉无聊的同学们这会儿倒是一改之前的睡意朦胧,兴致勃勃。 “这次的作业就是观察日记,不是一篇,是从今天开始,写足一周,不限字数,不拘对象,下周交上来。” 肖老师的话说完,教室里立即响起一片哀鸣声,各种抱怨声此起彼伏,刚才还颇为支楞的学生们这会儿“倒伏”了一片。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一身低气压的肖老师见此情况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色好转了一些。也不理下面吵吵闹闹的学生们,他背着手慢慢踱下了讲台,走向教室门外。 几秒钟后,正满心为七篇观察日记哀嚎的二班同学们便听到教室门外传来肖老师那精神饱满且富于激情的怒吼声,“下课?下个屁的课!让你站到教室外头来是让你反醒的,不是让你睡觉的!!” 全班同学,“……” 苏和和程蔚这两个瞌睡星人对视一眼,不由得肃然起敬,虽然他们两个也是好睡成性,但站着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还把一向注重谈吐的肖老师气得怒喷脏话,曹尚飞同学真乃吾辈楷模。 一直到下课铃响,肖老师激情澎湃的吼声也没有停歇,曹尚飞的嘴也没闲着,这货能讲,各种承认错误,不断地进行检讨。 肖老师和曹尚飞两人都站在教室门外,大家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能由声音来猜想他们的表情和情绪。大概是曹尚飞的语气确实挺真诚,悔过态度也挺良好,肖老师的声调也渐渐低了不少,但还是坚持要找家长谈话。 下课后,曹尚飞被肖老师捉进办公室继续谈话,其他同学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面议论着刚才的话题,一面闹心刚才的作业。 第二节上课铃响,曹尚飞迎着全班同学关注的目光一脸轻松地跑进了教室。 班长刘晋关心地问他怎么样,要不要找家长。 曹尚飞得意的嘿嘿嘿,“哥是谁啊,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肖老师立刻就动了恻隐之心……” 以下省略自我吹嘘五百字。 刘晋对曹尚飞的吹牛不感兴趣,只要求他以后上课不要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睡觉你就睡吧,你打什么呼噜?打呼噜你就打呼噜呗,你睡得那么沉干什么? …… 以下省略劝说谈心五百字。 刘晋的话多,语速自经历过军训之后就明显见长。曹尚飞这货的话也不少,一说高兴了就越说越快。 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幸好第二节课的老师来得快,否则这二位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关于肖老师打消找曹尚飞家长谈话的事显然并不像曹体委本人吹嘘的那样,事后经班内同学们的分析,大家一致认为按照肖老师的脾气确实是想把曹尚飞的父母请过来喝茶的,但无奈他们班主任是位行踪飘乎不定的高人,就连身为同事的肖老师一时之间也难以找到他。再加上曹尚飞这家伙生了一张好嘴,估计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嘴就没闲着,肯定进行了无数番深刻的自我批评,把肖老师到底说得怒气稍平,暂时放他一马。 曹尚飞是得以逃过被找家长的悲剧命运了,但对于所有同学来说,要憋出七篇观察日记的噩运却是无可改变的,苏和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与曾经的学生时代相比,苏和现在在纸上扯淡的本事可谓是进步非凡。多年的网络读者做下来,看文发评的习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搞得现在随便读本什么小说都习惯性地拿笔在纸上“发评”,别说八九百字,就是八九千字都不在话下。 第四十章 立竿见影 但,有个前提,就是这“八九千字”的内容都是胡扯,而非应试体制内,从用词到结构到内容无不要求积极向上,正面阳光的学生作文。让一个在网上没正形多年的人在隔了十几二十年后再来一本正经“积极向上”,一时之间捂着腮帮子都有些不会说话了。 相对来说,观察笔记这类应用文就要好得多了。 略略思考一番,苏和果断决定将自己养的花做为观察对象,又在这几盆花里选定了四季海棠。 一来这是就地取材,观察方便。二来四季海棠开花频繁,七天的时长能有所变化,方便憋字。 其实要从她的本心来讲,她更想写七篇“饭友观察日记——“关于牛奶对身高的影响之我见”或是“一个洁癖份子的日常”之类的东西,那样的话,既有趣,可写的内容又多。之所以没有下笔,她倒不是怕这样写非主流,会被肖老师将作文打回重写,主要是怕程蔚炸毛激动之下把她灭口,只得遗憾放弃。 说起自己养的那几盆花,苏和还是有一点点成就感的。能让几盆花挺过病虫害,目前长得虽说不上多茁壮,但也青枝绿叶,颇为健康,一直没再闹病,她觉得这对于一个此前从没养过花,上辈子把自己都稀里糊涂养死了的人来说,可谓是不小的进步。 自打茉莉和四季海棠生了病,苏和便赶紧端正了态度,哪怕两盆花后来渐渐恢复健康,她这个花奴也一直当得认真。不仅尽可能将养花指南上的说明落实到位,也在去胡同与老人们聊天的时候,向他们讨教养花的实践经验。 老人们退休在家,闲来无事,除了养养孙辈,打打毛线,下下棋外,大多都喜欢养花养草。 老人们节俭惯了,舍不得买上等的好花盆,只用寻常的瓦盆,破了就拿水泥糊一糊,更有许多破盆破罐废物利用做成的花器。 花是普通品种,却养得格外漂亮,叶子油亮亮,花朵也肥大,与老人们养的小猫小狗小孩子一样,俱都是一副营养过剩的模样。 问起经验,老头老太太们说起来都是一套套的,仿佛个个都有独门秘方,但真总结起来其实都差不多:平时用淘米水,雨水,洗菜洗肉的水浇花。隔三岔五施施肥,豆渣豆饼鱼骨头,头发花生毛嗑皮……都是现成的生活垃圾,手边的废物利用。 程蔚的一位老棋友还特别热情的非要送苏和两瓶他自己泡制的花肥,据说相当的劲大好使。 苏和还算谨慎,自家的花刚刚大病一场,没准像人一样马上就大鱼大肉会虚不受补,可老爷子的强力推荐又让她倍觉好奇,于是便先让院子里的野花野草们尝尝鲜。 老爷子的花肥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倒不是肥料本身对花草的补养效果,而是气味。 苏和其实觉得还好,也不是特别的臭。当然,也绝不是香。而是一种混合在一起的,比较微妙,比较浓烈奔放的味道。 但程蔚这个洁癖分子大觉无法消受,受刺激到昏头,以致于反客为主地声称如果苏和要是敢在家里继续使用这瓶花肥,他就把她、花和花肥一起丢出去。 他的情绪太激动,以至于苏和都没敢提醒他,这是她家,如果他实在受不了这味儿,其实不用那么费事的把她和花肥还有花都丢出去,他只要轻松地转身就跑就好了。 饭友的反应如此强烈,苏和只好辜负了老爷子的好意。 不过,自此苏和却开始对自制肥料感起兴趣来。 可惜家庭养花的相关书籍中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几乎为零,目前只能先试着向老人们学习将每天的淘米水留下来浇花。 苏和刚刚开始使用淘米水浇花,效果如果还不清楚,也许恰好可以趁着写观察日记的时候好好观察一下。 其实观察日记这东西,大部分同学都是在瞎编凑字数,只有少数人或出于认真的态度,如周昊,或出于闲极无聊的心态,如苏和,才会儿一丝不苟地细心观察完成。 虽然抱着没事找事,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来对四季海棠进行观察,但在真正开始观察之前,苏和也没认为会真的观察出什么来。同时觉得只怕要憋出七篇字数还看得过去的观察日记,可能还要多少进行一点胡编乱造的“艺术加工”和“适当补充”。 为了更好更多的凑字数,苏和可谓是想方设法地寻找观察点,包括四季海棠的总体高度,主枝和分枝的数量,已经开放花朵的数量,花苞的数量……等等,只要能想到的都一一做了观察和记录。没事的时候就凑到花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看一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最初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一二三来,凑字数凑得颇为辛苦,可看着看着,就看着出些门道和趣味来。 在苏和原本的印象中,植物的生长和变化总是缓慢而不易察觉的。 但真的一点一滴地观察下来,她发现情况并不完全如此。 植物对阳光,水分和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并与人和动物一样,也会一一给出反应,只是它们无法发出声音。如果对它们的情况不够了解熟悉,观察得不够仔细,很容易就会忽略这些细微的变化。 苏和养花的时间短,养花的书籍在内容上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包罗所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她在实践中慢慢补足和总结,而这些经验的积累无一不伴随着大大小小的失败。 就如书上只说四季海棠喜欢半日照的环境,苏和便老老实实,照本宣科地把花盆摆在漫散光的位置。改换了摆放位置后,四季海棠的生长状况确实有所好转,但在一段时间之后,本来长得十分端正的植株开始大幅度地朝着阳光一面歪斜,叶片和枝条俱都齐刷刷地指示着光线的方向。向阳一面的枝叶还好,背阴一面的枝叶为了争取阳光,全部形成徒长。整株花呈偏斜失重状,就像一个人无法站直,只能歪扭着身体,以至于苏和后来每每看到它,都有种替它使劲又心累的感觉。 一直到整株花都长歪了,苏和这个新手养花人才发反应过来,她似乎早就应该时不时把花盆在原地转个圈,以便让各侧的花枝都有机会照到阳光,这样就不会出现整棵植物都偏向一个方向的现象了。如今后果已经造成,想把这株花歪掉的身体再扳正过来,就要花上更多的功夫。 开始写起观察日记之后,苏和发觉其实自己缺少的不仅仅是养花的实践经验,还有更加细心的观察。 就如花枝生长偏向一侧这种现象,她是一直到后果已经比较明显了才察觉到,其实植物早已对此做出反应,只是由于她的粗心大意没有发现而已。 如今耐下心来多看看,苏和很快发现叶面的朝向就是植物对光照反应的表达途径之一,它们会跟随日照方向的改变而调整角度。 在此之前,苏和曾以为只有向日葵的花盘才有这样的特性,但其实只是向日葵表现得更为明显,更为有名,再加上她从未在这方面留意,出于对植物知识贫乏的想当然才得出这样的认知。 除了对光线的反应,植物的叶片也是植物健康反应最为明显的晴雨表,是否缺乏营养,是否营养过剩,是否浇水过多、过少……在对植物的习性有了足够的了解熟悉之后,只要细心留意,很快就能发现植物的各种变化,而不需要等到造成明显或严重的后果时才能察觉。 植物无言也无声,却也会用独有的方式来传达喜恶,爱憎,乃至于更为复杂的情绪。 苏和一点一滴地将她的发现记录在笔记中,力求不放过任何一点细枝末节,并把自己的观察与书上的知识进行比照验证。七天的观察期让苏和对植物的习性和表达方式有了一点模糊的认识,更引起了她的兴趣。凭借着植物的各种现象和反应一点一点来阅读和破解这些现象和反应背后的含义。每读懂一点,就会有一点小满足和成就感,让她继续兴致勃勃地继续自己的观察和破解,就像是找到了新鲜的游戏。 由于观察的细致,苏和的七篇观察日记内容颇为饱满详实,尽管她自己觉得写得十分“不苟言笑”、“严肃积极”,但到底多年网络读者写长评时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正的,一不小心字里行间还是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扯淡风,倒是意外的使她这几篇意图一本正经的日记带上了一点不正经。 时间和功夫花在哪里,哪里看得到。苏和的这几篇观察日记很得了一番肖老师的青眼,特意将她的日记做为范文在他任课的班级中间朗读讲解,并给出了“内容丰富,行文幽默,条理清晰,结构精致”的评语。 苏和的范文在各班作文课上转了一圈,时间也就到了周四。周四第一节课结束之后,季校长进行了“内容丰富,结构精致”的临时讲话,听得诸位硬撑了一节课眼皮的同学们纷纷不住的“点头”认同。 虽然季校长讲话的涉及面颇广,但总结起来不过就是一句话:学校马上要召开秋季运动会了,欢迎各班同学踊跃报名,积极参与。 第四十一章 心生敬意 可就这一句话的事到了二班这里,让班长刘晋不得不开始了新一轮的进化。 季校长周四的一篇即兴讲话引得六十四中上至学校各部门下至各班同学全部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行动起来,积极参与到校内秋季运动会的各项准备工作中去。 一年二班也很积极。 可惜,积极的只有班长刘晋一个人。 班主任刘添宁依旧一副世外高人范儿,以至于班里的同学在与其他班级的人说起自家老师时,往往忍不住诗性大发地吟上一句古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在学校是肯定在学校,但下了课就不知道猫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死活找不着人。 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不会理秋季运动会这等俗务。 这俗务自然就落到了班长刘晋身上。 然而运动会各项工作既多且杂,即便刘晋想效仿诸葛先生事必躬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从军训的组织过程中,刘晋学到的最有用的经验之一便是有事要依靠群众,相信集体的力量。尤其是在本班这种班主任不作为的前提下,必须要充分发动班委领导班子的群体力量才能将工作迅速有效地开展起来。 所以刘班长在动员班里同学之前,首先就要动员班里的各位班委。 这会儿刘长老的叨唠大法还只是处于入门级阶段,班上几名班干部对班头大人非同一般的责任心和非同一般的毅力还认识不足,依旧心存侥幸。 与他们的认识不足不同,刘晋对班里上到班主任,下到普通同学,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清醒而惨酷的认知——不把几位各有性格的班干部解决掉,一年二班别说在全年级拿到什么名次,只怕连最基本的组织和报送项目都完成不了。 运动会这种活动的组织第一个离不开的就是各班的体委,刘晋要动员和依靠的第一位班委就是曹尚飞。 要动员曹尚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从上次语文课上曹体委与肖老师交过一次手,二班的同学就送了他一个新外号——曹三跑。 曹尚飞原本的外号叫“草上飞”。 开学没几天,班里几个原来与曹尚飞同一个小学的同学就将曹体委过往的光辉历史传播开来。 据称曹尚飞以前就是小学校田径队短跑首席选手,区记录的保持者,那时他的外号就叫“草上飞”,恰好与他的名字谐音。 这样的特长在初中自然也是不会被埋没的,很快,曹尚飞也成了校田径队的主力队员,同时他小学时候的旧外号也被沿袭了下来。由于曹尚飞此人交游广阔,“草上飞”的外号也很快在全校传播开来。 与旧有外号的简单明了相比,新外号“曹三跑”只在一年二班内部流传,在外班就没叫起来。原因也是这外号乍听起来语义不通,对不熟悉曹尚飞这个人的外班同学根本就不解其义,但其实说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三跑的含义是指曹尚飞同学有三样与跑有关的属性。 第一就不用问了,全区有名的能跑。 第二说的是曹同学的一笔字。曹体委不仅跑起来“草上飞”,写起字来也是“草上飞”。 这第三“跑”指的就是他的那张嘴了,话唠一个。 曹尚飞这话唠与刘晋还不一样。人家刘班长再怎么唠叨那说的都是与班务有关的正经话,到了曹体委这里,正经话不是没有,但占总话量的比例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这个“跑”字说的就是曹同学满嘴跑的火车了。 这货是一上课就睡觉,一张嘴就是用来打呼噜的。但如果不上课的时候,你让他嘴不闲着的白话上一天都没问题,那题跑的都不带重样的。 与刘晋这个后天被迫型话唠相比,曹尚飞可算是个先天型话唠。后天被迫型话唠想说服先天型话唠的过程可谓艰辛。 刘晋在军训组织中学到的经验之二就是坚持不懈的说服教育和沟通是动员,或者说是对付几名班委成员的最好方法。 刘班长从来就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对他来说这个方法虽说有些笨拙,但贵在有效,便不再思索其他,只专心一意的磨练自己的嘴皮子。 苏和一开始关注刘晋还只是抱着围观刘长老进化史的心态,但看着看着,她便不由得对刘晋产生了一份佩服和尊重。无论何时,富于责任的坚持总是让人心生敬意。 从先天技能点上来说,刘晋是要逊于曹尚飞几筹的,但刘长老的责任心和毅力则是曹体委所远远不及的。 成功动员了曹尚飞的刘晋嘴皮子上的功夫又得到了一次飞跃性的提升,以至于剩下的几名班委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上2.0版刘长老连有效的挣扎都没来及做上一下,便都迅速心神震颤地败下阵来。 班委班子动员结束后,各个项目的申报和准备工作也终于正式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了。 对于运动会这种事,虽然在成年之后回过头来看都是美好的青春回忆,可在学生时代,哪怕是像曹尚飞这种擅长体育的学生其实也并不怎么买账。更多的时候,对于学生们来说,校内运动会不过就是配合老师们进行的一场被迫参与的折腾。虽然这种折腾的过程也不无快乐,但整体来说,依旧是充满形式主义的苦差使。 可是这项苦差使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轮得上的。起码对苏和和程蔚两个来说,秋季运动会神马的,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大。 这两人之所以能在全校自上而下的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中拥有一份置身事外的悠闲,原因也非常简单——这对一年二班的吉祥物个儿头太矮,干什么都派不上用场。 彩旗队? 那从来都是大个儿男生的舞台。 花束队? 那是个头中等以上女生的表演项目。 各个运动项目? 哪个项目都对发育不良,长了一双短腿儿,又没什么力气的小不点充满了不友好。 原本运动会的开幕式上还有一个以班级为单位的入场仪式。为了走得好看一些,各个班还都要练练队列,以免有个别同学,例如一年二班的顾文委这类向左转向右转都蒙圈的主儿临场捣乱。 作为一年二班的一员,苏和和程蔚这两个不点儿也终于有了上场的机会。 可他们俩还没跟着班级练上两回,学校新近调入的一位副校长在视察了各班的队列情况后就向负责这项工作的两位体育老师下达了指示:为了各班的队伍走起来好看一些,个头过矮的一些同学就不要上场了。 不幸的是,苏和和程蔚这二位明显就属于个头过矮的那一卦。 实事求是地说,这位副校长的作法其实很不妥当。 学生运动会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重在参与,提高学生的身体素质和团队协作精神。 副校长的决定显然是与这种参与精神背道而驰的。 可现实就是这样,许多时候理论上的目的是一回事,实施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难免掺杂着许多无奈的形式方面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让学生运动会的真正参与者们沦为被动的配角,继而对运动会本身失去兴趣。 是否能参与其中,对于苏和这个重生人士来说自然是无关紧要的。 能参与的话,就当做是增添一份青春回忆。 不能参与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九月末的天,秋老虎的尾巴余威尚存,班里操练队列的时间一般都是占用下午自习课时间。这时候太阳还是挺毒辣的,既不能打伞,又不能戴帽子,晒得头昏脑涨,热得满头大汗,参与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可同样的不能参与,对于正处于青春期边缘,对自己的个头分外在意的程蔚而言,被副校长以这种理由给开除出班级队伍,带给他的那颗总以男子汉自居的少男心的伤害就比较严重了。 作为一个曾经……好吧,现在再度成为一个低海拔人士的苏和是很能理解饭友的心里感受的。 喜欢不喜欢,想不想参与是一回事,仅仅因为身高就被简单粗暴地剥夺了参与权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在这类问题上,学校方面往往拥有绝对权利,学生们仅仅只有服从的义务。 反抗不能的程蔚唯有默默愤怒而已。 这位同学一不高兴就代表他们的牛奶和粮食储备会被急剧消耗,以及两家的地板会被急剧磨损。 午后的教室里空空荡荡,暖风自大敞的窗口吹进来,除了秋日里独有的气息之外,还有操场上各班练习队伍的口号声、喧闹声、嘻笑声和风混合在一起,将室内衬托得更加静谧。 为了配合运动会的准备,各科老师在课后作业的数量上也都多少有所调整和妥协,让被各种繁琐麻烦的操练挤压了大量学习和休息时间的学生们可以稍稍喘口气。 老师们的放水也让个别奉旨摸鱼的同学的课后生活更加的轻松自在,三两下写完作业,按照个人进度表复习、预习完功课,苏和斜倚在椅子里,有滋有味地读着从夜市上淘来的旧书,不时停下来在笔记本上写上几笔,顺便再捧着杯子润上两口新泡的薄荷茶。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虽然以往的经验告诉程蔚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搭理某人,以免气上加气,但苏和的悠然自得又让他实在无法理解,气闷之余也就忍不住嘴欠。 第四十二章 下面没了 正读到兴起处的苏和回答起程蔚的问题来未免有些心不在蔫,“……啊?当然不。” “……为什么?!” 程蔚的语气终于把苏和的注意力拉回了一些,“个头不是急的事,该长的时候自然就长了。” 这是经验之谈, 可惜,经验之谈很多时候对于正在经历困扰的人来说,并不那么中听。尤其在程蔚看来,说这话的还是一个跟他一般高的家伙——他死也不愿承认某人比他还高上小半个头的事实,他本就不怎么美妙的脸色在听到这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之后更加的不美妙起来。而且更让程蔚难以理解的是,明明说这话的人应该腰很疼才对啊?苏和看了程蔚两眼,想了想家里有磨损过度之嫌的地板和存量不多的牛奶,终于放下手里的书,半转过身体,将双手搭在同桌的肩头,端了端脸色,语气深沉地说道,“程蔚,你要知道,当你改变不了现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学着平静地接受它,不在意它,不要让它影响自己的心情,甚至是带着享受的态度去面对生活中的所有困难,这样你才能成长得更强大。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不在于高度,而在于风度和深度。如果他的心胸不够宽广,那么他长得再高,也是一个心灵上的矮子而已……” 说到此处,苏和的话嘎然而止地停了下来,一言不发,貌似专注又似若有所思地盯着程蔚的眼睛。 她的某些话乍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语速又快,根本不给人思索的时间,程蔚有一部分的思绪还徘徊在她的那些字句上,见她这会儿突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瞅着自己,有点摸不透她的意思。虽然凭以往的经验觉得这货很可能是在故弄玄虚,可程蔚还是不由自主的受她那一身郑重气息的影响,也认真地回视着她,静静等待着她下面的话。“……唉呀,说起来真是秋天到了,天干物燥,要多补充水分,我去接点水哈。” 话题毫无预兆地转换宛如时空跳跃,刚才还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忽的换成轻松日常,好象在自言自语,又好象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 接着这位就那么抱着她的大茶杯,夹着书本,卷着坐垫,拖拖拉拉,又施施然地走掉了。 只有程蔚一个人坐在空荡荡教室里,静静地,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晃晃悠悠地消失在教室门外…… 一直到班里的同学们结束了操练,一个个怨声载道,晒得愁眉苦脸,外加满头大汗地跑进教室,某个号称去接水,接了将近两节课的家伙才追随着同学们的脚步再度拖拖拉拉地回归了,然后她对上了身边那道无声却很有力量的视线。 “瞅啥子嘛?”她深感莫名地眨眨眼。 “……下面呢?”程蔚的声音中有一份“浴火重生”后的平淡和木然。 “……下面?”某漏勺想了足足一分钟,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记了起来,“呃……” 她之前一时兴起煲的那道鸡汤都是以前东看一句西看一句的大杂烩,本就缺乏完整性,再加上她那渔网一样的记忆力难免缺胳膊少腿,所以……她能说她当时是说着说着就卡壳没词了吗? 迎着程蔚沉甸甸的指控式目光,苏和假模假式地以拳抵唇,清咳一声,然后说,“……嗯,给你讲个故事做为接下来的答案吧。” “讲。”程蔚冷冰冰地回应,只有目光须臾不离地望着某人。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话说小伙伴的眼神有点瘆人,“……也没太久哈,就是清朝那会儿。有一天一个太监死逼着纪晓岚给他说故事。纪大学士没办法,只得说,‘从前有一个太监……’然后就不说话了,太监等啊等啊纪晓岚就是不往下讲。太监着急啊,就问:“下面呢?”纪晓岚说:“没了。” “……所以你讲这个故事的意思是讽刺我是太监?” 程蔚阴恻恻地望着某人。 “……呃,误会,误会,程蔚同学,你完全是误会小人了,这道阅读理解不是这么解的。重点不是太监,而是‘下面没了’,没了!” 苏和干笑着摸摸自己的胳膊,秋天好象真的到了,气温有点低。 程蔚瞪了她一眼,想说点什么,可随即又觉得跟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说理不知道又会被她把话题拐到哪里去,刚提起的一口气瞬间泄了个干净。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在目前没有高度的时候,也只能修炼自己的风度和深度了,跟一个蹦豆丫头一般见识想想就没劲。 自觉大彻大悟的程蔚干脆趴到桌子上开始准备睡觉,向身边不省心的同桌没好气地交待道,“……放学叫我。” 五秒之后,他瞪向身边看书的苏和,眼神谜之古怪。 “……”苏和莫名回视,“诶,你的脸怎么好象有点红,睡热了?”这入睡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某个脸皮超薄,一不小心听了黄色笑话的纯情少男恨恨地瞪了流氓同桌一眼,再度伏回桌上,咬牙切齿地道,“放学叫我!” “我知道啊,你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嘛。”苏和不解地道。 理论底线早已被无限拉低的前网虫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污染了祖国花朵的纯洁心灵,还在那里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疑惑,奇怪,怎么又生气了?这少年人的心思果然和二八月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让人猜也猜不明白。 其实程蔚自己也费解,让那丫头给火上浇油的来上那么一通,他明明应该更生气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胡言乱语地气上一回,他心里的郁闷反倒消失得干干净净了,难道自己还有受虐狂的倾向不成?不,程蔚坚定地认为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负负得正的效果。 不过,关于这一点程蔚是不准备让苏和知道的,否则那家伙肯定会很得意,将来更有借口换着花样的气人了。 可惜,家里再度恢复到正常消耗水平的牛奶和不再被过度磨损的地板就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所以,某人还是很得意地给自己封了一个“心灵导师”的称号,转头就被程蔚揪了辫子。 “呔,大胆!”苏和一手去拍程蔚作乱的爪子,一手两指并拢指向他哑着嗓子学单田芳的语调喝道,“何处宵小敢犯上做乱!”她最近正在跟着傍晚的广播复习《白眉大侠》。 “尾巴翘得快把天捅破了!”程蔚没好气地白她,又嫌弃她学得不像,侮辱评书男神,“难听死了,跟乌鸦似的。” 报不了项目,各种表演也都没有份儿,这场秋季运动会唯一与苏和和程蔚有一点联系的大概就是他们的朋友周昊了。 人高马大的周昊在体育方面可谓是个多面手,不仅有一把好力气,在持久度和暴发力方面也都不错。要依着他们生活委员常步卓同学的意思,恨不能帮周昊把每个项目都报上——省事嘛,反正周昊本人平时坚持锻炼,体力没话说,为人又好说话。 幸好刘晋比较厚道,阻止了常步卓这货利用职权的胡作非为。而且学校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对每名学生的申报项目都有限制,每个人最多最多也只能填报三项而已,超出三项被发现是要算违规的。 周昊是个老好人,对申报哪个项目都无所谓。他不在意名次,也不在乎轻松与否,把自个儿当成了戈命工作的一块砖,组织上哪里需要就可以把他往哪里搬,一点意见都没有。 如果依他自己的想法就是几名班委想怎么填就怎么填,他到时候负责执行就可以了。 “差不多”委员常步卓都快要爱死他了。 可惜,周昊自己没有意见,但他还有一位好基友却不允许他这么好说话,拉上三人组的另一名成员苏和一起认真参考,还特意在周末的时候开了一个小会,专门用来研究周昊同学申报项目的问题。 为此,与会人员在周五这一天就为次日的会议展开了积极地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第一项,拜托周奶奶帮忙挑河蟹。 是的,河蟹。 按苏菜厨的说法是开会是一项十分耗费脑力和体力的综合性活动,必须要充分地补充营养。而在初秋季节,最有营养又最不容错过和辜负的莫过于河蟹了。 苏和和程蔚这两个懒蛋为了谁早起去早市买河蟹这事已经斗了一个礼拜的石头剪子布了,一直到周五这两个耍赖份子还在为结果而争个没完没了。 到最后还是好少年周昊站出来平息争端——周六一早由他和周奶奶去早市帮忙购买。 周家也喜欢吃蟹,周奶奶挑蟹很有一手,不仅只只生龙活虎,而且个个膏肥黄满,据说吃起来特别带感。 买蟹的钱是照例是不怎么认真的aa制。苏和和程蔚的钱是放在一块的,周家本身也买了蟹,再加上程蔚和周昊的胃口都不小,算起账来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 周昊拿来的螃蟹个个龙虎精神,异常活泼。 苏和和程蔚两个往年都是吃现成的主儿,原本想得挺简单,可此时真让这二位面对活生生的螃蟹,不由得都有点傻眼。 两人瞪着螃蟹出神了一分钟,然后不约而同地一起起身奔向厨房。 第四十三章 创造性的应用 周昊让这二位的反应弄得一愣,“诶,你们干嘛去?” “看书!” 这两个刚才还在斗嘴的家伙这会儿回答得倒是格外整齐铿锵。 这些螃蟹要留到晚上吃,在这期间他们要拿这些八只脚的生物怎么办? 理论储备不足,又没有网络,自然要求助书本。 周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提供了另一种选择,“可是你们还可以问我啊?” 周家吃蟹有经验,对于怎样保存活蟹也有一套办法。 按周昊的说法是保存活蟹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保存器具。 挑河蟹自然是要买活力十足的。可这活力十足的河蟹在保存的时候也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八只脚的家伙们非常没有安静等死的自觉,仗着自己腿长脚多,一有机会就寻找一切可能外逃。 对于喜欢越狱的逃犯来说,首要问题就是要找一个坚固安全又合适的“监狱”来限制它们的自由。 “最好深一点,再滑溜一点,不好下脚,不容易往外爬的,像大个的塑料桶之类的。而且还得敞亮一点的,否则它们一个摞一个的,还是容易往外跑。” “浴缸行吗?”程蔚的想法来得很快,而且自觉这个提议很不错。绝对的敞亮,四壁又足够光滑,没处下脚,深度也差不多。 苏和热情附议,“好啊好啊,就放你家浴缸里吧。” 某人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在坏水泡了三天三夜似的。 洁癖分子顿时警惕起来,转瞬便反应过来,螃蟹这东西一股腥味,放进浴缸里是不愁外逃的问题了,但是必然会遗留下来一种难以去除的腥味,遂气愤道,“怎么不放你家的浴缸里?! 苏和摊手,“可是,往浴缸里放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呀。” 程蔚,“……” 抬杠抬忘了。 关键时刻还是周昊这个活雷锋站出来拯救世界,“呃,那什么,家里有大塑料桶吗?” 尽管他的话题转移得并不高明,但总算是给了他的好基友一个台阶下,苏和想了想说,“酸菜缸怎么样?” “酸菜缸?” 这个答案足够创意,让周昊和程蔚都有些怔。 于是苏和带他们一起去看家里的酸菜缸。 酸菜缸被放在地下室里,据说从是她奶奶的爸爸,论辈份儿她似乎应该叫一声太姥爷手里传下来的,算算年纪也可以称上一句古董了。 老年间的东西特别地道抗造,厚厚的缸壁,深褐色近于黑的外壁,青灰色的内壁,整个缸体仅比苏和矮上少许。先是跟着她那位太姥爷从乡下搬到城里,之后,又随着她爷爷奶奶爸爸搬了无数次的家。据说当年苏和她老爸,如今风度儒雅的苏靖海苏总还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夏天淘气还在缸里泡过澡,回头自然被苏奶奶打了屁股。 这事还是苏和顶小的时候听她奶奶说的,可见脑袋有洞的某人某些时候的记忆力还是非常出色的,而且记事很早,就只可惜全记些没用的东西。 苏奶奶去世后,他们一家子的日子也是越过越不像一个家,别说积酸菜,就连一口像样的饭菜也没人张罗着做,这口酸菜缸也自然而然地退了休。 在苏和的记忆中,父母离婚后,这所房子被处理掉,这口老酸菜缸也跟着苏靖海搬到了新家,在他那座漂亮的别墅里找到了一席之地。 苏和重生之后,在这个曾经的家里四处巡查,又见到了这口老酸菜缸的时候,不由感慨地拍拍它厚实的缸壁,感叹道,“缸爷爷,没想到又在这里见着您了。还是您老人家混得明白,人不如缸啊。” 现在苏和就带着两位小伙伴来拜见他们家的这位缸爷爷,“怎么样,逃不出来吧?” 程蔚和周昊一起点头,当然逃不出来,别说螃蟹逃不出来,就连苏和本人和她的饭友程蔚进了缸里,想爬出来也得费点劲。若是这样还能逃出来的螃蟹,那也甭吃了,必须是成精了。 当下由周昊动手将这口年高,但并不老迈的缸爷爷用清水涮了涮,然后将那些精神头十足的八只脚犯人们投放到这口古董监狱里。又往缸底浇了些水,浅浅的,还没没到螃蟹壳。再加上一勺盐,这是为了让螃蟹吐出肚子里的泥沙。 这番活计之所以由周昊同学一手承包,倒不是因为苏和和程蔚老实不客气,而他们俩想客气也客气不起来——以这二位的个头倒不是不能干,就只是干起来太费事。 给越狱犯们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监狱后,三人便没有后顾之忧的各自活动了。 周昊今天要跟周爷爷出门一起去钓鱼。苏和和程蔚照旧进行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和采购。因为晚间的大餐,两人今天干活的速度变得格外效率,完成的时间比往日提前了不少。 “我一直觉得作家啊,道具师啊,还有漫画家啊什么的,在写书啊,制造电影道具,漫画里的那些外星生物的时候,肯定都参考了螃蟹啊,龙虾啊这些东西。” “那还用说?” “其实要是设身处地的替那些主角想一想,真正面对长成这样的庞然大物的时候,还真是挺有勇气的!” “我看你现在就缺少勇气。” “好吧,我确实是挺缺少勇气的。你怎么样?” “……反正比你强。” “那真是太好了。杀蟹这活就拜托你啦~所以说,杀蟹什么的就是男子汉的工作嘛~” 这是苏菜厨与她的好饭友站在小板凳上扒着酸菜缸的缸沿展开的热烈讨论。 出于男性的自尊心和面子问题,程蔚只得硬撑着接受苏和的低级激将。 本来,杀蟹这种事,这两个家伙一点都没打算自己动手,他们拥有一个对付活蟹经验丰厚的好基友周昊。有周昊,他们俩只需一个将酱汁调好,一个准备处理善后,此外就可以洗干净爪子,等着吃现成的即可。 然而周昊临时有事打来电话说,可能要晚一点过来。由于杀蟹专家的缺席,苏和和程蔚这两个没用的家伙也只能挽起袖子,硬着头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想要杀死河蟹,对于苏和和程蔚来说,所要面对的第一道难题不是怎样动手杀,而是怎样动手把河蟹从那只越狱犯们难以逃出的大酸菜缸里取出来。 对于两个矮个儿杀手来说,还真是必须要好好开动一番脑筋。 苏和首先认为,如果把这些河蟹换成白菜的话,那么虽然她的个头不怎么高,但这件事也会变得容易很多。 程蔚对她这种光说不练,嘴上说得好听,却迟迟不敢动手的家伙十分看不惯,“废话!” 也对。 最后,两个小矮个儿的分工是这样的。 由程蔚站凳子上,一手扒着缸沿,另一手用大个儿的笊篱一只一只的将螃蟹从缸底捞抓出来。 本来苏和提出由她来做这项工作,理由是她比程蔚高,别看就高小半个头,到底要方便一些。 不过这条理由她没说出来,用螃蟹脚想也知道,刚遭遇身高歧视的程蔚听到她这个理由得是个什么反应。 无奈程蔚认为这种危险的工作怎么也不能让比他小一岁,还是个女生的苏和干,嘴上说得也“义正辞严”,“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好看,一跟头栽缸里再让螃蟹啃两口,还能看吗?” 苏和犟不过他,只得抱着塑料桶充当拘留所长,一待程蔚用笊篱将螃蟹抓出缸沿就连忙将桶送到他的手边接住凶猛的犯人。 由于两人都是第一次对付这种长壳的多腿生物,再加上周奶奶挑蟹的水平绝佳,哪怕经过了多半天的监禁,这些螃蟹一只只的依旧气势汹汹,生猛威武,以致弄得这两个笨蛋好一阵的手忙脚乱。其间,由于选用的塑料桶个头有限,眼看两只螃蟹就在苏和的眼皮底下手脚利落地准备越狱,某重生人士很没用的抱着个塑料桶惊声尖叫,“程蔚程蔚程蔚,要跑了要跑了!” 程蔚正扒着缸沿弯身伸长了胳膊够缸底的螃蟹,听到她这一串叫魂似的“程蔚程蔚程蔚”,差点一头栽进缸里,没好气骂,“要跑你倒是拦着啊,叫我干嘛!” 某人默不作声。 废话么,她要是敢拦着,她还叫什么?让她赤手空拳地去对付那两只八只脚的外星怪物吗? 某人将桶一放,转身就跑。 程蔚气得喊,“干嘛去?” 苏和理直气壮且很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的回道,“我去拿武器!” “费那个劲!不会拿手抓?” 我会的话,还拿什么武器?! “这个笨!” “你不笨你抓!” “我抓就我抓。” “你不是拿手抓嘛?” “我这不就是拿手抓吗?” “那你拿笊篱干什么?” “废话,笊篱不也是用手拿着呢吗?” …… 说到底,这两个没用的家伙就没一个敢抛开工具徒手捉蟹的。 又是一阵的手忙脚乱,嘴上却也依旧不肯闲着,互相斗个不休。 为了防止逃犯中途从临时拘留所里正大光明地持凶越狱,也为了避免桶里缺氧,苏和还特意找了一只大蒸帘盖在塑料桶上。 某人很为自己这个创造性的应用而得意。 蒸帘有孔,便不愁氧气的问题。 蒸帘又有重量,也不用担心盖子太轻被八脚怪们顶开。 人要是聪明,真是没办法啊。 第四十四章 太残忍了 好容易把这些活祖宗们从酸菜缸请到大塑料桶里,两个笨蛋蹲在加了蒸帘的塑料桶前一时间感慨良多,开了一个临时性的总结会。 “可算完事了。”苏和抹抹汗,也不知道这汗是忙出来的热汗,还是与八足怪们混战急出来的冷汗。 程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也说不清这口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憋起来的,总之,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你的话,把它们放浴缸了。” “是啊。”顿了顿,程蔚又不放心的问,“放谁家浴缸里?” 洁癖少年难以忍受螃蟹身上的腥味,只要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吃的时候另当别论,虽然计划流产了,他依旧觉得要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才能放心。 “放我家浴缸里。”苏和这次回答得相当痛快,“就放我爸我妈他们那个浴缸,你回头拿清洁剂涮涮就闻不出来了。”苏和对程蔚这个洁癖份子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信得过的。而且该不孝女末了又毫无心理负担地加了一句,“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秋天嘛,总不能只吃这一次螃蟹,计划这次用不上,还可以下次用。 开过了总结会,并对下一次工作制定了预案,两人面临了一项新的难题,也是此次吃蟹任务中最关键的难题——杀蟹! 看着桶里那些硬壳的,壳还滑滑的,多足的,还带着大钳子的,瞅着格外威武的,生命力似乎特别顽强的生物,两个笨蛋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着手。 经验不足,自然要求助于书本。 两人再度奔向厨房里专门用来放菜谱的小书架。 很快,杀蟹的操作步骤便找到了。 苏和脆声读道,“用一根筷子,从螃蟹两眼中间直直戳进去。该方法让螃蟹呈假死状,可以最大限度地维持肉质的鲜美和弹q。” 程蔚也紧接着念出另一种攻略选择,“将蟹肚朝上,一手压住螃蟹,另一手拿尖刀,将腹部三角形或桃形的盖子掀起来一点,用力垂直向下一扎。” “……这个是不是……”苏和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谱,再看看程蔚的那本菜谱。 “……有点太残忍了?”程蔚也是一脸的犹豫。 “对对!太残忍了!”苏和赶紧用力点头,“咱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嗯!” 答案是没有。 “真是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要杀也杀的温柔一点啊。”某人特别伪善地嘀咕着。 “就是!”居然还有人附和,“那……动手?” “我有点下不去手。”其实是不敢下手。 “我也是。”硬汉改走了温柔路线。 总不能不吃吧? 当然不能。 既然菜谱上说的方法他们不能苟同,那就只能自己开动脑筋想办法了。 “直接上锅蒸怎么样?”程蔚想到了一个最省事的。 “也对。咱们家大蒸锅的锅盖还沉,保准它们跑不出来。”苏和现在就是图省事的。 “可刚才我看的菜谱上说,要想味道更好,还得把那些内脏之类的处理干净。而且上锅蒸的时候,也要把螃蟹涮干净,不干净怎么吃?”洁癖分子转眼就推翻了自己的主意。 “其实不涮也一样吃嘛,反正螃蟹长着壳子,我们吃壳子里的肉,又不是吃壳子。”这个没出息的明显是没什么底限。 “那不行!”洁癖分子强烈反对,“苏和你怎么这么恶心!” 苏和的声音轻飘飘的,“对啊,你不恶心,你不恶心你来嘛。” “……”某个男子汉无声地怂了,忿忿地瞪苏和。 苏和指了指厨房方向,“亲爱的程蔚同学,您别瞪我,请瞪螃蟹。” “……”亲爱的程同学想变身螃蟹夹一夹某人。 两个嘴上功夫了得,手下功夫为零的家伙在经过了一番唇枪舌剑式的研究和商讨之后,竟然还真让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冻死它们,小样儿的! 把冰箱的冷冻室暂时性腾空,将这些活蟹都关了进去。开始的时候还有蟹腿蟹钳舞动的声音,没过多久,声音就消失了。 苏和和程蔚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有点小紧张地动手去开冷冻室的门,只见河蟹君们一只只的都老老实实地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程蔚取过一只筷子捅了捅,河蟹君的大腿儿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幅度极小,如果不是他们屏息敛气地着力观察,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没冻死,冻晕了。”程蔚下了结论。 “很好,可以动手了。”苏和开始挽袖子。 两人又研究了一下,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先取出几只来进行宰杀,而不是一次性的全部拿出来,以免在宰杀过程中,这些多足怪们苏醒过来。 为了加快速度,两人一起动手,一人一把尖刀,掀起盖子,在苏和念念有词的背诵菜谱声中,手腕用力,照着河蟹的腹部使力一扎。 可怜被冻晕的河蟹君空有一副好身手,那些长腿也只是在临死之前无力地划动了两下,便直接登上了飞往西方极乐的航班,一去不复返了。 至于什么残忍,什么慈悲之类的东西,早被两个杀蟹手一起丢上了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航班。 开玩笑,想要不残忍就别吃啊?吃了就别讲什么残忍。 涮洗螃蟹的工作是由程蔚独立完成的。 在这一点上,谁也别对洁癖分子讲什么友爱互助,别人的热情帮助只有被他挑剔嫌弃的份儿。 再说,除了涮洗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比如,按照食谱的指导对洗白白的河蟹君进行一番小小的外科摘除手术——食胆、蟹鳃、腹部的壳,也就是刚才宰杀时掀开的地方,蟹头的触角,这些部位都属于影响口味的部分。此外,还要用刀剁下蟹螯,然后用刀背将蟹螯拍裂,据说这样在清蒸时才不会出现爆裂事故。 其实苏和记得上辈子在很多地方吃清蒸蟹的时候似乎也没这么费事,上盘的时候,什么食胆,蟹鳃的都是俱全的。如果不是程蔚坚持,她还真能干出涮也不涮直接蒸的事来。 但既然食谱上说了,螃蟹又已经死了,她也就姑且试上一试,反正没损失。 外科手术作罢,也就到最简单的步骤,上蒸锅。 不过由于另外一名饭友还未到场,苏和只好将处理好的河蟹放进盆里,丢进几片姜,几颗花椒,暂时送进冰箱冷藏。 另一边程蔚正给周昊打电话,语气带着点得意,蟹已杀得了,你什么时候来米希啊? 周昊到的速度很快,接了电话便出发了。 这期间,苏和又做了几样小菜,主菜自然是河蟹君。 周昊一进门,苏和便把螃蟹君们一只只亮着白肚皮,作仰望星空状的上了蒸锅。据菜谱上说,之所以要让河蟹君们摆出如此香艳撩人的诱惑模样主要是避免蟹油流出,保持鲜味。 又调了汁。苏和吃蟹偏好白醋,周昊和程蔚都没有偏好,掌勺的人说了算。酱油按照菜谱是熬熟了的。擦了姜茸,又加了一点花雕酒。 酱汁调得,河蟹的鲜香气便已经随着蒸气飘了出来。 从地下室里翻了一瓶白葡萄酒,每人倒上一点,再好好洗洗爪子,河蟹便可以出锅上桌了。 看到红通通的河蟹君们,苏和和程蔚都很激动,不由相对感慨。 “都是咱们一刀一刀杀死的啊!” “是啊,真不容易啊,可算是吃上河蟹了。” 周昊看了看说到“河蟹”二字格外用力的苏和,再看看面色莫名狰狞的程蔚,总觉得这二位的感叹听起来那里有些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 在热气腾腾,散发着勾人气息的河蟹君们面前,哪里不对的问题还是留待之后再去想吧,连同所谓的关于申报哪个项目之类的作战会议神马的,都统统给河蟹君们让路。此时,唯有美食,美酒,动手大吃才是王道! 这三人吃螃蟹都属于暴力流的,不走技术斯文路线,没什么辅助工具,直接上手,挑了螃蟹盖,捧着螃蟹用筷子挖出蟹肉吃。至于螃蟹腿,自然上爪子一只一只掰了吃。 掰着掰着,苏和忽然发现一个她两辈子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螃蟹到底有几条腿? 在她的认知里,一直认为河蟹君是有八条腿来着。 可是她刚才似乎已经掰掉了八条腿,怎么还有两条?莫非她小学的数学课是体育老师教的? 于是她一边吸着螃蟹腿一边对盆里还肢体完整的河蟹君进行观察——没错,三个饭友,两只大胃王,一般的盘子是对付不了,只好拿了盆来装,然后她开始提问,“亲爱的同学们,现在有个问题要考一考你们。” 程蔚和周昊嘴里都正忙着,以目光注视她,尤以程蔚的目光最具威力——有正事说,没正事闭嘴。 苏和从螃蟹壳里拆出一块白嫩嫩的蟹肉,精心无比地在酱汁里醮了醮送进嘴里,慢慢地吃了,然后又喝了一小口葡萄酒,这才用下巴点了点盆里的河蟹君,“别看盆里,说说螃蟹有几条腿?” 苏和吃蟹肉,喝酒的时候,程蔚和周昊两个都很有耐心的没吱声,更准确地说是他们的嘴里忙得没空催她。 听完苏和的问题之后,三个人之间继续默默无语,只是一齐抻了脖子,用眼睛一起数着盆里河蟹君们的那些美味的长腿。 第四十五章 变通 一直到三人通力合作干掉了一盆螃蟹。 好在,他们都还记得河蟹性寒,没有真正地敞开肚皮吃个饱。 大家的手和嘴都闲了下来,开始慢慢地吃其他小菜的时候,才有了心思谈一谈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 首先是河蟹君们的长腿问题。 程蔚有些疑惑,“一直以为螃蟹是八条腿的。划拳的不是常说什么‘一只螃蟹八条腿呀,两头尖尖这么大的个啊’的吗?” 苏和跟着点头,“以前光顾着吃了,谁知道吃了几条腿啊?” 两人一起看向周昊,见他脸上一点意外表情都没有,对视一眼,很不甘心一齐指控般地道,“你肯定数过!” 周昊笑,“小时候被我爸考过这个问题。” 周昊又询问两人之前那副表情背后的故事。 苏和倒是面皮厚,不怕丢人现眼,只是顾虑到她的杀蟹搭档好面子,便只是笑。 程蔚在好基友面前那好面子的毛病倒是不那么严重,可也没说得太具体,只说是杀蟹太麻烦了。 周昊本来就有很好的观察力,又对好友有足够的了解,便也不再询问具体情况,只是将自家杀蟹时的窍门一一传授,比如,怎样空手抓蟹,怎样快速杀蟹。 说罢了凶残话题,三人又转而讨论申报项目的事。 苏和生了一身懒筋,她的意见是挑短的报,接力啊,短跑啊,跳远啊什么的,省力气么,反正周昊也不在乎名次神马的,再说他的暴发力也很好。 程蔚嫌她的意见不靠谱,认真地把本班的形式加以归纳总结,为自家好友详细考虑,一条条地分析:班里有区短跑纪录的保持者曹尚飞,因此他不建议好友报短跑项目,倒是接力可以参与…… 好友为自己打算得认真,周昊也发挥自己的特长,把年级里各班的项目申报情况,各班擅长的项目一一慢慢道来。 这两人还真就开起了作战会议。 虽然会议的内容只是申报校运动会的项目,而且报项目的那位同学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苏和倒是挺喜欢听周昊提供的各类消息的,她当成八卦新闻听,是下饭好的佐料。 一顿大餐吃完,周昊所报的项目也定了下来,四乘四百米接力,跳远,还有一个男子一千五百米。 此外,最后的最后,三人还商定,为了不辜负秋天里河蟹君们的肥美鲜香,下周末他们还要再来一场小聚会,而且要换个花样,从清蒸改为辣炒! 可惜,计划这种东西就是用破坏的。 到了第二周的周五,学校临时通知,原本定于下周一周二举行的运动会改为周六周日进行。至于下周一周二……照常上课。 通知一发,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好好的大周末,不能睡懒觉不能玩,为保证运动会可以准时召开准点结束,还要比平时起得早上许多,打着哈欠抹着眼睛到学校的操场上陪着老师们摸爬滚打。而且还是两天!简直不能更可悲了。 不,还是能更可悲的,周末的休息日没了不说,原定开运动会的日期,也就是周一周二又照常上课了。本来大家还想着虽然开运动会挺折腾的,但是总比上课好啊。 现在……呵呵,真是一言难尽。 反过来说,老师们也是一样,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不能在家里孝敬父母,照顾子女,放着娇艳如花的女友和英俊潇洒的男友不顾,跟着学生们在操场上傻瓜兮兮地跑来跑去,同样可怜。 如果学校一开始就摆出强硬的态度来,运动会就是要定在周六周日开,下周一就是要正常上课,同学们哀号两声大概也就接受了。 但是学校最初就给大家描绘了一个美好远景,结果到最后一天又搞突然袭击说,对不起,同学们,你们被耍了,之前说美好远景神马的都是扯淡,都忘掉吧,我们重新来过。 美梦落空的后果才是最伤人心的,从各个教室传来的喧闹声就可以听出各班同学们的心理落差有多大了。 然而学生们所能做的其实也就只是嗡嗡两声,到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话语权压根也不在他们一边。而且,他们也就真的只能嗡嗡两声,第三声都不允许,很快各班老师就对下面表示不满的学生们进行了镇压式的思想关怀和开导。 一年二班的班主任照例缺席这种思想关怀和开导,进行这一项工作的是他们可怜的,勤恳堪比老黄牛,唠叨堪比老母鸡的班长刘晋。 刘晋带给大家这样一条内部消息,据说往年的秋季运动会为了不影响正常的教学活动,本来就是利用,也可以说是占用周六周日举行的。今年之所以一开始说是放在周一周二,就因为校领导不知在哪儿听来的,说周六周日有雨,所以不得不将举行的日子挪到周一周二。现在又不知从哪儿听到周六周日又不下雨了,只是多云而已,所以又改回到了周末举行。 同学们在下面纷纷吐糟。 有的说,他们学校领导与龙王爷有亲戚么?头半个月就知道周六周日要下雨?怎么现在龙王爷又变卦了? 也有人说,班长的这条消息本身就很不靠谱,你是打哪儿听来的,明显就是为给学校的变卦作辩护,而且还辩护得这么假。 还有人说,他准备从现在起就开始作法求雨,希望周六周日下大雨。 另有人抬扛说,先不说你有没有求雨的能耐,单说就咱们学校的尿性,指不定到时下雨也让咱们撑着伞,穿着雨衣继续比呢。 除了以上的吐糟之外,最让大家有认同感,也最让大家感到愤慨的是,学校在临放学前改了举行运动会的日期,老师们却已经在上课的时候按周六周日正常休息布置的作业量。 于是,同学们不仅要面对周六周日被牺牲掉的悲剧,还要面对被牺牲掉了周休的同时还要完成周休作业的惨剧。 苏和和程蔚对这样的改变自然也很不高兴,第一是懒觉没法睡了。第二是香辣蟹必须要改期再聚了。 苏和一想到这些,就分外的没有精神起来,询问自家同桌,“你觉得我现在生病还来得及吗?” 程蔚想了想,很干脆地给予肯定,“来得及。”顿了顿又不无幽怨地来了一句,“反正这运动会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 最主要的是他们班主任老师对这种集体活动的出勤率从来都是不在意的,别说是学生,他自己也一样是找到机会就会带头逃之夭夭。班长刘晋倒是十分负责,但毕竟权责有限,对此也只能有心无力而已。 程蔚开始认真思考起装病请假的事来。 苏和那边却改了口,“算啦,咱们今天放学就去超市大采购吧。” 周休虽然没有了,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该吃的饭还是要吃,该买的东西还是要买。 “你还想参加?”程蔚现在明显对于装病逃运动会很有兴趣。 “你难道不想为周昊加加油吗?他那可是三千米啊。” 本来预定报一千五的周昊,在几位班干部的恳求下很好说话地改报了根本没人愿意报,眼看着就要开天窗的三千米。 给周昊加油是一方面原因,重走一遍青春路的苏和转念想想,又觉得周六周日牺牲睡眠去开运动会是挺烦人的,但这也是中学时代回忆的一部分。她已忘了上辈子此时的许多事和许多人。回过头来看,身边曾经的这些老同学们都是如此富于个性,如此可爱,曾经的她却都没放在心上。再来一次,换一种眼光,再参加一回运动会,也许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当然,如果这种体验能够不占用他们宝贵又可爱的周末时光,改到周一周二就更好了。 “也是,还有周昊。”程蔚到底还是在懒觉,游戏,香辣蟹和基友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的好友。 于是这一天放学,苏和和程蔚干脆就带着书包在外面吃了晚饭,然后提前开始了大采购。 “你今天不去过水了?” 因为苏和现在养成了每天都要跑一趟游泳馆,一天不游就难受的习惯,但每一次游的时间又都不算长,程蔚就讽刺地将她这个习惯比喻为做凉面时需要将煮过的面条过冷河,简称为“过水”。 苏和倒是想,只是,“总要先将东西送回家啊,时间要是不够,我今晚就在浴缸里多泡会儿澡呗。” 程蔚沉默了三秒钟,然后“夸奖”她,“你倒是好将就。” 从泳池改成浴缸,这大小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两般的大。 苏和对于来自饭友的赞美从来都是照单全收的,还就势叹了口气,四十五度地仰起脖子,望了一眼正迅速灰暗下来的天空和不等夜色完全降临便心急地露了小半张脸的月亮,顺口煲了两分钱一大海碗的心灵鸡汤热乎乎地端给饭友,“没办法啊,人生总有许多意外,必须学会适时变通,否则不过就是在为难自己嘛。” 身边有一个把信口开河的传播伪科学知识和廉价心灵鸡汤当乐趣的饭友,程蔚已经渐渐习以为常,但语气多少还是透着些无奈,“行了,甭变通了,再变下回就改成洗手了。”说着便停车动手将苏和车上的东西整合到了自己的车上来。程蔚相信以苏和这只机器猫的德性想从她那个巨大的背包里“变通”一套“过水”装备来还是不费力气的。 第四十六章 青春泛滥 苏和有些不放心,“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行吗?” “别废话。”某少年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苏和只得乖乖滚蛋。 既然是开运动会,自然是不用带书包的,周六一早大多数同学都空着两只手到校,不过苏和依旧背了她那只巨大的背包出门。 大家轻装上阵也是有充分理由的。座位什么的,从自家教室里搬,自己搬自己的椅子。要喝水,或是用自己放在课桌里的杯子接,或是去学校内部的小卖部买,顺道还可以买零食和同学分着吃。虽然学校不提倡大家在运动会上吃零食,可又不是上课期间,这种事是禁也禁不住的。再说,在这样的时候,各班的班主任老师总是忙得分身乏术,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样的小事。更别提,今天老师们也有比赛需要参加。 学生们到了校先进班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老实待着,等学校的通知统一行动。 不过这只是学校的规定而已,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到这样全校集体活动的时候,在纪律上总是很难保证像平时那样整齐安静。走廊里,操场上,校园的边边角角到处都是学生,零零散散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无一处不充斥着嗡嗡人声和笑声。 在这一天身兼数职的老师们也是东一个,西一个。 虽然有各有分工,各有组织,但无论怎样分工和组织,也难免有那么一点乱糟糟。 苏和和程蔚停好了车,出了自行车棚,刚进操场便远远看到新搭起来的主席台,有年轻的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正站在梯子上往上面挂红色的条幅。 主席台边上围了一小绰学生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看热闹,距离这么远,苏和都听到了他们的笑闹声。 大概是嫌他们太吵,转眼便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上前把他们训走了。 操场上彩旗队的队员们正在体育老师们的指导下进行着最后的彩排。另一边负责花束队的老师不知跑去了哪里,只余一群女生们叽叽吱吱地乱作一团。 另外几个班级的学生也在操场边上练习着队列,不时地喊着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的口号。 啊,果然是一派青春泛滥的校园景象。 苏和正准备感怀一番,就被程蔚一把扯了向教学楼里走去,“看什么,有你的事儿吗?” 得,这位同学又气不顺了,现在对运动会是看哪儿哪儿碍眼。 进了教学楼,楼道,走廊,教室,也一样都是一片乱哄哄。 班长刘晋这会儿忙得干脆不见了人影。 班干部中也只有学委宋婷婷一个还在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歪着身子,以手撑着脑袋在看一本不知道什么书。书的厚度可以拿来当凶器,可想而知,肯定不是什么教科书。 其余的班委也不知道是没到,还是跑到哪里躲清闲,亦或是正在被班长刘晋围追堵截地派了任务。 班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苏和和程蔚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周昊,问了几个同学都说不知道。 以周昊的为人是绝干不出装病缺席这种事的,他又是个一惯早到的守时派,这会儿不在教室里,想必又是到哪里学雷锋去了。 两人干脆也不去找了,无比乖巧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苏和从她那只大背包里取了两只棉坐垫,分一只给程蔚。 然后两人默不作声,却训练有速地双双把坐垫居中对折,往桌上一放,头一偏,齐齐往折好的坐垫枕了上去,闭上眼,无视周遭喧闹的环境,旁若无人地补起眠来。 一般人在这种闹吵的环境里大约很难入睡,但苏和和程蔚这两只瞌睡虫却全无这样的烦恼。 苏和的这一手练的是童子功。 想当年她上小学的时候,班级就是全年级纪律方面的倒数第一。不用说下课,就是上自习课的时候,想背点东西或是补补觉,也是不太容易的。 然而人是环境的动物。 不仅是苏和,他们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在小学毕业时都被环境改造得或多或少习得一二技能。 苏和的技能属于同学之中比较全面的那种,只要她愿意,即使身处最热闹的环境,她也可以不受影响地解题,背诵,学习,还有……睡觉。 至于说程蔚,这位少年与苏和这种后天被迫改造的还不一样,论起说睡就睡,不怕吵不怕闹不为环境所动来,人家是天赋技能。 就连苏和也要诚挚地说一个“服”字。 老师在上面讲课,程同学在下面说睡就睡,关键时刻需要苏和拧耳朵掐大腿才能让他清醒一些些,在这一点上,大概也只有曹体委可以与之匹敌了。 这两只瞌睡虫说睡就睡,睡得还挺香。 可惜苏和和周公的约会刚进行没多大一会儿,广播就响了起来,让各班开始自带椅子下楼集合。 虽说自个儿搬自个儿的椅子,没什么可说的,搬就行了。 但你班搬,我班搬,你也搬,我也搬,大家都搬,又没规定什么先后次序,原本就乱的秩序这下彻底成了一锅粥。本来挺宽的走廊,一时间挤了个水泻不通。 广播不得不又再次响起,这一次从刚才高年级学姐甜美的声音换成了教导主任雄壮的公鸭嗓,吼叫着各班老师赶紧组织一下,让走廊里的学生都暂时回到教室里,然后按照年级来,从一年一班开始,然后二班,三班依次进行。 一年二班排在第二位,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开路先锋的任务被刘晋交给了生活委员常步卓,让他走在头里组织同学,他本人则留在教室里垫后。 一把椅子倒是没多沉,但是对于苏和这个海拔高度和一双细胳膊来说,从教室搬到操场上,这一路到底也有些吃力。 程蔚倒是想发挥绅士风度,可惜他如今是自顾不暇。 幸好还有雷锋式好少年周昊在,这位同学左手拎着自己的椅子,右手拎着苏和的,两把木椅子在他的手里看着轻飘飘的。虽不到恍若纸糊的地步,但也颇有一点举重若轻的意思。 苏和自己只要负责她的大背包就可以了。 操场上早有高年级的学生拿白、粉在地上划定了每个班所占用的地盘。 又有高年级的学生干部在那里跑来跑去的引导着各班学生把椅子搬到自家的地盘去。 中途由于划地盘的人在划定过程中对实际情况估计不足,导致各个班级的学生站进去根本铺排不开,这又导致了新一轮的纷争和混乱。 负责组织的老师们与各班的班主任们不得不开动脑筋,现场想起办法。 各班的同学们则再度开始制造混乱。 苏和、程蔚还有周昊三个将椅子挤做一堆。苏和开始从她的背包里往外掏东西,首先是一顶白色的帆布凉帽,遮阳用的。然后是三杯果冻,三人组一人一杯挖着吃,一边吃一边东张西望地等待老师们的研究结果。 正吃着,旁边探过来一个脑袋,“还有果冻吗?我拿吃的跟你换。” 说话的是班里一个叫秦露的女生,她对苏和做了一个挺可怜的表情,并向她举了举手里鼓鼓的书包,“我妈不让我吃小食品,嫌外面卖的不卫生,给我带了一堆她做的零食和水果什么的。可我就想吃小食品,刚才上小卖部去买果冻,可惜都卖光了。你要是有的话,能不能跟我换换,你想吃什么拿什么。” 说着就要打开书包让苏和来选。 这还弄上以物易物了。 苏和理解地点点头,干脆直接从包里拿出剩下的三杯果冻让她挑。秦露没好意思多拿,挑了一杯加了黄桃的,又将自己的书包推过去让苏和挑。 苏和笑着摇头,“请你吃的。爱吃的话,这三杯都给你。” “不用不用。” 从军训到现在,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这还是她们两个第一次正式说话,也就属于混个脸熟的陌生人级别,秦露哪里好意思那么不客气,要不是她的性格开朗,苏和看着也很随和,她今天大概也不会主动来要求交换。 见苏和这会儿不肯在她的书包里挑东西吃,她便从其中取了六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娇黄中带着微红的小李子递给苏和他们三个,也学了苏和的说法,“来,请你们吃的。” 她这话一说,三人也都不好推辞了,纷纷道了谢,接过她递过来的六个李子。 四个人四杯果冻八颗李子吃完,老师们的解决方案也终于出来了,重新划定了位置,指挥着学生们移动椅子,再一次开始排排坐。 别的班的学生都是按照小个在前,大个在后的排列方式,甚至有的班级还按照男女生分开排列,看着就十分整齐规矩。 到了一年二班这里,由于班长刘晋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负责现场工作的变成了生活委员差不多同学。这位仁兄的工作态度班里同学都懂得,于是纷纷开始各自为政起来。 大家拖着自己椅子,拉上自己的朋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拼抢起地盘来。 每个人的喜好有所不同。 有项目的,或是朋友有项目的,或是对观看比赛热情高涨的同学都喜欢处于前排或是边角,这样走动起来会方便很多,也可以看得更清楚更尽兴一点。 有对项目漠不关心的,今天就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来,或是就是来吃吃喝喝的,争夺的是后面的清静位置。 还有一些无所谓的,哪里都可以的,就留在了中间。 第四十七章 英雄本色 位置是有数的,大家的想法是无限,抢夺位置的方式也是多样的。 嘴皮子利索的文斗:你讲正理,我讲歪理,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旁边还有人帮腔助威,捧哏溜缝的。 手爪上见功夫的武斗:椅子腿撞椅子腿,扫膛腿对无影脚,扯衣服,勾肩膀,下黑手挠痒痒。更有缺德者直接上手扒裤子,被扒者嗷嗷大叫,连忙护住自己的遮羞布,缺德者已然志得意满地占据好位。 文斗的多为女生。 武斗的全为男生。 女生们燕燕莺莺,慢条斯理。 男生们生龙活虎,嘻嘻哈哈。 别的班级业已排序坐好,一年二班这群泼猴依旧还在拿着椅子腿犁地。 倒是他们的生活委员常步卓同学,早早找了一块清静地儿,悠哉游哉地坐下来欣赏自家同学们的活力无限。 “干什么?!这乱七八糟的?!”一句沙哑却高亢的吼声力压群声,恰似平空炸起一道惊雷,震得养鸭场一般的环境里立时一静,雷声滚滚继续,“你们是哪个班的?老师呢?班长呢?都干什么去了?嗯?说话啊,刚才的能耐呢?都哑巴啦?” 开腔这位还真姓雷,名字不详,起码六十四中的绝大部分学生们都不知道,他们平时说起这位嗓门巨大,巨沙哑的雷先生基本三个称呼,第一雷大炮,第二雷公,第三教导主任。 前两个常常挂在嘴边上,使用频率基本差不多高。后一个,一般只针对正式场合,比如,报告老师之类的。 雷大炮和雷公这两个外号的来由一望而知,此公脾气火爆,喜欢吼人,虽然生就一副公鸭嗓,但同学们无不夸赞雷主任“身残志坚”,在多年的主任生涯中练就一副高亢响亮的高门大嗓,其声之震耳效果堪比大炮,因此就得了这么两个外号。 此时雷主任一阵炮火把一年二班的养鸭场瞬间轰成一片死寂,刚才还活力四射,活蹦乱跳的四十几号这会儿都装起了尸体。面对雷主任的质问,都垂着眼皮,闭紧嘴巴,似乎开始比拼谁的尸体装得更像一些,谁死得更透一些。 在危机面前,方是尽显英雄本色的时候。 一个人是否有能够承担自己的责任不在平时,而看此刻。 一年二班的常委员勇敢地站了出来,端着一张乖巧好学生脸,稳稳当当,且条理分明的一一回答起雷主任的问题来,“主任,我们是一年二班的,我们班主任刘添宁老师现在不在。有个同学一早练习项目时摔了一跤,腿受伤了,班长陪他去医护室了。” 常步卓在报班级号的时候,雷主任还是一副横眉立目的表情,待到他报出自家班主任的名号时,尽管雷主任久经沙场,但仔细观察之下还是可以发现他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抖了抖。等到常步卓把所有重点问题都回答完毕的时候,雷主任的面色黑亮依旧,一开口仍是放炮式的训斥,但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和调门都平稳了许多,“老师不在,班长不在,你们就可以不讲纪律了?其他班干部呢?赶紧组织一下,看看其他班,再看看你们班?像什么样子?多大的人了……” 雷主任本来还要再训上几句,亲自监督一番,无奈,他的话还没说话,就有一名老师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他也只有抛下一句,“赶紧坐好,再闹下去扣纪律分!”便与那位老师一起转身疾步走远了。 “啊呀,吓死了,你看着没有,雷大炮刚才那样,真瘆人啊!” “切,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会说扣你们纪律分,扣啊,怕他!” “就是,怕他!” 雷主任本来挺有威势的一番亮相,愣是让退场之前的最后一句台词给拖了后腿。对一年二班的学生们来说,最不怕的就是扣分了。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他们班的分就已经扣得见了底了。 对普通学生们来说十分具有威力的狠话放到一班二班的学生们这里,可怜的雷主任能得到绝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瑟瑟发抖,两股战战,而是这帮混球孩子在背后的嘻嘻嘲笑。 这大概也是雷主任忙里出错,出于习惯性的来了那么一句,却忘了这群皮猴子是哪位爷给放出来的野羊。 不过,到了这会儿,常委员步卓同学终于发挥了一点自己的作用,站在班级前头,拍拍手,“差不多得了啊,都找地儿坐下,一共这么大的地儿,前点后点,坐哪能差到哪儿去?” 有同学嘻笑着反驳,“得了吧啊,也就你觉得差不多,我们都觉得差好多。” “就是。”一旁还有溜缝的,“我们这都争了半天了,不差我们争什么啊?” 常步卓也不生气,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一抬眼皮,“那你们争这么半天,都争出什么来了?不还是在那儿站着呢吗?是爷们儿不是?磨叽不磨叽?” 被人质疑性别的那位不干了,叫号道,“那你说怎么办?” “个笨蛋。”常委员十分鄙视地白了他们一眼,“手都是摆着好看的啊?不会石头剪子布啊?” “我靠,老常,你几岁了?幼儿园没毕业啊?还石头剪子布?” 常步卓像没听到似的,一抬手,指了指腕子上的电子表,“我掐表啊,十分钟,十分钟不完,就地坐下。再闹大家就都不好看了啊。” 大家虽然对石头剪子布的解决方案嘴上嫌弃,但其实用起来却没半点心理负担。 女生们也就罢了,其实在雷大炮来之前,其中的大半人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小部分还是在与男生们争抢地盘,抢到这会儿都有点不耐烦了,有了常步卓提供的非主流解决方式,便从善如流地使用起来。 难得的是班里的几个有些刺头脾气的男生,虽然嘴里依旧还不怎么老实,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也不怎么情愿地摆起架式,吆喝着石头剪子布起来。 由于被身高歧视的缘故,哪怕要为好友加油,程蔚依旧对运动会带有不小的抵触心理。再有,周昊报的三个项目,四乘四接力要放到下午去比,跳远和三千米都是明天进行的项目,所以他更倾向于坐到后面,高兴了就看两眼,不高兴他就准备晒晒太阳,睡睡觉。 周昊在平时就是随和的暖少年,大哥哥属性十分突出,在坐哪儿的问题上,一点个人意见都没有。 苏和虽然号称自己要来怀念青春,其实非常的“不务正业”。她怀念的方式是先在教室埋头补觉,然后就是坐在清晨清亮的阳光里,慢慢地挖那杯被阳光染成了淡金色的什锦果冻,把它们颤微微地挑在勺子里,让清甜的味道滑溜溜在口中与舌尖顺滑共舞,偶尔才会赏一两眼给周遭的老师和同学。 接下来是秦露请她吃的李子,据秦露说这是他们家那边一个副食店老板乡下家里自产的,产量有限,口味特别好,既不是甜得齁人,又不会酸得倒牙,酸甜度恰到好处。这已是今年最后一批的罢园果子,再想吃的话,只能等来年了。吃过了李子,苏和又开始和秦露接着进行她们的食品交换,其实了就是各自拿了东西放在一起吃。照旧是偶尔才分出一两眼来看一看曾经的老同学,现在的新同学们的闹闹嚷嚷。 总之,某重生人士到目前为止的这份怀念未免偏移正途太多。 因此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坐在哪里都可以。 因着食物交换而与苏和他们临时结成分食小组的秦露,她的目标显然也与比赛,活动,集体荣誉等等无关。 到了最后决定这四个人位置的人就成了程蔚,大家都跟着他坐在视觉效果最差的最后一排。 秦露倒是挺喜欢这里,还跟苏和挺高兴的说,“最后一排好,上厕所方便!” 苏和觉得这位小同学此语大好,体现了一种务实的生活智慧。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的位置也确实是块风水宝地。 可惜他们在风水宝地上没能安稳地坐上多大一会儿。也就是一年二班同学们在他们的常委员那种非主流的组织下终于找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不到五分钟,主席台上的播音员就开始通过还没怎么调试明白,因此嗓音听起来有点失真,并不时发出一声刺耳杂音的麦克风广播通知,请各班同学从自己的位置撤出来,到统一位置集合,一会儿列队统一入场。 顺便说一声,广播这条通知的,正是一年二班的顾文委顾于兴。 学生们,尤其是一年二班这些没说没管的家伙们不由得发出一阵低低的嘘声和抱怨声,好不容易坐下来,又要折腾。 难得对运动会各种抵触的程蔚这会儿笑了起来,可惜是志得意满的兴灾乐祸,薄嘴唇微勾着,还带着婴儿肥的尖下巴抬起一个冷艳高贵的角度,双手抱肩的靠在椅背上,两腿伸得笔直,这泡斯摆得煞是帅酷,端的是不动如山——集合没他们这两个不点儿的份,想动也没法动。 全校集合这类事,其实平时做起来还是挺快的,天天做间操,都训练出来了。 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还是不可避免地带来了一些混乱,位置,顺序,各种细节等等,乱七八糟的突发小状况随时随机发生,时间不可避免的被一再浪费。 第四十八章 张口结舌 此时置身事外的程蔚倒是可以自在的抱着胳膊尽情的嘿嘿嘿了。别看他坐的是最后一排,现在的视野却是无限美好,在他面前的一排排都是空空的椅子,虽然坐得不高,看得却远,尤其是远处被现场组织的老师们各种指挥,不时拥做一团的同学们。看到开心处,这位直到现在才开始对运动会有了“参与”感的坏家伙还十分难得地唱了两句跟他那几位老棋友学的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调起高了。”某个据说要来给青春制造美好回忆的重生人士这会儿正裹着一条披肩缩在椅子里,抱着大背包当抱枕开始准备打瞌睡,“好心好意”地在一旁用懒洋洋的,开始浸上睡意的调子提示着。 “……闭嘴,睡你的吧!” 某人可听话了,无比乖巧痛快地应着,“哦,好。” 然后这货便在入场的进行曲,广播员激昂又抒情的朗诵式主持声里,各班嘶声力竭,喊来喊去都差不了两三个字的口号声里一路酣眠。 直到各班返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奏国歌,升国旗,全体起立,唱国歌的时候,这只瞌睡虫才被她那位终于找到机会施展手段的饭友兼同桌揪着小辫叫醒了,张开眼,站起来老老实实地跟着大家一起唱:“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 认认真真地唱过了国歌,坐下来,裹一裹披肩,调整了一下坐姿,苏和开始挺有兴致地坐下来听校长讲话,怀念起青春来。 从季校长讲第一句开始,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截止,苏和和秦露两人一起干掉了一包薯片,两串葡萄,一袋香蕉干,两袋……等等零食和小食品。 这中间,秦露还跑去小卖部又进行了一轮采购。 程蔚和周昊两个虽说在吃正餐时的战斗力都非常出色,但对于这些零食和小食品之类的东西兴趣也就是马马虎虎,更何况有些小食品里也放了一些增鲜调味的调料,对于程蔚来说,那是绝对敬谢不敏的。 校长讲过话之后,运动员代表和老师代表开始讲话。 运动员代表是初二的一位男生,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站在讲台上大概是有点紧张,声音勒得十分之紧,情绪却非常饱满昂扬,用的稿子也是充满,“啊,祖国啊……”式的激情句式,综合在一处颇具另类“笑果”。 搞得苏和一边听一边闷笑,笑得手里的小酥饼抖落了一衣襟的饼渣。尽管她自己浑不在意,依旧是一面听一面吃,一面笑一面抖饼渣,却把坐在她旁边的程蔚看得万分嫌弃,一开始还仅限于拿白眼丢她。奈何某人一向皮憨肉厚,对于他的白眼攻击没有半分察觉,自顾自地吃,自顾自地抖。某人觉得反正吃完一起清理也是一样,否则边抖边拍实在麻烦。 程蔚见此招不奏效,他的眼睛又像是患有自虐症一般不肯从她的前襟上移开视线,而她的所作所为又实在影响他的观感。 偏偏那位初二的男生十分重视这次发言的机会,也很有季校长的风格,发言稿写得不仅感情激昂,而且感情充沛,充沛到一时半会都结束不了,某人的傻乐也跟着持续不停。 忍无可忍的程蔚终于控制不住地在秦露震惊的目光里,半转了身,一手将苏和拿着酥饼的手扯离她的身前,一手迅速干脆将之前落在她衣服上的碎饼渣一一掸除干净,最后以一个无声的,非常富于重量感的白眼为他的一连串动作划上了一个有力的句号。 看着苏和那被他清扫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前襟,程蔚终于满意地吐出一口气,又靠回了自己的椅背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秦露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如今的张口结舌。 周昊与程蔚做朋友的时间长,知道他的这份怪癖,这会儿看到了也只是习以为常的闷笑。 苏和与他当了将近三个月的饭友,虽然也是深知他的洁癖,但也不由得有点傻眼,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酥饼咽下去,这才痛快地喷笑起来。 台上的那位男生还没有发表完他的激情演讲,但由于这毕竟只是运动会前的一个短暂的过场,而不是专场报告会,负责主持的老师不得不技巧性地截断了他的发言,又技巧性地把他请下了台。 接下来是教师代表讲话。 由于前面的那位男生占用的时间实在过长,导致接下来的这位老师不得不极大地缩减了他的发言,以致于在这种发言时段精神总是各种涣散的学生们还没来得及得集中一下注意力,那位女老师就已经结束了发言。 在经过了由于各种拖拉而显得无比漫长的开幕式之后,全校师生们都开始对正式比赛变得无比期待起来。 大概是为了赢得更高的关注度,调动起学生们的积极性,男女生的短跑项目被安排在了最前面。并且以女生的短跑项目打头阵。 首先开跑的就是一年组。 一年二班在刘晋的带领下,在各位班委的共同努力下,别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反正是把各个项目都报满了,没有一项开天窗的。 这个项目本班参赛的两名女生个子都不算高,在班里属于短跑速度不错的,放在全年级来看就不知道如何了。 周昊毕竟是男生,他此前注意的年级各班填报项目的情况也大多以男生为主,对女生关注得不多。 主席台上的广播员一直在反复广播运动员检录的通知提示。 班长刘晋已经回来了,那位临时受伤的同学没有跟他一起回来,刘长老这会儿正在班里说服别的同学临时救场顶替上去。 班里下一个项目的男同学已经在做准备了,一些同学围在他们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相邻班级的班主任在大声地询问着班里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是不是已经去了检录处。 跑道的起点上已经有运动员开始做起了热身。 广播员正在重复地请担任该项目裁判的老师马上就位。 跑道边有高年级学生在协助老师维持秩序,让停留在跑道附近的同学向后退。 尽管校长之前讲话还言犹在耳,尽管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操场上的气氛已经迅速的为之一变,空气似乎都开始带了紧张的味道。本来处于散漫状态,最无组织无纪律性的一年二班同学们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带动了起来,就连之前对运动会一脸不屑的程蔚这会儿也不由得悄悄换了个更加专注的坐姿。 学委宋婷婷也开始在班里走来走去,传达学校给各班布置的任务,动员同学们给广播站写广播稿。 大多数同学都纷纷摇手,不是说自己语文不好,就是说今天光着两只手来的,没带笔没带纸神马都没带。 广播稿这东西不是硬性规定,但也不能一份都没有。 他们那位放羊水平越来越高的班主任大人至今踪影皆无,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今天压根就不准备出现。没有班主任在,刘晋便把几名班委都发动了起来。 宋婷婷走了一圈只收到了两份广播稿,班长刘晋的意思是怎么样也得凑上十份,否则别的班厚厚一摞,他们班区区几张,那对比实在是太难看了。 宋婷婷大概是觉得麻烦,像刘晋那样对每个同学进行长篇动员显然也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干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数出八张纸撕下来,想也不想地拿起笔飞快地写了起来。每张纸上也不多写,平均四五句顺口溜,再分别属上班级的名称,几分钟就完成了任务,麻利地送去了广播站。 广播站在此期间为了活跃气氛,开始组织有文艺特长的学生唱起来歌来,首先开嗓的就是主持人之一的顾于兴。 在今天这种场合唱歌一般都是以主旋律歌曲为主,顾于兴长年奋战在学校各类文艺活动的第一线,自然深谙其中的规则,她唱的是一首《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虽然今天真不是祖国的生日。 此时学校的设备有限,也没什么伴奏带,像这类非正式表演的时候,更没什么音乐老师进行伴奏,于是只有一律清唱。 以顾于兴的嗓子和水平清唱也是一种美。 可惜他们学校的设备一点都不美,平时广播个通知,讲个话之类的还能将就,一旦唱起歌来那就不是个味了。顾于兴挺美的歌声经过麦克风和大喇叭一过滤,完全是一副刺耳走调腔,不是在愉悦大家的耳朵,而是近似一种折磨。幸好目前大部分同学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将开始的比赛上,小部分人的注意力放在吃吃喝喝上,至于歌声?那是与播音稿、彩旗队、花束队、口号……一样的存在,必须要有的装饰,就像炸酱面里没放蒜,学生运动会没有了这些常规的装饰性存在总像是不对味,但有了它们也没多少人会留意。 顾于兴的歌只唱了一个开头,自己就停了下来,开始和另外一名男生搭手,请运动员就位,请不相关的人员离开跑道,比赛这一次是真的马上就要开始了。 班里的许多同学停下了闲聊和吃喝,开始关注起跑道来,坐在中间和后排的一些人干脆站了起来,还有一些人觉得被这么圈在班级里不过瘾,直接就溜到了赛场附近去近距离观看。 第四十九章 贼味 几名班委今天是忙得分身乏术,根本顾不上管束离开的同学,而且在纪律方面,一直以来真的有认真在抓的也就只有刘晋一个而已,其他几位班干部能认真负责地完成本职工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操心那些。 程蔚还是在那里盘着手,脸上带了点嘲讽地看着前排站起来,踮脚张望的同学。 周昊倒没站起来,他的个子高,只是稍微向前倾了身体,拉长了脖子不时地朝起点的方向望一望。 至于苏和,她这会儿还在忙着吃。 程蔚刚才就问她,“中午不吃饭了?” “你不懂。” 可怜的孩子,零食神马的是不用占用胃袋空间的,它们一般是通过食道传向身体里另一个神秘的所在,只有喜欢零食的人类才能因着自身的需求和特性生长出来的一种神奇脏器。你是领会不到这种乐趣的,所以你也不能理解。 苏和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 程蔚照例是施舍给她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便再懒得搭理她。 倒是因着零食与苏和刚刚熟悉起来的秦露听得哈哈大笑,而且还很捧场地给她鼓掌,“这话说得好,回家我得说给我妈听去,省得她总是管我。” 程蔚在一旁不屑地撇嘴,心说,女生! 秦露自然听不到程蔚的心声,以这个话题为开端,接下来的时间里,苏和嘴上忙着慢条斯理地吃着零食,耳边听着秦露围绕着零食问题展开的对自家老妈的抱怨。 秦妈妈对食品安全问题特别在意,总是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不安全,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家里人从来不在外面吃饭。 “我这辈子每次下饭店都是因为去参加婚礼,否则根本没机会在外面吃饭,我妈不让!”尽管她的这辈子才只有十几年,但秦露似乎已经觉得这是个过于漫长的时间了。 “挺多人吃过我妈做的饭都说她做得好吃。可是我都吃腻了啊。从小吃到大,偶尔也得允许人家换个口味。” 这倒也是。 苏和理解地点头。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每一次最开始换保姆的时候,吃起饭来总是特别香,换口味了嘛。然后吃着吃着,便觉得也就那样了。这就跟小孩子到别人家吃饭总是特别香的道理一样。再好的东西吃得时间长了,也总是想试试新的味道,尽管那些新味道从真正的质量上来说可能并不如老的好。 “可我妈就是死活不让。好象人家外面开饭店的往菜里下毒了似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多少年以后,有些不法的黑心奸商什么都敢往食品里放,与下毒其实也差不多。就是眼下,也不见得就完全没有,只不过大概添加的花样和品种没有后来那么齐全罢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用不着过于谈食色变。 “其实偶尔找一些口碑好的饭店吃也挺好的。”如果能带着一只味精vs鸡精探测器就更方便了。 “就是嘛,就是嘛。”得到附和的秦露顿时有点小激动,差点把嘴里的米饼屑喷出来,引来了程蔚习惯性的一撇。 秦露正说得来劲,浑然不觉。 “还有,她从来不让我吃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快餐,说什么都是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弄得我到现在只敢偷偷地买,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吃。明明花了钱,吃的时候却像是在做贼!” 苏和笑着安慰她,“没事。光明正大地吃自然有光明正的享受。但偷吃也有偷吃的妙处。” 秦露明显不信,“偷吃还有妙处?” 苏和倾身凑近她,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有贼味!” 秦露朝她斜眼,明显是质疑的。 苏和便给她举例子,“你还记得我们学过的鲁迅的那篇《社戏》吧,里面不是有看戏归来偷罗汉豆吃的一段吗?”她说着背了起来,“待到母亲叫我回去吃晚饭的时候,桌上便有一大碗煮熟了的罗汉豆,就是六一公公送给母亲和我吃的。听说他还对母亲极口夸奖我,说“小小年纪便有见识,将来一定要中状元。姑奶奶,你的福气是可以写包票的了。”但我吃了豆,却并没有昨夜的豆那么好。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有了鲁迅先生的文章为证,苏和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你看,为什么鲁迅先生要对那夜的豆子味道念念不忘呢?原因不外乎就是在自家饭桌上光明正大吃的豆子少了那夜豆子的一味重要调料——贼味嘛。” 就没见过这么能讲歪理的。 程蔚听不下去地扭过头去。 他不爱听,秦露和周昊却都很捧场的听得直乐。 不过秦露也质疑道,“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当贼的偷东西吃,不都是美食家了吗?” 程蔚在心里默默给秦露竖了竖拇指,干得好! 这话却难不住曾经长年在论坛里与人闲扯淡的苏和,她摇摇手指,引用包不同包先生的名言道,“非也非也。真正的贼与双喜他们这一类小贼是不同滴。” 程蔚撇嘴,还不都是贼!你就编吧你! “双喜与六一公是乡邻,六一公又是长辈,在乡间熟人间,我摘你一把豆角,你薅我两根黄瓜,很多时候是招呼都不用打的。这个偷,就是一种情趣,也更添人情味。是与真正的贼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的。最关键的是,真正的贼偷来的东西,是违反法律与道德的,这些东西会有损食物的味道的。但你和鲁迅先生的这种偷吃,只是一些小情趣,没有道德和法律上的负担,却有一种小刺激,刺激肾上腺素的增加,是最好的‘食品添加剂’,可以很大程度上提升食味的口感。” 虽然苏和满嘴歪理和伪科学,但架不住秦露捧场,“听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象还真是有点道理啊。” 程蔚一听到“肾上腺素”云云,就想起苏和曾经的“味精吃多了会脱发”的伪科普来,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恨恨地揭她的老底,“胡说八道!” 苏和闻言也不吱声,就是笑眼弯弯的用口形无声地叫他,“程小秃~” 然后程小秃就炸毛了,气得去薅苏和的小辫,扬言要把某人的小辫给揪秃,让她没事就敢喊他程小秃。 对于这两个一言不和就开怼的家伙,和事佬周昊连忙手疾眼快的开始拉架。 秦露也赶紧帮忙转移话题,“苏和,你的记忆力还真好。《社戏》那篇课文,老师要求背诵的那段考完试我就都忘了,更别提没要求背的,你居然还都记得,一个字不差。” 呵呵…… 苏和干笑,是啊,老师没要求背的,我一口气记了二十几年没忘,该记的我却神马都忘了,真是呜呼哀哉,尚飨。 其实除了那句“肾上腺素”是她习惯性扯淡,其他的,苏和是真心那么以为的。曾经在网上与人闲聊时,不少人支持类似的观点,想起曾经的经历,有时那些或正襟危坐,或是光明正大的场合吃的东西,反而不如一些狼狈的,偷偷摸摸吃的东西来得印象深刻和美味。难忘的情绪,难忘的人,难忘的经历,以及回忆的美化确实是有为食物加成的作用。 贼味嘛,自然是其中的一种。 秦露也是一个妙人,听了苏和背《社戏》吃罗汉豆一段,便跑去小卖部买了酥香黄豆回来吃。 酥香黄豆是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上面也没什么商标,批号,保质期之类所有代表正常来源的印迹,只有几个红字“五香酥黄豆”,一看大概就是秦妈妈最不有认可的那种卫生可疑,来源可疑,哪哪儿都可疑的三无食品。 却是意外的好吃。 味道很正,真正的又酥又香,而且是越嚼越香。 也不知道是对母亲在饮食方面的严格控制产生了逆反心理还是什么,秦露倒是对这类来源不明的小食品非常不在乎。 苏和这个上辈子长期吃着垃圾食品和各种添加剂,可谓“五毒俱全”的家伙更是吃得面不改色。 然后一年组女子短跑项目也就在此时开始了。 运动员们真正跑起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基本都站了起来,包括怀念青春怀得非常不务正业的苏和,对小食品有着无限兴趣的秦露,个头高高的周昊,还有表现得似乎对比赛漠不关心的程蔚。 “加油!” “王丹,加油!” “朱靓靓加油加油!” …… 没有人号召,没有人指挥,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然后就是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似一声,一声声汇聚在一起,渐渐的,杂乱的声音随着运动员们奔跑的脚步迅速起落而汇聚成一个声音,并在不知不觉间与隔壁班的加油声比拼起来。似乎只要他们在这里喊得比别的班声音更大,更响亮,这些“加油”的声音就会真的汇聚成一种莫名的,神奇的力量被注入到正在场上奔跑的运动员的体内,可以让她们增加比赛获胜的机率一样。 与此同时,班里的人乱得更不成样了,原本坐着人站了起来,站起来的人又觉得前面的人挡了视线,前排人还觉得自己站得距离太过遥远,于是都一窝蜂地拥到了跑道附近。至于一些挤不上去的,个子太矮的,战斗力的太弱的,脑筋也十分灵活,直接站上了椅子,来了个高瞻而远瞩。 第五十章 恶心死了 算起来,苏和这两辈子加起来,除了校运动会,其实都没有什么兴趣和机会去观赏现场的运动赛事,只是每届奥运会时会跟网友们凑凑热闹,看看开幕式,瞄几眼我国擅长的赛事而已。 重新回到中学时代,再度站到曾经的同学中间,苏和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成年人式的淡定,毕竟当年她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曾经的她,在运动会上最常做的不是参与,也不是围观,而是埋头沉浸在各种漫画小说之中浑然忘我。 然而这一次,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和身边的同学们一起大声的,用力的喊起了“加油”,叫着曾经的,早已被她遗忘,甚至没有一点印象的老同学的名字。 一直看到两道身影先后冲过了终点,才跟着周围的同学一样,呼的一声放松了一直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紧张感慢慢地松懈下来。 尽管一年二班的同学们喊得十分卖力,但毕竟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力气加到参赛同学们的身上,王丹和朱靓靓的最后成绩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多好,处于中间水平。 班里的同学却并不觉得失望,大多数人倒是蛮乐观,反而都在说,咦,不错啊,哈哈,这下子班长不用愁咱们会排个倒数第一了,咱这也算是开门红了。 这是学校在分班时,哪位领导慧眼独具的把一年级的乐观主义分子都聚到一个班来群英荟萃来了?还是开学以来,由于处于纯野生状态,又总是处于垫底位置,继而慢慢培养起来的戈命乐观主义精神? 这就只有天晓得了。 真正回过神来,苏和不由得一阵失笑。 她这还真是怀念青春来了。 虽然曾经青春时候的她并不为这些而激动,倒是重活了一回的她反而不由自主地跟着身边的少年们一起兴奋莫名。 这真是……有点难以形容。 但摸摸过于用力,喊到有点发痒的嗓子,苏和又笑了起来,这感觉其实也不赖。 “唉呀,累死我了。”秦露也摸着自己的喉咙,低声叫着。 苏和心有戚戚的点头,虽然她只是站在场边加加油而已,但似乎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人家运动员一起在使劲,这会儿放松下来,就好象也跟着跑了一场似的,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疲劳感。 “我去买汽水,你要不要?”秦露似乎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把各种她妈妈眼里不健康的东西都吃个够才肯罢休。 “要,我要桔子味的,冰镇的!”苏和回答得毫不犹豫,“两瓶!” 小卖部卖的汽水是本地的一个创办于民国时期的老品牌,历尽沧桑,伴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本地人成长。它从烽烟四起的军伐时代诞生,随着东北的失陷,曾一度被日本人强行夺走,后来解放,公私合营,大跃、进,文戈,改革开放…… 苏和记得大概也就是在这几年,这个厂被国外企业收购,此后的十来年间,这个品牌几乎退出了本地人的生活。 当再度在超市里看到伴随着了她整个童年记忆,业已换了包装的老品牌时,已是她参加工作,彻底成了一枚死宅的时候了。 这个品牌的用水据说一直是自产的矿泉井水,苏和后来在本地论坛和网友一起怀旧,齐扒本地老品牌的时候,有人曾提到这口井也是少有的仍用于商业开发的“文物井”。 可就像之前胡扯时说的那样,哪怕后来这个品牌再度出现,不仅恢复了老产品,还与时俱进的开发了新产品。但对于苏和来说,最让她难忘的还是此时的老味道,质朴,清甜,绝对解渴,没有浓烈的香精味,喝完之后,嘴里是自然的回甘,而不是残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由香精和添加剂等等混合在一起甜得过了头的余味。那种讨厌的余味往往让人在喝掉了一大瓶饮料之后,反而产生一种越喝越渴的错觉。 趁着还是老味道的时候,能喝尽量多喝吧。 再想喝的话,只怕就要等到十几年后了。而且那时的这种汽水可就没了现在这么亲民的价格了,也少了许多亲切感。 苏和拿着汽水瓶一路喝一路和小伙伴们一起往他们的座位走。 至于说他们怎么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主要还是由于位置不佳,个头有限。 苏和其实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跟着大伙一起往前挤了。 程蔚此前嘴里脸上都是一副百般不愿的表情,能劳动他老人家出席这场运动会,活似给了学校好大面子似的,但当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往前涌了。 像苏和这样的,反而是被他带动着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至于说,以他们两个的海拔怎么在最后抢占了一个视野绝佳的有利地形,那就得感谢他们的好基友,个头鹤立鸡群的周昊了。有他在,绝对是人流拥挤时的最强人形武器,但凡挤车,看热闹,看比赛,抢购商品……周昊向来都是开路先锋。 一年级跑过就是二年级和三年级。 对于高年级的比赛,这些一年级们大多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其他班级由于老师压阵,或是保持着良好的观赛纪律,或是组织起来友情为高年级生加油鼓劲,只有一年二班这群野生分子,又回到了混乱的熬粥状态。 一个上午就在看比赛,抢占有利位置,分享小食品,零食和聊天中飞速流过了。 到了下午,秦露依旧致力于尝遍学校小卖部里的所有小食品。秦妈妈为了怕女儿在外面乱吃东西,所以对她的零用钱的用途也是要进行严密监控的。秦露今天之所以花钱这么豪爽也是她知道要开运动会时就憋着劲想大吃一场,于是开始偷偷攒钱,再加上又借着学校运动会的名义申请买水钱,而且她很聪明地向秦妈妈申请了一次,又向秦爸爸申请了一次。随后小姨来家里做客,听说她学校开运动会,又私下里赞助了她一次。 秦露的性格开朗,有点自来熟。下午的时候,在她的带动促进下,坐在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开始将自己带的,买的零食进行起食品交换,其实也就是一种小聚餐。 大家也因此尝到了一些平时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不到,在自家附近也难得一见的食品和一些家里自制的零食。 总的来说,这个下午的前半段还是十分美好的。 晒着太阳,吃着零食,轮到本班的项目时,大家一拥而上地扯着嗓子狂喊狂叫。虽然喊到后来嗓子都有点发哑,却也十分痛快。 还有一位男同学很有创意的带了一只粉红色的塑料喇叭,在一片呐喊声中激情吹奏。那俏皮的声响和粉嫩的颜色,引来本班和外班同学们的一片侧目。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我妈给我小表侄买的玩具,我先拿来试试好使不好使,怎么了?”那个男生不满质问。 众人吐糟,没怎么,你还真懂得灵活变通。 常步卓还夸他来着,“挺好,一会儿等他们跑过来的时候,你就站在最前面吹,吹得大声点。” 班长也觉得不错,“就是小了点,再大点就更好了。” 众人再吐糟,拜托,这是幼儿玩具好吗? 没有本班的比赛项目时,大家也就随意了,有四处乱晃的,有聚在一起扯淡的,有如苏和秦露这样专注食物的,还有跟着常步卓一起拿高年级学生的名次开赌的。作为穷学生,他们自然不会真金白银的去赌,赌注是小食品。 总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算是各得其乐。 然而这个下午的后半段对比前面的时光就显得不那么美好了。 天空是突然阴下来的,大风骤起,云层急聚,天色一下子昏暗得好似夜晚骤然降临,仿佛随时都会下起暴雨。 学校方面也开始进行紧急磋商,会不会下雨?如果下雨该怎么办?现在要不要暂停比赛? 在学校的决定出、台之前,学生们这边还是该怎么比就怎么比。 六十四中的操场不小,只在操场周围种了一圈绿化树,九月下旬已是初秋,秋老虎的威力渐退,昼夜温差也在慢慢拉大。太阳当空的时候还是晒人的,但这会儿当太阳躲进厚厚的云层后面,大风一阵疾似一阵的时候,尤其是在这广阔的,没遮没拦的操场上,温度可就不那么可人了。更何况大家还都没穿多少衣服。 一开始还好,身上还有着之前阳光所留下的热度。 可被冷风使劲吹上半个小时,大部分人就都抗不住了。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开始搓着自己光、裸的布满鸡皮疙瘩的胳膊瑟瑟发抖起来。只不过老师还要注意一点为人师表的形象问题,学生们可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尤其像一年二班这样的野生养鸭场,干脆都像晚间入窝的鸭子一般,三五成群地挤到了一起取暖。 有的男生还一边冷得打哆嗦一边嘻嘻哈哈地念小时候的童谣顺口溜,“挤挤,挤香油,挤出粑粑换糖球,哈哈哈哈。” 被女生们骂,恶心死了! 苏和这边又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一条披肩,两件外套分给了四个人。 苏和和秦露一人一件外套。 周昊和程蔚两个人一条披肩。 以周昊的身板来说,他自己一个人裹着苏和的大披肩也就是将将就就而已,想再加进去一个程蔚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五十一章 义气 周昊觉着自己体格好,也确实抗冻,说什么也不要苏和的披肩,要让给程蔚。 程蔚自然不肯。 周昊顾虑到好友的自尊和面子,也不好深让。 秦露见状有点不好意思,苏和预备的衣服都很中性化,显然是为她自己和两个好友准备的,如果不是多了她,他们三个人都可以暖暖和和的。 好在周昊和程蔚这二位也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周昊裹上披肩坐在椅子上,程蔚坐在他的怀里,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共同裹着一条披肩了,而且还更暖和。 秦露看这二位的造型忍不住直想乐,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借着取暖的名义缩着脖子,将小半张脸都埋进衣领里偷笑。 苏和倒是早就习惯了,不知道该说他们这是温情,还是基情。 这个年纪的男生们还都不像成年人,凑在一起也根本不讲什么形象,看看他们班就知道了,为了凑在一起暖和,什么神奇的取暖方式都有。 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苏和自己都想钻进周昊的怀里去,人体火炉,多暖和啊,比什么外套都好。 学校那边研究了半天,总的意思就是天不下雨,运动会就继续举行下去,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一些可有可无的流程都被省略或缩减了。 迎风颤抖的时光总是难挨的,哪怕身上裹着外套也一样。其实要大家来选,倒真希望老天爷可以痛痛快快把雨下起来,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解脱了,比这么没完没了的吹风强多了。 可大概天上的四海龙王们也在开会,还没研究好这雨到底要不要下,到底要怎么下,到底要下多少…… 所以没接到相关部门通知的风伯就只好没完没了的刮大风。这风刮得凶,苏和的外套也就是稍微厚一点的校服外套,让风打上一会儿就都透了。为了更暖和一点,她和秦露两个抱成一团,由于她的个子太矮,两人这么一抱,她的脸几乎就埋在秦露的胸口上,呵呵,幸好小姑娘才刚发育,否则可真够香艳的了。 其实苏和更想脚底抹油的溜掉,反正就他们班这没娘孩子样儿,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人会注意。 她这是不要脸没节操的成年人思维。 班里的少年人们却并不这么想。 他们更讲义气。 别看他们平时乱哄哄的,迟到的,早退的,什么样的都有。 但在此刻,居然就没一个走的。 用班长的话说就是,运动员还在场边上冻着呢,你们就好意思走吗?还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了? 少年人心热面浅,就算是有人想走,看到别人不走,又被人拿话一激,也就不好意思走了。 某厚脸皮的重生人士在这样的环境氛围里,也只有深深羞愧的份儿,老老实实地继续抖抖哆哆地埋胸了。 而且,苏和也就是想想而已,真让她走,她也不能走。 周昊下午还有项目呢。 她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这么没下限。 最让人受不了是,也不知道负责组织的老师是怎么想的,就算是这样,主席台上还不时有各班的文艺鼓干分子对着麦克风唱歌。也许从老师的本意来说,是真的想让这些歌声把同学们唱得精神点,来点温情攻势,唤起点戈命乐观主义精神,把接下来的项目对付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想想也是个不靠谱的主意。 也不知道是主席台本就处在风口,还是歌手们被冻得实在太厉害,亦或是学校里那些糟糕的设备本是柴伙妞儿的命格,却生了一副林妹妹的身板,经不住秋季大风的蹂躏,反正这会儿从喇叭里传出来的歌声就好比旧上海四五十年代的旧唱片里传出来的,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声音一律尖细尖细的,颤微微的,听起来带着深深的幽怨惨淡味道,同时还泛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鬼气。 听得人更冷了。 让苏和在冻得颤抖之余,脑子里不由得开始天马行空地展开许多联想和脑补,比如,夜半歌声,比如十字街头,比如卖花姑娘,比如——手拿碟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声声唱不尽人间的苦,先生老总听开怀。月儿弯弯照高楼,高楼本是穷人修。寒冬腊月北风起,富人欢笑穷人愁……真是一曲唱到旧社会。 苏和这边在心里开脑洞,广播站里的歌声还在继续: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班里一个男生哆哆嗦嗦地吊着嗓子跟着广播喇叭一起哼,“请让我快点回到我的家,请把你自己留下。请让我快点回到我的家,请把你自己留下……” 一旁有同学听得仰天慨叹道,校长啊,我们的心声您都听到了吗? 没听到。 反正该怎么进行,还是怎么进行。 别看天冷,大伙喊加油的声音倒是格外的卖力,虽然喊出口的声音多少带着点颤意。 运动员们跑得也格外卖力,不卖力也不成,太他玛冷了! 有运动员跑下来吐糟说,姜昆叔叔说爬珠穆朗玛峰要是后面跟一只大老虎,是不是是个人就可以爬上去?我现在觉得咱们这运动会要是在北极办,我肯定能破世界纪录! 周昊这会儿也有项目,好在只是跳远而已。 跳远这个项目不像跑赛绕着操场跑关注的人比较多,跳远的场地距离一年二班的位置比较远,再加上这运动项目也不如其他项目那么具有可看性。所以,在场边给周昊加油助威的除了今天负责全程跟在运动员身边帮忙的体委曹尚飞之外,就只有程蔚,苏和以及凑热闹的秦露了。 周昊身体条件远超同龄人,在这样的比赛中往往占了很多的便宜,他这个个头一站到场边,其他选手和观众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苏和还听到旁边有个男生在朝同学嘀咕,那小子是咱们学校的吗?别是高中的来冒充的吧?他的同学也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不住向着周昊方向偷瞄,他的回答更实在,我怎么瞅着他像大学生啊? 苏和听得有趣,也是到这会儿她才发现以周昊这样的身高在他们这些一年级生里应该是一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但不知道是个人气质,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除了像这样真正比拼个人身体条件的时候之外,同班的同学也好,其他班级的学生也好,就连老师也一样,似乎都没什么人注意到周昊在身高上的特殊之处。反倒是她和程蔚这两个小个子,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成了一年级闻名的吉祥物。 比赛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周昊得了个理所当然的第一。尽管其他班级的选手目光里都透着不服气,可没办法,他就是个初一的学生,也跟他们一样只有十三岁而已。 对于这个结果,苏和他们这一小撮人自然是开心的,尤其是程蔚,难得这个别扭的家伙笑得如此灿烂,好像得第一的是他本人一样。周昊这个真正的冠军得主倒是表现得非常平淡,只是笑而已。 班里同学在又一个项目上拿了第一,同学们听说后都挺高兴,更让大家高兴的是跳远是今天安排在倒数第二位的项目,而且倒数第一的项目几乎与这倒数第二的项目同时进行。 一年级结束,然后是二年级,三年级。 再然后就该解放了。 胜利在望! 但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格外难熬的。 秦露已经在打喷嚏了。 苏和的包里倒是有感冒药片。 只是动不动就吃药,也对健康无益。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算是把初三组的项目给盼完了,然后季校长说了,同学们,我再讲两句。 别的班级的学生还有老师在上面镇着,一年二班的老师人家今儿压根就没露面,学生们自然也就不客气的在下面大声嘀咕着,您可拉倒吧,还讲什么啊,赶紧放人回家不行啊,你不冷,别人还冷呢。 就连苏和这会儿也没了欣赏的兴致,就一个感想——冷! 可惜,季校长没听着大家的心声,依旧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这个……啊!”的徐徐道来。 幸亏有些住得近的学生家长看见变天了,孩子还没回家,今天又是星期六,都在家里休息,干脆就带了厚衣服来接孩子。 家长来了,不能不让进。 冻得一脸煞白的学生们可算是见着了亲爹亲妈了。 只是青春期的孩子要面子,有的男生还在装,一面埋怨自家老妈,用不着给我送,我一点都不冷,你看看别人家都没送,一面穿衣服的动作可是比平时麻溜了无数倍。 家长来了,少不得要跟老师寒暄两句。 别人家的家长来了,自家的没来了,没来家长的同学不由得眼巴巴的羡慕,抱着肩膀嘀嘀咕咕。 老师要应付家长,自然也就没了精力去管理班里的纪律。 这样一来,操场上的各个班级也就乱了起来。 一年二班本来就乱,这会儿就更乱了。 有的学生见家长来了,干脆就想甩手开溜,反正比赛都比完了,谁还听校长唠叨。 刘晋急急忙忙的追在同学的后头,带着几名班委扯着嗓子喊,“都别忙着走啊,把自己的椅子搬回去,搬回去再走!” 于是大家都开始搬椅子。 有些家长还嫌学生们搬的慢,他们一手提了一个的帮着搬,后面跟着几个小女生甜甜的喊,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第五十二章 够拼 这场面那叫一个乱。 乱得即使是季校长也讲不下去了。 于是,有负责组织的老师出来讲话,各班组织好,不要乱,一个班一个班的走,一个年级一个年级的走,从一年级开始…… 别的班听不听不知道,反正一年二班的自觉性超强,老师这边的话还没说完,班长刘晋已经站在教室门口开始准备锁门了。 而此时,苏和他们已经头也不回去跑去自行车棚里取车了。 秦露的妈妈刚才来接她了,她将外套还给了苏和。 现在那件外套正穿在程蔚的身上。 三人组回去的路上正是顶风,全都闭口不言,只是埋着头向前努力骑。 到了岔路口,周昊向程蔚和苏和笑着挥挥手,就要拐入一条小街。 苏和把他叫住,从包里掏出一件雨披递给周昊。她和程蔚离家近,眼看着就要到了,周昊比他们远得多,虽说满天的云彩都快被风吹散了,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周昊是个听话的好少年,见苏和坚持,便乖乖地收下放进车筐里。 等到苏和和程蔚将车子推进自家车库,跑到楼门口时,大雨还真的倾盆而下了。 几滴冰凉的雨点溅到了程蔚的脸上,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声,“靠!”手下喀哒一声,门开了。 不怨程蔚骂人,苏和也挺想骂的,你说说这雨憋了这么半天,都以为不能下了,它还就下了。既然要下,为什么不能早点下呢?何苦非得让他们在操场上冻了小半天? 但像苏和和程蔚这两个离家近的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想必这会儿离家远的同学已经被大雨拍在了半路上。 让苏和感觉安慰的是周昊的手里现在有雨衣。 而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弄一大碗热腾腾的生姜茶给自己和程蔚灌下去,然后再泡个热水澡。 她可不想再一次因为感冒把小命丢了。 幸好这一次,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好饭友,哪怕父母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哪怕她再烧晕过去,哪怕程蔚的个子比她还要矮上小半个头,不能背她去医院,但他可以帮她叫120。 这一天他们的晚餐是热乎乎的牛肉面,苏和和程蔚都往面里加了很多胡椒粉,很多油辣椒,撒了大把的香葱末和香菜,一碗面才吃了一半,两人就已经是满头热汗。 当苏和干掉一大碗,程蔚干掉了两大碗后,两个人俱是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 喝掉最后一口浓香入味的汤汁,放下碗,苏和一下子倒在椅背里,伸长腿,舒展着脚趾,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爽!” 此时窗外大雨如注,虽然时间远不到平时天黑的时候,但外面已经是一片乌沉沉的夜色。硕大的雨点繁繁密密地敲击着窗玻璃,发出连绵不断的啪嗒啪嗒声,除了他们喝汤吃面的声音,似乎这世界上便只剩下了这绵密又格外寂静的雨声。厨房里还有着未散尽的水气,外面的温度却似乎一直在下降,窗玻璃上结着白蒙蒙的雾气。 “你不准备一下去游泳?”扎起围裙,戴起手套的家养小精灵程蔚故意问还摊在椅子上装死的某只自称为两栖动物的家伙。 “不去了。”苏和半闭着眼,懒洋洋的回答。 “为什么?” “下雨嘛。” “你不是一天不过水就难受吗?这会儿出去正好过过水。” “我刚才都过完了,两遍,你忘啦?” 她指的是回来那遍澡,和后来的那身汗。 “那也叫水?” “非常时期非常变通嘛。人生呢……”某人又开始点火熬汤了。 程蔚立刻头大,“……爱去不去!” 好吧,既然不想她熬,倒掉就是,反正廉价鸡汤也不值钱,随时随地都生产。 这天晚上临睡前,苏和给自己量了一遍体温,挺好,正常,死不了。 想了想,抱过床头的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喂,你好。”这会儿还没有来电显示功能,程蔚接电话的语气是礼节性的客气。 “晚上好。”苏和一本正经地向他问好。 “有事?”程蔚皱起了眉,礼节没了,客气也没了,换上了直接了当的不客气和掩藏在不客气之后的关切。 “没事。”苏和弯起嘴角,“就是打电话提醒你量量体温,怕你受凉发烧。” “不量。”程蔚拒绝得斩钉截铁,他又不是娇滴滴的女生。 “啧,程蔚同学,要知道人生呢……” “量!”程蔚一听某人又开始要耍嘴皮子,顿时觉得耳朵疼,立刻没好气地抛下一个字就麻利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睡眼朦胧的喝粥,吃大肉包子的时候,苏和又把昨晚这茬儿给想起来了。 程蔚怕她话多,一脸嫌弃地把昨晚量好的温度报了出来。 苏和伸手去摸摸他一头刚理不久的短毛,夸奖道,“好乖。”然后熟练而迅速地收回爪子。 程蔚这家伙别扭是别扭,但只要他觉得你是真的对他好,哪怕他不愿意,也会别别扭扭地去做,而且绝对认真不打折扣。 “滚蛋!”程蔚果然气恼地去拍苏和的爪子。 两人一面斗嘴一面匆匆收拾齐整出门去学校,无论今天是否还要继续开运动会,他们都得乖乖地到校等通知。 这一天的运动会到底没有开成。 昨夜的雨下了一夜,据说一直到早上四点多钟的时候才渐渐停了。 此时还没有什么后来的所谓风雨操场,倒是一些极好的省重点中学有自己专门的运动场馆,至于六十四中,别看操场不小,但也只是一般的沙土地面,一场大雨之后,操场上大大小小的水坑一片连着一连片。 最让师生们感到愤怒的是眼见着这运动会是没办法开下去了,大家却还不能走,还需要等着校领导开会研究最后的结果。 这一等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通知才慢腾腾下达下来,今天的运动会不开了,什么时候再开,等学校通知,大家回家休息去吧。休息个屁! 很多人都忍不住脱口骂出来。 没骂出来的也在心里腹诽。 这其中既有老师,也有学生。 好好的星期天,起了个大早,吭哧吭哧赶到学校,前后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告诉大家不好意思,你们再回家吧。于是不得不又吭哧吭哧回家了。家近的一点的还稍微好说一点,家远的来回折腾这么一趟,大半个上午都要泡了汤,还休息什么啊? …… 各种牢骚就不用细表了。 只要再一想想,下个休息日搞不好又要再折腾上一回,大家的脸就都黑得发亮了。 苏和和程蔚这两只瞌睡虫自然也是满肚子的意见,今天的懒觉没睡成,预计下个休息日的懒觉又少了一天,真让人无限惆怅。 第二天是周一,一整天学校都没提剩下那一天的运动会准备什么时候开。 有不少悲观主义的同学觉得心里不落底,就像等待着另一只靴子落地一样,哪怕是不好的消息也希望赶紧交待个明白,别这么吊着大伙儿。 而且,不少人都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了放学的时候,大家的预感不幸成真。 学校说了,剩下一天的运动会将改至十一黄金周假期的第四天举行。 消息刚说完,别的班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一年二班的教室里已经响起了骂声一片。 就连声称善于自我开解的苏和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靠!” 苏和后座的赵小洁对她抱怨道,“这算什么啊?当不当,正不正的。要么就放在最后一天,咱就当提前上学了,少放了一天的假。要么,我还就宁愿国庆节当天来,就当咱们晚放了一天假,对吧?本来我妈过节还打算带我去我姨家玩呢……哦,我姨她们家刚搬到溪市去,我表哥一直说要带我去水洞玩的。去一天,回来一天,中间可以玩上五天。这下可好,他们从半当腰插上一杠,你说我是开完运动会去,还是头开运动会去啊?不管怎么去,都是待不了多长的时间,而且还特别累人。” 诚哉斯言! 苏和和程蔚还有赵小洁的同桌吴凡以及周边的几个同学都纷纷赞同赵小洁的观点,要么就是占头一天,要么就占最后一天,占了中间算怎么回事呢? 大伙儿议论了一番后给赵小洁出主意,你家还是头运动会就走吧。三十号那天肯定是半天,而且上午来了也上不了什么课,肯定要是大扫除的。你跟常步卓说说,他好说话,肯定能让你早走,从咱们侯城到溪城,再算上去你姨家里,再怎么折腾小半天总是够了。回来的时候,你们坐夜车,第二天穿得厚一点,到运动会上睡觉! 另一个叫梁冀的男生也受到了这个攻略启发说,好主意,我也打算这么办,坐夜车,到运动会上睡觉!反正我又没项目! 不得不说,大家为了玩也都是够拼的。 还有一些脑筋活的,组织纪律性不够强的同学跑去班长刘晋那里请假。直接点的便说跟着父母的单位一起去旅游。含蓄点的说要给外地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叔叔大爷姑姑姨妈……反正近亲的,远亲的长辈过大寿。更有一种无赖的,班长我肚子疼,从今儿开始疼,准备一直疼到国庆节假期结束,这是请假条,你是批啊还是批啊还是批啊? 第五十三章 气味不对 对于这些或直接,或含蓄,或无赖……的请假方式和理由,刘晋一率回以,“对不起,我没权利批准你们请假,那是咱们老师的事。你们最好上课的时候直接问他。” 会去刘晋那里请假的,其实也都没抱着多大的希望,他们就是想来浑水摸鱼的。想也知道,学校的这条通知一出来,谁不想请假呢?把请假条往刘晋那里一递,转头说找不到老师,这借口多好使啊。 而且这也不能说是借口,也是事实嘛。 可惜,刘晋这个放羊班的班长在一个多月的职业生涯中别的没学会,堵截这种简单的漏洞还是很有经验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给堵了回去。 你不是怕找不着刘老师吗? 没关系,虽说刘老师下了课的行踪总是非常之飘乎,但是上课时间却从不迟到早退的,更确切的说总是十分准时。上课铃响的同时,他出现在教室门口,下课铃响的同时,他消失在教室门口。 时间掐的几乎是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别的不说,反正上刘老师的课从来不用担心他拖堂。 刘晋本人就很善长利用刘老师上课的时间来汇报工作。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刘老师还会说,有什么事下了课再说,不要耽误上课时间。 刘晋最初当班长,还不知道他们班老师是一个疯……咳,风一样的男子,脸皮也薄,见老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占用同学们的上课时间。 可后来的无数次失败经历让刘晋这个老实孩子脸皮的厚度也不得不渐渐增长,不管刘添宁怎么说,刘晋就当他的话是清风过耳,照旧说自己的。 不过,为了不过分挤占大家的上课时间,他每次都把需要汇报的,需要批示的事项一项项地列在小笔记本上,看到刘老师连好都不问,开门就见山直接说事,语速也是越来越快。 同学们,尤其是经常被刘晋围追堵截动员的班干部们一致反应,他们刘大班长的嘴皮子是愈发利索了。 即使他们班刘老师也看似拿为了汇报工作,嘴皮子越练越像机关枪扫射的班长刘晋无可奈何。 说起向班主任刘老师请假这事,班里的同学们心里还真有点打小鼓。 虽说刘添宁平时总是一副万事不管又十分不着调的模样,但同学们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刘老师的时候总是存着一些莫名的敬畏。 学生对老师的属性都有一种天然的直觉。 同样是新老师。 有的老师可能只说上几句话,甚至不说话,大家却不敢轻视,心里都明白这个老师一看就不好说话不好惹。 有的老师则不然,有可能面相和气质还颇为严厉,但实际上脾气却很软,学生们就会大胆许多。 印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要进行试探。少年人,无畏,又冒险,就算是被修理了他们也永远不会缺乏尝试的勇气。 不过到目前为止,班里的学生还真没哪个对刘老师伸出爪子试探底线。就连最刺头的学生也一样。 这个事就让苏和感觉比较微妙了。 要么是一年二班的学生都是一群乖宝宝——怎么可能! 要么就是某人看起来无害,但闻起来气味不对。 因为前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即使因为青春期的那一档子尴尬事对刘老师一直心存感激,但关于他的记忆其实也没有留存太多,这会儿任苏和再怎么回忆,也完全想不起刘添宁身上还有什么隐藏属性? 不过在黄金周假期被打乱的前提下,不管刘老师到底如何高深莫测,在这些无畏少年们的眼里,似乎都变得可以商量了。 很快便有同学在上课的时候,向刘添宁提出请假申请。 刘老师带着他那一贯微妙的沉稳把那位同学的申请细细地听完,还问了几个问题,比如,你姥爷今年高寿了呀?家住哪里啊?身体怎么样啊?你妈兄弟姐妹几个?你家里是独生子女吗?你见了面准备怎么给你姥爷贺寿啊? 问得男生满头雾水之余,也是越来越有不妙的预感。 刘老师问完了他想问的问题,看了一下表,然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嗯,总共三分钟。”这才让那名男同学坐下,也没说批假,也没说不批准,只是先那么撂着,然后接着往下说,“还有没有也请假的同学,咱们索性今天就把这事都一起办了。” 班里想利用课堂上请假,试探一下刘添宁底限的人自然不只一个。 当那位号称要去外地给姥爷过八十大寿的同学站起来开口的时候,下面有好几个同学都面露懊丧之色,明显是后悔让这个嘴快的家伙给抢先了。 这种时候往往先说的人容易占便宜。 老师见理由差不多,也就同意了,一开始的时候态度总是比较宽松。 后面再赶上来,有可能老师一见人多了,这事发展下去不像话,态度和标准有可能就变得严苛了,自然准假的机率也就越来越小了。 而且哪怕再充分的理由,一旦被使用了两遍,甚至是两遍以上的时候,也显得不那么真实可信了。 更何况……咳,据说班里同学们家里的长辈们这阵子过寿的特别多,都扎了堆了。大概当年的送子娘娘为了完成销售指标可能趁着十一黄金周搞起了促销大酬宾活动,买一赠一,多买多送什么的。 于是,又有三五个同学举了手。 刘添宁把讲台后头的椅子往一旁一拖,自己往椅子上一歪,坐得没形没款的,随手点了一位同学,“好了,从你开始,一个一个来,说说自己请假的理由。” 第二位被叫起来的依旧是个男生,他的理由是要去外地参加表哥的婚礼。 班里不少同学的脸上不由得都跟着浮起一股追悔之色,得,这理由又被人抢先了。 十一黄金周,不仅送子娘娘搞促销酬宾,月下老人的业务更是忙上加忙。 而且实事求是地说,办婚礼也是黄金周的特色之一,整个带火一个产业链,忙活的不仅仅是月老和红娘,各个相关行业老板的脸都要笑裂了。 这位男同学说完之后,就站在那里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地看着刘添宁,等着他像对上一个同学那样提出一大堆拉拉杂杂的问题。 可刘添宁并没问什么问题,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头上蓬蓬的头发也招摇地跟着晃了晃。 没有被提问的同学心里更加没底了,可还没等他坐下,另一位同学便站了起,又是一位男生。也不等刘添宁点头,他自个儿就先开腔说了起来,似乎生怕被人抢了台词似的。 他的理由是参加外地一位长辈的葬礼。 ……这个,十一黄金周,难道不仅送子娘娘和月老、红娘为了业绩玩命工作,就连阎王和黑白无常也是加班加点的不懈奋斗? 苏和想,不是吧? 她小小地转动了一下脖子,观察了一下班里其他同学的表情,大部分人脸上的神情多少都有一点呆滞。还有个别的同学……脸上的表情怎么看着像是懊悔和着急呢? 要说真正没什么变化,波澜不惊的还是要数他们家刘老师,啥变化没有……好吧,苏和想,想从刘老师这张总像是没怎么睡醒的脸上看出表情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接下来这位同学也对此次奔丧的事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说明。 说老人家是上了年纪去的,按当地风俗已经算是喜丧了。 家里的亲友多在外地,平时回去一趟不易,此时也都想着再看一眼长辈,以尽哀思。 恰好这不是赶上十一黄金周了吗?大家正好不用请假,所以就请老人的子女无论如何要等他们赶回去看一眼,再发丧。这会儿老爷子正躺在殡仪馆的冷库里等着大伙儿回去呢。 这理由乍听起来有点那什么,解释之后,似乎又比较合理。可细一思量又有一点那什么,还有最后一句“这会儿老爷子正躺在殡仪馆的冷库里等着大伙儿回去呢”,咱能把它掐了别播么? 不管掐不掐,刘老师照旧点了点他的鸟窝头,让那个男生坐下,继续示意下一个请假的同学。 一共五名举手的同学,依次陈述了自己的理由。 除了第一名同学,让刘老师莫名其妙地盘问了个底儿掉,差点没问出一头热汗或是冷汗之外,其他的同学都在说了自己的理由之后就被刘添宁示意可以坐下稍息了。 五个人全部说完,刘添宁接着说,我看这一放假啊,大家的事都不少。 苏和代表自个儿在心里点头,可不是吗?黄金周这种存在一般除了用来旅游之外,就是大家办一办平时没时间做的事。学生们的事算少的,工作以后,积到黄金周办的事就更多了,比如赶场似的相亲,带孩子回家孝敬父母,参加假期的突击性超短期进修强化班,做个微整容……等等等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所以说,刘老师,关于批假的事您怎么看? 苏和很有兴趣知道。 刘老师是这么看的,“好了,还有哪些同学想请假,别不好意思嘛,都站起来,说一说。” ……嗯? 刘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刘老师在批假的问题上也想来个大批发? 不会吧? 到了四号那天,咱们班还有人来参加运动会吗? 第五十四章 新世界的大门 同学们面面相窥,一时间不知道他们班刘老师这是什么画风。 刘老师还在那里笑呢,“怎么?都不吱声啊?再没有想请假的啦?不说咱们可就开始讲课了啊?过后可都别后悔啊。” 还带威胁的? 您这是怕假批不出去,还是怕四号那天班里还剩人啊?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原本就一直在悄悄酝酿勇气的同学确实在被他这么一激之后,一直在临界点晃荡的勇气瞬间直线攀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又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同学举起了手。 刘添宁似乎还不满意,“就这些?” 话音落下十秒后,又有五六个同学举了手。 “还有没有?” 又增加了三两个。 “啧啧,同学们,你们也太不干脆了,还要我一催二催三催。”刘添宁摇着他的鸟窝头,眼睛半睁不闭的,也许是因为语气的关系,倒在形象上显出几分俏皮来,“好了,痛快点,我最后问一回啊,完事可就没机会了。”他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没有?!” 也许是因为刘添宁的语气的关系,也许是对于向老师请假,尤其是组团请假这种事,对于这些刚刚小学毕业不久的孩子们来说在心理上多少还是有点压力的,所以他的话一说完,教室里的空气似乎都跟着紧绷了几分。 苏和觉得他们老师这话说得,特别神似十一黄金周时候商场门口的促销员的台词,“各位亲爱的朋友们,优惠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要再犹豫了!现在我再来问一遍,还有哪位朋友想购买这款商品……” 在刘添宁的这一番催促下,又有四五个同学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地举起了手。 刘添宁换了个姿势,后背更深地窝进了椅背里,一条腿还翘了起来,看起来是更舒服了。他的目光悠闲地,慢条斯理地在教室里扫过,那双并不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总是很散漫的目光似乎突然之间就沉静了下来。 苏和也在用眼角跟着刘添宁的视线悄悄地在教室里游走,并且在心里暗自默数着。话说,举手的同学已经差不多占了班里人数的一半了啊,这数目可是够空前的。 这哪儿是请假啊,都快赶上罢工了吧? 用目光把众人看得一片忐忑后,刘添宁终于又说话了,“好了,大家都把手放下吧,举这么半天,都够累的。”顿了顿,他又笑了,“这可不能怨我,要怨就怨后面的同学不够干脆。人生在世呢,说话办事就得干脆坚定一点,机会总是稍纵即逝,一时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 苏和正听着,眼角忽然撇到了程蔚向她投来的目光,她被那别有内涵的目光弄得一怔,瞅我干嘛?有事? 过了几秒,苏和忽然领会了自家饭友目光中的含义——刘老师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 不仅耳熟,连鼻子都熟。 一股子苏氏出品的好廉价牌鸡汤味。 刘老师还在继续煲着,“好了,同学们,今天既然都说到这了,我索性也就占用课堂时间给大伙讲一讲请假这事。” 下面的同学们,无论是之前举手还没举手的,都不由得集中了注意力。 “刚才第一位同学……”刘添宁说道,他没有指名道姓,苏和严重怀疑他是否真的记得班里每一位同学的名字,“说他请假的理由时,我一共用了三分钟,问了他许多问题。大家可能觉得这些问题很无聊,乱七八糟的,但我必须要根据这些问题来判断他请假理由的真实性。” 他说着摆了摆手,“我不是说第一位同学就一定是撒谎的,也不是说对于学生请假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撒谎。但问题是他请假的这个时机,国庆节假期和学校的运动会撞上了,而且还弄得不前不后的。别说是他请假有正当的理由,很大的可能就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作为曾经的学生,现在的老师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好不容易放个假,谁不想休个痛快呢?” 这番话说得真是特别的入情入理,似乎完全站在学生们的角度替学生们考虑。但是在座的这些学生都不是第一天上学的小豆包,而是上了六年学的老鸟,对于老师们常玩的“欲抑先扬”这一套可谓是相当熟悉。听话听音,刘添宁这话一说,大伙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刘添宁又说了,“但是这位同学错就错在不该在课堂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找我请假。他最好的做法就是下课的时候,背着其他同学悄悄跟我说一声。只要他的理由得当,我肯定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呵呵,就知道,你肯定没有那么好心。 至于说,下课的时候背着其他同学悄悄和你说一声什么的,那也要找得到你才行吧,刘老师! 几乎是班里所有的同学,不管是刚才举手的,还是没有举手的,都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先后默默地,恨恨地吐糟了两句。 尤其是后一句。 相信如果有其他老师听到刘添宁的这番话,大约也会赞同那一句话的。 刘老师不管大家怎么想,继续往下说,“刚才大家也看到了,班里有多少人想请假。我不说大家都在撒谎,但大伙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是肯定不能全部都批假的。可大家的理由在我听来都是充分的,合情合理的。批哪一个,不批哪一个呢?比如丧事重要,喜事就不重要了?你与长辈的感情好,别人与长辈的感情就差了吗?是喜丧还是喜宴,都是一生一回。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最后的结果,我只能是一个都不批。” 这下所有同学脸上都浮起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刘老师刚才一个劲的在问还有没有人要请假的,闹了半天就是在这儿凑数呢!凑了个大数,他就有理由不批我们的假了! 一年二班全体同学的目光很快就集体哀怨了起来——他们班老师好奸诈! 奸诈的刘老师无视下面同学们的目光,还在继续说着,“所以说,在今天这种情形下,当众请假这种事显然是不可取的。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大家一定要找到一个更好的方式来进行。” 这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前两天的运动会根本没出现的人最没立场这么说了。 也许是同学们心念太齐,也许大家的怨念太过强烈,刘添宁像是终于读到了大家的心声,十分无赖的一笑,靠在椅子上说,“好了,我知道,你们这会儿正在心里骂我呢。” 尽管没人应茬儿,也不敢应茬儿,但大家依旧是十分有默契的在心里呵呵呵。 “骂了也没用。”这位坐在那里半点正形也没有的老师说道,“要么,依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更多的话语权。要么,就开动脑筋去寻找更好的方法来进行尝试和努力。觉得下课的时候找不着我是吧?那只能证明你们并不想找,你们下的功夫不够多,你们不够坚持而已。觉得老师不讲道理,不通情理,特别无赖?同学们,这就是人生和现实,尊重和权利这种东西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否则,就乖乖的遵守规则。再有一点,我奉劝各位同学,凡事要用阳谋,不要用阴谋。斜门歪道只能赢一时,不能赢一世。所以别想着在老师的茶杯里下拉肚子药,然后准备在厕所里堵我。到时候,我肚子不爽,心情也不会爽,肯定不会给你批假的。” 如果说一开始刘添宁这话说得还像模像样,至少还是可以糊弄住在座的绝大多数学生——个别人除外,比如某个鸡汤专业户,再比如她的好饭友,经常被迫强灌劣质鸡汤的程蔚。 而且这些话虽然有些超前,也不够正能量,有些稍显灰暗和偏激,但如果能正确理解的话,却也不无道理,可以“批判性地学习和吸收”。 但这后面的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越听越下道呢?难道某位没正没经的老师真的曾经被以前的学生们下过药,被人堵在厕所里逼着批假?否则何至于说着说着提起这种话题。 还是说,这种堵老师请假的贱招是由某位不着调的老师本人发明出来的,在他学生时代的时候亲身实践过?这会儿怕风水轮流转,担心曾经的贱招儿报应到自己的头上来? 然而人类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如果刘老师不提这种阴谋论的话,也许一时半会儿大家还想不出这种缺德招数来,但是现在他一说出来,几乎就是给班里大胆的,富于冒险精神的同学们提了醒,让他们意识到,哦,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简直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老师说不许用,也不好用,但大家真的想尝试一下怎么破? …… 刘添宁的话让大家的脑回路不可避免又不约而同地向着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向偏移再偏移。 刘老师却不管下面的学生们想什么,怎么想,他自顾自地讲起课来,语速和讲课的进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居然也在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里把课讲完了。 他看了一眼表,停了下来,在黑板槽里选了一支完整的粉笔——这是刘添宁的一个廦好,在黑板上写字只喜欢用完整的粉笔。如果板书写到了一半,他开始讲课,然后再次接着写板书的话,那么就要再选上一根新粉笔,上次用的那根旧的,他就直接丢在黑板槽里不要了。 第五十五章 微妙后果 刘老师用选好的新粉笔在黑板上,没有任何解释的快速写了起来,摸不着头脑的同学们在他写了一行字之后才渐渐明白这是今天的作业。 平时刘老师留作业都只是口头上念叨一下就得了,此时之所以写在了黑板上,则是因为今天的作业量比平时至少翻了两翻。 底下的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伴随着一声声低低的哀嚎。 一年二班的课堂纪律一向不好,开学以来各位任课老师对此都意见不小,但由于班主任刘添宁本人对学生在自己课堂上的各种小动作和小议论都没意见,更不会抓其他老师的课堂纪律,所以一年二班的课堂纪律也就只能继续的不好下去。 刘添宁对学生们在下面的嘀咕和哀嚎充耳不闻,写完之后把粉笔往黑板槽里一丢,带着粉笔灰的手开始收拾放在讲台上的书本,一边收拾一边眼也不抬,与其说是说给学生们听,那姿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耽误的时间太多,怕你们理解的不够,多留一点作业,加深一下印象。别觉得题海战术没用,文科的东西就不外乎就是积累。好了,下课。” 下课铃声几乎是与刘添宁“下课”的两个字同时响起,这时间掐得有如时钟般精准。 在响亮的铃声中,刘老师挟着书,晃悠悠飘然而去,留下教室中一众被打击得哀鸿遍野的学生。 也许是被打击得太过,反倒激起了同学们的逆反心理。也许是在怪胎老师的教育下,一年二班的学生们不可避免地向奇怪的方向生长。总之,刘添宁的这堂“打击”课给班里带来了很多微妙的影响,也发展出许多微妙的后果。 后果之一,苏和开始试着记录班级趣事。 通过刘添宁的这堂“请假课”,苏和真切地感到曾经的自己错过了多少有趣的往事,而她的记忆又是有多么的靠不住。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日记形式,没事的时候还可以翻出来看看,也不失为一项有趣的消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利求用三言两语的篇幅来记录一件好玩的事。 太啰嗦的话,一来她没有那个耐心,二来也占用太多的时间,那就不是消遣,而是负担了。 然而真地记起来,就发现用三两句话概括一件事其实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这倒也不什么问题,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慢慢来呗,从三五十句,慢慢压缩。 程蔚很快知道了苏和的新爱好。 两人一起在一家小得转身都有些吃力的兼营文具的小卖部里淘到了一些厚得有些惊人的笔记本。据店主说,那是多年以前的老货底。样式陈旧,难看的朱红色塑料外皮,又极厚,所以这些年卖来卖去,依旧还剩下七八本压在手里清不了仓。 苏和一听就使劲使劲给程蔚递眼色。她递眼色递得都快抽了筋,程蔚才慢吞吞地撇了她一眼,上前跟老板娘砍起价来。 那位老板娘也是个爽快人,说只要他们肯多买,她就肯狠狠打折。 乐得苏小便宜当场发病,一口气把这些货底都包了圆。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苏和闲着没事就开始记了起来。 随着这红丑红丑的本子多次亮相,看得颇觉碍眼的程蔚也就奇怪她没事老拿这么一个大厚本子到底在记什么。而且还不多记,写上几笔就又收起来。下次再拿出来的时候,她看着看着先傻乐起来。 苏和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程蔚听完评价道,“闲的!” 苏和一边在心里安排缩减着句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没错,她就是闲的。 虽然程蔚对苏和的行为感到不以为然,但看得多了,到底也有点好奇,忍了几次没忍住,挂着一脸冷艳高贵表情,状似嫌弃地拿过来翻看,看两眼一个不小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和闻声学着他的样子,无声地扬了扬眉,小小的得意便随着这动作一起愉快飞扬。 “闲的!” 程蔚早又板起了脸,状似不屑的维持原有评价。 苏和正了正脸色,对程蔚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看关于王阳明的传记,深有感触。阳明先生立志要做圣人,我与他的愿望差不多,我想做个‘贤人’。” 尽管她打出阳明先生的金字招牌,但程蔚一点都不上当,仅仅反应了两秒钟就直击要害的问她,“哪个贤字?” 他领悟得太快,极大地干扰了某人装叉的进程。苏和轻咳了一声,干脆做出一副高深状避而不答,转头给他讲了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周武王派官员去渭水边上寻访贤人。这个官员在渭水边找了半天,遇上几个在太阳底下钓鱼的老头。这官员就上前去打听,几位老丈,你们知不知在哪里能找到贤人?几个老头听了就哈哈笑道,哎哟,小伙子,你可找着了,我们几个都是闲人呐!”苏和说着,正经脸的比了比自己,“姜子牙是周武王的贤人,在下亦是一名闲人呐!” 深知这货脾性的程蔚对某闲人的故事早有心理准备,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吐糟道,“闲人的脸皮真厚!” 有人脸皮厚,就有人脸皮薄。 因为刘添宁在课堂上说的“觉得下课的时候找不着我是吧?那只能证明你们并不想找,你们下的功夫不够多,你们不够坚持而已”的话,刘晋深受触动,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发烧。 作为一个与自家吊儿郎当的班主任老师在性格上反差特别大,特别有责任心的班长,刘晋在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对刘添宁也是有着一些看法的。 但当喝过了刘老师在课堂上不知是随口胡诌还是有感而发的心灵鸡汤之后,这个单纯老实的少年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自家老师课后的行踪。 不就是坚持吗? 拥有责任感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坚持”了。 与刘晋一样被自家老师激起了斗志的还有周昊。 既不是班干部又不是闲人的周昊原本对自家班主任的行踪兴趣并不大,因为这次的请假风波和刘老师的那番话被激起了兴趣,把自家班主任做为日常练习目标,锻炼自己的观察和追踪能力。 被挑起好奇心的不只周昊一个。在这堂课后,班里的许多同学都被自家老师那番无赖言论给挑起了好胜心。 于是,这堂“请假课”的微妙后果之二就是班里后来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兴趣小组,专门来侦察监控跟踪自家班主任老师的课后行踪。 身为班长的刘晋自然而然地成了这个兴趣小组的组长。 预备刑警周昊同学成了小组的副组长。 其他组员……基本涵盖了一年二班的全体同学,继而发展成了该班的一项长期兴趣,并一直保留到毕业。 想当然,这个小组的诞生,发展和成就也都被苏和这个“贤人”一一记录在她的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上。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那天课后的一年二班同学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起讨伐那位在课堂上当众请假的同学。如果没有他带的这个坏头,后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大家更不会一时不察地上了刘老师的大当。而且这会儿连没有想请假的同学也要跟着一起写那些翻了两倍的作业。 占用国庆节假期开运动会这件事对苏和和程蔚来说自然也是很讨厌的。 但是与班里的大部分同学相比,他们讨厌的程度相对要轻一些,因为他们俩个到现在为止,对国庆节假期都还没有什么安排。 国庆假期固然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但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却并非如此。作为进出口贸易公司老板的程志杰注定无法享受国庆节假期。今年的国庆节便是这样,程志杰要出差去欧洲几个国家,忙得马不停蹄,无法带上儿子。 至于苏靖海和何美君? 在每天傍晚与陶秘书的例行通话中,苏和压根没想起来打听苏总的国庆假期行程。 何局则于假期开始三天前去南方某省出差,大约需要两周左右的时间。 小伙伴三人组也暂时解散,周昊与退休在家的祖父母有周全的度假计划。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苏和和程蔚两个一起搭伴过节。 一家人有一家人的方式,两个人也有两个人的过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和拉上程蔚一起研究他们的假期安排。 稍微长途一些的旅行第一个被浮云掉。且不说十一黄金周各处知名景点的人山人海,单只他们学校还在假期的中间插了一杠就注定没戏。 远的地方去不了,苏和和程蔚便把目光投向了侯城本市和近郊。 虽说他们两个都是土生土长的侯城人,更别提苏和更是前世今生都泡在这座城里,但真正说起来,除了商业区和著名景点以及一些经常出没的地段,对于其他一些地方,无论是她还是程蔚其实还真不太了解。 恰好苏和最近正在看一本关于本城风物的小册子,于是她也就顺着这本小书想到与其去本城的几个著名景点人挤人,还不如去一些游人罕至,却十分值得一看的地方走一走。赏赏风景,访访美食,睡睡懒觉,按照自己喜欢的节奏放松的过上几天。 正当苏和和程蔚十分有兴致的拿着本城地图,对照着那本小书,开始准备圈定假期要游逛的景点时,他们的计划却遭遇了出乎意料的变故,不仅导致两人的游玩计划直接作废,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直接改变了苏和的人生规划和职业方向的选择。 第五十六章 意外变故 意外变故来自苏靖海,苏总在放假头一天的晚上临时通知苏和,这个黄金周他要带她一起去度假。 苏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说起来,上辈子她还真从来没有机会和自家父母一起度过假。 随后苏和得知他们度假的目的地是侯城与邻城之间一处还未正式投入使用的新建山间度假村。他们这次是应投资商的邀请对度假村的各项设施进行提前体验,大约为期五六天,届时还有其他受邀对象与他们一起入住,基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到时你可以跟其他的孩子交交朋友,好好玩一玩。” 原来如此。 苏和本来还奇怪苏总怎么突然改变一惯作风想着要带她一起度假呢,一听他这几句简短的解释她也就基本明白了状况。说来说去,苏靖海他们这些商人哪怕在黄金周期间也不忘以度假为名进行商业活动。不过既然打着度假的旗号,便也都带着各自的家人一起活动。 对于一些重视家庭的人来说,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决定,既可以享受与家人在一起度假的时光,又可以不耽误自己的工作。 对于另一些人,比如苏靖海来说,别人都带着家人一起去,那么自己也应该带,这样的举动更便于融入群体,有利于营造出一种比较轻松休闲的氛围,让接下来的商业活动进行得更加顺利。 苏靖海对女儿说起这个度假决定时,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作为该次商业活动重要道具的苏和压根也没想过要反对,有人请客,不玩白不玩。侯城就在这里,她和程蔚的游览计划又不会浪费,这次玩不成,其他时间也一样。 苏和向苏靖海询问度假村的名字。 “云起山庄。” 原来是那里。 这个山庄度假村的大名苏和还是听说过的,不仅听说过,她还知道苏靖海也是这个山庄的股东之一。 二十年后,云起山庄在侯城百姓们耳中依旧是名声不显,但在一些富有阶层里却还保持着老牌的强势地位。 苏和对云起山庄的大号也仅仅在不多的几次与老爸老妈的例行家庭聚会中听到过只言片语,一直无缘踏足其中,也从未对它感过兴趣。那类高档场所对她这类死宅小老百姓来说,不过就是个传说中的名字而已,却没想到这辈子在山庄还未投入使用的时候就有机会去参观游览,更没意识到这个上辈子无缘踏入的地方将在她这一世的生命中占据怎样的地位,造成怎样的影响。 此时此刻的苏和只是琢磨着,听刚才苏总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似乎如今还并不是山庄的股东,难道这次度假他就是去洽谈相关事宜的? 不过不管苏靖海去干嘛,都与苏和的关系不大,她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去吗?” 她的这个要求让苏靖海有点意外,问她,“同学?” “是程蔚。” “程蔚,男生?”苏靖海的记忆力很出色,苏和的记忆力大概就遗传自他,只是苏总贵人事忙,想了一下才记起偶尔早归时在家里遇到两次的男孩,恍惚记得女儿提过,好象是楼上的邻居,与女儿在一起结伴吃饭上下学什么的。女儿近一段时间的表现不错,独立,懂事,这才让苏靖海在这次度假中想到带着女儿前往。能跟女儿玩得好的孩子,大概也不会太差,于是便点了点头,“可以。但你们不要淘气。” 明白,所谓的不要淘气,就是不要给他惹事,添麻烦的含蓄说法。 苏和立刻领会领导的意思,乖乖点头。 苏和也没忘记告诉自己老爸学校那个横插一杠的假期安排,连苏靖海也难得皱了一下眉,批评了一句,“怎么安排的?”随即便不以意地说道,“这样吧,到时候让小于把你们送回来。接下来如果你还想回去,再联系人来接你。” 小于是苏靖海常用的司机。 得到苏靖海的同意后,苏和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蔚。 与苏靖海毫不犹豫的同意相比,程蔚反倒有那么一点迟疑,“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要办理公务,又不花钱。”苏和了解程蔚的顾虑,大约是觉得在苏靖海面前有些不大自在,“没事,一到那里我爸爸他们就去谈生意了,放心吧。听说那里挺大的,他们忙着工作,忙着拉关系,咱们就自己玩自己的,只怕就是哭着喊着想见他们几面也不容易。” 经她这么一说,程蔚也就没什么意见了,转头给程志杰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假期安排如实汇报。 程志杰人在国外,一听儿子要跟苏和父女两个一起出门,特意问苏和要了苏靖海的电话打过去表示感谢。 三十号上半天课,一大早学校之内的气氛就十分浮动,从来无拘无束的一年二班更是如此,基本就没有几个人还在认真听课。 虽然明知道七天的假期学校还要占上一天,但在认命之后,对于即将到来的假期,大家还是十分兴奋而且迫不及待。不管假期的质量如何,现在对他们最重要的是放假,放假,马上放假! 大伙的眼睛和嘴巴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每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每个人的嘴巴似乎不想合上。 学生们的这种群体性兴奋反过来也影响到了老师。 上课时,有课的老师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或是选择带大家一起复习,或是选择带着学生们做练习册,或是进行一些随堂的小测试,总之是没有一个讲新课的,用老师们的话说,“今天就不讲课了,讲了你们也听不进去。” 老师们的这种带着一点理解和放任的态度更加让学生们无法定下心来。 不过,若是以为老师们就真的准备放任学生们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此时的小温柔只是一种可怜的错觉,每一位老师在临近下课的时候,都会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出几乎占了半面黑板的作业,或是像和尚念经一般念叨上一大通作业,你就记吧。 同学们却已经习惯了。临近放假的这两天老师们留起作业来就是这种节奏。第一次的时候大家还有心思哀号,如是者三之后也就认命的习惯了。 留就留呗。虽然那些作业量让人感觉很受伤,但是一想到半天之后即将开始的假期,大家的心情也就立刻自动治愈了许多。不管怎么着,先把假放了再说,其他的,比如作业,比如运动会神马的,回头再议,及时行乐才是此时的第一要务。 一年二班很幸运,他们的最后一节居然是体育课。 第三节下课,体育老师就直接到了教室,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轻松地笑着对他们说,咱们下节课不上了,给你们打扫卫生吧。 在大家的欢呼声里,老师又笑着问,“我够意思吧?我可不像别的老师还给你们留那么多作业。” 大家一齐七嘴八舌地回应着大叫,“够意思,够意思,郑老师,你最好了!” “郑老师万岁!”还有更热情的。 “郑老师,郑老师,你要好死了!”这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郑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万岁就不必了,你们记着到四号那天都给我准时到校,好好比赛,我就很欣慰了。” 这一次回应他的是一片哀嚎之声。 笑得一脸成心添堵的郑老师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声讨声中志得意满地开心退场。 还是那句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管郑老师怎么说,大家这会儿心中只有即将开始的假期。 当然,还有假期之前的大扫除。 刘晋一看大家这种亢奋到嚎叫的状态立刻忙不迭地跑上讲台,拍着桌子大吼大叫,“静一静,静一静,都先不要走!先扫除,先扫除再走!常步卓,扫除!” 刘晋发出这样的大声疾呼是很有必要的。 班里的一些脑筋转得快的,外加手也快脚也快的同学已经神速地收拾好书包随时准备开溜了。这其中还包括负责大扫除工作的生活委员常步卓同学本人。 这位同学虽被刘晋大声点了名,但他年纪小小却已经“不幸”患了选择性失聪,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夹着书包朝着教室的后门快步奔去。 刘晋一见这货干脆玩起了不要脸,也麻利痛快地一扭头直接从前门跑了出去,脚下用力疾冲两步,蹬地,跃起,朝着常步卓的后背来了一个飞扑。 本来以刘晋的体育成绩以及见机的速度要想拦住常步卓还是有一点困难的,幸好现在正是下课的时候,又是放假前夕,走廊里乱糟糟的都是人,极大地阻碍了常委员的逃窜速度,也极大的增加了刘晋的逮捕机会。 抓住了生活委员,接下来的工作也就好办了。 大扫除的任务在一早到校的时候就布置下来了,这会儿不过就是由常步卓牵头在班里分派一下,最后经过班里和学校方面的双重把关检验就可以了。 通过常步卓这道关是最容易的,通过学校的那道就难多了。 如果依着常委员的意思当然是“差不多就行了”,可惜,还有刘晋这位班长大人在。于是常步卓只得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吆喝着,“一次过啊,别再返工了,回头反而麻烦。咱们早点整完早点放假回家走人!” 这样的话比什么苛刻的检查和严格的标准都更能激励大家打扫的热情和清洁的决心。 这一天的大扫除,一年二班获得了难得的无差评一次性通过。 第五十七章 伤害无处不在 刘晋不禁感叹,如果每次咱班的卫生质量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班长大人的简短感慨抒发完毕,班里的人就已经消失了大半。 苏和和程蔚也在其列。 早在昨晚,两人的行李基本就已经打包好了。 说起来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云起山庄那里本来就是设施完备的度假村,各类东西大约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准备不到的。 准备几件换洗的衣物也就差不多了,连洗漱用品都不用带。 但有一些必要的私人...... 感谢“八臂巨灵”的打赏。同时,也谢谢大家的鼓励。很暖!我会继续加油。 此时此刻的花诗雨,的确是很落魄,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苍白,身的衣服早被野荆棘划得破烂不堪了。 慢慢的,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金碧辉煌气势雄伟的宫殿,白玉石砌成的阶梯一直往上铺,两旁是那雕龙游凤的玉柱,栩栩如生精致至极。 竟然非常准确地分辩出了她的方向,而且准确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我也有些郁猝,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次,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犯傻呢? 不过,也是因为狐狐知道这些事儿,所以,狐狐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但是冥肆还一直留在冥界,并没有回人界。 青山绿水配着尘土飞扬的土路,路面有三个车辕压出的深沟,还有杂乱的脚印,这里……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 纪暖心猛地抬起眼眸,冰冷的眸光迸射而出,冷冷的盯着纪安琪。 我才刚拂掉沾到衣角的岩浆,就被楚荧那鬼吼鬼叫,拼命挣脱的样子吓了一跳,在看她前面犹如瀑布一般,突然出现的岩浆,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拽着项彦就往后一个倒退、翻转,拉着队伍绕到了蓝麟风的另外一边。 楚相思乘机从君无疾的怀中挣脱出来,抄起地上的菜刀,对着君无疾劈了过去。 “好的,那么我们言归正传看看这将武器的威力吧。”范堃将话题转移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叶家二老,为之一愣,继而为之大惊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一个不起眼的老太婆,一身的修为,比起自己还要强悍? “欣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呀?”陈旭看着走进的辰欣,有些奇怪的问道。 郭振伟的情绪有点儿激动,他朝着身旁的虚空又轻轻的喊了几声,但确是意料之中的听不到一丝回应。 “自寻死路,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天高地厚,让你知道你们木家那所谓的同级无敌越级可战那只是一句笑话罢了。”为首的那个红头发的中年男子一脸张狂的说道。 之所以我会向公羊修磕头是因为他虽然没有手把手教我道术之类的东西;但他教会了我御气之道,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 东子泄气的把耳机给拿了下来,他有些懊恼,看来自己假装成送水工安装窃听器的计划还是晚了一些,两人说的话,对自己帮助并不是很大。 “什么?真君您要临时改变主意吗?我们这次的任务,可是来寻找太上道藏的。”清明道人大吃一惊。 “他跟我一样,都算不上一个纯粹的人类吧。不过,你不是想找一个感受不到对方内心的人么,这样以来你不就又多了一个目标!”韩轲笑着说道。 林庸开始明白并不是什么东西都需要强化记忆。当他侍者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去过滤信息之后,明显感觉大脑的负担减轻了不少,重新打开了‘自然科学’的大分类,开始一点一点的吸收纳取知识。 第五十八章 也很困扰 为什么英雄总与骏马联系在一起,只有当你真正坐在马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 作为一个阅读宅,苏和真的很少有这么兴奋的时候,当马在场里跑起来的时候,她几乎想放声尖叫,又想放声大笑。然后她真的听到了尖叫声和大笑声,不过不是她发出来的,那是程蔚的声音,他一面大叫一面大笑,脸上是苏和此前从未见过的兴奋和红润,圆圆的大眼亮得惊人。 程蔚的笑声和叫声也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工作人员的兴致,将马速又提上一等。带着苏...... 莫璟川没理会祁峻的刨根问底,拿着自己的手里和外套,径直往门外走去。 韩伊一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姜平平就往外走,灵犀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来。 这偷天换日,其实说白了就是个雾境。在雾境中,却埋藏着攻击。攻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雾会阻碍五感,所以就会沦为纯挨打找不到对手的人肉沙包。 莫璟川空出一只手掌遮住她惊慌的眸子,由浅及深,温柔的撬开了她的贝齿。 米粒以为莱斯找她,反正那个男人反复无常,偶尔她刚走出大门,又被叫回去。 白礼自然知道她的思忖,所以早就在向她坦白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如何跟她交代。 张曼华笑着揉着自己手里的面,在她的手里各种形状都能够捏的出来,只要是她心里想要的形状,就没有她捏不出来的。 “不懂规矩?哪个来剧组拍戏的演员会连这点基本的规矩也不懂?”萧亚亚冷着脸,脸色十分不好。 见她这么不配合,林静伊手中多了一颗丹药,在弯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她喂了下去。 一次一次的接触,每一次都在吸引着他,让他不停的探究着。在他的世界里,一直都是平淡无波的,而唐雨希就像是误入他世界的精灵般,灵动多变。 只见其撩起身上的衣衫,一番清洗消毒以后,将一些白色药粉抖落到剑伤之处,将白色纱布围绕着腰部,慢慢地缠绕了起来。 白腻的肌肤仿佛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抚摸一下,看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仙子。 “爹,原来你自由了?”宝器脱口而出,话音刚落,身子被浑天打飞出去。 “你不吃宵夜了?”颜沁卿见她准备进值班室,佯装关切的问了一句。 可是想到旭东的x-d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又觉得不甘,替旭东不甘,替他感到不值。 “我说姑娘!咱们有话好说好说!你先把这剑给收起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松柏挥着双手嬉皮笑脸言道。 第二天清晨,宁瑾是被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叫醒的,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到自然醒了,她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后,就着床上做起了仰卧起坐,每日晨起运动必不可少。 她刚刚才决定做回单身狗,刚刚才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做个幸福的人。 尽管在美国呆的不如意,马少云并不想回去,他立刻开动脑筋想起了办法。 杨乐乐听完这对父子的对话,眼睛微微一眯,刚才韩志勋的爸爸说什么?回日本接手他的工作? 那夜岳神殿中,古怪少年离开之后,上官璇又独自呆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出来与众人相见。 夏至扯出礼服,果然明白了,不光有礼服,里面还有一张邀请卡,展览会的vip宾客邀请函,这是李沐宸的邀约。 一边说着,十三王爷唇角勾起,带出一抹冷笑,眼底神情沉了沉,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看向暗卫,声音瞬间转冷。 第五十九章 顾女侠的暗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正处于长假期间,大家的状态似乎比平时更加兴奋放松,很多人比头一天运动会的时候还放得开,换句话说就是还要更加人来疯一些。 这使得既要忙着跟进运动员那边的事务,又要忙里抽闲的维持纪律的刘晋不得不一面挽着袖子将恨不能跳到跑道上去帮自家同学跑上两步的加油积极分子从赛场边拖回来,一面还要扭头朝着班里的几名班委大喊着让他们用心一点维持一下纪律。 这是在有一年级参与的赛事面前,轮到二年级三......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很清楚,龙梵附体需要的代价是极其巨大的。不说别的,一个九阶的召唤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搞到的。就算是龙家族那种巨无霸,拿出一块那个玩意儿,恐怕也是很勉强吧。 龙妍不失时机地提着她亲手为某人做的爱心便当出现在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前,然后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 尚叟问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管事样子的胖子。这种人经常与各路人物打‘交’道,相比起别的人来,往往见识要广些。 一般人,就算是能消化这股记忆洪流,也至少要昏睡数日,甚至是数十日。 干涸的生命力,开逐渐焕发生机,血肉在缓慢恢复,枯萎的五脏六腑被天命花的生命精气慢慢滋润。 何清凡呢喃地说了一句十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几幅画面,似乎很是模糊,但是很有感觉,冥冥之中放佛有一些东西要抓住了一样,可是又好像抓不住,迷糊的很,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几幅画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傲人的身姿就这么轻易地让何清凡给看了,也不在意,害羞也是减了不少,被何清凡多见得已经不怪了。 幸好他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所以他应该还不太了解这公司的八卦,幸好幸好。 众人一直跟到资料室门口,看着医生进了资料室,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走开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甩开包袱,修夜再问,他是大师兄,这事不能不管,说不定还要搭救师母。 “行了,说说你那朋友父亲的情况吧,得的什么病?”高飞摆了摆手。 惊艳一步刹那百米多,抬手一指惊天。先不说这一指之上有着一种莫名不知是何的力量。就是前面那一踏,对于这些上品势力的人来说,可是了解的。 老荒魔君奇孤铮,是七故魔域的一尊大魔,以魔君之身震慑魔王,所过之处,大多数魔王都要避让,不让路就打,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同归于尽。 里面甚至还含蓄的包括,反对种族歧视,反战等各种讽刺意味十足的暗预。 “你怎么在这里?”千羽吃惊道——柯南的表情相当急切,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成分,就像他知道这里会爆炸一样。 “那个,我也能和你们一起找吗?”光彦犹豫道。“我也想知道步美在做什么。 卓远急忙按下了关机键,明天,明天老子死都不开机,看你怎么找我? 砰的一声,魏欣惨叫了一声倒摔出去,后脑撞在了墙上,把她磕的头晕眼花,差点晕了过去。 “古世原始仙晶,大仙界绝了的东西,这些上面的大仙,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哪个都想咬一口,我们几个扎成一捆也不够看,唯一办法就是五印合一化出长云仙印。 “丞相说笑了,在下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将您送到车上罢了,到了车上,自有接应您的人!”男子笑了笑,不说话了。 第六十章 凉面和红豆圆子汤 尽管有老师在维持秩序,但还是有很多同学跑到场边给运动员加起油来。纪律松散的一年二班更是如此,就连班长刘晋本人也跑到赛场边喊了起来。程蔚和几名与周昊关系要好的男生更是几乎快要跟着周昊跑起来了。 待到周昊冲刺的时候,苏和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全是大声的加油声,尽管她喊得很卖力,却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比赛的名次没有悬念,周昊得到了一年组的第一名。 程蔚跑过去给他送水和毛巾,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在布满夕...... “如果我告诉你,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们两爱得死去活来,你会信吗?”我冷冷说道,一边四处搜寻着兰花的踪影。 更让他吃惊的是,周围的空间晶壁似乎也不存在了,让他连想要破开空间都不可能。 渡劫境才能够在这里历练,渡劫境之下贸然闯入此处,那绝对是转眼间就要化为飞灰的。 “你们来了。”林枫看了一眼疯狂石头的身后,黄媛媛他们都在,而且似乎还升级了。 美人毒蝶死亡,团队里一片升级的光芒,头目级boss的经验可不是精英能比的。林枫也升到了二十三级,已经勉强追上了等级榜上面的那些家伙。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范围尽皆呈现血红色,看起来极其妖异。 不管怎样怎么说,这件事他都要去查看一番,然后再收一位练气士为徒,为他继续搜集那些修炼资源。 张太白其实也觉得这事有蹊跷,但他此前就从两大集团跟埃及军方还有‘血色黎明’的举动中推测出了这座墓地可能有秘密的事情,所以在听说墓地里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后其实并不算太吃惊。 墨子离的目光骤然冷冽,楼兰杀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只听“嘭”的一声轰击声响起,王凡的拳头瞬间轰开了这个领域强者的空气领域,然后将对方的头颅打爆了开来。 其实汤淑惠也只是吓唬一下柳尘,并不是真的要去找,缠着柳尘。 这个时候,柳尘不知道不觉,已经成了欧阳香怡重要的商量伙伴,有什么难处尽量和他商量。 黄朝抓着吴冥的衣领,吴冥本身要比黄朝要矮,上半个脑袋,现在黄朝将吴冥提到自己的同一视线,吴冥就好像是悬在空中一样脚离地。 这场战争,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太多有名的家族,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而那些国家的皇家,也会慢慢淡化,最终成为历史。 “没有,昨天玩累了,今天正好歇歇,我听你的意思是,应该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吧。”紫衣刚刚听了我和张铁的对话,于是推断出,如果我要给张铁解决钱爷这个麻烦的话,那么势必要在f市待上一段时间。 我抬头看向前方,只见公堂上有一个黝黑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坐在那里,身旁还有一位拿着本子,身穿红袍的人,带着一顶乌纱帽。 海姆达尔正一脸凝重的‘观看’着约顿海姆的战事,突然,这名强大的神祗脸色大变。 原本的他,以为织田家族里头应该多少会有一些忍者存在的才对,毕竟织田家族和山本家族可是并列为山口组两大家族之一,不过连他也没有想到,织田家族里的高手居然会是阴阳师。 吴良把蜘蛛机器人扔进了屋子,后者立刻攀附在房屋的立柱上,一溜烟追上了刚刚进屋的米拉,他和洛洛艾则出了屋子,准备帮财务大臣解决一下外面的问题。 第六十一章 缺水小白菜相 第二天到了班里,绝大部分同学都再度呈现出一种三伏天没浇水的叶叶蔫的小白菜样,苏和觉得很多女生,比如秦露同学脑袋后头的马尾辫都跟着一副无精打彩相。 其实她也不用瞅别人,直接拿镜子出来照照她自个儿也是标准缺水小白菜相。 苏和倒不是因为无法回归平淡,这位懒觉星人主要是因为假期过后睡不上懒觉而倍觉痛苦。 与她从同一星球爬来上学的程蔚也是一样,只是这位同学比她可奔放多了,到了学校把书包往苏和桌子上一扔...... “对,我喜欢吴闯!”顾筱北对厉昊南心中虽有惧意,可是为了爱,却生出一种豁出去的勇气。 “大家并肩动手!”随着一声厉喝响起,众多竞技者纷纷扑向许哲而来,各种各样的兵器纷纷朝着许哲身上招呼。假如许哲无法抵挡这一击的话,恐怕会被这些人直接砍成一堆肉泥。 “他还会打麻将?”澹台明月很是好奇,那个高贵儒雅,宛如谪仙一般的男子,打麻将的时候会不会也像市井之徒一样骂娘?会不会也卷起袖子拍桌子? 烨华慢慢将花璇玑拥入怀中,带着薄荷清香的身子缓缓凑近花璇玑,声音因为有些隐忍而有些沙哑,带着热热的蛊惑。 “走、走吧。”猥琐男子心有余悸的说道,同时心中很是好奇,这样的家伙为什么要去地下黑市那样肮脏的地方呢!“哼!去了哪里的话,一定让我的东西杀了你!”猥琐男子心中冷笑一声,跟着为路飞扬带路。 凉薄的眸子微微眯起,烨华紧紧的抿着唇,不发一言,然而那紧皱的眉头将他极力隐藏的心事全部都展现了出来。 顾筱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厉昊南觉得好笑,他眉梢挑了一下,只是看她,不再说话,仿佛一切心知肚明。 姬五也没有多想,直接采用打闷棍的法子,把老蛟龙打晕,让纪伯伦吞噬掉他的生命基因,然后从姬水打开通道,来到秘界,此行两人却是大有收获。 “嗨!”龟井额头冒汗,他其实也被吓得不轻,那样的场面又怎么可能不震撼? 他是有意这样接近顾筱北的,感觉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仿佛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可以给这段时间所有压抑下去的痛苦或者思念找到释放的出口。 屏风被撤走,屏风后边,只有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只要提供资金,他们就会对研究项目做出评估,以及对应成功率。 汤晓峰顺着台阶,缓慢的朝着地下室内部走,可是越往下,他就越感觉不对劲。 顿时,陶奈就感觉到四周的阴气减少了很多,围绕着她的鬼影子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是。”暗武者战士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已经被解刨过的赤甲虫放在一旁后,重新取了一只赤甲虫的残躯开始第二轮解刨。 这一次有了卷轴这样的神器在手,不去搏一搏的话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次的重生? 不多时就有一股呜咽声顺着风飘进李富贵耳中,惹得李富贵一阵心烦。 战斗的方向,一个浑身冒着火光的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跑来,手中拿着一把枪朝着天空中的一只青甲虫不断射击。 刚刚修炼时李富贵是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为了能够抓住那个“自己”竭尽全力。 陶奈紧跟着就感觉到,墨玉内充斥着的黑舍利的气息,远远不足她体内两颗黑舍利的能量那么强悍,更像是一个分割出来的复制品。 君沉寒疼爱凤惊月,是自然不会把她推出去的。他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他问她为什么受伤她一直不说。她不说,他从鞭子上的毒也看出来了。本来想处理完这些事情,给霖长老找点事情做。 第六十二章 不药而愈 总的来说,假期后遗症在学生们中间其实存活的时间很短,不过半天的时间便都不药而愈了,说白了,大家也就垂死挣扎一下下,半天的时间,挣扎完了,也就认命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呗。 某位重生人士不禁感叹,少年人啊,真是活力无限,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又活蹦乱跳了,让她这样内心苍老的人情何以堪。 青春,指的不仅仅是肉体,还有精神上的。 因此一连好几天,某人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蔫巴小白菜相,心老了,自然支楞得没那...... “在回木叶前,我跟波之国大名谈过,波之国大名想要降低波之国向火之国交纳的安保费用!”红莲道。 “一郎,将死囚的灵魂放进死囚分裂体的身体中吧!”猿飞日斩道。 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进化,这个词现在对于任何人,特别是这些青壮年男性的吸引力不亚于一个身材火爆相貌绝美的漂亮妞。 说完孙红莹就把神识探了过去,那边石公瑾等人却是神情微微有些紧张。两个元婴期修士更是已经法宝在手,身上微弱光芒闪烁不定,显然已经凝聚了法力一副可以随时出手的样子。 “止水,若是你和鼬始终无法说服富岳伯父,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富岳伯父施展别天神?”日向一郎问道。 “仙人,‘神树’早就以外道魔像的面貌重新出现在了大地之上了!”日向一郎说道。 尝试了几次后,黑一成功做出方便面面饼,虽然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味道却很不错。 楼上突然一声爆响,像是摔碎暖水壶的声音,接着又是叮铃哐啷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碎裂。冰晶长鞭节节断裂,而青石武士的长剑也崩开了一个缺口。 只是之前的片刻犹豫,毕竟影响了葛映雪的炼药把握,让她的炼药品质估计很难到上品了。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感到一股血液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她知道那肯定是弟弟的鲜血。 想到这里之后,雪十三心念一动,将不灭仙火催动,飞向远方,急忙拿出悟道花服了下去。 昨夜,他与云想容共商此计时,所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在他逃回京州没有正式迎娶她之前,要她在云府尽可能地帮助出岫。 “想试试?”中年男子冲着陈琅琊挑衅的伸了伸手指,目光冰冷。 二皇子微微一愣,当下哈哈大笑起来了。这厮真是死鸭子嘴硬,都这样情况了,还敢大言不惭。 这些逃跑的家伙都是金仙九重境的强者,他们对危险的感知以及神经反应速度都要远超普通修仙者。 “他要造反,必然要用兵。说到用兵,老四远不及本王。”慕王再道。 “咦~这股气息……”不知为何,山腰处的洞口,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让李逍遥微微眯起眼睛思索。 宁枫察看了一下的核心服务器外部的防御程序,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让他感觉自己之前的担心好像都多余了。 经过三催四请后,仟陌终于微眯着眼坐了起来,忽然想到这是最后一天了,不禁立刻揉了揉眼睛,开始洗漱,然后往厨房奔去。 不需要什么先进的游艇,那样就是‘作弊’;如果是恶蛟号这样的大游艇,航行就等于是度假、出海娱乐,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你和佐助一起进攻,要在短时间内拖住他。』五代火影。 清凉茶楼是一撞古典建筑,完全是用各种木料搭建起来了,与此同时,里面的绿化面积也不错,四周鸟语花香,看起来也是一个上档次的地方。 第六十三章 实验着来 “我上礼拜没买着电视报,给我讲讲东京爱情故事这两集演的都是什么?”秦露请顾于兴先给她补补剧情,追剧的时候可以无缝链接。 顾于兴清澈的嗓音和着敲打着窗玻璃的秋雨声让某只瞌睡星人有点泛困,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端起保温壶喝了一大口薄荷茶提神,转头向窗外雨中的操场望过去。绵密的雨线被风吹得时聚时散,打得墙边白杨树的叶子落了一地,黄黄绿绿的叶片被雨水洗过,是阴暗背景中的一抹亮色。一场秋雨一场寒,只怕这场雨后...... 忽然,房门被敲响,随后推门进入一个中年男子,来人正是金江友。 费雨唱完之后,走了出来,两个新人也走了出来,费雨要选择对手,于是就问了几个问题,当然,为了保住面子,他们谁都不想选能力强的,所以通过几个问题来知道他们擅长什么歌曲,这对导师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能力。 薛强在舞台上这样唱着,台下的观众听的如痴如醉,网络上,一些网友也开始发各种弹幕了。 他身形一闪退到了数百米开外,五门灭神炮在距离邪灵种尸体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字排开,炮口精准地指向了邪灵种尸体里那一处异常波动的源头处。 与直播间大多数观众的第一感官相似,苏诚几个月没见萌提莫,第一眼就觉得她瘦了。 怜玉忽然从陆尹琮手里把剑抢来,身子轻盈,便往远处跑,她还回眸轻笑:“便是这法子!只不过,十四哥要是想要把剑拿到,可得追上我再说!”说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向远处回荡开去。 这几句话声音极大,语音极惨,仿佛一只野兽在愤怒的咆哮!张天阡被她这样的气势一吓,竟是半晌无话。 “全部!”这句话不是毒岛伢子说的,而是下面的学生整齐的说了出来。 “结束了呢。”望着天空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安娜有些不舍的轻叹。 苏老爹忍不住发了些许少年狂,油门蹬的一踩,在那平稳而又坚固的进城大道上飙起了车。 没多久,杨寒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不远处地面之上盘坐着一尊人形的生灵,非常的苍老,带着浓浓的腐朽气息,他穿着古老的道袍,银色的长发如枯草般垂落在地,那真的太长了。 也是封元比较好运,冲过第一道防线两座营寨空隙,竟然发现几百名龙卫军俘兵,大好机会的确不能轻易放过。 “很好。”杨寒感受着筑基道台上越来越密集的纹理,对于大地的领悟越来越深,不由的兴奋起来。 风狂等人根本没把叶风的话当回事,他们相信这里四处都是封闭,再加上这还是风火宗的秘密之地,专门关押高手的地方,所以他们根本不怕叶风会逃走。 和帅依次,念出了兄弟会等联盟的四家帮会的名字。在挑战报名费的对话框里,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选择了30万两作为挑战费用。 杨浩蹲了下去,轻轻地替她合上眼帘,同时两行热泪也滚落到了陈y琴因失去血s而变得苍白的脸庞上。 “怎么说也是一个军,擒戎军不是不能回归,八十九旅镇善战,只要稳定阵脚,并不难重新稳住防线。”徐庆看的还是比较清晰,并不十分认同岳飞的话。 听得他如此说,释天厄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当年在释天宗时青木便是灵士级修为,如今只会更强,怕是进军灵尊也不稀奇了。而自己不过是一区区灵体,连伪灵级强者都不是对手,谈什么报仇? 第六十四章 头版头条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苏和没一会儿就眼皮发沉地打起了盹,却被程蔚两脚踹醒,“起来,屋里睡去,看你感冒的。” 尽管控了一夜的水分,但萝卜条仍时不时地滴着水,然后慢慢的表皮开始起皱,颜色也渐渐的淡了下去,一条条胖乎乎的萝卜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的清瘦起来。 一开始苏和还怕秋日里风大会将萝卜条从绳子上吹落,后来发现随着风干的加重,萝卜条已经死死地夹紧在绳子上,别说刮掉,就是想从绳子上取下来也要小废...... 就这么滑了大约五分钟有余,程松突然觉得身下一空,竟是飞了起来。此刻程松背上的火把早已熄灭,伸手不见五指,哪能看清情况? 可对方明确的告诉他,此事就是傅氏集团主动提出,以对方的信誉做担保,给予他们贷款,以维持他们公司正常运转下去。 事后,达丽雅带走了弗雷娅,这也成了艾斯特心中无法抹平的伤痛。 反正眼前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和尸坑那边的情况一样,我们两侧都是高得如同刀削的石壁,顶上是看不清楚的模糊黑暗。 突然剑齿虎出手了,猛的扑上来,其眉头那道虎纹散发出一股灵光,感受得到威力十分强大。陈景元猝不及防,赶忙施展火灵诀勉强抵挡住,随即施展疾风身法避开。 魔剑阿波菲斯也重新被封印起来,这种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宝具”的武器,「界域」无法对其进行大幅度的修改。 曲婉儿一脸惊诧,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栩栩讲的话,竟然到了陆思诺那里。 把平日喜欢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塞进箱子里,又在另一半箱子里放进了作业。 席北歌安分等着,不成想,能看着许翩翩跟别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眉开眼笑。 五大势力,派出了十五名天窍皇者,和三十余位玄中王者,按照陈景元的指引,先清扫周边三更天的力量,然后围住紫瘴林,不让内部的天窍皇者杀手出来。 “你……你想怎么样?”飞哥害怕地看着金发光,他已经断了一只手,可不想再断另外一只手了。 大脑一片空白,战栗的手都有些拿不稳证件,手一个哆嗦,证件就掉了。 他有起床后沐浴的习惯,靠过来时身上那一股独特的清冽冷香也从四周裹来。 虽然把,不是人,但是那一双双眼睛,还是让她坐立不安,竟然还有种亵渎的感觉。 忙不迭的进了换衣间,把那件裙子换了下来。只是出来的时候,发现楚歌已经付了钱了。 “李瑶!怎么将这怪物除掉!”夜葬现在是的确没有办法了,只能寻求李瑶的帮助。 彭建涛就是了解朱鹏飞的性格,所以一直强调这点,算准了他以大局为重的脾性。 “你是谁!”一临在看见顾流兮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说完,吴天明对他们投来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这不可能。”凤连城终于明了,浮沉门一向安分,门主更是明哲保身,不可能因为岛主之位被凤涅阳窃取而出手杀害清虞,只会是舞未央栽赃嫁祸,因为蓬莱十二门中唯有浮沉门不问世事最难掌控,所以先下手为强。 而晁浩则纵马下峰,如一尊杀神,挥着手中的长矛,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秦兄弟,你实在太冲动了,根本就不应该答应这个比试。伏沛手下高手如云,藏龙卧虎,你……,你明天恐怕很难能赢。”阮江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 第六十五章 最悲催的 买秋菜,尤其是买大白菜也是要看时机的。买得早了,价格贵,不易储存。买得晚了,一来是没有好菜,二来是因为各家各户买得都差不多了,卖菜的菜贩少了,卖的时候也不再送到家门口来,而是拉到菜市场卖,一百多斤的菜全靠自己往家里运也是一件麻烦事。 苏和和程蔚因为还要上学,又是地道的赖床星人,所以买起菜来也没办法做到最佳时期的不早不晚,就怕到时候卖菜的车不进小区,他们俩傻眼。靠他们这两个小矮个折腾那么些大白菜,...... 刹那间,惊鸿子双目瞪的老大,只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张沐阳居然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而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张沐阳面前,不仅如此,跪下之后,又紧跟着来了一个五体投地。 这一战,算是给他们几人出了口恶气,连带着周围宿舍的人都对他们刮目相看。 如果对方的血脉情况没有自己好,则会微笑着大度的安慰几句,如果对方的情况优于自己,虽然也会笑着恭维几句,但心中肯定是一阵羡慕嫉妒。 有些极端的,甚至拒绝和外地人一起工作、结婚之类。看来这陈航,便是这样的人。 深处京城影视城拍戏的杨眯,在经纪人的拉扯下,离开拍摄地点,进入了休息室。 若是足够火爆的话,或许能够赚到不少钱呢,毕竟听说那些知名的主播,收入都是非常可观的,不过首先,自己需要有一个直播的地方。 杰西卡万万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解决,她也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是自己完成任务了?还是没完成。 不过山地纳美人的打扮可是跟丛林纳美人有着巨大的不同,酋长的身上有着大量的兽骨装饰,称其为骨头护甲都不为过。 现在竟然被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一拳打飞?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世界怎么了? 老头心中大喜,连连强攻两招,一旁的蛊虫急于救主,可奈何被鬼脸缠住,眼看着白灵儿怎么也躲闪不及,就要命桑当场。 却见一双异族美目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嬴政瞬间被电了下,那双眼实在太勾魂了吧,嬴政纳闷道。 “凌枫,你不用自责,其实我觉得你做对,也做的太及时了。”沉默不语的方义,突然抬头对着夸赞一句。 经过简短的几句话,张子夜将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大家,然后就等待着之后的战争。 双目睁开,依旧是纯黑的眼瞳,但是这眼瞳中却释放出一种嗜血的光芒。 不多会工夫,三人便跟随乾洪来到一处铁匠炉一样的店铺,一路上乾洪穿梭不停,根本不像一名盲者。 苦心和尚这话,顿时也引得周围几人惊讶了一下,李如松兄弟心理面也算是习惯这样的情形,似乎这杜兄弟永远都会碰到熟人,而且这些熟人来头可是一个比一个大的。 古风淳点了点头,蚂蟥的厉害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在大禁地里,那密密麻麻的金丝蚂蟥差点还要了单子枫的命,对于这玩意,古风淳也很忌惮,不过似乎蚂蟥对他的鲜血很恐惧,所以他还是比较安心的。 和李如松兄弟从选址处回来,嬴政一路上都在想着皇上指定的其中一处选址,说那个地方可以对外宣布是皇上到时武道会亲临的擂台。 五天之后,林风深入地下,已经越过了一条岩浆支流,在一处宽广的地下洞厅内,他遇到了这次下来的第一个强劲对手。 兑泽属八神物之一,和坎水出自同源,但却各有神通。这方世界,潮湿非常,且空气中时刻飘散着粘重滞碍的气息,令人十分难受。 第六十六章 个人最好成绩 程蔚撇了苏和一眼,“你乐意当大葱别带上我。” “君不闻古人常形容女孩子长得鲜嫩都说是‘水葱一般的人’,这水葱也是葱,大葱也是葱,当不成水葱,当大葱也是好的嘛。”某人又开始随口胡诌。 这一次程蔚干脆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完全懒得搭理,由着她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没人捧场,某人也不在乎,死宅嘛,宅得时间长了,相对于正常人类来说,都能修练一点特殊技能,自说自话神马的是很多死宅的基本技能之一。 秋菜买到...... 时间缓缓的过去,魏汐突然觉得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时间一下也变得有几分缓慢,而自己妹妹吃了药之后,此刻也在熟睡之中。 “你能杀楼常丰,能打败寇训,但是你杀不了我。”邋遢乞丐语气随意,但是却透着自信。 没办法,再这么靠近下去,能看,却什么也做不了,太折磨人了。 司马和办事很有效率,这么短的时间,他已将司马靖一系的亲信共计三百余人,作了一份名单,一一罗列出来。 老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其他自行车停着的地方,然后带着姬青爬上了楼梯。 如果商弈笑是外人,上了法庭,商弈笑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可如果她也是姚家人,那还怎么打官司?难道姚家自家人告状自家人,那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内,尽量隐藏气息,无声无息的进入了黑木城西门。 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住在客栈里的向千湖和顾梦元,他又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把向千湖所有经脉的创痛都修复如初了。 而白得得是胳膊肘拧不过大腿,打也打不赢,逃也逃不掉,生生地挨了三十鞭。 她们两个现如今,都把来清宁公主这里接受惩罚,当成是这个世界上最享受的事情了。 论威力,清辉明月是玄级元术,重雷劈是黄级元术,清辉明月更胜一筹。但,熊猛是蓄力而发,凌月修是仓促出手,弥补了元术威力之间的差距,因此才能抗衡。 曾几何时,主子所有的事情,她都曾经参与进来,如今,主子要出门,却让她歇着吧。 转眼又过去十几天,到了慕梓颜的生日,她要过及笄礼了,代表她成人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确定了,叶长天已经彻底变成诡异生物了。 哈士奇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杀气,嘴巴一紧,某个不可描述的东西就到了狗嘴里。 她心中暗道,都说的这么清楚了,若是还有人是私藏基建卡,她就必须得清理门户了。 大部分学生继续留在操场观看着篮球赛最后一场决赛,白耀龙因为脚扭伤只能待在教室。 司漫漫讨厌司柠说话娇里娇气带嗲音,知道男人都喜欢这种声音,她又学她那样说话。 翌日寅时,月明就被明晖叫起来,先在练武场跑了几圈热身,然后便开始练武。 “好……”迦楼罗主人没想到梦筠会让她进来,其实别说迦楼罗主人,我们在坐的所有人也都不知道梦筠会让她进来。 奶奶的乌继良,本来还念着往日的情分不想难为你,没想到你这么白痴,竟然当着李老爷的门下说跟他是‘兄弟’。 接过一个随车亲随递上来的帖子,他只扫了一眼,就立时换上了无比恭敬的表情,又冲着后头另两个men子一同跪下磕头,等车中传来吩咐,这才站起身垂手而立。 总而言之,两天之中,原本已经一边倒的风潮完全转向,朝堂一时间为之息声。 第六十七章 原汁原味? 积酸菜神马的,也是要讲个手气。 听起来倒是满神奇的。 苏和和程蔚今年也要来试试自己的手气。 无论采用简单法还是复杂法来积酸菜,在开积之前的准备步骤其实都是一样的。 涮缸,处理白菜,清洗,然后才是开积。 苏和家里地下室那口下岗许多年的祖传酸菜缸这回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开始涮缸之前,苏和搓了搓手,然后两手合什地对着这口老酸菜缸念念有词,“酸菜大神在上,保佑我们激出又清亮又美味的酸菜吧!” ...... 是法师毕业,却不是术士毕业,术士的t3肩膀不会比这个差,而且有1命中,对术士而言,命中优先级高于暴击。 加斯子爵激动的立刻回信,说要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魔法师主持婚礼,全国所有的骑士都要参加,他要摘遍所有萨克森王国内的鲜花,来装扮他们的婚礼现场,还许诺要十套美丽的礼服,高贵的王冠以及宝石的婚戒。 昨晚,冉少棠睡的非常好,连个梦都没做。早上醒来虽没有习武却照例打坐练了数遍内功心法。 一名叫宫本的消防员听到工藤新一的叫喊后,企图用身体撞门!但是失败了。 而在一旁操控阵法的三位灵符宗弟子,脸上挂着的愤怒之色,忽然变为了一阵鄙夷之色,还留露出一丝喜悦,甚至也可以放松一下了,又再次专注于阵法的操控了。 李晓辉想要劝劝他,说什么不要搭理之类的云云。但是柯南表示,再大的困难我也要跟他怼一怼。 于是王慎在围功蕲春期间也召集了工匠,将以前使用过床子弩的西军老卒集中起来,再结合自己以前在电视和史料上所看到的资料,鼓捣了一阵子,还真被他鼓捣出来了。 这都是二哥策划和指使的,我只是被他一时迷惑,所以才与他同流合污,求你们放了我吧。 而就在下一刻,穿戴者立体机动装置的贝尔托特便从蒸汽中出现,他的怀中抱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万斯,低头看了一眼,显然是还在寻找艾伦。 为此,他主动向杨细妹提出请她联络杨幺,大家以商议牛皋和细妹婚事的由头见上一面。 当下,卫无忌也不再那么的急躁,继续的将五十成的力量给展动出来。因为,他害怕血灵菩的攻击,尽管,以他的情况,血灵菩也未必能够杀的了它,但是,无缘无故落个重伤,也是够受的。 同时,列车的车顶还传出了好几声重重的钝响,这让人会误以为是冰雹之类的东西。 一切忙妥,李浩然才有空打量这个老者,老者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但须发已经灰白,背脊略驼,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他左脚残废,肩窝下撑着一根拐杖。 “刚子你tm再看什么呢?还不赶紧仔细的找?要是找不到人我们都得死!!”就在这时距离男人不远的另一名方家人似乎见他魂不守舍冷声说道。 “何姐你不用说了,罗切斯特家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选择我这么一个艺人吗?”苏梓柔一听当即就否认决绝道。 他现在心里深深后悔当初为什么如此轻看不善待方桐,但是世界上也没有后悔疑以买,易天吢努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火,试图说服自己答应王三才的条件,可是。如此的羞辱。却始终都无法让易天吢妥协。 “咦?你怎么醒了,真奇怪,太奇怪了。幸好我的杰作,已经完成了。”一个青衣老者,在震惊之余,一脸得意地笑道。 第六十八章 各有妥协 原本秋天到来的时候,苏和觉得后院的那些野生植物没了观赏价值,想着干脆割掉了事,省得干枯一片看着碍眼。反正野草嘛,春风吹又生。但后来忙着晾干菜,又忙着准备期中考试,这事那事的就把割草的念头给忘到了脖子后头。 后来发现幸好当时没割,秋天的秋树颜色固然斑斓美丽,但细心留意,草色亦有可赏之处,即便干枯也仍然很有味道,深深浅浅的红,明明暗暗的黄,幽幽淡淡的褐……干而不凋。还有形状可爱的草果草实,搭配着颜色...... 伴随着一蓬陡然闪过的细碎金芒,孙膑的身形携裹着冰冷森然的恐怖死亡气息直接闪现突进到红色方中路二塔前。 如今,寒冰又横空出世,成为了足以与箭神凌天相比肩的另一位绝世高手。 见自己那一番明显带有挖苦意味的话说出口之后,公玉飒颜只是一味地沉默不语,寒冰不由暗自佩服这位总司大人的忍耐功夫,却也打定主意,不能让这奸狡的家伙就此蒙混过去。 其实他心中也有留下来和万杀决一死战的想法,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虽然他对刚才的直播效果很有信心,但还是要看到广大网友的反应后才能下结论。 “不知道湖面的对岸是什么?难道真的如村民所说是一处妖魔之地?”方辰握着鱼竿,露出好奇道。 这似乎是个以正义为名的故事,但是说到这里杰西卡却是停顿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殿门外忽然有人来报,靖远侯宋行野派人过来传信,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即刻禀明皇帝陛下。 就这样,他们两人各自骑在马上,肩并着肩,一起出了城,向着忠义盟总舵的方向行去。 若然当日梁榆以这等姿态和天松树祖一战,只怕后者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吧。 百里夏怕她接受不来,现在叶子的变化,可这事,总是得要告诉她。 “这怎么可能!”童关完全不相信容泉的话,领着身后三人,向着石门范围内靠近,像是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未直接向着戒备的众人走过来,而是选择了稍远的方向,一时间,众人竟然没有防备。 “尤天摄影?”龙霆挑了挑眉,立即将那三张照片反过来看了看。 童关犹豫一下,站起身,点了点头,颇有些遗憾的样子,主动开始喊醒众人。 晚饭的时候,安唯惜借口说她爸爸放心不下她,要接她回家,提出了离开慕家。 不过,九爷最后没有让人来毁掉她,总归是对她还有一丝丝感情。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清楚医生的情况,都大大地放了心,这家伙还是简丹给力,刚刚一天就已经让彭首长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 百里夏立即紧张起来,身上赶紧扭动了几下,试图避开他那只一贯不太老实的手掌。 李邦心知他自己做过什么,此时又如何能够不心惊!她是怎么从一个疯狂的金丹手底下逃生的!而那魏至圣的父亲再没有消息传来……难道是他碰到了别的事情,没有遇上? 况且,她自己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件事对她来说本来也不是那么重要。 “我在想,要是我一开始遇到的不是戈战,而是你,我是不是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呢?”敖月摇头说道。 真的是特别辛苦,几个爸爸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衣服都已经被浸湿。 他的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比如,为何秦雨会死而复生?为何自己会失忆?为何她不愿自己记起她? 发生这么多事情同时,岳毅依然守在医院里,因为戴老爷子还没醒。 第六十九章 软壳乌龟 回去的时候苏和也不敢放顾于兴这个小路痴自己一个人走,特意步行送了她出来,一路不停的帮她找标志性的坐标建筑物,比如,看到流行理发店就可以左转了,看到西来顺回民饭店再向左转,然后看到报刊亭就可以准备过马路…… 然而即便如此,第二次,第三次顾于兴上门做客的时候也还是苏和或是秦露他们这些小伙伴们带着来的,一直到了第四次大家才敢放心让顾同学自己带着手绘地图来。 手绘地图是顾于兴...... 在路上,唯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是袁氏把散户抛出来的股票给买了,现在夏纯爱占有的股份还比夏有国的高了几个百分点。 他冷冷看着眼前的这个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的男人,身侧双手紧握成拳。 不敢再犹豫,他拼尽全力往那个方向游去,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莫清绾。人已经越沉越深,她游的太远了,这里的海水太深。沐云轩找到她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倒不是缺什么,今天魏然给宝宝送了几件衣服,我就想我们还什么都没为宝宝准备呢,所以想去逛一逛,买一些宝宝需要的东西。”莫清绾享受着腰部传来的温暖,跟他解释道。 “我给你夹,你吃吗?”杜隽清淡声问道,根本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借助速度两人终于不怕令人蛋疼的防御力,几乎无视金属将军的攻击,开始四处寻找金属将军的弱点。韩金武此时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这个金属将军从来不跳动。 她六岁时被带进组织,第一次开枪就命中了靶心,也是一样的手枪,也是一样的距离。 期间,她也把柴房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去找了一些止血或驱蛇虫极好草药回来跟猎户换了一床被子。 眼看着阿紫手起掌落,七郎明白这些年与范锐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每次都是自己在前他在后从未出现过今天这般局面。心中明白这些都是范锐带着自己才会出现这般样子,而现在范锐却是躲在巡逻队中没有一点反应。 “傻丫头……”七叶也只需要一眼便知道她心底里在想的事情,不由的便上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她看出了雷格罗斯的紧张,比面对阿布索留特一族时反应还大,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存在一样。 “大姑,坐吧。”田淼淼随手指了一个离她比较近的位置,对田金花说道。 果然听到上等的银光鱼,周围都是一阵阵吸气的声音,很多人看向扇千月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别看不夜海到处都是银光鱼,那都是不值钱的下等或者是中等。现在一条上等的银光鱼可以卖出十万下品灵石,而且还有价无市。 要不然就会像现在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学院派被彻底打压,医宗代表的世家派掌权。 通过另类方式成就了s级生命体,强大是强大,但这种存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看着这个之前还意气风发,誓言要格杀叶准的马家族人竟然向他低声求饶,不由感觉一阵荒唐。 宫田结衣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微微踮起脚尖,双手背在身后,用力点了点头。 看着台上一下子离开了这么多人,台下的中医代表们更是心痒难耐。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左手握住短刃,右手握拳,对着林霄的面门轰出一拳。 好吧,若是田淼淼知道承昭的豪情,她肯定会撇撇嘴,二十年就想要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可能? 她陪我去了趟银行送我上了出租车,我独自望着车窗外闪过的人和事,心里焦躁到连双手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安放。 第七十章 苍天为证 苏和单只帽子就准备了很七八顶之多,刚刚刮起秋风,摘下夏天的凉帽她就开始戴上质地单薄的帽子,既可以在一早一晚防寒,又可以防尘防沙。此外东北的秋季,一条轻薄的白色纱巾也是不能少的,刮起大风的时候用来蒙防尘免得迷眼,风小的时候就系在脖子上防寒。 然后不等到深秋,她便又换了一顶兼具了一点防寒功能的薄呢帽,只要出门就必得戴上。系在脖子上的纱巾换成了具有防寒功能的丝巾。 到了这会儿的初冬,她的头上又换了一...... 只见圈内军帐连营,密密匝匝,里三层,外三层,烛火映天,军旗猎猎,人往马来,嘶鸣阵阵。 “走吧。”看着依然跪坐在一边的黑奈,龙昊第一次觉得什么都不应该说,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身打算离去了,这时忽然他的裤脚被攥住了。 东域真是好地方呀!苍剑离心中感叹,中域虽然物产丰富,开发也严重,没有大势力,大家族为后盾,这种修炼圣地,想也别想。东域不同,没有做到一家独大,大部分地域还处在荒芜之中,寻找修炼之地,全在机缘。 6月30日韩日世界杯结束,而刘斌则订了7月1日晚上的机票回家。 爸爸要去荆州,那里有所公司自办的冶金学校,那以后就可能带阮妈过去,那谁来照顾自己?自己的口福就减少了。阮罕平就说:爸都那么大年纪了,那就干脆提前辞职算了,省的还跑到外地工作。 “我差点被人绑架,她们又被人下了降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对方是敌非友吗?”王雅娜道。 “别乱叫,不然,我一刀宰了你。”吴泽把刀放在黄山泼的脖子上说。 水云平是大长老不错,但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都没有见过我的真是面容。雨师盟的长老们,只见过我戴面具的样子,姜耕云,你掩饰的很好,水云平的确在海云岛闭关百年,前去太白山封界,是他自己的意愿。 “铃屋适合游走作战,机动能力强,而且用得一手好飞刀,龙昊和他关系不错,正好可以管教他”平子拍了拍活蹦乱跳的铃屋。 “瓜江君,我们撤退吧!”连六月都应和着,她明白就算是瓜江恢复了赫子,在这个喰种面前也不过是被吊打的份。 “姐姐,此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细说好不好?”‘花’‘玉’珩轻蹙着眉头,额头上又有大颗的冷汗滑落了下来。 天鹅洗好澡,悲哀地发现,那一天花了七位数买来的一堆衣服,早上带出去了,晚上却没有带回来。不知道掉在哪里去了。 有时候他站着,窗帘是拉上的,但他一站就站到房间熄灯。像今天般能看到她的身影,已经是种恩赐。 刘碧婷自然也是高兴的,能够买到自己心仪的裤子,虽然两千块对现在的她来说其实真的是有些贵了,不过她觉得没关系,难得拿钱买高兴嘛。 “嫂子好。”一个清脆的男声从她的头顶响起,安念楚瞬间呆了,立马向乔楚投求救的目光,可那货嘴角的笑容为什么让她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安念楚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后羿返回族中,得知吴刚的所作所为之时,对吴刚展开了追杀? 随着伏曦收回洛河大阵的瞬间,空间一阵扭曲,恢复了伏曦宫的场面。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她也真的不想再去回想。 过了一会儿后,一名空姐推着餐车过来,不错,真是餐车,只是餐车上并没有饭,而是一些水,开水,矿泉水,饮料,咖啡等等。 第七十一章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其实程蔚并不想跟苏和回来,口头上对苏和百般嫌弃,实际上却怕把感冒传给苏和,“你要病了怎么办?”苏和刚想表示感动,这个别扭的家伙又补充,“谁做饭?我们吃什么?” 说着脸上还有点欠扁的小得意,哼哼,这回没词儿了吧? 程蔚还是低估了某人对厚脸皮耍赖的执着。 听了他的话,苏和眨眨眼,然后就不发一语的捂着胸口原地蹲下。 干嘛? “程小蔚~”某重生人士不要脸的捏着本就还奶气十足的嗓子娇声说道,“人家...... 虽然这神级生命源质来的轻松,但江元辰可不想自己的成神之路出现瑕疵。 而且首轮只卖给央视,独家播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分薄收视率,更有利于冲击年度收视冠军。 黑夜中,张海躲在一棵树后面,仅有一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身影。 再看了一眼那个不孝子,老灵异拳头又硬了,一口一个爸爸,一口一个妈妈,他这心呐,凉透了。 “苍穹之力只会在有实力的人身上存在,没有强大的载体,苍穹之力也无法寄存。 沈泠楞住,不过心中细细想想,薄瑾寒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查到了她现在的住所,才会突然找过来。 面对着众将校一时的请战之声不绝于耳,屹立于屏风间的吕蒙听闻着方才陆逊所言神色不自觉的沉了下来,头脑中不断的思索起来。 没有人能忘记这辈子替自己挡枪的人,究竟是爱还是感恩,已经随着对方生命的消失而深埋。 祁砚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她的脸上,舒漾惊慌的微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乱世之中,人命比草贱,即便是大武和大乾精锐部队,阵亡抚恤金也不过才二十两银子,但是经过各个衙门的层层盘剥,能送到其家人手中的也不过五两银子。 两方主将皆是屹立战旗之下,取胜的方法很简单,将对方的主将杀死,亦或是将战旗砍到。 按道理说,太空的真空状态里,是听不到声音的,可是韩彪敢发誓,刚刚他就听到了,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 身为镇北大将军,既然朝廷敢将他派遣过来那么他的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何况刚才的那一手,已经足以震慑住许多在场的众人。 在浩然正气面前刘然只觉得〖体〗内yin邪罡气一阵涌动,如同遇到了平生死敌一般疯狂运转,在他〖体〗内不断的上下涌动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所在。 她在路口迟疑的时间稍稍有些长了,几台出租车从她面前经过,减速,似乎是看她有没有上车的意思,结果自然是都失望的又加速开走了。 “别说了,你说的这些都没发生,你歇一会吧,管家去弄吃的了,你歇一会。”叶离的眼圈重新红了,秦朗原来有和她一样的恐惧,他也怕他们再也见不到,真好。 “一…护。”织姬看着一护,脸上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连她的手掌也变得通红。 霎那间,无论是虎师也好,或者是豹山众人,都是感觉整个大殿有点风雨欲来的摇摇欲坠之感。 陈光宗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大巴车后排的双人座位上,和自己一个工位搭档的朱师傅正招手让他过去。 米妮娜介绍着自己,但是奇怪的是,依然没有说自己的姓氏、所属家族,仅仅只是报了自己的名字,不过仅是她说出的两个头衔,就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当然,不包括韩彪等土豹子。 “那股势力在越国境内,但是靠近边境,想要剿灭就一定得去越国。”当地的局长忧愁地分析。 第七十二章 亲妈也认不出来 因为程大叔的满桌子肉菜实在太过实在,且他的素菜水平据他儿子评价直追老王小吃店的主厨老王大叔,作为一只非纯肉食的杂食动物苏和只好自己下厨拍了个黄瓜,又拌了一个水果沙拉来解腻。 然后三个人合力吃了整整一桌子的肉。 餐后苏和懒洋洋的仰面摊在程家客厅的单人沙发里,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感叹自己一次性吃掉了一个月的肉,下个月可以只吃素不吃肉了,省钱,省事。 随即她迎来了自家饭友火辣辣的瞪视。 苏和无辜...... 画颜王子和其他几名参赛者聚在一起,他见到仁杰琪儿就招呼她过去。 陈婉儿瞥了一眼灵虎,他瞬时心领神会,腆着个脸朝灵虎笑着,灵虎一声哀怨的虎啸,随后便化作一缕白色光芒消失在远处。 海王子带着烟尘和卓越也住到了西山之上。当天下午海王子就邀请岢岚叶前来做客。 这样一来,那就大有问题,那批酒水有问题,虽然现在尚未查到到底是那批酒水是全部都有问题,还是只有王府的公子喝的那一壶酒有问题,那就不得而知了。 “轰”的一声,一个黑色的东西冲天而起,从地下冲了出来慢慢的落下。 所谓魂石,就是与人的灵魂绑定,里面种下一缕灵魂印记的特殊灵石,一旦种下灵魂之人的主魂死亡,就会触动里面的灵魂印记,促使魂石炸裂开来。 “这?”前来迎接的大木朝使臣面露难色,觉得邻国这位公主也太嚣张了,刚刚进入别人国家的宫殿,还没住进去呢,先把名称改了,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父亲的古董店被人席卷一空,还差点要了他的命,你也险些落入歹人的手中。 而且这灵台境还是不止一个,看冯青与那两名仙家修士之间的对话,他们两个必定也是灵台!不然哪有丹心境修士敢与灵台境称兄道弟的。 高荐之在后面一脸复杂的看着徐长生,这家伙竟然敢动手,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慕岚岚露出尴尬的笑容,眨了眨眼,每次眼睑垂下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会出现狠毒之色。 十七梦到的画面,只有冥灵和冥央说话时的画面,冥灵一走,十七所梦到的画面便跟着变化。 “苏哲,你到底在想什么……”望着城外无边无际的魏营,孟获眉头深锁。 依着九爷的脾气,被气成这样,应该直接一枪嘣了那个李莎才对。 城门大开,吊桥落下,袁绍率领着三万多兵马,默默的开出了邺城。 “老罗!”罗太太吓的赶紧替丈夫顺了顺胸口,拿了药给他吃,把人扶这趟下后,绕过床到罗姜身边,抄起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他以为,他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这辈子,只要默默的守护着他就行。 萧灵被我那么一抱,她的耳根都红了,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明显加重了。 修长的手指拂过云凰的秀眉,将蹙起了的眉抚平,随后转身背对着云凰,闭上了眼睛。 她开始正视她们之间的差距,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是会出现在童话里。 “我需要副卡转账,但是我只有电话号码,可以转账吗?”张云泽说道。 程迪智来了,没有直接去看苏若瑶,而是陪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一块坐着,两人都拉长了脸。 秦一白又对身边的王羽、蒙战二人交代了一番,二人便也急忙离开,前去准备秦一白交代之事。 “甚至他给我的感觉,比那些队员还要恐怖,面对他,就像是面对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让我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念头来。”那叫叶哥的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 答案揭晓 侦察小组的副组长周昊,这位性格认真严谨同学还因此获得灵感特意绘制了一张本校,特别是教学楼各个楼屋的平面图,以便可以更好的圈定寻找自家老师的课后行踪。 这份本校地图在班级里争相传阅,并在传阅中几易其稿,不断的精致完善,让苏和一下子就想到了《哈里波特》中那份来自于卢平四人组的霍格沃茨活点地图。 由于苏和的建议,顾于兴现在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画满自制简易地图的小笔记本,这些随身地图确实给她的“迷失人生...... 在五大国之中,水之国雾隐村是唯一一个在中高端力量上,丝毫不逊色木叶村的忍村,作为远离大陆的水之国,他们能够轻易的躲避从而战争养精蓄锐,远离战争的他们能够通过时间形成较强的战斗力。 顾宜风到咸王府的时候,听说人不在就直接往大理寺去,而半路上的林攸宁一行人也被带着往大理寺去,在大理寺的里,顾二被关在牢房里,看到兄长来了,他扬起了唇角。 而安纶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浑身一软,就躺在了床上,然后看着屋顶,眼中多了仇恨之色。 这个局面就是观望,外加埋雷,一旦应对错了,那雷就会被轰然引爆,炸死谁算谁。 可是,几年过去了,这件衣服一直都挂在这里,没有卖出去,刚开始还有些人问价格,试穿什么的,可是,当人家一问价格,就给吓走了,久而久之,这件衣服真的就成了摆设,没人出老板娘理想中的价格买。 言语不多,却是从未有过的正经语气,朱晨桓低头看了看毛不再有光泽的皓月,皓月也恰巧抬起了头,一人一兔四目相对,朱晨桓竟然从它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东西多得她也没有认真清点,反正找到一个灵兽住的地方后,她把那些东西全部装着带着,然后,继续往前,直到,感应到那股恐怖的能量后,刘紫凝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人心就是这样,在刚开始决定投降时,大部分人只是有些不舍,然后如释重负。 只不过,他不怕是一回事儿,人三天两头的来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这三天两头的来,给他的公司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以至于几个洽谈好了的项目,都临时变卦了,不同他们公司合作了。 以国内第六代导演为例,他们的电影屡屡被禁,为什么还人愿意投资这不见底的深渊。 一声淡漠的笑声在灭霸耳边响起,灭霸惊骇的看着对方伸出一支巨大的龙爪,将他和他的军队捏在了掌心,然后龙爪轻轻一碾。 而后,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提着背篓和镰刀往初吉说过,猪草最多的山下去了。 汤山方言节奏比其他语言要慢两拍,因为儿化音比较多,汤山人说话很像唱歌。 剧情什么就别计较了,特效还是很炫目的,尤其是在对好莱坞大片格外‘青睐’的鋀瓣,简直要被青年们给吹爆了。 卡西利亚斯双手一分,面前紧闭的圣殿大门,像是被人剥开的洋葱般,在层层翻叠中,为他打开。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老头子要是身子自由,恐怕早已杀了你几十次了,不过你的这个问题嘛,我可以回答你,你打算要什么保证呢?不如我赌咒发誓吧?”老头子水墨眨着眼睛地说道。 奎因惊讶的说了一声,手中的弩对准面前,轻轻扣了下后,一只弩箭射出,穿过幻象后,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把精力放在了实验室上,也没怎么好好的陪艾达,这让罗素心里有些愧疚。 第七十四章 要求过高 猫爷爷和周奶奶对苏和这种不肯努力练习基本功,走都没学会直接就想飞起来的家伙十分无奈,又架不住这货嘴甜无赖脸皮厚,死活一定要请两位师傅传授真功夫,最后弄得两人只得告诉她,“把刀磨快点。”然后又特别不放心的跟她反复叮嘱,“小心手啊!”最后,实在对某人技术难以信任的猫爷爷和周奶奶干脆说,“你们俩要吃酸菜干脆上我们家来吧,茅爷(周奶)给你们做,啊!” 苏和当面是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去把刀给磨了。 正所...... “好了,马上就让阿发送上去。”秦筝脚下不停,边说边往厨房走去。 “妈,您要保证以后别找茬,我就绝对有良心。”唐川拍胸脯保证。 乾王多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去。香香见状不由庆幸乾王和连风月都是遇事极其冷静的人。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一方稍微不那么理智一些局面必定就会乱作一团。 “我家公子宿醉未醒,昨天睡前嘱咐我同莫公子说声‘一路顺风’,”田心这样说。 李钦这才释怀了,他以为老姐要花银子去买什么礼品呢。话说一州长史家中,什么好东西没有,老姐如今这么困难,没必要花那银子。 这话一说香香便觉得喉咙里渗进了一丝新鲜的空气。接着紧扼在脖子上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死里逃生的香香无力地趴伏到枕头上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咳嗽着。 顾夕颜望着泛黄的宣纸,心里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绪,如干枯的河床突然有一道急流流过,虽然迅速地被河床吸干了,但那美妙的滋味却深入骨骸般的人让难以忘怀。 对面的千面郎君眉头紧皱,脸上都是汗水,看这情况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主子,那太后毕竟是这后宫之主,您还是跟皇上一起走吧!”崔嬷嬷为凤柒感到担心。 顾夕颜到觉得没什么,可端娘的样子,好象被惊呆了似的,脸上一直是怔怔的表情。 她不认同杜芮心说的,席尔对她有什么特殊性。所以这种情况,唯一解释得通的理由就是,席尔在故意针对她。 一切正如韩来所预料,匡王身后的人,是不会让他独自受连累的,否则以他的性格,巴不得包揽政绩,如何还会来找他们二人一同分担。 那日给太蝉住持验尸后,还不等出了寺门,就被人打晕,醒来后似乎在一户人家的柴房里,一日三餐有人送进来,可是当他问的时候,那冷面少年总是一言不发,多问两句就会被再次打晕。 触手细腻、结实,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有些冲鼻,显然是用药水浸泡过的,防止虫蚁咬噬。 以往她在食堂捡骨头后还不忘给食堂的一些不干净的角落打算一遍。 伯爵就相当于厉鬼的等级,和之前差点弄死了两万多人的楚美人是同一个级别,对于黄耀祖的实力来说这简直就是无解的。 今日沐心悦穿的仍然是棉麻布衣,和尽是锦衣绸丝、绫罗绸缎的富商相比,显的格格不入。 其中初级与新手玩家还有六千,中级玩家五千多,高级玩家六百多人。 上古遗迹即将开始,进入其中的都是各个门派这一次宗门大比的佼佼者。其中不乏和九玉一样修为的人,九玉这一次进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拿到她上一世的武器。 黎姿将五指犁进头发,歪头瞧牧歌,露出娇滴滴的慵懒姿色,洒脱地同意:“好呀,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抱着我离开危险。”她脉脉说出“抱”字的时候,都不觉得脸红了。 第七十五章 是偶像还是挡箭牌? 为毛呢? 因为在苏和看来,酸菜和程蔚同学是从一颗星球来的老乡,程同学是肉食动物,酸菜是肉食植物。 老人们常说,酸菜是馋菜。 过去生活条件不好的时候,不能常常吃肉,甚至每个人都有定量,买肉还要凭票,因此一到冬季的时候,板油总是最吃香的,炼荤油,炖酸菜。 不加大油的酸菜煮出来味道寡淡,毫无灵魂。 反过来,肥腻的骨汤加进了吸油的酸菜之后,汤汁里有了清爽的酸味,顿时变得鲜美爽口起来。 更有趣的...... 乔席安沉默不语,在没找到活人之前,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我暗赞不已,没想到青龙啸这个本来是单体的龙语魔法还附加溅伤伤害,不但秒杀了花开的石头,连带着他身旁的其他玩家也齐齐秒杀了,这简直就是神级技能。 百里明镜默默,面无表情干脆迎上去,而后,直接策马从他面前路过。 这几年,她躲得远远的,不敢回到淮远市,更加的不敢和叶琛有任何联系。 卢植此言一出立时引起不少朝臣的同情,大伙心里都清楚卢植的为人。朝堂上谁都可能有私心,唯独卢植不可能,他是本朝公认的第一大忠臣。 他从来不会提前告诉我,他同予祁太子作对,是要从他手上抢回我的紫玉;他也从来不会同我解释,为何自己非要说出“那长宁本就不该活着”这种话。 入宫之前,九阿哥特意找来秦道然,那个皇上指给他的老师,一直在他家中白吃白喝,现在终于有用的着的地步了。 江南夕雨和雄霸盟一直是不死不休的,见面就杀,完全没有谈的必要。 偏将得令后立即召集人手伐木搭营,随即清点剩余兵将上报波才。这不汇报还好,一汇报让波才的心又凉了大半截。 柳哲回应道:方法只有一个,至少就我所知只有一种方法,这个方法便是将玛娜公主体内的龙族血脉增加,只要龙族血脉能够取得主导权,两种血脉自然不会再发生冲突。 “哼!你也不差,没被我这一剑劈成两半。”梁孤意嘴上是这么逞强,可已经是咬紧了牙关,苦苦撑着这比他的头还要巨大的钢拳。 魏缭一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但他忽而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等那护士走脱,立刻又伸手抓住了那护士。 但等他一走到那几口井旁边之后,顺间便是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这里的几口井水,竟然全部都溢满了水。不断往外流淌的井水,冒着丝丝的寒气。 阿九的记忆中,东街那的确有一座君再来,算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之一了,那里的二楼,视野开阔,能望得很远,赵恪若今日真的娶亲,自然是要经过君再来的,自己便能远远地望上一眼。 其实刚刚那c4炸弹就是王大东趁着龙秋雨不注意,搞了一个真的过来。 终于,第三名冲过了终点。决赛人选出炉,后面那些人虽然被淘汰,但还是坚强跑完了最后的路程。 青山市内的这条“禁言令”,实在是让魏缭感到大为惊讶。他记忆中,还真的从未遇到过,如此不讲道理的法令。但他转念一想,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王大东掏出一颗烟,靠在墙壁吸了起来。他并没有打扰两人的好事,估摸着这老头最多五分钟就能完事。 “呵呵……李潇潇姑娘,你要是一直都这样,那王英兄弟岂不是会跟你过得很好?”宋江笑着道。 一人一狗之间也因为这句话关系也拉近了不少,最起码没有了看对方不顺眼的感觉。 第七十六章 老油条 偶像和挡箭牌到底差多少,苏和不想讨论。 此外,还有她打从重生以来,一边看书一边在笔记本上“发的评”,也就是零零碎碎的读书笔记,也攒了不少。 班记、植物观察日记、天气预报、读书笔记以及每天的日常记录,这拉拉杂杂的看似内容不少,但无奈日记要天天写,这些记录倒不见得天天有内容可记,加在一起有时候在字数上还要差上一点,苏和想来想去,最后干脆把自家一日三餐的菜单也给凑了上去。有时,菜单的字数凑一凑还差点...... 毕竟不管怎么样,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训练,那么最终也是要去踏上这考核猎人的过程。 “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吗?这事儿应该不成问题。”王强笑呵呵的说道。 华云峰立在虚空,背后八蛛矛轻轻律动着,就像是真的蜘蛛腿一样。 “强哥,你说的瞬间这茶水就高大上了。”龙月馨懂茶,她完全认同王强说的。而甘晴晴也是大家闺秀自然懂得这些的,也频频点头。 “你残疾呀?”元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蹑手蹑脚的钻进休息室,关好门,脱掉外套和鞋子,悄悄爬上床,慢慢的拎开他的胳膊,躺进他怀里。 夏晓彤坐在后面,竭力的克制着,但是是不是还会发出一两声惊叫。 她想去逛街,拿起给童年发信息,转念一想,这才中午,她起的来吗? “不会的,你已经通过考验了,不用再考的了,上来吧!”韩嫣月鼓励道。 “你别乱说就行。”老板娘也回过神来,有了身体就是不一样,当然也就在意名声,至于对我的话却心里鄙视着,真是能掰呀。 赵逸嘱咐高志,若是轲比能部进攻,只准据守,不准出城迎战。并且对高志说,他已经给难楼打好了招呼,有难楼所部在旁照应,上谷郡定是固若金汤。 “孔老,你给说说呗!!!”一听宋队长这么说,王麻子立即把视线转移了过去。 “妾身不起。若殿下不信妾身,妾身宁愿长跪到死。”秦颖月决然道。 漫天的凶煞之威铺天盖地般涌出,使得整片峡谷都是为之寂静,天空中,形态狰狞的地火玄晶兽目露血光,宛如上古凶兽。 尤其,当你靠近时,那蓝色果子则全完失去了光辉,显得十分黯淡,甚至表面上还有一些浅浅的褶皱。 三人正聊着,宋雅竹推门进来了。刚才王中刚和章嘉泽的一番对话,宋雅竹都听在了耳里。 话一出口,萧炎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老狐狸,算盘打的也太好了,以形势诀就想要拉住他们三人。 他对殷时修,崇敬大于忠心,这份崇敬让他对陷害死殷时修的人,深恶痛绝。 稍感欣慰的是,她派人打听到,他仍旧是留宿在问柳斋。所幸不是去秦颖月那里……所幸不是。 “不敢劳烦陛下深夜辛劳,陛下只派了这些人给臣妾便是。”容菀汐施礼道。 因为在瓯大面前很牛气的瓯医,如果放在全国的所有医科大学里排名——它其实也是渣。 按照陈子明后世的记忆,扶南恐怕就是东亚最南的地区,包含了后世的越南一部,泰国一部分领地,还有马来西亚的一部分领地,再向南,恐怕就是大海相隔的东南亚地区了。 那块泛黄的破碎纸张,徐徐自玉盒之中悬浮起来,好似星辰那般隆隆转动。 数十朵冰花在绿帽身边绽放开来,可惜没能如愿,没能将他冰封起来。 丝毫不知身后自己准备大用的亲信刺客内心波动剧烈的阿莱克修斯,正在以诚挚的语气向自己的萨拉森好朋友道贺,而塔其丁面色却有些淡淡的苦涩。 第七十七章 主动投降 就比如趁着现在一年级功课不重,时间大把,给自己制定一个适合自己的学习计划表,按着计划表一天学一点,并不困难。现在天天学一点,将来就会很轻松。 就好像要做一件很讨厌很困难的事,被逼着一次性做完,想想就觉得厌恶绝望。可要是把这件事拆分成细小的步骤,制定计划,每天做一小部分,便不会觉得多么的难以忍受。只要坚持下去,时间到了,事也做完了。 以上自然又是某人的歪理。 但就像程蔚总结的那样,苏和的歪理和...... “哼哼……有证据么?”管兵笑眯眯的抬起头,也掏出自己的烟点了一根。 杨光明刚要庆幸这两头变异猫的目标不是自己,这时候又不由脸色一变:我去,这么大的动静,岂不是要将周围的丧尸全部吸引过来? 正走之间,一道厉喝陡然传出,我早看见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守夜人,藏在草木之间,看见我们接近,才猛地跳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要知道,九州的大船可不止这一艘,而唐庭这艘大船之外还有太多的人想要登上,太多的人想要取而代之。 面对着江初云出的异能攻击,虽然两头度型进化丧尸都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想要避开,但是它们的度又如何比地上刀气的攻击,登时就被那攻击力强悍的刀芒直接斩在了胸前。 正常情况下,他们如果发现我不见了,下意识地都会认为我必然是往村子里跑了,而不会继续留在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刚刚被劫持的地方。 而且那神秘大山,距离万兽圣城不远,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就能抵达。 基地工作人员分发居住卡的时候,还特别交代:这是所有幸存者在基地里唯一的合法证明,必须妥当保管才行,否则因此产生的任何意外,基地方都不承担任何责任。 “什么……我的天,前辈,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当众人听到这条消息时,都是脸色大变,看着老者,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真假。 知道田雨的,都是眼神闪烁,心中默然,同时打定主意,如果再次遇到后者,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不少战船上火炮的炮管,因为疾速射击而滚烫,看着隐隐发红的炮管,炮兵们不得不停下轰击,借着海风让炮管自然冷却。 电光火石之间,爪印镇压而下,火麟兽喷出的火球直接被撕裂,连同火焰碎屑一同砸落在火麟兽的身上。 一阵晨风吹来,掠身而入,尽人惬意。天边一片红云冉冉而出,如同火烧一般,想来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莫新立后背一痛,就跟被马蜂蛰了一口似的,当场就向前扑街在了地上。 这瞬间,龙炎直接激发妖龙臂,身影瞬间消失,身化一头紫金妖龙,百米长的身躯横旦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星袍少年。 加上酆都大帝发来的物资,都因为海域的封锁而到不了朔月岛,或是被共工率领的九幽水师给打劫了。这让岛上的酆都鬼兵又冷又饿。 龙炎身上可是有五种异火,还有那强大的神通道法,这些都是重宝,这一次,至尊殿损失惨重,只有将这些东西得到,才能弥补至尊殿的损失。 夏过这一回倒是听明白了,林晟所说的干净并不是卫生方面的干净,而是这个房间没有被人做过什么手脚。 林晟一脸,你他妈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夏过,心里想着这要让夜深知道夏过又惹麻烦上身,指不定要怎么骂自己。 第七十八章 没有审美 雪还没扫,某人就开始盼着结束自己的学生生涯了。 要不下回再下大雪时候,就装病请假好了。 某个无耻的重生人士这样无下限的想着。 好容易到了学校,某人觉得自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肉体上的累其实占的成分并不大,但苏某人的懒货内核,也就是精神方面的抗拒才是让她如此萎靡的主要原因。 程蔚倒是比她好上许多,他虽然拿着那把大铁锹也是比较吃力,两人又是一起一路同行,身上穿得也不比她少,客观条件要比她还恶劣一...... “林密之中最怕有火,不过今夜有雨,怕它做甚!”一旁有人道。 等服务员陆陆续续的将他点好的东西端上来后,钟华鑫不断招呼着我吃,而他自己也不动手,只是略紧张的看向我。 我摇头,最近坏事做太多,我不敢再脑洞大开,怕有一天被骆安歌知道了,他会怪我。 她几近窒息,唇齿间的相抵缠绵旖旎得头晕目眩,只得任他攻城掠池,揪着他衬衣的手无措地攥紧,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持自己仅有的理智。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反而会本能的依赖着他,对他撒娇水到渠成。 零点网吧,三十五号桌,还有视频。这么详细的资料,夏洛和宋可要是还找不到人,那甭再出来混了。 “两家正在商议。”云墨紧接着又道,黑眸不动声色的凝视着夏轻萧。 你刚要咬到对面的,这家伙就立马抽身后退,然后左右两边的就扑上来,你还没转身让开,后面的又扑来了。 凌溪泉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过神,心事重重地回过头,慢慢走了几步,突然抱着头懊恼地蹲了下来。 刚躺在床上大约二十分钟,林容深便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吃饭,还问我和我妈都谈得怎么样,我并没有如实的回答他,为了避免他和我妈的矛盾再次升级,只是告诉他说我妈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又说考虑。 哪怕遇上懂得黑夜门克制它效应的人,对破天飞剑本身的威力也根本没有损失,为何不用? 然而进攻的时间所剩无几,对于吴大伟而言也只能够是让他没有太多的思考的时间,接到了队友的传球之后,他便是立马又重新开始发起攻击的了。 “他那是在诱导您,您一旦失去灵魂的保护,就和他变成了一样的人了。我还要恭喜您,系统果然没有看错您,您经受住了加利的诱惑。”梦露说道。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老何兴奋地伸出手与林天生握在了一起。 “是,先生。”虽然不知道常瑞青为什么要怎么做,但是孙月薰还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只是觉得先前的计划…就已经很完善,只要联络了孙安祖与刘霸道的旧部,到时南北夹击,大事可期。如果刘霸道、孙安祖的部下到时没能起事,那他们也都在北岸,实在不行还可以后撤。 “恺荫兄,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掌握不了安田康夫?”赵振插话问道。 所以可想而知,当萧问和石广为在长青城里散布出了这样的消息后,会引起什么样轰动,那些刚刚得到这一消息的人又会以怎样的劲头去追查这件事。 所以在此时。克利夫兰骑士队的士气已经是开始变得愈发的低落了起来了,这对于克利夫兰骑士队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了。 不是这样的话,天玑真人贵为一派掌门,又怎么会离开开天剑派,亲身来到这里。 让厚重的棉被轻轻地掉落了下来,露出了白嫩的肌肤,那几乎就如同外面的雪儿一样,白的让人忍不住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七十九章 你才二呢 还就苏和比较淡定,刘老师这人平常虽说不靠谱,一般的关键时刻也指望不上——比如运动会神马的,但像这种难得的劳动的场合还是知道要起个模范带头作用与学生们同甘共苦的。 虽说老师和班长都已经杀赴操场了,但苏和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没动地方。 “咱们不走吗?”顾于兴问。 与她们一样在大厅里躲暖的其他班级的学生,绝大部分是女同学,都已经急慌慌地走了,只有她们三个还没动地方。 秦露倒是和苏和想到一块去了,“急...... 阳阳:我更倾向于黛比和保罗的生活方式。劳逸结合,两不相费。 “我这是怎么了?”林坤陷入了沉思,是司马菁菁的那个问题触动了他,他不得不去审视自己的灵魂,在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里,其实这个问题始终占据着一角,只是他选择性的将它遗忘了。 知道了王坚的确切位置,耐心的等待着天黑,沈炼连夜带人赶了过去。 丰州城外肉香四溢,此时同时几百口大锅里正在煮着大块的马肉。娘子军士兵现在又开始了煮肉大业。 许倩捂着嘴巴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人家就是开个玩笑,你倒好,说出这种荤话来了,羞死人啦。”说着,许倩用眼神扫了一下林坤。 “对了秀宁跑哪去了,怎么半天没有见着人影?”李羽发现少了个战争狂人,连忙问了起来。 瑾瑜:初次来这里,不知云深处。走到一半路,欲打算返回。因为是下午,时间较仓促。怕错过公交,影响到返程。若就此返回,心有些不甘。 瑾瑜:一猜即中,吸毒致幻。毒品在体内发作,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别人要杀他,他就想着去反抗。 是笑着说了句:“自然是求一个清净。”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罢了。 车辆检修完毕之后,他们继续出发,林坤从车窗向外看去,原本的盘上公路已经沦为一条泥路,而山脚下原本有一个村庄,现在全部淹没在了洪泽中,看得是触目惊心。 中年人正是白三金,一个看上去很有几分学者的人,心思却也的确很缜密。 十七号贵宾室,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带着潇洒,带着玩味,带着一股戏虐。 一般电影的公映时间是一个月,表现不佳的会提前下映,表现好的是可以延期到两个月。 尤其是轩辕男子,是最靠近这神剑诞生的人类强者,仅仅是感受到那一丝泄露的剑芒,都是感受到神魂几乎都是要崩坏,瞬间七窍流血,浑身上下都如同是在燃烧一般。 “看来我是太过习惯召唤系统的能力了!”陈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艾希心中嘀咕着,前些日子她确实总是梦到狐狸,而院门上画的本来也不是阿狸,是艾希被梦扰的烦了才发泄似的画上去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梦到什么就来什么。 而其中,鲁纯和商御两大至尊此刻已然分不清谁是谁,只留下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不行,还有阎罗界鬼修,甚至阎罗僵尸在赶过来。”陈浩看向远方,目光深邃,开口说道。 “打人是违反校规,可那也得看是谁打,为什么打。江凯然敢下这样的手,说明他有足够的自信。”龙天笑道。 假如最后有20条院线上映,这就够了,也遍布全国所有城市的电影院了。 听到雷奥问正事纳尔帕克和厄布鲁立刻抛开了心中的疑问,现在解决哀嚎洞xué的异变才是最重要的。 雷奥没有去理他,在乌克兹死后他已经确定了下一个击杀目标——卢兹鲁。 第八十章 自作孽 话又说回来,就算操场上的这片分担区扫完了,他们扫雪这茬儿也还没结束,还有学校门口那条大马路上的雪,也是由他们学校负责的,那自然也是全校师生需要完成的任务,不把那里的雪扫完,这场扫雪也不能算完。 说起来他们这些学生扫雪,颇有点自作孽的味道。 本来这操场上的雪基本没人踩过,这是最好扫的。 但就在等待老师班长们去开会,他们这边集合的这么一会儿功夫,把这帮正在猫嫌狗厌年纪的熊孩子们往操场上这么撒鸭子...... 千树圣尊手掌之上,暗淡的碎片再无光泽,众人见到那残片,也是心有嘁嘁,随着千树圣尊的话语落下,不光是弟子,就连法圣、医皇等圣者,都是点头应是。 王慎心中也是突突乱跳,他一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次来的年太医在宫里已经行医数十年了,在先皇刚登基时他就是太医院的二把手,一把手在十三年前故去,他就顺理成章的接了一把手的位置。 杨旭苦着脸,唉,往日出风头出多了,那些老道常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是没有道理。 不仅仅是士兵们,墙壁内的民众们也看到了这庞然大物,一时间不由得惊恐万分。 这下李灵一就明白了,恐怕之前希斯特里亚在通知众人的时候,就已经把阿尼也会到来的消息告诉了众人,说不定还嘱咐了几句类似“不要表现的奇怪”,“不要让阿尼感到不适”这种话,所以现在大家才表现的这么自然。 眼下真户晓的出现绝对不是碰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西尔斯那家伙安排的,毕竟后者掌握g全员的动向,所以能轻松的带人包围自己,那自然也可以让自己杀人的一幕落入真户晓的眼中,从而将两人的关系挑拨。 “是的,左强太师叔!”顿时几名弟子听到了左强太的训斥,立即就战战兢兢地守卫在山门了。 而只要他肯自裁,只要对方愿意的话,可以保留其肉身,以后用作炼器或者是炼制丹药,亦或者其心念一动,赐予其一份机缘的话,那反倒是可以再度复活,获得一世的机缘。 乔父往蓝氏那边望了一眼,忙拉了岳仲尧起身,翁婿便相携着往堂屋里叙话去了。 琬儿被乔母抱在怀里,静静地趴在乔母的胸前。不时打量一番厅堂里的众人。偶尔抬头看看自己的外祖母或是偷偷望一眼自己那爹。手指来回绕着身上荷包的流苏。 她现在能呼风唤雨了,这等本事在修士之间算不得上,所以,她是缺了一个逞威风的地儿,这机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哇。 可那个牵动着他心思的蓬莱,就像当初命运注定他们见面的时刻一样,一头撞了过来,急急抬起头,双目澄清,是的,浮黎第一次发现,蓬莱的眼睛,非常好看,让人忍不住上去轻轻抚‘摸’的好看。 此时我的心跳也加速了很多,暗想如果猫妖和大青蛙打的两败俱伤,那么我们是可以来个趁火打劫,一举消灭猫妖的,这何尝不是件好事。 刘峰的新宅子原名叫“景秀园”乃是傅家的私产,两年前建起来的,是整个北地郡最漂亮的宅院,每当夏季来时,王堂都要和夫人与傅氏家族的族人来住上一段时日。 他能够看的出来,她是极为真诚的,不是以退为进,不是讨好请赏。而是真正的,打心底认为,她就该做此选择,没有半点儿委屈或是得意在。 第八十一章 酸爽反复期 苏和也没睡上多大一会儿,两场雪扫完,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再加上这一上午大家都没少干活,学校方面也是格外开恩,在讲话总结之后,就表示请各班老师再总结一下,便可以提早进入午休时间了,又特别嘱咐,一会儿回家的路上,铁锹要拿好,不要随意用铁锹打闹,雪天出行还是要注意安全,一些路段还没有清理出来,注意车辆和行人等等……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每到下雪的时候,都是老师们必说的话。学生们自觉已经是中学生了,这些话...... 这些稀有金属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日月帝国禁运的,其价值难以估量。 “贵客您里边儿请。”店伙计在这里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姜柚柠衣着不凡,便赶忙笑脸相迎而来,领着她朝屋子内走去。 就在他们心生摇曳之时,那屠龙宗青年就已经到了梦红尘面前,在屠龙宗代表队中他也是第二高手了,而且他的战斗方式就是一往无前。 一百点血量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是每秒钟恢复100就很离谱了。 “为什么?”不过在离开战场后,翼天神还是开口了,眼神有些锋利。 他的心情当然不会好,甚至隐隐开始急迫了起来,因为他能感受到被自己植入思维钢印的改造护卫们的气息,正在一个个消失。 云舒瑶坐在距离城门最近的一家酒楼的二楼,看着走近她视线的上官晴天几人,顿时眼前一亮。 守山的摩柯利命令金兵投掷灰瓶和毒蒺藜,挨上的人死伤不少。傅天鹏抡动青衣布幔,将地上的毒蒺藜甩回给金兵。摩柯利连连闪避,又指挥兵士击杀下山的众人。赵白鹤告诉傅天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在过了几分钟之后,周正感觉到了那只雪人的消失,对方似乎在那黑漆漆的地穴中丧生了。 没错,不像是系列的核心魂种改变和增强其他系列魂种,次级魂种组合是被改变的一方。 “可她这般流血下去,还是会死!”莫云荼身下的石床,已经被染红了。 她看到我睁着双眼,显得非常高兴,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醒来了,醒来就好,你的命真大。就是头还有点热。”她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软绵绵的,感觉非常好。 永沐试图加入聊天中。算起来他和永焱已经好久没能好好聊天,结果夏至前脚还训斥他呢,后脚两人就聊起这种无聊的问题来,区别待遇未免太过明显。 而夏欢说完后,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任凭言倾和霍擎南怎么喊,夏欢都没有一点反应。 夏至越想越气,找出来白临风留下的木牌还有那封从分行掌柜那里要来的信件,想要一并处理掉,以免看着碍眼。 “兄弟,大唐咱们也走遍了,该去其他地方玩了。”李承乾对李元昌和杜荷道。 “整个临海,几乎都是赵家的!”对着慢慢飘落而下的落叶,吹了一口气。赵欣不紧不慢的说道。 燕秋眉的身子在颤抖,我瞄向了凤青龙,凤青龙脸色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和自己无关。 孙里仁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他立即明白了鲁雪华不惜以明语迫不及待呼叫军部的原因。 那一声吼叫,久久回‘荡’在整个林间,等到他们完全消失之时,众人的脸上满是离别的哀伤,螺旋的光芒的亮起,孤雨灵剑乍现。 这也是浙商纵横大江南北的秘诀,浙商商会无处不在!当然闽商的凝聚力也挺强。 那两具丧尸有明显的犹豫,而身形动作也迟缓了下来,三秒钟之后,那两具丧尸倒是从张力身边走掉了。 第八十二章 隐藏属性 柿子树还没见着影子,秦露和顾于兴就开始帮着苏和琢磨,整整一树的柿子如果吃不了的话,除了晒成干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吃法。 三个人窝在长长的沙发上,一起裹着一床茸茸的毯子,团在一起啃着甜甜的柿饼谈论苏和的柿子树,有各种各样美好的设想,仿佛那株挺秀美丽的树木就在眼前。 落雪的晚上苏和和程蔚喜欢吃炖菜。白菜冻豆腐、五花肉炖粉条、红烧肉炖豆腐、红烧肉炖干豆角、红烧肉炖粉条、酸菜白肉血肠、小鸡炖蘑菇、各种花...... 煞影战尸鬼痕在殷宁的心念命令下,立即用背长的八张影翼包裹自身,然后微微一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遁术之精妙,让殷宁不由心中赞叹。 听到唐可心的痛呼声,韩一辰连忙停下脚步跑到她的身旁。 节奏乃球场一大利器,当今联盟能够将节奏控制得如幻如梦,唯哈登大师。 “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本神不给天主的面子了!”鼋彻底被毕方激怒,雄伟屹立的玄神祭司殿骤然崩塌。 随着声音响起,又有很多乘客上了车,前排慢慢的坐满了,一个年轻男子提着箱子往后面走来。 丁嘉怡擦上口红,这可是她特地买的斩男色口红,随后娇滴滴的走过去,凑到谭彦熙的跟前。 所幸,那儒袍青年与先前他兄长一样都是有人接着的,不过这接他阻止他下落之物,可是非友是敌的,正是殷宁“飞浪环”所施放而出的七个蓝色光环,还有自身变成的蓝色蛟龙。 这便是王槐以十二血傀仅剩下的一丝本源为媒介,融入他以玄冥血水结合傀儡之术所创造而成的“血神子”神通,炼制而成的十二血婴。 罗雪晨在沿海地区住过三年,总好过他们跟睁眼瞎一样,的确是个好帮手。 桑锦月当然知道,她也没想到她就是看了稳婆一眼,就差点把自己害死了。 身为遗忘冥河的守护者,在遗忘冥河范围内,除了冥河之主,勒特便是这里的掌控者,有他亲自送,不过是十数分钟的时间,夜之神国便到了。 不过一会儿,沈二爷便把事情想了一个七七八八,知道娶亲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由不得他不同意。 “香儿一直在南方,上京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机关……”王爷继续说道。 任远从巴县回来后就很主动地向苏晨坦白了这些日来的行踪,把在巴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与蓝凤凰温泉盐池共浴任远是没有说,但是后面“以吻渡气”任远却是说了。 夏临苦笑一声,这逼真的反世界,竟然会让自己忘了一直在水域之中。 紧绷的空气令人窒息的透不过气来,紫月只觉得双腿发软,暗暗后悔不该听碧月的话留在这里,楚欣怡也有些始料不及,紧张地琢磨着怎么开口解了这个僵局,好让沈钟磬以后更加感激她。 在听到五少奶奶的问话是,她们也是万般无奈,只得用原本准备好的说法其它的,一下子哪里想得出来一一好端端的无人追,两个h就猛冲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任远当下口中喃喃犹如自语,此刻在床上想任远想得有些受不了的苏晨内心立刻听到。 墨香对此似是见怪不怪,他甚至没露出一丝半分惊讶的神情,只静静的听容止说下去。 传说真正达到四翼境界天使的力量会越圣域甚至能直接借用到天界之神的力量而成为圣域和神域之间的存在。若是能借用到主神之力即使是一般的神明恐怕也不敌不过他们。 第八十三章 关系社会 学生们都暗自腹诽,切,是老师你自己轻松,而不是我们轻松吧?没考试就被占了课,考完试那就更占得理直气壮了。 如果不考虑被主科占课问题的话,还真像是三位老师说的那样,稍微用点心,使点力也就过去了。 音乐课平时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学期下来有一半课时都被主科老师给占了。剩下的一半,音乐老师在其他课堂纪律好的班级还能给讲讲乐理知识,搞点音乐欣赏之类的,到了一年二班这里,没别的,一上课就弹琴唱歌。喜欢唱的...... 至于每位族长手中,则是握着一枚水晶球,要是能够从天墓内,得到足够的族运,水晶球就会发生改变。 刚进入茶肆时,她因为不知雕像神异,强行感应,差点就被震碎神魂。 孙悟空:我说大哥,五哥,你们所说的问题就直接问我的好徒儿就好了。孙悟空又转过身冲着高羽开口道:好徒儿,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说完笑着对杨、刘二人道:“二位大人接旨谢恩吧,刘功曹,你这就去收拾一番,即刻随咱家进京。”二人领旨谢恩后,刘雄便告退。当晚,杨恭仁差人去烟雨楼传信,说刘雄已随传旨太监离开张掖,让青璃便宜行事。 元惠一见此人正是大唐的贤王楚墨风,当即对着他行了一礼说到:“不知是贤王殿下驾到,罪过罪过,烦请贤王殿下随贫僧前往会客室一叙。”说完对着楚墨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龙山鬼市,座落在一条巨大的峡谷中。此地,时常有鬼火缭绕。 太后不仅仅是想要抓住她,还是想要对付顾行煜,她是一回事,但是顾行煜那边更是不能出事。 不管是霓璃还是沈醉蓝,都是一脸的好奇,不知道苏鸣到底在做什么,毕竟这里没有鱼塘,拿着一根鱼竿钓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清晨,大巫国上空腾起各种各样的瘴气。没多久,就有大周国的士兵来这里处理这些升起的瘴气。先是把山林中布置的各种瘴气阵法拔了,又用收集雾气的葫芦把瘴气全都弄到葫芦里,待到战时发生还可以用来对付敌军。 正是因为几十万年的时间都没有路面,这个大千世界中的绝大多数生灵,都认为传说中的九尊化作太阳的神灵只是遥远的传说,根本就没有当真。 他们缓缓上前,用手抚摸着那粗糙的皮肤,开始时玄龟还哀嚎几声似有些抗拒,但之后便再无一丝反抗,其巨大的双目看向他们二人,伴随着巨大的喘息声,其中透出的是无限的痛苦,沧桑,甚至还有几分解脱。 施雨竹还是不太开心,“希望是这样吧。”她知道自己有些矫情了,她应该像以前那样直接向韩冷轩要礼物的。 楼梯自上而下,音乐越来越大声,迷离的灯光也在楼梯口若隐若现。 “这是你上回给我的玉,我让人帮你做好了首饰,现在给你。”唐振霆从车上拿出来几套翡翠首饰。 顾云芷闪躲过他的大手,把皮筋给拿掉,打散了头发,重新的梳。 最后在顾云芷的建议之下选了两套合适的出门装,这时候礼服品牌也过来了,拿了几件最新款的礼服。 这些人其实早就知道楚芸在这里,刚才逼问楚青山,其实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真是太高了,如果是以前,这一下打的她还真够疼的,酒水有问题,海上人家彻查关门停业整顿。 然而,就在待那手掌就将拍落到秦恒身上的时候,他微微侧身,看了那手掌一眼。 第八十四章 怎么都得差点儿 小伙伴们送给苏和的贺卡也是各有特点,程蔚送给苏和的贺卡带有十足的“礼上往来”特点,尤其是祝福词,原样不动的又把祝愿给送了回来。 秦露这只茸毛控,送给苏和的贺卡也带有她强烈的个人风格,图案是一只卡通味十足,粉茸茸盖着被子窝在床上大睡的小猪,惹得程蔚大笑不止。 最贴心的还是顾于兴,她是亲自动手给小伙伴们做的贺卡,送给苏和的贺卡画着漂亮水彩牵牛花,十分清新美丽,苏和也学秦露给这张小画配了个相框,摆在...... 在黄土地面摔了个灰头土脸的黄闻季,顾不得腰酸背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呆愣愣地仰望城头,当场失声。 李秀娟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瞬间放开了刘三妮,抱着手臂在哀嚎。 “这食盒,天亮开门时就被人放在了门口。林东见是给你的,便拿了回来,”沈同安黑着脸。 当日李洋杀掉李二狗吼,将李二狗的随身落在了山上,被张猎户捡到了。 而他们刚从马车上下来,守在门口处的百里玄立即热切地凑了过来。 只见他们的身影不断幻化,不断出现,战斗从虚空至战台,然后又从战台至虚空,反反复复,从未停留。 无视一双双要杀人的目光,萧漠大步走到巨剑旁边,这巨剑总长才到他的胸口,因此萧漠可以抓到剑柄。“呛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巨剑充其量也就四十斤的样子。萧漠的力气不足以挥动巨剑,可是拔出剑来还是可以的。 “许无忧,你的领域已经被我的灵魂之火烧毁了,短时间内,你再也无法使用你的领域了。”羽生淡淡地解释道。 “我想过你会回来报仇,不过没想到是这幅场景。”崔斌淡淡的说道。 而林九娘这边,在各个种棉花的村转着,但凡能采摘棉花的了,都建议他们开始采摘。 叶秋要了一杯咖啡,而国瑞徵则是在另外以为店员的陪同下,仔细的挑起婚纱,还不时的传来赞叹声,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款式和精致的做工。 沈寒生怕自己这次不能打败元继烈,要想打败元继烈,看来只能求助与他了,萧凌寒。 耳朵兴奋的扑棱着,就连尾巴都摇晃了起来,粗壮的虎尾,软软的打个卷,看上去超级可爱。 这神级的种植空间也是仙尊给的,也要负责仙尊的灵药和一日三餐,所以叶千星的种植技术非常不错。 向珲淡笑道:「受损就受损吧,说句实话,有些人,就该放点血。 “什么也没有,我们为什么都不走自主往里跳呢?”嬴不疫实在是想不明白。 姜飞白见诸事已定,着急忙慌要带着李浮“踏平”昆嵛城。嬴不疫怕再生事端,建议众人一起前往。 渐渐燃起来的烛火给这清冷的茅草屋增加了一丝温暖,谢婉言也从呆愣中回了神,没说话,只是眼泪突然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沈寒不知道,他的所有动向一直都被郭奉天记录并随时千里传音告诉的了萧厉炎,也包括沈寒来这里参加封神之战。 挺着大肚子的楚总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一眼之后都觉得恶心。 方正点头,能看不到么?他还后悔没钱呢,要不然肯定也去奢侈一把。 齐月和溶月守在床前,一见她醒来忙打来水替她洗脸,然后再用枕头将她的身体垫得高了些,喂她吃了一些粥和糕点。 邢天宇便顺着这条街道朝前走着,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 体内乱窜的玄灵力被冰蟒压制下来,她微微一凝神,半空中倏然出现了一块橙色晶石。 第八十五章 越来越有范儿了 没办法,他们家班头刘晋同志现在不仅被他们调教得在组织能力上得到大幅度提升,那唠里唠叨老母鸡似的嘴上功夫也是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别说是同学,就是他们班主任刘添宁也是颇为头疼。谁身边养一只唐僧谁知道,孙大圣牛叉不牛叉?唐长老的紧箍咒一念,照样跪服。 虽说刘老师的意思是让班干部先干着,让同学们照旧自习,但实际行动起来有将无兵是行不通的,于是刚刚还对刘添宁的指示不满的同学们也乐踮踮丢下书本忙活起来。 ...... 无论在什么世界,要想让家族发展,那么,并不是有人就可以,还必须有钱,大量的来钱渠道!这个问题就世家而言,同样敏感,尤其是一个晚辈询问长辈,这个长辈还是已经确定的未来家主。就更显得有些尴尬了。 其实龙天威心中倍觉怪异,按说一位堂堂公主殿下出行,尤其还是受宠如雨梦公主一般,身边的随从护卫怎地会如此之少?而且,随行之中根本没有什么高手!而偏偏又在这个实力最薄弱的时刻,很凑巧地来了刺客?? 夜锋笑了笑,随手一挥,数粒灵丹便落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夜锋不假思索的将这些灵丹扔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顿时一股火热便从腹内升起,在夜锋经脉内运转一个周天后转化为灵力被九幽冰焰吸收。 听闻此语,夜锋脚步停下,他看着段芊夭,目光柔和,但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让钟离心中一颤。 现在的弘基跆拳道馆,不但没有人前来报名学习,反而有部分学员要求退学。 此时,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侵透了,在烈日的暴晒下,上面挂了一层白色的汗碱,头上的汗水像是水滴一样,从脸上滑落,但是没有人伸手擦一下,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前方的那个背影上面。 涂峰自认为他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没有任何漏洞可寻,只要力宏准备出手,他一定会让其付出惨痛代价。 这位天玄强者心中不禁一阵由衷的后怕,眼中射出感激之色,无声的对空行礼,态度恭谨,如同看到了祖祖祖师爷的末辈弟子。他知道,对方一定可以感应得到,也可以看得到。 “行了,别肉麻了,这回看到我没事了,你赶紧去吧!”袁星笑呵呵的说道。 只有动起来之后,敌人才有可能露出破绽,自己也好从中寻找到胜利的机会。 不待霍澜渊细想,他便听到不远处有人跑动的声音。奇怪的是,还有另一个动静非常古怪。 就这样之前还在拼命厮杀的双方士兵,在各自头领的命令之下,脸色茫然地分了开来。 之后,柳三千倒是越来越经常在自己直播间的礼物榜单上看见这个id。 然而看看岳家、顾家、叶家这些大家族就是不一样,家规森严家教良好,培养出来的后代不仅能力卓越,难得的是还俊朗非凡,实在是了不起,而他们这些人也就只有唏嘘的份。 话音落下,黑衣男子手中太刀也消失不见,而他的目光却是望向了丁晴身后。随着他收起气息,丁晴娇躯一个恍然就要倒下,这时却有一道身影忽然出现旋即揽住了她的香肩,为她擦拭着额头汗液。 也正是在几十秒钟之后,那原本包裹着骷髅王的红色气体,也好像洒水器一般,从它身上喷发出了无数颗红色的液体,随着液体接触玩家或者掉入地面,一股股恐怖的能量,也从这液体内爆发而出。 第八十六章 喘气费劲 待到上了二楼,也到处是跑来蹿去的同学,大约还有不少初二初三的学生在初一的楼层里四处串着门。 进了本班教室,也里里外外都是人,还有不少外班的同学。 苏和大略地看了一下,似乎他们俩个是到得比较晚的,刘晋已经开始站在讲台上吆喝着,让同学们各就各位,赶紧找个座位就坐,联欢会就要开始了。走廊里也能听到其他班级的老师和班干部们召唤本班学生的声音,然后广播也开始加入组织号召的队伍。 但无论是刘晋,其他班级...... 要知道,对于王永浩手中这个操纵器最简单的一次升级,便是这拓展槽位置的升级,便需要三个【操纵器模型】。 詹唐倒是有些迷惘。她用神念扫荡了几遍卧龙山庄,除了发现,山庄内埋葬着不少的符篆以及阵法,却并没有发现龙脉。 沉默片刻,看着这忘川河水气势汹汹的涌向四处的场面,老牛爱吃嫩草开口了。 “就是因为这样,和山水院线合作的发片方也少了几家。今年的春节档期全国范围内有七部影片上映,但是和山水院线合作的,只有五部。”慕橙光继续道。 德拉科走在最后面,他突然开口,表示看见了独角兽和黑影,让李想心中一突,莫非真的遇见了黑魔王? 苏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觉得于晓燕的这话是一种指责,不过确实如此,哪有开演唱会不先确定时间和场地的?像天极这样“看着来”的方式确实让人家很难办。 “石公子,何必与这贱民多费口舌?让他滚到后面去吧!”在前面排队的一名黄衣少年,用讨好的语气叫唤道。 之所以称为第一侠客,是因为在东溟诸国,目前没有任何一位侠客是业匠修为,因为侠者的数量太少了,甘愿行侠的人一直以来都很稀有。 尸傀们经过这一战,几乎完全丧失了战力,巨颚金蛛的攻击全部落到了它们身上,以至于没有一个尸身是完整的,它们各自抱着自己身上的残缺部分,一蹦一瘸地向森林边缘撤退。 约翰说完,扭头便跑,没有半点的犹豫。身为爆破手,他很清楚此事的危险程度。若是跑慢了,没准会被爆炸产生的碎片击中,非死即伤。 林逸这个时候问起的,就是之前他们走出矿洞之后,汪强跟墨镜男交手的事情。 阎解成也是直接辞掉了部里总工程师职位,接下来上面直接任命阎解成为专职副手,主管四大总办和铁科院以及工程总局。 虽然是霍九歌将皇后娘娘从鬼门关处救了回来,但是他并不认为这就是她的功劳,认为她只是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 好多千金都说顾笙笙就是冲喜的,不配成为她大嫂。但是她觉得,这人谁不是一样的,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过去而看不起大嫂。 “你也受邀来参加这个颁奖晚会了?”宋蔓雀跃地到了宋清川的身边。 中午厂里有人来传话,说是福利都领好了,晚上等他们下工后去领。 周阳应的行程这么忙还给她抽空发信息,乔时念知道他应该还在为她的事情担心。 可爱的脑袋探入卧室,灵动的琥珀色眼睛一顿转悠,紧接着便是盯向躺在床上的少年。 “也许是看我也在,不用白不用?”顾晏洲十分咸鱼的给了一个回答。 神宫寺月,有栖川爱丽丝,以及松原未希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四等份的晚餐。 沈毅暧昧一笑,附在我耳边轻轻一句,“等洗完澡,让你瞅瞅啥叫宝刀未老。”他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后裸露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浑身不禁微微颤抖。 第八十七章 必须没有! 而且大家一致觉得就曹尚飞这干部下乡讲话的叉腰挥手式演讲,论起派头来可比他们校长足多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快点快点,累不累啊你!”同学们一面大笑一面起哄,“到底要开什么会,痛快儿的!” “联欢会!”曹尚飞这个人来疯,本来自己一个人就可以闹腾得很开心,一有人捧场疯起来恨不得上窜下跳,肚子往前一拱,手一挥,“现在——我宣布——侯城市——第六十四——一年二班——xx年新年联欢会——现在——开始!”...... 揉了揉眼睛,风月蓉发现自己正躺在楚枫的怀里,怀里还抱着楚枫的一条胳膊。 而且刚才那一剑,也的确极其恐怖,但却还是轻易的死在了沐海风手里。 易轩还在气得发抖,房间中其他的杂役弟子均像见了鬼似的聚在房屋中另外的角落低头吃饭,没有一人敢过来安慰几句,直到下午收工,作坊中的众人都把易轩当成空气一般,敬而远之。 一行人在这里一共找了有十天的时间,这个时候,也需要离开了。丁林接到消息,红岩城发生兵变,夏蒙撤销了慕容轩的兵权,现在由红岩城太守韩立雄接任,丁林也要回去听任军令。 林霖是很爱自己的父亲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罗尔德养育了林霖那么多年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或许可以理解林霖为什么要想办法“复活”她父亲了。 原本以为包雨云脸上会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但是两人好像完全都置身事外的样子,他们两个的表情让人无法看出来到底是谁说的对。 “好了,既然交易完成,不知道什么给钱?”秦阳把合同装订好,递给王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到。 现在可好,风水轮流转,他自己也遭殃了。而且比瓦杰伊更惨,先是被火烧了一波,又被这样用几近同归于尽的方式,打到爬都费事。要是留下啥永久性创伤,他估计也就不能再在魔皇殿里混了。 余赤妙大吃一惊,翻着鱼眼向上瞧去,倪多事早已坐在她的背上,她哪里知道,倪多事天罡元气已然将他们两人全都裹住,如何能摆脱倪多事了? 我接着胡乱忽悠他们,而手机应该已经被接通了,吴萱此刻应该也在听着我们的谈话内容吧。吴萱并不笨,听见我们谈话的内容的话肯定就已经明白我应该是遇到了危险,那么她现在应该在做着准备了吧? 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陈风就知道,这人可能成为杨烈那样的顶尖高手。 “看情况吧,我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平均每天七八个吧,多的时候有十几个!”吴慧若无其事的说道。 咳,淮刃可不是过来度假的,虽然看起来很像,不过他真的只是带着度假的心情来打猎的。 当打开房门的时候,倒是没想到前来的会是松岛古美。松岛古美像是刚刚才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色红润,配上那张妖艳的脸颊,的确是极为分外抚媚。 杨明的实力其实不弱,如果他真的有野心,整个元州都无人是他的对手。 “前辈客气,没有身份我连参加的资格都没,前辈这是帮我,岂能怪你?”杨一峰说道。 如今自己的传送能力又无法使用,一旦遭遇这种情况,那可真是比死还难受。 手中的铁棍好似焕发着无上神力,直接被杨聪一棍打在了银背猿的手臂之上。 “等一下会有人过来这里处理,然后教他们做人的。”牧辰认真说道。 第八十八章 实在的办法 老师嘛,哪怕是在新年这种时候,唱起歌来也不能和学生们一样,什么不和谐的,流行的,恋爱的歌曲都往上招呼。然而到底又是新年的时候,太严肃也不合时宜,于是干脆也来了一首不是那么特别和谐的歌曲《喀秋莎》。 音乐老师的嗓子有点男中音的味道,要从歌词的内容来说,其实应该由顾于兴这样的少女来唱更合理一些,但让音乐老师来唱又是另一番韵味。好歌就是好歌,经典就是经典,从旧时光里翻出来再唱依旧可以激起一种别样的情怀...... 因此,从尤一天能够逃离阿凡斯学校这一点来看,他应该也是一个大魔法师。 当雪莲跟着管家来到白浮潇所住的院落时,他已经醒过来,正在练枪。 当然,这东角城的士兵皆不会放庄万古如此进城,这种一看打扮,根本不是东夷族人,东夷族人可是没有几个敢穿着丝绸衣裳,只有商王朝的贵族才会这样可以穿着丝绸。 还不是白冥渊一直躺在床上歇息着,说着不急不急,他们这才晚到了。 心仪的礼物?这可是让凌风犯了难,白冥珊可是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他挑选的物件,她怕是看不上吧。 晴天云变,淅沥沥的大雨湿透路道,翼王领军在不落城外等待已有半个时辰。雨水淋湿了她的发,张罗着替她挡雨的随从早被喝开。众将无人敢说话,谁都知道翼王的情绪很糟糕。 “既然师妹变的如此骄狂,师兄说不得要让你知道天高地厚的道理了!”阿九万想不到两个师兄竟会对她动手,自知不是对手,不由心怯。但见师兄模样心理又怒又委屈,想要说好话又说不出口,一时踌躇不决的愣呆。 这一刀若是发出,必将惊天动地,亘古以来未有,这个亘古包括洪荒大宇宙,若说通天教主在剑艺上到达了颠峰,那么庄万古便在刀道上到达了最颠峰。 但是此刻,和着这黑夜,篝火,再加上鼓点的气息,却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冲上心头,竟然也能觉得,这舞步,十分有欣赏价值了。 不知名山窝窝内,魏贤觉得凝晶镜获得的品晶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然后,他智商上线了。 “说道孩子,这里倒是真的有一个心灵纯洁的孩子。”敖兴初说,悲伤的气氛自他身上骤然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丁靖析的错觉一般,毫不真实。 八百年前,整个黑王殿都为我而战,只有她被我留下,那种寂寞孤独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呃……怎么会……这样……”游建勉强微笑的看着这个屏障,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不该进的地方。 商之道中光华吞吐闪烁不定,逐渐凝聚成模糊的形体,像是有什么就要从淡金色长河中诞生出来,气息流转,四周的空间开始凝固。 因此,要想进秩序就必须进位面,从星空是无法直接进入秩序的,魏贤的“定位”就是寻找“附近位面”,这个可以通过“万里长城五星耀”进行操作,类似寻找附近的人一样的操作。 今年的除夕也是一样,一大早就起床的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晚上的盛世繁华了。 突然一声大喝传来,跟着一股澎湃的恶魔气息席卷而去!顷刻间所有人脸‘色’苍白的闭紧嘴巴,而几个熊孩子吓得眼泪都要滑落出来。 所以就算他的内心此时此刻是多么的难受,是那么的痛苦,表面也可以做到不动声音的和托尼洛对话。 昔日好友九界佛皇的近神之招被他使出,三人身后浮现佛陀虚影,化为十二尊佛陀将他们守护。 第八十九章 让人留恋 说起表演节目,大多数同学都是自己当观众就很乐,轮到自己表演节目大多都有些怯场,而且击鼓传花这种事讲的也是个紧张刺激,都恨不能马上把那只软绵绵的小老鼠塞到别人手里。偏偏曹尚飞的鼓点还在那里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搞得大家一面笑一面像拿到了真老鼠似的,紧张兮兮地把刚拿到手里的老鼠慌手忙脚地塞到身边的同学手里去。 整个游戏鼓声总共停了十次,顾于兴一个人就轮到了三次。这明显就是蒙着眼睛敲鼓的人与身边的同学串...... 可青帝毕竟是她的父亲,难以想象,自己的父亲当真会布局杀了自己的爱人。 冷玉雪想躲开却不能,身上中了数道风刃,尖声凄叫一声,从中坠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就是这样,他会回来这个联盟,只不过他回来经历了什么,这个就需要时间去证明了,当然了可以回到自己梦开始的地方不是很多人都想要的吗?”,林一说道。 苍紫云从衣袖中拿出丝帕,捂着嘴巴又轻咳几声,看到洁白的丝帕上面的血迹,眼眸暗淡下来。 终于在某一刻,许阳的指路中,前方出现了闪烁起了刺目的白光,放眼望去,是一把宝剑插在地面。 面对凌天的询问,蓝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时间确实到了,但是刚才这段时间内,他和大管家一直在谈论蓝宇集团最近遇到的危机,将葆春丹的事情抛到脑后了。此刻显得十分的尴尬。 只见身旁刚才的一根支顶宫殿的龙纹巨柱轰然倒塌,地面足足被砸了一个坑!旁边地面上腾起阵阵烟尘,呛得人咳咳起来,稍一眨眼。 林一轻轻的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有些人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听的我恼火而已,如果我在比赛场肯定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记忆”。 不过还听说二儿子可是在出征前提过四公主,莫非二人是定了情的,看来坏了,理不清的一池浑水。 哑巴吃黄连,这个闷亏,苏紫溪只能暗自吞下,反正现在何沐晚已经被剥夺了王妃的权力,想要惩治她们主仆,还不是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 沉香其实是幸运,他跟在韩昱之的身边,韩昱之很少会有失手的时候,所以他很少能见到尸体,这种场面,说不定会在脑海里留一辈子,永远也挥之不去。 如果用科学的态度去考虑问题,那么现在太多现象都无法去揣度。 同样的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上官紫郁,柳勇豪对着上官紫郁点了点头,接着闭上了眼睛。 但是,妖兽是什么他上官紫郁都没有见过,当然了,以现在上官紫郁的实力,遇到妖兽后,第一时间就得逃跑,甚至能不能够逃得了还是一回事。 “抓紧时间部署,我出去看看。”李帅拎了八一战术改突击步枪,抓了北斗终端别在左肩上,又抓了一具望远镜,沿着楼梯爬到阵地上方。 南宫月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落尘,目光竟有一丝决绝,似乎只要云落尘说一个“是”,她真的就会去死一样。 童无敌的身子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叶白和江别离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墨潇有时候总有一种错觉,自己倒不像是被抓过来的,像是被人请过来的一样,这个她非常讨厌的男人,这几天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清让一脸不敢置信,“你倒是比我那呆头大哥开窍得许多,定是很不错的姑娘。”于二点点头,黝黑的皮肤里或许也藏了一抹红色。两人相视一笑,倒让这个夜晚少了一抹即将分离的悲伤。 第九十章 恶性循环 苏和也相信,如果晚上苏靖海或是何美君难得的回来要与她一起过节的话,她只要打个电话说一声,程志杰也会用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特别自然的态度来回应,不会让人觉得欠了他的情,或是有什么为难的感觉。 某类人似乎天生就有这种看似大大咧咧,却让人觉得无比舒服的天赋。 反正苏和自己是肯定没有,程蔚似乎在这点上也没遗传到他爹的天赋。 说是简单吃一点,其实让苏和说也够不简单的了,四个菜,冷的,热的,无一例外全是...... 她甚至不敢用直视的眼神看向苏若然,因为心中那份愧疚,更因为将来,两人即将可能共同面对的特殊情形。 蒂珐从修剑的背后爬到修剑的身前,让修剑从自己的背后抱住自己。 “这才乖嘛!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让我们同舟共济,这多好。”陈平说。 一方苦苦相劝,另一方说什么也不答应。足足僵持了大半个时辰,凌风才苦着脸,就像割肉般又取出七张紫焰符交给了白胡子老头。 卡洛斯背后的一根骨刺在慕容潇的失控之下,直接被捏成了粉碎,疼得它一阵呲牙咧嘴。 仅用了连根指头!天魔天狗只用了两根指头就把妖姬的剑夹住了。 看着脸红的萧淑妃,陈平是越看越觉得这样的萧淑妃别有风情了,不过就恼火这是在市政fu大楼的办公室了,否则陈平一定会捧着那张如‘花’的俏脸,好好亲‘吻’疼爱一番的。 到时候要不要去见一见在新的世界幸福生活的蒂珐她们,就算她们已经记不得自己了。不过,如果看到她们被其他的男人搂在怀中的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陈平对此也没有严加约束,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让机关工作人员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整个星球的能量,在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道无比清晰的光影,自星球内部缓缓走出。 随着工资水涨船高,我报名去考了驾照,甚至‘花’了很多钱跑去做了祛疤的美容手术。 云逢从前便是云锦庄的总管事,对衣料材质最是熟悉不过。可出岫不明白的是,太夫人为何要将此事安排给自己?难道直接指派给云逢不行吗?何必再让自己从中过手? 气流波动,在我不远的唐悠悠手中阔剑一甩,一个x本忍者直接被劈了出来,接着一记寒霜斩月直接秒杀的干脆。 瞧见出岫前来,沈予勉强笑了笑,伸出右手想要触碰她。这一次,出岫没有拒绝,更没有赧然羞怯,她轻轻坐在榻前的椅子上,主动将柔荑放在他手掌之内,任由他紧紧握住。 哗!周围的人笑倒一片。我嘞个去,从不轻易脸红的我,难得的开始脸红了起来,懊恼的看着福洋等人,竖起了中指,狠狠的教了他们什么是做人的中指。 我看着这些河龟,看来今天要清理掉这些河龟,这样以后阿水就可以自己来这边钓鱼。 “姑娘你是?”老蔡走到门口,看到了顾玲儿有些眼生,满脸疑惑地问道。 “默菡,谢助理同时跟两个男人那个,然后又被原配当街扒光衣服拍照录像,是真的吗?”有个同事八卦兮兮的问。 两人碰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砸吧一下子,抓起筷子吃了几口菜。 一道飘散的剑气直接打碎了狼大的一只眼睛,现在他痛苦的在地上哀嚎。 “姐姐,你看,那是李天佑,原来他还没被亡灵杀死。”倌倌坐着夕红炎肩膀上,看到了在下方的李天佑。 第九十一章 诡异偏移 用程志杰自己的话说就是,做菜这事,想做好,第一就要爱吃。第二就是常做。老做老做,一直做到符合自己的口味,那就成了。 被教授了几个小窍门,但并没有得到传说中的武功秘笈后,苏和觉得自己理解了程志杰同志为何从教育系统下海经商了——与做老师相比,他似乎做商人更合适一些。 不过与时同时,苏和也与程大叔生出了些知已之感——她做菜的时候虽然一面做一面背菜谱,但却并不怎么把菜谱放在心上,步骤可以按照菜谱来,但...... 此时的凰主被林帝的阵法困住出不去,但是身体在不断地迸发出巨大的黑色能量。她不断地撕裂周围的一切,她本身也如同凶兽一般。 就在木分身思考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鸣人合上卷轴,从窗口直接一步跃了出去。 外战三大主力,莫名其妙的折损了一部,无论是谁,都难以接受这样莫名其妙的噩耗。 飞羽的目光微微一缩,想到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他的身子一震,他们也知道飞羽、隐龙内部有问题,不过他们还真的没有往深处去想。 “不是来参加开业典礼,错过了好时辰就可惜了!”赵云曼微笑道。 湖泊周围,靠近五大神木的区域,西红柿随便一株都有五六米高,上面挂的西红柿至少有上千斤。 “这……”钟大少这下吓了一身冷汗。他就觉得邹家的崛起不简单,没曾想居然是眼前这个厉害的古武者一手打造的。 “请陛下给我两年的时间,我敢立下军令状,如果到时我没有制造出曲速折叠引擎飞船,那么我甘愿受死,且把混沌丹交由陛下亲自保管。”居里弦子行了一个礼。 餐桌上,璃乃和琉璃坐在一起,而她们的父亲,本多一裕则是坐在对面。 那弘业活到现在,也真够凄惨的。安公需要他与自己联手,就承认了他是他儿子的身份。 任懿轩心里“咯噔”了一下,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肠是有多硬才能继续说出“恨”他的话? 这些黄巾军低下了头,没有一个敢说话的。没人说话就代表默认了。 “好啦!!都别吵!!!听谢师傅怎么说!!!”知道这样下去于事无补。宋队长一边制止着大家的争论,一边将目光对准了谢师傅,想听听他的意见。 这么多摄像头对着他们,就是心有防备的高管也不敢贸然做出什么举动来制止接下来让人无法预知的可能发生的一切。 赵逸突然挺能理解当初父母的心情,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含辛茹苦哺育成人,所能得到的成就感,估计跟自己眼巴巴的盼着玉米发芽差不多。只是,玉米牙没等到,反倒是把李斯这个瘟神等来了。他一来,准没好事。 秦颖月笑着回身,看到容菀汐的表情,心里暗自得意。心想这一赌,还真让她给赌对了。估计光是她这一句话,就够容菀汐郁闷好一阵子的了。 赵蕙接过水杯,喝了点儿水,放下了水杯,靠在了李振国的胸前。李振国搂着赵蕙,他们仿佛是那样难舍难分。 不管场上的是谁,皇上希望的是水暮国赢,而现在,上场比试的是他的儿子,他更不允许春水输了。 再看那些士兵,大多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其中更有些被吓得浑身不断地发抖。 “轩辕族长,跟随我穿越阵法!”林天破掉外面的大阵,一下子就钻了进去。 他脸色一沉,忽然甩开我的手,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却不发一言。 第九十二章 难道白扔了? 苏和表示自己在开始学习做肉菜时,第一个让她建立信心的菜色就是可乐鸡翅了,基本是零难度,像她这样没什么基础的厨艺生手也可以做得似模似样,就算想失败都比较难。 程蔚就遗憾今天没吃到鸡翅。 程大叔许诺,过两天他如果有时间的话就给他们做。 他这话程蔚明显没放在心上,自家老爹忙到什么程度他的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 总之,当时他们看电影看得挺开心,吃饭吃得挺开心,吐糟闲聊得也挺开心,然而回过头再回...... 每杀死一个单位将获得1点充能,攒满一千点充能后将获得“死亡之意”。 这天地锁阴阵,耗尽了谢三爷的全部心血。他之所以强撑着不走,就是想看看,当阴气爆发时,他的阵,能不能锁得住这阴。 当天夜里,不知从哪儿传了凄惨的羊嚎声,全村人都能听见,个个心里发虚,这个可不是做梦,真真儿听见羊的嚎叫声。一连叫了好几夜,村里有经验的放羊人说,这是羊在哭。 苏氏是觉得这一年事情就没断过,没平静过一样,二姑太太去了怀山府,侯府慢慢归为平静,她也歇了几天,就独自回了娘家。 工藤新一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千羽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男人能说出来的语气。 戴着防毒面具的医生拉着戴着口罩的千羽走进了铃木园子的隔离单间——铃木园子正躺在床上,只是听到了千羽他们开门的声音才微微将头转了过来。 宁风袖默默地看着这两位春秋时期战功足以排入大陆将榜前十的老人。 原本已经将叶晨恨得牙痒痒的宋媛媚,听到这些话以后,眼睛盯着叶晨看了老半天。 死里逃生,有了新的希望,不管任何人都会感动吧,所以我也没有躲开对方的鞠躬,坐在椅上承受了下来。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在见到你!”赛格弗莱德狠狠的咒骂了一声。 陈忌点了点头,实际上就算是那个冰系的魔法,还是借助了冰寒的力量,如果依靠陈忌自身的实力,想要困住白虎很难做到。 李子诚只是反问道,对于阿四,自己总有一种期待,期待着他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自己才会让他去泰勒的培训班上课,也许再过几年,他也能独挡一面。 玉体横陈,可爱异常的耳朵刺激着李维呼吸——更加可怕的是,似乎自己的,又来了。 更可怕的是,根据调查显示,这部影片地回头率极高,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人看过两遍以上,看过四遍以上的也几乎达到百分之三十,难怪能够获得如此高地票房。 左手抚着茶杯,看着侃侃而谈的杨度,袁世凯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能有今日之成,靠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干嘛,而且已经下载的差不多了。在这一段无聊的时间里,她盯着电脑屏幕,眼神却不断的撇着李维。 “赤甲鳄鱼魔核基本上被闪金商会垄断了,我们如果收的话,一般是两千金币一枚,六阶魔核和七阶魔核的差异很大……”侍者丝毫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笑着解释道。 药师寺凉子如同扛着麻袋一样,扛着室町由纪子的同时,脚下穿着高跟鞋,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跑着。 这方面,查理只能催促下面的钢铁厂冶炼出合适的炮钢来。现在,铁铸炮和铜铸炮已经不适合了,必须用坚固的轻便的钢铸炮,才才能铸造出兼顾质量和重量的好炮。大半年的时间,英国人还真就做出了新炮。 第九十三章 还是有必要的 苏心暖心之余,也只得朝程蔚伸出了手,本地人管这类烟花棒叫“嗤花”,便宜,小巧,还挺好看。 程蔚把手里的烟花棒一股脑的全塞到了苏和的手里,顺带还把脚边装着剩余烟花的大方便袋朝苏和那边踢了踢,那里支愣着乱七八糟的各类烟花,常规一点的魔术弹,非常规的各类长相可爱的儿童小烟花——这会儿还很难见到后来的那种大型的烟花,就算你有钱也没地儿买去。 “程小蔚同学,你不会是让我一个人把这些都放完吧?”苏和把重点...... 明明时间线比之前来得还要早,自己应该是知道的,难道是自己的改变影响了世界的进程吗? 魔人看着少爷,没有脸的它喜怒哀乐根本没有办法看出来,只见它缓缓地举起刀,一声卡擦,就在也没有了后续。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看着村里的老人去世,才知道遗像和烧香原来是给死人的。 一大清早天色就阴沉沉的,乌云沉沉的压下来,仿佛随时都会大雨滂沱,空气中飘荡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我看着icu的门板,明显能看到里面的煞气极其的浓郁,甚至还有徐徐的煞气从门缝从透出,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已经什么样了。 然而苏玄见状,不慌不忙,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面扇子,悠然自得的扇了起来。 对于柳甜甜的拒绝,弟子们都以,已经能够待到了,不过陈梓潇仍然不肯放弃。 纯阳元神在他身后显现,通体金黄,高达百丈,周身有七彩华光环绕,一股纯阳纯真的气息,向四周荡漾开去。 韩元娘向那护卫哭诉了自己的遭遇,那护卫于是带着韩元娘回到了京城告到了官府。 冷红音从门外走进了院中,嘴角擒着一丝微笑,用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看着我。 男子的话刚说完。她就感觉有什么‘花’香的味道入了她的鼻。她‘迷’‘迷’糊糊的嗅着那味道。而后大脑慢慢一阵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散去。 两条腿深蹲着,身体向前伸着,两只手杵着地面,手掌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的爪子,那五官也变成了动物一样的脸。 而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予你们同日而语,当然我的前进道路上也是会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 等她们被救时,已是三个时辰之后,吴欣竟在三个时辰内一动不动的拉住李雪娥。这等毅力被千衣师太看中,于是收了她为关门弟子,成了李雪娥的师姐。 “如果能有波克比……”莎拉公主想了想,波克比乐园,应该就在这个王国内吧,她想亲眼见一见里面的波克比,询问一下对方不认可自己的原因。 下一刻,整个场地地形改变,穿山王被逐渐变成岩浆滚烫的大地险些吞噬,耿鬼想飞起躲避,但周围飘散的白色高温蒸汽也让它无处可逃,一瞬间功夫,穿山王和耿鬼被岩浆与蒸汽领域包围。 但这头魔虫的存在并未被世人验证,据传说此魔虫曾危害世间,但被鸿钧道祖所降服,负伤隐入三界,再没有出现过,但这也只是传说,鸿钧道祖早就陨落,到底有没有千羽魔蜃的存在,永远是一个谜。 他手心都是汗水,阿水是他的宿敌,只要阿水没了武功,那就不足为患。 男子知道自己这下惹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但是他怎么可能屈服。 但是看向四周,少羽瞬间在风中凌乱了,嘴角抽了抽,谁来告诉我,怎么还有这么多阴阳家的人和秦兵? 第九十四章 真是挺闹心 另一方面小吃店不再面临倒闭的危机也算是因苏和的重生而导致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说大概也会对老王和小王的人生带来一定的改变。 那么会不会有更多她所怀念的、感激的、惋惜的、错过的人的人生因着她的重生而带来一些些更好的改变呢? 苏和衷心地期待着。 至于她本人这一世的走向…… 未来会怎样她无法未卜先知,但苏和相信,只要如同过去这半年以来所过的每一天一样,认真规划,用心生活,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走下去...... 看着一颗三色金丹再次成型,她只觉委屈,为何凝结出来的就不是金色的呢?难道是三色的灵力融合的不好么? 阿扎尔在一次头球拼抢中落地姿势不对,手部率先落地,骨裂了,至少休战两周。即使两周后阿扎尔能够回到足球场上比赛,右手也需要打石膏,这对于球员的平衡力影响很大。 不过,幸好她有事来找大长老,否则,若是云家真的开始走向衰败,他们自己是根本无从察觉的。 护士去拿了东西来给她清理血迹和包扎伤口,看到她痛得皱眉也倔强的不哼一声的样子,觉得又气又无力。 结果显而易见,常宇被射中,虽然不是要害,但是接着而来的一箭常宇已经无法躲避。 但与此同时,东春国来了一位神医姑娘的消息,却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座常春城。 武家公子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狠角色,嫉妒让一张秀气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倒是醉梦楼的老鸨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良久,天绝道人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来。透明的魂体显示出他的虚弱,但一双眼睛又能看出他精神很好。 迷神殿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令人心中一跳,似乎有什么陷阱正等着所有人。 刘裕又交代了赵林几句,大约是觉得不放心,便与赵林一同走出了花厅。 终于把这家伙给安慰好了,先去把茶水,饼干准备了,再准备午餐,开始忙碌吧,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一个少年,把玩着手中手机,这些信息都是不久前,上传到异能协会的,所以说这个少年正是异能协会的成员。 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屋顶,而是关阳亮晶晶的大眼睛。 伊凡带着队伍,马上赶去了丁振的仓储地区,并在外围处埋伏下来。 “明凡,你先出去跪着,记得把门关上”明楼接过阿诚手中的戒尺,在空中挥挥,好像在看力度怎么样。 只是他还是算差了一点,昨晚上因为包括蔡旭本人在内,所有的黄巾军都是被苍狼战旗增幅加持过了。 “只是听闻大贤良师您还没有离开离开,属下不放心,所以就擅自将大军调走,自己则来您面前听用了。”拜服在地的张牛角抬起头来,眼神真挚的说道。 “混账,竟然瞒着我做这么危险的事,这下完了。”得知安娜已死,还是死在了灭神弩下,胡安长老脾气再好也要开骂了,要知道灭神弩之下可是连尸体都留不下的。 近距离承受一次爆炸,虽然没有让他们立刻死亡,但其恐怖程度是无法比拟的,此刻众人还沉浸在城墙爆炸的恐怖之中,就看到两边一片尘土飞扬,两支大军从两个方向向着他们绞杀过来,他们立刻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第九十五章 爱恨掺半 所以,重男轻女的思想与铁饭碗和受教育程度之类的,真没什么绝对关系。 有了前世的那位大学教授打底,苏和这会儿对秦奶奶这位不知道把马列和唯物读到哪里的老党员也就不太惊讶了。 本来只有一个老太太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反正他们这边计划生育管得严,秦奶奶也没像苏和那位同事的婆婆那么神经,非逼着儿子离婚不可,有些不如意,有秦爸爸在中间调和着,大差不差的也就过去了。 但架不住这婆媳之间又掺杂了姑嫂问题,秦爸爸...... 只是,这是生死存亡之战,风凌天也不能强求浮云大陆势力,只能让他们自己选择了,即便他们不愿参战,风凌天也不怨。 “不不,你还是不要去了,神奥一点都不好玩,你还怀着孕呢!要好好在家养胎!”聒噪鸟积极劝说猫头夜鹰回去。 今天是平安夜,俱乐部主席郭仑提前给工作人员们放了假,今天晚上他准备在俱乐部举行平安夜酒会,主要是为很多家不在本地的员工准备的。 优迦打开云英山脉的地图,想要看看云英山脉在什么地方,这一看就被气得要死,特么的,这还在关东地区,不在成都地区。 实验14结论:触发介质后强制召唤,作为神龙没有拒绝的余地。 南斗真人的双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双手结出一道道繁奥而复杂的印法,一道血红色的印记直接从其眉心传出,狠狠的朝着风凌天烙印而去。 脚下的草越来越深,地势也越来越陡峭,夜色的掩盖加上心里的慌乱,乔安晴的理智越发的飘远。 宁荣荣豁然开朗,到了魂斗罗级别以后,都会飞了,奥斯卡的这个飞行蘑菇肠就真的没用了。 这人便是二道峰的压寨夫人、东琥的首席智囊,蛇蝎美人阎青花。 伊布此时心里却没想那么多,作为一名世界级前锋,他只会遵循自己的门前嗅觉做事。 李添秀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电话,但是她眼睛中已经孕育了笑意,这会儿连胸前的那种不适都忘记了。 这一夜根本无法安心入睡的聂无争在大清早便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愤怒的消息:贾千千发着高烧昏迷着被人仍在了大街上,手腕上有绳索绑过的伤痕。 风千的欣喜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变得黯然起来,因为‘如意神炉’中传出一道讯息,如意神炉只是一个残破的炉子,严格的来说如今的如意神炉不能用来炼制任何东西,因为它少了另一半。 “陈昊,今天我来不是来陪你出席饭局的。并且实话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和你有瓜葛了。今天来是有些话,要当面说明白。”张菁总算鼓起勇气开始切入正题。 “别管他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享受现在的一切,这一天我真的是等了太久了。”黑魔后倒是现在安心了,她是真的放下一切了。 “呵呵,龙公子好,在下上官磊。”白衣男子依旧是不疾不徐微笑的神情。 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发达,早已经为所有人证明,人类生活的头顶之上,并不是什么神神怪怪的据说,而是无穷无尽的宇宙空间。 “喂?”苏琪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东西没吃完,拿着包就跟着跑。 “毕竟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赵诗瑶笑着说道。 季莫正在认真讲着,宁千度则是已经香肩贴在了他肩上,因为季莫讲的比较认真,同时心里也觉得宁千度听的很认真,所以对宁千度这个动作没太在意。 第九十六章 循序渐进 尝试了半天,程蔚固然说得挺吃力,别人更是听得费力,两方说到最后,苏和几人的头上都顶着一头的问号,晕头转向地看着他,嘴里依旧在问,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蔚同学这会儿茶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肚里有货,却倒不出来,自己先烦了,给了几人一句,“反正就是那样算的呗。” 几人,“……” 到底是哪样算的啊? 虽然沟通无果,苏和倒是看出来一个问题——程蔚这家伙原来还挺数学天赋,像刚才...... 这股挥之不去的难受窒闷一直积压在心间,他垂敛着沉沉眉眼,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若是之前还只是本地不少人知道李航的名字,那这次盛大的空战祝捷及追悼殉国空军将士大会后,李航的名字就真的是全国家喻户晓了。 至于李航盯上的第二个目标广州,这里本身就驻扎有日军陆航的一支航空部队。 凌晨四点,黑色的猎豹穿透白色的薄雾,停在一栋66层高的玻璃大楼前。 毕竟除了院长一直使用的第一魔法工坊,第二到第五魔法工坊的设施配置都是一样的,都配备了魔法智能生命和极为珍贵高级的魔法研究设备。 他原地顿了几秒,然后去搬了几块大石头,用石头垫着脚,再继续去够窗户。 她走到阳台上,惬意地伸懒腰,扭头看见隔壁阳台喝咖啡的陆瑾和,开朗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更远处的海域中,甚至能看到胖嘟嘟与野蛮鲈鱼,岸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的救生员正在紧张观察着它们,一旦这些有可能袭击人类的宝可梦靠近观光区,救生员就会派出宝可梦去驱逐它们。 她俯身从桌上的果盘儿里抓了一把开心果给他剥壳,将绿色的坚果塞到他手中。 没办法,别看李航年轻,还是中途加入的,但他的战绩让他在空军中有不少粉丝,尤其是那些新加入的飞行员和还在学校中的那些学生。 东海魔域主人敖沧海的恐怖大道法则充盈四面八方。其余凶戾、病瘴、情欲、癫狂、死灵、幽冥、邪妒诸般负面法则亦恣意弥漫着。 “封玄,斩!”高秋雨蓦然暴喝,手中银色细剑向着姬武奕遥遥一指。 真不知道安良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不同的情话,撩起人来就不带重复的,还偏偏让人听了很开心。 “这……好吧!”铁铮稍稍犹豫还是答应下来,毕竟这家伙在这片区域混迹了许久,倒是很熟悉附近状况。 连年的烽火战乱,再加上天灾不断,尤其是黄河频繁决口,造成无数民众流离失所。 随着圣旨下达,各个参战大军和大量物资开始通过火车运往云南,战争的阴云渐渐逼近整个东南亚。 魏不二如煞血凶神一般的模样已深深映入她的脑海。而当时在魏不二头顶一闪而过的,像角魔头顶长角一般的虚影也令她印象深刻。 “身为姬盟盟主,连这点东西都不舍得,岂不会令大家失望。”昊天脸色一正将灵玉塞到凌云飞手中。 “既然是瑞土联合银行的行长,那这件事还好办了。”宋晓冬心里想着。 光是从外表来说,这别墅建得别致优雅,样式与众不同,想来这设计的人,也相当有来历,这样的房子,现在可是买都买不到了。 特意趁着天色刚黑,便转悠到提督府嚷嚷自己可以妙手回春,医治提督千金只有一道偏方。 而之后的一个星期,白城的爆炸性新闻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首先就是白城殿重新招募下人奴仆,而且报酬极优,接着就是白城殿更换护卫,楚团长的特殊兵团,亮相白城殿,二十万炼狱军团,犹如皇城御林军。 第九十七章 还真是腼腆 再加上这会儿课桌都是木制的,用了一届又一届,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们都喜欢用小刀在桌面上无师自通地练习刀功,发挥想象力,进行各式各样的木刻创作。 如果轮到一张有些年头,充满了各种历史遗刻的桌子,想直接把卷纸铺在桌面上写字实在是一种挑战,因此学生们便发明出这种自制垫板。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时代产物,毕竟这个时候挂历几乎是家家必备的东西,也算是给老师们送礼的热门选择前三甲。 初一的卷纸已经从小学低年级的...... 为了这个国家战斗,为了这个国家而生,为了这个国家而死,这是他一生都在奋斗的目标。 可是,世事无常,好的人,未必一直都遇到好的事。于是,背景复杂的警察哥哥,出场了。 “甜甜在洗澡。”墨雪觉得冷汗直冒,萧紫甜怎么把慕影辰的电话存了这么一个名字?千想万想,没有想到精神病患者会是慕影辰偿。 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早晨,早操站队时五班先走了,男生落了一大节,最后边的一个同学是李掁国。赵蕙很想看到他,但是她又觉得很痛苦,常常为遇不见他而烦恼。 他们人多,我肯定来不及一个一个卸掉他们的手臂或者下巴,酒吧地势复杂,我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我来吧。”这几年,虽然不在她的身边,但也知道她和萧叔叔关系很僵。 晗月一点防备也没有,她现在身子沉了,反应也慢了许多,母亲出手时她下意识的向后一挪,眼看着对面掌风就要扫到她的脸上。 元宝被赶出房间,满脸的忧虑,这么下去,他们家温润如玉,儒雅清朗的公子会不会被带偏了? 旁侧那一位九十四级别的初级魔尊听此,即刻道“嘿哈,抗住了,我要闪个先!”那一位九十四级别的初级魔尊,言落急忙跳出场外一丈,瞬间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外场外空间迅速补充体力,就地调息急忙补充邪气。 陈浩二人洗漱完毕,下到酒店餐饮部,吃了早餐之后,他们走向酒店大门。 “咦?给别人看病居然还有奖励?”陈浩摸了摸下巴,大感意外道。 因为之前的抽奖是抽奖功能中最低级的一种,抽奖范围也只有红色、黄色、蓝色三种宝箱。 不大的暗室之中,黑紫色的毒雾在悠悠的弥漫着,以常人的肉眼根本无法在这里看清任何事物,原本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也因为毒雾的侵染而变得一片黢黑,甚至在整个暗室之中,都充斥着一股像是腐烂般的糜烂味道。 在大门的两侧,还有两排十人的护卫,腰里挂着长刀,威风凛凛,等闲之人,在这门前都不敢久留。 在下午五点之时,统计出参加擂台的人员名单。并在五点半时,所有参赛之人抽签,决定第二天的对手。 而陈浩,在遮阳棚下,坐好后,双目紧闭,调动体内的灵力,向着受损的经脉修复。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把武器看起来即像是一把战刀,又好像是一把怪异的枪械。 墨羽飞也恢复了一心修炼的状态。当然,他此刻已经和大阵中的每一个成员们,都做出来了相应的念头感应。 原来贵天成和张阮自从雾气团内缓缓走出。他们俩所处的雾气团,虽然没破碎和爆开。一切看似完好,可偏偏,贵天成和张阮。竟风度翩翩的,一脸自信的走出雾气团。 这样的话我听过不止一次了,当初洪烨还说,如果世界沦陷,蓝城将会是人类最后一处避难所,可是结果呢?蓝城第一个沦陷了。 第九十八章 喜乐掺半 苏和他们几个聚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主题往往总是落到吃上,话题转来转去,最后也总是在讨论吃什么,怎么吃。 研究结果是吃火锅,鸳鸯锅。 苏和重生至今也没搞明白他们家是怎么个诡异风水,地下室仿佛是个异度空间,总能翻到些他们这种家庭结构从来用不到的东西。比如仅是火锅,她就从家里翻出三个来,一个插电的电火锅,一个烧碳的地道铜火锅,还有一个此时北方市面上比较少见的鸳鸯锅。如果她没有重生,他们家一年...... 当雷傲经过日落大道酒馆门前的时候,忽然一个刹车,竟然停了下来。 “附近肯定有开门的机关,分开找找。”闻人初说完,大家便纷纷行动了起来。可找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难道此次注定只能无功而返了吗? 忽然,一声有些轻佻的声音从一旁传入众人耳中,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史莱克队伍的旁边。 江苍还真没有研究过人体的无穷奥妙,目前这么一观,发现有时候实力确实与技巧冲突,难说是一巧破千斤,还是一力降十会。 而,也是这一句话,代表了这一个任务,其尺度之大,简直惊人。 即便是顾渊北自己说没事了,但还是没被允许离开灵气碎片,他倒不在意,突破到化明境之后,外面的灵气实在是太过稀薄了,他刚突破,需要的是灵气充沛的地方来稳固境界。 战马在胯下,趁手的适合战争的武器在手,这些久经战阵的勋贵子弟立刻变成了出牙的老虎,兴奋的嚎叫着,互相配合着杀向了那些江湖客。 可是如果准备稍稍成熟一些的礼服吧,和她的年龄又不符,毕竟她才十八岁,根本不适合太过成熟的服装。 在和尚的眼里,这个道士堪称深不可测,修为比自己还强不说,这副道骨仙风的模样,绝非他以往看到的那些野道士可比。 所有的将士再次被震惊了,所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为什么突然间违抗上司的命令,而且已自杀来违抗这个命令。 安君烨此时的情况并不好,他头部受了伤,身体也有不少地方出现了擦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内伤。 因为唐朝还说了,珮殇剑需要更多的天材地宝,在外面游走,说不定会有很多收获。 朱雀这才明白刑天的由来,看来逍遥子是借助了很多力量,才将刑天困住,但是消灭不了他。 正巧因为刚刚吃过烧烤的缘故,白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见到茶几上放着的西瓜后,眼睛亮了一下。 禹辰笑而不语,还能够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太笨了,不过这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在王道长热情的招呼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看着被王道长喂食的,满满幸福的大黄,满脑子光怪陆离。 “先生,交易的客人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您去处理。”来人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是一封封已拆信封错落摆放其中。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等一下就打个电话,刚才都遇见了,这下电话应该能够打通了吧。”周月说着说着拿出来自己的手机来拨通了号码。 而最后一个,根本无需做其他动作,凛凛早已摸清了这三个靶子的行走轨迹。 心慌的如此厉害,秋鸿决定去关着渊落的地方看一眼,顺便好好发泄一下。 兰瑟拉着阿瑞亚朝着大殿侧边的露台那里走去,卡洛斯跟在后面。 那人先是楞了一下,扭过头,迟疑地瞅了黄兴一眼,才仓惶地从地上爬起。黄兴伸手将那人拽上马,顺着浅沟急急离去。 第九十九章 连环雷 同样习惯流程的还有一年二班的广大同学,也不劳刘长老动嘴,大家早在他拿起粉笔开写的时候,也纷纷动笔抄了起来。没娘的孩子都得独立一点,没班主任的学生也是一样。再自由散漫,心里也得有点数,否则单靠班长一个人操心,难免有顾不到的时候。 一年二班的学生虽说纪律在全年级是倒数第一,但这份自我操心的劲头却无疑也是名排前茅的。 除了日程安排之外,刘晋还另外带回了一个消息,学校方面为了丰富学生们的寒假生活,特意...... “不用说了,老规矩,来,自罚一杯。”她们班当年的军体委员孟卫东端起一杯啤酒。 穆西风见到不死草,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身为炼丹师,穆西风岂能不知不死草这种天地之宝?不死草,顾名思义,就算不加以炼制,那也有着增加万年寿元的功效,却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无界一身灰袍,一张颇为俊朗的面容上,一对狭长的眸子散发着阴狠之芒,此刻正拿着一根细针,一下一下的刺着神算的脑袋,另神算发出了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一阵微风拂面而过,柔柔的,带着一丝温暖:“如果真的有来世,我愿为一缕清风,如风般自由……”记得乐乐曾经这般对我说过。 宋老直接被堵得哑口无言,所以饭桌上真正的一视同仁,没有表现任何的偏见。 高浩天的电话让冯媛媛心里有一丝隐隐的窃喜,他约她一起吃饭,分手这段日子,她想让自己忘了他,但却不争气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就在穆西风将那修士脑中的黑气净化掉之时,那修士怒吼一声,眼中恢复了神采,向着最近的几个修士冲杀而去!如同一台大型绞肉机一般,分分钟便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交换线索,两队还能在公允的规则基础上再战,并不触及魏衍的底线。 林向海自然看出来了他们在想什么,瞪了瞪眼后带着林茶离开了。 听到这里,艾米也感觉到吴忧说的这样的正式,自己可不能太儿戏了。 如果苏立只是他手中握着不放的玩具,那她现在不会甘愿任由尹思哲摆布了。 这个时候,发条也走了过来,我见此果断按出了闪现回到了塔底下,瞎子一看,抬手扔出一个白色的音波,我因为刚刚闪现完,来不及走位,瞎子的技能就准准的打在了我身上。 话说现在网上苏立和雷霖湛已经分手了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现在居然还当众秀恩爱。 突然造访的来客将蕾特丝汀瞎了一跳,她下意识做好了战斗准备。 “真是的,都是奴才的错,忘记提醒八福晋了。”秦嬷吓了一跳,马上躬身认错。 如果不是她有清灵之眼,她也不会看到那条隐藏在山中的极品火晶脉。 黑太郎还是和他在战斗着,但是已经流于形式主义了,看起来是激战不休,实际上是在战斗中沟通呢金麒麟大妖好不容易有了能跟他说话的人,非常的开心了。虽然心智上还不够,但是已经没有了伤害黑太郎的意图了。 “入场券一百万欧元。”方纯良下车后看见会所门口立着的牌子上的字迹,不禁暗暗乍舌,这阿拉伯地图的土豪真是多如牛毛,一百万欧元一张门票居然都抢着来。 叶均是塞北叶家族嫡长一支的家族成员,擅长悬壶济世之术,他不但对世间大多数植物药性知之甚多,对一些地域人的体质也多有涉猎研究。 而孙统领显然情商不够,全靠脑补,他竟然一时之间被杨姑娘的热络给搞得有点晕头转向,然后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第一百章 祸福与共 显然,苏和那位曾经的班主任大人直接把陶俊峰当她爹了。 开家长会开习惯了,陶俊峰对苏和的成绩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曾经苏和的成绩一直是那种中等生里的尖子生,尖子生里吊车尾,这回一下子从班级的第十二、三名蹿到了班级第一,让陶俊峰也跟着在一群家长中间小小地扬了一把眉。 当天晚上的每日例行通话中,陶俊峰还特意恭喜了一回苏和取得的成绩,“小苏和这回考得真不错啊,你陶叔都跟着威风了啊。” 这恭喜里明显带着...... 吴海这才明白,赶紧捂住下身,往左右看了看可哪有什么遮挡的东西。 当她看到狂风的惨状时,已是无力的跪在了地上,眼泪涌出眼眶,缓缓流了下来。 就算他有诸多手段逃命,可开始逃命的话,不仅会担心苏秀秀姐弟的安危,就连兑换点收入也会越来越少。 强大骇人的萨克把大多数的倒钩魔吸引过去,但仍有相当数量的倒钩魔直朝众人扑来。 这名巫师坐在象牙塔巫师学院方向,他手中还握着杨浩被收走的空间袋。 铁娘子这样的绰号,省内有且只有一个。而且放眼全国,也是极罕有。 天空一道闪雷直劈而下,好似游龙飞下星河,正打在狄冲霄手内,一柄雷枪就此化现,枪身是银色神晶,晶莹璀璨,一条天龙自枪尾盘绕而前。枪尖电光闪耀。 这个官府上表的事情,是廖老先生一手推动的。本来他还想组织百姓送万民伞。夏枫认为这样做,有蛊惑百姓之嫌,就劝阻了他。 “车朗亭,你只不过是一个少尉而已,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的?”朱林恶狠狠地说道。 灵武国主不说,所有人也只能将这一切当成从没有发生过,只敢在茶余饭后想起来的时候才会议论一番。 墨顿的自黑引起所有人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墨家村的历史他们都有所耳闻,都知道之前的墨家村是多么的落魄。 宁恒静静闭上了眼睛,细心感受帝都内的一切气息波动,不断的抽丝剥茧。 而苍澜之刃,也是感知到他在吞噬完陈锋之后,既是开始往那光柱冲去,只是那时候,召唤的魔罐,一时的封闭了视野,自己,算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吗? 可乐和肉球凄厉的尖叫起来,两个家伙再也顾不上其他,发了疯的向着圆圆扑去。 三道方块从刁钻的角度冲袭而来,星轨目光一扫,手脚并用,将它们猛然击飞。 陈锋则看着远方那倔强的身影,那惨烈的场面,迟疑了,一种热血的冲动,仿佛在这个时候,让他也想如这青龙一般,跟这古鼎去战斗。 妖兽虽说灵智不比人族,但也不代表妖族都是傻子,宁恒手中的令牌确实不假,但宁恒他们是不是古犀圣子派来的,却是有待商榷。 虽然呼伦头领乃是主家,但是今晚这场宴会他连参加的资格也没有,他唯一的任务负责将墨顿和高士廉引到宴会之处即可退下了。 但是有了伊莉雅和以利娅的辅助后,缪斯则是不需要去计算适合他的奥法之痕的变体形态了,这样他的工作显然是轻松了不少。 听了清印长老所说,夏寒先是双眸一亮!清印长老口中的破阙灵,对于尚在元阙境的自己而言!可算是神物。 似乎,他是那病入膏肓之人,而陈锦瞳呢,是苦口良药,可治病救人。似乎,他是瘾君子,而陈锦瞳是致幻剂。其实,感觉是相互的,存在于陈锦瞳心头的需索,和她带给东方玄泽的感觉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 小哥哥 在这里负责组织的老师和各班班主任还要清点一下人数,强调一下各自返家后的路上需要注意人身安全等语后,终于就地解散。在一锅粥喧闹中,全校师生们就此结束本学期的一切活动,正式进入了假期节奏。 假期开始,苏和也终于过上了不用早起,不用冒寒的好日子。 苏和自觉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数钱数到手抽筋”这种事她从不去指望,但“睡觉睡到自然醒”绝对是她的人生追求。 “我们这个年纪呢,就是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这样才...... 水货们很幸灾乐祸,这样的直播而且还是不经意的打脸明星,这绝对是那些水货们最为喜欢看的大场面。 “绮云你先坐下。”杨虎诚拉着宋绮云的手让他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有麟儿出马,这墨家机关城的传说,也已经到头了!”卫庄身旁,妖娆的赤练淡笑道。 当水花散尽,波澜平息时触手丕见了,但摩托艇和李亮也不见了。 由于刚下过雨的缘故,导致泥土变得十分濕润松软,一脚踩下去就可以感觉到泥土的黏着感,想要让衣服和鞋子保持干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三代也清楚,留给木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由于初代的巨大遗产,导致整个木叶是五大忍村最富裕的所在,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引起来其他四大忍村的嫉妒。 “士可杀不可辱!”黑幽王暴喝一声,然后见他身上的能量开始汇聚,黑光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亮眼起来了。 然而这只是威胁,却不是全部,严格意义上来说,人类还有着一件同样极为重要的事件,那就是三年一度的世界争夺。 当然不是说他迷途知返想要停手了,而是……他渴望更加刺激的狩猎。 “哈哈哈哈哈!_!”癫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_古封禹缓缓转头,看到了一张满是烧伤的脸! 后方安静的军营之中忽然开始颤动,紧接着数千精锐骑兵豁然冲出。 这时,那一直防备着匈奴乌孙驻地的张良,也带着四万大军返回。 见此,杜焱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拿了自己那份放在一旁,之后才去分发给其他人。 孟岚把只抿了一口的红酒的随手放在一边,火红的唇上还有些未干的红酒渍。 裴景夏手上此时正处理着一个打架受伤的患者,送进医院时患者背上可是插了一把水果刀的,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伤口也不深,一会儿缝合完再输一晚上液明早就能回家修养。 一个c级觉醒者,为了陆语儿,不务正业,整天吊儿郎当,就为了当舔狗。 毕竟这是灵气复苏的世界,修炼依靠的是灵力,等级提升也是按照自身灵力强度判断的。 顾行舟闻言抬首看了过去,他们站的地方是一处亭子,在假山花草的遮挡下一般人并不能看到他们。 这般冷漠对待,不由让梁可馨和林幂觉得搞笑,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噗呲一笑。 原主的外祖父、外祖母和曾祖一同悄悄离开,准定是外祖母要突破元婴晋阶出窍境,不得不离开。 厉连城沉思了片刻,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但如果中间出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呢? 北堂枫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北堂炎早已忍不住凑到了跟前一看,眼睛立马直了。 但林寒坚信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今后的困难无法逾越,那就换一种办法将它铲平好了。 她没取墨镜,嘴角轻轻一勾,把墨镜稍微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张脸。 一顿大耳刮子,齐云早就被抽成了猪头,昏死在当场,周围剩下的护卫吓得都捂住双眼,根本不敢看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嗤之以鼻 看着折断和修剪下来的枝条,苏和好一阵心疼,这全是她精心种出来的啊! “不扔还等着发芽?”程蔚对她这副小抠样也是没辙。 “程小蔚你最聪明了!”程蔚说者无心,苏和听者有意,眼睛一亮,顺嘴就赞美上了。 “我当然聪明。”程蔚对苏和的赞扬也是收得毫不含糊,但随即又反嘴骂道,“不许叫我程小蔚!” 苏和不理他,小心仔细地把四季海棠的那些枝条收拾到了一旁,接着动手去换银边吊兰。 如果依着程蔚,完全不用再...... 至于天鸿帮和青帮在山东争地盘他也清楚,只是帝雄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山东这块肥肉就让出来了,让天鸿和青帮斗是最好的选择。 诸葛亮让诸葛均去准备吃食,而刘备则让关羽下山去等待,才明ri天明之后,再上山来接自己跟诸葛亮。对于刘备的要求,关羽虽然不满,但是已经二话没说的执行了。头也没回,关羽便转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逆魂天是我师傅,”感觉到神秘高手与自己师傅关系不浅,楚歌沒有任何犹豫道。 金宝眼睛瞪大的老大,手下的四大天王都悻悻的盯着ktv大厅的挂壁液晶电视发愣。 万里之外,龙漠轩此时正衣冠楚楚的出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强自收拾了满腔怒火与心酸,堆起了满脸笑容,与linda一前一后的向停在门口的那辆豪华房车走去。 “倪儿,你怎么了?”华枫问道,他知道昨晚毒蜘蛛作为暗杀堂的堂主肯定是带队前往崇明岛,想要抓住那些大鱼,无疑肯定是上到横沙岛了。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那个猜测或许真的要实现了,寻找剑灵,一个强大的剑灵,那眼前的轩辕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生气,但是大概是饿得太慌了,怒气渐渐消散。而且,怎么都没想到向来高傲不肯服输的龙漠轩,居然为了不愿离婚,搬出了他的父母。 “老大,他要是不回来怎么办?”老铁有了之前的一次教训,这次学的聪明了许多,他的担忧用不着楚岩来回答,因为此时地下二层停车场的入口,已经传来了车队前进的特有的发动机重叠声。 林枫一凛,原莉莉说的不无道理。别看原莉莉平日里不说话,但说起话来句句正中要害,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式。 反正有名额在,安安静静等候那些人分出胜负不好吗?何必非要自己厮杀? 自从周航予离开了他后,他的世界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大喜大悲,他也曾勇敢地爱过,却换来那样一个惨烈的结局。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楚阳已将生命之气统统给了宁萱,也就说他没办法打破鬼雄的生死平衡,要以弱胜强基本是不可能的。 店堂里,照旧跟刚才似的那么热闹,那帮大汉仍在斗酒,角落里那个没脑袋的客人正在用喉管撮一颗红烧的心,咕叽咕叽的,吃得一股劲。 皇后吩咐人准备了好些菜!都是沐阳喜欢的。她清楚沐阳的喜好。 “好,我们这就去问清楚。”说完这句,云琳就拉起楚阳的手,一起走出了大殿,往后面的宫殿而起,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样子。 老头早就把他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看见他俩推推搡搡的,忍不住又是冷哼一声。 据历代神道一脉的掌门口口相传,神道一脉乃是远古的神灵流传下来的血脉,古神的强大,后辈仅能够大约的揣测。 第一百零三章 真能折腾啊! 这会儿也一样,再次在心里使劲质疑,可又不由自主有一点点被说服的程小秃同学面上故作鄙夷地哼道,“女人!” 苏和却朝他摇头,啧啧感叹,“只有女人才讲究身材吗?偏见!没听过‘猿背蜂腰’这类词吗?我记得夏天那会儿,你还跟着胡同里的大爷们一边下棋一边听田连元的《瓦岗寨》来着,那里边是怎么形容美罗成的?可见男人也是讲究身材的。” 苏和说完,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还特意肯定地朝程蔚点点头,然后静静地望向他。 “回家?呵呵,这里不是你们的家,你们也不配做墨家人!”墨青力喝道。 天色已经擦黑,fj酷路泽点亮车灯,在一个岔路口朝着宽庄方向拐去。 看到顾晞依旧是那副懒散悠闲的模样,几人的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好奇。 “学长,学长,你醒醒……”方初一见他深夜受伤,掉崖昏迷,猜测可能遇到危险了,二话不说扛起他,就匆忙往家走。 终于,在两人移开了一座巨大的训练铁器之后,周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知道这样做并不能弥补这些年来对秦弈的伤害,甚至很有可能,秦弈压根不会看这段视频一眼。 我怕自己最后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于是借着机会就去敛财,能敛多少是多少。 难怪贺司樾会用这种头像,不也是对乔佩瑶另一种暗戳戳的表白么? 她知道内心深深的担忧是来自原主,但她不是原主,感情的事她回应不了。不过,其他的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也愿意帮他一二。 原本的队员知道于晴的性格,砸吧砸吧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可新加入的途观三人组心思各异,刘天吉和王鑫只是静待结果,周力涛看向于晴的目光神色一亮。 也是在这个时候,次南门那个化形的修士,带着一个次南门的弟子,也是在到处的找莫一鸣。他本人并不认识莫一鸣,但身后的修士却认识。 而江月儿如今已经十九岁了,仅仅有十六年的黄金期,想要再短短的十六年时间,迈入宗师境界,成功机会不大。 店主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了莫一鸣一番,顿时知道他就是后山的新进弟子,并未招呼,反倒是眼中露出了鄙夷。毕竟来这兽核店不买东西,也不卖东西,只为观赏这兽核的弟子,莫一鸣并不是第一个。 将战船藏在了海岸附近的岛屿峡谷中,留下阳极雷等人看守,青阳桓独自踏入了三手域,他的手中有邴云河三人手绘的简易地图,标注着附近山河大地中存在的人族部落。 在短短十天时间,王斌不断的杀戮着,似乎精气积累到了极限,身体产生奇妙变化,蠢蠢欲动,就要突破了。 大反派不一定是坏人,大反派不一定脑残,大反派不一定无恶不作,可是大反派都是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与主角作对,与气运之子作对,与世界之子血拼。 那种刻骨铭心的冰冷,仿佛被印在了灵魂上,若非是亲身经历,又怎么会记得那清楚? 莫一鸣心想着,轻轻推开房门,随着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浓郁的灵气顿时扑面而来,使莫一鸣感受到之后,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感受让他精神恢复许多。 逐渐的,一道道长虹落于紫竹林内的各个角落。原本安静的紫竹林,在这一天变得躁动起来。一直尾随着醉美燕等人的那中年男子,终于不再等待,一闪间,赫然出现在醉美燕等人的前方,目光停留在豆豆身上。 第一百零四章 丢人现眼 他们这里慢慢悠悠地连吃带聊,泳池里就只剩下一位老大爷靠在池壁边休息,其余的人都走了光了,几人看得也是惊叹,这游泳馆到现在没黄,也算是奇迹。 苏和笑,前几天她过来游泳,满池就她一个人,欢畅到不行,“我当时真有一种这游泳池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太幸福了。” 接着又感叹,等她哪一天发财了,一定要在家里弄个室内游泳池,随时随地的游,睡前游,睡醒游,外面下大雨下大雪的时候也能游,乐意怎么游就怎么游,哪怕是要...... “公子都说了什么?”路明阳焦急的挠挠头,只见她往里扔纸条,却听不见公子回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法医唐龙!”唐龙并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们,法医在前面,就证明他的实力。 “我只是想买一些儿童用品,清清,我没你想的那么善用心机。”,言谈有些无奈。 杜恒从水池子里湿淋淋地爬出来,也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虽然也是战士,但狮虎搏命,他这种狐狸是没有话语权的。 李辰虽然醒来了,但不愿意搭理他。昨天那疼痛的感觉,太难受了,在某一瞬间,李辰甚至以为自己要再一次经历前世的灵魂飞升的经历。 周围的人听道唐龙这么牛,众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他,刚才分析和现在的分析,完全又是另外一种局面,这让他们全部惊讶震惊,这么强悍的推理,简直就是逆天了,这个世界上果真有这么厉害之人。 救护车又像风一样开走了,只留下不胜唏嘘的人们,战士们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脸上的神色都不怎么安宁,连没心没肺的阿三都默然了好久。 “张继正?他要来拜访?”这是蒋晓勇在电话中提到的一位。李辰虽然反问,但最要带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有人要上钩了。 “既不愿来,你也可不来嘛。母亲就从不……”宣绍说了一半的话,却戛然而止。 “我只是被师姐利用。和你们并没有深仇大恨,你们就收留我吧。”黑苦妹笑着说。 要说老妈不开化,也不是事实,我觉得只要不涉及到我,老妈对世界的看法还是很公平的。 典韦呼唤了一声,庞统回头跟上了他的步伐。基本上下了山路后就走进了丛林,他一手拿着水袋子,一手为了确定挂在皮带上的短剑已经系牢而摸了摸。绿茵下的路格外阴凉。 出去之后,蒋恪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该聊天聊天,该乐呵乐呵,他可不想在大年三十这么热闹的节日里弄得全是负能量。 显然,蒋恪没有想当那百分之一,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孟家,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 张牧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何能自行安排?”此时,有人阔步而来,大笑道:“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实在长夜漫漫睡不着,去找士元又不在。心想会否在此处。”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吕布。 至于晚上陪他那句话他压根没当真,实话实说,白曦愿意他还不干呢,大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后来我明白了:情感与理智的挣扎注定了是困扰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庞统与吕布闻言都泪湿衣襟,两人拉开椅子跪倒在地,拜而不起。次日,吕布去县令那里辞了官。县令把马和一身装备送了他。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仁族和蜀国正在为两郡的瘟疫感到头疼的时候。庞统召集了金玄、雪纹、孟获等人。 第一百零五章 诅咒之力 大猫翘着毛茸茸的尾巴,一双被肥肉压成一条缝的眼睛连扫都没扫秦露一下,昂首迈着猫步,目不斜视地走向木窗边花草掩映中的一只无盖的小木箱,秦露立刻屁颠颠地跟了过去。 借书证办好,几人闲着也是闲着,都准备跟着苏和进去逛逛。 当然,秦露这个正在犯病的茸毛控除外,蹲在橘猫的猫窝边,甜蜜地喵喵叫,对着那张硕大的柿饼脸看得一往情深。 “不进去看看吗?”苏和和顾于兴拿这位也是没辙。 “不去~反正我爱看什么你...... 无论是高格的记忆,还是汤健的记忆,都显示高家有一个护法大阵。 “青草姐,我们已经不是火之国的高层了,那些人还会听我们的吗?”对于青草的说法,雪梨有些怀疑。 由于有费希尔和诺尔瓦这方的前车之鉴,马特所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战术,一点一点地消磨着巨兽的能力。 对于念能力缺乏足够认识的他们,单纯以为生命能量是定义强弱的东西,可在此刻,他们的想法发生了些许改变。 这样防御之中,还隐隐带着一种攻击性,差不多算是达到了穆的理想状态。 楚凌的目光再度落在那道战意光幕之上,如果此刻仔细看去的话,便是能够发现,其实在那光幕之中,有着一道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玄妙纹路。 较为熟悉的人之中,只有雷欧力加入了反对的队伍,而那个辫子男,早就一蹶不振了,又怎么可能出列。 “拿忍者守则来压我吗?”少年定定的看了神奈天一眼,仿佛是想将他记在心中。 卫将军一掌凶猛轰了上去,轰的一声炸响,可怕的力量疯狂扩散,无影剑宗所有弟子的目光都同一时间看向了高空。 突然一个“光之障壁”出现在了穆的身边,原来是扎克等人也加入了进来。 声音响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不过她是故意的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呃,难道是自己太投入所以没注意? 系统提示:暗雾森林的守林人被玩家击杀,你的剧情事件·「灰雾村长的请求」失败了,未完成的任务被自动取消了。 魔境世界的幻术判定,与人物的意识属性相关,而叶空的意志不算低,毕竟剑士的基础属性不错,再加上城卫军头饰的加成,挣脱幻术要不了多久。 血魔与他的队友说了些什么,第六战队的另一个角斗士便扭身从死亡轮盘上跳了下去,他弃权了。 伊乐喊了一声就准备离开,没想到桐乃竟然回应了一句,“你进来。”语气起伏不打,很平常,但伊乐去有点发虚,原因自然是早上抱着桐乃睡觉,但是也没办法,只好推门而入。 在舞台上,老蓝龙海迪亚似笑非笑的冲着穆萨勾了勾手指。在龙威的震慑下,穆萨几乎想要跪下来向他求饶,但愤怒支撑着他,让他勇敢的拔出利刃,冲向死亡。 雪之下雪乃一看表姐这反应,顿时知道遭了,这是霞之丘诗羽生气的反应。心中有些懊悔,她知道表姐不是一个容易认真的人,但是一旦认真起来,那就不太好收场了。 “我亦深悔没能拦住流霜师父与两位道友和明儿北上。”黎明雪有些懊恼的说。 苏九微微颔首,说道:“自然不会,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够出现就可以了,其余的时候我不会限制你。接下来,两人便各自发下道誓。 这话虽是对瓦剌方说的,朱祐樘却直直盯着巴图。苏合与牧仁倒也会意,不敢再揪着不放。 第一百零六章 极大丰富 苏和只知道一直到她重生为止,这处新华书店的位置一直没变,只是在这座老建筑的基础上几次改动装修,此时未经改建,看着更显古旧,却没想到它还有这样的历史。听了顾于简的话,再看看周围那些老旧的楼梯,墙壁,感觉似乎又有些不同起来。 “不早了,我得走了。”顾于简看看时间不早,便要离开去赴同学的约会,摸摸顾于兴的头,嘱咐她要好好跟紧小伙伴,不要迷路丢人,又拜托苏和多看着点这只小路痴。这番嘱咐和拜托的话说得极为...... “没有。”晓雾没有多想,他再忙,每晚都回来睡觉,跟以前没区别。 “呃……”未曾料到黎彦的话中竟大有追究之意,想到往昔被他折磨的种种惨痛经历,便足以让安悠然不寒而栗,在他怀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苏夏苦涩一笑,这算是长期以来养成的不好习惯吗?因为一直以来,这个男子在自己生命中占据了太过重要的位置,所以即使伤心了,绝望了,死去活来了一次,仍然无法完全做到对他视而不见。 “你去洗澡,妈妈今天有些不是很高兴,我的哄哄,你乖乖的。”欧阳逸立即把手中的衣服放入衣柜,然后朝门口走去了。 大唐以往田丁是绑在一起的,但只作工不种田的人,那么他们的丁、赋、役等,全部可以折合成钱币。 真是的,拖拖拉拉,一点效率都没有,害的她浪费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在跟安子皓说明了自己的意愿之后,安子皓给她安排了一个常日班的工作。 李渊拒绝了江南任何一位官员的觐见,他是来渡假的,不是来处理公务的。 不管这些话有多少真心,反正大家赞不绝口,你一言我一语,挺热闹的。 柳木并不知道长安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想长安发生了什么,柳木这会正在忙着研究如何发财。 豪不夸张的说,这些粗糙的木箭,甚至都不能击穿敌人身上穿的稍微硬一点或厚一点的兽皮。 凤翔饭店位于荣阳市西三环中路,是孟涛老家人开的饭店,新丰市驻京办事处就驻扎在这里,主要经营孟涛老家菜。 曾经冲动幼稚的少年,终于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依然略显稚嫩,却已经学会扛起肩上的责任。 “我等遵命!”三名将领无奈,命人将城头旗帜换成叶昭的骠骑将军军旗,又让城中将士将兵器放下,排队出城准备迎接叶昭。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他们太过分了,人家也不会傻不愣登任他们揉搓的。 其中一名持枪者,更是二话不说的开枪射击。让这名持枪间谍意外的是,徐海宝竟然伸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等枪声平息之时,徐海宝依旧安然无恙。 随后,浴室里响起了流水声,哗啦哗啦的响着,遮掩了所有的声响。 此次计划选定的‘丧尸之墓’就在一个大型公园中,而这是计划的第一步——拿到足够的点数,获取更多的助力。 宁静看着自己那个好像根本就没动过的等级数字,一时间有点想挠头。 这现身之人,却正是于绝境中顿悟了时空奥秘,而遁空而来的秦一白。 “吗的!你丫闭嘴!”被蒙天一语道中的李恩不禁恼羞成怒,心道今日这萧德怎么比平时还要惹人厌? 浓雾之中,李元宏缓步走来,在他身旁的轩宇三人面色呆然,眼神空洞。 直到此时,徐市才发觉了秦一白的异状,原来竟已是元力损耗一空,而且还受了不轻的内伤。一阵心悸之下,也不待秦一白多言,俯身便已把秦一白驮在了背上,一挥手已是带着众人匆匆遁走。 第一百零七章 不走常规路 顾于兴的情况又有不同,每个假期都是她业余活动特别多的时候,本身的性格加上实际情况综合在一起导致她对待假期作业比较有规划。不过也到底还是年纪小,再有规划也还是玩心重,放了假先玩上几天,然后分期分批地把作业解决掉。 周昊与顾于兴的情况差不多,他原本就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只是这种计划性并没有落实到纸面上,没有形成系统,与苏和讨论过时间管理方面的一些东西之后,对时间和计划开始试着形成自己的管理方式。寒假...... 而且,他还打算,在土匪屠村之后,将土匪就地正法呢,然后提升县老爷在民众心中的地位。 看着那张大网再一次向自己扑过来,华天嘴角微微翘起,道:“你的本事,也未必有多强!”说罢,只见华天拿起泠然剑,挽了一圈剑花,数十道剑芒便凭空出现在华天身前。 华天怎么也想不到,秦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自从上次击败对方之后,华天心中早已没有了这个对手。 虽然,他已经做出了后撤的动作,但却仍是被对方的手肘擦了一下。 原本也有其他手段让秦川静下来,但是五枚神心的能量并不是一直封存着,肯定会流失一定的精华。 不过,在要离开这家温泉店之前,他还问了问店中的老板娘,倒是从对方的手里,买到了几瓶具有冰岛特色的果酒。 秦川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不但是肉身力量,还有体内的法力,更是有着一种质变,神魂冷静至极,浑身的力量却在沸腾。 一旦马朝阳能够炼化这一枚种子,那么马朝阳就可以诞生出属于自己的兽王之力。 “义军?”亭长哆哆嗦嗦的重复了一遍,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屋后林前,遗玉一人坐在竹椅上,膝上还放着一件待补的衣袍,面对何少知两手递上的一块木牌,不接不语。 不是说“红鞋子”组织的首领公孙大娘,一向行踪飘渺诡谲,极为难寻,怎么自己刚刚从蛇王这里得到消息,他这个“六扇门”总捕头也来凑热闹了? 因为他愿意做这件事,因为他高兴,这件事是成是败,是胜是负,是生是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好,就请先生走一趟。”共尉考虑再三,还是采纳了陆贾的建议。 入座之后,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凝神细听。项羽好奇的也跟着听了听,听到的是一阵轻微而细碎的脚步声,项羽的脸顿时红了,尴尬的把头扭了开去。 婆子们关了门也没有疑心什么:沈妙歌大少爷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脾气——比如衣服不合心意是坚决不穿之类的。 一也没人,屋里静了下来,张槐默默地看着李长雨,双唇紧抿,神情肃穆。 “还是叫妹妹呗,叫花子光头校花……”喜喜也不能吃亏,打嘴仗没输。 “你又怎么知道那通天之桥不是一件器具?”天工嘴角冷笑,轻声说道。 战术这种东西极其强大,足以让五个远不如他们的战队,在比赛中击败他们,就像是交过数次手的奇澜战队。 李天辰略有些讶异,毕竟,如果朱晨宇选择恢复前世记忆,他将会成为修行者。 但奈何它们太多了,而且有一些妖王直接带领大量妖兽直接轰击守护陈凡的大阵。 “如今之计,还是我以奔丧之名去一趟京师,既可协助秋自流救出玄音,也可以劝说一些朝中老臣的支持,以壮大我们的力量。”华硕坐在虞子琛对侧,三思后说出此番建议。 第一百零八章 缺什么补什么 “要不你从这一步开始重新试一下。” 苏和说着伸出手指要指点纸上的某个步骤,却被程蔚立刻打断,他双手往面前的演算纸上一遮,脸上是推理影片看得正嗨拒绝剧透的抗拒神气,“不许说,我自己来,你要算就一边写去。” “成,那你自己慢慢玩吧。”苏和摇头,不再跟程蔚纠结解题思路,然后态度自然,似乎顺口一般对秦露道,“走吧,饿了,咱们做饭去。” 秦露却不肯稍动,双手抱肩的斜眼看她,“走什么走,咱们这菜谱还没研...... 工作人员连忙摸摸身上,只是,他没带什么东西,只好掏出了一张他的名片。 所以,一番思想斗争,弓魅玫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打算先对灰衣青年示一下好先。 “但愿如此!”萧浠答着,心里却在想,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道貌岸然之人。 她一会要去饭店吃饭,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鞋子给收进戒指中,又没有开车出来,没法带那么多鞋子。 刚才尹浩宇的行为,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季萱不一般,任筱悠不希望季萱因为粗神经惹了麻烦。 葛超闻言,点了点头,王锋的实力有所见识,第一环的组枪、第二环的交手。 试问心头原本就扎着一根刺,还总有人来提醒这根刺的存在,谁能受得了? 季萱进办公室的时候,许玫正在忙,她犹豫了一下才将u盘放在办公桌上。 江晴雪这些年,一直在娱乐圈里,自然知道很多的事情,不管是明生的八卦,还是各种的娱乐节目,江晴雪都如数家珍。 李云看着神枪惊讶的表情,他脸上挂着一副自信的表情,他的实力可是永远都处于飞速暴涨,神枪如果还在以昨天的他相待的话,那就永远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这一回,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极品的清纯校花,金辰飞当然不可能轻易就退缩。 而事实上,在古代,有许多的偏方秘方,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的遗失或失传了。 林诗诗取笑着她微微脸红的样子,笑眯眯的眼眸之中,掩着一抹刻意之后的痕迹。 万一,哪天你就变异了呢?你可是一个定时炸弹,炸死自己也就算了,干嘛去祸害别人呢?卫斯理这么一个大美人,你舍得祸害他吗? 山顶看星光,别有一番风情,今晚月亮很圆,市中心极少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夜‘色’,远处的城市里,万千灯火,其中有一盏灯,是否等着她回家? 太玄分心二用,右手“大暑”一剑直往这血色冰柱斩去,酷暑炎热,还未触及冰柱,便将那冰柱融了表层,待到剑光斩到血色冰柱上,这冰柱便被剑势融化。 电话那头冰冷的忙音,让蓝翊泽心底突突直跳,他一边驾车回家,一边打通了蓝绯月的手机。 秦天没想到李乐琴还有个姑母,不过一直以来,貌似李乐琴都没有说过她家庭的一些情况,秦天也不是很了解。 辛夷是气运子,说不定这一次,她就能在比赛中找到那株九品灵植。虽然这话在外人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对辛夷来说,却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让我把手中握住的三成的资源和权利掌交给他,他说要是掌交给他,他让我后半辈子都不愁,若是不交给他,那计划将会延迟最少一年才能开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青衣男子愁眉苦脸道。 不出意外,所有人都顺利的通过考核,宋云乐很高兴药堂再添一个二级药师,他恭喜大家都通过考核。 第一百零九章 巨大的成就感 苏和三人一般都是在上午学习做功课,下午则是自由活动时间。不过到了苏和和程蔚这两个懒货星人这里,所谓的自由活动,也不过就是窝沙发里,一个看闲书,一个打游戏,本来勤快好动的秦露也很快被两人给拐带成了沙发一族,学好不容易,学坏可快着呢。 沙发前面是一张长长的木制茶几。 原本的茶几是玻璃的,挺漂亮,可惜对于苏某人这种懒货星人来说,实用价值未免严重缺乏。 期末考试之后,苏和便和程蔚在周昊的帮助下把那张...... 捂着胸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儿,转身朝那道窗棂看去,她已经不在了,只剩下风拂着桌面上的占盘,盘上的针滴溜溜转。 这并不是苏杭的疏忽。她来之前,田克明跟她说了,晚上给楚天舒准备了夜宵,让她一会儿给送到房间里去。由于考虑到端着托盘不方便敲门,所以,她特意把门虚掩着,没想到,却先方便了高大全。 鼻翼微微一抽,一股清凉气息在整个空间中流动着钻进他的鼻孔。 虽然罗睺现在并不想一下子杀掉这么多的洪荒大能,这样做的话指挥引起天劫,毕竟在洪荒之中,就算罗睺有天大的本事,还是无法摆脱天道的控制。 因为,大量的待业青年、农民、工人、知识分子,下海经商成为了第一代的暴发户。后来有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观望。 她的睫毛又长又卷,上面还粘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她的脸色越来越红,红的开始发紫,粉色的唇也变得紫黑。 见她可怜兮兮地盯着床单,靳光衍赶紧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想让她放松下来。生病的颜萧萧本就脆弱,心情骤然松弛,她嘤嘤地哭起来。 三人循他目光瞧去,东边天际全被乌云遮盖,大片乌云横空滚滚而来,下一刻狂风刮至,城内城外的树木疯了的左摇右晃,断技碎叶被扯上半天,声势骇人。 龙鹰认得声音,闪进声音来处的密林里,果然是天庞,两人深进林内,到秘处说话。 虽然没有争夺,但是其中的实力确实有目共睹的,而玄冥也是一直没有与帝江正面的刚过,所以这其中的威力,是怎么样的,大家都是不知道。 狄冲霄不时点头,不愧是疯辣神将,专想疯主意,也就是自己才有这个本钱陪她疯。 阎云打量着新牢房,与其说牢房不如说公寓,什么都有,满屋子金属物品也不怕他乱来,就是十多个监视器有些碍眼。 他说完,得意而戏谑地看着夏枫,认为他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说到这里,李强沉思了片刻,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杨宇庭虽然面目冷淡,身上散发着很重的杀气,但看他的样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孩子,能够变成这样,肯定是经历过什么难以想象的折磨或者痛苦。 然而这位指挥官的行动影响了他身后的战士们,他们纷纷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鲜血四溅。 “走!”一声轻喝,四位黑衣人个个同时后纵,退出五六尺之外,仓皇而逃。 高顺点头说是。李典说道:“师父放心,有我保护师娘,保证没有问题。”他少年心性,听说要到京城洛阳,欣喜万分。 熊倜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紧紧缩在了一起,他回想着紫荆秀坊每一个位置的装饰,他发觉关暮雪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这间绣坊的确有问题。 选定了峭壁之后一处相对更加隐秘的石壁,李海的右手掌心红光一闪,许久没有用过的雷电枪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第一百一十章 脸怎么这么大! 但在没有学习相应的课程和专门的公式之前,想要凭他们现在的学习程度来解答这道题就要费上许多功夫。对于一心只想应付考试的苏和而言,自然不肯花过多的精力在这道题上。 苏和原本的思考方向也是没错的,这道题涉及到的知识原理在小学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学过一点相关的基础,程蔚最后也是根据这些基础知识,又费了许多功夫,绕开了不少障碍,才将这道题解了出来。 因为没有有效的公式代入,只能用实际上的笨方法来解题,最后...... 天下间能有如此惊人的速度,除了血虎罗江我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办到。在死欲之眼的状态下我立刻锁定了血虎罗江的身形。 马大杆子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适才的精明、狡诈、凶狠仿佛瞬间离他远去,一双眼睛骤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仿佛内心深处的所有抱负、心愿、希望突然全部落到了空处。 “不切实际、无法实现!”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后,我又转头看向乐乐。 值得一提地是,饕餮临消失前来了一记狠地,耗尽仙石碎片所有灵气,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净化。 没有错,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之前有过关于三昧真火的介绍,这里就不多说了。 “那么,就来计划一下,如何对衡通会展开报复行动吧!”我狠狠地捏动着自己手上的关节,不断发出“喀吧喀吧”的声响。 “疾炫流靠近了!”耳旁传来火影的声音,接着一阵阵闷雷般的声音传入耳中,高响的神识一惊之下退了出来。 这里同样有巨大的广场,不过广场被开辟成精致的园林,大人们在树林中休憩,孩子们在草坪上玩闹,卡内里奥用另外一种形势来表现她的富裕和繁荣。 有始才能有终,作为天榜九十五名之后的玩家,自然是无须遵从必须有人挑战才能够获得主动挑战机会的限制,否则终极论剑压根就无从开始了。 这句中国俗语旁边的礼部司翻译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翻译,愣了半天,才胡‘乱’拼凑了几个单词送过去,‘弄’得克菲尔伯爵半懂不懂,‘迷’茫不定。 一片片建筑绵延起伏,就在九座大山之间,有的建立在山巅,有的在山脚下,有的在虚空中悬浮的石岛上。 圣罗侧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尽管在朝他笑,眼神却精明得很。 血族那边六个强者在强攻,每个都带着滔天的深红能量,想要利用神鬼莫测的速度突破雷电藤蔓。 徐潇万万没想到,看着普普通通的季成海,他在阴医门的地位倒是不简单。 “涵,你是不是有什么独家手段,为什么我按照你的方法做菜,就做不出来这样香的菜?”柳晓燕问道。 艾瑞莉娅的判罚方式也有让囚犯去开荒的,不过多是些重罪犯,而且都是放逐到那些还没有建立城市的荒地上去建立城市的,不仅危险而且工作繁重。 他自然感应到了傅青他们的气息,让他十分疑惑的是,他们怎么不去找他这个宗主,而是跑去无敌峰了? 全家都有份,而且都是按照他们喜好来送的,不得不说,礼品是用心准备的。 苏离怒归怒,但也知道分寸,在弄清陆尘身份之前,不会轻易下杀手,再者,此地是古元城王家地盘,他受邀而来,是客人,若是一进来就出手杀人,对他自己与王家都不好,所以,这一击,他只用了三成力量。 罗蒂雅恍然也明白了什么,而在座的如果明白卡妮和梅根其实是韩弃找来的,就已经大致懂了。可是和圣约翰导师一样,不懂韩弃为什么选择挑起战争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于是,程蔚开始主动提出教导苏和和秦露两个下围棋。 秦露立刻表示,单看围棋那多的子,棋盘又有那么多的格子,看着就眼晕,她没有一点想学的意思。 苏和直接点头,默默加一。 程蔚这人虽然动不动就摆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来显示其酷拽的性格,但其实他骨子里的执拗性上来的时候却又耐性十足,这一点从他可以踏下心来,花上许多时间用在做一道数学难题上便可见一斑。 前提是他感兴趣。 现在程少爷的兴趣就是教人下围棋...... 可黑云寨的剧情进入第三阶段后,这老妖婆就越来越诡异渗人,在李沐阳面前完全不装了。 不过无济于事,他手指扣在草地上被人拖出去,留下十道深深的印痕。 这意味着他和分析师团队赛前的研究全部都是无用功,后续的比赛中,他们将面对个全新且未知的敌人。 “记得记得!”徐泽赶紧点头,然后急忙转向萧九月,开始手忙脚乱的道歉。 本想巴结一番如来的二弟子,没想到开门揖盗,却是招来了这般祸事,这回也不提什么兰盆大会的递茶之谊了。 一下车,苏若薇就来到陈宇的身旁,无比自然的就牵起了陈宇的一只手,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他们是谈了很长时间的情侣呢。 “应该吧,但是数点的工作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了,剩下的就交给别人了。”杨倩说道。 而那条原本已死的蛟龙,此时竟顺着这涌动的水流朝着甲板旁冲去。 佛陀怜悯他,便教他修习金刚般若照明三昧,结果修成了天眼通,照见三千大千世界,神念畅游于寂静中。 这个大坏蛋对它们向来是横眉冷对,哪里看都不顺眼的样子,怎么可能会给它们倒水? 谁知道尤斯蜘蛛早留有后手,它的腹部被一根极具弹力的蛛丝牵引着,一击不中,蛛丝猛力一缩,随即便将尤斯蜘蛛拖回原地,躲过了岩浆毁灭者的打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章远,尹伊绝不坐以待毙。 天帝法杖轻摇,迎风一刀斩手中寒光一闪,服部半藏手中盾牌一甩,数道攻击顿时朝着李煜的背后射了过去。 “李杰他老丈人是上海市地许副市长。他岳母是教育局的副局长。至于为什么!还不是李杰他老丈人认为李杰这家伙花花嘴靠不住。不过现在就算再靠不住他也是无法阻挡这场婚姻。”开车的江华接茬回答道。 牙齿就不用说了,你都不敢太靠近岩浆毁灭者,怎么能够用上牙齿。 可是老兔子的眼神和话语将他从那种半梦幻的状态中彻底惊醒了,这些就是现实,是赤裸裸,残酷,充满血泪,暴力,不公正的事实,他所知道的那个美好、和谐、法制的社会已经完全的不存在了。 “你呀……”眼看着和自己的偶像能够组队练级,枪手很是兴奋的说道。 王平低头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野猫命宝贵,难道真为了野猫的命就可以牺牲他人的性命吗?如果拿杀人当艺术的野猫有一天清醒过来,知道她的命是用成千上万无辜的人命换回来的。 西,春来藏的很隐秘,没有被那些天杀的混蛋抢走,这个,春来才能在长时间的雪地潜伏中保证自己的眼睛不被雪地的反光刺瞎。 手机铃声打断了韩靖萱的思绪,来电显示的号码让韩靖萱才感到慌张,她都忘了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琉璃定了定神,沉声道,“咱们一起过去”大唐边军包围都督府,一定是苏海政那边出了事,此人心狠手辣,什么下作招数都使得出来。只是此时到底出了何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一面脑中飞转,一面扯上披风便往外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夹着尾巴溜走 一觉睡醒,苏和一般照例要在家里各处巡视一遍她的花花草草。 原本作为插花却生了根的四季海棠和银边吊兰一部分被移植,一部分则继续水培。 这一次苏和没有再买花盆,宅懒属性发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真要养起来,以四季海棠和银边吊兰的生长速度,这些小花盆也只是过渡期的容器,只怕很快又要翻盆。 于是苏和干脆学习起胡同里的那些养花的老头老太太们,打起了废物利用的主意。 装酸奶的小塑料盒,一次性纸杯,盒装方便...... 这其实也很正常,两艘太空母舰上的士兵都被渡化,这种异常当然很容易被发现。 “你,你带队去准备攻城的扶梯,你你带队去做过护城河的浮桥,还有你,做一个架子,前面蒙上木板,牛皮,中间挖一个孔,能够射箭的方孔,能够护得三人的大盾架……”。冯正旂一样样工作分配下去。 钟凌羽见状过来,拍打拍打恶徒的脸蛋子,恶徒清醒,登时大惊,破口就骂。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好多人都觉得,人老了,就不怕死了。可是谁又想的到,其实好多人,就是因为他老了,就因为他已经比别人都接近死亡了,所以他会比任何人都怕死,比任何人都怕失去。欧阳休无疑就是这种人。 相比高一、高二两个年级而言,高三年级的学生倒没有太多的兴奋——如今距离高考只有三个月了,对于他们而言,上课和放学似乎区别不大,只是上课有老师讲课,有老师监督罢了。 “我要说几次你们才明白,我不是,我是玄尘学院刚刚毕业的学员,现在来到这里历练!”想了一下,铁木云觉得还是说出自己是学院的人比较好,毕竟玄尘学院在大陆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罗平心中非常的震撼,如果上方的魔云真的是仙器所化,想要破开的话,的确是非常的困难。 李煜抬起手,往下按了按,会场欢呼渐渐停息,所有人都一眼不眨的看着李煜。 这是她的那些粉丝对她的评价,也是对她喜欢到疯魔的最大原因。 这个项圈法器果真非同寻常,只是有些奇怪,苍穹老哥是怎么把它炼制出来的?以他的修为应该炼制不出这种厉害的法器才对呀? 在许多人的疑惑的目光中,金光闪烁,直接没入了山峰的树林之中,眨眼就消失不见。 白耀仔细观察,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这些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周围众人也不打搅,任由白耀观察着,五分钟过后,白耀眉头一皱,总算是看出了一点端倪。 王得生并不是完全同意她的做法,”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就这样打算放过她了?“再三追问几遍,发现吴君的态度十分坚决,便不再说什么。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足以让徐庶放弃轻松消灭楚军的手段,而选择牺牲更大的强攻。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高兴多久,刘姑婆突然发现有血大摊大摊的往外冒,有一种要淹没婴孩头部的趋势。 竟然弄出这种事,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众人?难怪早上起来后,下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个样子,现在终于明白原因了。 但即使是展翅万里的苍鹰也无法飞上通天之塔,世上只有一个生物可以爬上去,那就是永不止步的蜗牛。 给予世家的待遇绝对不能有失偏颇,若是越贪婪得到的越多,那么事情只会变得没法收拾。而要与世家都和睦相处,就要让待遇尽可能地满足哪怕是最贪婪的那张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温柔玻璃心 这个答案后来在当日的广播节目中得到了证实。 不过,苏和和程蔚这一天吃的却并不是饺子,而是红烧猪蹄。 某大厨的理论是要以形补形,用猪蹄来慰劳和贿赂“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灶王爷。 她认为,之所以北方大部分地区过小年都要吃饺子,就是因为“饺”与“脚”谐音,其出发点也是为了给灶王爷补腿脚。 可饺子到底不如猪蹄实惠。 人民群众过节的时候,他还要加班加点的上天汇报工作跑个不停,实在是太辛苦太不...... 莫语内心一喜,如果能够让白起出来,凭借杀神白起的名号,这些牛头马面算什么?就算是黑袍人过来,也将被杀神白起毁灭,他对杀神白起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莫语并没有速度天赋,所以在速度这方面吃了亏,短时间内解决不了对方。 顾锦衍眉头紧蹙,垂眸整理着被宋芷怡给弄皱的衬衫,眼角眉梢带着的嫌弃不言而喻。 第二天早上卿梧是被啵啵吵起来的,她不想上班,心烦意乱,趴在床上发愣。 虐了一整季的微笑田园生活终于在最后一期迎来了温情脉脉,也算对得起这个名字了。 “不过,想修炼本相四臂,至少要等灵身境七重吧。”吴渊决定稳妥起见。 她以为这家伙就是处理的普通公务,所以自己在背后他才这么淡定。 赵静想到自己不管不顾地走后,家人要面临的处境,才知自己真是太自私了。 而通过刚才浮现在脑海的那些讯息,吴渊已知晓,此刻涌入体内的神秘物质,可称为‘原初源气’。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谁来查也不会怀疑到甄有德头上,便是那个在路边晕倒的人,都是她找的信得过的人当托的。 人类就是这样,一旦发现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便会将你当成怪物一般,躲着你,排挤你,用精神与行动把你逼进绝路。 史振峰只是奉承的话,心里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多少惊奇,花海村自己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好些村子都喜欢搞,荷花村,油茶花这些噱头。 自己住处的门如果被人敲响,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拿起放在手边的防身武器——在贫民区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治安可言,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执行者和士兵们也不怎么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如此几番,在喜娘“上十步,万事吉祥”的喊声中,冷清秋终于来到了李府的大门前。 另一边,当朝太子李亨在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其面前,一杯茶早已凉透。只听见李亨低沉的声音,不停地在说着话。 当然,虽然其中也有比较适合麦当娜风格的歌曲,西蒙还是坚持肥水不流外人田。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他的脑海里还不断闪烁着在地牢里看到的那些画面。 “还没走远,我们追!”王齐天回头对王阳叮嘱了一句,王阳点了点头,两人便马不停蹄的顺着脚印追了过去。 他噔噔噔跑过去准备一屁股坐在江火旁边,那家伙邪恶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变路径落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第二天早上,安沐宸早早的就去了公司,等到八点多,员工们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只是后来柳二暗中勾结刘振彪,以生死强逼不愿投靠的同伴,手段太过阴狠下作,反倒惹恼了曾四,与柳二等人分道扬镳。 “没事了,我没事。”雪宁拍着他的背安慰着,看着雪昊身后紧随而至的莫尘,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听我指挥 好在经过这半年的掌勺,在厨艺有所进步的同时,苏和对食量的精确掌握也在不断地进步之中,现在的苏和只要稍稍用心地计量一下,就基本可以保证食量的准确性。 吃过了饭,收拾过了厨房,苏和坐在餐桌边开始琢磨起晚间大餐的菜谱。对于今晚的安排,父母是何打算她也不想费心去猜,反正猜也猜不到,哪怕两人都各有活动,缺席团圆饭,她自己一个人也是要精精细细地做一顿年夜饭的。 拟好了菜单,照单把食材一一准备好,尤其是需要...... “没关系,我有分寸!”轻轻拍了拍妙空空的肩膀,许木微微一笑,而后继续将眸光定格在安青镇方向。 宗门的门规即便是许木也不好随即触碰,对于罗淼他自然也只有安抚了。 突然之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在那还未消散的攻击深处,升腾起来。 “哈哈,不管喽,如果赌星真君真的准备在人间做引魂入体的大事,如果有什么功德,是不是也得分给我一点,哈哈!”阎罗王看着天上一道身影闪过,知道是哪吒三太子去处理厉鬼的事情了,顿时笑了起来。 辛云立刻扒在石棺旁,直接伸手入棺去探。顺着墓主人腰左侧一边扫过,空无一物。转而右侧,竟然真摸到了一块硬物。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纸鹤怎么对您的话,置之不理呢?”辛云好奇地问。 栓动火枪在解决了气密性的问题后将会相当的精准,螺旋形的膛线几乎把大宋的火枪变成后世的步枪。 灵力藤蔓配合逆刺荆棘,独角龙马的兽影几乎都要被淹没在了其中。 拳脚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见招拆招,转眼间就攻出了十几个回合。 “你等着我,我现在开车赶过去,千万要给我留着!”叶翎激动的说道,他是不喜欢玩收藏,可大家族中,谁家里还没有个喜欢玩这个的老人。 威廉想要把力量宝石拿出来,因为他觉得触摸力量宝石之后,守望先锋系统应该就会吸收无限宝石的力量,力量宝石也会成为他的力量,就像是当初的空间宝石一样。 接着,方阳又和老太太,以及众人讨论了陈家之事,却始终没个头绪后,便决定去江南一趟,亲自查探一番。 刘一彬暗暗琢磨着,不由自主的猜道:那么杀死了伊莫顿呢?是不是会给脑洞徽章? 毕竟大家第一次作为星际军出战,还未完全从防卫军的角色中转换过来。 想到这里,独孤剑凝实的灵魂体动摇了起来,万念俱灰之下,甚至都顾不得了击杀近在咫尺的雄霸,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江铭,好半响都没有什么动作。 第一,总局第一天才杜青明已经再进一步,从一心五用做到了一心六用;第二,李烨可以和最强状态的杜青明实力相持平。 唐烨看了一眼导航地图,点点头,“没问题,都坐稳了。我们出发了。”说罢,一踩油门,车子猛冲了出去。 破伤风来到地球之前就已经受了伤,传送到地球后更是被科尔森开车撞到,身体虚弱一直昏迷不醒。 “南蛮阿姨请起,你既然是阿奴的妈妈,喊我灵儿就好!”赵灵儿走到跪拜的南蛮娘身前,将她扶起后开口说道。 她干咳了一声,有些担心是否是自己露出了马脚,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昨天去医院,检查下来没什么大碍,今天一早,她不顾医生的劝阻,直接结账回家,她要盯着点,这可是关键时候,绝对不容有错——她筹算了一辈子,不就是指望着能够成为豪门少奶奶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是蛮爽的 总的来说,这一顿饭吃下气氛还是比较好的,也顺其自然而然地聊了几句闲话,只是没什么实际内容。 吃过了晚饭,苏和询问了一下老爸老妈关于守岁,饺子还有压岁钱的问题,不是她一心惦记着吃,也不是她一心就想着钱,而是她怀疑,苏总何局两人太习惯追求事业了,这会儿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些事情上,如果两人说今晚不守岁,不吃饺子,也不给压岁钱了,那她也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 苏和怕...... 约克逊很不甘心地想要将李晋的手给推开,但是他却根本做不到这样,他只能以祈求地眼神看着李晋,想着李晋能不能放过他。 令人惊奇的是,那堆骨头的颜色赫然成乌黑之色,并不时有一缕黑烟从上冒出,偶尔有一只飞禽掠过,在碰到黑烟之时却是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落地之后已再无丝毫声息。 中年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身上,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慢慢的散发出来一股气势,让人感觉非常难受。 随着氧气值的恢复,我顿时取出一组石头,在头顶上建了一个简易的罩子,然后又用水桶将罩子里的水清理掉,这样,这里就可以做为大家换气的地方了。 谷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副腐朽的味道,地上铺满了腐烂的树叶,隐有有毒的气体在弥漫飘荡。 莫校长心虚的进了门,见对方居然不急着问自己,还晾着自己,心更加慌了。 李晋也没办法,既然被人这样说了他总不能强来吧,于是点头转身便要走。 而宋洋仿佛也有所感应一般,向楚枫看来,末了还双手抱了抱拳。 “于晴儿,你够了,你没有看到我爹成了什么样子了?”吴公子气急败坏地走了过去,就要捂住于晴儿的嘴。 纳兰的声音忽地变得冷漠,他似乎在提醒着我,我现在与郁郁之林再无关系了。可事实又怎会如此? 得知这个消息后,温旭纶还是很担心她的,于是他马上给夏凡打了个电话。 军训的时光转瞬即逝,看着其他人腰酸腿疼、叫苦连天的样子,我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请假吧? “仙桃大会?蓬莱还真把自己当成仙了!“方寒微微一愣,神色有几分古怪。 两人双臂横在眼前身体不住的往后退,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的天气瞬间刮起了飓风。校园内的树叶簌簌地响了起来,若是这风力继续增加的话那些树毫无疑问的都会被折断,到时候人肯定是会被吹飞的。 “谢谢方哥,我一定把工作干好,一定不会辜负你。“阿紫满脸欢喜。 “纳兰……”恍惚中,她依旧唤着这个名字。或许我并不知道,看似心绪简单的她,心里究竟藏着多深、多厚、多刻骨铭心的爱,她爱得如此单纯,却爱得如此艰难、如此纠结。 当此时,张良可以全力以赴的帮刘邦谋划,对于韩信之事,其实再简单不过。 姐妹俩这才知道害怕,沐以倾试图用灵力打开这个道石门,谁知道石门竟然连动都不动一下,两人赶紧四处摸索起来,希望能够找到开关,结果两人忙活了大半天,跟当初沐秋她们一样,两人不由有些害怕。 今天起,玄猪遗迹住进了五位大科学家和一个林远舟……的分身。 可云子衿又不想回空间面对宫无邪,于是她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在空的客房里窝了一晚。 叶枫钻进一个房子里面,就看到一个神魂在坐在床上,抵挡着时空能量的无尽消磨。 第一百一十六章 节庆吉祥物 “这么早就睡?!”程蔚这个赖床星人居然对他同星球的居民给予了显而易见的鄙视,“你们家不守岁?” “不守,我爸我妈他们也回屋睡觉去了。”苏和还应景地打了个哈欠给程蔚听,虽然在鞭炮声声的背景声中这哈欠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诶,出来放鞭呗?”程蔚显然没听到苏和的哈欠声,“我们家买的多,给你带份了。” “谢谢,不过我不出去了,要睡觉了。你和程叔帮我把我的那份儿放了吧。对了,我们家也买了好多,都没人...... “这点用不着你这个门外汉来提醒我!”顾恋显然一肚子闷气,气冲冲地下楼,即使在进入于佑嘉处所时换上了拖鞋,那脚步声也是噔噔作响的,一听就知道踩着这双鞋的人心情很不好。 周理了然点头,秦智星微微勾唇,穿过了花园去了一侧的洗手间。 骆秉章振振有词,徐有壬随帮唱影:兵力太单,自顾尚很吃力,如何能伸援手? 璃雾昕看着璃冰然手足无措的模样,眼底流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从头到尾,或许,自己想的都只有自己的感受?那也怪不得顾恋会受不了。 见官兵进來,五匹战马全部竖起鬃毛,立起耳朵,接着就是一阵长嘶。其中一匹战马,是塔齐布经常骑用的,竟然莫名其妙地抖开了缰绳,忽地立将起來,然后从护杆上一跃而出。 出城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奔跑着,路面冷滑,所以两匹识途老马,奔跑的速度也受到了限制。 这边厢三人说着话,窦太后问了问密县那边的情形,宋依依大致说了些。 其他人其实也差不多,他们手中连枪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尤其是连公子更害怕,因为他知道,叶天羽可是会杀人的。 “呵呵,年轻人的事,自有他们的主张!我不会干涉席城的!”锦流年这话,让冷月险些喷笑。 基因汉头也不回的走了。克萝蒂和特卫队员们怅然若失,闷了一会,叫乃区长派人来打处理现场,她们整装待发。 三人举起了手,克萝蒂和秦两人随即缴了她们的武器,把她们砸昏了。 “现在,我希望你们返回各自的宿舍。”麦格教授严肃地警告着众人,他们唯有悻然地依言照办。 到了江南生物医药集团附近后,苏黎风才发现,如果没有专门的身份铭牌,他们是很难靠近这家占地面积很广的大型集团的。 碎肉不断脱落的同时。露出的却不是骨骼,而是一张苍白的、眼睛细长眯起来的脸。这脸上没有鼻子,嘴巴呈现出诡异的微笑状态,看起来就好像一张面具。 他的面孔逐渐极其真实,大眼瘦脸,带着微笑;若是悟虚此刻在,便知道,像极了网红脸。他含着笑,便是周围的灵气亦如春风。 “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忙着帮你们,我没工夫搭理他,准备忙完这段时间再处理他的事情。再说,即使视频上传出去了,我也有办法解决,所以我没怎么在意。”龙头说道。 若不想要试炼者全军覆没,那么,更希望哪种性格,哪种道路,甚至,哪种血脉的人通过试炼? “大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封雨天刚刚在桌子边玩,没人注意到他。 室外的游戏录制完毕之后,一行人移师到游戏公园附属酒店的室内泳池。 独孤求败如此,叶孤城居然也如此,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因为虚拟世界的限度提高了,恐怕又是一人超过掌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简直太伟大了! 所以,既不坚强,也算不上多洒脱的苏和幸好还有她的漏勺记忆让她在这样年复一年的比较中好了伤疤忘了疼。虽说伤痕仍在,也依旧遗留一些小小的后遗症,但并不严重。 除了成年人们有意无意地攀比之外,聚会中的孩子们也会自觉或不自觉地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攀比。 并不是所有的富二代,官二代都有一对事业心巨强的父母,也并不是所有的富二代,官二代都是废材。富二代,官二代的圈子也与普通人一样,有幸福的,有不幸的,也有苏和...... 任何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样的爆炸威力绝非大炮能够带来的,阿尔雷斯上尉自然不会相信那是爆炸,甚至就连先前炮弹的破空声,在他看来,都有可能是幻觉,就在这里,空中传来了啸声,那是炮弹的啸声。 而此时此刻,在地面上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上万名马其顿方阵长枪兵,在孤的斩杀之下,已经损失了将近半数,而余下的一些,也已经谨慎持身,不敢轻易上前了。 军官们迅速散开到自己的队伍里去了。沟口方向的1排马上有了行动。2排也跟了上去。 “怎么会?!那根本不是你的错。”我这样吼叫着,而优终于失声痛哭,之后紧紧地抱住了我,她的拥抱如此的紧密,就好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结果下一刻,孤直接出现在了她们旁边的椅子上。轻轻松松的这样说这话。 张宁顿时想起大门大开一干主人奴仆迎接的招摇场面,便道:“不必了,我与于谦本就是旧知,省些麻烦反而更好。”他说罢便进里面休息的卧房,找到一件布衣青袍一顶方巾,自己就换上,作士庶寻常打扮。 建宫斋字自以为得计。心想:劳资刚刚拼了性命的去保护她,而这个王子却是她的前任绑架者。选择谁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我可是华夏玩家,怎么可能送你回去?”姜风眼珠转了下问道。 “真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你们?“仇家多确实麻烦,要不是双眼没瞎的话,恐怕自己死于谁手都不清楚,今天也算是死得瞑目了!”陆天羽一脸落井下石道,对于他手中的手枪完全当成空气,拉着董姐终结朝他的跟前走去。 一批批持有星际判官移居传送票的人们将被传送到异界去,而还没有被传送出去的人无疑是羡慕忌妒他们的,看着他们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时,他们真的相信星际判官组织所宣传的那样完美。 话音落下,就见恶僧玛提突然飞掠而起,落在白象王辛笈牙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百里晟玄还真是吃了一惊,不止是百里燕池的人,那另外一支是谁的?难道是慕元澈? 连夜带兵驰援归来,如今又要为了自己再度奔波,不晓得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看到几个嗷嗷直叫冲上来的混子,唐枫反手就是一耳光抽出去,像是撸糖葫芦一般一巴掌就将四五个混子扇飞出去。 林雨死死的攥着手中的一枚玉符,目光看了看眼前“云间”的招牌,摇头踏入客栈之中。 说起来秦炽炎跟秦渺兄妹可是北原城无人不知的存在,秦炽炎的冰冷果决,秦渺的古怪性子,都是北原城的良好谈资。便是夜晚住进了北原城这些日子以来,耳朵中听到的关于秦渺的传闻就数不胜数。 随手将那团诡异再度打散,唐枫便不再管它,自顾自的朝里面走去。 当然,如果是来了苏雅这种级别的变态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论单打独斗的话,没准儿林奕还会被虐,只不过,即便是放眼整个世界,苏雅这种级别的顶级杀手又能有多少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遇不可求 赵实这一番个性介绍颇为别开生面,再对照之前在酒席上所了解到的情况,又觉得这番看似不着调的话里所蕴含的信息量也不小。 赵实说话看向天才少女和苏和。 天才少女朝苏和一点头,然后说,“我叫周文,今年十六,帝都q大读大二,爱好是读科幻小说和养苔藓。” 接下来就是苏和,“我叫苏和,今年十三岁,六十四中念初一,喜欢看一切闲书,也喜欢养花草。” 她的话说完,三个相互看了几眼,又都笑起来,赵实乐,“没想到...... 位面之子的作用类似于“熔断机制”,比如“后土位面”由于位面之主丛良馨死亡,从而造成位面四阵兽的移位爆发“天变”。 “虽然不知道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肯定和黑道有关!黑狮帮和青龙帮的蠢蠢欲动,青叶集团的强势介入,你们灭龙帮现在可谓是岌岌可危,随时有被你的的危险!我猜你来找我也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吧!”田天天说道。 当然自己原来的名字早已忘记,对于五岁以前的东西,只有身上的一块五方玉佩,和记忆中的家乡有条江,再有就是,自己是被两个绑匪带到这个江湖上来的,那两个绑匪,说的一种叽哩哇啦他听不懂的话。 回到房间,陆羽忍不住满脸的思索,自己这个位置似乎来得太简单了。 姜姬二老来姜陵所在的城市辅导了姜陵两天,之后姜陵又恢复常规日程,早晚练拳,白天在琴店打杂练琴,又过了三天。 只见一尺的鲈鱼,鳟鱼,两尺长的红鲤,鳕鱼鼓着腮帮,在芳草绿地上狂乱地跳上跳下。 陈独醒看着姜陵点了点头,笑道:“我也期待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然后他带着宋钟仁转身离去。 米西斯也拿出了自己的决斗盘,看起来和普通的决斗者没什么两样。 那条似乎铭刻与狰狞甲胄上的恶龙缓缓蠕动,释放出惊天动地的杀死,仍是和先前一样,它龙首探出,把几十丈长的生命之雷一口吞噬。 不过虽说如此,但是亡灵统帅的境界毕竟比他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这里又是他的主场,再加上死亡之力的侵蚀,因此雷羽的灵魂之战打的十分艰难。 她他一面护着身后的嫂子,一面,张开了他的双手,对着前方距离最近的丧尸隔空一抓,手里便是一块蔚蓝色的晶核。 他突然就明白了陆云瑶之前说的话,永远都想不到人们对于封建迷信的热情程度,合着她就是赤果果的受害人。 李秀秀口不能言,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通红,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丈夫竟然一直都在骗自己。 既然无法躲开,那就硬扛,千殊调动混沌之力,就在长剑刺进身体的那一刻,混沌之力迅速聚集于一点。 在梦里,她见到了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或者说,她见到了原主。 不是随珠说,她很怀疑湘城的驻防从末世到现在,究竟有没有洗过自己的衣服。 或许是想要挽回她跟老公的感情,所以钟雪莲穿着王泽轩送她的连衣裙,特意露出了脖子上一大片的肌肤。 仅仅只是几息之间,牧易心中就已经拿定了主意,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犹豫,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血海对他的吞噬之力会逐渐的增加,单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血海,牧易还没这等自信跟实力。 今天是6月15日,也就是说,前面几行所预言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吴用曾经问过刘少根,前面几项的事情有没有发生,是否跟预言的一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也太……巧了 不只此时的学生如此,此时的大多老师也是如此,尤其是对于上门拜年的学生,不只不收礼,来了还要尽心招待,又是水果饮料,又是好餐好饭,临走还要不放心地反复交待到家时记得来个电话报平安。 但对于已经出入社会的苏和而言,虽然明知道老师不会收礼,但初次上门,又是大节下的,拿点伴手礼却是理所当然。 给一位独居大龄未婚青年男老师拜年应该送点什么东西,显得实在真诚,又不至于因为礼物贵重而被拒收呢? 曾经是个独...... 今天的宴请,刘东海一是为了感谢钟南的帮忙,因为正是凭借着钟南的操作,他才得以坐上“九卿”之一的宝座;二则是为了表示他的态度,那就是以后唯侍郎大人马首是瞻。 “你如今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若是云诺在天有灵,是不会开心的。”李清说道,他如此并非动了恻隐之心,只不过是想要攻破他的心底防线,而这层防线,便是云诺。 每部电影只有一个音乐奖项的推举名额,这是主题曲才有的待遇。 南海舰队包括2艘重型航母、一艘轻型航母,和20艘其它各式战舰、10艘潜艇、一艘补给舰组成。舰队的总司令就让华天海来就任。 清理完之后,发现月璃依旧坐在餐桌旁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喝了个底朝天,把空酒杯亮给她看。饮罢,拧下一只鸡大脚递给她。他一脸笑意,透出坦荡真诚。 早已等候在炸弹仓的投弹手立即从原子弹上拧下了一颗绿色的螺丝,然后熟练地拧上了一颗几乎完全相同的金属螺丝,最后一个电路接通了,原子弹已进入投掷状态。 “不过我可是听说,你赚了不少钱,你也可以给姐姐稍微加点房租。”说完,她的眼睛就像黏在李白身上似的。 俩人对视一眼,袁秋华迎后一,袁哲学对前二,气拔劲张,只等他们进入十步之内,随时离弦出击。 这完全是琉璃般的绿色,火焰中带着点点璀璨的光点,如同星辰般,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汝,暗转入灭。幽冥十杀阵。”不远处的叶燕青打出了幽冥杀阵将血一刀困在了其中。而后自己则去对付剩下的神刀盟弟子。 跟我上,和给我上,差距虽然只有一个字,然而鼓动人心这方面,差距却不是一点半点。 杨林正想喊来服务员开瓶,不料,夏凡拿过拉菲,两指一用力,瓶盖打开,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老先生还是一个劲地抽烟,他好像已抽得入了神,没有发现烟口的烟草已经烧没了。 而第二次遭遇的怪物就要可怕的多了,竟是战帝境的存在,那只魔物的外形似是一只大甲虫,双腿后一双大大的翅膀折叠在了双腿之上。 终于来了么,段业冷眼看着苻睿的表演,却没有说话,稍有政治经验的人,都知道苻睿这话,其实只是开头,只是用来垫场的,好戏肯定还在后面呢。 看到局长震惊的表情,三公子脸上划过一抹邪笑,收起那柄燃着蓝色火焰的剑,右手捻来一把淡青色晚霜,也不知在这般炎热的天气里何来的霜雪。 彭晃沉默了。段业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如今天王陛下空国而出,长安只有太子和少数老弱镇守,这时候,你一个手握十万大军的统帅说不想在西域待了,想要回去,你要干什么? 一身怒啸,千米长的黄金蛟龙竟然瞬间就被绞碎了法身,顿时血染长空,但化作无数微粒的法身,却是瞬间凝聚。 第一百二十章 这是个问题 周昊虽然对周围很多事都比较留意细心,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包打听,不能指望他什么都了解。 二来是她以为作为一名老师,等着学生上门拜年也是春节日程安排的一部分,就算不一定衣着笔挺吧,起码也不至于走背心裤衩风,更别提卫老师干脆赤膊上阵了。因此她之前只是怕老师不在家,却没想到老师在家,但不方便的情况。 程蔚这一次倒没跟她抬杠,嫌她马后炮,他也后悔,苏和没想到,他也同样没想到。 其实苏和和程蔚都有点奇怪,...... 三位县令被气得差点吐血,他还以为桓轻舟只是贪,没承想他心机竟如此深重。 此人展现出了从未展现过的顶尖轻功,可当他靠近那处裂缝的时候,却勐地后退。 听着她的话,郑泽用手抹了抹贴在自己嘴角的东西,嘴角有抽动的意向,但贴在上面的「创可贴」限制了他的想法。 刘景亮有非常丰富的捕鱼的经验,非常清楚,在这茫茫的大海上面,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必须得要做相应的准备。 桑落和钱氏分开后,继续和清和一起在东大街找合适铺面,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接下来完成了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构建,就能将一个模拟的“虚假觉醒ai”构建出来,用以清除掉强尼·银手。 “祝玉妍,你说这次来是讨论圣舍利的归属,这还用讨论吗?这是邪极宗传承之物,当然是归我们。”尤鸟倦大大咧咧的说道。 宋飞云夹了一筷子清蒸石头鳗,味道真的是相当得不错,又滑又嫩。 十娘看着织织满眼的欣慰,她真的变了很多。在学堂的这段日子,不仅学识上有进步,性格也变得坚强了很多。 男人依旧是蓬头垢面的一幅妆容,想是从赌坊出来,并没有好好整理过行装,房间太黑,他乱发遮掩着面容,她从未见过他真正的容颜。 耳畔还夹杂着?别人哄闹欢乐的聚餐笑?声,火锅的汤底开?了最大档的火,咕噜噜翻滚着?。 梁江涛摇摇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他连人家江颜有没有男朋友都不知道。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都想进好单位,都想去市里、省里,甚至中央部委,不是没有原因的。 到了饭店后程正就热情的去找孟龙打招呼去了,跟个哈巴狗似的,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的,这么一看倒不像是个哈巴狗了,更像古代伺候皇上起居的太监。 这么一说我们都开始义正言辞的帮满少圆谎,说完就各自低着头忍笑,没办法,男人之间的默契,往往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懂。 “你要是想带着灵珠逃跑,我可是有至少一百个手段能让你生不如死。”徐也却只是笑了笑,像是开玩笑般地拍了拍白韬的肩膀。 和鸡不鸡的没关系,主要是第一次来的客人,总得让人宾至如归了你说是不是。 也就在这时,他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取出了与冥网进行联系的勋章。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宁枝其实没?指望奚澜誉会秒回,毕竟这个时间,对他而言一向忙碌。 之后就跟原来我和盛阳在澡堂洗澡一样,各自大声的喊着自己以后的理想,把剩下的啤酒一人一罐给喝完,说着笑着打着玩着就结束了,这是我第一次拜把子,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为什么不可能?”问话的是蒋天行,他当了三十多年的宅男,两耳不闻窗外事,虽说是江涯的朋友,却也并不十分了解他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丢不丢人! 这话问得太犀利,刘老师觉得自己需要做一番深思熟虑。 作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他的食物来源途径不外乎就那么几个。 方便食品,过年前忘了补货,过年这几天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外卖,过年期间附近的饭店休假了,再远的地方,加钱人家也不送。 自家长辈接济的,目前已经被吃光了。 至于过年时,学校发的那些福利性年货,能拆包就吃的,已经被他消耗一光。必须需要加工的,早就被他搬到长辈家里,反正他也不...... 这里的兵器店比较多,也有仙傀儡出售,相对来说,丹药店的数量少一些。 看的我心里发苦,最后只能将目光移开,我本就帮不上她们什么,起码在情绪方面不能在拖他们后腿了,让苏迎自己都还紧张的情况下,还跑得分出心神安慰我。 虞可可又看了一眼前面那辆车子,整个车屁股都变形了,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松开大熊已经废掉的左臂,上前一步,双臂张开两拳紧握,向大熊的脑袋两侧太阳穴位置打去。 哎!算了,就答应一次吧,以后帮第二域招收几个天才,还是有希望继续混的。 通过万物反应篇,可以让自己适应某种或者多种事物来达到让自己获得某种特性的能力。 这世间众生一呼一吸之间便会引动天地之间的因果变化,这因果有福泽亦有灾劫,万事万物都遵循着某种规则运行。 在朝廷之中,真正对‘颍川党’起到威胁的,也就是杨彪留下的‘杨党’。 沈龙并没有灰心,熟能生巧,他能够炼制出赤月丹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上品赤月丹,他相信多多炼制赤月丹,肯定能够炼制出来。 白胤宁皱眉,没想到宗景灏竟然把事情推给了他,依照他的性格,对方这样对待他的妻儿,不应该亲自去调查,修理那些恶作剧的人吗? 他们不知从哪里收到这次热身赛唐武也会出场的消息,早早就订好了机票和球场门票,前来汉堡观战。 在终场前被对方门将扳平比分,乌兹别克斯坦上下虽说不上如丧考妣,但也是纠结万分。 其实宗景灏正想去找他,但是并没有立刻说,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老龙王一口气憋着,她狠狠地瞪着龙展颜,心想这个该死狡猾的人类简直太聪明了? 邱引连连撇嘴,青灵剑无法破防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一个炼气初期的家伙,能有多少真元? 叶源的飞行距离只有十五米远,但是他可以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飞行下一个十五米。 由于影子跟实体是相连结的,因此实体有所变化,那么影子也会有变化。而相反的,若是影子有所变化,理论上实体也会有变化。 见五大战神半天没有把叶源的家属信息发给自己,毕方老阿姨的脾气又冲上头了。 对面的俞力强浑身是伤,一身的铠甲再无一处完好的地方,浑身沾染的血迹,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刑易双手负在身后,直立在岩峰之上,发带随风而飘,别有一翻神韵。“这位朋友,刑某已经停了下來,你若有什么要事还是现身一说吧。 叶血炎走到凤栖梧桐前的一座坟墓上,他手中光芒一闪,三枚空间圣石出现在了祭台之上。 玲珑心里暖洋洋的,颜栩的心意她是懂的。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是亲眼见过瀑布的,她并不好奇,但颜栩的变化让她欣喜。 男子听到他的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大笑了起来:“哈哈,恐怕你没这机会了!”说完七孔流血,身子一歪,到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死都不说! 至于这家的主人刘添宁,正操着筷子和卫老师在抢腊肉。 饶是书记久经风浪,也看得眉梢眼角一阵抽搐,面对三位彻底放飞自我的同事,他也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 好在某位学生够体贴,机警地接过了话茬儿,将梯子搬到他的脚下,不至于让他一脚踩空,“不麻烦,就是东西不凑手,简单弄了点,您将就垫垫肚子吧。” 书记张了张嘴,面对此情此景还有三位豪放坦荡的队友,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而且,以另三位的战斗速度,他严重...... 宫婢几人忙跪地磕头连声求饶,在刘才人一句“本宫能让太后处决你们,自然也能让太后将你们留下。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后,恭敬行礼,排班按序退离。 诺顿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表现自己,借以拉近自己和叶琳娜的关系。 难道让原主郁漓央用这副命不久矣的身体,顶着一个前朝余孽的身份和一个谋逆的罪名,去和已与她无关的定北侯府、已成为兄长的恋人相聚吗? 如果有人问九歌最擅长什么,她一定会笑着说:除了打架就是甩锅。 汪汪汪汪!狼城被干掉、漏网之猪狗、都怪到沈清冥头上,猪狗不如。 “那怎么好意思?”聂婉箩嘴上客套了一下,心里却是感天谢地,她正愁找不着呢。 “我们是好姐妹嘛,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不明状况的无双胡乱的点头,一心只想安抚这个喝得烂醉的人,没去深思她话里的意思。 聂婉箩被捉现行微微尴尬,抽出手虚拢过他,不敢接话。安静片刻,她孕期奢睡的特性便显现了出来。 曾国藩本想说他几句,但一想到眼前的局势,又把怒火强行压下。 “正是,那流言毒得很。”黄蒙道。皇上还在朝,史家许林家一个皇后,这是什么话。 只要皇帝认为秦真这次的事情,主要不是针对的皇权,那秦真的罪孽,在皇帝心里,就会减轻一分。 一听到龙傲天的名字,庄风精神了,这不是睡前要送一波武力值和装逼值的节奏吗。 秦真这完全就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套路,根本不会给他反应时间的。 另一个方恒大笑点头,话语说完,就砰的一声,彻底化为了碎片,进入了方恒的本体之内。 方恒淡淡道,下一刻身体再次一震,四大规则的光华立刻从他身体上消失,再次进入了他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打火机在茶几上转了几个圈后,乖乖停下,他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痞气尽显。 就算是沈宜知道葛红神智不清,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秦振国,可这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郭述一个哆嗦,还是一件件脱了下来,旱鸭子落水,那种感觉真的很绝望。 顾家离简家其实挺近的,相隔也不过百十来米,秦桑和简西城先去了简家,把车子停下,又陪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说定了晚上回家吃饭之后就溜溜达达的去了顾家。 不和镇国公府多多加进友谊,以她们在这个时代的人脉和根基,只怕她们在朝堂上,将会寸步难行。 江眠低头,自己的皮肤不知何时竟然变得褶皱,散落的头发也变得花白。 刘导立刻想起来之前季寒叮嘱的,要装不认识,绝对绝对,更加不能做出什么溜须拍马的事情来。 萧时安开出部队一段时间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就在一处平原上停下。 苏清黎喊出了它的名字,在这些人中,只有她对古籍和古汉语的研究水平最高。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静变身 苏和和程蔚缩缩脖子,相互看看,都感觉他们这一趟年拜得有些一言难尽,又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苏和还想顺路去给教语文的肖老师拜个年的,周昊不知道肖老师家的住址,刚才向刘老师他们打听后才知道,肖老师家并不在教师村住,他们也只是知道大概位置,并不清楚具体地址,苏和无奈只得放弃。 慢悠悠地骑车回到家里,也就到了午饭时间,肉食动物程同学一进家门,衣服没脱鞋没换就开始大声提醒苏和,“腊肉煲仔饭!” “忘——...... 被我拖进来的这个黑衣人,脸上还戴着面罩,我伸手将他的面罩取下,从面罩下却露出一张西方人的脸来。 “是!”眼见指挥官又照例离开舰桥李也仍旧不加阻止省得坏了长官出去找乐子的兴致。 天辰道人仍然是那张半死不活的蜡黄脸瞪着一双暴眼,陈梦生的半截身子开始木然了双手渐渐的不听使唤了。腰上换作旁人被击中气海死穴早就一命呜呼了,陈梦生有着金刚咒护体还是遭了暗算。 “你不该乱的,因为现在正是你出头的好机会。蜘蛛,他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安优微笑。 “什么意思?大事?难道阿斯兰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焦急地问道。 谭嗣同立刻命佣人备好酒菜,就在谭嗣同的住所“莽苍苍斋”中的一处亭榭中把酒言欢。 别喜欢姐却已经明显吃不消了,连干六天,让这妞脸色十分憔悴,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一副要倒的模样,但眼神却是精光闪闪的看着陈枫。 白色的光线异常柔和,将四周照亮得如同是白昼一般,却并不显得刺眼。众人走进了,这才发现这白光的源头,竟是来自于前方的一座高台。 这一刻,听到修罗绝艳的话,罗刹门的部众,顿时都纷纷点头,尽管自己的门主,和江枫那些人合作,成功催动了十二天戒的力量,并且让七大陆合并了,但是罗刹门众人,对于其他异能者实力,还是本能的抵触。 疼痛瞬间唤醒了计凯的意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中箭了,来不及反映的他,就在行人的惊呼下,瞬间消失在原地。 果不其然,当他捏碎“荒”的长角,展现出不死不休的态度时,“荒”选择了妥协。 最后当然是付茂落了一番埋汰,误会消除了,只是这离开的一应事宜,却是提上了日程。 天地会弟子们如梦初醒,一拥而上,将橘猫围在中央,他们手捏道诀,口中念念有词。 因为主峰坍塌,百废待兴,所以晚宴没有大办特办,也没有邀请歌姬舞姬助兴,酒菜颇为简单。。。 道路的旁边种着许许多多的他不认识的花草树木,不是草药,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发生了能牵连到督察组的事情,那恐怕第一个受罚的,也肯定是他韩建岳。 当然,若遇到吕布麾下这种稀有骑兵,或者拥有神驹和特技的,就另当别论。 他起先也觉得这并不代表着什么,至少让他觉得梁明月还是爱他的,他一直以为有了爱就可以拥有一切。 “哎,我的剧本儿。”梁明月还在关心它掉在地上的剧本,十分心疼呀,好不容易选出来的。 “太早了吧,你怎么突然想结婚了。”韩七七第一反应还是退缩,她才刚毕业,结婚也太早了吧。 章嘉泽迷迷糊糊伸手去摸手机的时候,妻子也醒了,但宋雅竹没动,装着熟睡。章嘉泽接起电话,眯眼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华星灿。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放弃治疗 顾家这个春节的主题依旧是再就业。 春节之前,顾于兴的小叔又失业了。 更准确一点说,是小叔打工的那家公司倒闭了。 这已经是小叔自下岗后,遇到的第二家倒闭的公司了。 第一公司到现在还欠着小叔两个月的工资,公司倒了,老板身上背着拖欠的货款和职工工资,抛下家里年迈的父母和病妻幼子跑路了。 弄得被拖欠了货款的货主和被拖欠了工资的员工们想追、债都下不去手,这才是最坑人的。 顾于兴的小叔这次失业之后...... 火雀自火烈宗的众人开始逃离时,就化作一条火路,直接兴奋的飞了出去,她应该是感应到了在火烈宗的某地,有她喜欢的火焰。 “在下路仁。”路仁上台后,在周围展开了透明保护罩,以及空中出现了“开始战斗”的魔法字后,没有率先发动攻击,而是冲着陆亡礼貌地一抱拳,自我介绍道。 渐渐地,我颇感吃力,思维呆滞,力度下降。而长剑还在围着我转,随时都可能将我刺杀。 云霄嘴角带笑,一派温和如玉大家和平相处的模样,好似被没有意识到金花目光中对他的挑衅。 高级药液换药汁,高级药汁二换一,中级药汁四换一,低级药汁五换一,购买药液五成价。 “这么辛苦才将这冰焰毒蛇引来,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凌枫抬头注视着前面那团白光的情形,头也没回地淡淡说道。 而逃命秘籍,他只有在绿崖城拍卖到的飞天秘籍~御风,他此刻已经是灵生境后期顶峰的修为,是该突破到灵变境了。 当她下了车,走路踉踉跄跄,我只好扶着她送回宿舍。她的手很柔软,温润。 “你的意思是,我们路上拦截了来自菲律宾的这个外国人?”胡景阳问道。 火烈宗未攻打过来,证明火烈宗的宗主还未出关,而雷暴心中清楚火烈宗宗主的强大,此次火烈宗宗主闭关,怕是为了突破到转灵境后期。 见到唐枫四人出现,一个中年人转身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倒也没有因为燕九笑这个形意门门主的出现而表现出多少热情来。 他们再一次开口叫了起来,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奈,他一直都以为,这一切很容易,但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事实告诉她,这已经很困难。 王容与兴冲冲拿着那两样还带着土的东西去亲自洗了,满殿伺候的宫人就这么手足无措的看着陛下娘娘自己亲手做着这些粗笨活,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霍擎南不停的在客厅里来回的走,鞋底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是安静的客厅里唯一的声音。 绝对不是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学生,而去招惹自己从来都只能仰仗的付诚昊。 “蓬!”终于,眼看着要靠近陈凡,有人率先动手了,对着最前面一人打去,紧随其后其他人也纷纷出手,阻止第一人。 因为慕嘉琪说的没错,她现在的确是在霍氏上班,但是慕嘉琪根本不知道,她去找过霍擎南辞职,也不止一次两次,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留在霍氏,但是她说了,慕嘉琪怕是也不相信的吧。 在两人寻了一处安静的位置坐下,并点了几个菜以后,舒浩才慢慢询问起她的打算。 在日晷城获得日晷秘法,并且修炼掌握了尺壁寸阴和日月如梭,在时间上的参悟上,李天辰几乎超越了所有合道境。 “起来吧。”曾氏叹气,也不再劝她宽怀,将心比心,要是现在是她没了娘,眼泪都要流干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高手对决 狠狠在心里抹了一把汗的苏和和程蔚两个悄悄对视一眼,暗呼一声侥幸。 小伙伴们聚在一起说说八卦,聊聊天,日子再度回到从前的节奏。 顾于兴和周昊继续各忙各的,偶尔抽空才会跑过来聚一聚。 秦露照旧天天报到,和程蔚一起给苏和做练习厨艺的小白鼠,忍着笑看苏和垮着脸被程蔚逼着学下棋,每隔三天和苏和一起去游泳馆里过水。经过一个寒假,秦露现在已经基本学会了游泳,虽然技术还不够熟练,姿态也不够漂亮,但基本要领都...... 另外还有5个标记银色的野怪老巢,击杀对应野怪老巢可以获得银色宝箱。 可是于晚对她的话直接充耳不闻,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家,留下李青青自己在原地暴走。 楚蔓心情有些复杂,在洛风刚刚拜师的那一刻,她连他们未来的安排…修炼方面的安排,都已经想好了。 心中这样想着,陈进望着魏老道离去的背影打出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在陆薇薇的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三天前的晚上11点,这一通电话正是童铁军的。 在祠堂内,除了紧闭的香房门在巨烈的震动之外,前院中落地的枯叶,在此时也被一股怪风刮起,在院中打起了转转。 如果不是为了给队伍里面更多的人提升修为的机会,燕雪岚对付铜尸没有神马压力的。 “这…什么鬼?!”武凌天瞳孔微缩,心中翻江倒海,作为一城之主,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而今这一出,着实把他给看懵逼了。 判官扣了扣鼻子,不屑的道:“反正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叫白无常的,但我知道。 虚空之中,一座法舟悬浮于虚空,上面刻画着古老复杂的纹路,吞吐着天地星气。 南北深深地看了一眼许攸,然后突然就干呕了起来,一溜烟儿的朝着浴室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带着那种想要吐的声音。 “放弃吧,我看得出来,你不过是十五级的武者罢了。”骢毅双手环腰。 修罗绝,就是分出一个傀儡修罗,在东泽的控制下,将这个傀儡修罗送到对手的旁边,然后自爆。 “你敢辱我?”季风神色狰狞的开口,怨毒的看着韩狼。其他人也是如临大敌的看着韩狼,万万没有想到韩狼真的敢出手,超出他们的预料。 尤其是路远,他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说很开心吧,但是开心之后就更不爽了。 之所以说是浑身黑色,那是因为——这两人是穿着黑色西装,黑色皮鞋,带着黑色墨镜的————非洲人!不过,这两人异常的强壮。 如果说僵尸射箭的攻击是技能,那么能有这样恐怖的攻击力就可以解释了。 难道,杀我的事情,蒋明川没有经过蒋家的同意,蒋家人也怕杀了我之后,受到我爸爸还有唐家的疯狂报复?所以,现在派出了黄裳,来阻止他们杀我? 这是一次绝对成功的偷袭,直到转身之前,姬青都没有察觉到攻击的接近,一道微妙的涟漪笼罩着忍者,隔绝了一切声音。 缓缓将纸团展开,龙琊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将纸牌放在众人面前。 奇怪的是,魔物们将几人团团围住后,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包括那头被打伤的力魔也是如此,只是眼中的贪婪与饥饿感却是无法掩饰,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来一般。 韩夜飞听乔董这语气也不容商量,只能点头应答了,“好的,乔董!您稍等我一下?”去的话,他也不能空手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痛心疾首 情形并不像大妈说的那么夸张,元宵的数量虽然确实不算多,但买的人更少,虽然不断流,不时有人来买,但并不用排队,对比大妈所说的那种火热场面,就显出几分冷清来。 相反,看热闹的倒是比买的人多,元宵节虽然算是传统大节,但这会儿却并未归入法定假日,围观的或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或是像苏和程蔚这样放假在家的孩子。 苏和也是第一次看人现场制作,可惜没有看到开场,只能在中场插入。 书面用词解释元宵的制作工...... 这下就出问题了,因为限购令的影响,导致过户手续无法完成,那么之前购买房子的那些人,是否应该退款。 描金的骨瓷杯挡住了他神色不阴的俊脸,交割的光影里肆意的泛出一股子凛冽的寒意。 决不能被李芳芳她们给带偏了,陈枫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她们的计策。 彩苒擦去眼角的泪花,想起自己前几日心中的决意,脸上露出笑意。 在场的三百万观众,都是傻了,看到蓦总的礼物终于停下之后,他们才是回过神来。 可现在她不差钱了,赔了钱还能跟厉氏合作,直接把莫氏踩在脚底,何乐而不为? 肖湾和她黑粉以及沈清和粉丝对骂的事也不知道是被谁买热搜,大清早就挂在上面。 万水千山的项目直接是陷入了停滞,原本陈枫给路虹影的那些资金,也是全部都用完了。 尤其是今天片场试镜非要分个高下,这事要是被人捅到网上的话,恐怕到时候顾若萱的负面新闻会更多,对她来说局势会很不利。 加上一些企业的材料催款,两千亿或许是够了,但是要算上慈善基金会那可就不够了。 所有的流氓气息和痞子气全部被他板正的军装包裹起来,多变的男人又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看来魔人一族一直都是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看来,幽魔帝和李天比较起来,自然是这个传说中的神之子的威胁更大一点,因此早一点干掉李天,这也是必须的事情。 “跪着抄,出去!”龙俊一声厉喝顿时让张睿闭了嘴,抱歉地看一眼邓麟便无奈地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些飞机身体一轻,吊着的东西突然一散,从里面散下雨点般的液体向别墅区的人浇去。 李知尘微叹一囗气,道:“好吧。这是一瓶回元丹,只望你能生存下去。”说着,从衣衫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他。 程言一进办公大厅便受到了全体职员的注目礼,目光中有欣羡、有好奇、有担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程言只是淡淡地冲大家笑笑,便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多说甚么,抓回去慢慢处置。”陶天澈话刚说完,左手一引剑诀,剑尖上挑,突地一剑便向庄不平左眼刺去。 虽然一个个都表示出对陆遇安的不满,但是他坐下来的时候,林子均还是把他喜欢吃的菜放到他的旁边。封潇潇也给他好了一个勺子来喝汤。 高长汉子并不抵挡,就连让也未让半分,他以迅雷之势一剑横扫,意欲斩断上官云的双腿,眼看就要两败俱伤。 杜悔长刀连连刺去劈开,而身子急闪,竟化为影子。李知尘再打开来,每一剑每一步都是滞了一息,仿佛身体被什么牵制住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哼!”赵雪莹笑道,嘴角弯成一个可爱的月牙。 有一样秘术叫做“化灵决”,就是短时间将全部真气转变为灵气,发动灵气自爆,产生的威力能够灭杀掉比自己高一个等级的修真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处惊不变 一个寒假没见,班里不少同学其实还都挺想念的老肖这例不虚发的粉笔的,前提是别被他打到自己的身上。 课间课后,同学们聚在一起交流这一个寒假期间各自的生活,各种八卦和趣事在教室里到处流传,苏和换了一本厚笔记本,开始了新的班记记录。 她的后桌同学看到她拿出了新笔记,得知这是要记录新的班记,立刻自告奋勇地拿起钢笔,比比划划地要给她的班记签上第一个名字。 其实苏和并没想让同学再签名,按她的想法是,头一本...... 晴空白日,空中却宛如暴雷,城中凡人面色煞白,不禁越发畏惧。 “那五年前,你见我时发生了什么?”五年前,她只记得最重要的事就是乔慕云被江南花府带走,其余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较深刻的记忆。 “怎么样?能认出我原来的样子么?”丁宁凑到方正面前,十分认真严肃的问道。 纲常法纪是不能破坏的,这一点对于身为特工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 这样孤注一掷,她不知道到底做的对还是不对,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相识才不过见了两回面的人,这么勉强。 “那就简单点,你真心对他好,他就真心对你。你要教他什么,只需要你用心去教他便是。世界上万物都有灵性,他们远比你想象的更聪明。”方正道。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朋友里就没有人怀孕的,关于怀孕的那些琐碎的事,她不过是偶尔听得一些,哪有没结婚的姑娘家整天去看孕期日记这种东西的? 上官飞黑眸眯了眯,带着几分得瑟又坏坏的邪恶笑,哪有刚才懵懂误会的傻样,简直像只集狩猎的狼与狡猾的狐狸共通性,邪魅异常。 三人一直聊到了午夜时分,当重逢的兴奋劲过去之后,邢天宇却是有些累了。 洛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也不知道。也许是身为队友的责任感,也许是她本就是个温柔的人。 楚云清立刻全身心地戒备起来,他将左手成掌刀横在前方,右手握拳弓臂在后,并且身子微侧摆成了警戒格斗的架势,眼眸微眯看向前方。 不过这次是卧铺,应该会好一些,虽然有不少乘客为了能挤上火车,会从卧铺门上车,但乘务员会在确定卧铺的乘客已经上完后,最后的时间才会让开卧铺的门。 洛遥刚才拿着那个刀子,刷刷两下就将那木头削的那么光滑那么细。 夏雪音的态度,直接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杨景天和陆烟什么情况,夏雪音都会看在杨景天的面子上,多少也会给陆烟尊重。 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对他,怕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一叶障目的事,她竟然也看不明白。 于是这蓝黑色、白色相间的,波动着恐怖撕裂般能量的十道交叉的新月形光刃,将切布尔星人当场切成碎片。 楚逸很淡然地在门市内走来走去,若不看稚嫩的外貌还真的挺像一个客人。 楚逸心里可太感谢老爷子了,急着今天就给他筑基,这赤乌木都用上了,要早知道如此,他都想告诉老爷子,别浪费了,迟点筑基也挺好。 然后,周家人全体出动,水泥路虽然不能上车,但前几天就可以步行了。 “那是公子用计,连打几次胜战,降世军将士觉得有利可图……公子等会,我得喘喘气。”冯菊娘来时急迫,这时才感到双腿发软,胸里憋闷。 然而,就在风清扬元功再运,准备一鼓作气将眼前之人击溃之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无比的寒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丢人丢到孙子辈 若按以往的习惯,刘晋和常步卓两个在上面讲完了,下面的同学怎么着也要七嘴八舌地议论上几句,再惹得刘晋唠叨一阵,这才是二班开会的正常程序和画风,但由于这会儿有刘添宁在场,同学们议论是议论,只是声音少了很多,也小了很多。 刘晋最后请示刘老师,您再给大伙讲两句? 刘老师确实讲了,但不给讲两句,只讲一句,“都注意安全,走吧。”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二班的同学还在愣神。 不去瞅老师,转眼只瞅班长...... “搬家的事儿和你爸妈说了?他们不反对?”车上,刘斌问正捧着鲜花一脸的张瑶。 她边走边搜索,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拿着弓,随时准备拉弓搭箭。果然,较远处,看见一灰色的东西在前方动着,在棵树旁,其背后是一个斜坡,再向后只能看到天空了。 雪韫知道父亲肯定送了信给他,但不知信内容是什么,看此情形表面上对兄弟还算客气,但其背后却露出凶恶的杀气。 现场都没有傻瓜,瞬间想到了曼尼的意图,几人也纷纷要进去和帕吉欧搭话去。 洛宇天霍然起身,他来到了亡灵通道之前,黄金龙戟需要他的能量。 这是他把他的身体给镶入到了虚空之中,就有点类似那幕一样,所以他的身体才会近乎透明。 “明字?这是什么意思?”白尚悦首先拿起这块玉牌看了起来,根本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刘斌点点头,道:“不考虑来我这儿?”他这里不算大,但多长许涛和郝静静还是没问题的。 李三娘点点头,接过酒杯,兀自而尽,然后抬起头来,凝视远方,不再言语。 皮衣男子开始陷入纠结,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退缩,还是继续硬着头皮上?因为涉及到,如果真的是李鵺设计的阴谋,按照李鵺的为人,一但被他抓住,除了死以外,就只剩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拉和阿三重重的对碰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击波飞速朝四周袭去,涌荡向四周,不断的荡动着大地,就连大地都受到影响,凹陷下去。 “草,你他妈耍老子是不是?”那保安瞬间怒了,原来刘爽给他的是一叠一块钱,加起来也就十几块钱的样子。 还有夏芷晴,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跟自己总是不太对付,自己说东她偏往西,自己说吃米饭,她就非要吃面,也不知道是你大姨妈不准时了,还是你更年期提前了。 “怎么,我都费了这么多力气了,大家怎么情绪还不是很高涨呀,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咱们还得继续监视呢,你们这样一出去,不是告诉人家你们有问题吗。”王动看着越来越低下的士气不由得摇了摇头。 想到这里,朗天涯觉的后背发凉,对孤宝的担心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 见到这些人胸前的白云,李逸脸色微变,还以为他杀死云海博等人的事情败露,风云宗找上门来了。但听那人所说之话,似乎是把自己当做了杀死村民的凶手。 声音透着一点儿失落,好不容易他们都那样了,这人却突然跑了个没影,拍电视剧少说也得三个月,让他不见他,怎么受的了。 “没什么可是的,公主有心拉拢邹凯我是知道的。但是太子曾经也付诸过行动,你还记得叶三中毒的事吧,那件事应该就是太子所为。”莫默说道。 如果叶子瑜和林向南之间的关系太过密切,义父认回叶子瑜,未必是好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喜可贺 “靠啊!”小组长才反过来,跳起来扑到程蔚的背上,掐住他的脖子,“程蔚,你个小不点儿,良心大大的坏了!” 小组长是个小胖子,个头虽然也不高,但比程蔚这个“小不点儿”还是高出了一个头,又胖出一圈。虽然程蔚在他跳起来的时候,就想要闪躲,却还是被他压个正着,压得在马扎上歪了身子,一面挣扎着叫,“摔了,摔了!”一面辛苦地保持着平衡。 小组长装腔做势地嚷嚷着,“摔就摔,爷爷跟你拼了!” 其他人还在起哄,...... 不得不说,幽冥脉的胃口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这一会儿的时间,原本灵气浓郁的石室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灵气十分的稀薄。 紫衣白衣双双答应一声,一左一右,拉住倪多事的左右臂膀,将他提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连阳平魂火渐渐熄灭,终于魂散魄消,吓得剩下众人的魂魄皆不住求饶。 一想到这次遇到的爱丽丝那精致脸蛋还有身材,男人便是不由舔舐了一下嘴角。 一直以来背负的重担,被自己亲手粉碎。那个九岁的孩子,失声大哭,为所有痛苦的回忆作出送别。 驴一样高大的强力云风兽,风一样的攻击,根本让子墨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点,就是陈远桥现在已经对黔省出手了,第二点,就是传闻中,十三极的两个主上不合,而另一个苗人主上,就是柳如龙,江湖上称之为柳公,现在何太急已经和柳公在一定原则上冰释前嫌了。 不做声的看了一眼宋振,他现在志得意满的样子瞒不过左君,从这件事情一开始,宋振就十分的抵触,或者说,是千方百计的想让宗门不要插手此事,看他的想法,似乎是刘弘基交给皇室处置才更合他心意。 之后的日子里,苏扬和陆嫣然除了偶尔碰面,只用眼神交流之外,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修炼。苏扬也渡过了在杂务院受罚的一个月时间,在这期间,虽然没有突破境界,但血龙息也更加稳定了一些。 而张勇和赵元明时刻观察着朗逸的动静,看到了朗逸撞击石墩又飞向空中的全过程。 慢慢的,后面进来的卡师们第一眼就是黑压压的天空,整个古堡平原都被黑暗笼罩,阴森的树林中时不时传来不死生物的哀嚎。 白衬衣男子没有去接名片,他先是一愣,只是好奇的勾着脑袋去看名片的内容,等到看清了吴主任的名字,脸上的笑容忽然僵持,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过张勇后,终于把名片接了过来。 叶陌果断将这个勾入了选项,要知道,即便是用魂珠恢复能量,也是需要时间的,有了这个东西,也就是说叶陌可以在短时间内,多次释放大杀伤性的技能。 正当信心满满的白语秋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剩余的两家店,一统整个步行街的时候,和那两个老板的洽谈出了岔子。 刘兴邦三人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张勇,纷纷猜测着他怎么会有吴主任的名片,腾飞车行和吴主任什么关系,尤其是刘兴邦,他刚刚还嘲讽宋刚,这下遇到了劲敌,恐怕要吐出去一部分塞纳。 “额,这么说,我占了它的窝?”林妙妙瞬间理解了叶星辰说的是什么意思。 美国队的把握,在于他们的另外一双眼睛——与主力兵分两路,此刻走到训练中心屋顶尽头,距离防具店已然不远的神枪手。击碎星辰藏在繁茂枝叶间,预告了百花缭乱的位置以后,此刻,又第一时间为全队示警。 第一百三十章 杀伤力巨大 小乘客叫得欢,驾驶员也就停了下来,顺着小狗的视线往他们摊子上瞅,瞅了两眼就跳下车,掉转车头,推着车子往他们这边走。 小狗的叫声早就引起了小组几人的注意,不过他们这会儿正忙着把已经不起什么取暖作用的烤地瓜吃掉,也就随声瞄了两眼,并没放多少注意力,这会儿见小姑娘推着车过来,心里有点疑惑,互相嘀咕道,“不是生意上门了吧?” “想开张想疯啦。”有人嘲笑。 小姑娘推着车子停在木牌前,看了两眼,又瞅瞅几...... “现在账面上能动用多少银子?”这个账面指的是吴家的账面,也是安伯掌管的江南一带生意的账面。 “鹿台?”曹变蛟脸色大变,他对于关中非常了解,那鹿台处于渭水之畔,尚在西安西北,距离此地有二十余里地,这可是与计划的不一样。 玻璃瓶有一侧的瓶口碎得很厉害,她却根本不在意,任凭那尖锐的碎片划伤了手腕,几缕血丝沿着瓶身缓缓滑落下来。 当陈息远光明正大地叫出叶嘉柔,叶嘉柔转过身那一刻的冷淡,让陈息远的心一下子揪起来。 “收啥呀,要我说,当初就直接抢了,让那些蛮子给咱上供!”陈三生拔出腰间短刀,挥舞着叫喊。 “我传下诏命让宗门下令将你选调入绯雨剑宗嫡脉修行,”易天说道。 只是这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易天不敢直接在半空中飞行生怕激起禁制阵法的反噬。从传功殿的那条路一路前行,期间不间断的路过数个偏殿。 穆藏锋问道:“可曾探清余庆身份?”这才是姬璇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一众身着绯色的官员,俱是目露怜悯的看着薛庭儴。这其中还有一人,正是林邈,他目光闪烁,却是欲言又止,到最后含在嘴里的那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只说匡元驹行刺,但对于匡元驹方才说的有关潜龙那番话,李长安毫不提及,就像从未听过。 只是刚才这个清秀青年,出手的确平淡,没有爆发出太过强大的实力,仿佛真的只是随意出手。 “然然,别玩了,再玩要感冒了。”天气渐渐转凉,玩水很容易感冒,简然才舍不得她的然宝宝感冒呢。 或许在她的想象之中,大帝是具有很强盛的威严的,而苏真却给她一种很随意随和的感觉。 简然很想知道,但是又不能直接问,只好用自己的方法继续套许惠仪的话,能听到一丝线索是一些。 看着众人填上表格,王启不禁和王迪对视了一眼,黄云生的的作为,王启也是看出来了。 猿化段圭再一爪下去,撕裂的是刚补充好的血罡,依旧没有伤到苏真。 要是在这样的一种时候,她再继续和她们的这位顾大总裁在这样的一个公众场合爆出什么亲密举动的话。 王启花费极多资源笼络的执剑堂,在喜儿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执剑堂堂主,寒。 为了爬上总统的位置,权南翟做过的事情确实不少,权立章这么一说,权南翟倒是无话可反驳。 可是因为有城市的灯火,这个夜便不再是让人畏惧的黑夜,而是五光十色,美轮美奂,处处都是美丽的风景,让人流连忘返。 “她们范得着找藉口躲我们吗?”我说,好像在反驳艾菲的话,又好像在生袁茵她们的气,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哪里做错了,可是到底错在哪里呢? 姬清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轩辕鸿笑得有些尴尬,咧了咧嘴,却没有说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奇又神秘的所在 不仅苏和和程蔚对老王小吃店的豆粥,小菜和带馅食品念念不忘,店里的老顾客和在苏和程蔚推荐下也成为小店常客的周昊,秦露,顾于兴他们也都抓住最后机会再多吃几顿,捞捞本。 老王是个实在人,虽然之前苏和也向他讨教过一些制作窍门,但在临别之际,他还特意给苏和搞了个特训,争取把自己的手艺尽可能的传给她,让她在他们离去之后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程蔚几位小伙伴对于特训比苏和本人还积极,都鼓励,或者说监督她好好...... 他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周围众人神色的变化,只觉得脸上无光,一时而失态,似乎证实了余擎忠所言是真的,毕竟当初他与宁星瑶一战普通的外门弟子并没有多少知晓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这等背后没有人,自身又没有实力的,可不愿意再吃一次亏。 方彦二话不说,直接先定了三个月的教学,接下来的时间里,谭微微可是有的忙了。 黑沉的宇航服由一节节环状的金属甲胃组装而成,圆球状的头盔延伸出银灰色的管线接连在肩头,反射着明晃晃的光芒。 纹身哥沉默片刻,最近有正事要办,还是不要闹大,招来警察不好。 那个时候,他还一直和郑海荣争吵,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情况下30gwh产能虽然在后世算不上什么,但在当前的年代却也能初步满足国内的需求了。 当前手机行业的第三,三兴手机举行新闻发布会宣布三兴手机将会在10月发布代号为三兴4s的新旗舰手机。 戚幼眠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尾音甜软,带着一点不显露于孩子面前的担忧。 颜携钰突然迷茫了,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做了几十年夫妻了,总不能各奔东西吧?这样也怪怪的哈。 “那就来试试吧。”始麒麟祭出他的开山号角,和五麟就攻向了元凰。 颜携钰一进伯爵的城堡,光线就彻底暗下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高诗雨大声喊着陆清凡的名字,不但张溪月听到了,就连网友们都听到了。 听到弗兰德的话,戴沐白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脸吃惊的看着姜峰。 温婉知道现在不是矜持的时候,错过了这次机会,可是要抱憾终身的。 即便是姜峰获得了,也没办法进行壮大,让自己身体里面的魂力转化为神力。 “那我去找阿锦啦。”齐旪一看,觉得这时间应该留给他们两个,决定马上离开。 把肉馅调好味道,再拌上虾仁,就开始包馄饨了。馄饨包得松松的,收口像一朵花一样,松而不散。这样馄饨的肉馅吃起来才会松嫩。 闻到了香味,陆清凡起身来到餐桌旁,看了眼满桌的菜,有些诧异。 过了半晌,三眼忽然转头瞥了眼叶云舟二人,大脑袋沉下,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老疍吏想了一会还是给官厅里面的年轻疍吏讲述了一下这件事的厉害。 如此一来,狄舒夜好奇心大起,这玩意究竟是什么?难道水爷爷认识不成?不过后者既然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再问。再看谢雨龙,似乎也遮遮掩掩不想多说,与叶云舟对视一眼,尽皆将心中的疑惑强行压下。 若是以往,秦远也就依依不舍念念不忘的起身,留下一个幽怨的眼神之后离开。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恒召集了自己所有的麾下,然后大步的朝着开罗城门而去,不管如何,他都要尝试下能不能阻止那个所谓的神将,顶多实在不行就撤退,反正还有英军挡在前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抢戏 又有一把特别沉重而且宽大的铁艺老摇椅,漆色斑驳,但样式古典优美,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好东西,据说是从爷爷辈传下来的东西,搬家不方便,只得舍弃,要价不低。 苏和对这把摇椅可谓是一见钟情,问了摊主是否可以试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坐了上去,果然特别舒适,比她想象得还要好,简直就像是为死宅懒散星人量身定做的一般,哪哪儿都那么恰到好处。 摊主是个气质斯文的中年人,程蔚和他耐性十足的较起了劲,蹲在摊子上你...... 听到这,庄思辰明显慌乱起来,左顾右盼的,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姜雪脸色一滞,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前面开车的楚南。 她的这个房东也特别的好人,这个在市中心的路段。而且还是上下两层的复式公寓,这个租金起码是在上万块钱以上,可是现在3000块钱就可以租到这个,路孤星也是惊讶了。 “只要他的技术好就可以了,说好的认真打一场,你可别忘记了。”对着风清澜摇了摇头后,李晴趴在车窗外对于也说完后,便转身向着一旁的兰博基尼走了过去。 “等到市场完完全全地扭转趋势的时候,再去做买卖的决定。”张元一答道。 白无敌撅嘴道:“那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是三姐厉害,我要是有三姐的性,早就对上了!”三姐长的也好,何皇后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白无敌就不一样了,一有什么事,出气筒就是她。 他嘴里说着,叶凤生又举起手来打他。他毫不留情地击中了他的腹部。即使专家的脸变红了,眼睛像灯泡一样鼓了起来,他也几乎要跳出眼睛了。 让我们把画面缓缓的切回到刚走过回廊的位置,几个刚刚跑完汤,穿着各色长衫经过这里的姑娘,看到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胡伟,惊叫着瞬间化为几头梅花鹿,四散逃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问你‘这个市场里有没有股神’这个问题吗?”张元一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胖子。 徐佑真的吓了一跳,不是重生到这个时代,根本不知道金银作为贵金属的匮乏和重要性,连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皇帝赏赐也不过金十斤而已。 皇与后,各自乘着一条长龙,一前一后,一个开路,一个在后面维持阵型,防止有人掉队。 她只要略微冷静下来,就可以看出来,不说其它的事情,就说一件事,那就是她被东方雨折磨的时候,是谁救得她? 场下的人,就看到清华的人,刚复活就躺,刚复活就躺,唯一一个坚挺的老树,在温泉里跑来跑去,躲了无数的飞行道具,也被船长几个桶给炸上天了。 宫冰蕊却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情,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也没有隐藏,直接恭敬的撑着双手,上面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十枚丹药。 开始的一段时间,效果还算不错,输入一次灵气,吴越就可以挺上几个时辰,可是后来,灵气在丹田之中存在的时间越来越短。 而是这一刀是反手劈的,直接从藏贺圣主的后背切到了他的大腿,要是刀光再锋利一些,斩地再深一些,藏贺圣主便会死于非命了。 磨盘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撕裂空间,与巨狼重重相碰。 不过王鲸现在也有烦恼,就是蓝明心的这件事情。那些背后滔天的势力似乎在掌控着他身边的一切,这让他极不舒服,所以偶尔之下,王鲸想变一变。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矛盾纠结 相比上学期,因着自家班主任完全甩手,其他班干部摸鱼和各种不靠谱而显得手忙脚乱的刘晋今年就从容了许多,已有去年的经验在心,又有唠叨大法在身,无论是班干部,还是班里同学,哪个不乖,刘班长就立刻变身刘长老,立刻都像小绵羊捂着耳朵让干嘛干嘛。 运动会的各项工作依旧与一点个头没长的苏和和程蔚无关。 不过,今年的苏和也有了经验,打从季校长公布了举办春季运动会的消息开始,她就着意加大了家里牛奶的储备量,同时...... 骨子里性冷,漠视生命,胆子大不怕死,才情满腔,计谋心机上乘,政治手段狠辣,这就是他眼里的卫梓明,也是他本来的性子。 穿好衣服之后,将盒饭热了热,闻到盒饭中的油腥,肚子又是翻山倒海。 好在对方的红色镰刀乃是准圣器级别的,要是圣器的话,他们这场战斗就是宣布结束了。 好一阵子过去,等卫七郎将一切都收拾好进了里屋,董如早已睡着了。 赵无坤一眼就认出辰虎祭出来的灵珠,失声叫道,没想到辰家竟然将火灵珠给辰虎带到秘境之中。 她现在可能明白,为什么外面会将倪先生传的那般不堪了,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与恶与善,不过都只在她一念之间。 所有人都知道,幸运村真的出了一个幸运的福娃娃,只要她想吃什么,说出来,那东西就会自己跑过来让她吃。 公孙谋陪着熊阔海巡视军营,远远地看见粗壮敦实的欧阳飞和几个士兵在巡逻,二人对视了一眼。 神采飞扬的顾白羽继续道:“大哥已经高中榜眼,我做弟弟的,肯定要拿个西湖论剑的武魁,才说的过去。”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本以为苏绣会用着嫌弃的眼神看待自己的叶枫,已经做好了要被苏绣数落的准备。 此时回想起秦羽之前那一剑,他们心中本能的就产生了一股惧怕,那一剑的威势实在是太强大了,绝对不像是元婴初期所能施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晨为何会是现在这样?他的身上究竟经历了什么? 林雪觉得叶分析的有道理,便跟着叶住进了客栈里,连夜的赶路叶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回到房间便开始睡觉,而林雪却忧心忡忡的,丝毫没有睡意。 我说东哥是我哥,是我亲哥,只要能治好他的病,就是拿我的命来换,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谢谢你杨帆……至从有一次我病重住院欠了很多医药费后,以前的好友渐渐离我而去,个个都远远的躲着我,怕我会借她们的钱,更怕我把疾病传染给她们,从此大家都成为路人。”罗雪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 正当两人缠斗正凶的时候,那道保护着圣婴树的结界忽然不知道被谁袭击了,那道结界忽然黯淡了下去,随时都会破碎,杜云见状,忽然抡起枪杆,将叶天逼退,然后便去保护道结界不被击碎。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听他师傅菩提老祖在哪里讲道,虽然大部分他都听不太懂,但是秦羽总觉得这些东西很重要,所以他就开启学习系统把它们都给记下来了。 在我们一中这种重点高校可是有严格的校规的,不是一个班的,不能串班,特别是高年级的,不管是课余时间还是午休时间,都不能随便进我们高一的教室,如果被逮到了,那可是要记过的。 “当然有必要。依据我们掌控的资料,有一个神秘的企业家,已经悄悄把你们上市的百分之40的股份全部买下,其目的很明显,想在你们家无人的时候收购你们的企业。”郭永强回答。 第一百三十四章 瞎操心 可惜,后来曹尚飞听郑老师说,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很多同学一致觉得那个所谓的馊主意很可能就是郑老师出的,为了公平,也为了有趣,哪位老师参加什么项目都凭抽签决定。 当然,为了照顾上了年纪的老师们,也特意为他们设计较为温和的项目,因此抽签的时候,也分设了中老年组和中青年组。 两个组的名称中都包含了个“中”字,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区分的。 抽签是在比赛正式开始前才举行的,这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神秘性...... 娄凯丽双颊泛红,她就坐在欧冠昇的身旁,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感受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成熟男性的魅力,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距离他这么近的缘故,她有些飘飘然了。 “姥姥这只毒麒麟可是有福了,沾了这浓缩的五王毒,毒性怕是要强上十倍。”慕棠棠嘻嘻一笑,恭喜道。 是的!他这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是到处去借的,现在真还不起钱了。 看着这个赤红‘色’钢铁傀儡的样子,大供奉顿时低呼了一声,惊讶地说道。 “喂!”贺明熙顿时急了,见秦婠已经过去,他只好也跟着过去。 巴山虎气不过,怒道:“莫非我还怕了你不成。”说着就要冲出谷口。 “四年没见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陆晨曦感概地说。 都知道,报警也未必能解决问题,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老板一个响指,身后过来几个大汉。 他也挺怕秦绍的,之所以敢算计秦娇和秦婠的婚事,就是仗着秦绍不在京城。 “好,这个好办,咱们兄弟不就是办这事的人吗,你就情好吧”,熊二一听这事,双手不时的用力的搓了搓。 笑话,要是影子死亡了的话,那么现在的方纯良到底是怎么回事,复活过来的么? 走到才发现,王爷胸前插着一个匕首,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屋里几个便衣打扮的侍卫。 说话间,吴忧就把这个巨大的八爪鱼给弄死,取出了脑袋的灵晶来。 神力应着银光而去,正后方冲向魔族的后心。可神力在接触到那魔族身上的银光时,那道神力消失不见。 化雪的时候最冷了,程俊看到吕菲娜穿得那么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林弯弯急忙赶过去,想也没想,就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瓶丹药来,打开瓶塞,将那一瓶丹药一股脑的给秦娥仙子服了下去。 有很多古城区的人对我们是摇头叹息,对我们非常的失误又愤怒。 “不要害怕,我不过是跟你打个招呼,毕竟我与瑞珏也算是兄弟,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伯伯,只是我不想这么老,也不想被人知道这个事情,算了,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叫我京墨大人吧……”京墨说完,捂嘴笑了笑。 除了太子康,最厉害的就是薛可汗了,薛可汗不仅武力值高,修为也不差,而且薛大酷哥不担心他的两个妹妹,一双冒火的眼睛除了灭杀妖兽就是注意着秦娥仙子。 苏立不是左右为难,她只是觉得在这里,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她很难堪。 观念脸色凝重的说道,呼吸间,灵气瞬息而入,顿时让他精神一震,伤势似乎都恢复了一些。 周公子还没出来,林木叫了她一下,然后仨人就坐在院里开始吃饭。 在来之前,陈昊成为了大家口中影视剧内最让人觉得该死的正面人物,那些他曾经讨厌的形象,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眼中这样的形象。 第一百三十五章 齐心合力 轮到初三体育老师跳的时候,人家专业人士双手轻撑——根本用不着使那么大力气,轻盈越过。 最后两人轻轻松松地拿了个第二。 对,是第二,不是第一。 第一由是初一体育老师郑某某和初三的另一位男老师合作拿到。 不是郑老师比初三体育老师的技术水平高,而是初三的那位男老师比刘添宁的身手好。 一直到自家老师到了终点,二班同学的心才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为老师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尽情欢...... 楼梯口衍生而上是敞开的铁门,门后是天台模样,九儿挑眉看了一眼,步伐却久久未曾移动,收回视线看着与那出口完全背道而驰的黑暗眸光微闪,心下有个声音叫嚣着让她过去。 速度减慢的同时,给我们带来了更多更大的游走空间,怪物的前方已经各自为战,由推搡到决斗撕咬,由示威到生死相残,把野兽的本性一览无余展露出来。 男生下意识的回头,可并不是什么欢喜反而的是一种恐惧,男生想跑,可身体却不停控制,突然男生的身体慢慢的升高,别掉在房梁上,直到身体一点点不动,事情的真相我算是解开了,一出戏也落幕了。 还没等我说话,空一记空炮拳,直接把他打吐了‘呕!’好像昨天的早餐都吐出来了。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是由我们东海拍卖行的长老在东海之源最深处得到的,拍卖行研究数日没有发现这件物品的特别之处,所以决定将这件物品拿出来拍卖,希望有缘人拍走,不要让宝物埋沉。”丁漱玉轻声说道。 几个争了半天的人一屁股蹲在了位置上,郭坏的目光落在了第一排的老头身上。 她认识的瞎子不多,虽然上一次见面时对方狼狈得很,但同样的气质,同样的特征,还是让九儿认出对方就是在基地交易市场卖她武器的男人。 天一点点的黑了,韩如风期待着老太太的到来。天彻底黑了下来外面只能听到几声狗叫,韩如风焦急的等待着,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老太太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的语气比起之前生疏了很多,也确是他做了对不起他之事,他怪自己也是应该的。 大德子见念儿很尴尬,把念儿拽到一边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念儿,这时念儿才缓过来些,我让韩逸叫人。韩逸大方的喊道:念儿阿姨。 她隐隐感觉自手上甩出的石子,在飞行的过程中,轨迹发生了转变。 这一下,别说众多修士跑不了,就连吕全都只觉自己已经无法撤回神魂。 “陛下说的对,咱唐人的命贵,确实不该随意折损。”赵王拍手称赞道。 夜摘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她母亲现在的未婚夫,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另一个与其门当户对的男人。 无数兽人还在欢呼,他们手下的海盗部队的船已经缓缓停靠在了口岸上,但翻身下来的,不是独眼独腿,一只手是铁钩的老海盗,而是阿拉贡,金雳,勒苟拉斯以及不计其数的绿色幽灵。 陆野子话音未落,那声音又嗔叱道。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却是娇滴滴,崔莺莺,荡人心魄,酥麻骨底。 何承霖刚刚消散,四道人影便凭空出现,而他们就是这座学校的四大校长。 最后李俊还是没去见司马达的父亲司马伦,这是李俊给老臣最后的一点尊严,对此司马达很感激。 “那个什么……我觉得b级太低了,兑换的东西不是很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只有旁边的何承霖能听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然后等到了说起要参观哪个动物场馆时,这几个之前嘴上各种嫌弃的家伙便一点挣扎没有的直接从万般嫌弃跳转到争先恐后,浑然忘了之前的不屑一顾,撸胳膊挽袖子,争得比谁起都起劲,再等一进到场馆里,往动物面前一站,那上蹿下跳的劲头,看着比被围观习惯了,以致于淡定非常的动物们还要活力十足。 看得几个女生都撇嘴摇头,斜眼睨着那几个家伙,特鄙视,“切,男生!”说完又看看好心帮忙拎东西的周昊,温柔安慰,“周老师不算。...... 马静婉见我这样,就知道我生气了,就跟我说不好意思,她那天心里害怕,加上身体实在不舒服,所以这才请假回家了,还让我别放在心上。 肖健义心中暗暗发狠,可是下一秒,他却扑了个空,刚才还在眼前的陈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 我身子朝旁边一躲,一闪,然后顺势捏住了他的手腕,朝着旁边一掰扯,接着跳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把他和他的手枪全都踢到了一边。 外来强者倒是存在神王,不过外来强者比较分散,秦天和秦振很难以遭遇上外来强者中的神王,一旦发现外来神王,那么秦天和秦振肯定会出手击杀。 这里的血腥气扩散出去,引来了更大的麻烦,一片绿色浪潮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 “你怎么知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血清解不了?唐正你听我说,我们回营地,血清一定能够救你的。”秋明溪拉住唐正的手哭道。 “祖父,拥有如此好的师尊,我已经很知足了,他给予我的两种秘术或许你们不是很了解,不过我战力如此恐怖,除了人王体这个原因外,最主要还是两种秘术的原因。”秦天一本正经的,内心对金云辰非常感恩。 秦桑若回到公司,助理说有人在办公室等她,她进去一看竟然是颜沛。 “有什么事?”陆焱瀛冷冷的看着门外的颜艺,心情别提多不爽。 二人忙活了一下午,去村长家还牛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喜宴已然散场,就见院子里,喝的醉醺醺的林虎晃晃悠悠的进了婚房。 “江郎!”华珊担忧地看向身边的青年,她出身百花门,修炼诸多魅惑之术,灵魂力强大,但江凌修行的是剑道,这方面是比不上自己的。 裴冉是真的被他们弄烦了,拿起了裴萱和叶瑶的包包就要起身,哪知另外一个男人抢先一步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她卡在了中间出不去了。 而已一个八十分人才管理能力的人才,最多也就是把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潜力发挥出来。 只不过最后的决赛,方玉凝没有新歌属性加成,发挥稍微差了点,才被林志琦踩在了脚下。 楼奕沉一如既往地白衣黑裤,动作温柔地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和当日那个暴戾甚至禽兽的男人,没有丝毫相似。 两人这会儿正在聊天,根本不曾注意到进来了一个这样的人,米苏却是忽然转过头去,见到了这样一个身材的人,透过闪烁着的灯光仿佛能够看到那人脖子上的纹身。 只是,他的初心,在他最热爱的国家,最热爱的部队中,从不曾背叛他,他也永生不叛。 含笑半步癫自己亲自抄刀,用闲暇时间写上个三五十万字。后面的剧情,把大纲扔给枪手,让枪手模仿含笑半步癫自己的风格,写下去就好了。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私下里也没有任何联系,她怎么会忽然跑来看自己?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小的期待 难得没有大风的,静悄悄的春日午后,躺在地台上闭上眼,放缓呼吸,可以听到草木生长抽节的声音,那是春天的声音。张开眼,微风轻轻拂过,远远近近的草丛起起伏伏,柿子树和刺玫枝上新发的叶片在阳光里摇颤洒落着片片光影,之前的倾听仿佛只是一个关于春天的梦。 把盆栽打理完毕之后,苏和又开始忙着拾掇起家里的后院。 野生植物的好处就在处天生天养,不用怎么费心照料,苏和只是定期喷洒一些液肥,记得旱时浇水,然后就可以...... 苏云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脚上穿着高跟靴子。皮衣将她丰满的身躯完美地勾勒出来,不少皇家学院的黑道分子看着苏云不住地咽口水。 秦长宁笑了笑,皇帝又对秦长宁说了一些客套话,又给秦长宁说什么炼丹不着回家就好好地休息几日,然后再出发去青城山炼丹,需要其他的什么药材尽管给他说,他一定会把药材送到的。 但很显然,对手太弱了,即使知道这个方式也没有余力在召唤出胜利龙的一瞬间就爆发出全部的威能,或者说,她们很可能并不知道泽克泽克斯也是逆天者。 “郡主,您今日就好好休息一下,这来回青城山路上奔波您也累了,其他事情您就别再操心了。”秦长宁用完膳之后紫苏伺候着她梳洗。 所幸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将军府公中的银子,二老爷跟着老国公打了几次大战,虽说大多没交到周氏手上,不过多少还是给了周氏一些。 毕竟地元子本体乃是土灵珠,先天灵宝,其中的先天禁制天地至理乃是土之大道。 神尾美纪那身大红袄,非常的惹眼,即使隔着老远的河岸,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袁角也只能尽力在维持这寒冰阵的运行,奈何修为有限,还好还有白鲸前辈坐镇,不然这寒冰阵怕是会衰弱的更堪了。 “嘿,这可真夸张。”袁夙看着堪比国内春运排队买票的盛况,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林翎才拿起筷子要吃,拿筷子的手就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下。抬头,正看见那暗中伤人的家伙冷冷的目光看过来。 ”嘻嘻。“宁宝贝狡诈的一笑,罗依依是什么意思,她能不知道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就算你不见,有些人非要送上门来在你眼前晃一晃。 这里是夜店一条街,比我们在神奈川去的那个夜店一条街还要高档许多,我粗略算了下,起码有两百多家夜店。 坐在天台上,打开饭盒,虽然有些凉了,但还是开心的吃了起来。 完颜雍的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但是简薇,他看向她的左手,一只早已死去的蜥蜴还挂在她手上,蜥蜴的背上深深插进一把匕首。 她自认为见过的美男子不少,就连她的主子,那可是人间极品,可是他竟比主子还要俊美,特别是他的笑,似乎有一种力量,那是让人沦陷的笑。 一头如丝的秀发缓缓滑过他得掌心,那样的温柔和驯服,让他心底似乎也开始柔软起来。 他曾经有一次到过北宋的汴京,那时候已经被战火不断荡涤的汴京已经显得残败落魄,但是在完颜亮眼里,无不一一浮现它们昔日的宏伟瑰丽,那些只要稍稍凭眼睛就可以看到的繁华,是何等的诱人。他猛的灌了口酒。 而宁宝贝此时则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却很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以去哪里呢,安逸的生活似乎侵蚀了她的记忆,这个时候四海平定。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胁插刀 “那是哪儿?”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先后问了出来,然后一起凑到地图前去找。 “……这里是……天主教堂?” 三人又一起抬头去看不远处晴空下略显繁复的尖顶,然后苏和和秦露几乎是同时叫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里。”苏和有些恍然。 “嘿,原来是这里!”秦露十分兴奋。 程蔚动手折起了地图,看她们这反应,他想那个什么庙暂时是不用找下去了。 三人看到的教堂全称是侯城天主教堂,是本市最大的教堂。 作为土生...... 风二枸修行着,忽然意识到有一道力量从一个方向传来,比其他的地方凝聚过来的更为浓郁,而其中似乎还隐隐有一股狂暴。 话音一落,她愤怒的抽出长刀,那刀闪着红色无法形容拔刀那一瞬间的速度,更无法形容手中刀的可怕。 他分明与这个性情的凌灵柒相处最少,却有种相识许久的感觉,总是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怜爱之心。 对此结果,凌灵柒只能抱歉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救不了也没有办法。 随即,他确定好几个优先要办的事项,然后立即安排五彪之中的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三人去亲自督办。 看着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五官,我为什么要交换,安在自己的脸上呢? 思绪已经完全不在饭桌上,谢星澜也看出来了,又默默给她夹菜。 这样好商与的陛下,实属罕见,跪在地上的阿英忍不住抬起一点眉头,匆匆偷瞄了一眼。 桐乃有些奇怪的道,虽然他和伊乐靠的很近,但是并没有看到来电显示,所以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一般来说,每个幻境只能进入一次,当玩家离开以后,这个幻境就自行泯灭了。 伊乐眼眸心中冷笑两声,其实他也不是什么九号,只是早就看穿了这种卡牌的伎俩,连他们传暗号都看的清清楚楚。 圣灵希罗和世界蛇蠹蛊显然都恩威并施,而且他们的美恶观念与人类大相径庭,所以在人类看来他们都是时常为恶,又阴险狡诈的邪神。虽然恶名在外,又相互拆台,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陆奇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站了起来,躬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凌尊与陆露身边。 看着空地上的几座擂台已经有人在比斗了,同时在擂台周围,也有不少弟子在为擂台上的人呐喊助威。 既然玩偶被烧毁了,比尔盖斯就再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那件玩偶真的被毁掉了,可是他却绝对想不到,玩偶竟然没有被毁不说,还很完好的被保留了下来。 在属于陆晴清的院落里,闵珠儿踮着脚,略有些不舍的对陆晴清说道。 李儒劝说董卓废立皇帝的计划早就定下来。董卓于是在宫中设宴,召集公卿,让吕布率领一千多士兵,左右侍卫。这一天,太傅袁隗和百官都到。 一个时辰以后,穆萨驾着黑舟飞越过了千里焦土,转进了荒凉的曲桥峡,在曲桥峡里有一处无风的山谷便是温泉谷。由于魔阳天劫,这片耕地的主人早已弃其而去,温泉谷成了一块无主之地。 李威眼神有些疑惑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看到了红色奔驰。 见夜影伸手来了,梁茹眼睛一闪,手里的匕首直接向夜影的面门刺去。 一夜之间,赵国栋的头发完全变成了白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双眼凹陷,眼球通红,眼圈发黑,嘴唇干裂,下巴上的胡茬就像是稻草一样,杂乱的直立着。 “你想让我带上一个和你同等级的守护者?”我见宫雪一脸郁猝无语的样子,也不逗她了,正色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风云际会与风流云散 可惜地图还不够详尽,苏和觉得也许在私人淘书地图之外,她应该再做出一份个人赏花地图。 三人正在花下徘徊,忽听胡同口远远传来一阵悠长的叫卖声,“油炸糕咧——新出炉,冒热气的大舞台油炸糕咧——一口咬下去香酥起刺儿的大舞台油炸糕咧——吃一个还想再来一个的大舞台油炸糕咧——” 三人的目光交错在一起,转瞬,秦露朝胡同口奋力扯起嗓子,“卖油炸糕的——等等!”程蔚去推车,苏和快手快脚地折起地图。 可惜,尽管...... “就是如此,对着一个点猛轰,破坏城墙一部分的结构,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了。每门炮执行三次射击即可。”安妮洛特最后吩咐了一句,然后就借助飞行术的力量向着城墙那一部分移动。 “什么?!”,如果说白老之前所说的话语让李海担心,那么现在的这一句话,便是让他心里震惊,李海怎么也想不到,学院内那一个常年不露面的院长,竟然是白老的爷爷。 “然后呢?我该投入你的怀抱?还是这一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了?”她笑着问他,在迷蒙的雾气之下,那双流转的美眸显得有几分妖娆。 王明的宝物在修仙界对修士没有太大的直接妙用,但是却贵在世间稀有,在人间那都是举世罕见的至宝。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军师,雷格纳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云揽月虽然不再受宠,好歹曾经是太子妃,谁会让她听话地带着孩子走呢?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李牧在准备离开克林顿城堡的时候,又在大厅里遇到了一路从夏威夷纠缠到纽约的野口谷。 关暮雪自然知道赶了这一段路程,熊倜并不困乏,只是顾虑到自己方才说到歇息,心中感激,便点头道谢。 接下来这个仿真机器人甚至询问要不要帮助王明去洗浴一下,因为王明手腕受了伤。 他爬在天花板上四处巡视了一圈,然后发现斯托克帝国的卫兵似乎并不是很多。雷格纳想了想,然后就准备先解决外边的这些卫兵再去对付萨隆。 燕云城心中震惊,暗道这杨垲果然藏得够深,有如此凶残的师父,竟然不被外人所知,恐怕不用杀死杨烺,他也十有八九会坐上这府丞之位。 道别之后,在那姑娘痴痴的目光下,几人朝着大道上走去。。继续谈笑风生。。 “林大哥,贾老伯,你们知道暮林是什么吗?”魏穆远激动的冲着几人比划着。 鸿梁目光一冷,看着他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望见窗外闪过一道影子,仔细看来,竟是他鸿鹄族的老祖在亡命奔逃。 “你这家伙,什么东西到你嘴里,咋就变了味呢?你不嫌恶心,我还瘆得慌。”饶以燕云城深知天沛的个性,此时也对他的‘奇思妙想’无语了。 现在在暮林看到了笑一问,他内心还是很怕的,但是随即一想,莫非是他救得我?。 体内元气生生不息,拳芒覆盖手上,破罡拳第一式轰出,两拳碰撞,咔嚓脆响,俊朗青年的臂骨折断,呈现出不规则的弯曲,剧烈的疼痛让青年发出惨叫,俊朗的面孔因剧痛而扭曲。 此时江寒手中三色长毛猛的投掷出去,摩擦着空气,发出刺耳的鸣响。 燕云城突然一声爆喝,其中蕴含着安神定气之力,而这四人正是当初的那四位谋财害命,结果弃恶从善的四位善使大人,不成想竟然沦落在如此境地。 第一百四十章 把人逼疯 虽说这间小房买到手里没办法出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迁,投入的资金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回流和变现,但从长远角度来看,以如今的房价拿到这样地段的房子,怎么看都是占大便宜。 此外,这里距离苏和自家也不算远,骑自行车不过半小时,将来照看起来也很方便。 所以,想了想,苏和还是决定先拜托几位老人家,帮忙打听一下价钱再说。她手里的钱不多,如果价位合适的话,再约房主看一下房子的内部情况,到时再进一步考虑分析...... 万一队伍被冲散,所有人就要陷入各自为战状态。而以敌我双方此刻的数量和战斗力对比,肯定无一人能平安生还。 闻言,关老爷子指了指易永恒,终于还是没话说了,因为他知道易永恒不会来部队的,人家现在活的可是逍遥自在。 朴贞元这一句话一出,喧闹声便是更甚了,很多人脸色通红,很是生气。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只是单纯的泄罢了,在魔界,偷袭根本就不算什么羞耻的事情,在魔界,求得只要杀了对方就可以了,对偷袭根本不在意,而张晓锋,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了。 残月斩,残月经中记载的攻击招数,只有当残月经修炼到第二层的时候才能修炼,共分为四招,勾魂式,夺魄式,诛魂式,灭神式。 “萧监军——”吴翔世脸色微微一变,总感觉今天的萧监军有些不对。 “唉,也不知道还要忍耐多久!”刘承佑勉强笑了笑,继续摇头叹气。 手上一翻,紧紧的握着魔甲虫的爪子上,一朵恐怖的火焰出现在张晓锋的手上,那血红色的火焰,就像是不停翻滚着的血液一般,充满了邪异的毁灭气息。 五禽戏一共分为十二个阶段,依次,初窥门径,略知一二,粗通皮毛,半生不熟,马马虎虎,渐入佳境,了然于胸,心领神会,炉火纯青,豁然贯通,出类拔萃,唯我独尊。 “你放屁!”史弘肇被他说得身体一僵,抬在半空中的脚,立刻无法再落得下去。 导播摊摊手,表示无压力。没办法,这是一个萝莉纵横的年代,菲儿已经从萝莉变身成了御姐,所以也就失去了风向标的作用。 这船老大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浑身黝黑,皮肤粗糙,穿着一身短衫,身上充满了鱼家汉子的潮湿气息。他把李凡救上来之后,操着一口山东口音,询问李凡。 为你的可能,便是在龙宫门打开以后,这些石灯才燃烧起来的。它们的作用,并不是燃烧水银,让汞蒸发,而是通过燃烧空气加热,让汞池里的水银挥发,从而形成毒气。 幸好,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对于白夕颜,他们自然是存着畏惧之心的,就算不害怕,也不会特意去接近。 原本,在我和紫嫣距离黑狱圣主很近的情况之下,其实躲不公开它的攻击。 就他们现在来说,他们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一般东西,还真的难以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魔蛛可不客气﹐冲上来就想吐出蛛丝缠住耶律云﹐此时仙酒「流水」发挥了作用﹐酒一下肚子﹐身子便如流水般滑不溜手﹐蛛丝虽然黏性极强﹐却也无法黏住流水﹐魔蛛也扑了一个空。 也就是趁着他们技能被打断的当口,我的龙魂风暴斩,便向那狂风一样,气势汹汹地席卷而去。 进入公主府,拜见了端坐正堂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再依次拜下去,尽是李氏宗亲。 想来也是,任谁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打扰,始终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饶了我吧 苏和想好了,如果班里不方便摆放,她还可以把这些花送给班里的同学,班里的同学不要,就请刘晋帮忙送给其他班级。反正只要有人接收,不是白扔就行。 她当初扦插这些花子花孙的目的也就是想着大小是条命,不想白白浪费而已。 程蔚骑三轮车,苏和骑了自行车,两人这副卖花小贩的架式一骑进学校就被操场上的同学们围观了。等他们慢悠悠将三轮车停到教学楼下时,在操场一角打球的曹尚飞早跑到自家教室窗下嚎起自家班长来。 苏...... 毕竟箫那么简单的乐器,很多男子都会学一学的,贾清没道理没弄过才对。 唐明此刻虽然用易容术,将自己的容貌变成三十多岁的沧桑大叔,与原来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毕竟都处在同一个境界,甚至不少人都比他高出一层两层,这么多的高手,他叶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然而,当唐明的脚步刚一踏入,就像是触发了警报,神龟突然锁定唐明。 “不走?”黄毛青年倒是有些惊讶叶秋的胆量,敢跟他耍横,顿时哈哈大笑,一旁跟着的几个青年也笑了起来。 之后马哲又给王燕打电话,说最近三天他要留在gz,新剧组能不能迟几天,不行的话只能先推了。 “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回梅仙子,梅仙子体质特殊,乃是我们人类的完美体质之一,若是落入魔族手中就麻烦大了。”道乾开口,打断了差点争执起来的两人。 然而,并没有任何鲜血出现,那个背影依旧坐在那里,始终未动,而张云龙探出化为的大手则消失了。 什么狗屁地图,画的跟狗爬似得。跟艾露莎手里骑士团出品的精良地图相比,屎都不如。 他们是故意把那家伙描述得很厉害,这样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这么狼狈了,要不然,岂不是要被门人嘲笑。 亨利和博格坎普挺难受的,以前他们在场上是核心,节奏由他们来掌控,没想到现在被一个年轻人吼着玩,更关键的,他们还没办法反驳。 听了这些介绍后,黄生夫妻商量了下,便准备买下一套房子。这是刘畅的未来老丈人开发的房子,他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她既然能让萧冽从众多不起眼的皇子中脱颖而出,被先皇册立为太子,其手段和本领自然有过人之处,她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后果恐怕连皇上也承受不起。 目前只能先以手工作坊的形式,制作出白纸样品以后才能考虑其他。 他本能看向场边的教练,霍利尔得意洋洋,他们手握进球,领先之后,更是掌握着节奏,很难被翻盘。托普穆勒还在沉思,必须想办法破解。 “呃噗…呃噗…”男子已经呈现机械式的抽搐,脸上浮现蜘蛛网一样的蓝色线条,牙齿、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病毒正在侵占他的身体。 涂山红线仙控制高端市场,以精心,温和的手段辅助大妖王,大妖将们,获取的情欲之力,一半交上苦情巨树,一半留下自己用。 许沐晴胡乱地用宽大的衣袖抹了一下眼泪,几个月以来的煎熬和害怕,在这一刻都被她放进了肚子里,她不在乎萧霖烨失忆,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的。 甄情还左看右看的好奇呢,她的嘴就被这个东西给捂上了,她“唔唔唔”的说不出一句话,瞪着眼睛一脸惊恐。 这种土豆比外面买的那种大土豆要香很多,味道也不错,只是做土豆丝就不那么方便。一般都是冬初的时候种了,来年春末夏初的时候就有收获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跟不上速度 这些对于曾经在社会上工作过的苏和来说并不算什么,在此时的少年人中间却让大家一时间颇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有了这样的印象,大家听得自然也就跟着认真了几分。 苏和讲得差不多了,就利落地退了场,将讲台留给刘晋和常步卓。 虽然苏和之前已经跟刘晋和常步卓交流过,将留下的几盆花圈了出来,但在她科普了一番之后,班里的同学们也积极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同学们的发言主要就是针对薄荷的。 苏和的科普首先...... “你这辈子喜欢的东西会有很多,难道每一样你都能得到吗?”叶微蓝扭头,烟眸清澈又犀利。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送走了酷暑季节,迎来了凉爽的9月,贝拉学校开学了。 李昂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指的是八百年的斯内克吗?被人认为自己是自己的后代这种事,李昂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安宁从楼上下来,被王丽摔手机的动静吓了一跳,却也只是那么一瞬,便转回身上楼去了。 相比于ea、cdrp、育碧这些厂商,可以说天河网络的环境是非常充裕的了,不过只是天河网络的直系而已,包括外包还有第三方合同工这一方面,天河网络想管也管不到,只要按时按质完成任务就行了。 有他们一起吃宵夜看球的,有一起抓捕逃犯的,还有手上流血之后,被送去治疗的,从结实的肌肉之中取出弹头,或者是用高纯度的医用酒精为狰狞的伤口消毒。 路旁是各种店面,西省在末世之前就是个经济区,有完善的基础设施,现在这些店面又重新开张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暗中保护欧阳夜的保镖们冲了上来,用自己的车将那辆车给撞了开来。 季相思眯了眯眼看着苏蔓脸红红,像是喝醉酒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 凐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愿去想,任由更多的疲惫淹没意识,沉沉地睡去。 千羽洛微微颔首,“我们去找地方搭帐篷吧。”千羽洛缓缓说道。 吴敌看了眼这从棺材中蹦出来的白色人影半秒,发现这家伙皮肤虽然干瘪不少,但大致体型轮廊都和之前遇到的白起傀儡一样。 校长看到王子的反应,心中按按点头,不愧是皇室血脉,的确是人中龙凤,就是这临阵不乱的气度,也是普通孩子几十年也未必能学的来的。 我头撞在地上传来砰砰的声音,但吴勇丝毫没有留手,卯足了劲往我身上招呼,我额头顿时就渗出了血。 最近惹到一个不该惹的行内老师傅,这让我不禁有些担心起刘匕来,刘匕不怕陈师傅的五猖,但是如果陈师傅和五猖联手,刘匕肯定讨不了好。 因为被我单杀一次,赵鹏飞也学精了,他知道我有大,就猥琐用q清兵,然后等待队友支援,反正他那边有优势,他也不急,急的反倒是我。 墨非如数家珍的说出了顾远的几个习惯,这让顾秋不得不信,回想以前见过墨非的照片也确实跟眼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吻合。 花果山上遍开山花,各色果树的花也都开了,早熟的桃树已经可以采摘。 但是这房子曾经也是好房子,因为如果倒退二十年,这里的确是一栋很好的科研大楼。 很是明显的痛呼声响起,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看见这一幕,他们就像是狗看见屎一样,眼前猛地一亮,随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指责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房东没想到第一个问出问题的居然是个小姑娘,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他心目中的买家——女助理,女助理也没说话,只是带着询问的目光回望向他,示意他做出解答。 房主也是看不懂这群人了,买房子的不像买房子的,倒像个凑热闹的,该凑热闹的倒比买房子的还认真。 到这会儿,他对这次的看房真是不抱任何希望了,因此说起话来也懒得做什么美化处理,实话实说,“下大雨的时候确实比较麻烦,路上的水容易顺着台阶往下灌,所以你没看...... 他有信心凭借这一招结束了卢星语,哪怕是同境界的金丹强者都会输在这一招更不用说卢星语这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了。 猛烈的炮击打了对面的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们认为敌人向东突围,怎么也不可能进攻他们这个方向。 今年雨水充足,玉米长得也是相当茂盛,在玉米地里行走困难,而且茂盛的玉米遮挡视线,几米之外就难分敌我。 阿尔戈转身就要跑,但她等级虽高,实战却一般,更别说对上的是罗克。 虽然报仇心切,但如果为了报仇,自己身体忽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到了山坡上,看着有几只鸡从圈里出来了,叶明轩也没去管,直接去捡蛋。 所以矶谷廉价之前认为,他们矶谷师团根本用不着这东西,照样可以打的龙国军队落花流水,而事实也是如此,起码在碰到林翌之前,他们的进展是相当顺利的,一路可谓是势如破竹。 罗克也在思考,他下课后肯定是要问一些超纲问题的,那肯定是要好好展现自己的实力,老师们才会回答那些“好高骛远”的问题。 仔细复盘之后,苏道山确认了问题,再度尝试。果然,这一次,随着他刻意改变了呼吸节奏和内炁运行节点,第十二招顺利地承接了下来,一套长河连打直打到第十三式才断掉。 但是听到前线的汇报之后,冯长官震惊之余,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能是湖地矿物质硫化的原因,湖水蓝得让人心碎。隔着有几十米深的湖水,还是能够看到湖底摇曳的水草和倒在水下的巨树。 但这会儿危险去除,宁岚也放松下来,此刻她只是抱着秦枫发泄,自是没工夫再挡着胸前。 天穹不是弱者,天道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平均混沌等阶只是超出天穹两三阶显然不靠谱。 忠仆模块说得简单点有点类似以前郑昱开启过的收藏界面,但不同于后者,收藏界面只有当实际得到手后,收藏品才会出现在界面里。 魔爪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他被拉进了尖叫和哀号的世界中。 传令兵连忙下楼传达命令,努克丽还不清楚,什么才是厉害的援军,还准备发问,突然之间就听得城墙之下响起了轰隆隆的踏步声。 玉娇在边上早就拿起了一把琵琶,薛蟠咳嗽几声,也不顾及什么腔调如何,捡起一根紫竹筷,敲着成化款的鸡缸杯,慢悠悠的唱了起来。 街道是条商业街,两人一间一间的推开门察看,每一间都差不多,除了破乱的现场,地面干枯的血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大家正值青春年少,本就是热血不减的年纪,听到一个外国人在此说出这番话,能忍得住才叫奇怪。 东莱境内,一个略显破旧的茅屋内,太史慈盘坐在床榻上面,轻轻抚摸着佩剑。 这种强大,不仅仅指的是武器装备,就连士卒们士气也并不一样。 而且他们当初被关中军所破,心中多少留下了一些阴影,对于田丰、甘宁有了一丝畏惧之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惊喜 不能怨秦露问傻话,从外观上看,顾于兴所说的所谓“小吃店”与他们所看到的情景差距有点大。 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处与周围人家没有任何不同的院落,被风雨洗褪了色的红砖院墙,黑色的,有些掉漆的铁门敞开着,站在门边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内的模样。 苏和的目光首先是被院里的植被所吸引。 入门处两株并立的似乎很有些年头的老槐树,茂盛的树冠探出了院墙,树荫密密地将胡同和小半个院子都遮蔽在内,有如两把美丽的大伞。此...... 这些吴峰脚底的血液就像是贪婪的灵兽一样,竟然开始动荡了起来,好像在抢食吴峰的血液。 大尸兄看得此举不怒反喜,他本就是为神器而来,如果神器如普通的垃圾一般,他反倒不用那么上心了。 “唉,没想到有如此天赋秉然的灵兽。”肖天傲的声音传入吴峰的耳朵里。 然而,在云贤抬脚的瞬间,树木有些虚无,最外侧的一颗树慢慢的消失掉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也没关系的,”杨成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也不愿继续追问下去。 “红孔雀,我记得孔雀只有绿孔雀和蓝孔雀两种吧,白孔雀算是变异品种,红孔雀也是吗?”李重心中一动,慢慢问道。 王菁花说着掏出了一份合同,宋铮接过,这次他可不敢和自己签约的时候那么二了,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签约五年,签约金一百万,和公司五五分成。 听到地下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李重毫不犹豫的退出百米开外,他可不是巴蛇朱雀,娇皮嫩肉禁不起烟熏火烧。 所以,要掌握游戏最佳讯息,这些厉害的玩家,就需要官方进行拉拢。 躲得远远的吴综宪、屋中的张寒予、躲在林智玲身后的李克秦,一众人突然大叫着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迅速围拢在爆米花周围,盯着纱网中白花花的爆米花,惊叹连连。 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此刻在酒劲的驱使下,陆羽神不归鬼不觉,就朝安然追过去。 他完全可以在府城里面,开辟出一个远超寻常大家族的超强势力。 另一个家伙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叶非凡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他连叫都没来及叫一声,便一头扎旁边的碎石堆里,只剩两只脚露在外面。 二狗子听到这句话,仿佛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般,立即点头哈腰得扶着虎爷就往外面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极度郁闷的陈九,无奈之下,只好把所有的精力,暂时放在了即将踏上的征程之上。 先天九重,在辉煌城,最低也是十大家族的供奉长老之类,拥有超然的地位,即便是本族少爷,也得客气对待,奉为师尊。 “从一座仙府里面弄出来的。”洛云汐美滋滋的说道,同时也将金色卷轴的事情和君千澈说了一遍。 藏在水下的至少有三十几人,可面对四五百人的对手,这些人明显不够看的。 安森姆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生怕自己那一天就大祸临头。 对于这样的情况,张扬也有些无语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全都要看对方的对方的想法。对方想要使用威压来压制他,这他也管不住,只是墨光那筑基后期的威压,他还不放在眼里。 那身体的主人,慵懒地娇笑了一声,转身过来,搂住了路维斯上校的脖子。 那头妖兽仰天大吼,周身血气蹿升,数十丈的巨骨魔兵再度砸来,如此庞大的凶兵,轮动起来,声威赫赫,连这片虚空都在剧烈抖动,好像随时都会崩塌一般,光是这般看着就让人心惊不已。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分明就是钓鱼 程蔚对这三个不务正业的丫头非常鄙视,“干嘛来了?”不说琢磨琢磨吃什么,光顾着瞎看,看得能把肚子看饱了? 周昊在一旁笑着凑趣,“就是。” 秦露不搭理程蔚,这家伙虽然话不多,但一张嘴就没几句是好听的,然而周昊这个好孩子居然也跟着学坏了,她觉得必须要拯救一下,“周昊,不许跟程小秃学!” 这“程小秃”的外号一听就是跟苏和学的,爱臭美,怕秃头的程蔚必须不能忍,一听这外号都顾不上去跟秦露吵了,直接追本溯...... 怎么样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三十多个日军彻底消灭才是他最想要做的。一轮火力打击结束,将当面的日军给打散之后,李子元直接带着部队发起了冲锋。根本就没有给这股日军,跟自己对射的机会。 可当他冲上去之后,才发觉自己错了,而且是打错特错,因为他太低估对方了。 卡蕾忒跑去刚一开门,就看见荷西微笑帅气的脸。看情形,今天的他状态非常棒。 楚昭南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琉璃庄的“帮凶”,顾淮当年把他带到慕容芷面前的时候要的也不仅仅是这样。顾淮希望楚昭南变成慕容芷最后但是最致命的箭,但是慕容芷一直都把楚昭南当最好说话也最温软的哥哥。 “放肆!总司令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看你们算是给足你们独立三十三师面子了,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这么大的脸来接这份嘉奖。”郭景云还在对昨天晚上的发生的事情心怀不满,想趁机出一口气。 当他们完成之后,蓝幽明赶忙去为全家做饭,除了他和雪莉,家里的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呢。准备好一切之后,蓝幽明赶忙拿起包就跑出家门。 无茗点点头,拉着柳无痕走到花海之中,这就是曾经闻到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即使过了很久。 打扮成白衣护士模样的奇丝迪丝,正在‘迷’宫中大步前进,她手中的荆棘之鞭,此刻做成了一根宠物绳套,绳套尽头,是一只看起来像灵猫似的动物,虽然有只猫头,但它却却有六条‘腿’,看起来很怪异。 只是还没有等到记录完李子元命令的参谋,转身去发电报。那边军区的电报便已经到了,在电报上军区告诉李子元,驻扎在沁水的伪第九师两个团,驻扎在阳城第八师一个团,已经于昨夜秘密调动,现在还没有查明白去向。 ‘花’青衣听完冯孝的话之后,便看着江云晚,因为他知道,对李寒秋最了解的一定是江云晚,所以他想听一下江云晚怎么说。 李靖眼神闪烁,玉帝话中有话,他听出来了,玉帝对生人的不满,。 正如桂所言,自从沙提拉王国被灭国之后,皇宫肯定少不了被劫掠的命运,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了,只空留下搬不走的建筑而已,谈何奢华。 “我现在都觉得好像能够感受的到血液在我脚踝处的流动了。”周起躺在床上感慨道。 话音落下,一些铁杆粉丝们,纷纷充值打赏鱼翅,鱼丸,为自己所支持的明星助威。但可是由于人气有限,一轮打赏下来,总金额只在4万元左右。相比同期的唐颜和杨蜜来,差了不下数十倍。 “到底怎么样?蕴美,这块翡翠?”周承茂也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林枫此时咳嗽了一下,示意沈梦晴她的父母还在这里,沈梦晴脸一红,然后立刻便将头从林枫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这也多亏了喜宝之前的行为,暗中改变了赵陆青的思维才能使狄煜有时间来布置自己的战术。 第一百四十六章 趁热打铁 趁热打铁,从好味来出来之后,苏和便联系到了帮她维护一号房的那位工头大叔,把房子的大致情况向他说了一下,工头大叔觉得问题不大,但也谨慎地表示,还是需要看过房子才能下结论。 苏和本来想着只是咨询一下的事,能自己出面的事就不劳烦陶秘书了,听到工头大叔这么说,犹豫了下,便问他明天是否有空,能不能过去跟她一起看看房子,如果能确定下来,到时一定请他们来做。 没想到工头大叔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因着第二...... 千手佛间没理宇智波田岛,他的确无法确定,更重要的是他打心底无法相信。 另外两个科技,长管火枪和动物作战也都是十分有用的科技,不过要求是铁匠铺和伐木场,柴琅想要建立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棉花自己跑出去玩够了就跑回来,之前一直乖乖的待在车里没什么动静。自车子颠簸才醒过来,立刻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强大的变异兽的气息。白言寓这边门一开,它就立刻冲了出去。 但不得不说的是合理归合理,这个成绩还是让不少人震惊到了。被震惊到的人中包括杨东旭自己。 不过还好,克莱尔还有一位导师,奥朵蕾琳达第一时间发现了克莱尔的不对劲,她也很轻松的用斗气架住了少年的斩击。 不过很可惜,凯恩的灌输明显失败了,朋克对这个骑士放出来的“回忆杀”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时,突然,一颗头掉地上,骨碌碌的滚在地上,接着,砰砰砰数十声,不断有身首分离的头和身体砸在地上。 绝杀抬起了头,望着皇甫倾岚一身花色纱裙的绝美背影,在斜斜陌陌的树影和火红的夕阳下,交织成了他心里的亘古的情诗。 仔细看去,整个任务区唯一不感觉尴尬的恐怕就只有这个胖老头本人了。 最后谭大先生又将赌桌上的庄家手套、兽皮袋以及扣钱的大碗摆在一起,请大家查验。这三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非要十几块低阶灵石才能换到。它们上面都刻有微型的符阵,可以阻挡金丹以下修士的探查。 侍卫打量男人一眼,见其面色阴晦毫饶过之意,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 “一个山村隐士,却能培养出两位当世英豪,果真是叫人敬佩的很呐!”刘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住的啧啧称赞起来。 以林风目力,自然看清了天上落下的不是一团团火焰,而是燃烧着幽绿色火焰的陨石。 见此情形,叶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落地。他强忍着身上难以忍受的剧痛,一步步走到了光明圣域剑旁边。 凯莎的银翼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恶魔之爪那神出鬼没的速度,但是本身所使用的材质却是无坚不摧的暗夙银,连同为王级的恶魔之爪都不愿硬碰硬,选择暂避锋芒。 等到之后,刘沅顺其自然地将阳斩这门武技给修炼到后期,发现没有什么大的作用的话再通过万法熔炉来进行熔炼也不迟。 解决完玄灵丹一事,叶霄自空间戒指内取出另一物,赫然便是白骨老者交予自己那部无解剑法。 既然如此,不如开诚布公地把条件摆出来,他不想惹顾昀泽,顾昀泽肯定也不想和他闹翻——这样对刚刚决定合作的两人而言愚蠢至极,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那时候的李豫还是个看上单纯呆蠢的少年,那时候还是元成帝当政,而君璟墨还只是手握重权的璟王,和皇室不断较量,想尽办法的护着李豫这个储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奔放得很 居然还有一小片草莓,正零星的开着白色的小花。 “这玩意也不用管,年年发,省心。”老板娘这样说。 虽然老板娘说得轻松,但满院子的花也好,蔬菜也好,无一不是长得粗壮喜人。 苏和便向她讨教有没有什么秘诀。 老板娘笑着说,哪里有什么窍门,店里剩下的洗肉水淘米水再泡点豆饼,泡得冒泡了随手浇一浇,骨头什么的没事挖个坑往地里埋一埋。主要是她不养那些娇贵的东西,放着手胡乱养些死不了的,就长得挺好。 程蔚...... “算了,我不能说。”紫烟欲言又止,又怕刘潜生气。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巧真劝着自己的娘,三儿愿意,她就没话说了。毕竟是三儿要成亲,是他要和人家过一辈子。而不是自己。 男子看她求饶,便住了手,自己以后还要指望她赚钱呢,打坏了她的脸,自己还能靠什么。 只可惜手头目前只有白色的棉线,阿圆技痒,先自倚着床榻勾了几个玫瑰花瓣儿,确认自己的技艺没还给上一世,才心满意足的躺倒入睡。 明菲抖了一下,他到底要干什么?刚才还说她杀人灭口是蠢笨,怎么片刻功夫后他就下了手? 望着清怡清妙二人,陌天歌心中已有决定,若是她们提出这个要求,她绝对不会应允。她也不怕她们bi迫,这种事,岂是外人所能bi迫的?何况如今她们无人可用,应该不会选择与她翻脸。 明菲淡淡看着陈氏头上那枝微微晃动的四蝶金步摇,几乎要为她导演的这场闹剧鼓掌叫绝了。 “老大我回来拉!”熟悉的声音响起赫然是已经很久不见的约翰。 这李石头还是李叔当家的侄子呢,虽然走的不近乎,辈分儿到底还在。 众指挥官当下想请丽丝儿多做几套出来,还拍着胸口直说钱不成问题,要多少给多少。 相比之下,何悦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糟糕,因为她选择了更稳妥,也更轻松的一方。 “我会帮你找到方法的。”杨飞憎恨自己的语言能力,他能明白江诗雨为什么难过。 这让剩下的几人都是一愣,但几人还没有开口说话,黄玉就再次说道:“走吧,相信我,不用那么麻烦的。”她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沐璃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她偷溜出府的时候,明明没有人看到,可还是被南宫墨抓到了,原来还有暗处的眼睛盯着自己,这个讨厌的南宫墨。沐璃一想到这里就来气。 当然了,与他最大的好处不是用于印入脑海方便,而是安全,记忆石存储东西依靠的是图阵。 太师府门前,两个家人穿着灰扑扑衣裳,戴着宽帽子,缩着手守在那里。 与黑刺的直来直去不同,这根五彩刺甚至可以扭曲自身,在高速穿刺中急速转向,杨飞这下子是真的手忙假乱了,不再是假装。 在失去意识之后,唐居易的身体没有了支配的核心,当然也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向前栽倒。 的确,以林澈如今的威名,如果再能有景王后人这一个身份,将会拉拢很多潜藏势力。 杨飞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望去,正是江家姐弟。江诗雨一脸得意,江智则一副败给你了的样子。 “就你嘴贫,那边的生意怎么样?”陆云香还是很在乎这方面的事情。 老祖宗活了七八十岁,在这个医疗各种都不发达的时代能活到这把岁数,已经算是十分不容易,再过些年恐怕就可以被称之为人瑞了。但也正因如此,她愈发想要长命百岁起来,所以四处搜刮名贵药材食材来进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近墨者黑 在全班一片凄楚的气氛里,也有例外。 苏和和程蔚两个倒是一片平静。 从成绩上说,这次考试的难度对苏和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也许对其他同学来说是超纲,但对苏和来说并不是,将近一年来的说是复习也好,预习也好的自学,让她可以很轻松地应对这种难度的考试。 至于程蔚,这货压根从来就不在乎自己的成绩。 而且,继上学期末独自完成数学作业之后,这一个寒假因着寒假学业的超纲,程蔚不得不对小学的一些基础知识进行了补...... 如果肉汤和鸡汤都要现炖的话,江枫怀疑这道菜做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完。 诺西渡只感觉身旁一股劲风吹动,视线中,罗克已经出现在利齿兽的面前。 基多拉的声音突然从大家头顶上的云层中传出,这家伙难道用瞬移术来到了天空中吗? 程霜被压在走廊的地上,听得到里面的对话,急的要命,可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威廉知道乔迪将军能看到他这边的所有活动状况,他没有权限能看到乔迪将军,仅能通过声音去分析和猜测。 唯一不同的是从始至终李翔都未曾醒转来过,就这么在昏迷中直接被光焰燃烧成了一堆灰烬,露出压在身下完好无损的纯黑色晶体骷髅头骨。 眼看着这个动物越聚越多,她从一开始觉得可爱到此时连个下脚地都有些困难,她不得不张开翅膀,腾空飞起,她亦不敢飞得太高,此时不见那些空中的掠食者并不代表没有。 她极其抗拒两人过分亲密的暧昧距离,在他强劲的力道下,又无法动弹。 虽然消息的传递有先后关系,但现在整个艾克西夫星球上的人们都知道:基多拉残留在这颗星球上的手下已经全部向怪兽联盟投降了,而眼前的这位哥斯拉大人则是怪兽联盟的第一猛将,也堪称是他们这些反抗军的大救星。 在这些世界里,布置在指挥室内部的激光发射机器人同时向着帝法发动了进攻,帝法靠着他那疯狂的灵敏的动作避开了大部分的机器人发射出的激光。 但是说缇娜痛恨安·兰德,其实也并没有,缇娜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仇视他人的人。只是在听到安·兰德身亡之后,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轻松地感觉。 “没错,这一次神盾局派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在刚刚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要向龙组全面开战了呢!”龙惊天脸色有些难看。 我问天魔上人还需要多长时间。天魔上人告诉我,要把这里所有地方都逛了一个遍,起码需要十天。这还不包括那些险恶的地方。所以,我们现在还差得远呢。 尼森异常恭敬的说道,“尊敬的泰穆格勒大人,我可以肯定,我们狮王佣兵团绝对没有做出过拐卖儿童这种事情,我敢以我的名誉担保!”尼森很明确的表示,拐卖儿童这锅,他不背。 “推测是因为失忆前的我的话才改变了离开的想法。”朱清云看着我道。 姚景天走了,带着他那缺了只手的大和族妻子,带着他那依旧在低温休眠舱的儿子。事实上,为了不要给孩子的心灵中留下阴影,他始终没有让阳阳从休眠状态中醒来。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事,毕竟灵荒山脉如此辽阔,想要在里面碰到人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查理亲王虽然在威兰特王国内只手遮天,但也仅限于政务以及贵族阶级当中,对于王国内真正的常备军,影响力实在有限。这次的事情让查理亲王非常急迫于在军中安插自己的势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财大气粗 不过,在写作业之前,苏和和程蔚两个首先把各自的那一叠各科试卷拿出来,熟练地签上各自家长的大号。签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出来。 “你好,程志杰先生。”苏和朝程蔚笑嘻嘻的招招手。 程蔚忍了笑,力图一本正经地向苏和伸出手,“你好,苏靖海先生。” 在这类需要家长签字时候,到底要选择签苏总还是签何局的名字,苏和还有个安排,一般采取轮换制,今天很不幸……很荣幸地轮到苏总坐庄。 苏和咳嗽了两...... 说着,贝凌雪低下了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因为不能帮助雪灵族而难过。 说完之后,薛大山大哭起来。以后他就只能吹牛皮了,因为薛家再也不可能派他去护送什么东西,他不需要再冒险,也见不到外面的风景,更别提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个金身境的“大人物”了。 还好林谦离开万象宗的这段时间,华夏帝国修复完成,救回魏无双。 这一幕,电光火石之间,那空间门户附近,有着无形的波动,将一切隔绝开来,将杨连新包裹其中。 “不对不对,这种灵器,根本不是这样使用的,你信不信,他们进来就能感应到我们?”看着被隐灵斗篷包裹,夜无君急忙摇头道。 他说到这里,我才想起这玩艺,我一直挂在钥匙扣上面,当作是个摆饰,没曾想,竟然还有这等妙用。 魏家和明春堂,已经是决裂了,加上先前进来之前,他们明春堂的态度,显而易见,这些魏家的子弟,最想阴的人就是他们明春堂了。 从千鹤湾到千首山,会途径三个隘口,不过扶桑国的军队必然不会从三个隘口走。但是隘口也一定要布下重兵,掩人耳目,以防不测。 她远远的望着他,周围的声音在慢慢的消失,别人的呼吸声,喧嚣声都听不到了,如同一首歇斯底里的摇滚歌曲突然之间就暗了静音,于是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寂静,心房下起来雪,天空灰蒙蒙的,空荡,孤寂,苍凉。 这边有血幽龙在看守,他也不用担心。毕竟连实力最强的莫红老师都已经受伤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武松听了,倒是觉得这人是个孝子,他长得壮实,脾气火爆,是不会做这等事情的,可是为了卧病的老父竟然做这事情,却是值得尊敬,可这尊敬也太臭了,身旁的张玉兰是难受到极点。 他讲完这一句话,更是没有任何犹豫,脚掌陡然一跺,身形率先暴掠而出。 边陲之地?这个张毅倒是时常听人说起过。尽管不解其意,但他也没有深究下去。但这次被于世青提起,张毅顿时来了兴致。 陈最的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抓了一把带壳煮花生,扒开壳,扔进嘴里一粒花生米。 出于好奇和钦慕,等专诸一个定式走完再来一遍之际,李知时便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只不过没过多久便动作有些变形,体力有些不支。 “割耳朵有什么用,直接剐了心儿出来,他便不能叫喊!”孙二娘冷冷的说道。 听到了托托莉的准许,房间门被扭开了。黑夜中,月光打在千爱的身上,金色的长发愈发耀眼。她是沐浴在月光中的妖精,此时正以迷离的眼神顶、盯着托托莉,睡裙一边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肩膀。 张毅冷哼一声,手臂一抬之下,两道光球同时破空而出,在对上长箭之后,轰然炸响,将长箭破了开去。 聂唯却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对于想杀自己的人,她可没这么好的心还帮对方解惑。 第一百五十章 忌日 陈老师就兴致勃勃地给苏和科普,石榴,令箭荷花,文竹,天竺葵,含羞草,米兰,虎耳草,杜鹃……顺带说一些养植的要点,喜阴的,喜阳的,耐寒的,怕冷的……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学生,陈老师教的又是生物,说着说着不自觉间就进入了教学模式,理论联系实际起来,某盆花是什么科什么属,与哪种植物在外形上看着并无多少相似之处,但它们其实还是亲戚,怎样辨识植物门类,有哪些实用的小技巧等等。 苏和自打养起花来,为了养活养好...... 姜欣雨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第一次见的张衍,虽然在资料中已经看了很多次了。 吸一口烟,吐出来,随后仔细的看着这些内容,仔细的检查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能发出去。 “不!我不去祠堂!我不去祠堂!”萧希乐一边尖叫一边拼命的往李氏身后的躲。 晨风摇了摇头,决定还是拒绝这次抽奖,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时间来给自己折腾了,抽奖这种东西回家也是可以抽的。 纣王皱了下眉头,老太师面子还是要给,正要起身,胡喜媚开口呻吟了一下,纣王见喜媚乌云散乱,气喘吁吁,顿时兴起,冲门外大声说到:“让他们等着,我忙着没空!”说完又压上胡喜媚的身体。 傍晚,太阳还未没入山峦,京城中豪门世家的马车纷纷朝皇宫涌去。 林雷的意志触角每次探到其中的超级黑洞的视界外围,就立马被恐怖的力量强行截断了。 洞穴出来之后,那是一个奇异的景色,这种景色在现实之中是看不到的,这也让人明白,这里是一个次元。 明月纵然不乐意,却十分无奈,也罢,也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照做了,斟满酒后,走到筵席中央,恭恭敬敬地向田建敬酒,这是第二樽。 宁拂尘现在算是陷入前狼后虎的境地,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入通道的时候,前面的两千铜甲尸煞动了起来,两千铜甲尸煞向着他飞奔而来,眼看就要来到宁拂尘面前。 祁宓一头修剪整齐的短发,戴上了礼帽,看时觅微的眼神都是愤怒的。 如今二十三岁,花样年华,却不能谈恋爱,不能吃美食,逛商场,整天就在这太行山的秘密基地里训练。 这数百万深渊生物中,等级最高的几头深渊生物也仅有60级左右而已,大部分深渊生物的等级都在45级到50级之间。 董卓勐攻了5天,伤亡的士兵超过了3万人,却发现霍山坞堡当中的士兵越打越多,董卓终于感觉不对劲了,他再次派出探子打探藤甲军的情报。 阵法师们自然不敢怠慢,在听到凯伦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此行可谓收获巨大,血菩提全部收入囊中,还在里面捡到了不少兵器。 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从xihgyr嘴巴里面听到了元宵已经离开,回到南城的消息的心情,纪溯洐扯了扯嘴角,忍不住代数了一抹自嘲的笑。 许长安喝了一声,这次没将阿星撩翻,手掌交错轻轻一推一拉,令得阿星像个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个圈。 粟宝靠在门后,不由得呼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出汗了。 王玄宝急忙迎了上去,身后跟着王天宝和王地宝二人,他们在护卫铁血城堡。 公鸡不叫了,强壮的爪子不断踢腾抓挠,壮汉随手就把它抛的远远的,看着它在地上不断地扑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郑主任……“田雨闷着头装作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跟郑主任打了声招呼。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有什么可乐的? 出了长江照相馆,时间还很充裕,两人也不再坐车,慢慢地穿街走巷地朝沉降房的方向溜达过去。 路过一条胡同口时,两人有致一同地中途溜号,蹲下来热情围观一只才刚刚会跑的小奶狗追捕蝴蝶,黄白相间的小家伙一身奶膘,双腿还没有多少力气,跑起来像只肥圆的小兔子,笨拙地一跳一跳,圆圆的屁股看着很有手感。 “好可爱啊。”苏和两眼冒心地捂着胸口,如果这一幕让秦露那个茸毛控看到,只怕这会儿已经被萌到倒地不起。 “带...... “走吧,先找个地方歇脚。”蓝桉这几日赶路,灵力一直被透支,这会儿脸色尽显虚弱。 终于,他们稳稳的落在了草地,九儿心情大好,突然她觉得,身边的狗尾巴草都是香的。 乔画屏把几个孩子的尺寸同宋月兰说了一遍,宋月兰记忆也很是不错,稍稍一记,便都记了下来。 “那我们就去找他告个别。”江荧说话的语气极为冷漠,这让蓝桉有些不知所措。 周梓薇怀疑地打量着他微微泛红的淸俊面容,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有些怀疑这个男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连宛平郡主的账都不买的大,三元,怎么这会儿笨嘴拙舌起来了? 姜素素没说的一点就是莲池不仅能赚钱,而且景色也很美,等到莲花开的季节,那满池的莲花别提多美了,以前她在西湖边曾经看过那样的景色,过目不忘。 说到‘男人’时,司秣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杀意。 而且他周全这具身体也是先巫留下的骨肉,流着他的血,难道不该替他问一句吗? 谢延舟没回话,他应该脸皮更厚一点的,承认偷信也没什么,丢人就丢人,大不了徐宁桁把这件事喊得整个圈子都知道,那又怎么样,他就是脸皮不够厚,所以,才给了徐宁桁机会。 闻柚白这才回头,她刚洗完头发,没有吹干,湿发只用夹子随意地夹在了脑后,一转头,夹子就掉落在了地上。 幸好丁火连续施用火影傀儡术,暂时摆脱了寒冰长矛的攻击范围,然后双掌一合,宠物蛋先行祭出,嗜血光环也随即激发,双掌再分时,一根灿金火焰长棍,已经冲沛而出,砸在水银连绵不绝的矛式上,将其稍微阻拦了一下。 带着这种玄妙的感觉,蓝幽明一把就将骑在自己身上的雪莉抱在了怀里面,同时身子就立刻直立了起来。 ‘花’青衣让石不古坐下,然后问a:石捕头从哪里捉来这个贼? 丁火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想知道的是,如果所谓金鳌岛遗址,就在不远,那么方向究竟是在哪里? 近侍诺亚依旧对她有求必应,但是那份板脸的“恭敬”背后却反应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蔑视与无言。 “更加强大的玄兽?那岂不是六阶甚至更强的存在?”林浪乍舌不已。 廖凡说完,宿舍里陷入了沉默,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发动战争,先不管道义问题,发动战争的国家是他们朋友的国家,被侵略的国家是一个跟他们没有关系的国家,但是中国现在也正在被日本侵略,付红玉能够感同身受。 听到这句话,想要退缩的黑族低阶修士眼里纷纷亮起了红色血光,毕竟黑族修士众多,加起来要比其他妖族总和还要多上不少,所以修炼资源十分贫瘠,只有最强的黑族修士才能得到族中的资源。 真气进入到拜月祭祀体内之后本来双目黯淡的拜月祭祀立刻精神起来,双手继续控制着周天大阵朝养鬼一族阵营杀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吹灯拔蜡 买下沉降房,势必要承担这样的风险。苏和也只能拿房子便宜,一旦动、迁就是大赚的来安自己的心。 “鹿园?”程蔚看了一眼表,问道。 “先去取点东西,然后再去。” “取东西,什么?” “蛋糕。” 这一次,两人没有中途溜号,很干脆地直奔附近的酥轩,取了苏和提前的订的一个小号的生日蛋糕。 酥轩是一家专营中式点心的老字号,侯城人年节走礼首选的就是酥轩的几盒子老式点心。西式糕点是店里今年增加的新项目,...... 原来,纲手想要只身一人解决自己和大蛇丸的事情,所以在前一天晚上打晕了静音,给自来也的酒中下了蒙汗药。 这手杖已经很古了,杖柄处摩挲着很光亮,余生看他是因为这手杖打人很趁手。 密集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烟尘四散。一栋栋的厂房在爆炸当中被摧毁,里面的机械设备之类的,自然也保不住了。 阿丽亚娜自从被约翰敲了一个脑崩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至于囚杖怎么个用法,这就不是外人知道的了,莫说外人,余生这便宜儿子也不知道。 “哼,尺度……王家怎么会有你等这般白痴”王弘忍住杀人的冲动。 “爷爷,谨言,你们回来了?”顾七七说着,走到玄关处,帮着席谨言把西装外套挂了起来。 按照庄园制度,幻宫前的旗杆上悬挂族长旗,议政大楼前的旗杆上悬挂国旗。 “竖子,尓敢!”突厥至道强者见到眼前一幕顿时呲目欲裂,一声怒吼卷起层层音浪,弃了鱼俱罗向张百仁追赶过来。 他本来以为这次为约翰制造座驾会和以往给老摩根制造一样,但他想错了,约翰没有接受他给的车辆,反而自己设计了一辆。 欧阳嫣然等人迅速的奔了过来,几人一阵急速的射击,剩下的十多人也是纷纷倒地。 沒有人想死,所有人都不再胡思乱想,看向帐篷的眼神带着点悲天悯人,若是魔兽来袭,他们决对跑不了。 翠柳长的并不出众,至少在李烨的眼里是这样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李烨的眼里只有翠柳那微风可折的细腰。李烨淡淡的一笑道:“翠柳,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与你商量,想听听你的意见”。 就方容的功力,跑一趟不也就一盏茶的事情,居然这么实诚,那衣服抱着。 “四十个?恭祝你们,你们熬过了地狱训练的第一关!但是呢,这距离我的要求,不知差着那么一点点,而是一大截!现在,把你们的军衔交出来!”夜影大声的吼道。 “这还差不多,好了,现在你可以和她们拥抱了!”林灵摆摆手道。 风清扬心中明白,王杰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他,如果此事一旦失败,人们都会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王杰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指责,就把此事揽了下来,这让的风清扬心中有说不出的味道。 幸好几人的实力都不低,才强忍住那种摄人心神无尽威压,伴随着不断的吸收这里的狂躁能量,几人的实力都在一点点的缓慢涨动着,虽然还不能晋级为帝境强者,也是已经达到了巅峰之境。 在征求了李烨的意见后,上元灯节采用官民同办的模式,新城出一部分钱粮在浮山的北面搭建三分之一的灯火,剩下的三分之二则有新城的富户、商贾出资搭建。 庄离诀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若是再呆在段锦睿身边的话,是否会失控,明明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成为让段锦睿厌恶的人,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着深渊滑行,沒有办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面包会有的 下一刻,苏和似是恍然从梦里惊醒一般,忽的眨了眨眼,然后抬眸侧头朝他轻轻一笑,星星点点的烛光映在她的眼里,眼波清澈,之前若有似无的惆怅和静穆都已不见了踪影,距离感消失,那个他熟悉的,没正没经的家伙又回来了。 而程蔚这个被动参与者脸上却还带些伤感的痕迹,苏和望过去的时候还怔了一下,但略想想也就明白了他这份心情的来由,轻轻拍拍程蔚的肩,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难得诚心诚意地煲起鸡汤来,“其实不用搞这么严肃,...... 自从慕宁萱被晋王的人带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怎么找都找不到。 说白了,对于诺森位面星遗族也是入侵者,他们来这里抵抗黑暗圣堂的目的是不让这里彻底沦为亡灵位面。 钱傲颇感棘手,一向手段狠辣的他,即便是不会三十二身相,其他方面的功夫亦是不弱。渐渐地与孟缺交手十三招,他越来越觉得这个神秘人的手段有些似曾相识。 其实以金羿的拳力还没有这么轻松就能够将段天打得吐血的,但是从昨天夜里他偷看道梦瑶和段天密谋之时体内的热流就一直在他的身体之中往复循环,而没有像是以前一样不一会就消散掉了。 接着,他吹了一声口哨,秋田炫立马从柳香香所在车厢跳了出来。 “起来起来!以后就不要叫我少主了,叫我校长!明白了吗?”紫涵的虚荣心真是被大大地满足了。 风老当先驾起一朵黑云,引路而去,余下十数流魔尽数驾起浅黑魔云,紧随而至,顷刻之间,原本喧嚣的河边,人去楼空,安静至极。 黛纹娜没有深思,知道白起自己已经把所有东西想好,便直接跟了上去。 “这怎么好像是我在通明殿上所饮用的玉液琼浆?”金羿有些明白了,能败坏自己一世英名,让自己但求一死的正是这杯中之物。 “皇上说的是四年前故去的李皇后,还是二十年前的花皇后?”林总管有些疑惑的问。 虽说离得比较远,可刘航看对方的气息,还能感觉的出,他们都是元法期以上的魔族修士。 老夫人被丫鬟拦在外面,但她年纪大,丫鬟们也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她就一路闯进了符婵的房间。 最大变化应该是它的尾刺,已经变成了赤红的颜色,犹如长久地浸泡在血液中,被侵染成的血色,让其吸血的速度,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因为在背地里,岛国和棒子做了交易,他们要保持第二和第三名。 然而,他们刚刚越飞越过黑色火焰屏障时,只见守在平民旁边的黑炎王大手一挥,整个黑色火焰屏障又窜高了数米。 景伍听得心惊胆战,本以为只是一场寒门与世家间的矛盾,却是不想其中居然还掺和着如此多的矛盾与冲突。 夏霖道不能不吃惊,这南阳城最后一次大建就是在他的任上。当时自己升迁的一大原因就是监造有功,如今被靖国公靠着几个竹筒就给炸塌了,严格来说自己这是犯了欺君之罪。 若是主动设计一种可以被肉体吸纳的力量,反其道而行之,用肉体这个驱壳来影响灵魂,增加灵魂的力量。 龙腿侠只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了一下,头上鲜血横流瞬间失去了战斗意识。 “何大人,敬你是家父的学生,但是说话还请你注意一下。”薛怀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薛邕。 但是根就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不是因为这些房子不适合,而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和异族人生活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离散匆匆 组员们还特别反复叮嘱组长苏和,一定别忘了要把他们养花小组成立的事郑重地写进班记里面去! 搞得苏和要给陶秘书打电话拜托他帮忙购买沉降房的事,也不得不挤出时间来。 一个上午的讨论后,大家认为有两项问题是需要排在前列的: 第一,因为小组成立的目的之一就是大家一起照顾班内花草。花草的日常维护其实挺简单,不需要小组成员一起出动,浪费人力,所以,组员们决定也像值日生一般排个值日表,按表轮班。 组员们在...... 就像第一天鬼无相、第二天鬼七杀,皆有天赋神通在身,才能在天魔宗六大天鬼之中,始终处于领先地位。 “活人的话还是不要去的好,对于僵尸来说,活人都是忌讳的,所以还是让我来吧……”安承制说道。 三件所谓‘龙宫之宝’,一样似是玉石雕刻,成峥嵘龙角之状;一枚石印,上面雕有云纹龙影;还有一柄如意,成真龙之形。 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沮授,何止是以点破面,借用道门的话来说,直接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雷蛟身子一断,两截身体立刻便是爆裂开来,叶轩身周千米以内,尽数化为了狂暴的雷海。金丹以下九成九的修士只要碰触一分,都要立马化为飞灰。 花璇玑整颗心越来越疑惑了,心中隐隐的期待起烨华接下来要给她的所谓惊喜。 想要验证这一点,很简单,陈霆之迅速动身,迅速地脱离了战场,朝着飞机坠落的地方疾驰而去,运转不休的波纹呼吸赐予了他更多的体能,甚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微弱的电光已经突破了皮肤,在空气中闪耀了一瞬间。 车子开到晚香楼,这晚香楼的名字来源别有意境。因为古楼四处都种满了晚香玉,一年四季开花。香味萦绕着整座古楼,清心扑鼻,微风一吹,风韵犹存。故而取名叫晚香玉。 白夜几乎是一口气之下,天赋神通连转,将三道‘武神烙印’所化异兽消灭。 一旦二皇子党倒台,蔡和还有他身后的荆州蔡氏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荆州军界哪一个不向往蹄声如奔雷的骑兵,可每年边郡六牧师苑送往京畿的战马,就是最次的丁等五花马也落不到他们手里。 办什么事他也不说。慕九只好道:“办好了吗?”她总还替他惦记着他弑父那件事。 却没想到就让白蛇这么给逃了,这让南宫暮羽很是懊悔,明明真凶就在眼前,却因为他的一个分心就让她给逃了,现在南宫暮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镇上的百姓了。 苍穹和叛军不说独占南宫内院这个副本,好歹要保留点先机不是,就算是要写攻略什么的,那也得等他们两个帮会将南宫内院这个副本通关再说了。 在石嘉的内心中王猛是以后丞相的人选,那么王猛就不得不先表现出他在政事方面的才能来,这是一个大的考验。 “兄长,看,那黄烟没有再往上蔓延了。”王翔道。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完,一堆惹人郁闷的黄烟又集中燃起。 一边好话说尽的使劲赔钱道歉,一边卖惨指责罗不是好东西。这是妙妙家人该做的。宋二笙相信她的家人能办得到。 左家为了迁就姜宪,表现对姜宪到访的重视,从老安人到大太太,全都从金华赶了过来,还简单地修缮了一下左家在金陵的宅子,如今阖府上下都准备着迎接姜宪的来临。 “我只是担心你。”慕容朔有些理亏的回答。他这样的确算是听墙根儿。 第一百五十五章 也许很快,也许永别 老王和小王的这份心意,苏和和程蔚确实是挺感动的没错,但这爷俩做菜的味道可实在让人感动不起来。 为了临别这一餐,大家可以吃好喝好,苏和和程蔚也挽起了袖子,热情的表示一定拿出他们的最高水准来回报老王和小王,让他们也好好尝尝他们的手艺。 在两人的努力之下,老王和小王总算被他们说服,四人也算是分工合作,苏和和程蔚负责大菜,老王和小王负责主食。 落日斜晖中的小街上,往日的人声熙攘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消失,...... “这,这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周天一苦笑的将自己的信息页设置成了公示模式,将周晴来的信息在众人的面前亮了出来。 只见在队伍的前方,竟然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类,这人就那么静静的盘坐在地上好像从没移动过位置,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个位置有的只是一片空地,这人的出现竟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 翌日,火凌从睡梦中苏醒天色已经是大亮,他没有想到过消耗气旋带给身体的疲惫程度居然如此巨大,真不愧是最诡异的一种异能,苦笑了一声,猛地甩了甩头,然后盘起双腿,双手结出修炼的结印,进入了修炼状态。 幽灵门虽说名字听起来有点渗人,但那也只是根据他们第一代门主的修行功法所取,后人不能随意更改。 “有情况!”易川正在丛林中行走,突然前方丛林传来一声兽吼,让易川止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去看看。因为他听见那声吼叫有些耳熟。 窗外悄悄透来些泛白的光,正映在了左面的侧脸,使稍略有些倔强的脸部的线条全然明朗,薄唇细微地跟随着皓齿呢喃撕动,任何人看上一眼,都要情迷意乱。 大雪在前两天已默默地停下,这些在家中闭足了许久的百姓们得了一个肆意的时光,自然就在隽永城中奔走跑闹。 不过这厮身在空中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居然笑了:谢谢你,老天爷,我终于穿越了。 “死无全尸!”阴冷的声音激荡开,一层层音波如水波纹一般传开,就连空气都凝结出了淡淡的冰霜,可见这声波中还蕴含的冰冷寒意。 当然,段重的豪赌并不是完全凭借运气,更多的是依靠段重的大脑:合理的推测和手段。 六娘连声应是,她以前只是感激五嫂肯把陪房给她,而现在她才知道这两个陪房有多珍贵。 “有,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储藏室,里面有不好珍贵的材料。”林轻凡点点头如实的说道。 临池的凉亭,八面挂下鲛绡帘,翘角垂铜铃,熏风过,铃声悠扬。 牢院虽破旧简陋,但十分宽敞,关押着三百余流犯。郭家百余人被分到西侧,一排共十来间空房。 一些人连忙运气压制体内翻腾的欲火,待得平静之后,方才露出这般疑惑的问题。 他慢慢的道,“相比找出莫彬蔚来,宋含父子何足挂齿?”明着杀不成,有“碧梧”在,还怕暗杀不了吗?宋含和宋端都不是多么有才华的人,卫崎即使如今笼络了他们坑瑞羽堂一把,难道还能想方设法的护他们一辈子? “扑哧”绝品神器巅倒五行轮,被长河真君的‘长河宿命斩’一下两段。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帮我找到了楼兰?”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夏宇轩差点没喜得跳起来。 在她凉淡的生命里,好像也只有这一点点的温暖,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她不是那么的孤独。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从盛开到含苞 老板娘道,“我们的槐花也能吃,你们中午要不要尝尝。” “怎么吃?”苏和几个还真没机会吃过。 “那吃法可多去了,蒸的,炸的,凉拌的,做饼,做饭,做饺子,做包子,做汤,你们想吃点啥?”老板娘毫不迟疑的报上一串来。 如果只是一两样,苏和几人还有个主意,结果选择一多,他们反而失去了主张。 “要不,都尝尝?”胃口巨大的程蔚和周昊提议。 顾于兴却有点迟疑,“会不会全吃一样的,反而尝不出是什么味了?” 看着熊筱白和苟逸枫有说有笑的样子,安维辰觉得自己的牙都酸倒了。 熊筱白猛地摇了摇头,她又在为自己找借口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把这件事拖了这么久,也把自己拖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沈昉和沈昐心中暗道,她们俩不欺负别人就很好了,还能被别人欺负?没了娘亲在眼前管着,这两位姑奶奶,还不把京城给掀个天翻地覆才怪呢。 若溪听见自己的肚子很诚实的咕噜噜作响,昨天晚上她可谓是折腾了半宿,加上惦记华少一早晨就跑了出来,现在才发觉,自己这一天竟然只匆匆喝了一碗粥而已。这会儿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叫个不停。 在金云墨整个晚上都过得不顺利的时候,陶思悦过得也不算太好,如坐针毡应该可以形容她的状况。 他也想将那家主之位拱手让出,却碍于父亲的遗愿,不得掌控着江家的命脉。 金云墨没料到齐凛居然会看得这么透彻,没有开口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齐凛嘴角却露出笑容,她根本就没有抛弃韩靖萱的全部,纵然执意做现在的金云墨,但是她的内心还是有韩靖萱的成分。 “你下去吧,我有话跟你家姑娘说,”梁元忻冲胭脂摆摆手,他就要到广西去了,有些事不说清楚,他走也走的不安心。 没想到,洛正平倒也聪明,居然选这个地方为他办公之地。至少在处理前夷国子民的时候,还能看到以前这些子民们的风俗习惯。 “这么说起来,我并不是第一个来找你说这件事情的人了?”李玖看见她这样一幅举重若轻的神态,心里忽然也跟着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暴躁的心情。 他做手术时,也这神情吧,别说,这模样倒真挺像他在给这吉他做手术的。 江光光这下没吭声,掉头就回了厨房。知道是饿得狠了,江光光加了比平常多一份的分量,有最大的大瓷碗端了出去。 紧接着,我的四大虎将也被另外五条战龙给打得连连败退,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龙易辰他们来到了这里已经是有半年了,在半年以前。他们来到这中域的时候,谁能够想到。中域的那些顶级家族居然是已经设下了重重的埋伏,那时的那一战可是直接打的自己等人措手不及。 陆辉的那七个手下随即就暴打了我一顿,他们下手特狠,杀伤力丝毫不比陆辉的弱。我来二班也有些日子了,但是没交到什么朋友,所以此刻都没人前来出手帮我,我只能任由陆辉一伙人的宰割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哭,更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像他哄我一样,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霍柔的事儿我一嘴没提。还没和霍柔商量好呢,我怕要是让大哥知道了,又得怒。 谢雨熙在对上夏逸飞的目光的时候,怯懦了,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一别经年,幕道友可好?”穆白揉了揉眉心,知道没有再躲下去的必要,便直接走入高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结局 吃过了饭,从好味来离开,几位小伙伴各自回各家,各找各妈,苏和和程蔚这对邻居兼饭友自然一路同行。只是以往不同,这一天的苏和显得格外的沉默,沉默到程蔚都开始关注起来,“你怎么了?” 话怎么这么少,而且显得心事重重的。 苏和摇了摇头,她也说清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时间似乎被按下了快进键,流速一下子加快起来。好像一转眼的工夫,便又到...... “经过会议讨论决定,我们先投票选出了四名杰出修士,分别是天玄剑派弟子,李一阳,张家,张天运,散修,莫成空,散修方安和,这四人将直接进入八强战!”李英卫说完,看向了下方。 楚星月朝着内室方向喊了一声,一直躲藏在里面的王叔走了出来。 对于这些异族,大汉将士完全没有在汉家中原的那种仁德良善,但凡大军所过,便以杀戮横行。 花容一听,当即将双手放开,喜出望外之下,没想到自己已经是神者境界,以张宣蒙玄将境界体格,如何能经得起她的揉抱。 慕涟之欣喜的道了声谢,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画府,等走出结界,瞬间消失不见。 幸好野兽直觉属于被动型技能,随时会根据当前环境自主启动,所以才能让刘芒迅速的做出相应反应。 根据游戏设定,这个世界充盈着一种能量,它们分部并不均衡,有些地方强,有些地方弱,但总体来说无所不在,一切法术的根本。施法职业聚集这种能量存储在体内,他们称之为魔力,借助魔力施法法术。 “这一次的全军大演练听说狼牙就一支特战分队参加,而且好像还是这一届的狼牙新兵队伍!”有一名战士说道。 其实她根本不想找,可爷爷总是这样折腾也不好林清妍忽然有种对不起爷爷感觉。 刚刚蛮森那一枪,不仅轰碎了那柄巨剑,同时也将那虚影给轰了个稀巴烂,但是据蛮森刚刚喊出的那句话,他似乎认识那个虚影? 他一直都觉得他们佛界的众佛就诵经的时候太吵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平时也是这么吱吱喳喳的样子,真的是吵的要死。 我不知道我的脑细胞里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冒出这些问题,但是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眼神,从眼神到嘴角,再到她整个身体里做出的反应,这是明摆着告诉我——我嫌弃你。 眼下最好的事情就是,等待阿尔宙斯本尊完事,将世界的种子交还给阿尔宙斯本尊,那时,这个世界最后的力量才是属于自己的。 贾正金在城池附近稍微采了一些药草,到炼金实验室制作出初级魔法药剂。 这地儿说是地牢,也不全算是,因为这里住着的还有墨家很多只差一步飞升的大人物。 武松心中有了这个念头,便牢牢记在心上,想着他日若真有机会上梁山,一定好好留神。 除了每套圣遗物都有着与之对应的故事之外,其中还蕴含了一种能量。 武松马上向张龙道谢,迈开大步,向着县衙走去,想想不妥,在地上抓了两把尘土,在脸上一抹,这样就像有点病容了。 以黑巫师联盟乘坐的老式吉普车为圆心,外围十米范围内,腾起了一圈淡淡黑烟,就像一只大碗倒扣,将黑巫师联盟众人护在其中。方才他们初到此地时就在车子附近下了防护禁制,现在终于起到功效了。 毕竟她是牧师,本身就属于治疗职业。黑猫是维修机甲,跟治疗也有点沾边,算是为机甲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