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神官VS上古凶兽》 第1章 奶狗化的凶兽 黑暗的火焰和诅咒在空中交织，目之所及的空气都被血红色渲染开来。 凶兽的吼声如同惊雷乍响，充满了原始的狂野和力量，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而紧接着，六米的虎面穷奇重重地摔在地上，仙魔两界的这场惨烈的战斗在飞腾起来的尘土中归于平静。 急促的呼吸让穷奇巨大的身体不断地起伏着，身上无数条裂开的伤口在缓慢地流着鲜血，翅膀上脱落的羽毛还在空中飞舞，他疲惫地强睁着眼睛似是在寻找什么，但已经快要无力地闭上了。 “现在乖了？”一袭白袍的神官苏清尘站在奄奄一息的凶兽面前。 感觉到苏清尘的靠近，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凶兽的呼吸变轻缓，眼睛也严实地闭了起来。 “主人。”凶兽轻哼。 苏清尘轻叹了一下：“回家。” 只见凶兽周围闪起了奇异的黑色光圈，他锋利的爪子，粗粝的羽毛，软绵绵铺在地上的翅膀，都开始逐渐退化，他的身体越来越小，最后就剩下一只奶狗那么小。 这么小的穷奇此时看着更可怜了，遍体鳞伤，无精打采。 苏清尘从袖子里拿出了御妖袋，把小小的穷奇装了进去。 仙界苏神殿。 小穷奇趴在竹榻上，耷拉着脑袋。 苏清尘坐在榻边，给这只弱小的凶兽渡着真气，小穷奇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在逐渐消散，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了很多。 “神官大人，药来了，漠烛大人怎么样了？” 小仙童拿着药来到了屋内。 “没事。” 苏清尘一边回答一边接过药。 “神官大人，让小仙来吧。” 小仙童作为侍者是认真在礼官那里学习过的，可没有让神官大人给漠烛大人擦药的道理，虽然每一次都是神官大人亲自擦的。 “不用，你先下去吧。” 这一次苏清尘还是自己来。 药膏涂在伤口上，小兽因为疼痛呼吸又急促了起来，苏清尘用嘴轻轻吹了吹。 “说了让你不要去，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好了以后自己领罚。” 苏清尘一边温柔地涂着药，一边责备着。 “休息三日，什么也不要想，我是神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 小凶兽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把头歪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是以后还不听话的意思？” 苏清尘有些无奈，这凶兽几乎什么都听他的，只是在关乎他的安危上，说什么也没有用。 这是漠烛最近三个月以来第三次没有得到准许擅自出仙殿参战了。 前面两次已经罚了二十神戒鞭，本就让他元气大损，这倒好，又带着伤闯出去了，现在伤势过重退化成了眼前的幼兽。 “哎，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清尘一向都没有什么脾气，况且他知道这凶兽的用心。 苏清尘伸出手，在小穷奇头上轻轻抚着，而小穷奇也有意无意地把头往苏清尘手里钻，像是一种依靠也像是一种臣服。 “你好好待着，我得去向神君回禀战况了。” 苏清尘任由小穷奇轻轻蹭着自己，缓缓地跟它说。 他没有等到任何反馈，这会儿小凶兽已经枕着他的掌心睡着了。 苏清尘轻笑了一下，转身招来小仙童。 “看好他，不能让他下床。” “好的，神官大人！可是漠烛大人实在要下床的话我们也拦不住……” 小仙童一边答应一边表示自己可能办不到。 “我晚些时候会回来，今天他会一直是这个样子，不会恢复，看好这小只的就行了。” 苏清尘当然是了解漠烛的脾性，他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控制漠烛，更别说法力低微的小仙童了。 “好的，神官大人，我会照顾好漠烛大人的！” 听到苏清尘说漠烛会保持这个小小的样子，小仙童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漠烛大人只是恢复人形就有九尺那么高了，比神官大人还要高。 虽然漠烛大人对他们也好，但是漠烛大人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害怕的。 苏清尘离殿后，小仙童在榻边看了看漠烛大人。 短短的三角耳朵，粉粉的鼻子，小小的爪子，爪垫也是粉色的，闭着眼睛浅浅地呼吸着，完全看不出平时会那么可怕。 “嗯……漠烛大人不用盖被子……我去仙林取一些露水来，漠烛大人渴了就能马上喝了。” 小仙童马上就给自己找了个活干。 第2章 黑糖味的梦 漠烛孤零零地趴在竹榻上，渐渐陷入了昏暗又冗长的梦里。 梦里是他小时候，被封印在妖兽林里，每天都是血腥的缠斗，为了地盘，为了灵力，有时候甚至不为什么。 他在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受着伤，又伤害着其他妖灵，凭着凶兽的本能野蛮生长，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存在。 天界的小仙官会用自己特制的灵铒去吸引自己想要的灵兽，然后把灵兽驯服成自己的仙侍，修仙得道。 但他是凶兽，没有仙官会要凶残的怪物，他注定了要被困在妖兽林生生世世。 他在妖兽林里一天天的撕扯一天天的杀戮，从幼兽逐渐生出了锋利的獠牙和龙爪，他以为他会这样下去，直到自己完全被兽性支配。 在又一个昏暗的日子里，在一场缠斗结束之后，他带着深深浅浅的伤口趴在笼妖树上苟延残喘，他在想着痊愈，在想着复仇。 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钻进了他鼻子里。 这个味道对他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站了起来。 他无法自控地跟着这个味道一直往妖兽林的深处走去，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渡灵河边。 渡灵河是妖兽林的边界，从来没有妖兽能渡过渡灵河，他们不知道河那边是什么。 河边的树妖说，被困在渡灵河里的妖兽，会遁入永恒的虚空之中，但是虚空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漠烛望着眼前闪着靛蓝色光晕的河水，吸引他的那个味道越发浓烈，浓烈到他无法思考。 他就这样一步步，踏入了渡灵河中，淹没在蓝色的幻影里。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全身无法动弹。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束缚感，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只是惊慌无措地剧烈挣扎起来，同时露出了自己刚长出来的獠牙。 “好了好了，小穷奇，你是我的了，以后要听我的话。”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少年的脸，清澈无害，对他的反抗完全没有任何惧色。 他被握在少年的掌心里，漠烛怔了怔。 “我按照《捕妖书》里说的炼制了很多配方的黑糖，原来你喜欢今天这个，总算没白费心血，不然殿外的棕糖树都要不行了。” 少年对着他喋喋不休起来。 “你受伤了？” 少年把他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我会把你治好的。” 少年一袭白衣，头上绑着仙界才有的金色束发带。 漠烛没有想到，竟然有小仙官会要他，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嗯？不动啦？挺乖啊，《妖灵册》上还说穷奇很凶恶不可驯服呢，真的不动啦？” 说完少年还不可置信地拿着他晃了晃。 他任由少年晃着，一动不动。 “进来吧。” 少年从衣袖里拿出御妖袋，漠烛感觉到自己逐渐乏力，意识也有些模糊，但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感到自己被包裹着，像漂浮在云端。 锁好御妖袋，少年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渡灵河岸。 漠烛被放出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有回笼，等他清晰的看到周围围着七八只妖兽时，忽然暴躁了起来。 “哎！”围观他的妖兽和小仙官们都吓了一大跳。 “别动，伤口又流血了。” 捡他回来的少年又把他握在了手里，尝试安抚他。 但是对着陌生的环境，他的焦虑感无法平复。 “别看他们。”少年把他捂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见他还是在不断挣扎，少年又拿出了御妖袋。 “那你先在里面待着，你想出来再出来。” 少年的耐心是极好的，又把他装了回去。 于是漠烛安分地在御妖袋里趴着，一动不动了。 “妖兽在林子里惯了，刚出来都这样，慢慢来。” “知道了，清柳师兄。” “我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穷奇，好像也没有书里写的那么丑。”一个小仙官说。 “这还不丑啊？黑黑的，脏脏的，刚刚那一下看见个獠牙没？清尘，你真的选什么不好？”另一个小仙官说。 “哪里丑了？而且穷奇可是上古凶兽，没有獠牙算什么，我最喜欢穷奇。”苏清尘维护着自己小兽。 “哪里不丑？清月的九尾狐，清羽的凤凰，哪怕青柳的象蛇呢，都比这个好。” “哼，我就觉得我这个好。” “你别看它现在小，听说穷奇成年以后会长得非常高大，它本来就凶残，你可自求多福吧，别修仙不成，把仙家弄得鸡犬不宁。” 漠烛躲在御妖袋里，听着小仙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他，因为带着伤渡了渡灵河，漠烛有些虚弱，就这么在小仙官的争论中睡着了。 第3章 驯服 当漠烛再次从混沌中醒来，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停留在幼时的回忆里，还是因为受伤而退化的现实中。 “漠烛大人，您醒啦！”旁边的小仙童高兴地说。 退化成幼兽的漠烛不能开口说话，但他确认了自己是在重伤后清醒了过来的苏神殿。 “漠烛大人，您要喝水吗？我刚刚从仙林采回来的！” 漠烛只觉得小仙童太吵，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又闭上了眼睛。 “神官大人说他晚一些时候会回来，让我好好照顾您，您先好好休息吧。” 在苏神殿也伺候了一些年头了，对漠烛大人的习性还是有些许了解的，只要提到神官大人，漠烛大人就不容易暴躁起来。 “喵呜……”漠烛习惯性答应了一声，但没想到发出的是这个声音。 小仙童觉得这时候的漠烛大人真是可爱极了。 “哈哈，那我在殿外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叫我……” 说完小仙童意识到现在漠烛大人并没有办法叫他。 “还是我守在这里吧，您放心我不打扰您。” 小仙童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漠烛也没有理会再多，身上的伤让他昏昏欲睡，在这种脆弱的时候，他不想趴在自己的竹榻上，他想躺在神官的被窝里。 在等待苏清尘回殿的时间里，漠烛又想起了很多事。 从他被苏清尘带回来以后，每日每夜都是跟苏清尘一起度过的。 刚开始他的兽性很大，即便是苏清尘慢慢照顾他到伤势痊愈，即便苏清尘给了最大的耐心去驯服他，他还是有好几次都差点伤到苏清尘。 “我就说了凶兽不可能驯服的。” “别因为你自己的选择拖累我们全部人哦。” “我不想跟苏清尘同屋了，他那只穷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狂来把我们都伤了。” “我也是，我这好不容易驯好的天犬，别没看住被穷奇咬死了。” 因为漠烛的失控难驯，苏清尘也遭遇了其他小仙官的排斥。 “你们住在这吧，我跟它搬出去。” 苏清尘并没有犹豫。 苏清尘带着他的小兽单独住在了棕糖树下的偏屋。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我做的黑糖灵铒就是在这里采的。”苏清尘完全没有因为排斥而不高兴。 “喵呜……”漠烛算是给了一个正面的回应。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味道。 漠烛虽然是一只幼兽，可是对当下的境遇他是了解的，他很自责。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苏清尘的手指，以示亲昵，可是凶猛的兽性并没有因为短短的驯服而消失，他不由自主地咬住了苏清尘的手指，尖锐的獠牙入侵了苏清尘的皮肤。 感受到血腥味，漠烛呼吸开始急促，眼睛开始变红，理智逐渐消散。 而苏清尘并没有惊慌，也并没有对漠烛惩治性施法：“小猫，松开嘴，这可是你主人的手。” “你还想不想吃黑糖？我明天给你熬。” 感受到漠烛的牙齿在手指里嵌得更深了，苏清尘捏着漠烛的脸，面对着自己。 “小猫，醒醒，看着我，我是谁？看着我。” 漠烛好像听到什么呼唤，瞳孔开始聚焦，眼里猩红逐渐消退，看清了眼前温柔的脸。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马上松开了苏清尘的手，歪着头不安地喘着粗气。 “你现在知道我的血是什么味道了，以后不可以再咬我，听到没有？” 漠烛不敢看他，他不能原谅自己。 “小猫，这不怪你，看着我。” 那时候的漠烛还没有名字，苏清尘一直叫他小猫。 “你是穷奇，这才是你。”他举着还淌着血的手放在漠烛眼前。 “但是我会把你教好，知道吗？你以后得听我的，你是我的。” 漠烛似懂非懂，“喵呜”了一声，用头蹭了蹭苏清尘的脸颊。 “神官大人！您回来啦！” 小仙童的声音打断了漠烛的思绪。 “嗯。”苏清尘走了进来。 “漠烛大人醒了，他还没有喝水，呃……好像没有什么事了。” 小仙童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下。 “嗯，下去吧。” “是。” 小仙童麻溜的出了寝殿。 苏清尘在榻边坐了下来，漠烛仰视着苏清尘。 “醒了？” 漠烛没有办法回答，也并不想顶着成年穷奇的名号再发出“喵呜”这样的声音，为了做出回应，他只伸了伸舌头。 “呵，小猫。” 成年后，只有偶尔他们俩在的时候，苏清尘才会这么叫他。 “要不要喝口水？”苏清尘问。 漠烛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一直追随着苏清尘。 “喝一口水。” 苏清尘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拿着杯子就喂到了漠烛的嘴边。 漠烛伸出舌头，小口的舔着。 给漠烛喂完水，苏清尘又把漠烛安置好。 “私自出殿这件事等你好了再说，你先睡吧，我去沐浴。” 苏清尘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事都向自己的仙侍交待一番。 漠烛趴在床上，看着苏清尘步入浴室。 漠烛也已经习惯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主人。 第4章 相拥而眠 苏清尘身着白色睡袍从浴室出来，白日里束起的头发此时随意披散着。 漠烛还没有睡，只是趴在竹榻上静静看着。 “还没有睡？” 苏清尘看见小兽正眨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漠烛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你还是这种时候最听话。” 现在的漠烛像一个软软的奶团子，甚是招人怜。 苏清尘走到漠烛身边，手指轻轻抚摸他身上的兽毛，把身上的伤口都检查了一遍。 “相比白日，伤口已经好很多了，不痛了吧？” 苏清尘像一个温柔又尽责的主人。 漠烛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吟声。 “就算痛也忍着，自己要乱跑，还受这么重的伤。” 苏清尘又责备道。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漠烛抱在了自己怀里。 “陪我出去看看今日的星象。” 说完就抱着漠烛出了寝殿。 他们坐在棕糖树下，看着殿外的繁星。 “神官大人，您还没睡呀！需要给您……呃……还有漠烛大人，沏一壶茶吗？” 在殿外守着的小仙童迎了上来。 “不用，你先去睡吧，今夜不用值守。” “是！小仙退下了。” 漠烛趴在苏清尘的手臂上，看着眼前灿烂的星河。 其实这个场景，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只是能趴在苏清尘的怀里看的机会，是很少有的。 他感受着苏清尘的温度和呼吸，又有些昏昏欲睡。 “《捕妖书》里说，白贪狼星飞星到正东方的时候，便是生火熬制穷奇灵铒的吉时，三百年前，我总是在这时候在棕糖树下熬制黑糖膏。” “书上的剂量好像不对，我试了好多次，每次在渡灵河边一等都是好几天，都等不到你。” “别的小仙官都捕到自己的灵兽了，就是我没有。” “书上说穷奇很难诱捕，也很难驯服，但是我想要你。” “仙界只有你一只凶兽，我知道他们对你有偏见，你不在乎那些眼光我很高兴，但是你也太不乖了。” 说到这，苏清尘拍了一下漠烛的头以示惩戒，漠烛猝不及防地眯着眼睛缩了缩脖子。 “你是我千辛万苦捕来的，我把你养到那么大，你已经不是受兽性控制的凶兽，你不比那些灵兽低一等，不能随便去送死，知道吗？” 见漠烛没什么反应，苏清尘把他的脸转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 “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漠烛看着苏清尘白皙俊秀的脸有些出神。 “傻猫。” 苏清尘看着漠烛呆呆的样子无奈地给了个评价。 说了这么多，苏清尘又把漠烛抱进了屋内，当他想把漠烛放在竹榻上的时候，漠烛有些挣扎。 苏清尘知道，每当漠烛受重伤的时候，都有些排斥自己睡。 “你不听话，只能睡自己的竹榻。” 苏清尘居高临下看着眼带无辜的小猫，然后转身朝自己的床榻走去。 以漠烛现在的状况他甚至无法自己下床，只能在床上有些焦急地左右徘徊。 苏清尘并没有理会漠烛“呜呜”的低哼，他只是脾气好，但对漠烛的私自行动的坏脾气也不能惯着。 苏清尘闭上眼，还没有入睡，就听到嗒嗒嗒嗒的脚步声。 睁眼一看，漠烛已经下了竹榻，这种情况只能是它自己摔下来的。 小短腿嗒嗒地跑到了苏清尘的床边，挨着苏清尘的鞋子趴下了。 苏清尘无奈地笑了笑，随他去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清尘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身着黑袍的漠烛已经恢复了人形，不仅擅自上了他的床，并且正在往他怀里钻。 漠烛的人形很魁梧，比苏清尘高出一个头，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跟苏清尘撒娇。 苏清尘忘了自己是要惩罚他，习惯性伸出手，把漠烛揽入自己的怀里。 “这么快就恢复了？以往都要三日呢。” 漠烛并没有回答，只是呢喃了一句：“主人。” “嗯，睡吧。” 苏清尘轻轻摸着漠烛的头。 第5章 尊卑秩序 第二日，苏清尘醒来时，他反被漠烛拥在了怀里，整个人被漠烛巨大的身体笼罩着。 漠烛的睡袍被蹭得只有袖子还穿在手臂上，整个前胸都袒露在苏清尘的面前。 苏清尘看着漠烛前胸上不规则的伤疤，已经变得很淡了，没想到漠烛越长大，愈合能力能变得这么强。 但毕竟伤势没有痊愈，又如愿睡在了苏清尘的床上，漠烛还没有按时醒来。 苏清尘先行准备起身，而睡梦中的漠烛似是有什么感应，手上用力把苏清尘搂得更紧了。 “松开我，小猫。” 苏清尘额头贴着漠烛的胸口，轻轻说着。 漠烛并没有反应。 苏清尘伸出手，慢慢抚着漠烛布满伤痕的背：“小猫，松开我。” 苏清尘有些急促的呼吸清晰地喷在漠烛的胸口，漠烛渐渐转醒。 此时的漠烛莫名有些贪恋苏清尘的手在他背上触感，还有那喷在他胸口酥酥麻麻的呼吸。 但他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一边起身。 “主人。” 按照规矩，仙侍是要服侍仙官起床更衣的，漠烛反而比苏清尘还起得晚了。 “别动。” 苏清尘阻止了准备下床的漠烛。 “坐好，背让我看看。” 漠烛坐在床沿上便没有再动了。 “嗯，恢复得很好。” 苏清尘认真检查着漠烛宽厚的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清尘问。 “没有。” “有你也不会说，不管有没有，你能出殿活动的时间是三日后。” “是。” 漠烛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单膝跪在床边，准备服侍苏清尘穿戴仙袍。 “你歇着吧，我叫小仙童来。” “主人，我可以。” “我知道你可以，我不允许，这是惩罚。” “是。” “三日之后，神戒鞭10鞭，自己去领。” “是。” “以后还听不听话？” “……” 苏清尘一席凌乱的白衣坐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看着跪在床边沉默的漠烛。 “这几天我跟你说这么多都没有用是不是？” “不是，主人。” “以后还听不听话？” 漠烛倔强地没有开口。 苏清尘拢了拢自己的睡袍，走下床没有再看漠烛一眼。 “这三日去殿外跪着。” “是。” 已经恢复人形的漠烛就不是那个只会喵呜的小猫了，苏清尘又担起了作为神官的驯兽责任。 一名合格的仙侍只有做到百分之百对主人的服从，才能离开仙界陪同主人完成在各界的历练。 而因为漠烛的几次擅离，他们历练的时间已经推迟了六百年了。 凶兽难驯也并不意味着其他的灵兽都能被驯服，这最终要看主人和仙侍缔结的是善缘还是孽缘。 有些仙官诱捕到自己想要的灵兽以后，也可能一直无法驯服，这些灵兽很有可能被放逐到渡灵河畔的怨灵谷，在仙界的修为尽失，变成比妖兽更丑恶的怨灵。 漠烛被苏清尘带回来的时候，仙界几乎都认为怨灵古会是漠烛最后的归宿，但没想到，漠烛会被驯服到现在这种程度。 虽然这次之战仙界能取得大胜，离不开漠烛作为上古凶兽强大的战斗力，但因为他并没有被允许出现在战场上，所以在仙界大肆庆祝之时，也免不了对漠烛的诟病。 “这话都说了几千年了，凶兽天生不祥，也无法驯服，他要主意大起来，谁还治得了他？”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都躲在魔仙石后面根本都不敢出来，人家穷奇冲上去破了魔阵，在你这落不着好了？” “仙家之所以驯养妖兽本就是为了以魔治魔，不为这个，他们永世离不开妖兽林。” “胡言乱语。”神君打断了神官们的争吵。 “仙界慈悲，为了解除妖兽所受的命格诅咒，才将他们接来仙界消磨其兽性将其驯养成仙。” “是。”众仙应道。 “清尘，这次大战，那穷奇虽居大功，但依仙令，仙兽有别，尊卑有序，即便他现在是一名仙侍，也不得妄自行动，你殿里的人，你要约束好。” 神君向苏清尘提醒道。 “是。”苏清尘没有任何辩驳，拱手向神君行了礼。 “神君请放心，十鞭神戒鞭将在三日后执行。” 苏清尘清楚，以漠烛的身份和如今的战斗力，除非没有任何把柄，一旦有行为被诟病，认罚是最能保全漠烛的方法。 “嗯。”神君满意地点点头。 关于漠烛的讨论，在殿上也就告了一个段落。 第6章 迷心针 回到苏神殿。 “神官大人！”小仙童马上就上去迎接。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在殿外跪了一天了。” “嗯。” “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 “嗯。” “他也没有偷偷站起来。” 小仙童不知道漠烛大人为什么会被罚跪，他听说漠烛大人受这么重的伤是因为去仙魔界除魔了。 昨天神官大人还对漠烛大人这么好呢，今天漠烛大人恢复了，不仅没有赏赐，还一早上就在殿外跪着了。 小仙童不敢问原因，只是想把漠烛大人的表现告诉神官大人，希望神官大人看在漠烛大人那么乖的份上，可以网开一面。 “嗯，下去吧，让他继续跪着。” “啊？哦，小仙退下了。” “有没有话要说？” 苏清尘走到漠烛跟前，低头看着他。 “……” 回应苏清尘的是一片沉默。 “很好，继续跪着。” “是。” 苏清尘有点郁结，这句又知道回了？于是甩了一下自己衣袖，愤愤地进了殿内。 当天晚上，雷电大作，雨下如注，小仙童在屋檐下看着跪在雷雨中的漠烛大人，有些心疼。 “神官大人，外面下雨了，很大的雨！” 小仙童在门外给苏清尘报告着此时的天气。 屋内没有回应，整个晚上，苏清尘也没有出来看一眼。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 漠烛像在水泡了一晚，整个人看起来皱巴巴的。 到了苏清尘例行去拜见神君的时辰，也没见苏清尘出门。 刚开始小仙童和苏清尘都以为苏清尘是被漠烛气着了在置气。 但是苏清尘除了在选择漠烛这件事比较执拗以外，其他的事都是最守规矩的，尤其不可能在拜见神君这件事上闹着玩。 “去看看神官大人。” 漠烛吩咐小仙童。 “奥，好的！” 小仙童先敲了敲门：“神官大人?” 没有回应。 “神官大人？是时候去拜见仙君啦！神官大人？小仙进来伺候您起床更衣啦。” 说完小仙童还是先在门外等候吩咐，仍然没有听到回应，小仙童就自行推门而入。 “神官大人？” 小仙童进到寝殿，看见苏清尘还躺在床上。 小仙童又叫了好几声神官大人，苏清尘还是没有理会。 “漠烛大人！你快进来看看！神官大人这是怎么了？” 小仙童提高了声音喊道。 从小仙童进门，漠烛就竖起耳朵密切关注里面的情况，听到小仙童的喊声，马上起身冲进了屋内。 他跪在苏清尘的床前，看着苏清尘毫无血色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大人。” 漠烛轻呼，而苏清尘没有任何反应。 漠烛马上伸出手，向苏清尘渡入真气，苏清尘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脸上的冰还在慢慢变厚。 漠烛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开始认真端详着苏清尘。 “漠烛大人，神官大人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仙医来？” “没事，不要声张。” “哦。” 虽然小仙童并不觉得没事，但是漠烛大人话他还是听的。 “拿干毛巾过来。” “好的!” 小仙童马上跑到浴室拿了毛巾。 漠烛擦了擦自己湿哒哒的手，然后把手覆在苏清尘的脖子上，一点点摸索着往下。 这…… 小仙童看呆了。 仙侍触碰神官，乃是对神官的亵渎，他在礼官那里学过的，但此时他也不敢出声。 漠烛的手已经从神官大人的脖子下移到了锁骨。 漠烛修长的手指在苏清尘左边的锁骨处仔细摩挲着，然后停在了一处。 这一处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如沙砾般细小的伤口。 “迷心针。” “啊？漠烛大人，那现在怎么办？” 小仙童不知道迷心针是什么，但是知道神官大人这肯定是受伤了。 “告诉神君，苏神官因管教仙侍今日无法前往拜见，准备热水，关上门。” 漠烛吩咐。 “好的好的！小仙退下！” 小仙童一一记下退了出去。 迷心针是魔界常见的暗器，刺入体内时不会有特殊的感觉，也不会及时发作，它会在体内寄宿七七四十九日，只在思虑过重、心智最薄弱的时候将元神吸引入梦，不易被发现也就不易被及时救治。 元神一旦入梦，如果不及时脱困，将被长久地囚困于恶梦之中，受尽折磨。 “大人。” 漠烛尝试呼唤苏清尘。 “大人。” 漠烛跪在苏清尘的床边，起身，双手和苏清尘的双手十指交扣。 “大人，醒醒。” 漠烛轻呼着，慢慢俯下身去，嘴唇覆盖住被迷心针刺入的伤口处。 “大人，醒醒。” 漠烛的碰触给苏清尘带去的温度。 “大人，冒犯了。” 漠烛在迷心针的伤口处吸吮了起来。 “嗯。”不一会，苏清尘发出一声轻哼。 “大人，醒过来。” 迷心针已经被吸出了苏清尘的皮肤。 漠烛一边继续呼唤，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往外拔。 整根迷心针被拔出后，立马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而几乎同时，苏清尘脸上冰迅速融化，他像被扼住喉咙很久终于被松开一样，大口呼吸了起来，并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人。” 苏清尘的眼睛开始聚焦，闻声慢慢看向了漠烛，在他看到漠烛的那一刻，眼泪从眼眶里滑了下来，而漠烛也被这一滴眼泪深深灼伤了。 “大人，您只是做了噩梦。” 苏清尘没有说话，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漠烛，想要确定他是真的。 “大人，奴错了，奴以后听您的话。” 这是漠烛第一次看到苏清尘这么无助甚至有些破败的样子，迷心针的发作，少不了是因为苏清尘忧虑他的处境。 漠烛跪在床边，等苏清尘好转。 “漠烛大人，神君那里已经转达了，热水准备好了。” 小仙官在门口轻喊着。 “大人，您身上湿透了，奴抱您去沐浴。” 第7章 沐浴 在一夜漫长的梦魇里，苏清尘元神大伤。 他虚弱地合着眼，头靠在漠烛的脖颈处，瘫软地任由漠烛抱着进了浴池。 浴池里温度骤升，白色烟雾缭绕，苏清尘冰凉的身体被轻轻放入池中，温热的水没过胸口，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你身上也湿了。” 苏清尘仍然闭着眼睛，靠在池边缓缓说道。 “奴无碍。” 漠烛跪在池外说。 “进来。” “……” “你又不听话。” “……是。” 漠烛脱下湿透的外袍，进了浴池，跪在距离苏清尘二尺处。 “大人可有感觉好一点？” “嗯。” 苏清尘嘴里应着，但整个人看着非常的困顿。 漠烛举起右手，想要渡一些灵力给苏清尘。 “手放下。” 苏清尘的话语很轻，但语气不容违逆。 “大人……” 漠烛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还想说点什么。 “这是惩罚。” 漠烛闻言将手指蜷了起来，默默收回水中。 “是。” 他们已经在一起修炼几百年了，苏清尘知道这是最好的契机。 漠烛是凶兽，对凶兽来说，暴力滋生暴力，野蛮滋生野蛮。 神戒鞭那些惩戒术对漠烛没有作用，十鞭二十鞭的皮肉之苦，只不过是在漠烛犯戒后给仙门的一个交代。 这只凶兽的兽性已经退化了非常多，苏清尘如今很明了，他因漠烛而遭受的苦难就是驯服漠烛最大的筹码。 “我在昨日的梦里……”苏清尘刚刚开口。 “主人！不要想……”漠烛慌乱地阻止。 苏清尘并未理会，仿佛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回忆中。 “我在昨日的梦里，看到你执意放下这几百年的修为，要回到妖兽林里去。” “奴不会……”虽然只是苏清尘的梦，漠烛也急切地要表达自己的忠诚。 “你推倒了那棵棕糖树，摧毁了苏神殿，整个仙界生灵涂炭。” “主人……”漠烛如坐针毡。 “我不停地叫你的名字，但你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你不要我这个主人了。” 苏清尘这句话像一个事实陈述，又像一个希望得到答案的疑问。 世上从来没有仙侍要不要主人这个问题，仙侍从来都是附属品。 漠烛不敢作声。 “你的獠牙，撕咬着我的脖颈，你的龙爪贯穿我的身体，把我按在地上，我无法动弹……” “主人！” 漠烛顿感罪孽深重，他在哪里都不能对主人做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就算在主人的梦里，也不可以。 此时的漠烛像一只害怕被丢弃的宠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敢抬头，等着主人的审判。 “过来。” 漠烛闻言便跪着向苏清尘靠近。 “以后听不听我的话。”苏清尘睁开眼睛，看向漠烛。 “奴会听。” 苏清尘缓缓举起右手，清澈的池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淌而下。 苏清尘把食指放在漠烛嘴边，上面带着被幼兽时期的漠烛咬伤的疤痕。 “张嘴。”苏清尘慵懒地命令道。 漠烛微微俯身，松开了紧闭的嘴唇。 苏清尘将食指伸进了漠烛温润的嘴里，指腹在漠烛的尖牙上轻抚。 漠烛很怕再伤到苏清尘的手，试图将嘴张开。 “含着。” 苏清尘太了解漠烛了，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命令道。 于是漠烛轻柔地将苏清尘地手指包裹在自己的嘴里，不敢乱动。 苏清尘高兴了，摸了摸漠烛的尖牙，又在他有些粗糙的舌头上蹭了蹭。 “十日后，仙门出征南海平妖乱，你不可同去。” 听到这句话，漠烛的呼吸一滞，嘴随之紧闭，随后，苏清尘放在漠烛尖牙的手指渗出的血腥味在漠烛嘴里散漫开来。 漠烛大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听苏清尘冷冷地说：“含着。” “十日后，仙门出征南海平妖乱，你不可同去。” “奴遵命。” 漠烛口齿有些含糊地回答。 “骗我当如何？” “奴不敢。” “张嘴。” 苏清尘将自己的手指从漠烛的嘴里抽了出来。 一滴血滴在了浴池内，又慢慢消散了。 “奴有罪。” 苏清尘嘴边出现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笑。 “我要回寝殿。” “是。” 漠烛起身帮苏清尘穿好浴袍，然后将他抱起。 “我可以自己走。” “主人，您受伤了。” 苏清尘还想说什么，但想想在殿内就算了吧，于是头枕在漠烛肩上，由着漠烛了。 漠烛将苏清尘小心翼翼地抱回寝殿的床上。 “主人，请允许奴为您度灵力。” “不可。” 苏清尘没有同意。 “奴知错了。” 漠烛又跪在了苏清尘的床前。 “去外面跪着，说了跪三日就是跪三日。” “是。” 第8章 有违仙令 刚沐浴完，又躺在小仙童重新收拾好的床上，苏清尘精神和心情都复原了非常多。 “神官大人！您好些了吗？” 小仙童端着茶具进来看到苏清尘躺在床上。 “嗯。” “神官大人，您要喝水吗？我刚刚从仙林采回来的。” 小仙童把茶具放在桌上问。 “不用，先放着。” “好的，神官大人。” “神官大人，您刚刚可把小仙吓死了，您脸上都结冰了，我说昨天晚上我跟您说话您都不理我呢，原来您病了，要是昨天小仙进来看看您就好了。” 小仙童也有些自责。 “没事，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什么了？” “昨天啊，昨天下了好大的雨，还打雷呢，我就是……我就是跟您说一声外面下雨了。” 小仙童刚刚端水进来时看见漠烛大人还跪在外面，想着神官大人应该是还在气着呢，就没敢说什么求情的话。 “嗯。” “昨天晚上，整个晚上，漠烛大人都跪在外面，也没有悄悄起来。” 小仙童看着苏清尘的脸色，试探地说着。 “嗯，今天的事跟神君那里是怎么传的？” 苏清尘并没有理会，只是问了问早上没有去拜见神君的事。 “漠烛大人说您因为管教仙侍耽搁了无法前去拜见，我让仙鸽就这么传了。” “嗯。” “神官大人，您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您。” “乖。” ”嘿嘿，我给您盖被子。” 小仙童把有些凌乱的被子规整了一下重新给苏清尘盖好。 “这是昨天才用夕颜花做的香薰熏过的，香不香？” “嗯。” “嘿嘿，那我不说话，神官大人您好好休息。” 小仙童用气音说着，生怕声音大了打扰到神官大人。 元神受损，容易感到疲惫，只是片刻，苏清尘就睡了过去。 神殿上。 神君：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要议？ 武神官：神君，臣深知仙界对苏神殿那未被驯服的凶兽尚有疑虑，但十日后的南海一役，是否可以将其派遣参战？ 白眉神官：哎？堂堂武神官这是何意？我仙界降妖竟然如此需要一头凶兽前往？ 武神官：臣汗颜，那凶兽在前几次的交战中，确实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武神官也感到为难，仙界降妖需要一头凶兽相助本身就是难以启齿之事。 仙家用善念退邪念，但一些已经滋长失控的邪念，仙家只能压制而不能消除。 只是被压制的邪念，会不断地吸收世间怨念，肆意生长，成为仙界更大的威胁。 但漠烛作为上古凶兽，除了在仙界的修为，还有更强大的魔源，魔源没有善念，没有慈悲，那是执着的摧毁性，更大的恶，才是消灭恶的根本。 白眉神官：在那凶兽来到仙界之前，我们一样平定四海八荒，我仙界将士还顶不上一个凶兽？简直荒谬！ 武神副官：白眉神官，您已退出战场多年，不知现下的格局早以不似往年。 白眉神官：你！ 武神官：说什么呢？白眉神官这些先辈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我等如何会有这么多年的安宁？向白眉神官赔礼道歉。 武神副官：白眉神官，臣下冒犯了。 白眉神官偏头，并未回应。 武神官：神君，臣的请求只是意在取胜，别无他意。 清冶神官：神君，那只凶兽的战力众仙有目共睹，只不过…… 神君：只不过？ 清冶神官：只不过众所周知，那凶兽只听命于清尘师弟一人，甚至，在他发狂失控之时，连清尘师弟都别无他法。 武神官：可那是因…… 武神官的话还没说完，清冶神君接着说：退一万步说，就算清尘师弟能控制那凶兽，呵！ 清冶神君轻蔑地笑了笑：我当然是相信清尘师弟为人正直，品格高洁，不会因为手握上古凶兽这样有仙界修为的魔源，而做出什么违背仙令的事，但…… 此话一出，殿上议论纷纷。 毕竟离上一次仙界内乱也不过两千年的光景，对这殿上的许多仙官来说，仍然历历在目。 神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告诉武神官：此事以后再议。 武神官暗叹一口气：是，神君。 “大人，我们要不要单独去拜会一下清尘神官？” 离开天神殿，副官问。 武神官：仙令不可违。没被驯服的妖兽本就不能参战，那穷奇既违反仙令，又违背其主的指令，还能留在仙界已是对他的宽容了。神君说的再议，已是明示。 武神副官：是。但那穷奇确实厉害，而且他破坏规矩是为了清尘大人的安危，都说他是失控的兽，但那明明是忠心护主，就连这也要挨罚，他们真是老糊涂了。 武神官：放肆！ 说完一脚踢在了副官的屁股上。 武神官：不想被放逐，管好自己的臭嘴！那穷奇都没你话多！ 武神副官：属下知罪。 武神官：知罪知罪，几百年知了这么多罪就没见你改过！ 第9章 行刑 思过崖，神君及神官们高坐灵台上。 漠烛被伏兽链锁住脖子和手脚，跪在邢台中间。 漠烛高大的身躯甚至显得伏兽链有些纤细。 “台下穷奇兽，无视仙令擅自离仙界，目无军法贸然参战，桀骜不恭忤逆神官，特赐神戒鞭十鞭，以儆效尤。” 司律神官有力的声音回响在整个思过崖。 “另，所驯之穷奇犯戒多次，屡教不改，清尘神官责无旁贷，冰渊思过三日，以示惩戒。” 此话一出，不仅神官们开始窃窃私语，刑台中间的漠烛也有些躁动，伏兽链因为漠烛身躯的晃动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臣遵命。” 苏清尘拱手领罚。 听到苏清尘的声音，漠烛也平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神官对苏清尘满意地点点头。 “行刑。” 司律神官高声宣布。 一道带着紫色火焰的十米长鞭，从空中劈了下来。 神戒鞭上布满驯兽刺，所经之处千疮百孔，加上淬了以紫氤炼制的火焰，更是让剧烈的痛感深入骨髓。 第一鞭下来，就让漠烛的背脊皮开肉绽，喷溅出来的兽血在刑台上渲染开。 漠烛身体轻微颤抖，并没有反抗，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二鞭，漠烛的脊骨就在模糊的血肉中坦露出来，被伏兽链拉扯住的漠烛有些摇摇欲坠。 第三鞭打在了漠烛的侧脸，漠烛发出了低沉的闷哼，随后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苏清尘站在神君身边，面色冷峻，看着毫无反抗之意的漠烛。 第四鞭，第五鞭，苏清尘心里默数着，袖子里的双手越发握得紧。 “这穷奇真是扛打。” 一些观刑的神官小声议论着。 “是啊，一般的灵兽哪挨得住这么多鞭。” “没错，之前那谁家的九尾狐，一鞭就毙命了。” “那是灵兽，灵兽能跟凶兽比啊？” “那倒是，咱们仙界就这一只凶兽，也算是给我涨见识了。” “灵兽好驯，这思过崖，都快是单独给清尘神官开的了。” “是啊，这是第几次了？好几次了吧？” “第三次，前几次我都来观刑了。” “你可真是有空啊。” “那，不看白不看。” “这穷奇可真是一根筋，每次都因为一样的事挨打。” “这次连清尘神官都要去思过了。” “听说这次行刑前，还被清尘神官在苏神殿罚跪了三天三夜，清尘神官可能也没什么招了。” “是啊，不知道清尘神官图什么，虽说穷奇战力强劲，可有驯服那穷奇的时间，早就在各界历练完了，你看同届的神官，就清尘神官还在这儿了。” “清冶神官也还在。” “他那是……他那又不是灵兽的原因，他那个弈鸟很好驯的。” “台下穷奇可知罪？” 司律神官的声音让观刑的神官们又重新看回刑台上。 神戒鞭已经行刑完毕。 整个刑台都沉浸在猩红的血泊之中，漠烛低垂着头，体无完肤地跪在刑台中间，艰难地喘着粗气。 司律神官的问题在漫天的血腥中消失，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台下穷奇可知罪？！” 司律神官又厉声问了一遍。 此时，苏清尘步入刑台，一步步踩着漠烛的鲜血走向漠烛。 不出几步，苏清尘白色的衣摆就被染上的肃杀的血色。 他走到漠烛跟前蹲下，皓白的手掌握住漠烛的下巴，带着疤痕的修长的食指轻触着漠烛的嘴角。 “你可知罪？”苏清尘轻声问道。 “奴……知罪。” 漠烛虚弱地回答。 “禀神君，凶兽穷奇，行刑完毕。” 听到漠烛的回答，司律神官拱手向神君禀告。 “嗯。清尘啊，以后要多加管教。” 神君向苏清尘嘱咐了一声，便起身离场。 “是，恭送神君。” “恭送神君。”众神官齐说。 送走神君，苏清尘又蹲了下来。 伏兽链在行刑完毕之后化成白烟消失在刑台上。 漠烛失去了伏兽链的束缚，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苏清澈食指又轻抚了一下漠烛的嘴角。 “乖。” 说着，苏清尘拿出了御妖袋：“进来。” 漠烛闻言便在黑色的光圈里，从二尺人形退化成了巴掌大的穷奇幼兽。 漠烛被苏清尘装进了御妖袋，听到他温柔说：“好了，回家。” 第10章 禁足苏神殿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怎么样了？” 苏清尘刚回到苏神殿，小仙童就迎了上去。 漠烛被苏清尘从御妖袋里放了出来，趴在自己的手心上。 “啊，漠烛大人……” 看着满身伤口的漠烛大人，小仙童有些心疼。 “去拿药膏。” 苏清尘一边往寝殿走，一边说。 “已经拿好了，在寝殿的桌子上。” “嗯。” 小仙童知道从思过渊回来，神官大人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因为前几次都是这样。 他仙力低微，帮不了什么忙，只好提前把治伤的药膏都准备好了在殿前候着。 苏清尘小心翼翼地将漠烛放置在竹榻之上，随后闭上双眸，屏息凝神，开始缓缓地向他体内渡入真气。 漠烛蜷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趴着，呼吸开始变得平稳。 苏清尘拿起桌边的药膏一点点在漠烛的伤口上抹着。 “小猫，我要去冰渊三日，你这里好好待着。” “咕噜……咕噜……” 漠烛发出有些焦躁的低哼。 “你又想不听话?你都变成小猫了，我还关不了你？” 苏清尘听出了漠烛的不安。 “我可是仙界的清尘神官，掌管四海善念的神官，况且冰渊又没有别人。” “咕噜……咕噜……” 漠烛还在哼着。 “药膏抹好了，让小仙童照顾你，恢复之前都在榻上待着听到了没有？” 说完苏清尘准备起身，但漠烛哇的一口咬住了苏清尘的衣袖。 “放开，神戒鞭还没抽痛你是不是？” “神，神官大人。” 小仙童手里捧着被子，背上背着包袱出现寝殿内。 “你这是……？” 苏清尘没看懂小仙童只是哪一出。 “神官大人，我翻过仙令了，上面没说冰渊思过不能带仙侍和仙童。小仙……小仙……” 小仙童越说越没有底气。 “你也要去，还要带着漠烛。” 苏清尘帮他说完了。 “是是！” 小仙童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 听到这儿，竹榻上的漠烛毛茸茸的小尾巴摇了一下。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去冰渊？” 此时的苏清尘是真的有点好奇他家的仙童和仙侍是怎么看待他的，堂堂清尘神官，去个区区冰渊，是什么让他们这么不放心的事吗？ “神官大人，冰渊千百年来被冰雪覆盖，了无生机，你一个人在那里三日，会很无聊的。” “嗯，还有呢？” “还……还有……呃，小仙从来没有去过冰渊，只是听在书里看过，小仙……小仙想去看看冰渊长什么样。” 苏清尘不禁笑了笑：“还有呢？” “还有，呃……漠烛大人。” “漠烛大人？”苏清尘回头看了看竹榻上正竖着耳朵偷听的毛绒团子。 “漠烛大人，受伤了都不能自己睡的，他会很难过的。” 小仙童看过好几次漠烛大人变成幼兽的时候睡在清尘大人的鞋子里。 有一次，他还看见漠烛大人睡在神官大人的床上了，只不过他没敢说，这样好像是礼教不合。 仙侍的竹榻都是在寝殿外的，只有漠烛大人的在神官寝殿内。 小仙童觉得清尘神官是最好最好的神官，所以他不想清尘神官自己去冰渊受苦。 “你漠烛大人的人形和兽形你没见过吗？你还能可怜上一只穷奇？” “那穷奇受伤也很可怜的嘛……那么大一个，只剩这么小了。”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但你们到底能不能意识到我其实是一名神官呢？” 苏清尘觉得自己已经提醒过他们很多遍自己的身份了，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无威严了？没见过哪个仙侍和仙童这么多话的。 “我……我们害怕！” “啊？” “我，我跟漠烛大人，我们在殿里待着害怕。” “害怕什么？” “就是一种，……害怕。” 小仙童有些编不下去了。 “神官大人，您就让我们去吧，我们想跟着您行不行，我们又不打扰您思过，我们就在旁边待着，您不在我们都吃不好也睡不好，漠烛大人只剩这么小了，要是有危险我也保护不了他。” “而……而且，漠烛大人恢复人身的日子变短了，上次就用了一天，等他恢复了肯定要去找您，小仙又拦不住他。” 小仙童这句话惊醒了苏清尘，漠烛就是因为不听驯才挨的神戒鞭，现在想来，还是他平日对他们都太放纵了。 苏清尘正了正脸，转过身俯视着漠烛，漠烛小小一团被笼罩在苏清尘的阴影里。 “冰渊我自己去，你，你们两个，在殿内值守不得擅离。” “神官大人！” “跪下！” 没让小仙童多说，苏清尘发怒了，朝着小仙童命令道。 小仙童几乎没有见神官大人生过这么大的气，麻溜地就跪下了。 “如有擅离，你们到冰渊一日，我在冰渊思过便多加一日，听明白了吗？” “是。”小仙童弱弱地回答。 “你，恢复人形前擅自下床，竹榻从此搬离寝殿！”苏清尘又指了指竹榻上的漠烛。 小猫缩了缩脖子，不敢看苏清尘。 看着暂时老实了的两小只，苏清尘轻呼了一口气，衣袖一甩便向殿外走去。 漠烛短短的四只小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踉跄到竹榻边上，伸着脖子望着苏清尘渐行渐远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殿前的幻云里。 漠烛在竹塌边缘来回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朝着苏清尘消失的方向，趴了下来。 “漠烛大人，您别难过啊，我们都得听神官大人的，这样才不会违反仙令，不然您又要被罚了。” 小仙童看着失落的小猫安慰道。 “我先去放一下包袱和被子，再来看您。” “您可千万不要下床哦，不然您的竹榻都会被搬走了，我觉得神官大人好像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们都太不听话了。” 小仙童出门前还不忘回头交待漠烛大人不能下床。 第11章 冰渊恶念 冰渊常年被寒冰覆盖，目之所及，茫茫死寂。 苏清尘盘坐在冰渊之巅的清灵台，一袭白袍在凛冽的寒风中轻舞。 一些微弱但躁动着的念力夹杂在川流而过的风里，随之而来。 “呜……” “哈哈哈哈哈哈” “杀……” 冰渊并非是众神官的思过之地，千百年来甚少有神官踏足。 邪属火，一些无法消除的积怨极深的恶念被冰封于此，此为恶念的乱葬岗。 入冰渊者如若不能静心凝神秉持善念，一旦被恶念所支配，则永远无法走出，最后堕落成被困在这里的无形的怨念。 神官如被放逐至此，即被视为神君极为严峻的告诫。 “杀……” “哈哈哈哈” 恶念在冰渊此起彼伏地发出低沉又邪恶的鸣响，逐渐将苏清尘围困。 苏清尘紧闭双目，屏息聆听。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神咒即出，一道白光从苏清尘的指尖闪出，如骤雪般散开，将隐匿在冰渊中黑暗的裂缝重新冰封了起来。 “啊……呜……” 顷刻间，此起彼伏地憋闷的回响消失在冰冷的风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杀……” 竟仍有恶念猖獗四起。 “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苏清尘双掌向外，一层白色火焰将苏清尘包围，冲撞到白色火焰的恶念，化为黑色烟雾消失在冰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邪恶的狞笑并未消失。 苏清尘惊觉到在冰渊的恶念滋生如此之快，已是不可再掉以轻心。 而正是这一刹的分神，一道黑烟刺破白色的屏障，进入了苏清尘的意识中。 苏清尘屏气凝神，集中念力，跟恶念缠斗起来。 苏清尘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前呈现出一片阳光和煦的田野。 他站在原地，谨慎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主人。” 田埂边的茅屋大门敞开，身着黑色长袍的漠烛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苏清尘看得有些恍惚。 “您回来了主人。”漠烛走到苏清尘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苏清尘轻颤了一下，任由漠烛牵着，并没有反抗。 “主人，我做好饭了，在等您回来，一起来吃饭吧。” “您给我熬的黑糖膏我又吃完了，能不能给我再熬一点。” 苏清尘看着眼前喋喋不休又忙着摆放碗筷的漠烛，在门外踌躇了一下，随踏入了屋内。 而在苏清尘踏足屋内的瞬间，大门忽然紧闭，屋内光线骤暗，一阵邪风袭来，苏清尘闪躲未及，血液从脸颊的伤口浸出。 手无温度，伤无痛感，血无血腥。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咒语的声音逐渐恢复在苏清尘的意识中。 清冷的风，在风中轻摆的衣袍，苏清尘逐渐对冰渊恢复感知。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苏清尘继续默念着。 萦绕在苏清尘周身的白焰逐渐闭合，冲撞过来的恶念又幻化成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苏清尘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冰渊，轻呼一口气。 刚刚幻境中的漠烛过于真实，苏清尘竟有些许怀念，他好像没有见过漠烛笑得那么灿烂。 漠烛总是深沉地跟着他，总是若有所思，好像从未像刚刚的幻境中那样的，快乐过。 他一直想驯服漠烛，但，漠烛是否甘愿束缚自己的兽性，在仙界受众仙排挤，如此这般卑微地活着。 苏清尘的意念至此又趋于脆弱。 一缕黑光闪过，在他眼前的是苏神殿夜晚的床榻。 漠烛衣不蔽体，庞大的身躯重重地覆压在他的身上。 苏清尘呼吸急促起来。 “主人，您的皮肤像冬日的白雪，你的脖颈，有棕糖树的清香，主人，奴想将您占为己有。” 苏清尘大惊失色，挣扎着推搡压在身上的漠烛。 但此时的漠烛重如千斤不容撼动。 漠烛邪魅地笑着，像观赏池中莲一样，用手掐着苏清尘的下巴，食指摩挲着苏清尘的嘴角。 猝不及防的，漠烛低下头，朝苏清尘殷红的嘴唇吻去。 “啊……！” 苏清尘的惊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冰渊。 “喵呜！喵呜！” 苏神殿的毛团子似是听到了苏清尘的声音，顶着伤口的疼痛站起来在竹榻上打转。 听到动静的小仙童跑进来。 “漠烛大人！怎么了？” 毛团子继续焦躁地在竹榻上来回徘徊。 “漠烛大人，您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我们要好好等神官大人回来，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喵呜！喵呜！” 漠烛还是不能安静下来。 “漠烛大人，呃……” 小仙童也有些着急。 “呃……鞋子！” “漠烛大人，神官大人说了，您在恢复之前不可以下床的，我把神官大人的鞋子拿到您竹榻上可好？您可以在他鞋子里睡觉。” 小仙童觉得自己想到了最好的办法。 “咕噜……咕噜……” 焦躁的毛团子果然冷静了一点。 “来，漠烛大人，神官大人的鞋子！” “咕噜……咕噜……” 漠烛用头蹭了蹭鞋子，然后爬了进去。 “漠烛大人，我们不能再惹神官大人生气了，您在这好好待着。可能等一下您就恢复人形了，但是千万千万不能出殿去知道吗？” 小仙童对漠烛大人还是很不放心的，他好像确实不太听话。 “您变回人形了我就不敢说您了，所以我现在再跟您说一遍，等一下千万不要出去。” 漠烛把头搭在鞋口，并没有理会小仙童。 “我知道您听到了，我去外面候着了。” 小仙童鼓起勇气说完，就离开了寝殿。 第12章 复命 “不知各位日前是否听到不寻常的异响？” 神殿上清冶神官以不经意之姿跟众神官闲谈。 “我有听到，但那响声稍纵即逝，不知是何缘由。”一位神官答。 “臣下已差仙卫去巡查过，异响是由冰渊传来，兴许是清尘神官在冰渊内跟恶念有些缠斗，还请诸位不要惊慌。”武神官上前一步说道。 “武神官尽忠职守，我仙界千年的安宁，少不了你的功劳。哈哈哈哈。” “臣下职责所在，神官过奖。” “冰渊冰封恶念千年，从来都没有这么大的异动，清尘神官一入内便生出如此动静，也不知道清尘神官这是在思过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之事。”清冶神官再次将话题绕回了冰渊的异响。 “清尘神君以善源灭恶念，定不会做出有违仙令之事。” “好一个以善源灭恶念，三界最大的魔源可是在他苏神殿。” “清冶神官倒不用如此揣着明白装糊涂，唯魔源可制恶中恶，那穷奇如今能为我仙界所用，都是清尘神君的功劳。” “我仙界能有如今盛世景象，皆因我仙界将士骁勇善战，神君引领众神有方，那穷奇作为凶兽能在仙界修仙得道，皆因神君海涵。” “你！” 清冶神官一席话直接将清尘神官和漠烛的存在放在了神君和仙界的对立面。 “三日思过期已至，清尘神官正携悔过书前来神殿复命。” 武神官没有理会清冶神官的意有所指，转而向神君禀报苏清尘的动向。 “嗯。且等清尘神官到殿，再询问其冰渊的境况。” 不过片刻，苏清尘便至神殿复命。 “神君，臣已于冰渊思过三日，特前来复命。” “不过三日，清尘神君清瘦了不少。” “无碍。只是，臣有一事向神君禀奏。” “何事？” “冰渊恶念滋生迅速，隐蔽于寒冰之下，冰渊已出现多处龟裂，积聚千百年的恶念随时可能迸发而出。” “请清尘神君详述。” “臣于冰渊思过这三日，时常受到恶念侵袭，连除魔咒都不能将其全部压制，臣已修复部分龟裂之处，但恐怕，要将冰渊的恶念重新冰封，还需要神君的乾坤阵。” “冰渊的恶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神君有些吃惊，众神官也有些许担忧。 “上神君为缔造冰渊，耗尽灵力，上神君的真身在逐渐消逝进入下一轮回，不知是否与冰渊的神力削弱有关。”南斗神官猜测。 “那这几日，清尘神官是否有听到任何异响？” 神君若有所思地问。 “并未。” 清尘神官笃定地回答。 “哦？众神官对异响皆有耳闻，连武神官都说异响来自冰渊，但清尘神官竟然不知情？所以这是武神官和清尘神官谁在撒谎？”清冶神君质问。 “臣不敢。”武神官和苏清尘同时弯腰拱手说道。 “事关仙界安宁，知情不报可是大罪。” “冰渊三日，臣确未听到任何异响，只不过，在跟恶念缠斗之时会进入幻境之中，失去五感，想必是臣未能感知到众神官所闻之异响。还请武神官费心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臣下会派仙卫再次查探。” “那么此事便交由武神官处置，在出征南海之前，将实情呈上。” 距离出征南海只剩区区几日，武神官意识到，神君给的期限，可能牵扯到是否在战役中重用清尘神君，亦或是是否准许清尘神君出战。 “是。” 在神殿复命后，苏清尘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苏神殿。 小仙童坐在屋檐下，而早已恢复人形的漠烛，跪在殿门前，朝着苏清尘回来的方向。 “神官大人！” 小仙童看到苏清尘的第一眼就站起来迎了上去。 “神官大人，您可还好？” “嗯。” 跪在地上的漠烛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苏清尘缓缓走到漠烛面前，正声问：“你可知错？” “奴知错。” 漠烛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回答。 “何错之有？” “奴作为凶兽，擅自出仙界，有违……有违仙令，忤逆主人。” “嗯，十鞭没白挨。”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已经跪了好几日了，他没恢复人形的时候都乖乖待在竹榻上，一恢复人形就在这里跪着了，一下都没起来，他真的知道错了。” 小仙童有些心疼地替漠烛说着好话。 “嗯。” 苏清尘应完，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 “主人！” 漠烛眼疾手快地将苏清尘护在了自己怀里。 第13章 羞耻入侵 软若无骨的苏清尘被漠烛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榻上。 “漠烛大人，神官大人这是怎么了？” 小仙童焦急地询问。 “无碍，大人在冰渊三日，灵力空亏，我渡些灵力给大人，多加休息便能恢复。” “哦……哦……” 漠烛并没有对苏清尘做更多的观察，就直接说出了苏清尘晕倒的原因，小仙童有些不可置信。 没等小仙童多想，漠烛张开手掌，缓缓将灵力渡入苏清尘体内。 小仙童默默退出寝殿，又去仙林给神官大人采集露水去了。 返回苏神殿时气若游丝的苏清尘，在漠烛灵力的渡入后，逐渐恢复了呼吸。 漠烛看着脸色渐渐恢复血色的苏清尘，结束了灵力渡入，然后右手轻轻搭在苏清尘的脉搏上，感受着那白皙如雪的皮肤下规则的律动。 夜色已深，熟睡的苏清尘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漠烛和小仙童，一大一小的脑袋，在床边认真地看着他。 “神官大人！您醒啦！” 小仙童欣喜地说。 “小声一点。” 漠烛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提醒。 “哦，神官大人，您好一点了吗？您要不要喝水？” 小仙童马上降低了很多音量，轻轻地说。 “嗯。” “我去拿！” 小仙童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还没回到床边，水就被漠烛拿走了。 “主人，冒犯了。” 没等苏清尘回答，漠烛伸手将苏清尘从被子里扶了起来，在自己怀里。 “主人，奴想将您占为己有。” 苏清尘不知为何脑海里响了这句话。 没等苏清尘多想，漠烛已经将水喂到了苏清尘嘴边。 苏清尘张开嘴，浅浅抿了一口。 “神官大人，好喝吗？我白天采去采的。” 小仙童问。 “嗯。” 苏清尘轻轻回应。 “那您多喝点，仙林的露水补灵气的。” 小仙童虽然手上没有机会喂水，但嘴上功夫还是要到位的。 “乖。”苏清尘此刻感到安心又欣慰。 “神官大人，您前几日在冰渊受苦了，您现在回来了，可要好好休息几日，哎，再过几日您还要去南海，您能不能不去啊。” 小仙童喋喋不休个没完。 “我已经好多了。”苏清尘舒服地靠在漠烛宽厚的肩膀上，闭眼凝了凝神。 “前几日你们可有在殿内听到任何异响？”苏清尘问。 “有！” “没有。” 漠烛和小仙童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苏清尘离开漠烛的怀里，坐了起来，看着漠烛和小仙童。 “怎么回事？” “有的有的！” 小仙童抢先出了声。 “那时候漠烛大人还是小穷奇，他可能忘了。我在外面是听到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漠烛大人在竹榻上，呃……哼哼。” 小仙童觉得说听见漠烛大人在叫唤好像很无礼。 “漠烛大人伤都还没好，就一直在竹榻上跑来跑去，好像很害怕，我把神官大人的鞋子放到竹榻上，漠烛大人钻进去了才好一点呢。” 小仙童把当时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着。 听完，苏清尘眼神犀利地看着漠烛。 漠烛只是低着头。 “头抬起来看着我。” 苏清尘命令道。 漠烛抬起头，眼里并没带着很多的情绪，只是认真地看着苏清尘。 “前几日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响？” “有。” “刚刚为何撒谎？” “哎呀，神官大人，您别生气了，漠烛大人那时候还没有恢复呢，他只有那么小，不是有意骗您的。” 小仙童甚至用手比划了一下，把漠烛比划得只有馒头那么大，试图减轻漠烛的罪责。 苏清尘只是看着漠烛，并没有说话。 “去给神官大人准备沐浴的水。” 漠烛向小仙童吩咐道。 “是，小仙退下了。” 小仙童有些同情地看着漠烛，最近挨了那么多鞭子，又跪了那么多天，神官大人刚回来，又生气了。 “奴听到了。” “然后？” “奴的魔源去了冰渊，奴知错。” 说着漠烛跪了下去。 “……呵，你知什么错？我走之前说了什么？” “没恢复人形前不可下床，恢复之后在殿内值守，不可去冰渊。” “你把我的话当什么？我教不乖你是不是？” “奴……奴没有去，一直在殿内值守。” 苏清尘简直无语，因为漠烛说得好像也对。 “我在幻境内被困住，最后忽然清醒，是不是你的魔源吸收了那些恶念？” “是，魔源进入了恶念所制的幻境内。” “那……”苏清尘忽然心虚起来。 “那你看了什么？” “奴看见……奴衣不蔽体，将大人禁锢在床榻上……” 苏清尘的心揪了起来，但又想确定漠烛看到了什么。 “不顾大人的抗拒……轻薄于大人……” 漠烛有些生硬地说了出口。 苏清尘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别说了！” 苏清尘往后一躺，仿佛对生命感到了绝望，甚至有些想用被子把自己捂死算了。 堂堂神官，就这么名节不保。 寝殿内的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漠烛也是无声地跪在一旁。 “这次多久恢复人形的？”苏清尘问了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 “不到一日。” “越来越快了，身上的伤势如何？” “已经痊愈。” “嗯……你的魔源在冰渊逗留多久？” “跟随主人一起出来。” “……起来吧。冰渊的恶念积聚了这么多年，是我也有些难以招架的程度，如若不是你，我可能难以从幻境中脱困。” “不会的。”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但！那个幻境赶紧忘掉知道吗？那是恶念制造的，不是我的想法。” “奴知道，奴抱您去沐浴。” “嗯……” 第14章 筹谋 “神官大人，武神副官求见。” 大清早的小仙童在寝殿外小声禀告。 “这个时辰所为何事？” 苏清尘舒服地闭着眼，有些慵懒地问。 “副官说因冰渊调查事宜求见。” “领副官致正殿，我稍后就到。” “是。” 听到小仙童的声音时，漠烛就已经醒了，此刻漠烛已经起身伺候苏清尘更衣。 苏清尘只是站在原地，任由漠烛一层一层给他穿上白色的仙袍，又跪在他身前为他束好腰带，最后用金色发带为他束好了头发。 整理好仪容，苏清尘一身白袍移步至正殿，身后跟着高大的漠烛，一身黑袍，神色冷峻。 “神官大人。”副官起身向苏清尘行礼。 “免礼，武神副官请坐。” “神官大人，臣下打扰了，但事情特殊，只好在晨间前来。” “无碍，副官请说。” “关于神君差武神官大人彻查冰渊异响一事。” 武神副官顿了顿，随后好像下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异响出现当时，臣随即赶往冰渊查看，冰渊封印有被妖力冲破又再次封印的痕迹，而那……正是整个仙界出现异响的原因。” 说到这里，武神副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漠烛。 此话一出，苏清尘对武神副官接下来的话已经略知一二。 “呃……恕臣下直言，臣手中的窥魔镜窥探到漠烛仙侍的魔源也在冰渊内。” 苏清尘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等着武神副官道明来意，而漠烛脸上，甚至有些隐隐的不屑。 武神副官见苏清尘没有作出反应，觉得自己要谈的事情可能是八九不离十了。 “今日神殿议事，武神官需将异响原因呈报神君，但……此事可能影响到几日之后南海战役对神官大人的派遣。” “臣下深知神官大人为人正直，为仙界繁荣鞠躬尽瘁，漠烛仙侍法力高强，对神官大人的赤诚忠心整个仙界有目共睹。” 苏清尘没想到平日不拘小节直言不讳的武神副官竟也有绕弯子的一面，轻笑了一声：“武神副官不妨直说。” “哈哈……神官大人见笑了，那臣下开门见山直说了。” 苏清尘和颜悦色地点点头。 “南海妖情险峻，近百年来他们一直卧薪尝胆，蓄势待发。而我们连年征战妖魔界，相信神官大人有目共睹，我仙界将士，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虽漠烛仙侍因擅离仙界屡次受罚，但身为战场将领，身负众仙性命，武神官大人对漠烛大人在我等焦灼之时挺身而出其实万分感激，此次臣下方才有机会当面表达。” “客气了。” “武神官大人向神君请奏过，希望此次南海一役能够准许漠烛仙侍前往，但……” 苏清尘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晓未明之言。 “如若此次连神官大人都不能前往的话，对我军此战将是重大损失，所以臣下的意思是，对冰渊异响之事臣等另有说法，以促成神官大人得以出战，不知神官大人意下如何？” “只是想促成我能成行？” “呃，哈哈，不知漠烛仙侍是否亦能鼎力相助。” “副官大人，你知道漠烛现下还是尚未被驯服之凶兽。” “依照仙令也许是，但在臣等看来，漠烛仙侍对神官大人之忠诚日月可明，必定不会做出任何有伤于神官大人安危之事。” 苏清尘回头看了看表情依旧冷峻的漠烛：“只是……” “如若是神官大人因对漠烛仙侍违令出仙界，会受到责罚进而再次延误下界历练……” 听到再次二字，苏清尘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不自觉生出一丝尴尬。 “臣下已经想好对策。臣能塑一仙兵真身以供漠烛大人之魔源入主，仙兵身份将记录在册，不会有任何破绽。而漠烛仙侍的真身仍能在苏神殿值守。” “可漠烛若不能以穷奇真身应战，战力会削弱很多。” “清尘大人，以漠烛仙侍如今的修为，足矣。” 武神副官非常笃定。 天天研究兵家之事，哪怕只是个副官，也已对漠烛的实力了如指掌。 “武神官可知此事？” 武神官向来令行禁止，不像是行此迂回计策之人。 “臣下斗胆先行拜会清尘神官，武神官并不知晓，但臣下有神官大人的首肯，相信武神官念在仙界众生，不会有异议。” “哈哈，武神副官费心了。你对武神官的忠心亦是无可置疑。” 时常随军的苏清尘，对武神官和副官的骁勇及仁善是非常敬佩的，所以才压制自己一贯的起床气，一大早跟武神副官倾谈良久。 “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武神官的英武之姿着实让臣下敬佩，臣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那么此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推辞。” 苏清尘说完挑眉看着漠烛。 “奴听从主人差遣。” 漠烛拱手说道。 第15章 武官的演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武神官在营地听到武神副官的回报，气得拳头嘎嘎作响。 “大人息怒，神君深居神殿多年，对现下各界格局已不甚了解，加之，对漠烛仙侍魔源的忌惮……” 副官降低了音量。 “经历这么多次大战，难道您还不愿意面对，神君只是要赢但不计代价吗？” 副官忍了很久了，加之对武神官的无限信任，直接道出对神君大逆不道的话。 武神官对副官怒目而视，但没有言语。 “为了我仙界将士，三思啊，大人。” 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体会其中残酷的血腥与灵魂消亡的噩梦，而战场以外的人，要的只是胜利和庆典。 “清尘神官的善源能够磨灭恶念，漠烛仙侍就算不以穷奇真身去战斗，但他的魔源能够摄取恶念，他们双管齐下，胜过我们千辛万苦的灵力拼杀，将士们不用因灵力枯竭而荒废修为，也不用因被恶念吞噬而神魂俱灭。” 武神官在营帐里踱步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那穷奇尚未被驯服，本身兽性未灭，如若摄取过多恶念，会是什么后果你可曾想过？” “在臣看来，清尘神官对漠烛仙侍的驯服已经超过了仙令对忠诚的理解。服从未必就是忠心，忠心是在无论怎样的境遇里，都能为主舍身忘死。纵观仙界，多少灵兽能有漠烛仙侍这般气魄。” 武神官沉默着。 “那神戒鞭对漠烛仙侍来说，虽然只是皮肉之苦，但毕竟是皮开见骨，次次血染整个刑台。一般妖灵两鞭五鞭已经是极限了，但是漠烛仙侍领五倍十倍的罚，仅仅是为了清尘神官的安危，这还能叫尚未驯服吗？” “神官大人，臣深知您蒙恩于神君，但如今的神君他……” “够了！” 武神官叹了一口气。 “稍后便要向神君回禀此事，现在赶紧安排，给漠烛另塑真身一事，出发前办好，确保万无一失。” “是！” 副官瞬间振奋了起来。 “再自作主张，自行领罚。” “是！大人！” 副官答得铿锵有力，像每次因为私自行动被骂一模样。 神殿上，众神官正在等待神君临朝，忽然一声来路不明的巨响响彻神殿。 “神卫！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殿上顿时议论四起。 “诸位神官请勿惊慌，想是臣等在冰渊布置的机关已经奏效，稍后会给神君及诸位一个交代。” 神卫回复。 “哦，原来是这样。” 殿上的议论又逐渐平静。 不过多时，神君临朝，众神官先行了礼。 “刚才是何情况？”神君问。 “报！武神官在冰渊外擒获试图破开结界的妖灵，特遣臣下先行向仙君禀报。” 武神副官从殿外匆匆入殿，跪在仙殿中央。 “哦？可跟上次异响有关？” “是的，上次臣下前去冰渊查看，只见冰渊结界有所破损，未曾多想，只是将其修复。但武神官接神君令，再行彻查此事，发现有妖灵踪迹，固布下天罗地网，刚刚将其擒获，并就地严刑拷问，确是跟上次异响有关。” “何方来的妖灵？竟能闯入仙界？” “据查……” 武副神官为难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神君，据查，妖灵来自南海。” “什么？”神君震怒。 “南海的妖孽竟然先行偷袭我仙界……” “无法无天了……” “是啊……出兵南海刻不容缓啊……” 众神官更是炸开了锅。 “对南海妖孽的进犯，臣等失察，请神君责罚。” 武副神官跪地请罪。 “神君！”武神官快步步入殿内，并拱手跪下。 “禀告神君，冰渊异响之事臣已彻查清楚，除副官已禀明事项外，臣有一物呈上。” 武神官双手奉上一物，神君的仙侍接过呈给了神君。 “水龙纹？” 神君看过之后问。 “是的，神君。来冰渊作祟之妖孽修为甚浅，臣不过略施惩戒，它便化作一滩蓝色死水，封印至冰渊，留下了这水龙纹的守身符，此确为南海水妖之守身物。” 武神官断言。 神君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水龙纹的守身符。 “对水妖进犯，臣等失察，还请神君责罚。” 武神官伏地请罪。 “好一个南海妖孽，全然不把我仙界看在眼里！” 神君气愤难当。 “神君息怒！三日之后，臣等出征南海，誓死平定南海妖乱，保三界之平安！” 武神官铿锵有力地保证。 “好！本仙君在此，等候我仙界将士的捷报！” “是！我神武军将领听令！” 武神官在殿堂上高声号令。 “臣在！” 神殿上高阶神武军将领一一出列。 武神副官从请罪开始就一直趴在地上低着头，此刻他的眼睛用尽全力瞥向苏清尘所站的方向，在看到还在白色衣摆上摇晃的特属于苏清尘的白色流苏官牌后，彻底放下心来。 “臣等誓死平定南海妖乱，保三界之平安！” 第16章 小猫很生气 “漠烛大人，你怎么这样了呀……哈哈哈哈……” 小仙童抬头围着漠烛大人一边打量一边哈哈大笑。 “哎……嘿嘿……时间紧急，漠烛大人见谅哈。” 平日里一身英武之气的武神副官此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苏清尘在旁边看着，也是满眼的笑意。 “神官大人，臣是照着神兵册里的一个小仙军的样子塑的这真身，这五官确实是不太细致哈，跟漠烛仙侍本身没得比，不过在战场不讲究这个，越一般越不容易暴露。” “可是副官大人，漠烛大人的眼睛实在太小了，漠烛大人您看得见吗？” 小仙童甚至举起手在漠烛大人面前挥舞了起来。 “别闹了。” 小仙童看着乐呵了，苏清尘知道这会儿有只爱漂亮的小猫肯定生着气呢。 “神官大人，因为仙军都有造册，您殿上如今没有这个人，所以漠烛仙侍需要从仙军营随军出发。” 副官的话刚说到这，一旁的漠烛不仅脸色更难看，甚至渗出了寒意，只是顶着眼前这大脸细眼塌鼻子的真身，让人害怕不起来。 “但无论如何仙侍还是随身伺候比较好，所以不知神官大人能否提前到营？” 虽然没有跟漠烛打过交道，但带兵的最懂看人，他单独对漠烛的安排肯定是无效的，有神官大人在的话一切都好说，恰好神官大人又生性温良，对漠烛也甚是在意，所以这个事情九成九没问题。 “可以，待我收拾一番便出发军营。” 感受到旁边漠烛眯在眼缝里的注视，苏清尘意识到自己刚刚只答了自己的部分。 “带着他。” 苏清尘微笑着补了一句。 “嘿嘿嘿，好的好的，那臣下便在军营恭候大人，点兵后臣会将漠烛仙侍安排到神官大人身边护卫，请神官大人放心。” 苏清尘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倒是漠烛听到后放心了不少，整个人又放松下来继续当个丑丑的安静的仙军。 “副官大人办事我放心。” 苏清尘回着。 “那臣先退下了，待神官大人和漠烛大人收拾好，军营再会。” “好的，送送副官大人。” 苏清尘向小仙童吩咐。 “好的！副官大人我送您。” 说着小仙童便领着副官出了苏神殿。 “喜不喜欢现在的样子？” 现在四下无人，苏清尘也忍不住逗弄起了漠烛。 漠烛头歪向一边不说话。 “不喜欢呀？哈哈，至少个子还是跟以前一样高。” 苏清尘找了个并不能安慰人的角度安慰了一下漠烛。 “从南海回来你就可以变回来了，用不了多久，走，去收拾东西。” 进了寝殿，苏清尘自顾自的收拾了一会儿，平时漠烛都要跟着帮忙的，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清尘奇怪地回头找了一下漠烛，发现他在铜镜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甚至有点看生气了。 当然生气也只是苏清尘的一种感觉，因为现在漠烛的眼睛真的太小了，看不见里面的情绪。 “怎么了？看得这么入迷？” 苏清尘放下手上的东西也走到了铜镜前，漠烛看到苏清尘清雅脱俗的脸也被铜镜映照了出来，再看看里面的自己，深吸了一口凉气：“仙界的仙兵为何会比妖兽林的妖兽都丑？” “说什么呢？你几百年都没回妖兽林了，是你忘记了。” 苏清尘也不太能接受仙界的仙比妖兽林的妖兽丑。 “而且副官大人说了，是时间不够，说不定多些时日就能把这真身塑得好看些。” “别看了，这不是真的你，那个才是，我的小猫可好看了。” 苏清尘把铜镜背了过去，又指着端坐在竹榻上的漠烛真身，温柔地安慰着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 “快来给我拿东西，我都收了这么多了，你也不来帮忙。” “是。” 漠烛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 “你的衣服，多带几身。” 苏清尘提醒道。 “不要。” 漠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要？” “他不是奴，他不能穿奴的衣服。” 漠烛非常嫌弃地指了指自己。 苏清尘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我向副官多要几套军服。” “神官大人！我回来啦！” 小仙童一蹦一跳的回了苏神殿。 “我来帮大人收。” “不用了，都收好了。我们不在的时日，你照顾好漠烛大人。” “放心吧放心吧，漠烛大人肯定好好的。” 小仙童保证完又看向了站在清尘大人身边的那位仙军。 “哈哈哈哈。”小仙童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漠烛又气又手足无措地转身离开了寝殿。 第17章 疏离的仙侍 出发前夕，星空浩瀚明朗，神军将领在帐内做最后的战前部署。 帐外，漠烛顶着比妖兽还丑的真身，生无可恋地站岗。 进军营以来，他已经接受无数诧异后又使劲憋笑的表情，堂堂凶兽，也是自尊心脆弱的时候的。 漠烛此刻之所以生无可恋，是因为旁边年站了个自来熟的话痨。 “噗呲！噗呲！” 旁边的守卫身子站得笔直，嘴就忙活不停地试图跟漠烛搭话。 “这位仙军，以前没怎么见过你啊？” “……” “是不是刚来啊？” 见漠烛没回答，他便自问自答。 “你……是不是哪家的灵兽直接升的仙军？” “水马是不是？” “不是，水马的眼睛没有这么小，但你鼻子和嘴挺像的。” 守卫还在企图跟漠烛对话，但漠烛已经石化了。 水马……那么丑的玩意儿……他竟然像水马……水马不仅丑，还傻，当年在妖兽林，他一个不顺眼最爱踢的就是水马…… 真是一报还一报，挨神戒鞭都没有这个难受。 “我认识几个从灵兽直接晋升仙军的，开始是有点那什么，就是像自己本来那样，但是多多修行，仙力多了就好看了。” 字字没说丑，又字字说了丑。 “你……还不会说话吗？” 守卫迅速瞥眼看了一眼漠烛，又赶紧直视前方。 见漠烛没回话又继续说：“不过你好运啊，一来就给清尘神官当守卫，清尘神官人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回复他的还是只有晚风拂过的声音。 他忽然悟了：“你是不是听力也还没进化好？” 漠烛忽然不太理解仙界为什么能统治三界。 看着漠烛依旧没有反应，他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看来是真的没有进化好。” “哎，妖兽有妖兽的命啊，当妖兽的时候就丑，好不容易晋升仙军了，还是那么丑，都不知道还要丑多久，耳朵也不行，嘴也不好使，哎。” 他是发自内心地同情上了。 “回帐。” 苏清尘掀开帐帘走了出来，朝漠烛说了一句。 “是。” 漠烛答完便跟着苏清尘走了。 留下守卫在原地目瞪口呆。 到了苏清尘的营帐，漠烛没有入内，而是站在了门口。 “你要站门口？” 苏清尘又出去问。 “是。” “嗯，虽然站门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但是你先陪我在帐内待会儿。” “奴……臣下就站门口。” “我叫你进来。” 苏清尘正声道。 “……是。” 漠烛跟着苏清尘进了帐内。 “鱼蛇灵兽已经把南海布防传了回来，明日你只需听我一人号令行事，明白吗？” “是。” “战场战事瞬息万变，不论如何，没我吩咐你便不能擅动。” “是。” “就算我受伤了，你也要以大局为重。” “……是。” 神戒鞭教不会漠烛，但苏清尘冰渊思过三日可以。 苏清尘甚是满意。 “南海水妖善用幻境惑人，随时保持警惕，如有发现不妥，摧毁幻元即可破。” 说完，苏清尘有些心虚，轻轻咳嗽了一下。 “是。” 漠烛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你是我清尘神官养大的穷奇兽，我清楚你的法力，我不担心你，但你也要不负我的信任，安全归来。” “是。” “嗯。” 苏清尘觉得战事上的东西交代得差不多了，该关心关心这小猫的脆弱的心灵了。 “是不是很多人说你不好看？” “只有刚刚的守卫说了。” “嗯。”苏清尘笑了笑，伸手去托漠烛的下巴。 漠烛反常地歪头避开了。 “不让我碰？” 苏清尘的手停在空中，眯着眼问。 “这……不是奴。” 漠烛对这真身越发难以接受，他没法接受苏清尘碰触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东西。 “这如若不是你，那我现在是在跟谁说话？过来！” 漠烛低着头，纹丝未动。 “那是如何？这一路都不让我碰？” 苏清尘没想到一只凶兽竟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 “奴……奴会保护好主人。” 答非所问。 “出去。” “是。” 漠烛行完礼就出去了。 苏清尘无语凝噎，这是那只赖死赖活都要把竹榻放在自己寝殿内的穷奇吗？ 第18章 南海幻境 “前方不远就是散忧谷了，注意埋伏。” “是。” 虽然行军前就已经布置过战术了，临战在即，苏清尘还是再次提醒了一下。 漠烛紧跟在苏清尘身边，紧紧关注着前方的是否有异动。 “魏拙仙军！” 昨天的守卫开朗地出现在漠烛身边并小声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如何得知我姓名？” “啊？全军都知道了啊，你的长相和你的姓名。” 声音虽小，但就在旁边的苏清尘还是能听到的，轻笑着问：“魏小仙军已经交到朋友了？” “没有。”漠烛不管友军死活地回答。 “清尘神官！” 守卫先向马背上的苏清尘行了个礼，又小声对漠烛不满道：“怎么不是朋友了？昨天聊了那么久天呢。” 漠烛一边行进一边目视前方，完全没把守卫放在眼里。 “你听得见又会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守卫从昨天漠烛离开就越想越气，今天终于找着机会问。 结果漠烛还是没理他。 “哎？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当妖兽的时候没有规矩，但是在仙界了要讲礼貌知道吗？礼貌就是如果有人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回答他……” 守卫的言语逐渐模糊，漠烛马上警觉，但只是一恍惚，异常的感觉又恢复了。 身旁的守卫已经不再说话，只是百无聊赖地跟着队伍前行着。 漠烛牵着苏清尘的马，抬头看了苏清尘一眼。 忽然从前方一团黑色妖雾，直冲苏清尘而来。 苏清尘大惊直呼：“漠烛！护我！” 漠烛闻声便朝着马背上的苏清尘一个散灵掌。 “啊……”随着一声惨叫，苏清尘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幻境被破，苏清尘只见仙军已经静坐了一地，都是还被困在自己的幻境中，有些甚至因为无法抵抗幻境中的幻觉，开始化成白烟在逐渐消散。 “神官大人。” 漠烛呼唤着马背上闭着眼睛的苏清尘。 见是没反应，便学着其他仙军的样子席地而坐，然后魔源离开真身进入了苏清尘的幻境。 也是一样就在刚刚行进的原地。 “大人，奴想回妖兽林？” 牵着马的漠烛说。 “什么？” “奴想回妖兽林，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苏清尘审视着漠烛，呼吸有些不平稳。 “你不开心。” “是。” “……可以，等……” 苏清尘话还没说完，牵马的漠烛甚至连烟都没冒，就直接“啊”一声消失了。 马背上的苏清尘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周围。 “漠烛！”他看到了在地上端坐着地漠烛喊道。 漠烛只是缓缓睁开眼睛，似是有些不悦。 “大人，水妖的埋伏提前了，还在坐着的仙军都被困在幻境中。” 苏清尘再向四周看了看，一些仙军已经清醒，但是一些仙军在消失。 “结印。” “是。”漠烛回答。 苏清尘下马，和漠烛并坐一排。 “无为无我，善魔结印。” 咒语一出，一黑一白两道光束从漠烛和苏清尘的指尖散出，在空中融合，然后如暴雪般散开，覆盖住了所有仙军将士。 不过片刻，很多仙军逐渐清醒地站了起来，就像是完成了一场疲惫的梦，摸索着回归现实。 “神官大人，有劳了。” 武神官走到苏清尘身边说道。 “情报有误，前方我们要多加注意了。” 苏清尘提醒道。 “是，容众仙军在此休整片刻，我让虎豹灵兽再去探清情况。” “嗯。” 武神官说完便去前方指挥。 “你未曾进入幻境吗？” 苏清尘很好奇漠烛怎么有空进入他的幻境。 “有。” “是不是我？” 幻境通常都会出现被困之人最熟悉的人和环境，这样才会甘愿沉迷其中，将灵力消耗殆尽。 “是。” “你是如何识破的？” “妖气突袭，您在马上，让奴保护您。” “啊？” 苏清尘没太听懂。 “我让你保护我你就杀我？” “您会自己挡，不会叫奴。” “小猫！你是什么时候比我还了解我的？” 苏清尘听着有些高兴就喊了声小猫。 “从小的时候。” 漠烛认真回答。 苏清尘还没来得及问漠烛是不是在自己的幻境，就看见漠烛身边的守卫小仙军还在地上坐着。 “漠烛，看看他，他还没出来。” “喂，喂。” 漠烛拍了拍他，嘴上叫的也一般友好。 “大人，奴进去看看。” “嗯。” 说着漠烛又席地而坐，身上的魔源进入了守卫的幻境。 “父亲，我在这儿陪您。” “好孩子，我带你回家。” 一位穿着仙袍的长者牵着守卫的手，朝着密林里走去。 渐渐地，长者开始化为黑烟，他流着泪看着守卫。 “不！不要救我！不要救我！我要我的父亲！父亲！” 守卫死死抓着长者的手，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但最后，长者还是消失在密林前。 幻境再破，漠烛睁开眼，盯着还没清醒的守卫。 “啊……”守卫瞪大眼睛，大口呼吸着。 然后落寞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说了不要救我……呜呜呜呜……父亲……” 他把头埋在手掌里，整个人趴在地上，情难自已。 “我是妖兽，……水马兽。” 漠烛有些不情愿地开了口。 “我们妖兽不懂仙界的规矩，我们只会厮杀，如果是因为仇恨，则必须不惜代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是仙界将士，有何理由心甘情愿死在敌人手中？你是唯一能为你父亲报仇的人。” “不是那个由怨念拼凑的父亲，是真的养育你的父亲。” “只有你，才能为他复仇。” 漠烛把守卫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满脸泪痕的他，强调着。 “嗯。” 守卫红着鼻头轻轻嗯了一声，眼睛不自觉往漠烛眼镜里望去，像试图看清什么。 漠烛不得不想起自己现在是顶着一副怎样的皮囊。 “嗯就站起来！” 漠烛不耐烦，自己先站了起来。 第19章 话痨 经过休整，军队再次启程向南海进发。 “魏小仙军，你怎么知道我的幻境是我父亲？” 守卫有些好奇。 “……你在喊你父亲。” “我就这么坐在地上喊呀？” “嗯。” 守卫瞬间觉得非常难为情。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妖界所杀？” “你坐在地上的时候说了。” “啊？” 虽然是中了埋伏，但在清醒的情况下确实难以接受自己曾经坐在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哭又喊地说了那么多家事。 “咳!我那是被水妖迷惑了，我本身不那样。” 尴尬归尴尬，能撇清一点儿是一点儿。 “你知道我名字吗？” “不知，你坐那的时候没说。” “呃……呵呵，我叫林玹。” “嗯。” “妖兽林来的也没你这么冷漠啊，书上说水马兽只是有些温吞，是不是那个书在骗我？” “……” 漠烛又自闭了。 “你在妖兽林见过穷奇兽吗？” “……没有。” “没有？你这个年龄应该见过啊，清尘神官殿里就有一只。” 后半句林玹尽量压低了声音说。 “……” “我从来没有见过，据说厉害无比。” “哦？”漠烛瞬间就提起了兴趣。 “你没听说吗？没道理啊，妖兽林来的没听说过穷奇？” “听说过，妖兽林里并非所有妖兽都能碰面，你说的那个穷奇是怎么厉害法？” “前几次大战，我自己是感觉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但每到最后的关键时刻，战争忽然就平息了。仙军们都说是清尘神官殿里的穷奇兽来打的，但是我每次都没看到。” “其他仙军都看到了，就你没看到，你是不是躲起来了。” “那怎么可能？有一次是我父亲死了，有一次是我大哥死了，还有一次是我二哥死了。我当时顾不上看。” “……” 漠烛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但林玹滔滔不绝起来。 “你不用不说话，我想开了。”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身为仙军的意义是什么。踏平妖魔界拯救众生吧或许，但妖魔界都被踏平，拯救完众生之后呢？” “我没有答案。在那个幻境里面我确实想过不出来了，我就当那是我父亲，他要带我去找我的哥哥们，我会在跟他们的团聚里耗尽灵力，然后死去。” “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死法，我也没有办法对着那么像我父亲的幻元动手，就是感觉我要是这样死掉也挺好的。” “但是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因为父亲兄弟的枉死，让自己也沉沦在死亡里，我是唯一能为他们报仇的人，所以我谢谢你。” “不用。” “没想到你不说话归不说话，一说话就能说出这么一语点醒梦中人的话。” “你们水马兽平时都喜欢什么？这次大战回去了我送给你。” “不用。” “用！我父亲还有兄弟给我留了很多好东西的！” “……水马兽喜欢吃草。” “啊……已经是人形了还爱吃草吗？” “是的，用人话说是吃素。” “懂了！明白！你的餐食交给我！你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草……呃，素！” “水马不挑食。” “行！” 聊到最后漠烛也没听见几句穷奇到底怎么厉害了，还给自己争取到了最不爱吃的草，于是又恢复了冷漠。 第20章 奇袭 “停！” 武神副官一声号令，行进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武神官声音激昂，响彻天际：“前方就是南海，众仙军是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是！”众仙军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好！撤掉隐仙符！”武神官一声令下，隐仙符随即被撤去。 瞬间，众仙军暴露在了南海的山崖边上。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海上浪潮汹涌。 数千道闪着蓝色火焰的水柱从海面喷涌而出，如同一根根巨大的长矛，直击山崖上的仙军将士。 仙界和南海水妖的殊死之战一触即发。 “火阵！” 赤火营的仙军在武神官的一声号令中，火阵即出，熊熊烈火怒吼着向阵前翻滚，乌黑的天空被火光映射出闪烁的血红色。 如织的水柱在火阵面前化为虚弱的黑烟缥缈而逝。 “鱼蛇阵！” 上百鱼蛇灵兽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地从山崖上俯冲入海，消失在崖底的惊涛骇浪中。 武神官攥紧缰绳，凝神观察着海面的一举一动。 鱼蛇灵兽没有在预计的时间跃出海面，局面陷入一种未知的焦灼。 仙军更善陆战和空战，所以会派出鱼蛇灵兽进入海中将水妖引出。 “大人，是否直接放箭？”弓箭营的统领轻声问。 “暂缓。” “鱼蛇灵兽本不是水妖的对手，他们并未在原定时间引出水妖，此刻恐怕凶多吉少，臣怕再耗下去对此战不利。” 武神官神情凝重，注视着海面。 “暂缓。” 因为出发前精准的排兵布阵，现下并不是只有武神官和其他统领知道鱼蛇灵兽没有按时上岸，而是所有仙军都知道了。 “直接射箭的话不仅没有什么命中率，还有可能误伤鱼蛇兽的。” “但是没有弓弩手先射杀水妖的话，我们要多少灵力才够平这妖乱。” “驯养一只鱼蛇兽少也要三四百年，现在只是生死未卜，真放箭可就是直接将他们放弃了，以后哪还有神官愿意养鱼蛇兽。” “灵兽养来就是这种时候用的。” “说什么呢？忘记神君那天在思过渊说的话了？” “说是说驯养它们是为了拯救它们，你自己不会看吗？哪次有战不是先派灵兽。” “那是灵兽有灵兽的本事啊，鱼蛇兽擅水性，法力不高但是聪明，从这跳下去不派他们派你啊？” “就是，神官养成一只灵兽多不容易，就这么送死的话大家都会难受的。” 关于放箭还是等待，队伍里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弓箭阵！” 武神官洪亮的声音中断了大家的窃窃私语。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第一只鱼蛇兽跃出海面，然后更多的鱼蛇兽跃出。 “放箭！” 带着烈焰的破魔箭万箭齐发。 鱼蛇灵兽对破魔箭的箭道无比熟悉，在空中可以轻松避开。 很多为追赶鱼蛇兽而跃出海面的水妖纷纷中箭，消失在空中。 “啊……” “啊……” “哈……” 在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很多鱼蛇灵兽重重摔在了山崖上。 驯养鱼蛇兽的神官纷纷上前，找到自己的灵兽，尽快给它们输入灵力，减轻伤势。 经过一番治疗，只有很少的鱼蛇兽的还能保持人形，很多灵兽已经变成鱼蛇幼兽被自己的主人收进了御妖袋。 “水下是何情形？”武神官询问一只伤势较轻的鱼蛇兽。 “他们在山崖下的海里布了缚仙网，我们一入海中便落入了水妖的圈套，我们释放了大量的毒液才使得周围的水妖失去意识从而脱身，这才延误了前去水妖腹地引出它们的时间。” “嗯，不愧我是我仙界的灵兽。” 几百只鱼蛇兽悉数上岸，武神官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刚刚被射杀的水妖能有上万只，仙界逐渐胜券在握。 “清尘大人，劳烦了。” 武神官朝苏清尘说道。 苏清尘点点头，利落地下了马。 漠烛跟随苏清尘在肆意的狂风中一起走到山崖边，席地而坐。 “无为无我，善魔结印。” 咒语一出，一黑一白两道光束从苏清尘和漠烛的指尖散出，在海面融合，形成巨大的气流旋涡，逐渐沉入海中。 下一秒，目之所及之处，皆散出剧烈的光线，射出海面，仿佛一场热烈的日出。 “啊……” 很多模糊的闷哼声从海底传来，随即从海上冒出缕缕黑烟，又被发怒的狂风吹散。 对于目前的结果，武神官甚是满意。 “众将士听令！” “是！” “入！海！” 第21章 南海魔窟 水温冰冷刺骨，光线昏暗不明，压抑得让人窒息。 众仙军义无反顾地冲向南海魔窟。 “水龙妖！你祸害三界！今日便是你向三界赔罪之日！” 武神官在魔窟外怒吼着，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整个海域都为之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杀！” 一阵低沉而刺耳的讪笑声从魔窟内传出，紧接着几道巨大的红色火焰如同火龙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魔窟内急速窜出，瞬间将仙兵们全数包围。 “驱魔阵！” 武神官喊出阵法，数千道白色光束同时从众仙军的指尖发出，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试图抵挡住红色火焰的步步紧逼。 然而，这些红色火焰蕴含着强大的魔力，任凭众仙军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无法阻止它们的逐渐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一帮没用的东西！一帮权力的附庸！”水龙妖的嘲笑声回荡在黑暗的海底洞穴中。 “神君那个老东西，为得神君之位，杀了我那还只是幼兽的儿子，还把我镇压在这南海海底整整一千年！我杀几个微不足道的仙军，又算得了什么！” “三界只许仙界滥杀无辜吗？凭什么？” “今天你们死在这儿，也算是我为整个妖界做了一件大善事。” 水龙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决绝的情绪，仿佛他已经决定与仙军一同走向毁灭之路。 \"哈哈哈哈哈！杀！\"随着他的咆哮声响起，红色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如同末日降临一般。 众仙军已经开始感觉到高温的灼热和邪气的压迫。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神秘的黑色光线突然射出，迅速穿透了红色火焰。 随着黑色光线的出现，红色火焰开始逐渐被黑暗吞噬，火势渐渐减弱。 众仙军见状，纷纷加大灵力输出，全力以赴地抵御着火光的侵蚀。 片刻后，火焰怒号着消失在了冰冷的海里。 “哈哈哈哈哈，原来仙界也不全是仙啊，早就听闻仙界会去妖兽林诱捕妖兽养成自己的杀戮的工具。” “哪位仙官竟有如此高见，这比养那些鱼虾可是有用多了。” “闭嘴！仙界之事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我仙界一心为苍生斩魔除妖，你作恶多算，祸害三界，拿命来！” “仙法阵！” “是！” 魔窟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在仙法的加持下迅速转动起来，使得周围的海水都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咻咻咻……” 几个黑色透明的龙身带着满溢的邪气从魔窟中冲了出来，在八卦中肆意穿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魔窟中传来的一阵讪笑。 “杀！” 八卦阵就这样被破掉了，几条龙也随之消失，海底又恢复了安静而肃杀的气氛。 武神官踹着粗气，又大喊道“破门！” “是！” 所有的法力全部向魔窟的入口集中。 “哈哈哈哈哈，废物！废物！”水龙妖似乎非常得意。 “武神官大人，我们的灵力好像在被吸食而不是在攻击入口的封印。”苏清尘提醒。 “是的，我感觉到了。” “这样下去大家会灵力透支的。” “收！”武神官马上下令。 一些灵力低微一点的仙军停止作法后，开始体力不支。 “杀了他们！” 水龙妖乘胜追击，四条透明的黑龙又从魔窟中冲了出来。 仙军跟疯狂的黑龙开始缠斗。 漠烛在一片混乱中暗暗观察着。 “有什么端倪？”苏清尘随着漠烛的视线看过去问。 “我们不在幻境中，但这几条龙不是真实的，幻元不在此处，除非水龙妖召唤，这几条龙会一直以攻击的姿态在这里消耗仙军的灵力。” “现在仙军都伤于灵力过多消耗，而不来自这几条龙。” “你如何得知？”苏清尘问。 “兽类的直觉，我们对妖魔有天然的感知，这种感知要么使我们愤怒想与之战斗，要么使我们欣亢奋想与之共同作恶，这几条龙，我感知不到。 “你确定？” “确定，它们在逐渐成为仙军内心的心魔，让仙军在虚幻的敌人面前持续战斗，将灵力消耗殆尽而消亡。” 苏清尘心急如焚，大声喊道：“武神官，快让大家停下来！” 然而，武神官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一般，依旧沉浸在与黑龙的激烈厮杀之中。 一旁的漠烛见状，神情坚定地说道：“大人，我们可以用幻境来克制幻境。” 苏清尘闻言，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在苏清尘的掩护下，漠烛开始施展法术，将整个战场幻化成他们进入南海之前的山崖之上。 瞬间，几条恶龙消失得无影无踪。 仙军们纷纷感到困惑和不解，四处张望，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所措。 武神官喘着粗气，仍在拼命挥舞着双手施展灵力，但当他意识到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改变时，他不禁愣住了。 “武神官大人，请冷静下来！我们现在处于漠烛的幻境之中，这里仍是魔窟前，那些恶龙只是幻觉，目的就是要消耗仙军的灵力。不要再与它们战斗了。”苏清尘焦急地解释道。 武神官努力集中精神，想要听清苏清尘所说的话，但他的思维仍然有些混乱。 “武神官大人！” 苏清尘再次呼唤，武神官逐渐清醒。 “哈哈哈哈哈！一群废物！” 水龙妖真实的声音穿入了幻境中。 仙军茫然四顾，又忽然警惕起来。 “隐仙符！”武神官来不及多想，便下达命令。 “是！” 隐仙符可以隐藏众仙军，不被发现。 “结印！” 武神官和武神副官出手，将仙军聚集的地方封印了起来。 “重中之重，如何破局。”武神官来不及多说别的，单刀直入。 “水龙妖在魔窟内，我们大费周章不可近其身。”武神副官气喘吁吁地说。 “魔窟内的水龙妖是否为真？”苏清尘问漠烛。 “是。”漠烛肯定地回答。 “他的心魔是他的孩子还有神君。”漠烛毫无避讳地说。 “是否有仙军参与过当年的战役？”苏清尘问。 “臣参与过。”武神官大人答复。 “是否了解当时的情形？” “了解。” “待隐仙符解除，武神官大人以神君之身与水龙妖周旋，引他出洞，如何？” “呃……”武神官有些许犹豫。 “只有无神官大人了解当时情形，无论是激怒他还是劝服他，务必将它引出魔窟，剩下的交由我和漠烛，相信神君能谅解此时的处境。”苏清尘劝说着。 “是。” 第22章 有缘再见 “撤掉隐仙符！” 随着武神官的命令，漠烛迅速在一个并不显眼的角落，将眼前的山崖幻境变成了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战场。 武神官则化身成神君，威风凛凛地站在众仙军之前。 “呼……呼……”低沉又厚重的呼吸声从魔窟内传了出来，仿佛有什么巨大而恐怖的生物正在苏醒。 “水龙妖！看看这是什么！”神君单手举起一只已经瘫软的水龙幼兽，幼兽身上冒着微弱的黑烟，正慢慢地消失。 “你的儿子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你还不出来束手就擒！”神君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啊……！”一声嗜血地怒吼从魔窟中传了出来，震耳欲聋，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你这个作恶多端的贪生怕死之辈！”神君表情狠厉，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托着幼兽的手中瞬间升腾起红色火焰，幼兽在火焰中消失得更快了。 “啊！”一股势不可挡的邪气从魔窟冲了出来，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杀意，如同一股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这股邪念太大，已经非常疲惫的仙军有些招架不住，倒在了地上。 神君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毫无畏惧地跟水龙妖正面对峙。 “无为无我，结印！” 苏清尘轻声念着咒语，漠烛在旁配合着将一黑一白两道灵力同时射向那股邪气。 邪气逐渐消散，展露了水龙妖的真身。 他红着双眼，怒视着神君，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啊……！” 他嘴里喷出猛烈的火焰，锋利的龙爪横扫过来。 一些已经无法招架的仙军身负重伤。 “他的怨念太深。”苏清尘感觉有些吃力。 “大人，他怨念深，执念也深，从他没能认出假的神君，他就已经被控制了，幻境之境，我再做一个幻境，复活他儿子，他会冷静下来，在他脆弱的时候将他降伏。” 漠烛没等苏清尘回答，便擅自生成了新的场景。 “父亲！哈哈哈哈！父亲!” 一条活泼的水龙幼兽愉快地朝水龙妖游去，边游边愉快地在水中转着身，嘴里时不时吐着泡泡。 水龙妖看着在水中翻滚的水龙幼兽怔住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儿子......”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仿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就在这时，苏清尘看准时机，准备再次结印。 然而，水龙妖却更快地伸出手，一团炽热的火焰迅速袭向那只活泼可爱的幼兽。 幼兽发出一声惨叫，瞬间被火焰吞噬。 随着幼兽的消失，幻元即死，整个幻境也随之崩溃，所有人都回到了真实的魔窟外。 苏清尘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水龙妖会如此决绝，竟然能那么迅速地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而水龙妖则在一旁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 “哈哈哈哈哈！一群废物！受死吧！” 识破了幻境的水龙妖更加嗜血更加肆无忌惮。 他张开了血盆大口，炽烈的火焰朝仙军喷涌而出，与此同时，整个魔窟地动山摇，仙军随之东倒西歪，而更多的火焰，从仙军脚下的砂砾中冒了出来。 无处可逃，这几乎是仙军们此刻的处境。 “撤！” 武神官指挥道，仙军们即刻从魔窟撤离，而有些伤势过重的仙军，已经无法动弹。 在一片水火交融的混乱中，一些仙军化为了白烟。 “无为无我，结印！” 听到苏清尘的咒语，漠烛没有更多的犹豫，只是在越发炽热的火海中凝神跟苏清尘一起作法。 “哈哈哈哈哈！”水龙妖并不以为然，完全不受除魔咒的影响。 苏清尘感受到这跟之前一样，水龙妖只是在吸收灵力，并没有受到灵力的攻击。 “主人，奴是否可以使用兽身？”漠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记得不能使用穷奇兽身，不然主人又要去冰渊思过了，可是现下战况危急。 “你想干什么？” “水龙妖没想过战胜仙军，他想跟仙军同归于尽，更多的水妖在他身后。您是仙，他憎您，我是妖，他信我。” 漠烛就事论事地说着，而苏清尘内心充满了落寞。 “你去吧。” “是，您护好自己。” 说完漠烛一声低嚎，虎面龙爪和巨大的翅膀纷纷显现，变成了一只比水龙妖还要庞大的凶兽。 水龙妖怔了一下，在一片混乱中没有更特别的情绪，正如漠烛所说，妖兽有妖兽的感应。 “嗷呜。”穷奇兽挥动着翅膀，在水龙妖的注视下飞到了魔窟的最上端。 漠烛低头扫视魔窟的背后，数不清的水妖也正在慌乱地仰视着他。 漠烛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转过头，视线对上一直看着他的水龙妖。 “嗷呜……”漠烛高高在上，俯视着水龙妖，威严地嚎叫了一声。 “啊……”水龙妖低沉地回应着，神情有些许落寞。 然后魔窟前火焰冲天，海底的震动更加剧烈，水龙妖化作剧烈的火焰，最后像带着火焰的柳叶刀向仙军撤离的方向散去。 经过了天崩地裂般的灵力溃散，水龙妖化为虚无，而仙军损失惨重。 南海边的山崖上，溃不成军的仙军们在这里奄奄一息地恢复着灵力。 “武神官大人，可好？” 苏清尘上前来一一询问，背后跟着已经恢复了魏拙小仙君模样的漠烛。 “无大碍，休息片刻即可，神官大人如何？” 武神官有些虚弱地询问。 “我没事，我再去看看别人。” “是。” 走到意识已经非常微弱的林玹面前，漠烛蹲下身来准备给他输入灵力。 “不，不要救我。”林玹用很虚弱地声音说着。 漠烛便停了下来。 “你不是水马兽，你就是那只穷奇，哈哈。”林玹艰难地笑着，听着好像很高兴。 “前几次就是这样，我觉得不行的时候，你出现了，我没看见，这次我也没看见，因为我自己要死了。”林玹深深地呼吸了两口。 “你不用死。”漠烛回答。 “不，不要救我。水龙妖死了吗？” “死了。” “嗯，虽然不是我杀的，可是仇已经报了。我早就没有留恋了，是你让我活到现在，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了。” “你是我在仙界最后的朋友，给我续命的人，我一直想见你，没想到是在这种时候。” 白烟已经逐渐从林玹身上升腾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请你吃草，这个你拿着。” 林玹颤颤巍巍递给漠烛一个乾坤袋。 “我父亲和兄长给我留的好东西都在这里面，我送给你了。” “我不要。” “你不要就没人要了，我家里没人了。” 林玹说这话地时候好像玩笑似的笑着。 “你拿着，我知道跟着清尘神官你什么都不缺，咳咳。” 林玹有些难以支撑。 “无聊的时候拿来看看，玩玩也行，万一你觉得好玩呢。” “我一直以为我会自己默默地死掉，没想到能跟我敬仰已久的穷奇大人说那么多，我足够了。” “我不知道下一世我会去哪里，你看。” 林玹将左手缓缓地翻转过来，手腕上有一股道浅浅的水纹。 “我留印的时候以为你是水马兽，就留的水纹，但是不影响，哈哈。等你离开仙界去历练的时候，要是遇到带着这个水纹的人……” 林玹呼吸困难，已经很难再说下去了。 “遇见带着这个纹的人，要是你不讨厌的话，唤醒我的记忆，在任何一世……” “咳咳，在任何一世……我都很高兴遇见你。” “好。”漠烛轻声答应着。 “那么……有缘再见了。” 第23章 闹脾气 水龙妖被铲除的消息迅速传到了仙殿。 “好！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仙军将士！为三界苍生造福！” 神君对这一结果甚是满意。 “准备设宴，本君要为我军将士接风洗尘！” “是！” 仙殿被胜利的喜悦气氛充斥着，而战场上那些消散的灵魂在此刻无人惦念。 苏神殿。 小仙童早早就在殿前候着了，一看到苏清尘和漠烛的身影就飞快地迎了上去。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 “嗯。”苏清尘的兴致似乎并不高。 “漠烛大人，您变厉害了，这次不是躺在御妖袋里回来的，嘿嘿嘿。” 得知仙界得胜，小仙童最担心的就是漠烛大人又伤痕累累地回来，这下他可是完全放心了，只是不知道怎的，他觉得神官大人好像不开心。 “神官大人！您看漠烛大人的真身好着呢！” 小仙童希望多说几件开心的事让神官大人心情好起来。 “嗯。” 苏清尘静静端详着漠烛的真身，轻轻回答了一声。 随着的魔源返回，竹榻上的漠烛睁开了眼睛。 “主人。”漠烛站起来，向苏清尘行礼。 “嗯。”苏清尘看着恢复如初的漠烛点了点头。 “神官大人！您可需要沐浴？小仙把水都准备好了！” 小仙童还是情绪高涨地伺候着。 “不了，我累了，想先歇息一会儿。” “啊……”小仙童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神官大人可是最爱干净了，平日沐浴得可勤了。 这次从战场回来，漠烛大人也没受伤，大家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呃……大人，那您等会直接去参加接风宴吗？” 小仙童是想提醒神官大人之后还是有重要场合要出席的。 “不去了，我劳烦武神官帮我告假了。” “啊……”小仙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仰头看了看漠烛大人企图求助，奈何漠烛大人只是看着神官大人，没有看他一眼。 “奴伺候大人更衣。”漠烛说。 “对对对，更衣更衣，衣服小仙都准备好啦。”小仙童终于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苏清尘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好像深陷在某种思绪中，他只是缓缓伸开了双手。 漠烛去帮他解腰带宽衣，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苏清尘像傀儡一样任由漠烛摆弄着。 “可是奴做错了事？”漠烛也察觉出了苏清尘的异常。 “嗯？”苏清尘没反应过来漠烛的意思。 “主人不开心了。”这不是一个提问。 “嗯。我不开心了。”苏清尘并没有否认。 漠烛顿时有些慌乱，几百年来，即使被漠烛咬到流血，苏清尘都没有说过他不开心。 苏清尘没有说更多的话，转身朝殿外走去，漠烛提心吊胆地立马跟了出去。 苏清尘在棕糖树下的椅子上坐着，呆呆地看着殿前的云卷云舒。 “神官大人！要喝水吗？我刚去仙林采的！” 小仙童忙里忙外的就希望自家大人能开心起来。 “不用。”苏清尘淡淡地回应。 小仙童急了，急得都敢怒视漠烛大人了，虽然只敢了一瞬间。 肯定是漠烛大人做错了大事，小仙童心里此刻非常确定。 小仙童又默默退下， 想着去给神官大人弄点美味的吃食。 “大人，可是因为奴拿了林玹的乾坤袋？” 对苏清尘表现出的异常，漠烛脑中毫无头绪，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件事，于是他一边双手向苏清尘奉上乾坤袋一边询问。 苏清尘轻笑了一下：“我苏神殿缺这个？” “不是。” “你过来。” “是。” 漠烛又靠近了一些。 “你太高了！”苏清尘声音听着有些不满。 漠烛马上就在苏清尘身旁跪下了。 “这样也太高了。” 漠烛便跪坐了下去。 “哎，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苏清尘感叹了一下。 “你在这里，开心吗？”苏清尘问。 “开心。”漠烛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开心？”苏清尘探究地问。 “跟主人一起，就开心。” “那我为什么没见过你笑。” 漠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上次在冰渊的幻境里，我看见你笑了。” “那是假的。” “我知道，可是真实的你，没有笑过，在仙界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漠烛连忙否认。 “那你笑一个。” 漠烛努力了一下，五官都要离家出走了也没笑出来。 “算了。”苏清尘扭过头去。 “是我把你从妖兽林捕回来的，也没问过你愿不愿意。” “奴愿意。”苏清尘根本不是提问，但漠烛着急忙慌地抢答。 “我只想着驯服你，因为小仙官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我没想过你开不开心。” “奴开心。” 苏清尘没理他，继续说着。 “我一直只是简单地觉得你是我的，你得听我的话。” “奴是大人的。” “直到上次在幻境里看到你笑，还有，在南海，你说你跟妖魔有感应而妖魔憎仙。” “这些是我从未想过的事。” 说完苏清尘又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漠烛彻底慌了。 “奴……奴不是那个意思。” 漠烛一向不善言辞，此刻更是焦急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你说的是对的。” 其实这几天苏清尘也很茫然，无论再怎么驯服，漠烛都是穷奇兽，妖兽，和所有妖魔有着天然感应的妖兽。 最伤怀的是，妖魔憎仙。 “我好累。”苏清尘说着将头侧枕在了漠烛的肩上。 “奴错了。” “你没错。” “……奴抱您去寝殿。” “不。” 苏清尘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 第24章 疑团 天色渐暗，枕在漠烛肩上的苏清尘呼吸均匀，还沉迷在睡梦里。 小仙童好几次想把准备好的吃食端过去，但是神官大人一直没醒。 他想着要不然劝漠烛大人先吃一些，但是漠烛大人只是跪在神官大人身边一动不动。 现在武神官大人来拜会，小仙童不得不来扰醒神官大人了。 “神官大人，神官大人，武神官大人来啦。” 小仙童轻轻唤着。 苏清尘缓缓睁开眼，又慵懒地正了正身。 “领武神官大人到正殿。” “是。” 正殿内。 “神官大人休息得可好？”武神官客气地问。 “挺好，武神官大人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神殿上都醉成一团了，臣下趁这个空来跟神官大人请教一些事情。” “请说？” “奥，因为很多仙军因伤势原因无法出席此次的接风宴，您的告假臣已转达给神君，神君已悉知，并无责备。” 武神官先说了一下苏清尘委托的告假一事。 “此次能消灭水龙妖，神官大人和漠烛仙侍功不可没，但因仙令的原因，臣在明日要呈给神君的军报上就无法记上这一笔了。” “无妨。” 苏清尘还是有些吃惊的，向来做事一板一眼的武神官大人竟然会在军报上做这么大的隐瞒。 “神官大人。因当时海底情况混乱，并未有多少仙军看见漠烛仙侍的兽身，以防万一，臣也会在军中做好约束。” 这算是武神官非常郑重的一个承诺。 “有劳了。” “神官大人，有一事能否向漠烛仙侍请教？” “请。” “当时我军已经撤退，漠烛仙侍可知水龙妖为何会忽然自我了断？” 漠烛看向苏清尘，等待苏清尘的许可。 苏清尘点了点头，漠烛才开口。 “还有众多水妖被庇护在魔窟之后。” 武神官的心忽然就沉了下来，这个问题困惑了武神官良久，现在才有时间来询问，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之前在仙殿的载歌载舞，原来是在庆祝一场虚幻的胜利，但武神官也清楚，以当时的情形，不再追究魔窟后的水妖，已是最好的办法。 “漠烛仙侍可是对水龙妖有任何承诺？” 事关重大，武神官需要弄清楚现在的处境。 “没有。” “那是为何……？” “妖魔界有自己的秩序，漠烛发现了那些水妖但没有攻击也没有声张，水龙妖知道作为交换，应该还他什么。但……那个沉默应该也算是一种承诺。”苏清尘淡淡地说着。 漠烛听着，更加不安起来。 “原来如此，漠烛大人是何时得知还有水妖在魔窟之后的？” “妖兽对妖兽有天生的感知，但最终确认我想还是他作为穷奇兽站上魔窟顶的时候。” 苏清尘说完又看向漠烛求证。 “是。” 漠烛简短地回答。 “那些水妖，不足为惧。” 漠烛给武神官吃了一个不那么定心的定心丸，因为武神官不清楚“不足为惧”是对上古凶兽来说，还是普遍来说。 “漠烛仙侍的意思是……？”武神官还是询问了一下。 “至少五百年。” “明白，我回去会认真斟酌军报内容。” 武神官在宴会上喝的酒早都醒了，现在是清醒又沉重。 送走了武神官，苏清尘又回归了淡漠的样子。 对以前的漠烛来说，主人的情绪是透明的，而现在好像蒙了一层纱，他不太明白只是南海一行，主人为何就变得猜不透了，这让他很焦虑。 “陪我去渡灵河。”苏清尘提出了要求。 “是。”漠烛急忙答应。 第25章 渡灵河异动 天色已暗，扇着巨大翅膀的虎面穷奇从空中掠过，骑在穷奇背上的苏清尘一脸惬意。 他们俯瞰到灯火辉煌的神殿，依稀能听到盛世歌舞的喧嚣。 渡灵河边，深不可测的墨色。 对面妖兽林里呈现出形色各异闪着诡异光线的眼睛。 “恍如隔世啊。”苏清尘在徐徐晚风里深深呼吸了一下。 “抓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了，竟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了。”苏清尘感叹着时光如梭。 漠烛不清楚苏清尘这次的来意，也不敢多作回应。 “凶起来连我都咬的凶兽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放过那些水妖？” “天军本不善海战，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个交换是最能化险为夷的办法。” 漠烛解释道。 “嗯。” 苏清尘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现在对渡灵河那边，有感应吗？”苏清尘看着点对面妖兽林里，忽闪忽现的眼睛。 “有。”漠烛老实回答。 “想不想回去？” 苏清尘的视线像是被什么吸引，只是看着妖兽林，没有看漠烛一眼。 从南海回来，苏清尘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最后靠一只被判定为没有驯化好的妖兽吼两下子，这算哪门子胜利。 他只知道自己情绪不好，源头就是漠烛，或者是自己。 在这么多战争中他也在想，妖兽为什么需要被仙界驯化，为什么仙界是主人而妖兽是奴，妖兽是不是更愿意成为妖兽。 “奴，不想回。”漠烛的回答很坚定。 苏清尘陷入了一阵带着犹疑的沉默。 “你看这些灵铒。”苏清尘边说边往河边走去，漠烛则静静跟着。 河边有很多用不用盛器放置的灵铒，有些在草丛中，有些在石头缝里，有些在浅水滩上。 “这些都是小仙官诱捕灵兽用的，我以前就用棕糖树的灵叶和书上的配方，在这里放的灵铒。” 苏清尘说起小时候的事有些小开心。 “你是怎么来的？我从来没问过你。” 苏清尘是真的有些好奇。 “奴闻到一个味道，是在妖兽林里面从来没有过的味道，那时候我受伤了，也没有……被驯化，脑中很混沌，只是依着本能，走到了河边。妖兽都知道不能进渡灵河，但是那个味道会让妖兽……不能自已。” “现在这些灵铒你能闻到味道吗？” “闻不到。”漠烛摇摇头。 “你当然闻不到！这些又不是用来捕穷奇的。” 苏清尘因为捉弄了一下漠烛有些得意。 “你现在要去妖兽林是不是很容易？”苏清尘又问。 “……是。”漠烛的心有些悬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这儿吗？” 苏清尘抬头，穿过夜色，认真地看着他。 “奴……不想回去。” 漠烛还不知道怎么让苏清尘相信他，只能重复着这句话。 “你现在长那么大了，又在仙界修炼了这么多年，对面应该没有能制衡你的妖兽了，你确定……” 苏清尘话还没说完，漠烛已经周身围绕出黑色的光晕，他把自己缩小成了穷奇幼兽，攀着苏清尘的鞋子就要往他腰上的御妖袋里钻。 “你耍赖！你耍赖！” 苏清尘还有很多伤春悲秋的话没说呢，漠烛直接来这招，把苏清尘整得没话了。 “你下去。” 苏清尘抖了抖腿，把漠烛抖在了地上。 漠烛跌了个四脚朝天又着急忙慌地站起来去追苏清尘。 苏清尘看着漠烛那样，心情也好了起来，撒开腿就在渡灵河边逗着漠烛往前跑。 漠烛四条小短腿加一对还不太能扇起来的翅膀嗷呜嗷呜地在后头追。 “好了好了，别追了，停停停！” 苏清尘跑了一段，觉得稍微有些喘了。 “腿这么短还挺能跑啊。” 苏清尘又怪上漠烛了。 漠烛见苏清尘停了下来，又去扒拉他的鞋子往他身上爬。 “行了行了，过来躺会儿。” 苏清尘席地而坐，在柔软的草间躺了下来。 漠烛赶紧在苏清尘的颈窝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地位置，用头蹭了蹭苏清尘的下巴。 “哎呀，痒！” 苏清尘一边嫌弃一边用下巴蹭了蹭漠烛的头。 “你以为你变成幼兽我要说的话就不说啦？” 苏清尘看着渡灵河上的繁星。 “不过呢，是你自己说你不想走的，我都带你来渡灵河了，你都不走，可不是我强留你的。” “嗷呜嗷呜。”漠烛积极地回应着。 “行吧，既然你非要跟着我的话，那我也就不想着送你回去了，但你也就不能想着回去了！知道吗？！” 苏清尘说到后面好像有些生气。 “嗷呜嗷呜。”苏清尘又收到两声只能自行体会的回答。 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回应了个“嗯！”。 然后一仙一幼兽就这么在静谧的空气中躺着。 “呜……”一阵非常低沉又隐秘的声音从河对岸响起。 还舒服躺在苏清尘颈窝的漠烛立马在一圈黑烟中变成了高大的人形，把苏清尘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朝对岸望去。 “听到了吗？”苏清尘谨慎地问。 “嗯。” “是什么？” “一只上古凶兽，成年了。” “那不是跟你一般大？” 漠烛还没来得及回答，脚下的地面竟抖动了起来。 第26章 压迫感 渡灵河畔忽然的异动让苏清尘和漠烛措手不及。 为了在土地剧烈的抖动中稳住自己，苏清尘靠在漠烛背后，双手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漠烛一边紧盯着妖兽林的动静，一边向后弯过手去，扶住苏清尘。 两人还没来得及摸索出什么头绪，一切又瞬间恢复如常。 苏清尘松开漠烛，走到了漠烛旁边。 “能不能感受到是什么兽？”苏清尘探究地问。 “蜚。” “牛形蛇尾一只眼？”苏清尘回忆着在书里看过的内容。 “是。” “你是靠什么感应的？” “嗯……每种妖兽都有自己的气味，但气味不仅是一种嗅觉，也是一种压迫感。” 漠烛说完想了想又继续说：“依靠压迫感可以先得知对方是什么等级的妖兽，然后可以靠气味知道是什么物种。” “所以这几次除妖除魔战你都会有……压迫感？” “……呃，这几次话，如果说压迫感，是那些妖和魔会有，奴只是会闻到气味。” “行了，知道你厉害了。刚刚有压迫感吗？” “有。” “所以那个蜚比你厉害？” “至少不比奴弱。” “你认识吗？” 漠烛认真想了想说：“不认识。” “我没在书里看过，上古凶兽在妖兽林里成年了会怎么样？” “上古凶兽本身摧毁力极强，如果恶念失控，不仅会杀死误闯领地的其他妖兽，还会逐步扩杀戮范围，如果妖兽林的妖兽被赶尽杀绝，可能会殃及妖兽林以外的地方。” “如果没有仙界的灵铒，妖兽不是都不能渡过渡灵河吗？” “蜚出现的地方，河水会干涸。” “……” “因为上神君对妖兽林的惩戒，如果没有被仙界驯服，上古凶兽在妖兽林里不会活到成年，但现在……” “这个我们书上没有写，你怎么知道？” “……好像我们从恶源花里面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没有学堂也没有师父。” “那你在妖兽林里有朋友吗？” “……心情好的时候就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有。”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欺负别人是不是？” “嗯。” 漠烛倒是不藏着掖着。 苏清尘白了他一眼。 “我们现在过去看呢，回来你又要挨打了。” “无妨。” “什么无妨，爱惜自己也很重要，记住了吗？” “是。” 苏清尘能听出来这是漠烛出于顺从回答的他。 “你就会是，话又听不进去。我知道你不怕那些惩戒，那不代表你可以不爱惜自己，如果你不爱惜自己，我会心疼，知道吗？” 漠烛认真地看着苏清尘，好像在仔细地理解苏清尘的话。 “是。”漠烛又回答了一次。 苏清尘点点头。 “神殿里现在应该没什么清醒的人了，回去让仙鸽传信给武神官好了。” 苏清尘觉得目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就决定先回苏神殿。 漠烛听完就自觉地化身成穷奇兽，把苏清尘驮在背上飞了回去。 第二日的神殿议事拖到中午才开始。 武神官把连夜写好的军报呈给了神君，其中完美隐匿了漠烛的功劳。 “臣还有一事。”武神官说。 “何事？”神君扶着额头，好像还没从昨夜的宿醉中清醒。 “昨夜渡灵河畔发生了不明原因的震颤，臣还没有查出原因。” “哦？”神君忽然正色起来。 “我殿里的鱼蛇兽昨晚就化身成幼兽躲进御妖袋了，现在也没出来。” “我的青丘狐也是。” “我的龙虎兽倒是没有躲起来，但是一直很焦躁，我问他原因，他说有一种不明的压迫感。” “难道是妖兽林出什么事了？” 神官们议论纷纷。 “清尘神官，您殿里的穷奇呢？”有神官问。 “他，他昨晚也躲进御妖袋了。”苏清尘倒是也没骗人。 “我给他拽出来了，他也说有一种压迫感。” “连穷奇都躲起来了，那肯定是大事啊。” “是啊，鱼蛇兽就算了，那可是穷奇啊。” 苏清尘的话一说完，神殿上的气氛就更紧张了。 “神君，臣会派仙军去渡灵河畔查看，如若需要渡河的话，还需您的首肯。” “好。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 第27章 配方 因为需要查看妖兽林和渡灵河一带的异常，小神官们布的灵铒都要被撤掉了。 “哎，《捕妖书》上说要捕到一只蜚的话就要趁着每年金星最晦暗的这几个月，眼看只剩最后几天了，错过了我就要等下一年了。武神官大人，你们什么时候能调查完呀？” 一位小神官有些颓丧地询问武神官。 “这我哪知道，也许今天就调查完了，也许明年今日呢，你小子挺不错啊，捕什么不好，捕蜚。” 武神官看着眼前还很稚嫩的少年。 “就是，书上画的那个蜚，长得可丑了，而且还是凶兽，要是没驯好，什么时候吃了你都不知道。”另一位小神官一边收拾自己的灵铒一边说。 “要你管。” “我可不管，哪天你真捕到蜚了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就是，而且凶兽不灵的，耽误历练，听说养穷奇的清尘大人，同界的就他一人没去历练了。” “是啊，之前好像因为那只穷奇不听话，清尘大人还被罚去冰渊思过了呢。” 小神官们议论开来，并没有注意到跟着武神官前来一探究竟的苏清尘和漠烛就在身后不远。 苏清尘只是浅浅扬了扬嘴角，慢慢走到了想要捕蜚的小神官身边。 “书上说的呢，只是一个参考，毕竟在仙界，并没有任何小神官捕到过蜚，你得慢慢调整配方啊。”苏清尘和颜悦色地说。 “清尘大人。”小神官行了个礼。 “嗯。” “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调整配方。” “灵铒给我，我帮你问问。” “是！谢谢清尘大人！” 小神官双手奉上了自己做的灵铒，很是振奋。 “我不一定能问到啊，如果问到了我告诉你。” “是！大人，您是去问谁呀？” 小神官有些好奇，毕竟这几个月他能翻的书都翻完了，也问了师父好多次，最后也没有捕到蜚。 “我让他帮我问。”苏清尘指了指身后的漠烛。 小神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漠烛打招呼，因为依律应该是漠烛先打招呼，但漠烛看着好像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小神官只能用一脸好奇来代替言语。 因为昨日异动是由蜚引起的这件事并没有公之于众，所以此时漠烛有些语塞。 “我……去……问……”漠烛一边放缓语速一边思考。 “一些……妖兽。”最后漠烛只想出了这个抽象的答案。 小神官更困惑了，忐忑地问了一句：“那些……妖兽知……道吗？” “可能……知道。” 苏清尘看着两个小心翼翼的结巴笑了出来。 “行了，要是问到了呢就告诉你问的谁，现在他也不知道。” “嘿嘿，是！谢谢清尘大人！谢谢……呃……” 小神官确实卡壳了，师父好像没有教他们应该怎么礼貌称呼灵兽，或者凶兽，他们在仙界是永远低一等的奴而已。 “他叫漠烛，是我的仙侍，你可以叫他漠烛仙侍。” 苏清尘耐心教导。 “谢谢漠烛仙侍！” 小神官朝漠烛行了个礼，漠烛有些不习惯地马上回了个礼。 “想养凶兽的小神官都可爱。”苏清尘对眼前的小神官很是喜欢，一句话顺便表扬了一下自己。 “清尘大人，小仙叫南羽，问到了可一定要告诉小仙呀。” “青色腰带，知道你是南家的，到时候告诉你。” “嘿嘿。” 南羽也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幸运，阴郁了好几个月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旁边其他讨论过苏清尘和漠烛的小神官则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逃一般地告退了。 武神官问：“漠烛仙侍能与蜚沟通？” “如果他愿意的话。”漠烛说了个最重要的前提。 “武神官大人，现下情况如何？”苏清尘问。 “仙界河畔一切正常，渡灵河中也无异常，我已经派一组仙军使用隐仙符前去妖兽林打探。” “要是漠烛仙侍能过去的话，我们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武神副官有些抱怨，但是神君对漠烛的忌惮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所以请旨的时候根本不敢提漠烛。 副官最可惜的是连漠烛的军功都不能计在军报上。 “闭嘴。”武神官马上堵住了副官没有遮拦的嘴。 “是。”无论何时，副官都答应得无比爽快。 “需要之时还请武神官指示。”经过南海役，苏清尘对武神官信任有加。 军功什么的苏清尘并不在意，能为仙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是何乐而不为的。 “谢神官大人，待所派仙军回报之后再行安排。” 武神官的话音刚落，轰隆一声闷响又从妖兽林中传了过来。 第28章 蜚与妖婆树 “大人，事关紧急，臣前去探查一番。”副官焦急地说道。 武神官摆了摆手，示意副官稍安勿躁：“不要慌张，再等片刻，仙军有隐仙符，定不会有意外。” 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昨晚收到了苏清尘送来的情报，否则他们现在肯定会手忙脚乱。 虽然武神官知道蜚作为上古凶兽，实力强大，但他并不担心。 这只蜚虽然已经成年，但毕竟修为尚浅，而且清尘神官手中还有一只凶猛的穷奇可以随时调遣。 不过，武神官也清楚，眼下最大的问题并非不是蜚本身，而是它为何能够成年。 按照常理来说，蜚这样的上古凶兽应该无法在妖兽林中成年才对。 如果蜚能够成年，那么其他的上古凶兽是否也有可能因此而成年呢？ 若是如此，这将是一场连仙界都难以阻挡的灾难。 想到这里，武神官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派出去的五六名仙军重重地摔在了岸边的草地上，神情痛苦。 武神官和等待消息的其他神官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副官焦急地问。 “没事……没事……”一名仙军呼吸有些急促，艰难地回答。 副官向他们渡了一些灵力，帮助他们恢复。 “禀神官，确实是一只成年的蜚，而且，他能够透过隐仙符看到我们，还佯装看不见，趁我们不备攻击我们。极其狡猾。” “什么？”众神官非常惊讶，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妖兽能够破隐仙符。 “那只蜚在帮妖婆树破除诅咒，妖婆树的根已经有一部分被拔出来了，我们猜测昨日的异响和土地颤动都跟这事有关。” “那棵被禁锢在妖兽林里，一直在输出恶念的妖婆树？”副官问。 “是的。而且，从来没有凶兽能在妖兽林里成年，这只蜚应该是一直生活在妖婆树附近，日夜不停的恶念让他抵挡住了灵力的消亡。” “妖婆树附近不是寸草不生吗？”一位神官问。 “是的，妖婆树散发出来的恶念太重，周围没有任何灵兽、妖兽和其他被诅咒的生灵，唯独这只蜚好似并不畏惧妖婆树散发出来的恶念。” 听到这里，苏清尘和漠烛互相看了一眼。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先用结界把蜚和妖婆树分开，蜚不能再用妖婆树的恶念滋长灵力，然后会自然消亡？没有其他凶兽靠近妖婆树的话，妖婆树也只能继续困在原地。”副官向武神官请示道。 一位仙军闻言回复道：“妖婆树附近的怨气已经积累了千百年，简单的结界不知道能否起到隔离的作用，那只蜚不是任何时间都在妖婆树附近，虽然凶兽的妖力强于其他妖兽，但毕竟他也刚成年，在完全的准备下，仙军限制一只凶兽还是可行的。” 另一位仙军说：“但眼下隐仙符在蜚那里起不到作用，还会引起其他妖兽的躁动。” “而且……以渡灵河为界，妖兽林是滋养千万妖兽恶念的地方，仙军的法力在妖兽林也会大打折扣。” 听了众多意见，武神官仔细斟酌了一下说：“调遣一组已经驯服的鬼蝇兽渡河，随时回报蜚的动向，结印营的仙军在河边待命，待蜚离开疯婆树的范围，便去施法将他与疯婆树隔离开，再将疯婆树已经挣脱的树根重新植回。” “是。” 领命后，各神官和仙军都纷纷散去。 苏清尘和漠烛并没有领到任何任务，全当是来看了个热闹。 “你说，南家那个小神官，是不是就差了一个疯婆树上的东西？”苏清尘有一种说不出清楚的直觉。 “有可能。”同为凶兽，漠烛深信现下的情况是因为蜚和疯婆树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命定的连接 “那那个小神官是不是就捕不到蜚了？” “是。” “可真是可惜了，我还想说能在仙界有个伴儿呢。” “奴陪您。”漠烛一下没反应过来苏清尘的意思。 苏清尘满足地笑了笑：“知道了，回家。” 第29章 拜访青云堂 可能是远离了战时的纷争，也可能是在诸多问题上得到了漠烛积极直白的反馈，苏清尘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从渡灵河回到苏神殿，小仙童还是像平日一样，愉快地迎了上去。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怎么样？是不是有妖兽跑出来了？” “没有，今日的课业修了没？” “修了修了，我还采了仙露，还有仙蜜呢，神官大人您要尝尝吗？” “哦？那肯定要尝一尝呀。” “嗯！大人，过来坐坐坐！” 前几日神官大人都快不吃不喝了，现在说要吃东西可是把小仙童高兴坏了。 小仙童把苏清尘引到棕糖树下的桌子边坐下，打开了盛着仙蜜的罐子，又兴冲冲地给苏清尘都盛了一小碗。 苏清尘拿着勺子尝了一小口，很是香甜。 “嗯，真甜。” “嘿嘿嘿。”小仙童开心的笑了。 “你也吃呀。”苏清尘说。 “小仙在采的时候就尝过了。”小仙童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别处。 苏清尘只是和善地笑了笑。 “漠烛大人要不要尝一尝？”小仙童问。 漠烛刚想拒绝，苏清尘就开口了：“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一碗，你把剩下的吃了。” 说完苏清尘把自己的碗递给了漠烛。 “是。”漠烛把碗接过，利落地把剩下的仙蜜一口干了。 “好不好吃？”苏清尘带着些捉弄的语气。 “好吃。”漠烛脸上并没有什么好吃的愉悦展现出来。 “嗯。”苏清尘坏笑着应道。 他知道漠烛成年后不爱吃甜的，确切来说，除了肉，漠烛就没什么爱吃的了。 “剩下的仙蜜你拿去做你爱吃的蜜糕吧，记得给我留一块，别都吃完了啊。”苏清尘向小仙童交待。 “好的好的，谢谢神官大人，我会给漠烛大人也留一块的！” 说着小仙童便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完就退下了。 “给我换身衣服，陪我去拜见师父。”苏清尘懒懒地跟漠烛说。 “是。” 随后两人步入寝殿内，苏清尘习惯性地伸开双手，任由漠烛围着他忙前忙后，系好腰带，整理好发髻，便一起朝青云堂出发了。 “清尘师兄！” “清尘师兄！” 青云堂内的小神官见到苏清尘的到来都纷纷行礼，也难免对他身后的漠烛充满好奇。 “哇，那就是穷奇兽。” “有什么稀奇，我见过好几次了，每次师兄来拜见师父都带着呢。” “我是第一次见嘛，真是高大啊。” “高大有什么用，清字辈的师兄只有清尘师兄一人没去历练了。” “清冶师兄也没去啊。” “那不一样，清冶师兄直接在神君身边侍奉了。” 苏清尘对于关于他的讨论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关于他和漠烛的争议从他开始诱捕穷奇兽的时候就开始了，而漠烛，就更加没把苏清尘以外的事情放在眼里了。 穿过青云堂的长廊和两侧的流言蜚语，苏清尘和漠烛在仙卷室的门口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师父，徒儿清尘前来拜访。”苏清尘在门外禀报。 “进来。”苏清尘的师父苏芜在门内回答。 苏清尘推开门，领着漠烛缓步走了进去。 见到苏芜，苏清尘和漠烛又恭敬地行了礼。 “嗯，还是那么精神，坐。”苏芜看着苏清尘些许欣慰。 “是。” 苏清尘在仙卷室一侧的桌前席地而坐，漠烛则跪坐在苏清尘身后。 “师父近来可好？”苏清尘问。 “嗯，好得很，只要没有不成器的徒儿气我，我都好。哈哈哈哈。”苏芜爽朗地回答。 “你呢，最近战事连连，还去了趟冰渊。” “徒儿都挺好的。”苏清尘有些忐忑地回答。 “嗯，你！”苏芜看着漠烛。 “是。”漠烛不敢怠慢，低头回答。 “不错。”苏芜先是肯定了一下漠烛。 “去历练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苏芜问苏清尘。 “呃……嘿嘿，徒儿还没来得及打算。” “还笑，就剩你了。”苏芜白了苏清尘一眼。 “在青云堂的时候呢，师父教你们的都是规矩，那些在学堂里都是要遵守的，但是，离开了学堂，你也用用脑吧。”苏芜恨铁不成钢。 “你，在学堂的时候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他，比其他灵兽强百倍不止的凶兽，你们差在哪里？” 自从历练时间被延误之后，苏清尘也不是很有勇气来探望苏芜，来就等于挨骂，这不一进门又骂上了。 “徒儿知错。”苏清尘无条件认错。 “你知什么错？” “徒儿死脑筋，也没有驯好仙侍，做违背仙令的事情过于光明正大，不知道隐藏，从而受到处罚，耽误了历练。”因为不是第一次被骂，苏清尘对于自己的过错已经倒背如流了。 “知道还范！被罚去冰渊！谁家徒儿去冰渊思过？我家！我苏芜独一家！”苏芜越说越气。 “徒儿错了。”苏清尘卑微得想钻地缝，身后的漠烛头也低得更低了，甚至有点想钻进御妖袋。 “现在南海妖乱也平了，跟我说说你的打算。”苏芜平了平自己的情绪，严肃地问。 “哎呀，师父，我都刚回来，我……”苏清尘确实还没什么打算，因为前几天他甚至想把漠烛放回妖兽林了，没了仙侍，他还历练什么历练。 “怎么的？离开青云堂你就变傻了？” “不是……” “那你现在说，今天说完才能走。”苏芜是替苏清尘操醉了心。 “啊……”苏清尘开始了焦灼地临时创作。 “我们也就是先延迟三百年，看他嘛，他现在很听话了。” 苏清尘说办回头狠狠地问：“是不是？” “是。”漠烛在苏芜面前如坐针毡。 “嗯。他现在很听话了，然后我们也知道了不要做有违仙令的事，他也答应过我不会再做违背我旨意的事。” “是。”漠烛紧跟着回答，生怕漏掉一拍。 “我觉得我们平平顺顺度过这三百年是没有问题的，然后，就是……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处罚，要是有的话，我们也会努力的。” “是。”漠烛积极应答。 “嗯，嘴上说得挺溜。”苏芜有些嫌弃。 “南海是不是他也去了？”苏芜又问。 “啊……这……”苏清尘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因为说不说好像都都要被骂。 “问你话呢？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 “嗯，去了。” “好小子，从冰渊回来又违反仙令。” “没……没发现……”苏清尘轻轻辩驳了一下。 “那么丑个东西，天天跟在你身边，还……‘没发现’。” “啊？”听完苏芜的话苏清尘有些吃惊。 “我青云堂都知道的事，你以为神殿不知道？” 苏清尘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第30章 不舍 从青云堂回来，苏清尘内心有些沉重。 连师父都知道漠烛去了南海，那么神君肯定也是知道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处罚下来。 他们现在的修为确实经不起再浪费几百年。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心情又重新跌入谷底。 “我不想走了。”苏清尘觉得自己很乏力。 “奴背您。”漠烛在苏清尘的前面蹲了下来。 “嗯。”苏清尘软绵绵地趴在漠烛背上，头枕在漠烛的肩头陷入了沉思。 “神官大人怎么了？”小仙童看见漠烛背着无精打采的神官大人马上上前询问。 “没事。”苏清尘回答得没什么生气。 “大人，进寝殿还是在院里坐一会儿？”漠烛问。 “大人，蜜糕做好了，您要尝尝吗？” “没胃口，你都吃了吧，我想回寝殿歇一会儿。” “哦，好吧，我给您留着，您想吃了再吃。”小仙童有些担心地回答。 大人的心情还没好一会儿呢，又这样了，小仙童都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漠烛把苏清尘背进了寝殿。 “大人，要先沐浴吗？” “不要。” “那您先在床榻上休息一会儿。” 漠烛小心翼翼地将苏清尘放在床榻上。 漠烛松开手想要站起来，但是趴在他背上的苏清尘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苏清尘双手仍然围着漠烛的脖子，整个人趴在漠烛的背上，脸也还是枕着漠烛宽厚的肩。 漠烛便没在动，只是这样让苏清尘静静趴着。 苏清尘深深叹了一口气。 “漠烛，你说，要是我们不能去历练了怎么办？” “奴会陪着您。” “不能去历练的话我们的灵力就不能再增加了，就会慢慢退化，退化就是枯竭，枯竭就是消亡，到时候你不是我的仙侍，我也不是你的主人了。” “……”漠烛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很遥远的事，但所有事情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奴陪您一起消亡。”对漠烛来说，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苏清尘，要是苏清尘没有了，他应该一起消失。 “但我可能会舍不得你。”苏清尘松开自己交握的手，轻轻摸着漠烛的脸。 浓密的眉毛，睫毛长长的眼睛，笔挺的鼻子，柔软的嘴唇。 苏清尘闭着眼睛，用手指一一描绘着那温暖的轮廓，好像现在就要告别。 漠烛一动不动，任由苏清尘抚摸着。 “奴……”漠烛欲言又止。 “嗯？说……”苏清尘意兴阑珊，但还是保持着耐心。 “奴认为……”漠烛斟酌着说：“奴认为神君是不会阻止大人去历练的。” “为什么？”苏清尘好奇了起来。 “因为，奴……听话的同时……也可能不听话。” “啊？”苏清尘提高了音量，并坐直了起来。 他们受罚的原因就是因为漠烛屡次不受约束，忽然又给他来一句“也可能不听话”，苏清尘已经准备好要生气了。 “转过来，看着我，好好说。”苏清尘正声道。 漠烛转过身，跪在苏清尘跟前。 “师父说，离开了学堂，要用脑。” 听完这句话苏清尘目瞪口呆。 “所以你是怎么用的脑？”苏清尘问。 “神君，他……并不是……” “闭嘴。”漠烛还没说完，苏清尘就出言阻止了他的口无遮拦。 “是。”漠烛跳过对神君的评价，继续往后说。 “近年来仙界战事连连，而且妖界各处常有异动，仙军对战事的态度逐渐疲乏，而且，对神君……” “啧！”苏清尘警告地看着漠烛。 “是。”漠烛又想了想继续说：“目前的仙界，要制衡失控的奴，代价……太……大。” “哎哟！”苏清尘咻地伸手紧紧捂住了漠烛的嘴。 “你你你！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奴知错。”漠烛的声音从苏清尘的手心里含混地传了出来。 苏清尘想要说什么，又有些语塞。 “知道就好，这种话不准再说知道吗？”苏清尘松开了漠烛。 “知道。” 不知怎么的，苏清尘觉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 “我要吃蜜糕。” 苏清尘忽然来了胃口，毕竟小仙童做的蜜糕那是真的不错。 “奴去拿。” 漠烛起身出门去。 “拿到棕糖树下面吃，我在外面等你。” “是。” 苏清尘愉悦地走出了寝殿在棕糖树下坐着，不一会儿漠烛就端着蜜糕走了过来。 “你偷吃？”苏清尘看着盘子里的一块半的糕点。 “小仙童没忍住吃了半块，他自己罚自己去采仙蜜去了，说今日晚点回来。” 苏清尘笑了笑：“那半块给他留着吧，我跟你分这块。” “不用，主人吃。” “拿着。” 苏清尘递给了漠烛一半。 “三百年其实很快的。”苏清尘咬了一口糕点，边吃边说。 “我们就好好待在这儿，以后再有战事，我就不去了，你也不去。” “是。”漠烛在旁边附和着。 “南海的事，神君那边不提，我们就当没这事，武神官都没报，他们怎么提，你说是不是？” “是。” “而且，谁要是提了，那武神官得担着什么罪名，这事能提吗？不能提。知道就知道了，但没人说就是没有。” 苏清尘好像在跟漠烛说话，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第31章 再违仙令 抛开外面的纷扰，苏清尘在苏神殿内度过了愉快的几日。 给开满蓝愿花的花园除除草，给采蜜的蝶蜂灵兽取取名，给长得乱七八糟的棕糖树修修形状，然后看了很多遍的祥云飘过。 时不时的来一下三百年的倒数。 “神官大人，武神官大人来啦。” 小仙童跑进来传话。 “请大人到正殿。” “是。” 说着，苏清尘便往正殿走去，漠烛还是静静地跟在身后。 “神官大人。”武神官向缓步走来的苏清尘行了礼。 “武神官大人请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苏清尘问。 “是关于妖兽林里的那只蜚。”武神官神情有些沉重。 “上次武神官大人布置的方法可有奏效？” “没有，那只蜚好似知道我们的计划，从那天开始一步都没有离开妖婆树。” “哦？鬼蝇灵兽可有带来其他的情报？” “没有，因为妖婆树的原因，鬼蝇兽也不能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观察蜚的动向。” “先今日早些时候又感觉到的一阵震颤，可是妖婆树更加松动了？” “是的。” 听到武神官的回答，苏清尘顿了顿。 “那武神官这次前来可是有何差遣？” “现在结印营的仙军只能在河畔待命，虽说其他灵兽都对妖兽林有详尽的了解，但可能，只有漠烛仙侍跟那只蜚有着旗鼓相当的灵力。” “神君那儿……”苏清尘点出了自己的顾虑。 “神官大人请放心，臣会撤回所有已经派遣出去的灵兽，待今日夜深，漠烛仙侍从渡灵河的西边去妖兽林，西边不会有仙军值守。” 苏清尘认真听着武神官的部署。 “以萤蝉起飞为号，我让结印营在直接在仙界的河畔结印，封锁住蜚和妖婆树的连接，这样，仙军也不会看见漠烛仙侍。” “那……你到时候不可以飞起来，也……不可以叫出声。” 苏清尘一边思索一边跟漠烛交待。 “是。” “有劳清尘神官，有劳漠烛仙侍。”武神官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客气了武神官大人，这样的小事还劳您亲自前来，叫人传个话就行了。” “不可不可，清尘神官本就是出于对仙界的担当而随军出战，这些事本不该劳烦苏神殿。” 武神官对苏清尘的大义充满着敬重和感激。 “千万不要这么说，都是应该的，也感谢武神官大人对我跟漠烛现在处境的周到考量。” “清尘大人和漠烛仙侍为仙界不辞劳苦，臣能处理的事情还请清尘大人放心。” “谢武神官大人，那么今夜渡灵河西侧见。” “是。” 在苏神殿商讨完晚上的安排，武神官又重新回到了渡灵河边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晚上你有多少把握？”苏清尘问。 “只是引蜚离开疯婆树的话，十成十的把握。” “哦？这么厉害？”苏清尘整个表情都明朗了起来。 “奴的靠近会让蜚暴躁，然后他会驱逐奴到他认为足够远的范围以外，这中间会产生结印的时机。” “嗯，不要让他追到你，不要受伤。”苏清尘说。 “是。”漠烛答应着。 午夜，苏清尘和漠烛按照约定来到了渡灵河的西侧。 “我在这儿等你。”苏清尘说。 “是。” 漠烛回答完，则在夜色里化成一缕黑色的烟，从渡灵河上一闪而过。 漠烛在妖兽林落地的片刻，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很多夜行的妖兽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而作鸟兽散。 已经入睡的妖兽忽闪着眼睛醒了过来，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 巨大的虎面穷奇收起黑色的羽翼，带着杀气的绿瞳直视前方目无旁骛，一步步，肆意夜行。 “哇……哇……”一阵酷似婴儿的啼哭声传了过来。 漠烛侧耳倾听，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怨气越来越重，漠烛知道蜚就在不远的地方了。 “嗷呜！”一条长鞭朝漠烛挥舞过来，漠烛侧身躲过。 但这个瞬间漠烛辨别出了刚刚那是蜚带着蛇鳞的尾巴。 叫声对凶兽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挑衅，但苏清尘交代过漠烛不能叫，此时漠烛竟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尽快引出蜚，漠烛扬起巨大的翅膀，四肢有力地踏着地面，直接向妖婆树的方向狂奔而去。 “嗷呜！”不过片刻，一个巨大的黑影便气势汹汹地挡在了漠烛的正前方。 牛首、一目、蛇尾，蜚。 面对蜚的警告和挑衅，漠烛仍然保持着沉默。 只是双目紧盯着蜚，依旧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他靠近。 漠烛边走边算计蜚可能行动的时机，然而越走越发现原本充斥着杀气的蜚好似在渐渐放下戒备。 蜚凝视着漠烛，而后左右晃了晃头，鼻头轻耸着，像是在确认什么。 第32章 旧识 漠烛尖锐的绿瞳紧紧注视着蜚的一举一动，只见那只蜚犹疑着退了两步，忽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漠烛冲了过来。 漠烛扬起身来，躲过了蜚的又一次长尾袭击，双翅朝前一挥，瞬间尘土飞扬，树木倾倒。 “嗷呜！”蜚在凌乱落下的断木中稳了稳自己，又马上张开血盆大口朝漠烛冲过去。 被禁止叫唤的漠烛觉得此时自己嘴都没有蜚长得大，有失威严。 面对蜚极强的侵略性，漠烛巍然不动，在蜚一跃而起之时，伸出巨大的龙爪，朝蜚的脸上抓了过去。 蜚见状急忙后退，但还是被尖锐的龙爪划出了一道伤口。 蜚生气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周身闪出暗金色的光圈，化身成了人形，脸颊上带着刚刚被抓出了血印。 “死穷奇！”化身人形的蜚开了口，语气满是愤怒。 漠烛保持进攻的姿态并没有回应。 “多年不见你脑残啦？”怒吼完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朝漠烛扔过来一个水马角，又扔过来一串树龟，还加了一口袋到处乱窜的山鼠兽。 漠烛先是怔了一下，陷入片刻的回想中。 “妈的脑残。”见漠烛好像根本不记得他，蜚更气了。 “这个你总认识吧？”一只两尾猴被利索的团成球往天上扔，然后咋咋呼呼地落在附近的树上，逃走了。 漠烛好像被唤醒了某种记忆，这都是他们小时候一起欺负其他妖兽的把戏。 于是漠烛在黑色光圈中也化身成了人形。 “哟，挺高大啊。”蜚看着漠烛的人形赞叹道。 “你……以前不是两只眼睛吗？”漠烛好像认出了对方。 “我长大了呀！长大了眼睛就长一起了我有什么办法，你小时候那翅膀还不是跟鸡仔似的张不开，现在能干那么大事了。” “还打不打？”毕竟多年不见，默契是没有的，蜚还是要先问清楚比较好。 “你过来。”漠烛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叫他过来。 “过来就过来，谁打谁是猴。”蜚并也并没有很忌惮，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比你矮半个头，真是没劲。”走近漠烛后，蜚首先跟他比了比身高。 “之前我还在想你怎么不见了呢，现在这架势看来，去仙界了？” “嗯。” “啧，没劲。那现在你要干嘛？” “放萤蝉。” “啊？”蜚没听明白，萤蝉就从漠烛的手中闪着荧光窜向了妖兽林的上空。 然后河对岸噌地闪出了数十道强烈的光线。 “当着我面放暗号？”蜚鄙夷地白了漠烛一眼。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蜚问。 “把你和妖婆树用结界隔开。” “哇，仙界已经无聊到这种程度了吗？”蜚很是嫌弃。 “你帮他们办事真的显得你很不威武啊。”蜚漫不经心地评价。 “闻一下这个。”漠烛拿出一团东西递给蜚。 蜚伸手接过，没闻出所以然：“什么东西？” “你没有任何感觉？” “有感觉我还用得着问你？” “捕蜚的灵铒，里面还需要加什么？”漠烛直接问。 “天哪！我告诉你加什么可以抓我啊？我是什么智障吗？” “你太老了，没人抓你，要抓幼兽。” “切，抓过去给他们为奴为婢啊，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问问。” “你倒是挺会问。” “你怎么成年的？” “我告诉你，然后你告诉他们，你不是穷奇你是狗。”蜚直白地评价。 “你又不在乎。” “这确实是，坐。”他们走到了一块巨石前，双双坐下。 “我在妖婆树那待着纯粹是因为这妖兽林里也就那妖婆树有点乐子，我听她从上古骂到对面那位神君了，还是有点意思，而且她有一种味道，就是闻着舒服。”蜚开始说道。 “我成年这事，你以为我知道吗？我还纳闷呢。你以为活那么久我不无聊吗？”说起生死，蜚很是吊儿郎当。 “我觉得是这地下面有东西。”蜚正了正神色。 “地下面？” “是啊，我越接近成年，应该越感到妖力匮乏，但是我没有，我时常感觉有一些说不清的力量进入我体内。” “不是妖婆树的恶念吗？” “你在看不起谁？知道她被封印的树根为什么能脱离地面吗？”蜚坏笑着问。 漠烛看着他，并没有打算开口猜测。 “我把恶念渡给她的。”蜚有些得意。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以前拆水马角是为什么？把树龟捆成一串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无聊吗？” 漠烛忽然觉得这段过去有些不堪。 “而且，那个结界，没什么用。”蜚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 “没用？” “是啊，要不要给你见见世面？”没等漠烛答应，蜚就自行站了起来。 漠烛跟着蜚一起走到了结界前面，蜚伸出食指，闭着双眼，从食指指尖生出的浅金色妖气，只是碰触到结界，就把结界破掉了。 “看见没？”蜚收起手指问。 “刚刚那阵仗，对面不少仙军吧？世风日下啊，反正你都成年了，你趁早回来算了。跟着他们真是看不到什么前途。” 漠烛探究地看着被妖气吞噬的结界。 “你觉得妖婆树好闻。”漠烛说了个跟结界毫不相干的事。 “你还惦记这个呢，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去摘吧！主杆顶上那几片红色的叶子，别摘完啊，三片够了，给我留点儿。” 漠烛穿过结界去摘下了三片妖婆树的叶子，而妖婆树还在疯疯癫癫地笑骂着。 “哈哈哈哈，那个狗神君，心狠手辣又胆小如鼠，为了当神君，哈哈哈哈，害死了上神君，哈哈哈哈哈，那帮蠢货，还在那里对他唯命是从，哈哈哈哈，狗屁仙界，一帮蠢货……” 漠烛没有多作停留。 “刺激吧？”蜚调侃着问。 漠烛并没有回答。 “那你还是天天在这听她发疯。” “那不然呢？我倒是想出去兴风作浪，但现实不允许不是。” “妖婆树你别放了。” “我想放她出去多听点故事回来说啊。” “你放了她也出不去。” “那你可别小看了这地下的东西，我能成年，她能摆脱封印，而且，你屏息。” 蜚说完，自顾自闭上了眼睛，漠烛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在各种妖兽的躁动里，在妖婆树的讪笑中，在无尽的黑暗里，好几股强烈的压迫感接踵而至。 “感觉到了吗？”蜚狡黠地问。 “嗯。” “嗯。”蜚坏笑着看着漠烛。 第33章 伺候沐浴 神武营中，听了漠烛的回报，武神官神情沉重。 “如果结界没有用，那那棵妖婆树假以时日岂不是真的会逃离禁锢她的地方？”苏清尘问。 “不会，我把她重新埋进去了。”漠烛回答。 “……那她说什么了吗？”苏清尘有些好奇。 \"她说奴是狗。\"漠烛如实回答。 武神副官也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说：“所以现在妖兽林里是发生了连上古凶兽都感知不到的变化。” 武神官说：“现在能知道的就是妖兽林已经变成了滋养妖兽的地方，十二只即将成年的凶兽……如果他们真的成年……”武神官有些无力。 “我们会密切关注妖兽林的变化，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可能还会需要漠烛仙侍前往妖兽林查探一番。”武神官现下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武神官尽管吩咐。”苏清尘没有推辞。 “今夜有劳了，清尘大人和漠烛仙侍先行回苏神殿歇息吧。” 在回苏神殿的路上，苏清尘问：“那只蜚怎么就什么都跟你说呢？” 刚刚在神武营，漠烛并没有告诉武神官更多关于他和蜚的事，苏清尘自然也不会在那个当下问，现在只剩他们俩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们小时候认识。” “啊？那天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吗？” “我对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那个味道和压迫感都不一样，而且他样子也变了，他小时候有两只眼睛，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蜚。” “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干嘛？” 漠烛不想骗苏清尘，但是他现在也是有羞耻心的，实在不太想说以前经常和蜚一起揪水马的角，把树龟捆成串，把两尾猴攒成球…… “就是……就是……”漠烛半天没说出来。 苏清尘只当他是对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问：“那你们现在还是朋友吗？”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算是。” 说完漠烛拿出了三片妖婆树上的红叶双手递给苏清尘：“南家小神官把这个加在灵铒里就能捕到蜚的幼兽，如果妖兽林里还有的话。” “哎呀，我家小猫真是厉害呀。”苏清尘欣喜地接过。 “今天也没听到你的叫声，小猫真是越来越听话了。”苏清尘一边把玩那几片叶子，一边表扬漠烛。 漠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初。 回到苏神殿，苏清尘困得打了个哈欠。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你们才回来呀，天都要亮了。”守在殿前的小仙童睡眼惺忪地说。 “嗯，你继续去睡吧。” “嗯，大人桌上有仙露，沐浴的水也准备好了哦。” 小仙童坚持把话说完才回去睡着了。 “主人要沐浴吗？” “要。” “是，奴去准备衣物。” “嗯。” 准备好干净的衣服，漠烛就把苏清尘抱进了浴堂。 “我好困，你帮我洗好了抱我去床榻上，不要叫醒我。”苏清尘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是，主人睡吧。”漠烛轻声回答。 苏清尘感受到漠烛温暖宽厚的手掌游走在自己的脖颈间，背上，胸前…… 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和惬意，就这么静静地睡着了。 漠烛认真端详着苏清尘白皙恬静的睡颜，潮湿的手掌悬在空中，描绘着自己主人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第34章 师命 寝殿内的床榻上，苏清尘窝在漠烛的怀里沉沉地睡着，呼吸轻柔。 漠烛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一直保持着睡醒的姿势，没有打扰苏清尘。 漠烛有些痴迷地看着苏清尘沉睡的侧脸，细细感受着苏清尘呼在他胸口软软的气息，苏清尘身子缓缓动了一下，似是要翻个身，漠烛有些换乱地弯过手臂，将苏清尘往自己身边拢了拢，苏清尘顺着力往漠烛怀里再钻了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了。 小仙童端着新做的蜜糕经过寝殿好几回了，神官大人和漠烛大人好像都没醒。 毕竟上次偷吃了半块，虽然神官大人并没有责备，但是自己认错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本来想着是趁神官大人和漠烛大人一起床就马上奉上的，但这都日上三竿了两位大人都还没出寝殿呢。 小仙童把糕点放在棕糖树下桌上，撑着下巴发起了呆，然后看见一只青色的仙鸽朝苏神殿飞了过来。 小仙童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候着，青色的仙鸽是帮青云堂送信的，小仙童跟着神官大人去过一次青云堂，蜜糕的做法还是跟着苏芜师父学的呢。 仙鸽轻盈地落在小仙童伸出手掌上，小仙童摸了摸仙鸽，然后把它腿上的信拆了下来。 “小仙鸽，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哦，我要等神官大人起了才能把信给他。”虽然不知道仙鸽听不听得懂，小仙童还是礼貌地解释了一下。 “呃……要不然我先去轻轻问一下神官大人起了没。” 对于青云堂的信小仙童还是不敢怠慢的，最主要，苏芜师父真的是好凶，感觉连漠烛大人都有些害怕苏芜师父的样子。 “神官大人……”小仙童拿着信，在寝殿门口用气音轻声喊着。 漠烛闻声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准备起身，但还没来得抽出被苏清尘枕着的手臂，苏清尘就转醒了。 “大人，您继续睡。”漠烛轻声说。 苏清尘舒颜惺忪地看着衣衫不整的漠烛，“嗯。”意识完全回笼前的下意识的轻哼，也没有在回答什么。 苏清尘一只手往漠烛腰上一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漠烛衣服的布料，懒懒地说：“你陪我睡。” “神，官，大，人……”屋外的小仙童又喊了一声。 “嗯？”苏清尘迷迷糊糊地准备起身。 “大人，您接着睡，奴去看看。” 漠烛起身，把苏清尘在床上安置好，自己整理了一下松垮的睡衣，便打开了寝殿的门。 “何事？” “漠烛大人，您也还没起呀，打扰了，但是这是青云堂送来的信呢，我怕呈晚了神官大人要挨骂呢，最好现在就让仙鸽把回复带回去，我让小仙鸽在殿外候着呢。” “嗯，我现在告诉大人。” 漠烛拿着信关上了寝殿的门，走到床榻边向半梦半醒的苏清尘双手呈上。 “大人，青云堂的信。” “啊？”苏清尘感觉自己刚醒就要挨骂了，苏清尘趴在床上有些悲伤。 “你给我念。”苏清尘坐起来轻轻揉了揉眼睛。 “是。” 漠烛打开纸卷念：“明日来青云堂修行，历练之前不得擅离。师父。” “啊？啊……”苏清尘有点想哭。 “大人还是先给师父回个信吧。”漠烛提醒。 “嗯。”苏清尘起身走到了案前，然后恭恭敬敬地写好回信。 漠烛把写好的信卷好拿给小仙童去交差了。 “距离历练还有247年……”苏清尘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你说师父为什么忽然要我们回去修行，我们都修完了，还能修什么呀……” “也许是奴昨夜去妖兽林的事被师父知道了。” 只是一秒钟，苏清尘觉得漠烛说得非常有道理。 “怎么办？”苏清尘有些生无可恋。 “奴帮您更衣，然后准备一下明天去青云堂的东西，或者……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我睡不着了。”苏清尘半个身子往案上软塌塌的靠着。 “那奴帮您更衣。” “你先换你的，我要再坐一下。” “是。” 漠烛走到屏风后面换起了衣服。 “你昨夜怎么是在我床榻上睡的？” 苏清尘只是闲聊地问一下，他们从小几乎都是睡在一起的，慢慢长大了才按规矩分床。 “把您抱上床后您一直拽着奴的头发。” “啊……哈哈，我还爱拽啊……” 苏清尘从小就喜欢抱着幼兽时候的漠烛，尤其喜欢薅他的毛。 早期小漠烛还会因为烦躁向苏清尘龇着牙哈气，现在已经完全逆来顺受了。 漠烛整理好自己衣服，来到案边。 “奴为您更衣。” “嗯。” 苏清尘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让漠烛给他换好衣服。 两人一走出寝殿小仙童就迎了上来：“神官大人，漠烛大人，你们终于醒啦！” “嗯，我们明天要去青云堂修行，苏神殿你要照顾好。”苏清尘交待。 “好！放心吧神官大人！您要去多久呀？” “一直到去历练。” “啊？那不就是不回来啦？” “去历练之前会回来啊。” “但是回来后您不是就又要走了吗？”小仙童的账还是算得很清楚的。 “小仙也要跟着去青云堂伺候您。” “我是去伺候我师父的，我还带个你伺候我，你不怕师父生气我都怕。” 苏清尘有些自暴自弃。 “再说了，你走了苏神殿怎么办？你不要啦？” “小仙没有……” “我教你的心法背会了没有？” “背会了，我还做了蜜糕呢，您要尝尝吗?” 小仙童又来了兴致。 “嗯，尝尝。” 苏清尘在棕糖树的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品尝小仙童做的蜜糕。 “真是让你学到了，很香。” “嘿嘿……可是神官大人，小仙真的很想跟您一起去青云堂。” “师父没让我带你。” 苏清尘一句话把小仙童的念想就打消了，苏芜师父的意思是万万不能忤逆的，毕竟他是真的饿太凶了。 “你呢，就把我教你的心法都背好，然后学会用它，有问题呢就给我写信，我也会写信回来检查的，还有就是把整个苏神殿都照顾好，知道了吗？” “小仙知道了。”小仙童没忍住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第35章 双双挨罚 在去青云堂的路上，苏清尘异常的安静。 如果苏清尘不说话，漠烛更是没话说，两人就这样安静了一路。 到了青云堂，众弟子正在赶往修心殿上早课，漠烛又被众弟子悄悄讨论了个遍。 苏清尘和漠烛先到了苏芜的寝殿拜见。 “师父，徒儿拜见师父。”苏清尘认真地行礼，身后高大的漠烛也显得十分的乖巧，跟着苏清尘整整齐齐跪在苏芜的寝殿外。 苏芜神情严肃地从寝殿内走了出来，只是在他们面前站了一下，生气地“哼！”了一声就径直离开了。 两人心虚地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太阳从东方初升到现在已经正午时分，十分热辣。 伺候内务的小仙童偶尔经过，只是礼貌地跟苏清尘行礼，也没人敢请他起来去正殿休息。 就这样，苏清尘和漠烛跪了整整一天，直到苏芜从学堂回来。 “嗯，可以啊，还知道跪着。”苏芜冷冷地说道。 “请师傅赎罪。” “赎什么罪？” “……”苏清尘不知道从何答起。 于是回应他的就是咚一声寝殿门被关上的巨响。 苏清尘和漠烛就这样在日夜交替里跪了三天，苏芜再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他们也不敢问，只是每天很生气的从他们身边出门，然后咚地关上门。 跪几天对苏清尘来说到还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师父这气一天不发出来，他不知道还要跪多久，毕竟他开始感觉有点累了。 “神武营给你的信。”这天苏芜回来的时候直接把信丢在了苏清尘身边，又咚的一声把寝殿门关上了。 写着苏清尘神官亲启的信卷是打开的，明摆着苏芜已经看过了。 漠烛把地上的信捡起来，递给了苏清尘。 “清尘大人，明日午时烦请到神武营一续。” 苏清尘知道师父之后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这次的回复，这让他感觉到有些焦灼。 “嗯……”苏清尘轻哼了一声，稍微侧身把头往漠烛肩上靠了靠。 “呃哼！”屋里头传出苏芜清嗓子的声音。 苏清尘马上直起身跪得板板正正，漠烛也没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让自己跪得更标准。 “师父……”苏清尘在殿外轻轻喊了一声，完全没人理。 “师父，徒儿有事禀报。”苏清尘又说了一遍。 “进。” “师父，徒儿知错。”没走两步，又跪下了。 “什么错？” “徒儿不该让漠烛去妖兽林。” “哼，你真是长能耐了啊，前脚说要遵守仙令平平顺顺度过三百年，后脚就让他去妖兽林，神君准你们了吗？” “没有。” “我有没有说过你们在外面要用脑？” “说了。” “脑呢？” “徒儿错了。” “然后呢？” “徒儿会谨遵师父教诲，跟漠烛在青云堂认真修行，直到离开仙界去历练。” “回信。”苏芜手指敲了敲案桌。 “是。”苏清尘缓缓站起身，佯装膝盖疼痛，还假模假式地伸手摸了摸膝盖，然后悄咪咪地看了看师父，只见苏芜正恼怒地盯着他，他便老老实实站了起来。 “青云堂修行，无法前去，见谅。”苏清尘写完就把信交给了负责接送信卷的小仙童。 第36章 入住明月阁 跪了三天三夜，苏清尘和漠烛终于得意起身。 苏清尘觉得自己的回信应该让师父的怒气消了大半，于是开始撒娇。 “师父，徒儿饿了。”苏清尘委屈地说。 “怎么没饿死你。”苏芜听着还是挺气的。 “来啦来啦，神官大人，这是师父亲自做的蜜糕，这几道荤菜，是给漠烛仙侍准备的，还有仙林里采的仙露……” 在青云堂伺候的小仙童一边说着一边端上来满满一桌的美食。 “谢谢师父。”苏清尘露出了少有的带着点谄媚的笑。 “不气我就行了，吃吧。” “是。” 苏清尘马上入座，拿起了筷子，漠烛还在一旁站着。 “过来吃饭。”苏清尘朝漠烛说。 漠烛犹疑了一下，没敢答应，转头看向了苏芜。 虽然苏清尘从来不和漠烛讲究，但依令仙侍是不可以和神官同桌吃饭的， 苏芜笑了一下说：“我当我还管不了你们了呢，去吃吧。” “是。”得到苏芜的同意，漠烛才坐在了桌前。 “您说什么呢师父，我们永远归您管。” “没用的话少说，吃你的饭。” “是。” 答应归答应，苏清尘的嘴还是停不下来。 “师父，您做的蜜糕实在太好吃了，我都好多年没吃到了。” “都离开青云堂多久了，还想我做东西给你吃啊。” “您做得好吃嘛……” 不过一会儿，桌上的东西就被苏清尘和漠烛两人一扫而空。 “你们的东西都归置好了，你们就住在月泉边的明月阁。” “是，师父。” “漠烛的竹塌在你寝殿外，青云堂不是苏神殿，你们也不是小时候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师父。”苏清尘答应得顺口。 “明早你去修心殿教小学童修习心法，别想着偷懒。” “徒儿什么时候偷过懒，徒儿勤快着呢。” “嗯，是挺勤快的，该管不该管的都管得勤快得很。” “哎呀师父，徒儿知错了。” “嗯，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赶紧给我回去。” “吃饱了，谢谢师父。” 离开苏芜的寝殿，苏清尘和漠烛回到了明月阁。 “好久没来了，没怎么变呢。”苏清尘看着潺潺流动的泉水，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我记得我那时候跟你说过你不能喝月泉的水，但你还是跑来喝，然后在御妖袋里躺了两个月。哈哈哈哈。” 漠烛有些尴尬没有回话。 “你好不容易恢复了，但因为我没把你教好，我们又受了五个月的惩罚。” “奴……”漠烛想表达一些歉疚，好像苏清尘每次受罚都和他有关，而且还经常受罚。 “然后我们就在仙林里玩了五个月。” 漠烛话还没说完，苏清尘就愉快地补了这一句。 其实也不叫玩，苏芜罚他们在仙林里为仙界所有仙殿采仙露，累是累，但那时候对他们来说，好玩要更多一点。 两人说着便往寝殿走，经过殿外的竹塌，苏清尘说：“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在殿外的竹塌上睡了，这里可是青云堂，可不能依着性子半夜跑我床上来知道吗？” “是。”漠烛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答应了。 “嗯，抱我去沐浴。”苏清尘没等漠烛回应，就勾着漠烛的脖子往他怀里跳，漠烛慌忙地伸出手接住了他。 第37章 早课 舒服地睡了一夜，苏清尘早早就醒来了，毕竟去教学之前还是要先去拜见师父的，每一步都不可怠慢。 漠烛比苏清尘起得更早，站在殿外等候吩咐，像其他的仙侍一样。 “漠烛。”苏清尘用还没完全苏醒的嗓子躺在床上有些哑地喊了一声。 “是。”漠烛回应着就推开门进了寝殿。 “我还没说别的呢，你就进来了。” “奴为您更衣。” 漠烛自顾自地走到床榻边，轻而易举地把苏清尘抱下床，苏清尘没穿鞋，漠烛给他抱去了铺着软毛毯的屏风后面。 这么多年的默契，苏清尘也只是顺从的任由漠烛伺候着，但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你不开心啦？” “嗯。”漠烛是真的不掩饰。 “因为要睡在殿外啊？”苏清尘对漠烛也很是了解。 “嗯。” “那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昨天都跟你说了。” “奴知道。” “知道你还不高兴，又不是故意把你关在外面。” “嗯。” 漠烛虽然拉着脸，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很轻，把苏清尘的衣服换好了，最后蹲下把腰带妥帖地系好。 “那我过几天去跟师父说一说。” 漠烛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眼睛忽然有神了起来，仰头看着苏清尘。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去问一问，师父不一定同意呢，而且，最近我可不敢问，师父的气本来就没消，等下我们又要去他殿前跪着了。这个……要问也要等至少半个月之后。” “是。” 漠烛明显开心了不少，毕竟半个月和两百多年，他还是分得清的，就算苏芜师父不一定会答应，但毕竟他的神官大人说了要去问一问。 “开心啦？”苏清尘对漠烛情绪的变化了如指掌。 “那我们这半个月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师父交待的事情全部都要妥善地做好，等他气消了再去跟他请示，知道吗？” “是。” “嗯。现在陪我去拜见师父，然后跟我去修心殿。” “是。” 因为有了一个短期的小目标，两人也都振奋了起来。 “师父，徒儿给您请安。”一大早的，苏清尘就热情高涨。 “看来昨天休息得不错啊。” “是的是的，明月阁可太舒服了，谢谢师父。” “恢复得这么快，看来这次罚得不够重啊。”气氛急转直下。 “哎呀，师父，您消消气，徒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嗯，退下吧。” “是，徒儿这就去修心殿教习心法，师父请放心。” 苏清尘和漠烛恭敬地退下了。 “等下去修心殿，可能一些小师弟会说你，咳……也会说我，你不要在意知道吗？” 苏清尘知道漠烛对于旁人的评价和看法是从来不在意的，他甚至几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奴知道。” “嗯，你就在那等着我，心法的课只是晨间上，上完了我们再一起想想怎么哄师父开心。” “是 。” 快到修心殿的时候，遇到上学潮，来来往往很多小仙童小神官，他们又免不了被悄悄评论一番。 苏清尘一边面不改色地朝前走一边接受问安，漠烛则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只是跟在苏清尘后面。 “清尘大人!”一个明亮的声音从苏清尘身侧传来。 苏清尘低头一看，笑了笑：“南羽小神官。” “清尘大人。”南羽又行了个礼。 “你怎么到青云堂来了？” “南一师父去游历了，小仙们现在都来青云堂上课。” “哦，那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 “嘿嘿，清尘师父。” 南羽笑着称苏清尘为师父，然后神神秘秘地朝苏清尘勾了勾手。 苏清尘弯下腰，南羽便凑到苏清尘耳边说：“大人，您让小仙童送来地树叶我放到灵铒里拉。” 苏清尘笑着点点头。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渡灵河边放呀。” “等神武营解封了就可以去了，到时候我告诉你。” “嘿嘿，谢谢清尘大人。” “嗯，去上课吧。” “是。” 第38章 武神官亲临 很顺利的上完早课，苏清尘的心情还不错，和漠烛一起准备去跟师父禀报一下就离开。 快到仙卷室，看见一些小神官聚集在一起在看什么热闹。 “清尘师兄。” “清尘师兄。” 发现苏清尘的小神官们纷纷跟苏清尘打招呼，顺便偷看一下漠烛。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苏清尘问。 “武神官大人来了，我们第一次见到武神官大人，可真是威武呀，但是师父好像有些不高兴。” 一位小神官回答。 说到这，苏清尘也不好贸然进去打扰了，只能在殿外候着。 “你们都聚在这不怕师父出来了罚你们吗？”苏清尘说。 “啊，这就走这就走。” 小神官们依依不舍地慢慢散去，离开的时候还时不时伸着脖子朝仙卷室看看。 “外面的给我进来！”苏清尘和漠烛忽然听到师父的声音，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敢耽搁，就赶紧推门而入。 武神官确实也在里面，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武神官跟师父两人的表情的都不是特别好。 “师父。”苏清尘先朝苏芜行了礼，又跟武神官互相默默地拱了一下手。 “他说，”苏芜开了口：“你已经离开青云堂，独立开了殿，你的事我说不上话了？” 苏清尘慌忙跪下：“徒儿任由师父差遣。”苏清尘一跪下，漠烛也就跟着跪下了。 苏芜挑衅地看着武神官。 “苏芜师父，此事关乎整个仙界安危，还请不要意气用事。” “我只有一个问题，漠烛参与此事，可有神君准许。” “……”武神官没说话。 “为何不去神君那里请旨？你心知肚明，神君根本不会同意。” “可是……” “没有可是，不用拿仙界苍生三界安危来跟我说，他受罚的时候你们可曾为他说过一句话。”苏芜指了指漠烛。 “当时……” “没有。”苏芜回答，然后又说：“苏清尘是你们神君营的人吗？他只是因为被延迟历练整天无所事事，给你们帮个忙罢了。” 苏清尘非常汗颜又心虚地吞了吞口水，谨小慎微地跪着。 “不要以为你们那些拙劣的行动有多么的神不知鬼不觉，我青云堂都知道的事，你以为能瞒住谁？我告诉你，神君营的事，苏神殿上上下下都不准管，谁敢私自离开青云堂，逐出师门。”苏芜非常生气。 听到这么重的话，苏清尘和漠烛也非常的紧张。 仙界都清楚苏芜师父的脾气，武神官本身也知道这次来青云堂，大概率要无功而返，只是希望能有机会见到苏清尘可以亲自商谈，但目前看来，现实比他想象的要艰难。 “苏芜师父爱徒之心令人敬佩，只是目前妖兽林的情况确实险峻，不然臣也不会上门叨扰，还请苏芜师父三思。” “请到神君的授意，我就没有意见。”苏芜有自己的坚持。 “明白，那么臣先行告退。”武神官说完便离开了青云堂。 “你。”苏芜朝着苏清尘说。 “是。” “要是我不阻止你，你去不去？”苏芜问。 “徒儿……”苏清尘不敢回答。 “要去就说要去，支支吾吾什么？” “因为漠烛的身份，妖兽林的事确实能帮上一点忙，加上，仙界的事，我等义不容辞，这是在课堂上学过的……”苏清尘越说声音越小。 “你还真是个好学生啊。”苏芜说。 “徒儿愚钝……”苏清尘说话都快没声了。 “他挨的鞭子白挨，你去的冰渊白去是不是？” 苏清尘没明白苏芜的意思，他一直觉得是他和漠烛受罚是因为他们违反了仙令，这毕竟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仙界不是由书本上的知识构成的。”苏芜语重心长起来。 “平时挺聪明的，叫你用脑你怎么就不会？那几次大战，不说是漠烛扛下来的，但漠烛肯定不是罪人，你也不是。这点智商你没有吗？一定要死脑筋守着仙令的法条吗？” “其他的事情我不评价，但，神武营的事，你们不能参与，除非神君准许，听明白了吗？” “是。那妖兽林的凶兽怎么办？已经有一只蜚成年了，还有十几只快要成年了，到时候再处理会不会很困难。” “你是神君吗？” “徒儿不是。” “你是武神官吗？” “徒儿不是。” “你是什么？” “徒儿是师父的徒儿。” “你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给小神官上好早课。” “嗯，但我看你还是挺闲的，以后晚课也由你上。” “是，师父。” “出去。” “是。” 苏清尘和漠烛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第39章 传信 又安然的过了几日，下完早课后苏清尘按照约好的时间，在明月阁等着他的小仙童到访。 小仙童背着巨大的包袱，按时出现在了明月阁。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小仙童很是开心地打着招呼。 “你怎么背这么多东西？” “小仙怕你们在这里不习惯呀，把神殿里的一些东西背了来。” “那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青云堂的日子比在苏神殿的日子要长很多……”苏清尘忍不住提醒。 “啊……啊……小仙忘了。哈哈哈哈，但是没关系，这些东西您都用得上的。” 小仙童边说边摊开包袱。 “您的茶杯，您的坐垫，您筷子……” 苏清尘非常的不解，这些有什么必要专门带过来。 “神官大人，小仙可真是太想您了。” 拿完包袱里的东西，小仙童走过去擅自抓起苏清尘的手甚至摇晃了起来。 漠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苏清尘则神色正了正。 “知道了。”苏清尘一边回答一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仙童的头。 “以后想来看我就来，没有必要拿那么多东西。” “嘿嘿，知道啦。” “神殿怎么样？” “好着呢，小仙日日打扫，花花草草也好着呢。” “嗯，乖。那你先回去吧。” “是，神官大人。呃……”小仙童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要是您想小仙的话，怎么叫小仙过来呢？” “……你到时候就知道。” “是。”小仙童没听懂，但答应了，然后就离开了。 “把门关上。”苏清尘吩咐漠烛。 “是。” 漠烛把门关上后问要不要收拾一下小仙童带来的件。 “先不用管，他是送这个来的。”苏清尘摊开了手掌中的信卷。 “神武营的信。”苏清尘一边打开一边说。 “神官大人，蜚的活动范日渐扩大，且妖力与日俱增，神武营尚无法探明其他即将成年的凶兽的位置，并且未有找到妖兽林异动的根源，但渡灵河上水纹日渐异常，众多神官的灵兽亦有反常举动，漠烛仙侍对此事的作用甚为重要。如若神君追究，臣愿承担所有责任，望回复。” “怎么办？”苏清尘非常苦恼。 漠烛伸出手掌，一团火焰将信卷焚毁在空气中，一缕烟都没有。 “不去。” “啊？” “师父说的。” “师父说得是，但，我总觉得要是不去的话，心里有些歉疚。武神官也是为了仙界众生，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就只剩他在操劳这件事，但我们好像又可以帮一帮的的样子。” “师父说的。”漠烛又重复了一遍。 “那……好吧。” 苏清尘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有些心事重重。 晚上去上完晚课，苏清尘独自去拜见了苏芜。 “师父，徒儿有一个问题。” “说。” “我们小时候，一直学习和背诵仙令，就是为了遵守它，其实之前的惩罚，确实是我和漠烛做得不对，但为何您会如此生气。” “无论是心法，还是仙令，都是为我们所用的，你是好孩子，把在学堂学的东西牢记于心，但你离开了学堂，世间万物又有另外的规则。” “另外的规则？” “是。你和漠烛是违反了仙令，应当受罚，但于此同时你们是否有功？” 苏清尘没敢回答。 “不用谦虚，面对的自己的不足需要勇气，接受自己的成就尽管坦然。你和漠烛不是罪人，但你们只是受到的了惩罚。我知道那些惩罚对于漠烛来说，不算什么，冰渊思过对你来说，亦然。延迟三百年去历练，也并不致命，但那并不意味着，你需要无休止的退让。” 苏清尘认真听着。 “你心胸宽广，眼里是世间苍生，可你需要有更敏锐的智慧去了解自己的处境。” “神君为什么要处罚你和漠烛？”苏芜问完又补充道：“不要再说你们违反了仙令。” “连年征战，他不知道神军营的现实状况吗？他为什么享受着你们带来的胜利又惩罚你们？” “漠烛？”苏清尘说。 “你把漠烛教得很好，但漠烛的能量是前所未有的，并且他只为你所用。” “他也听您的，师父。”苏清尘慌忙补充道。 “哈哈哈哈，那你还不够了解他。”苏芜笑了笑。 “总之，你在学堂，要是条文背错了，我会罚你，但是，你离开了学堂，万事不可只依条文，你是仙界神官之前，先是你自己。仙界，神官多得是，你始终需要知道，一个决定会把你自己和漠烛至于何地，听懂了吗？” “是。那么如果放任现在情况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怎么办呢？” “神军营每天都在解决这个事情，漠烛只是一个捷径而已，而且，为什么既要你们去，又不去神君那里请旨呢？漠烛在神君那里什么情况，众人皆知……” 说完苏芜又补充一句：“可能就你不知，所以一次次做蠢事。我知道军功那些你根本不在意，但是这件事，除非神君请允，知道吗？” “那神君为什么不愿意漠烛去解决这些事呢？” “漠烛什么身份？” “我的仙侍。” “哈，哈哈哈哈哈。”苏芜有些无语。 “仙侍是什么？是神官的奴隶。仙界的事让一个奴隶去解决，一个没有什么心胸的神君怎么可能接受。” 苏清尘听到师父这么直言不讳，感到有些惊讶。 “你这死脑筋，不说明我看你是自己想不明白。那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是。” 听完苏芜的教诲，苏清尘有些沉重，出门看见在外候着的漠烛，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主人。”漠烛看出了苏清尘的不开心。 “嗯。”苏清尘叹了口气，疲惫地就往漠烛怀里靠。 漠烛自然地张开双臂把苏清尘护在怀里，苏清尘闻着自己熟悉的气息，缓缓闭上了眼睛。 “奴背您回去？” “不用。”苏清尘答完只是这么站着也不动，漠烛也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第40章 反常 晚上在明月阁，苏清尘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 苏清尘很少有这么不安的时候，往常，漠烛听到这个动静肯定会来看看他，而此时门外的漠烛，没有任何反应。 苏清尘也不知道怎么的，悲从中来，也不等了，就直接喊：“漠烛。” 然而，漠烛并没有回应。 苏清尘有些怀疑人生了，一股脑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喊了一声：“漠烛！” 再等了一会儿，苏清尘感觉自己要生气了，门被慢慢推开。 “主人。”漠烛唤了一声苏清尘。 漠烛进来时的脚步有些踉跄，说话的气息也不是很稳。 “你怎么了？”苏清尘关心地问。 “奴不知。”漠烛轻轻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过来，我看看。” 漠烛朝苏清尘的床榻走了过去，跪在苏清尘跟前。 漠烛的脸色不是很好，好像有些疲惫。 “你刚刚在干什么？” “奴在睡觉。” “我之前叫你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但是醒不来。” “脉象是平稳的，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清尘给漠烛把完脉又问。 “没有，主人有什么吩咐？” “我睡不着……我在床上翻了好久，你也不来看看我。” “主人赎罪。” “那你今晚陪我睡。” “是。” 苏清尘心情好了不少，往里头挪了挪，给漠烛留了个位置。 漠烛规规矩矩地在床上躺下了。 “睡吧，要是我再睡不着我又叫你。” “是。” 漠烛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异常疲倦，几乎答完苏清尘的话就睡着了。 有了漠烛在身边，苏清尘也安心不少，刚开始的时候还自己躺得挺板正，然后就渐渐往漠烛身边靠过去。 迷迷糊糊的苏清尘只是觉得今天哪里都不对，先是漠烛对自己的情况的无动于衷，然后是破天荒的叫他都没叫醒，这会儿漠烛应该要把他搂在自己怀里，不会让他就这么靠在身边。 苏清尘又在漠烛身边蹭了一会儿漠烛也没醒，苏清尘彻底清醒了。 他又坐起来，多少准备朝漠烛发点小脾气，但当他看到漠烛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漠烛。”他趴过去喊了一声。 漠烛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脸上持续在散发出黑色的魔烟。 苏清尘急忙向漠烛渡入灵气。 不到片刻，漠烛睁开了眼睛，但眼里很是浑浊，苏清尘没敢怠慢，继续渡入灵气，直到漠烛的眼睛从浑浊到清澈。 “漠烛。” “主人。”漠烛也是试图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刚刚在干嘛？” “……奴好像在睡觉。” “魔气从你身上在往外飘散。” 漠烛也紧张了起来。 “奴，可有做出逾矩的事？” “没有，但这很可能和妖兽林有关，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件事，你不应该这么失控。天一亮我们去禀告师父。” “是。” “那你困吗？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奴不困。” “魔气入侵，你灵力消耗大，要是困就说困。” “怒不困。”漠烛坚持说。 “那我们干点什么？” “奴都可以。” “那我们去月泉边看星星吧。” “是。” 于是一个不眠夜，就在月泉边依偎着度过了。 第41章 失控 苏清尘和漠烛两人天刚亮就去出发去苏芜的寝殿拜见了，想着事关紧急，师父是可以谅解的，可是刚到苏芜的寝殿外，已经有很多小神官在候着了。 “清尘师兄。” “清尘师兄。” 众弟子给苏清尘行着礼。 “这么早，你们为何在此处？”苏清尘问。 “清尘师兄，漠烛仙侍没事吗？昨夜也不知怎的，我们的灵兽都突然发狂，他的九尾狐把我们的宿舍烧了，差点整个青云堂都被毁了。他的虎师兽和他的水马兽打起来了，然后很多灵兽都参与了进来，还有一些灵兽一直往妖兽林跑，他们的法力还足以从仙界渡河，都掉入渡灵河死掉了，”一名小仙童给苏清尘说着。 “其他人可有事？” “大家都没事，只是好不容易捕来驯化的灵兽，几乎都死了。” “师父呢？” “师父天没亮就去神殿向神君禀告此事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们也去看看。\"苏清尘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但罕见地被漠烛拉住了。 “擅自离开，逐出师门。”漠烛重复了一遍之前苏芜的话。 “你倒是记性好。” 但这个干等着也不是个事，他又问了问身边的小神官：“还有哪些灵兽活着？修为高一点的。” “嗯……那儿，洛鸣师兄，他的鬼蝇兽之前还被武神官大人抽调去妖兽林呢，昨天就一直在撞墙，但师兄把他控制住了。”小神官指着另一名在台阶上坐着发呆的小神官，鬼蝇兽无精打采地趴在他鞋背上。 苏清尘和漠烛朝他走了过去，还没有多接近，鬼蝇兽就躁动起来，跌跌撞撞地起飞想要往御妖袋里钻。 洛鸣不明所以，有些慌乱，还以为鬼蝇兽又发狂了，准备念咒。 “没事，可能是漠烛的靠近让他害怕了。”苏清尘朝洛鸣说。 洛鸣闻言便张开手掌，鬼蝇兽进不去御妖袋，马上往洛鸣的手掌飞去。 洛鸣轻轻握着受惊的鬼蝇兽，跟苏清尘行了个礼。 “清尘师兄。” “嗯，洛鸣？” “是。” “你的灵兽驯得好啊，听说都帮神军营出战啦？” “他就是一直都比较听话，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现在能说话了吗？” “不能，还没成年呢。” “嗯。” 苏清尘看着洛鸣手里的鬼蝇兽，已经冷静了不少。 灵兽之间是可以交流的，能不能让漠烛问问他？ “往常都可以，但是今天……我先跟他说说？” “嗯。”苏清尘笑着回。 洛鸣把鬼蝇兽举到自己跟前：“小乖，你看着我。” 鬼蝇兽眨巴着眼睛，认真看着洛鸣。 “这是清尘师兄，是神官大人，这是漠烛仙侍。” 鬼蝇兽看到漠烛的时候还是不自主地往洛鸣的手里再缩了缩，头一偏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洛鸣又把鬼蝇兽面向自己。 鬼蝇兽又睁开了眼睛。 “你是可以去妖兽林完成武神官大人命令的小乖，是不是？” 鬼蝇兽眨了眨眼睛。 “漠烛仙侍也一直在仙界跟着清尘师兄修行，他不会伤害你，明白吗？而且，我在这儿呢？” 鬼蝇兽好像得到了一些勇气，呼吸没有那么急促了。 “跟漠烛大人说完，就让你进御妖袋。” 这句话对鬼蝇兽的诱惑可太大了，灵兽都喜欢御妖袋这个让他们感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只不过为了训练他们的独立性，已经长大一点的幼兽，除非遇到受伤这些极端情况，一般是不让他们进的，昨夜鬼蝇兽虽然失控了，但是没有受严重的伤，都只能趴自己主人的鞋面上呢。 洛鸣觉得应该比较稳妥了，就把鬼蝇兽面向了漠烛。 鬼蝇兽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但毕竟是小灵兽面对上古凶兽，他只敢眼睛看着地上，根本不敢和漠烛对视。 漠烛没有多说什么，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点在了鬼蝇兽的额头。 随着漠烛手指的靠近，鬼蝇兽的四个爪子也把洛鸣的掌心越抓越紧，洛鸣揪了揪鬼蝇兽耷拉在掌心外的尾巴以示安慰。 第42章 懦比丘 苏芜从神殿回来，已经午时。 看见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的火灾现场，学生们也开始恢复了日常的学习，苏芜赏了苏清尘一个比较肯定的眼神。 “进来。” 苏清尘和青云堂几位教授小神官技艺的师父一起进了仙卷阁。 “孩子们的住处可有安排妥当？” “安排好了，请师父放心。”一岚神官说。 “师父，昨日之事，神军营可有什么说法？”一闻神官问。 “老生常谈了，妖兽林有一只散发魔气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什么，未可知。” “怎么会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任何进展……”一岚神官一脸愁容。 “神君营派了仙军去施法压制，根本没有用。但上古的规矩，妖兽林有上古的仙法压制，仙界不可过河对其擅自干涉，所以神君营对妖兽林的办法其实不多。” 说着说着，苏芜有些恼怒。 “整个仙界都知道，你、他，在我这里。”苏芜看了看苏清尘，又指了指门外。 “不用他们悄悄派个小儿来偷偷送信，今天我都自己送上门了，也不跟我开这个口。” 苏清尘有些慌乱，就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出违背师命的行为。 “武神副官没那么沉得住气，当面请旨了，你猜怎么着，告诉他此事再议。” “好一个此事再议，昨夜不仅我们青云堂的灵兽一塌糊涂，各仙殿的灵兽只有过之而不无及。现在是人家不用上门就能弄得我们鸡犬不灵了，还此事再议，我不知道是要议什么。” 苏芜师父把一上午的无奈在这里一吐为快。 “当务之急是很多即将成年的小神官，养了这么久的灵兽忽然就这么死了，历练不能及时的话，可是危及性命啊。”一岚神官哀叹。 “我们可能想到什么万全的办法？”一岚神官沉思。 “现在妖兽林情况不明，渡灵河畔不知道要封锁到什么时候……”苏芜师父也有点一筹莫展。 “徒儿有……”从进来苏清尘一直没开口，一是辈分小，一是也有些犹疑有些话是不是应该单独跟师父说。 “你闭嘴。”苏清尘刚开口就被苏芜堵回去了。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先尽力护好青云堂。”苏芜师父似乎对其他的东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是。”众人回答。 “一岚、一闻，你们管好学生的起居和修行，一诺、一逸，布好结界，不要有任何疏漏。关于灵兽的问题，我再想想。” “是。”众人领命，便各自退下了，就剩苏清尘站在那欲言又止。 大家都离开后，苏芜才开口：“说吧。” “漠烛现在虽然没事，但昨夜其实也有受到魔气侵袭，如果不是徒儿发现及时，后果难料。” 苏芜闭了闭眼。 “最近你看好他，我觉得神君那边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你们擅自行动，他还会照旧处罚你们，而且可能更严重，那你们就没有机会去历练了，这个后果你明白吗？” “是。”经过多次与苏芜的沟通，苏清尘对这件事已经想开了不少。 “漠烛用魔源从洛鸣的鬼蝇兽那里获悉，那股魔气来自妖兽林中间的懦比丘。”这件事苏清尘一直守到现在只告诉苏芜。 “下面葬着蒙冤而死的清逸神官的那个山丘？” “是的。” 苏芜沉思了一下。 “此事会不会是仙界所为？”苏清尘问出来之前，苏芜就已经想到了。 妖兽林在上古阵法下，一直很稳定，没有突如其来的力量注入，不可能发展成如今这样。 如若确认这股力量来自懦比丘，那此事的指向性就很明显了。 第43章 开窍 随着神军营的妖兽逐渐恢复，那股魔气来自懦比丘的消息也被武神官知晓。 武神副官很是恼怒：“大人，我能说点什么吗？” “闭嘴。”武神官并没打算听什么，或者他明确地知道武神副官是想要说什么。 “这也太明显了吧！那现在这个怎么办？那个清冶神官现在看来真是阴险。” “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跟神君禀告此事，再做打算。” “大人，我都知道神君会回答什么，就是告诉我们要彻查。对清冶神官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又去妖兽林，仙军踏足妖兽林无异于开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但是不去，就靠着一些鬼蝇兽又能干什么。那么大个漠烛仙侍又不让我们用，这事就只能等它烂下去。” 武神副官还是收不住自己的抱怨，但武神官清楚，副官这番话不无道理。 现在不禀告无法让这件事有什么进展，禀告，似乎也是一样的结果。 “或者，我去找清尘大人说说？”副官试探着问。 “这事除非得到苏芜师父的首肯，他爱徒心切，肯定不会让清尘大人铤而走险。苏芜师父也是有他的道理。” “哎，都能像苏芜师父这么爱惜麾下的人，根本都不会有目前这个情况。” “闭嘴。” 武神官陷入了一阵沉默，不经意又想起昨夜仙界各处慌乱的景象，然后说：“我再去一趟青云堂。” 经过昨夜，青云堂的警戒现已异常严格，武神官也是等到一诺和一逸两位师父来解开结界才入了青云堂的地界。 仙卷室内。 “没想到苏芜师父能将青云堂的秩序恢复得如此之快。”武神官对此确实敬佩有加。 “上下齐心罢了。武神官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不敢，只是有一事想请教。” “请说。” “想必苏芜师父已经知道，之前那股令众灵兽发狂的魔力来自妖兽林的懦比丘。” “那是当然。”苏芜师父的语气有些鄙夷。 “这个消息很明确地把一切指向了神君身边的清冶神官。” 苏芜有些意外，没想到武神官会这么直白，于是自己的戒备也稍微放下了一点，苏芜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臣知道师父对臣之前关于清尘神官和漠烛仙侍的安排很有异议，但也是形势所迫，现在臣对一些事情也有了新的想法。” “哦？”苏芜提起了一丝兴趣。 “作为仙界的武神官，臣的职责是守护仙界，而不是某一人。关于懦比丘这件事，臣想跟苏芜师父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你有何打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臣也希望此次能够将过往许多遗留的问题一举解决掉。” 看着武神官坚定的眼神，苏芜也露出了“终于开窍”了的调侃的表情。 “你们呢，都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什么样？就是容易听话但无脑，如果今天你能用上你这脑呢，也不枉我生你这么久的气。坐。” 苏芜招呼武神官坐下，一直聊到了太阳落山。 第44章 背叛 大家都在并不平静的心情下，迎来了又一个夜晚。 “你……今天……陪我睡吗？”苏清尘有些担心漠烛，但碍于师父之前的话也没敢直接让漠烛进来，毕竟昨晚让漠烛进房他其实已经很心虚了。 “师父还没有同意。”漠烛还是谨遵师训的。 “嗯。你还是最听师父的话。”苏清尘阴阳怪气起来。 “主人早点歇息。”漠烛没接苏清尘的碴。 苏清尘悻悻地回了屋，然后又回头说：“你不要睡太死，要是我有什么动静你要进来看我。” “是。”漠烛回答。 “嗯。”苏清尘回屋又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苏清尘总是感觉不安稳，他甚至没有尝试睡觉，只是睁着眼睛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漠烛的声音：“主人，可需要奴伺候？” “没有。”听到漠烛的声音，苏清尘又躺下了，这时候他感觉安心了一点。 不一会儿，苏清成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又喊了一声：“漠烛？” “奴在。” 听到漠烛的回答，苏清尘就放宽心睡着了。 时间安然流过，一切陷入无声，直到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了梦中的苏清尘，他惊愕地睁开眼睛，透过窗纱看到了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已经展开了翅膀的巨兽！ “漠烛！”他惊呼着从床上跑下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惊呆了苏清尘，苏芜师父还有一诺、一逸师父正在念咒施法，试图控制住漠烛，但漠烛双目浑浊，挥舞这巨大的翅膀，已然将在术法中失控。 “漠烛！”苏清尘试图呼唤他，但他已经疯狂地听不见任何呼唤了。 苏清尘迅速加入了师父们的法阵，但一番努力之后完全无济于事。 苏清尘又跑进屋内，拿出了御妖袋。 在已化成兽身的漠烛面前，苏清尘显得极其渺小，但苏清尘没有任何惧色。 他一手托着御妖袋，一边静心念着御妖咒。 漠烛狰狞的表情似乎在慢慢恢复，张牙舞爪的阵势也好像在慢慢收敛。 苏清尘不敢放松，继续念着咒语。 就在大家以为苏清尘的咒语奏效的时候，漠烛挣脱了几位师父的术法束缚，直飞空中，这为时不长的对垒，已经让几位师父感觉到有些吃力。 “漠烛！”苏清尘并没有要放弃，跟着漠烛一跃而起。 就在苏清尘即将接近漠烛的时候，漠烛朝苏清尘强劲地挥舞起龙爪，苏清尘惊险躲过，差点被伤。 “漠烛！”苏清尘尝试再呼唤了一声，但对于失控成这样的漠烛，苏清尘内心也感觉到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的血，是最后的机会。 苏清尘直视着漠烛的眼睛，一点点向已经认不出他的漠烛靠近。 漠烛邪气弥漫，眼神毒辣地看着苏清尘。 就在苏清尘即将靠近的时候，漠烛再次挥起了龙爪，苏清尘没有任何躲避，任由锋利的爪尖刺进了他的锁骨，受到攻击的他急速下坠，重重摔在月泉边。 苏清尘顾不了身上的疼痛，抬头寻找漠烛，而映入眼帘的是，漠烛那高高在上的俯视，和他眼里的狠厉。 苏清尘蹒跚着起身，而来自身心的疼痛让他难以站立。 “清尘！”几位师父从不远处来扶着他。 他还没来及再看漠烛一眼，漠烛就已经挥舞着翅膀，咆哮着朝妖兽林的方向飞去。 苏清尘望着漠烛毫不留恋的身影，呼吸艰难，然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清尘！” “清尘！” 苏清尘在师父的呼唤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45章 坠落 床榻上的苏清尘面容憔悴，嘴唇泛着白，眉头微皱。 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他微弱的意识里，他有些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他看见还是幼兽时候的漠烛，又凶又奶，会因为还不太受控的情绪而忽然生气，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爱贴着他的鞋子趴着示好，他不让漠烛趴，故意走几步，漠烛会火急火燎地跟上，苏清尘看他要跟上了又往前走几步，然后又把幼兽惹生气了。 苏清尘会抱着漠烛躲开一些闲言碎语，也会在仙卷室给他念静心咒，耐心陪他练习心法。 漠烛有时候听话，有时候散漫，苏清尘会认真地看着他，严肃地叫他小猫，然后拿出黑糖膏和他谈条件。 只受本能控制的幼兽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越来越粘着他的主人，也越来越强大。 漠烛第一次化身人形的时候还跟苏清尘一般高，只是对自己的一切都还不习惯，衣服是苏清尘教他穿的，头发也是苏清尘教他束的，久而久之，漠烛也能利落的帮苏清尘穿衣服束头发。 漠烛的兽形和人形都越长越大，因为仙界的规矩，漠烛极少以兽形现身，苏清尘心情一不好就喜欢让漠烛背着，抱了他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讨回来了。 漠烛即将成年，苏清尘忙活着给他起名字，但是一直都想不到满意的，他去请求师父帮忙，但师父让他走，他又只能回来一卷一卷地翻书，想要取个好名字。 “小猫，你想叫什么名字？”苏清尘索性问本人。 已经长得很巨大的小猫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什么答案。 “那这样吧！这是珞漪上神的万字文，你选两个你看着喜欢的。选了就是你的名字，你要会写哦。” 苏清尘决定把这件事交给漠烛自己，于是摊开了手边的万字文。 漠烛神情也忽然认真起来，好像还有些忐忑，他并没有翻动这个本书，只是在苏清尘摊开的这一页点了一个字。 “漠！漠如秋烟暝。”苏清尘兴奋地念了第一个字。 然后漠烛又指了另外一个字。 “烛！烛焰映清扬。”苏清尘念了第二个字。 “漠烛。漠烛！好听！你觉得呢？”苏清尘问。 “是。”漠烛对名字也没有太多的审美，但看着苏清尘这么开心，觉得应该是好听的。 “好的！那你就叫漠烛了！我写个名帖，明天交给制牌的师父，等你成年了你就有腰牌啦！” “嘿嘿。”漠烛也很开心。 “以后你就不用有事没事扒拉我的腰牌了，你自己扒拉你自己的。” 曾经那个爱抓着他的腰牌又咬又挠的凶兽，终于有自己的腰牌了，苏清尘也是省心了不少，毕竟，师兄弟里，就他的腰牌修补最多，他也无奈。 “是。”长大的漠烛已经学会对苏清尘的顺从了，不像一只带着巨大魔源的凶兽。 画面到了他们双双成年即将去历练的前夕，战事突发，苏清尘希望为仙界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于是主动请战，那是他们第一次分离。 自从知道苏清尘要随军出征，漠烛一直很沉默。 苏清尘一直耐心劝解，但也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 后来战事告急，一只没有被允许离开仙界的凶兽擅自以兽身出现在战场。 所受的惩罚他们都坦然面对，苏清尘一度想要放漠烛回妖兽林，只因怕他不开心。 漠烛虔诚地说他会一直跟随苏清尘，这话就像苏清尘得以活着的解药。 然后，小猫的龙爪，就这样刺进了主人的身体，苏清尘感觉到无以复加的疼痛，感觉到自己在坠落，往深渊里的深渊坠落。 第46章 妖乱 苏清尘从昏暗又纷繁的梦里疲惫地醒来，眼角还有些湿润。 “神官大人您醒啦。” 苏神殿的小仙童守在苏清尘的身边，看到他终于转醒，悬着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苏清尘想侧一下身，但轻微的移动就让他的伤口疼痛难耐，他难受地轻哼了一声。 “神官大人，您现在还不能动，不要动。” 小仙童轻声说着。 “我给您喂点仙露好吗？我早上才去采的。” 苏清尘没有说话。 “大人，您喝一点吧，您已经躺了7日了，又没喝水，您还天天哭，都要变干了。” 小仙童说着就自己去拿了仙露，他用柔软仙绒草沾满了露水，然后轻轻放在苏清尘的唇边，仙露便沿着仙绒草流入了苏清尘的嘴里。 看着苏清尘并没有反抗，小仙童又放心一点。 “大人，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师父每日都来看你，一诺和一逸师父也会一起来给您疗伤，这几日师父都瘦了。”小仙童给苏清尘说起了这几天的事。 “师父怎么样了？”苏清尘虚弱地问。 “师父……呃……就是……也不能说挺好的，现在大家都不是说很好。” 小仙童不知道从何说起。 “发生了什么？” “那天……就是您受伤那天……”小仙童小心翼翼地说。 “漠……漠烛大人……他……他把冰渊的结界摧毁之后……又去了神殿。” “什么？！”苏清尘震惊不已，情绪有些激动。 “大人，您不要太激动，您要好好养伤呀。”小仙童有些手足无措。 “他怎么去的神殿？” “呃……神军营没能拦住他……” “他跟神军营动手了？咳咳咳……” 苏清尘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仙童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说。 “大人，要不然您先休息一下，师父应该快要回来了，让他回来跟您说？” “你现在跟我说。”苏清尘艰难地呼吸着。 “……就是，漠烛大人他把神殿前的镇妖树……摧毁了，当着神君的面……” 小仙童几乎是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来了。 仅仅是在仙界化为兽身又伤了自己主子，漠烛就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再加上后来这种种恶行，是不可能得到任何宽恕的。 “他在哪？”苏清尘收拾起了绝望的心绪，淡淡地问。 “他在妖兽林。” “啊？”苏清尘有些跟不上这一个个意外。 小仙童抿抿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稍微靠近漠烛的耳边，虽然四下无人，还是稍微用手遮了一下，说：“神君也没打过漠烛大人。” 说完又心虚地四下望了一下，确定是没有其他人呢听见他说神君的坏话，又整个人放心了下来。 “什么？”苏清尘难以置信。 “真的，漠烛大人先破了神军营的封锁，直接到了神殿，神君和上法司的诸位神官，一同作法，也没有困住漠烛大人。” “啊？”苏清尘惊呆了，他知道漠烛厉害，但不知道漠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他没有这个能力。”苏清尘很是确信地说。 “师父和武神官也是这么说，他们说可能是因为妖兽林的魔气，他们还说妖兽林的蜚现在有已经很厉害了。” “妖兽林现在是什么情况？” “……据说，漠烛大人一过去就镇住了那些妖兽……” “所以妖兽林得到控制了？” 苏清尘想要听到一点好消息。 “呃……控制是控制了，他们现在一起在试图打破妖兽林的诅咒，蜚已经进入渡灵河了，好像渡灵河的水已经快要枯竭了。” 小仙童真的怕神官大人听完了会晕过去，好在现在看着好像还是挺坚强的，至少初醒时的满脸脆弱已经消失了。 第47章 焦灼 傍晚，苏芜师父来到明月阁探望苏清尘。 “感觉如何？”苏芜很关切地问。 “感觉好多了，劳师父操心了。” “你也知道让我操心了？当时在干什么？连躲都不会？” 苏清尘看着师父清瘦了不少的脸，也有些自责。 “别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灵气亏空，也就这会儿醒着，等下睡过去也是要好几日才能醒，现在你只需静心把伤养好，听到了没？” “是，师父。”苏清尘顺从地回答。 “那现在妖兽林和仙界是什么情况？我听说渡灵河的水快要干了？” “你问这个想干嘛？你还想下床去渡灵河啊？” “我问问嘛……我天天躺着也很无聊的。” “今天才醒就天天躺着了？” “我今天就很无聊了，您跟我说说嘛……” 苏清尘虚弱地撒着娇。 “看你这副样子呢，你也是干不了什么了，给你说说也无妨。” 苏芜师父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扎心的。 “小仙童跟你说的那些都大差不差，妖兽林确实在失控，但失控得很有秩序，他们现在好像被同一个恶念支配了，所有妖兽的行动都很统一。” “清冶师兄他……？” “哟，脑子还没坏啊？”苏芜师父顿了一下，又说：“今天在神君的授意下，整个上法司都被关起来了。” “啊？” “就凭当年清冶那么无私地救过神君一次，我们要拿清冶在神君面前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们也没有实际证据的事情。” “嗯。”苏清尘点点头。 这事，苏清尘是非常清楚的。 当年几名神官心性不定，不仅没能驯服自己的灵兽，还反而被灵兽的魔气所染，企图对神君不利，而与此事并无关联的清逸神官蒙冤，被神君赐死，并且埋到了不能在仙界重生的妖兽林。 在当年那场混战中，清冶神官在紧要关头献祭了自己的灵兽让神君化险为夷，他原本的宿命是失去了灵兽无法去历练，只能等待着生命的消亡，而神君特赦，让他直接在神殿伺候，不用在去历练。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神殿，还成为了上法司的主神官，之前仙界偶尔的异常，大家也没有特别往他那里想。 但这次事件如若牵涉到懦比丘，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清逸神官，是清冶神官的爱人。 “关了整个上法司的意思是，上法司都为清冶所用了吗？”苏清尘问。 “我们猜测是这样，现在是将他们分开关押，神军营也用了锁身符，他们无法施用术法，同时，对妖兽林的恶念，也一直在用灵气扼制，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叫你那两个师父回来给你疗伤了，让他们休息一下。” “不用了，徒儿都快好了。” “这种逞能的话大可不必跟我说，你要是没受伤这会儿还能帮帮他们呢，你现在这副破样儿，你能好好躺着就是给大家造福了，知道了吗？” “徒儿知道了……那……那个……”苏清尘有些心虚。 “漠烛，是不是？”苏芜师父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嗯。” “他又没受伤，你有什么好操心的，人家在神殿大闹一场就去妖兽林当老大了，不比天天伺候你舒服。” “那……他以后……就……就……回不来了……？” “他本来就是妖兽林的，回字还不一定是你这么用的。而且，他走之前基本犯的每一条都是仙界的死罪。” “但是那不一定是他的本意，仙界的灵兽那时候不是都被控制了吗？” “其他的灵兽本来就不受神君的忌惮，而且人家被控制了人家也没去神殿闹事，那怎么能一样。” “那漠烛他是凶兽嘛，凶兽失控就严重一点点。” “呵，一点点，他那一点点，够死好多次了。” 看着苏清尘消沉的样子，苏芜又说：“不过呢，你也知道那不是他本意。” “啊？什么意思？师父，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可能？” “这事是我说算就算的吗？你问我我问谁，你现在没有立场问那么多，你就躺着吧你，我要回去商议明天的行动了。” 苏芜站起来就往外走。 “是，师父慢走。” 苏清尘甚至坐不起来，只是躺着送了送师父。 第48章 莫名平息 苏清尘因为虚弱，醒来没有多久就又睡着了。 但因为这重大的变故，睡得也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能感觉到小仙童在用先绒草给他喂水，还会帮他擦干嘴角的水渍。 陷入睡梦中的苏清尘，又看到了漠烛。 他挥舞着巨大的翅膀，毫无留恋地朝火红色的远方飞去。 苏清尘站在原地大声喊着漠烛的名字，而回应他的是一双带着憎恶的眼睛和绝尘而去的身影，最后毫无留恋地消失在妖兽林里。 又是漫长的一段半梦半醒的时间，目之所及皆昏暗，平静地撕心裂肺着。 他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擦眼泪，那真实的触感好像不是在梦里，但是他也醒不过来。 苏清尘再一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外面阳光明媚。 “神官大人！您又醒啦！”这次小仙童的声音明显比上次明亮很多。 “嗯。现在怎么样了？” “奥！您边喝水边听小仙说哦。”小仙童去桌上拿来了水。 这次苏清尘确实比之前精神，已经可以坐起来自己喝水了，他接过小仙童递来的杯子，小口抿着。 “师父怕您一醒来就要问，所以每天都会把情况告诉我一声。到了昨天的话，那只蜚已经死了。” “啊？怎么会？” “师父说妖兽林的秩序已经恢复了，蜚也回到之前命定的轨迹，已经死了，还有那些即将成年的凶兽，也会在成年之前自行消亡。” “那漠烛……”苏清尘有些着急。 “漠烛大人已经回到仙界了，现在被关在天牢，说是三日后待审，师父现在也在想办法。” “他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被抓回来的？” “他是自己回来的，师父还说，漠烛大人平乱有功，会尽力去帮他争取。” “平乱有功？” “是的，漠烛大人他不是在仙界闹完就去了妖兽林嘛，虽然他在妖兽林也纠集众妖兽作乱，还差点让渡灵河都干了，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把藏在懦比丘里面的一颗血灵石拿了出来，这么多年就是那棵血灵石一边吸收仙界传来的灵气，一边滋养妖兽林的恶念，逐渐打破了原来的诅咒。” “那颗血灵石是谁放的？” “可能是清冶神官，因为通过对血灵石中未散尽的灵气的辨认，确实是清冶神官还有上法司其他几位神官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像是因为清冶神官想要复活清逸神官，这个师父也不是很清楚，他是听武神官大人说的。” “所以带回来血灵石就算平乱有功？” “漠烛大人不仅带回了血灵石，好像还有那只蜚，师父说已经成年的蜚要是在不甘中死去，会散发出非常巨大的怨念，那些怨念也是会被妖兽林的妖兽吸收的，然后又会产生难以预计的祸乱，但是那只蜚是漠烛大人送走的，好像很安详。还有就是，漠烛大人回到仙界之后，可能是感受到了漠烛大人的压迫感，仙界还没恢复的灵兽忽然都恢复了。” 苏清尘的脑子很混乱，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清醒？” “这个小仙也不知道，漠烛大人就是最初几天还挺疯的，感觉仙界都要保不住了，神君还想请您去想对策呢，可是您都没醒，都是师父每天在神殿商议。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漠烛大人像变了个人，就是忽然又变成仙界的了。” “一诺师父问师父，漠烛大人会不会保不住，师父说，他怎么也要保住。您就放心再休息几天，要是恢复得好，说不定可以赶上漠烛大人的审判日。” 苏清尘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第49章 审判(1) 三日后，仙界的一切好像重归平静，妖兽林之乱的审判日也如期而至。 苏清尘恢复了不少，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也还不能过多使用术法，但亲临神殿旁听审判的力气还是有的。 小仙童陪着他一早就出发了。 苏清尘有些日子没有离开明月阁了，对仙界很多事情也都是听小仙童说。 现在能出来透透气，人也更清醒了。 到达神殿的时候，看见神殿前的镇妖树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欣欣向荣，苏清尘默默了松了一口气。 仙界因为这件事纷乱了许久，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前来旁听的神官众多。 “清尘神官，恢复得如何了？”一些神官关切地问着。 “好了许多了。” “最近太忙乱了，都没来得及去明月阁探望，再者，没有苏芜师父的首肯，我们也是……呃……哈哈。”一位神官欲言又止。 “知道知道。”苏清尘轻笑了一下。 苏芜师父的脾气整个仙界都是知道的。 “你殿里的灵兽如何了？”苏清尘也关心一下其他神官的情况。 “还好这次保了条命，从漠……呃……”这位神官忽然不知道好不好在苏清尘面前提这件事。 “我没事。”苏清尘安慰道。 “嗯，就是从漠烛仙侍回道仙界以后，我殿里的灵兽就恢复正常，听说很多家的都是。” 众神官还不知道苏清尘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但是大家都知道苏芜师父没少为漠奔走，猜想，这大概也能代表苏清尘的意思，所以对漠烛的称呼还是比较客气的。 大家还在闲聊着，神君入殿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神君营的武神官和一些参与案情调查的神官，其中也包括了苏芜师父。 “神君。”众仙向神君行礼。 “平身。”神君看着也憔悴了不少。 “因为妖兽林的祸乱，诸位都辛苦了，今日，便让我仙界的罪人给大家一个交代。”神君说着便在神殿的最高处落座。 “带清冶和上法司众人。”武神官吩咐。 随即，已穿上囚服的清冶和上法司其他人被带入了神殿。 他们跪在神殿中央，被所有神官审视。 “清冶，你可知罪？”武神官厉声问道。 清冶一脸邪魅，冷笑着说：“不知。” “在懦比丘偷藏血灵石的可是你？” “是。” “往血灵石里注入灵气的可是你？” “是我。” “妖兽林的异常都是因为血灵石的灵气所造成，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只是想复活我的爱人而已，我有何错！”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因为它一直是仙界的大忌，是神君身上的污点。 武神官也有些措手不及。 “你让仙界损失了众多灵兽，数间殿宇被毁，妖兽林妖兽失控，差点酿成大祸，你没有错谁有错？” “仙界的灵兽关我何事？仙界的殿宇，与我何干！哈哈哈哈。统统与我何干？！” 清冶说着说着有些悲怆。 “只有清逸和我有关。”他红着眼睛，悲伤溢于言表。 “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献祭我的灵兽，就是因为我不想活了，你让我来神殿干嘛？” 清冶质问。 “对呀，我来神殿，可以修行更好的术法，可以复活我清逸啊。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我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那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穷奇，哈哈哈哈。命啊！命啊！” 清冶呈现出一种接近癫狂的状态。 “神君开恩啊……”一位上法司的神官颤抖着求情道。 “神君，罪臣等是被清冶常年的迫心咒所蛊惑，这等有违天道之事，并非臣等的本意啊，请神君明察。”另一位神官说 “是啊，神君，臣等跟当年清逸……一案并无任何关联，要不是受到控制，定不会逆天而行，做出此等祸害三界之事。 上法司的神官纷纷开口求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清冶在旁不服又落拓地笑着。 神君默默地叹了口气，扬了扬手。 武神官正声道：“罪人清冶，对妖兽林祸乱一事供认不讳，本该依仙令除去仙籍，以死谢罪，禁锢于冰渊，不得转世。” 说到此处，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哎……可惜了……” “是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是啊……何况之前清逸神官确实……” “嘘……！” …… “但神君仁慈！”武神官继续说：“保留罪人清冶之仙籍，死后，葬于绣球林，得以再次转世为仙。” 清冶对自己的去向早就毫无顾虑，他抬头，怒目直视神君怒吼道：“那么清逸呢？！含冤而死的清逸呢？！清逸呢？！” 神君并没有说话，他仿佛早就知晓清冶所在意的事，而且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又朝武神官扬了扬手。 “清逸，亦将葬于绣球林，得以再次转世为仙。”武神官说到此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些安慰。 清冶先是愣了一下，这是他没想到的事情。 毕竟多年前的冤案，他是亲历者，而神君的昏庸，这么多年，他更是感触颇深。 高位上的那位神君，向来只在乎他自己的颜面，他自己的胜利，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但，在清逸去世多年后，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已经满足了。 虽然神君没有明着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但这个改判，已经说明一切了。 “哈哈哈哈……啊……”清冶跪地痛哭。 “上法司其他罪人，虽并未有祸乱之心，但修为不定，协助作乱，罚看守冰渊三百年，静心思过。” “谢神君。” “谢神君。” 上法司众人纷纷谢恩。 随后，清冶和上法司各神官便被带出了神殿。 第50章 审判(2) “带妖兽漠烛！”武神官又吩咐。 苏清尘深呼了一口气，手指捏着衣摆有些紧张。 小仙童也有些紧张，拉了拉苏清尘的衣袖，轻轻喊了一声：“大人……” 漠烛被带了上来，却是意料之外的憔悴，精神极差。 他病恹恹地跪着，也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 “妖兽漠烛，你可知罪？” “知罪。” 漠烛回答得几乎没有生气。 苏清尘紧紧盯着漠烛，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又看了看站在神君身边的师父，但是师父也没理他。 “何罪？” “……伤害……主人。”漠烛说得很简短，又很吃力。 听到漠烛的回答，苏清尘一阵不能自已的心痛涌了上来。 而审判台上的苏芜师父脸上不仅没有任何心疼，甚至还呈现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仿佛在暗骂：这是什么教不会的蠢东西！ 武神官也在等漠烛继续说，谁想，漠烛已经说完了。 见漠烛一直不语，武神官也稍微慌了一下神，于是问道：“冰渊的结界可是你毁的？” “是。” “神殿前的镇妖树可是你所毁？” “是。” “违令离开仙界可是你擅自所为？” “是。” “在妖兽林纠集妖兽对抗仙界可是你所为？” “是。” 漠烛有些瘫软地跪着，低着头，所有的回答都虚弱无力。 “你可知罪？” “是。” 漠烛完全没有任何的辩驳，连取回血灵石这个连小仙童都知道事，漠烛绝口未提。 “大人……”小仙童也有些着急，又做不了什么，只是又摇了摇苏清尘的衣袖。 苏清尘有些气急，加上没有完全恢复，轻轻咳嗽了两声。 闻声，漠烛好像有些轻微地颤抖。 “啧。”因为漠烛完全没有多余的话，武神官甚至啧了一声。 这是公开审判，总不能在漠烛什么罪都认完了，条条死罪，一句辩驳也没有的情况下就给他一个轻判，毕竟清冶神官那一下就已经非常难看了，真不知道苏芜师父是怎么教的，这样下去，局面就更荒谬了。 当审判气氛在安静中僵持着的时候，“神君。”苏清尘有些虚弱地出了声。 他缓缓走到了神殿中间，站在了漠烛的身边。 漠烛的头埋得更低了。 苏清尘朝神君行了礼。 “清尘神官的伤势可有好些？”神君问。 “已经快好了，谢神君关心。” 苏清尘答完神君又接着说：“神君，这是臣养的妖兽，他之前祸乱行径，随时因被魔气所扰，但在我仙界修行，就应该心性坚定，不受恶念侵袭，他修为不够，是臣御奴无方。” 苏清尘还没说完，就听到漠烛有些激动地喘着粗气。 “臣有几个问题想问这个罪奴，请神君恩准。” 武神官回头看了看神君，神君也没多犹豫，淡淡地说了句：“准。” “我问你。”苏清尘面向漠烛，声音变得严厉。 “是。”漠烛依旧没有抬头。 “懦比丘的血灵石是否是你带回仙界？” “是。” 台下的议论又纷纷四起。 “还有这事啊……我以为都是神君营在办这事呢。” “是啊，神君营还有青云堂的几位师父，日日不间断往妖兽林输入灵气，我还以为漠烛是被救过来的呢。” “但是他怎么知道血灵石的。” “就凭他，在妖兽林，还能有不知道的事啊。” “那倒是。” “把血灵石都带回来了，那肯定之前是不清醒了。” “是啊，我们的灵兽不都跟疯了一样，他是凶兽，疯起来可能更疯一点，也不是说故意的。” “但是摧毁冰渊结界哎，可把我们忙坏了，里面的恶灵跑出来不少，还好最后全抓回去了。” “是啊，这也太过分了，总这样的话，我们还活不活了。” 周围说什么的都有。 “为什么把血灵石带回来？”苏清尘接着问。 “赎罪。”漠烛有问必答，只是都非常简短。 “那只蜚，是怎么死的？” “自愿……” “……为什么自愿？他死的时候为何没有恶念散出？”对漠烛没有求生欲的态度，苏清尘有些着急。 “奴让他死。”还是非常的简短。 “看着我。”苏清尘走到了漠烛的正前方。 漠烛依旧没有抬头。 “奴有罪。” “我叫你抬头看着我，你又不听话。”苏清尘有些激动。 漠烛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急促地呼吸着，缓缓抬起了头。 他看见面色苍白的苏清尘，眼圈逐渐变红，他俯首给苏清尘磕了一个头，又按照苏清尘的指令，抬起头。 “为什么他死的时候，没有恶念散出。”苏清尘看着漠烛的眼睛，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漠烛看着苏清尘，眼睛没有再移动去其它的地方，缓缓地说：“奴用魔源吸收他的恶念，给他输入灵气，加上仙界每日像妖兽林输入的灵气，他不被恶念所控时求生意识薄弱，奴杀死了他，他死时没有带着恶念。” “你是什么时候清醒的？”这个问题其实是苏清尘帮自己问的。 “蜚要将渡灵河水抽干时。” “为何不及时返回仙界请命？” “来不及。” 这三个字翻译一下的话跟“仙界没有”基本是一个意思，苏清尘很想翻个白眼。 “你制止的蜚？” “是。” “神君。”苏清尘面向神君，又行了个礼。 “臣无用，受伤之后一直未能参与平乱，并且臣神殿里的这只罪奴虽然犯了滔天大罪，罪无可赦，但在其清醒以后，只身在妖兽林与妖兽周旋，杀死成年的蜚，带回血灵石，皆意在为仙界消除祸乱，还请神君开恩。” 说完苏清尘便跪了下来。 漠烛眼里的泪水不可控制地流了下来，无声又沉重。 小仙童在人群里也悄悄地抹起了眼泪，马上就要听神君审判了，甚至有些不敢听。 神君抿了抿嘴，站了起来。 “清尘神官请起。” “是。”苏清尘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下跪让神君感到被动。 “这次妖乱能平，漠烛的功劳是肯定有的，要是他不把血灵石带回来，谁能相信在我神君身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祸害呢。”神君说着也有些失落。 “能让蜚悄无声息地死去，恐怕也只有漠烛能做到了。”神君说完轻轻点了点头，好像需要更肯定自己的话，也好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 “将功抵过吧，准备几日，你们便一起离开仙界去历练吧。” 在漠烛回答的时候，苏清尘只是渐渐建立起了漠烛有救的准备，没想到连剩下几百年的惩罚都免了。 有些不知所措，又看了看审判台上的师父，师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谢神君，待出发之日，臣会前来道别。”苏清尘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仪态。 “不用了，准备好，便出发吧。”这不符合常理的话大家都没摸着头脑。 神君接着说：“仙界能发生这样的祸乱，本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本君决定闭关思过，仙界事务暂由武神官和苏芜师父代为处置。” “神君。”武神官措手不及，还想劝一下。 “不用说了，就这样，大家都退下吧。” 说完，神君落寞地走下了审判台。 第51章 哄 回明月阁的路上，苏清尘一句话也没有说。 漠烛脚步虚浮地跟着，小仙童吭哧吭哧地扶着漠烛大人，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扁了，但是一字也不敢跟清尘大人提。 一般呢，清尘大人愿意的话，把漠烛大人装进御妖袋的话呢，他就不用被压扁了，但是刚刚漠烛大人又惹清尘大人生气了呀…… 清尘大人问漠烛大人可有话说，明明就是在问漠烛大人的伤势，漠烛大人只是说着自己有罪，什么也不肯说，不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回到明月阁，漠烛大人也不肯休息，只是坚持跪在清尘大人的寝殿外，这么紧张的气氛，小仙童谁都不敢劝，着急得团团转，能一起从神殿回来，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呢。 好在这个僵局没坚持多久，苏芜师父就回来了。 苏芜师父一看，一个病猫跪门口一声不吭，一个病秧子坐在屋里一声不吭，一个小孩儿在院子里团团转。 “一帮没用的。”苏芜师父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你是不是没长嘴？”经过漠烛身边，苏芜师父骂了一句，也没期待漠烛能回答什么有用的。 漠烛说了一句：“奴有罪。” “嗯，长嘴了，就是只会些说没用的。”说完就径直推门进了明月阁。 苏清尘心里窝着火，自己气着漠烛又不听他的话，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听他的话，这倒好，什么也不说，苏清尘一边着急，一边又想罚他，因为他让自己不高兴了。 看着在案前生闷气的苏清尘，苏芜调侃着说：“在这生气能有点什么用？刚刚在神殿不是挺能问的吗？回来哑巴了？” “师父……”苏清尘委屈着呢，竟然还要挨骂…… “别一副受气样了，我叫他过去的。”苏芜师父随口托出。 “什么？”苏清尘震惊无比，五官都要变形了。 “听不清啊？我叫他过去的。”苏芜师父又重复了一遍。 “师父！”苏清尘爆发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您干什么呀！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跟徒儿说！徒儿这么差吗？您跟他说都不跟徒儿说！” “武神官是不是也知道！”苏清尘没等师父回答直接说：“我就知道他也知道！” “你们都不知道徒儿这些天……呜呜呜……徒儿这些天有多担心……我养的妖兽闹出那么大的事……呜呜呜……我天天做恶梦……我想……我想我要是死了就算了，是我应得的，但是我常常以为青云堂都要跟着完了……您现在说……是您叫去的……呜呜呜………我算个什么呀……我什么都不是……我死了算了……” “说……说什么呢。”苏芜听到苏清尘这么一大串的抱怨，瞬间也是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没有太考虑苏清尘的立场，最主要，他没想到苏清尘会受伤，这完全是意外。 “啧……别……别哭了。”在苏清尘的嚎啕大哭里，苏芜有些心虚。 “不行！啊……我难过……呜呜呜……” 小仙童看见神官大人这么伤心，扒着门框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又哭什么呀……”苏芜这种暴躁型的师父几乎没有哄过孩子，现在一大一小在这哇哇哭他实在有些头大。 “别哭了！”于是他怒吼了一声。 哭着的两人都吓了一跳，收了收哭声，然后继续轻轻哭。 “这件事，是为师考虑不周，那还不是你，就凭你，你能让他去演这出？” “您怎么知道徒儿不会。”苏清尘有些不服。 “那你说你让不让吧，打破冰渊的结界，大闹神殿，你让不让？” “呜呜呜……”这问题好像问到了苏清尘的死穴，他只好先哭两声再想想怎么回答。 “妖兽林的事为什么要闹冰渊和神殿……”然后他想出以问题应对问题。 “让你用脑子，你就是用不上。”苏芜并不想在现在说太多。 “外面那个，知道为什么那副样子吗？”苏芜问回了重点。 “他不跟我说……”苏清尘还吿上状了。 “他伤了你，你以为他怎么想？他想死的心都有。” 苏清尘有些迷茫。 “没把自己哭残废就跟我出来。”说完苏芜师父就往外走。 苏清尘也不敢怠慢地跟上了。 “衣服脱了。”苏芜对漠烛说。 “奴有罪。”漠烛有些紧张，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我们都知道你有罪，把衣服脱了。”苏芜又说。 漠烛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并没有照做。 “哎呀，我这个师父啊，是白当了，徒弟跟我吼完呢，小妖兽也不听话。”苏芜师傅阴阳怪气起来。 “没……跟您吼……那……不是难过嘛……”苏清尘说话还带着哭腔，还是不忘哄着师父。 然后又对着漠烛说：“把衣服脱了。” 虽然苏清尘不知道师父要漠烛脱衣服干嘛，但这事他还是要替师父办的。 漠烛缓缓抬手，掀开衣襟，把衣服脱了下来。 左肩上一个巨大的尚未愈合的疤。 “这是什么？”苏清尘大惊失色。 “他把妖兽林的事情做完，回到仙界，被关进牢里以后，自己伤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伤的你这里，向你赔罪。”苏芜指了指苏清尘的左肩。 “我们给他治他也不要，给他教的供词他也不说，竟然说自己的罪是伤害主人，我的老天爷，真的是没有救。他是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苏芜说完打量了一下苏清尘，感觉他的情绪应该是有些缓和的，就先行离开了。 “你傻不傻！”苏清尘有些怪罪地问。 “……奴……” “不要再说你有罪了，我知道。我现在要给你治伤。” “主人……”漠烛有些闪躲。 “不让治？”苏清尘质问。 “您有伤。” “我有药。” “是。”知道苏清尘不会用到灵气，漠烛又放松不少。 苏清尘一边心痛一边不是很温柔地给漠烛上了药，漠烛一直跪着也不肯起来。 “我累了，你来陪我睡觉。”苏清尘命令着。 “奴……”漠烛内心莫大的愧疚一直折磨着他，他没有办法面对自己主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听话？”经此一事，苏清尘对漠烛的失控生出了一些焦虑，他不太能接受漠烛的任何不顺从，有些激动地问了一句。 “是。”漠烛终于站了起来。 以往都是漠烛伺候苏清尘沐浴睡觉，但现下他受伤了，不能照顾苏清尘，漠烛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不用你照顾，我都要好了。”似是看出漠烛的落寞，苏清尘说着。 “进来。”苏清尘拿出御妖袋。 “是。”漠烛将自己变成幼兽钻了进去。 苏清尘沐浴完，把御妖袋放在枕边，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抱着他，他没睁开眼，只是往有温度的地方蹭了蹭，他被抱得更紧了。 “小猫。”苏清尘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声。 第52章 双双病倒 日上三竿，苏清尘在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醒来。 恍若隔世，这让他有些贪恋这个感觉。 苏清尘轻轻仰头看了看漠烛，他还紧紧闭着眼睛，脸色也不是很好。苏清尘扒开漠烛的衣襟，检查了一下伤口，比昨日并没有很大的好转，伤口还开始冒黑烟了。 漠烛的呼吸有些沉，他难受地挪了挪身子，然后也没忘了用搂着苏清尘的手在苏清尘腰间摸索了一下，好像是要确认人还在。 苏清尘想着陪漠烛再休息一下就没叫醒他，但当苏清尘再次躺下的时候发现漠烛身上烫得可怕。 “漠烛。”苏清尘一边轻声唤他一边用手摸了摸漠烛的脖子还是身上的皮肤，温度灼热。 这会儿师父肯定是不在了，本身明月堂的事务就繁忙，神君还把神殿的事务分给了师父，现在师父不知道在什么事情上焦头烂额呢。 虽然苏清尘自己没好全，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苏清尘在漠烛身边端坐，静气凝神，伸开手掌，朝漠烛渡入灵气。 “不要……主人……”漠烛似乎是恢复了一点，虚弱地说着。 “闭嘴。”苏清尘并没有理会。 “咳咳！”漠烛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苏清尘停下来查看。 “不要……”漠烛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 “都这样了还不要呢，不管你你怎么办？” 苏清尘也没想真的跟神志不清的漠烛讲什么道理，只是自己念叨了一下。 他从漠烛的身上翻下床，去叫了小仙童准备沐浴的水。 小仙童准备好以后，苏清尘问了他一个有点艰难的问题：“你说我们怎么能把他弄进浴堂？” 小仙童望着瘫倒在床榻上的巨大的漠烛大人，和目前法力低微的神官大人，很诚实地回了一句：“大人，小仙觉得我们做不到。” “那就先给他擦一下？” “可以的大人，水桶比漠烛大人好抬多了。” 然后小仙童就用水桶把水归置到位了。 照顾漠烛的事，苏清尘向来也是亲力亲为的，他细心地给漠烛擦了身体，但好像也没有很明显的好转。 “热……”漠烛无意识地轻哼。 “仙露，神官大人，再给漠烛大人喂点仙露。”小仙童说。 “嗯。”苏清尘接过小仙童递来的杯子，还有仙绒草。 当沾满仙露的仙绒草碰触到漠烛嘴唇的时候，漠烛急切地抿了抿嘴唇。 “不要着急，慢慢喝。”苏清尘安抚着。 喂漠烛喝了半碗仙露，苏清尘放下杯子，又开始给漠烛渡入灵气。 “大人，您这样会不会吃不消啊……”小仙童有些担心。 “没事，我本来就快好了。”苏清尘手上并没有停，但他的脸色确实比刚醒来时差了很多，汗珠也一点点往外流。 “大人，要不然我们还是等师父回来吧，师父会有办法的。” 苏清尘只是觉得小仙童说话地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便失去了直觉。 “大人，大人……” 小仙童抬不动漠烛大人，并不意味着他就能抬动清尘大人，还好清尘大人一半的身子是摔在床上。 小仙童赶紧写了求救信让仙鸽去送给了苏芜师父，而苏芜师父收到这封信，犹如拿到一根救命稻草。 没了神君主事，神殿上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徒儿有急事我要回青云堂看看。”说完就留下了一个头两个大的武神官独自凌乱。 苏芜师傅叫了一诺和一逸师父一起来了明月阁。 看见一黑一白两小子乱七八糟躺在那不省人事，黑的还在冒烟。 “师父，您可终于来了，呜呜呜……”小仙童鼻子又酸了。 “又哭……我可哄不了你啊，算你机灵知道找我。”苏芜师父还是表扬了一下小仙童。 “那不然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呀。”小仙童委屈极了。 “给他搬上去。”苏芜师父让一诺和一逸师父把苏清尘挪上床。 苏芜师父给两个人都把了一下脉，看着漠烛说：“这个伤势过重，治疗延误，加上之前杀那只蜚，魔气太重，灵气亏空。” 然后又看着躺在里面的苏清尘：“这个，瞎逞能，自己没好胡乱救人，人没救醒，自己晕了。” 小仙童焦急地在旁边看着，弱弱地问：“那可怎么办啊师父……” “现在还哭不上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平时在苏神殿都学些什么？怎么只会哭？” 苏芜师父说完便跟一诺和一逸两位师父摆好阵，一起给苏清尘和漠烛渡入灵气。 小仙童站在一旁努力憋了憋自己的眼泪，他觉得自己平时其实是不爱哭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嘛，两位大人都那样了，他还不能哭一下嘛…… 其实，清尘大人昏迷的这段时间，小仙童经常能看见三位师父经常一起过来给清尘大人治疗的场景，但这次亲眼看见清尘大人昏倒，他悬着的心还是很难放下。 他默默地觉得，现在能用上他的地方不多了，于是很勤奋地去仙林采仙露了，等清尘大人和漠烛大人醒来，就又新鲜的仙露可以喝，他可不是只会哭的小仙童。 第53章 苏醒 小仙童采完仙露回来，师父们已经离开了。 神官大人和漠烛大人两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在床榻上躺着，师父也没有再特别提漠烛大人不能进神官大人寝殿的事情了。 夜晚。 苏清尘比漠烛先醒了过来，看见外面天色已暗，自己也躺在了漠烛身边，而且感觉好多了，应该是师父他们已经来过了。 他摸了摸漠烛的手，没有发烫了，漠烛整个人也没冒烟了，然后又扒开漠烛的衣服看了看他的伤口，比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 哎，自己真是没用啊，给自己的灵兽治个伤还晕倒，苏清尘暗叹。 这是从漠烛离开仙界后，苏清尘第一次有机会好好看看漠烛，快半个月了呢。 苏清尘侧卧着，手掌撑着下巴，就这么看了漠烛一会儿。 硬朗的轮廓，平稳的呼吸，苏清尘没忍住，伸手去抚了抚漠烛浓密的眉毛，又摸了摸带着弯弯弧线的眼尾。 “主人……”漠烛没有醒来，只是含糊地喊着。 “嗯，睡吧，小猫，我陪你睡。”苏清尘在漠烛耳边轻轻说。 然后一只手轻轻搭在漠烛的腰上，贴着他的身侧又重新睡了过去。 连连噩梦的许多个夜晚，都在此刻远去了。 “真的吗，真的吗，我也觉得我做得挺好吃的，哈哈哈哈。” “哎哟，刚夸你两句你这就要上天啦。” “哪有，您平时那么凶，肯定都只说真话，您说好吃的话，那肯定就是，小仙做得非常好，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小子。” 苏清尘是在一片隐隐传来的欢声笑语中醒来的，好像是师父和小仙童在外面聊什么。 他还是先认真查看了一下漠烛伤情，虽然，师父应该已经查看过了。 确定漠烛没什么大事，苏清尘小心翼翼从里侧翻了出来，他觉得他已经好了，等下得让师父帮他把漠烛移到里侧去，不然进出总是从漠烛身上翻来翻去也是挺不像样的。 苏清尘打开门，看见师父和小仙童在月泉边说着什么。 “师父。”苏清尘走过去跟苏芜师父行了礼。 “神官大人！您醒了！”小仙童也是非常高兴。 “行了，去那边坐着吧，我这来点事就晕过去的好徒儿。”苏芜师父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呀……师父……” “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就知道瞎来，我都不想说你。”苏芜师父嘴上嫌弃着，自己往石桌那边走去了。 苏清尘和小仙童都跟了上去。 待师父落座后，苏清尘也坐了下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苏芜师父问。 “感觉好像要好了。” “嗯，也差不多了，再不好就太弱了。” “师父……”苏清尘在苏芜师父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其实不止苏清尘，几乎大家都一样。 “那漠烛呢？”苏清尘又问。 “他用不上你操心，也就这两天的事。现在醒了，你得好好计划一下去历练的事情了，可不要再耽搁了。” “是，谢谢师父。” “哎哟，不用谢，别给我找事就行了。” “说什么呢……”苏清尘弱弱反抗。 “等漠烛恢复了，你就带着他去灵凡司领你们的《神务册》，领到了来找我。” “是。” “吃吧，小仙童给你做的。”苏芜师父把桌上的蜜糕往苏清尘面前推了推。 “是啊是啊，神官大人，您尝尝，刚刚师父都说好吃呢。” “嗯。”苏清尘拿起蜜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要是漠烛再有什么情况，记得先找我，别自己又在那自作主张。”苏芜师父交待。 “知道了师父，之前那是事关紧急嘛，您这几天肯定很忙，不是不想打扰您嘛……” “嗯，你晕了就不打扰我了？” “知道了……” “你现在虽然醒了，也不能太用灵气，一般活动活动就差不多了，然后就是多休息。” “是，师父。” “嗯，那你们两个一起照顾好里头那个，有事不要自作主张。”苏芜师父又强调了一遍。 “是。”两人一起回答。 “那我先走了，我确实是非常忙，不来你这我都处理完事件了。” “……师父，不知有没有徒儿能帮忙的事？” “有。” “什么事？师父！徒儿愿意效劳！”苏清尘打起了十倍精神。 “待在明月阁，不要晕倒。” “……是，师父。” “嗯。明天再来看你们。”说完，苏芜师父就离开了明月阁。 第54章 心痛 苏清尘和小仙童这几日的工作就是照顾漠烛，但是因为他几乎一直在睡觉，所以两人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苏清尘就是时不时看看漠烛有没有发烫，有没有冒烟，伤口有没有恶化，还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终于，漠烛在苏清尘和小仙童趴在床边对他评头论足的时候醒了。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的脚也太大了，多给他带几双鞋吧，要是下界去历练的话，没有那么大的鞋可怎么办。” “嗯，他身形也大，衣服也要多带点。” “床呢？下界有没有那么大床？万一没有的话漠烛大人不是天天都要睡地上。” “那，我们总不能还带个床吧……” “可以装在多宝袋里面。” “在下界如果不是被供奉的神就不能用术法，当术士的话能用一点点，多宝袋可能都用不上。” “那御妖袋也不可以给漠烛大人睡吗？” “下界了他就有自己的身份了，不能再睡御妖袋了。” “啊……看来长得太大也不是很方便啊。” “是啊，如果在下界他病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扶不动他……”苏清尘开始惆怅起来。 “奴……”漠烛忽然出声把苏清尘和小仙童吓了一跳。 “漠烛大人！您终于醒啦！”小仙童有些雀跃。 “嗯。”漠烛先回答了小仙童，转而又对苏清尘说：“奴会照顾好大人。” “行了，躺着的人就先别说这个了。”苏清尘拉着漠烛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 “嗯，越来越好了。”然后给了令人欣慰的结果。 “漠烛大人，您要喝点水吗？” “不用。”漠烛回答。 “喝一点。”苏清尘说着，让小仙童拿来了杯子，然后开始给漠烛喂。 漠烛配合得张嘴喝了一点，又问：“主人，您的伤……” “我早都好了。”苏清尘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精神面貌极佳，说话中气十足。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领《神务册》，然后就可以去历练了。” “是。”漠烛回答。 苏清尘看漠烛的精神好像还是不太好，只是耐心地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先把伤养好，耽误了历练我可不会原谅你。” “是。” “还有，你现在不用操心之前的事，该赔的罪我会让你赔的。” “是。” 小仙童知道这是神官大人为了漠烛大人心里好过一点这么说的，于是接话道：“漠烛大人，师父也说了让您痊愈之前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您可千万别操心啊。” “嗯。”漠烛回答。 “师父他……”漠烛又问。 “挺好的，就是最近挺忙的，又要管青云堂又要管神殿，但是他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你。”苏清尘回答。 “辛苦师父。” “是啊，等你好了我们要一起去拜谢师父。你还好，帮师父做了那么多事，我就完全没有用。”苏清尘是真的有点懊恼。 “是奴的错。”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都听到了，不用一直说，而且要不是你立了那么大的功，我们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去历练呢，全靠你啦。” 苏清尘不想安慰得太明显，但觉得还是要肯定一下漠烛，毕竟从回来他就天天念叨自己有错，其实也没那么大的错。 “是师父。” “师父什么？” “师父说，这样做，他能让神君放我们去历练。” “……师父说？哇……他可真能算啊……”苏清尘又气又佩服，气当然是气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他，当然眼前有个好欺负一点的他当然要抓住。 “师父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苏清尘严肃地问。 “那天的白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师父说不能先告诉主人。” “为什么？” “师父说，奴有异动，神殿首先会召主人前去，师父怕主人因为知道实情而演技太差，破坏师父的计划。” 漠烛老老实实毫无修饰地交代实情。 “奴没想到主人不会躲开……奴没想……”漠烛又开始解释。 “我不是不会躲，谁说我不会躲……”苏清尘被接连扎心，有些暴躁。 “我就是没躲，我让你伤的。”苏清尘第一次说出实情。 “为何？”漠烛很惊讶，不太明白。 苏清尘像之前很多次驯服漠烛一样，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漠烛习惯性地微微张开嘴。 苏清尘的食指擦过漠烛的嘴唇便伸进了漠烛的嘴里，在漠烛的尖牙上来回游走。 “记不记得我的血味？” 漠烛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苏清尘稍微用力，从他指尖渗出的血腥味便充满了漠烛的口腔，漠烛开始不安起来，但是又不敢拒绝也不敢动。 苏清尘抽出手指，用灵力恢复了带着血迹的伤口说：“我当时以为你真的失控了，我血液的味道是唤醒你的最后一个方法。” 他伸手放在漠烛心脏的位置问：“痛吗？” “痛。”漠烛毫无掩饰，看着苏清尘的眼睛回答。 “嗯，当时我伤那么重，但是你就那么飞走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没感觉那个伤口有多痛，但是心，跟你现在一样痛。”苏清尘说着，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忧伤。 “神官大人……”一旁的小仙童听着也是心疼极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苏清尘说这些只是希望减少漠烛的负罪感，并没有打算让这个氛围持续多久。 “行了啊，我的痛，你也痛一次，我们就扯平了。”苏清尘像个小赢家一样表了态。 “没扯平，奴欠着。” “嗯，欠着也行，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是。” “师父再让你骗我你骗不骗？” “……”这个问题让漠烛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神官大人……师父说了我们得照顾好漠烛大人，您可别欺负他了。” 小仙童觉得漠烛大人实在太可怜了，就帮他说了句话。 漠烛虽然第一时间犹豫了，但还是做出了回答：“不骗。” 苏清尘还没来及回答，就从外面传来一声质问：“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是苏芜师父的声音。 第55章 直白的问题 苏芜师父的到来让苏清尘和漠烛措手不及，虽然小仙童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他也深知如果师父生气的话是不会管那么多的，于是几人一起绷起了神经。 “说。”师父看着陷入沉默的几人发了话。 “您听错啦，师父。”苏清尘赶紧睁眼说瞎话。 “嗯嗯嗯。”小仙童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你们是在说我耳朵聋吗？” “没没没。”苏清尘和小仙童一起摇头。 “你，你不说谎。”苏芜师父看向床上的漠烛说：“你把你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漠烛低着头：“奴……不敢。” “我现在问你，以后我让你骗他，你骗不骗？” “……不骗。”漠烛低头说着。 苏清尘和小仙童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 “嗯。”苏芜师父点了点头，然后朝苏清尘说：“这家伙比你有骨气多啦。” 苏清尘都不知道此时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苏芜师父走过去给漠烛把了把脉，“嗯，跟预期的差不多，不过三日就能完全恢复了。” “谢师父。”几个人一起朝苏芜师父行礼。 “坐。”苏芜师父指了指椅子，然后自己先坐下了。 苏清尘也赶紧落座，小仙童则笔直地在苏清尘身旁站着，等着师父训话。 “这事，要是他告诉你，可能你也不会白白受伤，所以未必我的决定就没有错。” “师父，您别这么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以后有事要用心去看然后用心去想，这次也是武神官想通了，不然计划也不一定成行。” “您和武神官一起计划的呀……” “不然你以为他真能进神殿啊？”苏芜师父说的是漠烛能大闹神殿的事。 “啊……这……”苏清尘是真的这么想的，虽然他不认为漠烛有那个能力。 “看来我以后不能把徒弟教那么板正……”苏芜师父开始检讨自己。 “那……不是说神君和上法司一起都没控制漠烛吗？” “那你现在想不想得明白原因呢？” 苏清尘心虚地挠了挠头，试探着问：“您跟武神官在偷偷帮漠烛啊？” “青云堂和神军营在帮他。”苏芜师父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苏清尘吞了吞口水：“师父……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可以，但是我不说的话你又悟不出来啊。”苏芜师父有些鄙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您为什么……武神官为什么……？” “我为你啊我还能为什么……我本来教教学生就没什么事了，还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有罚就挨我也是服了。” “那不挨怎么办……” “我不是给你办了吗？学会了没？” 苏清尘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不是所有罚都要挨的，你们的功远远大于过，无论别人怎么评断，自己心里要有杆秤。如果惩罚是不公平的，要自己去争取。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师父是谁，还有你殿里养的具体是个什么。这两样，你但凡清楚一样，也不至于那样。”苏芜师父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徒儿知道，徒儿就是想，神君也是依仙令办事嘛……” “你这个感觉的依据是什么？” 这是苏清尘从来没想过的问题，“神君乃仙界之首，不是都应该……” “仙界之首说的就都是对的吗？” 又一个苏清尘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那武神官大人是因为……” “他是合格的武神官，他当然是为了仙界啊，不走这一步，他很难办得了清冶和上法司。” “哦……” 短短几个问题，让苏清尘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第56章 幼蜚 如苏芜师父所说，漠烛两天之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因为让苏清尘受伤这件事，漠烛变得小心翼翼又粘人。 漠烛整天跟着苏清尘，生怕有半点闪失，只差没替苏清尘走路给苏清尘喂饭了，要是苏清尘肯的话，估计漠烛真干得出来。 “我可以自己拿。”苏清尘从漠烛手里拿回了自己腰牌，这是等下领《神务册》的时候要上交的。 “我拿我的，你拿你的，你觉得我现在连腰牌都拿不了啦？”苏清尘问。 “不是。” “嗯。我的伤已经好了，你听懂了没？” “听懂了。”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去灵凡司。” “是，主人，需要奴背您去吗？” “……不用，我自己会走。” “那要不要再披个披风，灵凡司可能有点冷。” “不用，灵凡司不冷。” “那……” “不用！走不走？” “走。” 两人快要出青云堂的时候遇到了来上学的南羽。 “神官大人！”南羽凑上来给苏清尘行了个礼。 “南羽小神官，恭喜你啊。”苏清尘祝贺道。 “啊……哈哈，您已经知道啦……” “那当然，现在仙界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南羽小神官可是蜚的主人啦。” 苏清尘挺为南羽开心的。 “嘿嘿，我一直想跟您和漠烛仙侍道谢，但是都没有机会见着你们呢，听说您之前受伤了，可有好些？” 大家都知道清尘大人受伤了，不问好像也不妥，问吧，这伤又是漠烛仙侍伤的，好像提起来也不妥，但看两位大人还是形影不离，南羽觉得应该是可以问的。 “我都好啦。你呢，就好好养那只蜚，刚开始它可能脾气大，也不听话，但是只要你有耐心，会教好的。” “是。” 答应完，南羽又有些鬼祟地问：“神官大人，您想看看我的蜚吗？” “你带了吗？我想看呀，我都只在书上见过，没见过真的呢。” 苏清尘此刻有些明白别人对漠烛的那种好奇心了。 “我带啦。”南羽拿出自己的御妖带，然后把那只幼兽拿了出来。 幼蜚一出御妖袋就感受到了来自漠烛的极大的压迫感，一边往南羽手掌里缩，一边又像下了什么决心，龇出了自己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乳牙。 “不行。”南羽马上制止了，但是幼蜚压根没理他，还是自顾自地龇着牙。 “呵呵呵，对不起神官大人，漠烛仙侍。”南羽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啊，他以前更难驯，小时候都这样，慢慢就好了。”苏清尘浅浅扬了扬下巴，说的是漠烛。 “原来蜚长这样，真是可爱。”苏清尘弯腰凑近看了看。 神官给妖兽的压迫感没有那么大，幼蜚收起了小尖牙，晃着脑袋，好奇地看着苏清尘。 “嘿嘿嘿。”看见自己的灵兽至少对神官大人客气了一点，南羽也好过一点。 “你的师兄弟们，可能会因为他的缘故，对你有些小意见，这些都不用放在心上，他长大了就是会比其他灵兽强上百倍千倍，所以他们有所忌惮也是很正常的。” 苏清尘说到这，忽然想起几日前师父问他具体知不知自己养了个什么，现在那个问题的答案好像具象化了。 “知道了神官大人，我不会因为那些分心的，我一定要驯好他。” “嗯，乖，赶紧去上课吧。” “是。” 说完南羽把幼蜚放进御妖袋，向神官大人行了礼，便向课堂走去了。 “跟你在妖兽林见着的那只像不像？”苏清尘问漠烛。 “像。”漠烛回答。 “是像，还是那就是他？” “是他。”漠烛很坦诚。 “我就知道你还有别的事情没说，在南海，那些陌生的水妖你都放过了，你还能就这么爽快地杀他就奇怪了。” “不是没说。”漠烛解释。 “什么？” “主人没问。” “……行吧，我没问。师父知道吗？” “知道。” “……我就知道你们才是一伙的。” “不是。” “是。” “不是的，主人。” “是。” 谁能相信，即将离开仙界下凡去历练的神官和上古凶兽，是在这样的对话中到达了灵凡司。 第57章 神务册 灵凡司的叶茗神官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苏清尘的到来很是高兴。 “师父。”苏清尘向叶茗神官行了礼。 漠烛也随着自家主人叫了一声师父。 “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叶茗神官很是欣慰。 “想当年在青云堂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他呀，就更小了。”叶茗神官作为在青云堂给苏清尘授过课的师父顺理成章地忆起了当年。 “伤怎么样了？”叶茗神官也免不了要关心一下。 “谢师父关心，徒儿已经好了。” “你呢？”叶茗神官又问漠烛。 “奴，好了。” “他受伤您也知道呀？”苏清尘有些惊讶，漠烛受伤的事武神官大人让几名知情的守卫封了口，青云堂这边也都是默认不外宣。 “哎哟，怎么的了？我来了灵凡司，就不算青云堂的人啦？” “没有没有，那您肯定是。” 苏清尘也觉得自己有点冒昧。 “来吧，腰牌交给我。” “是。” 苏清尘和漠烛双手奉上了自己的腰牌。 “交了腰牌，你就不是神官大人啦，你呢，也不是什么奴不奴的啦，这个自己要先习惯，别到了凡界，丢人现眼知道吗？” 叶茗神官交待着。 “是，师父。” “这是你们的神务册，你们一共要完成九件神务才能顺利回来，所以务必要认真对待，未能及时返回的话也是延误历练，灵力会逐渐消失殆尽的知道吗？” “是，师父。” “在不同的地方可以用的术法是不一样的，有些地方甚至不允许用，这个你们自己去之前一定要看好，泄露天机也是死路一条。” “是，师父。” “虽然此去艰辛，但是我很看好你们的。” “谢谢师父。” “嗯，去了凡界就没有师父帮忙了，凡事要靠自己，不要太一根筋知道吗？” “是。” 说是说看好，但叶茗师父不断交待着，好像很放心不下的样子。 “等下拿着《神务册》去找苏芜师兄，他会一点点跟你们讲清楚。” “是，师父，那徒儿告退了。”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来领上神的腰牌啊。”叶茗笑了笑。 “是。” 告别叶茗神官，苏清尘和漠烛又返回青云堂去找苏芜师父了，路上两人好奇地翻着《神务册》。 “神务一。地点：武陵山脉西南侧永定土司城，身份：城南庙宇低傩神及神侍……那身份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嘛。”苏清尘说着，又继续往后念。 “术法限制：无。哇，那这个岂不是很容易？”苏清尘难以相信还有这么好的事。 “神务：除邪祟，保一方平安，佑土司继承人顺利出生。”苏清尘沉默了一下，因为他没太明白。 “你懂吗？”他转头问漠烛。 漠烛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就是用法力除点妖兽呢，‘佑土司继承人顺利出生’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不是还需要学一下接生？” 听完苏清尘的解读，漠烛更迷茫了。 “难怪师父们都说领完《神务册》了去找苏芜师父呢。好像是有这个必要的。” 还没下凡，苏清尘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要被掏空了。 第58章 他的名字 “拜见师父，徒儿拿到《神务册》了。”苏清尘和漠烛在仙卷室找到了苏芜师父。 “嗯，自己先看过了没？” “看过了，可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比如说？” “比如说，徒儿的第一件神务是佑土司继承人顺利出生，徒儿需要学接生吗？” “你的任务身份是稳婆的话就要学，不是的就不一定。” “哦。”苏清尘似懂非懂。 “我叫你们来呢，不是跟你说每一步细节的，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我是要跟你们说，每件神务的注解都要认真看，没看懂就多看几遍，不要瞎胡闹。” “第一个神务你需要知道的不是你要不要学接生，你要知道这个土司城在哪里，你的驻地在哪里，他们吃什么穿什么相信什么忌讳什么，你要先成为他们，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嗯。” “每一个地方的社会背景，风土人情，仙卷室都有，出发前要看仔细喽。” “是。” “以及，你的神务是你要去完成的事，你得到回馈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那都是普通的人性，不需要太介怀。” “哦。”苏清尘试图去理解。 “不用哦了，这些都不是你现在能想明白的事，到时候你就记得师父说过这个话就行了。” “是。” “那么，现在，漠烛，来。”苏芜师父兴致颇高地叫了漠烛。 “是。” 漠烛在原地应了一声。 “走到清尘前面来。” “啊？”苏清尘也疑惑了一下。 漠烛更是有些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毕竟除非危险关头，礼法上仙侍都是不可能站在主人前面的。 苏芜笑着催了催：“快点。” 漠烛看向苏清尘。 “不准回头。”苏芜在苏清尘回头之前及时制止。 看着漠烛纠结样子，苏芜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看你那样子。” “干嘛呀，师父。”苏清尘也不知道师父想要干什么。 “离开仙界，他可不是你的仙侍，你们可能以任何身份出现，走你前面都不敢，你们能成什么事？” “你……你往我前面来。”苏清尘赶紧对漠烛说。 “是。”漠烛应声就往苏清尘前面走。 “你喊的算什么事？他不过是服从你的命令而已。”苏芜认为这是不算数的。 “叫他苏清尘。”苏芜看好戏似的又跟漠烛说。 直呼主人名讳，这对仙侍来说更是大忌。 漠烛震惊地看了一眼苏芜师父以为自己听错了，苏芜师父则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快点，看着他，叫他名字。” 漠烛呼吸有些乱了，这是他去战场，去妖兽林，都没有过的惊慌。 他转身，看着眼前的苏清尘。 而苏清尘正微微抬头，笑容灿烂地看着他。 “苏……”漠烛缓缓开口。 苏清尘点如捣蒜，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苏……苏……清……尘……”漠烛一个字一个字说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喊主人的名字。 “你太棒了漠烛！” 苏清尘抓着漠烛的两只衣袖高兴地说着，然后又侧腰越过漠烛高大的身子看着苏芜师父说：“是他自己叫的，我可没有命令他。” “哈哈哈哈。”苏芜师父看得也挺开心的。 第59章 礼物 经过苏芜师父的点拨，苏清尘和漠烛对于历练这件事，也更明了了，这几天都在仙卷室认真翻阅他们需要了解凡间事务。 “师父，神官大人，武神官大人来了。”小仙童在门口小声通报着。 “请进。”苏芜师父应了一声。 “是。” 然后小仙童就把武神官大人请了进来。 “苏芜师父，清尘大人。”武神官先行了礼。 “嗯，武神官大人请坐。”苏芜师父说。 “武神官大人怎么有空前来？”坐定之后，苏芜大人问。 武神官叹了口气：“苏芜师父，神君大人可是把仙殿事务托付给你我两人的，您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是差点没空来了。” “我教我徒儿不是事啊？这个，”苏芜师父指了指苏清尘，“都延误多久了，好不容易要去历练，我还不回来看着点。” 苏清尘有些尴尬地眼望四方，好像师父说的不是自己。 “苏芜师父，清尘大人和漠烛仙侍延误历练，那是因为他们过于优秀，不是不够优秀，您也太过于操心了。” “不是你徒弟你当然不操心了，你不看看你自己管你那位副官是怎么管的，要我看，副官也是极其优秀的，根本用不上你管。” “他那个口无遮拦的，怎能跟清尘大人比呢。” “他那是有勇有谋，不像这个，不用脑子还好，一用脑子弄得自己躺半个月。” “师父……”苏清尘在一旁委屈地喊了一声。 “那种情况清尘神官不在是最好，不然被神君叫了去处置漠烛仙侍，神官仙命不能违，漠烛仙侍肯定也不会反抗清尘大人，那事儿根本成不了。” 武神官大人很客观地说着。 然后又问苏清尘：“清尘大人的伤可还有不妥？” “已经好了，全好了。”苏清尘急忙说。 “那就好，之前各种军务实在太过繁忙，一直没有机会来探望。” “无碍无碍，小伤而已。” “那漠烛仙侍的伤？”武神官问。 “好了。”漠烛简短地回答。 “那臣就放心了，这次多亏了漠烛仙侍愿意相助，清尘大人和漠烛仙侍有任何闪失，臣真是不知如何交代。” “你能保住你自己就不错了，还交代呢。”苏芜师父说。 “是啊，大家都没事，皆大欢喜，武神官能在仙令之外另做安排来解决这事，也是难为了。”苏清尘说。 “多亏苏芜师父点拨。” “哎哟，可别客气，我说什么只是在我，你听不听还是在你，我都没想到你这一根筋能想通。” “见笑了。”武神官有些不好意思。 “臣想请教师父，要是臣当时不做这个决定，师父可有其他打算？” “当然有，对我来说，你可没那么靠得住。” 苏清尘对师父的无差别的攻击还是挺敬佩的，什么话都能说，这可是武神官啊，仙界第一战神武神官啊。 苏芜师父倒是不以为意，问：“对于我会找谁，你可有头绪？” 武神官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苏清尘在一旁轻声问：“师父，您可是会找武神副官？” “哎哟，我忽然觉得你好像有点开智了。”苏芜师父表示肯定。 但苏清尘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高兴。 苏芜师父对着武神官说：“我会去找副官，他没有你的顾虑，更能从事情本身出发，而且他忠于你，也会愿意替你承担风险。但你的顾虑也不是你的问题，你是有情有义。只不过有点死脑筋。” “不过啊，我是记仇的，他俩在你手下被处罚那几次，我可是记着呢。” “那也不是武神官……”苏清尘试图说情。 “闭嘴。”苏芜师父无情打断。 “你上战场就归他管，不要仙令不仙令的，我受不了你们这些死脑筋。” 苏芜师父说着说着又气上了。 “苏芜师父说得是，之前臣应该去跟神君请旨赦免，确实是臣的问题。” “赦免赦免，赦免什么？你就应该去请功。” 苏清尘听着自己想都没敢想过的事，默默觉得，难怪师父是师父啊，真是艺高人胆大。 “咳！”武神官也不自主的咳嗽了一声，显然是被苏芜师父震撼到了。 “为了赔罪，臣这次也是带了礼物来的。” “师父，臣知道您什么也不缺，这把龙渊剑您请笑纳，闲来无事时可以把玩一下。” 武神官伸开手掌，闪着蓝色光焰的龙渊剑瞬间显形。 苏芜师父确实什么都不缺，但要拿龙渊剑来说的话，兴致就起来了。 “刀身绯蓝，刀气寒厉，南海磨铁石所铸，成色稀有。”说着便毫不客气的接过，比划了两下。 “嗯，可以，满意。不愧是武神官啊，对各界兵器还是略懂的。” “是是。”武神官客气地应着：“师父喜欢就好。” “清尘大人，漠烛仙侍，因为你们马上要下界了，术法上诸多限制，这一瓶元神丹，由凡间药材所炼制，对很多危重病情皆有奇效，希望对你们的历练能有所助益。” “多谢武神官大人，你想得可太周到了。”苏清尘双手接过。 “只是常年征战，对伤病问题看得多了些，其他的臣也想不到什么……”武神官有话直说。 “那臣就不打扰了，祝清尘大人和漠烛仙侍一切顺利。” 第60章 神庙 正玄门前。 “你可是我唯一一个送到这儿的徒儿，争气点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徒儿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那徒儿就此拜别了，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啊。”苏清尘向苏芜师父告别。 “嗯，我是不需要你操心的，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转而又跟漠烛说：“照顾好他。” “是。”漠烛说。 “神官大人，漠烛大人，你们可要按时回来呀。”小仙童有些不舍。 “肯定按时回来，你照顾好苏神殿，还要好好修行，等我们回来，你也该是一个小神官大人啦。” “嗯。”小仙童眼睛开始泛红。 “好啦，别哭啦。”苏清尘捏了捏小仙童的脸。 “时辰到了，出发吧。”苏芜师父提醒着。 “是。” 跟苏芜师傅行完礼，苏清尘和漠烛转身踏入了通往凡界的正玄门。 在经历了一段混沌之后，苏清尘已经身处一座庙宇中，而身边已经没有了漠烛。 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因为身份不同，他和漠烛会以不同的方式到达庙宇，所以他现在也不是很担心。 苏清尘在这里的身份是神仙，所以他只能是一个透明的存在。 虽然现在正是夜深时刻，他还是颇有兴致的先参观了起来。 庙宇不是很大，木制的神庙，灰色瓦，香炉内的香灰都快要满出来了。 瞪着圆眼睛的低傩神像被供奉在庙宇中间，神像两边是土司城里信奉的白虎图腾。 “白虎，怪不得让漠烛来呢。”虽然漠烛是穷奇，可毕竟是虎面穷奇，还是白色的呢，苏清尘忽然觉得亲切了起来。 土司城内有宵禁，现在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陪着苏清尘，他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神庙前的台阶上，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漠烛。 “*&^%$#@……” 苏清尘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他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又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没人能看见，于是大大方方循声而去。 苏清尘在神庙后面的墙根下看见两个男人，正在神秘地说着什么。 于是他凑到两人身边，好奇地听了起来。 “*&^%$#@!@#$^……” “啊，灵语丹忘记吃了。”苏清尘说着便吞了一粒。 “你这么干就是死路一条！”身形稍微瘦一点的男人说。 “土司这是在违背天意，我们现在都在受到上天的处罚，在娶那个女人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在神前请出过圣杯，现在连神侍都死了！这么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啊，原来是这样。”苏清尘不仅光明正大地偷听，还要在中间插话，虽然也没人理他。 “我们能不能杀掉夫人另说，要是杀掉她之后，事情并没有改变呢？” “但要是改变了呢？我们谁都不知道结果，所以我叫你来神庙，我们现在进去请圣杯，要是能请出来，干不干？” 没有等到回答，那人又说：“她刚怀孕的时候，城里便被病疫席卷，死了多少人不说，连巫医都差点死了，那个女人就不吉利，她的孩子更是个凶兆。” “这么厉害？”苏清尘没忍住点评了一下。 “这次我的孩子能躲过一劫，我可不能保证下次也一样，你阿爸本来那么健康，忽然这么离世我真是为他不值。这么多城民怨声载道，土司一个字都不听，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我真是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那我们先去神前请一下圣杯。”身形稍瘦一点男人有些动摇。 两人正准备绕行到庙前，“城内宵禁，何人在此处鬼鬼祟祟？”一个低沉又无情的声音从几人背后传了过来，连带苏清尘也吓了一跳。 “谁？！”两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也不敢大声说话，有些心虚地问着。 “土司王函请的神侍。” “啊……”没想到新的神侍这么快就到了。 “你……你说是就是啊？” “那么现在一起去拜见土司大人吧。” “那……那倒不用，我们就是回家的时候迷路了所以晚了，现在要回去了。” “对对，我们就是迷路了。” 两人一前一后慌张地跑了。 “大人。”漠烛朝留在原地看戏的苏清尘行了个礼。 “你能看见我呀！”苏清尘觉得乐趣忽然就减少了。 “先进神庙吧大人。” “好吧。”苏清尘往漠烛身边走去，漠烛等到苏清尘走到自己前面了才移动自己的步伐。 “宵禁你是怎么进城的？” “翻墙进来的。”漠烛答。 “啊？可以吗？”虽然苏芜师父再三交代过凡事不要只看律令如何，但神务人员也要有点基本的规矩吧。 “怕您一个人无聊。”漠烛淡淡地说。 “嗯。”苏清尘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 “那你以后要注意点。”苏清尘又说。 “是。” 第61章 神务第一日 供桌和神像的灰尘都被擦掉了，香炉中的香灰也被清理，庙前的落叶都扫干净了。 漠烛连夜把神庙收拾得井井有条。 “漠烛，你去拜见土司王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他也看不见我。” 苏清尘对土司王还是很好奇的。 “您得留在神庙处理城民的请愿。” “天一亮就开始了吗？好吧。但是我特别特别想出门的时候你要让我出门。” “是。” 因为神仙是要在神庙驻守的，除非跟神侍一起出门完成神务，所以苏清尘没有特别坚持。 天一亮，漠烛就拿着作为信物的土司王的信函前去拜见了，苏清尘端坐神台，等着城民们来上香请愿。 一大早就来请愿的是一位脚步已经蹒跚的老妇人。 她借着香炉中的红烛火颤颤巍巍地点了三支香，然后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 “傩神大人，请保佑我家老头子能度过眼前这一关，他一生勤勤恳恳，这次，也是因为照料患病孤儿才染上的怪病。”说着老妇哭了起来。 “我们这一大家人，这几年，死得只剩我们两个老人了，我们罪不至此啊大人。” “只要老头子能够好起来，我愿用我的命去换。请傩神大人一定要保佑他。” 许完愿，老妇人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便起身离开。 苏清尘则边听边认真在请愿册上记着。 不过多久又来了一个小女孩，直接跪在了神像前。 “傩神大人，我太矮了，够不到香炉，等我长高了我再来给您上香，这是我捡的李子。” 说着小姑娘把三个李子放在了供桌上。 “傩神大人，我妈妈就要生宝宝了，希望您保佑她给我生一个哥哥。” “啊？”苏清尘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先写着吧，保佑她妈妈给她生个哥哥……”苏清尘一边写一边焦虑，很希望小女孩能把李子拿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男人，虽然昨夜光线不好，但苏清尘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 他们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犹踌躇着来到神前。 “昨天没问成，现在神侍不在，再不问就没机会问了。” “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问这个的？” “来都来了，你不想问你来干嘛？” “我不是怕你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嘛。” “算了，你不问我问。” 男的还没来得及拿起阴阳鱼，另一个农妇走了进来。 “田努，彭三，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向婆婆……”两人打着招呼。 “今天老爷们都在往天问台扛祭品送法器，你们俩躲这里干嘛？” “没躲，我们送了一趟了，下来喝口水经过这里来看看，听说新的神侍已经到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身形瘦一点的彭三说着。 “新的神侍到了？听谁说的？我天天来怎么没听说？” 两人被自己蠢得哽住了。 “不过应该是哈，院子都干净不少，香炉灰都清理掉了，神像都亮堂了。”向婆婆并没多想，自己就琢磨起来了。 “是啊，那我们又去帮忙了，您慢慢啊。”两人说着就赶紧离开了。 向婆婆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转身也没理他们了。 向婆婆也敬了三支香，然后跪在神前请愿：“傩神大人，我们永定城，世代隐居山林，自给自足，并未有做出任何违天道之事，最近几年连年怪病侵袭，想必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这是我前来请愿的第七百七十四天，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一定会前来为您磕头上香，希望您能看见我城民的虔诚，保佑我们平安。” 向婆婆说得很认真。 苏清尘眉头微皱，又在请愿册上记了一笔。 不知道什么原因，漠烛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但记了一天请愿的苏清尘看到漠烛回来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神庙要到日落才谢客，现在还有城民陆续前来，所以漠烛也没有和苏清尘说话，只是打理一下香火香灰和贡品这些常规事务，然后跟城民聊聊天。 城民们对新来的神侍还是很好奇的。 “神侍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呀？”一个牵着孙子的老婆婆问。 “我叫漠烛。”漠烛微微弯腰，有礼貌地回答。 “哦哦，漠烛神侍，你长得好高大啊，好小伙子。”所有奶奶对高大的孙子都有着平等的喜欢。 漠烛颔首，没有回复什么。 “神侍大人，你真的看得见低傩神吗？”小男孩好奇地问。 “可以。”漠烛回答。 得了一点空闲的苏清尘在神台上看得津津有味，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漠烛竟然说了那么多话，还是跟各种各样的人说。 “低傩神现在在哪里？”小男孩又问。 “在神台上。”漠烛看着苏清尘说道，此时的苏清尘也正笑着看着他。 “那低傩神现在在干什么呢？” “在看着你，笑。” “真的吗？”小男孩抿着嘴笑着看了看自己奶奶，奶奶也看着小男孩笑了笑。 “那你可以帮我跟低傩神说……”小男孩话还没说完，漠烛就打断了他。 “你说的话低傩神能听见。” “真的啊……”小男孩转头看向苏清尘说：“傩神大人，您可以帮我复活我的哥哥吗？他叫田果，今年十三岁了，上个月得了怪病死的，我想他可以再活一下。” 说完，小男孩眨着眼睛看了傩神像几秒钟，又转头看向漠烛，期待地问：“神侍大人，傩神大人说什么了吗？” 苏清尘为难地看着漠烛。 “他没说话。”漠烛如实说。 “那他不说话是不是就是不同意？”小男孩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傩神大人很忙的，你已经许了愿了，来，在给傩神大人磕三个头。”老奶奶接过了话。 “哦。”小男孩听话地磕了三个头。 “好了，傩神大人收到了，要是你的愿望实现了，记得要再来感谢傩神大人，知道吗？”老奶奶说着，抹了抹眼角没来得及流下的眼泪。 “知道了。”小男孩点点头。 第62章 神的烦恼 待日落西山，前来请愿的城民都逐渐离去，神庙恢复了彻底的安静，漠烛关上了神庙的大门。 “接着我！”苏清尘忽然从神台上往漠烛身上扑。 漠烛没有准备，但还是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苏清尘。 苏清尘挂在漠烛身上满意地说：“反应真是快呀。” 漠烛轻缓地把苏清尘放在了地上。 “大人可累了？”漠烛问。 “不累啊，我只是坐在那里听城民请愿，有什么累的，倒是你，从早上到现在忙了一天了，累不累？” “不累。” “其实我知道你不累，嘿嘿。那你来跟我讲讲今天的事啊。”苏清尘还是精神很好。 “是。”漠烛一边答应，一边拿出了一盒黑色的糕点。 “这是土司王给的，说可以防疫病，大人尝尝。” 苏清尘闻了闻：“黑是黑了点，倒是蛮香的，你没吃一点吗？” 盒子里的糕点装得整整齐齐，一块都没有缺。 “大人先吃。” “你也吃，一起吃。”苏清尘拿了一块给漠烛。 “是。”漠烛接过。 “所以，今天你知道了一些什么事，快来跟我说说。”苏清尘的好奇心已经一刻也管不住了。 “土司夫人已经有孕8个月，如无意外，《神务册》里说的继承人就是她肚里的孩子。” “她现在可有何不妥？” “目前没有，只是城中疫病连连，土司和夫人都很是担心，以及，城中对夫人议论纷纷，很多人认为城中祸事皆是因夫人而起，这也令他们难以安心。” 苏清尘点了点头。 “……我……”漠烛憋足了劲，说了个“我”字，心虚得没继续往后说。 “说呀！就是‘我’，从我们交了腰牌，你就不是奴了。”苏清尘很认真地跟漠烛说。 “在师父那还练得好好的呢，没师父管你又不会了。” 漠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苏清尘自称“我”，像一种亵渎。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堂，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只不过你从妖兽林来，就要用那个称呼，但对我来说，你跟我那些师兄弟是一样的，甚至比他们还要亲。” 苏清尘希望漠烛可以早点走出禁锢住他的那一步。 “说，说‘我’。”苏清尘又鼓励着。 “……我。”漠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这个字。 “对。然后呢？” “……我，我去找了巫医，巫医已经八十八岁了，她说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病症，就连她的一些术法都起不了作用，她觉得是什么邪祟之物正在侵袭土司城。” “那她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之前一直尝试使用术法希望得到低傩神的启示，直到上一任神侍离奇死掉，她才知道神庙里面可能早就没有神仙了。” “这么邪门。” “我……我在王府中并没有感应到魔气。” “我今天听说三日后要在天问台祭祀。” “嗯。几乎全城的人都会去。” “那我也要去。”如今，作为神仙，要出门还要神侍同意了，苏清尘也是角色转换得很快，问得非常顺口。 “嗯，大家都去天问台祈福了，神庙可以关门一天。”漠烛的理由给得很足，因为那天他也得到场。 最重要的是，两人得在众人中，找出一些让土司城如此混乱的蛛丝马迹。 说完土司的事，苏清尘拿着请愿册又烦恼了起来。 “今天我收了五十多则请愿。”苏清尘自顾自地说着。 “有个小女孩，让我保佑她的妈妈给她生一个哥哥……她还供了三个李子，你说我怎么办……” “转给巴山婆婆。”在漠烛看来这也不是不能解的事。 “啊？”苏清尘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答案。 “巴山婆婆管生孩子，把这个请愿给她。” “转给她……她能怎么办？” “那是她的事。” 苏清尘无语，果然是妖兽林来的，脑子好使又无情。 “那还有个小男孩请愿要复活他哥哥一下子呢？” “他要复活他哥应该就是想见他哥，他哥复活不了，但是他可以找法师过阴。” “过阴？” “嗯，就是死一下子，他能见到他哥，然后法师又给他带回来。” “这对阳气损伤极大，哪有这样折腾孩子的。” “这是他许的愿。”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现在看来，我作为一个神仙，还真是没用啊。” “不用有这些用。” “那我是来干嘛的？” “保佑土司继承人顺利出生。”漠烛说出了一个让苏清尘觉得自己有点蠢的答案。 “哇，真是冷静无情又有点道理。”苏清尘暗叹。 第63章 第一夜 两人把今日的所见所闻都聊了个遍，夜也渐深了。 “大人可想沐浴？”漠烛问。 “想的。” “后山有温泉池，已经宵禁了，应该没人了。” “你可是神侍，宵禁你还出门。” “没有人看见，我……我就不算出门。” “哇……才来第一天你就放飞啦，以前在仙界真是难为你了。” “大人可想去泡温泉？” “嗯。”苏清尘期待地点点头。 说着两人便一起往温泉走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温泉？”苏清尘问。 “我今天把神庙附近都查看了一遍。” “真是很优秀的神侍啊，神庙附近还有些什么？” “还有巴山婆婆庙。” “……难怪你之前说得那么顺口，你去拜见了吗？” “拜见了。” “嗯。” 穿过一片树林，两人就走到了温泉边。 漠烛搀扶着苏清尘一起步入了温暖的水中。 “哇……真是太……舒服了。”苏清尘很是享受，手里随意玩着水，人慢慢倾斜着靠到了漠烛身上。 漠烛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很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苏清尘大惊失色，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漠烛就自己沉入水里了。 苏清尘定睛看了看，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又是田努和彭三，这次还多了几个人。 “二哥，你这烟袋子能不能别抽了，这火芯子也太明显了。” “你心虚什么，这时候哪还有人。”二哥还是不管不顾地抽着。 “懒得说你！大祭司，难得您也有这个心，这几年的事您最清楚，问题不在那个女人那还能在哪儿是不是？” 说话的好像是田努，但苏清尘没想到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大祭司。 “嘘……”有人轻轻嘘了一声之后，苏清尘非常凝神去听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但那些人明明就在那里。 他们没有在那里逗留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漠烛又默默从水里坐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听见。”苏清尘还看着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可能大祭司感应到你了。” “怎么不是感应到你。”苏清尘可不想承认是自己搞砸了。 “也可能是感应到我。”漠烛马上承认。 “你听到什么了吗？”苏清尘问。 “没有。” “那怎么办？昨晚在神庙后面说话那两个人，一个叫田努，一个叫彭三，田努好像一直想怎么样夫人和她的孩子，今天白天他们还来神庙了。但是是怎么样我还没听到。” “在天问台祭祀的时候直接做出凶兆指向夫人，田努带头造势，将夫人就地正法；或者让彭三在王府伺候的妹妹把大祭司练的慢性毒药放在夫人的食物中；还有……在土司王和夫人去天问台的路上制造混乱，趁乱杀了夫人；还有……呃……让稳婆在接生的时候弄死孩子……还有……” 漠烛很认真地背诵着。 “你哪来的这么多主意？” “我今天也去天问台了，他们今天往天问台搬东西的时候一直在说这个，说了大概二十多个方法，现在来后山，可能是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们可真能想啊……你先前怎么不跟我说？”苏清尘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们也还没确定他们要干什么。” “但这么多条每一条都很难防啊。” “他们能定下来再说吧。”漠烛有些不以为意。 “后天就要祭祀了，你认真一点。” “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今天先休息吧大人。” “啊？我没有一天的时间，我又不能离开神庙，我能怎么办？”苏清尘很着急，看到漠烛有些漠然的态度，苏清尘有些生气。 漠烛轻叹了一口气：“大人，您要守好神庙，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上一位神明是怎么消失的，神庙里要有真的神才能造福城民，您好好待在神庙里，也很重要。外面的事情，交给我。” “哦……”苏清尘忽然觉得前面说的话有些重。 “回去吧？” “哦……”苏清尘也没了脾气。 卧室的床还是按苏神殿布置的。 漠烛的竹榻对着门，苏清尘的床靠里屋。 苏清尘躺在温暖的床上，睡前轻轻说了声：“漠烛，真是还好有你在。” 漠烛心里涌出一股温热，麻麻的，但他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睡吧，大人。” 第64章 冒犯神明者死 第二天，天刚亮，漠烛就起身扫好了院子，打理好了神台。 他走到苏清尘的床前，轻声说：“大人，该起了。” “嗯。”苏清尘眯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 见苏清尘醒了，漠烛便把他从床上捞了起来，先给他换好了衣服，又给他束好了头发。 虽然城民看不见苏清尘，但也不能因此就蓬头垢面了，神仙还是要体面的。 苏清尘任由漠烛把自己打理好，也没说什么话。 “我今日去拜访一下大祭司，然后去天问台看看，您要在神庙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漠烛一边打扮苏清尘一边说。 “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苏清尘还在为昨夜说的话后悔，所以现在特别顺从。 “是。”漠烛自然是要答应的。 漠烛离开神庙后，苏清晨拿着请愿簿又坐上了神台。 来请愿的城民比往日少了一些，但神庙里香火旺盛。 对待自己的职责，苏清尘是一丝不苟的，他很认真地记着每个城民的请愿。 从早晨到日上三竿，苏清尘只记了好几页，挺悠闲的一天，只是不知为何，他隐隐感觉自己有些恍惚。 “妖气！”苏清尘马上打起了精神。 “望我独神，心神合一。” 苏清尘现在还不清楚妖气从何而来，加上不能影响到前来请愿的城民，只是独自端坐神台上，念着清心咒来抵抗妖气的侵袭。 一只白色狐狸出现在神庙门，它雪白的皮毛在阳光里发着光，带着桃花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往神庙内探着头，好像在请求入内。 “白狐妖。”苏清尘在内心警惕地感叹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动作。 小狐狸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等来等去也没有得到傩神大人的召唤。 一阵青烟闪过，小狐狸化成了人形。 “傩神大人好狠心呐。”一名俊朗的男子出现在神前。 男子眼含桃花，透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像凝视着某种猎似的看着苏清尘，眼神和城民们仰望神像完全不同。 他双手合十，朝苏清尘行礼，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小民希望大人保佑，能顺利找到失散已久的爱人。” 苏清尘并没有记下白狐妖许的愿，因为神仙不保佑妖。 “哎，我在这城中流浪数年，只为找到我那失散的爱人，要是找不到他，小民就要魂飞魄散了，望傩神大人怜悯，能答应小民的请愿，小民愿每日侍奉，以谢神明恩泽。”白狐妖又徐徐开口。 苏清尘只是坐在神台上看着他。 凡间的妖和怪有各种各样的来历，他们游走在各个地方。 有些完成遗愿就会投入轮回，有些只是继续游戏人间。 只要不作恶，神仙一般不能惩治，眼前的白狐妖，是苏清尘下凡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妖，鉴于他只是来请愿，苏清尘也不好随意处置。 “新来的傩神大人不会说话呢……”白狐妖缓步朝苏清尘靠近，似是有些恼怒。 苏清尘已经明白，这个白狐妖能看见他的真身。 “神不保佑妖，出去。”苏清尘开了口。 “好凶。”白狐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畏惧，反而是更上前，一只手朝苏清尘的裙摆伸去。 而在白狐妖碰到苏清尘裙摆的瞬间，他就被强大的灵气震出了神庙。 “啊……”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脸上表情些微痛苦，甚至露出了自己的尖利的犬齿。 他喘着粗气，望向神台上的苏清尘，嘴角又出现一丝玩味的笑，说：“太凶了。” “冒犯神明者，死。”苏清尘紧盯着白狐妖，高高在上地宣判。 第65章 漠烛式的好人 漠烛是下午回来的，在接近神庙的时候就感应到了浓烈的浊气，漠烛皱着眉，快速往神庙赶，在神庙门口看见了一滩还未干的血迹。 “大人。”漠烛关切地喊了一声。 “你回来太晚啦，快打扫一下。”苏清尘吩咐着。 “是。” 四下无人，漠烛伸手，一团黑烟将血迹掩盖，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是白狐妖？”漠烛问。 “嗯，你怎么知道？你也看见他了？” “没看见，我只是对他们……”漠烛没往后说，毕竟上一次他无心说出来都差点被苏清尘送走。 “我知道，你对他们有感应。”苏清尘现在倒是坦荡。 “他可曾有越矩？”漠烛神情严肃地问。 “他碰了我的裙摆，我把他赶出去了，我等下要换衣服。”苏清尘很是不高兴。 “是，等日落关了神庙的门，我给您换。” “这个衣服我换了就不要了。” “是，我给您置办新的。” “明天就要祭祀了，今日早都没有城民过来了。”苏清尘暗示漠烛今天其实可以早点关门。 “嗯，还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漠烛并没有接苏清尘的话，还是坚持要等到日落。 苏清尘没得逞，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他本来也没占理。 “明天神庙整日都关门。”漠烛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那我再等一个时辰。” “嗯，关门之后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漠烛又说。 履职的时候他们不能说太多话，苏清尘点点头，又认真当起了神仙。 各家各户都在准备明日的祭祀，之后的一个时辰确实是没有人再来过了。 苏清尘在神台上看着明朗的天色变成绯红色，然后逐渐暗淡下来。 漠烛关上了神庙的大门后，苏清尘迫不及待的跳下了神台。 两人并肩在院里的台阶上坐着。 “你先说你的。”苏清尘说。 “我今天去拜访了大祭司，劝解了一下他，田努他们的事，大祭司不会参与了。” “你是怎么劝解的？” “我跟他说傩神大人已经知晓他的心中邪念，要是不悬崖勒马，会受到天谴。” “嗯……你把这个叫劝解……”苏清尘无奈地说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田努他们呢？” “田努对他的想法比较坚持，但是这么大的事他靠自己是完不成的，彭三本身就顾虑很大，加上大祭司的退出他更犹豫了。”漠烛认真地说着。 “我午间封印了他家的水井，他一直打不出水，看了附近几家邻居的水井都有水，自己心虚忏悔说不会做出忤逆之事，我就把封印解了。” “我怎么觉得这些都不像是神仙做的事……”苏清尘虽然对结果是认可的，但总觉得过程好像有点奇怪。 “我不是神仙。”漠烛很是认得清自己。 “而且……”漠烛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没把人打吐血。” 苏清尘目瞪口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现在正在经历什么场面，他太震惊了：“你说我？！” “没有。”漠烛轻笑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浅的笑，还是被苏清尘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漠烛很少笑的，看到漠烛笑了，苏清尘的心情马上就愉悦了不少。 “说了还不承认。”苏清尘收回自己刚刚的大声发言，轻轻地嘟囔了一下。 “那田努呢？你是把他家的家畜变没了，还是把他家的地窖变空了？” “我用他已逝的孩子给他托了梦。” “嗯，他最大的心结就是那个孩子，让他劝劝是比较好。”苏清尘点点头。 “呃……嗯。”漠烛磕巴了一下。 苏清尘马上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嗯什么嗯？你让他托的什么梦？” “让已逝的孩子跟他说，要是他做出什么大恶之举，就带走还活着的孩子们。” 苏清尘深吸一口气，重重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苏清尘抬头斜眼看着身旁的漠烛说：“……还好你是个好人。” 漠烛低头又浅浅扬了一下嘴角。 “你想笑你就笑，你干嘛偷偷笑。”还有一句“我可爱看了”苏清尘没有说。 第66章 疑惑 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漠烛把田努他们不知道积攒了多久的怨气以奇奇怪怪的方式消解掉了。 听完漠烛今日的行程，苏清尘便说起了今日神庙的情形。 “今日来请愿的城民只有几人，其中还包括每日都来的向婆婆，唯一的异常就是那只白狐妖。” “他说他是来找他的爱人。” 漠烛听完皱了皱眉，随口说道：“他也懂什么是爱人。” 苏清尘闻言失笑：“说得好像你懂一样。虽然白狐妖是有见一人便爱一人的喜好，那你怎么知道这只也是那样。” “他要是正经，也不会在庙外吐血了。” 苏清尘一时无话，然后又另起了一个话题。 “我今天一直在想，我们刚来神庙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一丝灵气的残存了，所以上一位神明确实已经不在很久了，为什么神侍会一直守着空庙对外不宣。漠烛，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 漠烛没有多想，说：“您活着我就在。”他没说另外一种可能。 “神侍向来都只守神明不守神庙的。也就是，有可能，神侍守着空庙的那几年，神明其实还在，但他已经没有神性了。”苏清尘延续着漠烛的思路说着。 但神明失去神性的原因有很多，这让苏清尘一时也理不清。 “我可以去拿几件神侍的物件回来，用往生镜看看他的生前事。”漠烛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哇，好一个‘拿’呀，神侍已经入土为安了，你……拿……？”苏清尘是不太想这种时候教一头凶兽文法。 “因为神庙里面没有任何跟他们有关联的痕迹，神侍的坟墓里说不定有。”漠烛有一说一。 “是这个问题吗……？”苏清尘快要没脾气了，他手掌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漠烛，除了感知到白狐妖，你有没有其他的感应？”苏清尘问。 “有，妖气里面有一点别的，但是很微弱。” “嗯，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他今天来也很奇怪，哪有妖魔这么随意出入神庙的，他竟然还许愿。而且，他走之前还说再会。我几乎不会出神庙，也就是他会再来的意思。” 白狐妖这个事情现在很绕，漠烛也想不透。 “闲游的妖魔本来也不少，疯了的可能也有。我先给您换衣服吧。” 漠烛决定先不想了。 “嗯。”苏清尘也忽然想起衣服这事。 被白狐妖碰触过裙摆的衣服，被换下来后在漠烛的手掌中化成了灰烬。 “以后我会尽量守在神庙里。”漠烛说。 “你该干嘛干嘛，难道我还对付不了几个妖怪吗？我现在可以低傩神。” “是。”漠烛又浅笑了一下。 “漠烛，你今天一共笑了三次。”苏清尘微笑着跟漠烛说。 “你是不是下界来变开心了？”苏清尘有些好奇。 “我……我一直都开心。” “是吗？那你以前怎么不爱笑。” 漠烛自己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问：“大人喜欢吗？” “嗯。”苏清尘点点头又说：“你就应该多笑笑。” “是。”漠烛又笑了一下。 第67章 阅坟 祭祀当天。 虽然祭祀是正午才开始，但苏清尘和漠烛天刚亮就出发了，这也是苏清尘第一次有机会离开神庙到土司城中看一看。 “哇，他们的房子真的跟书上画的一样，用那么多石头砌起来的。” 苏清尘边走边觉得新奇，但漠烛已经在城中奔走几日，有些习以为常了，只是默默看着苏清尘因为一路上的各种新鲜事物侃侃而谈。 “这是第一个因为疫病离世的第一个城民。” 漠烛带着苏清尘来到了被晨雾环绕的深山中的一个荒塚。 现在城中所有危机仿佛皆因疫病而起，所以这几天，漠烛几乎把疫病死者的坟墓找了个遍，今天就带苏清尘来查看了。 “是个荒塚，他的家人……？”苏清尘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还是问了一下。 “在后来几年都死了。”漠烛回答。 “嗯。”苏清尘点点头。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苏清尘念着阴灵咒，右手手掌搭在长满伏地植物的坟塚上。 漠烛也是闭眼凝神，将手掌贴着坟塚上的植物和泥土。 不过片刻，苏清尘疑惑地睁开眼。 “你可有任何感应？”苏清尘问。 “非常微弱的一点点，无法辨明。”漠烛回答。 坟塚的泥土和植物是由逝者残存的意识和肉身来供养的，时间久了，它们会和逝者互为一体，一般来说，从这些泥土和植物是可以让苏清尘和漠烛感应到逝者的，但此刻却一无所获。 他们没有在这里多作逗留，而是又去了一些死者的坟塚，但几乎都无法感应到。 “漠烛，我们刚刚看过的疫病死者的坟塚上，几乎都只有伏地植物，家中尚有生者的话可以理解，但一些荒塚……” 苏清尘好像发现了什么。 “荒塚应该应该有随意生长的木本植物。”漠烛说。 “是啊……而且，这山中，竟然没有任何的游魂。” 这也让苏清尘感到非常奇怪，因为是恶性的死亡，应该有很多逝者的亡魂会留在城内。 “我这几日在城内和周围的山林奔走，也没有看到任何城内的亡魂，连其他的妖和怪都没有。”漠烛说。 “只有那一只白狐妖……”苏清尘琢磨着。 他们最后来到了上一位神侍的坟前，坟塚上的伏地植物甚至都才刚刚发芽。 漠烛直接上手刨了刨。 “你干嘛？！不准动！”苏清尘大惊失色。 “我就是看看……我知道神职不能挖坟……”漠烛停了手。 “什么职都不能挖坟！你昨天还说要‘拿’神侍的物件出来呢。”苏清尘的担忧是有由来的。 “我昨天说的时候忘记了……”漠烛一边解释一边认真看着他刚刚刨出来的一个小坑。 苏清尘有些无语。 “大人您看……”漠烛说。 苏清尘凑了过去，土表下有一很多灰色粉末状的东西。 苏清尘正要伸手去碰，被漠烛拦住了。 “我来。”漠烛说完便伸手拿起一点。 “杉树灰。”漠烛说。 “杉树的火焰不仅是烧毁坟塚上的植物，而且能吞噬逝者最后的意识，杉树灰能切断神和逝者的感应。” 苏清尘说着，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又好像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现在看来，我们看过的坟都被烧过，而且烧过不止一次。”漠烛说。 第68章 大凶 看了一上午的坟，苏清尘和漠烛从山上下来，往天问台出发了。 城民们也都在往天问台赶，之前在庙里跟漠烛打过照面的城民还会主动和漠烛聊上几句。 人多的时候难免人挤人，大家也看不见苏清尘，并不会特别给漠烛身边留空，所以下山之后，苏清尘就理所当然地骑在了漠烛的肩上。 不用自己走，视线又好，苏清尘的心情也更加美丽了。 天问台是在城北天狼山的悬崖边上三面临空的石台，城内重要的祭祀活动都是在这里举行。 离正午还有一会儿，但悬崖边已经聚集了很多城民了，巫医也在人群中。 漠烛特地走到了巫医身边。 “石婆婆。”漠烛礼貌地打了招呼。 巫医慈祥地看了漠烛一眼，又愣了一下，问：“低傩神大人可是也在？” “是。”巫医也算是术士，对凡界以外的事物是有所感应的，漠烛也没有瞒着。 “呵呵呵呵。”巫医高兴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朝漠烛微微颔首，算是跟苏清尘行了礼了。 苏清尘颔首受了礼，虽然巫医看不见。 “石婆婆，你可在城内遇到过白狐妖？”漠烛开门见山地问。 “我的修行尚浅，还看不见具体的妖怪，只是能有所感知。得神明庇佑，多年来，我极少有感应到邪气，不过，你说到白狐妖……” 石婆婆陷入了沉思，又说：“我听大祭司提起过。”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苏清尘在漠烛肩上急切地出了声。 漠烛权当无事发生，问：“他怎么说？” “我是因为病疫之邪即便用上了辟邪草和驱邪符都于事无补，于是去找过大祭司，他说他平日里也没有异常感应，又无法请到之前的低傩神相助，但是他曾经在是否迎娶土司夫人的请愿仪式中，短暂地感应到过白狐妖。” “那时候还没有疫病吧？”漠烛问。 “是的，疫病是夫人嫁过来之后开始有的。” “我还听说，之前你也染上了疫病？” “是的。”石婆婆回答得很简短。 “那你当时可有任何感知？” 都说人越脆弱，便越容易看见邪祟之物，漠烛便问了一下。 “我……没有。”石婆婆低声说着。 “她有。”苏清尘很快速地做出了判断。 漠烛只是点点头，像回应苏清尘，又像是回应石婆婆。 “呜……” 沉重悠长的牛角号声传来，祭祀队伍已经踏上了通往天问台的神路。 大祭司身着黑蓝色的神袍，戴着傩神面具，手上拿着牛骨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祭祀队伍庞大，但不用多说，苏清尘一眼就看到了土司王和夫人。 “夫人可真漂亮啊。”苏清尘感叹。 “难怪土司王无论如何都要娶她呢，我要是他，我也娶……” 仗着没人能听着，苏清尘肆无忌惮地说着。 而他身下的漠烛，好像整个人紧了紧。 大祭司在牛角号和鼓声中，踏上了天问台。 正午，所有人站在自己影子之上，阳光普照大地最广的时刻。 “呜……”牛角号再次响起，大祭司念着咒语舞动牛骨杖。 城民纷纷跪下，以求天神赐福。 土司王和夫人在大祭司的示意下，携手走上天问台，土司王咬破自己的手指，往祭祀酒中滴入自己的血液，而他旁边的夫人也是毫不逊色，亦是干脆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入了祭祀酒中。 “好胆识。”苏清尘对夫人赞赏有加。 大祭司举起酒杯，将献祭了血液的酒洒在天问台上。 而酒一触地，便冒出了黑烟。 “黑烟……”很多城民都看到了，并恐慌了起来。 “大凶啊！这是大凶啊……”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 第69章 挑衅 因为大祭司之前被漠烛以威胁的方式“劝解”过，加上他在做法时能感应到附近有神迹出现，于是在混乱中没有多想。 “请傩神大人真身！”大祭司咒语一念，让出了自己的真身。 听到召唤，苏清尘飞速附身在了大祭司的身上。 苏清尘作为大祭司站在土司王和夫人的身旁，只是看了一眼紧随而来的漠烛，便开始念摄鬼咒：“到吾坛庭，逆吾者凶。” 漠烛随着苏清尘的咒语，伸出双手，手掌朝下，黑金色的灵气和苏清尘手中散出的白色灵气逐渐交缠，形成净化驱鬼的八卦阵，将整个天问台包围了起来，笼罩着所有城民。 当然作为凡人，是看不见的，就算是巫医，也只能感受到一点点灵气的逸散。 而刚刚的一切在田努看来，是真真切切的由夫人给他们带来的诅咒，煎熬了几年，他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 但那个死去孩子的梦境还历历在目，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边大喊着凶兆，让现场更加恐慌，一边关注着夫人的动向。 “王、夫人，可安好？” 苏清尘以谦卑的姿态跟土司王说着。 “无碍，大祭司，眼下这是什么情况？”土司王询问。 比起周遭的恐慌，土司王要冷静得多。 “妖孽作祟，我们会处理妥当，还请王跟夫人先行回府。” “如若抓到他，我要亲自审。”土司王交待。 “请王放心。”苏清尘给出了承诺。 土司王和夫人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天问台。 周围的城民多数还在原地观望，但因为但凡有名字的家禽家畜也被作为城民带来了，刚刚的恐慌惊扰到了不少小猪小狗还有小鸭小鹅以及少量的小蛇小乌龟，所以一些城民此刻正在认真追赶自家那些已作鸟兽散的家人们。 “大家都先回家，此事，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苏清尘在天问台上朝城民说着。 “大祭司，这都多少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交代，什么时候能有个交代？”说话的是田努，旁边的彭三正在扒拉着阻止他。 “就是啊，都这么多年了。”有一些城民也在悄悄议论。 “我拿性命担保。”苏清尘说得掷地有声，就这么妥妥地把大祭司的命担保出去了。 不过此话一出，还是有很强的震慑力的。 “那也不必这样，大祭司，您尽力就好了，这个事也不是您造成的。” 有城民缓和地说着。 “作为大祭司，我有我的使命，大家放心，这件事，不出多久，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苏清尘胸有成竹。 “那……那我们先回吧……” “是啊是啊……” 城民们说着便逐渐散去。 暂时安抚好了城民，苏清尘问：“刚刚你可有感受到任何邪气？” 漠烛摇了摇头。 祭祀酒冒黑烟这事，分明是妖孽的挑衅，但他们竟然都没有任何感知，眼下，酒的残迹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王和夫人的血在地上，鲜红色的。 第70章 神庙一叙 一咒一请神。 苏清尘完成了大祭司在天问台的请愿，便脱离了大祭司的真身。 漠烛作为神侍，邀请大祭司和巫医一同到神庙一叙。 知道傩神大人在场，大祭司和巫医没有和漠烛走并排，而是非常恭敬地跟在漠烛身后。 路上没有熙熙攘攘的城民了，但苏清尘还是选择骑在漠烛的肩上悠闲地回神庙。 神庙门开，苏清尘坐到了神台上。 大祭司和巫医先虔诚地上了香才在堂前入座。 漠烛一边煮茶一边说：“前几天事务繁多，只是跟二位很短暂的打了照面，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细说。” “神侍大人有何吩咐请尽管说。”大祭司说完，巫医也点点头。 “对夫人给土司城带来灾祸一事，还没问过两位的意见。” “之前是我糊涂。”大祭司开了口。 苏清尘和漠烛知道他是在说前几日跟田努一行人计划对夫人不利一事。 “但，作为守城的大祭司，那么大的灾祸，我无能为力，多年尝试却一直请不到傩神大人，情急之下，不得不另做打算。” “明白。”漠烛一边往杯中放入茶叶，一边回答。 “如今低傩神大人归位，我城之大幸，作为大祭司，谨遵差遣。”大祭司忧思了几年的内心，也终于在此刻获得了平静。 “因为疫病的事情，我去过王府多次，王府的气场非常的干净，完全没有异常的浊气，我一直不认为这事和夫人有多大的关联。”巫医说。 “其实我也没有感觉到王府那边有任何异常，甚至在城里，都没有。”大祭司很是头痛。 “听说，大祭司曾经感应到过白狐妖？”漠烛问。 “是，那时候城里一切如常，百姓安居乐业，低傩神也还在神庙中。只是对于是否迎娶夫人入城，我一直没有在神前请到圣杯，在那中间，我短暂地感应到了白狐妖。” 大祭司叹了口气，继续说：“只是，虽然城中极少有，但妖魔闲游也属日常，所以我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神侍大人这么问，难道这些事和白狐妖有关？” “八九不离十。”漠烛肯定地回答，然后给大祭司和巫医都斟上了煮好的茶水。 “现下，不知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大祭司问。 “现在看来，那个东西对王府有所忌惮，但对神庙有所求。” “他来过神庙？”大祭司有些吃惊，而听到大祭司的话，巫医端着茶杯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苏清尘和漠烛同时尽收眼底。 “神庙乃降伏鬼怪的神圣之地，游魂野鬼都会避而远之，为何他会来到神庙中？他可有说些什么？”大祭司充满了疑问。 “他似乎对神庙没有太多的顾忌，甚至试图对傩神大人……”漠烛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巫医。 巫医一脸忧思，并没有注意到漠烛的眼光。 \"不敬。\"漠烛说完了整句话。 “石婆婆。”漠烛唤了唤巫医。 “哎。”巫医有气无力地回答。 “在你诊治病人的时候，可有听到他们说起什么不寻常之事？” “没有。”巫医摇摇头。 “病疫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失去神志，他们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如若没能治好，便是死路一条，侥幸活下来的，都说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毫无记忆，像睡了一个很长很累的觉。” 漠烛点点头。 “是的，我也见过一些染病的城民，与其说是疫病，更像是被摄魂，但没有傩神大人的确认，我们也不敢擅自下结论。”大祭司说。 “在二位感应不到傩神大人的那几年，可有跟神侍说过此事。” “说过。”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会按惯例每日打理好神庙，我们来问，他只是说一切正常，但其实看得出来神侍大人很是忧虑，可真实的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 巫医点点头，表示认同大祭司说的话。 “二位可知，神侍是什么死的？”漠烛问。 “自毁修为，自断筋脉。如果低傩神大人真的不在了，神侍可以选择侍奉其他的神明，也可以待灵气耗尽再次转生，但是他选择了自我了断，这是永世不得转生的大罪。”大祭司说得很沉重。 苏清尘听着也非常吃惊，这是要经历怎样万念俱灰的事情才能做出如此的选择。 “哎。”巫医也情不自禁地哀叹了一声。 “那么，这城中可是有用杉树枝烧毁坟塚上的杂草的习惯？” “没有。有些自来生长的树木会被砍掉，但是不会在坟塚上放火。杉树枝和火都属法器，随意使用，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漠烛觉得问得差不多了，朝神台上的苏清尘看了看，苏清尘朝他点点头。 “此事待傩神大人有所吩咐，我再跟二位转达，今日就到这吧。”漠烛说。 “是。”大祭司和巫医起身再向苏清尘行了礼才离开了神庙。 第71章 对贡品的双标 祭祀的闹剧一直以微妙的方式在城中存在着。 城民们一边忧虑城中人的命运，一边又因为大祭司的一句“我用性命担保”而保持着希望。 最近的神庙，持续着日出关门，日落谢客，只是神侍不知去向，都是大祭司代为操持神庙的日常事务。 “大祭司，今天又是你在啊？”每日都来请愿的向婆婆跟大祭司打了打招呼。 “是啊，向婆婆，今天又来啦。”大祭司一边把烛火拨了拨，一边回答。 “我在神前说过，我会每天都来的，我的诚意，一定会被傩神大人听到的。” “会的。”大祭司替向婆婆点了香，递给了她。 “谢谢。”向婆婆接过香。 向婆婆认真的请完愿，又磕了三个头。 “大祭司，你说……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疫病消除吗？” 神前的烛火忽闪了几下变明亮了一点。 “会的，明年，会是一个好年。”大祭司很肯定地跟向婆婆说。 “呵呵呵呵，大祭司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向婆婆确实开心了不少。 “有傩神大人庇佑，放心吧。” “是是，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慢走。” 送走了向婆婆，大祭司又感觉到一阵邪气，这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几乎都是这个时辰。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大祭司咒语一出，一张辟邪符从他掌中飞出，牢牢地粘在了院里的槐树上，然后他又继续处理寺庙内的事务。 然而在苏清尘的视角。 白狐妖以兽身在寺庙外匍匐着，并且衔来了剧毒的幻灵草。 这是妖怪用来向神明表明虔诚之心的信物。 此草一般生长在荆棘丛生的悬崖边，且需要祭出自己的灵力和血液才能采得，如若连续七七四十九天拿此草供奉，一些妖怪则能够得到豁免，进入神庙请愿。 眼前这已经是第十五日了，门口的白狐妖明显没有了第一日的气焰，它只是每日默默地衔来幻灵草，然后一脸疲倦地在地上趴一会儿，不会有任何逾越地举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没有得到神明的启示，它便会缓缓起身耷拉着头离开。 又是一个绯红色的傍晚，大祭司完成了一天的内务，向神台磕了三个头以后，便关了神庙的门，离开了神庙。 “哎呀，又是一天！”苏清尘从神台上跳了下来。 “今天加了32条请愿，之前一共记了412条，完成了170条，漠烛给巴山婆婆转了12条，给天狼山神转了8条，啊，又被退回来3条，那么现在一共还剩……” 苏清尘一边翻着请愿簿一边计算着自己欠的账。 “嗞……”门外传来一声很轻微的火焰声。 苏清尘兴冲冲地躲到神庙门后，等着漠烛推门而入。 然而苏清尘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漠烛还没进来。 “你怎么还不进来？”苏清尘隔着门问。 话音刚落，漠烛便推门进了神庙。 苏清尘探头往门外望了望，“幻灵草毁了？”苏清尘问。 “嗯。”漠烛淡淡地回答，背对着大门把门关了起来。 毁掉白狐妖的幻灵草是漠烛每日的例行事务。 “你刚刚在外面干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久才进来？” “呃……” “吞吞吐吐，你干什么了？老实交代。” “我……我给傩神大人带了盆墨兰。” 漠烛低声说着，缓缓把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上一盆开得正盛的墨兰。 “哦，给傩神大人的，傩神大人在那儿。”苏清尘指了指神台上的傩神像，又接着说：“放在供桌上吧。” 漠烛没有动，只是把墨兰往苏清尘跟前凑了凑。 “要我帮你放啊？”苏清尘没接，揶揄道。 “送……送给大人的。”漠烛有些难以启齿。 “那我就接着吧！”苏清尘愉快地接过了漠烛手中的墨兰。 “真好看。”苏清尘甚是喜欢。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苏清尘还是有些好奇。 “就……就是城北一个卖花的婆婆，说……这个放在家里，好。” 看着漠烛别扭的模样，苏清尘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 “那肯定好，这花儿这么好看，傩神大人我呀，看着每日都开心了，这城中啊，一定会好事连连的。” 苏清尘一边说着，一边把花拿到了供桌边，把烛台往两边挪了挪，墨兰被放在了正中间。 第72章 巫医之死 时间就这样看似毫无波澜地流逝着，眼看已经快到夫人临盆的日子了。 漠烛仍是整个白日都不在神庙中，所有事务全由大祭司代劳，而院中的槐树上，刚刚粘上了第四十八张辟邪符。 白狐妖仍然没有得到傩神大人进入神庙的准许，但明日，这幻灵草他就送满第四十九日了。 今天白狐妖在门前待着的时间比平日长一些，最后也是乖巧地离开了。 “傩神大人，明日便是第四十九日了……”大祭司一边说着一边给供桌上的墨兰浇了些水。 原本安静地神庙，忽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打破了，一般这是城里有比较紧急的大事才放的。 “哦？”闻声，大祭司不明所以，出门去查看了一下。 不少城民听到炮仗声都走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那是巫医家吧……” 城民们四处观望，看见半山腰上巫医的屋子外面飘散着浓烈的烟雾。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巫医死了。 大祭司回到神庙内跟傩神大人禀告了一声就关掉神庙的门赶往巫医家了。 因为没有神侍在，神仙不能出神庙，苏清尘只能一人在神庙中焦急地等着。 漠烛是稍晚些时候回来的。 “什么情况？”苏清尘看见漠烛回来马上凑上前问。 漠烛的神情看着有些沉重，最近，他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今天更是异常的憔悴。 “怎么了？进来说。”苏清尘把漠烛往屋内拉。 漠烛顿了顿，没有跟着苏清尘往里走。 “大人……”漠烛喊得有些落寞，转身往院内的槐树下走去。 苏清尘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他们并排坐在槐树下，漠烛拿出了一方手帕，里面包裹了一个银镯子。 “巫医的银镯子……”苏清尘一眼就认了出来。 “嗯，她放在堂屋的供桌上，留给我的。”漠烛说。 “你看了吗？”苏清尘问。 “嗯。” 人去世后，他们的意识是一点一点慢慢消散的，只要有他们的随身物件在，曾经与妖邪有所纠缠的场景就会显现，巫医留下这个镯子，势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传达。 漠烛已经看过了，但他只是拿着镯子，什么都不想说。 “我来看看。”苏清尘伸出了手，覆在漠烛的手上，准备施法。 “大人。”漠烛握紧了镯子。 面对漠烛的反常，苏清尘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语，只是严肃地看着漠烛，希望他给个交代。 看到苏清尘的眼光，漠烛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叹了口气张开了手掌。 苏清尘重新伸出了手，覆在漠烛的手上，凝神闭眼，感应着这个银镯子。 苏清尘看见了几年的神庙，神台上坐着上一位傩神，面容清秀和善。 门外，匍匐着衔来了幻灵草的白狐妖。 随着日子越长，傩神允许白狐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白狐妖逐渐从神庙门外，终于接近了神台。 到第四十九日，见到白狐妖的虔诚，傩神向白狐妖伸出了自己的手，允许他向自己请愿。 “傩神大人，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但以求改过自新，小妖在许多神庙前供奉过四十九日的幻灵草，只有傩神大人应允小妖请愿。” 白狐妖跪在神前，颤抖着双手，掌心内是傩神从神台上俯身伸过来的修长温润的右手。 “小妖希望能侍奉神前，日日行善，改过自新，以求解除诅咒，能够转生为人脱离妖籍，不再如此颠沛流离地苟活，还请大人成全。” 说完小白狐便一口鲜血吐出倒在神前。 小白狐得到了心软的傩神庇佑，留在了神庙中。 他乖顺地获得了傩神的信任，完全对他放下了防备，一心想要渡他为人。 但能洗清白狐妖罪孽的并不是日日行善，而是来自神灵的足够的灵气，但是他发现只靠平时刻意受的小伤而被傩神注入的灵气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在每日供奉的香火中加入了幻灵草。 傩神对一些的事务的感知逐渐迟钝，直到某日，神侍因外务离开神庙，白狐妖竟然…… 苏清尘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看见在神台上，傩神眼神涣散，白色的衣衫全部散落在地上，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白狐妖的身下，白狐妖在傩神背后，无情又得意地冲撞着这个收留了他的神明。 傩神意识不清，灵力大量外泄，全被白狐妖吸入掌中。 “呕……”苏清尘握拳没再继续看下去，转头在旁边止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第73章 神明之死 “大人……” 漠烛把苏清尘紧紧拥在怀里安抚着。 苏清尘的身体有些许颤抖，带着愤怒的灵气四溢，漠烛稍微有些不舒服。 “大人，不要难过，把怒气收起来，不要被白狐妖感应到。” 漠烛轻轻劝说。 但苏清尘似是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并没有听漠烛的话。 眼看着灵气要溢出神庙了。 “大人，我有些难受。”漠烛的手没有松，就是头有些重重地搭在苏清尘的肩上。 虽说神官的怒气对妖兽是有压制的，但漠烛的修为已经很高了，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他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劝慰现在傩神大人。 闻言，苏清尘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深呼吸着。 满溢神庙的怒气开始消散了。 苏清尘两只手把漠烛腰间的衣服捏得皱成了一团，现在手指也逐渐松开了。 “大人可有感觉好些了？” 感受到漠烛宽厚的胸膛和抚在他背上的温暖的手掌，苏清尘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苏清尘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大人，我在……”漠烛轻声说着，等到苏清尘彻底冷静下来，才缓缓松开他。 离开漠烛的怀抱，苏清尘说：“我没事。”语气带着坚决。 他又回到槐树下，坐着。 “你看完了吗？”苏清尘问。 “嗯。”漠烛回答。 “所以……这就是巫医有所隐瞒的原因，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所信奉的神明如此不堪的经历宣之于口。”苏清尘有些落寞。 “明日便是白狐妖来供奉的第四十九日，巫医不想大人重蹈前人覆辙。” 苏清尘没有心力继续看下去了，于是向漠烛询问：“这个事为什么会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神明被……”漠烛顿了顿，“神明经历过那般的事情之后，神性会消失，无法再庇佑城民，所以，疫病……” “疫病是白狐妖用来胁迫神明继续自愿……献出灵气的手段，直到他的灵气枯竭。” 苏清尘很快就抓到了这其中的关联。 “用城民的性命威胁神明以达到吸取灵气的目的只是其一，另一个企图是，如果疫病能传到王府内，如果王妃有恙，那个孩子也不能出生。”漠烛说。 “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苏清尘有些不解。 “尚且不知，只是术士能从入侵的邪气中感应到本体的意识，他对那个孩子有很强的杀念。” “嗯，大家都说异常是从夫入城那前后开始的，你这么多日在王府，可有发现什么？” 漠烛摇了摇头：“夫人没有任何神性和妖性，她是一个普通人，现在还不知夫人和此事的关联。” “等大祭司忙完巫医的丧事，让他来请神，也许一看便知。”苏清尘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是。” “上一位神明……他……是怎么死的。” “在他清醒的时候，自己散尽灵气而死。” “所以……巫医很有可能是被这最后的灵气所救。” “巫医是城中最后一批感染疫病的，能够逃过一劫，应该是这个原因。巫医痊愈后不久，神侍就死了，之后城中再没有过疫病发生，可能是因为再也没有能威胁到的人了。” “那……你说神侍他，这些年，得有多难过。”苏清尘想想也很难过。 “他就这样守着失去了神性的神，那么长的时间，而且……”想起先前看到画面，苏清尘又有些反胃，没有继续往下说。 “所以他选择了永世不能转生的死法。”漠烛倒是有些理解。 第74章 第四十九日 照护了全城人几十年的巫医去世是城中大事，家家户户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去送她最后一程。 神庙自然也是关门一天，而这一天，白狐妖来供奉幻灵草的第四十九日。 清早，苏清尘就跟着漠烛出门了，去了城中为往生的人做法事的傩园。 土司王和夫人也前来送别。 巫医的棺木被安置在傩园的正中间，周围放满了城民送来的祭品。 牛角号起，大祭司为这位城民，做最后的祈福。 城民们的悲怆悠然而生。 这几年，他们已经送走很多人了，现在，连巫医都走了，大家的命运，好似浮萍般失去了方向。 “日月同生，千灵重元，请傩神大人指路。”大祭司念出了重生咒。 随即一张绣球符从苏清尘手中飞出，牢牢贴在了巫医的棺木上。 大祭司看见绣球符，眼泪在眼眶中微微地闪着。 绣球符，那是转世为仙的符，巫医会忘掉今世的记忆，在仙界的绣球园转世为小仙童，然后慢慢长大。 大祭司在最近几年的法事中，身后没有神仙，他念过的所有咒语，最后都只能等来空旷的无声，而今日，傩神就在他身后，他为城民请到了绣球符，他终于不再是一个只用演戏来安抚城民的小丑，他是真的大祭司。 大祭司不禁转身，朝漠烛的方向深深一跪：“谢傩神大人赐福。” 随后起身，完结了法事。 巫医的棺木会在傩园置放三日，随后下葬。 法事完成后，一些城民留下来继续陪着巫医，有些城民则恢复日常的事务。 漠烛和大祭司则陪同土司王和夫人回到了王府中，当然还包括了透明的苏清尘。 “大祭司，病疫一事可有进展？”土司王问。 “不多时日，应该会有结果，还请王再等几日。” “嗯。” “从夫人入城之后，府中事务再未跟傩神大人请示过，现在继承人即将出世，是否需要再问一次凶吉？” 神是需要请的，虽然眼下算是苏清尘自己送上门了，但还是要征得同意才行的。 “可以。” 土司王是极其聪明果断的人，这几年大祭司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请神一事，今日突然提起，势必是有他的用意，于是果断同意了。 “是，夫人请到堂前来。”大祭司请了夫人。 大祭司很快布好了法阵，请神咒语念完：“求问傩神大人，能否保我永定土司城之继承人顺利降生？请傩神大人真身！” 苏清尘便俯身在大祭司身上，他的手掌朝王妃的方向，只是片刻便放了下来，然后拿起眼前的阴阳鱼一掷，圣卦，吉。 土司王深深吐了一口气，他这么多年的坚持，今天忽然好像有了一个交代。 他笑笑，看了一眼王妃，王妃也安抚似的看了看土司王。 苏清尘离开大祭司的真身，大祭司才得以看到结果。 “恭喜土司王，恭喜夫人，得傩神大人护佑，我们土司城，一定会繁荣兴旺。”大祭司也是非常的高兴。 “呵呵呵呵。”土司王笑了出来，说：“待巫医的丧事处理妥当，我们去神庙当面感谢傩神大人。” “是。那么我就先退下了，神侍大人放心，神庙的事务我会处理好。”大祭司离开前跟漠烛说。 “嗯。”漠烛有些忧心忡忡，但还是如过去那么多日一样，留在了王府内。 神仙在神庙外一般是不能离开神侍的，容易被当成不务正业的游神。 漠烛早早在苏清尘的手背上留下了神侍印，说明苏清尘是有神务在身的。 苏清尘带着神侍印，跟大祭司离开了神庙，虽然大祭司也看不见苏清尘，一路上大祭司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很恭敬地走着。 到了神庙前，白狐妖的邪气扑面而来，大祭司打开门，按例，往槐树上贴了一张辟邪符。 而苏清尘，看见了供奉在门口的幻灵草，和等在门口的白狐妖。 第75章 三人的第一夜 “小东西还挺能吃苦啊。”苏清尘说着，便跨入了神庙的大门，并没有对看着已经很孱弱的白狐妖多做理会。 虽然知道今日不会有城民来请愿了，但苏清尘还是很尽责地回到了神台上。 大祭司扫着院里的落叶，然后又把供台擦得一尘不染，包括盛放了很多幻灵草的木盘。 又是一天的日落，小白狐一直在外面守着没有离开。 就在大祭司要关上门离开神庙的前一刻，苏清尘说：“进来吧小东西。” 几乎奄奄一息的小白狐听到神明的召唤，瞬间打起了精神，急急忙忙又踉踉跄跄地爬进了神庙。 大祭司把大门关牢就离开了。 苏清尘继续在神台上坐着，小白狐则一瘸一拐的朝神前爬去。 终于爬到神台前，小白狐病恹恹地抬了抬脑袋，然后又耷拉下去。 苏清尘没多说什么，伸出右手，将灵气渡给了小白狐。 小白狐的伤口迅速愈合，不过一会儿，就稳稳地站了起来。 苏清尘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见小白狐，在一阵灰色的迷烟中化成了人形，还是最开始那张眼含桃花的脸。 他规规矩矩地跪下了。 “傩神大人，小妖自知罪孽深重，之前万不该冒犯大人，小妖在许多神庙前供奉过四十九日的幻灵草，只有傩神大人应允小妖请愿，希望大人能给小妖机会改过自新。” 苏清尘从神台上伸下右手，白狐妖立马双手迎上。 “说出你的愿望。”苏清尘说。 “小妖已经时日不多了，希望能找到小妖失散已久的爱人，作最后的告别。也希望傩神大人能否允许小妖在神庙侍奉，小妖希望能在死之前，减轻罪孽，得到大人对小妖之前轻浮之举的原谅。” 白狐妖说得诚恳，但眼睛还是没忍住瞟了瞟供台上的那么多幻灵草。 苏清尘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说：“可以。” 白狐妖欣喜连着磕头说：“谢谢大人！” 就在这时，漠烛推门回来了。 白狐妖转头看见漠烛，立马变成兽形，化成一只小白狐一步就跳进了苏清尘的怀里。 苏清尘本能地伸了手，抱住了他，然后下了神台。 漠烛手上拿着小白狐今日供奉在门口的幻灵草只是简单地说了声：“大人。” 然后盯着他怀里的小白狐，而小白狐的眼里写满了挑衅。 “把贡品放在供台上吧。”苏清尘吩咐。 “是。”漠烛把幻灵草放在了供台上的木盘内。 回来，漠烛继续看着那只小白狐，小白狐不自在地往苏清尘怀里钻了钻。 “你别看了，你是凶兽，对他压制太强了，他害怕的，你看，都吓成什么样了？” “是。”漠烛的话少了很多。 “你给他找个安置的地方，他要留在神庙中了。” “是。”漠烛回答完就直接用院里的槐树掉落下来的树枝和落叶，在树下归置了一个简陋的窝。 “他就住这？”苏清尘问。 “神妖不得同处一个屋檐下，因为那些贡品，傩神大人额外开恩收留它，能待在神庙的院里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神侍的职责是侍奉神明，但神庙的事务都是神侍管理，漠烛有理有据地说着。 “好吧，那你就待在这吧。” 苏清尘把小白狐往那个简陋的窝里放下了，小白狐挣扎着挠了挠苏清尘的衣袖，似是非常不满意，但在漠烛的注视下还是把爪子收回了。 苏清尘和漠烛没有说更多的话，夜晚，苏清尘睡在屋内，漠烛的竹床在苏清尘卧房的门口，小白狐蜷缩在槐树下，度过了无声的一夜。 第76章 神明也不明白 第二日，天刚亮，漠烛隔着房门跟苏清尘交代了一声就径直出门了，经过院里的槐树，也没看一眼那只白狐妖。 漠烛离开后，白狐妖抬头望了望门口，又望了望神台内。 不过一会儿，大祭司又来代替漠烛打理神庙事务了。 一推开门，又是一阵浓烈的白狐妖的妖气。 大祭司往槐树上贴上了第五十张辟邪符。 还在树下躺着的白狐妖轻蔑地翻了翻白眼，这时，大祭司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大祭司看着槐树下的一个窝不像窝，笼子不像笼子的奇怪物件。 “神侍大人没有交代留下这东西，应该是要扔掉的，神庙得保持整洁，嗯。” 大祭司一边分析，一边肯定了自己的说法，然后动手把原本就不稳固的窝拆得稀碎，扔进了垃圾篓。 小白狐在窝被拿起来的时候就掉到地上去了，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的家被拆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多时，苏清尘便坐上了神台，开始了一天的神务。 打理好神庙的卫生，大祭司上了三炷香，并给神明说道：“傩神大人，我还需去傩园给巫医做今日的法事，需要离开一个时辰，法事一结束，马上回来，还请见谅。” 敬完香，大祭司便离开了神庙，虽然今天应该不会有城民来请愿，但还是为城民们留了门。 小白狐在大祭司离开神庙后就化成了人身，他在院里踱着步，然后便步入神堂内，在神前跪了下来。 “大人，可有何事吩咐小妖去做的？” 白狐妖笑靥如花也掌握了分寸，没有离苏清尘特别近。 “跟我说说你的爱人？你不是要找他吗？”苏清尘说。 “哎……”白狐妖先是叹了口气，又不自主地看了一眼供桌上的幻灵草。 “小妖……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转生的。”白狐妖缓缓开口。 “小妖和小妖的爱人，在死前都在手腕上留了月纹。” 说着白狐妖撩起自己的袖口，给苏清尘看了看。 无论是神和还是妖，如果想要把记忆留到下一世，都会在身上留一个纹印，当纹印因为这一世新的机缘被触发，他们便会想起上一世的记忆。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苏清尘问。 “恢复记忆前，小妖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应该知道一件什么事，但又无法知晓，于是我想到去采幻灵草去请求神明的帮助，就在我采到第一束幻灵草的时候，我便恢复了记忆。”白狐妖认真地回答。 “哦？”苏清尘听得挺有兴致。 “小妖前世的爱人，他是因小妖而死，如今，小妖时日不多，希望能在死前，见到他一面，前世是我对不起他，这一世，小妖不想再留遗憾。” 白狐妖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说着眼睛开始含泪。 苏清尘认真地听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妖气。 白狐妖眼含泪水，仰望着苏清尘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前世，看着苏清尘眼神开始涣散，在神台上摇摇欲坠。 “大人？”白狐妖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傩神大人？”白狐妖又喊了一声，他的眼神已经变得狡黠。 苏清尘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白狐妖邪魅地弯了弯嘴角，跳上神台，捏着苏清尘的下巴。 “比上一位神明还要美啊。”白狐妖认真端详了起来。 整个神庙妖气弥漫。 白狐妖从苏清尘的脸慢慢地婆娑到脖子，“好美的脖子啊……” 白狐妖有些贪恋，张嘴便向苏清尘白皙的脖子咬了下去。 尖锐的犬牙刺入苏清尘的皮肤。 忽然，白狐妖的脖子被苏清尘擒住无法动弹，他趴在苏清尘脖颈间大惊。 苏清尘靠近白狐妖的耳朵，决绝又轻蔑地说：“我跟你说过……冒犯神明者，死。” 随着苏清尘那一个毫无波澜的“死”字说出，白狐妖没来及有任何的辩驳，直接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庙中的妖气也瞬间消散。 苏清尘看着盛满幻灵草的木盘，只是右手一伸，全部在灵火中化为烟尘。 还在傩园的大祭司似是有所感应，仰望着苍天，深深呼了一口气，眼泪夺眶而出。 而身在王府的漠烛，更是马不停蹄地往神庙赶。 他冲进神庙，又冲到神台前。 “这么早就回来啦？是不是感……？” 苏清尘心情极好，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漠烛一把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苏清尘不明所以，他感觉到漠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已经……”苏清尘又尝试说了一句，但是话刚开口就被漠烛抱得更紧了。 苏清尘不知道墨烛为什么这么不安，他伸手抱着漠烛，用手抚了抚漠烛的背，然后哑着嗓子说：“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漠烛闻言，瞬间松开了一点，但还是那样抱着苏清尘不撒手，他身型高大，抱着苏清尘势必有一部分力量是压在苏清尘身上的。 “你太重啦……”苏清尘有些抱怨，他现在还不知道漠烛这是怎么了。 “可是王府有什么事？”苏清尘问。 漠烛也没有回答，苏清尘还没说下一句，便感受到什么热热的东西流淌在自己的脖子上。 眼泪。 苏清尘冷静了下来，他摸了摸漠烛的头，轻柔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漠烛微微起身，手掌移到苏清尘的脖子，大拇指轻轻摸了摸白狐妖留下的伤口。 “这个呀！”苏清尘很爽朗地觉得自己发现了原因。 “早就好了呀！当时就好了，我还能让他给我往狠了咬不成！” “我都不想告诉你我当时有多勇猛果断，我还真是适合当惩治妖孽的神明啊。” 苏清尘对自己地表现真是满意极了，但漠烛脸上却没有好脸色。 “怎么了？” 苏清尘不太能理解现在的场面，这可是大家一起努力了五十天的结果。 第77章 痒 大祭司在傩园做完法事，也马上赶回神庙了，他想神侍应该早回去了，但他也还是应该去看看。 离神庙不远，大祭司就看见神庙里面冒出滚滚浓烟，大惊，马不停蹄地往神庙走去。 到了神庙门口，大祭司气喘吁吁地看着神侍正在院里焚烧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供桌、神台、还有他早上扔进垃圾篓里的东西，都在烧得很烈的大火中。 “神侍大人……这是……？”大祭司有些摸不着头脑。 “傩神大人不喜欢。”漠烛些许皱眉，看着炙热的火焰回复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 要是大祭司能看见的话，他就能知道，此刻，一个神明正倚着门框有些委屈地在辩驳。 “啊……这……”大祭司也没明白，这么多日了，为何现在傩神大人不喜欢了。 “神侍大人……事情……可有办妥？”大祭司还是先问了他最好奇地事情。 “嗯。”漠烛回答。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在傩园的时候就有感应，特地回来看看。我要给傩神大人上三炷香！”大祭司兴冲冲地去点香，完全忘了供桌正在被焚烧中。 “呃……”大祭司拿香的手停在空中又说：“没事，我在院里给傩神大人磕三个头，等供桌归置好了再上香。”于是，大祭司就跪在院里朝神明的方向认真磕了几个头。 “没有神台坐，我都受不到。”苏清尘还是有气无力地倚着门，无精打采地说着，但也没人理他。 “神侍大人，那傩神大人有没有说他喜欢什么样的？我跟你一起赶紧给他做一个吧，这神明在呢，没有神台又没有供桌的，这实在太怠慢了。”大祭司说。 “哎哟，傩神大人哪还敢自己挑啊，有就不错了。”苏清尘很是不服地在一旁阴阳怪气。 “没事，这个烧完我就给他做新的，今天就能做好。”漠烛脸上还是没有很多的表情。 大祭司感觉到神侍好像有些不高兴，但是筹谋多日终于除了那白狐妖，明明是件大喜事啊。 “好……好的，那神侍大人若有其他事尽管吩咐。”大祭司也没多说别的。 “嗯，这些日子劳烦大祭司了，从今日起，我回神庙供职，你明日不用再辛苦过来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整个土司城都是应该的，那么神庙事务就交给神侍大人了。” “嗯，明日我会跟傩神大人再去看看巫医。” “呃，是是，这天大的喜事需得告知巫医，以慰她在天之灵。” “嗯。”漠烛没有更多话了，大祭司也识相地离开了神庙。 “我的供桌上要雕白虎。”苏清尘开始提要求。 “嗯。”漠烛也没回头，只是认真看着焚烧中的那堆木头。 “两边雕白虎，中间雕穷奇。”苏清尘开始设计样式。 “神庙里不能供奉穷奇。”漠烛头脑冷静地回复。 “神明喜欢呀。” “喜欢也不行。” “随便吧……把神明的东西都烧完了，神明也说不上话，神明只能坐地上了喽。” 说着苏清尘便席地而坐，无聊地撑着下巴，也看着那堆火 ，两人都没再说话。 待所有东西都化为灰烬，漠烛把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又从后山锯了一些木头下来给苏清尘做新的神台和供桌。 “神台再大一点，我坐着才舒服……” “供桌不用那么高，小孩子够不到……” 苏清尘兴致勃勃地指挥了起来。 半晌，漠烛就按苏清尘的要求做好了。 “现在先用着，等日落了我再上漆，明天就有颜色了。” 漠烛一边把神台和供桌摆好一边说。 “嗯。”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式，苏清尘还是挺开心的。 苏清尘坐上神台，翻开请愿簿，已经来请愿七百多日的向婆婆的愿望，终于完成了，苏清尘愉快地划了一笔。 苏清尘一一翻看为土司城祈福的请愿，把每一条都划完，又接近日落了。 漠烛关了神庙门。 “我知道今天不会有城民来的。”苏清尘一边念叨一边跳下神台。 “请愿簿上的请愿只剩几条了。”苏清尘向漠烛嘚瑟了一下。 “嗯。” “嗯？” “嗯，我现在给供桌和神台上漆。” “哦。” 苏清尘放下许愿簿就在漠烛旁边看着，他有时候想递个刷子什么的，漠烛也不要。 月亮升起来，漆已经刷好了。 “等漆干了你别忘了把墨兰又放上去哦。”苏清尘交待。 “是。”漠烛把神台和供桌归置好，等晾干，但好像还是兴致不高。 “你过来！”苏清尘有些严肃地朝漠烛说。 “是。”漠烛只是站在了苏清尘身前。 “坐下，坐我旁边。”漠烛又听话地坐下。 “你今天一天都在干什么？”苏清尘问。 “在做神台和供桌。”漠烛回。 “……谁问你这个了？我没有眼睛吗？我看不见你在做呀？” 漠烛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苏清尘朝漠烛弯下腰去，抬头看漠烛的脸。 漠烛轻轻叹了口气，把凑过来的苏清尘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苏清尘整张脸贴在漠烛的胸口，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他转了个头，让自己有空间的呼吸。 “我都问了你一天了，哪有神侍一天都不理神仙的……”苏清尘也很无奈。 “没不理。” “你就是不理。” 漠烛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把苏清尘的味道吸进自己的身体里，而自己的味道轻轻散在苏清尘的耳朵上。 “我只是有点难过。”沉默了一天的漠烛，终于开了口。 “嗯？”苏清尘等他继续说下去。 漠烛只是又摸了摸苏清尘脖子上，被白狐妖咬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 “因为他咬了我？”苏清尘问。 “因为他碰了你。”漠烛换了一个说辞。 苏清尘没有特别认真去区分，想起身但漠烛又没松手，他只好继续窝在漠烛的怀里说：“不是说了吗？我当时就好了，而且，我不流点血我也不能杀他呀，那不是滥杀无辜吗？他牙齿一刺进来我就动手了，可以说是非常果敢。” 苏清尘安慰之余也没忘记表扬一下自己。 “嗯。”漠烛轻轻应了应，头深深埋进苏清尘的颈窝，然后，嘴唇轻轻碰了上去。 “嗯……”苏清尘轻哼了一声，脖子缩了一下说：“干嘛呀，痒……” 第78章 夜谈 晚上，漠烛又把自己的竹榻搬回了苏清尘的卧房，还强行给苏清尘洗了澡。 苏清尘还带着一点点水汽，暖暖地躺在床上，说：“漠烛，你是不是没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漠烛在竹榻上回复。 “我是神。”苏清尘都说得有些麻木了。 “我知道。” “你明显不知道，我没有那么弱，区区白狐妖我还能对付不了吗？你一天都不高兴。而且，傩神，驱妖避邪，整个神庙都被我的灵气净化过了，你还非要烧了那些东西。” “我没不高兴。” “骗子。”苏清尘可不买这个账。 苏清尘兀的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漠烛说：“那你现在给我笑一个。” 漠烛被苏清尘衣衫不整又严肃的态度逗笑了，真的就笑了一下。 苏清尘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妥，嘟囔着：“让你笑一个，不是让你笑我。” “主人。”漠烛忽然叫了这个对苏清尘来说已经有些陌生的称呼。 “干嘛这么叫……”苏清尘有些担心漠烛的状况。 “我……”漠烛犹豫了一下。 “什么？” “我……今天……能不能……跟你睡。”漠烛看着苏清尘问。 “可以。”苏清尘并没有多犹豫，他也不想看着漠烛一直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听到这个答案，漠烛明显振奋了不少。 他从竹榻上下来，苏清尘往里挪了挪，给漠烛留出位置。 漠烛在苏清尘身边躺了下来，然后又侧身，把苏清尘搂进了怀里。 比起以往以穷奇身或者半夜趁苏清尘睡着往他床上蹭，这是漠烛第一次在苏清尘醒着的时候跟他同床而眠，也是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搂过他。 苏清尘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任漠烛搂着。 “你不要难过了。”苏清尘在漠烛怀里，摸着他心脏的位置。 “嗯，现在好了。”漠烛用力搂了搂。 “你别这么用力，我要被你闷死了。”苏清尘轻轻推了推漠烛。 “嗯。” “嗯你还不松开点。”苏清尘觉得自己这个神明当得有点窝囊，不只神明当得窝囊，以前当神官的时候好像也有点窝囊，这么想着真是有点生气。 漠烛松了松自己的手臂。 “我今天不太能控制我自己，我知道你是非常厉害的傩神大人，我知道你能对付那个白狐妖，但是以前就算挨鞭子，我也想跟你一起，现在没有人再罚我，但是，我听你的话，我忍住了，可是我很难过，我想跟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漠烛说着。 苏清尘想想，还真是这样。 “嗯，我的小猫也是长大了呀，不会说好了不来又自己跑来，我都欣慰了。”苏清尘表扬了一下。 漠烛朝苏清尘的头发凑了凑，也轻轻“嗯”了一声。 “想知道白狐妖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关联吗？”苏清尘打算跟漠烛聊聊整个事情。 “不想。”漠烛深深呼吸着苏清尘身上的味道，他只要他的大人平安，其他的事情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不想也要听。” “嗯。”漠烛闭着眼睛满足又懒懒地答应。 “夫人的孩子手腕上也有月纹，上次算卦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跟白狐妖上一世是两兄弟，反正就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受了诅咒，相生相杀。这一世，一个会转世成妖，一个则是紫微星降世，带着福气来的，最终只能活一个。白狐妖先转世，他运气不好转世成妖，他得赶在另一个兄弟出生之前脱离妖籍才能继续活下去，因为另一个兄弟出生时的灵气会净化周围所有的妖灵，寸妖不生。而且，以后只要那个孩子还在土司城内，这里就不会再有妖怪的侵袭。” “用那种下三滥的方式也配脱离妖籍？”漠烛有些不屑。 “用灵气消除妖气，这种想法倒是没错，只是他用了会遭天谴的方法。太替上一个傩神不值了。”苏清尘又有些气愤。 “嗯。”漠烛又把怀里的苏清尘紧了紧。 “你别勒我。”苏清尘小小挣扎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他另外那个兄弟就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漠烛问。 “他们也是追着月纹转生的，这是宿命，夫人的手腕上也有这个纹，她是命定的其中一个母体，他们两兄弟都能感应到，白狐妖也是感应到夫人的月纹才确定另外一个兄弟会在这里降生，所以随她一起来的，先是试图阻止夫人嫁入土司城，然后做了那么多祸事。” “嗯，看到过。”漠烛在王府值守了五十日，夫人偶尔抬手时难免露出手腕，他是见过那个月纹的。 “白狐妖为什么不在别处脱离妖籍？这孩子都这么几年了才准备出生。” “他之前去过很多地方，请过很多神，只有这个傩神大人对他心软了。\" “嗯……”漠烛轻哼了一声。 “等夫人的孩子出生，我们第一个神务就完成了。” “嗯……” “稳婆可有去看过？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生？” “看了，大概十日左右，稳婆已经在王府住下了，随时准备给夫人接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说夫人是在战场上不顾危险救下了受伤的土司王，所以即便没有神明的回应，土司王也要坚持迎娶夫人入城，他们都是值得互相托付的人。” “嗯。” “三年多的非议，他们终于挺过来了。” “嗯。” “你就会嗯……明天我们再去看看巫医。” “我跟大祭司说了。”漠烛总算是说了句话。 “你知道昨日大祭司给巫医求转生符的时候，我为什么给巫医一张绣球符吗？” “不知道。”对苏清尘的决定，漠烛并没有想那么多。 “因为巫医几十年来用医术庇护了那么多城民，最后，用她的虔诚庇护了两位神明，她值得，是不是？” “是。” “夫人孩子出世后，奇怪的疫病是不会有了，但是一般的小病小痛怎么办？可有安排？” “巫医有徒弟，他会接替巫医的位置。” “他可是术士？” “不是。” “哦，那他看不见他师父的绣球符了。” “没事，他也少看见很多悲伤的事。” “嗯。”说着，苏清尘有些困了。 “睡吧，大人。” “嗯……”苏清尘又往漠烛怀里钻了钻，给自己找了个舒服地位置，睡着了。 第79章 神明的启示 傩园再一次聚满了城民，这是跟巫医告别的最后一日。 漠烛好好给苏清尘收拾了一番，然后一起出发去了傩园。 吉时到，大祭司庄严地给巫医做了最后一场法事，并把白狐妖已经被消灭的消息带给了她。 巫医没有子嗣，由她的徒弟和城里的几名壮年为她抬棺。 苏清尘第一次看见了巫医的徒弟，说：“嗯，会是个优秀的大夫。” 送葬的队伍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不多日，巫医将开启她在仙界的新的人生。 苏清尘如释重负。 送别巫医之后，苏清尘与漠烛一同返回神庙。 经历了整整一夜的时光，神台和供桌上油漆已然干透，呈现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棕红色泽。 苏清尘满心欢喜地登上神台，轻轻翻阅着那本厚厚的请愿簿，暗自思忖着要尽可能赶在继承人诞生之前，将所有的请愿事项妥善处理。 \"乡试高中......嗯......这条就转交给文曲星吧......\" 苏清尘喃喃自语道，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 \"如愿娶到隔壁城的陈丞姑娘......这条还是转给月老比较合适......\" 苏清尘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处理请愿的方式越来越像漠烛，凡事都是想方设法地转交出去。 整个请愿簿查看下来，已经没有几件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事务了。 就在这样闲适安逸的日子里度过了数日，王府那边终于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继承人顺利降生！ 至此，苏清尘和漠烛成功地完成了他们离开仙界以来的第一件神务。 如今摆在眼前的唯一的事情，便是如何向广大城民们给出一个满意的交待。 跟稳婆确认好继承人和夫人的状况，大祭司选定在七日后的正午，于王府前的空地，做一次祈福请愿，同时也邀请了所有的城民参加。 苏清尘和漠烛自然也是要按时参加的。 土司王提前把大祭司和漠烛都请去了王府，神庙是不能没人顾的，所以苏清尘也一同前去了，这也是这么久以来，苏清尘第一次到王府内。 “请坐。”土司王很是客气。 “今日叫二位来王府，是有几件事想询问。” “王请尽管问。”大祭司恭敬地说。 “城中事务可是已经解决了？” “是，在巫医离世的第二日。只是眼看着城中和王府事务繁忙，本打算在为继承人祈福当日再告知。”大祭司回答。 “是个什么东西？” “白狐妖。” “因何入城作祟？” “为了脱离妖籍。”大祭司并不知道太多，所以是漠烛代为回答的，但是回答得很简单。 “那个东西现在何处？” “已经死了，当时情况凶险，无法留下活口，还请王见谅。”漠烛知道土司王曾经交待过他要亲自审。 “无妨。这么多年的灾祸，终于得到解决，有劳大祭司了，有劳神侍。” “得傩神大人保佑。”大祭司虽然不知道傩神大人具体在哪个位置，但他知道傩神大人是在场的。 “别客气。”苏清尘端正地坐在漠烛旁边，小小得意地说了句。 “巫医的离世是否跟此事有关？”土司王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大祭司所说的事情解决的时间点。 “是。”漠烛说。 土司王点了点头说：“她没有子嗣，可还有什么事是我能为她做的？” “傩神大人赐予了巫医绣球符，她会转生为神，王请放心吧。”大祭司说。 “如此，我便放心了。” 土司王又吸了一口气，问：“大祭司，最近几年，若非既定的日子，你几乎不会提起祈福祭祀……从漠烛神侍来了之后，才重新开始提起，可是之前神庙之中有何变故？” “没有，神庙之中一切安好。”漠烛回答。 天机不可泄露，更何况这是巫医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事。 “请王放心，这场祸事的终结，其实是因为继承人的出生。”漠烛接着说 “哦？”土司王提起了兴致，几乎忘了刚刚提的问题。 “继承人乃天降紫微星，他的临世净化了整个土司城，只要他在城一日，便不会再有邪祟扰城。”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待祈福之日，我会请傩神大人真身，以证此事。”大祭司说。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土司王也是难得有如此舒坦的时候。 “待到夫人把身子调养好，我会带她亲自到神庙谢恩。” “是。”漠烛只是答应着，没有提及其他的事。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的，转眼就到了祈福的日子，城民们也都赶来了。 夫人抱着继承人第一次与城民相见，城民一边欣喜新生命的诞生一边又担忧着土司城的未知前程。 大祭司布好了法阵，又是一个明媚的正午，请神咒语念完，大祭司说：“求问傩神大人，我永定土司城之继承人的降生，是否能为我土司城带来福祉，保永无邪祟之侵扰？请傩神大人真身！” 城民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听过好消息了。 苏清尘又附身在大祭司身上，掷出了阴阳鱼，圣卦，吉。 “吉！是吉！”城民们有些激动。 “这一下算不了数！”是田努，他不服气地提出了异议，在旁边焦急扒拉着他的还是彭三。 “这么多年，出那么多人命，都请不出一卦，现在这算怎么回事？”田努控制不住怒气，觉得这肯定有诈，巫医都才去世没多久，这一下就大吉了？ “是啊……”也有城民同意田努的说法。 “那么……我便再请一挂。”大祭司并没有做什么辩驳。 “求问傩神大人，我永定土司城之继承人的降生，是否能为我土司城带来福祉，保永无邪祟之侵扰？”阴阳鱼落地，又是圣卦，吉。 “又是吉……”城民们讨论了起来。 “我知道，这几年，大家都经历了很多悲伤的时刻，但是请大家相信，那些时刻都已经过去了，我说过我会以性命担保。如今继承人紫微星降世，定会给我们带来的福祉。”大祭司说着。 “有本事你再掷一次。”田努喊道。 “没有问题，若还是吉，你信是不信？”大祭司问。 “还是吉，我就信！”田努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希望这是真的，又不敢相信。 “求问傩神大人，我永定土司城之继承人的降生，是否能为我土司城带来福祉，保永无邪祟之侵扰？”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阴阳鱼再次落地，圣卦，吉。 田努闭上眼睛不能自已，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他泪眼婆娑地四处问着。 “是真的，是真的。”彭三肯定地告诉他。 “我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呜呜呜呜……”田努释放地哭了出来。 很多城民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大祭司单手一伸，空中七彩祥云飘过。 “看，七彩祥云，神明的启示。我永定城以后定能平安、长盛。”大祭司大声昭告着。 “谢傩神大人，恭喜土司王……”城民们一片欢呼。 第80章 靠你了，老板 几日后，漠烛在王府向土司王告别。 “王，我在永定城的神务已经结束了，明日便启程去别处，神务处会派遣新的神侍来神庙驻守，请王放心。”漠烛说。 “这么快吗？”土司王有些措手不及。 “是，我的履职时间是到继承人顺利出生。” “嗯，这么长时间在王府里驻守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 “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多留，这是我一直随身携带的牛角扳指。” 土司王从大拇指上摘下来扳指，说：“我知道大家各有各的道，所以我也不多问，但这些日子，城中的变化，我不胜感激。这个扳指权当我送的饯行礼物，但任何时候，在永定城内，见扳指如见我，永定城永远欢迎你回来。” 漠烛欠身，双手接过说：“谢过土司王。” 然后拿出了一道用红线穿好的符。 “这是我跟傩神大人请的平安福，赠与未来的继承人，祝愿他平安、健康。” “哈哈哈哈，多谢多谢。多谢神侍，我不知道傩神大人是怎样的存在，但如果他能听到的话，劳烦转告我的谢意。”土司王甚是开心。 “收，到。”苏清尘在漠烛旁边自顾自地回答。 “是。我会转达。”漠烛说。 “那你明日何时启程？” “天亮之前。” “嗯。那便祝神侍大人往后平安如意、一切顺遂。” 专程告别了土司王，漠烛和苏清尘又回到神庙。 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城民们前来还愿的贡品已经把神庙门口的路都堵塞住了。 “啊……”苏清尘为难地叹了口气。 “神侍大人，你这是去哪儿啦？我们来还愿也没开门。”一位城民问。 “我去王府办事，昨天不是说大家直接来还愿就可以，不用带贡品吗？” “哎呀，神侍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来还愿哪有不带贡品的呀。” “但是这几天来还愿的贡品太多了，神庙里面已经放不下了。” “那我们也得供呀，大家各还各的愿，可不能怠慢，不然以后我们请愿，傩神大人不理我们了怎么办。” “……傩神大人没有那么小气。”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神侍大人，你快点把神庙大门打开吧。” “嗯。”漠烛原地跨过各种各样扎着红飘带的鸡鱼猪和水果，终于把门打了开。 “走走走走……”城民们争先恐后。 苏清尘甚至都没来得及进入神庙中，城民们已经尽快在满布各种贡品的院子内尽可能找到一点空地就跪下了。 “傩神大人，感谢您保佑我们土司城，这是小民家养了快一年的猪，您一定要笑纳呀！” “傩神大人，希望你要继续保佑我们土司城呀，这是小民家里养了半年的鸡，现在正是吃的时候，您千万不要嫌弃啊，一定要继续保佑我们。” 这种情况从上次为继承人祈福就一直在持续了，来请愿的城民几乎没有，全都是拿贡品来还愿的，漠烛怎么劝也没用。 又一个日落，前来还愿的城民还是络绎不绝。 “日落了，傩神大人要休息了。”漠烛说。 “啊……好的好的，今天修葺房子来晚了，我明天再来。” “我是修整篱笆没估算好时间，我也每天再来。” “是是是，要让傩神大人好好休息。” 说到傩神大人要休息，城民是绝对尊重的。 “明天可以不带贡品。”漠烛还没放弃。 “那可不行啊，还愿怎么能不带贡品呢。” “是啊是啊，不能因为其他人送的贡品太多我们就不带贡品啊。” “是啊是啊，请的愿实现了一定要还愿的。” 又一次劝说失败，漠烛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闭了神庙的大门。 苏清尘没有立马从神台上下来，坐在上面迷茫地问：“我的墨兰呢？” “这几天贡品太多了，供桌上放不下，我把墨兰收起来了。” “贡品多你就收我的墨兰呐……”苏清晨很是不满。 “……呃，那我现在放过来。” “嗯。”苏清尘一动不动坐在神台上等着。 漠烛把供桌整理了一下，在正中间挪了个空，然后把墨兰又摆了上来。 “这还差不多。”苏清尘满意地下了神台。 “这么多贡品怎么办呢？”苏清尘看着堆得满院都是的贡品也有些苦恼。 “都会记在你作为傩神的香火里的。”漠烛只是大手一挥，所有的贡品都消失殆尽，只留了供台上的墨兰。 “嗯，这就跟我们刚来的时候差不多了。”说着，苏清尘也有些不舍。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走？”苏清尘问。 “天亮之前。” “那来还愿的城民来了神庙又没开门怎么办？” “下一任傩神和神侍会在太阳升起之前到达神庙。” “你怎么知道？” “下一任神侍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 “通过神务处发来的信。” “哦。” “最后一晚了，我们要做点什么庆祝一下吗？” 无论怎么样，成功完成第一个神务还是很让人振奋的，苏清尘今日颇有兴致。 “……看看下一个神务？” “啊，对……”最近几日太悠闲了，苏清尘都快忘了这一茬。 漠烛拿出《神务册》，跟苏清尘又认真地看了起来。 “21世纪……有限情况使用术法……是什么意思？” “遇到术士的时候可以用，要避人。” “哦，那跟现在差不多。” “可能是。” “神务身份，我是咖啡师，你是咖啡店老板！？”苏清尘难以置信。 “嗯……”漠烛也很无辜。 “这上面之前也是这么写的吗？”苏清尘还在怀疑。 因为他们之前在仙卷室已经把所有要了解的事务都查看过了，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个内容。 “是。”漠烛肯定地回答。 “那我要叫你老板？”苏清尘问。 “有人的时候是。” “你很高兴是不是？” “没有。” “那你笑什么？” “我没有。” “又骗人。” 苏清尘不想理漠烛了，又继续看《神务册》。 “帮助开业当日的客人陆眀崎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苏清尘念完觉得非常的抽象，于是问漠烛：“你看懂了吗？” “看懂了。”漠烛回。 “哇，那就靠你了，老板！”苏清尘非常爽快地叫了出口。 “嗯，今日早点休息吧，大人。”漠烛轻笑着说。 第81章 就此告别 苏清尘和漠烛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亮。 神庙的门打开时，大祭司在外面候着。 “神侍大人。”看见漠烛出来，大祭司行了个礼。 “大祭司，这么早？” “呃，听说神侍大人今天要走，我来送送。”大祭司谦和地说。 “有心了。” “这……神明大人也走？”大祭司感应到了神明的存在，有些吃惊。 “嗯，日出时会有新的神明和神侍来神庙里，日后他们会留在这里。” 漠烛给大祭司吃了个定心丸。 “啊……好、好。”大祭司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感谢傩神大人和神侍大人对我们的照拂。”大祭司又说。 “不必，大祭司这些年辛苦了。”漠烛说得很真诚。 “呵。”大祭司笑着叹了口气，却也眼含泪水。 “神侍大人，我送你们到城门口吧。” “不用了，哪有送神走的，神会永远在神庙里。”漠烛微笑着跟大祭司说。 苏清尘也是第一次听漠烛说这种安慰人的话，有些吃惊，也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温暖，但是下一秒，他就无语了。 “这是傩神大人送给你的。”漠烛说着便把手上的墨兰递给了大祭司。 “什么？！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送啦？！你干嘛呀！”苏清尘简直要炸毛了。 但是炸毛无效。 “啊……真的吗？”大祭司难以置信地双手接过，他在神庙值守的日子确实看到这盆墨兰常常都在供桌的正中间。 “嗯，这是他最喜欢的墨兰，送给你，还请大祭司平日里好好照护。”漠烛说。 “一定一定，请傩神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悉心照顾的。”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大祭司保重。” “是，傩神大人保重，神侍大人保重。”大祭司捧着墨兰，目送神侍大人融入夜色中。 然而大祭司看不到的是，就在神侍大人的身旁，傩神大人正气不打一处来。 “我什么时候说送的？我什么时候说送了呀！我就不该给你拿。” “还在城里，你是神明，不能自己拿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给你拿你就随手送人呀，都是你说了算，你怎么不把我也送人算了。” 苏清尘气极了，但又没有办法，只能自暴自弃。 “大祭司会照顾好它。”漠烛情绪极其稳定地边走边说。 “我是在说这个吗？” “它是这个空间的生命，只能留在这里。”漠烛耐心地说着，虽然这话在苏清尘坚持要带墨兰走的时候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那也是我的东西。” “我会再买给你。” “再买的又不是这一盆。” “……再给你买两盆。”漠烛耐心地哄劝。 “我要三盆！”苏清尘不服气地加码。 “好。”漠烛笑了笑，一点也没犹豫。 苏清尘感觉气消了一点，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门口，离开了土司城的地界，他们就会到下一个神务的地界了。 “嗯，永定城，就此告别啦。”苏清尘说着，就跟漠烛出了土司城的大门。 第82章 办卡吗 一步跨出，苏清尘和漠烛一起到了一座房子里，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哇，真是不一样啊！”苏清尘感叹了一下，在永定城的怒气已经完全抛诸脑后了。 “我们先来参观一下吧！”苏清尘有些迫不及待。 漠烛便跟着他一间间的把房子走了个遍。 “这个卧室好大啊，外面就是大海。”苏清尘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海天相连处逐渐升出的朝霞，脸色也被映得有点微红。 “我住这间。”苏清尘说完，还是看了看漠烛。 “嗯。”漠烛答应道。 他们又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这间也好好，外面是个……他们叫……公园！”苏清尘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卷宗就准确地说了出来。 “而且，你终于不用再睡竹榻啦！你的卧室！我给你在你的门上挂个你的名字怎么样？”苏清尘是发自内心的为漠烛高兴，但漠烛的脸色好像并没有多好。 逛了一圈，两人对新的居所还是挺满意的，主要是苏清尘挺满意的。 “来看看我们的东西吧。”苏清尘走到客厅的茶几前坐下，上面放了很多他们在这里需要用的东西。 “身份证。哈哈，你短头发也很好看，但是你名字改了。” 苏清尘先拿了漠烛的身份证来看。 “莫逐，嗯，也不差。”苏清尘点评了一下，又拿起自己的身份证看了看：“我的名字没改。” “手机，每个人都得有一个手机，你要哪个？”苏清尘问。 “你先选。”漠烛说。 “好。那我要白色，这个黑色就归你啦。”苏清尘把白色的手机放自己面前，黑色的放在漠烛面前。 “嗯。”漠烛没有意见。 “租赁合同，临海市横琴区天羽道9号，钥匙。所以这是我们的咖啡馆。”苏清尘一样一样翻着。 “嗯。”漠烛也很认真地一样一样跟着看。 所有的东西都弄清楚之后，天也亮了，整个城市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么今天，我们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去理个发，再去咖啡馆看看，怎么样？”苏清尘问。 “好。” 两人在衣帽间把仙袍换了下来，换上了衣柜里准备好的衣服。 “嗯，这样穿也是挺舒服的。”苏清尘在镜子里照了照。 两人把头发扎好就去了附近的理发店。 现在很少有男士留这么长的头发，加上漠烛个子挺高大，进店的时候店员还是非常好奇的。 苏清尘和漠烛在店员的招呼下坐了下来，被问到要理哪种发型，两人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呃……啊，照着身份证剪啊，没问题！”托尼老师很是自信。 “两位有熟悉的发型师吗？” “没有。”漠烛回答。 “啊，行。阿坤。”托尼老师叫了一个小哥过来一起剪。 “两位的头发留这么长，是不是玩摇滚的呀？”托尼老师一边抓了抓漠烛的头发，开始聊天。 “不是。”漠烛回答。 “啊，那你们肯定就是做公益是不是？给白血病孩子捐头发，是不是？”托尼老师比较有把握地问。 “你们可以代捐吗？”漠烛问。 “那肯定可以，我们一年也会遇到十几二十个客户来捐头发的。”托尼老师一口答应。 “那剪完就麻烦你们代捐一下。” “没问题！两个小哥哥人又帅心又善哈，我肯定给你剪个爆帅的。” 因为两人的头发比较长，所以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剪出身份证上的型。 “满意吗二位？” “嗯！满意！”苏清尘晃着脑袋每个面都照了一下镜子。 “哈哈哈哈，满意就行，两位小哥人长得帅，什么发型都好看。两位要顺便办个卡不？我们现在搞活动充1000送100，很划算的！” “不用。”漠烛很直白地拒绝，因为个子高，人又很严肃，托尼老师也没多说什么。 “啊……好的好的。那下次再来啊。哈哈哈。” “好的好的。”苏清尘阳光灿烂地回答。 漠烛付完钱，两人就一起离开了理发店。 “真帅啊……” “是啊……帅得不像人……” 徒留理发店的托尼们悄悄回味。 第83章 天羽道9号 苏清尘和漠烛两人离开了理发店就赶去了属于他们在天羽道9号的咖啡店。 “啊……这里好像没有那么多的人。”苏清尘望着有些冷清的街道。 “嗯。”漠烛回应着把店门打开。 “……这这……这是我们要自己建一间咖啡店的意思吗？”面对着毛坯的店面，苏清尘有些傻眼。 “嗯，要装修好才能营业。” “哇……我还以为今天就能上班了呢。” “不会太久的。” 两个人在毛坯店面里面看了看。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今天把临海市的咖啡店都喝一遍，然后再看怎么开店怎么样？” 苏清尘提议。 “好。” 漠烛在手机上搜了很多咖啡店，然后按照顺序一一光顾，刚开始苏清尘还是热情很高涨的，但是几家之后就不行了。 “我喝不下了，太撑了。” “嗯，不喝了，要不要吃个甜品？” “甜品我也吃不下了，我都吃累了。”苏清尘拒绝，还摸了摸自己的胃。 “嗯，那就休息一下。”漠烛跟苏清尘在一个广场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我们并不是一定要开一个非常优秀的咖啡店，是个咖啡店就行了。”漠烛对开咖啡店这件事似乎没有很大兴趣。 “那我们怎么会有客人呢？” “《神务册》上说了那个人是第一天的客人，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店开起来，他就一定会来，这是命定的，我们只是促成这件事的发生。” “有道理。” “嗯，开咖啡店需要的东西看起来大同小异，我都记下了，把店面装修一下，设备进场就能开业了。” 苏清尘点点头表示赞同。 “每个咖啡店都要名字，你来想个名字吧。”漠烛说。 “啊……我甚至都没有给你起个好名字，你让我给咖啡店起名字，我不会。”苏清尘觉得起名字可是太难了。 在苏清尘烦恼了的时候，旁边两个女生推推搡搡地往他们这边靠近。 “小哥。”一个女生笑容满面对漠烛说。 漠烛抬头看着她们。 “方便加个微信吗？”女生一脸期待地问。 苏清尘来了劲，开始在旁边看好戏。 “不方便。”漠烛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冷酷。 “啊……哈哈……好。”女生稍微有些尴尬。 “他……他还没有微信，哈哈。”苏清尘不想女生太难过，就在旁边找补，但是找了个听起来很烂的理由。 “呃……”女生看了看一脸真诚又呆萌的苏清尘，又看了看漠烛，抱歉地说：“懂了懂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祝你们百年好合。”又推推搡搡地走了。 “啊？”苏清尘原地迷茫。 “你跟别人说话不要那么冷漠，把人家都吓着了，小姑娘多可爱。”苏清尘回过神来还不忘记提醒漠烛。 “嗯。”漠烛回应了，但好像并没采纳。 “名字啊，来说名字。”苏清尘言归正传：“我觉得名字也不是说非常重要，你都说只要把店开起来就行了，我觉得就用你的名字吧，你是老板。” “嗯。”漠烛就这么水灵灵地答应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苏清尘也很是爽快，只要不让他取名字，干什么都行。 “嗯，那我们回家，我们手续在网上都办好，然后把店面的设计定一下，工具和材料到了就可以开工了。”漠烛的思路非常清晰。 “我们自己装呀？”苏清尘问。 “嗯，我装就行，你可以先学习一下怎么做咖啡和甜品。” “好。”苏清尘对老板的安排没有异议。 两人一起回家，漠烛开始在电脑上倒腾。 苏清尘在一边的沙发上舒服地躺着闭眼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你可真厉害啊，只是在仙卷室看过资料，这就会了。” 漠烛的注意力在电脑上，没有回什么话，苏清尘就在旁边这么静静地待着。 “这个样子喜欢吗？”漠烛把咖啡店的效果图给苏清尘看。 “喜欢呀，好看。”苏清尘非常的认可。 “好。”漠烛又在电脑上倒腾了一下，就关好机坐到了苏清尘的旁边。 “营业需要的手续我已经在电脑上申请好了，装修需要的东西也定好了，大概后天就可以开工了。”漠烛说。 “老板，你真的太厉害了。”一直躺着的苏清尘很由衷佩服。 “我给你报了一个月的咖啡和甜点的学习班，等你学完，店面也差不多可以开业了。” “是！老板！我一定会学成归来，帮你把咖啡店做大做强的！”苏清尘壮烈表态。 “也不用那么努力，撑到我们完成神务就行了。”漠烛干活勤快归勤快，心态还是很平和的。 “……”苏清尘觉得自己的热情喂了狗，一时说不出话。 “我们怎么知道那天的客人的姓名呢？”苏清尘沉默了一秒钟，然后问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让他们办卡。”漠烛现学现用。 “那他们要是不办卡呢？”苏清尘问，毕竟他们今天就没办卡。 “充100送1000，应该可以提高很大的概率，具体的情况到时候再看。”漠烛视金钱如粪土。 “老板，你真的是富有啊。”苏清尘对这么豪的做派不理解但充分尊重。 “《神务册》没说咖啡店必须赚钱。”漠烛是真的把任务研究得很透彻。 “有道理！”苏清尘也马上认同。 “我什么时候去学习班？” “明天。” “在哪？” “不远，我会接送你上学。” “谢谢老板！那我要带些什么？我得准备一下呀。” “不用，教学的地方都会提供。”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现在一起看看日落？”今天一整天都很顺利，苏清尘的心情是极好的。 “嗯。” 两人并排坐在客厅的阳台上，外面是辽阔的蓝色大海，和日落带来的火红色的天空。 “我在神庙的时候也天天看日落，转眼就到这里了，好不真实啊。”苏清尘回味着。 “嗯。”漠烛轻轻回应。 说起神庙，苏清尘马上想起了一件事，他又忽然很生气了。 “墨兰！”苏清尘转头看着漠烛严肃地说：“我要三盆墨兰！明天就要！” 漠烛低头笑了笑，说：“明天给你买。” 第84章 我是神 关于上学这件事，苏清尘是没什么抗拒的，毕竟他在仙界，本身也就是挺好一个学生。 所以上学这天他一早就起来开始收拾自己了，衣服差不多换好了就听见漠烛在外面敲门。 “进来。”苏清尘回答，充满了精气神。 漠烛进来一看，苏清尘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有些失落，念叨了一句：“你自己换衣服了……” “啊，这个衣服我还需要你帮我啊？”苏清尘说着把已经穿好的t恤利落地一把掀过头顶，又一把给自己穿好，相当地熟练。 “嗯，准备好了就出来，还有些东西要给你带。” “哦。”苏清尘应着便跟着漠烛出了卧室。 “这是午饭。”漠烛指了指餐桌上已经装好的餐盒。 “我不吃饭。”苏清尘非常爽快地并未领情。 “吃给你的同学和老师看。”漠烛提醒着。 “哦，对。” “这是水壶，我给里面放了一点蜂蜜，比白水有味道。” “谢谢老板！” “这是笔记本和笔，上课要记笔记。” “手机也可以记。”苏清尘提醒。 “手机没电的时候笔记本好翻阅，都拿上。” “哦。” “你要在学校待一天，手机充电器带着，这个充电宝也带着。” “嗯。” “如果要另外买什么东西就用手机支付，还有，这五千块钱你带着，能用上的时候用。” “……老板，虽然说钱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学费你交了，吃的东西这么多，也带了，上学你送我，放学你接我，手机还能买东西，我是出于什么还要带五千块钱……？我什么时候自己拿过这么多东西啊……你当我带那么多东西不累啊……”苏清尘觉得漠烛有些过于紧张了。 “嗯……带五百？”漠烛退了一大步。 “50差不多了，没地方用的，我什么都不买。”苏清尘也让了一大步，在一叠钱里面抽了张50揣兜里。 从地库上车的时候苏清尘也有点吃惊：“你直接就会开了？” “嗯，驾照有现成的，昨天晚上我试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昨天晚上你就自己悄悄开啊？你为什么不叫我一起？我也有驾照。”说着，苏清尘想起昨天桌上那么多证件他只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又问：“我驾照呢？” “我给你收起来了，等你结业了带你出去开。”漠烛说。 “其实呢，我是不是也可以自己开车上下学？”苏清尘是真的也很想开车。 “我们只有一辆车，送你上完学我还要去办其他的事情。” “哦……”苏清尘还是知道以大局为重的。 说着两人就出发了。 上学的地方确实不远，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先去报到，然后找到上课的地方，还要领一些资料……”漠烛还没说完，又想了一秒钟说：“算了，我送你去。” “干嘛呀，送到这就可以了，我自己会。你当我是什么呀？老板！”苏清尘说着，双手抚上了漠烛充满了忧虑的眉心，很自若地说：“莫老板，你只需要始终记得一件事，我，是，神。” 第85章 小对象 成功说服了漠烛，苏清尘自己便按照漠烛给他打印好的入学指引去报了到，顺利找到了自己的教室，然后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就先坐下了。 “哈喽！”一个男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旁边。 “你好。”苏清尘阳光灿烂地回应。 “我在地库就看见你了，一直跟你前后脚办手续来着，没想到你也在这上课。” “奥，哈哈。” “你是为什么来学这个啊？”男生开始闲聊。 “啊……”苏清尘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但也很快想了一个答案。 “我哥要开个咖啡店，我刚好有空，就来学学这个，等开业了去给他打工。” “你哥？刚刚送你来那个？” “是啊。你怎么知道？” “说了我在地库就看见你了，我还看见你摸他脸了。”男生压低声音，一脸八卦样。 “他不放心我自己来，我安慰他一下。毕竟啊，哎……我们自幼丧父丧母，是他把我养大的，然后……我自己干什么他都不太放心，总好像我只有6岁。对了，我们父母啊，就是我6岁那年去世的。”苏清尘说得声情并茂。 “哦……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他小对象呢。”男生有些歉意。 “没事没事，你不知道那也……正常。”苏清尘火速原谅。 “我们加个微信吧，后面上课有啥不知道的还能互相问问。” “好啊。”苏清尘拿出自己手机。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苏清尘收到男生打过来的名字：林跃。 苏清尘把自己的名字也打了过去：苏清尘。 “好嘞！”林跃备注好了说了一声。 “那你是为什么来学？”苏清尘问。 “我呀，就是没事找点事吧……我就是家里还行，但是我好像不太行。”林跃说着苦笑了一下。 “我家里给的项目我已经做垮好几个了，亏了不少钱，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刚好接到这个课程的传单，我就来了，不然天天家里蹲着，他们看我也不顺眼。” “哦，多一个体验也好，万一这个课上完你就喜欢了呢。”苏清尘安慰道。 “要这么说，你哥还是挺厉害的，你们自己长大，他这个年纪能开上那个车，三百好几万呢，还能给你报这种坑爹的班，他是如何做到的？”林跃对苏同学哥哥的成功之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呀……！”苏清尘也是没想好怎么编。 “我也才大学毕业，我哥平时没跟我说他在干嘛，就让我好好学习。那个车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我只是知道我家有个车而已。还有，为什么说这个班坑爹啊？”苏清尘真诚发问。 “一个月的课程，五万块钱还不坑爹啊……学完要卖多少咖啡才能赚回这个学费。” “那你为什么报？” “我坑爹呀，哈哈哈哈。”林跃说完笑得有点开心。 两人没聊多久，班里的人越来越多，到点就准时开课了。 整个课程一共也就十几个学生，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大家自我介绍完，林跃轻声嘟囔：“原来世上冤大头这么多啊……” 苏清尘笑了笑，打开笔记本开始了第一天的学习。 第86章 苏哥 中午休息的时候林跃约苏清尘一起出去吃饭。 “我带饭了。”苏清尘拿出自己的餐盒。 “哇，那你早上得几点起来啊，还自己带饭。” “我哥给我准备的，你要尝尝吗？” “不了，你哥给你准备的，你还是自己吃吧，我点个外卖，那我们吃完饭要不要一起出去溜达溜达？离下午上课还有两个小时呢。”林跃总归是坐不住。 “行啊，那我等你外卖到了跟你一起吃吧。”苏清尘只是把餐盒拿出来没有动。 “没关系，你先吃着呀。” “不用，不然我吃完了我还是要等你，都一样。” “那行吧。” “小尘，小跃，你们也不出去吃饭呀？”同班的徐姐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啊，徐姐，坐。”林跃说。 “徐姐，你也自己带饭呀？”苏清尘说。 “是啊，我一天也没什么事，平时也早起惯了，就自己做了午饭。” “你们可真厉害，我反正是起不来。”林跃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类能起这么早。 “这可是一个月的课呢，你就打算天天吃外卖呀？”徐姐问。 “啊。”林跃不以为然。 “太可怜了，外卖多不健康啊，要不姐给你带吧。”徐姐很是热情。 “我也可以给你带。”苏清尘眨巴着眼睛一脸真诚。 “同学们，谢谢你们的好心，但我只是懒惰不是贫穷，你们怎么好像在赈灾啊……”林跃并没有感觉到吃外卖有什么好可怜的。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我是一点都不麻烦，我老公经常出差，我儿子在国外，我没事找事给自己报了这个班，不差你那一顿饭。”徐姐实在太闲了，在努力争取这个带饭的机会。 “我哥每天都起很早，他也可以。”苏清尘也不知道自己在竞争什么，但是重在参与。 “我的同学真的都好有爱啊，既然这样，那你们一人带一天行不行，大家都别太累。”在拒绝和客气中，林跃选择都要。 “可以啊！那明天我带啊。”徐姐说。 “嗯嗯！后天我带。”苏清尘点头。 “那我每天请你们喝饮料你们可不要拒绝啊。”林跃也不是只占便宜的。 “饮料啊，都不是很健康的……”苏清尘还没回答，徐姐就发话了。 “燕窝，顺益街的承记燕窝。”林跃眨了个眼表示自己还是懂行的。 “啊哈哈哈，那可以。”徐姐很满意。 聊着呢，接到电话林跃就去拿外卖了，三人围在一起吃午饭。 “苏清尘，你上课也太认真了吧，你真的是来上课的哎。”林跃边吃边感叹。 “我是来上课的啊，你在家里玩手机不好吗？为什么要交钱来这里玩手机？”苏清尘问。 “我不是兴趣还没培养出来吗……”林跃狡辩。 “你听都没听怎么培养啊。”苏清尘问。 “缘分这种东西，等什么时候那些知识自己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就有兴趣了。”林跃的炸裂发言一套一套的。 “不过呢，你家反正不缺钱，也无所谓。”徐姐倒是看得开。 “那也不是这么说。”林跃谦虚了一下。 “年轻人，对生活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也很正常，毕竟年轻。家里兜不了底的不能掉以轻心，但你这种，随便吧，一个兴趣班一个月，报12个班一年就过去了，怎么样都是享受人生。”徐姐说。 “主要我们家也没什么事需要我。”林跃有些失落地说。 “你有的是资本不为任何人活，你可以想想你自己，不然这么下去，一年又一年，你会越来越找不到自己。”徐姐好像对这样家庭的孩子挺了解。 苏清尘也在旁边点了点头，赞同徐姐的话。 “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苏清尘，要不然，等上完这个课我去你哥店里上班怎么样？”林跃直接找关系求职。 “呃……但是你上课都玩手机哎……我怕我哥的店被你弄垮。”苏清尘有头脑清醒地发言。 徐姐在旁边笑了笑。 “哎呀！我下午就开始认真听课，你就看着吧！” “嗯！”苏清尘表示自己一定会监督到位。 “你哥开咖啡店呀？”徐姐问。 “还没开，准备装修了，装修好了就开业。”苏清尘回答。 “哎哟，那到时候我们可要去捧场啊……”徐姐很是热情。 “我要去上班。”林跃弱弱插了一句。 “嗯嗯，欢迎欢迎。到时候我让我哥请客。”苏清尘说。 “但是你们店里要请这个少爷去上班，工资不好开啊。”徐姐说。 “姐……你，你认识我呀？”林跃是没想到。 “我老公虽然只是做点小生意，但那么大个林家我还是知道的。” 苏清尘的八卦之心燃起，一边嚼着饭一边看着徐姐。 “啊……哈哈哈，见笑了。我没有工资也行的，什么工资不工资的。” “多大的林家？”苏清尘好奇地问。 “市中心那一边基本都是他们家的，现在城郊新区大开发，有一半是他家的。”徐姐说。 “哇……那我们带饭能不能收钱？”苏清尘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挺心疼钱的。 “我可能知道你哥为什么能白手起家了，你哥应该跟你挺像的，随时随地想着怎么赚钱。” “那没有，我哥还是很大方的……”苏清尘埋头吃饭。 下午的课，林跃确实有在认真听，他来上课什么也没带，但很溜地在用手机记笔记，操作课也认真在参与。 放学的时候苏清尘和林跃一起下楼。 “你车停哪儿？”林跃问。 “我哥来接我，应该就在电梯口附近。” “哦哦，是，我忘了这事儿了。” 果然两人一出地库漠烛的车就在那等着。 林跃跟着苏清尘走到车边，“嗨！苏哥！”林跃很热情地打着招呼。 漠烛愣了一下，说：“你好。” “我车停在那边，那就明天见了。” 送走了林跃，苏清尘还忍不住笑着，主要他也没想到林跃能对漠烛叫出苏哥这两个字。 他笑呵呵地上车，余光看到后座。 “墨兰！”苏清尘的心情更好了，他笑容灿烂地看着漠烛。 “三盆，送给你。”漠烛来接苏清尘之前特地去买的。 “谢谢老板！”苏清尘可高兴坏了。 “嗯，但是苏哥是什么？” “哈哈哈哈，早上林跃看到你送我，问我你是谁，我说你是我哥，他可能就默认你姓苏了。哎，我当时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让你姓苏呢……”苏清尘想想，漠烛姓苏的话其实也蛮不错的。 第87章 超级大方 回程的路上，苏清尘一直在跟漠烛分享今天一天的行程，班上有些什么同学，老师上了什么课，午饭吃得好不好。 下车后，漠烛一个肩膀挎着苏清尘包，两个手抱着三盆墨兰跟苏清尘一起上楼。 “我来开电梯！” “我来开门！” 作为一名曾经不用自己拿东西的神仙，苏清尘虽然短暂地获得了空手自由，但眼里还是有活的。 “这几盆花你想放哪？”进门后漠烛问。 “我早都想好了！一盆放玄关！一盆放餐桌！还有一盆放我房间里！”苏清尘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好。”漠烛按照苏清尘的话一一把花给放好了。 苏清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餐盒放到洗碗池，又拿出一些咖啡豆。 “这是老师今天送给我们咖啡豆，让我们自己在家多看看多闻闻，有，条，件，的，话……可以自己泡。”苏清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嗯，老师有没有说买什么样的？”漠烛一边在厨房洗碗一边问。 “说了，有很多种，可以自己选。” “那你选好了吗？” “那是当然。” “嗯，等下给你下单。” “谢谢老板。” 一大通说完，苏清尘竟然觉得有点累，躺在沙发上发呆，脚搭在沙发扶手上无聊地翘着。 漠烛从厨房出来，坐在苏清尘旁边，开始下单给他买咖啡机。 “这样的？”漠烛给苏清尘看了看手机。 “嗯。”苏清尘看了看屏幕回答。 “还要买篮子，杯子，勺子，清洁布，我要在家里布置一个咖啡角。”苏清尘接着说。 “嗯，自己选。”漠烛把手机递给了苏清尘。 苏清尘接过，就躺着在那选，躺得不得劲儿了，直接头一抬枕在了漠烛腿上。 “累不累？”漠烛也没闲着，给苏清尘按摩上了。 “不累……”苏清尘舒服得声音有些软。 \"你呢？一路上光是我在说了，你今天都干些什么？\"苏清尘问。 “我去领了营业执照，然后去订了一些店里要用的东西。” “漠老板办事真是靠谱，就这些了，我选好了。”苏清尘把手机递给了漠烛。 “嗯，有些东西明天可以到，有些要过两天。”漠烛结完账跟苏清尘说。 “行的，不着急，还有一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苏清尘第一次说“商量”两个字，漠烛笑了笑。 “什么事？” “就是我那个同学，林跃啊……刚刚叫你苏哥那个，我跟另外一个同学，叫徐姐，我跟她说好了，我们两个轮流给林跃带饭，明天是徐姐带，后天就轮到我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的意思。” “你光知道不行啊……他家虽然有钱，可是他家没人管他，看着也很可怜的，你就顺便给做一个……”看着漠烛非常一般的脸色，苏清尘继续说：“跟我一样的东西就行了，就是加一点点分量。” “他家没人管他，他可以自己管自己。”漠烛说。 “那他不是自暴自弃嘛，人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我们的神务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能救一个也是功德……”苏清尘感觉越说越没戏，漠烛确实是不会在乎什么功德的。 “那就算了，我自己起来做。”苏清尘也不强求，毕竟他还要给林跃来咖啡店上班的事情留一点余地。 “不用了，我来做。”漠烛马上就否定了，决定自己接手。 苏清尘来了精神：“谢谢老板！我都跟他说了我哥超级大方的！” 第88章 上课日常 第二天，苏清尘又被漠烛按时送去上学了。 “啊……”林跃打着哈欠往座位上坐着。 “这么困呀？”苏清尘说。 “昨天打了一晚上游戏。”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 “吃鸡，你玩吗？” “不玩。” “那你好无聊，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了，我哥不让。” “你还真是听话啊……” “我是要认真学习去上班的，你不好好学的话可是去不了我哥店里的。”苏清尘提醒了一下。 “啧，知道了。你哪个大学毕业的？为什么不去找个对口的工作？” “……临海大学，就本地读读。我喜欢煮咖啡。” “哦……那真是多余还去读个大学，跟我一样……”林跃顺便自嘲了一下。 “你在哪读的？”苏清尘问。 “英国。” “哦……没去过。” “没什么好去的。” “那你回国是因为……？” “那肯定是因为在那边混不下去了啊。”林跃说的时候也没什么多的情绪。 苏清尘只是感到林跃虽然开朗，但整个人又很颓丧。 “同学们！昨天我们认识了不同地区的咖啡豆和它们的特性，你们回去有复习吗？”老师问。 “有。”同学们回答。 “好，那我们今天来学学咖啡的风味。” 老师开始了一天的课程，先是相关的理论输出，然后大家一起去操作室看老师煮咖啡。 “现在大家面前都有三杯咖啡，大家尝一尝，看能不能够尝出什么区别？”老师说。 苏清尘拿起面前的咖啡，细细地品尝起来。 “有没有同学能告诉我，你们的感觉？” “这个。”林跃先开了口。 “深烘的蓝山，这个，中烘的帕斯卡，这个，深烘的瑰夏。” 老师有些吃惊，但还是镇定地问：“其他的同学呢？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我觉得好像区别不是很大啊……”一个同学说。 “那怎么不大，第一个明显苦一点啊……”大家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怎么尝得出来的啊？”苏清尘问。 “英国没什么东西吃，就是天天喝这些。” 苏清尘笑了一下：“把别人说得这么寒碜呢。” “实话实说。” “都只能天天喝这些了，你还不会自己做饭啊……” “会啊，不爱做，我又不挑食。” 教室里大家一顿讨论下来，大家的答案不一。 “苏清尘同学，你的意见呢？”老师问。 “我跟林跃的答案一样。”苏清尘说。 “确定吗？不要被带偏哦。” “确定确定。” “哇……你们俩不愧是同桌啊，你们的答案是对的。” 老师早都已经接受了来上这个课程的人多数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交友或者其他，没有想到遇到两个真的会用心或者极其有天赋的学生。 “你们是平时就有这方面的涉猎吗？”老师有些好奇。 “老师教得好，哈哈，我这两天学到非常多。”苏清尘笑着说。 “是。”林跃补充道。 这一下让老师顿时干劲充足。 “你真的假的？”林跃低声问。 “真的啊，我就是这两天学的。” “我辛辛苦苦喝了十几年的功力，你两天就会这么多？你就应该去当科学家，不然可惜你这天赋了。”林跃难以置信。 “说什么呢，好好听课吧你。” “我刚刚这下能不能去你哥咖啡厅上班？”在同学们夸赞的话语里，林跃也是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厉害的。 “再看吧，你这我也会啊，一个活儿不需要两个人。”苏清尘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第89章 一起住 到了苏清尘给林跃带午餐的日子，苏清尘收拾好自己以后，特地去厨房看了一下。 “嗯？怎么我的跟他的不一样？”苏清尘看着两份完全不一样的食物有些困惑。 “这是你的，鳕鱼三明治，水果，两块饼干，一杯拿铁。”漠烛指了指苏清尘天天都在用的餐盒。 “这个是他，一个猪扒包，配的冻柠茶。” “那你起多早啊？其实不用特别做两个不一样的。”苏清尘一边看着漠烛打包，一边觉得让漠烛太辛苦了。 “他的是楼下早茶店买的。” “啊？”苏清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跟让他自己点外卖有什么区别？”苏清尘不太理解漠烛这一招。 “区别就是他以为他没在吃外卖。”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我在学校学的，你这叫不讲武德。” “我花钱亲自给他买外卖了还不讲武德？” “哎呀，那你早点告诉我你不给他做，我起来做不就完了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再问你就迟到了。”漠烛把打包好的餐盒跟苏清尘的包一起拿在手上往门口走。 “啧。”苏清尘也只是啧了一声就跟着走了。 苏清尘和漠烛的时间观念都非常强，所以每次都是提前一点到的学校。 今天林跃比老师还晚来了一点，脸上还有伤，整个人很颓丧。 “你怎么了？”苏清尘一边听课，一边抽空关心林跃。 “上你的课吧，下课再说。” 林跃也是拿出手机，时不时记一下笔记，没有再理苏清尘。 下课了林跃并没有留在座位上，苏清尘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目送林跃有些不耐烦地离开了教室。 “你们有没有看到昨天的短视频……林跃的……”看到林跃出门，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李若薇鬼鬼祟祟地轻声问大家。 “没有啊，怎么了？我现在来刷一刷……”也是知道现在是在背后八卦自己同学，所以明明下课了，大家声音都不约而同地放得很低，还时不时瞟一下门口。 “我发给你们……”李若薇说。 于是班级成功产生了一个没有林跃的群。 视频挺糊的，但是能确定其中一个人是林跃，在跟另外一个人打架。 群消息。 李若薇：他家好像蛮有钱的，听说跟他打架的是他哥，大概率为了抢财产什么的。 张岚：他看着挺小的啊，还没到抢家产的时候吧…… 孙宇：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正常，说不定就是一个不痛快上头了。 李若薇：你们平时是真不上网啊？媒体标题都打了，疑因公司产业归属问题，林氏长子与次子发生口角，当街斗殴。 张岚：……怎么说呢……就还好我家没那么多钱…… 孙宇：他家这样强吗？他怎么会来这个班啊…… 宋安哲：公子哥的生活不就是到处打发时间么，再说了，就我们这班里，绝大部分不也是来打发个时间么，还真要当咖啡大师啊。 群里稍微聊了一会儿，苏清尘和徐姐很默契地没搭话。 再上课的时候林跃也没说什么，看起来是很认真在听课，苏清尘也是忍着自己的好奇心认真上课，终于到午休时间了。 “吃饭啦！你的饭！”苏清尘企图让气氛活跃起来，边说着边把餐盒往外拿。 徐姐也赶紧拿着自己的餐盒走了过来。 “小尘，你哥做了什么？”徐姐说。 “我的是鳕鱼三明治，我哥给林跃做的猪扒包……我不太爱吃猪肉，但我哥做的这个猪扒包很好吃，我就让他做这个给林跃尝尝。”林清尘虽然心虚，但还是信念感极强地说完了。 “谢谢。”林跃接过餐盒。 “这……吃得饱吗？”徐姐不太能理解这个分量。 “吃得饱的，徐姐，我们都二十三四了，都长完身体了，而且我们年轻人，生活作息也不好，又不怎么运动，虚着呢，没那么大饭量，您昨天给我带的那一桶东坡肉盖饭，超香的，但是那个分量我是真的用感恩的心努力吃完的。”林跃扯着受伤的嘴角说着。 “哎哟……上药了没有？”徐姐看他那样子觉得自己都疼。 “这还用上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林跃边说边思考怎么把嘴张到猪扒包那么大。 “我不知道你今天不方便张嘴，要不你一点点掰着吃吧。”苏清尘说。 “啊！好办法。”林跃马上就悟了，开始用手掰着吃。 \"你没事吧？\"苏清尘边吃边问。 “挺好的啊。”林跃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回答。 \"都这样了还挺好的呢，我们虽然才当几天的同学，可是这也是大家的缘分，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要给我们说啊。\"徐姐说。 “嗯嗯。”苏清尘点头。 “没跟你们客气啊，这不都吃上你们的饭了么，你这还是你哥做的呢。”林跃转头跟苏清尘说。 “也是幸好啊，我嘴比较甜，好歹跟你哥打了个招呼，不然让你哥早起给个陌生人做饭，也挺亏他的。今天的燕窝我没买，明天给你们带双份啊。” 苏清尘默默吃着自己的三明治，没敢接话。 “燕窝我可是不客气的啊，明天可千万别忘了。”徐姐开心了。 \"放心吧，昨天那不是特殊情况嘛，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林跃表示小意思。 “我今天……能不能……去你家住？”林跃支支吾吾跟苏清尘说。 “那必须是可以。”苏清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压低声音回答。 “你家里跟你生气啦？”苏清尘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想回去。” “银行卡也被扣了吧？”作为一名略有资产的家长，徐姐很懂行地问。 “别说了……”林跃有点想钻地缝。 “你就放心吧，我哥人很好的。”苏清尘话是说了，但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我不会白住的，家务我都包了。” “不用，我们一天都不着家的，哪有什么家务，你就安心住吧。” “嗯，苏哥的手艺真不错。”林跃觉得手上的猪扒包瞬间变香了不少。 下午上课的时候，变苏清尘坐立不安了。 微信。 苏清尘：……哥，跟你说个事，林跃要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漠烛：为什么 苏清尘：他跟家里闹矛盾了。 漠烛：他没有别的朋友？ 苏清尘：他小时候就去英国了，应该是没有别的朋友，我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了，我都不帮助他的话，他真的太可怜了。而且，他也不白住，家务事他都包了。 漠烛：我们家有什么家务？ 苏清尘：不管有什么家务他都包的。 电话那头的漠烛看着信息，发了会儿呆，然后叹了口气，正准备回话。 苏清尘的信息又发了过来：哥，林跃可能要住一小段时间，每天睡沙发也不太好，要是他来我们家住的话，我把我的房间暂时给他睡，我跟你睡行不行？ “可以。”漠烛回复。 第90章 幸福了 说好了让林跃过来住，漠烛特地提前回去收拾了一趟才去接人。 “苏哥！”林跃特别热情地跟漠烛打招呼，就是搭配脸上的伤看着稍微有点扭曲。 “嗯，上车。”漠烛回答。 上车后林跃的嘴也没停。 “苏哥，你可太厉害了，苏清尘都跟我说了，你自己白手起家，能发展成这样，你不仅自己发展得好，还得养个弟弟，我要有你一半啊，就好喽……” “哎呀，你还小嘛，慢慢来，我不跟你一样什么都没有啊。”苏清尘怕漠烛不爱说话，自己就把话抢了。 “你有哥哥啊，有这哥哥够了，有钱又疼你，你都多大个人了，还天天接你上下学呢，不过你也很不错啊，没有被溺爱成什么自私自大鬼。”苏清尘不好判断这话是不是表扬他。 “苏哥，你是什么行业的啊？”林跃很是好奇。 “没有什么实体，前几年行情好，做跨境赚了点钱。” “那个现在也赚钱啊，哥真是会抓住时机啊。” “你干嘛呀……”苏清尘觉得林跃有点过于热情了。 “陪哥聊聊天呀，真把哥当司机使啊。” “坐好吧你，我哥没那么小气。” “又给我做午饭又让我住的怎么能小气呢，那肯定不能小气啊。苏哥！我不白住的啊，家里的事我都包了，绝对不用你跟苏清尘动一下，有什么事尽管叫我。”林跃打着包票。 “你受伤了，先休息一下吧。”漠烛说。 “哦……呵呵……我当地库光线暗你没看见呢……”林跃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嘴角。 进了家门，林跃又夸上了：“嚯哟！这位置，这景观！厉害了苏哥！” 苏清尘有点懵，就是简单地觉得以林跃的家世真是不至于。 “嗯，带你到你房间看看。”漠烛说。 “嗯嗯！”苏清尘也应着就开始往自己房里走，走到门口转身，发现没人跟上来。 苏清尘探了探头，漠烛把林跃带去他房间了，苏清尘又跟着去了漠烛房间。 “没问题的哥！我就住这间了。”苏清尘听到林跃回应。 “衣柜里的衣服你随便穿，按照你的尺码买的，已经洗好烘干过了。” 苏清尘也没想到漠烛一个下午做了这么多事。 “都是按照我的尺码买的？哥！你就见了我一面，都知道我穿什么尺码，还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哥！”林跃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把就抱住了漠烛。 漠烛整个僵直了一下。 “怎么就抱上了呢。”苏清尘走了进来。 “我苏哥太好了，我都要哭了。”林跃说着把手松开了。 “是吧，嘿嘿，我跟你说过我哥又大方人又好。” “嗯嗯，你真是太幸福了！我也幸福！” “……你们两自己玩会儿，我去做晚饭。”林跃和苏清尘两人一唱一和的，漠烛有些无奈。 “那可不行啊！哥！”林跃马上就制止了漠烛。 “都说好了，家务活我包了，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你只要坐着就行了，或者你爱干嘛干嘛。”林跃说。 “哪有让客人干活的。”苏清尘说。 “我可是要住一段时间的呢，天天当客人啊，你也一样，什么都不要动，你们玩吧。”林跃拒绝了苏清尘，并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开始在冰箱里面扒拉。 “我来帮你吧。”苏清尘跟了上去。 “别了，厨房门现在锁死，你不能进来。”林跃假模假式地拉上了厨房门，一个人在厨房忙开了。 苏清尘和漠烛坐在客厅。 “为什么他住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安静。” “哦，那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搬了。” “哦，他住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家的事我现在也不好问，你可不能没有耐心啊。” “嗯，他想住多久都行。” “啊？”苏清尘没想到漠烛竟然能这么爽快。 “是什么让你发生了改变？”苏清尘狐疑地看着漠烛。 “什么改变？” “你不可能这么爽快。”苏清尘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 “为什么？”漠烛只是淡淡地问。 “我问你呢，快说。”苏清尘手掌轻轻搭在漠烛的脖子上：“如实交代！” “因为他是你同学。” “骗子！”苏清尘收紧了自己的手。 “因为他没人管了很可怜。”漠烛又说。 “骗子！说不说？说不说！”苏清尘问上头了直接利落地转身骑在了漠烛的腿上闹了起来。 “干啥呢，欺负我苏哥。”林跃在厨房听到外头动静大了，出来看看，顺便制止苏清尘的暴力行为。 “我还能欺负他呀？都是他欺负我。”苏清尘不服。 “那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干嘛。”林跃主持公道。 苏清尘低头看了看，没事儿人似的从漠烛身上下来，好好地坐回了沙发上。 “嗯，别欺负我哥啊，再过五分钟就能吃饭了。” “知道了。”苏清尘无辜地回答。 漠烛只是低头微微笑了笑。 “那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苏清尘问。 “你订的机器到了，我装好了，通了电，等会儿你可以试试。” 漠烛指着吧台上的咖啡机。 “这么快呀！行！那我咖啡角就弄在吧台上了啊。”苏清尘看着咖啡机现在摆的位置就不错。 “嗯。还有些东西明后天到，到齐了你就可以布置了。” “行，到时候第一杯咖啡必须给你喝。” “嗯。” 两人说着呢，林跃一声吆喝从厨房传来：“洗手吃饭啦！” “来啦！”苏清尘回应。 苏清尘和漠烛去厨房帮忙端了菜出来，又盛好了饭。 “喝酒吗？”漠烛问林跃。 “那来点儿？啤的就行。” “嗯。”漠烛去酒柜的最下面拿了瓶啤酒。 “我也要喝！”苏清尘积极报名。 “嗯，拿几个杯子。”漠烛算是答应了。 “行！要放冰块吗？”苏清尘问。 “放点儿放点儿，冰的可太好喝了。”林跃有些迫不及待。 \"嗯嗯！\"苏清尘拿了三个杯子和一个冰桶出来。 漠烛利索地打开瓶盖，把酒满上了。 “哇……林跃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啊。”苏清尘看着满桌的菜。 “那必须的啊！”林跃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自信的。 “来，我们先欢迎林跃，碰一杯。”苏清尘拿起了酒杯。 “哎呀，哈哈哈，打扰了打扰了，谢谢清尘同学，谢谢苏哥！”林跃也拿起了酒杯。 “想住多久住多久。”漠烛说。 “哎呀再说我可要哭了啊。”林跃跟他们碰了杯笑呵呵地说。 “真好吃啊，你怎么这么会做菜啊。”苏清尘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那没办法呀，我们这种从小就出国的，不靠自己做点爱吃的，可就天天喝咖啡喽。” “那你家干啥那么小把你送出国啊？”苏清尘顺着林跃的话问。 “哎呀，网上那么多我的事儿你们是一点不看啊，重组家庭的孩子，那肯定是离家庭越远越好。”林跃边吃得很香边若无其事地说，苏清尘和漠烛则很快地理清了很多事。 “没事啊，想住多久住多久。”苏清尘跟林跃碰个杯。 “哎呀，我又幸福住了。”林跃喝了一口。 第91章 谈心 愉快地吃完饭，洗碗的活又被林跃抢了，但苏清尘还是站在厨房跟林跃谈判了一会儿。 “今天第一天就让着你，让你洗一回，不然看你浑身不舒服，但是我们住在一起，活儿得分摊，知道吗？一个家是需要平衡的。” “拉倒吧你，话说得好听，活儿得分摊，你在家还能干活？确定不是我苏哥都做完了？”林跃麻利地洗着碗，甚至没看苏清尘一眼。 “啧！”苏清尘一时语塞。 “之后你们俩还要去上课，你不用起来那么早，以后我做饭，你洗碗。”漠烛过来跟林跃说。 “那我就不跟苏哥客气了啊！”两人的对话里完全无视苏清尘。 漠烛从冰箱拿出水果，放在茶几上。 “要不要先去把澡洗了？洗完出来跟林跃一起吃水果。”漠烛问。 “我现在不想动。”苏清尘瘫在沙发上。 “累了？”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吃太多了。” “那等会出去走走？你还没在附近逛过呢。” “行啊，附近好玩吗？我可是来的第二天就去上学了，我也太辛苦了吧。”苏清尘开始可怜自己。 “还行，可以去海边走走。” 林跃干活那是相当有效率，不一会儿就把碗洗完了，厨房也打扫好了。 “过来吃点水果。”苏清尘招呼。 “还吃啊，我吃不下了，我现在能跑马拉松。”林跃拒绝。 “那刚好，我们出门溜达一下吧，我也很撑。” “行啊，现在走吗？” “那走吧。”漠烛说。 三人一起出了门，林跃还没忘记把厨房的垃圾也带上。 海边，沙子踩着软软的，晚风徐徐吹在脸上，苏清尘心情好得不得了。 晚饭后来海边放风的居民也不少，很是热闹。 “哈哈，哈哈哈……”苏清尘看着跑过的小孩子跟着他们一起笑。 比起刚刚在家里的热情，林跃则好像冷静了很多。 “哎呀，别不开心啦。”苏清尘走到林跃身边劝着。 “小事儿，我冷静冷静就好了。” “嗯。有什么想聊的可以跟我说，我可是很会开导人的。”苏清尘很可靠地说。 “哎呀，家里那点烂事，没什么好聊的。”林跃念叨着。 “不聊就不聊啊，别什么时候又悄悄打架。” “……那还能天天都上头啊。” “真是你哥打的你啊？”苏清尘问。 “嗯。” “为什么？” “可能……看我不顺眼吧……” \"啧，那是他眼睛有毛病。那你妈呢？\" “哎，这是个很复杂很复杂的问题。”林跃说着重重揉了把脸。 “我妈有她的道理吧，我哥不是我亲哥，那，是我们去了别人家，我妈也不能只考虑我吧……我妈也没怎么的，只是我最近感觉有点累。”林跃迷茫地说。 漠烛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先把课上完，然后去你那打工。”林跃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哥，你放心吧，这课我肯定认真上，而且点餐收银这些工作我都做过，我都不需要培训。” “啊？”苏清尘有些吃惊：“你妈连生活费也不给你啊？” “倒也不是不给，就是不想用，但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都还回去。”真的无家可归的时候林跃感到自己好像有点蠢。 “所以啊，你，”林跃忽然开始教育苏清尘，“以后你再怎么生气，也得抱紧你哥的大腿，知道不？随时分清大小王，不要把大腿扔了。” “我当你挺有骨气呢，你就总结出个这啊？” “吃一堑长一智啊。”林跃倒也没觉得自己丢人。 第92章 照顾 在沙滩上溜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三人一起回了家。 “早点洗洗睡吧，卫生间你随便用，我们用他卧室里的。”漠烛跟林跃说。 “好的，晚安。”林跃说。 大家各自回了房，苏清尘又忽然好奇起来：“所以为什么林跃睡你房间？” “没为什么，你房间我不能睡？” “那怎么可能？” “嗯，先去洗澡吧。”漠烛说着把睡衣拿出来递给了苏清尘。 “哦。”苏清尘接过衣服就去洗澡了。 苏清尘没有洗很久，出来边擦头发边说：“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嗯，我先把你头发吹干。”漠烛拿起了吹风机。 “哦。”苏清尘拿下毛巾，自然而然地坐等。 现在头发短，不很快就干了。 “你先睡。” “嗯。”苏清尘答应着就躺进了毯子里。 漠烛把卧室的灯关了才去洗澡，洗完之后，苏清尘还躺在那睁着眼睛眨巴呢。 “还没睡？”漠烛问。 “嗯，我在想一个事情。” “什么？”漠烛边说着边上了床。 “等我们走了，我们可以把这个房子，还有咖啡店都送给林跃。”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这个小区，还有我们店的那一块，都是林家的。” “啊……那他挺可怜的，家里这样的条件，他那勤快的劲，哪像那种家庭的孩子。” “嗯。” “不过他的处境上，他哥讨厌他也正常，他妈只考虑自己的立场的话……不看重他也正常。虽然他也没有做错什么。” “嗯，命中有的躲不过。” “但，至少我们在这的时候对他好点吧，希望我们走之前，他能找到他的解。” 苏清尘虽然善良，但是也理解命定。 “嗯，睡吧。”漠烛说。 “明天你总不能又给他去买外卖带吧？”苏清尘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 “明天是你们那个徐姐给他带。”漠烛对他们带饭流程甚是清楚。 “哦哦，对，那我没事了，睡吧。” 两人静静地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很大的动静让苏清尘和漠烛同时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我去看看。”漠烛立马下床，没有开灯。 苏清尘没说话，立即也下了床。 默默走出房门，漠烛借着室外的光线在屋里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异常。 然后看见林跃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的地上。 漠烛去开了灯。 “林跃！”苏清尘跑过去查看林跃状况。 林跃有些艰难的喘着粗气，眼睛想睁开也有些艰难，脸还有点微红。 “你生病了。”苏清尘摸了摸林跃的额头。 “发烧。”苏清尘跟漠烛说。 “我先把他抱上床。”漠烛说着就把林跃抱了起来。 “家里有药吗？”苏清尘问。 “有，你去倒水，我去拿药。”漠烛说。 “好的，”苏清尘马上就跑去倒水。 “林跃，你发烧了，吃药。”苏清尘把药递到林跃嘴边。 “嗯。”林跃虚弱地哼了一声，张嘴把药吃了。 “睡吧，我今天在这儿陪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我。”苏清尘说。 “嗯。”林跃只是由着本能回答着，都不一定听清了说话的内容。 “你回去睡，我来看着他。”苏清尘跟漠烛说。 “不用，我陪你。”漠烛说。 “不用……”苏清尘想要推辞。 “我明天没事。”漠烛说。 “哦，那好吧。” 他们关了卧室灯，只打开了脚灯，多少可以观察到林跃的情况。 林跃的呼吸从开始的急促逐渐转为平稳。 “呜……呜呜……”林跃断断续续发出了一点声音。 “怎么了？”苏清尘循着声音去查看林跃的情况。 林跃在睡梦中，哭得很难受。 “哎……”苏清尘叹了口气，拿纸给林跃擦着眼泪。 第93章 开工 林跃身体还算好，除了高烧晕得难看点，吃完药又哭了一阵，就没闹什么事了，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床尾的沙发上，苏清尘正倚在漠烛怀里熟睡。 林跃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刚来第一天就这么折腾人。 他想着去给他们盖个毛毯，但是一下床那动静，苏清尘和漠烛同时醒来了。 “呃……你们还挺有默契啊……”林跃说着把手上的毛毯往床上一扔。 “你醒啦！”苏清尘从漠烛怀里爬起来，漠烛轻轻扶着。 “啊。”林跃回答。 “你感觉怎么样？”苏清尘边问边朝林跃走去。 “我感觉我没事了，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发了个大烧。”林跃原地活动着筋骨，确定自己应该没什么事。 苏清尘摸了摸林跃的额头：“好像是退烧了。” 漠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问：“今天能上学吗？” “那必须可以，我已经没事了。”林跃铿锵有力地回答。 \"真的假的，你要不要再休息一天？\"苏清尘说。 “不用，哪有那么脆皮啊。”林跃拒绝。 “那抓紧时间洗个澡，收拾一下，我去做饭，吃完饭送你们去上学。”漠烛说。 “行！”林跃爽快地答应。 “哦，那我们回房间去洗漱了，你要是有不舒服要说啊。”苏清尘交待着就跟漠烛回了房。 林跃很快地洗了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和昨天的床单都放到洗衣机里洗了。 然后他靠在厨房门口，陪着做饭的漠烛聊天。 “苏哥，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啊……我就是想出来喝个水，没想到回不去了，你们那个点还没睡啊？还好你们起来救我一命。” “没事，下次有不舒服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敲我们房门。”漠烛忙着手上的事，回答着林跃。 “行，嘿嘿，其实我平时也没那么容易生病，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把我的衣服和床单都放洗衣机了，洗好了你帮我放一下烘干机啊。” “嗯。” “你这么快啊？”苏清尘从房里出来了。 “你也太慢了吧？”林跃说。 “我哪里慢啊，早餐都没做好呢。”苏清尘说。 “哇……我从昨天就发现了，你真是命好。”林跃感叹。 漠烛把早餐端上桌，跟林跃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牛肉面，凑合吃点。” “谢谢哥，我不挑食。”林跃拿着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嗯，看来确实是恢复了。”看他那架势，苏清尘确定了这件事。 “哥，你不吃啊？”林跃看着还在厨房忙活的漠烛问。 “我现在不饿，你们先吃吧。”漠烛说。 “哦。”林跃又吃了起来。 “林跃，你不用客气，这是他家，他会照顾好自己的。”苏清尘说。 林跃被苏清尘逗笑了：“这是他家，哈哈哈，说得跟不是你家一样。” “房子没我名字的，我就是一个蹭吃蹭住。” “你蹭他，我蹭你，他可太苦了。”林跃一边大口吃面，一边假模假式地心疼。 吃完林跃就要去厨房洗碗。 “不用了，放那儿。”漠烛说。 “都说好了你做饭我洗碗呢，我可不能偷懒。” “没事，他还没吃完，吃完我一起洗。”漠烛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吃早餐的苏清尘。 “不影响不影响，我先洗我的，他吃完了再洗他的。” 林跃说到做到，坚持把碗洗了。 漠烛则在一旁给苏清尘打包午餐，又跟林跃说：“今天徐姐会给你带午餐，就没打包你的。” “嘿嘿嘿，好的。”林跃感觉自己这样到处蹭有点不好意思。 “我吃完了。”苏清尘把碗送了进来。 “给我！”林跃马上接过，很麻利地洗了。 漠烛开车送两个学生去上学。 “哥，今天时间还早，稍微绕个道啊，我去顺益街拿个燕窝。” “行，这个点他们营业了吗？” “那肯定没有，但是我昨天跟他们说好了。” “嗯。” 到了顺益街，林跃顺利拿到了订的燕窝。 “哥，后备箱那一箱你带回家，我们在家吃，这个袋里的我拿去给徐姐。” “你还有钱？”苏清尘问。 “我自己有赚钱啊，我只是离开家了，那也不至于一分钱没有。” “那你也不用这么高消费吧，徐姐要是知道你这个情况都不一定会收你的燕窝。” “别总弄得我好像很可怜一样，我好着呢，这点燕窝还是买得起的。瘦死的骡子比马大就是这个道理。”林跃好像又恢复到了第一天的万事无所谓的状态。 三人的日子就这样有度又和谐地过着，林跃除了偶尔情绪不佳，也没什么大事，转眼就到了咖啡店开业的日子。 苏清尘从来没有管过装修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他第一天到店里。 “清晨cafe？不是说了用你的名字吗？”苏清尘也看出来这是照着他的名字取的。 “你的名字好听。”漠烛一边开门一边说。 “嗯，这名字挺好的啊，清晨，万物还没苏醒，就有我们的陪伴了。”林跃给了个自己的解读。 “工作服还有工牌，自己穿戴好。”漠烛给苏清尘和林跃分发了一下。 “是！老板！”苏清尘开心地接过，跟林跃一起去换衣服了。 漠烛也把自己的工作服往身上套了套，工牌别好。 也不是真的要做一家多红火的店，所以没有什么开店仪式，漠烛觉得，门外充100送1000的广告比什么仪式都好用。 苏清尘和林跃对自己的造型也都挺满意的，换好衣服就从休息间出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林跃一眼瞥到漠烛的工牌，又盯着看了一下。 “莫逐？哥，这是你名字？” “嗯。”漠烛回答。 \"你俩一个跟父姓一个跟母姓？”林跃自己想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是啊。”苏清尘回答。 “那我叫了你一个月苏哥，你，还有你，”林跃又看了看苏清尘，“你们两个是出于什么没告诉我苏哥其实不姓苏呢？” “叫苏哥没问题啊，我们爸爸姓苏，他全名叫苏莫逐，只是身份证上只登记妈妈的姓。”相处的这段日子要编的东西太多了，苏清尘已经可以张口就来了。 林跃的脸上出现了片刻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精神百倍地说：“好了！开工！第一天，加油吧各位！我给我自己定的目标是充值额一万啊！” 第94章 第一单 林跃对这份工作雄心万丈，但苏清尘和漠烛总共只关注一件事，就是《神务册》里面的目标人物陆明崎什么时候来。 店面的位置比较偏，到了上班时间也没什么人，偶尔路过的人也都忙着赶路，没有空闲了解这个咖啡店。 现在三个人在店里就挺空闲的。 “我先来泡几杯咖啡，我们自己尝尝吧。”苏清尘也没沮丧。 “行啊！”林跃也是保持热情。 因为相信命定的人一定会出现，漠烛就更无所谓了。 “第一天这样子也很正常，我打过这么多工，我是有经验的。”林跃靠在吧台上说。 “现在跟以前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那就是现在是有短视频的年代。”林跃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短视频上吃香的东西有很多种，其中就包括帅哥。店长，你怎么着，一米九有吧？”林跃自信地看着漠烛问。 “一米九二。”漠烛回答。 “长腿欧巴冷酷大帅哥店长。”林跃给漠烛定下了人设。 “苏清尘，校园清纯暖男学长咖啡师。”林跃看着苏清尘，又赐给他一个人设。 “你刚刚这两句话通顺吗？”苏清尘觉得自己有点被绕住了。 “那是关键词，不是一句话，那是你们的人设，好好维持住，别人设崩塌了啊。”林跃认真地动着脑子。 “那你自己呢？”苏清尘想知道林跃是怎么定义自己的。 “小看了不是？”林跃觉得苏清尘真是多余问这个问题：“你林哥我，还用自己想人设？网上给我的那些我都用不完，你哥我，已经不需要另外的定义了。” 在人设方面，林跃确实能称哥了。 不要脸的小三的儿子，天生坏种，养不熟的败家子……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维护他的人也很多。 比如：“他妈要结婚，他那么小怎么可能做他妈的主。”“他很小就在国外生活了，也太可怜了吧。”“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还长得这么帅，你们嫉妒别人不用努力就有钱花吧……” “店长，你，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林跃指挥起来。 “干嘛呀？”苏清尘问。 “拍帅哥短视频拉生意啊，快快快。”林跃催促漠烛。 漠烛也没拒绝，拿着抹布从吧台里走了出去。 “对，就在这窗边，再过去一点，一半脸在阳光里。”林跃一边拍一边指挥，漠烛也都照做。 “对对对对，就这样，哎呀，这下颌线，这大长腿，这大长手，这手指，我给你来个特写，哎呀妈呀，这条我给你发出去，绝对爆啊，正脸……正脸不用了，我知道你肯定也笑不出来，我怕你吓着别人。”林跃手口并用，很快就拍完了漠烛。 “你，先来笑一个。”林跃朝着苏清尘正脸就是一顿拍。 苏清尘非常配合地朝镜头微笑。 “就是这样！这要甜死多少姑娘！再来做个咖啡。”林跃边导边拍。 苏清尘又开始做咖啡，林跃自己找各种角度来给他拍。 “完成！”虽然还没剪辑，但林跃还是非常满意的。 “那你呢？”苏清尘问。 “我就简单多了。”林跃说着在店门口看了看，端着苏清尘刚做好的咖啡，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就坐这儿，喝咖啡玩手机，你在外面拍，带上招牌和我，拍个五秒十秒的就成了。” 林跃自己找好位置找好角度，还给苏清尘定好了拍摄时长。 “行。”苏清尘按照林跃的指引拍了几秒钟。 “可以吗？”苏清尘给林跃看相册。 “优秀优秀，一下就出师了。发给我，我来剪一下。”林跃说。 “好。”苏清尘把视频发给了林跃。 林跃在窗前坐着，悠闲地剪着视频。 苏清尘和漠烛也在一旁喝着咖啡。 “好喝吗？”苏清尘问。 “我还是觉得挺苦的。”这段时间漠烛在家里喝过不少苏清尘泡的咖啡了，但现在还是不太习惯。 “那跟黑糖膏比确实是挺苦的。”苏清尘笑着轻轻说了句。 听到黑糖膏，漠烛也微微笑了一下。 “小朋友们……恭喜恭喜呀……”徐姐抱着鲜花走进了店内。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接待她。 “徐姐，你这么早就来啦！”苏清尘赶紧接过徐姐手上的花。 “真好看，谢谢徐姐！”苏清尘把花放在了显眼的位置。 “店面不错啊。”徐姐在店里转了转，“就是这附近人流量不太行。” “5g时代，location不是太大的问题。徐姐你想喝什么？让苏清尘给你做。”林跃信心满满地说。 “是啊是啊，徐姐，你想喝点什么？”苏清尘问。 “上课那一个月我都喝够了，你想做点什么就给我来一杯。”徐姐也是随意。 “徐姐，你来，坐这儿。这块背景高级。”林跃又安排起了徐姐。 “等会儿苏清尘给你上咖啡的时候，我给你拍个短视频，给我们店宣传宣传。” “哎哟，那我要干点什么呀？” “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就正常接过咖啡，按老师教的那些，看一看、闻一闻、品一品的，整个流程走一遍，其他的一切交给我，现在拍视频主打随性，就您这气质，怎么拍都妥妥的。”林跃安排得明明白白。 苏清尘给徐姐做了一杯桂花拿铁，有模有样地给端了去。 徐姐配合着林跃又拍了一条视频。 “优秀！一条过！徐姐，你真就是做什么都成功。” “哈哈哈哈，小跃啊，真是一打鸡血就嘴甜。你今天很有干劲啊。” “那必须的，我肯定给店长好好干。” “哎哟，老板，生意兴隆啊。”林跃太吵了，徐姐才得机会跟漠烛打招呼。 “谢谢徐姐。”漠烛回答。 “姐！”林跃眼睛一转就来了个主意。“不知道我们外面那么大一个广告你有没有看到？” “我当然看到了啊，开卡！给我充两千，业绩必须算你的啊！”徐姐很是爽快。 “呃……”良心尚存的苏清尘有点慌了，“姐，你可要理性消费啊，我们充100送1000呢，你充两千……？” 徐姐还没说话，林跃开了口：“徐姐，你不用理他那个认死理的大学生，他呀，只会读书，其他的懂不了一点，亏得他有个哥。谢谢姐的支持，现在给您开卡，刚刚那杯是赠送给vip的啊，不扣钱。” 林跃一顿输出，甚至都没问店长的意见，漠烛也是由着他。 “好嘞，办好了，vip女士，这里扫码。”叮，两千入账。 “谢谢这位女士，帮我们多做宣传啊。”林跃自己演上了。 “知道了，班里好几个同学过一阵也要来的，之前上那么久的课都憋到了，一结业都跑出去旅游了。” “没问题。那你们先聊着，我把视频先剪完啊，只差一点了。” “行，你忙吧，把我修瘦点、好看点，磨一下皮再发啊，直男的审美我还不是太放心的。” “你就放心吧，姐，我的审美那可不是那么一般。”说完林跃便埋头剪视频。 “徐姐，你放心，要是我们店倒闭了，你充的钱我们会退给你的。”苏清尘在一边向徐姐真诚表态。 徐姐被苏清尘逗乐了：“哈哈哈哈，开业礼，不用退，同学的生意我支持一下应该的，而且，小跃隔三差五送的那些燕窝，我这两千怕是送少了。” “……”苏清尘还在试图理清充卡和燕窝之间的关系。 “哎呀，我们这些臭生意人的场面来往，你不用懂。”看着有些迷茫的苏清尘，徐姐很是喜欢，顺便黑了自己一把。 第95章 找个什么对象 “完工！”默默弄了好一会儿手机的林跃大声宣布。 “徐姐，你先看看你这条。”林跃坐到徐姐身边，手机递给她，苏清尘也很好奇地伸过头。 “哎哟，不错啊，你做小视频肯定能火啊。”徐姐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你这说的，我没做小视频也火。”林跃主打对自己知根知底。 “哈哈哈哈，那倒是。这条发我啊，我发个朋友圈，给你推广推广。”徐姐说。 “那没问题，感谢姐，给你发了啊。”林跃随手一个发送。 “我的呢？我的呢？”苏清尘问。 “这儿呢。”林跃又点开一个视频。 “哎哟，小尘这个也拍得好。”徐姐很是捧场。 “还有店长的。”林跃继续展示。 “你真是知道怎么抓住人心啊小跃。”徐姐点评。 “那倒也不是很擅长，就是剪剪片子嘛还有点天赋。”林跃觉得做人要诚实，于是肯定了一下自己。 “行了，我咖啡也品了，卡也充了，小视频也拍了，你们继续加油啊，我得去做个脸了。”徐姐起身。 “好嘞好嘞，有空就来玩啊。”林跃几人一起送走了徐姐。 “视频我可要发了啊，到时候人来太多别叫苦啊……”林跃像是能预知什么一样。 \"嗯嗯，你发了我来点赞。\"苏清尘很积极。 “别那么刻意，网上的事网上解决，靠你这一个水军成不了事。” “那是对你辛苦工作的认可嘛，赞还是要点的。” “行嘞，发好了。”林跃扭了扭脖子，闭眼开始养神。 “辛苦辛苦，我再给你泡一杯咖啡。”苏清尘积极反馈。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 林跃用自己先引了个流，加上后续苏清尘和漠烛那氛围感的视频，网上已经小爆一会儿了。 接近午休的时候，店外开始来人了，有在外面悄悄观望的，有大大方方进来消费的，有冲着林跃来的，也有冲的苏清尘和漠烛来的，为了咖啡本身来的，目前不多。 人多起来的时候，漠烛开始打起了精神。 林跃的嘴还真不是吹的，把客人接待得很好，咖啡厅氛围也很欢乐，加上折扣力度确实很拿得出手，所以办卡的人真是不少。 营业第一天他们就迎来了中午的高峰期，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才得空休息。 “吃饭吧。”漠烛把早上打包的餐盒拿出来，在工作间加了热。 “哎呀，我真是有点饿了。”林跃很积极地开始吃饭。 “店长，我们上午充了多少卡？”林跃也是很关心业绩的。 “113张。”漠烛心里很有数。 “那是多少钱？”苏清尘问。 “每人充的100，所以是1万1千3。”其实是漠烛没让多充，有顾客想多充的也没让。 “哎哟！那我这业绩就如此这般轻松地完成了？un~believable!”林跃很是得意。 “很多顾客都是因为你来的，其实呢，网上对你有点意见的人也有一些的，你不担心那些人来会有点什么不太友好的行为吗？”苏清尘看着林跃那么愉快，有些好奇地问。 “这个我有经验啊，以我的经验呢，网上那拨发疯的呢，在现实中其实也是正常人，真的面对面的话也是讲文明懂礼貌的，我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什么一上来就要教我做人的情况，而且，以我这身手，是不是？”林跃头头是道地分析。 “嗯，有道理。” “有的没的的东西少想点，快吃饭吧，你也就这会儿能休息一下了，晚高峰才是真正考验人的时刻，能度过今天啊，你也算是初步合格了。”林跃分享着自己的惨痛经历。 “你到底打过多少工啊？”苏清尘问。 “从能合法打工开始就一直在打工，然后忽然就想躺平了，最近又想打工，人都是一阵一阵的。” “以你的背景，你怎么是打这些工？” “咳咳，我什么背景？你按网上骂我的来理解我是什么背景就行了，而且……”林跃停顿了一下，“就这样吧……”然后又继续吃饭。 吃完饭几个人就静静坐在店里休息，苏清尘发着呆缓缓朝漠烛地肩上靠过去。 “苏……莫哥，”林跃不习惯地开了口，“都怪你们，弄得像我又另外认识了一个人。” “莫哥，你有这么个弟弟你有没有想过找对象这事儿？” “这么个弟弟是什么意思？”苏清尘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于是眯着眼睛问。 “就是明明是个正常人，但又好像生活不能自理，离开你哥就活不了那种，感觉会影响到莫哥的婚后生活。” “生活不能自理？你知道我今天中午做了多少杯咖啡吗？”苏清尘质问。 “我不是说你真的没有手，我是说那种状态，就像现在，你也不能自己坐，你得靠着莫哥才能坐。” 苏清尘瞥眼看了看自己，然后缓缓坐正坐直。 “不用补救，你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也想不到你能找个什么对象。”林跃认真地观察着苏清尘。 “那你呢？你想找什么样的？”苏清尘问。 “我就算了吧，能活一天是一天。”林跃对自己的事好像并不上心。 “你不想找是一回事，我不能相信没有人追你……” “我劝你冷静一点，我顶着林家的名头也就回国这一阵，我在英国可一直都是打工人小林。” “那你也帅呀，打工人也是能搞对象的。” “啧，没那心情。” 中午忙了几个小时林跃确实累了，坐在原地陷入了一种无声的颓丧中，而苏清尘也是目空一切地又靠在了漠烛身上。 时间接近下午五点，晚高峰马上就要来了。 咖啡厅三个人已经重新支棱了起来。 不一会儿，顾客就源源不断地来光顾了，消费的不少，悄悄拍照片拍视频的不少，直接要合影的也不少，有些明晃晃在店里开直播的被林跃谢绝了，店里一直处于繁忙又热闹的氛围里，直到一个男的走了进来。 有一些关注林家八卦的顾客，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和嘴上的闲聊，悄悄关注着这个男的的一举一动。 林跃回头准备招呼刚进来的顾客，看见他，就愣住了。 第96章 林深 来人进来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似是在找人。 林跃的神情比之前严肃了不少，更多的好像是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在一些顾客鬼鬼祟祟的眼神中，林跃走了过去。 林跃只是站在那人面前，没有像招呼别人那样先开口。 “我就是来看看。”那人表情很淡，语气也淡淡的。 “嗯。”林跃像是变成了一个内向的人。 苏清尘在吧台内忙着煮咖啡，没顾上外面的这些变化，漠烛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走了出去。 “朋友？”漠烛很可靠地站在了已经有点蔫巴林跃的身后。 那人看着林跃，想看林跃怎么说。 “……我哥。”林跃回答。 “林深。”那人自我介绍，向漠烛伸出手。 漠烛跟林深握了握手，但也不明林深的来意，只是指着店内的空座说：“那边还有位置，先去那边坐一下。” 说这话的时，漠烛看着林跃，毕竟来者是客，招待的事还得店里人做。 林跃没有动，而是看了看他哥。 “嗯。”林深朝漠烛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林跃也就跟了过去。 到了座位上，林跃站在一旁任由差遣。 “不介绍一下？”林深说。 “都是咖啡，没有你喜欢喝的，你点个甜品吧。”林跃弱弱地说。 “甜品你也得给我介绍一下啊。”林深一副不能自主点单的样子。 “这个，柠檬慕斯，甜品但不甜。”林跃老老实实推荐。 “嗯。”嗯完林深就原地坐等了。 林跃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地走去吧台下单：“老板，一个柠檬慕斯，记我账上。” 转头又跟苏清尘说：“苏清尘，这个客人不喝咖啡，你把我带的茶叶拿来泡一杯茶吧。” “行！马上！”苏清尘干劲十足。 “给他的……插个队……”林跃靠在吧台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漠烛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拿着餐盘就去甜品柜取了柠檬慕斯，苏清尘也把茶叶拿了出来，泡上了热水，放进餐盘里。 “茶还得稍微泡一会儿才好喝啊，还有现在非常烫，叫客人小心啊。”苏清尘嘱咐道。 “知道了。”林跃配上叉子和餐巾纸就把餐端了过去。 “亲自送啊……”顾客群里小声讨论着，毕竟他们多数来都是自己在吧台等餐或者等叫号，只有一些东西多或者带着孩子不太方便的客人才有送餐的服务。 “前阵还打架呢……” “是啊是啊。” “不过正宫家的还是正宫家的啊……” “什么年代了，还在正宫正宫的？” 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林跃其实也是能听见的，只是他早就无所谓了。 “柠檬慕斯，红茶，茶有点烫。”为了让林深方便一点，林跃只把餐食放下，把餐盘还撤走了。 “嗯，你去忙吧。”林深只是简单地回应。 “啊？我没什么好忙的。” “这么多人你不管啦？” “你为什么来？”林跃没回答，只是提了个问。 “看到你发的视频了。” “哦……”林跃看林深也确实没想理他，转身就走了。 林跃调整得很快，不出几分钟又变成了阳光大男孩到处招呼客人。 晚上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卡也办出去不少。 林跃认真上班的同时，也会时不时瞄一下林深坐着的地方。 虽然偶尔也是有人偷拍林深，但真的过去跟他搭话的确实也没有，林跃也是很操心这一点。 但，万事无绝对，终于出现了几个勇敢的女孩拿着手机走到了林深面前。 林跃放下手上的事就往那边跑，他先伸手把几个女孩隔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不拍照。”事情是这样的，被偷拍时会看心情是否制止，但明晃晃地拍肯定不给拍，林跃是了解林深的。 林深没理那些女孩，只是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林跃，以一种你怎么才来的架势。 “哎呀，我们好不容易才能见林大少一面，让我们拍一张吧，求求了。” 几个女孩儿开始撒娇。 “我跟你们拍呀，我不行的话，我们店长，1米92，人又帅又有钱，单身！你们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吗？”林跃开始转移目标推销漠烛。 “其实我觉得店长也是很帅。”其中一个女孩说。 “那必须的！我们咖啡师小哥哥也是相当好看，我们整个店就没有不好看的，都能拍照啊，客人我们确实没办法，是吧，客人我们得听他们的意愿。”林跃边说边伸手拦着她们往吧台那边走。 几个女孩儿倒也听劝，开心地去吧台合影了。 忙忙碌碌的已经快八点了，林跃走过来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你打算在外面住到什么时候？”林深问。 “……其实，我本来就是外面的人。”林跃神色黯淡。 林深暗暗叹了口气：“以前……” 林跃摇了摇头：“不用提以前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欠你的都没有办法还，但……我也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林跃说着好像有些失控。 “你吃好了就回去吧，你去过你的生活。”林跃收了收情绪说。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里待着？” “我没有打算，我明天去哪里都有可能，看心情。我去上班了。”林跃不想再说下去。 又忙活了一段时间，已经快要打烊了，林深还坐在那儿。 林跃过来说：“我们要打烊了。” “嗯，你还没给我办卡。”林跃说。 “啊？”林跃虽然很在意自己的业绩，但对林深的话还是暂时理解不了。 “门口的牌子我看见了，别人都办了卡，我没有。”林深一副被区别对待了的样子。 “哦，我去给你办。”林跃走到了吧台，自己在那扫码填信息，弄完了跟漠烛说：“老板，又办了张卡。” “嗯，知道了。” 林跃转身想把卡送过去，林深已经在他背后站着了。 “卡办好了。”林跃把卡递给林深。 “嗯。”林深接过放兜里，“那我回去了。” “嗯，你……还没吃晚饭，你……记得要吃晚饭。”林跃磕磕巴巴地说。 “我不饿。”林深看着林跃说。 “哦……”林跃眼神闪躲，没多说什么。 第97章 意外 第一天的营业终于在很深的夜幕中结束了，三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林跃是因为本身就累到了，加上林深来个这一出，给他弄得身心俱疲。 而苏清尘和漠烛的累，则是因为，他们密切关注了所有办卡人的信息，没有《神务册》上提到的陆明崎。 “终于结束了啊！要吃个晚饭吗？”苏清尘试图调节气氛。 “我都饿得不饿了。”林跃再累也没让话掉地上。 “那也还是吃一点呀，别晚上饿得睡不着，明天就上不了班了。”苏清尘一边说一边用手机翻翻附近有些什么好吃的宵夜。 “我都行，我现在是吃饭也行，睡觉也行，我已经快感觉不到我了。”林跃努力打起精神来。 “今天充了三万多的卡，林跃还是非常优秀的。”漠烛说。 “哎呀，我也是难得优秀啊，你们啊，也是碰到我好的时候啦！哈哈哈哈。”一天的努力没白费，林跃还是很开心的。 “这条街转过去200米，就有一家不错的宵夜，我们去吃这一家吧！”苏清尘提议。 “走吧！”林跃应和。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大家也没有撒开了吃吃聊聊，就是简单地庆祝了一下就一起回家了。 “林跃，你应该……还好吧……”回到家苏清尘还是没忍住地问。 “你问我哥那事儿？”林跃说。 “啊，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因为上次你们打架，然后你生气了？” “没有。” “啊，那我感觉他今天来找你，但你不想理他的样子。” “……没有。” 漠烛抚上苏清尘的背轻轻拍了拍，提醒他不要再问了。 “哦，那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你要跟我说啊。”苏清尘马上就收到了漠烛的意思。 “嗯，谢谢。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林跃说着就回了房间。 苏清尘有些担忧地看着林跃，跟着漠烛也回了房。 “你确定今天真的没有陆明崎?”一进房苏清尘就开始问他们的第一要事。 “嗯，所有登记的人我都看了，而且这个人应该是男的，今天的男顾客本身也不多，来的全部都办卡了。” “……那么那么那么……”苏清尘一边思考哪里出了问题，一边碎碎念。 “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别名、花名、曾用名？”苏清尘问。 “和人的命格有关的只能是在册的名字，所以应该是他的本名。”漠烛否定了苏清尘的想法。 才第二个神务，就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两个人都有些懵。 “没事，既然办了卡，就有很大概率会是回头客，我们可以再慢慢找。”苏清尘乐观地说着。 “嗯，先去洗澡吧。”漠烛说。 “啊……我已经不想动了。”苏清尘重重地往床边的沙发上一趴。 “那我帮你洗？”漠烛问。 “那……可就太感谢了。”苏清尘脸埋在沙发里，闷闷地说着。 漠烛去浴室放好水，正准备叫还趴在沙发上的苏清尘进去洗澡。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莫哥！”是林跃。 漠烛去开了门，苏清尘也把自己从沙发里拔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口。 “莫哥，我家里出了点事，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林跃有些着急。 “走。”漠烛没有犹豫。 “我也去。”苏清尘跟了上来。 三人在车上都没说什么话，主要是苏清尘和漠烛都感觉到林跃不太想谈他家里的事。 到了医院正门口，一些媒体车辆和社会直播人员已经在聚集了，医院也派了一些保安在这里维持秩序。 “哥，往那边绕后门。”林跃指了个方向。 “嗯。”漠烛朝林跃指的方向开去，然后被拦在了闸口。 保安过来说：“这里不能进，车停在正门的停车场。” “hey!”林跃的头往漠烛的窗边伸了伸，“林跃，开门。”林跃看着窗外的保安说。 “哦哦……请进。”保安马上打开了闸门。 后门口也聚集了一些人，正在争执个不休。 “莫哥，你们先回，不用等我。我现在的情况说不准，明天不一定能去店里，我弄清楚了跟你联系。” “你忙你的，需要帮忙告诉我。” “嗯，谢谢，我先走了。”说完林跃就下了车，冲进了那群人里。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苏清尘问。 “家事，我们不方便。”漠烛说。 “嗯，那我们悄悄看？”苏清尘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全临海市的人都知道林跃在林家不受待见。 “嗯。”漠烛把车调了头往外开，经过保安亭的时候跟保安说：“你好，我们是刚刚送林跃过来的朋友，我们现在出去给他拿点东西，等下再进来。” “哎哎，没问题没问题。”保安客气地说。 漠烛把车开到正门的停车场停好，正门口聚集的人比先前更多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有些自媒体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接开播了。 “家人们！重磅消息啊家人们！铁子哥我呀晚饭都没吃，专门开了两个小时车，两！个！小！时！车啊，马不停蹄就来到了这里！这是哪？临海林家的私人医院啊！来看过病的屏幕下方扣个1啊，屏幕下方扣个1，让我看到有多少家人们来过这儿啊，让我看到。那我为什么来这儿？我为什么连饭都没吃都要现在来这儿给家人们开直播！天大的消息啊！据说，林老爷子啊，快要不行啦！” 漠烛和苏清尘穿过声情并茂又此起彼伏的“家人们”来到了后门口。 “挺快啊，哈哈。”保安主动打着招呼又打开了闸栏。 “谢谢。”两人一同给保安道谢。 后门也聚了二十来个人，好像还分成好几拨，以站位来看，林跃自己是一拨。 “我来看我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们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进去？”说话的应该是林跃的妈妈。 “太太，你先冷静一点，这个事情我们稍后再说。”一个人在她旁边劝着。 “为什么要稍后再说？我现在就要上去。” “带着个便宜儿子改个姓就真当自己是林家人了？这楼，只有林家人能上。”一个男人说。 “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啦？装不下去啦？回来就算了，居然还进公司做项目，打的什么主意我们能不清楚？不过啊，始终是龙生龙凤生凤。” 听着这些争吵，林跃只是在旁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驳。 “呵，口口声声林家林家，我们林家事又关你什么事？”林跃的妈妈说。 “就凭林家是靠着我们陆家才有的今天！我们陆家的孩子是林家唯一的继承人，你们这些外人休想碰！” 苏清尘和漠烛非常敏感地互相看了看。 一阵车灯照过来，车子缓缓停下，林深下了车。 “明崎！”刚刚一直在跟林跃妈妈吵架地男人喊了一声。 “舅舅。”林跃，也就是男人口中的明崎，回应了一声。 第98章 家庭关系 林深向人群中走去，而一旁的林跃一直在那一动不动。 “这才叫真正的林家人，知道吗？”林深的舅舅看见林深的到来，底气更加足了。 “爸现在怎么样了？”林深问。 “还没醒，先上去看看吧。”林深舅舅说。 “嗯。”说着一行人便簇拥着林深往里走。 林跃妈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深回头，看着她和林跃说：“一起上去看看。” 林跃妈妈的怒气一下子消了下去，便跟着一起进去，只有林跃还在原地。 “我就说了，不是林家的孩子，改了姓也没用。”林深舅舅嫌弃道。 林跃妈妈没说话，只是走过去，默默牵起了林跃的手。 吵了这么久，一行人终于要去看病人了，苏清尘和漠烛也跟了上去。 “明崎，你呀就是太善良。”林深舅舅边走边说。 “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了舅舅。”林深说。 “什么！？”林深舅舅忽然暴跳如雷。 而电梯角落的林跃听到林深的话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肖子孙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吗？我们给你改母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记得你的妈妈！记得这两母子有多对不起你！一家人！哈哈哈哈。好一个一家人。”林深舅舅很是气愤。 “别说了别说了，先去看看人吧。”一些陆家的亲戚在旁边劝着。 “一个个的都没用，都没用，自己的人也守不住，自己的家也守不住！”林深舅舅无法控制自己。 在窒息的氛围里，电梯门终于开了，大家一起走到了观察室外面。 林跃有一种很强烈的恍惚感，就是为什么要在这里，甚至为什么要活着的恍惚感，他只是跟着人群走着，像任人摆布的娃娃。 乌泱泱这么多人，没几个人真的在乎里面躺着的人，他受了那人那么多恩惠，也喊不出口一声爸爸，他也知道，他甚至没有权利关心那个人。 而其他的人，就简单多了，人还没死呢，全在想着资产。 林跃忽然觉得很疲倦，无力地靠在走廊的墙上。 “现在人就是这个情况了，你们也看见了，当务之急，就是公司的事由谁来管。”林深舅舅说。 “是啊是啊，这个一定要弄清楚。这么多项目，没人做主可不行。”陆家的亲戚说。 “陆总啊，我是不知道你这个点在这里着急什么，这是医院，这些可以在董事会开会的时候时候慢慢讨论。”一个股东说。 “呵！我还不知道你们吗？一些人在外面偷偷摸摸收购公司股份，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我告诉你们，林家是靠我们陆家发的家，外人别想这个事。” “什么林家陆家的，法治社会按规矩来，陆总。” “呵呵，自己讲歪门邪道的时候让别人讲规矩是不是也没有规矩呢？”林跃舅舅说。 “说谁歪门邪道呢？” 一行人在走廊上又开始吵起来。 只有林深和林跃的妈妈站在探视窗前看着里面躺着的人，没说一句话。 林深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侧身看了看林跃妈妈，她比印象中矮了一些。 林深回头在杂乱的人群里找林跃，只见林跃在人群后面，靠着墙，情绪看着很不好，而咖啡店里的咖啡小哥正双手握着他的手臂好像在安慰他。 “不要再吵了！”林深一句怒吼，整个走廊忽然就安静了。 “这里是icu，来探病的就探病，要说别的去外面。”林深严肃地说。 “那……那我们肯定是来看林总的，来来来，看一下。”一些公司股东开始凑上前来看。 “小林总啊，现在公司这个情况，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回国也不久，对公司的事务也不了解，所以在一切事情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一个股东还是没忍住跟林深说了句。 “你当我这么多年在董事会是死的是不是？”林深舅舅又不干了，他天生恨林氏所有人。 “看完病人就先回去吧，辛苦大家过来一趟。”林深没回任何人话，只是维持着探病秩序。 “舅舅，你看完病也先回去，这里我能处理。”林深说。 “怎么的？我现在跟那些人是一个待遇了？” “不是，公司的事情到公司再说。”林深脸上的坚毅现在看起来很是像个大人。 林深舅舅看得有些失神，然后点点头。 不过一会儿，走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林跃和他妈妈，还有咖啡店两个人。 “我们去见见主治医师。”林深看了下他们说。 “好。”林跃妈妈说。 “钟叔，我爸情况怎么样？” “脑溢血，出血量比较大，目前已经控制住了，明天我们会出一个具体的治疗方案。” “好的，钟叔，那就交你给你了。” “小深，你可以考虑以家属的立场也好，你现在在公司的立场也好，关于林总探视和病情咨询这一块，给医院发一个文件，今天很多人为这个事情找我，我可是拿老命在顶了啊。”钟医生提醒林深。 “知道了钟叔，我，和……”林深挣扎了一下，说：“我和蒋姨直接负责我爸的病情，其他人不会来找您。” 林跃的妈妈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一直剑拔弩张的她忽然眼里含着了一些柔弱的泪水。 “谢谢。”她轻声说。 “你有没有意见？”林深回头问林跃。 “没有。”林跃认真地回答。 “行，钟叔，那你今天也辛苦了，我爸的事情还劳你多费心，有任何事及时和我联系。” “应该的。”钟医生回答。 “那我们今天先回家。”林深说着就领着一行人下了楼。 “你回哪儿？”林深问林跃。 “我……”林跃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回店长家。”林跃很快也做了决定。 林深看着林跃，没有说话。 林跃妈妈轻声叹气，但也没说什么。 苏清尘和漠烛就更没有立场说什么了，但他们需要知道陆明崎到底是什么回事，于是苏清尘说：“林总，阿姨，林跃可以今天先跟我们回去，他还有一些东西在我们家呢，明天我们给他送回来，这种时候还是要陪陪妈妈跟哥哥的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清尘又摇了摇林跃的手。 林深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看着林跃。 “嗯。”林跃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99章 离开 大家都等着漠烛去正门开车过来。 林跃妈妈轻轻跟苏清尘说了一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的阿姨，您回家也好好休息，也不用担心林跃，明天我们就把他送过来啊。”苏清尘说。 “嗯。”林跃妈妈说。 漠烛把车开了进来，于是林家三个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医院，留下了众多媒体还在正门口逗留。 在车上，苏清尘继续劝解着林跃。 “你也不要想太多，虽然说那些亲戚是那样，可是你妈妈跟你哥哥是很关心的。” “嗯。”林跃回答。 “这么说来，你跟我一样，也不跟自己哥哥一个姓啊。”苏清尘问。 “他是老林总的亲儿子，本来叫林深，老林总给我改了姓林以后，他很不高兴，他妈妈那边也很不高兴，就给他改成随母姓了。”林跃说。 “哦，所以他……就是那个证件上的名字是陆明崎？”苏清尘问。 “嗯。” “哦，那好像其他人都还是叫他林深？” “除了他妈妈那边的人，没人希望他改姓，和林家有来往的人出于对老林总的尊重，也不会叫那个名字，对于我来说，他不应该因为我去改名字，他就应该叫林深。”林跃叹了口气。 “我明天也不想回去。”林跃靠着椅背说。 “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造成的，你不要有那么大的负担。”苏清尘说。 “不是我造成的，可是因为有我才会有这些事。” “你不要这么想，现在你哥哥和你妈妈，只有你了。” “嗯……”林跃叹了口气，苏清尘也不知道他的症结在哪。 不一会儿，到家了。 漠烛说：“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店里你就别去了，一些有的没的人可能会去找你，你可以回去，也可以留在这里。” “嗯，谢谢莫哥。”林跃没说自己的打算，就进房间了。 苏清尘和漠烛进了房间就赶紧讨论起他们的神务来。 “终于把人给弄清楚了。”苏清尘松了一大口气。 \"拿回他自己想要的东西……\"漠烛回忆着他们的神务内容。 “今天总共就跟他说了一句话，也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苏清尘有些苦恼。 “今天医院那个架势……”漠烛边想边试图分析。 “那就是林氏，晚上在那的所有人，想要的东西都只有一个，就是林氏。”苏清尘说。 “嗯。”漠烛也同意。 “今天很晚了，先睡吧，明天我们去店里吗？”苏清尘问。 “晚一点去，别人才充的卡，第二天就关门很像黑店。”漠烛说。 “现在知道谁是陆明崎了我们可以把卡都退了，不然天天去开店，哪还有时间跟陆明崎打交道？”苏清尘顾虑道。 “嗯。”漠烛同意，“不过就是尽量名正言顺一点。” 第二天，苏清成和漠烛只是给林跃留了字条：早餐在冰箱里，加热就可以吃，车钥匙在玄关的盒子里，要用车随时用。 还没到店里，只是远远看着，清晨cafe的门口已经被严实的包围住了，多数是自媒体，还有很多打卡看热闹的。 苏清尘和漠烛借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了门，耳边是各种聒噪的直播。 “家人们，来了啊来了啊，老板和服务员来开门了，这一宿没白等啊……” “林二少还没来，还没来，大家稍安勿躁，觉得他今天会来的屏幕下方扣个1啊扣个1，让我看看多少人觉得林二少今天会来啊……” 进了店内，苏清尘和漠烛照常做着营业准备，只不过基本上一举一动都在那么多人的镜头下。 久而久之，外面的人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老板，今天林二少会来吗？”一个人举着手机走进店里对着漠烛一顿拍。 “不清楚。”漠烛说。 “家人们，林二少之所以干什么都不行，这下清楚了吧？在老板这儿啊，他也是不知去向的，所以说，豪门啊，他不是说嫁进去就行，是吧，也是要看看自己的能力。”主播口播了一段又跟着漠烛问：“老板，来跟我们粉丝分享一下，林二少在这工作的时候怎么样？” “我们店里面不能直播。”漠烛冷冷地看着主播。 “哇，老板，你才开店是不是不懂什么交流量，我可是有两百万粉丝，他们来你店里消费你店都得被踏平喽！” “家人们，我是谁，打在公屏上，要让老板也认识咱们！”主播仍然沉迷于自己的直播世界。 外面一些人看见已经有人进去播了，当然自己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大家都开始往店里冲。 苏清尘和漠烛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就回到工作间把门上了锁。 “喂，我要报警。”漠烛在门外的骚动中报了警。 没过多久，警察就过来把店里聚集的人群驱散了。 苏清尘和漠烛从工作间出来谢过了警察。 很多做直播的只是离开的店里，但还是在用各种设备从各种角度拍摄着咖啡店。 只见两人把警察送走以后，在店里忙活了一阵，然后在门上贴了张纸条就锁门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在附近拍摄的人又凑上去看。 “本店因不可控因素暂时休店，营业时间另行通知，需要退卡的用户请直接在app上申请退款，退款当日到账，如有疑问请联系电话：190-。” “家人们，这咖啡店休店了啊，如果有充值的朋友按照这上面说的去退款啊，尽量早申请啊，晚点人都找不到了，以免受到财产损失啊，如果有家人申请退款遇到问题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一定帮你们维权到底啊维权到底！” 抓着最后一点信息在直播的人，随着时间的过去也渐渐散开了。 苏清尘和漠烛回到家里，林跃已经不在了，早餐没动，车子也没用。 漠烛给林跃打了电话，关机。 “也许他想通了先回家了，我们先等等，不着急。”苏清尘说。 “嗯。” 两人忽然就这么空闲了下来。 “学习一个月，上班一天，我那学费还没赚回来呢，林跃也交学费了，我们一起十万的学费，回来三万……”苏清尘开着玩笑。 “喜欢做这个的话，等你回本了我们再走。”漠烛说。 “那也不用，只是林跃走了，忽然有点不习惯……他还会回来吗？”苏清尘问。 “……不知道。”漠烛淡淡地说。 第100章 活着的意义 “你好，请问是莫老板吗？”一个陌生电话给漠烛打了过来。 “是的，哪位？” “我是林深，林跃的哥哥。” “你好。”苏清尘和漠烛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林深会打电话过来。 “请问林跃现在在你那儿吗？” “不在，你联系不上他？” “是的，昨晚回去他就不接我电话，他妈妈的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林深很关切地问。 “我们早上想着让他多休息一下，没让他去店里，但是我们很快把店关了，回家就没看见他了，给他留的车他也没用，打电话也关机。我们以为他回家了，那我现在联系他试试看。” “好的，麻烦了，联系上了麻烦通知我一声。” “好。”漠烛挂了电话，给林跃打了过去。 关机。 “哇……这种时候他的家人不知道他在哪，我们就更难了。跟我们住的这一个月，他虽然经常都很开朗，可他有些莫名不开心的时候，我真的都劝不住，主要他从来不说因为什么不开心。他总是靠自己治愈自己，这次，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苏清尘很是苦恼。 “嗯，我先给林深回个话。”漠烛给林深回了话，为了更好的沟通，两人还加上的微信。 当天苏清尘和漠烛为了找到林跃的事情一筹莫展，然后下午各种林家的新闻就上了热搜。 林氏集团内部权力之争白热化；董事长夫人不被允许进入林氏大楼；林氏长子根基不稳已被董事会架空；陆氏将倾全力争取遗产抢夺大战；林氏二公子久未露面，不知去向…… 老林总人还没死，这边已经打得火热了。 苏清尘和漠烛看着一条条的热搜，一边想着怎么找到林跃，一边想着怎么帮林深拿到林氏。 “我们作为只跟林深见过两次的人，直接找到他说要帮他抢林氏是不是也太突兀了？”苏清尘问。 “嗯，很像别有用心。” “哎，其实我们本来也别有用心……”苏清尘有些无奈。 “想让他接受我们的帮助，还是要先找到林跃。” “是啊，啊……可是他在哪里……我好想用术法啊……”苏清尘觉得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 “从现在的技术来说，只要林跃的手机还在用，就有办法。”漠烛说。 “你会吗？”苏清尘问。 “学一下应该可以会。”漠烛说着又去打开了电脑，很多网页一顿看之后，说：“我来试试。” 苏清尘赶紧去漠烛身边看着，“你这就会了？” “应该是可以。” 苏清尘看漠烛在电脑各种符号写写画画的，然后就出现了一串地址：临海市东望角。 “走？”漠烛问。 “嗯嗯！” 两人马上就出发了，东望角是临海最东边的区域，非常的偏僻，离市区驱车要两个小时。 苏清尘终于在这一刻开上了车，漠烛则在副驾驶用电脑实时查看定位的动向。 好运的是，这个定位一直保持在原位没有移动。 车子一直开到没有路的地方，两人下了车。 穿过杂乱的荒草地，又穿过烂石滩，看见林跃在灯塔下面坐着发呆。 “林跃！”苏清尘走过去叫他。 林跃很疑惑：“你们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苏清尘好像在说不然还能怎么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还好意思说啊！我们回家发现你早饭也没吃，话也没留，打你电话也关机，你是想让我跟我哥在家里急死吗？”苏清尘开始随地大小演。 “不至于吧……我就是来这静一静。”林跃说。 “静一静你也跟我们说一声啊，你说你要静一静我还能吵你啊！”苏清尘说着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林跃身边。 “我们都要急死了，刚开始我们以为你回家了，毕竟你家里现在确实有这个特殊的情况，然后你哥打电话来说他也找不到你，我当场就快哭了。”苏清尘的攻势没有停。 “你说吧，你还想在这里静多久，我在这陪你。” “不用……”林跃轻声说。 “为什么不用？我们虽然只认识一个月，但我们也是一起住了一个月的关系，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你就算不把我当成什么朋友，但你要是把我当外人的话，我可是会非常非常伤心的。”苏清尘严肃地说。 “我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打电话还不理我们？”苏清尘继续道德绑架。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一觉醒来，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哎……”林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们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就是每天吃饭睡觉，再做点其他的有的没的，可能装装样子赚点钱，说说话吵吵架，大多数时候好像也不是多开心，我就是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林跃望着海面，有些迷茫地说着。 “可能人生就是没有什么意义，你不用想那么多意义。我就是我哥在我在，我哥要是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苏清尘顺口说着，而漠烛呼吸一滞。 “今天第一个找你的人就是你哥。”苏清尘说。 “我只见过他两面，可是他应该很关心你。我知道你也很关心他，你之所以还坐在这，应该是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看手机对吧？你们家今天一天都在热搜上，你哥现在在公司的处境好像很困难，但是他也还是在找你。”苏清尘边说边观察林跃的表情。 听苏清尘说完，林跃打开了手机，里面很多未接来电，还有林深的一些找他的留言。 林跃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湿润。 看到林跃情绪上有些松动，苏清尘说：“现在跟我们回去吧，我们是专门来接你的，接不到我们可不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还真的打算不要你妈妈和你哥哥啦？而且老林总也不一定就醒不过来，我今天问了你哥哥了，他说老林总的情况是有好转的。” “是吗？” “当然呀，我是不清楚你是要在这里想清楚什么，但是你愿意和我们分享的话，你想不清楚的事也许我能帮你想清楚。” 林跃笑了笑。 “你笑什么啊，回不回？”苏清尘问。 “回。” 说着林跃站了起来，跟他们上了车。 第101章 对不起 “你先给你哥回个消息吧。”漠烛跟林跃说。 “哦。”林跃答应着拿出了电话。 “林跃！”电话几乎刚拨出去林深就接了，声音带着些急切和责怪。 “……哥。”林跃没说。 “你在哪儿？”林深问。 “我跟莫哥还有苏清尘在一起，准备回去了。” “……哦。”知道林跃没事，林深也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林深接着问。 林跃先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回去你们都不方便，我再等等吧。” “可是我从昨天在你店里吃了甜品以后就没吃过东西了，现在胃疼了。”林深说。 “……你要按时吃饭。”林跃说。 “没有人给我做。” “……我给你点外卖。”面对林深，林跃完全没有平时耍贫嘴的样子。 “我不想吃外卖。” “那你怎么办……”林跃硬挺着问。 “我不知道，我痛死算了……” “……那你等会儿，我来给你做饭。”林跃妥协了。 “嗯，那其他的事等你来了再说。” “嗯。” 挂完电话，林跃对漠烛说：“莫哥，我要去我哥那一趟，能不能先带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可以，把地址输进地图里。”漠烛说。 “哦。” 地址输好以后，地图提示到达目的地约需两个半小时。 “麻烦你们跑那么远来找我。”林跃有些自责。 “不麻烦，我们也没什么事。”苏清尘说。 “店里呢？”林跃问。 “昨天太累了，今天我们也不想开那么久，而且很多人在那直播，我们得先想好怎么收他们钱再去开门。”苏清尘说。 林跃笑了笑说：“你是懂赚钱的。” “那必须的啊，他们靠我们赚钱，我们还不捞点啊。” “哎，我又连累你们了。”林跃说。 “说什么呢？你可别忘了我哥也是很有钱的，我们又不是不开店就会饿死，关几天还能好好休息呢，昨天可把我累坏了。”苏清尘边说边捏了捏自己的肩膀，以示自己确实很累。 “知道了，富二代。呃……富一代。”林跃自己更正道。 一路上，苏清尘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林跃聊着，看着他的情绪逐渐好起来。 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清尘和漠烛陪林跃去买了菜和一些水果，又把他送去了林深家。 “麻烦你了，莫老板。”不过一会儿漠烛就收到了林深的短信。 “不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但林跃的情绪上，可能需要专业人士看看。”漠烛趁着红绿灯的时候给林深回了信息。 “知道了。” 林深回完短信，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林跃。 “你今天干嘛了？”林深问。 “没干嘛。”林跃专注着手上的活。 “没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我就是想静一静……今天到超市的时间有点晚了，三文鱼没有了，我就买了鸽子炖汤。”林跃岔开了话题。 “嗯。” “不过你胃不好，生冷的东西少吃一点。” “嗯。” “以后也要按时吃饭，不想做就自己点，不想点就请人来做，胃是你自己的，痛也是你自己痛。”林跃说。 林深看着林跃，若有所思。 吃饭的时候，林跃兴致不高。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林深边吃边问。 “你还好吧？”林跃问。 “我当然不好啊，老林总还在icu，公司一团乱，我胃也痛头也痛，你还不回我信息。”林深说。 “你别这么叫。”林跃是指林深叫自己爸爸老林总的事。 “我习惯了。” “你要改改了，那是你爸爸，你改了姓改了名那也是你爸爸，就像我改了姓，我也是个外人，事实不是靠这些东西去改变的。” “为什么这么说话？” “没为什么，我只是累了。老林总在icu里面，如果他不能的得到你的谅解，他会难过的。你可以不原谅我，我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但那是你的亲生父亲。” 林深冷脸听着。 “公司的股份我本来也没想要，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我投票的话我肯定投你，但我去了始终是一个很大的争议，公司我不想再去了，你叫章律拟个转让协议，我把我的股份都给你。” “我不要。”林深说。 “公司你肯定不能给别人，你的主动权就是股份，在对外的情况下，我妈肯定也是支持你的。我知道你对林氏和我们都没多少好感，可是你的东西你不能丢，我不清楚现在公司的股权架构，但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多了。”林跃说着放下了筷子。 “你给我做好饭就可以了。”林深喝了口汤说着。 林跃叹了口气没回答，林跃也不清楚自己一天叹了多少气。 吃完饭林跃去洗碗，也没多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就靠你了。”林跃洗完碗准备出门。 “你过来。”林深坐在沙发上说。 “干嘛？”林跃站在原地问。 “过来。”林深看着他。 林跃踌躇着还是走了去过。 “干嘛？”林跃站在林深跟前问。 “过来。”林深伸手拉住了林跃的右手。 “什么？”林跃问。 “让我抱一下。”林深靠在沙发上望着林跃的眼睛，轻轻拉着他说。 “哦……”林跃顺势蹲了下来。 林深稍稍起身，紧紧地把林跃抱在怀里。 “对不起。”林深在林跃耳边轻声说。 “什么？”林跃没明白。 “对不起……”林深又重复了一遍。 “哥……你怎么了？”林跃对此时此刻的林深感到陌生。 林深静静抱了一会儿才松开。 “陪我聊聊。”林深说。 “嗯。”林跃起身坐在林深旁边。 “以前……我……”林深想了想说：“以前是我的问题。” “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大人的事，其实我们左右不了，只是以前我不愿意面对，又没有办法，只能那样对待你来减轻我的愤怒，现在想想，那不是愤怒，而是无能……” “哥……”林跃试图打断。 “你听我说。”林深捏了捏林跃的腿。 第102章 不要孩子气 “我一直那么对你，可能是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你让着我，习惯你照顾我，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其实也是一个孩子，而且，你还比我小，你承受的东西比我多多了。” 林跃低着头在旁边听着。 林深一手扶过林跃的脸，仔细看了看，大拇指摸了摸林跃的嘴角。 “对不起。”林深又说。 “哦……没事，不是什么伤，只是有点淤青，一周就好了。” “上次你说你不用我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我听说你回国后的项目不顺利，从英国回来找你，然后你说你不要我管了，我一时控制不了我自己。可能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我在管，但你忽然不想和我有关系了，这让我，很……焦虑。” 林深很少跟林跃聊什么心里的想法，林跃有点无所适从。 “哥……”林跃打断了，他有点想逃。 “你先听说完，好吗？”这是林深极少有的询问林跃的意见。 “哦……”对林深的意见，林跃永远没办法拒绝。 “从你决定自己回国，我好像才有机会想清楚很多事。小跃，真的，其实你什么也不欠我的，是我一直一直，欠了你很多……我妈去世，跟你和蒋阿姨没有关系，老林……” 林深顿了顿，重新说：“我爸让你改姓，是那种处境下只有我家能护下你们母子，而你爸爸跟我爸又是生死之交的战友，这一切，本来很正常，是我不正常，我又欺负不了别人只能欺负你。” “从小学开始，你就照顾我的生活还要照顾我不好的情绪，这么多年了，小跃，是我没有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但……小跃，我想跟你说的是，以后的日子，我想对你好。” 林深说完，看着林跃。 林跃始终低着头，他说：“哥，其实你不用这么想。因为那时候你也是个孩子，孩子之所以是孩子，就是没有办法用成熟的方式去思考问题。在当时的你来说，你是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还有个你讨厌的人得每天跟你一起生活，而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尽头。” “我虽然比你小，但我爸比你妈妈先去世，所以我能理解你的难过，我对你好是我愿意的，你不用有什么负疚感。” “那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回国了？”林深问。 “没有抛下你，只是越到后来，你好像看到我会更加烦躁，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也不需要我了。”林跃轻声说。 “我看你就烦躁，是因为……是因为……”林深还没有办法说出口。 “总之，我想好了，我以后都要对你好。”林深向林跃通报了这个决定。 林跃很平静，好像这并不是一件会让他有什么波澜事。 “哥，你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林跃说。 “如果你总说你自己可以，你不需要我，我会很难过。”林深忽然觉得比起真心话，还是道德绑架最好用。 “……”林跃果然安静了。 “钟叔那边我们一直有联系，我爸的情况比较乐观，你想问你就问我，知道吗？”林深说。 “嗯。” “公司的事情我会去处理，不用你出面，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是因为不想让你去面的那些事情，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林深一句句给林跃解释。 这时候林跃的电话响了。 “小跃，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哥家里。” “哦，那你好好照顾他知道吗？现在他爸爸在icu，公司的事情也比较棘手，如果他有什么情绪不好的地方，你要多包容他。” “嗯。” “我今天也忙了一天，现在才有空联系你，你……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还没想这个问题……” “嗯，小跃，我能理解你也有你的情绪，可是长期住在朋友家，有时候人家只是嘴上不好说，但心里可能并不是很高兴，这一点你一定要考虑到啊。” “你从小就懂事，妈妈对你还是很放心的，我都尊重你的意见。” “知道了。” “还有就是，公司的事，你不用出面，知道吗？” “知道。” “好，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林跃站了起来。 “哥，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回莫老板家？” “嗯。” “为什么不住我这儿？” “哥，你不要再孩子气了，你能照顾你自己，林氏需要你。” 在林深的记忆中，这是林跃第一次，没让着他。 林深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他没有处理过的场景。 林跃开门离开了，留下林深一个人。 回到苏清尘和漠烛的家，已经比较晚了，这么久相处的默契，两人也没问林跃太多家事。 “我们明天出去玩怎么样？”苏清尘提议。 “去哪儿？”林跃问。 “找个不那么大众的地方，这时候他出去玩，被那些铁子们家人们看到，又要播得没完了。”漠烛说。 “那倒是。林跃，你有没有想去哪里玩？”苏清尘问林跃意见。 “我没有。”林跃说。 “既然如此的话！我是非常确定你明天没事的，那么，你们明天陪我去城郊的大千水库玩。”苏清尘说。 “玩什么？”林跃问。 “骑行！呼吸新鲜空气！野餐！钓鱼！”苏清尘兴致昂扬地提议。 “你年纪轻轻怎么是个钓鱼佬？”林跃问。 “不要对钓鱼有偏见，我们好着呢。”苏清尘说。 “是是是。”林跃说。 “去不去？”苏清尘又问。 “那肯定去啊，都让你知道我明天没事了，我还能怎么的呢？”林跃说。 “行！那今天早点休息，明天7点半客厅见。”苏清尘说。 “啊，那烧烤那些食材呢？锅碗瓢盆那些什么时候准备？”林跃问。 “看不起谁呢？你莫哥早都准备好啦！就等着你回来呢，你以为刚刚的问题你有空间说不去吗？还好你配合啊！”苏清尘说。 “谢谢你们。”林跃说。 “干啥呢，我们可是老同学以及成功的创业伙伴还是同居室友，这可是一般人能比的？”苏清尘说。 林跃笑了笑。 第103章 你可真是全面 三人一早就按时在客厅集合了。 “无精打采啊？昨天没睡好？”苏清尘问林跃。 “没有，可能是起来太早了。”林跃有些困顿地回答。 “哦，那我们出发吧，开到水库你就清醒了。”苏清尘说。 “东西都装好啦？”林跃问。 “是啊，我哥又不缺钱，又是属于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一身牛劲的类型，你就安心当个弟弟吧。不缺你吃不缺你穿啊！”苏清尘说。 “难怪你是这样呢。”林跃说。 “我是哪样？不要捧一踩一啊，我也是很优秀的。” “没说你不优秀。” 两人斗着嘴就跟着漠烛出了门。 “早上有个朋友临时约我跑步，我说我没空，要出去玩，他说跟我们一起，你有问题吗？”漠烛边开车边问林跃。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是什么出不了场面的人吗？”林跃说。 “那你必须是出得了大场面的人，我们开业那天，那么多人，要是我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要是没你的话，我们开业那天应该没什么人。”苏清尘说着也觉得自己和漠烛开店这件事很搞笑。 “哎哟，那个小意思。”林跃有些得意。 “加一个人的话那我们带的东西够吗？”林跃又问。 “够，我本来就准备得挺多的，而且万一钓到鱼的话还多了一个大菜。”漠烛说。 “钓鱼这事我打包票啊，我一定给你钓起来。”苏清尘说。 “哎哟，那今天的口福可真是靠你了啊。”林跃说。 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大千水库。 几个人找了平坦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 “呵！这一车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来这里流浪呢。”苏清尘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感叹。 “要在这儿待一天，可不得什么都带着。你们两个别在这儿，我把东西搬过去，你们去那边等着，东西来了你们就拿出来归置一下。”漠烛一边搬一边说。 “我帮你一起搬。”林跃说。 “不用，东西我装的我清楚，有些中午和晚上才用的东西现在不用卸，而且你可别认为归置东西是什么轻松活，等下桌子椅子支不起来我可会笑话你们两个。”漠烛说。 “嗯！我们去那边。”苏清尘拉着林跃一起在选好的地方等着。 “这几包是桌子椅子，支好。”漠烛扔下几包东西。 “收到！”苏清尘和林跃开始干活。 “这几包是天幕和配件，你们不一定能支起来，先放着。”漠烛又扔下几包东西。 “这一箱是炉子那些，还有炊具和碗筷，桌子支好了就把这些摆上去。”漠烛放下箱子又走了。 “这一包是早餐，我们就简单煮个面，调料都在里面。另外一包是零食还有咖啡茶叶那些东西。”漠烛已经搬了好几趟了，这边两个人桌椅还没支完。 “你们行不行？”漠烛问。 “问什么呢？大老爷们必须行！你就搬你的东西吧，不用管我们，肯定给它整好了！”林跃逐渐上头。 漠烛看了一会又回去车里拿东西。 “你的钓具，还有那些杂七杂八你要带的装饰品。”漠烛对着苏清尘说。 “谢谢哥，但那些不是杂七杂八的装饰品，是很好看的装饰品。”苏清尘一边弄桌椅一边纠正。 “哎呀！完成！也不是说很难嘛。”林跃嘚瑟。 “嗯，你来帮我支天幕，你把要放出来的东西放一下。”漠烛的东西搬完了，又过来指挥工作。 “好嘞！”林跃干劲十足地去跟漠烛撘天幕。 “莫哥，你们经常出来野餐吗？”林跃问。 “也不是，可能一两个月一次吧，看情况。” 几个人边聊边忙活了一下，一辆车朝他们开了过来，很麻溜地跟漠烛的车并排停着，然后一个一身户外装的女人下了车。 “哈喽！”她隔着一点距离就跟他们打招呼。 “云姐！”苏清尘也朝她挥挥手。 “莫哥，是她约你晨跑啊？”林跃一脸坏笑，八卦地问。 “嗯。”漠烛回答。 “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男的呢，没想到是个美女啊，美女约你晨跑，你可以啊莫哥，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照顾弟弟呢，你这个，啊……你可真是全面啊。”林跃滔滔不绝。 “正经点。”漠烛说。 “我很正经的好吗，我只是为你开心。”林跃正经地开着玩笑。 “嗨，莫老板，好久不见。”女人走过来先和漠烛打了招呼。 “这是林跃，这是施云。”漠烛给他们互相介绍道。 “嫂子你好！”林跃直接开大。 “哈哈哈哈，我们是朋友。”施云笑着回答。 漠烛鄙视了林跃一眼，没有说话。 “云姐！”苏清尘又高兴地跟施云打了招呼。 “小尘，哎哟，这个荷叶筷架可真好看。”施云看着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的东西。 “嗯！我第一眼就看中了，然后叫我哥给我买的。”苏清尘介绍起来。 “太有眼光了。”施云说完又问：“我来晚了，是不是没活儿了？” “东西都搭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来做早餐。”漠烛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你们要不要喝什么？喝茶还是喝咖啡？我可以煮。”施云说。 “你就坐着吧，姐，我们四个里面可有两个拿了证书的咖啡师。”苏清尘说。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赶紧的啊，我必须马上尝一下。” “行！”苏清尘 于是漠烛开始做早餐，苏清尘和林跃在旁边弄咖啡。 “不白来啊姐，手磨咖啡马山就给你整上。”苏清尘手口不停。 “姐，你休假吗？怎么今天有空？”林跃也热情闲聊。 “是啊，休年假，调整一下心情，上班可是太累了。” “那是！姐，你是什么行业？” “医生。”施云回答。 “哦，那真是太辛苦了。休假还起来这么早啊？”林跃说。 “哈哈，平时上班就不规律，放假了我可是得好好规律一下。”施云说。 “哇……医生果然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啊……是我的话我天天睡到天黑。”林跃开着玩笑。 “噔噔噔噔……”苏清尘哼着调子就给施云端上了一杯咖啡。 “云姐，知道你不爱喝苦的，快尝尝咖啡大师给你泡的手冲卡布奇诺。”苏清尘说。 “谢谢咖啡大师。”施云接过。 “哥！你现在喝吗？”苏清尘问。 “我等会儿。”漠烛说。 “我知道，我都没泡你的，只是礼貌询问，这杯我就先喝了，等会儿再给你泡啊。” 苏清尘也没等漠烛回答，就自己品了起来。 第104章 职业病 四人围着桌子吃完了香喷喷的早餐。 “本钓鱼佬现在要去钓鱼了啊，中午给你们加菜。”苏清尘擦了擦嘴，又问：“林跃，你跟我去钓鱼吗？” “你去吧，我坐不住，我情愿下河叉鱼也不能坐在那一动不动，我难受。”林跃拒绝。 “嗯嗯，年轻人不懂修身养性很正常。”苏清尘搬着自己的钓鱼凳和渔具包阴阳怪气地走了。 “莫哥，你跟云姐去玩吧，我来收拾。”林跃说。 “他都不说话，我跟他玩什么呀。”施云笑着说。 “我光享受了，还没干活呢，你们都别动，我来洗碗。”施云又说。 “不用。”漠烛说。 “就是啊，哪有让女士干活儿的，更何况你还是医生呢，救死扶伤的手就别洗碗了，让我来，我平时都负责洗碗的，今天不让我洗了我浑身难受。”林跃说。 这边三人为了谁洗碗辩论上了，只有苏清尘悠哉地在岸边开始钓自己鱼。 最后林跃凭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争取到了洗碗的机会，漠烛和施云则边喝茶边等他洗好碗了一起去骑行。 “小跃平时户外活动多吗？”施云问。 “不多，稍微有点时间的话就打打游戏。”林跃边洗碗边说。 “你平时很忙啊？”施云又问。 “我啊，我没什么忙的……”林跃说。 “没什么忙的，所以爱做家务是吧。”施云调侃。 “哈哈，洗几个碗算什么家务，手到擒来的事儿。” “啧啧啧，我弟要是你这样，我能幸福死。”施云说。 “哈哈，这不认识了嘛，有机会让莫哥经常约着点，两个弟弟陪你们玩。”林跃边忙活边说。 “你也有弟弟啊？”林跃又问。 “是啊，一点家务事都不干，我们平时也不联系，但凡微信问个，姐，在吗？我都懒得回字，直接转账。” “哈哈哈，那是你心疼他。”林跃说。 “我是花钱买清净，我回去要去学学法律，看怎么能合法换弟弟。”施云对林跃很是欣赏。 林跃干活很麻利，不多久就把餐具和厨具都洗好了。 “小尘，你就在这儿待着啊，我们几个去骑车了。”施云跟苏清尘交待道。 不在河边大声说话是钓鱼佬的职业操守，苏清尘听到声音只是转头用手比了个ok。 于是骑行组也出发了。 因为是工作日，这里也不是旅游景点，所以周围都没什么人，这样的环境也让人更加放松了。 “说是说只爱打游戏，车骑得挺好的啊。”施云边骑车边对一旁的林跃说。 “车不一样啊，男的哪有不喜欢车的，只要是带轮子的，都爱。”林跃说。 “三轮也爱吗？”施云笑着问。 “那真不怕你笑，三轮也爱。而且你可别以为男的说喜欢车就是指莫哥开的那样的，其实就算是拖拉机，挖掘机，都爱。”林跃侃侃而谈。 “那比起车模呢？”施云开始看好戏。 “哎哟！这个问题我答不着啊，我还小呢，这个问题要问莫哥。”林跃说。 “你几岁啊？”施云问。 “二十四，比苏清尘大两个月。” “就凭你这身高，这长相，那干家务的架势，车模的问题还能问不着你？” “这些不搭噶的吧……”林跃被绕得有点晕。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科室单身小姑娘有一些挺不错啊。” “哪儿跟哪儿啊，二十四就催婚呐？我莫哥还没结婚呢，我怎么也得排他后面。” 林跃说完没忍住打了哈欠。 “最近没睡好啊？”施云问。 “没有，就是今天起得早了点。”林跃随意答道。 “我可是医生啊，只是今天起得早长不了你那黑眼圈。”施云无情拆穿。 “哎呀……”林跃没说什么，就撒了个娇。 “而且我看你早餐也没吃多少，比我还吃得少呢，别说又是起得早没胃口啊。”施云又说。 “我就是胃口小，吃饭比较一般般。” “莫老板，你这待客不太行啊，这么乖的小伙子，在你家吃不好睡不好啊。”施云往前探了探头，越过林跃跟漠烛说。 “那没有，我本身就这样。”林跃赶紧说。 “停，停停。”施云一边喊停一边减速停了车。 林跃和漠烛也跟着停了车。 “怎么了？”林跃问。 “我职业病犯了，我现在马上要给你检查一下。”施云说。 “啊？”林跃一头雾水。 “过来。”施云停好车，叫林跃。 “检查什么？”可能是出于对医生的天然尊敬，林跃虽然不明白还是一边照做一边问。 “站好。”施云说。 “哦。”林跃站好看着施云。 “嗯。”施云先看了看林跃的脸，说：“伸舌头。” 林跃乖乖伸了舌头。 “嗯，行了，伸手。” 林跃又把舌头收回去，把手伸了出来。 施云开始原地把脉。 “姐，我们……野外……把脉……就是说……”这一套下来林跃很是迷茫。 “别说话。”施云没理他。 “哦。”林跃乖乖闭嘴了。 施云把完脉又问：“睡觉爱不爱做梦？” “嗯，好像经常会做梦。”林跃老实回答。 “过来，我们唠唠。”施云像认识了他几十年，毫无顾忌地抓着林跃的手往一边拉。 “啊？哥？”林跃措手不及，边跟着施云走，边无助地回头叫着漠烛。 “我在这儿等你们。”漠烛说。 “啊？”此刻的林跃懵得像个任人摆布的小羊羔。 漠烛离他们也不远，但因为环境太开阔了，他也听不太清两人在聊些什么。 他只是一边在手机上发一些信息，一边小声打一些电话，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施云拉着林跃在草地上席地而坐，聊了好一会儿，两人走过来的时候漠烛还在手机上忙着。 “莫老板生意挺忙啊？”施云说。 “没有，一些不重要的事。”漠烛收起了手机。 “我们再往前骑半小时就回去准备午饭怎么样？”施云问。 “行。”漠烛答应。 然后几个人又一起往前骑。 “弟弟。”短短一段时间的谈话，施云对林跃已经改称呼了。 “刚刚姐姐我啊，那确实是职业病犯了，我觉得你不对劲我就是想看看，不看我不舒服，你可不要怪我啊。” “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小气呢，不用去医院挂号就有医生给看病，一般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林跃开朗地说。 “你呀就是要多注意注意休息，烦恼给它们抛在脑后，不要多想。这一点啊，你多跟小尘学学。” “嗯，他一直都像个太阳。”林跃有些羡慕地说。 第105章 轻度抑郁 几人回到营地，苏清尘还在河边沉迷钓鱼。 漠烛开始从车上卸中午要用的东西，一边说：“让他再钓会儿，我们这儿也没那么快。” 林跃说：“行，那我去看看他钓得怎么样。” 说着林跃就走了，他觉得自己眼前最紧急的任务不是给漠烛帮忙，而是让漠烛和施云单独待一会儿。 看着林跃远去，在苏清尘身边坐下来了。 漠烛问施云：“施医生，刚刚有没有什么结论？” 施云说：“初步判断，可能是有轻度的抑郁症，回去我会把今天的诊断和治疗方案行成报告给你发过来，具体的我跟林总也会汇报一下。” 漠烛说点点头说：“嗯，辛苦了。” 施云笑着说：“有吃有玩还有那么大一笔诊疗费，着实是不辛苦的。” 漠烛又问：“以他的情况，需不需要入院治疗？” 施云摇摇头：“暂时不用，他需要一个让他没有那么大心理负担的环境，感觉他跟你们一起生活还挺愉快的。你回忆回忆，他最近的反常是不是因为他哥和他家里那些事？” 漠烛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说：“他家的事和我们说得不多，平时都挺开朗的，甚至挺贫的，但是一遇到家里的事，好像情绪就不太好。” 施云说：“这个病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不完全是医生能控制的，这要看病人家里能不能配合，也要看他自己意志和意愿，慢慢来吧。” “知道了。”漠烛了解了基本情况，便开始干活儿。 在河边，苏清尘和林跃已经为了谁来杀鱼辩论好一会儿了。 苏清尘说：“你不是挺会做饭的吗？为什么不会杀鱼？” 林跃惊了：“这是什么道理？我蒜香排骨还炒得好呢，我还要会杀猪？” “鱼和猪能一样吗？猪那么大还会跑，结构又复杂，鱼一只手就抓住了，一刀就杀完了。” “那你不是挺清楚的吗？你自己杀呀，哪有钓鱼佬不会杀鱼的？你们圈子没人笑话你吗？” “我没有圈子，谁笑我？以前都是我哥杀，那你现在非不让我叫他，我怎么办？我只能让你杀啊！” “啧！懂不懂点人事儿？人家两个需要空间培养感情的，哪有姑娘大清早约男的晨跑的？这么明显的东西，你这个弟弟能不能给点力？”林跃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看漠烛和施医生有没有什么进展。 “看见没？两人正在热聊呢。而且施医生人漂亮，工作又好，心地也善良，跟莫哥还是很相配的。” “……”苏清尘无语，于是大喊一声：“哥！过来杀鱼！”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林跃上前按住苏清尘就捂他嘴。 漠烛听到苏清尘的喊声，放下手上的活就过去了。 走到河边，看着苏清尘一脸的不高兴坐在那，林跃在旁边哄得着急。 “怎么了？”漠烛问苏清尘。 苏清尘当场指认：“他捂我嘴，给我脸都捂疼了。” 漠烛捏着苏清尘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颊是稍微有点红印。 “这什么情况？”漠烛问林跃。 “哎呀，闹着玩儿呢，劲使大了，我也没想到苏清尘那么不经闹啊。苏少爷，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您消消气啊。”林跃继续跟苏清尘道歉。 苏清尘只是斜眼看着水面，一点回应也不给。 “这样吧！我答应你三件事，任何事，只要我做得到，你随时提。够有诚意了吧？” “五件。”苏清尘说。 “那没问题，五件就五件。” 这是林跃自己摸索出来的哄苏清尘大法，苏清尘一般不生气，但是真生气了也很好哄，任何带数字的承诺都可以，说完苏清尘就要往上加一点，这事就了结了。 “莫哥，这个杀鱼的事就交给你了，主要是我是真杀不了，不然也用不着你专门过来，那你在这儿杀着，我去陪陪施医生，让人家一个待那就怠慢了。” 林跃觉得自己太忙了，几头顾啊，但是又乐在其中。 “看得怎么样？”等林跃走远了，苏清尘问漠烛。 “需要治疗，明天能拿到治疗方案。”漠烛一边杀鱼一边说。 “嗯。” 苏清尘一边应着一边收拾渔具。 “不钓了？”漠烛问。 “菜够了呀，就不钓了。怎么？要我多钓一会儿，你跟施医生才有时间多待待？”苏清尘揶揄道。 “说什么呢？” “说你跟施医生啊，林跃都劝我半天了，让我别打扰你们。” “别跟着瞎闹。” “我哪里闹了？我还被捏脸了呢。” “我再看看。”漠烛腾不出手，只是抬了抬头。 苏清尘配合地把脸伸过来，还自己转了转头，给漠烛看。 “嗯，没印了。” “那肯定没了，我还能那么虚弱吗？”苏清尘笑着说。 “杀好了，回去吧。”漠烛利落地把鱼杀好了。 “嗯。” 苏清尘提着自己的行头和漠烛一起回来了。 “这么大一条啊！今天真是有口福啦。”施云很是捧场。 “其他的不敢说，钓鱼我是从来不失手。”苏清尘有些得意。 “辛苦钓鱼大师了啊，我这儿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莫大厨是否来露一手？” 现在林跃完全不抢活儿了，都让给漠烛展示。 “我刚刚杀鱼划到手了，不方便，还是你来吧。”漠烛说。 “啊？不要紧吧？”几个人同时关系。 “没事，就是划到一下而已。” “我看看。”施云走过来拿着漠烛的手看了看。 “嗯，小事，我车上有药，我拿过来喷一喷。” 说着施云往车边走去。 “哎哟，哥，苦肉计就用上啦？”林跃一边开始做饭一边调侃。 “她是我普通朋友，你爱叫嫂子可以把她介绍你林家大哥，我要是留在这儿做饭，你还不得把苏清尘拉走，让我跟她待着。我现在跟你说，等喷完药，我要跟苏清尘去周围溜达一下，你在这儿陪你嫂子聊天啊。” “啊？为什么呀，哥，施医生这种条件你都看不上啊？”林跃有些不可思议。 “你脑子一天天想些正经事行不行？” “我怎么不正经啦？搞对象哪里不正啦？世上只有养弟弟一件正经事啊？莫哥，你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 “二十四岁的小伙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那，这有合适的不是得抓住机遇吗。快三十的人了，人家都主动约你了也不知道开窍。” “你自己在这儿开你的窍吧。” “我肯定努力把这个嫂子留住的。”林跃还是觉得漠烛不能就这么把施医生错过了。 “嗯，那你可千万跟人家好好聊啊。” “这你就放心吧，等你们有结果了，红包给我包太小我可是要闹事的啊。” 施云拿了消毒喷雾给漠烛的伤口喷了喷。 漠烛指了指苏清尘，对施云说：“他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了，我带他到处走走。” 施云说：“嗯，你们去吧，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林大厨有要帮忙的我也能搭把手。” “哎呀，施医生，你休息就行了，我没问题的。”林跃赶紧接了话。 漠烛和苏清尘就一起离开了营地。 第106章 林跃的去向 四个人一直在水库边玩到晚上看完星星才散伙。 “施医生，有空就约我莫哥啊。”临告别，林跃还不忘提这事儿。 施医生倒是也没扭捏：“有空再聚。” 回去的路上林跃才渐渐觉得困了。 “啊……”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林跃感叹。 “我们明天又找个地方玩吧！”苏清尘提议。 “哇，清尘哥，之前没发现你这精力无敌啊。” “去不去？” “去啊！玩还有人不去啊，但我明天不一定能起那么早，我觉得我能睡到中午。” “那我们就中午客厅见啊，我也起不来那么早。” “那行，明天我们去哪儿？”林跃也很是有热情的。 “刺激的你玩不玩？”苏清尘问。 “有多刺激？” “先去平潭蹦极后去绿踪山跳伞。”苏清尘说着略带挑衅。 “可以啊小伙子，没想到钓鱼佬也能玩这么刺激的，跃哥肯定陪你啊。” “行，那就这么定了啊！” 两人在根本没询问漠烛的情况愉快地把行程敲定了。 回到房间里，苏清尘又重重地往沙发上一趴，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的。 漠烛去给苏清尘拿了换洗的衣服，说：“不早了，先去洗澡。” “我不想动了。”苏清尘说。 “不想动了还约人先蹦极后跳伞？” “那不是医生说带他多活动，多制造愉快的环境吗……” “医生也没想到有人会带病人去搞这种活动吧……” “他是心里不愉快，又不是身体不行，刺激活动会让肾上腺素分泌，从而产生独特的刺激和兴奋，我在网上查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洗澡？” “我不想动，你给我洗。” 苏清尘是真的不想动，全程头都没抬一下。 “嗯。”漠烛自然是愿意代劳的。 他把苏清尘从沙发里捞起来，抱进了浴室里。 很快洗好了澡，漠烛又帮苏清尘吹干了头发，苏清尘躺在床上说：“明天我不吃早餐了啊，不用叫我，我也要睡到中午。” “嗯。”漠烛一边准备洗澡，一边回答。 “林家现在怎么样了？”苏清尘问。 “不太理想。林深之前一直无意接班，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林老爷子现在不省人事，就全靠他舅舅的资历顶着，但现在的陆氏也远不如以前。” “那要帮林深拿回林氏，要先搞定那些股东才行。” “嗯，你先睡吧，股东有钱就能搞定，无非是让那些钱怎么合理出现而已。” 这事漠烛已经筹划得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眼前还有个林跃不能放着不管，以及，也只有林跃能让他们的帮助显得顺理成章。 漠烛洗完澡出来，苏清尘已经睡着了。 感觉到旁边有熟悉的动静，苏清尘习惯性地蹭过去，找到熟悉的臂弯，窝了进去。 漠烛满足地抱着苏清尘，心情颇好地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定的驱使，几个人都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床。 苏清尘是被漠烛轻轻叫起来的。 “快11点了，起来洗漱准备一下。” “嗯……”苏清尘应声，不太清醒地从床上坐起来。 漠烛先去洗漱换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到林跃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 “昨天没睡好？”漠烛问。 “睡得挺好的，就是有点断断续续，昨天施医生教了我一些方法，我觉得还蛮有用的，我也刚刚才起来。” “嗯。今天不在家吃午餐了，等苏清尘出来我们一起出去吃。” “哦，行。” “你家里的事问着没？”漠烛提醒了一下。 “问了……老林总还没醒，然后公司的情况一般般。”说完林跃明显情绪低落起来。 “莫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挺没良心的，家里这样，我也不着家，我还天天玩。”林跃问。 “你是连我的终身大事都操心的人，不会没有良心。” 林跃听完笑了笑。 “凡事都有它的安排，你需要做的就是放松，不要想太多。你家已经有你哥还有他舅舅，还有你妈，你再去不怕把那些股东都吓死。”漠烛开始劝解。 林跃又笑了笑，然后往沙发上一躺。 漠烛问：“累不累，累的话今天就在家休息。” 林跃一个激灵就起来了：“那必须不累，今天必须来个刺激的！苏清尘呢？怎么还没起？” “谁没起呢？我早就起来了！”苏清尘从房间里气宇轩昂地走了出来。 “哎哟，你可终于最后出来了呀。”林跃也没让着。 “我早就起来了，我是让我哥先洗漱才后出来的。”苏清尘狡辩。 “行了啊，知道你最谦让了。那我们去哪里吃午饭？” “我昨天就看好一家新开的店，你跟着出门就行了。”苏清尘嘚瑟。 三人说说笑笑刚开门，就看见几个人正站在门口。 漠烛迅速把苏清尘和林跃护在身后。 “没事，我哥的人。”林跃在身后轻声说着。 “不好意思，我们不好冒昧打扰，就先在这里等着了。”来的人跟漠烛说。 “小少爷，大少爷的车今天早上遇到了恶意的围堵，虽然他脱身了，但是他对你的处境也很担忧，所以让我们过来接你。” “他怎么样？”林跃有些着急地问。 “大少爷人没事，只是公司的事情可能比较复杂，他担心你也受到牵连，所以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回去。” “去哪里？” “大少爷给你和夫人都另外安排了安保等级更高的住所。” “也就是说我住进去了不能出来。” “可能要等到外面的情况好一点才行，或者有安保人员陪同的前提下。” 林跃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苏清尘说：“林跃，你要是不想去就……” 苏清尘的话还没说完，林跃说：“我去。” “是，那小少爷请。” “莫哥，苏清尘，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一起玩。”林跃说着，神情很是落寞。 “嗯，你小心点啊。”苏清尘说。 “嗯，谢谢你们。”林跃再次道谢。 “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可是一起住一起开店的关系，等情况好点了，我们也去看你。”苏清尘说完抱了抱林跃。 “注意安全。”漠烛拍了拍林跃的肩膀说。 匆匆道完别，林跃就离开了。 苏清尘有一种说不上的失落，漠烛则是掏出手机给林深发了消息：林总，从昨天跟施医生的了解，林跃需要轻松的生活环境，需要医生定期的干预，如果林跃长期不能出门，可能对病情有所影响。施医生今天会把治疗方案发给你，林跃的病情还请多上心。 不一会儿，漠烛就收到了林深的电话：“莫老板，你的信息的意思是？林跃为什么长期不能出门？” 第107章 空穴来风 听到林深的疑问，漠烛马上挂掉电话冲了出去。 “漠烛！”苏清尘看着着急忙慌的漠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冲了出去。 楼道没人，地库没人，林跃的电话已经无法接通。 漠烛马上调了家里的监控，把林跃被接走的这一段视频发给了林深。 “怎么回事？”苏清尘问。 “还不清楚，但是林跃被接走的事林深好像不知道。” “那林跃……” “他的电话打不通。” “我们再去物业那里查一下监控。” “不用，家里的电脑就能看。” 漠烛跟苏清尘又回到家中。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地库里林跃的视频，看起来一切正常，手机也是林跃自己交出来的。 “我先把这些东西下载下来，然后先等等林深那边的回复，但愿是一场乌龙。”漠烛说。 “嗯。林氏的事林跃都没参与，连老林总都再没去看过，要绑他也没道理啊，而且来的还是林深的人。”苏清尘说。 不一会儿林深来了电话：“莫老板，林跃可能被绑了，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从走廊到电梯到地库的视频都有，来接他的几个人的正脸和车牌号都有，我现在给你发过来。” “好，谢谢。” “人是从我这里被带走的，我很抱歉，有用得上的地方务必告诉我，我在临海虽然没什么名号，但是钱和手段还是有的。”漠烛说。 会在林家人面前提钱和势力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漠烛这样确实没什么名号的人，所以林深听到也怔了一下。 “嗯，谢谢。”林深忙着找林跃，也并没有把漠烛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当成合作对象，于是谢过之后没有再和漠烛多说。 “我先试试定位那辆车。”漠烛挂完电话便自顾自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我能做什么？”苏清尘问。 “来接他的人应该在林氏有一点地位，你在林氏各种公示栏各种新闻版面里看看有没有这个人。”漠烛说。 “那太慢了，我直接问林深算了。” “跟他打交道还是得先展示一点实力。都跟他说了钱和手段不是问题，就回我个谢谢，也就是不考虑我们的帮忙，你问他他也不一定告诉你。” “神官也有今天……”苏清尘悲叹。 “加油吧，什么校园学长咖啡师……”漠烛试图背苏清尘的人设，但是没成功。 两人认真地各忙各的，不久就天黑了。 “定到位了。你那里怎么样？”漠烛问。 “找到了，那个人是林深家的老管家，难怪林跃一点反抗都没有。” “嗯，那我先把定位发给林深。”漠烛说着把车辆的定位给林深发了过去。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谢谢，我已经快到了。” “……他的意思是？”苏清尘不愿意面对。 “他的意思是他早一步已经知道了车辆的位置。”漠烛说。 “他是不是其实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其实等着他自己拿回林氏就可以了？”苏清尘忽然觉得这样更合理。 “不知道，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哦。” 苏清尘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对林跃的安危还是很在意的。 两人马上就朝着定位的方向出发了。 “老管家绑林跃是出于什么呢？他应该比外人更知道林跃没有可能抢林氏啊。”苏清尘分析。 “看之前林深的反应，连他都很意外，这个原因可能连林深都不清楚。” “我好没用啊……”苏清尘对现在的情况很是困惑又无力。 “别这么说，一切都有定数，我们只需要顺势而为。” “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苏清尘说。 漠烛只是笑了笑。 夜幕中车流不断闪过，忽然苏清尘和漠烛一个对视。 “你刚刚看见没？”苏清尘问。 “监控里接林跃的人。”漠烛确认。 “我去前面掉头，你把车载监控倒放一下看看他们的车牌号，然后看看里面的情况能不能看清。”漠烛说着就加快了速度。 “好。”苏清尘也忙活了起来。 漠烛一边密切跟踪，一边听苏清尘的实时反馈。 “车牌号是海a0633，里面能看清楚一点点，林跃好像在后座，但是人好像不是清醒的状态。” “把这段发给林深。”漠烛说。 “好。”苏清尘照做。 然后收到一个很简短的：谢谢。 “谢谢是什么意思？”苏清尘问。 “……”漠烛也无语了。 “那你再跟他补充一个，我们会随时联系他告诉他车子的行踪？”漠烛想了想说。 “行。”苏清尘又按照漠烛说的内容发了过去。 林深的回复很快也发了过来：“辛苦，不用，他们会把林跃送回来。” “漠烛，他可能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他就是他的神。”苏清尘有些挫败地说。 漠烛放慢了车速，说：“那要不然我们先回家，也许是我们太看低林深了。” “我们方便去看看林跃吗？”苏清尘尝试着问问。 很久都没收到回复，又不方便多打扰，苏清尘和漠烛也只能在各种自我怀疑中回去等消息。 等着等着，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苏清尘感到前所未有的颓丧。 “往好处想，他能自己处理好就更好了。”漠烛揉了揉苏清尘的肩。 “同学们，林家的爆炸新闻你们看了吗？” 苏清尘平时非常安静的手机收到了新消息，是咖啡培训班那个没有林跃的同学群发的。 “这么大的新闻还能没看见啊，但是这新闻也太弯弯绕绕了，没看懂。” “我是课代表我来说！有人绑了管家的孩子，让管家绑林跃，管家绑了林跃之后，林深绑了管家的老婆和妈，为了不让管家难以抉择，林深直接把绑了管家孩子的仓库炸了。” “……他们不是关系很差吗？林深还能这么癫？” “听说两人一起在国外长大的，说不定关系好着呢。” “管家也太倒霉了吧……” “这事儿他可以跟林深说呀，林深还能不管他？林跃再不济也是林家人，绑林家人那不是不要命啦。” “你们这也说得太夸张了，还是等官方通报吧，林深再怎么样犯得着杀人吗？林氏真送给林跃啊？” “多少空穴来风最后都被证明是真的啦。” 群里聊得火热，看得苏清尘一愣一愣的。 第108章 陪伴 漠烛打开手机，各个平台的头条都是对昨晚爆炸的揣测。 按常规来说，这么大的公司会第一时间出相关声明，但林氏却一直按兵不动，任由舆论发酵。 “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清尘问。 “有真有假。” “哪部分是假的？” “虽然大家族要发展起来，越线的事是难免的，但再怎么样林深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杀人，就算杀了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震慑。”苏清尘顺着漠烛的思路说。 “嗯，我们再等等吧，现在看来，林深能力和手段还是有的。” “所以其实我们第二件神务就是来玩玩，也不要干什么。”苏清尘越发相信这一点。 “就是不知道林跃现在怎么样了，林深也真是的不知道给我回个话，真是没礼貌。”苏清尘自顾自嘟囔着。 “看风声吧，过两天再看有没有可能和林深联系。”漠烛说。 “那这两天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坐着吧，明天我们又去开店怎么样？但会不会又有很多人来直播？” “那个店现在应该不方便开了，毕竟现在和林家有关的东西都是媒体的焦点，林家他们够不上，只能来找我们这些八百里开外的关系。我去门口贴个转让。”漠烛说。 “啊……”苏清尘有些不舍。 “嗯，贴完之后换个名字继续开就行了，我找人把门头重新做一下。” “你在哪学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天生的吧……”漠烛横竖把话接了。 说完漠烛没闲着，跑去店里在零星的直播中把转让贴了上去。 又来了新素材，主播们也开心了一下，跟看热闹的家人们讨了点三瓜两枣。 等了几天，店里的新门头都做好了，也没等到林深的消息。 林氏的各种新闻铺天盖地，但外人也无法甄别真假，重点是，无论是林深还是林跃，一直都没有露面，对外的场合几乎都是林跃的妈妈出面。 “果然不够强的人进不了这种家庭啊。”苏清尘看着林跃妈妈的采访感叹。 “林深舅舅这会儿怎么让林跃妈妈出面了呢？” 苏清尘正窝在沙发上和漠烛讨论林家的事，林深给漠烛来了消息。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比较多，现在才有机会回信息，林跃受伤在医院，想要探视的话我来安排。” “林跃受伤了！？我们现在去看他怎么样？”苏清尘说。 “嗯，我给林深回消息。” 苏清尘开始倒腾着要给林跃带些什么。 “说好了，下午两点，上次看老林总那个医院。” “哦，好。也不知道他伤哪儿了，不然好带补品。” “你要以形补形啊？他已经在临海市最好的医院了，你别忙了。” “那等下我们去买一束花，买大一点的。还有，你最近买的那些股份你要带着吗？” “嗯，转让书我让律师拟好了，带着吧，毕竟我们能见林深的机会也不多。”这话说得连漠烛也觉得挺卑微的。 到了约好的时间，苏清尘和漠烛一起出现在了林家的医院。 林深亲自下来接的。 “你也受伤了？”苏清尘看着手上缠着绷带的林深说。 “嗯，小伤，那几天情况比较复杂，没来得及回你们信息。”林深又当面解释了一下。 “没事没事，家里的事处理好更重要。”苏清尘说。 “小跃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说着他们到了病房内。 林跃头上包着绷带，插着呼吸机。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苏清尘问。 林深只是看着沉睡的林跃，陷入了沉默。 “那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苏清尘又问。 “医生说要看他的意愿……” “……”苏清尘一时语塞。 “那我可以跟他说一会儿话吗？”苏清尘问。 “请。”林深点了点头。 “林总，那我们外面谈谈？”漠烛说。 林深放心地留了苏清尘和林跃在病房内。 “林总，我知道你们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但作为林跃的朋友，这是我们的绵薄之力。” 说着漠烛把股份转让协议拿了出来。 林深仿佛对漠烛持有这么多林家的股份并不意外。 “为什么是给我？”林深问。 “其他的事我们不清楚，但林跃对林家的这些没有兴趣我们还是知道的，你是他心目中林家的继承人。”漠烛尽量说得合情合理。 “莫老板到处重金收购这些股份我当然是知道的，这些东西你们要是给小跃，其实我都不太能理解，据我所知，你们才认识几个月。几个月的交情够你送六亿？” 虽然这些股份对他很重要，但林深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我不是一个多看重钱的人，六亿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再拿六亿我也有。对我来说，没有比我弟弟更重要的东西，他难得能交上一个好朋友，哪怕只认识几个月。这东西与其说是为了林跃，不如说，为了让我弟弟开心。” 林深看着一脸认真的漠烛，点了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谢了。”林深伸手接过，又说：“需要林氏的任何承诺，尽管开口。” “等我想到再说。”漠烛也没回绝。 “林跃这里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不要客气。”漠烛又说。 “进去吧。”林深说。 漠烛跟着林深又回到病房，仅是这一会儿的工夫，苏清尘已经趴在林跃的床边把自己说哭了。 “呜呜呜呜，所以他为什么会这样？”苏清尘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深问。 “……”林深走了过去，摸了摸苏清尘的头，就像看待自己的弟弟一样。 “我在的话，他可能不太想醒来，你有空的话多陪陪他。”林深说。 “为什么？”苏清尘问。 “可能我这个哥哥太糟糕了，总是欺负他，他累了。” 林深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把他救出来后在路上遇到连续的伏击，他救了我，他告诉我别救他……” 苏清尘皱着眉头听着。 “他说不为什么，他只是觉得累了……”说到这里，林深呼吸有些不稳。 “小尘，有空的话，你多陪他说说话。”林深说。 第109章 特殊时期 从医院离开，漠烛边开车边没忍住问：“刚刚哭成那样又是哪一出？” “我就不能真难过吗？而且顺便跟林深拉近一下关系啊，毕竟我们的任务是帮他，到现在都跟他不熟算什么意思。”苏清尘也在尽力了。 “你股份给他他怎么说？”苏清尘问。 “问我们有什么想要的。” “你怎么说？” “我说等我想到再告诉他。” “嗯，以现在的情况，案子的事他还轮不到跟我们提，现在他股份是稳了，但是人身安全……”苏清尘有些顾虑。 “你现在咖啡店上半天班，然后每天来陪一下林跃，林深会慢慢跟我们熟悉的。” “你怎么确定？” “聊了几句，他虽然不轻信别人但是也不是多疑的人，而且人不是弯弯绕绕的那种。” “哟，评价挺高啊。” 漠烛没回话，笑了笑。 “据我所知，按林氏现在的情况，能讲理的都摆平了，就剩几个背地里还在使阴招的了。”漠烛又说回了正事。 “现在林跃出了那么大的事，就看林深能不能稳住了。” “他不会真把管家女儿炸了吧？” “这个不清楚，他自己不说的话只能等警方通报了。” “能把林跃那么阳光的人弄成抑郁症，他八成是有点变态。” “也不一定就是因为林深。” “哇，这就开始帮他说好话啦？” “……抑郁的原因是综合性的，其实他说了挺多次累了，这次跟林深也是这么说，他不一定是在谁那里过不去，可能就是不太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这他倒是也跟我说过。”苏清尘回忆起。 “嗯，你当时跟他说，我在你就在，我就是你的意义。”漠烛精准回味。 “有问题吗？”苏清尘问。 “没有。”漠烛很是满足。 “你也是。”漠烛补充道。 “是什么？” “你也是我的意义。” “我知道啊。”苏清尘理所当然地说着。 漠烛笑了笑。 “虽然在这里你是我哥，但是这些身份都只存在在这个空间，无论在哪里，你都只能是我的，知道吗？” “知道，主人。”漠烛又叫了一次这个久违的称呼。 “嗯！我抓到你容易吗我？” “所以，为什么是我？”漠烛好像没有认真问过这个问题。 “呃……”苏清尘有点支支吾吾。 “那天要不是我受伤了，黑糖膏不一定能把我诱导过来，我不一定会过渡灵河，也不一定能被驯服，妖兽林里那么多更好驯的灵兽，为什么是我？” “这个呢，天机还不可泄露，等到有一天合适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苏清尘拒绝回答。 “哪一天是合适的时候？” “会有一天的。” “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当然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好像没有。” “当然没有！但是你骗过我好多次！”苏清尘开始翻仙界的旧账。 漠烛确实骗过苏清尘很多次，每次苏清尘出战，漠烛都会背着苏清尘强行上战场，这都是其次的，因为最后挨打的是他自己。 最严重的那次是他不小心伤了苏清尘。 “对不起。”现在想起来，漠烛也还是很难过。 “不用对不起，养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我知道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伤我都不是故意的。”苏清尘很笃定地说。 漠烛一手掌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找苏清尘的手。 苏清尘看见就握了上去。 “不要难过了，小猫。”苏清尘说着还摸了摸漠烛的手背。 就这样回到家，苏清尘一边准备明天咖啡店的开工，一边复习刚刚在医院听的医生的建议，要怎么跟昏迷中的林跃沟通。 漠烛则继续在电脑上忙活林氏的事情。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漠烛从书房出来苏清尘也还没休息。 “晚了，去睡吧。” “嗯。”苏清尘整理了一下桌子就回房了。 然后他看着一起进房的漠烛说：“林跃已经离开很多天了，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漠烛回答。 “那你知道你是有你自己房间的吗？”苏清尘问。 “我……”漠烛一时语塞。 “我能跟你睡吗？”漠烛真诚地问。 “忽然这是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怕黑啊。” “我从小就跟你一个房间睡，其实我并没有很高兴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此刻的漠烛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 “怎么了？告诉我。”苏清尘拉着漠烛坐下，这不像平时凡事能担着的漠烛。 刚坐下，漠烛就把苏清尘抱入了怀中。 苏清尘伸手环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漠烛缓缓开口：“我只是看着林跃那样，想了很多事。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林深不像会多么苛待林跃的样子，但是林跃还是不想活了，他活着也不想醒。” “你把我代入林跃了？”苏清尘试图理解。 “我只是发现我把握不了任何事，我喜欢听你说我是你的，因为我是，我从见到你第一天就是，我会一直跟着你，但你是你自己的。”漠烛在苏清尘的颈窝里深深的呼吸，像是想把苏清尘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苏清尘也没想到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冷酷凶兽竟然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小猫。”苏清尘揉了揉漠烛的后颈，说：“神官和灵兽的命运是一起的，你知道吗？” “嗯。”漠烛轻哼。 “所以不存在我是我自己的这个说法。” “但是神官可以养别的灵兽。”漠烛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不去了。 “那是原本的灵兽无法驯服或者背叛仙界的情况下……而且我都离开仙界了，我还养什么别的灵兽……能来凡间的灵兽都是有主人的。”苏清尘哄着也觉得好笑。 “但是我想跟你睡，我从小就跟你睡，为什么来凡间了要分开，我至少也要跟你一间房，我睡沙发也可以。” 这对苏清尘来说，本身不是多大的事，但是漠烛这样几乎没又出现过的反常，让他想起一件事。 “漠烛，你能感觉到你现在跟平时不一样吗？按年龄算，你是不是快到发情期了？” 第110章 刺激新闻 漠烛在仙界学的一切都是如何臣服于自己的神官，鲜少接触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最主要，仙界对穷奇的记录本来也少得可怜，他自己就是仙界的活化石。 苏清晨的问题让漠烛也无从答起，他只是随心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那这样吧，你最近跟我睡，你就别睡沙发了，弄得我是多苛待你一样。” 苏清尘觉得，如果是漠烛容易变得敏感的时期，他也不照顾一下的话就太残忍了。 “嗯。”漠烛轻哼。 “行了，你不知道自己多重吗……” “我想再抱一下。” “行了……我要洗澡了，睡觉的时候再抱。” “要我帮你洗吗？” “不用，我自己有手。” “嗯……”漠烛松开了苏清尘。 洗完澡两人靠在一起聊天。 “林氏的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苏清尘问。 “这中间的事情有点复杂。林深确实把绑管家女儿的仓库炸了，但是炸之前仓库已经清空了。而且管家也知道。” “……所以，之前你跟他说林跃被绑那会儿，他在演呢？” “他毕竟没跟我们打过交道，不让我们知道实情也正常。对方本来是想借着林家的争议绑架林跃陷害林深，一石二鸟，这样才在公司话语权上有胜算。他们也没想到林深对林跃这么上心，最后狗急跳墙想直接置这兄弟两个于死地，才有林跃现在这样。” “但他们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吧？” “嗯，肇事者都说是一时走神车辆失控造成的交通事故，其他证据链也没有。”漠烛说。 “林深要处理这些表面的人也不是难事，主要还是背后那些……这种头铁的人有几个？” “三个。”漠烛非常有效率地摸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我觉得背后这些人，林深凭自己也搞得定，但我们是不是也动动手？” “嗯，你还有陪林跃的活，我是完全没事。我觉得是可以动动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找了一些那几个人的资料，都是时运好但一身烂事，要出点事也不是不行。” “那动手之前要不要跟林深先说说，万一摆乌龙呢？” “嗯，我明天就能把计划做好，弄好了跟他说说。你在林跃跟前哭那一下好像确实挺有用的，他以前都不怎么搭理你，今天叫你小陈尘还摸你头了。” “什么叫以前都不怎么搭理我？以前他是把你当成做主的人了凡事才跟你联系，我要跟他联系办法多的事，我那是让着你。” “嗯，谢谢主人。” “你很久不这么叫我了，你有没有不舒服？”苏清尘对漠烛这算不上病情的病情还是很上心的。 “没有。” “嗯，我们尽快把这件神务完成，下一个神务好像是可以使用术法的，到时候你如果不舒服就可以在御妖袋里待会儿。” “嗯。” “那今天先睡吧，过来，今天我抱你睡。”苏清尘大方地张开双手。 漠烛身体往下挪了挪，侧躺在苏清尘的臂弯里，又是安心的一夜。 第二天，漠烛虽然要忙林家的事，但还是坚持送苏清尘到医院看林跃，两人已经完全在医院出入自由了。 “昨天林跃有什么好转吗？”苏清尘问护士。 “没有，跟之前一样。”护士回答。 “嗯，谢谢，我陪他说会话。” “好的。”说完护士就出去了。 漠烛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继续工作，苏清尘则趴在林跃的床边，尽职尽责地陪他说话。 “林跃，听得到我说话吗？我就当你听得到啊，我每天要陪你说半小时的话，你可不要嫌我烦啊，我尽量说得有意思一点。” “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非常刺激，我觉得比蹦极和跳伞都刺激，我说了啊，其实我是神仙。” 说完苏清尘自己也笑了一下。 “你别听我笑了就觉得我在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漠烛也不是我哥，是我的灵兽，他有一对非常大的翅膀。” “但是他也可以缩很小，我有一个专门的袋子装他，叫御妖袋，他很喜欢那个袋子。” 苏清尘一五一十把自己和漠烛的来历说了个遍。 “我最近算是真的认识你哥了。他又聪明又果断，把林氏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他也非常关心你，我每天来陪你说话就是他叫的。” “我也不知道我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我相信你想通了就会醒来的，今天就说这么多了，明天我一定跟你说更刺激的事，希望你能接受到。” “你们的世界不能相信神，所以我也不知道找哪位神明去许愿。但我相信心诚则灵。我还有漠烛，每天都许愿希望你醒来。” “还有你哥，你妈妈……徐姐也让我带花束来看你，我明天去买啊……我给你买一束非常巨大的，很香很香的。” “那今天我就陪你到这儿啦，明天我又来。你自己好好的啊，如果想醒来随时都可以，我也不会笑话你。” “我真的走了啊……” 苏清尘还边走边试探，但林跃始终一动不动。 “要是他听见了怎么办？”出了病房，漠烛问。 “他听到了最多觉得我有病啊……我说我是神仙哎……跟谁说谁都会觉得我有病啊，还病得不轻。要是那个护士听到都要把我弄去精神科看看吧。”苏清尘笑着说。 “我现在跟任何清醒的人说你有翅膀，哈哈哈哈……我都不敢想象那个场面，我和你都会被笑死。” 漠烛也跟着笑了笑，又问：“那你明天要跟他说什么刺激的事？” “我还没想好，就今天先埋个伏笔，让他保持期待。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要不然你把仙界的事都讲一遍给他听算了。”漠烛开玩笑。 “嗯？好主意。这样我就不用自己编了。” 漠烛有点想说他其实只是开玩笑，但也随苏清尘去了。 “下午我们去咖啡店开店吧？”陪林跃说完话，苏清尘心情也颇好。 “嗯。要先回家换个衣服吗？” “要。” 两人回去换完衣服就去咖啡店了，时间是良药，这时候已经没有自媒体在这里直播了。 第111章 无用功 没有人设没有流量的咖啡厅又回归了没有顾客的状态，大家都在匆匆奔赴自己的人生。 “在忙什么呢？”漠烛问。 虽然没有顾客，苏清尘还是在吧台里一直忙活。 “我在研发一款咖啡，给林跃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跃动山海，希望他可以度过这一关。他什么都不缺，等他醒了，我就把这个配方送给他。” “要是他不醒呢？” “说什么呢？快呸呸呸！” “你是神，你信这个？”漠烛轻笑。 “他们这里没有神，呸呸呸已经是最高的驱邪仪式了。” “我也想要一个我的咖啡。”漠烛开始提要求。 “嗯……这是这么多年来，除了跟我去战场和跟我睡以外的第三个要求，可以满足的。”苏清尘一边倒腾一边爽快地答应。 “那我的咖啡叫什么名字？” “我还能瞬间取名字啊？就用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吧，就叫莫逐，这名字很好听的，像是跃动山海的结尾，我也算是出了一个系列啦。”苏清尘愉快决定。 “嗯，那能不能先出我这个？” “啊？你这是和一个昏迷的人争个什么顺序吗？” 苏清尘眯着眼睛问，他不太能确定一个上古凶兽现在是在干什么小家子气的事。 “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漠烛抿了抿嘴，拒不承认，继续在电脑上忙自己的事。 苏清尘也没再多说什么，开始自己的咖啡研发。 一天就这么安静地结束了，一个客人都没来。 临下班，漠烛收拾着自己的电脑和资料，苏清陈端来了一杯咖啡。 “喝吧，莫逐。”苏清尘说。 “嗯？”漠烛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明白这是苏清尘用他的名字研发的新款咖啡。 “嗯。”他笑着端起了咖啡杯，浅浅喝了一口。 漠烛没有那么多的词汇去形容咖啡的味道，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看着一脸期待的苏清尘说：“好喝。” “嗯！知道你不喜欢喝苦的，我在里面加了牛奶和桂花蜜，还有一点点焦糖酒。”苏清尘对拿捏漠烛的口味还是有信心的。 “这是我的咖啡？”漠烛问。 “那不然呢？”苏清晨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林跃的呢？” “我一天做一款新的已经很累了好吗？我明天再做他的。” “嗯，辛苦了。”漠烛满足地说。 “你等我把这些东西洗一下，就可以关门了。” 两人丝毫没有在意生意上的事。 漠烛一边喝咖啡一边拿出手机浏览。 手机刚打开，他就感到五味杂陈。 “我想我们确实不用努力了。”漠烛没抬头，刷着手机跟苏清尘说。 “什么？”苏清尘边洗边问。 漠烛起身，走到吧台前，跟苏清尘说：“我跟你说的那三个人，一个自杀了，一个自首了，一个下落不明。” “……林深干的？” “我觉得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精准地刚好要对付那三个人了。” “……我今天不辛苦，你辛苦了。” 苏清尘觉得好笑，他花了时间好歹做了一款新的咖啡，漠烛努力那么久，则好像完全是在做无用功，这边方案还没出来，林深都已经把事情做得差不多了。 “没事，你就继续喝咖啡吧，只能说我们过于努力了……”苏清尘试图安慰。 “我们可能只要把店开好就差不多了，其他的交给时间。”苏清尘说着感觉漠烛更郁闷了。 “嗯。”短短一分钟，漠烛已经接受了这个尴尬的现实。 “你就研究研究林深还有多久可以拿回林氏，我们做一下收尾就可以进行下一个神务了。” “嗯。”又是一个颓丧感十足的回复。 “其实也挺好的啊，我们白捡一份功德，而且又不是我们怠惰，是林深确实太强了啊……” “嗯……” “别嗯了，这里没有神官也没有凶兽，我们就是普通的咖啡店兄弟，能力比大家族的继承人差一点也很正常。”苏清尘倒是心态好。 “我喝完了，我来洗吧。”漠烛拿着空杯子准备进吧台。 “算了吧，心灵受伤的小猫，杯子给我，你自己在吧台上趴一会儿吧，等我洗完了你就得给我高兴起来啊。”苏清尘拿着漠烛的杯子去洗了。 漠烛确实无力地在吧台上趴了一会儿。 “我洗好了！你好了没？”苏清尘边解围裙边问。 “好了。”漠烛站了起来，去拿苏清尘的东西。 “嗯，回家吧。” 苏清尘看着漠烛的情绪好像是恢复了一点。 在回去得车上，苏清尘开始为离开做安排，仿佛林深拿回林氏已经是既成事实。 “不知道林跃什么时候醒，我是真的很想把那间咖啡店给他，他比我们对咖啡店还用心，而且他不在的话，陆明崎也根本不回来，充一百送一亿他都不会来。” “我们的租期只有一年而已……”漠烛提醒。 “那也还有好几个月呢，就这么关了多可惜，而且他没什么爱好，但是对咖啡店经营还是很有热情的。” “嗯，明天再去看看他。” “能看一天是一天吧……一旦林深收回林氏，我们离开家门就会去下一个神务地了，没办法跟林跃告别了。” “以这里的规矩，找律师写好授权书办好手续就可以了。” “那我们明天就办吧，房子和咖啡店都给林跃，林跃要是没醒来就有淋深代管。” “可以，但是理由呢？忽然什么都给林跃的理由。” “就说我们要出国生活，去冰岛，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在这里我们本来就是孤儿，你还有钱，可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嗯。”漠竹点点头说：“那我明天就去办，办好了我跟林深约一下。” “行！还有那几盆墨兰，也送给林跃，他没醒也是请林深代管。” “舍得送了？”漠烛还记得上一次把墨兰送出去，苏清尘有多气。 “我又不是不讲理，送了吧。” “好。” “我还要给林跃写一封信，万一不能说再见他也能知道我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你是真的很在意他。” “他是个好人啊……一定要对好人好，好人可不能受委屈。” “嗯。” 第112章 一种缘分 回到家漠烛就开始清理名下资产，然后约好了律师，非常迅速。 苏清尘仔细擦着墨兰的每一片叶子，还没离开就开始依依不舍。 “明天还去店里吗？”漠烛问。 “去啊，一直开到最后一天，而且给林跃的咖啡我还没做出来呢。” “嗯，那今天先睡吧，已经不早了。” “好。”苏清尘起身去洗漱，又是两人相拥而眠的一夜。 第二天一上班漠烛就去见了律师，把法律文件都弄好了才带着苏清尘去医院。 苏清尘按例询问了一下林跃的情况，然后又开始跟林跃聊天。 “嗨嗨，林跃！听得出我是谁吗？我是苏清尘，我今天又来看你啦！” “昨天跟你说我今天要跟你说一个更刺激的事，那我要开始说了啊！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随时可以醒的啊！” “我跟我哥要走了，我让我哥把他的东西都送给你，文件都办好了。我哥说我们的小区和咖啡店那一片都是你家的，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但还是想把我们的东西送给你。” “我会为你研发一款咖啡，要是能亲自告诉你配方就好了，你要是没尝过的话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有机会尝，觉得不喜欢的话也是可以改配方的，但是我觉得你会喜欢，因为是我做的，哈哈哈哈。” “你要是不醒的话，我就没有机会和你告别了，虽然说完再见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但是说再见还是很重要的。” “嗯……我再给你说点仙界的事好了。”苏清尘另开话题。 “仙界刺激的事有什么呢……仙界有很多妖怪，各式各样的妖怪。比如喜欢骂人的树，会隐身的怨灵，会做幻境的水妖……” 苏清尘还没说完，漠烛忍不住插嘴：“但那不是仙界，那是妖界……” “妖界都归仙界管的。”苏清尘给自己打着圆场。 “是吗？”漠烛打趣地问。 “那你来说吧！”苏清尘瞪了漠烛一眼，然后继续对林跃说：“哎，我只是个仙界的神官，和上古凶兽是不能比的，毕竟神官多得是，上古凶兽只有他啊……” 漠烛无语。 苏清尘继续说：“凶兽跟他的主人呢是没有什么感应的，就是可有可无，你知道吧。但是，他跟各种各样的妖啊怪啊都有感应。我呀，就是个外人……” 漠烛什么也没说，慢慢起身走过去从苏清尘的背后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俯下身牵着他的手，脸颊在苏清尘的颈窝贴了贴。 苏清尘瞬间就消气了，忽然清醒认识到虽然林跃听不见，但自己这样造谣也不太好。 他回握了一下漠烛的手，漠烛就没在捂着苏清尘的嘴了。 苏清尘回头看了漠烛一眼，又转过身跟林跃说：“我刚刚呢有点没说清楚……凶兽对其他的妖兽有感应，就是他们差不多是同类，互相之间有感应是很正常的，凶兽的气场更多的是对其他妖兽的压制，绝大多数妖兽都很怕他，差不多这样子……” 苏清尘说完又看了一眼下巴搭在他肩上的漠烛，表示我已经解释完了，你觉得怎么样？ 漠烛环抱了苏清尘一下，又回到后面的沙发上去了。 这么一下苏清尘也想不到什么刺激故事继续说了，但又马上振作起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家的事可能快要结束了，你哥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这么多事，我也不说你为了谁要醒来，你以前还叫我抱着我哥这个大腿不要放呢，其实你哥的你也可以抱，你哥这个大腿比我哥的粗多了，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就把咖啡店经营好，名字你也可以改成你喜欢的。” 苏清尘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子，林深推门进来了。 “辛苦了。”林深进来跟苏清尘和漠烛说。 “不辛苦，我们本来也没什么事。”苏清尘笑着回答。 说完苏清尘看了漠烛一眼。 漠烛站起来跟林深说：“林总，外面借一步说话。” “嗯，不用那么客气，你们是小跃的朋友，可以跟他一起叫我哥。” 林深已经对苏清尘和漠烛非常认可了。 “嗯！深哥！”苏清尘马上改口。 “乖。”林深微笑着回应，完全不像是在尔虞我诈的商战中会使用炸药的人。 “深哥，我们去外面说。”漠烛也没挣扎。 林深便跟着漠烛出了病房。 “这些是我弟弟想送给林跃的东西，我都签好字了，麻烦你先保管一下。” 林深迅速翻阅了一下文件，问：“为什么？” “我们去年就申请了冰岛的移民，前几天已经批下来了，我们可能没多久就要离开临海了，不一定会再回来。我们知道林跃什么都不会缺，我弟只是想给这个朋友留一个他的礼物。” “去年申请移民，今年开咖啡店？”林深只是简单地觉得这不太合理。 “嗯，我弟没事去上了那个咖啡培训班，我给他开个店打发时间。”漠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嗯，充一百送一千，看着也是没想赚钱。”林深直白地总结了一下他们的生意，然后又说：“既然这样，我代小跃谢谢你们，你们在冰岛安置得怎么样了，房子看好了没？我可以送给你们。”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你还是先忙好家里的事吧，林跃还有老林总那边……”漠逐没继续往下说。 “嗯。”林深想了想，往漠烛耳边凑了凑，轻声说：“我爸已经醒了。” “……那他情况怎么样？”漠烛问。 “不太好，外面这些事没跟他说。” “嗯……但是深哥，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具体的时间还没定。” “这个都给我了，出发时间没定？”林深举了举手中的资料。 “小尘想看看林跃的情况再定，但是我们刚刚问护士，好像……” “嗯，还是老样子，看天意，看他自己。” “走之前我都会带小尘来每天看他的。” “谢谢。” “不用，这本来就是一种缘分。” 第113章 大尴尬 跟漠烛聊完，林深对苏清尘更是喜欢了，进入病房，林深也当面跟苏清尘道了谢。 苏清尘笑容可掬地说：“不用谢，深哥，我跟林跃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特别有缘分，我不在国内的话，那些东西由林跃帮我保管我就放心了，但他醒来之前就麻烦你了。” “嗯，放心交给我吧，希望在你们离开之前，他会醒过来。” “我会每天都给他许一个愿，然后每天都来看他的，我每天都给他讲很刺激的事。” 林深笑了笑：“多刺激的事？我能听吗？” “深哥，没想到你也八卦呀？我讲过的就过期了，恕不售后啊，之后你有空就一起来听吧。” “行。” “我还给他写了一封信，以防我走后他才醒，我放在抽屉里了啊。如果他提前醒了我就悄悄拿走。”苏清尘说着把一封信放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深哥，我可是相信你作为林氏的……的……”苏清尘“的”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头衔，毕竟林深现在确实是没有。 “作为我好朋友林跃的大哥，我相信你是讲信用不会偷看我们的秘密的啊。” “嗯。”林深笑着点点头。 “还有这几盆墨兰，不用怎么浇水，很好养，我先放在这儿，等林跃醒了让他帮我照顾啊，这个我带不走了。” “好。”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们再来。”漠烛说。 “好，我送你们下去。”林深说。 “深哥，不用了，你也多跟林跃说说话，我们自己能回。”苏清尘说。 “嗯，别送了，我带他下去。”漠烛说。 “行，你可真是好哥哥啊，这么大了去哪儿都接送。”林深跟漠烛说。 “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漠烛笑了笑。 送走了苏清尘和漠烛，林深坐在林跃的旁边，手指轻轻抚了抚林跃的脸颊。 林跃还是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跃，对不起。”事到如今，林深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算起来，我是跟你一起生活最久的人，年纪上，我还是你哥哥。看到莫逐那样照顾自己的弟弟，我很惭愧。” 林深双手握住了林跃纤瘦的手。 “你又更瘦了。”林深有些心疼。 “如果你醒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再控制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也可以，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林深说着有些伤感，“只是，我可能会很想你。” “之前你说你走是因为觉得我不需要你了，我知道那一段时间我脾气不好，但不是因为我不需要你了，是我发现我好像更需要你了……我一直不会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可能是我默认无论怎样，你都会在我身边。” “林氏的事情，我快要处理好了，这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小尘和小莫每天都会来陪你，希望你能开心点。” 林深握着林跃的手，额头轻轻枕在他手背上，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我得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记得要醒来……”说完又轻轻摸了摸林跃的脸，便不舍地离开了。 苏清尘和漠烛去了咖啡店营业，又是门可罗雀的一天。 苏清尘忙着研发新的咖啡，还是很充实的，但不用管林氏的事，漠烛却忽然闲了下来。 漠烛就坐在店里的落地窗前，偶尔看看路人，偶尔看看吧台里的苏清尘。 “无聊啊？”苏清尘问。 “也没有，路人也挺好看的，以前都没机会多看看。” “哪里好看？”苏清尘给漠烛端了一杯咖啡过来，陪他坐会儿。 “谢谢。”漠烛接过咖啡，看着窗外说：“刚刚有两个小孩儿，背着书包，在那棵树下看了很久的蚂蚁，就很有趣。” “啊？” “其实蚂蚁有什么好看的啊？但是小孩儿看了很久。他们不赶路，就是在拥有这个瞬间。” “赶路的人也拥有的，他们有目的地，只有赶路才能到啊。” “赶路就会到吗？” “这……倒是也要看机缘，但很多东西就算命里写得有，不去拿可是拿不到的。就像如果我每天不去渡灵河，或者师兄弟经常说我我就放弃了，我还能有你吗？” “嗯……”漠烛喝了口咖啡。 “这是我的咖啡？”漠烛问。 “味觉变灵敏了啊？以前给你喝什么都只会说苦。” “这个好喝，我能记住这个味道。” “嗯，你慢慢喝吧，我又去忙了。” “好。”漠烛端着咖啡继续看路上的行人。 到下午要下班的时候，苏清尘问：“林跃的咖啡我做好了，你要尝尝吗？” “不了，如果是他的咖啡，我想他可能想第一个尝。” “嗯，那我们再等等吧。” 说完苏清尘又开始收拾准备下班了。 苏清尘和漠烛每天三点一线，日子就这样没有波澜地过了半个月，一天早晨，苏清尘还在洗漱，漠烛拿着手机站在浴室门口说：“我们的神务可能完成了。” “啊？” “新闻出来了，林深已经正式接管林氏了。” “啊……那我们出门就走了？” “嗯。” “那仙袍我们带好吧……”没有看到林跃醒来，苏清尘还是有些遗憾。 “好。”说完漠烛就去收拾了。 等苏清尘洗漱好，两人就准备出发了。 “要不要给林深发个消息？”苏清尘问。 “行，你想说什么？” “就说恭喜他，然后我们要走了，祝林跃早日醒来。” “好。”漠烛按苏清尘说的发了消息给林深。 “他这几天应该很忙，我们可能收不到回信了，走吧。”苏清尘说。 两人走到门边，漠竹打开了门，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然后，两人就这样尴尬地站在原地。 苏清尘回头看，家还在，走廊也是一样的，根本没换地方，他又走回去，重新出了一遍门，还是在原地。 “我们干了什么？”苏清尘无语地问。 “可能……我们的神务还没完成……”漠烛有些茫然，但精准地下了结论。 第114章 聚餐 苏清尘和漠烛两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深就是陆明崎，这个没问题，现在就是，他想要的不是林氏？”苏清尘很疑惑。 “看起来他是要林氏，实际上应该不是。” “这么算起来，我们这段时间真怠惰啊……天天在咖啡店泡着……事也没做，钱也没赚……”苏清尘有些颓丧。 “但是他要什么也太隐蔽了吧，他竟然不是想要林氏，那他这段时间又是绑架人家家属又是爆破的，是在干嘛……”苏清尘百思不得其解地碎碎念。 “现在回想起来，林氏可能是他在家里出现危机的情况下承担他的责任，他自己不一定是想要那些，没这事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在国外吗？他家里的事都是他舅舅在执着而已。”漠烛说。 “啊……你给他发的消息能撤回吗？都告别了又去联系他，会不会有点尴尬？”苏清尘忽然想起那条告别信息。 “撤不回了，他已经回信息了。他说祝我们在冰岛一切顺利……” “哇，我真的是脚趾抠地……但没事，我们先想想对策，然后再跟他说我反悔了就行了。我感觉他现在也挺喜欢我的。” “嗯……你还挺会感觉的。” “都叫我小尘了可不是挺喜欢。” “是。”漠烛伸手捏了捏苏清尘的后颈。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想要什么？而且是‘拿回’，意思是他以前有，现在丢了吧……”苏清尘分析。 “我对他的私事方面也不是很了解……”漠烛也有些无从下手。 “没关系，我们基础在这儿了，慢慢了解。那我们等下还是按时去看林跃吧。” “行，那我先给林深发个消息。” “你尴不尴尬？要不然我跟他说？” “没事。”漠烛很快就给林深再发了消息，并告诉他今天会按时去看林跃。 “嗯，但是除了看林跃，还是要找机会跟林深谈谈心才行啊……我们找什么理由请他吃个饭吧，这样会不会更熟悉一点？” “嗯。”漠烛同意，但是也没有什么头绪。 于是两人又如往常一样按时去了医院，可是没有碰到林深，而且是连续好几天没有见到。 接管林氏之后，林深并没有变得空闲，苏清尘和漠烛很多时候也是靠新闻版面才知道一点林深的事。 “到底要怎么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啊……”为了见林深落空几次之后，苏清尘有些抓狂，他已经无聊到开发出十款新咖啡餐单了。 林深这件事对两人来说几乎陷入了死胡同，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咖啡店的生意忽然变得好起来，每天的顾客很稳定，他们不忙也不闲，只要营业，就有人来。 “会不会是林深顾的人啊？”苏清尘猜测。 “除了他应该没人了。”漠烛也觉得是。 “那刚好，谢谢他，请他吃饭！约约约！”苏清尘振奋起来。 “嗯，我给他打个电话。”漠烛马上拿出了电话。 “喂，深哥，我们咖啡店的生意谢谢你了。”漠烛开门见山。 “这就知道是我了？”林深笑着问。 “也就你有这个心了。” “我前段时间太忙了，你们又是送股份又是送家产的我都没有机会谢谢你们，直接打钱又生分，就想了这个招，我还以为挺自然挺隐蔽的呢。” “深哥，你太不了解我们店啦！我们平时根本没生意，忽然人流这么稳定，肯定是有神助才能办到，也就你了！”苏清尘在旁边大声说。 “累吗？”林深问。 “不累啊，你流量控制得太好了，真是厉害。”苏青尘见缝就吹彩虹屁。 “谢谢你愿意为了小跃留下来。” “别这么说，深哥，我都决定要走了，也是在真的出发的时候才发现看到林跃醒来是我最大的心愿，又决定留下来，我们一起加油吧！” “嗯。” “深哥，你什么时候有空？为了谢谢你的安排，我跟我哥想请你吃个饭。”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吧，我应该的，你们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啊。”林深说。 苏清尘脸已经笑开花了，还是正声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我拿你哥六亿都好意思，你还不好意思吃我一顿饭啊……”林深笑着问。 “那行吧！我们随时都有空，深哥你说个时间好啦。” “那就今天晚餐怎么样？地址我等下发给你哥。” “好的，谢谢深哥。“漠烛接过话，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你们给了我六亿，能不能嚣张一点？” “哈哈哈哈，深哥，你是我们的哥，我们还是要讲礼貌的。” “好的，弟弟们，等会晚餐见。” 跟林深约完，苏清尘终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开朗感。 我们现在准备一下吧，别迟到了。 “嗯。” 说是说得好像很忙，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工作服一换，店一关就结束了。 “听说人喝多了就会说心里话，等下我们要不要劝林深多喝点？”苏清尘开始想招。 “他每天这么忙，应该不会放任自己喝很多酒。” “那就见机行事。” “嗯。” 准备得差不多，两人就按时赴约了。 “深哥！”见到林深，苏清尘很是高兴。 “坐，很久不见了。”林深起身招呼他们。 “嗯，主要还是你太忙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不然早约你出来聚一聚了。”苏清尘努力攀谈。 “前一段时间确实比较忙，有时候连小跃也没有去见，最近好了很多。” “我们都在新闻上看到啦，深哥威武！”苏清尘竖了两个大拇指。 林深抬了抬嘴角：“那些东西随便看看就行。” “看不看的，能搞定这么复杂的事就是很厉害了，要是我的话可能只会哭了。” “你把你哥放哪儿呢，虽然我们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是我都知道，小莫怎么也不可能让你哭。”说完，林深笑着看了一眼漠烛。 “他气人的时候你是不知道。”苏清尘瘪了瘪嘴。 林深也不多打听，说：“林氏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我以后会越来越空闲，你们要是有其他事也不用每天都去看小跃，抽空就行。我这个做哥哥的是时候负起这个责任了。“ “啊？那林氏怎么办？”苏青尘直接问。 “蒋姨会更多地负责集团事务，她有那个能力，而且我爸也已经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苏清尘想了想，又打了个直球：“深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林跃醒过来？这件事的重要性超过所有事情？” 林深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你真是好哥哥……”苏清尘感叹。 “是我以前太差了，要是早点认识你们，我还可以跟小莫学学怎么当哥哥，这样的话，小跃可能也能感到幸福一点。” “小莫，当个好哥哥的秘诀是什么？”林深问。 “就是不断告诉自己只有这一个弟弟。” “嗯……这一点从小跃昏迷以后我倒是认识到了。”林跃感叹。 第115章 从属关系 一顿饭吃下来，苏清尘各种打直球已经把事情打听得差不多了。 正如苏清尘所说，他们在林深那的基础打得挺好了，林深也愿意把他们当自己人，所以说得也挺多的。 苏清尘重新总结的这次神务是让林跃醒过来，但漠烛觉得不止…… “那你说说是什么？”苏清尘问。 “我现在也不确定，但是第一步还是要让林跃醒过来。” 那么他们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林跃醒过来。 “我之前给他把过脉，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给他讲了这么多刺激的事情他也还是不醒来的话，要不然我们明天悄悄试试之前武神官送我的那个药吧？”苏清尘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万一吃完有什么不良反应怎么办？” “啧！那可是我们仙界的药，不良反应？你在想什么？” “那……明天去看林跃的时候去给他吃。” “行。” 迅速打定主意的两人信心又忽然倍增。 第二天两人心情颇佳地到了医院，但是不同往日，林深已经坐在林跃的床前了。 “深哥，你今天有空啊？”苏清尘和林深打招呼。 “你们来啦。”林深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我今天不想上班，就翘班过来了。”林深说。 “哈哈，你翘班反正也没人骂你。林跃今天怎么样呢？”苏清尘说。 “还是老样子，我跟他已经说了一会儿话了，你现在要说吗？是不是什么刺激的事情？我也顺便听听。” “啊，你来晚了，刺激的事情我早都说完了，我现在每天都是说说我的日常啊，或者版面很大的新闻，最近说了很多你的新闻。嘿嘿。” “深哥，还想跟你说个事，我们去外面？”漠烛试图给苏清尘制造机会。 “行。” 说完林深便跟漠烛出了病房。 苏清尘没有多耽搁，很利索地把药丸放入了林跃的嘴里。 “林跃，如果醒来不是你自己的意愿，我先向你道歉……可能你哥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吧，这辈子在他的命里，注定了有我和漠烛的出现。希望这段时间的休息能够让你有更多的力量面对以后的生活……”苏清尘握着林跃的手，真诚地说着。 漠烛和林深再进来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 “深哥。” 苏清尘收起了平日的客气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认真。 “如果林跃醒来的话，你一定要对他好，好吗？” 林深眼里些微探究地看着苏清尘。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林深问。 “呃……我昨天做了个梦，我很少做梦，我的梦都很准，而且现在我看到林跃，预感更加强烈，我觉得他很快就会醒了。” “那你有没有梦到是什么时候醒？” “具体时间不知道，但是最晚明天。”苏清尘说得很认真。 “嗯。”林深看了一眼躺着的林跃。 “你一定要对他好，好吗？”苏清尘又问。 “你觉得小莫对你好吗？”林深问。 “还行吧……” “嗯，我争取像你哥对你一样，这样你放心吗？” 苏清尘想了想说：“我哥和我，是我们之间这么长时间磨合出来的相处方式，但是林跃是不是想要我哥这样的哥哥呢？这可能是你需要去知道的答案。” 林深若有所思，说：“我一直以为小尘是无忧无虑的弟弟呢。” “我是挺无忧无虑的，但是我也有智商啊哥！你怎么跟我哥一样觉得我好像不能自理一样……” “我没这么觉得。”漠烛说。 “他不是觉得你不能自理，他是想把能给你的都给你。”林深微笑着说。 “我说不过你们，我刚刚给林跃说了，让他如果醒了可以重新考虑好好生活，但最主要他的病情……”苏清尘看着林深，等他表态。 “嗯，我会让施医生跟进他的病情，我一定尽力治好他。”说完林深又笑了笑说：“感觉小尘更像林跃的哥哥。” “那没有，我没有深哥那么厉害，而且林跃也很厉害，我们刚开店那会儿，要不是林跃张罗，我们根本不会有生意。深哥，那时候你会去我们店里也是因为林跃在那儿吧？” “嗯，我看见他发的短视频去的。” “你看你那时候明明是专门去找他的，你什么也不说，他还要给你当服务员，还要垫钱给你办卡，还要操心你没吃晚饭……”苏清尘越说越不满意。 “是我不对。”林深点头承认。 “嗯，你一定要记得对他好啊。”苏清尘很是不放心。 “怎么？你明天又要走？”林深问。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替林跃操心嘛。” “辛苦小尘了。你们下午什么安排？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饭？” “……还是不要了。”苏清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深哥，你最好也不要到处跑，你相信我做的那个梦，你在这儿守着林跃，让他醒来第一个看见你，我觉得到时候他会很安心的，别让他醒来只有自己啊。”苏清尘苦口婆心地交代。 虽然林深理智上对一个梦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看在苏清尘认真的态度上，还是答应下来了。 “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一定要陪着他啊。” “好的，我寸步不离，要是他醒了，我给你们发消息。”林深说。 得到林深的保证，苏清尘才和漠烛放心离去。 “之前你跟林深在外面说什么呢？能说这么久？”回去的路上苏清尘问漠烛。 “我现编的，我说我想在冰岛干房地产，问问他的意见。” “他说什么呢？” “他问我是不是傻……然后给了我一些商业建议。” “哈哈哈哈，他跟你挺熟了啊，都能这么说你了。”苏清尘觉得好笑，然后又说：“也不知道林跃醒了是不是我们的神务就完成了。” “应该还有。” “还有什么？” “林深想的应该不只是林跃活着而已。‘拿回’是一个从属关系，林跃独立地活着，林深拿回了什么？” “……我真的是累了。”苏清尘摇摇头，觉得太难了。 第116章 醒来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林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相信起了苏清尘的梦，大概是像一些人说的，当一个人能用的办法都用完了，就只剩相信玄学了。 从苏清尘和漠烛离开后，林深就一直守在林跃床边，他被苏清尘的一句话触动到了，“不要让林跃醒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 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是林跃围着他转，而他好像一直都让林跃是一个人。 他又握了握林跃的手，看着林跃越发消瘦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睡梦中的林深感觉到手心中握着的手好像在微微活动。 林深一反应过来马上就清醒了，他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双手小心地再握了一下林跃的手，又静静感受了一下。 “小跃，你醒了吗……？”林深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林跃的呼吸声明显比之前大了一些，“嗯。”林跃喉咙非常沙哑地应了一声。 林深有些哽咽，握着林跃的手更加紧了，“小跃，现在是晚上，你又刚刚醒，我先开个脚灯你适应一下好吗？我需要叫医生来看看你。” 林跃没说话。 林深有些着急，透过夜色，他只能模糊地看到林跃的脸。 他打开了脚灯，灯光虽然微弱，但是让他能看到林跃，而林跃的脸偏向一边，眼角挂着泪水。 林深走到另一边，蹲下，轻轻为林跃擦去了泪水。 躺了这么久，林跃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血色，这会儿眼角就有些泛红了。 林深一边照顾林跃，一边没耽搁，叫医生进来查看。 除了检查必要的时候，林深一直帮林跃遮着眼睛，虽然林跃本身没怎么睁开过眼睛。 生命体征平稳，检查结果理想，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深忍着内心的狂喜送走了医生。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林深关了主灯，房间变得昏暗。 “小跃，来喝点温水。”林深把备在旁边的温水拿了过来，吸管送到林跃嘴边。 林跃配合地张嘴，喝了一点水。 “你现在还只能吃流食，明天我让人送些清淡营养的汤过来。”林深边说边收起杯子，还给林跃擦了擦嘴，虽然也没什么好擦的。 喝了一点温水的林跃嗓子感觉好了很多，但是虽然醒了，整个人还是非常的疲惫，“我要睡了。”林跃有些不顺畅地说。 “嗯，记得要醒来。”林深关了脚灯让林跃舒服一点，而他就这样坐在床边，一直看着睡梦中的林跃。 苏清尘和漠烛也是半夜收到的林跃醒来消息，他们其实也一直没睡。 “我就说吧！虽然武神官前期不太着调，但是我仙界的药还是毋庸置疑的！”苏清尘很是高兴。 “嗯，那我做个鸡汤等天亮了一起去看他。”漠烛说。 “等下我先出门，要是我出门就不见了，你带上我们的仙袍再出门，要是我出门了还在，我们就一起去看林跃。” 苏清尘还是担心神务已经完成了，出门会换地方。 “好。”漠烛答应完就去了厨房。 然后两人比平时都早了很多，早上8点就出现在了林跃的病房外。 林跃的床被摇了起来，他就这么坐躺着，但闭着眼睛。 林跃的妈妈，还有拄着拐杖的老林总，还有一些苏清尘没见过的人都在。 这个家人团聚的时间，苏清尘和漠烛还是要给他们留出来的，于是两人就在外面默默等着。 大概过了半个钟，一行人从病房出来。 林跃妈妈和老林总走过来跟苏清尘和漠烛说：“谢谢你们经常来看小跃。” “林跃是我们的朋友，应该的。”漠烛说。 林跃妈妈回头看了看林深，林深只是浅浅点点头。 “那你们进去看看他吧，我们先回去了。”老林总说。 “好，慢走。”漠烛说。 送走了林家人，苏清尘和漠烛又往林跃病房走去。 “老林总和蒋姨是想感谢你们，但是又怕直接提什么太唐突，我跟他们说了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可不能让我完不成任务啊。”林深跟在他们身边边走边说。 “我都想好啦！”苏清尘说。 “行，等下告诉我。” “林跃！”苏清尘声音里是难掩的喜悦。 苏清尘径直走到病床旁边，看着林跃。 林跃睁开了眼睛，费力地笑了笑。 “你吃早饭了吗？我哥给你做了鸡汤！” “那儿呢。”林深指了指墙角一柜台的保温盒，“大家都带了汤，他一个也没喝。” “你可刚醒，这么久不吃饭怎么行？哥，盛汤。”苏清尘开始强行走流程。 漠烛把鸡汤盛出来，递给了苏清尘。 “真香啊，林跃，快来喝一口。”苏清尘直接开始喂。 “我有手……我现在就是不饿。”林跃无语。 “我知道你有手啊，但是正常人现在都要吃饭了，更何况你是这么多天没吃饭的病人呢，你现在生病，不能由着自己饿不饿，你就喝一口嘛，我手拿得都要酸了……而且，我哥老早起来去传统市场挑的最好的活鸡，自己亲自杀的，这么有诚意，你真的不尝一点吗？”苏清尘努力推销。 “深哥，你也是，他病了，他说不吃你就不给他吃啊？其他事能由着他，这事可不行啊。” “是，我只想着听他的了。”林深看着林跃说。 “行了，我喝还不行吗？你也是一点没变。”林跃对着苏清尘感叹。 “我为什么要变？来来来，我喂你。” “我自己能喝。” “有一点烫，我给你拿着。” “不用了，连你都能拿，我还不能拿吗？而且我有桌子。”林跃拿过碗，开始自己喝汤。 “好喝吗？”苏清尘问。 “好喝。谢谢莫哥。” “不用跟他客气，好喝你就多喝一点，明天我再叫他去买鸡。” “别了吧，鸡做错了什么啊，让人家多活几天吧。” “你这话说得，你要吃好点才能恢复得快，自己都蔫成什么了还在同情鸡。” 林跃跟苏清尘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喝完了一碗汤。 两个哥哥就在一旁安静看着。 “还要吗？”苏清尘问。 “我真的喝饱了……” “行！”苏清尘也是爽快。 “想让他吃点东西还是得靠小尘啊……”林深说。 “需要我在这里守着你吃午饭和晚饭吗？”苏清尘笑笑，看着林跃问。 “不用了，去忙你们的吧。” “深哥，我觉得林跃说的不用的意思就是会自己吃饭，要是他不吃的话你要打电话告诉我，好吗？”苏清尘交待。 “行。” 第117章 成为自己 人赶上一窝蜂地来，又赶上一窝蜂地走，现在病房里就剩下林深和林跃两人了，气氛完全没了苏清尘和漠烛还在时候的活络。 林深有很多话想说，但林跃好像不是很想听。 “这边还有这么多汤，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喝的？我等下去热。”林深开始找话。 “你别在这忙了。” “我不忙啊，现在才十点多我就有空问午饭了，哪算什么忙的……” “你为什么不去管公司？” “我管了……管了好多天呢。你也是因为我没把事情处理好才躺在这里，我不去管公司我还是人吗……” “你不用这么想，我是自己愿意的。” “我知道，但是我因为你是自己愿意的就不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我还是人吗？” “……” “我知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累，和我说话也累，可能看见我就累……毕竟……这么多年，我确实是让你很累。” 林深没有坐到林跃身边，而且是站在离病床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对我来说，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但你的想法也很重要，如果你觉得我让你感到有压力，我……我会尊重你”林深说完有些落寞。 “帮我把床按下来，我想睡了。”林跃没有回答林深的问题。 “好。”林深走到林跃旁边按了按钮。 林跃躺好后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林深把窗帘合上，又轻轻说了一句：“记得醒来。” 回应林深的是一阵安静。 林深出了病房，在电话里跟施云讨论了一下林跃的治疗方案，然后就是等待。 在林深的印象里，他好像没有为林跃等过什么，都是林跃按照他的步调在附和，现在这样，都是自己活该。 接近中午，林深回到林跃的病房，林跃已经醒了，但是既没有开窗帘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里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醒了？我把窗帘打开。” “如果我说我喜欢这么黑呢？”林跃没什么语气。 “那就这样。”林深只能靠从窗帘透进来的一点点光，模糊地看清病房内。 “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可是答应过小尘要吃午饭的。”林深说。 林跃没出声。 林深耐心地说：“要不然中午喝蒋姨带来的鸽子汤吧。” 然后走到柜子边开始摸黑倒腾。 林跃轻轻叹了口气，把打开窗帘的按钮按了一下，窗帘缓缓打开，屋内变得敞亮起来。 林深背对着林跃，嘴角悄悄上扬。 “弄好了，自己可以喝吗？”林深把汤给林跃端了过去。 “你抽烟了？”林跃问。 “能闻到吗？那你先喝汤，我去换身衣服。” 林深把汤放在餐桌上，准备离开病房。 “为什么抽烟？”林跃问。 “呃……没为什么，就是刚刚在外面比较空闲。” “嗯。” 林跃开始喝汤，没有再理会林深。 林深则是去自己的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才回来。 林跃已经喝完汤又开始发呆了。 “够了吗？还要不要一碗？”林深问。 “不用。”林跃说。 “好，我把碗收了。” 林深把碗和桌子收拾好，然后又是四目相对，安静的时刻。 “哥。”林跃主动开了口，“其实你不用这样……” “我愿意这样，是我愿意的。”林深说。 “我……也不是想对你态度不好……我好像……不太能控制我自己。” “小跃，你没有对我态度不好，你受伤了，又躺了这么久，觉得不舒服很正常。” “我那天在车上说的是真心话……我醒来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为什么又醒了……要是一直睡着多好……” “小跃！”林深有些着急，一把抱住了他。 “我可能病了，我以前不这样。”林跃软软的由林深抱着。 “是我的错。”林深很是自责。 “我说了，你不用这么想。” “不然，我们找个医生看看怎么样？” “嗯。” 林深没想到林跃竟然会自己提到这个事情，他就顺水推舟说找医生看看。 林跃往林深肩上靠了靠，说：“哥……我好累。” 林深的眼眶瞬间就湿了，这是林跃第一次把他当成一个依靠。 林深轻轻摸着林跃的头，“累了就在哥这里靠一会儿，哥一直陪着你好吗？” “嗯。”林跃闷哼。 林跃的这一下的主动，让林深很振奋，而且底气也足了很多。 “你睡着的这段时间，小尘和漠烛每天都来看你，还跟你说了好多话，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林深搂着林跃开始聊天。 “没有……” “那你亏大了啊，小尘说他每天都跟你说很刺激的事，弄得我都很想听，他又不跟我说，你也没听到的话我不是也没机会听了？” “你是什么时候这么八卦的？” “那不是想知道你听了什么吗？其实……我昨天也想给你煲汤，但是我发现我好像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忽然觉得我很失败。” 说着林深又抚了抚林跃的背。 “哥，就算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会做吗？” 林深笑了笑，“我可以学，你告诉你喜欢吃什么好不好，明天我给你做。” “你不用做这些……”不知道是林跃第几次重复这句话。 “小跃，我可以为你做很多，而且是我愿意的。” “为什么？”对林跃来说，他就是忽然有了一个态度转了180度弯的哥哥。 林深把下巴靠在林跃的头顶，想了想。 “我不知道怎么说能说清楚，以前的所有，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哥，你道过歉了，而且你不用道歉。” “不道歉的话我心里会难过，而且我觉得道歉也无济于事，你可以不原谅我。”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你就当我忽然换了个风格吧，我cos莫逐行不行。” 林跃没忍住笑了起来，“这又是哪一出啊……” “小跃，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深试探着问。 “……”这个问题好像问到了林跃的什么命门，他又不说话了。 “不想说就不说。”林深把林跃搂得紧了紧。 “……我就是觉得你……挺可怜的，一个明明拥有一切又好像失去了一切的小孩。我跟你说过，我能理解你那些情绪，所以我愿意对你好，你真的不用觉得对不起。” “小跃，那么我现在长大了，让你照顾你，好吗？” 林深把林跃扶起来，看着林跃的眼睛说。 “哥……我24了……”林跃憔悴地笑了笑。 “你24了，我也是你哥，小尘也24了，你看看他哥。” “你不用学莫哥那样，哥，如果过去那些事情已经影响不到你，如果以前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我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 第118章 探望 林深没想过自己应该是什么样。 他本身也什么都不缺，好像是任由自己沉迷在憎恨中，日复一日就这么长大了，天知道他应该是什么样。 所以面对林跃的说法，林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 “如果只论我自己，那我现在的想法就是照顾你到康复，你接受吗？”林深说。 “我知道你想说不用，你想让我去公司，或者做别的什么。但是我已经把公司里杂七杂八的事都处理好了，我现在就想照顾你。等你好了，以后的事情可以再说。我又不是什么花不了这个时间，需要争分夺秒去奔个前程的人。” 林深把林跃那几句翻来覆去说不用的话堵死了。 见林跃没说话，林深又说：“你也一样，什么都不要多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而且，我为你做什么你都说不用，你是要跟我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吗？” “……”林跃没说话。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林深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着急。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现在……这样……” “不要想太多。”林深摸了摸林跃的头。 “明天你可以开始吃点常规的东西了，后天再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能回家了。” 说到这个问题，林深又问：“如果回家的话……你……可以跟我回家吗？” 林深看着林跃，有点紧张。 “……嗯。”林跃低头轻轻回应。 “那你先休息一下，下午小莫和小尘还要过来看你，他们说还会带一个朋友过来。”林深很是开心。 “谁？” “我不知道啊，他们说你认识的。” “哦，我不太清楚……我手机呢？我想玩会儿手机。” “……你的手机坏了。” “再买一个？”林跃觉得手机坏了算个什么答案。 “……再过两个月出新款了，要不要再等两个月？” “啊？你是什么要等新款的人吗？我只是受伤不是没有智商，为什么不让我玩手机？” 林跃越来越精神，脑子也越来越好使了。 “不是我不让你玩，医生说的，让你多休息。” “玩半个小时总行吧……你手机给我，我就玩半个小时……” 林跃理直气壮起来。 林深虽然有些犹豫，但这可是林跃第一次跟他要手机，还是他的私人手机，所以他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递给林跃前，林深说：“就是……最近……公司那些事，网上的新闻比较多……关于我的，说什么的都有，如果你看见了，不要太当真。” “我不看，我打游戏。” 林深笑了笑，“是我想多了。” “嗯，所以什么时候给我买手机。” “等一下给你买，你看看你想要哪个。” “不等新款了？”林跃笑着问。 “……你想等也行。”林深也不吃亏。 “病人你也不让着点？” “都听你的。” 林跃拿着手机开始下载游戏，“哥，支付密码多少？” “000226。”林深漫不经心地说。 “……原因？”林跃刚输入完就发现这是自己的生日。 “我喜欢这个数字。” “你换一个吧，这个看着不安全。” “我还怕别人偷我钱啊？我要用我喜欢的。” “……随你。”林跃埋头摆弄手机。 “我所有的六位数密码都是这个。” “你不用告诉我那么多。” “我想告诉你。” “……我打游戏了。” “嗯，要充钱的话就用那个密码。” “……我不充钱。” 林跃沉迷游戏的时间，林深已经去把新手机的事情弄好了。 “林跃！”林跃还在打游戏呢，施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苏清尘和漠烛。 “哎？嫂……啊……施医生。”林跃放下了手里的游戏。 “哎呀，我异父异母的弟弟呀，你感觉怎么样了？”施云心疼地上去跟林跃打招呼。 “我好多了，施医生。” “嗯，脸色还差一点，再养几天应该会好多了。”施云一边给林跃把脉一边又开始自顾自地望闻问切。 “我还没把我弟弟跟你换过来呢，差点就见不着你了，答应我，要好好的好吗？我可太喜欢你这个弟弟了，我是舍不得你的。” “哈哈哈……施医生真是跟普通医生的风格不一样啊。”林跃有些招架不住。 “医生也是人，人和人都不一样，放下你的刻板印象吧！” “拿过来。”施云指挥着漠烛。 漠烛把一个大袋子拿了过来。 “这个啊，薰衣草的熏香，助眠的。”施云拿出了一盒熏香。 “我上一觉睡了老久了，施医生……” “严谨一点，你那个叫昏迷，不叫睡觉，总之呢，这个熏香你可以睡前点一下，助眠的。” “哦。” “还有这个书，你在医院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充满力量，看完就能去跑马拉松那种。”施云又拿出了一本书塞林跃手里。 “哇……看书啊……要不要写读书笔记汇报阅读心得啊……” “当然要啊！”苏清尘抢先说，“我都看完了，你要是没说对我是会拆穿你的。” “不是吧，我可是个病人啊……” “我看你挺好的啊……就是饿得瘦了点。”苏清尘说。 “瘦了也不也很可怜吗……” “那你要多吃饭啊……你午饭吃了吗？” “那我肯定吃了啊，不然都没力气跟你说话。” “那还差不多。”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让医生先说。”施云抢回话语权。 “还有这个，营养素，按说明吃啊，有问题就问我，这个吃了保证你恢复得快。” “……施医生，我还住着院呢，院里医生应该是有药给我，你这……加一起会不会太猛了？” “我是什么庸医吗？我跟你主治医生谈过的呀！” “哦哦，是我愚钝了……” “那不至于，你想得挺周到的，说明脑子还挺好。” “……我就当是夸我了啊。” “早点好起来我们又一起去野餐啊。” “行啊，我听说我后天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可以一起出去庆祝一下。” “哎哟，果然是年轻人啊！那我就等你消息啊。” “行，我现在还没有手机，加不上你，确定时间了我让莫哥跟你联系啊。” “没问题！” 除了漠烛以外都是话多的人，病房里忽然就热火朝天起来。 第119章 回家 在医院的这两天，林跃身体恢复得很好，每天都有几波人来探望，病房里也不至于无聊。 临出院，林跃妈妈也提过让林跃跟她回去，但是林深已经先一步跟林跃说好了，加上林跃妈妈现在代管公司事务，林深更有时间照顾林跃，所以林跃妈妈也没有多坚持。 回到林深家，就真的只有两个人四目相对了。 “房间我按照你在英国的房间风格布置的，你看看你喜欢吗？” 林深带着林跃进到房间里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英国的房间什么样？” 林深确实从来不会去林跃房间，也不碰林跃的任何东西。 “那你走了我还不能进去看看啊……” “哦……” “那个房间给你留着，以后去英国的话可以继续住。” “哦……” 说起英国，林跃的兴致好像并不高。 “先看看房间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叫人重新弄。” 林跃笑了一下说：“我没那么挑。” “衣帽间的衣服看看，喜欢吗？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带你去买。” 林跃去衣帽间看了看，被各种各样的衣服塞满了，“这么多衣服？”林跃问。 “多吗？” “我不是来养病吗？我都觉得我快好了。”林跃一边翻弄一边说。 “……病好了也可以穿。” “但这也太多了吧……” “慢慢穿啊，你又不长个了，这些放着也是可以慢慢穿的。” “我也是幸福住了，莫哥在他家也给我买了一柜子衣服。”林跃想起这事。 “我得告诉他们一声，衣服让苏清尘穿了，别浪费。”说完林跃就出去找手机。 留下林深在衣帽间自责，自己弟弟的衣服竟然是别人家的哥哥先给买的。 林跃在沙发上给漠烛发着消息。 林深去给林跃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又转身去厨房倒腾。 林跃发完消息去厨房找林深。 “哥，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想聊什么？” 林深跟着林跃去了客厅。 “我不想你感到很自责或者内疚或者类似的情绪，所以跟你回来……” “你又想说我不用做这些？” “……这些我都可以做。” “你刚出院，你觉得这些应该让你做？我在你心里是不是就不是人？” “体力上，我现在没什么问题……”林跃有些心虚地说。 “那我更没问题，你还是坐着吧，玩你的手机。” “还有，如果我以前有些事情做得不好，自责内疚都是正常的情绪，你不要要求我冷血。我说了我要对你好，你就看着吧。” 林深表了决心后，又回了厨房。 林跃在这头跟来插话的苏清尘又聊上了。 “施医生给的书你看到第几页了？”苏清尘问。 “看到第五十六页了，厉害吧？” “还可以，分享一下心得。” “这么严格？我还没看完呢。” “五十六页可以开始分享了吧……” “就是挺有道理的吧……他里面讲了一个澳大利亚的那个……” “尼克·胡哲。” “对，他都那样了还能那样，我怎么也不能这样吧……” “……英国教的叙述方式是你这样的吗？” “我个人问题吧……你懂不就行了吗。” “嗯，那你要继续看完啊。” “知道了。” “施医生给你的营养品你有按时吃吗？” “按时吃着呢。”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挺好的啊。” “那你要继续按时吃，知道吗？” “苏清尘……” “什么？” “你甚至比我妈更像我妈。” “你想叫我妈的话我是不介意的，主要是怕阿姨不高兴。” “哇……你人还怪好啊……” “也就一般般吧……后天有活动吗？我们出去玩啊。” “玩什么？先蹦极后跳伞？” “我是有人性的好吗？我们去露营啊，深哥没事的话叫深哥一起啊。” “怎么？施医生又约我莫哥去晨跑啊？你长点心吧……人家发展感情是需要空间的。” “说什么呢？说我哥无所谓，别造施医生的谣啊，人家还要找对象呢。” “哎哟，我真是不想说你。” “你要真想要这个嫂子，把她介绍给你哥。” “啊？” “啊什么啊？难道你哥结婚了？” “没啊。” “那不是刚好吗？” “……” “你怎么不说话了呀……”苏清尘无来由地开始得瑟。 “你给他介绍吧……” “不会吧，你怕你哥啊？我感觉熟了以后他挺好相处的啊。” “那倒也不是说怕……” “那你直接介绍啊。” “施医生真去啊？” “去啊，你去不去嘛？带深哥见见，万一人俩都不需要你介绍，直接看对眼了呢。” “行！” “哇，你是真看上这嫂子了啊……我真的，第一次听说有人看上一个姑娘不是想让她当自己女朋友，而是想让她当自己嫂子。你真是三界难见的独圣啊……”苏清尘感叹。 “具体时间定了没？” “定好了，我等下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啊，还有要准备的东西，你们来不及的话可以不准备，全部交给你莫哥。” “我们现在也很有空，我们也分摊一点吧，莫哥又不是牛。” “那我等下把清单发给你，你们看方便准备什么就准备，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好。” 跟苏清尘聊完，林跃又去厨房找林深，话还没开口，看着各种物品已经摊得像菜市场的厨房，林跃说：“哥，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等一下，我觉得我可以。” “哥，你不适合在厨房努力，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没有这个天赋。”林跃果断地说。 “……” “我做还是点外卖你选一个。” “我本来是想你出院的第一顿饭我做给你吃的。” “没关系的哥，我做也一样，我没那么虚弱。” “病人需要休息的，我让管家给我找个做饭阿姨过来。” “别了，多个陌生人还麻烦，你买菜，我做饭你洗碗，怎么样？你也算是参与很多了。”林跃找了个折中。 “行。”林深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出去吧。”林跃撸起袖子占领了厨房。 “我给你帮忙……” “不用了，洗碗的时候我保证也不帮你，行了吧？” “哦……” 于是林深退出了厨房。 第120章 理想型 林跃很麻利地做了几个菜。 林深盛好饭一看，都是他爱吃的，甚至连放佐料的偏好都是他的。 这事放以前他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但现在他只剩心疼了。 “你喜欢吃什么？”林深问林跃。 “我什么都吃，我不挑食。”林跃已经开吃了。 “那你必须说一个你爱吃的。” “啊……我都爱啊……你以为你挑食别人都挑啊……”林跃跟林深的对话明显放松了很多。 “非要说一个呢，你说一个。” “为什么？你又要学啊？” “嗯！”林深像下了什么决心。 “番茄炒蛋。”林跃说。 “这个我感觉我可以学。” “是挺简单的，下次教你。” “行。” “可以吃饭了吧？” “嗯，多吃点。”林深给林跃夹了几个排骨，又夹了一些蔬菜。 “够了够了，谢谢哥。”林跃很是满足。 吃完饭林深就主动去洗碗了，林跃也配合地没有去帮忙，而是去书房把施医生送的书又拿出来看。 林深忙完厨房的活儿，林跃跟他说了露营的事，林深自然是要去的。 “那明天你在家休息，我去买一些露营的东西。”林深说。 “我也一起去。” “你需要多休息，来，热水再喝一点。” 林深把桌上的热水递给林跃。 林跃喝了一口，又说了一遍：“明天买东西我也去。” “说了你要多休息，算了，我也不去了，我在家陪你，我让商场送货上门吧。” “去买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是坐月子受不了风吗？健身房你也不让我用，天天待在家一动不动很闷的。” “不是不让你用，你现在没完全恢复呢，养好了再运动……” “我就不能出去走两步？之前天天坐床上，现在天天坐沙发上，我真觉得好像再坐月子……我没必要啊哥……” 看着林跃有点着急，林深说：“那你到时候把衣服穿厚点，我们一起去。” “好嘞！”林跃马上来了劲，去衣帽间里面换了身出门的衣服，“这样行吗？” “太瘦了，衣服按照你之前的尺寸买的，现在还是有点大，你得多吃点。” 看着还是有些清瘦的林跃，林深满眼心疼。 “我已经吃很多了，一口吃不成胖子啊，过一阵就好了。” 林跃觉得自己在变得越来越好。 第二天，两人按照说好的一起去了商场。 “露营要买帐篷，哥，你喜欢哪个？”林跃问。 “这个吧，这个够大。”林深指着一个尺寸标得比较大的帐篷说。 “啊？” “啊什么？你打算我们一人买一个啊？” “……哥，在你记忆中……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用过一个东西吗？” “……”林深沉默了一下。 “一人买一个倒不是不行，但是你想想，我们应该不会经常去露营，买两个很浪费的，而且放那也占地方。” “嗯，那就买这个大的。”林跃也没多说什么。 “清单上还有些什么？” “我们把自己的帐篷还有睡觉用到的东西准备好就差不多了，莫哥那儿的装备很齐全，然后我们买点吃的喝的吧，之前都是我蹭他们的，还是要还一下的。” “行，那我们多买点。” “嗯，没吃完的还能带回来。” 说着两人又去食品区张罗了起来。 露营当天，两个当哥的卸货，弟弟们在一起支凳子拼桌子，分工很是明确。 “你们也太夸张了，带那么多吃的，我们都没什么好带了。”苏清尘边弄边说。 “也给我机会带一次啊……” “你跟我们客气这个啊？” “知道你不缺这个，富一代，但是我好久没出门了，这不一去就有点激动，收不住手吗？” 看着两个弟弟聊得欢，哥哥嘴也没闲。 “怎么样？你们还是打算去冰岛？”林深问。 “嗯，这个行程肯定不会变。” 林深点点头，说：“你们要走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小跃，他现在的情况，你知道……” “知道，让他们多待会吧，林跃看着比前几天好不少。” “嗯，比刚醒的时候有精神多了。” “你照顾得好。” “我也没干什么……连饭都是他做的。” “他喜欢做你就让他做，愉快的环境。” 漠烛提了一下施云交代的话。 “嗯，我都在尽量让着他了，施云今天临时有个会要开，午饭之后才到，还有就是，我认识施云的事，小跃还不知道。” “明白，那施医生继续是我朋友。” “哈哈，辛苦你。” 两人边聊天边把货卸完了，又开始一起搭天幕。 “哥！我来帮忙吧！”林跃上次搭过了，这次又跃跃欲试。 “你来搭天幕就没人陪小尘说话了，你还是继续陪他吧。”林深拒绝。 “我们在他头上搭天幕，随便说个话他还能听不见？” “别问了，找准弟弟的位置吧你。”苏清尘一边布置他的咖啡角一边说。 “那作为弟弟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请问清尘弟弟？” “给哥哥加油啊，说哥哥真棒！我现在给你们泡杯咖啡，好不好？” 林深听完笑了笑。 “看，哥哥这不就笑了？”苏清尘得意。 这实在不是林跃的风格，林跃接不了这话。 “深哥，你喜欢喝什么？我来泡呀？”苏清尘问。 “他胃不太好，不喝太苦的，我来吧。” 没等林深回答，林跃就默默自己动手了。 “行，你给你哥泡，我给我哥泡。” 苏清尘也开始了自己的贡献。 “莫哥？施医生什么时候来？” “她忽然有个会，午饭以后才来。” “哦，她今天也跟我们去露营吗？” “不，她明天要上班，就是今天来跟我们聚一聚。” “哦哦，我看她还没来就问问。”林跃回答完又悄悄跟苏清尘说：“记得介绍啊。” “深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苏清尘从不绕弯。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林深笑着回。 “没，就是林跃实在想要这个嫂子，给我哥安了好多回对象了，我不同意，我说介绍给你，他觉得很可以。”苏清尘直接卖林跃。 林跃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摆弄着咖啡，不敢看林深。 第121章 心上人会议 林深没说话，只是继续跟漠烛搭着天幕。 “也行。”过了几秒钟，林深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下施医生来了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 苏清尘看好戏的心情即将达到顶峰，这下换林跃不说话了。 林跃抢过苏清尘的活，默默泡了几杯咖啡，又泡了杯放了蜂蜜的红茶放在桌上。 “泡好了？我来尝尝。” 苏清尘端起一杯咖啡喝了起来。 “嗯！手没生啊，功夫还是有的。” “是吧？跟吃吃喝喝有关的我是有点天赋的。” 听到表扬，林跃又开心了起来。 “不止啊，你做生意也很有天赋啊，我们之前开咖啡店还多靠你有办法呢，你的脑子是真好使啊。” “哎呀，别提了，也是因为我开不下去了。” 林跃有些无奈。 “那不是这么说，我们都想好可以收收他们坑位费啊，或者把你在我们家拍的照片印出来，高价卖给你的粉丝儿，或者啊，把你穿过的衣服剪碎，高价卖给他们，还可以直接高价接受采访，天天说你八卦，包赚的啊，这么算起来，你真是个金饽饽啊……” “那你怎么不赚？”林跃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邪门歪道。 “你知道的，我们富一代，不是很缺这个钱，有这时间不如在家躺着。”苏清尘嘚瑟。 “你们每天来看我，我哥都跟我说了，还没跟你们说谢谢。” “用得着吗？天哪，你还是说点别的吧。” 苏清尘喝着咖啡懒得理林跃了。 “行了，休息一下吧，深哥。”漠烛拍拍手跟林深说。 “好。” 林深在林跃的身边坐了下来，几杯喝的放在桌上，林深也没问，直接端起了那杯红茶。 “我来做早餐，食材在哪儿？”漠烛问林跃。 “在这儿。”林深起身去拿。 “忙活一早上了，我想也别太麻烦，买了些三明治，还有些烤肠，直接煎锅热一下行吧？”林深问。 “行啊！三明治我是很爱吃的。”苏清尘高声呼应。 “好，我来弄。”漠烛说着就去开炉子。 “别了，哥，体力活给你们弄了，这点事就交给我吧。”林跃自告奋勇。 “下次吧。”漠烛冷漠拒绝。 “哦。”林跃又乖乖坐了回去。 此刻林深在反思，为什么自己跟林跃说个什么都要好说歹说，漠烛说话就这么好用呢？ “深哥，现在你都不去公司了吗？”苏清尘又开始聊天。 “嗯，我爸醒了，加上蒋阿姨管理公司的能力也很强，公司现在也用不着我。” “就……因为这个？” “最重要还是照顾小跃。”林深说得很肯定。 林跃低头喝咖啡没给什么回应。 林深在林跃的背上轻抚了一下，说：“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咖啡也别喝太多。” “嗯。”林悦轻声哼了一下。 “所以说，深哥，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啊，你还没回答呢！”苏清尘拉回话题。 “嗯……对我好吧……”林深思考了一下，也没回避。 “这也太容易了吧，网上想对你好的千千万啊……有没有具体一点的？” “网上？也太虚幻了吧……我喜欢现实的。” “现实的大大的有！就是刚刚跟你说的那个施医生啊，人好看，职业好，人也好，你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就算你不想要这个老婆，也考虑考虑林跃真的很想要这个嫂子。” “为什么想要这个嫂子？”林深问林跃。 “就是觉得……她挺阳光挺会照顾人的，我以前就是感觉莫哥也挺需要人照顾的……”林跃说。 “啊？什么？你觉得我不会照顾我哥吗？”苏清尘已经呈现炸毛状。 “你算了吧，你没你哥你自己甚至都坐不好。”这场景林跃是亲眼见过好几次的。 “啧……那是闹着玩呢。” “那也得有人让你闹啊……” “……”苏清尘无语。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要？”林深问了大家都会问的问题。 “我没想过……” “那你现在想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对象？” “啊……”林跃有些为难。 “嗯，反正现在没事，我的我说完了，你想想你的，还有小尘，你等下也说一个。”林深直接开始组织会议。 “五分钟够不够？”林深问。 “啊？我也没想过啊……”苏清尘猝不及防。 “现在就是个开始，现在开始想。”林深说，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五分钟啊，每人五分钟时间。” 两人瞬间好像被林深控制住了一样，马上投入思考。 过了一会儿，林深说：”好了，时间到了，小跃先说。” “呃……都行吧，我也没谈过，我觉得有对象就谈，能谈好就谈，谈不好就下一个。”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你这意思是有人跟你谈你就谈吗？”苏清尘笑问。 “是啊，我都不知道这是啥，能谈先谈着呗，先了解一下这个事情再说嘛，不然就这么说喜欢什么样的，一点也不实操啊。” “那之前有些要跟你加微信的顾客你怎么不理人家啊？”苏清尘拆穿。 “她们是想发朋友圈，不是想和我谈，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说完了，到你了苏清尘。” “我啊，我可能不好找吧，我想找个比我哥对我还好的。” “哦，那你还是别找了，应该没有了。”林跃无情建议。 “你怎么知道没有？” “你哥给你买房给你买车，去哪包接送，这种女的你去哪里找？你放弃吧，你还是继续抱着莫哥大腿吧。” 苏清尘白了林跃一眼，问：“那你为什么又想施医生跟深哥好了？” 林深看着林跃，也想知道答案。 “我哥也需要照顾嘛……” “……你哥跟我哥是完全不同的哥，怎么都需要施医生照顾了？” 苏清尘觉得林跃在搞笑。 “莫哥都是在照顾你，那也得有个人照顾他吧，我哥，就是，我……如果没跟他一起生活了也得有人照顾他吧……” “施医生做错了什么要被安排照顾各种哥啊……”苏清尘有些懵。 “我最近发现，你其实也会照顾莫哥，就是你会说一些话做一些事，让莫哥感到开心和安心，这是你照顾人的方式，施医生好像也是这一种。我不是说要让人家来干体力活……” 第122章 因为你 苏清尘和林跃掰扯了一会儿，林深抓着空档问林跃：“你说……有人跟你谈你就谈？” “应该是吧……” “没有别的要求？” “我不知道要要求什么……能谈就是合适吧，不合适也谈不到一起……我觉得这个应该跟很多事情一样，没办法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就像我妈跟老林总，他们也没有计划过自己最后会有这样的婚姻。” 林深若有所思。 “你这么一说，这个事情都变深奥了。”苏清尘说。 “我能看到最近的婚姻模式就是我妈跟老林总啊，我觉得凡事很难说的。如果非要说个什么的话，可能，就是尽量白头到老，以后家里的环境简单一点吧” 林跃这一段说得很诚恳，林深听得却有些沉重。 “说是说没想，不是挺多感悟的吗？”苏清尘又说。 “我就是刚刚想的啊，只能说明我有天赋！”林跃自夸起来。 “莫哥！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林跃问正在忙活的漠烛。 “我弟这样的。”漠烛毫不避讳。 “哇！苏清尘你完蛋了！”林跃忽然振奋，“你要找比莫哥好的，莫哥要找你这样的！你这样你对得起谁啊！”林跃开始搞事。 “呵呵！”苏清尘毫不畏惧，“哥！你要怪我吗？” “不会。”漠烛说。 苏清尘一脸得意看着林跃。 “哎呀，真是无趣啊……”林跃见没得逞有些沮丧。 只有林深在感叹这两兄弟怎么能这么直白地相处。 “你们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林深问。 “我三岁我哥七岁的时候，我们父母给我们留了房子还有一些钱，然后我们小时候跟着舅舅一起生活，我哥上大学我们就自己生活了。” “那你们挺厉害啊。”林深说。 “主要还是我哥厉害吧，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可能就没办法了。” “为什么？” “我们表哥不是很喜欢我们，我又小，都靠我哥护着我。”说到这，苏清尘还一脸小忧郁。 “哎呀，都过去了，现在不挺好的吗，要什么有什么，是不是？”林跃说。 “嗯！我哥不找我就不找，我跟着我哥。” “我不找。”漠烛搭话。 “幸福的清尘小哥。”林跃感叹。 “吃早餐了。”漠烛把热腾腾的早餐端上桌。 “莫哥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的太优秀了。”林跃抓起一个三明治，就开始吃。 “唔！真香！”可能是有点饿了，林跃吃得很开心。 “哎呀，别像饿了很多天没饭吃一样。”苏清尘说。 “你这话说的，我之前就是很多天没饭吃啊。” “那你自己又不知道。” “我身体知道啊，我这手，看到食物他自己就抓上来了。” 林深笑了笑说：“行了，吃吧。” 愉快地吃完早餐，林深去洗的餐具，这让林跃很不适应。 苏清尘又说要去钓鱼，林跃肯定是不参与的，去骑行呢，林深认为他现在还没恢复，也不让他去。 “哥，你不会要让我进帐篷里面坐着喝热水吧……” “要不然我陪你走走？” “那倒是可以。” 可以活动的话林跃已经很满足了。 “你跟小尘还有小莫他们在一起很开心。”林深说。 “他们是蛮有趣的。” “他们也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哈哈。我第一次看见苏清尘也觉得他很亲切，还是我跟他搭的话呢。” “在你那个咖啡培训班啊？” “是啊。” “跟别人当几天同学就去别人家长住也真有你的。” “那我怎么办……” “……”林深忘了这还是他造成的。 “对不起。”林深叹了口气说。 “哥，真不用。”比起之前的阴郁颓丧，林跃笑了笑，又接着说：“从我醒过来，我们在这件事上打了多少转了？你不用一直道歉，你非觉得对不起的话，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都原谅了行不行？” “给我抱一个。”林深很感动，一把抱过了林跃。 “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林跃贴在林深怀里问。 “没有，怎么了？” “你最近总是爱抱我。” “你不喜欢我抱你？” “那倒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 “那你习惯习惯？” “哦。” 林跃一边答应一边扶着林深的腰离开了林深的怀里站直了，林深也配合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没有平衡，站不动了。”林跃算是解释了一下。 “怎么样？累不累？”林深看着他们也走了一段距离了。 “不累啊，哥，你也别把我当成林黛玉，我行着呢。” “嗯，等你彻底好了，我就不这么管着你了。”林深表态。 “我觉得我好得挺快的，感觉施医生给的那个营养素确实挺有用的。” “那就好，等下她来了让她再给你看看。” “根本不用让她看，她自己就会拉着我看，不信你等会自己看吧。苏清尘他们交的朋友也真是很奇特。”林跃感叹。 “哥，你不介意给你介绍施医生的话，是真的可以考虑，她人真的挺好的。”林跃主动提起了这一茬。 “我以前也有女的同学朋友，为什么让我考虑施医生？” “她们好像跟你是差不多一类人……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好好在一起。” “一类人不是更好在一起吗？” “……你们都不会做饭……”林跃迂回了一下。 “你是想说我们都自以为是靠别人捧着吧……” “我没有……” “小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作为哥哥也好，作为其他的也好。” “哥，我从来没觉得你很差，你从小做什么都很优秀，只是脾气可能差一点，但是人无完人。这次公司的事情，那些新闻我看了，你不用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这是林家和外界的事，为林家好的我都支持你。我觉得你刚回来，这么短的时间把事情做成这样很厉害。”林跃很认真地看着林深说。 “还有就是，从上次车祸以后，你可能总是觉得亏欠我什么，大概是因为我跟你说不要救我。那时候我的状态是不太好，所以说了那样的话，我当时不能意识到在那个情况下我这么说你会有多大的负疚感，我有时候也想，你这么处理那几个股东是不是跟我有关。”林跃开始坦诚自己的想法。 “但现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的一些负面的情绪好像越来越消散，可能是因为你想接我回家，也可能是因为你想给我做饭，或者总是叫我喝热水的那些时光。哥，可能是因为你把我照顾得好。” 第123章 关于废物 这好像是林跃第一次跟林深说这么多话，林深很是感动，好像自己终于被真的接纳了。 他不想提那些在林跃昏迷的日子里，他有多煎熬，只是说：“我想把你照顾得更好。” “哥，别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等我好了我也能照顾你。” “不是负担，你以前照顾我有没有觉得我是负担？” “没有。”林跃说。 “所以我也一样，你也不要觉得我照顾你是负担。而且我跟你说过了，等你好了我就不会这么管着你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尊重你，我说到做到。”林深说。 “嗯，谢谢哥。”林跃说完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了？”林深担忧地问。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林跃的眼睛有些泛红。 林深轻轻地又把林跃揽入怀里，在他耳边说：“要是觉得站不住可以扶着我的腰。” “哦……”林跃答完双手扶在林深的腰上，攒着林深的衣服。 “我把你衣服都捏皱了。”抱了一会儿，林跃说。 “没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又抱了一下。 “小跃，你能醒过来真好。”林深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汲取了足够的力量。 “走了好一段了，我们往回走吧”林深说。 “嗯。”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营地，苏清尘又给大家钓到了一条中午的菜。 “可以啊苏清尘，资深钓鱼佬啊。”林跃一边围观那条鱼一边赞叹。 “专门留着给你们看一眼，看完就让我哥拿去做菜了，厉害吧？” “确实厉害，有你在真是想饿死都不行。” “说什么呢？快说呸呸呸。” “呸呸呸。”林跃也是配合。 “还是那么讲究哈。”林跃说。 “说出来的话，心里想的事，都是你的一部分，说的想的越正面，你就会越正面，反之亦然。所以不好的不要想也不要说，知道吗。” “知道了，苏老师，苏妈妈……” 苏清尘无语。 “苏妈妈是什么？”林深问。 “他就是一个事情要反复给我说很多遍，还喜欢给我讲道理，白瞎还比我小两个月，像一些妈一样。”林跃回答。 林深笑了笑说：“小尘人小心细。” “我可不小，我一米七九点八。” “哈哈哈，很高了。”林深说。 “你这身高在这儿还是别说了，小，尘。”林跃特地突出了那个小字。 “哼。”苏清尘开始整理自己的钓鱼包。 “我以为钓鱼就是一根鱼竿呢，要这么多东西呢？”林跃说。 “那当然，你以为钓鱼佬很好当吗？不一样的鱼用不一样的勾，不一样的线配不一样的漂，放不一样的深度，我们是有智慧的。” “主要是有钱吧……” “主要是有脑子。”苏清尘强调。 “行了，整理好了过来喝东西。 “ok！” 林跃又去苏清尘搭的咖啡角忙活，做了几杯咖啡和一杯蜂蜜柚子茶。 “哥。”林跃把蜂蜜柚子茶递给了林深。 “你喝我这杯吧，你别喝那么多咖啡。” “但是我有点想喝咖啡……”林跃说。 “……那你喝了这杯等下就别喝了，行吗？你已经喝了两杯了。” “行！”林跃又开心了起来。 林深看见林跃开心，也跟着笑了笑。 引擎声远远传来，几人闻声一同望过去。 “是施医生来啦！”苏清尘说。 车子在漠烛和林深的车子旁边停了下来，施云下车，笑容满面。 “施医生！”苏清尘热情挥手，施云也高兴地跟他们打招呼。 “我又来蹭饭啦！”走到营地，施云说。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苏清尘说。 “我从会议上打包了些水果过来。”施云把一袋水果递给了苏清尘。 “哇，也太持家了吧！我去拿盘子装起来。”苏清尘接过水果，然后朝林跃使了个眼神。 “施医生，这是我哥，林深。”林跃主动介绍。 “林总，久仰久仰。”施云朝林深伸出右手。 “麻烦你照顾我弟弟。”林深跟施云握了握手。 “不麻烦，哈哈哈，我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又高又帅又有礼貌又勤快，我以前还觉得我讨厌我弟是我的问题，遇到小跃，我坚信都是我弟的错！哈哈哈，弟弟，来！姐给你看看。” 施云又抓着林跃一顿查看，然后又把他拉到一边问了些问题，两人总共聊了快一个小时，中间没有任何人去打扰。 “吃饭了。”漠烛招呼。 “走吧，去吃饭吧。”施云跟林跃说。 “嗯。” 两人一起走到了餐桌前。 “我又什么活儿都没干啊……多不好意思。”施云坐等吃饭。 “哎哟，不至于，白衣天使不需要做这些普通人的活儿。”苏清尘说。 “你们这滤镜可真够重的，一份工作而已。”施云说。 “那可不是滤镜重，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天大的贡献，我们是不会让你干活的。” “哎哟，你们都是怎么教弟弟的，为什么都这么可爱……”施云看着两个哥哥。 “那必然是自己长成这样的，你看两个哥哥可爱吗？”苏清尘说。 “哎？两个哥哥我都得罪不起啊，攻击哥哥别带我。”施云很惜命。 “施医生，冒昧问一下，你有对象了吗？”林跃问。 “没有，怎么？要给我介绍对象？” “有点，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哇……果然人到了年纪啊，连弟弟都要操心我对象的问题啊……” “也不是，就是刚好有几个可能比较合适的对象想给你介绍。” “可以啊，小跃，还几个对象要给我介绍呢？有好事儿是真的想着姐啊！” “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怕给你介绍偏了。” “我想想啊……”施云倒是不扭捏。 “我平时很忙的，我对象最好不忙，不然我们都没时间见面，女主外男主内这事儿我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听到这儿，林跃已经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还有就是，我有时候比较急，对方可能慢一点，我们可以互补一下，都这么风风火火的话，容易打起来。哈哈哈哈。” “还有什么，我想想，我不会做饭没时间做家务，我平时都请阿姨，也不是说他必须会，他不介意请阿姨的话我都可以。” “那你刚开始说你住外男主内，请阿姨的话他还主什么？”苏清尘问。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暂时这么想的，具体的还是要看本人是什么情况，人多少都会有点优点吧，就看我们互相能不能看上眼，但废物我肯定也看不上。”施云说得很直接。 “哦……你说得也有道理。”林跃默默觉得施医生跟林深有些互补不上，毕竟等他好了，林深回到公司也会变得很忙。 “怎么样？你是想给我介绍谁？要不要跟我说说？” “可能有点不合适，那个人平时也很忙，不忙也可以，但是也主不了内……”林跃有些失望地说。 “不会是个废物吧？”施云问。 “那怎么可能？给你介绍废物我还是人吗？何况我也不认识废物。” “那倒是。”施云说。 第124章 年纪关系 几人愉快地吃完午餐又是林深去洗的碗，面对林深这样的转变，林跃还是没有完全适应，甚至有点心疼，这哪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爷。 但经过这些天坦诚的地沟通，他也已经学会不去干涉林深了。 等林深忙完，林跃给他递了一杯红枣大麦茶：“哥，休息一下。” “谢谢。”林深接过，喝了一口，“嗯，好喝。”又看着林跃微微一笑。 “深哥真是太厉害了，也没有多久多不见啊，忽然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苏清尘说。 “洗几个碗就算下得厨房啦？但是呢，我已经准备学做菜了。” “做菜容易啊，林跃能给你教得妥妥的。” “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说我不适合在厨房努力，说我没天赋。” “怎么说我深哥呢？我深哥必须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小小厨房，绝对拿下。”苏清尘看着林跃说。 林跃不想理他。 “要不然晚上让我做个菜吧，你教我。”林深跟林跃说。 “……你想做什么？番茄炒蛋？”林跃问。 “是啊。”林深可没忘了这事儿。 “行啊，深哥，我觉得你肯定你会成功。”苏清尘主打情绪价值拉满。 “要不然你现在教我吧？我先练练，正式吃饭的时候我再做个新的。”林深跃跃欲试。 “不用，这个容易学，等会儿教你。”林跃拉了一下林深的手腕说。 “行。”林深马上妥协。 “钓鱼的、徒步的、骑行的，上午都去做了，下午我们干点什么呢？”苏清尘问。 “打麻将？打不打？”施云问。 “你又打破我的刻板印象了，施医生。”苏清尘说。 “怎么的？你以为医生下班了也只看文献啊。” “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啧，打不打？我车上有麻将。” “我可以！”林跃举手。 “那行吧，我不太会，我看你们打。”苏清尘说。 “行！等我！”施云去车上取麻将。 “你们能想到堂堂施医生下班了是个雀圣吗？”苏清尘难以置信。 “居然随车带麻将，她工资应该挺高的啊，不会是要靠打麻将补贴家用吧？”林跃说。 “你想点好的吧……”苏清尘说。 “我先说啊，我等下是会让着她，我要让她赢点钱。”林跃表态。 “啧，真以为人家缺你这点钱啊？” “我愿意，这个嫂子啊，我算是没了，我得给点补偿。” “真行，人家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在这儿演一出大戏。”苏清尘摇头。 施云兴冲冲地拿来了麻将，“快快快，我最多还有一个小时。” “这么赶啊？”林跃说。 “明天早上要出诊，我得早点回家，下次可以再约啊。”施云麻溜地把麻将拿了出来。 “打多少？”施云问。 “我不知道啊，我平时不打麻将……你说打多少吧。”林跃说。 “小打怡情，十块怎么样？”施云说。 “……施医生，你是不是手头紧？” “啊？你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十块是什么情况？打一千。” “林二少，打个小麻将和什么澳门啊拉斯维加斯那种呢，是有一点区别的。”听到一千，施云心都抖了。 “你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林跃说。 “弟弟！你说话算话？你可别耍赖啊，你们林家的声誉就看你这一下了啊！”施云眼睛发亮。 “施医生……你是不是真的医生……”苏清尘充满困惑。 “早都跟你说放下刻板印象你不听啊……”施云开始搓了起来。 这一个小时的麻将施云打得太舒心了，中间虽然有点心虚，但是悄悄看了几次林深的脸色，好像没看见什么危险的信号，就放飞了打，最后多打了十分钟才愉快散伙，施云感觉嘴要是不去缝针都快合不起来了。 送走了施云，林深问林跃：“开心了？” “安心，是安心了。” “那就好，那现在教我做番茄炒蛋吧。” “……哦。”林跃没想到林深还在这儿等着呢，商人，花了钱总能往回要点。 林跃去拿了番茄和鸡蛋，一步一步教林深操作。 “直接淋热水就行吗？我看网上怎么是把番茄放锅里煮？” “直接淋简单一点还节约水。而且网上也不是放锅里煮，就是放进去烫一下。” “哦……”林深边听边认真操作。 “皮剥好了这样把番茄切成块。”林跃演示。 “嗯……”林深嘴上是答应了，但这一步仅仅是把番茄拿住林深就犯难了。 “你别想着要多用力，手指稍微给它固定一下就行了。” “嗯，我试试。”林深试图找到那个力道，然后还没下刀番茄就飞走了。 “……你太用力了，你放松点，这还有一个，切这个试试看。”林跃紧盯着砧板。 “嗯。”林深又拿了一个。 “手指往里面收一收，不然容易切到手。”林跃提醒。 然后林深就切到手了。 “……”林深也很无语。 “放这儿吧。”林跃很冷静。 他拉着林深到座位上，跟漠烛说：“莫哥，医药箱借我用一下。” “嗯，我去拿。”漠烛看了一眼林深的手。 “深哥，啊……还好伤口不深，没事，消消毒就好了啊……”苏清尘凑过来安慰。 “嗯，没事，这点伤口，漠烛走慢点它自己就愈合了。” 林深倒是也没有非常当一回事。 漠烛拿来了医药箱，林跃用碘伏给伤口消了消毒，然后又贴上了创口贴。 “今天晚上都别沾水了。”林跃说。 “嗯。”林深有些挫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没事，哥，下次我切好了给你炒。” “行。”林深笑了。 “那么！今天的晚饭还是交给莫大厨吧！”苏清尘给漠烛揽活。 “辛苦了。”林深说。 “没事的，深哥，我哥就爱做这些，不辛苦，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也陪你坐会儿。” 林跃看着苏清尘笑了一下。 “笑我干嘛？” “坐也要陪？” “深哥可是伤员，伤员怎么都要陪一会儿啊，我要是受伤了，我哥得抱着我坐。” “……你知道你已经24了吗？” “这跟年纪有关系吗？” 第125章 不要离开 这一天主要就在苏清尘和林跃的斗嘴中结束了。 晚上洗漱完，四人两个帐篷，各自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林深感觉到什么在抖得厉害。 他眯着眼睛查看一下，忽然就清醒了。 林深打开了脚灯，借着微弱的光看到林跃皱着眉头，脸色很差，整个人在不受控的发抖。 林深急坏了，他摸着林跃的脸说：“小跃，你怎么了？” 林跃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虚弱地喘着气说，“没事，哥，我可能有点发烧，你去叫莫哥。” “好，你等我一下。” 林深赶紧去了苏清尘和漠烛的帐篷，叫醒了他们。 漠烛拿着医药箱过来，用体温枪测了测林跃的温度。 “38度2，有点发烧，不要担心，不算高烧，我们先自己处理一下。”漠烛一边跟林深说一边帮林跃把被子盖好。 “那他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可能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只是觉得热就把被子掀开了，散热过快所以体感冷，这个退烧药吃了，然后做好保暖。”漠烛给林深递了一片退烧药。 漠烛帮着林深把林跃扶起来，林跃靠在林深怀里吃了退烧药，然后又把林跃塞进被子里。 “哥，我毯子要给林跃盖着吗？我拿过来。”苏清尘在帐篷外面问。 “不用，盖多了也不行，这个被子够了，盖好了慢慢会回温的。” “哦。”苏清尘没多说。 漠烛怕帐篷进风，一进来就把四周的窗户都拉上了，苏清尘只能在外面偷听。 “深哥，问题应该不大，不要太担心。”漠烛跟林深说。 “嗯，谢谢。” “别客气，晚上你就看着他点，别又把被子掀开了，发烧受冷会发抖这个也算正常，好在他温度不是特别高，体温枪留在这儿，过会儿你给他测一下，这几个窗户就别开了，天窗开着透气就差不多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叫我。”漠烛一一跟林深说。 “好，你们先去休息吧。” “嗯。”漠烛出了帐篷。 苏清尘又在外面喊了一句：“深哥，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啊！” “好。”林深回答。 拉好帐篷，林深开始照顾林跃。 林跃侧在一边，还在被子里面微微抖动，但是没之前那么夸张了。 “小跃，感觉好点了吗？” “……哥，发烧不会好那么快，但是你不用担心。”林跃虽然很累，还是在认真回答。 “那你被子好好盖着，别掀开了。”林深给林跃掖了掖被子。 “嗯……” “难受吗？” “头有点闷，鼻子有点塞……有点冷……”林跃有气无力哼哼着说。 林深在林跃身边躺下，然后把他抱在了怀里，一方面是帮他暖一暖，一方面是好及时发现他掀被子。 林深摸了摸林跃的额头，有些烫，又摸了摸林跃的脖子，有些微微出汗。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记得要醒来。”林深说。 “嗯……” 林跃在林深温暖的怀里逐渐舒适地睡去。 苏清尘和漠烛早早就起来熬了鱼汤，煮了粥，然后等着林深和林跃。 周围一直很安静，直到听到林跃有些急切地叫了一声哥，但是林深并没有理他，而是出了帐篷。 “深哥，林跃怎么样了？”苏清尘问。 “昨晚就退烧了。” “那太好了。我们熬了鱼汤还煮了粥，他醒了吗？” “醒了，我盛一点端给他喝。” “好。”苏清尘跟林深聊着，漠烛拿了碗去盛了一碗汤和一碗粥。 “哥，我想出来吃。”帐篷里的林跃喊着。 林深没回答，只是跟漠烛说：“给我吧，我端进去给他吃。” 漠烛又拿了一个托盘给林深。 林深端着早餐进了帐篷，此时的林跃裹着被子，被包成了一个粽子。 “哥，我能把被子取下来吗？我是真的有点热。”林跃说。 “外面风大，你还是披着吧。” “但是这样我没办法吃饭。” “我喂你。” “我可以自己吃。” “……”林深没回话。 只是两秒的安静，林跃说：“那你喂我吧。” “行。” 林跃边吃边看林深脸色，是他不敢惹的表情。 昨晚林跃也是睡一阵醒一阵，但他知道林深很频繁的在用体温枪给他测体温，直到他体温降下来才消停。 林跃想安慰他不用这么着急，但是也没那么多力气。 最主要的是，林跃一度，好像听到林深抱着他，哭了。 林跃也不敢多问，只是今天醒来，林深的脸色就没好过，出帐篷前怕他被风吹到，于是用被子给他包成了这副不能自理的样子。 林跃一口一口吃着林深喂过来的食物，不敢说多话。 等林跃吃完，林深又把餐具送了出去。 “吃完了？看来恢复得不错啊。”苏清尘说。 “深哥，你也来吃点早餐吧，今天做的炒米粉还有海带汤。”漠烛说。 “我不饿，你们吃吧，我给小跃弄点热水。”林深说。 “热水这里有。”苏清尘给帮林深倒了热水，“深哥，你还是吃一点早餐吧，照顾林跃也需要力气的，别他还没好，你又病倒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可能吧，我感觉还好，我先去给他送热水。” 说着林深又回了帐篷。 “哥，热水我喝，但是你也去吃点早餐吧，你胃本来就不好，昨天也没怎么睡好，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外面说的话林跃都听着呢，现在已经学会抢着喝热水了。 “你过意不去什么，是我太粗心了，出个门又病成这样。”林深有些憔悴地笑了笑。 “我现在没有不舒服了，刚刚喝了两碗热的，又出了一点汗，感觉更舒服了。发烧感冒是很正常的事，哥，你别太上心。” 林深坐下来，抱了抱林跃说：“我知道是正常的事情，但是小跃，我曾经坐在你的床边，那么长的时间，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不能接受失去你，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要崩溃了……你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昨天那样，我会很担心。” “哥……别担心，我好了，现在可能就是抵抗力差一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林跃安慰。 林深没说什么，只是像怕失去什么一样，把林跃又抱得更紧一点，轻轻说：“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第126章 别可是 林跃还不太理解林深这一刻的脆弱，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让林深难过。 “哥……我让你管，我都听你的，等我真的好了我再自己活动，之前是我太随意了，我也不知道露个营就会发烧，昨天晚上吓到你了……”林跃说话还有些鼻塞。 “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想起以前我发烧，很多时候都是你来照顾我，但是你发烧生病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看到你晚上生病是这样……” “哥，你别又开始道歉了……没事的哥，发烧只是一个很日常的病……”林跃作为病号几乎从醒来开始，一直在安慰林深这个没生病的人。 “昨天你只是告诉我你发烧了，然后让我去叫小莫……我作为哥哥真的很失职……”林深好像比林跃还难过。 “莫哥和苏清尘是自己长大的，这些事情肯定比较有经验，你的话……还是我自己比较有经验。”林跃开始活跃气氛。 林深果然笑了笑，说：“以后我都会学，以后我照顾你。” 林跃也没推拒，只是说：“哥，你看你手指还包着创口贴呢。” “……” “你赚钱吧，你会赚钱，经济是一切的基础，什么什么的上层建筑。”林跃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你看，说起这些你就厉害多了。” “……厉害什么？这是高中知识。” “我就记不全啊……你说全了我也不知道上层建筑是指什么。” “行了，我们再坐会儿，等小莫他们吃完早餐收拾好我们一起回去。” “行，我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但是哥，你也去吃早餐吧，你不吃的话我会担心的，哥，我也会担心你。” 林跃强调了一遍。 两人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林深也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 “行。”林深马上就答应了。 “你不要乱动，被子也不要拿下来。”临出帐篷前林深回头交代。 “去吧，我发誓我不动。” 林深这才放心地出了帐篷。 “深哥，来吃点早餐吧！我都给你盛好啦！”看到林深出来，苏清尘又热情招呼。 “来了。”林深走到了桌子前。 “吃吧吃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想当初处理林氏的事情你这么威猛，现在林跃发个烧你都憔悴了。” “还用上威猛两个字了？” “本来就是，深哥就是帅！而且从林跃醒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简直是优秀。你只需要把自己放轻松，就会越来越好的。先前你那脸色，估计把林跃也吓得够呛。” “啊？很可怕吗？” “可怕啊，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你就编吧，你嘴什么时候停过？” “……我说不过你，下次我会先取证，你反驳我我就请你看vcr。” 林深无奈地笑了笑说：“你也多吃点。” “我是不会客气的，你在帐篷里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一碗了，这是第二碗。” “那为什么还这么瘦？”林深伸手捏了捏苏清尘的脸。 “我体质就这样，吃不胖。”苏清尘脸一歪逃离了林深的手，一边吃饭嘴里还碎碎念。 “深哥。”漠烛在旁边喊了一声林深，然后把自己手机递给了林深。 林深有些茫然地接过，看了看。 突发新闻：林氏大楼收到炸弹威胁，紧急疏散约2000人。 林深没说什么，眼神暗了暗，他把手机还给漠烛，走到离帐篷远一点的地方打了几个电话。 等林深回来，漠烛问：“怎么样？” “先收拾，等下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林深低声说。 “深哥，需要多小心？我哥车上有一些好东西。”苏清尘问。 “哦？我看看？” “来来来。”苏清尘招呼。 几人一起走到漠烛车边，副驾驶位的抽屉打开，是个小型的兵器库。 “深哥，你看看能用到什么程度？”苏清尘问。 “小尘还会用这些？”林深问。 “我准头好着呢！” “真厉害。” 林深想了很短的时间，跟苏清尘和漠烛说：“从这里出发五公里左右，他们可能在那个地方动手，我的人在过来的路上，这些东西，不伤外人的前提下随便用，我担着。” “行，深哥，你要挑几样吗？” “我车上有。” “我就说我深哥样样都行。” 苏清尘说得像是今天早餐真好吃这么简单。 三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回营地坐了一会儿，林深那边安排好了漠烛就开始收东西。 苏清尘隔着帐篷跟林跃聊天。 “林跃，你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有点鼻塞，有点没力，其他没什么了，烧昨晚就退了，你在外面干嘛？你进来呀。” “进来怕你吹到风啊。” “那我等下也要出去的呀，我还能一直在帐篷里？” “等一下看深哥怎么安排你，早上他脸色可难看了，我可不敢自己打开帐篷。” “……他现在怎么样？”林跃轻声问。 “现在也很可怕……”苏清尘说这话的时候正和林深四目相对。 “哪里可怕？”林深直接问。 “随便聊聊啊，这么认真干嘛……”苏清尘嘟囔。 “聊天和造谣还是有点区别的，小尘同学。” “你又看不见你自己，你怎么知道不可怕……” “我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和蔼可亲啊。” 听到林深这话，林跃在帐篷里噗嗤笑了一下。 “这是最了解你的人给你的回答。”苏清尘对林深说。 “行了，林跃的帐篷收一收我们就准备出发吧。”漠烛说。 “好的。”林深说完又进了帐篷。 听到要收帐篷了，林跃也知道自己要解放了，有点开心。 “看你笑得。”林深说。 “被子拿开吧，衣服穿厚点。” “嗯！”林深掀开被子，“啊……好凉快。” “赶紧的。” “yes sir！”林跃在已经穿戴好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个外套。 “帽子戴好，还有围巾。” “好嘞！” 林跃弄好以后，林深说：“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有一帮人在往我们这边来。等下我们的车走前面，小莫和小尘垫后。” “嗯。但是莫哥……？”林跃的精神忽然就集中了，最后一句他没太懂。 “他车上有个小武器库，连小尘都会用……”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越发看不懂他们交的朋友。 “我最开始是想把你放他们车上，但他们毕竟是被我们牵连的，跟我们一起走已经很抱歉了。” “没事，哥，我跟你走。” “上车了一切交给我，你不要动，知道吗？” “可是……” “别可是。” 第127章 突围 上车的时候，林深让林跃坐后座，林跃正准备拒绝，林深说：“你是不是说过让我管？” 林跃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他打开后门坐了进去。 “等会儿叫你趴下你就趴下。” “知道。”林跃答应。 “哥，你小心点。” “别担心，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嗯。” “系好安全带，不要受伤。”林深从后视镜看着林跃说。 “哥，你也是。” 说完，林深的车就先行出发了，按照商量好的，漠烛的车没有跟太近，隔了一段距离才出发。 “上次是我的责任，一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林深的眼里出现了一些狠厉。 “哥，这次是谁？” “这是林氏的事务，你要听吗？听了你之后就得跟我回林氏上班。” “哦……那我还是不听了。”林跃早早就告诉过自己不会插手林氏的事，林氏只能是林深的。 “嗯。”林深也不想林跃太操心这些棘手的事情。 因为露营的地方比较偏，路上没什么车辆来往，所以几分钟之后，眼看就到了对方埋伏的地方。 道路的左边是陡坡，右边是悬崖。 林深抓紧了方向盘，保持速度往前开。 “趴下。”林深喊了一声。 枪林弹雨瞬间袭来，林深尽量稳住车子继续往前开。 漠烛的车隐蔽在后面，看清了几个狙击点，迅速朝那几个方向开枪，在更高处，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顷刻间道路上硝烟四起。 “还好吗小跃？”林深抓住间隙问林跃。 “没事的，哥！”林跃在后面用力地回答。 林深的车子本身防弹等级比较高，所以枪击对他来说还不是最担心的场景，他最担心的是眼前对面开过来的四五辆来势汹汹的车子。 林深在艰难行进中冷静观察了一下。 “哥，外面有掩护，你别开窗。”林跃在后面说。 “你趴好就行了。” 林深有自己的判断。 然后林深右手扶住方向盘，迅速打开车窗，朝对面开了几枪。 对面一辆车子一歪撞了山，但往林深这边的火力更猛了。 “我要撞过去了，你坐好。”林深说。 “林总，您这边暂缓突围，他们后面还有车，我们会尽快解决。”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说。 “收到。” 林深放慢了行进速度，但对面是直接朝着他的车高速驶来。 林深有些皱起了眉头。 林深顶着压力，又开窗朝外面开了几枪，外加山上的掩护，虽然又折损了几辆车，但还是有车冲了过来。 林深果断调整车头，朝一辆已经靠近的车撞了上去，车子被林深撞下了山崖，但自己也被撞击力震得够呛。 林跃在后座闷哼了一声。 “小跃你怎么样？”林深转头问。 这个瞬间对面还有两辆车一起冲了过来。 周围硝烟弥漫、沙尘四起、枪声不绝。 两辆车一起把林深的车推向了悬崖边，刚好被路边的一棵松树顶住了。 “妈的。”林深骂骂咧咧。 “上面怎么样了？”林深用对讲机问。 “林少，山上的人和后面的车我们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跟你旁边的车拉开一点距离？” “可以，这两台车必须给我死，听到了吗？” “是，林总。” 林深松开安全带，说：“小跃，你好好待着。” “哥，你要干什么？” “待着。”林深看着有些生气。 他拿着枪下了车，只见他绕过车辆走到路中间，对对方说着什么。 两辆车几乎同时倒车然后试图向林深撞过去。 看见那两辆车倒车，林深就开始向后跑。 没跑多远漠烛的车就开了过来。 林深迅速上了漠烛的车，漠烛高速倒车马上就跟那两辆车拉开了距离。 然后震耳欲聋的轰轰两声，那两辆车深陷火海。 “可以啊莫老弟。”林深对漠烛很是赞赏。 然后拿着对讲机问：“情况怎么样了？” “林少，再等一下，我们做一下最后的确认。” “我不能让小跃一个人在车里，小莫，开到我车的边上去。” “行。” 漠烛把林深送了过去。 林深隔着车窗看见车里的林跃靠在后座，好像在发呆。 林深想要下车，漠烛说：“深哥，先不动，再等等，现在只有我们是暴露的。” “嗯。”林深理智地答应。 但是他看着另一辆车里的林跃一动不动，逐渐焦躁起来。 他先尝试着透过车窗喊了几声林跃，并没有看见林跃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他给林跃打了电话，只是两声，林跃就接了。 “小跃，你怎么样？ “我没事，哥。”林跃的声音有气无力。 “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呢？” “我没有，我还要等会儿才能过来接你，但不会很久。” “嗯，别着急，我等你。” 跟林跃通完电话，林深又放心了很多。 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对讲机传来声音：“林总，都搞定了，现场我们会弄好。” “嗯，我的车也不要了，其他的还有事情及时告诉我。” “是。” 放下对讲机，林深说：“我去接小跃。”然后就下了车。 “小跃，没事了，过来，我们坐小莫的车回家。” “好。”林跃解开了安全带，跟着林深上了漠烛的车。 “林跃你怎么样？”一上车苏清尘就问。 “我没事。” “那就好，你一个人在车上可把深哥急坏了，我也急。” “没想到你这么猛啊，你这会儿像莫哥的弟弟了。” 周围都是熟悉的人，林跃好像缓了过来，开始跟苏清尘搭话。 “什么意思？我以前像充话费送的吗？” “你像碰瓷贴上来的。” “哇！你知道世上有一个词叫有眼无珠吗？” “我可不知道，英国不教这个。” “行了，这还不是小尘你平时藏得太深了，早上收到消息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我怕你一路哭下来。”林深说。 “天哪天哪，这一点深哥你跟林跃异曲同工啊……” “后续的事情我会搞定，你们不用担心，现在麻烦你们先把我们送回去了。”林深说。 “嗯嗯，回去了林跃要好好休息啊……”苏清尘说。 第128章 我先说 一路上林跃跟苏清尘还算有说有笑，但回到家林跃好像又沉默了起来。 林深让林跃洗好澡在家休息，林深要先去公司一趟，出门前林深还放了一杯热水在林跃床头。 林跃本身就还没完全恢复，忽然又来这一下确实很累，洗完澡一觉睡到林深回来。 林跃是听到关门声才醒的。 林深进门发现家里没什么动静，去了林跃的房间看见他还躺在床上。 林跃朝门口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说：“回来了？” 林深走过去，蹲下看了看他：“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洗完澡就睡了，现在也该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深摸了摸林跃的额头。 林跃陷在被子里，轻轻地摇头。 “怎么样了？”林跃问。 “都挺好的，今天营地的事我没跟爸还有蒋阿姨说，他们说来看看你，我跟他们说等你再好一点了一起去看他们。” “嗯。”林跃答应。 “饿不饿？现在起来吗？” “不饿……” “不饿也吃点东西吧，我点个森记的鸽子汤过来怎么样？”林深也是不再勉强自己做个什么像样的东西给林跃吃。 “不用，我睡饱了，等我起来可以做饭。” 说着林跃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林深又把被子盖了上去，说：“在被子里面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或者我去开暖气。” “哥……现在虽然不是多暖和，但室内差不多也有18度，暖气真的不至于……” “之前也是觉得不至于你才发烧的，你现在的免疫力跟普通人不一样。” “那我在被子里穿吧……” 林跃盖着被子在里头蛄蛹半天把衣服都穿好了。 穿好之后林跃下了床说：“你也去洗个澡吧，我现在去做饭，洗完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要不还是我点餐吧……”林深觉得让病人做饭是真的很不像话。 “哥，家里没有风吹我，而且我躺了一下午了，做几个菜就当活动一下了，虽然我现在也不太好说我挺强的，但简单做几个菜还是可以的。” 林跃说着下了床，“我保证就简单做几个菜。” “那你慢点做，等我洗完了教我做番茄炒蛋。” “我明天教你。” “我明天还要去公司啊……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强吗？今天这种事情一天就能搞定？” “……你明天也要下班啊。” “都一样，我今天也下班了，今日事今日毕。” “只是说了几句话我现在感觉有点饿了，我怕你还没学会我已经饿死了。” “哎？”林深指着林跃说，“快说呸呸呸。” “……你跟苏清尘学点什么不好？” “他这个就挺好的啊，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你别一个饭就能死死死的，快说呸呸呸。” “呸……呸……呸……”林跃被林深整无语了，有气无力地慢慢呸了三下，感觉自己素质都变差了。 “嗯，那我明天学。”说完林深就去洗澡了。 正如林跃所说，林深洗完澡出来看看，做好的菜已经摆上桌了。 “你把头发吹一吹，然后过来吃饭。”林跃看着林深湿漉漉的头发说。 “嗯。” 林深转身去吹了头发。 林跃在餐厅摆好桌子坐在那里等林深。 林深吹完头发走过来，又全是他爱吃的菜，还有一瓶白酒。 “酒？”林深严肃地问。 “我这个情况可以喝酒。” “哪个庸医说的？” “我早都没发烧了，我现在没有病。” “为什么要喝酒？”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林深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无数个想法，是不是林跃又感觉到累了？林跃是不是要走？上午那些事的处理方式会不会让林跃觉得他没人性？这是林跃给他做的最后的晚餐？所以连番茄炒蛋都不教他了？种种想法最后纠结成一团乱麻。 他默默坐下，像是等待什么最后通牒。 “是好话还是什么话？” “取决于你怎么看。” “能不能先吃饭再说？”林深不想最后一顿饭也不能跟跃好好吃。 “我想先说再吃饭。”林跃说。 “嗯，那你直接说，别喝酒。” “不喝我说不出来。” 林深更慌了，“那等你好一点了能喝酒了再说。” “我觉得我今天必须说。”林跃有些坚持。 “喝酒对身体不好……”林深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了。 林跃看着林深，没说话。 “那你喝一杯，我陪你喝一杯。”林深觉得此刻面对自己摸不透林跃，也没什么办法了。 “嗯。”林跃给自己和林深各自倒了一杯。 “干杯。”林跃跟林深碰了一杯，也没等林深说什么，就仰头一饮而尽。 林深沉默地喝了这杯酒。 林跃张嘴呼吸了好几口，脸上拧巴着缓了了一下。 林深看着自己手上的杯子，余光看着林跃，等着他开口。 “哥，上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自己下车？” “果然是因为上午的事情。”林深心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跃这么问。 林深回答了一个战略部署：“他们的车离我们太近了不好炸，所以我去把他们引开。” “他们要是还有子弹你是什么打算？” 林深看了一眼林跃，说：“要是他们还有子弹就不会已经把我们顶到悬崖边了还停在那没有后招，我的车虽然防弹，但也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何况离这么近。” “你下车之后，我在车里看着你，想了很多。” 林深食指轻轻蹭着杯口，静静听着。 “我当时在想，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林深心跳有些加速，看着林跃。 “如果你有事的话，我会跟你一起。”说这话的林跃没有看林深，好像只是把之前想的话说出了声。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明白，我受伤时，你的心情。”林跃说完看着林深。 林深的眼睛从两句话前就一直看着林跃，听了林跃的话，他很迅速地做了一个决定。 他立刻坐正，抓着林跃的手说：“小跃，我有些想说的话一直没有说，我一直在想，要给你更多的时间，找一个最好的机会，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但是现在有些话能不能让我先说？” 第129章 告白 林跃任由林深牵着手，说：“但我还没有说完……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我就不说了。” “没关系。”林深更用力地握了握林跃的手。 “……那我不说了。”林跃有些泄气，转头看向一边。 “你是我们林家的人，你要说话算话，林家的颜面也是要靠你的。” 林深来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林跃可是很耳熟，这不是之前打麻将的时候施云说的话。 “你为什么老背别人的台词？”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哪一句？” “你说过恋爱只要有人和你谈你就谈，你不能反悔。我想和你谈，我是什么样你认识过了，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林深把脖子上项链解下来，上面串着一对对戒，林深取下了尺寸稍小的一个。 “戒指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做好了，刚开始我想自作主张给你戴上，但是，这是两个人的事，你的意见比我的想法更重要。” 林深边说边把戒指套在了林跃的中指上，戒指有一点松。 “你比之前瘦了，所以戒指有一点点大，本来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 林跃没躲开也没说话。 “我还打算等你醒来不顾一切地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可是你醒来后状况很不好，我一直把这个戒指戴在身上，我一直在等一个对你来说更好的时候。” “小跃，我爱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离不开你，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最开始我也理解不了这种感情，而我最怕的是，你会因此而厌恶我，最后蠢到只能用不爱惜自己的方式让你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但我没想到你对那些行为的解读是我不再需要你了。” 林深苦笑。 “你说过很多次，不用再道歉了，我记住了，以前更多的事情我也不再提了，我现在只想说，作为一个爱着你的男人，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始终都有选择权，你要是觉得我不合适，我不够好，你随时可以提分手，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林深说完，手激动得轻微抖动。 林跃的脸上没有很多的表情，他看着中指上的戒指说：“为什么我还没同意你就给我戴上了？” 林深握着林跃戴了戒指的手不让他乱动弹，说：“你说的，有人跟你谈你就谈。” “那是闲聊的一句话，又不是盖了手印的法律文件。” “你当时一句话就给施医生送那么多钱，为什么这句不算？” 林跃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小跃，我以后都会对你好。”林深言归正传。 “……你……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林深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看着这个小孩儿，眼睛大大的，睫毛呼扇呼扇的，是真的很可爱，你慢慢长大，皮肤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这么白，眼睛还是那么好看，锁骨也很好看……你……要我具体形容吗？我怕你对我印象变差……” “……不用了。” “我们在差不多的境遇中，你总是很冷静地面对所有的问题，还一直很阳光，你说小尘像一个小太阳，但是，那么多年你一直是我的太阳，我没能给你一样的温暖，是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以后我会加倍加倍对你好。” “我知道我还不够好，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变成一个合格的对象，我们试试看好不好？” “嗯。”林跃很轻地回应了一声。 林深灿烂地笑了，“我听到了，谢谢你。” 林跃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林深笑得这么明媚，他看得有些沉迷。 林深从项链上拿下另外一枚戒指递给林跃说：“那麻烦我的男朋友给我戴上吧。” “有刚……那什么就……就戴戒指的吗？” “你知道我是没有经验的，我是看别人好像都有，我觉得我们也得有。” “给我戴。”林深又伸了伸手。 “老林总那你打算怎么说？” “选个合适的日子就正常说，我爸是为了战友之情可以照顾兄弟遗孀的人，我觉得很多事情他是看得开的，而且他本来也很喜欢你。或者，你想怎么说？” “……我没想那么多。” “没关系，都我来想，还有什么问题才肯给我戴？” “我前面要说的话你真的不听吗？” “小跃，其实我想听，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很想知道，但是如果你觉得说出来让你很为难，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我希望我能努力让你能感觉到我爱你，以后你想跟我什么都可以直接说，喝酒真的对身体不好。” 林深话说得很真诚，因为他已经打定主意，之后有很多夜晚，他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让林跃不断地说给他听。 而此时的林跃，正在被林深的真诚而打动。 林深是多聪明的人，林跃那几句话一说，林深什么都懂了，他不让林跃说下去是因为他觉得，从现在起，他们两人之间的努力，都应该由他来做。 林跃接过戒指，戴在了林深的中指上。 “谢谢。”林深说。 “我的男朋友，那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林深欣赏着自己的手指问。 “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你忽然回国就不理我了那次，你一直都对我太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说我是你的太阳，那你可能是我的灯塔吧，你好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做好所有事情，我常常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优秀，但是你太难追赶了，我一直在跟着你的轨迹生活，你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林跃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真的想清楚很多东西，可能是今天上午吧……哥，没有人会不为不假思索就能为了自己而豁出性命的人动心。”林跃说。 林深站起身，走到林跃身边，半跪在他身边，把他拥入怀中。 “小跃，我可以亲亲你吗？”林深温柔的呼吸拂过林跃的耳朵。 第130章 我的男朋友 听到林深的话，林跃的身体明显紧了一下，他轻轻推了推林深，小声说：“再不吃的话饭都凉了。” “嗯，那我们先吃饭。” 无论如何林深还是非常开心。 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吃饭。 “小跃，你看这一桌又是我爱吃的。”林深还是希望林跃也能做他自己真的喜欢的菜。 “我也爱吃。”林跃回。 “行。”林深笑了一下，给林跃夹了一个排骨，“多吃点。” “嗯，你也……多吃点。”林跃说话有些含糊。 本来想好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差不差的话都被林深说完了，林跃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不好意思，真的很想再喝两杯直接睡过去算了。 而林跃对面的林深完全一脸的春风得意。 “吃完了你可千万别动，我来洗碗啊。”林深说。 “知道了。”林跃埋头吃饭。 “怎么了？害羞了？” “没有……” “嗯，吃饭吧。”林深喜滋滋。 一边吃饭林深也没忘了找其他的话题跟林跃聊聊，缓解一下林跃的不适应。 林深洗完碗，两人窝在沙发上聊天。 比起之前各坐各的位置，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林深靠在沙发上，把林跃搂在怀里。 “我还没洗澡……”林跃有些不安分地扭着。 “没关系，你睡了一下午又没出门。” “我去厨房做饭了，有味道。” “没有，就是你的味道，很好闻。” 林深把下巴枕在林跃的肩上。 “你就不能自己好好坐……” “我不能，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我怕你跑了。你之前就自己跑了，还说不要我管……”林深开始翻旧账。 “……你还伤心上了？”说到这儿林跃有些不服。 “我错了。”林深马上道歉。 他用戴着戒指的手跟林跃戴着戒指的手十指相扣，翻来覆去地看着。 “你情绪不太好是不是就是从回国的时候开始的？”林深问。 “我不知道。”林跃拒绝承认。 “嗯，以后我会让你开心的。”林深也不深究。 “小跃，我了解你，以你的能力，刚回来时我爸交给你的项目你不至于做成那样，你是不是因为不想沾手林氏才那样。” “不是。”林跃简单地否认。 而林深说：“嗯，我知道，你不想沾手林氏是因为你对我接手林氏有你的坚持，但是小跃，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觉得你在林氏得到的是在拿走我的东西。小跃，我也是你的。” 跟林跃确定关系之后，林深有说不完的话。 而一向话多的林跃面对林深的滔滔不绝，他太需要时间去消化了，反而话少了起来，至少目前，他还不太适应直白又密集表达着爱意的他的哥哥和他的……爱人。 “你话变多了。”林跃顾左右而言他。 “之前你躺在医院的时候，只要公司能抽开身我都会去医院跟你说话，我说了好多，但是你一句都没听见，我以后都要再给你说一次。” “你怎么知道我没听见？” “我问过你有没有听见苏清尘说的刺激的八卦，你说没有啊。” “你套我话？” “没有……我就是问问。” “那就是有。”林跃对林深还是有基本了解的。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你听见我说那些，你怎么想，我没想套你什么别的，你刚醒那会儿好像很不愿意看见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天天都胃痛。”林深叹了口气。 “别说了……” “哎？你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什么？” “以前我说我胃痛你都会马上关心我，我们谈对象才谈了一顿饭的功夫你就对我腻了？这么快就嫌我话多？” “网上说得对，很多问题要在一起之后才能发现，刚在一起你就不装了，你自己说你以前有这么密的话吗？”林跃说完又想起一句最关键的，“尤其是对我。” 林深彻底闭嘴了。 对林深来说，他以前对待林跃的态度是真的都拿不出手。 “我会改，我已经在改了……” 林深侧脸贴着林跃的脸颊蹭了蹭。 “看见了，厨房打扫得挺干净的。”听到林深有些蔫巴了的声音，林跃安慰了一下。 “是不是？”林深又开心了起来，“以后家里的卫生都我负责。” “不用，你好好去公司上班吧。” “那你呢？等你身体好了你有没有想做些什么？”林深问。 “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了？” “都说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行，我现在不问，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第一个支持你。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直聊到了晚上九点多。 林跃说：“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公司呢。” 林深有些舍不得松开，说：“你也要早点睡，你想先洗个澡吗？” “我现在根本睡不着，但是我先去洗个澡。”林跃说。 “嗯，那你先洗澡。”抱了几个小时，林深终于松了手。 林跃去洗澡后林深也没有回房，而是继续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从林跃起身，他就在想念他暖暖的温度了。 林跃洗好澡出了房门，看见林深还在客厅坐着。 “怎么还没睡？”林跃问。 “嗯？洗完了？我还不困。”林深说完朝林跃伸了伸手。 刚洗完澡，林跃还觉得有点热，他往林深身旁边走边说：“别抱了，你太热了。” “那你坐我旁边？” “嗯。”林跃在林深身边坐下了。 “你明天早上还要去公司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睡？”林跃问。 “我就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就是……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是吧？”林深看着林跃问。 “……嗯。” “那就是说呢，一般来说……常规来说……就是……在一起了的话是不是再分房睡就不太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哪有第一天谈……谈……谈朋友就住一起的？”林跃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我们已经认识十几二十年了，跟那些认识几个月还不太熟，靠着荷尔蒙在一起还需要时间慢慢熟悉的不一样啊，我们都用性命考验过两回了，而且，哪有恋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还分房睡的？兄弟才分房睡呢，你说……是不是？” “……”林跃一时语塞。 “行不行？你去我房里我去你房里都行，你说，我听你的。” 太突然了，林跃脑中一片空白。 “戒指都戴了，谁戴了戒指的两个人还分房睡啊……”林深又去拉林跃的手。 “而且……你早都跟我姓了。” 说到这儿，林跃可不服：“你要不要看看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哎？你承认过吗？你承认吗？你想让我叫陆铭崎？”林深是懂拿捏的，林跃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名字。 “……那你先去睡，我现在还不困。” 见林跃答应了，林深内心已经兴奋到能炸出蘑菇云了，但表面还在保持镇定。 “我的男朋友，那是你去我房里还是我去你房里？”林深问。 “去……去你房里吧……”林跃快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的床垫你可能睡不惯。” 第131章 想要弄脏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林深愉快地站了起来说：“行，那现在我先去睡，等你困了就进来，我把你枕头拿我屋里啊。” “嗯。” “你还有什么要拿的吗？我一块儿拿了。” “还有被子。” “盖两层被子热，就盖我的可以了。”林深故意曲解。 林跃只是坐在原地没反驳。 林深喜滋滋地抱着林跃的被子在床上一等就是三小时，他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林跃还没进来。 他终于忍不住下床去，出房门一看，林跃正抱着自己的腿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怕忽然出声吓到林跃，就故意用力拖着拖鞋，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林跃闻声抬起头，问：“怎么醒了？”又看看自己的手机确认，“我吵醒你了？我没开很大声啊？” “已经十二点多了，你还不睡？” “我不困啊……你先睡吧。” “有男朋友的第一天就一个人睡我怎么睡得着啊？刚刚谈上男朋友，结果晚上我在卧室睡觉，我男朋友在客厅打游戏，你觉得我怎么想？” “啊？”林跃懵了，这是什么怨妇言论？这是昨天那个要人家两辆车必须死的林深吗？ “你不困的话能不能陪我睡？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本来睡眠就不好，从你回国了就更差了，加上你又昏迷了那么久，我每天都睡不好……” 林深开始卖惨，虽然说的也是真话。 “那我陪你睡。” 林跃放下手机起了身。 “嗯。”林深从后面环抱住林跃，两人贴在一起踱步去了卧室。 “我把你枕头放我右边了可以吗？”林深问。 “可以。”林跃说着便从右边上了床。 见状林深也赶紧上了床。 “躺好了吗？我关灯了。”林跃侧过脸问。 “躺好了。”林深拢了拢被子，笑着跟林跃说。 关上灯，屋里陷入黑暗。 “我都没敢想我能有跟你躺在一起的这一天。”林深又开始说话。 “别说话了，你快睡吧。” “你又嫌我烦了。” “没有……你现在还不睡明天怎么上班？” “你哥我一晚上不睡明天都可以上班。”林深笑着说，然后翻身把林跃搂在了怀里。 “你好好睡……”林跃窝在林深怀里说。 “我想抱着你睡。”林深更紧地贴了上来。 林跃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还没来得及平复，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手掌…… “干嘛……”话一说出来是林跃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 “小跃，我爱你。”林深轻声说着，潮湿的呼吸在林跃的后颈散开。 “嗯……”林跃有些不能自已地闷哼着。 “等等……”林跃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但声音有些软。 林深没理他，只是在氤氲的气氛中继续着自己的探索。 “哥……等等……嗯……等等……”看林深没有反应，林跃开始推拒了起来。 感受到林跃的抗拒，林深马上就停止了。 “怎么了？小跃？你还好吗？” 林深以为是林跃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林跃觉得自己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你……你等我一下。” “等什么？”林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反正，你就是等一下……” “行……我等你……” 只要没说要回自己房去睡，林深等多久都可以。 “嗯。” 林跃坐起来，整理了已经有些衣不蔽体地自己。 然后从床头柜上起了手机。 “手机？怎么的？小跃，你要把今晚拍下来做纪念？”林深笑着跟林跃说。 “你能不能就先安静地等我一下……”林跃从来没有发现林深有这么吵。 “行行，我不说话，我在旁边等着你。” 只见林跃拿着手机，开始打字，打几个字又删一下，好像是什么很慎重的事情。 “我能不能问问是什么事一定要现在等这一下？”林深想过去挨着林跃，但半路被林跃制止了。 “不能。”林跃说。 “这么快就跟我有秘密了？” “你别问……”林跃嘟囔着。 “行，我不问。” 林深便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看着林跃认真的侧脸，越看越是觉得可爱。 林跃靠在床头，删删改改了好一会儿，好像终于弄完了，才放下手机。 “好了？”林深问。 “嗯……” “过来。”林深有些等不及。 “你能不能……”林跃话还没说完。 林深说：“我不能，我可等不了……”林深眼带笑意。 “我就这样等了你那么久……” “哪有多久？明明就没有很久。” “对我来说，那可是很久……” “小跃……”林深捧着林跃的脸，深深地看着他。 林跃随即陷在被窝里，呼吸错乱，像随着林深漂浮的浮木。 “小跃……爱我吗？”林深热烈又含糊地问。 “爱……嗯……”林跃在混乱中回答。 “要我吗？” “嗯……嗯……”林跃自己也有些分辨不出这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其他的。 在无边的黑暗里，两颗终于贴在一起的心疯狂跳动着。 林深不安分地手逐渐点燃了林跃，林深魅惑地在林跃耳边说：“小跃，我想弄脏你。” …… 早晨，苏清尘缓缓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啊……又是自然醒的一天，几点了？” “八点。”漠烛整理衣服边回答。 “嗯？今天竟然睡了这么久？”苏清尘拿过手机看了看，除了必不可少的各种广告，还有林跃发来的一条消息。 苏清尘点开消息后忽然百感交集。 “漠烛！” “嗯？” “你来看，林跃凌晨给我发的消息。” “怎么了？”漠烛凑了过来。 “小尘弟弟：咖啡店和墨兰我都会照顾好，带上你的东西去完成那些刺激的事情吧。 替我谢谢莫哥，以后你也照顾好他。 我们可能没有机会先蹦极后跳伞了吧……？但是我已经开始相信命运了，相信美好的相遇，我会好好地生活下去。 谢谢你，谢谢你们。 也许，什么时候再见吧…… 我每天都会想念你们。” “所以……我跟他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苏清尘问。 “嗯，并且没觉得你有病，还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第132章 abo 苏清尘和漠烛两人看着短信聊了一会儿。 “所以，他们两个是在一起了？”苏清尘说。 “应该是。” “那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啊……不管怎么样，我们出门确实要准备好，万一真的成功了……” 经历过上次转场失败，现在苏清尘也不太肯定神务是不是真的完成了。 “嗯，那我准备一下。” 漠烛开始收拾。 苏清尘躺在沙发上，一张一张翻着跟林跃的合影。 “我们竟然一起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林跃真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他说他每天都会想念我们，真是有点不舍。陆铭崎上辈子可能真的是个大善人。” “这辈子呢？”漠烛问。 “这辈子也还行吧，他是个很聪明果断的人，只能说跟他是一拨的应该很幸福，在他对立面他真是一个不高兴就很容易就打打杀杀。”苏清尘中肯评价。 “你好好收拾啊，虽然他们会逐渐失去和我们有关的记忆，但告别还是要认真的，我来写一个让他今天也感到幸福的回信。” “嗯。” 苏清尘拿着手机，想了想，开始写回信。 “亲爱的小跃跃：很高兴收到你的信息，谢谢你说每天都会想念我们，你真是我遇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收到你的短信，我只能知道你哥的心愿可能已经达成，但希望你的选择没有站在你内心的对立面，希望你幸福地生活下去。 咖啡店和墨兰就拜托你了，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你会把它们都照料好的。 最重要的是，我是神，我会保佑你的，请务必愉快地生活吧。 命运轮转，有缘再见。 苏清尘。” “你怎么保佑他？”漠烛看完苏清尘的消息问。 “他过几天就不记得了，我也不算骗人啊，我是为了让他还能记得我们的时候开心一下。”苏清尘有自己的理论。 漠烛无从反驳，说：“我都收拾好了，我们是直接出发看看能不能成功，还是先把下一站的资料都看好了再出发？” “上次看的我还没忘记……你呢？”说到这儿苏清尘还是感到有点尴尬。 “我也是。” “那就别看了，走吧。”苏清尘果断地说。 然后两人一起打开家门，踏了出去。 “哇！成功！”眼见来到新的空间，苏清尘大喜。 “这是我们的新家啦！”苏清尘还没来得及开始参观新家，就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白兰地味。 苏清尘立刻反应过来，说：“漠烛？你……能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吗？” 漠烛呼吸深沉，说：“好像不太行……” “你很不舒服吗？你可能本身发情期快到了，现在在这儿又当了个alpha，一下就到了书上说的易感期了，你忍忍，我去翻翻屋里有没有抑制剂。” 苏清尘还没来得及转身，漠烛一把抱住他。 “嗯……”作为一个omega存在在这个世界的苏清尘也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漠烛，你可以做到的对吗？”苏青尘耐心问。 漠烛还在大口地喘着气，没有回答，只是把苏清尘越搂越紧。 “漠烛，张嘴。”苏清尘把手指放在漠烛的唇边。 漠烛配合地张嘴，苏清尘把自己的手指伸进去，在漠烛的尖牙上拨弄。 漠烛好像忽然被唤醒了，渐渐松开了苏清尘， 苏清尘温柔地说：“我就知道我的小猫最听话。” 苏清尘把漠烛拉到沙发上坐着，摸着他的头说：“坐在这儿等我，知道吗？” “嗯。”漠烛极力控制着自己。 “抑制剂一般在医药箱……”苏清尘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信息，然后去找医药箱。 从客厅到主卧到次卧翻箱倒柜都没翻到，一圈回来看到漠烛有些难受地躺在沙发上，想上前去看看。漠烛沉着气说：“别过来……看看玄关的柜子里。” “好。”苏清尘又跑到玄关。 “在这儿！你再等等。”苏清尘拿出了一支。 “站在那儿，丢给我……”漠烛说。 “你是我养的，轮不到你教我。”苏清尘拿着抑制剂朝漠烛走去。 刚靠近漠烛，漠烛一把就把苏清尘拉过去，控制在沙发上，于此同时，苏清尘眼疾手快地把抑制剂扎在漠烛的手臂上，一点点推了进去。 苏清尘盯着漠烛，紧密地观察着他的变化。 漠烛的眼睛逐渐聚焦，压制苏清尘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好点了吗？”苏清尘轻声问。 “嗯。”漠烛有些无力地趴在苏清尘身上。 “先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一下？你第一次注射这个可能有些不适应。” “我想这么趴着。” “嗯。”苏清尘环着漠烛，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漠烛的背，给他安抚。 “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抓两只回来，给你抓个老婆……”苏清尘有些懊悔，完全不理妖兽林里有没有另外一只穷奇兽可以抓。 漠烛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苏清尘也已经睡着了。 漠烛缓缓起身，虽然动作轻缓，但苏清尘也随着转醒。 “好一点了吗？”苏清尘问。 “好了。”漠烛说着站了起来。 苏清尘起身坐在沙发上，漠烛就在他身边跪下了。 “对不起。”漠烛低头说。 “嗯？”苏清尘点点头严肃地问：“说说，错在哪儿？” “奴不应该对主人不敬。” “你指的不敬是指？” “没经过主人的同意抱了主人，还把主人压在沙发上。” “……在仙界你没经我同意都钻我多少次被窝了？因为这个你跪得完吗？” 苏清尘对漠烛说的并不认可。 “小猫，你告诉我，我是谁？” “是主人。” “嗯，你是我的，你有事，永远不能让我在一边站着，听清楚了吗？”苏清尘问。 “是。” “嗯，我会考察你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下次要是做不到我可是会罚你的。” “是。” “起来吧……一进屋就闹得阵脚大乱，以后我们可要打起精神来了。” “是。”漠烛起身。 “你现在没那么浓的酒味了，我是奶糖味你能闻到我吗？” “能，淡淡的。” “我想起来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你，哎呀，我给忘了！”苏清尘有些懊恼。 “……不用了，小o的信息素不能在alpha的易感期随便用。” 第133章 老公 两人一起初步把新的身份确认了一下，又参观了新家，于是开始为完成新的神务做计划。 “为什么你又是比较厉害的那个？”苏清尘对自己被分配到的omega身份有些不满。 “可能是因为我体型比较大。”漠烛说。 “上一站为什么你又是哥哥又是老板？” “……可能我看着比较老，但我都听你的。” 苏清尘点点头，稍微满意了一点。 “那，我们的下一步是去西郊的福利院找到被遗弃6个月的小o，信息素是橙子味，助他完成他的使命……慢慢来吧小烛烛，要知道一个婴儿的使命，我们可能得在这里花点时间了。” “嗯，那我先联系一下福利院，问一问收养的条件和手续，先把小o接回来再看。”漠烛说。 “去吧。” 苏清尘又重新环顾着新家，一共三层楼的别墅，有四间卧室，书房健身房都有，外面还有花园和泳池，苏清尘还是很喜欢的。 “要把花园种满墨兰。”苏清尘边溜达边默默地想。 “还有小o的房间也需要布置，小o的衣服还有用品，啊，还要给他想个名字。”苏清尘念叨着，又去看了一下几间卧室，想着等小o来了怎么住比较好。 “我问好了。”漠烛找到苏清尘说。 “怎么说？” “我们需要带身份证、结婚证、健康证、财产证明、还有无犯罪记录证明，先去他们那里登记。” “……很复杂，但合理。” “我们目前只有身份证，我预约了明天婚姻登记和体检，这两项办完还有多余时间的话可以再去开财产证明和无犯罪记录证明。”漠烛安排得很妥当。 “行。婚姻登记要穿什么？我知道是要拍照片的。” “应该要正式一点，去衣柜选一选吧。” 两人一起到衣帽间看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点无从下手。 “就西装吧，我们两个都穿一样的，像双胞胎一样，也像情侣。” “听你的。” 苏清尘选了一套黑色的给漠烛，又拿了一套差不多款式的黑色西装给自己。 两人一起试了一下。 “哇！我的眼光真是不错，漠烛你变帅了十倍多！我看着怎么样？” “很好看。”漠烛笑着说。 “行，那就这套了，搞定！现在还有一会儿才天黑呢，我们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墨兰卖好吗？” “好，我找找附近有没有，想好放在哪儿了吗？” “我要把花园里都种上。” “行。” 漠烛找好了地方，带着苏清尘一起出发。 花市很近，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我什么时候也能开一下车就好了……苏清尘还有上一站的夙愿未了。 “等下回去的时候给你开？” “行啊！”苏清尘眼睛都亮了。 夜幕降临，花市已经亮起了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哇，都好漂亮……”苏清尘看着琳琅满目的花心情大好。 “有没有想买的？” “那不用，我就是看看，我只买墨兰就行了。” 苏清尘继续往前走去找墨兰。 经过一家排着队的冰淇淋店，苏清尘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漠烛问：“要买一个吗？” “这个看着好像很好吃，但是要排队，还是算了，墨兰买回去还要移栽呢，我们抓紧时间吧。” 苏清尘更想把时间花在墨兰上。 “那我在这买冰淇淋，你去买墨兰怎么样？你买好了告诉我，我来找你。” “那好吧！”苏清尘觉得这样也是不错。 “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我的alpha。”苏清尘笑着去找墨兰了。 不多久苏清尘就顺利找到了，挑挑选选了三十棵，正在犹豫还要不要多买点的时候，身后被一大片阴影笼罩住了。 苏清尘回头，几个alpha正在向他靠近。 “多可爱的小o啊……” “是啊，白白嫩嫩的，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是来给自己找男朋友的吧？” “那肯定是啊……小弟弟一看就是到了需要男朋友关爱的年纪了，跟几个哥哥回家吧，哥哥们肯定对你好，哈哈哈哈。” 几个alpha的嘴脸非常让人恶心。 “几位，找对象去别的地方，我这儿只卖花。” 花店老板先出了声。 “呵？敢管哥几个事儿？你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不然还是你们掂量掂量我为什么敢出这个声吧？我的店在这儿开了十年了，还没遇到过让我不能做生意的人。” “你！……” “啧……” 几个人发出了几个看着凶但没什么用的声音，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板，谢谢了。”苏清尘说。 “不客气，你是我的客人，我可不能让你在我跟前被人欺负，那我的脸往哪搁？”老板挥挥手。 “不过我还是想说一下，你一个小o，晚上还是好好在家待着，一个人出来多危险，要么抓紧找个对象，也安全点儿。” “我……我有。”苏清尘有点结巴。 “你有什么？”老板一副我就看着你编的表情。 “我有老公的。” “哈哈哈哈，我摆摊十年阅人无数，你一个小o，又没有婚戒又没有被标记，你还能有老公？” “你……怎么知道我没被标记？” “你就一股奶糖味儿，也没闻见其他的啊，难道是我感冒了鼻塞？” “那倒不是……” “怎么的？你们柏拉图啊？” “……我选好了。”苏清尘强行转移话题。 “行，我给你装好，今天这事儿你受委屈了，给你打个八折。”老板拿箱子来打包。 “嘿嘿，谢谢老板。” “长点儿心吧，还笑得出来。” “这些包好了，三十棵还是有点重量的，你行不行？要不要我送？” “你放这儿就行了，我叫我老公来接我，我真的有老公。” “哎哟？那我真放这儿了啊。”老板一副不可置信。 苏清尘在电话里告诉了漠烛的位置，漠烛买好冰淇淋就过来了。 “哎哟？真的有老公？”老板看见漠烛过来不由得感叹。 “冰淇淋。”漠烛把冰淇淋递给苏清尘。 “谢谢。” “钱付了吗？”漠烛指着一箱墨兰问。 “付过了，”老板接着说：“你这个alpha也长点心吧，晚上出来到处都得跟着啊。” “怎么了？”漠烛侧身问正在享用冰淇淋的苏清尘。 “没事没事。”苏清尘沉迷在冰淇淋的美味中摆摆手。 “还真是好骗啊，一个冰淇淋就行。”老板看着苏清尘摇摇头。 “你这小o呢差点就被几个流氓带回家了，小o在社会上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吗？人家背后都叫你老公了，你婚戒也不给一个，标记也不标记，真出事有你后悔的。”老板苦口婆心。 “受伤了？”漠烛开始扒拉苏清尘。 “没有，碰都没碰到，老板把那几个alpha骂走了。” “谢谢。” “不用，这些都交给你了，”老板把一箱子墨兰递给漠烛，“看好了知道吗？多可爱的小o。” “嗯。” “不标记就算了，戒指给人家买一个啊，都当我面叫你老公了。”老板再次提醒。 第134章 可怜了 从花市回去的路上苏清尘如愿开上了车，心情很是美丽，完全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只是漠烛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要不然我们再去商场买一对戒指？”漠烛说。 “现在啊？别了吧，等下墨兰都被捂到了，我要先回去移栽。”苏清尘脑子里现在只能装下墨兰这一件事。 “那我们先回家，你在家里种墨兰，我出去买戒指怎么样？” “小烛烛，不要那么担心，我是个omega没错，但我也是苏清尘。”苏清尘腾出右手来拉了拉漠烛的手。 “啊！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安？我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你好不好？”苏清尘忽然想起自己有个了不起的技能。 “不用了，你要开车，不要分散注意力。” “哦。那回去啊，等我回去。”苏清尘是真的想试试。 “回去不是要移栽墨兰吗？不怕墨兰捂到了？” “事有轻重缓急，我是没轻重的人吗？你不会以为在我这儿你连墨兰都不如吧？”苏清尘瞟了一眼漠烛，竟然质疑自己的人品。 漠烛微微一笑。 “但是戒指在这里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omega，但是如果戒指能解决很多事，还是去买一对吧。”漠烛说。 “那明天领完证做完体检去买？” “行。”漠烛也没再坚持。 回到家苏清尘第一件事就是非拉着漠烛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 漠烛舒服地躺在苏清尘腿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苏清尘的安抚。 “舒服吗？”苏清尘问。 “嗯。”漠烛的声音有些懒。 “虽然我不能用术法，体型也比这里的alpha小，但我可是苏清尘，不是真正的omega，你也不要太焦虑，知道吗？而且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今天花店老板不就拔刀相助了吗？” “嗯。”漠烛听着好像要睡着了，但还是在回答苏清尘。 “困了吗？”苏清尘问。 “没。”漠烛缓缓坐了起来，“可以了，别释放太多，释放信息素也是一种消耗。” “我不累啊。”苏清尘还沉浸在对新技能的新鲜感里。 “那去移栽墨兰吧，我帮你。”漠烛说。 “行吧，墨兰现在移栽了刚好趁晚上没有太阳，它们可以适应一下。” 说着两人就在花园里忙开了。 “要不要再添置一点其他的花草？”种好一片后漠烛问。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苏清尘问。 “没有……”漠烛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我们留一点空间吧，这一片种完了其他的空地就空着，等你发现你喜欢什么了就种下来，还有我们要接回来的小o，这也是他的家，也要给他留一些地方。”苏清尘边说边用手划分着区域。 “我的地方都给你，要是这三十棵不够种，明天再去买一些。”漠烛一边种一边说。 “啊……那你想想嘛，你喜欢什么，总有喜欢的吧。” “棕糖树。”漠烛从记忆深处提取了这个答案。 苏清尘笑着推了漠烛一下，“这我还能不知道？你得说个这里有的。哎？不过也不能断定这里一定没有，虽然跟仙界的肯定不一样，但是名字一样也可以啊。” “行。”漠烛答应。 “那明天晚上再去花市看看，或者直接问问今天的花店老板，他开店十年了，应该路子很广。” “行。”不牵涉到苏清尘安危的事情，漠烛向来都没有意见。 虽然现在的房子更大了，但是不影响漠烛还是跟苏清尘睡一间卧室，一是漠烛不稳定的状态苏清尘也不太放心他一个人，最近都是很用心在陪伴他，另外，明天就要领证啦，接小o回来也不可能分房睡。 睡前苏清尘说还要给漠烛释放安抚信息素但被漠烛拒绝了，漠烛说就这样也能闻到他的奶糖味，很香很好闻。 第二日一早，苏清尘是在一阵嘟囔中醒来的，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 “嗯……主人……抑制剂……” 漠烛难受地说，他环抱着苏清尘，但也让自己尽量不要因为太用力而伤了苏清尘。 “啊？！你等等！”看着漠烛的状态，苏清尘扒开漠烛就下了床去拿抑制剂。 “啊，在玄关，我得把房里也放一点。”苏清尘一边下楼一边念叨。 苏清尘拿来了抑制剂，漠烛此刻只是尽力克制自己，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让苏清尘远远地站着。 苏清尘靠近漠烛，往他手臂上扎了下去。 漠烛额头渗出薄汗，呼吸急促。 “没事没事，再等等就好了。”苏清尘握着漠烛的手，给他擦汗。 “我能不能再闻一闻你。”漠烛说。 “怎么闻？闻脖子？这样！”苏清尘把漠烛搂进怀里，让漠烛的头靠在他肩上，“这样能闻到吗？” 漠烛深深地呼吸着，加上抑制剂的作用，慢慢好转。 漠烛有些无力地搭在苏清尘身上。 “真是可怜了，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苏清尘有些心疼。 “不过也很好运了，你的发情期和这个身份的易感期重叠在一起但有抑制剂可以用，比之前在临海每天泡那么久的冷水好多了。” “嗯……”漠烛回复。 “你感觉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我们今天的行程先推迟吧，等你不难受了再去。” “没事……这个抑制剂挺有效果的。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嗯。”苏清尘看漠烛已经好转，想放下他去给他倒杯水。 “再抱我一会儿。”漠烛不肯放苏清尘走。 “行，那再抱一会儿，等你再好一点了我去给你倒杯水。”苏清尘又拍了拍漠烛的背。 时间静静地过了一会儿，漠烛自己坐起来：“我好了。” “那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那个劲过了就没有任何感觉了。我们可以准备一下然后按照预约的去领证。” “哇……好神奇。”苏清尘看着利落起床并开始正常活动的漠烛，像是看见了什么没见过的新鲜事物。 “我先去洗个澡，你去换衣服吧，再晚一点可能要迟到了。”漠烛提醒。 第135章 婚姻登记 婚姻登记处人还蛮多的，有些是新人自己来，有些有亲朋好友陪同，还有些带了专门的摄像，相比之下，苏清尘和漠烛就简单多了，他们甚至连婚戒都没有。 大家都在大厅各忙各的等着叫号，忽然一个角落骚动了起来。 “别打了……” “别打了……” 附近的人开始劝架。 “去看看？”苏清尘说。 “嗯。”漠烛起身跟着苏清尘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omega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个alpha正趾高气扬地指着他骂。 “我他妈给你们家那么多钱，你在这里给我摆脸色？” omega只是坐在地上没说话。 “不说话什么意思？啊？！道歉会不会？道歉会不会？”说着，alpha又开始对着omega拳打脚踢。 工作人员跑来维持秩序，把alpha隔开了。 “冷静一点，公共场所，不要影响别人。都要结婚了，还这么暴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来离婚的呢。” “你也是，”工作人员转向omega，“alpha脾气容易暴躁，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这么倔怎么行？” 苏清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谁知旁边竟然呢有人附和起来。 “是啊，他不就是要道个歉吗？给他道个歉就好了，非要在这里挨顿打。” “是啊，自己家的alpha还是要会哄。” “是啊，聘金都收了哪还有摆脸色的道理。” 苏清尘准备上去理论，被漠烛拉住了，漠烛说：“他们有他们的价值观，我们不好干预。” 苏清尘站在外围看着被围攻的omega，他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埋着头，认命地坐在那儿。 “好了好了，要当夫妻的人了，别为了这点事闹得不愉快啊，给你们两个特办，现在去二楼的窗口吧，大家都散了啊散了。” omega被拉着去二楼办手续，大厅又恢复了先前一副幸福的场景。 来办婚姻登记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苏清尘兴致已经不高了，他看着大厅里的新人，心情有些复杂。 苏清尘和漠烛沉默地坐等叫号，可能感觉到苏清尘的心情不太好，漠烛伸手过去，很自然地跟苏清尘十指相扣。 苏清尘看了一眼漠烛，便身子一歪，靠在漠烛身上闭目养神。 “累了？”漠烛问。 “心累。”苏清尘满脑子还是刚刚那个omega无助的样子。 “第98号请到6号窗口。”广播里喊着。 “到我们了。”漠烛说。 “走吧。” 两人正准备去办事窗口，外面又是一阵骚动。 “什么？” “怎么了？” 很多人开始往大门口聚集。 “我们去领证吧。” 苏清尘只是看了一下躁动的人群，就牵着漠烛往窗口走去。 两人顺利拍完照就去领了证，过程还是很迅速的。 领证的时候工作人员说：“恭喜二位正式成为夫妻，结婚了就不是一个人了，要互相爱护，alpha要保护好自己的omega，omega要照顾好自己的alpha，把家庭经营好，祝二位早生贵子。” “谢谢。”苏清尘和漠烛道谢。 拿到结婚证，下一步就是去体检了。 门口的人群还没散去，救护车开了过来。 “哎哟，在婚姻登记处跳楼也太不吉利了吧。” “是啊，怎么想的啊？要跳去别的地方跳啊，在这里跳大家都跟着晦气。” “那也不是这么说，他要是有机会在别处跳，可能也不会来这里。” “这是什么话？一个omega离了alpha能有什么活路，老老实实结婚不好吗？” “那也不是这么说，现在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omega的生存空间主要是被alpha压缩的，又不是omega的错。” “就是啊，alpha不乱来，omega也不会那么辛苦。” “但他这一跳，死了还好，没死落个残废，生存能力更差，alpha也不会要他了，聘金还要退回去，岂不是更难……” 刚刚那个omega跳楼了，人群里讨论了起来。 “凶兆……”苏清尘说。 “这里没有神，也没有凶兆。”漠烛安慰说。 “我想去看一眼。”苏清尘望着漠烛。 “嗯。” 漠烛牵着苏清尘走到了人群前面，那个omega面色痛苦的被抬上了救护车，而他的alpha拒绝随车去医院。 “我们没有结婚，我没有义务去，你们联系他的家人去付医药费，联系不上把人扔路边也随你们，我跟他没关系了。” 临走前alpha还对omega说：“聘金我会去你家要回来，敢少一分我们走着瞧！” 说完，alpha便拂袖而去。 围观的人们又开始讨论起来。 苏清尘拉着漠烛走上前，小声跟急救人员说：“他的治疗费我们出，我们跟车去医院。” 救护车上的omega只是痛苦的躺着，没给任何说法。 急救人员干脆地说：“走！” “他伤得严重吗？”苏清尘在救护车上问。 “初步判定小腿和手肘有骨折，更多的去拍了片就清楚了。” “嗯，他的治疗费我们会负责的。” “行，等下我们会先去救治他，你们去办手续就行，不耽误。” “好。” 到了医院，受伤的omega被从急诊通道推去治疗了，苏清尘和漠烛跟着工作人员去办手续。 “目前治疗的项目还不清楚，你们先做个身份登记就行了，患者名字叫什么？” “……”苏清尘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智商变低了。 “我们刚认识不久，没问他的大名，等我们去问问他再来登记好吗？” “……那没关系，等患者就诊完了我们去找他登记也是一样的。我们同事说他的诊疗费是你们支付是吗？”工作人员和蔼地问。 “是的。”苏清尘点点头。 工作人员看着漠烛，又问：“是这样吗？” “是。”漠烛回答。 “好的，那你们可以先去看看你们的朋友，等账单出来了过来缴费，也可以先预存费用。” “我们还有点事要去办，可以先预存费用。”苏清尘说。 工作人员闻言又看向漠烛。 “要存多少？”漠烛问。 “不用多少，可以先存五千元，然后方便的话留一个你们的电话就可以了，后续可以来续交。” “行，先交五千。”漠烛说。 “好的，谢谢先生，这边缴费。因为现在没有患者信息，我们备注了一个临时账户，叫婚姻登记处o，等我们跟患者登记了姓名会把这笔钱转到他名下的。” “好的，谢谢。”漠烛利索地交了钱。 “麻烦你们了，我们下午会来看他。”漠烛说。 “好的，其他的详细情况我们会通过手机短信发给您的。” “谢谢。” 第136章 小o太难了 从医院出来，苏清尘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小o也太难了吧，表个态都不算。”鉴于刚刚他说什么医生都要跟漠烛确认一下，苏清尘需要抒发一下自己不太愉快的心情。 “我都听你的。”漠烛说。 “我知道，我只是感叹一下……难怪我们神务是帮助小o呢，小o可太需要帮助了。” “嗯。” “走！赶紧地把手续都办完，找到那个小o刻不容缓！”苏清尘干劲十足。 两人按照预约时间到达了体检中心，还好需要检测的项目不是很多，差不多一小时就检查完了。 “漠烛，你刚刚测的身高是多少？”苏清尘问。 “一米九二。” “为什么我的降了？我之前不是179吗？我现在只剩172了……” “好像一般小o都不会超过175，为了让你更像一点吧……” “你觉得我变矮了吗？” “没有。”漠烛很肯定。 “是不是在你眼里179和172没什么差别？” “不是，怎么样都是主人。” “哎哟，小烛烛。”苏清尘抬手捏了捏漠烛的脸。 “那我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办剩下的手续？”漠烛扯着嘴角问。 “还有时间，我们先去办手续。医院的小o有医生，我们晚点去没关系，但是我们的小o我们要尽快把他接回来。” “好。”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地去开好了财产证明跟无犯罪记录证明。 “除了体检报告需要等三天以外，其他的都齐了。” “行，这三天我们可以给小o的房间布置一下，添置一些他的用品，我们自己也学学怎么带孩子。”苏清尘安排着。 “好。” “那现在我们先去买一束花，然后去看看医院的小o。” “好。” 说着两人去了花店，苏清尘挑了一束粉色的蔷薇。 来到医院，两人去了小o的病房。 检查都已经结束了，除了两处骨折，其他的都是外伤，不幸中的万幸。 小o坐躺着，看着窗外，没理会苏清尘和漠烛。 漠烛把花放在柜子上，苏清尘去跟小o搭话。 “感觉好点了吗？” “……” “治疗你不用担心，只管治，我们会负责到你出院为止。” “……” “你不要太伤心，遇到不好人不结婚也罢，之后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 无论苏清尘说什么，小o都不搭话。 “要不然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多休息啊……”苏清尘感觉有些尴尬了。 “不用说那么多没用的，直接说想把我卖给谁？” “啊？” “无论你们想把我卖给谁，都别想了，只要我没死，我就会跑，一直跑到我跑不动为止，要么现在就把钱收回去让我死，不然不要想着以后可以卖个好价钱。等着血本无归吧。” “啊……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清尘，这是我的先生，叫莫逐，我们不是本地人，只是前一段时间来到这里后很喜欢，就决定在这里结婚定居了，今天刚好在登记处遇到你，整个事情就这样了。” 苏清尘笑容可掬，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病床上的小o愣了一下，也没接话。 “今天是我跟我先生领证的日子，能遇到你也是我们的缘分，作为omega，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困难，但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一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说真的，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所以才决定跟着救护车来医院。”苏清尘继续说。 “还有，支付医药费是我们自愿的，我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积蓄还是有一点的，你只要好好康复就行了，不用担心其他的事。” “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是我们可能也有一点了解你现在的处境，你家里面，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出面解决。” “为什么？仅仅因为我在你们领证这一天跳了楼？” “因为我也是omega。平时我跟别人说什么，别人都要问我先生，仿佛我不存在，或者我作为一个omega不应该有优先于alpha的思想，对很多事我也不理解，但是我太渺小了，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遇上了就能帮尽量帮，仅此而已。” “也许这么多年你没遇见过什么好人，这次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什么机会？在到处都是alpha的地方给他们欺凌我的机会吗？” “……给自己一个战胜他们的机会。”苏清尘严肃地说。 床上的小o怔了一下。 “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人想改变，而总有人能够改变，你说是吗？” 小o闭眼，皱着眉，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苏清尘过去，轻轻抱了抱他。 “好好休息，如果没有人爱自己，那自己要更加爱自己。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小o哭得更厉害了。 一场认真地交流下来，小o的态度缓和了非常多。 “对不起，我刚刚的态度。”小o吸了吸鼻子说。 “没关系，我们完全理解。而且，我们救人只是因为想救人，不是为了得到一个什么态度。” “总之是我不应该。” “那以后多对我笑笑就好啦！” “嗯。”小o憔悴地笑了笑。 “饿了吗？我给你叫餐？”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我请你们吃晚饭吧，我现在不方便下床，就在病房吃怎么样？”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小o，小o多难找工作啊，你竟然自己还有钱。” “我赚钱就是为了逃婚的时候有底气。” “你为什么要逃婚呢？”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结了婚有了个依附，百依百顺没有尊严地束缚自己的人生，我不认识几个omega真的过得幸福的，我想过我的人生。” “比如呢？” “我喜欢烘焙，我想开一家面包店。但是omega开店太难了，有些低阶alpha不敢惹厉害的alpha，专门欺负omega，报警他们就说他们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天杀的，他们喝醉了怎么不去欺负更强大的alpha。”小o越说越气。 “我也喜欢烘焙！等你出院了我们可以考虑合开一家面包店！我会泡咖啡！” 苏清尘对开店也是饶有兴致。 两人热聊着，漠烛在旁边安静地等，一句话也没说。 “你先生对你真好。”小o说。 “我对他也好啊，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没事，等我们店开好了，多认识些好的alpha，到时候你再自己挑。” 小o笑了笑，终于自我介绍说：“我叫文瑾。” 第137章 小波折 以文瑾的伤势来说，也不是必须一直住院。 “如果出院的话你有住的地方吗？”苏清尘问。 “有，我自己有一套19平米的房子，虽然很小，但是我一个人够了。” “什么房子19平米？” “就是中心公园旁边的单身公寓，证上是27平米，扣了公摊就剩19了，虽然扣了很多，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买得起的房子了。” “你找的什么工作？竟然还能买房？” “那肯定是……不太合法。”文瑾低着头小声说。 “把自己安顿好就行了，现在omega的处境才不合法呢，也没看见有人管。”苏清尘没有追问。 可能太久没有遇到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了，文瑾有些感动。 “医药费我自己有，办完手续医院扣了多少我转给你们。” “哎？那不用了，你不是还请我们吃晚饭吗？你把医药费都还了，那不变成你住院还倒贴钱请我们吃饭吗？这饭我们还能吃得下？哪有蹭病人饭的？” “光说话了，你们想吃什么？”文瑾也没纠结医疗费了。 “吃什么？也就你还吃得下饭？”几个人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文瑾的脸色立马变得很差，不是害怕，是冷漠。 “你说！你为什么不结婚？收了聘金你不结婚你还要不要脸？”一个人指着文瑾骂。 “我没收。”文瑾有些厌恶地说。 “嚼什么字？你姓不姓文？我们给你养大用没用钱？哪家的聘金不是家里拿？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就是！还登记的时候跳楼，怎么没跳死你，医疗费我们是不会出的，你有钱就治，没钱就拖着，别想拖累我们。” 病房的气氛有些焦灼，其实文家人没来之前，苏清尘和漠烛也能猜到几分文瑾家里的情况，现在只是验证了。 这种情况他们作为一般的外人参与其中，其实也很难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他们之间是认知上的鸿沟。 漠烛转身去叫了医生和保安。 “不要在病房吵，这里是医院，不要吵到其他人！”医生是个很高大的alpha，带着有些浓的压制信息素进来的。 文家人没继续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文瑾。 “再继续吵我们就要请你们出去了。”保安说。 “放心吧，我们不吵了，我们也不是来看他的，他一分钱没有，你们爱治不治。” “还有！别想着还要回文家，我们家不收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文家人便走了。 “竟然有人闲到专门跑到一个地方骂几句人……”苏清尘心里暗暗感叹。 解决了问题，医生和保安也出去了。 “家事，让你们见笑了。” “什么家事，那种家人不要也罢。”苏清尘很是嫌弃。 “你真是很特别。”文瑾笑了笑。 毕竟他之前遇到的都是让他能忍则忍，强调omega必须依附着alpha才能活下去的客观属性。 “可能因为我是孤儿吧，我没有家人，所以对家人的要求跟陌生人是一个标准，那就是对我好。刚刚那些家人，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陌生人还不会在你住院的时候来骂你呢。”苏清尘摇摇头。 “别管他们了，你们想吃什么？”文瑾好像没受到很大的影响。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苏清尘说。 “给你，想吃什么你自己点。”文瑾把手机给了苏清尘。 “我们刚来还不太了解，哪家好吃？” “我经常吃这家。”文瑾点开了一家店。 “行，我们就在这家点。” 苏清尘翻了翻菜单：“嗯，我要这个玉米汁，这个沙拉看着真不错，就这个沙拉，莫逐就吃这个吧，这个牛肉饭看着不错，还有些配菜，够了。” 点完苏清尘把手机还给文瑾，文瑾看看苏清尘又看看漠烛然后又看看苏清尘。 “收起你的眼睛，我点个餐也要问他呀？” “我怎么觉得你才是alpha？”文瑾笑着说。 “你就当我是吧，点你的餐吧。” 文瑾点好自己的餐就下了单。 “你有没有想好是继续在医院养着还是回家？”吃饭的时候，苏清尘的嘴更忙了。 “医生说明天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回家养，我自己想回家，我那个地方没人知道，这里的话可能时不时还需要医生和保安来赶人，我自己也不好意思。” “但你手和腿都骨折了，一个人怎么办？” “这不还有一条好腿和只好手吗？”文瑾很乐观。 “要不然你去我们家住吧？我可以照顾你。” “……你都结婚了你是不是傻？哪有已婚的夫妻家里还住个omega的？” “那又怎么了？” “……你……你你，你就算是孤儿，你你，你就没自己学学吗？”文瑾的声音放得很低。 “学什么？”苏清尘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也跟着放得很低，两人就这么当着漠烛的面私聊。 “啧！alpha发情的话身边只能有自己的omega呀！”文瑾几乎贴着苏清尘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哦……”苏清尘似是才想到这一面。 “那我每天去你家照顾你？” “不用，你不嫌我家小的话有空来找我玩就行了，我能活到今天可不是什么娇贵的人，楼我都敢跳，还有什么是我过不去的。”文瑾说。 “英雄豪杰。”苏清尘向文瑾竖了大拇指。 陪文瑾吃完饭，苏清尘跟他说好了，要是明天出院的话他们来接他，顺便看看他家在哪儿，以后才好去找他玩，文瑾也没有推辞。 回家的路上苏清尘更担忧了，“哎，也不知道我们的小o怎么样了？” “别担心，他命里有我们，他一定会等到的。” “等把他接回来了我们要加倍对他好。” “嗯。先别往坏处想，也许也有好人对他好，只不过他在等着我们。”漠烛安慰着。 “那明天接完文瑾，我们就去给小o买东西吧。” “行。”漠烛看了一眼苏清尘，然后确认什么似的又看了一眼：“你好像比以前更白了。” 苏清尘警惕起来，“你别看了，车上没有抑制剂。” 第138章 辛苦了 回到家，苏清尘马上去就拿抑制剂。 “我真的没发情……”漠烛说。 “那你在车上说那个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发现了，然后说一下。你看看？” 漠烛把苏清尘拉到玄关的镜子前。 “……好像是。”苏清尘凑过去认真看了看。 “而且你也变香了。” 闻言苏清尘马上转身，一脸严肃，手上举着抑制剂，针头朝向漠烛，“你还说你没发情？” 漠烛笑了笑，“闻到酒味了吗？” “那倒还好。”苏清尘扬起脖子闻了闻。 “发情的话会信息素会很浓。”漠烛提醒。 “那你干嘛说那些？” “我也不知道，可能你的身体有变化，我的也有，只是我的变化看不见，我就是想对你说这些。” “哦……”苏清尘放下手里的抑制剂，“明天给车里也放一点。” “行。” “你这个发情期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以前没遇过。” “没关系，我都记着呢，下次就可以参考了，我现在去把刚刚的情况记一下。” “好。” 从漠烛开始有些不对劲，苏清尘就一直在做记录，且不说是为了让仙界能更了解穷奇兽，主要是让漠烛能更了解自己。 漠烛则开始承包在家里的各种家务。先是去把花园冲了一下，然后又去洗衣房把换洗的衣服放进洗衣机，趁洗衣服的空档去吸地。 最后吸到书房，苏清尘还趴在桌子上呢。 “有这么多要写？”漠烛觉得时间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 “我写完了，就是回头看看我之前写的。” “哦，那我把书房的地吸一下。会有点声音。” “吸吧吸吧。”苏清尘把脚盘在椅子上。 苏清尘把手上的本子放下了，看着漠烛吸地。 “漠烛，你真好看……”苏清尘说。 漠烛顿了一下，关掉吸尘器，“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脸也好看，肩膀也好看，手也好看……”苏清尘对自己养大的凶兽很是欣赏地说着。 然后书房里的酒味越来越浓。 “抑制剂……”漠烛说着呼吸变得沉重。 “啊？！”苏清尘跳下椅子，“你坐着等我一下，隔壁房间就有。” 苏清尘之前已经把抑制剂在家里各处都放了一点，就是没在书房放， 苏清尘去隔壁把抑制剂拿了过来，很熟练地扎进了漠烛的手臂里。 每次扎完，漠烛都要在苏清尘怀里闻着他的脖子待一会儿。 现在漠烛坐在椅子上，苏清尘站着太高了，漠烛够不到他的脖子，好像只有跪着最合适，他刚准备往下蹲，被漠烛拉住了。 “不要。”漠烛说。 “那你不要抱了？” “要。”说着漠烛把苏清尘拉起来，一个用力，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漠烛抱着苏清尘，鼻尖轻轻碰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平静地呼吸着。 苏清尘趴在漠烛怀里，脸有些泛红，这个姿势，让他能感觉到漠烛的一些反应。 “还难受吗？”苏清尘问。 “有一点。”漠烛呢喃。 “那再抱一会儿……”苏清尘更用力搂了搂漠烛。 “嗯……别动……” “好。”苏清尘有些僵直。 “主人，别担心，放松。”漠烛拍了拍苏清尘的背。 “嗯。”苏清尘把提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软软地靠着漠烛。 一会儿，漠烛恢复了平常。 “我好了。” “嗯。”苏清尘从漠烛的腿上下来。 然后又捧着漠烛的脸说：“真是太可怜了……”苏清尘眼里满是心疼。 “我没事。”漠烛安慰着。 “我继续打扫了，等我把地吸完了去晒衣服，你要是没事就早点去洗漱，想想明天去给小o买些什么。” “好。” 苏清尘离开了书房，在外面跑了一天，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翻手机。 “如何帮助alpha度过发情期。” 苏清尘觉得漠烛总是那么挺着也不是办法，开始寻求其他的答案，只是他没想到，这句话输入后，出来的结果尺度都这么大。 苏清尘看了几条，很是为难，那些坦诚相见的方法他都做不到啊。 “alpha的omega怀孕了，alpha如何度过发情期。”苏清尘重新输入。 第一条答案竟然是去找另外的omega，给苏清尘气得不行，“alpha到底是些什么坏东西！” 苏清尘忍着怒气往下看，用手，用……？ 苏清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嘴？ 还有罗列的许多其他器具，还有各种各样的教学视频。 苏清尘闭眼甩甩头，心情很焦躁，把手机按灭了扔一边，开始打坐。 不一会儿漠烛开门进来，难得看见苏清尘在打坐，他放轻了动作，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苏清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屋里坐着的漠烛，感觉怒气又要升起来了，啪一声往后倒去，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怎么了？”漠烛走过去，“别闷到自己。”漠烛把被子掀开了一点。 “闷不死，你去洗澡吧。”苏清尘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漠烛有些不放心。 “没怎么，看了会儿手机把我气到了。” “看什么了？” “别问了，想起来就烦。” 漠烛很少见到苏清尘这么焦躁，这比当初苏清尘被自己误伤又得知自己去妖兽林是师父设计好的还焦躁。 漠烛趴下去隔着被子环住苏清尘，开始释放安抚信息素。 “嗯。”刚开始苏清尘还有些挣扎，一会儿他就安静了。 “主人，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担心。” “嗯……”苏清尘轻哼。 两人这样静静待了一会儿，“心情好些了吗？”漠烛问。 “好了，你去洗澡吧。”苏清尘感觉自己好多了，又对自己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开始反省，自己以前分明不这样。 两人又是相拥而眠，又是半夜的一个时间点，苏清尘被浓重的酒味呛醒了。 他熟练地从床头抽屉里拿出抑制剂，给漠烛注射好，给他擦汗，给他安抚，看着漠烛总是这么难受，苏清尘也有些受不了了，他摸摸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漠烛问：“要不然，我给你找个真的omega吧？” 漠烛闻言睁开了眼睛，努力看向苏清尘。 “好不好？你每天这样太难受了，我在手机上看过了，有个omega的话最好。” “你睡着之前就在看这个？” “嗯。每次都用抑制剂你好像也没有很好过，我看了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手机上说，alpha发情的话需要跟omega……”苏清尘自动屏蔽了关键词。 “我不用，我也不是真的alpha。” “但是你……” “在这里，我们结婚了，你是我的omega，我不会要别人，除了这里的身份，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我的神官大人，我用抑制剂，可以，你抱抱我，就可以。”漠烛迷离地朝苏清尘伸出手。 “辛苦了，小猫。”苏清尘抱过漠烛。 第139章 对戒 第二天苏清尘比漠烛醒得早，他也没叫漠烛，就是这么坐在床上干等着。 漠烛醒来的时候，眯着眼睛，看见苏清尘就这么盯着他。 “怎么了？”漠烛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啊，醒了吗？” “嗯。”漠烛点点头。 “需不需要抑制剂？”苏清尘手里捏着抑制剂问。 “不用。”漠烛轻笑着摇摇头。 “确定？” “嗯。” “那我白等那么久啊？” “等多久了？”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醒了就在这儿守着？” “是啊，我不是怕你要抑制剂了我又没醒吗，以后我都要第一时间把抑制剂给你打进去，这样你就可以少难受一点。” 漠烛挪过去，头枕在苏清尘腿上蹭了蹭。 苏清尘在他头上摸了摸，“哎，我刚刚又在手机上看了一下，alpha常规容易在早上或者晚上发情，再或者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这不就是随时的意思吗？” 漠烛笑了笑。 “别笑了，你不难受吗？” “那我以后随身带着抑制剂，需要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给自己打。” “嗯……那也不错。那你可要装好了，别弄丢。” “不会的。” “嗯。” “安心了吗？” “哎，”苏清尘叹了一口气，“好一点。” “醒这么早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漠烛手搭在苏清尘的腰上捏了捏。 “不了，我发消息问问文瑾检查好了没。” “好，那我也起来了。” “嗯。” 不一会儿，苏清尘收到文瑾的回复，说医生批准回家静养了。 “那你等会儿啊，自己千万别动，我跟莫逐现在出发来接你！”苏清尘发了条语音。 “漠烛！等会儿我们先去接文瑾！”苏清尘在房里喊道。 “好，我马上好了。” 漠烛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从衣帽间里走了进来。 “你好迅速啊，我也起来了。”苏清尘虽然醒得早，但不影响他下床晚。 收拾好，两人还给文瑾带了早餐。 医院。 文瑾病房的门口聚集了了很多人，边讨论着什么边四散开来。 “他们家可真奇葩啊……” “是啊，都跳楼了也是真的不愿意吧，这么逼人也不怕把人逼死。” “就是啊，虽然omega找个alpha结婚是比单身好，但是也要看alpha是个什么货色吧。听说他的alpha都不愿跟救护车来医院。” “这个怎么说呢，他这么极端，是个alpha也不敢要吧，是我我也退婚。” “那他肯定不是结婚那天才不愿意吧，应该之前就不愿意，结婚那天没别的办法了。”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今天还好有言医生在啊，要是没有言医生，那个omega指不定还活着没。” “我们快去看看。”苏清尘有些着急。 两人加速去了文瑾的病房。 “漱口，吐出来。”昨天赶走文瑾家人的医生正在文瑾的床边。 他拿着一个盆接着文瑾的漱口水。 “嗯，今天可能稍微有点疼，不要吃热的东西，两三天后就会愈合了。”医生说。 “嗯，谢谢言医生。”文瑾说话不是很清楚。 “言医生你好。”漠烛走进去跟医生打招呼。 “你好。” “文瑾是有什么不太好的地方吗？” “脸上加了点皮外伤，口腔有一个伤口，其他的没事。” “怎么弄的？” “这个你们还是问本人比较好。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谢谢言医生。” “不用谢，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言医生说完后半句看了看文瑾，然后离开了病房。 “文瑾！怎么了？！”苏清尘过去问。 “没什么，我家里人又来闹了一下而已，也是我不能动，我要是能动也不至于这么难看。”文瑾有些悔恨把自己跳残了。 “他们打你了？”苏清尘有些生气。 “小事，言医生把他们赶走了。” “他们一直骚扰你是不是为了那个聘金？” “肯定啊，那个聘金可是他们的命，我那没用的alpha大哥还靠着那个结婚呢。” “那你之后怎么办？他们要一直找你呢？” “再说吧，至少我那房子他们不知道，要找我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哎呀，疼不疼？” “不疼了，言医生帮我处理过了。” “好吧，那你现在不能热的东西，我们给你带的粥和饺子你先别吃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们去给你买几个小饭团。” “嗯，谢谢。” “谢什么呀，我们今天早点来就好了。” “别这么说，神经病发病不分时候，你们也不可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问题还是要我自己解决的，我也就是这两个月不太方便，等我好了就没问题了。” “文瑾，你真坚强。”苏清尘很是欣赏。 “这世道，不坚强可还行。” 文瑾被搀着上了轮椅，然后一路被苏清尘和漠烛送回了家。 “你别说，房子不大还挺齐全。” 苏清尘在文瑾那走五六步就走完的家里走了好几圈。 “嗯，一个人也够了，要活动可以去楼下，但是我们干活一天干到晚，回来根本也不想活动。而且，以我现在状态，房子小的优势就更明显了。”文瑾乐观地说。 “早餐给你放这儿了，你先吃啊，你家我们找到了，我一有空就来陪你，就是这两天我们会稍微有点忙。” “没事儿，我能照顾我自己，实在不行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那我们先去把我们的事做完，有事千万要给我打电话啊。” “放心吧！” 安顿好文瑾，苏清尘想先去给小o买日用品，但漠烛还是牵着他先到了商场一楼的珠宝店。 “小o的用品店就在楼上，我们先选个戒指吧。” “两位是要结婚了吗？恭喜啊！”店员很是热情。 “嗯，我们想选一对对戒。”漠烛说。 “方便问一下预算吗？我们这边对戒有5千元，一万元，五万元还有很多不同的档次。” “没有什么预算，就看我爱人喜欢什么。”漠烛回答。 漠烛说完看着苏清尘。 “哎呀……”苏清尘有些不习惯爱人这个称呼。 漠烛搂着他的肩轻哄：“选一个喜欢的？这样我安心一点。” “行吧……”苏清尘埋头在柜台上看着。 “嗯……那就这一对吧。”苏清尘选了一对素圈戒指。 “先生，是要试试这一对吗？”店员问漠烛。 “嗯。” “好的。”店员把戒指拿出来给苏清尘和漠烛试戴。 “二位真是眼光好，这是着名艺术家米梭和我们公司联名出品的铂金戒指，叫深爱。两个戒指都是有轻微弧度的，合起来是一个心。”店员示意两人把戒指合起来看看。 “嗯。”漠烛回答。 “我们还提供刻字服务，两位可以把对方的名字手写下来，我们为两位刻上去，这样戒指就独一无二啦。” “可以吗？”漠烛问苏清尘。 戒指本来就是苏清尘选的，所以关于漠烛这个问题，苏清尘问：“你是问刻名字吗？” “嗯。”漠烛回答。 店员看见这个情况还有点懵，alpha是在征求omega什么意见吗？ “可以。”苏清尘说。 “好，就要这个，要刻名字。”漠烛跟店员说。 “没问题没问题，这对戒一共是2万6，请问先生是现金还是刷卡？” “这么贵？”苏清尘说。 店员没理他，而是继续看着漠烛。 “刷卡。”漠烛把信用卡递给了店员。 第140章 棕糖树 因为戒指刻字要等几天才能拿，所以苏清尘和漠烛还是没有戒指戴。 两人晃荡着上楼去买小o的用品。 “omega着实是太没有地位了。”苏清尘还在为刚刚来自店员的忽视而不适应。 “以后我都让你说。”漠烛说。 “其实，你在仙界的处境好像也是这样，所有和你有关的事，好像都只能我说了算，你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你的，可是你明明也有自己的想法。”苏清尘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把自己理所当然地把漠烛当自己的私有物，也挺没礼貌的。 “不一样。”漠烛看着苏清尘说，“我本来就应该听你的，我没有什么想跟别人说的。” 苏清尘笑了笑，“你是没什么想跟别人说的，你都直接做，白挨多少鞭子。” “以后不会了。” “我知道。但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要让我知道。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认同的决定，你要告诉我，好吗？” “我都听你的。” “一根筋……我们先来看看这些东西吧，我拟了个单子。”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小o用品店。 “两位想选购点什么？”店员朝着漠烛问。 苏清尘不说话了，因为说也没用，他已经开始摆烂了。 然而，漠烛也不说话。 “呃……”店员有些尴尬。 这种六目相对的沉默让苏清尘不能自控地脚趾抠地，他立马拿起手上的清单说：“我们要买清单上的东西，请给我们介绍一下。” 店员接过清单看了看，习惯性地又看向漠烛，但是不到半秒钟，眼睛就聪明地转回来了。 “清单上的东西我们都有的，两位跟我来看看啊。”店员很热情地开始一一介绍。 每样东西都是苏清尘按照自己的判断选的，漠烛只管陪着，以及最后买单。 “谢谢，谢谢！”做了一单大的，店员很开心。 “这些东西两位想自己带回去还是由我们配送呢？我们配送的话明天就能送到的。”店员很识相地看着苏清尘说。 “我们自己拿吧，我想回去就布置了，还有些要洗的，今天就洗好。”苏清尘跟漠烛说。 “好。”漠烛回答。 “两位感情真的令人羡慕啊，如果二位自己带回家的话请稍等一下，我去拿个推车，我给二位推到停车场。”店员说。 “好的，麻烦了。”苏清尘客气地说。 “应该的应该的，稍等一下啊。”店员说着就去取推车了。 “你刚刚不回人家话的时候不会尴尬吗？”苏清尘问漠烛。 “不会。”漠烛确实是不会。 “那你还真是强大。”苏清尘是真心佩服不知尴尬为何物的物种。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跟你说话。” “……抑制剂随身带着吗？” “带了。” “嗯，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要及时打。” “我没有不舒服。” “但是我起鸡皮疙瘩了！我发现你当了alpha嘴就不太正经。” “……”漠烛觉得冤枉，他只是说了想说的话而已。 店员利索地推着推车来到店里，把苏清尘买好的东西都装上了。 “东西都齐了，我们去停车场吧！”店员领着苏清尘和漠烛一起去停车场。 他虽然不敢多看漠烛一眼，但是觉得苏清尘还是挺好相处的。 “两位这是给朋友小孩的礼物吗？”店员跟苏清尘搭话道。 “嗯嗯。”苏清尘回答。 “这也太齐全了，小宝宝也太幸福了！”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宝宝的东西要买，有上什么新品都可以发给我。”苏清尘说。 “行行行，一定的！要是不嫌打扰的话，每次来新货我都给你发消息。” “好的，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店员脸都笑开花了。 推车推到漠烛的车边，店员很有干劲地把商品都放上了车。 “两位慢走！”店员在原地一直目送苏清尘和漠烛的车离开自己的视线。 “现在感觉放心多了。” 载着满满一车东西，苏清尘心情甚好。 “体检报告出来之前我都不出门了，我要在家里布置。” “嗯。” “哎？先别回家，去上次的花市。”苏清尘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你要买墨兰？” “不是啊，我们去找找有没有棕糖树，说好了要给你种一棵棕糖树！” 漠烛微笑了一下，“好。” 到了花市，各种各样的花是挺多的，树就相对少了很多，多数也是比较常见的松树和一些果树。 两人又到了上次买墨兰的店。 “老板！”苏清尘先打了招呼。 “哎哟？”老板做生意那么多年，识人的功夫还是很强的，一眼就认出了苏清尘和漠烛。 “啧啧啧，还是没有标记也没有戒指。”老板有些鄙夷地看着漠烛。 “戒指我们已经买了，因为要刻字所以还要等几天。”苏清尘解释说。 “哦？那还差不多。”老板也没全信，毕竟是也被骗过不少次。 “这次想买点什么？” “我们想买棕糖树，你知道哪里有吗？” “……你确定叫棕糖树？这个我没听过，你要是说的糖棕树的话，我倒是有。” “呃，有没有照片能给我看看？”苏清尘也被绕糊涂了。 “等我找找啊。”老板拿起手机翻了翻。 “这样的，你们是找这个吗？” 苏清尘凑过去看了看，还真跟棕糖树长得差不多。 “但是这玩意能长老大了，你们家是有多大啊？这一般都是干种植业的种来采糖的，你们家养的话，树长起来要是枝叶伸到邻居家搞不好要吵架哦。” “我们是独院的，离邻居有点距离。”听到能采糖，苏清尘更想要那棵树了。 “那行。你们想要多高的？现货一米到八米的都有。” “一米的吧，我们想看着它慢慢长。” “行，一米的有这些，你选一棵喜欢的，我们都是按编号卖的，选哪棵给你发哪棵。” “嗯！”苏清尘在订单页上翻了起来。 “漠烛，你喜欢哪棵？”苏清尘问。 “你选的我都喜欢。” “哎哟，这小a不错啊，我还以为只会拿冰淇淋骗小o呢。”老板调侃。 “哎呀，人家人挺好的，就是不太爱说话。戒指还买成两万多呢……”苏清尘帮漠烛说话。 “你满意就行。”老板笑着说。 苏清尘选了一棵树干比较直比较壮实，树冠比较茂盛的。 “行，300块，明天上午给你送货上门，种的地方准备好啊！” “嗯嗯，地方都空出来了。”苏清尘很是期待。 第141章 名字 东西都买齐以后，苏清尘确实就没再出过门了。 仅仅是小o的床怎么放比较好，苏清尘就想了好久。 如果把床放在小o的卧室，苏清尘担心小o怕黑，或者饿了不舒服了他们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如果放在他们的卧室，他又担心小o会不习惯漠烛的味道，毕竟是个陌生的alpha；他又想要不然他跟小o一个房间，漠烛自己一个房间，但他又担心自己疏忽了漠烛；在房间里面拉个帘子把漠烛隔开？把小o隔开？ “让小o自己决定吧。”漠烛说。 “他才6个月他怎么决定？” “从我们认为最好的出发，让他先睡在我们房间，要是他确实对我感到不习惯……”漠烛微微叹了口气，“我就搬去隔壁，他太小了，自己一个房间可能不太好。” 看着漠烛有些失落的样子，苏清尘有些不忍心，毕竟漠烛也是他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养起来的。 “如果小o不习惯的话，我们可以学一学怎么让小o尽快适应陌生的alpha，你跟他多培养培养感情，自然而然他就能接受你了，你那么聪明那么好，不会花很长时间的。还有就是，万一我们很投缘的话，可能第一眼他就很喜欢你。总之呢，小o太小了，我们是要多花点心力，虽然陪小o很重要，但我也一定会花时间陪你的。” 苏清尘尽量安抚好他的小猫。 “不用担心我。”漠烛说。 “那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我最担心你。”苏清尘搂着漠烛笑着说。 感受到苏清尘的在意和温度，漠烛也跟着笑了笑。 小o的住处终于暂时定下了，苏清尘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小o还没有名字呢，我们得给他想个名字，领养手续办好了就要去给他办身份证了。” “如果他被遗弃的时候有留下姓名生辰这些信息呢？” “……那也备用一个嘛，要是他自己有就用他自己的，万一没有我们有备无患。” “好。” “叫什么？” “苏小欧？”漠烛觉得起名字这事也没那么难。 “天哪……我还是翻翻手机好了。”苏清尘开始在手机上输入：怎么给小o取好听的名字。 一边看结果一边跟漠烛说：“按你的逻辑，你的名字要么叫苏穷奇，要么叫苏小猫，像话吗？” “我都可以。”漠烛觉得名字只是名字而已，没有那么多讲究。 “手机上说可以在双亲名字里各取一个字，拼在一起。哎？这个提议是不错哦。”苏清尘觉得这样又有意义又相对容易很多。 漠烛听到这句话呼吸都放轻了，不知道为什么很期待，又很怕苏清尘一个急转弯放弃这个想法。 “苏莫？苏逐？苏漠？苏烛？怎么好像都有点奇怪。你觉得呢？” “我觉得……都可以。” “都可以？毕竟是想出苏小欧的人。”苏清尘摸了摸漠烛的头。 “但是呢，我觉得这样取名字真的很有意义，莫苏？莫清？莫尘……”苏清尘一个一个拼。 “不能姓莫，得姓苏。”听到苏清尘把名字放在自己的姓氏后面，漠烛有点慌。 “那有什么关系，可以姓莫，好听就行，你别忘了，你可是小o的爸爸，去登记的时候小o如果跟我姓，我都能想到那些人的表情。” “那些人不重要，小o得姓苏。” “我不是说那些人重要，而是小o不会只在我们家里生活，他是要进入社会的，姓莫是给了他一条普通的路，姓苏，我们不在意，但他会是个有力量去抵御这些的人吗？我们可不能默认他一定是个无谓的小超人。” 漠烛沉默了一下，说：“你跟文瑾说，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人想改变，总有人能改变。这个小o是带着使命来的，我们不是要把一个被遗弃的可怜的小孩泡在蜜罐里养大，我们是要培养一个强者。” 漠烛点醒了苏清尘，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谨慎了。 “行！跟我姓，都跟我姓！”苏清尘坚定地说。 “那就叫苏莫好吗？我们不纠结。” “好。” 漠烛很高兴，自己的名字能以这样的形式和苏清尘的名字连在一起，虽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只能用这里身份证上的名字，但莫逐、漠烛，都是他，这就够了。 “那就这么定了！现在！我去布置一下玩具房。”苏清尘干劲十足。 “好，我去打理一下院子。” 两人又分头忙了起来。 苏清尘在玩具室把小火车、摇摇车、小秋千、小滑梯、小积木都拼好，然后又擦干净，虽然很多都不是6个月的小o能玩的……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漠烛来玩具室找苏清尘。 “怎么样？”苏清尘有些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成果。 “好厉害。”看着丰富又有序的玩具室，漠烛赞叹。 “弄完了吗？”漠烛问。 “弄完了，等接小o回家那天再买一点鲜花就可以了。” “好，那跟我去花园。” “好啊。”苏清尘跟着漠烛去了花园。 “哇……”糖棕树已经种上了，漠烛在树的边上摆了桌子和凳子。 苏清尘先是很惊喜，然后很感慨。 “等糖棕树长大，桌子就在树下面了……我们有跟苏神殿一样的院子了。” “嗯。”漠烛是刻意按照苏神殿的样子摆放的。 “谢谢……”苏清尘有些感动，“我有些想念小仙童了，无论发生大事小事，他总是尽力在做他力所能及的事……” “端水。”苏清尘和漠烛同时说，然后一起笑了笑。 “是啊，无论是我们谁受伤谁生气谁干任何事，他都会想着给我们端水来……真是可爱的小孩。” “这树多久能长大啊？”苏清尘有些迫不及待。 “很快的，我问过老板，明年长两三米都不是问题。”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坐在树下……喝水。哈哈哈哈。”苏清尘心情很是不错。 “嗯，明天我再买一些装饰灯挂在树上，晚上可以亮。” “行！漠烛你可太能干了。” “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 第142章 两只小o 体检报告终于拿到后，两人就兴冲冲地拿着所有资料去了福利院。 “您好，莫先生，我是之前跟您联系的秦岩。” “您好。” “请坐，资料都给我就好了。” 漠烛把资料递给了秦岩，“好的，稍等，我先看看。” 秦岩认真看了看，在电脑上倒腾了一下，然后又出去打了几个电话，不一会儿，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莫先生，资料方面现在是齐全的，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只需要我们这边请领导签字就可以了。但是关于您提交的这份领养申请，您的收养意向是信息素为橙子味的6个月大的omega，我们系统上没有相关的登记，然后我也去核实过了，我们没有任何6个月大的omega，您看看您是否还有其他的意向？” “没有6个月的omega？”苏清尘和漠烛都惊呆了。 “是的，我们这里最小的omega也已经1岁半了，最主要，我们这里平时是收容大一点的孩子比较多，不满周岁的婴儿很多家长更偏向于送往东郊的育婴院。” “嗯……我们确定要在你们这里收养孩子，但是关于其他的意向，我们可能需要再回去想一想。” 苏清尘为了给福利院留下一个他们家是个“正常家庭”的印象，几乎不太主动表态，漠烛首先出面暂缓一下进程。 苏清尘抿着嘴看着漠烛，好像有话想说。 “有什么想说的？”漠烛温柔地问。 “要不然请秦先生帮我们看看有没有符合的？”苏清尘递给漠烛一张纸。 漠烛接过看了看，是苏清尘摘抄的《神务册》上对小o的描述：西郊福利院被遗弃6个月的小o，信息素为橙子味。 “秦先生，麻烦你帮我们看看呢。”漠烛把纸条递给了秦岩。 “好。”秦岩接过，看了一下，然后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嗯……莫先生，如果按照纸条上的说法，被遗弃6个月的小o我们可能是有一些的。” “啊？”苏清尘没忍住，一脸问号地问了出来。 “我把6个月理解为时间线的话，就是6个月前被送来的小o，可以这样理解吗？”秦岩说。 苏清尘和漠烛自己又细嚼慢咽地品了一下这句话，按照秦岩说的好像是没毛病，是他们有些先入为主地认为要领养的小孩就一定是婴儿。 “信息素是橙子味的有吗？”苏清尘问。 “有，有两个，他们是同一天送来的，一个12岁，一个14岁。”秦岩看着系统里的资料说。 “……他们是亲兄弟吗？” “不是，没有血缘的。” “能看看照片吗？” “可以的，想见本人都行。我们一般一年更新一次照片，这两个孩子才来6个月，跟本人还是很像的。” 苏清尘和漠烛这边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出现了两张孩子的照片。 “14岁的孩子比12岁看着大好多啊……”苏清尘感叹。 “嗯，有些孩子发育比较早。” “他们这么大了还被遗弃？为什么？”苏清尘有些想不通。 “被遗弃的原因有很多，非常小的孩子被父母主动遗弃的情况比较多，因为一些疾病或者仅仅因为是个omega，但是大孩子的情况就比较复杂。这个12岁的小o，是从非法童工所解救出来的，他不太爱说话，家世不详，我们暂时叫他橙小o。” 听到这个名字，苏清尘不由得看了漠烛一眼，本来是想白他一眼的。 “这个14岁的小o，他说他叫……萧大侠，哈哈，小孩子。他之前是一直在流浪，家里的事情他也并不愿意透露，他是被童工所抓去做非法劳工，逃出来去警戒所报案，被关了几个月……” “啊？”苏清尘没听懂。 “嗯，然后他出来想了些办法，挺聪明的孩子，警戒所的所长因为当黑伞被抓了，童工所也被捣毁了。被解救的小孩有些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回归了家庭，现在还有十几个在我们这里，我们没有找到对应的寻人登记，基因库也没有跟他们匹配的家人信息，他们都是同一天被送来的，但是信息素是橙子味的就是他们两个。” 秦岩介绍得很详尽，但是苏清尘和漠烛陷入了沉默。 “或者，两位需要跟他们见见面吗？看看跟谁更投缘？” 对秦岩来说，苏清尘和漠烛的条件是非常好的，他也很想帮福利院的小o争取到很好的家庭。 这种二选一的问题，苏清尘和漠烛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解。 “秦先生，如果我们想要收养两个小o的话，应该怎么办？”苏清尘问。 秦岩的眼里有些难掩的惊喜，他问漠烛：“两位想收养两个小o？” “嗯。”漠烛点头，“可以吗？” “可以可以，三个都可以，这个看你们的意愿的！所以是这两个橙子小o吗？你们要不要先见见面？其他的孩子也可以顺便见见，看看有没有什么合眼缘的。” “手续上……”漠烛问。 “两位的资料都是很优秀的，只需要申请表上的领养意向改一下就行了，这个现在就能改。” 苏清尘和漠烛对看了一眼，很快就达成了默契。 “那我们现在改一下申请表。”漠烛说。 “行行行，我给您一份新的，其他的内容都一样，只是领养意向上面直接写上两个小o的名字就行了。” “橙小o和萧大侠？”苏清尘问。 “对，嘿嘿，暂用名，如果我们取的名字太正式了会有一点影响他们去收养家庭后对自己新身份的认同，我们都是用小名或者昵称，系统上也是这么登记的，等你们给他们取了正式的名字领了身份证，我们这里也会跟新。” “好。”漠烛开始填表。 “秦先生，那我们今天可以领他们回去吗？”苏清尘问。 “可以可以，我们会跟两个孩子做好沟通，然后你们的住处我们做了背调也做了备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作为交接，我们会有工作人员一起送孩子过去。” “好，麻烦了。” “没有没有，感谢你们愿意收养这里的孩子，愿意收养小o的本来就不多，像你们条件这么好的就更少了。其实多数小o都很懂事的，只是这个世界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 漠烛很快填好了申请表。 “两位稍等啊，我现在去找领导签字！”秦岩很是高兴，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我们小o的用品要重新买了……” 苏清尘现在想想，当时好像是有点蠢，怎么这么简单的话都没看懂。 “没事，等把小o接回家了带他们去买他们喜欢的。” “嗯，买错的那些就捐给育婴院，玩具室改成他们的书房，还要联系学校。” 两人开始为小o的到来做口头预案。 “你说，10来岁的小o会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吗？”苏清尘问。 “使命是天命，他自己可能不会明确地知道，但只要契机到了就会发生，我们可能也是这件事的其中一个节点。” “等到使命完成的节点我们就要消失了，希望他们不会太难过吧……” 苏清尘有些开始为离别伤感。 漠烛伸手过去搂了搂苏清尘的肩，“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常常都在庆幸这件事。”苏清尘靠在漠烛的身上说。 “两位久等了，字已经签好了。我已经通知了同事帮两个小o收拾，那现在你们先见个面吧？等收拾好就可以回家了。”秦昊风风火火地进来说。 “好。”苏清尘和漠烛站了起来。 “两位这边，跟我来。” 几人一起到了会客室，工作人员和两个小o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你们好。”苏清尘笑得特别灿烂，轻声地跟他们打招呼。 “这是你们的……呃……”工作人员从几分钟前接到通知就在为这一刻发愁，大孩子本来被收养的就不多，更何况收养人比孩子也就大了十二三岁，他是真的没有经验可循，不知道怎么给孩子介绍。 “你们可以叫我小尘哥哥。”苏清尘主动接过了话。 “嗯嗯，跟小尘哥哥打个招呼。”工作人员瞬间轻松了。 “小尘哥哥。”两小只倒是很听话。 “这是莫逐哥哥。”苏清尘介绍。 “哇，你好高……”萧大侠仰望着漠烛说。 “你以后好好吃饭好好锻炼身体，争取跟他一样高。”苏清尘说。 “快跟莫逐哥哥打个招呼。”工作人员说。 “莫逐哥哥！”萧大侠被漠烛的体型折服了，眼睛舍不得离开漠烛。 “莫……莫……”橙小o话没说完，脸红红的，人开始晃荡了起来。 “哎哎哎……”萧大侠赶紧把橙小o扶住。 “这……这……这应该是小o对莫先生的信息素还不太适应，所以有点晕。相处时间长了，或者小o再长大一点就好了。”秦岩说。 “嗯，长到我这么大就可以了，我不晕。”萧大侠说。 “看来萧大侠很喜欢两个哥哥？” “嗯。”萧大侠点头。 “我们也喜欢你，非常喜欢！”苏清尘高兴地说。 “是不是我的照片很帅？”萧大侠问。 “你本人更帅！所以你愿意跟我们回家吗？” “嗯，我东西都收拾好了。” “决定这么快？” “我也看过你们照片了。” “所以是我们的照片也很帅吗？”苏清尘打趣地问。 “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是我觉得你们是好人。” “嗯，你看人倒是很准。”苏清尘说。 “那是，我从小到大可是看过很多人的。” “那你喜欢橙小o吗？以后他当你的弟弟。” “可以啊，我本来就经常照顾他的。”萧大侠歪下头看着不太清醒的橙小o，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什么时候会醒？还是莫逐哥哥在的时候他都不会醒？” “适应期过了就好了，只是适应期是一个概念，有些可能是一天，有些可能是一个月或者更长……”秦岩说。 “那我先出去一下。”漠烛说。 苏清尘有些心疼，但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漠烛才出去几分钟，橙小o就清醒了，但是断片了，他对现在的处境有些疑问。 “小尘哥哥还记得吗？”萧大侠问。 “记得，小尘哥哥。”橙小o又甜甜地叫了一声。 “莫逐哥哥你记得吗？” “啊？” “没事，我们还有一个莫逐哥哥，他在外面等着，因为你闻到他的信息素会晕。我们在老师办公室看过他们的照片，然后，你们互相也已经见过了。现在我们一起去他们家，你去吗？去了你就是我弟弟。”萧大侠很有条理地问。 “嗯。”橙小o肯定地点头。 “橙小o也是看我们的照片就喜欢我们的吗？”苏清尘问。 “嗯，你好香。”橙小o有些害羞地说。 苏清尘没想到跟两个孩子见第一面会这么顺利，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吗？”苏清尘问秦岩。 “可以的，但是橙小o现在不方便跟莫先生一个车，要不然两个孩子都坐我们的车，他们一起有个伴，我们跟你们的车一起去你们家。” “行。你们觉得呢？”苏清尘问两个小o。 “你觉得呢？”萧大侠问橙小o。 “你是不是想坐哥哥的车？”橙小o问。 “有一点，但是我跟你一起。” “其实我也有点想……” “嗯……” 两个人说着说着没了主意。 “没关系，你们想跟哥哥一起的话，我们有隔离面罩，这样小o就闻不到酒味了，以后再慢慢适应。”秦岩说。 “行！”两个孩子都开心了起来。 装好两个小o的行李，一行人便出发了。 “哇，莫逐哥哥，你的车也好大。”萧大侠对莫逐是哪哪都满意。 “你现在14了，再过4年你也可以考驾照了。”漠烛说。 “啊，还要四年……” “四年很快的。”苏清尘说。 “我有点等不及。” “你这么想，你四年后，就可以开70年的车，就能有点耐心了。” “嗯……”萧大侠觉得好像有道理。 橙小o戴着面罩不太好说话，只能看着他们热聊。 “我能不能把面罩取了？”橙小o把面罩从下巴那里拉了一个缝。 “你不怕晕你就取。”萧大侠说。 “我不怕晕。”说着橙小o就把面罩取了。 才几秒钟，萧大侠说：“你要不然还是戴上吧……” “为什么？”橙小o开始大舌头。 “你的脸已经红了……” “嗯……”橙小o又晕了。 第143章 都是乖乖 到家的时候橙小o还是自己下的车，因为萧大侠在他晕过去之后把面罩又给他罩上了。 苏清尘和漠烛带着工作人员还有两小o一起参观了一下他们以后要生活的房子，站在完全是婴儿房布置的房间门口，苏清尘有些尴尬：“哈哈，我们本来以为要接回来的是小婴儿，所以把房间布置成了这样，但是等一下我们就带你们去买你们喜欢的家具还有衣服。” “啊？你本来是要收养小婴儿的吗？”萧大侠问。 “我本来就是要收养你们，只是我误以为你们是小婴儿。” “你怎么认识我们？”萧大侠可不好骗。 “我是有一天做梦，梦到好可爱好可爱的小o，都是橙子味的，也好香。梦里面小o跟我说他们在西郊福利院等我，我第二天一醒来马上就去准备资料了，只是我不太了解福利院，我以为在福利院的都是小婴儿，今天秦老师告诉我福利院没有小婴儿，只有你们两个是橙子味的小o，还给我看了你们的照片，真的和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我马上就跟秦老师说要带你们回家，你们肯定也在梦里见过我，只是你们忘记了。” 苏清尘尽量忽悠。 “嗯。”橙小o在旁边点头。 “那行，我们就给他们送到这儿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工作人员说。 “好的，慢走，要看孩子或者有其他的事情随时跟我们联系。”苏清尘说。 “好的。” “橙小o，萧大侠，要听哥哥们的话啊，想老师了也可以跟老师打电话。”工作人员交代。 “好的，老师！” 就算孩子被收养了，在成年之前福利院也会保持跟踪孩子的情况，做定期的回访，如果有收养家庭没有尽到养育义务，福利院会出面维护孩子的合法权益，所以两个小o还不会真正的告别福利院。 工作人员离开后，苏清尘和漠烛要从零开始安顿两个孩子，可以说是毫无准备。 “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吃个午饭，然后下午去买你们要用的东西好吗？”苏清尘问。 “嗯。”两小只很乖地在沙发上坐着。 “我听小万老师说萧大侠最喜欢吃牛肉，橙小o最喜欢吃胡萝卜，是吗？” “是，我喜欢吃牛肉，牛肉炖胡萝卜的话，胡萝卜我也吃的，但是橙小o不爱吃牛肉。” “我也可以吃牛肉炖胡萝卜里面的胡萝卜。”橙小o不甘示弱。 “行了，我们盘子有得是，非得凑一个菜呀？给萧大侠单煎一块牛排，给橙小o单做一个奶油胡萝卜汤！” “嗯嗯。”两小只点头如捣蒜。 “但是你们在长身体，营养要均衡的，萧大侠要加一份蔬菜沙拉，橙小o加一个鸡蛋，好吗？” “嗯。”橙小o点头。 “我……我……吃蔬菜过敏。”萧大侠又心虚又大声地说。 “哎？萧大侠！你以为我没有跟小万老师问过你们的情况吗？不爱吃就说不爱吃，可不许撒谎，下次再撒谎，牛排减一半啊！”苏清尘严肃地说。 “哦……”如果不是为了吃一口牛排，萧大侠真的很想摧毁世上所有的蔬菜。 “我跟莫逐哥哥现在要去做饭，你们自己玩一会儿……” “不用了，我去做饭，你带着他们玩吧，他们才来，对家里还不熟悉。”漠烛放好了两小只的行李，下来刚好听到苏清尘的话就搭了个话。 “你别小看小孩子，我带着他们，他们还玩不开呢。” “院子面的花还没种满，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花园玩，然后想想没种花的地方种什么，好吗？把你们喜欢的花都想好。” “嗯！”两小只撒丫子就跑出去了，明显去花园玩比坐在沙发上有吸引力多了。 “橙小o你把面罩脱了啊，总戴着不舒服！”苏清尘喊。 “好！” 陪孩子和陪漠烛，苏清尘选择了陪漠烛，虽然平时漠烛做饭的时候他根本不去厨房沾边，但是眼下不一样了。 “其实两个孩子一起来也挺好的，有个伴。”苏清尘说。 “嗯。” “你给萧大侠煎一个牛排，给橙小o做一个奶油胡萝卜汤，我给萧大侠做个蔬菜沙拉，给橙小o煮个鸡蛋，分工合作啊！”苏清尘开始布置任务。 “我来做就行。” “那怎么行？孩子是两个人的，而且蔬菜沙拉和煮鸡蛋我还是会的。” “好。” “我们还得给他们取名字呢，要尽快拿到身份证了才好联系学校。”苏清尘忽然觉得手头上的事情可太多了。 “上次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了。”漠烛提醒。 “苏莫啊？那现在不还差一个嘛……” “我的名字还有一个字。” “苏逐？这像一个名字吗？感觉不太顺啊……苏烛？苏小烛？苏……”苏清尘认真品着。 漠烛忙着手上的事没搭话。 “哎？！这样吧！我觉得我太聪明了，漠烛！一个叫苏莫，一个叫莫尘，是不是刚刚好？我们一人一个。”苏清尘自己是非常满意。 漠烛的手顿了顿，“嗯。”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那老大叫苏莫，老幺叫莫尘。” “嗯。” “取名字也没有那么难嘛！” “还有就是橙小o，晕我的信息素……” “他叫莫尘啦！” “那我叫他小尘？” “可以。” “小尘晕我的信息素，我在的时候他总是戴着面罩也不是办法。最近我都尽量别跟他出现在一个空间比较好，等他慢慢适应了再说。” “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是有担当的大哥哥啦！”苏清尘拍了拍漠烛的背。 “我们都是omega，我会照顾他们多一点的，作为一个正常的家庭，以及为了以后给小o的事业铺路，你可能要找个班上上了。”苏清尘笑着说。 “嗯，先跟他们熟悉熟悉，然后选一个对他们有帮助的领域。”漠烛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的做好啦。”苏清尘沙拉早就拌好了，现在把水煮蛋捞出来还剥了壳。 “我的马上也好了，叫他们洗手吃饭吧，你陪他们吃，我去楼上把那些婴儿用品收拾了。” “好。” 苏清尘很快就把两个小o安顿在了桌子上。 “吃吧！” “嗯！”萧大侠大口吃起来，“真好吃。” “好吃就行，蔬菜沙拉也要吃完啊！” “知道了，我先吃肉。” “莫逐哥哥呢？”橙小o问。 “你晕他，所以他不在。”萧大侠边吃边说。 “那也不是，莫逐哥哥做饭时候就有点饿了，所以他先吃了一点，现在就不饿了，我们吃完饭还要去购物呢，他去做准备了。” “哎。”橙小o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小就叹气啊？汤不好喝？” “不是，我要是不晕酒味就好了。”橙小o还是很懂事的。 “那是因为你还小，你再长两岁就不晕了，你看我。”萧大侠说。 “两岁还要很久呢。” “那也不一定啊，刚刚秦老师还说可能一天就好了，别把这个太当一回事啊，我们知道这件事是会解决的就行了，每天保持希望。而且莫逐哥哥很喜欢你们，他不会觉得麻烦。” “但是有时候我也可以找他玩吧？我不晕。”萧大侠说。 “那当然，你有空的时候都可以找他。” “我戴面罩的话也可以。”橙小o也要凑热闹。 “都行都行，都不是事儿啊！” “萧大侠，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叫萧大侠？” “我看的电视剧，里面的萧大侠很厉害，能打很多坏人，最主要的是他会最厉害的降龙十八掌。” “……你在哪里看的电视剧？” “商场里面卖电视机的地方。” “你还挺会找地方啊……” “很多小孩子都知道啊，不爱写作业的孩子放学回去之前都会去商场看会儿电视，卖电视的哥哥们人很好的，放学的时间他们都会放动画片。我以前也爱去跟那些孩子看动画片，但是后来我就不太爱看了，我喜欢看武侠片。” “那他们什么时候放武侠片？” “这要看上班的那个哥哥喜不喜欢看，他喜欢看的话就会一下子放很多集，我碰上了就能看一会儿。但是我被抓到厂里之前，爱看武侠片的哥哥就已经不多了，我还有很多集没看呢，后来也没什么机会看了” “那些哥哥都喜欢看什么了呢？” “他们喜欢看霸总剧。” “你还知道霸总剧……你不喜欢看啊？”苏清尘打趣地问。 “我虽然不认识霸总，但是我认识alpha啊……我自己知道我比较高大，基本上没什么omega能欺负我，都是有些alpha就是只追着omega欺负，我可是有记忆的。也不知道那些omega哥哥在想什么，不过我听说omega长大之后会发情，可能发情了会变傻。” 发情两个字被萧大侠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苏清尘反倒觉得这话不好接了。 “你人不大，懂得还挺多啊，但是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还有你也是，知道吗？”苏清尘气势很强地跟两个小o说。 “嗯嗯。”橙小o点头。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们得去给你们登记一个名字，这个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橙小o摇了摇头。 “我想叫萧大侠。”萧大侠有些期待地说。 “你喜欢的话，我们平时都可以叫你萧大侠，但是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基本上就是需要姓得差不多，然后大侠他不是一个名字，你看有谁的名字叫萧老师、萧医生、萧司机吗？他可以是一个称呼，但不是一个名字，身份证上还是要有一个像名字的名字。” “哦……”萧大侠似懂非懂，“那我也没有想法。” “好的！”没有想法的话，就省事多了。 “那花呢？在花园玩这么久，有没有想好空地上种什么花？” “我喜欢向日葵！”萧大侠说。 “行，橙小o呢？” “我喜欢大王花。”橙小o糯糯地说。 “……哦？你竟然知道大王花。” “嗯，我也是看电视看来的。” “那你为什么喜欢大王花？” “电视上说大王花可以吃人，我觉得大王花是最厉害的花。” “.......是挺厉害的。虽然我们这里的气候不太适合种，但是我们橙小o喜欢的话，小尘哥哥肯定给你种上！” 一顿饭下来苏清尘感觉自己谈成了好多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你们玩会儿吧，我去洗碗。” “不用了，小尘哥哥，我已经14岁了，我会洗碗，在福利院我有时候也帮厨房的大叔洗碗，我来洗就行了。” “我也可以。”橙小o说。 “行了，知道你们都很能干啊，家务活呢我们之后再分配，今天是你们来的第一天，你们什么活都不许干。”苏清尘说。 “那我们干什么呢？”毕竟花园已经玩完了。 “你们去看电视，看你那个武侠片。” “嗯！”萧大侠来了精神。 两个小o一起去客厅看电视，苏清尘便进了厨房洗碗。 漠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进了厨房，还把厨房的玻璃门拉上了。 “收拾好了？”苏清尘问。 “嗯，我跟秦老师要了育婴院接收物资的联系方式，已经叫了物流来取了，大概一小时内可以到。”漠烛接过苏清尘手上的碗。 “那你也休息一下啊，碗我可以洗。” “我不用休息。” “那我陪你。”苏清尘退到一边，“两个小o都很懂事，刚刚还跟我说要洗碗呢。” “嗯，自己摸索着长大的孩子和跟父母一起长大的孩子肯定不一样。” “名字上面他们都没有什么很坚持的东西，我们取的应该没问题。” “你没跟他们说吗？” “我就先探了一下底，他们都是大孩子了，这才刚见面，也没商量就说给他们取好名字了，好像不太尊重他们的意见，明天再跟他们说吧，假装是我们今天连夜想的。” “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忽悠我？”漠烛笑着说。 “你比他们更乖，不用忽悠。”苏清尘也笑了笑。 第144章 家有四人 物流把捐给育婴院的东西取走以后，一家子就商量着怎么去商场，三个小o在客厅沙发坐着，漠烛自己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趴着，也算是全员到齐。 几个小o自己出门毕竟有些不安全，所有人一起出门的话，橙小o就得一直戴着面罩。 “我可以戴面罩，要不然我看家也行的。”橙小o说。 “或者我们再买辆车吧？我载橙小o，你载萧大侠。”苏清尘抬头跟漠烛说。 “那下车以后呢？” “下车以后我们逛一楼你们逛二楼……”苏清尘说着也觉得自己很不靠谱。 “我刚刚在手机上看了一下，药店有抑制信息素散发的药剂，我买一些回来注射一下也可以。”漠烛说。 “还是别吧，莫逐哥哥，那个药剂很疼的，而且有副作用，用多了小心变成beta。”萧大侠皱着眉头说。 “萧大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苏清尘问。 “因为我认识大一点的omega，有些不想被发情期的alpha找上，就用这个掩盖一下自己的信息素，而且有些omega确实还希望发生副作用，直接变成beta算了。他们跟我说的。” 苏清尘有些头痛，不想委屈橙小o也不想委屈漠烛。 “小尘哥哥，我可以戴面罩，我们在厂里干活的时候也经常戴。”说着橙小o就把面罩戴上了。 苏清尘炸了，“戴什么戴，不准戴。橙小o，我们接你们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继续过那个厂里的生活。我知道你懂事，但是在我和莫逐哥哥这里，你是小孩子，大人和小孩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小孩子要让着大人。” 苏清尘想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先这样。漠烛你带萧大侠去商场，萧大侠，你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一边逛商场一边给我们直播，我和橙小o在家看直播选东西，好不好？” “行！”萧大侠的使命感还是很强的。 “每个东西都给我们360度拍清楚啊，我们在家的购物体验就靠你了。” “没有问题！” “嗯，完美！漠烛你看好萧大侠就行了，别弄丢，萧大侠你也随时跟着莫逐哥哥，别乱跑。” “嗯。”即将出门的两个人都没有异议。 “橙小o，等你适应莫逐哥哥了我们再一起去逛街，今天我在家里陪你好吗？” “嗯。”橙小o点头。 “好！必须品的清单我已经拟好了，漠烛你等下带上，然后，其他的看见什么想要的了再说。” “好。” 都商量好之后，漠烛就带着萧大侠出门了，说是说在商场直播，萧大侠从出门开始就把视频给开上了。 苏清尘把视频投屏到电视上，抱着一包大薯片跟橙小o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跟萧大侠聊着。 “我们在路上了！”萧大侠的大头占满了整个屏幕。 “看，外面有很多车。”镜头又转向了路上。 “所有的车都没有莫逐哥哥的帅。”萧大侠点评。 “莫逐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镜头又对着正在开车的漠烛。 “还有十五分钟。” “嗷！我们还有十五分钟就到啦！”萧大侠很尽责地播报。 “你太大声了。”橙小o说。 “我不是怕你们听不见嘛！” “哈哈哈哈，我们听得见，你爱护一下嗓子吧。”苏清尘说。 “哦，我是看直播的人都是这么喊的，咳咳咳。”萧大侠把音量放低了，但前面喊那几嗓子还是把他呛了一下。 进了商场，两人就按苏清尘的购物单开始找门店。 “床在四楼，我们先去四楼。”漠烛看了商场的指引说。 “嗯，我们现在要去四楼看床了！”萧大侠及时播报。 到了店里，店员很热情的招呼。 “欢迎光临，想看看什么样的床？” “看看小o的床。” “小o的床在这边，我们款式很多的，是这个小o吗？”店员看了看萧大侠。 “还有一个，比他矮一点点。” “哦，那是想买上下床还是单人床呢？” 漠烛看着萧大侠，萧大侠则对着手机问：“上下床还是单人床？” “橙小o想要什么床？”苏清尘问。 “嗯……都可以，我一直都是睡上下床。” 苏清尘想了想说：“你们都是大孩子了，以后还会长得更大，上下床可能会越来越不方便，给你和萧大侠都买单人床好吗？” “那我可以跟他睡一间房吗？我……怕他晚上会害怕。” 苏清尘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啊，你们的卧室放两张床完全没有问题。” “好。” 苏清尘这边跟橙小o商量着，萧大侠那边已经看嗨了。 “这个船床真酷啊！”他站在一架全黑的床前，床头装了个假的船舵，还插了一个海盗旗。 “哇！这个车床也好酷。”旁边那架床是个车子的造型。 “这个小o挺活泼啊，哈哈，一般都是小a比较喜欢这些款式。”店员说。 “嗯。”漠烛微笑着点点头。 “萧大侠，你挑你喜欢的，然后让橙小o看看还有些什么款式。”苏清尘说。 “好，我可以买多少钱的？”萧大侠问漠烛。 “多少钱都可以。” “啊……那……那也不要太贵。”萧大侠吞了吞口水。 “买贵的！萧大侠，花他的钱！”苏清尘在视频里起哄。 萧大侠站在船床和车床中间看了一会儿，“就……就这个船床行不行？”萧大侠说的时候眼睛对车床有些依依不舍。 “喜欢车床？”漠烛问。 “……都喜欢。” “更喜欢车床？” “有一点……但……但是……”萧大侠叹了一口，像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船床，我买船床！” “因为船床便宜一点？” “便宜很多呢……”萧大侠嘟囔着。 “萧大侠，节约是好事，但是在我们能够承担的前提下，只要不浪费就是好样的。买车床的钱我们是有的，我跟你说买多少钱的都可以，就是字面意思，你不用有很大的负担。” “那……橙小o的床还没买……” “你们两个是一样的，他想买什么床也是都可以。” 萧大侠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好像有点想哭。 “我们要一个这个床。”漠烛指着车床说。 “行，那要什么尺寸呢？我们有90、1米2和1米5的。” “什么尺寸？”这个问题漠烛不对萧大侠抱什么希望，直接凑到视频跟前问苏清尘。 “现在1米2的都够了，但是他们会长大的，两个都买1米5的吧。” “不好意思，请问他们是一人一间房吗？”店员在旁边问。 “两人一间。”苏清尘回答。 “那要量好卧室尺寸哦，两张1米5的床，加上通道和床头柜的空间，卧室至少需要到3米乘4米。” “够的够的，他们房间是5米乘8米。”苏清尘在布置婴儿房的时候就量过尺寸了。 “那衣柜和书柜还有书桌需要一起看看吗？我们这里全部都有，可以跟床配套的。”听到房间尺寸，店员就知道来了个大单。 “需要的，但是另外一个孩子得先选一下床。” “好好好。”店员退到一边。 “橙小o，你看看你喜欢哪个？”萧大侠拿着手机在店里晃荡。 “这个向日葵的不错啊，这个彩虹的也好看，哎？这个胡萝卜的你喜欢吗？哦？还有樱花的……” 橙小o盯着电视有些看不过来，然后手机就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那边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 “怎么了？”苏清尘问。 橙小o也坐直了往电视那边伸着脖子看，仿佛脖子伸得够长就能伸进电视里看个究竟。 “等一下给你打过来。”说话的是漠烛，说完漠烛就把视频挂了。 “那我们等等吧，来吃薯片。” “嗯。” “刚刚萧大侠拍的那些有你喜欢的吗？” “我喜欢那个胡萝卜的。” “行，那个很适合你，那等他们打过来了就让莫逐哥哥买那个。” “嗯。” 两人躺沙发上等了一会儿，视频再打过来的时候是漠烛。 “萧大侠呢？”苏清尘问。 “在这儿。”漠烛把镜头往下拍了一下，萧大侠抱着漠烛的腰不肯撒手，就这么挂在他身上。 “萧大侠怎么了？” “没事，他现在不想说话。” 苏清尘虽然知道肯定有事，但是漠烛不说的话肯定是现在不好说。 “行吧，让萧大侠休息一下。刚刚橙小o都选好了。” “喜欢哪个？” “我们要那个胡萝卜的。” “行。胡萝卜这款，1米5的。”漠烛跟店员复述。 “好，我记下了。其他的要不要看一下？” 苏清尘看到店员的脸色比起之前有些尴尬，他表情也稍微严肃了起来，问：“漠烛，你觉得要继续看吗？” “看。”漠烛说。 “行，那萧大侠先选吧？”苏清尘试图跟萧大侠建立连接，但是萧大侠明显已经下线。 “买跟那个床一套的？”漠烛低头问。 “嗯。”萧大侠哼哼。 “一套的。”漠烛跟店员说。 “好的好的，那胡萝卜床的呢？” “橙小o，你喜欢哪种？”苏清尘问。 “我要彩虹的衣柜，书柜和书桌要樱花的。”因为看不见价格，所以橙小o决定起来就快很多。 “好。”漠烛说。 店员在旁边一起记下了。 “就这些了。” “好的好的。刚刚实在不好意思啊，都是客人，我们也没有很多办法。”店员有些抱歉地说。 “您这边确认一下地址，我们明天上午就送到，然后我们还会给您送两个小地毯，都很好看的，还有两个床垫、两个小枕头。所有的东西给您保修两年。”店员一边开单一边说。 “嗯。”漠烛付了款。 “小朋友，要吗？我们有现做的。”店员问有些蔫了的萧大侠。 萧大侠看了看漠烛，“想要吗？”漠烛问。 “我要四个。”萧大侠说。 “吃得完？不能浪费。”漠烛说。 “我们家有四个人。”萧大侠跟店员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看看要什么颜色的？我们有很多颜色。” “去选吧。”漠烛说。 “嗯。” 萧大侠站在棉花机前选了起来，然后他跟漠烛手上一人两支离开了店里。 “你那个你先吃吧，我帮你拿一个，你可以边吃边直播。”漠烛说着又从萧大侠手里拿了一个。 “哦。”萧大侠把一个递给漠烛，然后又拿起了手机。 “你们的莫逐哥哥拿着了啊，等会回家你们再吃。”萧大侠首先声明自己没有吃独食。 “嗯。”橙小o舔了舔嘴。 “我们现在去买什么？”萧大侠问。 “去楼下买床单和被子。”漠烛看了看购物清单。 “我们现在要去楼下买床单和被子了啊！”萧大侠一边吃一边说。 “萧大侠，你们刚刚干嘛了？”看着萧大侠的精神好像恢复了不少，苏清尘还是有些好奇地问。 “也没干嘛，我不是在给橙小o拍床嘛，一个讨厌的小alpha，从我后面推了我一把，手机都给我推掉了，还好莫逐哥哥这个手机壳硬啊。”手机壳的质量萧大侠还是很满意的。 “啊？！谁这么讨厌？”苏清尘有些生气。 “不认识，更讨厌地是他说是我没看路撞了他。” 苏清尘拳头都硬了。 “虽然我确实是没看路，但是我肯定也没撞他，他就是那种脑子发育不全的恶霸小a。” “后来呢？” “他爸妈来了，他还哭，说我撞他……” “哇……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哎，多了。”萧大侠的语气像个什么混世老江湖。 “萧大侠，以后遇到这种人，可以打他，知道吗？后面的事情再说。”苏清尘说。 “我是想打他来着，莫逐哥哥把我拉他后面去了。” “然后呢？” “他叫那个小a别装那个死样……再哭一声他就不客气了。” 苏清尘听着觉得有点雷人。 “那小a的父母呢？” “他父母想吵架来着，被莫逐哥哥的信息素压制住了，还让那个小a给我道了歉，他们就气哄哄地走了。” “啊？你刚刚蔫成那样抱着他不会是你也晕他信息素了吧？” “嘿嘿，有一点点，太浓了。我觉得旁边的人好像都有点害怕，店员哥哥都快哭了。” “你害怕吗？” “我不怕，我觉得莫逐哥哥好帅……哎……我也是这么厉害的alpha就好了。” “你是我们家的omega，不用想着当alpha。” 第145章 回福利院 除了需要送货的大件物品，漠烛和萧大侠买的其他东西几乎把车子都塞满了，到家后苏清尘跟他们一起努力卸货，橙小o只能待在二楼看着。 “我给你拿上来啊！给你选的橙黄色的，跟胡萝卜一个颜色。”都搬完以后，萧大侠跑上二楼，把他一路拿回来的递给橙小o，漠烛则把另外一个白色的递给了苏清尘，“萧大侠给你选的颜色。” “萧大侠，为什么我的是白色？”苏清尘拿着问。 “你像白色。” “我哪里像白色？” “哪里都像，是不是？”萧大侠解释不清楚，于是拉上话更少的橙小o。 “嗯，发光。”橙小o一边吃一边接话。 苏清尘笑了笑，“那莫逐哥哥的是什么颜色？” “黑色。” “为什么？” “黑色是最厉害的颜色。” “颜色还分厉害不厉害？” “嗯，黑色可以把所有颜色变成黑色，而且只要一点点。” “萧大侠真是什么都懂啊。”苏清尘说。 “还好还好。”萧大侠谦虚了一下。 “你们先在楼上玩啊，我跟莫逐哥哥把买来的东西归置一下。”苏清尘边吃边说。 “嗯。” “还有，你们的床明天才会送来，今天你们睡我们的房间。” “那你们呢？”萧大侠问。 “我们睡客厅。” “我和橙小o可以睡客厅，我们不用很大的地方，莫逐哥哥太大了，睡不了客厅的。”萧大侠说。 “嗯。”橙小o点头。 “嗯……等我查一下。”苏清尘拿起手机： 晕alpha信息素的小omega不戴面罩跟alpha长时间相处有什么影响？ 第一医院过敏科主任医师骆平答：小omega通常因为抵抗力不强或者暂时性不适应会对特定成年alpha的信息素产生不良反应，轻则精神恍惚，重则昏睡不醒，常规的影响是小omega无法正常的进行日常活动，如果两者无法暂时隔离，建议小omega佩戴隔离面罩，直至不良反应消除，成年alpha也可在医生指导下使用信息素抑制剂，减少信息素散发。总体来说，小omega的症状会随着抵抗力增强或者适应性增强得到改善，患者不用过分焦虑。 “所以你们还是不能在一间房。”苏清尘说。 “我结账的时候顺便拿了一支信息素抑制剂，只有今天一晚，没关系的。”漠烛说。 “啊？莫逐哥哥，那万一你明天变成beta了怎么办？” “我变成beta了你还给我买吗？” “买。”萧大侠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就行了。”漠烛笑着说。 苏清尘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漠烛。 “我问过了，一支算不上什么剂量，要是一支就能把alpha变成beta，那岂不是omega崛起的黑武器。” 苏清尘觉得漠烛说的也是有道理。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我们四个一起睡！明天你们再单独睡，好吗？” “嗯。” 剩下的时间大家都在忙里忙外，漠烛和橙小o始终保持错开楼层和房间，晚饭也是苏清尘带着萧大侠跟橙小o吃的，吃完漠烛又下楼去洗碗。大家很快都找到了相处的默契。 睡觉前，漠烛在浴室里给自己打了信息素抑制剂。 “疼吗？”苏清尘悄悄问。 “跟神戒鞭比的话……” “提那个干嘛？”苏清尘很心疼漠烛说这个。 “神官大人，我是一只凶兽，这只是一根我用手指就能捏断的针。”漠烛安慰着。 “嗯，出去吧。” 两人进了卧室就密切关注着床上已经换好睡衣的橙小o。 “晕吗？”苏清尘问。 橙小o坐在床上摇了摇头。 “那我们再等等看，要是橙小o真的没问题的话我们再睡。” “嗯。”橙小o说。 “那等下我们怎么睡？”萧大侠问。 “我跟莫逐哥哥睡两边，你们两个睡中间。” “那我挨着小尘哥哥还是莫逐哥哥？” 苏清尘坏笑起来，“你想挨着谁？” “啊……我都可以。” “硬要选一个呢？” “嗯……”萧大侠没说话，但是去拉了拉漠烛的袖子，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哟，喜欢莫逐哥哥呀……” “我都喜欢。” “我知道。”苏清尘爽朗地说。 “虽然都在一张床上，但我们橙小o还是离莫逐哥哥稍微远一点点吧，橙小o挨着我睡好吗？” “嗯。”橙小o永远都是赞成票。 “真是好在有萧大侠帮我们隔开一下啊。”苏清尘对萧大侠说。 “嘿嘿。”萧大侠笑了笑。 四个人在床上聊了一会儿，橙小o确实没什么异常，苏清尘才放心地组织大家睡下。 安静的一夜就这么在四个人的互相依偎中过去了。 虽然信息素抑制剂上写了作用时间为12小时，但第二天苏清尘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把橙小o摇醒了。 橙小o艰难地把眼睛眯开一条缝，没什么焦点地转了转。 “橙小o，能不能醒过来？”苏清尘轻轻拍了拍他。 “嗯。”橙小o哼了一声。 “那现在先醒过来好吗？” 漠烛听到声音也起来看着橙小o。 “嗯。”橙小o又答应了一声。 “我、要、起……来……”橙小o似梦似醒地说着，好像在给自己加油，然后就正常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是满眼的睡意，但是苏清尘能确定他没有问题。 “我先起床去准备早餐。”漠烛说完就离开卧室了。 “想睡的话还可以睡一会儿。”苏清尘摸了摸橙小o的脸。 “嗯。”橙小o翻了个身靠着萧大侠，秒睡。 而萧大侠，根本就没醒过。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苏清尘第一次有机会看到两个小o毫无防备的睡颜，真是太可爱了。 他给两个小o掖了掖被子，然后也下了床。 客厅里漠烛在收拾昨晚没有收完的东西。 “莫逐哥哥辛苦了。”苏清尘走过去说。 “不辛苦，要喝点东西吗？”漠烛微笑着说。 “我去弄吧，你想喝什么？” “都行。” “嗯。”苏清尘进了厨房。 “孩子们的早餐都备好了？”苏清尘看着岛台上一些盛了食物的盘子和碗。 “嗯，洗切好备在那儿了，等他们起床了再做，不然凉了。” “挺丰富啊，莫逐哥哥真是太优秀了。” 莫逐觉得自己更有干劲了，“等下吃早餐的时候记得跟他们说名字，然后你带他们去办身份证？床和柜子今天上午会送到，我在家里收货。”其实主要还是橙小o晕他信息素的问题。 “登记身份这种重要的时刻我们可以一起去就好了。”苏清尘觉得有点遗憾，但是孩子尽快登记身份尽快上学还是最重要的。 “休息一下吧。”苏清尘端了一杯咖啡给漠烛。 “嗯。”漠烛接过，在岛台边的坐了下来。 “你……啊……？”家里有了孩子，苏清尘说话更谨慎了，说起某些话题，眼睛比嘴更用力。 “抑制剂我随身带着呢。”知道苏清尘是在问发情的事，漠烛从兜里拿出了抑制剂给苏清尘看。 “嗯，要让我知道，不要自己一个人，好吗？” “好。但是有孩子在好像好了很多，昨天和今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感觉，孩子的信息素好像比抑制剂更有用。” 苏清尘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道理，就是点点头，“还是要小心点。” 两人喝完咖啡就一起把客厅收拾得妥妥当当，苏清尘上楼去看看两个小o起了没，房门推开，两个人正在那说着悄悄话。 “醒了不起来？”苏清尘走了进去。 “起了，要换的衣服都拿好了。”萧大侠指着床尾的几件衣服。 “嗯，你们的衣柜等下就送来了，到时候自己整理啊。” “好。” “起来洗漱换衣服吧，只是把衣服放那儿算什么起床，我去叫莫逐哥哥给你们做早餐，下来晚了饭就凉了，抓紧时间啊。” “好！”两人也是非常听话的。 在餐桌上，苏清尘说：“我们给你们的名字想好了，你们看看喜不喜欢啊。” “是什么？”萧大侠问。 “我们也是听说啊，给小孩子取名字就用两个家长的名字拼起来，这样最有爱。所以你们一个叫苏莫，一个叫莫尘，怎么样？”苏清尘期待地看着两小只的反应。 “嗯。”橙小o点头。 “我们哪个叫哪个呢？”萧大侠问。 “看你们喜欢哪个？” “我能不能跟莫逐哥哥姓？”萧大侠的偏爱很是明显。 “可以，那你叫莫尘？”苏清尘是不会在小孩子那里吃什么醋的。 萧大侠笑了笑，说：“可以是可以，但是，莫逐、莫尘，好像我跟莫逐哥哥是一个爸爸妈妈生的两兄弟。” 苏清尘扶额，尴尬地看了看漠烛，好像是那么回事。 “没关系，兄弟就兄弟，从见第一面就叫哥哥了。”漠烛趴在二楼栏杆上说。 “哥哥还能收养弟弟吗？”在萧大侠的认知里好像只能爸爸妈妈才能收养孩子。 “可以啊，我们不是把你们收养回来了吗？”苏清尘说。 “行。”萧大侠也不是什么很纠结的性格。 “好，那萧大侠，你身份证的名字就叫莫尘了啊，但是我们平时还是会叫你萧大侠的。” “嗯！” “那橙小o，你就叫苏莫啦。” “好。”橙小o向来没意见。 “那我们平时叫你什么呢？叫你小莫莫好吗？好可爱。” “嗯。”橙小o又点点头。 “行，那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登记身份证。” “莫逐哥哥呢？”萧大侠问。 “他在家等你们的床和柜子。” 萧大侠和橙小o，不，萧大侠和小莫莫，都没说话，两人都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着急要登记身份证的。”萧大侠刨着自己的饭，试探着说。 苏清尘心里其实挺高兴的，就顺着问：“为什么？” “我们可以在福利院继续上学，把这个学期上完，半途去新学校不好适应的。” “我看你去哪儿都适应得挺快的啊……” “橙小……莫莫他不太容易适应。” “嗯。”小莫莫喝完了最后一点汤。 “福利院的老师都挺好的，我可以一直上到读大学。”萧大侠继续说。 “只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现在换学校如果考试考得很差的话会不会以后都不想学习了？而且都是一个学期完了才换学校，哪有半途换学校的……” 萧大侠说的也是部分事实，除非非常特殊的情况，一般都是一个学期完了才会换学校，但福利院的孩子恰巧就是那个特殊情况之一，被收养的孩子很少会在福利院读完整个学期，都是马上跟收养家庭迁走的。 “那……要不然……等这个学期完了再说？”苏清尘抬头问二楼的漠烛。 “好。” “行，那你跟秦老师联系一下这个事情，之前他们都说在准备交接资料了。” “嗯，我现在就去说。”漠烛拿出了手机。 “嘿嘿嘿嘿……”萧大侠高兴得笑了笑。 其实苏清尘也很高兴，他说：“那，今天等床和柜子送来了，我们去花市买花，萧大侠的向日葵，小莫莫的大王花，然后莫逐哥哥跟秦老师那边说好了你们又回去上学？” “嗯嗯。” 秦老师听到漠烛说两个小o先回福利院读书的时候有些担心：“是不是两个孩子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地方？” “两个孩子都很好，我们新的名字已经取好了，他们也很喜欢，只是目前橙小o对我的信息素还不是很适应，总是让他戴面罩我们也过意不去，我总是打信息素抑制剂的话，三个小o都不太愿意。” 听到这里，秦老师笑了笑。 “所以，我们都想等等看，橙小o到这个学期结束，会不会好一点，登记身份这个事还是争取大家一起去。” “好，明白，我跟教学部说一声，没有问题的，说好了我给您回复信息。” “好的，辛苦。” 第146章 不对劲 无论什么季节，花市永远都是五颜六色的，让人心情舒畅。 萧大侠和小莫莫还从来没有逛过花市，现在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 “哇！这个叶子这么大！” “这个花有好多颜色！” “这个紫色的我从来没见过！” 萧大侠这看看那摸摸，看那个架势，已经把向日葵抛诸脑后了。 “有喜欢的吗？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买回去。”苏清尘说。 “我都喜欢可怎么办？”萧大侠觉得很难取舍。 “都买？”苏清尘说。 “……”萧大侠都无语了，“可不能浪费，我还是买向日葵吧。” “还是喜欢向日葵？” “是啊，种向日葵的话可以吃葵花籽。”萧大侠还是很理性地让实用占了上风。 “哈哈哈，行吧，那我们去给你买向日葵。小莫莫呢？还是想要大王花吗？” “嗯。”小莫莫虽然看着各种各样的花也很是高兴，不过专一度还是在的。 可能是出于信赖吧，苏清尘带着两小只又去了之前卖墨兰的老板的店里。 “老板！”苏清尘打招呼。 “嗯？你们那戒指还没取啊？”老板看着苏清尘干净的无名指就直接调侃。 “没……没来得及呢。”说得苏清尘都有些心虚，被老板问得好像自己真的在骗老板一样，又自己补充说：“他在家有事，所以今天没来。” “嗯，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已经取到了啊，又不标记又不买戒指，浪费的可是小o的时间和感情。”老板好心提醒，然后又正声问：“这次想买些什么？” “我们想买向日葵和大王花。” “你们这偏好也是与众不同啊，上次要糖棕树，这次要大王花。” “哈哈，孩子喜欢。” “哪个孩子那么厉害，喜欢大王花？”老板笑着问两个小o。 “我！”小莫莫说着还高高举起了右手。 “哦哟，这小孩儿看着软软糯糯的啊……”老板看着很喜欢小莫莫。 “亲戚的小孩？”老板问。 “是啊。”对苏清尘来说，家里的事情不用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真可爱。”老板感叹。 “向日葵我们有现成的，但是大王花得订货，而且我们这儿的气候也不适宜种大王花，你们可要准备好接受没种多久就挂了的现实。”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把大王花养好？” “办法倒是有，做生态缸，模拟热带雨林的生态，就是造价和维护成本稍微高一点。” “你们能做吗？” “我们有合作的厂家可以做，他们有产品手册和报价。”老板在手机上翻了翻，“我发给你？” “好的。” “嗯，你也可以去其他厂家对比一下，买个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 “行，那我们要等生态缸做好了才能把花带回去吧？” “最好是这样。” “好，那我们先买20棵向日葵，我把生态缸看好了就给你发消息，你看着日子订货好吗？” “没问题。” 苏清尘和老板都是爽快人，每次谈生意都很快。 “老板，你这儿真是什么都有，你有不卖的植物吗？” “生意要长久，总要有点本事，我们就是品种多，再难弄的货我们都能想办法，不卖的植物我现在都想不到，毕竟……让卖不让卖的，我们都卖，要买什么尽管来找我。向日葵要送货吗？” “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拿回去。” “行，那我分散打包吧，你们一人拿一点就不那么重了。” “谢谢。” “不客气，下次再来，尽量不要考虑别家啊。”老板开玩笑说。 “好的好的。” 临走前苏清尘又想起一件事，“老板，再帮我包一个花束行吗？我要探望病人。” “那肯定行啊，刚说完什么都卖就包不了花束那也太打脸了。” “老板真是太厉害了。” “小意思。” “厉害。”小莫莫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这小孩儿你可得看好了，小心被偷走。” “你不会想偷吧？” “这还不明显吗？哈哈哈哈。”老板笑着说。 “别说，你还有一个小孩儿呢？”老板提醒。 苏清尘低头看了看，“哎？萧大侠？” 苏清尘四处张望喊了喊。 “他在那儿。”小莫莫指着不远处一个卖鹦鹉的店。 萧大侠确实很沉迷地在跟鹦鹉说话。 “哦哦，没乱跑就行。小莫莫，你站在我身边帮我看着他啊，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苏清尘没有非让萧大侠过来等着，好不容易出来就让他玩会儿。 “嗯。”小莫莫点头。 “行了，包好了，可还满意？” “那肯定满意，下次肯定还来。” 这会儿苏清尘不得不叫萧大侠回来了，三人都抱着满怀的花一起回车上。 “刚刚跟鹦鹉玩得开心吗？”苏清尘问。 “开心，它会讲好几句话呢。” “嗯，但是下次一起出门，你要是离开我身边要告诉我一声知道吗？不然我没看见你会很担心的。” “知道了，我下次跟你说，这次我是有点等不及了。” “嗯。” “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个朋友好吗？他受伤了没人照顾，也是个很厉害的omega。” “好！”两个小o都很配合。 “他怎么受伤的？”萧大侠问。 “遇到了不好alpha。” “我猜也是，不然omega也没什么机会受伤的，要是世上只有omega就好了……”萧大侠说这话地时候显得有些沧桑。 “别这么绝望，你看莫逐哥哥不是挺好的吗？还有刚刚的花店老板，我第一次去他那买花，遇到不好的alpha，还是花店老板救的我。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可能吧……” “可能吧……”萧大侠说完，小莫莫跟着说了一句。 苏清尘听着有些心疼，“你们放心吧，你们是来跟我们享福的，以后不要再吃苦了啊！” 萧大侠没说话，就是从副驾驶位抱着苏清尘的胳膊，倚了过去，小莫莫也从背后往苏清尘的肩上靠。 “好了好了，坐好，现在交通安全是第一位啊。小莫莫，你在后排也要系上安全带。”要不是正在开车，苏清尘也想好好抱抱他们。 几人一起来到了文瑾家门口，苏清尘拉着两个小o板正地站在门口前按了一下门铃。 视频通话系统一打开，苏清尘就热情地说：“文瑾！是我！我带两个小o来看你啦！” 传来的是一个有些低沉和冷静地回复：“稍等。” 苏清尘心有些慌，马上把两个小o护在身后。 门打开，是言医生。 “言医生？”苏清尘算是打招呼，也算是在提问。 “嗯，我来看看文瑾，现在要回医院了，你们聊。” “哦，好。” 说完言医生就离开了。 苏清尘带着两个小o进去，文瑾躺在床上，气色好了不少。 “几天不见，你的伤好得挺快啊。”苏清尘看着文瑾脸上的伤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本来也伤得不重。” “叫文瑾哥哥。”苏清尘叫两个小o打招呼。 “文瑾哥哥。”两人喊。 “乖，都跟照片上一样好看。”苏清尘每天都会跟文瑾嘘寒问暖，收养两个小o的事情也是跟文瑾聊过的。 “他们两个的事情算是刚刚弄明白，所以才来看你。” “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我自己。” “言医生这是……？” “他负责我的病情，我这没什么不舒服，专门跑一趟医院也不方便，他今天就是来看看我。” “那也太好了吧，他检查得怎么样？” “外伤给我看了看，然后问了我一些情况，好像没什么问题。” “看见没有，还是有很好的alpha的。”苏清尘试图给两个小o建立美好一点的世界观。 “嗯。”小莫莫点点头。 “以我经验，严医生应该是在追文瑾哥哥，他喜欢文瑾哥哥。”萧大侠说。 “你还有这个经验？”苏清尘都惊呆了。 “霸总剧都是这么演的。”萧大侠很肯定。 “你不是说你不爱看吗？” “那我也要看过了才知道不爱看啊……我还是看过一些的。”萧大侠一副看过就懂得不行的样子。 “我看过一个医生和病人的霸总剧。医生就是医术极高的大专家，能治很多医生治不好的怪病，工资又高，爸妈非常非常有钱，还有很有钱的哥哥，又高又帅，住大别墅，家里有管家有佣人。我觉得言医生比电视剧里面还要帅一点，有没有钱我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萧大侠觉得自己的阅历还是差了一点。 “然后那个病人，长的非常好看，但是没有文瑾哥哥好看，然后他得了病，然后就……跟……”萧大侠虽然想了想，但还是嘴比脑子快地说出：“跟文瑾哥哥差不多……穷……”话说出来萧大侠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哈哈哈哈哈……”文瑾笑得很欢。 “萧、大、侠……”苏清尘咬牙切齿、脚趾抠地。 “没关系，萧大侠说我比演员都好看呢，而且穷是真的穷。”经历了那么多真实的黑暗，文瑾怎么可能在意小孩子没有恶意的话。 “那个医生就是说要给病人看病，关心他的生活，经常找机会跟他见面，病人开始觉得自己有病又穷就不肯跟医生谈恋爱，然后医生就不怕困难永不放弃，一直一直追，追到大结局的时候，病人就跟医生在一起了。”见大人都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萧大侠就继续说。 “你们现在大概属于第三集第四集的样子。”萧大侠还认真回忆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文瑾觉得萧大侠可爱极了，“那一共有几集啊？” “一般是12集。” “哇，那我们现在已经演了四分之一了。” “嗯，但是你别看集数少，有些剧情的时间是很长的，比如那个病人跑了，跑了6年，医生就一直找，要6年呢。”萧大侠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真可爱。”文瑾说。 “你们不会真的是这样吧？”没看过霸总剧的苏清尘快要被萧大侠说服了。 “怎么可能？”文瑾看着苏清尘。 “你看吧，霸总剧开头都是这么演的，霸总都追上门了，小o也不知道，前几集都这样。”萧大侠很相信自己。 “你少看点霸总剧吧……我可是从领结婚证的现场被送进医院的。”文瑾无奈，甚至开始给小孩解释。 萧大侠想了想说：“霸总剧里面还有的omega是离婚的呢。” “所以那是电视剧啊……” “但是言医生来你家了啊，医生只在医院上班，不会去病人家的，只有我们福利院的孩子才有可能看病不用去医院，因为我们有自己的医生老师，是吧？”萧大侠有理有据，还问了一下小莫莫。 “嗯嗯。”小莫莫认真地点头。 “啊啊啊……可以了……”文瑾觉得霸总剧已经很荒谬了，更荒谬的是两个十来岁的小o用霸总剧指导他的感情生活。 “给孩子们弄点水果吃吃吧。”文瑾跟苏清尘说。 “我们来看你还吃你的东西啊，哎，我怎么就没买点有用的东西来呢。”苏清尘忽然觉得花好像没什么实际用处。 “怎么会没用呢？花又香又好看，家里都有变温馨了。而且我是主人家，虽然不能动，但是水果饮料还是要供应的。果篮里面的你们看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啊。” “你还给自己点果篮啊？” “言医生送的啊。”文瑾说完，另外三个小o就直勾勾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探病都要带东西的啊，难道因为我穷就区别对待吗？空手来？” “嗯。”苏清尘觉得有道理，“萧大侠、小莫莫你们想吃什么？” “文瑾哥哥，你想吃什么？”萧大侠问。 “我刚刚吃了一个火龙果了，我吃不下了，你们想吃火龙果吗？火龙果还蛮好吃的。” “好。” “行，来，萧大侠，自己剥啊。”苏清尘递了一个火龙果给萧大侠。 “小莫莫你想吃什么？” “他饭量很小的，我跟他分一个就行了。”萧大侠说。 小莫莫点点头。 “哈哈哈哈，小莫莫有摇头的时候吗？”文瑾说。 “好像真的没有。”苏清尘想了想。 “这么听话吗？” “他很聪明的，虽然总是点头，但是有时候点头是假的。”萧大侠说。 “啊？”因为确实是刚认识，苏清尘一天被两小只震惊八百次。 “我们在厂里的时候，那个工头叫大家都不准给我东西吃，小莫莫也点头的，但是他会悄悄把吃的藏起来给我吃呢。” “我们小莫莫真厉害！”苏清尘和文瑾都夸他，也没有去深挖那个厂里的事，就希望过去的不好的事，就让它都过去。 “这两小孩儿，真是优秀啊。”作为从小抗争到大的omega，文瑾很是喜欢不那么循规蹈矩的小o。 “你一个人就这么躺着，要不然搬过去跟我们住吧？我们还有卧室的。”苏清尘觉得文瑾确实不方便。 “不用了，我好得很，我还有一条腿和一只手能用，最多就是比平时慢一点。” “那要不然我们陪你吃午饭吧？也快到饭点了，送餐还要一会儿呢，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不用了，言医生给我带了，在冰箱里放着呢，我热一下就直接吃了。”文瑾说完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眼前的三只小o更是齐刷刷地又看着他。 “呃……这……”文瑾也有些慌了。 第147章 朝夕的日常 苏清尘和另外两只小o是在不停地八卦中离开了文瑾家。 临出门萧大侠还说：“文瑾哥哥，我觉得言医生真的可以，你要认真考虑啊。” 文瑾手里端着苏清尘帮他热好的言医生送的饭，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萧大侠，你也太厉害了吧，今天你要是不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言医生在追文瑾哥哥呢。”苏清尘对萧大侠的欣赏与日俱增。 “我不来的话，文瑾哥哥自己都不知道。”萧大侠觉得自己的功劳可以再大一点。 “那是！但是你就在门口见了言医生一面，怎么就觉得言医生可以考虑呢？” “因为他跟电视剧里的好alpha很像啊，是个医生，还会做饭，还会追到omega家里照顾他，也不嫌omega穷。” “行了，别再说文瑾哥哥穷了。”苏清尘觉得情商方面还是要给萧大侠打一点基础。 “我们也穷，是不是？”萧大侠觉得自己没有想贬低谁，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于是又拉上了小莫莫。 “嗯。”小莫莫也很认可。 “你们两个现在可要给我认清自己啊，你们现在可不穷，你们现在是富二代。” “啊……”萧大侠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还有，就算是实话，没必要说的就不用说。比如我个子矮，我已经很困扰了，如果有人总说我的身高，我会不开心的。你说文瑾哥哥穷，他不会跟你生气，因为他喜欢你。但是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不是每个人都会不跟你计较。尊重别人的感受也是保护自己，知道吗？” 萧大侠还在消化这个话，没回答。 “或者我这么说，alpha在力量和体型上确实要比omega强大很多，他们能完成的事情也更多，这是我们天生就没法比的，但是那些一来就说我们是没用的omage的人，你们觉得他们可爱吗？” 两个小o摇摇头。 “对，所以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不要谈论别人不足的地方，就算有些人自己会自嘲，我们也要保持我们的善良，去看到别人优秀的地方。” “嗯。”两小只点头。 “但是，所有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的，如果遇到非常粗鲁无礼的人，该骂就骂，打不过就跑，有仇当场报，也注意别让自己受伤，跑回来告诉我跟莫逐哥哥。”苏清尘说。 “莫逐哥哥超级厉害。”萧大侠是当面见识过的。 “所以我们不要害怕坏人，但是也不要伤害好人，知道了吧？” “嗯嗯。” 两小只又学了小小的一课。 三人回到家，漠烛已经做好饭了。 “莫逐哥哥，你又不吃饭吗？”萧大侠问二楼的漠烛。 “我做饭的时候吃过了，你们吃。” “哦。” “你莫逐哥哥是饿不着的，我们吃吧，吃完还要把向日葵种了。” “好。” “秦老师给我回信了，你们两个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今天不要太累。床和柜子都到了，床都铺好了，新买的衣服我都给你们挂好了，你们带来的行李我没动，等会儿你们自己整理啊。”漠烛说。 “会整理吗？要不要帮忙？”苏清尘问。 “会，在福利院老师都教过我们的。”萧大侠说。 “行，要帮忙的话就叫我跟莫逐哥哥啊。” “好。” “漠烛，那个……那个戒指，什么时候去取一下？” “戒指弄好了，我可以现在去取，我本来想着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那明天送完孩子上学我们一起去。” “好。”漠烛满意了。 “还有就是中午种向日葵会不会不太好？温度太高了那个苗能适应吗？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再种吧。”漠烛提醒。 “对……我光想着什么时候有空了，那吃完饭了你们先去收你们的行李啊。” “好，我们东西很少的，收拾完了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萧大侠说。 “你们是丝毫不在意这两天落下的课啊？” “小莫莫成绩很好的。” “那你呢？” “我落下的太多了，可能不太好补救。”萧大侠的自我认识也是很客观。 “你倒是诚实啊，不过呢，课业也不差这一两天，今天就去玩吧，去了学校要认真学习知道吗？” “知道。” 吃完饭，两小只就自己去房间收拾了，苏清尘和漠烛也没有打扰他们。 “虽然才认识他们两天，但是我们好像很幸运。”苏清尘在厨房陪着漠烛洗碗。 “都挺省心的。” “是啊，在不幸中长大的人通常有两种极端，一种是无法摆脱过去的不幸，让自己继续不幸下去，一种是在不断逃离不幸，向阳而生。生命力这么强的小o，我们有两个。”苏清尘有些骄傲。 “这么快就下结论了吗？” “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啊，虽然我们对他们的认识还不是很深入。” “他们的学业我跟秦老师聊了一下，他说福利院的大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能接受系统教育的不多，尤其像萧大侠这样，从小就流浪，最近才入学的，萧大侠都算聪明好学了，不用从一年级开始读，但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很难像平常的孩子一样一直升到大学，所以他们对这些孩子的文化教育都比较基础，更侧重于培养谋生手艺，尽量保证他们能靠手艺在社会上生存。” 苏清尘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小莫莫他是对更早一点的事情没有记忆，但是在进厂之前应该在上学，然后在厂里耽误了半年，现在他的成绩很好，接受知识很快，还能举一反三。” “嗯，我们多了解一下再看吧，两个孩子自己还是有秘密的，我们要多跟他们亲近。” “这就靠你多努力了。”漠烛也不知道小莫莫什么能习惯他的信息素。 “这个看缘分的，你看萧大侠多喜欢你。” 收拾完厨房，两人在客厅休息了一下。 “我们要下来啦！”萧大侠在楼上大声预告。 “你们现在要出去玩吗？”苏清尘问。 “是啊。” “那不要太晚回来啊，也不要走太远，就在家附近，小o不要到处乱跑，最晚4点半，回来我们得把向日葵种了。” “没问题！” “嗯，我去厨房。”虽然憋着气很快通过的话小莫莫还是可以的，但漠烛还是把自己关进了厨房。 两小只成功出门以后，两人又继续闲聊。 “最近可太忙了，终于有机会歇一会儿。”苏清尘伸了伸懒腰。 “累吗？” “不累，小尘哥哥我年轻着呢。” 漠烛还是伸手过去给苏清尘按了按脖子，苏清尘闭着眼睛舒服地享受着。 “我查过了，两个孩子只在福利院有身份记录，其他所有户籍处都没有两个孩子的信息。” “命运还跟我们开上玩笑了。” “不着急。” “那这两个孩子的生辰，福利院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莫莫是随身的一个小包里有字条，没有写姓名也没有写来处，只是写了一个生辰。这孩子是真的很机灵，他就算在厂里也把那个小包保护得很好。” “他会保护那个小包，但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能他也不是针对性的保护那个小包，他把他想留下的东西都保护得很好，除了那个小包，还有一些小物件，秦老师说小莫莫喜欢把那些东西挂在床头，说不定在他们房里已经挂上了。” “那我们现在悄悄去看是不是不太好？晚上说晚安的时候再顺便去看吧。” “行，那只能你去看了，看完了跟我说。”说晚安这件事漠烛是没有条件去做了。 “要不然你现在悄悄去看？” “还是不要了，我们都是体面人。”漠烛还是讲武德的，而且挂出来的东西，当小孩的面也是能看着的，不用额外当个偷偷摸摸的人。 “行吧，那萧大侠呢？” “他是自己跟福利院说的，他说他6岁的时候，家里生了一个alpha弟弟，他上面还有个alpha哥哥，可能孩子太多了吧，家里就把他卖到当地的童工所了，他在那个童工所干了两个月，因为火灾才跑出来，后来就一直流浪，直到上次又被抓去童工所几个月，最后被解救了才进的福利院。” “那他流浪了八年啊……”苏清尘有些心疼。 “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就是八年。他在户籍处没有信息可能是他父母看他是个omega所以也没有重视，就没去登记。” “等步上正轨了我们再跟他们多聊聊。” “还有就是，他们已经被收养了，但现在还继续回福利院上学，有时候跟里面的小孩说话要注意一些。” “确实是，我等会儿跟他们两个说一下，小莫莫反正也是不说话的，萧大侠我让他尤其注意，上午还当文瑾的面说他穷呢。” 漠烛扶额。 “还好文瑾不在意，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要注意言行，不过小孩子，有些道理也是慢慢才会懂的。” “嗯，有些道理甚至要等到真的遇到事了才会懂，但是他们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孩子，你也不要太操心。” “控制不住会操心。”苏清尘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你可以的，我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漠烛安慰着说。 “呵。”苏清尘笑了笑，“你是在表扬你自己吧！” “难道我是个很差的例子吗？” “好，行了吧？好得很。” 苏清尘捏了捏漠烛的脸。 两个小o是在4点半准时回来的。 “不错啊，很守时。”苏清尘很是满意。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大侠说。 “要先喝口水吗？然后我们去种向日葵？” “不用了，直接去种吧。” “行，渴了就回来喝水啊。” “好！” 然后几人就在院子里忙开了。 “你们确定房间都收好了吗？”苏清尘开始聊起来。 “收好了。”萧大侠回答。 “嗯嗯。”小莫莫也跟着附和。 “怎么样？新的房间喜欢吗？” “喜欢啊，也太大了吧！我从来没有睡过那么大的床，感觉在床上都可以晨跑。” “哈哈哈哈，小莫莫呢？” “喜欢。” “那就行。今天你们就睡自己房间了，要是晚上有什么事，就来敲我跟莫逐哥哥的房门，知道吗？什么时候都可以。” “知道了。” “那等下你们睡之前我去你们房间参观一下好吗？” “好啊，那莫逐哥哥呢？” “我看完跟他说就行了。” “哦……” 两小只也没再多说。 30棵向日葵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全部种好天也快黑了。 “大功告成！”几人都很高兴。 “每天别忘了浇水啊，这可是你的向日葵。”苏清尘提醒萧大侠。 “行，向日葵就交给我了，到时候请大家吃葵花籽！” “小莫莫，你的生态缸我订好了，过几天就能到了，然后我们再种大王花啊。”苏清尘是都要照顾到的。 “好。” 晚上洗漱好，苏清尘带着好奇心去两小o的房里道晚安。 “哇，你们把房间收拾得好干净。”一进门苏清尘就开始表扬。 “哇，小莫莫，这些是你的东西啊……”苏清尘盯着小莫莫床头的各种小挂件问。 “嗯！” “真好看……” 小莫莫的床头是个胡萝卜的样式，没什么有棱角的地方，只有胡萝卜的三片叶子能挂住东西，叶子上都被小莫莫挂满了。 小莫莫自己回头看了看，然后取了一个闪着彩色光晕的弯月小挂件，递给苏清尘。 “这是送给我的吗？”苏清尘要笑开花了。 “嗯！” “谢谢……”苏清尘双手接过。 “这是小莫莫在哪里买的吗？还是同学送的？” “不知道。”小莫莫摇摇头，然后打开胡萝卜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绒布袋子，“都在里面。” “哦……”苏清尘的理解是以前这些挂件都在这个绒布袋子里。 “真好看，我等下把这个用链子穿起来当项链戴着。”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也很满意。 “他在福利院就这么挂在床头的，但是都没有送过别人。”萧大侠说。 “那我好开心呀！我竟然有小莫莫送的吊坠。”苏清尘嘚瑟。 “嘿嘿嘿。”小莫莫笑了笑。 “你们在福利院也睡一起吗？” “本来不睡一起，但是他硬要跟我睡一个屋，老师就把我调到他们房间了，他们房间我年纪最大，还要照顾他们这些小孩子。”萧大侠说着好像是不太愿意，但也是隐隐透露出一点得意。 “原来你们在福利院的时候就这么好啦？” “我们在厂里就很好了。”萧大侠说。 “那当时我们要是只领养小莫莫的话，你怎么办？”问题说出来，苏清尘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很想撤回。 “也不能怎么办吧……”萧大侠好像没想过这种问题，毕竟相遇和分开好像都只是朝夕的日常。 苏清尘暗暗舒了一口气。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 “嗯！”萧大侠回答得很坚定。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两个小o都认真地看着苏清尘。 “你们现在是有家庭的小o了，跟还在福利院等着被收养的孩子不一样了，知道吗？” “嗯。”两个孩子虽然给了肯定回答，但从他们清澈的眼神中，苏清尘确定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嗯什么。 “所以，你们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跟同学说话要更注意。尽量不要说你们在家里……比如说，不要说你们在家里睡什么床，你们上学坐什么车，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在意这些，但是有些孩子比较敏感的话，可能会难过的。” “那我就跟他们说……”萧大侠一时想不出。 “我不说。”小莫莫摇摇头。 “我终于看到小莫莫摇头了，哈哈哈，摇头也可爱。”苏清尘摸了摸小莫莫的头。 “现在不用操心要跟他们说什么，你们是去读书的，上课就说上课的事情，下课聊什么都可以，但是尽量少提起家里。也许一些孩子也在等着有个家，但是目前还没有。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要在饥饿的人面前吧唧嘴。” “哦……”萧大侠好像恍然大悟。 苏清尘感觉他已经把话带到了，说：“好了，那你们早点睡，明天去上学了。晚安。” “晚安，跟莫逐哥哥说晚安。”萧大侠说。 第148章 以毒攻毒 两个小o开始上学以后，苏清尘和漠烛的生活好像开始步入了正轨。 虽然他们的神务现在还没有眉目，但毕竟天天在家坐着也不像样，苏清尘又开始计划开一家咖啡店，这样算起来，那个培训班上得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我跟你一起吧。”漠烛一方面是不放心，一方面是自己现在也没有方向。 “小o要是命里要干什么大事，一间咖啡店可给他顶不了事，你就再等等嘛，看弄个什么能帮上他们的事业。而且我有这个呢，你就放心吧。”苏清尘秀了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不是所有alpha都认这个。” “那也不是所有alpha都是神经病啊，而且，我可不只是个omega。” “你都只剩1米72了。” 听到漠烛的话，苏清尘气沉丹田，闭眼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一套流程下来，还是很气，然后冷眼看着漠烛。 “……”漠烛看着苏清尘，没理解到他此刻的情绪，但是感觉苏清尘好像在生气，“对不起？”漠烛用问句道了个歉。 苏清尘无语地笑了。 “算了算了。”苏清尘摇摇头。 “怎么了？”漠烛走到苏清尘的身边问。 看着漠烛有些担心的表情，苏清尘也没脾气了。 “不要再提我在这里的身高，懂了吗？”苏清尘说。 漠烛轻笑了一下，说：“对不起。” “嗯，接受。” 苏清尘又埋头开始看自己的资料。 门铃响了。 “我去。”漠烛起身去开门。 “你好，请问是苏大侠和小尘尘家吗？”是一个看着有一点年长的omega。 漠烛反应了一下，回答：“是。” “我是住在c区的邻居，还好我没看错，之前看过他们回这家，不然还不好找。”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怕等一下孩子们白跑一趟，就来跟你们说一声，这几天都不用来我家打工了，我们临时有事要离开几天，大概六天的样子。” “打工？”漠烛问。 “你们……不知道？”omega也有点懵，“是那两个橙子味的小o家吗？” “是的。”虽然名字不对，但漠烛确定omega来找的就是他家的那两只。 “前几天我爸爸在院子里砌一个花墙，两个小o路过就问我爸爸可不可以打工，说是他们的爸爸妈妈让他们在小区里勤工俭学，我爸爸想着都是邻居，而且两个小o都很可爱也很能干就同意了，你们不知道啊？”omega有些尴尬。 “他们可能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但是我会给他们转达。” “那抱歉啊，我应该先找家长问一下的，还让他们砌了几天墙……” “没关系，他们也是大孩子了，勤工俭学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见漠烛并没有生气，omega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找补了一下：“两个小孩都很懂事，做事情也很认真，可能是想用零花钱给你们准备什么惊喜。我来说这个好像有点剧透了呢，主要是怕他们去了我们不在家，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谢，我会跟他们说到，孩子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我们都很喜欢他们的，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 回到屋内，苏清尘问：“什么事？” “跟孩子比起来，我们确实是很怠惰了，他们都已经给自己找了班上了。” “啊？” “他们在邻居家里打工，邻居说有事要离家几天让他们这几天别白跑。” “……我们好像是还没跟孩子说过零花钱的问题，主要他们白天在学校，放学在家里，没想过他们有要花钱的地方。”苏清尘开始反省。 “等他们回来跟他们谈谈吧。” “嗯，你觉得多少合适？” “神官大人，我也从来没有领过零花钱，不知道多少合适。” “这么说起来，就是我一个人抠门啊？”苏清尘笑着说， “等孩子们回来让他们说吧。” “多少得心里有个数吧，万一给多了他们被人骗怎么办？” “他们不骗别人就不错了，去打工还知道弄个艺名。” “艺名？” “苏大侠，小尘尘……要不是我反应快，我都会说不是我们家的。” 苏清尘又刷新了对两个小o的认知。 “挺机灵的，跟别人说我们是爸爸妈妈，没那么实打实地把收养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听到爸爸妈妈这个称呼，苏清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天天晚上都去他们房里，也没看见他们买什么啊……”苏清尘有些纳闷，“他们不会是看我们天天无所事事，想赚钱给我们养老吧？我要赶紧把咖啡店开起来了。”苏清尘开玩笑说。 “你再看一会儿了去接他们放学吧，我准备做晚饭了。” “行。” 放学接到两个小o，苏清尘先是例行问了一下学校的日常，都很顺利，然后就开始聊两个小o的就业问题。 “今天有c区的邻居来我们家了。”苏清尘这句话一说，车里本来活泼的气氛忽然就冷却了。 萧大侠假装没什么在意地看着前方，小莫莫保持着本来的沉默。 “邻居说，他们要离开家几天，你们先不用去他家打工了。” “哦……”萧大侠像捅了什么大篓子一样心虚。 “首先呢，勤工俭学是好事，你们要是先跟我和莫逐哥哥说一声的话，我们也是会支持你们的。然后呢，虽然你们的身份还没有登记，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两个小朋友要干嘛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也比较放心，是不是？万一你们打工的那家人不太好呢？” “嗯。”萧大侠低声回应。 “最后呢，如果你们想买一点什么，可以跟我和莫逐哥哥说，但是你们也是大孩子了，萧大侠再过4年就成年了，我觉得是可以自己支配零花钱的，你们觉得一天或者一周，多少零花钱比较合适，我和莫逐哥哥就给你们。虽然能自食其力是很厉害，但是你们要知道，等你们长大了，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打工，不用着急现在。”苏清尘笑着说。 萧大侠和小莫莫都没回话。 “或者，你们这几天打工的钱买东西够了吗？不够的我来补。毕竟那个邻居要离开一周呢。” “够了。”萧大侠在书包里面翻了翻，拿出了110块钱，“这些是剩的，你跟莫逐哥哥拿去花吧。” “……小朋友们！是我跟莫逐哥哥领养了你们，怎么弄得像你们领养了我们一样？钱自己拿着花吧……”苏清尘越发觉得自己得赶紧找个工作了。 “我们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完了，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了。” “那你们买东西花了多少钱？” “8块。” “……你们是什么金融鬼才，买8块的东西赚那么多？”想起自己之前那充一百送一千的赔钱生意，苏清尘有些无地自容。 “那是因为老板……哦，是那个爷爷，他人很好，其实他自己也能砌那个墙，就是让我们赚点钱，我们每天去做一个小时，每个人20块，是很高的工资了，外面的工资没那么高的。爷爷还给我们饮料喝。如果整天都做的话，砌那个墙不用那么久的，爷爷刻意留着活给我们做的。” “所以你们每天说出去玩一会都是去打工？” “嗯。”小莫莫点头。 “你们为什么会砌墙？” “以前在厂里做黑工的时候学的。”萧大侠说。 说到这儿苏清尘也不想多追究了，虽然本来也没想。 “那这样，这个钱你们现在不用就放家里，床头柜衣柜自己找个地方放，别忘了就行，背在包里小心丢了，等你们身份登记好了，我去给你们开银行账户，这样你们就能储蓄了。” “我们没有要花的……”萧大侠说。 “你们以后要花呀，现在就先存起来，我们家可不兴大人花小孩钱啊。” “嗯。”小莫莫又点头。 萧大侠把钱又收进了包里。 “如果我们硬要给零花钱的话，多少钱合适？”苏清尘也不绕弯了，就直接问。 “不用。”小莫莫摇头。 苏清尘从后视镜看到小莫莫摇头觉得很是可爱，“我知道你们不用，我是说如果我硬要给的话，给多少？” “1块。”小莫莫说。 这是好像是小莫莫第一次跟苏清尘表达除了是或非以外的想法，苏清尘别说有多高兴了，“1块？那你买什么呢？” “储蓄。”小莫莫思路非常清晰地说。 “哈哈哈哈，行，那萧大侠呢？” “那我跟小莫莫一样。” “那我们就说好了啊，每天给你们一人一块，这个钱你们自己保管。但是呢，如果你们还需要其他的钱，但是又更愿意去勤工俭学的话，要让我们知道，你们现在可是有人管的孩子了。” “知道了。”萧大侠说。 “乖。” 到家后苏清尘跟漠烛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一天一块？一次性给一年的会不会省事一点？”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但是我们每天给的话也多一个仪式感啊……” “行。所以他们买了什么？” “我没问啊，大孩子了，不用管那么细吧，相信他们也不会买什么不好的东西，赚了100多才舍得用8块，剩下的还想着拿来孝敬我们，我都惭愧了。” 今天两小只没有工可以打，吃完晚饭就没有出门，也不知道躲在房间里面干什么一直没露面。 到了睡觉的时间，苏清尘去跟他们道晚安，敲门敲了好几声也没人理他。 他轻轻推门进去，灯都没关，但两小只好像已经睡了，这虽然不太符合两小只的日常，但苏清尘也没多想。 他走过去先看看小莫莫，还没在小莫莫身边坐下，就看到地板上有一滩水渍。 没看到这摊水苏清尘还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过来这是酒，他一开门的时候其实就闻到一点了，只是没往这里想。 “萧大侠！”苏清尘轻声又严厉地喊，一边用抽纸开始打扫地面。 萧大侠缓缓坐起来，一副恨自己太蠢的样子。 苏清尘把地面打扫好，把沾了酒水的纸全部扔了出去。 “怎么了？”漠烛看着苏清尘气呼呼地样子问。 “还不知道，我去审问。” “别……别太生气。”漠烛也不方便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 “说。”苏清尘坐在萧大侠对面，严肃地看着他。 “呃……”萧大侠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酒从哪来的？” 萧大侠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白兰地小酒版，小小一瓶酒都洒得差不多了。 “这个从哪里来的？” “买的……” “8块钱买的这个？” “嗯。” “哪家店给小孩卖的酒？”苏清尘很生气，又气两个小o竟然偷偷买酒，又气竟然有这么无良的商家给小孩卖酒。 “我们给了大omega两块钱的跑腿费，让他去买的……” “……”苏清尘一边默默感叹两个孩子怎么这么多主意，一边告诉自己要严厉批评。 “那你们都知道小莫莫晕这个味道对吗？”此时的小莫莫还在床上不省人事中。 “嗯……” “所以，原因？” “我们有同学说，像小莫莫这种情况，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啊？” “我们有同学以前也被抓去过童工所，他说守卫的信息素是烟草味，他一闻到就晕，但是因为童工很多，不缺他一个，所以没有人管他，然后他晕着晕着就好了，他说越晕就要越闻，然后就会免疫了。” 苏清尘心里软了很多，没有说话，甚至觉得自己作为大人挺没用的。 “我跟小莫莫也就是想着买一个小酒版回来试试看，万一有用的话，以后莫逐哥哥就不用总是一个人待着了。” “那……有用吗？” “嗯！”说起这个，萧大侠就来精神了。 “刚开始小莫莫一下就晕了，但每天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今天我们吃完晚饭就上来了，到刚刚你敲门前一秒小莫莫才晕过去，他今天坚持了三个小时，我还没来得及把酒瓶盖上你就敲门了，我手一抖酒就撒了。” “你们这样多危险……”苏清尘心疼地责怪。 “不会，小莫莫一晕我就会把瓶盖盖起来，等他醒了我们才……才……跟你说晚安了又重新睡……而且他还越醒越快。” 萧大侠话音刚落，小莫莫就扑闪扑闪地眨了眨眼睛。 “醒了。”萧大侠跟苏清尘说。 “小莫莫。”苏清尘回头摸了摸小莫莫的脸，“有没有不舒服？” 小莫莫摇了摇头，看向萧大侠。 “被发现了……”萧大侠说。 小莫莫又看向苏清尘。 “辛苦了……”看着小莫莫无辜的脸，苏清尘有些哽咽。 第149章 慈母多败儿 从两个小o房里出来，苏清尘心里有些难过。 “就是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苏清尘坐在沙发上，情绪有些低落。 “换个角度想，他们是很小就在承担自己人生的孩子，所以比较有主意也很正常。他们才来家里几天，其实跟我们一样，也还在摸索大家要怎么一起相处，很多事情他们也还没建立那么明确的概念，比如凡事都要跟我们商量，比如现阶段所有的事情他们是可以依靠我们的。” 苏清尘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是很开心啊。”漠烛又说。 “你开心什么？” “两个小家伙这么喜欢我，我当然开心。他们想要现在就给我养老的话我也是愿意在家躺平的。”漠烛往沙发上一瘫，舒服地靠着。 “这是一个alpha该说的话吗？”苏清尘大开眼界。 “家里的小o太强了没办法啊，你也省省心吧，我们的小o这么厉害。” “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我们应该一起度过而已，哪有一个家里有问题，然后是孩子自己在努力的。” “我们也在努力啊，方式不一样而已。我天天隔离我自己，你承担了大部分照顾他们的工作，他们在悄悄练酒量，我们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家庭。” “我发现你的嘴是越来越会说了。”苏清尘的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信息素影响吧，你以前也没有那么容易难过。” “我以前怎么不容易难过。” “你以前难过了就生气，然后罚我。”漠烛已经进化到开始跟苏清尘算旧账了。 “我又没有罚你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都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那时候比他们还小，你总罚我一个人睡，你那时候也没有现在伤心。” “他们是弱小的小o，你是什么？你不变成人身的话你有六米，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吧？” “那也是后来才有六米……” “那现在怎么样？你是alpha你说了算，你要罚我自己睡吗？”苏清尘不知道一个堂堂凶兽，一个堂堂alpha，现在是在跟两个未成年的小o争什么。 漠烛侧身往苏清尘大腿上躺，手还环住了苏清尘的腰，嘴角带着笑意蹭了蹭。 “放开，我要自己睡。” “万一我那……什么呢？” “易感期也是有期限的，你这几天都没事，应该已经过了。” “但是两个小o这么聪明，看见我们两个分房睡会担心的。”漠烛已经懂拿捏了。 “少耍心眼……我想过了，小莫莫现在已经能坚持三个小时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稳定下去，但是与其让他们自己在房间偷着练，还不如就直接跟你相处算了，至少有什么问题我们能第一时间知道。” “嗯。”漠烛也认同。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早餐，跟孩子们说一下这个事情，完了再一起去花市取小莫莫的大王花。” “好，去睡吧。”漠烛站起来去牵苏清尘的手。 “确定不罚我自己睡？”苏清尘问。 漠烛不敢多说话，只是大手一揽，把苏清尘揽到自己前面，头靠在他肩上，把他往卧室推。 苏清尘边被推着走边说：“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报仇的啊，以后可别怪我啊！” 第二天，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吃了一顿饭。 苏清尘挺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小莫莫，但小莫莫竟然很顺利地吃完了早饭。 “小莫莫你太棒了！”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也很高兴。 “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下，等莫逐哥哥洗好碗了我们一起去取大王花。” “嗯。” 其实两小只也没什么要准备的，自己上楼写作业去了。 “今天要是周一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给他们办身份证。” “不着急。” “我之前都不敢想我们几个什么时候能一起活动，居然才几天就实现了。” “命里带着使命的小o果然做什么都不凡。” “你觉得是谁？” “我觉得两个都像。” “说点有用的吧……” “这个事，我可能说什么都没用。”漠烛笑着说。 收拾好厨房，几人一起出发去花市。 “小莫莫，感觉到晕了就戴面罩，不要硬撑啊。”苏清尘交代。 “嗯。” “他硬撑不了的，不晕就不晕，要晕的话马上就晕了。”萧大侠结合自己这几天的经验说。 “哦……”经验不足的苏清尘应着，“那你看着点他啊……尤其等下在花市的时候，别晕倒了摔着。” “知道了。” 到了花市，小莫莫还好好的，但苏清尘更加不放心了，甚至提出了要背他。 这把两个小o都整不会了。 “小尘哥哥，你背不动的，小莫莫都要跟你差不多高了。” “我明明比他高这么多呢？！” “没有很多……”萧大侠强调，“他1米55，你有多高？” “1米72……”苏清尘生无可恋地说。 “我就说吧！17厘米只有这么多，”萧大侠甚至用手比了一下，“而且你也很瘦，我们可以自己走，我看着他。” “嗯。”小莫莫点点头。 “那好吧……” “他们可不是能钻进御妖袋的小猫。”漠烛在苏清尘耳边轻声说。 “那你确实挺方便，你可真优秀。”苏清尘觉得漠烛很无聊。 几人一起到了花店。 “今天很齐全啊。”老板跟苏清尘打招呼。 “早就跟你说过吧？”苏清尘亮了亮戒指。 “行嘞！来看看货吧。” 老板带他们一起去看大王花。 “真的很好看哎，我是第一次看到。”苏清尘弯下腰，很好奇地看着。 “嗯，这次同时接了几个订单，就一起发过来了，你们可以先选。” “谢谢老板，小莫莫，你来选吧。” “嗯。”小莫莫认真看着。 “你这项链挺有意思。”老板看着苏清尘脖子上露出来的项链说。 “好看吧，小孩儿送的。”苏清尘看了看正在认真选花的小莫莫。 老板的视线也跟着转了过去。 “孩子多大了？12岁？”老板问。 “不愧是开了十年店，阅人无数的老板啊，看年纪也这么精准。” 老板若有所思，然后问：“你们生态缸温度和湿度设置都学会了吧？” “那肯定学会了，养花我们可是认真的。”苏清尘回答。 “可以，我看你给我发的照片，确实挺好看的。” “我们家小孩儿自己设计的样式。” “这会儿又是你们家小孩儿了？” “是啊！成功偷回我家啦！”苏清尘也记得上次说的是亲戚家的小孩儿。 “小莫莫，选得怎么样？” “选好了。” “这么快？” “嗯。” “那你跟老板说说要哪些吧。” 小莫莫看着老板。 “来，跟我说说吧。”老板笑着跟小莫莫说。 “这个，这个，这个……”小莫莫认真指着。 “好嘞！对的，一共33株。你们坐一下，我来打包。” “好。” “你们还想买一点什么吗？”苏清尘问。 “要给文瑾哥哥再买一束花吗？”萧大侠问。 “哎哟，还记着文瑾哥哥呢，不过现在他不在家，去医院复查了。” “他自己去医院啊？” “你说呢？” “我说的话肯定是言医生接他去的，然后还要送他回来。” “不愧是看过霸总剧的小o，答对。” “那我就放心了。”萧大侠跟个大人似的。 “你就放你的心吧，少操心大人的事。” “打包好了，稍微有点多啊。”老板这次没有分开打包，一大箱直接递给了漠烛。 “好。”漠烛拿出手机来付款。 “小朋友的这个项链在哪里买的？”老板问。 小莫莫没回答，只是看着苏清尘。 “我们小孩儿自己有个百宝箱，这些宝物都是百宝箱自己变的。”苏清尘说。 “哈哈哈哈，我好像有个跟这个一样的坠子，你们等我去拿来看看啊。”老板好像很高兴。 老板从里间出来，手里拿了个坠子，“是不是？跟你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苏清尘看了看，除了造型弯的方向相反，确实是几乎一样的闪着彩色光晕的弯月小挂件。 “老板，那你这个在哪里买的呢？”苏清尘反客为主。 “在越城买的，我老家，买了十几年了，没想到在这儿能看到一样的。” “越城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吧？” “是啊，1200公里。” “那这个坠子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这么久都还留着。” “我这人，守财奴，哈哈哈，大的东西别说了，小的一根针都不会丢。我买的时候这个是论对卖的，我们两个的说不定能拼成一个心呢。” “真的假的，来拼一下。”苏清尘把项链拿了下来。 老板接过看了看，然后把两个挂件拼在一起。 “是吧？我就说吧，跟我这个就是像一对。”老板举起来说。 大家都伸着脑袋看。 “是哎！”萧大侠说。 “你就买了这一个挂件吗？”苏清尘问。 “还有一些其他的，怎么？小孩儿的百宝箱也很有多？” “小孩儿也是有秘密的，我们可不到处说，是不是？”苏清尘笑着跟小莫莫说。 “嗯。”小莫莫点头。 “哈哈，行。还想买点什么其他的吗？”老板问。 苏清尘看了看两个小孩子，看样子是都不用。 “你们照顾我这么多生意，我再送你们一束花吧，今天不去看朋友过两天也可以去，这花束坚持三四天不是问题。” “那多不好意思啊……”苏清尘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的不好说，花束我还是送得起的。” 老板说着，就自己开始搭配起来了。 花束很快就包好了，递给了苏清尘。 “谢谢老板。” “小事，养花上面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行。” “慢走。” 几人正准备离开花店，小莫莫一个腿软就晕了，萧大侠都险些没接住。 “哎呀，还好我离得近。”萧大侠一边抱着小莫莫一边说。 苏清尘也赶紧伸手扶着。 “这是怎么了？要叫救护车吗？”老板着急地问。 “没事，有点晕他的信息素。”苏清尘把随身带的隔离面罩给小莫莫戴上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哦……”老板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拿花，我来背他。”漠烛说。 “好。” 漠烛蹲下把小莫莫背了起来。 “我帮你们把花搬到车上去，我是想着有alpha在就打包在一个箱子了，小o哪搬得动。” “谢谢老板。”没等苏清尘拒绝，漠烛就先开了口。 “别客气，都是老客户了啊，而且帮助omega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板搬起箱子就往外走，苏清尘和萧大侠就空着手在后面跟着。 才几分钟，快走到车边的时候小莫莫就醒了。 “哇！你醒得越来越快了。”随时关注着小莫莫的萧大侠说。 小莫莫重重地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准备伸手摘掉面罩。 “先别摘了，别又晕了。”刚刚那一下把苏清尘吓得够呛，大家顾着聊天了，注意力都没在小莫莫那里，真摔了可怎么办。 小莫莫把手又松开了。 “孩子还真听话啊。”老板说。 “那当然，我们家的孩子可乖了。”苏清尘很是骄傲。 “放好了，那你们回家慢慢开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老板。” 在车上，几人讨论着回家要不要又把漠烛隔离开，其实只有苏清尘有这个想法。 “也不一定要吧，要不然让小莫莫现在把面罩摘了试试？”萧大侠说。 “那他又晕了怎么办？” “现在在车上呢，晕了也不会有危险，再戴上就行了。” “每天晕几次真的很可怜。” “呃……其实晕了没什么感觉的，我觉得趁着周末有时间，多晕几次是好的，平时上学还没有那么多机会练。”萧大侠说。 “嗯，萧大侠很有哥哥样。”向来没什么意见的漠烛说了话。 “你是在说我没什么样？”苏清尘说。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慈母多败儿的具象化。”漠烛回答。 “啧……” “omega也是需要成长的，我们都陪着他呢。”漠烛说。 “那……那你摘了？”苏清尘问小莫莫。 小莫莫点点头，就把面罩摘了。 “萧大侠你多看着点啊。” “知道了，你们不知道的时候都是我看着他呢，放心吧。” 第150章 野餐 回家后，四人一起把大王花种好了，还一起吃了晚饭，漠烛也第一次去了萧大侠和小莫莫的房里跟他们道晚安，虽然中间小莫莫又晕了两次。 安顿好两个小o，苏清尘和漠烛也终于谈上了正事。 “那个花店老板……”苏清尘开了个头。 “我在网上查过了，全网都没有跟这个坠子一样的东西。” “如果因为是十几年前的款式的话？” “那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刚刚看了小莫莫床头挂的那些东西，跟你这个坠子好像是一个材质，大概率是同一个出处。” “难道小莫莫是越城人？” “那也不一定，毕竟这只是老板的一面之辞。” “那我们就多去了解了解那个老板。” “嗯，我现在就去查查那个老板的档案。” “……你歇歇吧，忙了一天了，明天起来再去。” “明天还要陪两个小o去野餐，也是要忙一天的。” “照顾小o辛不辛苦？” “不辛苦。” “小猫也是长大了开始照顾小孩了，有时候有一点情绪我也是能理解的。” “我没有情绪……”漠烛说话的语气开始变软了。 “没有情绪为什么最近开始频繁找我错处？” “没有……” “不要否认啊，等下我一个一个数给你看，我可记着呢。”苏清尘笑了笑。 “你是有一点偏心。”漠烛轻轻念叨。 “哎哟，终于忍不了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多大也不能偏心。” “偏什么心？你拿自己跟他们比啊？过来。”苏清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漠烛身子一歪，头枕了上去。 “他们去过苏神殿吗？” “没有。” “跟我睡过一张床吗？” “有！” “啧，单独，单独！跟他们睡一张床你不是也在吗？那不是因为只有一张床吗？” “你以前都只跟我睡。” “我真是，别看你1米9，别看你是个alpha，两个小o都比你心眼大。” “你又骂我。” “……”苏清尘开始反思。 “我平时也没怎么骂你吧……” “嗯，因为你只看得见两个小o，今天回来你还想隔离我。” “那是特殊情况啊，要不是小莫莫不晕你我也不至于啊……” “还是小莫莫更重要。” “你这就不对了啊，强的本来就应该照顾弱的，不然你让弱的怎么办？” “你又骂我……” “这也算骂你？我是不是骂你骂少了，所以你承受能力差？” “……” “行了，跟我说，怎么样能开心一点？我来哄你。”苏清尘摸了摸漠烛的头。 “不用。” 苏清尘想了想，说：“我只是简单地认为无论如何你跟我都是一起的，所以可能有些时候会忽略你的感受，虽然我现在觉得你有点敏感，但是敏感并不是什么缺陷。” “你现在才跟我说，应该也自己忍了很久了吧……我的小猫辛苦了。”苏清尘说完用额头贴了贴漠烛的额头。 “主人。”漠烛往苏清尘怀里钻了钻。 “嗯。我们把他们接回家，就要对他们负责，现在我们是一家人，要像家人一样相处。如果说带孩子的经验，我也只带过你，你呢，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只有我，现在一下子不适应我那么关注其他的孩子，也是应该的。是我太不周到了。” “那么，以后由你主要照顾他们，我来照顾你，怎么样？”苏清尘说。 “嗯。”漠烛答应。 “这不就解决了吗？可不许说我偏心，我要偏心也是偏心你。” “我让你伤心了吗？”漠烛问。 “你不在乎我才会让我伤心。”苏清尘微笑着跟漠烛说。 “我不会。” “我知道，现在去睡觉吧？” “嗯。”漠烛心里暖暖的，也开始听话了。 第二天的野餐流程基本都是漠烛在指挥。 指挥两个小o打包食物，又带着他们扛桌椅帐篷，还没出发就给两个小o累得够呛。 这倒也不是故意为之，真的小心眼也只会找苏清尘闹，不会真的在这欺负弱小。 漠烛早就说过，无论他们的神务是什么，最基本的，他们是要培养强者。 而要当强者，omega势必要比alpha吃更多的苦。 “我们还有没有问过，你们有没有什么愿望？”漠烛一边给三个omega投喂烤串，一边问。 “愿望啊……我没想过我有什么愿望。”萧大侠觉得这是个有些难度的问题。 “嗯。”小莫莫也边吃边点头。 “在福利院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愿望吗？比如看着其他小朋友可能被领养了什么的？” “好像也还好，我在福利院生活已经比自己在外面生活好多了……”萧大侠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那现在呢？” “现在好像太好了，也没什么愿望，近期的话，就是希望我那些向日葵能长好，能成功结出葵花籽。” “哈哈哈哈哈。”苏清尘笑得很开心。 “我们干个杯吧，祝萧大侠近期的愿望成真。”苏清尘拿起杯子。 “谢谢小尘哥哥。”萧大侠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杯子碰了一下。 “那小尘哥哥，你的愿望是什么？”萧大侠倒是好学。 “我啊，就希望小莫莫能早点克服莫逐哥哥的信息素，萧大侠的学习越来越好，然后莫逐哥哥天天开心。” 漠烛听完笑了笑。 “嗯。”萧大侠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学习到了一点点。 “小莫莫呢？”漠烛问。 “嗯……”小莫莫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嗯，不着急，没有愿望也是很正常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有愿望。”苏清尘说。 “听说小莫莫只记得进厂之后事，是吗？” “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萧大侠说。 “哎？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我们还没听你们说过。”苏清尘好奇地问。 “我刚被抓去的时候，总是想着逃跑，但是被抓回来几次，我没饭吃的时候都是小莫莫把他的东西藏起来悄悄给我吃，虽然他也不跟我说话。”萧大侠省略了很多被虐待的细节，很平静地说着。 “嗯。”小莫莫点头表示认可。 “那你后来是怎么跑出去的呢？听说你还把警戒所的所长都送走了？” “我能跑出是因为小莫莫，他每天很认真地干活，吃得又少，最主要也不跟别人说话，所以守卫基本上不管他。他给我送吃的也很会找时间，都没有人发现过。”萧大侠说着对小莫莫还是很欣赏的。 “我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之后，有天半夜他在我床边把我叫起来，然后拉着我去了菜园，在鸡棚的工具房里拿出个小铲子，然后在墙根刨了几下，竟然有个洞。” “然后你就跑出去了？” “是啊。” “小莫莫为什么没有跟着跑呢？”苏清尘问。 “跑不动。”小莫莫摇了摇头。 “所以那个洞是小莫莫一个人挖的吗？” “一个月。”小莫莫点点头。 “太厉害了，再吃一串胡萝卜。”苏清尘给小莫莫递了一串冒着香油味的胡萝卜片。 “小莫莫跑不动肯定是吃太少了，反正那个饭不要钱，你应该多吃一点。”苏清尘有些心疼。 “难吃。”小莫莫摇摇头。 “所以你当时不是同情我，只是东西吃不完，拿我节约粮食啊……？”萧大侠算是悟了。 “嘿嘿。”小莫莫耸肩。 “哈哈哈哈哈，那怎么会呢，小莫莫肯定很有爱心的，他是想帮助你。”苏清尘一边看好戏一边找补。 “那你是怎么把警戒所的所长弄进去的呢？你本事不小啊。”苏清尘说。 “那也没有办法啊，因为我肯定得把小莫莫救出来。我开始是想着去报警，结果倒被他们抓了。” “什么也没说就把你抓了？” “接警的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说他们核实过了，没有我说的事情，说我报假警，就把我抓了。” “……你也多吃一串。”苏清尘给萧大侠递了一串牛肉。 “嗯。”萧大侠接过，大口地吃着，又接着说：“那我不是学乖了嘛，在里面我就学小莫莫，我也不说话，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其实也就是按时作息，做做劳动做做工，跟在童工所差不多。” “过了一阵子，他们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了，我说知道了，然后他们就把我放了，还让我出去不要乱说话。” “出来我就去找我那些朋友了，虽然说我的朋友都是流浪的人，但是偏门一点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哎哟，你们不会还有个丐帮吧……” “有啊！”萧大侠有些得意。 “那你既然是萧大侠的话，你不会是丐帮帮主吧？” “那不是，我太小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帮主，就是一个帮。” “然后呢？”苏清尘听得很起劲。 “我们帮里有大一点的omega，他说这种情况很正常，一般都是警戒所的所长也从童工所分钱，所以才会包庇他们，这也是童工所能一直存在的原因。” “我们也想过去放火什么的，让小莫莫有机会跑，但是他那个身板，要是不仅没跑出来还被……那什么……就也不太好。” “你想得还挺周到……”苏清尘哭笑不得。 “我们帮里有人以前帮别人做过类似的事，他说警戒所一般有一个所长和几个副所长，副所长的目标都是当所长，所以只要有机会能让所长走，那几个副所长自然会努力。” “天哪……你竟然干过这么大的项目……”苏清尘再一次吃惊，给自己来了串大牛肉串压压惊。 “我们就是跟踪了那个所长一段时间，我们要去结识那些保安、服务员什么的，其实也挺容易的，毕竟大家都是命不太好的人。然后我们把那个所长吃喝嫖赌涉黑的第一手证据都弄成了高清材料，给每个副所长都寄了。” “那万一那些副所长跟所长都是一起的呢？” “概率不大吧，我在电视剧上看过，官场没有那么和谐，只要有刀，一定会互相捅的。而且副所长不想努力的话，我们可以发网上，那可全是高清的，照片视频都有。” “那些保安、服务员什么的，为什么愿意帮你们呢？” “因为他们也讨厌那种人吧，那种人谁会喜欢啊，但就偏偏那种人过得好。”萧大侠摇摇头，以示对现实的不理解。 “所以最后是哪个副所长努的力？”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半个月后我们就等到了所长被带走的结果，简单理解的话，应该是谁后来当了所长就是谁努的力吧……小莫莫被救出来之后我也没关注这个了。” 过去的事，苏清尘和漠烛也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你们现在是有家长的人了，所以以后有事不一定非要自己想办法，可以直接跟我们说，让我们去解决，知道吗？”苏清尘说。 “嗯。”两个小o边吃边点头。 “莫逐哥哥，别烤了，这儿还有很多呢，快来休息一会儿。”苏清尘开始阴阳怪气。 “……我不累。” “不，你累了，现在就坐过来。”苏清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说。 “哦……”漠烛放下手上的活，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坐到了苏清尘旁边。 “来，莫逐哥哥，吃一串牛肉串。”苏清尘拿着牛肉串喂到了漠烛嘴边。 “好。”漠烛准备用手接过来。 苏清尘不让，说：“我喂你，莫逐哥哥照顾我们几个辛苦了。” 漠烛不能自控地笑了一下。 “吃吧。” “嗯。” 漠烛就着苏清尘的手，开始吃牛肉串。 苏清尘一手给漠烛喂牛肉串，一手拿着纸巾随时准备给漠烛擦嘴，主打服务到位，一边还要跟两小只聊天：“小莫莫，那你自己会想要恢复记忆吗？” “嗯……嗯！”小莫莫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那你其实是不是可以说整句的话？” “嗯。”小莫莫又点点头。 “真的假的？”这回轮到萧大侠吃惊。 “你一句都没听过吗？”苏清尘问。 “没有，他很少跟我说话，都是我在说。” “小莫莫要不要现在跟我们说一个长一点的句子？”苏清尘很期待地说。 “嗯……”小莫莫把嘴里的胡萝卜咽了下去，说：“朝辞白帝彩云间。” “哈哈哈哈哈，所以秦老师说小莫莫学习好呢，我们是多话不说，一说都是课文。”苏清尘说完还不忘给旁边的漠烛擦擦嘴。 第151章 xmomo 愉快的时间就是这么短暂，又到了孩子们要去上学的周一了。 “这么看起来，是不是要等孩子们放假了才能去登记身份？不然要请假才行。” 现在小莫莫已经越来越适应漠烛，身份登记完全可以提上日程了。 “离放假也没多久了，要不然就等等吧。”漠烛收拾着碗筷。 “你别弄了，你去送他们上学，我来洗碗。”苏清尘催促。 “还有时间，我很快弄完了。”漠烛不让。 “那我去看看他们。” “嗯。” 苏清尘又去客厅看了看在等待出发的小o。 “上课要用的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昨天晚上就装好了。”萧大侠说。 “两个孩子太省心了。”苏清尘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对了，今天的一块钱，拿着啊。” “嗯。”两个孩子都接过，然后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不一定非要储蓄，可以买东西的。” “知道了。”萧大侠说。 “可以走了。”漠烛招呼。 “好！”两小只站起来，跟苏清尘道了别。 比起苏清尘送两个小孩，漠烛就安静多了，上车只是交代了一下萧大侠要注意小莫莫。 半路，萧大侠说：“莫逐哥哥，有个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漠烛直视前方，眼里透露出一些欣赏：“哪一辆？” “就是现在右后方这一辆黑色的，a0236。” “你怎么确定他在跟着我们？” “出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就停在路边的，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其他的车，我们走他就走了，刚刚你没有提前变道，就是很突然地右转，他也很急地跟着转，反正一路都在我们后面。” “还有。”小莫莫说。 “哦？”漠烛说。 “还有哪个？还有车跟着我们？”萧大侠问。 “嗯。” “哪个？”萧大侠回头左右看了看。 “黑色，a0760。”小莫莫准确地报出了车牌号。 漠烛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一下。 “啊？为什么？”萧大侠说，“莫逐哥哥，你是不是在外面欠钱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一般讨债的就喜欢跟踪别人上门去要钱。” “你觉得我会欠别人钱？” “我觉得不会，但是小尘哥哥更不会啊……我们也没有。”萧大侠认真分析着。 “还挺聪明，抓稳。” 漠烛又一个忽然变道，转进了旁边的辅路，因为现在是早高峰，那两辆车已经被卡在车流中了。 “莫逐哥哥你好厉害。” “还没完呢。” “还有？那到底是谁欠钱了……” 漠烛见缝插针地又往前开了一段路，然后转弯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他很快停好车，启动掩护模式，车身完全变了一个颜色，车牌号也变成了另外一个。 两个小o在车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莫逐哥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着就行了，就是你们上课可能会迟到一下。” 漠烛在屏幕上输入了几个车牌号，然后地图上就出现了那几辆车的实时定位。 萧大侠凑过来看，“一共有五辆车？！啊？是不是那个警戒所的所长出来找我报仇了？” 除此之外，萧大侠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导致现在的情况。 “少想有的没的，不关你们的事，我和小尘哥哥会解决的，他们还在附近找我们，等他们散了我就送你们去上课。”漠烛悠闲地靠在座位上，一边看着地图上那几辆到处乱窜的车子，一边打电话给两个小o请假。 送两个小o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都已经上完了。 漠烛开车回到家，不出所料，那几辆车在不同的路口等着呢。 刚进门，苏清尘就上来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被人跟踪了，他们跟丢之后又来家门口等着了，你猜猜是谁？” “除了花店老板也很难有别人吧……”苏清尘倒是不稀奇。 “他比我们还急。” “我们也挺急的，只是我们要等两个小o不在家才能办事，没他方便而已。你先查查他。” “嗯。”说着漠烛和苏清尘一起去了书房。 “他这个档案，应该是后来做的。他填的所有就读学校的档案里面，都没有他的名字。” “所以他的名字可能是假的？” “差不多，他能做到这一步，应该也是查过我们了，结果我们也不是什么真货，他就只好上门了。” “嗯，他应该是想弄清楚小莫莫现在的情况再去查他。” “那么一个小o，出五辆车，亏他好意思。” “那人家志在必得嘛，谁知道车上的alpha这么厉害呢。” “今天还好是我送他们。”漠烛叹了一口气。 “哎？看不起谁呢？” “车子我做了一些改装，还没跟你说呢，怕你不会用。” “那等下告诉我，别总显得我好像扶不上墙一样。” “没有。” “没有就行，我也能担事的，知道吗？” “嗯。” 漠烛的电话响了。 “喂？” “莫逐哥哥？”是萧大侠鬼鬼祟祟的声音。 “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你到家了吗？” “呵，到了，你下课了？” “哦。”萧大侠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我下课了，我跟小莫莫找小万老师借了手机跟你打一个电话。” “我没事，不要担心，好好上课。” “知道了。” “小莫莫也在旁边呢？”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回答。 “你们好好上课就行了啊，早上有没有吓到？” “没有。”萧大侠说。 “这么厉害？” “那不是莫逐哥哥在嘛。” “哈哈，莫逐哥哥真厉害。”苏清尘捏了捏漠烛的脸。 “行了，你们去上课吧，放学了来接你们。”漠烛说。 “好。” “我好喜欢他们啊……”苏清尘不由得感叹，然后又捏了捏漠烛的肩，“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既然他这样对我家孩子的话，其他的别说，先送他一份大礼。”苏清尘说。 “什么？” “我去换身衣服，你把那辆小摩托给我准备好。” “你要干什么先告诉我……”漠烛有些不放心。 “出去溜达一圈，不小心刮一下他们的车，对他们友好地比个枪。” “那我带你，我知道哪些车是他们的。” “也行。” 苏清尘和漠烛都换上了皮质的骑行服，漠烛也已经想好了路线。 “出门我先正常行驶，我忽然转向贴上去的就是他们的车，转向前我会让你明显感觉到的。花店老板在第五辆车里。” “嗯。” 两人戴上头盔就出发了，不远的路口，漠烛就忽然向停在路边的车贴了上去。 苏清尘伸出手里的瑞士军刀就朝车身划去，只是两秒就把第一辆车从头划到尾。 “成功！”苏清尘心情好起来。 漠烛又贴向另外一辆停在拐角的小货车。 有了第一辆的经验，苏清尘甚至能转动手腕，给他划几个波浪，划伤的面积更大。 就这样很迅速划了四辆车，在经过第五辆车的时候，苏清尘利落地从身后掏出了手枪，在高速行进中，精准地指着车后座的花店老板。 两人只是对视了稍纵即逝的一秒，但这简短的警告，信息量已经算是非常大了。 绕回家后，漠烛在电脑上回看了一下他们的反应，只有第一辆车的人下车查看了情况，不过一会儿，所有的车都撤走了。 “之后接送孩子们，我跟你一起，这样也有个照应。” “嗯。”漠烛也是为了让苏清尘安心一点才答应的。 “这么看来，花店老板确实是小莫莫身份的突破口，现在就是如何去突破而已。” “可以敌不动我不动，反正他还会想办法的。” “那小莫莫会不会有危险？要不然别去上学了？” “这是个问题。”漠烛想了想。 “每天上学都像今天早上这样的话，对孩子们也会有影响的，而且，今天是这五辆，明天是另外五辆的话，我们也很难招架。” “嗯，但是小莫莫不去正常上学的话，对他也有影响，还有萧大侠也是……我今天加个班吧。” “什么？” “我先带你看看我们的车。” 漠烛拉着苏清尘到了车库。 “我之前只做一套，你看，就是这个按钮，按一下，车子会进入掩护模式。” 苏清尘看着车子的颜色和车牌号瞬间都变了。 “这个不错哦。”苏清尘赞叹。 “嗯，花店老板只看过我们车子的原来的样子，这个掩护模式我今天早上用了，他们没看见，能用到被他们发现为止，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多做几套。” “车身都完全变了的话，他们还能发现除非是看到车里的人，那些防窥膜弄一弄不是就差不多了？” “嗯，但是长期跟不到我们的车，他们可能也会想别的办法，反正先度过眼前吧，掩护模式我多做几套。” “车牌号都变了是不是有点违法？” “……带着枪去划别人车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违法？” “……也是，那你加油吧。”苏清尘是懂得理亏的。 漠烛拿着电脑在车库倒腾了一天，转眼到了要接小孩的时候。 “怎么样了？”苏清尘走进车库问。 “还要几天才能完工，要放学了？” “嗯。” “那我收拾一下。” “还开这辆车去接吗？要不然就用那个掩护模式吧，至少一眼不太看得出来是我们。” “好。” 然后到了福利院，萧大侠和小莫莫站在车前不识车。 “上车。”苏清尘按下车窗呼叫两小只。 “哦！换车了？”萧大侠有些吃惊。 “没换，就是外观变了个样。” “车牌号也不一样了啊，我都没认出来。” “哈哈，你还观察挺仔细。” “不仔细，这完全就是另外一辆车。” “哈哈，那你得准备好，以后我们的车子可能经常都长得不一样。”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早上跟着我们那些人？” “算是吧。”苏清尘也没想太隐瞒，毕竟他们已经知道的事情，越瞒着可能会让他们越瞎想。 “他们是谁？” “现在还不太清楚，所以我们会特别小心。” “哦……”说着，萧大侠开始四处观望。 “好好坐着吧，没跟着。”苏清尘安慰。 “那也要小心点啊……” “用不着你小心，有我跟莫逐哥哥呢。” “嗯，莫逐哥哥，你早上怎么发现有五辆车的？” “一般来说，有所怀疑的时候就不常规地变几下道，开几个路口基本上就能试出来了。这些等你考到驾照了教你。” “哦……真的不是警戒所的所长来找我吗？” “怎么可能，你送进去的可能他已经出来了，但副所长送进去的没那么快，副所长自己会看着呢，别操心。” “哦。” 经过了一天的小波折，后来竟然就一直风平浪静了。 直到一个月后，苏清尘的咖啡店开业。 苏清尘开咖啡店，文瑾是第一个报名来打工的，为了表示对苏清尘事业的支持，也是自己确实需要一份正经工作。 咖啡店的名字叫xmomo，用的萧大侠和小莫莫的名字，咖啡店只向omega和beta开放。 因为没有弄很特别的开业仪式，所以苏清尘和文瑾就直接开店营业了。 “我们真不弄一点开业大酬宾吗？” “不用，生意不好的话酬宾也生意不好。”苏清尘是有经验的。 “我们的卖点是只向omega和beta开放，这样本身就自带客源了，虽然有一些店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和我们也并不冲突，然后我们有不一样风味的套餐，应该会有人喜欢的。”苏清尘说。 “嗯，我们先试试看吧，还有就是对弱势omega的帮扶这一条，我倒也不是说很怕事，但是alpha来闹事的话，确实有点打不过啊……”文瑾很惆怅自己没能更强大一点。 “打什么打，你来我店里上班可不是来打打杀杀的。遇到紧急情况就马上闭店，不用跟那些人起正面冲突，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店面选在警戒所对面的原因。” “警戒所……有用吗？” “……”苏清尘也不好肯定地回答。 “我以前上班的时候，他们都是请一些看起来扛了很多命案的alpha守场子。” “什么场子？” “地下赌场。” “……我们这，需要这么重的武器吗？” “虽然说是不一样，但我们那有事的时候，无论哪一方报警戒所，他们好像都不来，都是大家自己解决啊。” “……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这个警戒所不一样呢？” “那就中奖咯。”文瑾笑了笑。 “苏老板。”一阵熟悉的松香味飘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待alpha。”文瑾笑容满面地婉拒进来的客人。 “外面说。”苏清尘看着来人，指了指门外。 “文瑾，两杯咖啡。” “好。” 第152章 谈判 苏清尘开门见山：“好久不见，叶鸣老板。” 花店老板也并不意外：“听说你的咖啡店开业，所以送两个花篮过来祝贺一下。” 两个助手把花篮拿了过来。 “谢谢，真好看，就放在店门口吧。” 叶鸣抬头示意，两个助手就把花篮放下了。 “我们每次去你店里，你都是一个人，没想到你助手这么多啊。”苏清尘意有所指。 “哈哈，店里确实我一个人就够了，只是其他的事务总是还需要些人手的。” “其他的事务是指在别人家门口蹲守？还是指跟踪别人出门？还是偷拍别人的家庭生活？花店老板都这么变态吗 ？”苏清尘口风上没有把知道他们是针对小莫莫的事透出来。 “呵呵呵呵，为了找到自己家的孩子，多少是要费些心思的。”叶鸣也不藏着掖着。 “奥，那祝叶老板早日达成愿望。”苏清尘不接老板递过来的话。 “你们连我的名字都弄清楚了，还让我们拍到逛街，去公园，去露营，唯独怎么也跟不到孩子在哪里上学，然后没法查到孩子的资料，相信你也充分知道我的来意。”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叶老板就是看在老主顾的份上来祝我开业呢。” “咖啡。”文瑾端来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叶鸣前面，一杯递给苏清尘，然后看着苏清尘，表情里的暗示过于明显，满脸写着：要报警吗？ “去忙吧。”苏清尘笑着跟文瑾说。 文瑾回到吧台，还是不太放心，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漠烛。 “如你所知，我叫叶鸣。”说完叶鸣拿出一张全家福，指着照片上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说：“他叫叶秋，这是我们最后一张全家福。” 苏清尘拿过照片，上面有十几个人，那个小孩确实跟小莫莫是有些相似，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两个孩子相似度也很高。 苏清尘拿着照片还在犹疑的时候，看见小莫莫手上的手链挂着那个弯月坠子，另一个小孩手上也有一个，而牵着他们的大人手上，也有些似曾相识的坠子，一些画面快速闪过，那些好像都挂在小莫莫的床头。 见苏清尘没有说话，叶鸣又拿出了上次的弯月坠子：“这是他双胞胎哥哥的，他们出生的时候，我们家为他们兄弟专门定制的一对挂坠。” 叶鸣喝了一口咖啡，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不知道你们对越城了解多少，但是看你们对小孩儿缜密的保护，应该是去了解过越城的。” “我们越城叶家，以前也是越城的大家族，主要是做彩晶矿的，就是你脖子上挂的那个，我们家族每个人都有世上唯一的一款彩晶吊坠。” “世上的巧合多得是，一个坠子就说是你们家的孩子也太牵强了。”苏清尘需要更多的信息。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家族印，是弯月形的，一般都在腰部再往上一点。”说完，叶鸣站起来开始脱西装外套。 “不用了。”苏清尘赶紧伸手制止。 光天化日之下，刚开的咖啡店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叶鸣笑了笑，坐下说：“给你看照片也行。” 虽然苏清尘并不是很想看，但毕竟这不是随着性子来的时候。 苏清尘接过叶鸣递过来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叶鸣自己的，在海滩的背影，腰背部确实有一个印记，另外一张是小莫莫的，就是前不久他们一起去水上乐园玩的时候被偷拍的照片，小莫莫穿着小背心跟他们打闹的时候难免露露背什么的。 小莫莫背上有什么苏清尘当然知道，叶鸣只是想告诉苏清尘，他也已经知道了的事实，苏清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想说是巧合吧？虽然你们把自己和孩子的信息藏得密不透风，但是我知道的不止这么多。如果孩子的随身物品还在的话，一个绒布袋里装着孩子生辰的字条，一个绒布袋里除了他自己的挂坠，还有另外六个，是他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样式都在照片上。” 说完叶鸣又递一张字条过来。 苏清尘接过一看，是跟小莫莫绒布袋里写着生辰的字条一模一样的内容，字迹也差不多。 “孩子随身的那张字条也是我写的，如果你看过的话应该看得出来。”叶鸣说。 “所以呢？” “在你们默认的范围内，我也看到了你们跟孩子的相处，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么年轻是为什么要收养两个孩子，还是两个小o，但至少，你们对孩子是没有恶意的，而且孩子也很喜欢你们。所以今天我来找你们谈谈。” “要谈的话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漠烛在苏清尘身边坐了下来。 苏清尘闻声看了一眼漠烛，没问什么。 “你这个alpha说的又不作数。”叶鸣开玩笑说，不过这也是他这一个月对他们生活窥探后的总结。 “我经常想，孩子就这样跟你们生活下去也挺好的。但是有些事情，可能还是要他自己去做决定。”叶鸣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用回答我，但你们的小莫莫，我的叶秋，应该只有近期的记忆，以前的事情他是不记得的。” 苏清尘和漠烛很给面子地沉默着，都没回答。 “我们家族的彩晶矿因为过硬的质地，可以用于军工上的隐身材料，之前一直都跟军方有密切的合作，直到十几年前那场内乱，一个武装半夜派了800多人来抢我们的矿场，虽然我们也有自己的武装，但是我们准备不足，加上他们内外勾结，我们很艰难地坚持了半个月，但是很不幸……失去了对矿场的控制都是其次的，我们还失去了大部分的家人。” 叶鸣说的时候，情绪已经很平淡了。 “我把叶秋从战火中带了出来，但是因为我目标太大了，带着孩子很危险，所以把他托付给了我们当时的一个守卫，让他带着孩子去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孩子，只能很偶尔托人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只是……”叶鸣叹着气停顿了一下。 “孩子的父母和哥哥都是在孩子的面前离世的，之后很多年的时间，孩子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前不久，守卫的身份被发现了，也是我的疏忽，守卫一家遇袭，我的人赶到的时候，只有叶秋一个人奄奄一息地幸存了下来。他才十几岁，经历了两次家庭的重大变故，精神上受到重创，在治疗的时候，做出了很多伤害自己的行为。我不能出面陪着他，也不忍心他太痛苦，就给他注射了军方研制的会让人失意的药，这让他能顺利地接受治疗，虽然他的表达能力好像受到了限制。” 叶鸣开诚布公地说到这里，苏清尘和漠烛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他们调查不出来的事情。 “孩子在医院一直很稳定，没想到他在快治好的时候竟然走丢了，就是这大半年，我满世界也没找到，没想到他就在越城，他走丢的医院离这里有700公里。” 苏清尘想了想说：“他被人卖到这里的童工所，所以你找不到。” 叶鸣听到非常自责。 “所以你想说的是？”苏清尘问。 “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他应该知道他过去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你想让他去报仇？” “我们家人的尸首都还在矿场，不知道你站在他的立场上来看待这件事你会怎么想。对我来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然后安葬家人，给他们一个交代。这十几年我一直在重新培养自己的武装，但同时，我也是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人，所以，虽然有些残忍，我还是希望能在他那里看到50%的希望。” “你说这些不怕我们卖了你？” “谨小慎微的人过不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你们划我车的那几下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哎？说话要有证据啊，我们什么时候划你车了？”苏清尘拒不承认。 “呵，早都修好了，又不要你们赔。” “你想我们在小莫莫18岁的时候把他给你？”苏清尘对小莫莫恢复记忆这件事情有些抵触。 “孩子是会长大的，会有自己的想法。我今天来也就是想确认一下孩子的身份，然后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孩子背后有这样的故事，如果矿场的事情不解决，我和他会一直都是他们的目标，你们的生活远没有你们认为的这么简单，你们的敌人，也不是我。” “你们连身份都没给孩子登记，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看在你们对他还不错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但作为孩子血缘上的亲人，我想说，首先，我完全尊重孩子跟你们一起生活这个事实，毕竟跟着你们比跟着我安全很多。” 听到这里苏清尘稍微放松了一点。 “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尊重他的命运，18岁的时候，我希望他能恢复记忆。”叶鸣拿出了一管注射剂。 “这个能恢复记忆？”苏清尘问。 “是的。” “你真是！有的没的都往孩子身上打，万一恢复记忆还有什么副作用呢？” “不会，这个药剂研究十几年了，做了很多实验，理论上不会有副作用。” “还有6年……如果他恢复记忆了决定去报仇你有什么打算？”苏清尘非常确定，小莫莫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去的。 “要是那时候我还没有完成这件事，我会跟他一起去完成。”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给他一片你打下的江山。” 叶鸣低头笑了笑：“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 “别笑！” “我说了，仇必须报，我也是靠那些怀着同样心情的旧部一直发展到现在，十几年，时间说短不短，我们也在做各种尝试，但是始终没有很好的时机。” “那你现在还差在哪？” “你还有这能耐？” “你说说看啊，都说这么多了，说说差距也不丢人。” “他们拿到矿场的控制权不久就跟造反成功的军方达成了合作关系，所以我们不仅是要端掉他们，军队那边是个很大的难点。” 苏清尘吞了吞口水：“你可真是孩子的好叔叔啊……” “我说了这个决定权在他，我只保持50%的希望，他可以不去。” “那恢复记忆的话他肯定去啊……” “所以你们现在缺什么？”漠烛把话题拉回正轨。 “其实军队那边也不是非要杀个片甲不留，我们以前跟上一个军队合作，也就是给领头的和接头的分钱，他们不仅采购，还负责我们的安全。世上的关系，只要不是血海深仇，钱都能解决。” “所以是钱不够？” “毕竟人家有矿，而且人家有人情。” “多少钱够？” “呃……”漠烛的问题太直接，叶鸣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要先塞人进去，再看怎么塞钱。” “所以就是矿场那边一个不留的同时，干掉军方的头目且稳住军方。”苏清尘总结。 “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们到底什么来头？”叶鸣问。 “开咖啡店的普通人。”苏清尘说得非常真诚。 叶鸣无语地笑了。 “那关于他18岁恢复记忆这件事，你们是什么态度？” 苏清尘和漠烛都陷入了沉默。 “我觉得到时候再说。”苏清尘觉得这个问题现在无法回答。 “也就是说你们有可能不同意。” “说得好像我们不同意就有用一样。”苏清尘有些泄气，叶鸣知道了孩子的下落了，要孩子恢复记忆还不是一针打下去的事。 家道中落的家里独苗就是这样，没长大的时候是家里唯一的希望，长大之后是家里唯一的依靠，不得不去承担一些沉重的家族使命。 “矿场在越城哪里？”漠烛问。 “城外南边60公里的笔架山上。” “他们现在有多少人？” “工人不算，武装的话大概两千人。” “武器有哪些？” 叶鸣深深地看着漠烛没有表情的脸：“你问这些是因为？” “好奇。”漠烛淡淡地说。 “难怪你们两个是一对呢，一个被窝确实睡不出两种人。” 自己诚心诚意来谈判，老底都要透完了，这两个人一句实话没有，叶鸣有气没处撒。 第153章 生日 知道小莫莫的真实身份之后，苏清尘和漠烛百感交集。 苏清尘决定要加倍对小莫莫好，万一他18岁就要去吃苦了呢。 而漠烛也确定了自己的创业方向，军火。 日子就这样母慈子孝地过了4年，萧大侠18岁了。 早上，几人到了花市给萧大侠买生日花束，几年前开始，大概每半个月来买一次花变成了他们的固定行程。 这么多年下来，萧大侠和小莫莫跟叶鸣都非常熟悉了。 “哎哟？萧大侠生日又到了吧？”刚进店，叶鸣就热情地招呼。 “嗯。”小莫莫点头。 “18了吧？大小伙了！”萧大侠确实长得很高大，比苏清尘还高出一大截。 “这可是成年礼啊，老板你看着表示吧！”苏清尘来消费的日子很多，但付钱的情况就越来越少，随便一个由头就让叶鸣自己表示表示。 “那必须的，你们先坐一下啊！”叶鸣本身也不靠这个赚钱，表示多少次都问题不大。 耐心包好了一大束花，还塞了个大红包。 “18岁跟别的年纪不一样，是真的男子汉了，知道你给自己存了不少钱了，我这点心意可不要嫌少啊！” 萧大侠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苏清尘。 “叶叔叔的好意你就拿着。”苏清尘一点不客气。 “谢谢叶叔叔。”别看萧大侠人高马大，人还有些害羞。 “乖。今天可以喝酒了吧！？”叶鸣说。 “误事儿，我们家的小o不喝酒。”漠烛说。 “哎哟？就兴你们alpha喝酒。”叶鸣纯属添乱。 “我不喝。”漠烛说。 “你不喝还不准孩子喝啊？你们知不知道融入社会有多难，没点交朋友的大众爱好，怎么在社会上混？” “呵呵呵呵……”苏清尘笑了起来，“就凭是我们家的孩子，在社会上就很好混了。” 叶鸣翻了翻白眼，没有反驳。 漠烛在军火界崛起得非常快，几年功夫，已经在业界崭露头角了，还真不太需要孩子努什么力，而且，萧大侠还是他们公开的唯一一个孩子。 “莫家孩子成年礼，不弄个宴会什么的？” “孩子生日是自家的事，当然是自家人一起过，不过再过两年呢，也可能是会请某些客人的，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叶鸣了笑了笑没说话。 “那我们就先回家了。”苏清尘说。 “慢走。” 几人愉快地回到家，在进车库前，漠烛跟萧大侠说：“我们也有礼物送给你。” “什么？”萧大侠有些期待。 车库门缓缓打开，最新款的xmax跑车。 萧大侠的表情有些失去管理：“哇……！哇！哈哈哈哈哈……” 看到萧大侠的反应，苏清尘几人也很高兴。 “车门上这个m，是小莫莫设计的样式，亲自给你喷上去的。”漠烛介绍。 “酷！酷毙了！”萧大侠抱着小莫莫吧唧就是一口，小莫莫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用手擦了擦脸。 “车呢是你莫逐哥哥给你买的，但我送的可是最重要的一环，驾校已经给你报好名了，一放暑假就去啊。”苏清尘说。 “谢谢小尘哥哥。”萧大侠撒着娇把苏清尘搂进了怀里。” “行了，都18了，怎么还爱撒娇呢？” “那我也才18呀，刚够考驾照的年纪，人家还小着呢。” “哎哟，行了，把我放开，1米86的小朋友。” “车就放这了，钥匙我先保管，考到驾照了才准开，悄悄开的话车子没收加打断腿。”因为有悄悄无证驾驶的前科，漠烛特别跟萧大侠交代。 “知道了知道了，忍几个月和忍一辈子我还是分得清的。” “好啦，我们一起来准备午餐吧。”苏清尘开始安排。 “嗯。我学了一个大菜，今天让我做一个菜吧。”萧大侠说。 “可以啊，孩子真的长大了啊。”苏清尘感到欣慰。 “嘿嘿，我悄悄试过几次，应该能吃。” “行，那我们俩各做各的，你要帮忙就告诉我。” “嗯。” 说着漠烛和萧大侠就进了厨房。 苏清尘就带着小莫莫布置餐厅，彩色气球一个一个充好气再做好造型，生日彩旗也是必须要挂上的，还有生日快乐的牌子。 餐厅差不多布置好，漠烛已经开始上菜了。 “这么快？小莫莫，那你赶紧准备好相机，开饭前我们先一起合个影。” “嗯。”小莫莫又跑去拿三脚架和相机。 菜都上齐后，小莫莫把生日帽就给萧大侠戴上了，大家愉快地唱了生日歌，然后拍了第四张萧大侠过生日的合影。 “拍得真好，这几天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上啊。”苏清尘跟小莫莫说。 “嗯。”小莫莫比了个ok。 “这是我做的，嘿嘿。”萧大侠首先推荐起了自己做的菜。 “卖相不错啊，像五星级酒店的。”苏清尘表扬。 “外面这一圈胡萝卜片是用炭烤的，没有用油炒的那么腻，然后中间的牛肉粒是香煎的，我偷偷尝了一下，火候还可以，胡萝卜也不挨着牛肉，不沾牛肉味儿。” “赶紧试一下。”苏清尘叫小莫莫。 “嗯。”小莫莫夹了一片胡萝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然后朝萧大侠竖了个大拇指。 “哎哟，我们小莫莫可是吃胡萝卜专家，他说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苏清尘说。 “嘿嘿。” “我来尝尝这个牛肉。”苏清尘夹了一块牛肉。 “真不错啊，外焦里嫩的，你在哪里学的？” “我就是在网上看了一些教做胡萝卜的，又看了一些教做牛肉的，把两样拼一起了。” “还会自己创新呢，那你得给这个菜取个名字啊，你可是第一个做这个的厨子。” “呃……那就叫向日葵吧，这造型挺像的。” “还是我们孩子有创意啊。”苏清尘无条件欣赏。 “行了，吃饭吧，你自己许的愿你自己留着，我就祝你考驾照一切顺利，早点开上你的小黑车。”苏清尘举起自己的咖啡。 “嗯。”小莫莫举起了自己的牛奶。 “加油。”漠烛举起了自己的黑糖蜜。 “哎呀，多帅的车，干啥叫人小黑车……”萧大侠举起了自己橙汁。 “干杯！” 第154章 分化 当天半夜，小莫莫是在奇怪的异响中醒来的。 他先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打开床头灯看向萧大侠。 萧大侠在睡梦里难受的哼着，手脚也不太消停。 小莫莫走过去摸了摸萧大侠的额头：“发烧。” 有了结论，小莫莫又去拿了耳温枪给萧大侠量体温：“38度。” 于是拿着耳温枪去敲苏清尘和漠烛的房门。 “怎么了？”漠烛来开的门。 “38度。”小莫莫把耳温枪上的度数给漠烛看。 漠烛摸了摸小莫莫的额头：“萧大侠发烧了？” “嗯。” “萧大侠发烧了？”房里的苏清尘问。 “嗯，我去看看。” 漠烛跟着小莫莫去了他们房间，苏清尘马上也跟了过来。 一进屋，竟然飘来一股龙舌兰的味道。 小莫莫呼吸一窒就出去了，他甩了甩头说：“臭。” “这味道……？”苏清尘有些慌乱。 “……”漠烛也沉默了。 这是omega不可能有的烈酒味。 “难怪他长这么高大，原来是个alpha，忽然一切都合理了。”苏清尘说。 “分化中的小a好像只能靠自己挺了。”爱莫能助的漠烛和苏清尘站在床边，看着不停蛄蛹的萧大侠，呈现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药？”小莫莫从外面进来，拿着医药箱。 “小莫莫，这个味道你能接受吗？”苏清尘问。 “嗯。”小莫莫点头。 “现在萧大侠也不需要什么药，他的信息素已经变了，是alpha才会有的烈酒味，闻出来了吗？” “嗯。” “所以，我们只能让他自己完成分化，分化完自然就退烧了，这种情况没有药可以给他。” “嗯。” “那我们一起陪着他吧，虽然他现在不太清醒，但是相信他能感觉到。” “嗯。” 于是三人都在萧大侠的床边坐了下来。 苏清尘时不时给萧大侠擦一下汗：“哎，加油啊，萧大侠。” 小莫莫看着萧大侠好像很难受，于是伸手握住了萧大侠的手：“加油。” 分化的过程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萧大侠握着小莫莫的手，用力再用力，小莫莫感觉自己的手都开始麻了。 “呜呜呜呜……”可能太难受了，萧大侠开始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边小莫莫也跟着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也不知道是心疼萧大侠，还是被萧大侠捏得太疼了。 “哎哟，小莫莫，别哭了。”苏清尘过去搂着小莫莫。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要不然打个急救？”苏清尘问漠烛。 “差不多了，他的腺体已经肿起来一会儿了，消下去就好了，再观察一下，急救也只是个心理作用，没什么好救的。”漠烛倒是很淡定。 “我去拿一杯温水，出了这么多汗和眼泪，醒过来要补水了。” “你陪着他们，我去。”漠烛起身去了厨房。 “幸亏小莫莫发现及时啊，不然萧大侠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分化了，那多可怜。” “嗯。”小莫莫就算哭也不能让话掉地上。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萧大侠逐渐冷静了下来，苏清尘侧过头看了看，他的腺体已经消下去了。 “小莫莫，再给他测一下体温。” “手。”小莫莫的手还被萧大侠捏着，根本撒不开。 “我来。”苏清尘拿着耳温枪测了一下，“37度，嗯，在降了。” “嗯，再等等。”漠烛说。 几人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萧大侠，导致萧大侠疲惫地睁开眼睛时还吓了一跳。 “怎么了？咳咳咳。”萧大侠干着嗓子问。 “萧大侠，萧哥，你分化了。”苏清尘说。 “啊？咳咳咳。” “你这小alpha伪装得挺好啊。” “啊？” “别啊了，先来喝水。”苏清尘把萧大侠扶起来靠在床头，给他喂了几口温水。 “虽然不常见，但是你分化的话我一点也不奇怪，简直情理之中，哪有那么巨形的omega。”苏清尘说。 “我是个alpha？”萧大侠也懵了。 “嗯，你确实是罕见的在成年日分化成为alpha的假omega。” “啊……那我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你先恢复好，你刚刚发烧了，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身上很黏，想洗个澡。” “那你还是忍着吧，无论如何明天再洗。” “手。”小莫莫一边提醒，一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 萧大侠反应了一下才松开，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抓着谁。 萧大侠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就沉默了。 “怎么了？”苏清尘问。 “……啊，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 “一般成功分化的话，休息一下就好了，别的你都先别想，今天你就好好休息。”看见萧大侠没什么问题，苏清尘也放心了很多。 “哦。”萧大侠还有自己的事情没想清楚。 “还好小莫莫在你身边，半夜能听到你不对劲，不然你可要自己默默分化了，等你好了记得谢谢他。” “谢谢。”萧大侠嘴唇发白，有些疲倦地看着小莫莫。 “休息。”小莫莫说。 “嗯。”萧大侠没再多说。 “要不然你先去睡？我在这里陪他们？”苏清尘问漠烛。 “alpha不需要这么看护。”漠烛忽然就铁血起来。 “说什么呢，人家刚变成alpha，风都没摸到，怎么就不需要看护了。” “我感觉好多了，只是有点累，你们都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萧大侠看着有些消极。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们还能休息得下去吗？”萧大侠可是从来没说过要自己待一会儿这种话。 “长大就是一瞬间，给他这个空间。”漠烛清醒地说。 “你能不能暂时别说话？” “让他先自己想想，明天再聊，明天也快了，现在已经4点了。”漠烛提醒。 “哦……那你好好待着，小莫莫，你也再睡一下啊，明天晚点起没关系。” “嗯。”小莫莫答应了，但还是坐在萧大侠旁边。 “牵手？”小莫莫看到萧大侠的状态不太好，又把手伸了过去。 “不用了，你去睡觉。”萧大侠拒绝。 第155章 忧愁的青少年 第二天被送去上学的只有小莫莫一个人。 原本为了萧大侠和小莫莫能在比较安全的环境学习，苏清尘和漠烛特地给他们挑了当地最好的只接受omega的学校， 送完小莫莫，苏清尘去了学校教务处咨询萧大侠的事。 “莫太太，您这边不用着急，虽然omega分化成alpha的情况不是非常多，但是每年也都会有几例，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是有充分预案的。”教务处主任递给苏清尘一本小手册。 “分化成alpha的孩子在很多方面都需要引导，毕竟他们一直是作为omega被培养大的。” “是，这方面我们作为家长都还不太有经验。” “我们比较建议莫尘同学直接转到我们的分化部，那里都是跟他一样情况的孩子，我们也为他们设置了能更快接受自己新身份的辅导课程。” 苏清尘点点头：“我都不知道学校还有个分化部。” “因为极少数的情况才会用到，所以我们一般也不宣传，这算是我们为照顾少数同学的额外服务，不过也有些家长选择直接把孩子转到综合学校或者alpha学校，这个我们都充分尊重的，转学手续我们都会配合。” “知道了，那如果转去分化部需要多久时间？”苏清尘很快就做了决定。 “我们内部交接一下就可以了，主要看莫尘同学状态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今天都可以去，手续滞后完成都不是问题。” “谢谢主任，他今天状态不太好，但后天肯定可以，所以我让他后天开始上学可以吗？”苏清尘还是想让萧大侠多休息两天。 “没问题，那莫尘同学来之前我们的交接完全可以办完，具体事项我让分化部的同事跟您联系，到时候按照他那边的指引来上课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跟教务处谈完苏清尘也算放心一点，打电话跟漠烛说了一下情况就回去陪萧大侠了。 萧大侠早饭也没吃，就自己在床上躺着。 “感觉怎么样了？”苏清尘坐在他的床边问。 “我感觉好了，又好像没好，一种无力感。” “……是不是因为你没吃早餐所以无力，要不要起来吃点早餐？” “但是我又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啊，万一吃了你就不无力了呢？” “这种无力不是因为饿，就是觉得我为什么会是个alpha呢？我想不通这个问题。”萧大侠叹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不用想通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道理的，那我为什么是个omega呢？我去问谁？问到了又怎么样呢？你需要想的是，你现在已经是个alpha了，那你明天想怎么办，以后有什么打算？小朋友，我们都只能往前看。” 萧大侠觉得有道理，又觉得一头雾水。 “你作为omega活了17年，忽然不能适应是很正常的，要给自己时间，很多问题也不是一天就能想明白的。以前你不还说要是能像莫逐哥哥一样是个厉害的alpha就好了吗？你这机会不就来了？”苏清尘努力开导。 “嗯……”萧大侠点点头。 “总之，无论怎么样，你都有我们，所以什么事不要自己憋着，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 “那你现在还想躺一会儿呢，我就出去，你要是想吃饭呢，我就去给你热。” “我想再躺一会儿。” “行，你今天明天都可以躺，但是后天要起来去上学了，能做到吗？” “还去omega学校上学？” “给你转到分化部了，都是跟你一样情况的孩子，这样你也能有时间去适应。” “哦……谢谢小尘哥哥。” “啧，你们alpha都这么客气吗？”苏清尘开始拿萧大侠开玩笑。 “哎呀……”萧大侠有些扭捏。 “行了，你躺着吧，午饭的时候我再来问问你吃不吃饭。” “嗯。” 苏清尘关上房门忙活自己的去了。 “文瑾，我今天去不了店里了，萧大侠分化成alpha了，我得在家看着他。”苏清尘先给文瑾发了个消息。 “店里交给我，你爱什么时候来都行。萧大侠怎么样？” “他身体没什么问题，精神上可能有点青少年特有的迷茫，以前再生病也要爬起来吃两口肉，今天饭也没吃，就躺在床上伤春悲秋了。” “哈哈哈哈，我完全没见过他这样子，我好好奇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事也不是很意外，他除了爱八卦有点粘人以外，确实很像alpha。” “他也不是很八卦吧，他最多就是八卦你跟言医生。” “那还不八卦啊……哪个alpha天天盯着人家搞对象的事情说个没关完。” “他那是想验证一下霸总剧的科学性，四年了，他都等不到一个大结局，他说你这事儿总停留在七八集没有进展没意思，他要弃剧了。” “啧，这孩子还背后议论我呢？” “别啧了，你把观众拖没了事小，把言医生拖没了可是你的损失。” “我没拖……” “哦……那是我们都瞎了。” “哎呀，怎么又说到我了，我今天下班来看看萧大侠这个小可怜吧。” “行啊，你早点下班吧，一起来吃晚饭。” “就这么定了。” “言医生来吗？” “哎？要言医生给萧大侠看看吗？” “……不用，我说你，能不能先顾一下自己？所以言医生今天来不来？作为你的什么也好。” “不来，就我自己。” “行吧，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上心。” “知道了，晚上见。” 可能是太想见到这个新晋alpha了吧，文瑾到的时候，苏清尘跟小莫莫都还在放学回来的路上。 “文瑾哥哥。”萧大侠把文瑾领进了门。 “小alpha，还好吗？” “挺好的。” “看着有些憔悴啊，别难过，过两天就适应了。” “嗯。” “听说你一天都没吃饭？这可不像你啊，哪有alpha比omega饭量差的？你也不想想你以前一顿吃多少。 ”我这不还没恢复好嘛……” “我来你们家吃晚饭，你怎么也得陪我吃一点吧？” “嗯。”萧大侠还是给面子的。 “乖，你文瑾哥哥我比较懒，不懂送礼的，来，红包，你自己存着。”文瑾递给萧大侠一个红包。 “昨天都给过了。”萧大侠生日虽然文瑾人没到，但是红包都是一定到的。 “昨天的是生日红包，今天的是探病红包，不要混淆啊，一码归一码。” “啊……” “啊什么啊，就算你要等小尘哥哥回来问过他同意，你觉得以他爱钱的程度他会不同意吗？拿着。”文瑾又把红包递了过去。 “哦……谢谢文瑾哥哥。” “嗯，你休息一会儿，我知道要做什么菜，我先去备菜。” “好。” 第156章 焦虑 小莫莫一进家门就奔向了瘫在沙发上的萧大侠，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萧大侠歪了歪头，有些不适应：“没发烧了。” “嗯。”小莫莫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牛肉干，笑着看着萧大侠。 “课间零食你怎么拿这么多回来？” “给的！” “又是你那些不吃肉的同学找我来节约粮食啊。” “嗯！” “……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吃。” 小莫莫对此很困惑，在他的概念里，没有哄不好萧大侠的牛肉干，更何况还是一把，于是小莫莫又伸手去摸萧大侠的额头。 萧大侠躲开了：“我没发烧，你去写作业吧。” “完了。” “你在学校写完的？” “嗯。” “那你休息一下。” “陪你。”小莫莫说完就往沙发上钻。 “哎哎哎……”萧大侠本意是想让小莫莫别上来，谁想他只是抬手挡了一下，一只脚已经踩上沙发的小莫莫就往后倒了下去。 小莫莫没有任何准备，只是感觉一个很大的力量把他推了下来，背在茶几上磕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没事吧！”萧大侠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起来了，赶紧去扶小莫莫。 小莫莫眼睛里含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大侠。 “有没有磕到？让我看看。”萧大侠把小莫莫转过去，撩起他的衣服。 小莫莫一个字也没说，只是忍着眼泪皱着眉头任萧大侠摆弄。 “怎么了？”厨房的几个人听到动静都出来了。 “小莫莫磕到了。”萧大侠看着小莫莫背上青紫了一大片非常自责。 三个大人赶紧跑过来看。 “怎么磕的？磕到哪儿了？”苏清尘急切地问。 “我没想推他，我只是挡了一下，可能我力气太大了，他就摔下来了。”萧大侠还掀着小莫莫的衣服，好让苏清尘他们看到。 苏清尘看着也很心疼，但是他也没有责怪萧大侠，他拉起小莫莫：“过来，我给你擦药。” 苏清尘拿着红花油把小莫莫带到房里：“哎哟，太可怜了……很疼吧……” “嗯。”小莫莫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给你稍微揉一揉啊，你忍一下，揉一揉好得快一点。” “嗯。” 苏清尘一边吹气一边轻轻给小莫莫揉着：“萧大侠还是第一天当alpha，他现在也不太了解自己，刚刚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等一下必须让他给你道歉啊。” “不用。”小莫莫有些赌气。 “用！必须！就算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怎么能挡我们小莫莫呢？无法无天了简直！” “嗯。”小莫莫说话还有些鼻音。 “然后呢，我们是一家人，他以前多乖啊，是不是？他现在也很需要我们的耐心，所以小莫莫也不要太生气，我们稍微生一下气，但还是要让他有机会可以改正，好吗？” “一下。” “嗯，我陪你，我也生他一下气。” “嗯。” 这个“一下”在开饭的时候就结束了。 “萧大侠。”苏清尘先点名。 “小莫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吃一片胡萝卜。”萧大侠说着给小莫莫夹了一片胡萝卜。 “两片。”小莫莫说。 “三片。”萧大侠又夹了两片。 “嗯。”小莫莫开始吃饭了。 “好好好，行了啊，萧大侠，今天这事儿就是一个经验，你现在是alpha，和小o力量是有差别的，以后跟小莫莫一起不要没轻没重。”苏清尘说。 “知道了。” “嗯，来，你莫逐哥哥专门给你煎的牛排。”苏清尘给萧大侠夹菜。 “嗯。” “还有就是，小莫莫如果手上有大动作的话，会拉到背上的伤，这几天如果他要换衣服什么的，你记得要帮一下他。” “好。”这事儿萧大侠当然要答应了。 “以后小莫莫就有一个厉害的alpha哥哥了，哎，这可是我从小梦寐以求的事儿。”文瑾有些羡慕。 “别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苏清尘调侃。 “……我那个跟萧大侠能比吗？我们萧大侠人多正气是不是？对弟弟多好是不是？跟我家那个指着把我卖了赚点黑心钱的一样吗？” “萧大侠，你可不能当这种垃圾知道吗？”文瑾很严肃地看着萧大侠。 “我知道了……”萧大侠也有些委屈，毕竟alpha这个群体在他本人这里就没有好印象，他一度的人生理想就是干翻alpha，现在倒好，自己是个alpha，当alpha的第一天在家里毫无建树就算了，还伤了小莫莫，他可以说是对自己非常失望了。 “为什么不带言医生来？”苏清尘还是免不了要问。 “他上班啊。” “我都不想说你。” “那就别说了，吃饭吧！”文瑾给苏清尘夹了一块排骨。 “电视剧真的没有你们演得这么久，文瑾哥哥。”萧大侠发话了。 “我们可没在演电视剧啊，你都18了，还是个alpha，能不能忘了你之前看的那些小情小爱的东西。” “这个忘不了，我只是变成了alpha，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萧大侠摇摇头。 “嘴还挺厉害啊。” “没有，我觉得你们现在是他追你逃的状态，然后你又想要又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没有一个结果。”萧大侠分析。 “哇！萧大侠，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苏清尘猜测也是这样。 “我说你啊，也就看过几个电视剧，从见第一面开始就给我分析我的感情，到现在都分析了四年了你还不累啊，你去考个情感大师证吧……” “说中了，你生气了。”这一波苏清尘站萧大侠。 “你就跟着起哄吧，你自己还没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吗？你家可是有个alpha,，而且成年了，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儿？” “啊？”苏清尘是真的被问懵了，这一天天的，他哪有空想这个。 “孩子刚成年，哪有你这么问的……” “孩子是刚成年，但孩子也已经长大了，闻到香香甜甜小o的味道可是会迷糊的。”文瑾终于抓住机会扳回一城。 不得不承认，苏清尘确实有些焦虑了。 第157章 下一集 晚上小莫莫要洗澡，理所当然地站在萧大侠面前：“衣服！” “你要洗澡啊？要不然别洗了，等好一点再洗。” 作为爱干净的小o，这当然是不能接受的，小莫莫又说：“衣服！” “好吧，你洗的时候慢一点啊，你转过去。”萧大侠怕从前面脱会弄到小莫莫的背，于是从背后慢慢撩。 小莫莫皮肤真白，腰也好细，脖子也好看…… 这些都是以前跟小莫莫一起洗澡，根本不会看在眼里的事情。 萧大侠摇了摇头，慢慢把小莫莫的衣服脱掉了，自己急着转过身去说：“行了，你去洗吧。” 小o也是有脾气的，听到萧大侠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小莫莫根本没看萧大侠一眼，径直就去浴室了。 小莫莫洗完澡还是跟平时一样，没有穿上衣，边出来边擦着头发。 “你干嘛不穿衣服！”萧大侠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小莫莫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满脸疑问地看着萧大侠。 萧大侠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弱弱地说：“刚洗完澡不穿衣服容易生病。” 小莫莫没理他，自顾自地擦着头发，直到把头发吹干了才穿好衣服，然后直接躺进被子睡觉了。 萧大侠叹了口气，轻轻地去洗漱。 一个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好，萧大侠醒来的时候瞥见小莫莫已经不在房里了，又是沮丧的一天。 萧大侠缓缓坐起来，床尾有一个毛巾叠的大象，他拿起来看了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他慢慢起床，顺便帮小莫莫整理了一下床，用毛巾叠了个胡萝卜放在他枕头上。 昨天那些牛肉干还被小莫莫堆在胡萝卜床头柜上，萧大侠把牛肉干一把抓在手里，去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啃。 其实萧大侠也不是很喜欢看电视，这不家里没人又实在没什么事情做，就随便开个频道听个响。 吃着吃着，萧大侠手里的牛肉干就不香了，因为电视里放的是alpha犯罪实录，全是各种作奸犯科，很多都是建立在欺负omega的基础上。 萧大侠把电视关了，把牛肉干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给苏清尘打了个电话。 “小尘哥哥，我下午跟你一起去接小莫莫吧。” “行啊，那我要回家先接你吗？还是你自己来店里？” “我自己过去，我还能给你帮一下忙。” “帮忙就不必了，我们店里只能有omega，你可以坐在室外的alpha区。”苏清尘可是坚决执行店规的。 “……知道了，那我等一下就来。”想当年，萧大侠是非常佩服苏清尘能开一个这样有正义感的店，直到他现在变成了“恶人”群体，又理解又失落。 去咖啡店的路上，萧大侠还特地去买了小莫莫爱吃的零食。 看见萧大侠来，文瑾就出去招待了。 “这位客人，看来恢复得不错啊，都能出门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还带了什么好吃的？”文瑾看了看萧大侠的放在桌上的袋子。 “给小莫莫买的。” “你来我们的店蹭座蹭吃的，空手啊？” “……我哪有那么多钱。” “啧啧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之前开学了你没空去存钱还是我帮你跑的银行呢，当我瞎了没看见余额啊？你就抠吧你，不过你真的得改改了，alpha太抠不好找对象的。”文瑾摇摇头，“坐会儿啊，我去给你弄个奶茶，点心要吗？” “不要。” “真是难得你这么没食欲啊，行，你小尘哥哥出去谈事儿了，你就在这儿等着，要是有力气了呢，有alpha顾客来了你也可以帮忙招呼一下。” “嗯。” “零食我给你拿到柜台放着，走的时候记得拿。” “好。” 因为是上班时间，所以店里不是特别忙，只是偶尔有一些遛娃的omega，完全没有萧大侠的用武之地，放以前的话他还能帮他们带孩子去儿童区滑个滑梯什么的。 文瑾端着奶茶过来，“无聊啦？陪你说说话？” “不用了，你去忙店里的事。” “店里明显没什么好忙的啊，不然我也不会理你。”文瑾笑着说。 “那你跟我说话的话我就又想问你跟言医生的事。”萧大侠是真的耿耿于怀，他不理解这种事为什么可以拖这么久。 “我就没有其他的事能让你关心吗？” “没有，你其他的事都挺好的，你精神状态又超前，店也开得好，房子也换大的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关心你什么。”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啊，不过比起总让你关心我，还是让我来关心关心你吧，毕竟我比你大，照顾小孩儿是应该的。” “我又没什么事……” “分化成alpha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叫没事呢，怎么说呢，我以前说的那么多alpha的坏话你可别往心里去，那时候我怨气大而已，可不是骂你啊。” “我也骂啊，我最亏吧，明明是个alpha，白白被当做omega欺负那么多年，现在是个alpha，一回头发现自己骂了自己那么多年，一点好没沾上。” “那也不是，你要是个alpha，也不会有现在的家，当然，你也可能不会被你的亲生父母抛弃，不过总说过去没有意义，我们要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适应。” “嗯，你从小就优秀，相信这事儿对你来说不是个什么大事儿。” “嗯。所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还不跟言医生在一起吗？” “你这小孩儿还真是一根筋啊……” “我18了，不是小孩儿了，你昨天说的。” 文瑾面露难色：“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很多条件的，你又不懂。” “比如说？”萧大侠谦虚好学。 “比如说，我的爸妈，我的哥哥们，什么样你知道了吧？” “嗯。” “他的爸爸妈妈，一个大学教授一个主任医师，他哥哥一个是it公司的总裁，一个是经济学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大侠摇摇头。 “这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因为你们互相喜欢？” “哎哟，我真的，你真的，你，电视剧真的看多了！”文瑾语无伦次。 “那不然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在一起？” “喜欢确实是一个原因，但不能只是喜欢啊，我爸妈没少找他要钱，他也没少给，那我就干看着啊？我就接受啊？我这种家庭的人就不适合有对象，他吧，就是从小活得太好了，在这没苦硬吃。” “你不喜欢他啊？” “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你以为所有人的人生都是霸总剧啊，结局一定就是相爱的人在一起？” “那他一直追你追到你爸妈都去世的时候呢？”反正文瑾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父母，所以萧大侠但问无妨。 “……坏人活千年你知不知道，你呢，就好好珍惜现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吧，我明年就走了。” 听到这儿，萧大侠的眼睛亮了。 “戏里就是这么演的，你先跑路，然后他去找你，你们要进入下一集了！” “哎哟，我真服了。我说我要走了你没听见？” “你会回来的。” 第158章 分房 这是一起生活的四年来，萧大侠第一次接小莫莫放学，心情还有点紧张。 放学铃响了以后萧大侠就开始张望，好像要是没看见人就接不着了一样。 “来了来了！”萧大侠第一时间看到了走出来的小莫莫。 萧大侠那一惊一乍的，小莫莫也看见他了，快步朝苏清尘和萧大侠走过来。 “给你！”萧大侠把拿了一路的零食递给了小莫莫。 小莫莫接过看了看，对萧大侠笑了一下。 “我昨天晚上也对不起。”萧大侠道歉。 “你昨天晚上干嘛了？”苏清尘问。 “说话态度不好。”萧大侠自己承认。 “小莫莫要原谅他吗？”苏清尘问小莫莫。 “嗯。”小莫莫点点头。 “行，那我们回家吧，以后注意啊！”苏清尘跟萧大侠说。 “知道了。” 萧大侠和小莫莫一起上了后座，小莫莫又开始翻书包，然后拿出了比昨天还要多的牛肉干。 “更多！”小莫莫把牛肉干捧给萧大侠。 “你总拿同学的不太好，明天别拿了，我明天也上学了，学校会给我发的。” “拿着。” “谢谢。”萧大侠接过，说：“昨天你拿回来的我吃完了啊，我看你放在那我就拿来吃了。” “嗯。” “你记着明天别拿了啊。” “哪里？” “小尘哥哥，我在哪里上学？”萧大侠问。 “教学楼在你们本部的后山上，开车几分钟而已，以后我先送你再送小莫莫，明天你们就知道在哪里了。” “嗯。”小莫莫说。 回到家萧大侠催小莫莫去做作业。 “完了。” “你别在学校做了，课间都没有时间休息，家庭作业都是要带回家做的。以后我不在学校，你也要知道照顾自己知道吗？”萧大侠知道小莫莫又是为了回家能陪他才提前在学校做作业的。 “一起。” “嗯，明天别做了啊，回来我们一起做。” “嗯。” “你也别说小莫莫了，你的新同学可能有一些也是跟你现在一样，做事没个轻重的，你自己要管好自己知道吗？”苏清尘吃着萧大侠给小莫莫买的零食说。 “知道了。”萧大侠看着苏清尘欲言又止。 “小莫莫请我吃的。”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也开始抓着吃。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莫莫看到了床头的胡萝卜毛巾，非常高兴，又开始往萧大侠床上钻。 “别！别！”吃一堑长一智，萧大侠也不敢用手拦了只敢转过身去动嘴。 小莫莫自己钻进萧大侠的被子开始打滚。 橙子味的香甜气味把萧大侠包围得严严实实，“你别动，你别动了！”萧大侠有些恍惚，有些着急地说着。 但是小莫莫是没打算收手的，他披着被子站起来把被子往萧大侠头上一盖，更多的橙子味涌入萧大侠的鼻子，萧大侠有些急了：“你能不能不要闹！” 房里的烈酒味忽然异常浓烈。 “嗯……”alpha压制性的信息素让小莫莫捂着头瞬间栽倒在萧大侠的床上，好死不死，还跌下了床。 萧大侠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他掀开被子的时候，看着在地板上痛苦得有些发抖的小莫莫，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对不起……”萧大侠觉得自己没救了。 才第二天，小莫莫伤上加伤。 四个人沉默地坐在客厅，苏清尘把小莫莫搂在怀里安慰着。 “你现在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信息素的释放也很正常，我以前也这样，慢慢地就好了。”漠烛说。 “慢慢是多久？” “这要看每个人的情况，只要你真的想，你就能做到，事在人为。” 这对目前的萧大侠来说，是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也就说有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说什么呢？你多优秀？不可能一辈子做不到。”苏清尘说。 萧大侠站起来没精打采地说：“我先去睡了。” “明天送你上学啊。”苏清尘提醒。 “嗯。” “今天跟我睡？”苏清尘问小莫莫。 小莫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行，虽然萧大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你多注意一点他的情绪，要是他情绪不好了你就让他自己待着，他会努力冷静下来的。” “嗯。”小莫莫点点头。 “明天要不要给你请个假？先在家里休息两天再去上学。” “不用。”小莫莫还是很坚强的。 “好，那你也去睡觉吧，明天送你们去上学，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告诉我。” 两个小家伙去睡觉以后，苏清尘有些惆怅：“怎么办？” “边走边看，萧大侠又不是坏孩子，我看他刚刚比小莫莫还想哭，等他学会当一个alpha了就好了。”漠烛安慰道。 “嗯，我们也要多关心他们两个。” “行了，睡吧。” 第二天萧大侠特别早起去找了苏清尘和漠烛谈话。 关于萧大侠提出要跟小莫莫分房，苏清尘其实是支持的。 “嗯，都是大孩子了，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你说呢？”话是这样说，苏清尘主要还是担心小莫莫又再受什么伤。 漠烛也点头同意。 “但是因为小莫莫还小，他没有经历你的事，所以不一定能真的理解你要分房的原因，这个事情，你想自己跟他说还是我们跟他说？” “等会儿你们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说。”萧大侠叹着气。 “行，那你去洗漱吧，吃早餐的时候我跟小莫莫说，你们上学去了我就帮你搬卧室，放学回来你们就是自己一间房了。” “嗯。” 吃早餐的时候大家精神都不是很好，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小莫莫，跟你商量个事情。”苏清尘先开口。 小莫莫吃着早餐看向苏清尘。 “就是呢，你跟萧大侠都长大了，本来大孩子都是有自己房间的，主要是萧大侠现在是个alpha，他还不太能控制自己，总是让你受伤他也很难过，所以说……要不然你们分房睡吧？” 小莫莫认真听了苏清尘的话，摇头说：“不用。” “呃……”苏清尘觉得有些难办，“先分开一段时间，看看萧大侠能不能控制好自己怎么样？” 小莫莫想了想，转头看向萧大侠：“分房？” 萧大侠有些消沉，低声说：“嗯。” “为……？” “alpha和omega本来就不应该住一间房。”萧大侠没敢看小莫莫，就是看着自己筷子说着。 听到萧大侠的话，苏清尘直接翻了个白眼。 “不！用！”小莫莫生气了，他看着萧大侠。 “要换，我今天晚上就要一个人睡。”萧大侠下定了决心。 “看我。”小莫莫说。 萧大侠鼓起勇气看着小莫莫说：“今天就分房。” 小莫莫看着萧大侠，眼里都是委屈和怨气，一个字也没说。 “小莫莫，你别生气，分房了我们也是一家人，而且萧大侠的房间就在你隔壁，你们串门也很方便的。” “楼下！”小莫莫说。 “可以，我搬到楼下。”萧大侠直接接话。 第159章 问题 上学去的路上，小莫莫拒绝跟萧大侠坐一排，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也是有史以来，车上气氛最沉重的一次。 这事两边都有理，怎么都不好劝，苏清尘又急又找不到什么规劝的话，只好跟着沉默。 “萧大侠你到了啊！”到了分化部，苏清尘招呼了一声。 “哦，我去上学了。” “好，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萧大侠没精打采地下了车。 “嘿嘿，小莫莫，这是萧大侠上课的地方，你也知道一下啊。”说完苏清尘不由得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嗯。”虽然嗯得很冷漠，但是能得到一个回应苏清尘已经很感恩了，其实小莫莫就算不理他也可以理解。 送完小莫莫，还没回到家就接到了漠烛的电话。 “刚刚萧大侠给我打电话说以后放学都想去公司训练场先练习枪法，为开学去军校做准备。” “他就编吧！马上都要毕业了，练什么枪法。” “我跟他说了怎么样也要保证先毕业，军校可不收文盲，他说毕业不是问题。” “这孩子还轴上了。虽然他毕业确实不是问题，但小莫莫要更生气了。” “嗯，我是想他提前适应也好，之前一周练一次没什么强度，他要是能吃天天练的苦，以后去军校也容易一点。” “他的人生确实也不能只围着小莫莫转，那你多跟他说说，有灵感的时候还是要哄一下我们小o的啊。” “等他那个负疚感过去，加上能好好控制自己了应该就有戏了，他也不是嘴非常硬的孩子。” “那你下班等着他一块吧，晚上带他回来。” “小a可不惯着，他要去吃苦就自己去，我是要按时回家吃晚饭的。” “……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公司有餐厅，他又饿不着，教练都认识他，况且他姓还莫。再说他已经18了，自己做的决定还要人陪就太上不了台面了。” “你们alpha的事你们自己谈妥就行了，我已经准备好下午接受小莫莫的冷漠暴击了。” “呵。”漠烛笑了笑。 “你就笑吧，晚上回来一起哄。” “知道了，晚上我早点回去做饭。” 苏清尘回到家就叫了工人帮忙在家里搬了个家，萧大侠的床和柜子全都搬到了楼下的房间，现在小莫莫的卧室就空旷了许多，苏清尘都能想象小莫莫回来会有多失落，因为他现在只是站在这都有点失落。 他望着空旷的房间想了想便开车去了商场，买了非常大尺寸的电脑桌和一些装饰品，还有几个超过两米的大玩偶，其中一个就是巨大的胡萝卜。 回家前苏清尘又给漠烛发了个消息：“把小莫莫用得上的最高配置的电脑还有其他有的没的都弄回来，我要放他房里给他用。”小莫莫年纪不大，但it技术已经很厉害了。 “好。” 苏清尘这才轻松一点回了家，然后又在小莫莫房里一顿布置，弄完终于紧凑一点了，而且风格跟小莫莫很搭，一看就是他的房间。 放学得知萧大侠不一起回家，小莫莫真的就不说话了。 “萧大侠那是毕业就要去军校，他可能是怕到时候跟不上，这不先去练练嘛，alpha是要有点上进心才行。” “……” “我给你买了很大的电脑桌，莫逐哥哥也把你能用的最高配置的电脑那些都带回家了，你写完作业要是想练练手的话，直接在房间里就可以。” “……” “我还给你买了好几个很大的玩偶，有个好大的胡萝卜！” “……” 苏清尘就一顿热情输出之后，就听到一声叹息。 “小莫莫，你别难过。”苏清尘空出一只手来牵了牵小莫莫。 “没有。” 小莫莫蔫吧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太可怜了，像被丢掉的玩偶。 “萧大侠是你的好朋友，也是你哥哥，他和我们一样关心你，他是怕你再受伤，能明白吗？” 小莫莫又叹了一口气。 回到家，虽然漠烛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但是明显有人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就回房间写作业了。 “太可怜了……”苏清尘扶额感叹。 “也好，锻炼一下。你想想他家里的事，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到时候真要他自己上，现在这都不算事。”漠烛主打平等锻炼小a跟小o。 “也不知道他恢复记忆了会变成什么样，哎，人到底是为什么要经历这些磨难啊。” “……比起烦恼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两个小孩这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萧大侠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但是我估计他是睡觉前才回来，他现在就是略怂。” “小孩子有些事情一下子慌了神很正常的。” “没说他不正常，怂其实也正常，谁还不怂一下。” “慢慢开导吧，希望他自己能早点想通。” 愿望是好的，但是萧大侠好像一直都没想通，这种早出晚归的作息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 “我能不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清尘坐在漠烛的大办公桌前，严肃审问专门被从射击场传唤进来的萧大侠。 “什么怎么想的……” “再给我装，说。” “没怎么想，我就是想着把进军校之前的准备做好。” “军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让你把自己培养好了再送进去的地方，谁让你准备那么多的。” “那我顶着莫逐哥哥的姓，不得把自己弄好一点嘛……” “别来这套啊，你莫逐哥哥没这个负担，你烂泥扶不上墙他也能养你。上学的时候你晚上来公司练射击，放假了你白天要练车能理解，练完车你还要来公司，天天都是睡觉的时候才回去，有必要这么勤奋吗？” 漠烛接话：“勤奋虽然有必要，但是小莫莫也重要，你不要他啦？” “没有。”说起小莫莫，萧大侠气压也很低。 “三个月不见他叫‘没有’？”苏清尘问。 “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三个月还没有克服？” “我前天还差点失控跟一个训练场的学员打起来……” 苏清尘转头盯着漠烛，漠烛赶紧摇摇头：“没有报到我这儿……” 第160章 提前回家 小莫莫和萧大侠不仅平时没见着，萧大侠连去军校都是都是悄悄走的。 萧大侠提议的时候苏清尘和漠烛都感到有些为难，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一个人呢，于是索性苏清尘也不去送了，不然小莫莫好像被整个家庭排挤了一样。 小莫莫好像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该上学上学，业余就弄编程，漠烛时不时会叫公司的工程师来指导，工程师都很赞叹小莫莫的造诣。 时间就这么过着，来自萧大侠的消息，他甚至过年都不回来的。 苏清尘对他这样很不满意。 “你是打算脱离我们家了吗？”苏清尘在电话里问。 “没有，我是申请到去军营实习的名额了，只有假期才有实习机会。” “你才去半年有什么好实习的？” “今年他们入了一批新的武器，我想去试试……” “有什么武器是你莫逐哥哥手上没有的吗？” “有倒是有，但是没地方用，最新的a77隐形战机，我炸哪都不太好……” 苏清尘看了一眼漠烛，漠烛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你去了人家就给你开？” “我申请的就是那个，各方面的考核我都通过了。” “……”苏清尘不好多说。 “这个我不多说你，正月十六什么日子知道吧？” “知道。” “光知道可不行啊。” “礼物我准备好了，我会寄给他。” “那还差不多。” 之后的日子，萧大侠的时间都花在了军校和部队，除了偶尔打电话，也再没回过家。 漠烛倒是经常出差，偶尔路过会去看看他。 “又是一年了，对回家还没有计划？” “我的安排你都知道，不是故意不回……” “你不安排不就有空了吗？谁让你安排那么多的？你小尘哥哥说起来就气，我是无所谓，家里不还有两个小o呢。” “有些机会难得，错过就没有了。” “那家里的就能随便错过啊，小莫莫比以前又长高一些了。” “……之前寄给小莫莫的礼物他收到了吗？” “我转交给他了，他有没有打开我就不知道了。” “哦……” “其实你有你的规划也很正常，虽然我们是家人，但是也不应该用我们的想法束缚你，但是有一件事，我可能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小莫莫的身世有一点特殊，我们答应过他的家人，会让他在18岁的时候恢复记忆。” “他的家人？叶鸣老板？” “哎哟？书没白读啊……” “这几年你们跟外人打交道从来不带小莫莫，除了叶鸣老板。” “有点样子了啊。”漠烛虽然对萧大侠也有些意见，但对他的成长还是挺欣慰的。 “叶鸣是他亲叔叔，他本名叫叶秋。”漠烛说。 “他恢复记忆可以人为控制？” “因为他失忆就是人为的，他曾经失去过两次家人，在第二次死里逃生后精神状态很糟糕，甚至一度寻死，叶鸣为了让他更好地接受治疗，就给他注射了会失忆的药剂。” “为什么是18岁？” “因为18岁长大了，可以开始承担家里的事务了。” “小莫莫……18岁能长多大？”萧大侠难以想象小莫莫长大的样子。 “他只有这几年的记忆，所以现在看着是不大，而且在我们家也没有让他经历什么必须要长大的事情，但恢复记忆之后肯定就不一样了。” 萧大侠沉默着没说话。 “所以如果他恢复记忆了，要承担他家里的什么？” “这些年我们跟叶鸣一直在努力，我们也希望给他一个没有坎坷的人生，但是目前我们确实没有做到。”漠烛叹了一口气。 “也不是他必须承担什么，之前他还小，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替他决定一些我们认为对他好的事情，但之后的事，还是要交给他自己。” “他要去报仇？” “虽然说选择权在他，但是你也了解他，你觉得他如果恢复记忆了，会怎么选？” 萧大侠觉得有些头疼，不是很想面对这个问题。 “所以，这个生日对他来说，很重要。在我们家，从你们的身份登记开始，重要的时刻大家都要在一起，我跟小尘哥哥希望你这个重要的家人也能在场。” “我知道了。” “嗯，时间定下来了告诉我，我到时候去接你。” “你是因为小莫莫的事情才开始做军火的吗？” “可以这么说。”漠烛也不藏着掖着。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不过是水到渠成罢了，我们刚好收养了你们两个，刚好遇到了他叔叔，刚好知道了他家的情况，我刚好需要做点事，然后就做了军火。” “知道了。” 漠烛本来以为他要花多少力气道德绑架才能把萧大侠劝回来呢，没想到难度并没有这么大。 这次萧大侠的反应甚至超过了苏清尘和漠烛的预期，他们都做好准备萧大侠可能是卡点才回来，没想到萧大侠第二天就回来了，比漠烛还先到家。 “还舍得回来！”苏清尘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萧大侠胳膊上，然后又重新捏了捏，“哟？练得不错啊，学有所成。” “那我难道还能偷懒啊……” “敢偷懒就不是这个打法了。”苏清尘接过萧大侠的背包。 “变黑了不少，不过也变帅了。” “嘿嘿。” “先收拾一下吧，房间都给你整理好了，你把的行李弄好就行。” “嗯，这是给你带的，那边的特产，果香味很浓的，试试看喜不喜欢？”萧大侠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咖啡豆。 “这个礼物100分！谢谢！”苏清尘开心地接过。 “嘿嘿，那我去收拾了。” “行，那……等……下……我去接小莫莫放学，你要一起去吗？”苏清尘试探着问。 “几点出发？我跟你一起去。”萧大侠几乎没有犹豫。 这个坚决的的态度让苏清尘悄悄震惊了一下，但还是很镇定地说：“四十分钟以后出发。” “知道了，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第161章 一家人重聚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苏清尘其实非常好奇萧大侠这几年这么大一出戏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个孩子以前多好啊，怎么就这么闷声不吭的两年都不联系呢。 “为什么忽然想通了？”苏清尘边开车边问。 “什么想通了？” “这次为什么回来这么快？还跟我来接小莫莫。回来这么早居然没想着往你莫逐哥哥公司躲到半夜才回来？” “我没躲……” “一家人没什么仇的话，一般可做不到两年不见啊，除非有一方故意躲。” “那个便利店停一下，我买个零食。”萧大侠指着前面的便利店说。 “啧。你不会以为一个零食就能解决什么问题吧……”苏清尘虽然有点嫌弃，但还是停了车。 萧大侠去买了一包以前小莫莫爱吃的零食又上了车。 苏清尘瞟了一眼：“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 “胡萝卜味的东西，你走之后没多久小莫莫就戒了，他现在喜欢草莓。他屋里那个两米的胡萝卜玩偶我都捐了，重新给他买了个两米的草莓。你可错过了很多啊，小哥哥。” “哦……那我去换一个。”说着萧大侠下了车，拿回来一包草莓味的饼干。 “等一下他什么反应，我想你大概也能预料，虽然说我是会帮你，但是你自己多努力吧，。” “知道了。” 一路上的风景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学校门口也是，这是萧大侠第二次来接小莫莫，心情是完全不一样。 苏清尘和萧大侠一致都觉得萧大侠还是坐在车里比较好，所以萧大侠没有下车。 校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多，萧大侠透过车窗看到了小莫莫，还是瘦瘦的，长高了不少，苏清尘跟他有说有笑地朝车子走了过来。 临上车，苏清尘看好戏似的跟小莫莫说：“在车里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小莫莫还有些期待地打开车门，车里那么大一个萧大侠，小莫莫原本地笑脸瞬间消失。 萧大侠朝小莫莫笑了笑，小莫莫咚地把门又关上了。 苏清尘本来就等着善后，所以没上车。 “前面。”小莫莫板着脸跟苏清尘说。 “那当然没问题。” 小莫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一切都如所料，所以苏清尘一点都不尴尬，只是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猛盯萧大侠，让他说话。 “我给你买了零食，草莓味的。”萧大侠边说边把零食往前面递。 小莫莫坐在座位上，左手抱着右胳膊，右手抱着左胳膊，把自己抱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也不回话。 “那我先拿着，等会儿拿回家吃。”萧大侠长大了，会自己接自己的话了。 “我这次在家过年，陪你过18岁生日，礼物我也准备好了。”萧大侠说着自己的行程安排。 小莫莫还是不说话。 “那你在家的这些天的计划是什么？”苏清尘问。 “我来接送小莫莫吧，他上课的时间我去莫逐哥哥的练习场，放学我来接他。” 这句话成功建立了跟小莫莫的对话，还没等苏清尘开口，小莫莫说：“不用！” “以前有文瑾哥哥帮忙，现在小尘哥哥一个人看店很辛苦的，早上接送你他要早起一个小时呢，我帮他送你他也能多休息一会儿。” “走路！”小莫莫说。 “小o一个人不安全，你一个走的话我们都不放心，你想走路的话我走路送你。” 小莫莫沉默了几秒钟，咬着牙说：“退学！” “干嘛呀？吵架可不兴为难自己啊。你烦他可以让他回军队去，干嘛自己退学，退学了你不得天天看见他啊？上学的话还能躲一会儿。”苏清尘说。 “送我。”这句话是跟苏清尘说的。 “送！我是什么起不来的人吗？咱们不差那一个小时！”苏清尘说。 “我没事，我陪你送他。”萧大侠说。 “行吗？”苏清尘问小莫莫。 “不行！”这事儿在小莫莫这里没有余地。 “那我开我的车跟着你们。”这是萧大侠最后的倔强。 “那这样行吗？”苏清尘当面传话。 “随便！”小莫莫表态。 “听到了吗？随你便，我们管不着！”苏清尘说。 “知道了。” 回到家，漠烛已经做好饭了。 “一起回来的？”看见三人一起回来漠烛有些吃惊。 “理论上是的。”苏清尘说。 漠烛看着小莫莫的臭脸，搂了搂他，说：“去洗个手赶紧来吃饭吧。” “嗯。” 小莫莫先回了房。 “自己想办法啊。”漠烛跟萧大侠说。 “知道了。”说着把给小莫莫买的零食放进了零食柜。 “我明天去你公司？”萧大侠说。 “怎么？你又抽风了？” “没有，小莫莫去学校了我才去，他在家的时候我都在家。” “那还差不多，那可以。要用的设备我那没有的话告诉我，我去给你弄上。” 几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小莫莫下来。 “我去看看他。”苏清尘说。 “我也去。”萧大侠站了起来。 “你还是坐下吧，你哪里来的自信他会给你开门？” 萧大侠撇了撇嘴，又坐下了。 苏清尘来敲门，小莫莫倒是没耽搁就把门打开了。 “在干什么呢？不下去吃饭？” “不饿……”小莫莫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草莓上躺了下去。 “什么不饿？我出校门就问你饿不饿，你说饿了呢。” 小莫莫觉得又被算计了，往旁边歪过头。 “我在车上教你什么来着？有什么问题都不能亏待自己，因为他回来了你就饿自己啊？什么傻孩子，你应该把他那份也吃了，让他饿着。” “吃不了……”小莫莫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我就那么一说，你得有自己必胜的决心，躲什么躲，这个家也是你的，那个餐桌也是你的，因为他回来你都不要了？” “讨厌。” “我知道他讨厌，他一进屋我就扇他了！” “扇，他？”小莫莫眼里满是震惊。 “是啊，啪一声可响了，那是应该的，谁让他气你呢。要是不行的话，你等下也去扇他，扇一巴掌让他道一个歉，扇到你消气为止。” 小莫莫从没想过苏清尘嘴能说出这么血腥的场面，对他来说，苏清尘一直是个又白又香脾气很好的omega。 小莫莫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苏清尘认真地问：“你下得了手吗？要是打不下去我帮你打，你在旁边看。” “……不用。” “那你想想你怎么才能消气？你要月亮我都叫他想办法。” “不消。” “不消可以，我们就一直气着他，那是他自找的，但是饭我们得吃啊，他刚开始不怎么回家那阵你饭就吃得不好，现在他回来了你也不吃饭，你想心疼死我啊，那你不吃我也不吃，让那两个姓莫的自己吃，我陪你。” 小莫莫从大草莓上坐起来，拉了拉苏清尘的手：“吃饭。” 看到苏清尘和小莫莫下楼，漠烛和萧大侠都收回了自己那伸出去二里地的脖子。 走到餐桌旁，小莫莫也不坐，跟苏清尘说：“跟你。” “哦哦，你！坐过去！”苏清尘朝萧大侠说。 “啊？哦。”萧大侠想了一下，然后起身坐在了漠烛旁边。 等苏清尘在萧大侠对面坐下后小莫莫才入座。 “好的，人齐了！程序上呢，我们首先还是要欢迎萧大侠回家的，这个没心没肺的兔崽子啊，去军校的第702天才回家，我可是记仇的，刚刚在本子上写好了。然后呢，我们举个杯，小莫莫你就别举了，别跟他喝！” “嗯。”这话小莫莫必须同意。 剩下三个人各拿各的饮料干了杯。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们汇钱了？给自己多存点。”苏清尘说。 “我存了一部分，给你们打了一点。” “你也知道那是‘一点’，我跟你莫逐哥哥又不缺，你给自己存着。” “那是一点心意嘛，别的同学都给自己家里汇钱。” “别的同学可能是家里需要啊，我们家里你自己判断吧……比起汇钱，你还不如有空得多回来。” “知道了。” “听说你在学校总是超额修学分，不用这么吃苦，知道吗？”漠烛说。 “我是想反正都在学校了，能学就多学点。” “哎哟，你倒是不吃亏。”苏清尘调侃。 “我们之所以收养你们，首先是我们有信心可以给你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们都可以不要那么懂事，知道吗？”苏清尘又说。 “知道了，我也不觉得辛苦。” “小孩儿不说实话是容易尴尬的。第一年越野腿骨折，第二年战术实训手骨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漠烛边吃菜边说。 “什么？！什么时候？你为什么没说？”苏清尘炸了。 小莫莫也停筷子了，低头悄悄听着。 “这……这个……受伤也很正常，我都好了。” “哎哟，孩子长大了啊，有事也不跟家里说了，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没人爱理。” “没有，那不是怕你们担心嘛，也不是多大的伤。” “不是多大的伤也要跟家里说啊，再说了，谁教你断手断脚不是大伤的？” “学校有医院可以治啊……” “谁有家人还生病了是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治的呢？啊，我知道，你文瑾哥哥，他当年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治骨折。他的家人都是些什么鬼？和我们一样吗？”苏清尘是真的有些生气。 “那……呃……下次我叫你们……” “退学！”苏清尘说。 “啊？”整桌的人都懵了。 连小莫莫也睁大眼睛看着苏清尘。 “啊什么？这个军校是有什么非上不可的理由吗？去两年骨折两次，还有两年打算受什么伤？” 漠烛和萧大侠脑子都在飞速转动，想着怎么接话。 “转专业？读文职方向？\"漠烛说。 “啊？”萧大侠没想到漠烛会这么说。 小莫莫有些忍不住了，憋着笑了笑。 萧大侠看见小莫莫笑，自己也陪了一个，然后小莫莫就不笑了。 “我现在都适应了，以后会小心的，而且文职都是omega在读，我去也太尴尬了吧……” “那就，再给一次机会？”漠烛问苏清尘。 见苏清尘没说话，漠烛又开始找补：“小孩儿自己能坚持两年不容易，这学期听说还立功了。” “立功？”苏清尘问。 “哎呀，也不是什么很专业的立功……”萧大侠有些难为情。 “都立功了肯定专业啊，说来听听。”苏清尘提起了兴趣。 “那个最多算个好人好事吧……我就是在一次联合实训的时候捡到两个从童工所跑出来的小o，然后顺道封锁了那个童工所，加上解救出来的小孩儿有几个是烈士遗孤，还有，毕竟我还是个学员，所以就算我立了个功，鼓励成分更多吧……” “你这么厉害呢？”苏清尘有些骄傲。 “也还好吧，呵……”毕竟在军校看了很多跟恐怖分子或者敌军殊死搏斗的案例，童工所这种事理论上都轮不到军队处理，萧大侠觉得自己立的这个功有点像捡便宜。 “为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漠烛问。 “也不是多大的事……嘿……”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苏清尘问漠烛。 “毕竟孩子的事，最少也当他面说吧……” “莫逐哥哥，你为什么都知道？” “我是你们学校的校董。” “啊？”这次轮到萧大侠被蒙在鼓里了。 “啊什么啊，我们家就是流行有事不互相告诉。”苏清尘说。 “那我们这个关系……学校知道吗？”萧大侠问。 “应该不知道吧，我没说啊。” “那你总跟学校打听我，学校不知道？” “谁打听你了？学员的伤病和立功情况这些重大事项每个月都有汇报。” “哦哦……” “还有什么没说的，现在赶紧都交代。”苏清尘说。 “没什么了吧……”萧大侠试图结束这一部分的对话。 “再想想。”漠烛说。 “他们还会给校董汇报了什么？” “去前线实习的事。”漠烛提示。 “哦……去年去越城战区，咳咳，实习了一个月。”萧大侠很心虚。 “什么？！”果然苏清尘又气炸了。 “谁告诉你上战场叫实习？” “我们没有完全上第一线……主要是学习……” “你在这里面起到作用就是送自己家的孩子上战场？”苏清尘严肃地看着漠烛。 “他们这一组确实没上前线，我还另外安排了护卫队。” 萧大侠忽然产生了一种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无力感。 第162章 不酷了 吃完晚饭，小莫莫很潇洒地起身就回房了，招呼也没打。 关上门，小莫莫觉得舒服多了。毕竟自己的房间又大又舒服，做完作业还可以玩电脑，电脑玩累了还可以躺在两米的大草莓上放松放松，不用面对外面那只碍眼的东西。 而外面那只萧大侠已经会抢着干活了，自己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现在苏清尘也不劝着了，毕竟已经是20岁的alpha，不再是刚领回来的小孩子了。 “哎呀，长大了呀，你也20了，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可以谈恋爱了啊，我们可是很开放的，我们绝对支持你。”苏清尘在厨房门口一边看萧大侠收拾一边说。 “我急什么呀，劝文瑾哥哥都没见你那么卖力，他现在还单着吧？”文瑾的感情就像卡在萧大侠心里未完待续的故事，没到大结局他就总是想着这事。 “哎哟，他那个纠结不出结果的，你忘了他这事儿吧，管好自己就行。” “他俩其实挺配的，这么多年，两个都绝不放弃。文瑾哥哥拒绝言医生是因为他各方面都太优秀，你说言医生喜欢文瑾哥哥哪方面？”萧大侠问。 “歌词不是唱了吗？爱他孤身走暗巷，爱他不跪的模样，这两句用在你文瑾哥哥的身上挺贴切的。” “……谢谢你，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歌写的是文瑾哥哥。”萧大侠摇摇头，“那你说，要是言医生有一天真的放弃了，文瑾哥哥会难过吗？ “不用等到言医生放弃那一天吧，你文瑾哥哥拒绝言医生的理由我听了20几个不重样的，各个奇葩的角度都有，唯独没有不喜欢这一条，每天都在拒绝自己喜欢的人，不会等到失去那天才开始难过的。 ” “那他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啊……” “躲到他想通或者言医生想通吧，但是像你说的，他们两个都是绝不会放弃的人，这事儿没个谱。” “其实他现在不是把自己弄得挺好的吗？再怎么样也是一家这么好的咖啡厅的老板了，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 “他要是像你这么想也不至于跑了。” “感情这个事情好复杂啊，我觉得好难谈……小尘哥哥，那你是怎么跟莫逐哥哥在一起的呢？”萧大侠是出于讨教在问，但是把苏清尘噎了一下。 “啊？我们两个？呃……我们太简单了，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就是随随便便见第一眼就认准了对方，然后就一直在一起，另外一首歌是写我们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眼……” “……随便看一眼就认准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等你遇到的时候就懂了。”苏清尘搪塞。 “话说回来，小莫莫那你有什么打算？”苏清尘把话题拉回正轨。 “他应该就是气我要分房然后也不太回家跟他见面吧……我……就每天多陪陪他。” “你陪得上再说吧……我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你现在能不能给我透露一点？” “我真的是为了抓紧时间多一点训练……” “那么你是为什么一定要抓紧这个时间呢？连我们都没有机会看见你，而且，你当时也知道要是这么下去小莫莫会生气对吗？” “我知道……”萧大侠只回了后半句。 “行吧，不是大原则上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干涉你，当初我们也知道这么下去会非常影响小莫莫跟你的感情，但是你的人生始终是你的，不能因为小莫莫的脾气去妥协，所以我们充分尊重你。”苏清尘神情严肃起来。 “但是你们是一起长大兄弟，你们可是一起在童工所吃过苦，你为了救他去坐过牢还费尽心思把警戒所所长弄进去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情谊，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忽然就不来往了我们真也想不通，而且，在我们看来就是你单方面忽然就不来往了。” “嗯……我知道。” “行吧，你不说我也不多问，反正孩子你自己慢慢哄。你那小黑车你莫逐哥哥每个月都有给你溜一圈，现在还能用，但是小莫莫之前给你喷的那个m，他已经重新喷漆盖住了，它现在就是一个毫无特色的小黑车，待会儿你自己去看看。” “哦……” “嗯，今天小莫莫应该是不会再出房门了，碗洗完了你就去收拾收拾休息吧，明天8点半出发送小莫莫上学，自己提前准备好。” “好。” 萧大侠收拾完厨房就回了房间，经过楼梯的时候有些失落，好像现在自己都不配上楼了。 偌大的房间比宿舍舒服多了，宿舍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常常在半夜被叫起来训练，在外面的种种，自己竟然已经扛过了两年。 按道理来说，总算回到了熟悉又舒服的环境，应该睡得好才对，但是萧大侠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睡不着了。 他在房间里面晃荡了一会儿，然后出了房门。 现在时间也不是非常晚，其实大家应该都还没睡，只不过在自己房里忙着自己的事。 萧大侠一个人在过道里看着墙上的照片。 这里挂照片是从他和小莫莫来到这个家才开始的，每次他和小莫莫过生日大家都要一起拍一张合影。 转眼间，照片已经累积了11张了。有两张是萧大侠自己的独照，因为19和20岁的生日都是自己在军校过的，苏清尘要求他必须弄个蛋糕然后拍个自拍照片过来，没想到给洗出来挂这儿了，这样真的显得他有点作。 小莫莫最近两年的生日蛋糕都是草莓的了，照片上的他坐在苏清尘和漠烛的中间，笑得很干净。 萧大侠摸了摸那个草莓生日蛋糕，小莫莫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会一直喜欢，怎么都不会腻，不喜欢了也不拖泥带水，挺好的。 家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大变化，萧大侠又闲晃了一会儿就去车库了，他围着他的小黑车转了一圈，果然车身没有任何图案了，哎，感觉都没有以前酷了，萧大侠悄悄感叹，然后他掏出手机，开始在相册里翻两年前刚收到这辆车时拍的照片。 第163章 多余问 萧大侠还是很自律的，虽然请假了，还是早起把要练的项目练完了才去给大家做早餐。 漠烛来到厨房看到萧大侠在那忙活，说：“哎哟，我们从现在就开始享福了吗？” “早餐也不复杂，我来做吧，你先休息一会儿。” “我休息一晚上了，又休息一会儿？等下休息累了。还差点什么？我来一起弄吧。” “你的黑糖蜜和小尘哥哥的咖啡我都泡了，就是不知道……嘿嘿……” “还好意思嘿嘿呢，小莫莫早上还爱喝牛奶，我来泡吧。” “哦，好，把这个太阳蛋煎好就能吃饭了。” “嗯，弄好了端上桌吧，他们差不多下来了。” “好。那个，莫逐哥哥，我今天去你公司可能要晚一点。” “可以，有什么事？” “我把我的车送去4s店了，我今天没车，小尘哥哥送我太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坏了？没坏啊？你回来之前我还开着遛了一圈呢。” “我主要是让店里给我按照之前的样子再喷一下。” 漠烛秒懂：“我说你点什么好，不过你也不用打车了，送完小莫莫你跟小尘哥哥一起来我公司，我们一起说点事，叶鸣也来。” 萧大侠一听就大概知道了是说什么：“好。” 要出门的时候，得知萧大侠又要跟自己一个车，小莫莫不愿意了。 “骗子！” “我昨天那是不知道我车变样了，我就是临时送去喷个漆，几天就好了。” “没坏！” “是没坏，就是喷个漆。” 小莫莫气得手指着萧大侠，着急地看着苏清尘。 “你自己说怎么办？”苏清尘生无可恋地问萧大侠，他万万没想到，孩子一个20了，一个马上18了，他还要为了坐不坐一个车的事在中间断案，两孩子小的时候相亲相爱、兄友弟恭的，比现在省心多了。 萧大侠说：“我坐后排，绝对不说话，尽量不呼吸，就当没我这个人行不行？” “味道！” “信息素我可以控制释放，你上学这段路绝对闻不出来。” 高中生到底是说不过大学生，小莫莫一时想不出更多话，抱着书包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要！” “行了，这还有个人呢。”漠烛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小莫莫，你跟小尘哥哥一台车，萧大侠，你坐我的车，我们送他们，再一起去公司。” “那我们走吧，小莫莫，他们姓莫的一台车，跟我们沾不上边。”苏清尘觉得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小莫莫瞪了一眼萧大侠，仿佛在控诉他竟然耍无赖，然后站起来跟着苏清尘走去车库。 “你看看你，我都跟着你变成‘他们姓莫’的了。”漠烛表示无辜。 “嘿嘿。”萧大侠除了傻笑也是没什么可回答的了。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漠烛确实载着萧大侠一路跟着苏清尘的车子送小莫莫上学。 面对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上学，三个大人送的场面，漠烛问身边的萧大侠：“两年了，一点能融会贯通的技战术都没学到？”漠烛说。 “什么？” “什么什么？哄孩子靠耍赖能有用？人家马上18了，而且人家智商高着呢，他写的隐形作战代码我们老工程师都直呼好家伙，你当人家一直12岁呢？更何况人家12岁的时候也不好忽悠。” “那我怎么办……”萧大侠开始感觉到这件事有些棘手。 “求助啊。” “求谁？” “……还有谁？求我跟小尘哥哥忽然有事离开家几天会不会？” “哇！谢谢长官！”萧大侠瞬间就来了劲，给漠烛敬了个军礼。 “我都懒得说你。”漠烛很是嫌弃。 把小莫莫送到学校，几人一起去了漠烛的办公室，叶鸣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叶叔叔。”萧大侠礼貌打着招呼。 “哎哟，又长高了！黑了一点儿，还是那么帅啊！”叶鸣拍了拍萧大侠的肩膀。 “叶叔叔更帅。”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怎么样？在军校适应吗？” “挺好的，问题不大。” “嗯，我看你也是没问题。” 好久没见的两人寒暄了一会儿。 漠烛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我们开始吧。” “本来我们都商量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你小子会愿意回来，所以为了你的知情权我们现在再碰一次。”漠烛跟萧大侠说。 “哦……麻……麻烦了。”萧大侠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当初一意孤行的决定，都靠苏清尘和漠烛在兜着。 “叶鸣，小莫莫的亲叔叔，这个跟你说过了。” “嗯。” “小莫莫的身世也大概跟你说过了，之后的打算你也知道。现在就是那个时间点，以前我们说的事小莫莫18岁那天，虽然说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不如早一点面对，但是我们还是打算等小莫莫过完生日再说。” “好。”漠烛认真听着。 “我们都不太能预料小莫莫恢复记忆后的反应，但是，难过是必然的，我们要齐心协力陪他度过那段时间，之后的事情就另做打算。” “好。” “离小莫莫过生日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你想想你怎么能搞定现在的情况。” “现在什么情况？”叶鸣只知道萧大侠高中毕业就去军校了，倒不知道他跟小莫莫还有矛盾。 “小莫莫根本不理他，不过都是他的问题。” “你干嘛了？” “我……也……没干嘛……但是肯定是伤小莫莫的心了。” “哎哟，你终于知道了。”苏清尘说。 “怎么伤他心了？”叶鸣主要是关心自己的独苗侄子。 “他忽然变成alpha那阵，又要跟小莫莫分房又不回家的，给谁谁都会生气。” “哦……哦……那，那分房还是应该的。”叶鸣表示赞同，并用眼神给了萧大侠充分地肯定。 苏清尘啧了一声，觉得叶鸣一点都不了解两个孩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谊。 “然后，”漠烛抓回话题，“其实我觉得现在要出兵越城，也不是说没有胜算，只是还不太稳定。” “越城？”萧大侠问。 “是啊。” “所以我之前去越城是……？” “我安排的。” “哦……” “不用想太多，就是送你去看看而已。” “哦……” “目前我们兵力充足，比他们多两千人，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人海战术的年代了，现在拼的是武器和科技。武器配置上我们现在基本旗鼓相当，只是他们前两年有几架新试飞成功隐形战机，我们还不太了解。” “就是那几架可以挂重型导弹低空飞行还不会被探测到的s696？” “哎哟，前线没白去啊。” “到那儿了大家都会说的。” “我们目前的难点是如何反制他们的隐形战机，以及在势均力敌的前提下如何保证我们更大的胜算。” 漠烛把他们一直在准备的事情跟萧大侠全盘托出。 萧大侠点点头。 “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答案，但是以我们对小莫莫的了解，我们都预计小莫莫恢复后是一定会去做这件事的，我们目前的部署也都是为了之后能全力支持他。作为家人，我们告诉你这件事，没有任何隐瞒，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参加，你也可以做出你的决定。” “那在我没有给出答案之前，你们预计我会怎么回答呢？”萧大侠问。 “哎哟，连这也要比？”苏清尘开了口。 “那我也想知道你们是了解我们两个一样多还是更了解小莫莫一点嘛。” “20岁的人了，真是的。”苏清尘扯了一张便签纸给萧大侠，自己也拿了一张，“各写各的啊，不准作弊，写完了看大家有没有默契。” “哦。” 然后萧大侠和苏清尘就分头在纸上写。 “写好了没？”苏清尘问。 “写好了。” “一起摊开啊。” “好。” 两人把自己写的都亮了出来。 萧大侠：多余问。 苏清尘：敢写不字打断腿。 第164章 雨夜 事情谈完了大家离开的时候，叶鸣郑重地感谢了萧大侠。 “别说了，人家两兄弟是从小就出生入死的交情，感情好着呢，你少说点话，以后过年红包、生日红包给包大一点就行了。” “哈哈哈哈，那是必须的。但是萧大侠是怎么想着去读军校的呢？”叶鸣问。 “这个，小时候去漠烛哥哥公司玩几趟就喜欢上了，那些东西很难有人不喜欢吧……所以我很早就跟小莫莫说好以后都去读军校。” 叶鸣点点头，朝漠烛竖了个大拇指。 “那我先回去了，孩子你们自己慢慢哄吧。”叶鸣说着就走了。 关于哄孩子这事，苏清尘在接小莫莫放学的时候做足了铺垫。 “小莫莫，你文瑾哥哥在兰城出了点事，被抓到警戒所了，所以等下我们吃完晚饭我跟莫逐哥哥要去兰城几天。” “危险？”小莫莫挺着急的。 “目前不危险，你莫逐哥哥给那边打过招呼了，但是要把人弄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们得亲自过去一趟。” “嗯！” “那今天晚上就只有你跟萧大侠在家了啊。” “……”小莫莫沉默了一下，“他也。” “他也走？他又帮不上忙，而且，我们能放心你一个小o待在家啊？你一个人上学？那可不行啊。” “可以！” “不，你不可以。其实，你别把他当回事就行了。你就把他当保安，当厨子，当司机。让他好好照顾你。” “……” “而且，你以为我高兴吗？我也不高兴，你看我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吗？我最多也就是想，哎哟，挺大一个alpha啊，上了两年军校，身手应该还可以啊，刚好能给我看看孩子。” “呵呵呵呵，不是。”小莫莫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你只是快要18了，还没到呢，没到18就是孩子。” 苏清尘摸了摸小莫莫的头：“我们会尽快回来的，3到5天怎么也都解决了，你就勉为其难忍几天，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不想，跟你。” “你跟我们走啊？你课不上了？我怎么跟老师请假？我说小莫莫不想看到他哥所以要逃几天学？而且我们又不是去兰城旅游，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不适合小孩子去。还有啊，我之前教你的你怎么还没学会？他在的话，你更得好好吃饭好好上学好好做自己的事，一点亏都不能让自己吃。” “……”小莫莫不想同意又说不过。 “那我答应你，无论如何，我第三天一定回来，文瑾哥哥我都不管他了，我回来管我的小莫莫。” “不用……” “不用了？跟萧大侠待着可以？” “……”小莫莫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 “别叹气啊，你回去了就吃饭，吃完饭就回房，其他时候都不见他。上下学的时候时间长一点点，但是你坐后排啊，他说什么你都不理他。” “嗯。”小莫莫终于是松口了。 吃晚饭的时候，苏清尘一再交代萧大侠要好好照顾小莫莫，萧大侠都一一应允了，送苏清尘和漠烛出门的时候，萧大侠终于有机会挨着小莫莫站着。 “行了，回去好好待着，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电话，一旦电话铃响了我就默认是十万火急的事，我会按最严肃的情况来处理，知道吗？” “知道了。” “嗯。” 两个孩子同时回答。 大门一关上，小莫莫的笑脸也收住了，转身就往自己房里走去。 萧大侠得先把厨房收拾了，而且他知道小莫莫一般一吃完饭就一定会把作业写了，所以现在也不着急去打扰他。 收拾完厨房，萧大侠洗了一些新鲜草莓，放在桌上晾了晾水分，他估摸着小莫莫的作业应该已经做完了，就拿着草莓上了楼。 “咳，”敲门前，萧大侠多少有些心虚：“小莫莫，我洗了草莓，吃点草莓吗？” 很正常的反馈，万籁俱静。 “那我拿进来给你？” 无人应答。 “那我进来了啊！” “不要！” “行吧，那你想吃的时候下来拿，我放在餐桌上。” 静音。 至少听到小莫莫的声音了，也算是首战告捷。 萧大侠拿着被拒绝的草莓下了楼，甚至还没忍住哼了一曲。 过了一会儿，萧大侠又跑上楼去敲门：“小莫莫？明天早餐你想吃什么？松饼、三明治、面条、米粉、油条、豆浆这些我都可以做，你有没有想吃的？” “小莫莫？”萧大侠敲着门：“你睡了吗？” 哗一下，门被打开了。 “哎？怎么了？嘿嘿？”萧大侠被吓了一跳。 “签字！”小莫莫把自己的作业和一支笔递了过来。 “哦哦……那我进去签可不可以？这里不好签啊……” “签，字。”小莫莫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让萧大侠进去的意思。 “行吧，克服一下也不是不能签。” 萧大侠学着以前苏清尘给他签的：已完成。只不过家长名他签了自己的大名：莫尘。 小莫莫拿过签好字的作业本，哐地就把门关上了。 “行吧……那明天早上吃松饼和牛奶啊。”通知到位，萧大侠又下了楼。 为了有可能在客厅偶遇，萧大侠一直没回房，但眼看着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以前这个时间，小莫莫都洗漱完了。 萧大侠关了电视，把没动过的草莓放进了冰箱，回房间洗了澡，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枕头上了二楼。 他在小莫莫门口刚躺了没一会儿，小莫莫的房门就打开了。 小莫莫确实已经换上了睡衣，可能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走开！”小莫莫很不耐烦。 “我没进你房里，我就在你门口睡。”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又不打扰你，而且走廊大家都……都可以用。”萧大侠不自觉有些结巴。 “味道！” “你能闻到我的味道，那你应该知道，两年前，你总睡在我门外的时候，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 听到这话，小莫莫眼睛瞬间就红了，呼吸急促起来，变得有些激动。 他拉着门，马上要把门关掉，被萧大侠阻止了，萧大侠单手撑着门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不理你，但是我那时候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知道你外面，我想去抱抱你，但是我做不到。” 小莫莫并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而是一直在努力拉门。 “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不要！”小莫莫关不了门，就直接放弃了，他并不想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越过萧大侠，想往楼下跑。 萧大侠拦腰一把就抱住了他，成年alpha的力量可不是一个小o可以抗衡的。 “松开！松开！松开！”小莫莫真的哭了，他在萧大侠怀里奋力挣扎。 “你别跑，我走，你回房间好吗？对不起……”萧大侠试图安抚小莫莫。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呜呜呜呜呜……”小莫莫非常伤心地哭着。 萧大侠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自己也非常自责。 “那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地不想让你再受伤，但……还是让你难过了。” 小莫莫哭着哭着也渐渐累了，没什么力气挣扎，但是也没理会萧大侠在说什么。 “自己！呜呜呜呜呜……自己！”小莫莫从萧大侠身上滑到地上瘫坐着，脸哭得通红。 “好，我让你自己待着，你回房间去，不要往外跑，我也不在你门口睡。”萧大侠妥协了。 “呜呜呜呜……电话……呜呜呜呜……小尘。”这几年，小莫莫对苏清尘的依赖还是很大的。 “好，我来打电话。” 萧大侠拨通了苏清尘的手机。 “喂？！”苏清尘的声音一听就是很担心。 “呜呜呜呜呜……欺负，欺负，呜呜呜呜呜……”小莫莫对着电话说。 “萧！大！侠！”苏清尘生气了。 “这才几个小时？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小莫莫为什么哭了？！” “都是我的错，我本来想睡在他门口，把他惹哭了。” “你为什么要睡他门口？你是狗吗？”听到这句话小莫莫哭得更伤心了。 “哦哟，小莫莫，不要哭了……”苏清尘放缓声音在电话里哄着。 “萧大侠！既然有床不睡，那你也不要睡了，院子里面，糖棕树下，站到天亮。听到了吗？” “听到了。”萧大侠答应。 小莫莫感觉好一点了，只是还有些啜泣。 “小莫莫，别哭了啊。我罚他了，你做得对，他要是再惹你你就给我打电话，下次就不是站外面这么简单了，别以为我不在就治不了他，我让他自己打断自己的腿！” 小莫莫委屈地听着，又不敢答应。 “还在吗？小莫莫？” “嗯……” “好了，他肯定不会再骚扰你了，你安心去睡觉啊，明天起来要是没吃到热乎早餐，没按时送你上学，或者又做了其他让你哭的事情，让他打电话给我。” “嗯。” “那么，萧大侠！现在拿着你电话给我下楼，站到院子里去！” “好。” “那你早点睡。”下楼前萧大侠还跟小莫莫交代了一下。 到了糖棕树下面，萧大侠对着电话说：“小尘哥哥，我站到树下了。” “嗯，你站的位置正对着小莫莫窗户没？” “啊？哦，不是特别正。”萧大侠抬头看了一下。 “那你移动到正对着他窗户的位置站着。” “哦……”萧大侠听话地移了过去。 “站好了就别动了，军校练了两年，别给我说一个晚上站不动啊？” “能站，没事。” “行，那我联系联系气象局，看看有没有条件给你降点雨。” “……小尘哥哥，虽然我是不怕淋雨，但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先别说有没有这个必要，先看有没有这个条件，天公作美的话，人为推动一下也不是不行的。” “哦……” “要是生病了可别讹我啊，我都是为你好。” “没那么容易生病。” “行了，你就这么站着吧，要是没下雨就是没有雨云，要是下了，就是我送你的。明天自己自求多福。” “知道了。” “嗯，你自己也多反省反省吧，小莫莫在我面前可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强的破坏力。” “我是想把之前的事说清楚来着……” “放弃吧，就你那张从小就情商低的嘴，你说不清楚的。” “哦……”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站着吧，也注意点小莫莫，别出什么事。” “好。” 挂了电话，萧大侠就直挺挺地在院子里站着，小莫莫房里的灯早就灭了，他除了偶尔看到窗帘被掀开一点点，其他的也看不见什么。 夜逐渐变深，萧大侠也不知道几点了，忽然开始刮起风，花园里的植物都在狂风中摆动，沙沙作响，是下雨的前兆。 萧大侠不知道此刻应该无奈还是应该庆幸。 随着大风阵阵，雨点也开始密集起来，萧大侠在雨里逐渐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过一会儿，萧大侠被淋成了标准的落汤鸡，里里外外都在淌水，雨还没有变小的趋势。 小莫莫的窗帘在黑暗里开合几次之后，房间的灯终于亮了起来，然后一楼的灯也亮了。 萧大侠假装睁不开眼，但密切关注着房里的变化。 小莫莫打开院门，朝萧大侠喊：“下雨！”他还是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我要站一晚上，你回房间。” “下！雨！”小莫莫在屋檐下有些着急。 “我知道！我答应小尘哥哥要站到天亮，天亮之前我不会回去的，你别管我！” 小莫莫回屋把院门关了，但是一楼的灯一直没有灭。 果不其然，小莫莫又打开了院门。 “下！雨！” “你别管我了……是我做错事，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你别可怜我。” “智！障！”小莫莫又着急又生气。 又转身回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伞，他撑着伞就出来了。 他跑到萧大侠身边说：“回去。” “我不回，你连外套都没穿，等下会感冒的。你快回去吧。” 说了这么多次，小莫莫也失去了耐性，他索性把伞一扔，盯着萧大侠说：“回去。” “你干嘛！”萧大侠赶紧去捡起伞，给小莫莫撑着，但是动作再快也没有雨快，小莫莫也跟着淋湿了。 第165章 生病 萧大侠撑着伞把小莫莫拉进了屋。 “你干嘛？都湿透了……”萧大侠此时也很狼狈，两人一起在屋里淌着水，地板都湿了。 “下雨。”刚刚两人一顿推拉，小莫莫有点喘气。 “我站我的，我本来就要站到天亮，你出来干什么，别说话了，快去把衣服换了。”萧大侠轻轻推着小莫莫。 “你去。”小莫莫站在原地不走。 “我不用换，我是alpha，没有那么虚弱，你别闹，赶紧上去换衣服。”萧大侠有些急了。 “不去！”小莫莫也杠上了。 萧大侠没再说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莫莫扛了起来，直接往二楼跑。 “放开！”小莫莫挣扎也是徒劳，之前哭过一顿，现在嗓子都有点哑。 萧大侠不费吹灰之力把小莫莫扛到了他的房间。 刚把他放下地，小莫莫又开始挣扎。 但是在萧大侠面前一点用也没有，萧大侠利索地把他湿掉的衣服都扒了，用被子把他裹住，然后又拉着被子连小莫莫一起去衣帽间拿了干衣服给他穿上，这还不算完，他按着小莫莫把他头发给吹干了。 这一套动作下来不过十分钟，小莫莫都有些懵，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毫无还手之力是什么意思。 萧大侠放下吹风机， 沉声说：“要是再出来我就站三天，房门我会反锁，明天早上来给你开。” 说着，萧大侠转身出了门，小莫莫还真听到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屋里就留下一串潮湿的水印。 “哼！”小莫莫气得把枕扔了过去。 萧大侠又出了院子，继续在正对着小莫莫窗户的地方老老实实站着。 天快亮的时候，苏清尘又打来了电话：“怎么样？” “挺好的。” “可以，挺能挺的啊，小莫莫看见了吗？” “看见了。” “他什么反应？” “他叫我回去，我没回，他还出院子来找我了。” “是不是？”苏清尘对自己的临场安排满意极了，“那你怎么把他劝回去的呢？” “我不进来的话他不肯回去，我把他扛回去的，然后把他房门锁了。” “哈！哈哈哈哈！”苏清尘是被气笑的，“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还是挂了吧，你自己努力。” “哦……” 萧大侠挂了电话，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去给小莫莫准备早饭了。 他进屋先去洗了个澡，昨天的雨大概下了一个小时，身上的衣服其实差不多都要被吹干了，也还好没有特别感到什么不舒服。 把自己收拾好以后萧大侠上楼去给小莫莫开门，他心虚地开了锁，轻轻地把门推开朝里面看了看。 “嗯哼！我把你打开了……你可以起床了，我去做早餐……” 小莫莫窝在被子里，完全没有理会萧大侠。 “……我……我下楼了，你准备准备，大概20分钟就可以吃早餐了。” 萧大侠说着就转身下楼了。 小小忙活了一阵，早餐都端上桌了，小莫莫还没下来。 萧大侠有些懊恼，按苏清尘早上的反应，他昨晚应该是又做错事了，但是小莫莫都淋湿了，他直接把他扛上楼换衣服是最快的，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在餐厅又等了一会儿，再不下楼的话上学要来不及了，于是他又上了楼。 小莫莫还在被子里躺着，萧大侠这才发现不对劲，他冲到小莫莫床边。 “小莫莫！”他掀开被子，小莫莫皱着眉头，浅浅地呼吸着，没有回答他。 萧大侠摸了摸小莫莫的额头，有些发烫，他马上拿耳温枪来测了一下，38度7。 看到这个温度，萧大侠有些着急，他给小莫莫盖好被子，又去拿了降温贴贴在他头上。 小莫莫难受地哼了一下，然后安静了。 萧大侠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先给学校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去厨房给小莫莫煮上了白米粥。 都弄完他给苏清尘打了个电话。 “喂？！”苏清尘以为小莫莫来告状了，所以精神劲特别足，连怎么惩罚萧大侠都想好了。 “小尘哥哥……”是萧大侠有气无力的声音 “怎么了？” “是我不好，小莫莫发烧了。” “啊？严不严重？我今天回来？” “嗯……38度7，温度有点高，我贴了降温贴了，今天看看情况吧，要是今天下午还没有好转，你们就回来吧，我忽然觉得，他原不原谅我也不重要。” “行，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这个我放心，还有就是你不用这么快气馁，想想一个月后小莫莫要面对的事，他不能失去更多了，你没有放弃这个选项，知道吗？ “好……” “最大的首先，你没有做真的伤害他的事，他也没有真的厌恶你，但毕竟生气上了，你们之间只是差一个让他下来的台阶，其实没有那么难，昨天看到你淋雨他出来了，就是最好的证明。”苏清尘开导着。 “嗯……” “我本来还想着他今天要是又告状了，我就再来点狠的，比如不让你吃饭喝水，晚上也不准睡觉什么的，我觉得不用三天，他就得求我饶了你。”苏清尘越说越觉得自己办法很上乘。 只有萧大侠边听边咽口水，很想说：哥哥，至少把我当个人吧…… “可惜他看不到了啊……”苏清尘有点惋惜。 “那等他醒了你好好跟他说啊，不要总气他，对omega要温柔一点，然后趁他也不能跑也不能轰你走，你尽快把话说开，跟他和好啊。” “好。” “嗯，那就这样，你随时测着温度，不要更严重了啊。” “知道了。” 挂了电话萧大侠就去了小莫莫的房间。 小莫莫还没醒，只是一个电话的时间，明知退烧不会那么快，萧大侠还是没忍住又测了一下体温，37度8。 “哎……”他叹了口气在小莫莫身边坐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他，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多可爱的小o啊。 萧大侠把手伸进被子里，找到了小莫莫的手，他双手握着他的手，软软的，有些微微出汗。 第166章 可怜的小乖乖 在小莫莫醒来之前，萧大侠几乎没有离开过。 太阳渐渐西下，窗外开始变成暖暖的绯红色，小莫莫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萧大侠温柔地轻轻说，手摸了摸小莫莫的额头，又帮他把头发理了理。 小莫莫没回答，只是又闭了一会儿眼睛。 萧大侠用耳温枪再测了一下温度，37度2。 “温度降下来一些了，难受吗？”萧大侠怜惜地轻抚小莫莫的脸。 可能是生病不舒服，也可能是心里委屈，小莫莫的小情绪又莫名涌上心头，他歪着头，瘪嘴了瘪嘴，眼泪又流了出来。 “呜呜呜呜……”小莫莫有些不能自控地哭了起来。 “嗓子都哑了……别难过了……”萧大侠朝床头趴了过去，他用手支撑着自己，整个身子都几乎笼罩住了小莫莫。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萧大侠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一只手把小莫莫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然后小莫莫就哭得更伤心了。 “小孩儿，别哭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提出跟你分房，还那么久不见你。” 萧大侠长呼一口气：“我知道你习惯跟我睡，也知道你有时候晚上会害怕……”说到这里，萧大侠觉得自己的心也抽痛了一下。 “那时候我马上要去军校了，我私自觉得你总要习惯没有我在的时候，但是没有照顾你的感受。有好些天，我都知道你就在门口……你的味道，很香。” 萧大侠把小莫莫抱得更紧了：“我想把你叫进来一起睡，但是我已经不是omega了，我是个不太能控制自己的alpha，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开那个门。” 说着萧大侠又摸了摸小莫莫的头，小莫莫把自己盖在被子里，难过地哭着。 “别闷着自己。”萧大侠试图把被子拉开一点点。 “嗯嗯！”小莫莫拉着被子哼一声表示拒绝。 “都是我不对，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嗯？” “呜呜呜呜……不要。”小莫莫听不进去。 “好，先不要，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起来喝杯水好不好？”萧大侠在床头柜准备了一杯温水。 “不要……”虽然嗓子已经干得有些疼了，小莫莫也不肯屈服。 “你嗓子都要说不出话了，别哭了，不然要发炎了，发炎嗓子会很痛的。”萧大侠放开小莫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 “来喝一口吧？好吗？我惹的你，你惩罚我，但是别让自己难受。” 萧大侠试图把水递过去，刚碰到小莫莫，小莫莫大手一挥，水杯就飞出去了。 水洒得一地，杯子咣地砸得粉碎，声音太大太突然，小莫莫自己都吓了一哆嗦。 萧大侠坐在床边没说话。 “味道！”烈酒味的信息素散发出来让小莫莫有些不舒服。 “对不起……”萧大侠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拿了抹布去把地板上的水弄干，又把玻璃渣仔细清理了。 收拾完，萧大侠又端了一杯温水上来。 小莫莫本来已经没有哭得这么凶了，但是听到萧大侠的动静，又有点悲从中来。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来喝一点水。”萧大侠耐心劝着。 “不要……”小莫莫顽强抵抗。 “小孩儿，你自己能想明白为什么不要吗？” “……”小莫莫没说话。 “因为你知道要是你对自己不好，我会难过。” “……”小莫莫躲在被子里静静听着。 “从早上知道你发烧我就很难过了，我在这里陪了你一天，也难过了一天。如果，你不想喝水，我也不逼你，我陪着你。” “出去。” “我不能出去，你生病了，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更严重。你生病的事我告诉小尘哥哥了，他很生气，本来说今天就要回来的，我说我会照顾你。” “哎，他说你病几天，我就几天不能吃东西，晚上也要站外面……”萧大侠边说边盯着被子里那一团的动静。 “你醒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被子稍微动了一下。 “喂？！”又是苏清尘兴师问罪般的声音。 “小尘哥哥，小莫莫醒了。”萧大侠说。 “烧退了吗？” “没完全退，还有37度2。” “那你好好照顾他，他吃饭了吗？” 听到这儿，小莫莫就急切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没有，他连水也不喝。”萧大侠照实说。 小莫莫病殃殃地盯着他。 “什么！为什么？你又干什么了？给他喂水都不会？你在想什么？怎么的？反正几年不见这个孩子他就不是人了是吗？病了一天水都不配喝吗？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苏清尘输出得很密集。 好几次小莫莫想插话没插进去。 “我的小莫莫呢？！” “在这。”小莫莫朝萧大侠爬过去，对着电话说。 “小莫莫，我可怜的孩子。萧大侠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有。”小莫莫想了一下才说。 “没有怎么到现在连水都没有喝一口，你不用帮他说话，我知道他这个没良心的就会欺负你，要不然我回来吧，虽然文瑾哥哥这里也没弄好，但是我觉得小莫莫更重要。” “不用！……不用！”小莫莫努力连续说了两次。 “喝水！”小莫莫跟苏清尘说。 “我给他拿水。”萧大侠说着把水端到小莫莫跟前，喂他喝。 小莫莫配合地喝了一小口。 “再喝一点？”萧大侠劝着。 小莫莫抿了抿嘴，又凑过去喝了一口。 “乖。”萧大侠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杯子放下又给小莫莫擦了擦嘴。 “喝水。”小莫莫跟苏清尘汇报。 “莫尘！”这个称呼代表着苏清尘最高级别的生气。 “我就是想要礼貌问一下，我们小莫莫他病了一天了，不会只有水喝吧？” “我煮了粥，保着温的。”萧大侠说完看了看小莫莫。 小莫莫又凑到电话边说：“喝粥。” “嗯……行，这个账我先记着啊萧大侠，你先把我们小莫莫照顾好，我要去忙了。小莫莫？” “嗯。” “姓莫的欺负你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他现在得照顾你，我暂时不治他，等我回来了算总账。” “……没有” “没有？你不要包庇他啊，我们刚走就把你欺负发烧了，他可跑不了。哎，我可怜的小乖乖，你要坚强啊，好好照顾自己。” “嗯。”小莫莫答应。 第167章 在这儿呢 放下电话，萧大侠去拿来了粥。 “保温了一天了，应该很软了，来喝一点吧。”萧大侠舀了一勺喂到小莫莫嘴边。 小莫莫还是习惯性地先用舌尖试了试温度才开始喝。 “我边上楼边吹了一下，应该不烫了。” “嗯。”小莫莫竟然回了一句话。 “我在里面还加了一点牛奶，能喝出来吗？” 因为发烧，味觉不太灵敏，小莫莫细细品了一下：“嗯。” 萧大侠没想到苏清尘的话在小莫莫这儿竟然这么好使。 小莫莫本身饭量就不大，加上生病了，萧大侠只给他盛了一小碗粥，不一会儿小莫莫就喝完了。 “要再喝一碗吗？”萧大侠问。 小莫莫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看着小莫莫稀里糊涂的样子，萧大侠看得笑了笑：“嗯？还要一碗吗？” “嗯。”小莫莫轻轻点点头。 “行！你等会儿啊！” 萧大侠拿着碗就往楼下冲，上来的时候萧大侠特地多吹了一会儿才把粥拿到小莫莫面前。 “来喝吧，我多吹了一下，肯定不烫。”萧大侠又把粥喂到了小莫莫嘴边。 小莫莫摇了摇头：“你吃。” “啊？”萧大侠一下没反应过来。 小莫莫拿过勺子递到萧大侠嘴边：“你吃。” “哦……哦……”萧大侠又拿回勺子：“你是想让我吃啊，哈哈哈哈。”萧大侠开心了。 他把粥放在了桌子上：“我把你安顿好了再吃。” “你现在累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还是坐一会儿？我给你拿平板你看会儿视频什么的？” 萧大侠边说边又给小莫莫测了一下体温：“还有37度2呢。” “躺着。”小莫莫说。 “行，那你躺好。” “嗯。” 小莫莫在床头躺下来，萧大侠帮他把被子盖好，可能因为本身在发烧，然后吃了一点热的东西，小莫莫有点出汗，额头的头发有些微微湿润。 “出汗了？”萧大侠去拨了拨他贴在额头碎发，然后摸了摸他的脖子还是在发热，最后手从领口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背。 “你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个干的吧？虽然现在出汗也正常，但是不能湿着捂在被子里。” 小莫莫摇了摇头，他昨天被拖来拽去换衣服的狼狈模样他自己可还记得呢。 “那我给你塞个干毛巾。”萧大侠也没等小莫莫答应，去小莫莫衣帽间找来了干毛巾。 “转过来，我给你塞。”小莫莫自己还没使劲就被萧大侠提溜着转了个方向。 给小莫莫塞好毛巾，萧大侠又把他整个人摆了床头，被子都盖好了，确保哪里都没漏风，萧大侠看着小莫莫，对自己的施工项目满意地点点头。 “会不会无聊？我给你拿个平板？” 小莫莫摇摇头说：“喝粥。” “哦，行，这也就是一口的事。”萧大侠端着碗一口就干了。 “那你自己在这儿坐会儿，累了就睡觉，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小莫莫没回话。 出门前萧大侠又回头问：“天快黑了，要不要给你开个灯？” “开关。”小莫莫指了指床头的开关。 “把手收进去，行，那你想开灯的时候自己开。有什么事就叫我。” 小莫莫看着萧大侠，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上来。”小莫莫极力克制眼里的期待，但还是像一只想要被抱一抱的小猫。 萧大侠缓步走了去过，双手捧起小莫莫的脸，大拇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我就是下去收拾厨房，收拾完了我就上来陪你，我们家从来不让生病的小孩儿自己过夜的，是不是？” 小莫莫低着头看向一边。 “好了，你就自己待一会会儿，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萧大侠出去特地没关房门，这样小莫莫偶尔还能听个响，不至于感觉自己是一个人。 小莫莫眨巴着眼睛，头还有些晕乎，他靠在床头，脑海里浮现出这几年的很多事，最后又都化成一团浆糊，只有萧大侠刚刚说的一句话还清晰地留着：因为你知道要是你对自己不好，我会难过。 小莫莫叹了口气，外面天色渐暗，他也没开灯，就这么静静在黑暗里待着。 因为今天也没做什么饭，所以萧大侠很快就收拾完了，上楼的时候又带了一杯温水。 萧大侠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小莫莫的头就转了过来。 “不开灯吗？要不要开个灯？”萧大侠站在门口问。 “不要。” “哦，行。”萧大侠借着走廊的光走了进去。 “温水，再喝一口？”萧大侠把水杯往小莫莫面前递。 小莫莫往前伸了伸脖子，萧大侠就默契地给他喂了一点水。 对萧大侠来说，小莫莫的态度是跟苏清尘通完电话之后忽然变的，他也不知道小莫莫是被什么说服了，也不知道小莫莫现在是属于原谅他了？还是属于生病了摆烂。所以萧大侠现在反倒有些局促。 “咳，感觉好一点了吗？” 小莫莫摇摇头。 “我昨天要是再上来看你一趟就好了。”萧大侠有些自责。 “困了。” “哦哦，那你睡吧，我再帮你换一条干毛巾你再睡啊。” “现在。”小莫莫开始往下躺 “哎？等，等一下，30秒就好了。”萧大侠又跑进衣帽间去拿干毛巾，回来的时候小莫莫已经躺下来了。 “这样生病会加重的，快，我给你换个毛巾。” 小莫莫捂着被子不松手。 “如果你有点忘记了的话呢，我小小提醒你一下，昨天我是怎么给你换衣服的？”萧大侠说。 小莫莫看着他。 “乖，不要闹，换个毛巾很快的，如果你病情加重了，我也会更难过，知道吗？”萧大侠看着小莫莫的眼睛，说得很真诚。 小莫莫松了手，自己翻过身去。 萧大侠把之前的毛巾拿了出来，又塞了一条干的。 “好了，舒舒服服睡个觉。” “在这。” “我今天都在这儿，睡吧，你随时睁眼睛我都在。”萧大侠坐在小莫莫的床边说。 “嗯。” 说着小莫莫就闭上了眼睛。 萧大侠就这样寸步不离、尽忠职守地看着小莫莫，隔一阵子给他量个体温，偶尔小莫莫睁开眼睛，萧大侠就会摸摸他的眼睛说：“在这儿呢，睡吧……” 第168章 生日礼物 萧大侠是在小莫莫的床边趴着醒来的，刚抬起头，发现小莫莫也凑在他跟前睡得正香。 他轻轻起来拿了耳温枪，嘀，36度2，松了一口气。 萧大侠出门去给苏清尘打了电话，知道小莫莫退烧了也放心了很多。 “昨天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吧，他愿意理我了，还叫我吃饭，昨天我还在他房里睡的。” “哎哟，不错啊，那我又放心一点，你自己继续努力，需要辅助再给我打电话。” “好，你跟莫逐哥哥怎么样了？” “我们这儿蓝天白云阳光沙滩，好得很，用不上你操心啊，把孩子顾好，把你自己顾好。” “知道了。” 萧大侠去厨房看了看还有些什么食材，该给小莫莫做早餐了。 看来看去，决定做个素菜包和豆浆。 刚醒着面准备去做馅儿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萧大侠回头：“怎么下床了？”赶紧去把手洗干净了。 “不在。”小莫莫好像有些不高兴。 “你醒的时候没看见我是不是？”萧大侠把小莫莫拉到沙发上，“你衣服也不穿厚一点，虽然退烧了但是还是要保暖的，先把我的穿上。” “你穿。”小莫莫不肯。 “那我去房里拿。”萧大侠去自己房里拿了毛毯过来给小莫莫盖上。 “别动啊，在这儿等会儿。” “不在。”小莫莫又说。 “我给小尘哥哥说了你的情况，让他放心一点，还给你多请了一天假，多在家里休息一天吧，不然这样去上学太辛苦了。” “我是想陪着你醒来的，但是有点晚了，我得下来给你做早餐，昨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呢，饿了吗？” “一点。” “行，20分钟可以吃早餐，素菜包子和豆浆可以吗？” “嗯。”小莫莫点头。 这一天天的，小莫莫也太热情了，萧大侠喜滋滋地进了厨房。 早餐上桌以后，小莫莫还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 “盖着毛毯不好吃，去加个衣服吧。”萧大侠走过去耐心地劝着。 “不走。” “不用走，我抱你上去行不行？” “可以。” “呵。”萧大侠笑了一下，俯身把小莫莫抱了起来，“你太轻了，还是要多吃一点。” “不多。” “你就是一直饭量小，还都只吃素的，所以吃东西都没胃口，还长不大。” 说着萧大侠就轻轻松松地把小莫莫抱到了房间。 “自己可以吗？” 小莫莫摇摇头。 “哎哟，比生病的时候还虚弱了？”萧大侠笑着去衣帽间拿了外套。 “来，套上吧，衣服，还有这个袜子，也穿着。” 小莫莫伸了伸手，萧大侠把衣服给他穿好，小莫莫又伸了伸脚，萧大侠蹲下去给他穿了袜子，然后又把他抱到了餐厅。 “退烧了衣服也不会穿了，路也不会走了？”萧大侠嘴上说着，手上没停，给小莫莫夹了素菜包放到嘴边。 小莫莫自己吹了一下，“刚刚上楼穿衣服的时间，包子都放凉了。” 小莫莫就咬了一口。 “烫吗？”萧大侠问。 小莫莫摇摇头。 “好吃吗？” 小莫莫点头。 “喝个豆浆。” 萧大侠全方位服务。 退烧后，人本来就精神不少，小莫莫吃得挺香，平时吃三个素菜包，今天吃了五个。 “今天表现不错啊，我等会儿跟小尘哥哥说，他要高兴了。” “嗯。”小莫莫也知道大家都爱看他多吃点东西。 收拾好餐桌，萧大侠开始洗碗。 “早餐？”小莫莫坐在餐桌上问。 “我先把你这些洗了，我吃素菜包可不行。哈哈哈。” “嘿嘿。”小莫莫跟着笑了一下。 “你要是困了要回房间跟我说啊，不困就坐会儿。” “嗯。” 萧大侠把厨房捯饬了一下，然后给自己煎了一块很大的牛排，端上餐桌还油滋滋的响。 “要试一块吗？”萧大侠切了一块给小莫莫。 小莫莫摇头。 萧大侠吃着自己的早餐说：“小莫莫，你……藏……呃……放在衣柜的那几罐牛肉干……我看见了。” 小莫莫表情严肃起来。 “谢谢你每天都给我带牛肉干。” “没有。”小莫莫皱着眉头说。 “我就当那是给我带的，你昨天睡觉的时候，我去看了那些牛肉干的日期，一直到前天你都还在往家里拿……已经放过期的你也没有扔。如果……如果有需要的话，没过期的我可以帮你吃。”萧大侠说着，心里有些沉重。 “其实，我在军校，也有经常给你准备礼物，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萧大侠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又埋头吃了一大口牛排缓解尴尬。 听到有礼物，小莫莫稍微坐得正了正。 萧大侠也因为这个动作得到了鼓励：“我吃完了给你拿啊。” “嗯。”小莫莫点头。 “还有……之前，就是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萧大侠问。 小莫莫想了一下，自己穿上鞋子上了楼，然后拿了一个还没有拆开的礼盒，就是萧大侠之前送的那个。 小莫莫把那个礼盒拿到萧大侠跟前。 “你没拆啊……”萧大侠看着完整的礼盒问。 小莫莫把礼盒递给萧大侠：“送我。” “哦，哈哈。”萧大侠放下叉子，把礼盒接了过来，又递回去：“小莫莫，祝你去年17岁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萧大侠把祝词都说齐了。 “嗯。”小莫莫接过，然后开始有模有样地拆包装。 一个胡萝卜庄园的乐高。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胡萝卜了。”萧大侠有些沮丧。 小莫莫摇摇头：“喜欢。” “喜欢？……啊？”萧大侠以为自己聋了。 “摆着。”小莫莫拿着乐高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衣柜里那几罐他屯的牛肉干拿了下来。 “生日。” “哈哈哈哈，我过生日你送从学校薅的免费牛肉干啊？你也太抠了吧。” “没买。”小莫莫诚实地说。 “不用买，是我惹你生气了，我是你我也不买。” “谢谢你，小莫莫。”萧大侠站起来，把小莫莫搂在怀里，“对不起。”他不知道是第几次说了。 第169章 解释 萧大侠吃完早餐去房里拿来一个盒子。 “咳，我练射击的时候，成绩比较好的弹壳我会自己收起来，然后稍微给它们塑个形，然后存起来，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就送给你。” 萧大侠打开盒子，全是胡萝卜形的子弹壳。 小莫莫接过，一个一个认真端详。 “好看。” “嘿嘿。”对于小莫莫的友善，萧大侠还没完全适应：“以后还有的话，我再改成草莓样式啊。” “会累。” “不累，我也是偶尔有空的时候做的。” “为？”小莫莫捧着满满一盒的子弹壳。 “呃……”萧大侠挠了挠头，“我想你的时候就做这个。” 说着萧大侠拿起其中一个弹壳：“你看，我还在上面刻字了，m，我们名字里面都有莫字。” 小莫莫也凑过去看了看：“嗯。” “我特别喜欢这个字母，所以我回来看到你把我车上那个m喷没了，我是真的很难过。”萧大侠见缝就诉苦。 还在送礼呢，忽然这么大一个转折，小莫莫都没反应过来。 “小孩儿，你是知道把那个喷掉了我会难过你才去喷的吧？”萧大侠问。 “生气。”小莫莫肯定地点点头，话少但从来不搞虚的。 “不准我住楼上也是因为知道我会难过吧？” “嗯。”小莫莫点头。 “你可真狠心。” 小莫莫一副你竟然恶人先告状的表情，瞪着眼睛：“你分！” “其实，我也前几天才明白你为什么会生气。” 小莫莫跟不上这个节奏，一脸问号看着他。 “之前我觉得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分化了，怕你受伤才分房的，但是你好像无法接受。那时候我心里也很乱，没能跟你好好聊聊，主要是觉得跟你也说不清楚。你现在能说说你那么生气的原因吗？” “不怕。”小莫莫几乎没犹豫。 萧大侠沉声说：“让我再抱抱你。” 小莫莫不理解，但还是主动往萧大侠怀里靠了过去。 “那时候只顾着把你当小孩儿，忘了这个小孩儿有多厉害了。真是对不起。” “那时候在你看来，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是我对不对？” “嗯。”小莫莫的下巴枕在萧大侠肩上，点了点头。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陪着我对不对？” “嗯。”小莫莫也开始句句有回应。 “是我那时候不懂，我走了，对不起。”萧大侠的歉是道不完了。 “你不原谅我都可以，但是，你要知道，那时候不是只有你难过，我也很难过。我想到你自己睡不好，吃饭也吃不好，就很难过。” 萧大侠拍了拍小莫莫单薄的背。 “我会好好弥补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拿给你。但是，你记得，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看来，你都是一样的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太听得懂，但是你记住我说的话，等你懂的时候，记得要知道依靠我，不能推开我。” 萧大侠把小莫莫从怀里扶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记住了吗？” “……嗯。” “那你答应我。” “嗯。”小莫莫没多想就答应了。 “反悔的人是小狗。” “小猫。” “反悔是要惩罚的，你怎么还挑你喜欢的了。”萧大侠稀罕这聪明小孩儿稀罕得不行。 “小猫。”小莫莫又说。 “行吧。”现在萧大侠哪还有多的立场跟小莫莫争什么啊。 一场夜雨一场高烧，好像让很多过去的不愉快就这么消解了。 小莫莫在家里，要移动几乎脚不沾地，到哪都有人抱，水也随时有人奉上，还是温的，饭也有人做，都和胃口，说话也有人哄。 就这样跟萧大侠在家腻了一天，小莫莫竟然在新的早上赖着不去上学了。 “苏同学，你前天请假是因为发高烧，昨天请假是因为刚退烧需要时间恢复，今天不去学校的原因是什么呢？” 求和归求和，萧大侠可不昏庸，孩子逃学怎么行。 “还累。”小莫莫耍赖。 “我们家是这样的，虽然名义上我是你大哥，但是我自己也归小尘哥哥还有莫逐哥哥管，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我得问问他们才行。” “啧！”小莫莫跟苏清尘学的。 “啧也没用啊，小孩子不上学想干嘛？学街上那些黄毛啊？” 小莫莫还是在做最后的抵抗，坐在客厅沙发上不起来。 “我送你去上学，或者我现在给小尘哥哥打电话，他觉得可以，我就帮你请假，你想想。” 小莫莫可不想小尘哥哥对他听话乖宝宝的刻板印象被打破，挣扎了一会儿，只好气鼓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吧，去上学。”萧大侠拿起小莫莫书包就牵着他往车库走。 前几天被萧大侠送去重新喷漆的小黑车已经停在车库了。 小莫莫好奇地去看了看。 “怎么样？跟以前挺像吧？” “嗯嗯。”小莫莫看得还挺仔细。 “我把之前的照片发给他们看了，他们说能做个八九不离十我才把车送过去的，” “开心？” “还行吧，虽然恢复原样了，虽但毕竟不是你的手艺，可是又比什么都没有好，我只能说，知足常乐吧……”萧大侠假模假式地遗憾着。 “要喷？” “你……要再给我喷一个啊？还是算了吧，我怕你课业太忙了，会不会很耽误你的时间啊……”萧大侠尽量让自己看着懂事一点。 “不忙。”小莫莫天真地摇摇头。 “那你实在有空的话，给我弄一下也行的，不要太累啊，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一声。” “不用。”小莫莫很有自信。 “那行吧，那今天先送你上学吧。” 说到上学，小莫莫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但是又没有办法。 萧大侠喜滋滋地把孩子送到学校，自己也没有很怠慢，他按计划去漠烛的公司做特种训练。 最重要先给苏清尘汇报了一下情况：“小尘哥哥，小莫莫已经恢复了，你们可能可以回来了。” “这么有效率？你们和好了？” “应该吧，他会理我，也会关心我了。” “我还以为我们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呢，你长进不少啊。” 苏清尘对萧大侠的能力表示了充分地赞赏。 第170章 某些知识 放下电话，苏清尘坐在漠烛宽敞的办公桌上，忍不住感叹：“果然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啊，萧大侠这次算是上了高速了啊。” “他那最多是小莫莫不跟他计较吧，他只要低个头的事。”漠烛说。 “我们小莫莫确实大方着呢，他自己要演那种我为你好所以我不仅要走我还要悄悄走的戏码，早知道应该教育他有事说事，不要演电视剧。他以前还天天说文瑾呢，他这出跟文瑾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这回不用教，他应该也学会了。” “那你呢？”苏清尘开始翻旧账。 “我……我早就知道错了。”漠烛态度相当端正。 “行了，中午把他叫过来一起吃午饭吧，我们什么打算？继续在你办公室假装拯救文瑾还是晚上就回去？” “现在就回去好像有点刻意，让他们自己再待一天吧，我们明天再回去。” “也行。还有就是，你看，萧大侠分化成alpha没多久就去军校了，没有长期跟小莫莫一起生活，但是他毕竟是个alpha了是吧，有些知识，你要提醒一下他。” “你说发情期啊？”漠烛直白地问。 “是啊，两个小孩儿作为omega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哪有什么顾忌啊，反正小莫莫是没有，这不得萧大侠自己注意一点。” “知道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他说。” “等我不在的时候再跟他说，我怕他害羞。” “你怕他害羞还是怕你自己害羞？” “都怕，行不行？” “呵……”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萧大侠得知苏清尘和漠烛这几天都在公司上班，惊了个大的。 “你们也太骗了吧？骗小莫莫就算了，连我也骗。” “我们一视同仁的啊，凭什么只能骗小莫莫不能骗你啊。”苏清尘就不服了。 “没有什么骗我的必要啊……我真以为你们什么阳光沙滩呢……” “骗你就是顺手，不存要必要不必要，再说了，现在什么节骨眼，我们去阳光沙滩还是人吗……” “哦……” “你不也是趁这点空档都要来训练么。” “我还没毕业呢，我得保持状态啊。” “你用不用这么拼？人家家里没这条件的怎么办呢？” “那……那我家里不是有这条件嘛……” “哎哟，对自己认知挺清晰啊。” “嘿嘿。” “这两天，我让你们莫校董侧面去了解了一下你这个学员。” 苏清尘歪头看着萧大侠：“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纠正我。” “一年级的狙击实训课你自己在入学前的暑假就把时长累积够了，入学之后通过测试直接学二年级的战斗机特训，而且去战区一般都是四年级的毕业生才会去考虑的事，你二年级就去了，我们这家中二老，有没有荣幸知道一下其中原因？” “我当时也不是很知道原因，就是觉得应该要抓紧一点时间。” “当时是什么时候？” “我还在读高三的时候，就是我刚分化没几天，我在这儿提前下训了来找你们一起回家，就是很不小心，听到你们说等小莫莫18了怎么怎么的。” “……所以你听墙角的结果就是回去了不理他啊？” “那也不是，我没完全听明白，就是听你们说如果出兵越城什么什么的，我觉得，如果是小莫莫的事，那我也得赶上趟吧……” “然后你就天天给自己加训？” “那我也不敢问你们，我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嘛……” “小伙子，这波我很欣赏你。”苏清尘给萧大侠夹了个鸡腿， “他都听到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别人也能听到？”苏清尘转头问漠烛。 “不会，附近的监控是我亲自布的，除了我们以外，只有他和小莫莫靠近才不会报警。” “现在觉得自己赶上趟了吗？”苏清尘问。 “有一点点吧，如果我没读军校，没练这些科目，你们是不是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这个假设呢，我们没想过。告诉你这事，首先还是因为你是这个家的家人，不过确实因为你读了军校而且练得不错，所以我们说的时候没有那么大的负担。”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会很高兴。” “战场跟特训可不一样哦小伙子。” “我知道，但是为了家人，我可以。”萧大侠很坚定地表态。 漠烛点点头：“知道了。” “咳，我吃好了，我去打个电话。”苏清尘看了看漠烛，起身就出去了。 “啊？”萧大侠不知道什么电话一定要这个时候忽然出去打。 “在学校还适应吗？”漠烛问。 “还行啊……” “嗯，你现在是成年alpha了，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注意一下。” “什么事情？” “发情期有没有来？” “咳！咳咳咳咳！”萧大侠差点呛死，没想到吃个饭聊天能聊这么硬核。 “难怪小尘哥哥走得那么刻意。”萧大侠终于喘过了气来。 “这个啊，来了，学校会发抑制剂，我会按时打的。” “哦，那我没问题了，你跟小莫莫相处，那个尺度，你自己把握好。” “我知道……那我能不能顺便问问……以我跟小莫莫这个情况，我能娶他吗？”alpha之间的沟通主打一个直。 “你有这个想法？” “有一点。”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一点听着很渣。” “有。” “为什么？因为你们一起长大比较熟？” “不是啊，我变成alpha之后，这方面好像不太受控制，就是没看见他的时候其实挺想他的，看见他的时候想对他好，也想他对我好，还会想一些以前当omega的时候不会想的事。” 漠烛想了想，说：“我没有意见，你们又不是亲兄弟。主要是小莫莫把你当什么，你能不能娶他，这得看他。” “那你觉得小尘哥哥会同意吗？” “会。”漠烛很肯定。 “但是，在小莫莫同意之前，注意你的言行，不然你小尘哥哥会扇你。” “知道了。” 第171章 睡门口 下午萧大侠提前下训去接小莫莫，路过学校不远的小商店，进去买了一包草莓味的零食，这次的心情可比上次轻松多了。 小莫莫看到站在门口的萧大侠也很高兴，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就过去了。 “零食。” “嗯。”小莫莫接过，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块牛肉干递给萧大侠。 “吃零食还想着我呢？” “嗯。”小莫莫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天上课累不累？” “不累。”小莫莫边吃零食边摇头。 “行，上车，我们回家。” “嗯。” “小尘哥哥和莫逐哥哥他们明天回来啊，我跟他们说你病好了已经开始上学了，他们都说你厉害呢。”萧大侠哄着。 “嘿嘿。”小莫莫得意。 “等下回去想吃点什么？” “粉丝。” “行，我到时候给里面加点肉沫做个蚂蚁上树怎么样？再给你配个番茄汤。” “嗯。” 回到家萧大侠招呼小莫莫先去写作业，谁知道小莫莫的作业又已经做完了。 时间好像都回到了两年前，小莫莫总是在学校把作业做完了就为了回来能陪会儿萧大侠。 “都让你别在课间赶作业了，课间是用来休息的，明天别赶了啊。” “不多。” “不多也得拿回家写。” “喷漆。” “你今天就开始喷吗？”萧大侠有些窃喜。 “图。”小莫莫拿出一张手绘的图案。 萧大侠接过来一看，是个很有设计感的c字，跟他车身上已经有的m拼起来就是他完整的名字。 “真好看嘿。” “我喷。” 说着小莫莫就往车库里去。 “啊？你……你也先喝口水啊，坐一下。” “不用。” “哦……”萧大侠跟着小莫莫去了车库。 小莫莫利落地戴上面罩和眼镜，开始清洁车子，萧大侠就在旁边看着，都要入迷了。 过了一会儿，小莫莫停下手上的活，走到萧大侠跟前说：“做饭。” “哦……哦哦，我现在就去做饭，你要帮忙的话就叫我。” 然后两人都在自己的战场上忙了起来。 做个蚂蚁上树并不费事，萧大侠很快就做好了，他去车库叫小莫莫吃饭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车子被洗得噌亮。 “小莫莫，你也太能干了。” “饿了！” “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来来，我帮你把这些摘了，去吃饭。” “嗯。”小莫莫就站在原地摆烂，一动不动。 萧大侠帮他摘了眼镜和面罩，然后脱了防水服，“哎哟，有点出汗了，热坏了吧？” “凉快！”小莫莫用手给自己扇了一点风。 “别扇了，等下感冒了，生病才刚好呢，先去换干的衣服吧。”萧大侠把小莫莫往屋里拉。 “饿了！”小莫莫选择先吃饭。 “那先吃着，我去拿个干毛巾给你垫一下背。” “嗯。” 终于谈妥了。 萧大侠跑去二楼给小莫莫拿毛巾，下来边给大口吃饭中的小莫莫塞毛巾边问：“小孩儿，那我能不能搬到二楼去住？” “嗯……”小莫莫哼着。 “没马上答应就是还不行，那我继续努力，我等你原谅我。”萧大侠塞好毛巾把小莫莫衣服放了下来。 “嗯……”小莫莫还没想好。 “别嗯了，吃饭吧，好吃吗？” “嗯！”这回是肯定答复。 看着小莫莫吃得香，萧大侠也很有成就感。 可能吃得太满足的缘故，晚上，小莫莫是在萧大侠的一再催促下才从车库回房里。 “我不着急啊，你慢慢来，你还想一天就把这个弄完啊，你明天还要上学呢，不能睡太晚了。” “丑。” “不丑啊，你是说没喷完开出去丑吧？你要求太高了，我觉得你喷的都好看，喷得越完整越好看，我是不嫌丑啊，那你明天不想被丑车接的话，我开小尘哥哥的车来接你。” “没有。” “那就行了，慢慢来啊，每个样子我都喜欢，早点睡吧。” “哦。”小莫莫跟个电线杆似的又站那儿了。 “哈哈。”萧大侠笑了笑，又开始一件一件给他卸装备。 “累了是不是？” “嗯。” “要不要喝个牛奶再去洗漱？” “可以。” “行了，进去吧，我给你倒杯牛奶。” 回到餐厅，小莫莫咕咚咕咚喝了很大一杯牛奶才回房间。 没获得返回二楼的许可，萧大侠多少有些失落。 洗漱完，萧大侠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思来想去，又拿着枕头上了二楼，在小莫莫门口蹑手蹑脚地把自己安顿好，然后就睡下了。 萧大侠有些记不清小莫莫在自己门外睡过多少夜，那时候他每天都很晚回来，基本不见小莫莫，小莫莫也不闹也不问，只是自己在晚上悄悄睡在他门口，地上多难睡啊，而且那时候，小莫莫的心里肯定很难过，每天都难过，想到这里，萧大侠真觉得自己不是人，那是多少夜呢？不去计算了，他要给小莫莫还回去。 虽然地上很硬，但是逐渐夜深，萧大侠还是慢慢睡着了。 在军校养成的生物钟，萧大侠每天差不多六点半就醒了，他先去晨练了一下，洗漱好了才来叫小莫莫起床。 因为跟小莫莫已经算是很好了，他直接开门进卧室，但是门只开了一点点就很难开了，他用力推了一下。 “嗯？”小莫莫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大侠往门后看过去，“你怎么睡地上？” 小莫莫都还没太清醒，躺在地上有些迷茫地看着萧大侠。 萧大侠叹了一口气，跪下去把小莫莫捞起来然后抱到了床上。 小莫莫顺势就倒下去准备继续睡。 “别睡了，你该起床了。”萧大侠拉着小莫莫的手臂没让他倒下去。 “啊……”小莫莫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 “别睡了，醒醒。”萧大侠把小莫莫搂进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睡地上？” 小莫莫在萧大侠肩上摇了摇头。 “为什么睡门口？” 这可能让小莫莫不得不去想起一些事，他隐忍地哭了起来，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 “我不问了。”萧大侠有些慌，双手把小莫莫搂得更紧，安抚着他。 “我又让你哭了……” 小莫莫缓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但是头埋在萧大侠怀里不肯抬起来。 “让我看看。”萧大侠双手捧起小莫莫的脸。 “都肿了……”萧大侠很是心疼。 “我帮你换衣服，然后去楼下给你敷一下眼睛。” “嗯。”小莫莫带着很重的鼻音回应。 第172章 久违 这几天小莫莫好像特别脆弱也特别粘人。 萧大侠在自责中给小莫莫换好衣服，便把他抱下了楼，小莫莫靠在萧大侠怀里，也不说话，还在时不时吸着鼻子，好像还沉浸在一些悲伤里。 “先喝点水。”萧大侠在冰箱冰了两个勺子，又把温水端到小莫莫跟前。 小莫莫瘪着嘴，摇了摇头。 “想起不开心的事了？”萧大侠给他擦了擦眼泪。 “伤心，呜呜呜呜……”小莫莫的脸又皱在了一起，整个人又往萧大侠怀里靠。 “以后我都睡在你门口陪着你，你就别下床了，你得在床上睡着。嗯？” “呜呜呜呜……” “以前是我不好，怎么能让你天天睡门口也不出来看看你呢，你罚我比你睡更久好不好？”萧大侠轻轻抚摸着小莫莫的头，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伤心，呜呜呜呜……”两年了，小莫莫才真的把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那时候他才几岁啊，十六岁都不到。 在那时候的他看来，他就是被一起长大的人抛弃了，再也不见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写作的时光，就像飞走的氢气球，抓也抓不住地消失了。 此时的萧大侠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哄着让小莫莫把情绪发泄完。 “眼睛更肿了。”小莫莫抽泣着，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红的。 “我给你敷一下。” “嗯。”大哭一场小莫莫觉得自己好多了。 萧大侠拿来冰好的勺子：“眼睛闭上，有点冰，忍一下。” “嗯。”小莫莫闭上眼睛，翘翘的睫毛还沾着一点泪水。 萧大侠用勺子敷了上去。 “嗯……”太冰了，小莫莫身子不由得往后退。 “别动，等下消不了肿了。”萧大侠的手跟了上去。 “要不然再给你请半天假？你这样怎么上学，太可怜了。”把刚刚还哭得伤心欲绝的孩子送去上学，萧大侠有点于心不忍。 “上学。”小莫莫不干了，今天必须得上学，主要是上给小尘哥哥看，孩子可乖着呢。 “行，上学，那你别哭了啊，再敷一会儿眼睛，然后把早饭吃了。” “嗯。” 敷了一会，眼睛稍微好了一点，小莫莫只吃了几口面包就去上学了。 萧大侠是开着自己那辆还没喷完漆的车子去送小莫莫的，心情跟平时很不一样，四舍五入，也是开上小莫莫亲自喷漆的车了。 “好好上课啊，在学校可别哭了，要哭晚上回来再哭，我搂着你哭。”告别的时候萧大侠柔声跟小莫莫说。 “……没哭。”小莫莫不承认了，扭头就下车。 “哈哈。”萧大侠笑着。 晚上苏清尘和漠烛回家做饭，等萧大侠接小莫莫回家了就好开饭了。 小莫莫一进门，苏清尘就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莫莫！让我摸摸，发烧好了吗？”苏清尘摸了摸小莫莫的额头。 小莫莫乖顺地低了低头，让苏清尘摸着，说：“好了。” “太夸张了吧，第二天就好了。”萧大侠在旁边念叨。 “你还好意思说。”苏清尘嫌弃地看了一眼萧大侠。 “今天上课累不累？”苏清尘问小莫莫。 “不累。”小莫莫摇头。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苏清尘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盒很新鲜的大草莓。 “哇！”小莫莫开始馋了。 “兰城特产，哈哈哈哈，等会儿吃饭了再吃啊。” 小莫莫咽了咽口水：“现在。” “那现在不能吃多，先吃一个试试味道好吗？” “嗯。” 苏清尘给小莫莫递了一个。 “你这儿还有个人呢……”萧大侠站在旁边提醒。 “看在小莫莫恢复得还不错的份上，没让你晚上继续去外面站着已经很好了啊，哎？小莫莫，还要不要他去外面站？这事儿你说了算，把孩子欺负生病了，我可得给你做主。” “呃，呃，文瑾？”小莫莫这会儿想起文瑾了。 苏清尘笑了笑。 “你文瑾哥哥没事儿啊，还带我们去买草莓呢。” “好。” 罚站的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洗手准备吃饭。”漠烛在厨房吆喝。 “好。” 这是两年来，四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开心的饭。 “喝不喝酒？”漠烛问萧大侠。 “别……别喝了吧。” “在军校没悄悄喝？” “没有。” “行，不爱喝就不喝，但是满18了这个权限你是有的，告诉你一声。” “知道了。” “不喝挺好的。”苏清尘说，“不喝酒的alpha不臭，是不是？” “嗯。”小莫莫点头。 “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一起吃饭了。”苏清尘很是满足。 “对不起。”萧大侠赶上着道歉。 “吃你的，没让你道歉。”苏清尘给萧大侠夹了一块大排骨。 “你那时候也只是孩子，当然了，对我们来说，你现在也只是个孩子。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做一些决定，然后慢慢变成一个舒适的人，长大都是需要时间的。没有人一来就这么厉害，做什么决定都那么聪明，让所有人都满意。” “嗯。” “以后你做什么决定，也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你首先是你自己，知道吗？” “嗯。”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会一直爱你，你也会一直爱我们，对吗？” “嗯。” “那就行了，没有说你之前做的决定不对，只是有人不开心了呢，我们还是要哄一下的。”苏清尘又给小莫莫夹了拌生菜。 “没有。”那个劲过了，小莫莫就都拒绝承认了。 “行了，小莫莫没有，是我不开心。我就想，哎呀，我们家这么大个alpha啊，也不回来陪我过生日，生日礼物也是转交的，过年也不陪我了，放假了也看不到，我多失落啊……” “以后不会了。” “那就行，我们也是很好哄的，是不是？”苏清尘又问小莫莫。 “嗯。”小莫莫点头。 苏清尘满意地笑了笑。 “明天周末了，去叶鸣老板那儿买花吧。”苏清尘提议。 “嗯。”小莫莫答应。 第173章 周末 虽然是周末，但架不住一家都是早起狂人。 才早上6点半，漠烛和萧大侠光着膀子在健身房晨练，苏清尘裹着毛茸茸的家居服在书房回邮件，小莫莫从头罩到脸，在车库呲呲地喷萧大侠的车。 早餐是漠烛和萧大侠运动完了之后一起做的。 “莫逐哥哥，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小莫莫现在最喜欢吃的早餐是什么？” “他还是喜欢偏素的，但是没以前那么挑食。平等喜欢南瓜粥、牛角面包和葱花鸡蛋煎饼。告诉你他爱吃什么早餐用得着那么鬼鬼祟祟吗？一个alpha，问个这还悄悄呢。” “那我前两天一个都没做对。” “他只要吃了就是能接受，不吃的他会跟你说的，人家话少归话少，可不扭捏。” “知道了，那我今天给他做个煎饼吧，好歹也对一回。” “行。顺便给你小尘哥哥做个火腿三明治，给我煎个鸡排，还有你自己的。喝的我来弄。”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要好好用起来了。 “好。”萧大侠本身也挺勤快的，加上这些年漠烛言传身教，他对做家务的兴趣还是蛮浓厚的。 两人动作利索，很快就做好了四人份的早餐。 “我去叫他们啊。”萧大侠先去书房叫了苏清尘，然后去车库叫了小莫莫。 “吃饭了，忙一早上了，饿了吧？”萧大侠已经会主动给小莫莫卸装备了。 “扁了。”小莫莫有气无力地说。 “饿扁了也不知道早点进来，喝点牛奶垫一垫也好啊。” “一点。”小莫莫朝着车子比划了一下。 “只差一点就喷完了是不是？”萧大侠探头看了看小莫莫的即将完成的杰作。 “哎哟，帅死了，这开上路就是路上最帅的车。” “嗯。”小莫莫也是不谦虚的，主要对自己的审美和技术还是有信心的。 “这个明天就能弄完了吧？” “晚上。” “晚上别弄了，别累着，明天再弄吧，我都觉得不弄都可以了。”看着小莫莫一头的汗，萧大侠还是会心疼人的。 “晚上。”小莫莫强调。 “那晚上我炸点小薯条在车库陪你？饿了你就吃一点？” “嗯。” 说好了两人就一起去了餐厅。 “哎哟，小莫莫出这么多汗啊，来擦擦。”苏清尘拿纸巾给小莫莫擦了擦头上的汗。 “要不要换个衣服再来吃饭？”漠烛说。 “不用了，他吃早餐不爱换衣服，我给他塞个毛巾。” 短短几天，萧大侠跟小莫莫已经有些默契了。 苏清尘挺欣慰的：“有哥哥照顾了哈，塞毛巾也不用自己去拿了。” “应该的应该的。”萧大侠说着就去拿毛巾了。 吃完早餐几人就一起出发去花市，上一次一起去，也已经是两年前了。 “花市没怎么变吧？”苏清尘跟萧大侠说。 “是啊，还是这么五颜六色的，每次来心情都好。” “等会儿挑一束大的花啊，就当是给你补的欢迎花束。” “又让叶鸣叔叔表示表示是吧？哈哈哈。” “说什么呢，咱有钱，咱自己付。” 刚到叶鸣的店，叶鸣就出来打招呼了，好像就在等着他们似的。 “哎呀，小莫莫！萧大侠！终于又一起来看我啦！” “嗯。”小莫莫点点头，心情也是极好的。 “叶叔叔，好久不见。”萧大侠说。 “几年不见，大孩子了啊！今天想挑点什么花？随便挑啊，叔叔送你。” “呃……”萧大侠回头看看苏清尘。 “叶叔叔自己说要送你的啊，说谢谢。” “嘿嘿，谢谢。”萧大侠一边道谢，一边眼神给到苏清尘，意思主要是“真抠啊……” “小莫莫也挑点儿自己喜欢的，来，可不用给叶叔叔省钱啊。” “嗯。”小莫莫一进门就看上新来的粉黛菊，就等着这句话呢。 “你也挺不客气的呀……”萧大侠跟小莫莫说。 “叔叔。”因为叶鸣总是给小莫莫送东西，小莫莫早都拿习惯了，都没想过给钱的事。 “哈哈哈哈，就是，我可是小莫莫的叔叔，送点花怎么了。你这两年不来看我的我都送了，我们小莫莫可是经常来看我的，是不是。”叶鸣听小莫莫说叔叔，别说多高兴了。 萧大侠说不过，自己选了一些花，都是按苏清尘的喜好选的，毕竟他对花确实不是很感兴趣，硬要选的话还得是能吃上葵花籽的向日葵，但现在又不是时候。 小莫莫径直去拿了一束粉黛菊。 “行，给你们包起来。哈哈哈哈。”孩子来了，叶鸣忍不住的高兴。 “小莫莫要毕业了吧，最近学习忙不忙啊？” “不忙。” “哎哟，那肯定是学习很好吧，这时候还能不忙。” “学霸都是这样的，我们小莫莫从小就聪明。”苏清尘说。 “那是。”叶鸣肯定道。 “那小莫莫毕业有什么打算呢？” “军校。”小莫莫没有犹豫。 “这么厉害啊，小o在军校可是要吃点苦的哦，小莫莫怕不怕辛苦啊？” “不怕。”小莫莫对吃苦没有很大的概念，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怕的。 “技术科好很多的。”萧大侠安慰道。 “你们两个大人，也放得下心送这么可爱的小o去军校？” “小孩子自己喜欢就行了，而且我们小莫莫又不是去干蛮力，我们是技术科，用脑的，坐办公室的。” “我……我那也不是蛮力啊……”萧大侠觉得有些许被冒犯道。 “别敏感，没说你是蛮力，你那些只有蛮力可干不过来，必须要结合勇敢、聪明、果断、技术为一体才干得下来。” “嗯嗯。”萧大侠给予这句话充分的肯定。 “两个孩子你们都培养得很优秀。”叶鸣有些感慨。 “那是孩子自己本身优秀，他们跟着谁都优秀，只是我们很幸运他们刚好跟了我们。” 在外面，苏清尘是从来不吝啬对孩子的夸奖的。 “我们跟你们学到很多。”萧大侠说。 “行了，拿好你们的花，我们出发去野餐了。” “好，那你们慢走。” “好，谢谢叶老板啊，过一阵又来看你。”苏清尘说。 “谢谢叶叔叔，下次给你带礼物啊！”萧大侠已经是个大人了，总拿叶叔叔的花开始不好意思了。 第174章 今天开始追 这几天，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一家四口无忧无虑的日子。 早上给小莫莫做早餐，然后送他上学，再去漠烛的公司训练，偶尔参加一些备战会议。 萧大侠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脑子是不是有泡，有好日子不过，没苦硬吃。 某次跟漠烛在健身房健身，萧大侠又去讨教。 “莫逐哥哥，我能不能悄悄问你个事？” “不能。”莫逐冷漠拒绝。 “啊？你至少先听我说完啊……” “问个事就问个事，为什么要悄悄问，哪里学的这些鬼鬼祟祟的口头禅，之前说过你了，没记性是不是？” “那不是，人他有时候，是会害羞的呀，那就想悄悄问一下啊……” “小莫莫的事？问。”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要怎么跟他说？我不会啊……” “现在？孩子还没开窍呢，你跟他说什么？”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知道他喜欢你的时候。” 萧大侠尝试理解了一下，但是失败了：“那是什么时候？” “这哪有个数？没有谁规定omega在出生后多少天就一定会爱上个谁。” “那我现在跟他说会怎么样？” “这你得问小莫莫。” “啊……” “着什么急？感情这种事哪有什么期限可言。” “但是我想在他18岁之前把这个事情定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那就是两周内？” “啊。” “呵。”漠烛无语了。 “为什么选在他恢复记忆前？” “我怕他恢复记忆就不要我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我只是从omega变成alpha一时都接受不了，那时候的心情很复杂，想法也很多，很长时间没有办法平静，我那个状态你们都知道。我也是这一两年才慢慢适应的。我不知道小莫莫恢复记忆了会变成什么样，我好像只能抓住现在。” “你首先别管人家会变成什么样，你是怎么确定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你都要跟他在一起的？” “以前在童工所被虐待的时候，他救过我的命，好些时候，我都觉得我快死了。”萧大侠说起了他从来没细说过的日子。 “他基本上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干干净净的，很透明，像星星一样，他总是很耐心地照顾我，把他偷偷藏的食物悄悄塞给我，晚上还会偷偷挪到我旁边，拍着我哄我睡觉，他明明比我小，而且，他自己也很害怕。” “那时候我们都是孩子，但在我心里，他是天使一样的人，就算我一直是omega，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 “后来我分化成alpha，那个感觉就变了，从一种喜欢变成了另外一种喜欢，就是alpha会对小o有的那种喜欢，我觉得无论他变成什么样，这个喜欢是不会变的，他可以喜欢别人，但我注定是他的。” “……你才见过几个omega？”萧大侠说得挺动情的，但漠烛还是有自己的考量。 “也见过不少了，军队只是宿舍分寝，其他的都是一起的。” “一个喜欢的都没遇到？” “没有，我只喜欢小莫莫。” “那喜欢你的小o呢？也没有？” “那还是有的。” “人家追你，你能做到毫无波澜？” “有，很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漠烛被孩子逗得不行。 “小o是追你追到跳墙吗？都给你追愤怒了？不至于吧？” “跳墙我也不至于愤怒，他们可跳不过我……有次我发情期，忘记带抑制剂了，有个小o竟然把我锁在器材室想趁机轻薄我。” “你用点好词吧！小o轻薄你……？” “本来就是，趁我那种时候想跟我来硬的！”萧大侠现在想想还是很气。 “呵。”漠烛扶额，然后又严肃地说：“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要跟教官反映，至少也要跟我们说，毕竟我们小a的清白也是清白。” “那也不用，哪有成年alpha还能被omega欺负的，那也太孬了吧，我自己能解决。” “所以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揍了他一顿。” “哟？意志力挺坚定啊？” “我当时就想，我要是被轻薄了，我就会失去小莫莫了，那我就更气了。” “没给人打出个好歹吧？” “没有，就是打到不能阻止我开门。” “……行，人家家长没找上我们也算你有本事。” “他也没脸跟家里说吧！他跟同学都是说自己摔的，我还被他搞出阴影了呢……”萧大侠委屈上了。 “你什么阴影？” “抑制剂阴影，我现在随身都带抑制剂。” “这都是过程，慢慢你就能控制了，不用这么焦虑，不过你还是先带着吧。” “知道了，归根结底，我还是想要小莫莫。”萧大侠是会抓住中心思想的。 “嗯。”漠烛点点头，“那你老婆本存了够了吗？追小o只有嘴可不行。” “我存了很多了，我全都给他，以后赚的也给他。” “据我所知他自己也存了不少，而且，”漠烛凑近萧大侠，神秘又调侃地说：“他们叶家可是有矿。” 因为最近总是跟叶鸣开会，萧大侠对叶家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那……那……你不考虑出一点？” “我当然出啊，但是小o也是我们家的啊，我只你给你出不给他出啊？我给小o一出，他还是比你多个矿。” “啊……”萧大侠是真的被唬住了。 “哈哈哈哈，行了啊，家长这一关呢，你过了，小o你自己看着追，能追上是你的本事，追不上你也要尊重人家，聘礼不需要你操心，我们不是需要孩子操心这个的家庭。只不过那个时间节点，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我们小莫莫也是会懂事的。” “知道了，那我今天就要开始追他了。”萧大侠礼貌通知。 “哦？是今天才开始吗？我看你每天给他抱进抱出，喂饭擦嘴的，我以为你追了一阵子了呢。” “哎呀……”萧大侠扭头撸铁去了。 第175章 一起睡 虽然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单独跟苏清尘说小莫莫这事儿，但是漠烛从来不会在不清楚苏清尘态度的情况下表态，所以漠烛说可以，就是苏清尘说可以的意思，一起生活这些年，这个定律萧大侠还是知道的。 所以关于追小莫莫这个事情，萧大侠算是正式提上日程了。 平时除了上下学的接送，萧大侠很是珍惜放学后的时间。 休息时间陪着就算了，小莫莫做作业他也要在旁边陪。 小莫莫在那认真做作业，他就在旁边认真看着小莫莫。 小莫莫就算再专注在作业上，也不可能没有感觉，但是也没理他。 做完所有作业，小莫莫开始收拾桌子。 “做完了？吃个草莓？”萧大侠把洗好的草莓喂到了小莫莫嘴边。 “晚饭。”小莫莫说。 “晚饭后吃？行。那喝个果汁解解渴。”早就准备好的橙汁给端了过来。 “不渴。”小莫莫摇摇头。 “奥，那我们一起下去等开饭？”萧大侠一手端一样东西准备下楼去。 小莫莫拉了拉他的胳膊。 “怎么了？”萧大侠又坐了下来。 “为？” “什么？”萧大侠没明白。 “看我。” “啊，我没事陪陪你写作业啊。” “天天。”小莫莫还是很疑惑。 “我是天天都没事啊……” “别的。” “我下训了就没什么别的事要做了，回家就只剩休息了，我好几年没陪你了，想多陪陪你。” 这么说的话，小莫莫能理解一点点。 “休息。” “陪你写作业就是休息啊，而且我比你先毕业，你要是有不会的还能问问我呢。” “没有。”小莫莫摇摇头。 “知道你是个学霸，我在旁边陪你你不喜欢？” “原因。” “那我说的原因你接受吗？” “差点。” “你不想我陪你啊？” 小莫莫想了想：“不是。” “那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我坐你旁边你不自在，以后我坐远点儿行了吧？” “不用。” “哦，哈哈，那我以后继续坐你旁边啊，我喜欢看聪明小孩儿写作业，太好看了。” 萧大侠开始飘了。 小莫莫静静地看着他，像看个神经病。 “什么眼神啊，喜欢看你也不行。” 小莫莫继续冷眼相看。 “再这么看我我哭给你看啊。” “嘿嘿。”小莫莫被逗笑了。 “行了，我们下去陪莫逐哥哥做饭吧，我顺便把橙汁和草莓拿下去。” “帮你。”小莫莫准备去拿橙汁。 “不用了，刚写完作业太累了，你休息一下，跟着我下楼就行了。” 活是不可能让小莫莫干的，一点都是不可能的。 吃饭的时候萧大侠也是时不时就给小莫莫夹菜。 苏清尘默默看了几轮：“怎么了？小莫莫手受伤了？” “没有啊！”萧大侠惊了一下，甚至有些不能相信地把小莫莫拿着筷子的手扒拉过来检查了一下。 “没有。”小莫莫很茫然地摇摇头。 “哦，我看你一直给他夹菜，以为他手不方便呢。” “嘿嘿，嘿嘿，我有空，我帮他夹一下嘛……”萧大侠反应了过来。 “嗯。”小莫莫还点点头给萧大侠做证。 “哈哈哈哈哈，你加油吧。”苏清尘看着小莫莫的状态，忍不住跟萧大侠笑了笑。 “知道了。”转头又给小莫莫夹了个菜。 晚上去小莫莫门口睡觉也不像以前悄悄摸了，到位了甚至还要稍微咳嗽个一两声闹个动静出来，偶尔为了逗逗小莫莫，会释放多一点的信息素，有时候小莫莫会在里面喊一声：“味道！”有时候会直接开门出来赶他回自己房间，然后他就在门口耍一会儿赖再跟小莫莫说晚安。 直到有一晚，他抱着枕头上来，小莫莫的房门没有关。 萧大侠往里面探了探头：“小莫莫？怎么没关门？” 卫生间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小莫莫应该是在洗澡没听到，萧大侠帮他把房门关了，自己惬意地在外面躺着。 这些天下来，萧大侠都不知道床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地板也是挺舒服的。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小莫莫湿着头发看见萧大侠躺在门口。 “头发没吹呢，等会儿感冒了。”萧大侠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小莫莫就去给他吹头发。 小莫莫舒舒服服地接受萧大侠的服务，吹好头发，萧大侠整理好吹风机，准备回到自己的地铺，小莫莫拉住了他。 “怎么了？”萧大侠问。 “回去。” “回我房间？我不回去，我不闹你了，你让我睡你门口。”萧大侠有些委屈。 “硬。”小莫莫解释。 “不硬，军校睡的也是硬板床，比地板软不了多少，我都习惯了，我喜欢睡你门口，你让我睡吧……”萧大侠给自己说情。 小莫莫拉起萧大侠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说：“原谅。” 此刻的小莫莫，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虽然最近跟小莫莫已经相处得很好了，但小莫莫这句话还是让萧大侠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原谅我了？”萧大侠声音有些颤抖。 “嗯。”小莫莫点点头。 萧大侠不能自控地抱着小莫莫：“这才几天啊，你别原谅我。” 小莫莫没说话，拍了拍萧大侠的背。 “小莫莫，不要心疼我，我应该的。”萧大侠不想小莫莫这么心软。 “心疼。”小莫莫在萧大侠怀里闷声说。 萧大侠还能说什么呢，只是静静地抱着小莫莫，蹭蹭他的脖子，又蹭蹭他的脸，舍不得走。 “回去。”小莫莫的语气像是在哄萧大侠。 “不想回，我想陪你，你让我陪你好不好。” “硬。” “都说了不硬，不闻着你的味道睡我睡不着，我不想回去，你别赶我走。”萧大侠算是赖上了，抱着小莫莫不放手。 “嗯……我睡？” 上一秒还自己在那伤感呢，忽然就精神了：“跟你睡？！” “嗯。”小莫莫点点头，眼睛里都是询问。 “我，在你房间里，跟你睡一张床？”萧大侠也不敢相信。 “嗯。”小莫莫又肯定地点点头。 萧大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表情看着有点为难地说：“呃……那好吧。” 然后内心无比喜悦地拿起自己的枕头就往屋里走。 “被子？”小莫莫提醒。 “我被子信息素味道太重了，我怕你难受，我们一起盖你的被子好不好？” “嗯。” 萧大侠就这么水灵灵地睡上了小莫莫的床。 “我能抱着你睡吗？”问归问，萧大侠自己就抱上了小莫莫的腰，小莫莫对萧大侠本身就没什么排斥，顺着萧大侠的动作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你好香。”萧大侠头埋在小莫莫的颈窝，满足地说。 在萧大侠温暖的怀里，小莫莫也有些迷糊了，轻声说：“睡觉……” “晚安。”萧大侠亲了亲小莫莫的后脑勺。 第176章 幸福感 事情常常都是这样的，每进一步之后，又会陷入无所适从。 小莫莫现在又给抱又给亲，但是，然后呢？ 萧大侠觉得自己又遇到了瓶颈。 要送给小莫莫的戒指都准备好了，但是就算他接受了，恐怕也只是出于收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礼物，或者说，萧大侠送什么，小莫莫都会收，戒指跟别的东西，区别不大。 小莫莫在认真写作业，萧大侠靠在小莫莫背上有些惆怅。 “重。”小莫莫挪了一下背。 “奥，我想事情想入迷了，给你揉揉。” 萧大侠坐起来，给小莫莫揉了揉背。 “小莫莫，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做完。”小莫莫是很有原则的，现在是做作业时间可不会拿来闲聊。 “好，你先做，我等你。” 小莫莫心无旁骛地做着作业，萧大侠又安静地在旁边惆怅，这会儿知道不靠着小莫莫了，靠着小莫莫的椅背，反正就是尽量挨着。 做完作业，小莫莫又好好地收拾了桌子，然后才理会旁边已经快要石化的萧大侠。 “问题？” “啊，做完了，累不累？我给你揉揉手。”萧大侠拉过小莫莫的手，轻轻捏着。 “不累。”小莫莫没收回手，只是跟萧大侠说着。 “不累也给你揉会儿。”萧大侠低头看着小莫莫的手，白白的，有些纤细。 “问题？”小莫莫把萧大侠的话还是放在心上的。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alpha……”问题一问出来，萧大侠也觉得挺荒谬的。 “有。”小莫莫的回答并没有犹豫。 “啊？谁？”萧大侠有些吃惊。 “嗯……莫逐……叶鸣……医生……你……”小莫莫一个一个慢慢数着。 “好了，我知道了。” 听到自己甚至排在言医生后面，萧大侠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了。 “还有……”小莫莫真诚回答。 “不用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哦。” “小莫莫，你想不想恢复记忆？”离小莫莫生日越来越近了，萧大侠出于好奇问了一下。 “嗯……嗯。”小莫莫点点头。 “为什么？” “想。” “就是想是吧，我知道，是我我也想，应该没人不想。”萧大侠有些丧气，“小莫莫，如果恢复记忆了，但是记忆不是很好怎么办？比如那些记忆会让你很难过。” “勇敢。” “我知道你勇敢……”想到小莫莫就要恢复记忆了，萧大侠多少也有些焦虑。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晚饭做好了没。” “嗯。” “脚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 “背我！嘿嘿！”小莫莫作势往萧大侠背上跳。 “好嘞！”萧大侠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小莫莫赖着他的时候。 两小只随时腻在一起，漠烛都没有机会打听进度，趁着洗碗的时候小莫莫不在，漠烛把厨房的门关上，跟萧大侠聊了几句。 “你现在什么进度了？” “我放弃了……” “你之前都是在玩儿呢？” “不是……小莫莫现在就是个孩子，对他来说，我这个alpha，跟以前的omega应该没什么区别，我就是个概念上的alpha而已。我对他的那些举动，真的好像我在犯罪。这种事情，确实不能着急，缘分有它自己到的时候。” “哎哟，小小年纪开始信命啦。”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觉得至少也要小莫莫能明白大人之间的这种喜欢，并且他也真的喜欢我的时候吧。” “这个看你自己，我就是没想到，我期盼半天，等来个寂寞。” “我又不是什么情场老手，会的招没那么多，要不然你教教我？” “你那藏了那么久的戒指，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这你也知道……” “你小票放桌上我看到了，然后又假装没看到。” “你觉得我应该现在送吗？” “我觉得可以，你现在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他以后不想要了可以还给你，他没还给你一天，你都有戏。” 漠烛平时在家里就是做饭擦地，悉心照顾所有人，这是萧大侠第一次直接感受到漠烛的进攻性，有些震撼。 “哦……”萧大侠觉得漠烛帅呆了。 “发什么呆，送不送在你，把小莫莫交给你我也放心，要是你能争这口气的话，我跟你小尘哥哥都乐见其成。” “哦……” “成了通知一声啊，我要准备聘礼和嫁妆呢。” “莫逐哥哥，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小莫莫恢复记忆的事。” “恢复记忆他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感觉到艰难，但不是不可控的事。” “我很担心他会一蹶不振或者有什么意外。” “小莫莫只是表述能力有些受到约束，他并不是智力上有所缺陷，他现在看着还像个孩子，只不过是失忆这件事让他的生活相对简单，他不用那么复杂，或者说不用这么成熟。恢复记忆可能会更加促使他快速成长起来，我觉得小莫莫其实是个很临危不乱的成熟小孩儿。” “啊？” “啊什么啊，同样在童工所，你就知道在人家眼皮底下跑跑跑，人家小莫莫知道一声不吭去挖洞，那是什么心理素质和智商，人家智商比你高多了，你也就是个嘴碎的莽夫，你以为你比他聪明呢？” “我那算是勇敢吧……” “算。只是小莫莫默不作声做那些事情也是勇敢啊，而且他知道自己跑不了，选择放你自由或者相信你会回来救他，这是什么心胸。看人要由小见大，你焦虑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 “哦……”萧大侠感觉自己被漠烛说服了，心情轻松了不少。 “别把他的事都当成你一个人的事，你们有我们呢，知道吗？” “知道了。” “嗯，那天我们一起陪着他，他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去度过。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可以提前做预案，但是不要胡思乱想，小孩儿。”漠烛摸了摸萧大侠的头。 这几年，萧大侠总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都要有所担当了，而此时此刻，他又感觉到了作为生活在温暖的家庭里，一个孩子的幸福感。 第177章 戒指 小莫莫过生日这天，全家都很高兴，叶鸣也应邀出席，这是叶鸣跟小莫莫失散多年以来，第一次跟他过生日。 “小莫莫，生日快乐啊，变成大人啦！”叶鸣送给小莫莫一大捧花束，和一个大大的红包。 “谢谢！”小莫莫双手接过花束，直接看不见人了。 “我来给你拿。”萧大侠从小莫莫手里把花束薅过来。 “你轻点儿，拿过来，我准备了瓶子，我帮小莫莫把花插起来，等会儿放你房间啊。”苏清尘跟小莫莫说。 “嗯！”小莫莫点头。 又拿着大红包跟叶鸣说：“储蓄。”然后转身上楼去放红包了。 “哈哈哈哈，孩子太省了，拿了红包也只知道储蓄，跟你学的吧。”叶鸣跟正在插花的苏清尘说。 “我可没教啊，我只是说他们的钱他们自己花，不花可以储蓄，他俩听话听一半，都只会存钱不会花。” “没有地方花啊，家里什么都有，都不知道买什么……”萧大侠说。 “你那点老婆本好好留着吧。”漠烛从厨房伸个头出来调侃。 “哎哟？萧大侠有对象了？”叶鸣饶有兴致地问。 “算不上对象，就是我自己喜欢。” “单恋啊，哈哈哈哈，那你得努力啊。” “知不知道我们家小a单恋谁？”苏清尘准备看叶鸣的好戏。 “谁？学校的哪个同学？有没有照片给我看看，让我了解一下萧大侠的品味。”大人对小孩子的八卦也是很有兴趣的。 “萧大侠的眼光简直不要太好，不太谦虚地说，天下第一好。” “哦？”叶鸣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来啦！”小莫莫适时地下了楼，还跟大家大喊了一声。 “那，来了。”苏清尘跟小莫莫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叶鸣。 “谁？”叶鸣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都没往这想。 “小莫莫啊，谁。”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在旁边点头，确定来的正是自己。 “你你你你！你行啊！”叶鸣的心情很复杂，对着萧大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别你了，我们萧大侠也是很优秀的alpha，是不是啊小莫莫？”苏清尘问。 “嗯！”小莫莫点头。 “你看，小莫莫都是非常认可的。” “小莫莫还是个孩子！”叶鸣幡然醒悟，自家的白菜怎么能跟别人家的猪养在一起呢！ “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孩子啊，他还是我们家孩子呢！你急什么呀，这不，苦苦单恋着嘛。”苏清尘下巴指了指心虚缩在一边的萧大侠。 “哦……”叶鸣又忽然感觉好过一点。 “算你……啊……”叶鸣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凶什么啊，我们alpha哪里不好？” “不是说哪里不好，主要是我们还是孩子呢。” “知道呀，但是你想想，你把孩子交给谁最放心？外面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你能放心？你放心我都不放心，我觉得我们家的alpha就是最好最合适。” 小莫莫在一旁认真听着，每句话都听懂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叔叔，你放心吧，我会对他好的。” “他先同意你再跟我说吧，我还能做得了这个主啊？” “哎哟？所以小孩儿同意你就没意见咯？”苏清尘是会抓重点的。 “我又不是古人，这种事我当然尊重孩子。” “是想通了没有更好的人了吧？”苏清尘嘚瑟。 “咳！萧大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优秀自然是很优秀的，不然我也舍不得那么多大红包了。” “嘿嘿。”听到叶鸣松口，萧大侠跟捡了钱一样。 “别嘿，孩子愿意才算数啊，别耍花样。” “知道了。” 漠烛给大家做了一桌子的菜，小莫莫18岁的生日合影，比之前多了一个叶鸣。 “小莫莫，18岁了，是大人了，生日愿望是什么呢？”吹完蜡烛苏清尘问。 “说了不是就不灵了……”萧大侠轻声说。 “你长点心吧，我们小莫莫是什么心比天高的人吗？13岁的愿望是储蓄更多的钱，14岁的愿望是爬雪山，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他实现？” “哦……” “呵呵呵呵……”叶鸣对听到小莫莫的成长趣事也是颇有兴致。 “嗯！”对苏清尘的话小莫莫是很同意的。 “今年的愿望是什么呀？18岁了，可以有一个大一点的愿望。”苏清尘跟小莫莫说着，笑得很温柔。 “嗯！记忆。”小莫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啊……”大家一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好。 “小莫莫，那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苏清尘率先开了口。 “我们已经有了可以帮你恢复记忆的药。” 小莫莫一脸的欣喜。 “期待吗？” “嗯！时候？” “我们今天先吃饭，蛋糕都还没吃呢，先把蛋糕吃了，明天好吗？” “今天？”小莫莫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个药需要在医生的监护下才能用的，现在医生都下班了，我们要等他们上班了才能用，今天就好好过生日，好吗？” “嗯！”小莫莫欣然答应了，心情好得不得了。 “蛋糕。”小莫莫站起来开始给大家分蛋糕，蛋糕也是小莫莫最喜欢的草莓形状，里面还放了草莓，是苏清尘在家亲自给小莫莫做的。 “好吃吗？”苏清尘问。 “嗯！”小莫莫吧唧吧唧地吃着，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礼物？”他问萧大侠。 “呃……” “是啊，萧大侠，我们可都送礼物了啊，你别跟我说你没准备啊。”苏清尘看着萧大侠。 “我……我准备了……现在送啊？” “那你想什么时候送？” “我想等会儿。” “现在。”小莫莫有些等不及，他还伸着脖子到处看了看，想看看礼物藏哪儿了。 “什么礼物？我们不能看？”苏清尘问。 “也不是不能看……呃……”萧大侠从兜里拿出一个戒指盒。 “啊？”只有叶鸣有点难以接受。 萧大侠走到小莫莫身边，经过叶鸣的时候不由自主远离了几厘米。 “小莫莫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戒指盒打开是一对对戒。 “两个？”小莫莫问。 “小的那个是你的，大的那个是我的，今天开始，我们有一样的戒指。” “嗯！”小莫莫是顺理成章地接受。 “那我给你戴你的。”萧大侠在三个长辈的注视下干这事儿，心里有点紧张。 关于戴哪根手指，萧大侠也是挨个看了三个人的眼色，最后戴在了小莫莫的中指上。 “好看。”小莫莫是很买账的，举起手认真看了看。 “那你给我戴我的好吗？” “这不是骗小孩儿是什么？”叶鸣轻声跟苏清尘说。 “嘘！”苏清尘不想理。 小莫莫拿起另外一个戒指，依样画葫芦，戴在了萧大侠的中指上。 “小莫莫，这个戒指要是哪天你不想要了，可以还给我，但是我这个我会一直戴着。” 小莫莫没明白。 “小孩儿，你现在不用明白，记得这句话就行。” “嗯。”小莫莫记住了。 第178章 回忆 晚上休息的时候，小莫莫有些激动，毕竟生日愿望突如其来地就要实现了，他背靠在萧大侠的怀里，手一直在玩萧大侠戴着戒指的手，时不时两只戴了戒指的手又握又抓的。 “别玩了，早点睡。”萧大侠也一边跟小莫莫玩了玩，一边哄着。 “不睡。” “明天要去医院呢，你今天得好好休息。” “不困。” “不困也要睡了，别闹了，闭着眼睛，我抱着你睡。” 小莫莫还在玩萧大侠的手，也不理他。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嗯。”小莫莫转了个身，看着萧大侠。 透过夜色，萧大侠看的很大胆。 他摸了摸小莫莫的脸：“真好看。” “嘿。”小莫莫开心地笑了笑。 “过来。”萧大侠把小莫莫往怀里抱。 “乖，别玩了，早点睡，嗯？”萧大侠又揉了揉小莫莫的头。 小莫莫安静了下来，“嗯。” 萧大侠的话明显比平时少很多，主要还是心里没底，虽然之前漠烛跟他说的话让他放松了很多，他只是相对来说压力小了一点，实际上还是非常担心的。 第二天一早，家里好像一切如常。 苏清尘和漠烛不希望还没出发就让小莫莫对恢复记忆这件事有很大的负担，所以整个早上都是高高兴兴的。 “早！小莫莫，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医院了，开不开心？”苏清尘一如既往笑得很温暖。 “嗯！”小莫莫从昨天一直期待到今天，虽然睡得不太够，但是心情还是很好的。 “怎么长黑眼圈了？昨天没睡好？”苏清尘摸了摸小莫莫的眼睛。 “黑？”小莫莫有些吃惊。 “一点点，很浅，还是漂亮小孩儿。” “嗯。” “萧大侠也没休息好？早上这么没精神？” “没有，我们昨天都没有睡得很晚。” “都，的意思是？” “呃……我陪他睡，就是闭着眼睛睡，字面意思。”萧大侠有点慌。 “戴了戒指也要给我注意分寸。”苏清尘眼神和语气双重警告。 “知道了，我又不是变态。” “嗯，吃饭吧。”苏清尘秒换笑脸招呼小莫莫。 今天苏清尘特别早起给小莫莫做了牛角面包，小莫莫看见了也很高兴。 “再吃一个？”小莫莫一般能吃两个，这会儿已经吃完了，苏清尘还想劝劝，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这个现在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小家伙。 “饱了。”小莫莫还摸了摸肚子。 “行了，饱了就别吃了，等会儿撑着了。”漠烛说着，还不着痕迹地轻轻拍了拍苏清尘的背。 “行，这个先放冰箱。” “嗯。”小莫莫点点头。 “我来洗碗，你们准备准备，收拾完就出发。”漠烛站起来开始收拾。 “我帮你。”萧大侠也开始收拾。 “什么？”小莫莫问苏清尘。 “也不用特别准备什么，过来坐会儿。”苏清尘拉着小莫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们也很高兴你能恢复记忆，但是记忆有开心和不开心，对吗？” “嗯。” “如果你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或者是非常非常不开心的事，你要始终记得，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们都非常爱你，会一直一直爱你。” “嗯。” “还有就是，等你恢复记忆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无条件地支持你。”苏清尘说得很坚定。 “决定？” “哈哈，你现在不用想，等恢复记忆了有的是时间想。” “嗯。” “抱抱。”苏清尘把小莫莫抱在自己怀里，“我的小孩儿长大了……”苏清尘感叹。 “嗯。”小莫莫已经比苏清尘高了，他俯下身来，靠在苏清尘怀里。 苏清尘跟小莫莫聊了会天，漠烛和萧大侠也打扫完了，几人一起坐漠烛的车出发。 刚出别墅，萧大侠和小莫莫一起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叶鸣的车。 “叔叔！”小莫莫打开窗户朝那边喊。 漠烛并没有停车。 “嗯？”小莫莫有些疑惑。 “他会跟上来的，你们俩眼睛还是那么看事儿啊，不错。”苏清尘说。 “一起？” “是啊，你这叔叔多喜欢你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还能不来？” “嗯。”小莫莫点点头。 车子开到了漠烛的公司，这是小莫莫没想到的，之前跟他说医院，他也没问，反正跟着走就对了。 “公司？”小莫莫问。 “我们有自己的医院啊，跟公司一栋楼，哎呀，忘记告诉你了，哈哈。”这事儿确实没专门跟小莫莫说过。 “嘿嘿。”小莫莫也跟着笑。 “医院在4到7层，你从来没去过是不是？不过我们的医院不接收外面的病人，是公司内部自己用的。”苏清尘给小莫莫介绍。 “嗯。” “叔叔。”小莫莫看到叶鸣走了过来。 “哎，乖孩子，怎么样？害不害怕？”叶鸣摸了摸小莫莫的头。 “不怕。”小莫莫摇摇头。 “好孩子，没什么怕的，我们都陪着你啊。” “嗯。” 几人一起上了楼，诊疗室都已经准备好了。 “莫总，这边需要先让小少爷换一下衣服。”护士迎上来说。 “跟着护士去换个衣服。”漠烛环着小莫莫的腰，轻声跟他说。 “嗯。” 换好衣服的小莫莫跟着护士来到诊疗室。 “来，小少爷，在床上躺好啊。” “嗯。” “衣服我们要掀开一点点哈，需要接仪器。”护士边说边朝几个alpha看了一下。 “我在这儿陪着。”苏清尘说。 “我们先出去。”漠烛领着叶鸣跟萧大侠先出了诊疗室。 “嗯？”小莫莫疑惑地看着苏清尘。 “等会儿你会睡着，我们要靠这些仪器知道你的情况，所以要先连起来，知道了吗？” “嗯。” “我们会让你醒过来的，你自己也要努力。”苏清尘握着小莫莫的手。 “嗯。” 仪器都连好以后，护士去通知漠烛。 “还是再等等。”叶鸣说。 “你就硬要等到9点37分那么准确？”漠烛有些无语。 “这是大事，我拿小莫莫的八字找师父算过，就这个时间最好。” “这个节骨眼拿孩子玩玄学？” “玄学是个加成，我确定药没有问题，百分之一百，但是玄学还是要的。”看得出叶鸣也有些紧张。 “还有15分钟，你现在去通知章医生过来待命，等9点37分的时候准时注射。” “好的，莫总。” “行了吧？”漠烛看向叶鸣。 “稳了稳了。”叶鸣放心了很多。 所有人在9点30分的时候都进了诊疗室。 苏清尘从仪器连好就一直握着小莫莫的手陪他说话，萧大侠进来后，跑去握着小莫莫另外一只手。 小莫莫扭头朝萧大侠笑了笑。 “不怕。”小莫莫跟萧大侠说。 “我知道你最勇敢，我就是陪陪你。” “嗯。” 叶鸣有些紧张地看着表上的指针一点点移动。 “36了，可以准备了。” “都准备好了。”章医生说。 “我知道我就是提醒一下。”叶鸣呼了一口气。 “时间到。”护士也一直在看时间。 “好，准备注射。” 章医生说完，一针很利落地扎进了小莫莫的静脉。 小莫莫的视线逐渐模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莫莫，这是真实的展现自己的情绪第一刻。 大家互相安慰了那么久，其实没有人真的不紧张， 护士在一旁认真地观察着仪器，以保万无一失。 小莫莫在迷迷糊糊的混沌中，看到很多陌生的场景。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 “爸爸，哈哈哈哈。”是小时候的他自己在叫爸爸。 他看到一个高大的alpha，穿着帅气的西装，朝他和蔼地笑着。 “爸爸？这是我爸爸？”小莫莫的思绪混乱。 “小秋。”alpha的声音利落又温暖。 “小秋？我？” “你又把哥哥的袜子藏起来了？你藏哪儿了，哥哥都哭半天了。” “哥哥？” “宴会要迟到了，你哥哥不穿那个袜子不出门，等会儿你也吃不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啦！” “草莓蛋糕？”小莫莫有很多疑问。 “叶秋！我的袜子呢！你不给我的话我就把你捡的龙宫贝藏起来，你也别想找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从楼上跑了下来。 “叶秋？我？” “啊！不行！”小秋急着喊，看起来是很珍惜那个龙宫贝了。 “给我！袜子给我！”两个小孩儿为了袜子吵了一会儿。 “我看看谁不听话，等会宴会就不带谁了啊！”一个漂亮的omega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微笑着说。 “妈妈？” “妈妈！是叶秋先藏我袜子的！他每次都这样！” “小秋？宴会不想去了？” “我去！我要去……” “袜子交出来。” “哦……” “哥，要抓紧出发了，不然要迟到了，今天可是老爷子60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别因为你这个长子迟到，我也被骂啊。” “叶鸣……”小莫莫看到了叶鸣。 “行了，袜子的事儿马上就要弄清楚了。”叶秋的爸爸说。 “小秋又藏小远袜子了？别调皮啊。”叶鸣捏了捏小秋的脸，“告诉叔叔，袜子藏哪儿了？” “嗯……” “不告诉？小秋不跟叔叔天下第一好啦？” “这儿呢。”小秋脱掉鞋子，又脱掉自己的袜子，最里面穿的是他哥哥的袜子。 “你还挺会藏。”叶鸣蹲下把袜子脱了下来。 诊疗室里，苏清尘几个人的视线一秒钟也没离开小莫莫。 刚开始小莫莫还比较平静，渐渐的，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怎么样？”漠烛问章医生，几个看着小莫莫的人集体转头看过来。 “这是情绪有些激动，指标都在正常的范围内，不要担心。” “嗯。”漠烛应了一声，然后大家又一起回头看着小莫莫。 “时间过了多久了？”漠烛问。 “一个小时。”叶鸣回答。 “是的，一个小时。”护士确认。 “两个小时左右应该醒？”其实用药流程漠烛都非常清楚，这时候也是出于紧张需要一个答案。 “是的，莫总。”章医生回答。 “嗯……”小莫莫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萧大侠感觉握着他的手忽然用了力。 萧大侠有些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大拇指在小莫莫手背上轻轻抚摸着。 “嗯……”小莫莫又哼了一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小莫莫……”苏清尘心疼急了，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眼泪。 “呜呜呜呜……”虽然声音很模糊，但是能听到小莫莫已经无助地哭了起来。 萧大侠深呼吸着，让自己尽量冷静。 苏清尘一边帮小莫莫擦眼泪，一边自己也哭了起来。 漠烛走到他背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给他一些依靠。 时间渐渐难熬，大家都觉得很焦灼。 小莫莫在紧张地气氛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 “两个小时了。”叶鸣说。 “是，距离注射时间已到两小时。”护士在旁边报时。 “怎么回事？”看见小莫莫没有醒来的迹象，漠烛问。 “仪器指标没有任何异常，我们再等等。”章医生回答。 “你找谁看的时间？”漠烛很嫌弃地看着叶鸣。 “再也不找他看了。”叶鸣也很着急，只顾着看小莫莫，根本没空看漠烛一眼。 “小孩儿，醒醒，我们都等着你呢。”苏清尘在小莫莫的耳边轻声说。 萧大侠根本说不出话，他握着小莫莫的手，额头贴在他手背上，小莫莫还戴着他昨天送的戒指，这让萧大侠更加伤感，这好像一场他无法控制的告别，而他没有办法坦然接受。 “啊……”小莫莫如同溺水许久终于得救一样，呼吸急促地醒了过来。 “小莫莫。”苏清尘摸着他的脸，小声说。 “别怕。”萧大侠在旁边轻声附和。 护士和章医生还在紧盯仪器，漠烛和叶鸣也凑到了床边。 小莫莫的眼里的泪水还在一颗一颗地流着，他一边惊魂未定地抽搐着，一边试图看清眼前的场景。 “小莫莫，是我，我是小尘哥哥。”小莫莫闻声看过去。 小莫莫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清尘：“小尘哥哥……” 这是苏清尘第一次听到小莫莫对他的完整称呼：“是我是我，你醒了，别害怕啊，我们都在这儿。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苏清尘准备给医生让出位置，小莫莫握着的手更用力了。 “好孩子，我不走，章医生，这样能检查吗？”苏清尘问。 “可以，只要平安醒来问题不大的。” 医生过来给小莫莫做了检查，小莫莫也在试图让自己冷静。 “身体上没有问题，后续……？”章医生看向叶鸣。 “我知道。”叶鸣点点头。 “嗯，情绪上你们多注意，其他的目前都没问题。” “辛苦了。”漠烛说。 “应该的，我们把仪器撤了，你们多聊聊。” “好。” 第179章 我长大了 “小莫莫，有没有想起什么？”苏清尘拉着小莫莫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有……呜呜呜呜……”小莫莫止不住地哭。 “好好好，先别想了，我帮你换好衣服，我们去楼上的套房休息一下好不好？” “呜呜呜呜……”小莫莫泣不成声。 苏清尘心疼地抱着小莫莫，面对一个人经历的巨大悲痛，一切语言都好像很无力。 “要不然下别换衣服，我把他抱上楼吧。”萧大侠在一旁说。 苏清尘点点头。 “小莫莫，过来，我抱你。”萧大侠弯下腰去接小莫莫，他只是轻轻一搂，小莫莫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小猫，向他这边靠了过来。 萧大侠也心疼坏了：“小孩儿，别怕。” 小莫莫转头抓着萧大侠胸前的衣襟，靠在他怀里，情难自已地轻声哭着。 漠烛去开了门，还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小莫莫盖着。 几人走专用通道到达了漠烛平日休息的套房，苏清尘还提前来布置过，放了很多小莫莫喜欢的植物和摆件。 所有人里，最紧张地要数叶鸣了，他知道这么多年的记忆是不会一下完全恢复的，这个药剂像是一个开关，小莫莫会想起很多事，但完全恢复也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小莫莫的记忆里，现在有这个叔叔吗？ 叶鸣始终跟在后面，想说话，又不敢开口。 萧大侠把小莫莫放在铺着草莓床单的大床上，床上的抱枕也都是草莓的。 “小莫莫，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苏清尘看着小莫莫蔫巴的状态，不忍心问他太多的问题了。 “我不想睡了。”小莫莫靠在床头，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 虽然大家都挺伤感的，但是苏清尘还是有些忍不住为小莫莫高兴：“小莫莫，你能说完整的话了！” “嗯，我会了。呜呜呜呜……”就算很难过，小莫莫还是有问必答。 “喝一口水。”萧大侠端来了温水，还放了吸管。 “是啊，来喝口水，都哭了好久了，润润嗓子。”苏清尘说。 “嗯。”小莫莫凑过去喝了一口水。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小莫莫边哭边回应。 苏清尘拉着小莫莫地手说：“小莫莫，记得吗，我说过，无论怎么样，我们作为家人都会一直一直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记得。” “嗯，记得就好，你想哭尽管哭，但是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任何事情我们都会跟你一起去面对。” “好。”小莫莫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他抬头看了看，站在周围的人。 “叔叔。”他朝叶鸣喊。 叶鸣百感交集，也是瞬间红了眼眶。 “我在这儿。”叶鸣走上前去，他还不确定这声叔叔是以小莫莫的身份喊的，还是以叶秋的身份喊的。 小莫莫的手伸向叶鸣的左手，叶鸣赶紧把手伸了过去。 小莫莫摸着叶鸣手腕上的彩晶坠子。 “我是小秋。”小莫莫哽咽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叶鸣拉着小莫莫的手，趴在小莫莫的床边，顿时泣不成声。 “叔叔，别哭了，小心等会儿我把你的袜子也藏起来。”小莫莫哭着安慰道。 “呵。”叶鸣又哭又笑，“还想起来不少事呢。” “应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叶秋看着叶鸣，虽然还是难掩悲伤，但眼神有一种凌厉，那是以前的小莫莫从来不会有的眼神。 而听到小莫莫这么说，大家终于放下心来。 苏清尘把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弯月坠子解了下来：“小秋秋，我帮你保管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啦。” 小莫莫抬头看了看，然后摇摇头：“小尘哥哥，这是我送你给你礼物，不用还给我。” “这是你的身份标志，是你的爸爸妈妈因为爱你为你做的，这个啊，只能是叶秋的，以后你再另外送我一个别的好不好？” “孩子送给你的你就别还了，虽然那时候他没有记忆，但是能送你这个，那是真的喜欢你。”叶鸣说。 “哎哟，这就当上家长了？”苏清尘有些吃醋。 “没有……”叶鸣对苏清尘和漠烛为小莫莫做的这么多事，还是很敬重的。 “小尘哥哥，你拿着吧，一样的坠子，我还有一个。”说完小莫莫看向叶鸣。 叶鸣点头：“嗯，还有一个。” 苏清尘当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另外一个是小莫莫的哥哥的。 “好吧！你们也知道我是很喜欢收礼物的，我就当又收了一次了。”说着，苏清尘又把项链戴上了。 大家的情绪都逐渐平复，开始认真讨论小莫莫的后续问题。 “现在你恢复记忆了，那是你的小秘密，我们不问，但是名字，如果你现在改回本名，可能会对你的安全有影响，所以，你本名还叫苏莫，小名我们叫你小秋秋好不好？我刚刚叫了觉得蛮顺口的，而且也很可爱。”苏清尘说。 “我都长大了……”叶秋有些扭捏，毕竟这么大的人了，叫小秋秋听着还挺让人害臊的。 “那……各退一步就叫小秋吧……”还有一句“以前家里都这么叫”叶鸣忍着没说，他也不想被苏清尘嫌弃现在就赶上着当家长，虽然他本来就是。 “好！小秋！”苏清尘爽快答应。 “那住的话……？” “你不想要我住啦？”小秋委屈撒娇。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要你住了？我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家人你忘了？那我不是问问你的意见吗？我多民主啊，我都是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对叶鸣来说，小秋跟着苏清尘和漠烛要安全很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他没有要接收小秋的想法，但还是让小秋先说。 萧大侠也很紧张，要是小莫莫要搬走，那他怎么办…… “我没忘。”小秋坐在床上，一把抱着苏清尘的腰。 “那就继续住着啊。”苏清尘表面高冷，内心狂喜。 “嗯。”小秋点头。 听到这，萧大侠的嘴角也有点该死的难压。 “感觉好一点了吗？要不要换个衣服，我们先回家？”漠烛问。 “好。”小秋回答。 “我帮你换？”苏清尘关心地问。 “我可以，我长大了。”小秋嘴角弯出一抹笑容。 第180章 幸运 叶秋自己去换了衣服，不经意间注意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他轻轻地转了转，认真看了一会儿。 “我换好了，我们出发吧。”叶秋收拾了心情，从更衣室出来说。 “听到你说完整的话，我还是好开心。”苏清尘很欣慰。 “以后每天都跟你聊天，让你每天都开心。” “原来我们家的孩子嘴这么甜啊。”苏清尘是彻底被哄到了。 “本来就甜，以前只是被限制了。” “行，那我们回去，叶鸣，走，一起庆祝一下。”苏清尘邀请道。 “嗯。”叶鸣点头。 萧大侠已经好一会儿没跟叶秋说上话了，几个大人在这儿，根本就轮不到他。 出门的时候，萧大侠走到叶秋身边说：“我牵着你。”也没等个回答，就直接牵上了。 虽然这一套流程非常的生硬，但是叶秋也没多说什么，任萧大侠牵着一起上了漠烛的车。 回到家，漠烛在冰箱翻了翻，说：“我们吃火锅吧，这样快一点，冰箱里还有很多食材，我弄个汤底大家就能吃了。” “我客随主便。”叶鸣说。 “我来帮忙。”虽然萧大侠实际上是很想跟叶秋黏在一起，但是叶秋身边已经黏满苏清尘了，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空间，他还是去帮莫逐哥哥比较像样。 两个大厨分工起来手脚是很快的，漠烛弄汤底，萧大侠把菜洗好备好就上桌了。 “喝酒吗？”漠烛问叶鸣。 “算了吧，我们不带不好的头。” “哎哟，谁在我们alpha成年的时候怂恿人家喝酒的？现在自己孩子成年就不带不好的头？”苏清尘还是有些微记仇的。 “那小o跟小a能一样吗……” “我不学，你们喝吧。”叶秋依旧乖巧。 “不喝不喝，酒没什么好喝的。”叶鸣说。 “那我就不拿了，你喝什么？”漠烛问。 “呵，我喝牛奶。”叶鸣笑着看了看叶秋。 “行了，知道你是人家叔叔。”苏清尘给叶鸣和叶秋都倒了一杯牛奶。 “我们先干杯，庆祝小秋秋找回自己。”苏清尘说。 “嗯。”叶秋应声举起杯，也没纠正苏清尘，毕竟这是苏清尘，他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小秋秋，还是那句话，我们会一直爱你，你要听进去，你要是容易忘记的话，我可以每天都跟你说一遍。”苏清尘强调。 “我听进去了。”叶秋真挚地说。 “我的事情……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叶秋问的是苏清尘和漠烛，还有萧大侠。 “知道。”苏清尘开诚布公。 “莫逐哥哥决定做军火生意的时候知道的？” “聪明。”苏清尘眼里全是欣赏。 “但是关于过去，具体的事情，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可以振作起来，从知道你要恢复记忆那天开始，我每天都舍不得，舍不得这么简单快乐的小莫莫，也很担心，不知道你恢复记忆后会变成什么样，要是不再振作了怎么办，要是不再开心了怎么办，要是想不开怎么办。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勇敢。”苏清尘说。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不会想不开。”叶秋回答，然后在桌子下面，轻轻牵了了一下旁边萧大侠的手。 萧大侠当然很珍惜地回握了。 “以前的事情，我们有很多话跟你说，你不用着急想很多，像你说的，我们从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就开始做军火了，我们从六年亲爱开始，就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我知道你听了会生气，但是，谢谢。”叶秋笑着说。 “今天接受，以后再说的话就生气。”苏清尘也是会放水的。 “来。吃块冻豆腐。”苏清尘给叶秋夹菜。 “好。”然后叶秋给苏清尘夹了一块萝卜。 “我感动了，小孩儿第一次给我夹菜。” “嘿嘿，我以前少根筋。”叶秋自嘲。 “你以前很大方的，有吃的都会分给我，只是没给我夹过菜而已。”苏清尘可不能让小孩儿自我批评，小孩儿优秀着呢。 “莫逐哥哥，吃牛肉。”叶秋给莫逐夹了他最爱吃的牛肉。 “好。”漠烛拿着碗接过。 “叔叔，虾。” “嗯。”叶鸣很感动，但是叶鸣不说。 “给你。”叶秋最后给萧大侠碗里夹了牛肉。 “谢谢。”萧大侠心里高兴得不行。 “我……”叶秋想了想，“我很幸运，能遇到你们。” 叶鸣在对面点点头，这句话他也是很认可的。 “我借你们的牛奶感谢你们。”叶鸣举起杯。 “还有我。”叶秋也举着牛奶杯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找到了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坚持到今天，无论是你们对孩子的照顾，还是对我们家里事情的帮助，我都很感谢。”叶鸣说。 “不用这么说，对我们来说，他也是我们的孩子，都是应该的。”漠烛举起杯，拍了拍叶鸣的肩。 “是啊，别谢了。”苏清尘也站了起来。 “谢还是要谢的，来，还有萧大侠。”叶鸣举着杯跟萧大侠碰了一下。 “你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很照顾叶秋，以后……”叶鸣一时没想好怎么说就放弃了：“以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叔叔，你放心吧。” 客气了一轮，大家才重新坐下吃饭。 虽然以前小莫莫也是有一说一不会藏着掖着，但是刚刚听到叶秋这么完整的心里话，大家还是很感动的。 “小秋秋，我们遇见你也很幸运，这么好的小孩儿被我们遇到了，我们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苏清尘的正向输出永远不会迟到。 “好好吃饭吧，我看看你饭量会不会变大一点？平时都吃太少了。” “我又没有长个子，饭量怎么会变大……”叶秋有些无奈。 “那说不定呢，来，我再给你夹一点香菇，还有这个，山药也熟了，土豆片，土豆片要吗？” 苏清尘一顿操作下来，叶秋的碗都要堆成山了。 “行了，小孩儿只是恢复记忆，不是变成二师兄。”漠烛提醒。 “那……累着了不是要多吃一点嘛……” “没事儿，吃不完的话我可以帮你吃。”萧大侠说。 第181章 做到结束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萧大侠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小莫莫变成叶秋了，记忆和思维都非常健全的叶秋。 但不管怎么样，人不能怂，萧大侠洗完澡还是照旧去了叶秋的房间。 “洗漱了吗？”叶秋的房门没有关，萧大侠直接走了进去。 “洗好了。”叶秋从浴室探出头来，头发还没吹干。 “我帮你吹。”萧大侠想要尽量表现得跟平时一样。 “谢谢。”叶秋还是很高兴的。 “别说谢谢，说嗯就可以了。” “那我现在会说话了呀。” “会说话了也不用说谢谢。” “好，那你快点帮我吹吧。” 叶秋坐在椅子上，在一阵暖风中享受着萧大侠周到的服务。 “好了，睡吧。”萧大侠收拾着吹风机。 “嗯。” 叶秋脱了鞋就一屁股坐在床上，也没有睡的意思。 “还不睡？”看叶秋没有什么抗拒的表现，萧大侠也上了床，坐在叶秋身边。 “这个，是什么意思？”叶秋举起戴着戒指的手。 “这是我喜欢你的意思，我爱你，我想娶你。” 下午没等到叶秋按时醒来的心情，萧大侠记忆犹新，他不想藏着掖着，也不想拐弯抹角，他要叶秋。 叶秋深深地看着萧大侠：“但你不完全认识我。” “我认识的你就是你，我喜欢我认识的你。你可能想说之前的12年我并没有参与，但对我来说，我们已经相处了6年了，只要你愿意，我能再陪你20年30年，等回头看的时候，那12年只是很短的时间。” “你记错了，我们只相处了4年，你自己走了两年。” “是我的错，那只要你愿意，我能再陪你40年50年，来抵消我没在你身边的日子。” “叶秋……可能没有小莫莫那么好。”叶秋低着头说。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事，我都爱你。我说过，戒指你不喜欢可以还给我，但是我的，我会一直戴着，我说话算话。” “我还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依靠我，不要推开我，而且你答应了。”萧大侠真挚地看着叶秋。 “我要去杀人呢？” “我陪你。”萧大侠没有丝毫犹豫。 “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的一切，你的样子，你的脾气，你的味道，你的好，还有坏。” “……我哪里坏？” “我不知道，如果有的话我反正都喜欢。” “小尘哥哥和莫逐哥哥知道吗？” “知道，叶鸣叔叔也知道。” “为什么什么事情你们都知道，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因为我们都爱你。” “你上军校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 “你两年不回来是因为？” “我是偶然听小尘哥哥和莫逐哥哥说到你的事，我知道你的18岁会是很多事情的节点，我希望我能在你18岁的时候，有足够的力量站在你身边。所以我竭尽所能去训练了。”萧大侠毫不隐瞒。 “为什么不等我恢复记忆了再给我？”叶秋在说戒指，现在的他对很多事都很好奇。 “我不知道你恢复记忆了会怎么样，我怕你不要我。” 叶秋低头玩起了戒指，没回萧大侠的话。 “那你要不要我？”萧大侠问。 “呃……” “我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叶家的事我都会支持你，对了，你等会儿。”说着，萧大侠下床跑出了房间，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银行卡你拿着，这是我存的钱，都给你，以后赚的也给你，莫逐哥哥说他会出聘礼的，聘礼你也拿着，你的嫁妆你也拿着，都是你的。”萧大侠交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我说我要嫁了吗？” “呃……我知道，你还没有接触过别的alpha，也许……也许以后你会碰见你喜欢的，我说的话永远算数，到时候你可以把戒指还给我。”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应该先谈恋爱吗？顺序上。” “啊？”萧大侠没想到叶秋会这么说。 “哪有一来就戴戒指的。” “那……那你愿意当我的omega吗？”萧大侠马上开始走程序。 “银行卡都给我的话是可以考虑的。” “给你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萧大侠把银行卡奉上。 “那好吧。”叶秋接过了银行卡。 “真的吗？”萧大侠一把就抱住了叶秋，“真的吗？” “嗯……我呼吸，呼吸……”萧大侠才意识到自己搂得太紧了。 “对不起对不起。”萧大侠抚着叶秋得胸口，给他顺了顺气。 “我还是那么没轻重。” “那你不会又要一走了之吧？” “不会不会，我不会走了。” “你要是再走，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知道，我不会了。” “嗯。” “那我们睡吧。”萧大侠觉得今天的份额已经够了，他已经成功升级成叶秋的小对象了，这是多值得早睡的一件事啊。 “睡了？” “啊，或者你还想做什么？我都陪你。”萧大侠认真地问。 叶秋按着萧大侠的肩膀，一个借力就坐在了萧大侠的腿上。 萧大侠猝不及防，但还是轻轻扶住了叶秋的腰。 “怎么了？”萧大侠的心跳在加快，体温在升高。 叶秋俯身捧着萧大侠的脸，距离近到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听说，戴完戒指了，一般，都得接吻才行。”叶秋说得有些魅惑。 “刚成年的小o，听谁说的？”萧大侠克制着自己。 “那成年两年的小a，告诉我是不是这样？难道是我听错了？”叶秋离萧大侠越来越近，在快要贴到萧大侠嘴唇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闻到很浓的龙舌兰的味道，是你吗？信息素为什么这么浓？”叶秋的呼吸轻柔地喷在萧大侠的唇边。 “嗯！”叶秋闷哼一声，萧大侠轻松一个翻身就把叶秋压在了身下。 他呼吸有些急促，身体跟叶秋贴得很紧，他伏在叶秋的耳边说：“你听说的不全，你的alpha现在教你，除了接吻还有别的，而且，一旦开始了，就一定要做到结束，准备好了吗？” 第182章 好爱 萧大侠还是雷打不动的生物钟，6点多就醒了，按照以前，他得起床去运动了，都让小莫莫，也就是现在的叶秋，自己再睡着，但今天不一样了，怎么也得陪到叶秋睡醒吧。 昨天叶秋就跟他闹了，推搡着说不要跟他睡了，只是醒着的时候没闹过，后来晕过去了也就不能闹了。 萧大侠深深吸了一口怀里睡得很沉的人儿，真香。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萧大侠陪到了快八点。 “小秋秋，该起床了。”萧大侠凑在叶秋的耳边轻声说着。 “嗯……”叶秋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然后又睡过去了。 “吃完早餐还要去见叔叔呢。”萧大侠提醒。 “嗯……”被折腾坏了，叶秋根本没有力气醒过来。 “那再睡十分钟……” “嗯……” 萧大侠也知道，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 “那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 萧大侠起身，神清气爽，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去衣帽间帮叶秋拿衣服。 “换衣服了啊。” 其实也不存在“换”一说，昨天帮叶秋洗完澡，叶秋倒头就睡，怎么也不配合穿衣服了，萧大侠只好掖着被子抱着他睡。 帮一个没睡醒的人穿衣服也挺难的，套头衫好不容易把头套进去，手怎么办？更何况套头的时候人家已经很不耐烦了。 但是又没更好的办法，今天要跟叶鸣讨论叶秋的事，总不能说因为昨天折腾这事儿折腾过了所以起不来吧。 萧大侠只能下决心把叶秋叫醒。 “真的要起来了，不然等会儿小尘哥哥要进来叫你了，你看看你这样子能让他看见吗？快把衣服穿好，好不好？” 叶秋早都被弄醒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萧大侠说他的样子不能看，就更气了。 “为什么平时我都起得来？为什么平时小尘哥哥可以进来看我？还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那你先起来好不好？” “你好烦！”叶秋气呼呼地坐了起来，累归累，责任感还是有的，今天就算爬也是要爬起来的，但是气得撒呀！ “是我烦，我来给你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穿，今天我自己睡，以后我也自己睡！”叶秋扯着衣服就开始穿。 “啊……？都……都那什么了，你怎么能自己睡。”萧大侠又怂又勇。 “什么？那什么？你那是家暴！你看！”叶秋指着身上青青紫紫地各种印记。 “我……可是，我比你严重啊……” “什么？！”叶秋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看。”萧大侠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满背的抓痕，“给我挠得一背，洗澡的时候可疼了。” “我……那还不是因为你……你禽兽。” “那是谁往我腿上坐的，还说要接吻。” “我坐的，我说的，但是我就说了接吻，你……你只接了吻吗？” “那我不是经不起你这么勾……这么……那什么我吗。” 两个人说话都有些结巴。 “好了，都是我的错，但你不能不跟我睡啊，你是我老婆了，我是你老公，哪有两口子分开睡的。” 叶秋一下子接受不了老公老婆两口子这一连串炸裂的名词。 “你别说了。” “我以后不会了，我都听你的。”萧大侠无条件认错。 “你根本就不会听。”叶秋觉得自己看人是很准的。 “我听，我真的听。”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听，昨天我都哭了，你一点也不让着我。”叶秋是真的委屈了。 “你知道的，平时你哭的时候我有多心疼，但是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哭，我会更想要……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让你知道我爱你。” “你好烦人！”叶秋气得利利索索把衣服都穿好了，然而双脚一下地就跪下去了。 “我来抱你。”萧大侠冲过去把叶秋抱起来。 “你放开！”叶秋手脚都没力，还在做无谓地挣扎。 “别闹了，别又摔了。”萧大侠抱着叶秋坐在床上，“有没有磕到？” “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感觉吗？我都要散架了。”叶秋也没力气闹了。 “啊……？”萧大侠开始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昨天，你……一点都没舒服吗？” 叶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们一定要现在聊这个吗？” “那我不是看你一直在生气所以问问嘛……” 萧大侠的情商，叶秋是从小就了解的，他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冷静。 “那我现在说的，你好好记着。”叶秋摆烂地靠在萧大侠的怀里。 “好，你说。” “首先，当我告诉你，不要了，就是字面意思，你得停下来。”叶秋尝试沟通。 “是吗？”萧大侠确实有些疑惑。 “算了……”叶秋两眼无神。 “别啊，你说完，我会记得的。” “我不想说了。” “小秋秋，该起床啦！早餐马上做好了。”苏清尘在外面敲了敲门。 “好，我起来了。”叶秋糯糯地回应，跟刚刚和萧大侠说话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放开，我要起床了。”叶秋又凶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萧大侠说。 “什么？”叶秋没想出什么事情。 “早安吻。”萧大侠说着就亲了过去。 “嗯……嗯……”叶秋呼吸紊乱地闷哼着，在萧大侠温暖的体温下，头脑有些混沌，然后竟然有些沉迷。 不知过了多久，叶秋意识开始回来了，他轻轻推了推萧大侠坚硬的胸膛，口齿模糊地说：“嗯……可以了，嗯……” 萧大侠一听到叶秋说话，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两个人的呼吸都很不平静，叶秋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他微微张着嘴，眼神从迷离变得清澈，视线紧紧黏着萧大侠。 “昨天你说不要的时候，其实刚开始我也停了，然后你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我。”萧大侠伸手摸了摸叶秋柔软的嘴唇，然后又摸了摸他的眼睛。 “我觉得，你好像，还是需要我。”说完萧大侠又俯下身去，轻轻碰了碰叶秋的嘴唇：“我好爱你。” 第183章 决定 一个吻自然有它的魔力，两人竟然就这么和好了。 萧大侠帮叶秋整理了衣服，确认身上的痕迹都不会被看见，才牵着手一起出房门。 “哎哟，感情还挺好。”苏清尘调侃。 “没好。”叶秋嫌弃，但也没有甩开萧大侠的手。 “好了，快来吃饭吧。” “嗯。” “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去找叶鸣，你也不要太有负担啊。”苏清尘说。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我厉害着呢。”叶秋说。 “好孩子，我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苏清尘没忍住捏了捏叶秋的脸。 “嘿嘿。”叶秋可爱地笑了笑。 “恢复记忆了，看萧大侠还是挺顺眼哈？”苏清尘扬了扬眉毛开始八卦。 “不顺眼。”叶秋摇摇头。 “不顺眼在家里都还要牵着手？” “我太弱了，我甩不掉。”叶秋表示是自己的命不太好。 “哎！知道怎么做吗？”苏清尘朝萧大侠说。 “怎么做？”被当着面嫌弃一早上了，萧大侠是真心求教。 “哄老婆不会？” 听到老婆两个字，叶秋感觉脸有点发热。 “不会，我哄了一早上了，好像一点用也没有。怎么办？”萧大侠看向漠烛。 “咳！”漠烛猝不及防。 “买花买包买钻石，带他去买。”漠烛硬扯。 “我把银行卡给他了。”萧大侠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还挺有诚意啊……”苏清尘表示欣赏。 “这个态度也还行吧，这都看不顺眼？”苏清尘问叶秋。 “这个的话，是还行……”叶秋也表示认可。 “但是他喜欢欺负我，我又弄不过他，有时候不太开心。”叶秋主动说。 “他怎么欺负你？” “呃……”叶秋语塞。 “就是有时候说话他不听我的。” “你看看小秋秋要求多简单，就是听他的话，能不能做到？”苏清尘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 “能做到。”萧大侠马上表态。 “他说能做到，你也先别气了啊，再考察考察。来，再吃个西兰花。”苏清尘劝着。 “好。”叶秋一边答应，一边白了萧大侠一眼。 吃完早餐，萧大侠和漠烛在厨房洗碗。 “哥，你去休息吧，早餐我都没帮忙，碗我来洗。” “你去哄你老婆吧，人家好像还在气，这时候就别在厨房勤快了。” “出房门前已经好了，但是后来又气上了，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可能要等他自己消气。”萧大侠有点沮丧。 “这张卡你拿着。”漠烛递给萧大侠一张银行卡：“你也用点脑吧，我知道你想把什么都给小秋，但是你也给自己留点啊，不然怎么样？以后出门要花钱的时候都让他出？” “我没想那么多……” “然后今天就抓瞎了吧？” “学校有补贴的，我自己能赚。” “再次提醒你，小孩儿家，里，有！矿！我们家不缺这个钱，赶紧拿着，该买的买，该花的花，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别总提你那个补贴，我能不知道你那个补贴有几个钱？” “哦……” “嗯，出去吧。” 外面苏清尘在和小秋聊衣服的事儿。 “萧大侠！那等下陪小秋秋买衣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买衣服？” “是啊，我们小秋秋长大了，不喜欢草莓印花的衣服了，我们要买大人穿的衣服喽。” “好，那从叶叔叔那里回来我陪你去。” “可以。”叶秋傲娇地答应了。 收拾完，一家人一起去了叶鸣的花店。 “哎哟，老板们又来买花啦。今天有很不错的新货，进来看看啊。” 叶鸣站起来招待。 “叔叔，这是给你带的水果。”萧大侠抱着两箱草莓。 “哎哟哟，谢谢，这是哪个送礼物只送自己喜欢的小抠精选的吧？” “没有，是因为草莓真的很好吃。”叶秋否认。 “行了，知道了，等会洗好了给你端过来，进来吧。” 这个店，他们连续光顾六年了，平时都是在前厅选选花，聊聊天，今天正式被引进了后厅的大门。 “你们也可以理解为这一片是我们花店的苗圃。”叶鸣对着眼前辽阔的林地介绍。 和普通苗圃不一样，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都是精心设计和修剪过的，入口就是一大片小莫莫最喜欢大王花，不远处还有假山和喷泉，与其说是苗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私家园林。 叶秋四处望了望，跟叶鸣说：“你按家里的花园做的？” 叶鸣点点头：“连花园也想起来了？” “嗯，你答应我的5只孔雀还没养呢。” 此情此景，萧大侠对“家里有矿”这几个字有了初步的理解。 “以前找你买花你说要调货不会就是从这里调吧？”苏清尘说。 “调货是真的调，这些不卖。” “睹物思人？” “总要留个念想吧，来，往这边走。” 穿过一片杉树林，尽头一座被水系环绕的巨大假山。 叶鸣用脚踩了隐蔽在草丛中的按钮，一座石桥从水系中缓缓升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机关需要假装藏一下吗？”苏清尘好奇。 “方便而已，到杉树林为止，外人就进不来了。桥上有点湿，稍微注意一下啊。” 过完桥，叶鸣打开了跟假山融为一体的一扇门，身后的石桥也自动降下去了。 “进来吧。” 假山内俨然就是一栋现代建筑。 “里面光线还挺好。”苏清尘说。 “假山是一种能做造型的反光材料，只是视觉上跟石材接近，不影响里面的采光。”叶鸣解释道。 然后又转头跟叶秋说：“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机，一些人我就先不带他们见你了，你就在这儿看看。” 说着带他们乘电梯上了最顶楼。 “那边。”叶鸣指了指在花园里劳作的人群。 “有认识的吗？”叶鸣问。 “李管家，张阿姨……”叶秋看着那些多年不见的旧面孔，有些说不出话来。 “嗯。以前家里的工人，只要还活着，愿意跟我走的，都在这里，有些还在这里成了家，有了孩子。” 叶秋点点头。 “等我们的事情结束了，有机会的话，带你去见见他们。” “好。” “嗯，那跟我去会议室吧。” “要说秘密啦？我们要不要在外面等？”苏清尘八卦归八卦，人还是很自觉得。 “行了吧，你们基地都带我看了，我还能藏着掖着？我们叶家可没有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叶鸣笑了笑。 “啊？那为什么我都没看过？”叶秋问苏清尘。 “大人才能看，你才长大两天，还没找到机会给你看。”苏清尘本来也是想等叶秋恢复记忆了带他看的，那不是行程太紧了么。 “好吧。” 会议室里规规矩矩坐了几个人，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叶鸣把叶秋揽在身边，向几个人介绍：“叶秋。” “小少爷。”几个人站起来打招呼。 “萧锐哥，魏松哥，小莱。”叶秋准确地叫出了每一个人。 “小少爷……”小莱没忍住跑过来抱着叶秋。 叶秋也很想哭，但是在小孩儿面前他得有个大人样，于是他就忍住了。 “小莱长大了，今年16了吧？”叶秋给小莱擦了擦眼泪。 “嗯。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小莱也尽量忍着不要哭得太难看。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毕竟你说了要送我的晴天娃娃还没送呢，我小账本上都写了，可不能忘。” “我雕好了，下次拿给你。”小莱也是说话算话的。 “好了，坐吧，都是大孩子了，还哭哭唧唧的。”叶鸣摸了摸小莱的头。 “那我见了小少爷还不能哭一下啊……” “那你萧哥和魏哥怎么没哭。” “他们是大人了，还是alpha，我是小孩，还是个小o，不一样的。”小莱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行了，都让你来汇报工作了，都是把你当大人了，你看哪个大人开会还哭得。” “哦……我马上就哭好了。”小莱开始深呼吸。 “哈哈，没事儿，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莫逐哥哥，这是小尘哥哥，这是……咳，这是墨尘哥哥。” 小莱有礼貌地一一打了招呼。 “哎哟，用上正经名字啦。”叶鸣调侃萧大侠。 “嘿嘿。”萧大侠随着年纪增长也是觉得自己以前引以为傲的外号挺二的。 “莫总，莫夫人，墨尘。”叶鸣向萧锐和魏松介绍。 两人也马上过来打了招呼。 “好了，大家坐吧。”叶鸣说。 “过去的，我们都不多说了，今天主要是说说以后的事。”叶鸣看了看叶秋，叶秋也在认真听着。 “我的目标，带所有人回家，把家里的人安葬，这些年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跟大家一起努力。” “萧锐是我们私人武装的总指挥，你来说说现在的情况。” “好的，叶总。”萧锐站了起来。 “我们武装现在有5872人，本部留了800人，其余都布控在越城附近，对方的队伍也一直在扩大，现在可能有8000多人。” “8000人看一个矿场？”叶秋很疑惑。 “你那时候还小，又没带你去过矿场，我们的矿场有33万平方公里，现在待开发的还有差不多29万平方公里。” “咳，哦……”不仅叶秋惊了，旁边的萧大侠更是悄悄碎了。 “那块地盘，看上的人很多，加上现在各城边界军阀混战，这些资源大家都靠硬抢，所以他们的军事储备也都在增加。”萧锐说。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从他那里拿下了，也还是要面对外部势力的侵扰。”叶秋说。 “理论上是这样。”萧锐回答。 “那实际上呢？” “呃……”萧锐看了看漠烛。 “哦，实际上有很多是我们的人演的。”漠烛很正经地给了一个很荒谬的答案。 “啊？”叶秋很迷茫。 “你对家里的业务不熟悉，军火商时不时拿点军火玩玩是很正常的，我们也有很多军事据点在越城附近。” “很多……？” “比叶家多一点点，不过也都是你的。” “咳咳！”叶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嗯，莫总的常年对矿场的进犯消耗了很多他们的经济和军事资源，然后在军力补充上，我们也有机会送自己的人进去，有些人已经开始身兼要职，我们现在情报渠道通畅，战略上可以做很针对性的准备。” “常年？”叶秋挑了个自己最注意到的关键词。 谁能想，一个天天在家做饭洗碗拖地的人常年在外面干这种事？ “也不算常年，也就这五六年。”漠烛自己觉得好像也不是很久，所以解释了一下。 “我……不会也去过吧？”萧大侠想起自己曾经努力争取来的去部队锻炼的那个机会，就是在越城。 “去过啊。”漠烛肯定道。 “哦……”虽然没什么资产，也算是为老丈人家出过薄力了…… “魏松，说说我们的武器。”叶鸣说。 “好。”魏松站了起来。 “我们我们现有的武器分为常规和特殊两类。常规武器方面，枪支弹药充足，而且经过改装后精度更高、杀伤力更强。这方面跟对方，势均力敌。” “特殊武器方面，因为要在山区作战，所以重中之重，战机。” “虽然我们跟莫总这边，联合制造的a77已经算是目前很先进的战机了，但对方那个隐形战机，s696，我们还没有摸清楚底细，还需要一点时间。” “a77，我开过。”萧大侠参与了一下。 “嗯，我看见了，很优秀。”魏松说。 “啊？” “没想到吧？这几年我们跟莫总一直有合作，你在越城的时候，莫总还很模糊地暗示我们好好照顾你，我们都很明确地收到了。”魏松笑着说。 “哦，谢谢。”萧大侠觉得自己像个走后门的纨绔子弟，有点不好意思。 “最后，小莱，我们的安全工程师，跟大家说说。” “啊……就是……呃……作战上，如果能干扰或者切断隐形战机和塔台的连接，是好的。我试了一下，还差一点。” “小莱，你这太抽象了，没太听懂。”叶鸣说。 “就是还要等一下的意思。”小莱言简意赅。 “隐形战机作战很大程度上依靠程式指令，我们只要能从外部入侵进去，了解战机是一个选择，他们的战机甚至能为我们所用，只是这个需要时间。”反正叶秋是听懂了。 “一起吗？”小莱邀约。 “可以，你到哪一步了？” “我破解了一些了，现在能读到飞机的部分加密参数，但是还不全。” “我还没有手机，我等下就去买？”说着，叶秋转头看向苏清尘，陈述句变成了问句。 “可以。”苏清尘点头。 “你有手机吗？”叶秋想到小莱也还未成年。 “我在机房的时候可以用手机。” “好，你把号给我，我买了手机给你号加上。” 刚谈完枪支弹药飞机炸弹的两个小孩，开始唯唯诺诺地谈手机问题。 “家里最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告诉你了，你还小，有的是时间做决定。”叶鸣说。 “我不需要时间，我早就决定了。”叶秋很干脆。 “什么？”虽然八九不离十，叶鸣还是想听叶秋亲口说。 “仇一定要报，让我们的家人能够安息。”叶秋的眼神里，又透出跟此时的年纪有些差距的狡黠。 第184章 满意 会议结束，叶鸣又带着叶秋还有苏清尘他们到处参观了一下。 “你在莫家这些年，我看到你过得那么好，也很放心，常常也会想，就让你这么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那我会很遗憾的。” “好孩子。”叶鸣对自家孩子是越看越满意。 “花店随时可以来，这里面想来的话我带你，毕竟现在，你最好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嗯，你也要注意安全。” “哈哈哈哈，知道了。” “戒指，还戴着呢？”说完家里的事，叶鸣开始关心孩子的感情问题。 “嗯……”要说这个的话，叶秋还稍微有点害羞。 “看样子是真喜欢啊……”叶鸣又回头看了看萧大侠。 “还行吧……” “你看看你，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其他的小a，戒指都被人家带上了，真这么早就定了？” “他说我以后要是看上别人了可以换人。” “小孩子，这话你都信？” “那不然怎么办，目前，可能就是……有一点喜欢啊……” “哈哈哈哈，他呢，我看着也不是很差，家里，也还行，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你觉得他哪里好？”叶秋也是想听听亲叔叔的意见的。 “最大的首先，他对你好，这个是没得说的，这么多年，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前那么多年，他也是个omega，哈哈，你们这乌龙闹得……” “然后呢，孩子阳光，阳光的总归比阴郁的好，阴郁的，想想都有点吓人。” “哈哈哈哈，你现在还会觉得有人吓人吗？”叶秋觉得叶鸣有些夸张。 “只是我自己的话我当然不怕啊，但是我小秋的对象，我还是希望是好一点的，不好的话，我晚上都会睡不着。” “那还有呢？” “勤快。我看他眼里挺有活的，你在家一般没活干吧？我看你做那些手工是做得挺好的，但那是你看个人爱好，家务都被他干完了吧？” “嗯。”叶秋点头。 “这孩子人也挺正的，还能吃苦。他在军校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有点能耐。” “最后说家世，你莫逐哥哥和小尘哥哥以前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最近几年可是赚大发了，虽然我们家有矿场，但是他们也为这个事情出了不少力，总的来说，那小子配你确实还是可以的。” “嗯。”叶秋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就是这戒指啊，有点抠，钻都没有。” “素圈平时戴着方便啊……” “哎哟哎哟，这就开始帮着说话了，我又没说让他换个鸽子蛋。我可不是在孩子感情里面横插一脚那种叔叔啊，你喜欢就喜欢，但是感情这种事，说不清，无论怎么样，我们作为家人，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知道了。” 说着，大家已经走到了前厅。 “坐会儿吃点草莓吧？”叶鸣招呼。 “行。”苏清尘代替叶秋答应，省得叶秋还找他问。 “今天这草莓确实不错，吃吧。”苏清尘给叶秋递了一个又水灵又大的。 “嗯。”叶秋已经在各方多次的抗议下，不说谢谢了，只说嗯。 “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叶鸣问苏清尘和漠烛。 “没有吧……其实我们只要知道你们的决心就可以了，其他的说不说无所谓。”言下之意，你就算躺平了我们也能搞定。 “当初是我眼瞎，没看出这个小o竟然这么狂，早知道那几个alpha找事我也不出头了，明明你自己就搞得定。” “你不出头我们后来买花也会不找你了，这里这么多店，在哪买不是买，这样你就找不到你的小秋了，都是命定的。” “前脚买我花，后脚划我车，我也是真的感谢。” “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大气一点行不行？” “划车？”叶秋和萧大侠闻着八卦的味就来了。 “你别看他天天跟你小莫莫小秋秋的，你被他骗了，他实际上可凶了。”孩子长大了，叶鸣也开始告状了。 “什么啊？”叶秋边吃草莓边津津有味地听着。 “欺负我，划我车，还拿枪指我。” “什么时候？”叶秋完全没有心疼的意思，就是纯粹吃瓜。 “好久以前了，看见他戴你项链之后就去查你们，被他发现了。” “嘿嘿。”叶秋笑着用额头顶了顶苏清尘的肩，又坐起来吃草莓。 “哎，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啊，就是这样，不会心疼人。”叶秋告状不成反被秀。 “看见没有，鬼鬼祟祟的大人小孩子也不喜欢。” “行吧，我等会要去越城，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吧。”叶鸣表示绝望。 “嗯，你先去，我明天再去。” “去干嘛？”叶秋也是到了能过问家事的年纪了。 “做一些部署，你先好好休息，把高中读完。这事儿现在一时也不急，你有你擅长的领域，想加入的话，把自己的那部分顾好。”漠烛说。 “yes sir！”叶秋敬了个礼。 “行了，草莓也别吃太多，这是给你叔叔带的，你都快吃完了。”苏清尘提醒。 “知道了。”叶秋吃完手上这个就没有再拿。 “我跟你莫逐哥哥先回家做饭，萧大侠，你陪小秋秋去衣服，还有，买手机。” “好。” 散了伙，大家各自行动。 在商场，叶秋选择先买手机，毕竟盼了好多年了。对以前没恢复记忆的他来说，满18岁最盼望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一个自己的手机。 “我要最新的最好的。”叶秋说。 “行，买。”有了漠烛的资助，萧大侠也是有底气的。 到了柜台，叶秋很快就选好了，毕竟是自己经常都在网上看的，不需要多犹豫。 叶秋准备掏出银行卡的时候，萧大侠喜滋滋地去买了单。 叶秋严肃地站在旁边看着。 “你不是说把卡给我？”接过萧大侠递过来的手机，叶秋问。 “给你了，这张？早上莫逐哥哥给我的，你要吗？”萧大侠把漠烛给的卡一并奉上。 叶秋白眼笑了笑：“我都拿了你花什么？” “我再去赚啊……” “你疯啦，我哪花得了这么多，刚刚我想把你的卡还你来着，结果就又掏出一张卡。” “莫逐哥哥说不能让你付钱嘛，就让我再拿一张。” “行了，多大人了还用莫逐哥哥的钱，这张卡你拿着。”叶秋把萧大钱昨天给的银行卡还给了他。 “啊？这哪行？你拿着。”萧大侠不收。 “你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放你这儿，以后你给我买东西。” “啊？我给你了得拿着，你想花的时候就花。” “你又不听我话了？” “……哦哦，那我拿着。”萧大侠还是很好治的。 “行，走，去给我买衣服。”叶秋很满意。 第185章 开学 收获满满的一天，叶秋心情也特别好。 对萧大侠昨天的行径已经很少埋怨了。 回到家，苏清尘看着开开心心回来的两个小孩儿，也跟着高兴。 “新衣服就穿上啦？”苏清尘上手摸了摸。 “嗯，好看吗？” “那当然好看，我们小秋秋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嘿嘿。” “我把你以前的印花衣服都拿出来了，其他的新衣服洗好就能直接放。” “嗯！” “旧的都在沙发上了，你看看有没有哪些是不想捐的就拿出来。” “不用了，你肯定知道。” “好吧，那我就都捐了啊。” “好。” “手机买了吗？” “买了，我号码也有了，我给你和莫逐哥哥都打个电话啊，你们记得把我电话号码存起来。” “行，买了手机也要少看知道吧？别视力变差了，你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苏清尘意有所指。 “知道。”叶秋答应。 “好啦，洗洗手，吃饭。” 又是莫逐从厨房出来叫大家吃饭。 平时都顾着跟苏清尘撒娇了，今天去了叔叔的基地一趟，叶秋忽然对莫逐也好奇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叶秋给莫逐夹了一块牛肉。” “哎哟？”这没来由的，莫逐也有些好奇。 “莫逐哥哥，我以前只知道你每天是去上班，当然也知道你是做军火的，但是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家，谢……呃……吃牛肉，嘿嘿嘿。” “行。”一般情况下，莫逐也是话不多。 “还有就是，我把他的卡还给他了，本来也没想拿，我就拿了一个晚上表示一下。” “呃，是，哥，你把这个卡收着吧。”萧大侠拿出早上莫逐悄悄塞的卡。 “跟我客气啊。” “不是。”萧大侠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小时候我们都不管你们的钱，”苏清尘说，“现在大了，要花钱的地方多，这张卡给你你就拿着，还来还去的像什么样子，不缺啊，不用你就放着，要用的时候就用。” “哦……” “还有啊，以后带小o去买衣服，挑好一点的店，现在叶秋这一身加起来有没有三百？” “呃……”萧大侠一愣一愣的，他也没想那么多啊，店都是叶秋挑的。 “店是我挑的，我看见他们打折就去了。” “你也真是，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这么抠？” “咳。”莫逐轻轻咳嗽了一声。 “可能因为家里的大人也比较节约吧……？”莫逐埋头轻轻说。 “嗯……年纪大的人有时候，是有一点抠的，你们小孩子不用这么抠啊。”有些账，苏清尘还是认的。 “虽然说几百块的衣服呢，也已经很好了，但是贵的衣服也能买的，我也有几万的衣服啊，只是比较少穿而已。” “知道了，以后有需要穿几万的衣服的时候我让他给我买，我现在不还是上学呢嘛，纯棉就行，纯棉就行……” 叶秋把苏清尘平时买衣服的口头禅重复了出来，苏清尘有点无语凝噎。 “好吧好吧，吃饭。” “那你们学校就没有穿得很好的同学吗？很贵的？”孩子要毕业了，苏清尘想起来问这个。 “有吧，但是我平时也没认真看，而且我说话不好，同学都挺照顾我的，好像也没人特别跟我说这些东西。” “哦，那就行。” “马上开学了，你忽然口齿这么溜，得把你同学吓一跳吧。” “应该吧，哈哈。”叶秋想着也有点开心。 “只剩最后一个学期了，你在学校也得到很多同学的帮助，要不要我们组织个小聚餐什么的？你把你的好朋友都邀请过来？” 以前因为叶秋的情况特殊，家里从来不接待叶秋和萧大侠的同学，有别人邀请的话也只有萧大侠可以去，叶秋在课余基本上是没有社交活动的。 “来家里？” “家里不太方便，去店里吧，店里有吃有喝的。” “好。” “你是该请一下你同学，这么多年拿人家多少牛肉干……”萧大侠说。 “你还说？” 叶秋可不想承认他当时拿牛肉干的时候有多心酸。 那时候他对萧大侠的态度很不理解，只是觉得有足够多的牛肉干，萧大侠就能跟以前一样，哪怕连萧大侠走了他也没放弃，每天都屯，一块一块地屯了好几罐，过期的也舍不得扔，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要抱着罐子悄悄哭。 现在想想，叶秋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好可怜。 “我都吃完了，谢谢你给我带的牛肉干，以后别帮我带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萧大侠哄着。 “嗯。”叶秋有些伤怀，眼里有点湿润。 “怎么了……？”坐得这么近，萧大侠是能看到的。 “还好意思问，人家想起伤心往事了。哎……”苏清尘也跟着伤心。 “你就那么走了，留下我们两老一小，无依无靠……” “会不会太夸张啦……”这么一听，萧大侠觉得自己的罪过太大了，可是那两老明明也只比自己大不到十岁而已啊。 “我们都还好，就是小秋秋太可怜了，天天上学放学都只有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叫同学来陪他，两年啊，他就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苏清尘摸了摸叶秋的头。 “一个人熬过来就算了，还想着天天给你带牛肉干，孩子实在是太善良了。” 萧大侠握了握叶秋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对不起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再说好像都没有诚意了。 “以后我都对你好。”萧大侠说。 “嗯。” “行，过去的，我们就算翻篇了，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才会放心。”苏清尘交代。 这话虽然听着有点怪，但是萧大侠和叶秋还是乖乖答应了。 “我们小秋秋恢复记忆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那我们家人之间，现在都没有小秘密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商量着来。”苏清尘说。 “你们两个都要开学了，小秋秋就是好好读完最后一个学期，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萧大侠，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的假本来是请到明天，想说要是不行的话再续，现在看来，好像，明天可以回学校？” 萧大侠看着叶秋问。 “啊？”叶秋有点猝不及防，“嗯。”然后叶秋又点头。 第186章 最后一晚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大侠抱着叶秋抱得很紧。 “你是不是想勒死我？”叶秋有点生无可恋。 “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所以你想勒死我？” “那这样行不行？”萧大侠放松了一点。 “这样大概能留我半条命。” “哦……”萧大侠又放松了一点。 叶秋觉得自己总算能正常呼吸了。 萧大侠把叶秋整个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他的头顶，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没事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以前的事，我都知道。我自己无法想象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萧大侠有些心疼，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下，找到叶秋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想起那么悲伤的事，你只在药物作用的时候哭了，我会担心你。” “我天天哭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我就是担心你因为这么想，所以尽量表现得很正常。” “首先呢，我18岁了，是个大人了，跟小孩子不一样。然后……”叶秋停顿了一下。 “那些事情我都经历过了，现在恢复记忆，只是把以前的事情再经历一遍，心境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的时候，已经撕心裂肺过了，甚至差点死了。” “恢复记忆就像一次重生，我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的。我也要为小时候的我自己好好活下去。” 叶秋也诚恳地袒露心声。 “其实我很幸运，我每次有家人的时候，家人都给我了能让我度过伤痛的爱。” “我跟着我爸爸妈妈的时候，就很幸福，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我在守卫家他们也对我很好，但是我也失去了他们。” “哎，这么算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我命大，还是我不吉利。” “不要这么说……”萧大侠捏了捏叶秋的手。 “说说而已。” “这里是我的第三个家，我要什么都有，什么活也没干过，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运气这么好，遇到你们。” “就算我为了不想让你们担心而坚强着，也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们爱我，很爱很爱，所以我也爱你们。” 萧大侠吸了吸叶秋身上的橙子香，撑起来亲了亲他的耳朵。 “是很爱很爱。”萧大侠说。 “等我去学校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你也是。”叶秋转过身来，叮嘱萧大侠。 “那我能不能……”萧大侠话还没说完。 “不能！”叶秋强烈拒绝，并且开始挣脱萧大侠的手往后蛄蛹。 “你别动，等会儿掉下床了。” “我一身都那样了，我早上都站不起来了，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叶秋有点激动。 “我明天就要回军校了，我就算假期回来也要三四个月见不着呢……”萧大侠说。 “那就要那……什么吗？不是睡在一起了吗。” “睡跟睡，还是有区别的。” “我……”叶秋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他也很舍不得，但是这事儿，是真的让他有些紧张。 “行了，逗你的，别多想，过来，我抱着你睡。”萧大侠把退守到床边一厘米的叶秋捞了过来。 萧大侠的体温很热，喷在叶秋耳边的呼吸很痒。 叶秋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对萧大侠在身后的变化还是有感觉的。 叶秋缓缓转过身，轻声问：“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有一点，别多想，睡吧。” “你……你这样，我怎么睡……”叶秋有些犹豫：“我，咳，我帮你？” “嗯？怎么帮？”萧大侠来了兴致。 “用……用手，帮你？” “你怎么会的？” “我看过。”叶秋有些心虚。 “什么？什么时候？跟谁看的？”萧大侠一副大人姿态就出来问话了。 “同……同学啊……”叶秋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你们同学看这个？小o？小o看这些？”萧大侠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开始爆炸了。 “我们班有个同学，谈了个对象，他对象发给他看的，让他照着学，他就给我们一起看了，说我们都要学的。” “我就应该留级管着你。” “你……事儿都做了，你在气什么，你不准我看，你自己还做了呢……”叶秋在小孩和大人之间的心态还没完全转变，说这事儿的时候还不太理直气壮。 “好了，睡吧，不用你帮。”萧大侠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那……那你自己去卫生间？”叶秋还是关心萧大侠的。 “不用，等会儿就好了。” “但是我等了你好一会儿，都没好啊，你，你一直这样的话，我……我怎么睡呢……” “那你亲亲我？” “啊？哦……”叶秋有点紧张，但还是把自己撑起来，轻轻地在萧大侠唇边碰了一下。 刚想躺回去，萧大侠按着头就不让走了。 “嗯！”叶秋吓了一大跳，想要躲开。 “别走。”萧大侠双手抱紧了叶秋。 叶秋很快地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刚开始有些生气，但久而久之，也就由着萧大侠了。 第二天，萧大侠还是照常很早就醒了，又满足又忐忑。 他悄咪咪地起床，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你又想不告而别，一走了之。”叶秋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醒了？我没有，还早呢，我怕把你吵醒了。”萧大侠走过去蹲在床边，摸了摸叶秋的脸。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萧大侠问。 “你昨晚是不是就打定主意今天要悄悄走了？” “我没有……我现在不是那种人了，我之前的做派我自己都看不上。那我再陪你睡会儿？”萧大侠又开始往床上躺。 “那你起来这么早去干什么？” “我去锻炼一下然后给你们做早餐啊，不是每天早上都这样吗？” “昨天早上就没有。”这事儿叶秋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昨天不一样啊，那不是第一，咳，第一个早上嘛，我不陪着你醒，那不是很像渣男。” “用过一次就不重要了，第二个早上就不重要了吗？” “重要，别难过了，累着了吧？再睡会儿，嗯？我陪你。” “嗯。”叶秋累是真的累，靠在萧大侠怀里很快就又睡着了。 第187章 送别 萧大侠是到最后一刻才起的床。 “我得起了，不然要迟到了，你再睡会儿啊，我告诉小尘哥哥不用叫你。” “我也起。”叶秋闷声说，然后缓缓坐了起来，“你等我，我要一起送你。” “真的不用，你再休息一下。”萧大侠抱了抱有些迷糊的叶秋。 “上一次，我就没送你。”两年前萧大侠悄悄离家这事儿在叶秋心里始终还是一个坎儿。 听到这话，萧大侠的心一下就软了。 “之前是我不好……”萧大侠亲了亲叶秋，“我不想走了……” “嘿，你别闹……”叶秋歪了歪头，“帮我穿衣服。” “好。”萧大侠利索地帮叶秋穿好了衣服，又抱着他去洗漱。 “嗯，又是个清清爽爽的小孩儿了。”萧大侠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脖子都挡好了吗？”叶秋伸了伸脖子让萧大侠再检查一下。 “好了。”萧大侠轻轻吻了一下。 “哎呀！走吧。” 两人又牵着手一起下了楼。 “舍得下来了？”苏清尘看着两人下来，调侃了一下。 “那怎么不舍得，最爱吃莫逐哥哥做的早饭了！”叶秋吧唧了一下嘴，是真的有点饿了。 “做好了，进来拿。”漠烛在厨房说。 “来了。”萧大侠赶紧进去帮忙。 “坐吧。”苏清尘拉着叶秋在餐桌坐好。 “哥，今天陪小秋，又没来给你帮忙。” “马上要走了，陪小孩儿是应该的，在我这儿不要有什么负担，做个饭而已。” “那我不是不小了吗……” “再大也比我小，少想些有的没的。端出去。” “好。” “好吃。”终于吃上饭的叶秋心情很好。 “吃完饭我们一起送萧大侠去机场啊……” 虽然觉得顺理成章，苏清尘还是跟叶秋提一嘴。 “嗯！”叶秋边吃边点头，可爱极了，弄得苏清尘忍不住瞪了萧大侠一眼。 萧大侠低头躲避苏清尘的视线，吃了一大口牛排，只说了一句：“吃完了我洗碗。” “行了，别天天惦记家务活，吃完了就出发，别晚了。” “哦……” “你的学业我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就是自己别太累了，一些事情不要太激进。凡事要知道，还有我们在，知道吗？”苏清尘交代。 “知道了。” “还有就是，小秋秋现在也有手机了，你有空要知道多关心他，但是如果聊天也不要聊太晚，不要影响他毕业。” “嗯。”萧大侠答应。 “还有什么要他注意的事情跟他说吗？不说的话，他脑子有时候不太好。”苏清尘跟叶秋说。 “嘿嘿。”叶秋看着苏清尘笑了笑，“我没有了。” “行吧，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多问，你们自己好好的。” 出发前萧大侠穿上了笔挺的军装，叶秋第一次看见，有些看呆了。 “好看吧？等你入学了也会发的。”萧大侠说。 苏清尘在旁边小小不说话。 到机场，是真的要告别了。 萧大侠不舍地拥抱了叶秋：“我每天都会想你。” “我也会。”叶秋在萧大侠怀里，笑得很灿烂，轻轻地回复。 “嗯。”大庭广众的，萧大侠只亲了亲叶秋的额头。 送走萧大侠，苏清尘问叶秋：“好了，这次没有遗憾了吧？” “嗯。”叶秋乖巧地点点头。 “那回家吧，开学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我们回去顺便买了。” “没有，学校都会发的。” “你也要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苏清尘感叹。 “我很庆幸。”叶秋认真地看着苏清尘。 “嗯？”苏清尘问。 “在这个家，我很幸运。”叶秋微微笑得很可爱。 “从我恢复记忆以来，我总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幸运，遇到你跟莫逐哥哥。” 叶秋歪头枕在了苏清尘的肩膀上。 “谢谢。” “我们家不兴说这个啊。”苏清尘摸了摸叶秋。 “我知道，但是我会说话了，还是要说的，不然我成什么了，白眼狼一样。” “你是什么我们好不清楚吗，我们小秋秋就是又聪明又善良又可爱。” “可是小尘哥哥……我最近总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家里的事……” “嗯？” “我自己去了解了一点现在矿场上的事情……” 叶秋有点没底气，毕竟自己悄悄行动了。 苏清尘和漠烛都没说话，静静听着。 “现在矿场上那家人……也有孩子，有4个。” “嗯。”这些东西苏清尘当然也是知道的。 “从道理上来说……他们都得死。” 这个问题，苏清尘也不好回答。 “而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时候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么好了。” “小秋,这件事我们唯一的立场就是只要你安全。” 苏清尘说得很肯定。 “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你过去，所以我们不能代替去做什么决定。对和错的概念，这时候是一个相对概念。” “像我说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孩子，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我确定。在一切开始之前，你可以做任何决定。” “我能不能问问，你们当时，为什么会选我跟萧大侠？” “缘分这件事是说不清楚的，可能我们看你们的照片觉得你们都好可爱吧，被你们吸引了。哈哈哈。”苏清尘又开始编。 “什么呀？他跟我一样可爱吗？”叶秋震惊了。 “他是憨憨的可爱，你是软软的可爱。” “嗯。”这个说法叶秋还是认可的，“你们没想过要自己的小宝宝吗？” “呃……我怕疼啊……你们多可爱啊，我自己生的还不一定有你们这么可爱呢。” “不会，你的小孩肯定好可爱的。” “哈哈，怎么操心起我来了？” “没有，哎，我也去军校了你怎么办呢。” “我开店啊，我很忙的。” “嗯，到时候不要太想我。” “想你呢，是必然的，但是我最大的心愿是你们能过得好。” “所有人都在操心我的事，我一定会努力过好的。” “嗯，乖孩子，你一直都很懂事。” 苏清尘意识到，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第188章 舒适区 开学对叶秋来说，算是舒适区了，毕竟小学霸一枚。 现在说话利索了，班里的同学都觉得很神奇。 “你怎么忽然就会说话了？”一个小o好奇地围着他问。 “我以前也会说啊，就是说得不好，这次过完生日忽然就会说了，可能成年了，我的说话的功能就发育好了。” “好神奇。” “我以前那样说话才神奇吧，哈哈哈。”叶秋开着自己的玩笑。 “也是。但是你那样说话好像也不影响交流啊，我们都听得懂，我会怀念曾经萌萌哒的你的。” “我谢谢你！”叶秋自己还是更喜欢现在的。 ”今天的牛肉干还要吗？” “嗯……”叶秋想了想，“给我吧。” “你家的狗吃了那么多年的牛肉干，还没吃腻啊……？” “呃……哈哈，他好像吃不腻，每天胃口都很好。” “那你等会儿啊，我把我们小组不吃的都给你拿来。” “谢谢。” 叶秋想了想，牛肉干还是继续给萧大侠囤着吧，反正很多同学也不吃，不要浪费了。 放学后，叶秋会花很多的时间在房里写代码。 买手机那天，他就加上了小莱，每天都跟小莱发会儿消息。 秋：“小莱，你作业写完了吗？” o莱o莱：还没有，我有道题不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苦脸脱发] 秋：发来我看看。 o莱o莱：[图片] ___ she is a good writer. 我感觉这就是一句完整的话啊，前面填什么？ 秋：嗯……这是一句完整的话，我没遇到过这个题目呢，填个oh? o莱o莱：……这么草率吗？ 秋：它的考点是什么？你想情绪大一点的话，填个shit也没错…… o莱o莱：我算是问对人了，我还是自己再想想吧。 秋：我跟你一起想，你写完了我们一起写代码啊，就差这一题了是不是？ o莱o莱：是啊，我想了20多分钟了。 秋：你傻呀，想那么久，黑你们老师的电脑看看答案。 o莱o莱：[大拇指]我需要你样有想法的朋友。 秋：你来还是我来？ o莱o莱：我来吧，我熟悉一点。 秋：好，那你快点，看到答案了告诉我一声，让我被知识洗礼一下。 o莱o莱：okok 在等小莱回话的时候，叶秋点开了跟萧大侠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他的头像。 萧大侠的头像是他们戴着戒指的十指相扣的特写。 叶秋看了一会儿，又把对话框关掉，然后又看点开看看，一个人就玩得挺开心了。 “在干嘛？”萧大侠发来了消息。 叶秋拿着手机稍微坐直了一点，“我在等小莱写完作业了一起写代码，你现在有空了？” “特训刚结束，我在去澡堂的路上。” 叶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手抖了一下没接话：：“ ___ she is a good writer. 填什么？” “s都大写了，还需要填什么吗？很完整的句子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这是小莱的作业，还是要填个什么的。” “填个damn也是合理。” “哈哈哈哈，我跟你想的差不多。” o莱o莱：我看到答案了，我想死了。 秋：答案是什么？ o莱o莱o [哭死.jpg] 秋：什么意思o是什么？ o莱o莱：那个she，不是她，是舍o she，老舍！ 秋：我不想活了，地球爆炸吧…… 学霸遇到学术瓶颈，心态炸了。 叶秋赶紧把答案发给了萧大侠。 “谁这么无聊，这么闲可以另外再找个班上，浪费我跟你说话的时间。我到澡堂了，等会儿洗完澡要去参加讲座，结束了你还没睡的话我再给你打视频。” 萧大侠是在珍惜每个闲暇时间的。 “好。” o莱o莱：我写完了。 秋：要不要让叔叔给你转个学？我觉得你这个学不能再上了。 o莱o莱：是吧？你们学校没这个题吧？我听说你们学校是这里最好的omega学校。 秋：我们老师很正经的，不会出这种题。 o莱o莱：我明天跟叶叔说说，别把走这个小天才耽误了。 秋：哈哈哈哈，我喜欢你对自己的认知。 o莱o莱：我们可不只是口嗨，来吧！我的战友！ 写完作业的小莱异常兴奋。 秋：好，我把我写的分享给你。 叶秋认真起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o莱o莱：收到，我先看看。你的进度在我前面，我的你就不用看了吧？ 秋：我看过了。 o莱o莱：什么时候？[呆子流鼻涕] 秋：我在他们的程式里面看到你的狗头标记了，你要不要那么狂？ o莱o莱：啊？你能看见吗？我确定我自己可见啊。 秋：你怎么确定你自己可见？万一别人也看见了呢？ o莱o莱：他们没看见就我自己爽，他们看见了就我自己爽的同时，看着他们疯，这两个选项我都开心啊，哈哈哈哈。 秋：他们发现了之后把防火墙程式改了，你不是又要重新来吗？ o莱o莱：我黑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大神，但是我了解他们的水平，等他们发现我的那一天，就是到了他们末日的那一天，狗头就是留到那一天嘲笑他们的。 秋：[大拇指]我16的时候还是个傻子，你16的时候已经有这种气概了，我嫉妒了。 o莱o莱：你别说了，你的程式都写成这样了，你是傻子那我是什么，你都甩我十条街了。 秋：那我毕竟比你多吃两年饭，还是要长点脑子的，等你18的时候，你就比现在的我厉害了。 o莱o莱：那我现在开始也要认真吃饭了。 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o莱o莱：什么？我看看我会不会。先说好啊o she那种就别问了，我已经内伤了。 秋：当年的事，现在这些人未必参与过……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o莱o莱：我知道。可能你比我大，所以想得比我多，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 秋：你的思路是什么？ o莱o莱：我的思路是，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在为谁干。他在阻止我回家，为了曾经杀害我家人的人。两条都是死罪。 秋：小孩儿挺凶的啊…… o莱o莱：我见过那家人，在我父母死后，轻蔑地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过境迁而改变的。 秋：嗯……我知道。 o莱o莱：我看完了，等于现在我们的成果加起来，他们公共区域的监控我们已经全部掌控了，涉密设备的监听都没问题，还差……涉密空间的监控，还有涉密设备的操控。 秋：嗯，这两样搞定，我们差不多能成事。 o莱o莱：那我们分头？我弄监控，你弄设备？ 秋：知道挑个容易啊？ o莱o莱：我比你少吃两年饭，可没力气干难的活儿，而且我那个说不定还要问你呢。 秋：行了，先这样。 o莱o莱：[加油] 第189章 毕业 叶秋一直到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等到萧大侠的消息。 他躺在被窝里，乐此不疲地点开萧大侠的头像，然后又关上。 等着等着，他已经很困了。 “我等你了，但是我要睡了。”叶秋迷迷糊糊地打了几个字，正准备发送。 “还没睡？”萧大侠的消息先一步发了过来。 叶秋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把刚刚打的字很快就删了。 秋：你怎么知道？ 莫尘：我刚打开对话框，看到你正在输入。 秋：哦……我刚刚是在打字。 莫尘：我们讲座完了又有个加训，所以弄到现在，我都以为你睡了，本来只是想看看你的头像。 秋：我是想给你说个晚安就睡了。 莫尘：那你睡吧，明天上学别迟到了。 秋：但是我现在醒了，清醒了。 叶秋强调。 莫尘：那视频一会儿？ 秋：可以。 答应可以答应，但是自己是不可能主动发视频的。 然后萧大侠的视频请求就发过来了。 “你还没回宿舍呢？”叶秋看到萧大侠还在外面。 “嗯，我们宿舍有6个人，我怕他们打扰我说话。” “难道不是你说话打扰别人休息吗？” “他们跟驴一样，经常半夜还在练器械，只会是他们打扰我说话。” “哈哈，那你平时也跟着他们晚睡吗？” “我睡眠好，他们打扰不了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睡眠好？” “我跟你睡那么多天都白睡啦？你怎么不了解我？” “你那些天都是装的，只有你去学校前两天才是真的，你其实根本就不用睡。” “呵……如果你不睡的话，我是也可以不睡。”萧大侠意有所指。 “我挂了。” “别啊，让我再看看你。”萧大侠甚至伸手在屏幕上摸了摸。 “莫尘！”一道黑影冲上来，萧大侠手机狂抖了几下，然后画面就变黑了。 “干嘛了？”叶秋凑近屏幕看了看，只是一片漆黑，但是声音还能听见。 “你跟谁视频了？我刚刚都看见了，你是不是在跟人视频？” “关你什么事？”是萧大侠的声音。 “不讲义气啊，天天骚气地戴个戒指，又不给我们看嫂子，是什么大美人要这么藏着？” “以后再给你们看。” “为什么以后看，我现在就要看。” 叶秋听到一阵拉扯的声音。 “看什么看！走你！” “哎哟，不看就不看，什么仇什么怨，给我来个过肩摔。” “还有下次，给你来个狗吃屎。” “见色忘义！见色忘义！莫尘啊莫尘，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等会回去就给你拉黑。” “行了行了，有没有点眼力见，人家都躲外头来了，你还往上凑，你这个体格，要看嫂子是够呛了。”另外一个声音说。 “哼！你就每时每秒地防着我吧，我总一天要看到嫂子。” “再不走现在送你狗吃屎。”萧大侠无情地说。 “走了走了走了……”那边声音又嘈杂了一下。 画面忽然变亮了，叶秋又看到了萧大侠。 “刚刚是谁是啊？”叶秋问。 “我室友路过，瞎闹。” “你刚刚把手机放哪儿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顺手放裤兜里了。” “哦……你在军校还戴着戒指呢？” “嗯。”萧大侠把左手举了起来，“没有特殊任务的话我都不摘的。” “嘿嘿。”叶秋也举起了自己的左手，“那他们为什么不能看我？” 萧大侠本来还弯着的嘴角也是笑不动了。 他正声说：“小孩儿，你记住，躺在床上的omega是不能给alpha看的。” “啊？哦，那我挂了。”叶秋坏笑。 “干嘛啊，我是那些alpha吗？” “嘿嘿。” “仪容只是一方面，你想认识我外面这些朋友的话，等家里的事情都先解决了。” “嗯。”叶秋也是知道萧大侠的用心。 “你呢？开学适不适应？” “嗯，我的同学本来就很好，我不太能说话的时候他们就爱跟我说话，现在话更多了。” “哈哈。” “你等会儿啊。”叶秋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好。” 萧大侠听着拖鞋的声音啪嗒啪嗒地跑远了，然后啪嗒啪嗒地跑回来。 “你看。”叶秋把他囤牛肉干的小罐子拿来了。 “你又蹭同学的牛肉干了，都说让你别拿了，多麻烦。” “他们要给我的，我就拿回来存着，等你回来了给你吃。” “那好吧，那你记得每天都要拿，不然我两天就吃完了。” 这个小事儿，萧大侠还是可以尽力配合的。 “嗯，你放心吧。” “小秋秋，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给我的备注？”萧大侠实在有点好奇。 “备注什么？” “我的名字，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有你的名字我为什么还要备注？”叶秋不是很明白。 “……所以我在你那儿是莫尘？” “是啊。” “你看。[图片]”这是我给你的备注。 叶秋点开图片一看：老婆。 “哦……”叶秋有些害羞，轻轻地哦了一声。 “哦？那你是不是要对等表示一下。” “我……我还在上高中呢……” “这跟改备注有什么关系……” “高中生不能有老公吧……”叶秋隐隐约约还有一点道德感。 叶秋又愁又萌的样子把萧大侠逗笑了。 “行了，那你答应我，等你上军校了，报到第一天就改。” “好。”叶秋觉得这样好像没什么问题。 “好吧，那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宿舍了。”说完萧大侠又轻轻对着手机喊了一声：“老婆。” “嗯……那我挂了。” “你不喊我一声吗？老婆。”萧大侠逗弄着。 “我要睡了。”叶秋的脸在手机里都能看到红得一塌糊涂了。 “好了，晚安，小乖乖。” “晚安。” 叶秋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很顺利。 学校课业对叶秋来说本身问题就不大，跟小莱在编程上的进展也一直都有所突破，而萧大侠每天都会抽空跟叶秋联系，短的时候不到一分钟，时间长的时候有几个小时。 转眼，叶秋就毕业了。 第190章 军校新生 再开学，叶秋已经是军校的新生了。 像萧大侠说的那样，提前在家里训练好以后，再去学校报到确实适应得多。 “怎么样累吗？” 比起之前只能打电话，现在萧大侠是一有空就往叶秋的班级跑。 “不累。” “我摸摸。”萧大侠捏了捏叶秋的手臂。 “是比以前好多了。” “我是我们班体能成绩最好的。”叶秋有些得意。 “你干什么都优秀。” “明天周末，你能不能带我去越城看看？” “……我们两个自己去？要不要跟小尘哥哥他们说一声。” “我又没要干嘛，就是去看看。” “你去看什么？”萧大侠有些担心。 “就是出去散散心，练了一周了，放松放松行不行。” 萧大侠看着叶秋：“想让我带你去的话，你得跟我说实话。” “我想看看矿场的位置，我对那里已经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了。” “我有整个越城的平面图，3d图，实况图，你想看什么都一目了然，用不着自己亲自去。” “那我自己去。”叶秋有些失落。 萧大侠上前一步拉着叶秋的手：“不要做会让我担心的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需要原因。” “叶秋！”一个小o跑了过来。 萧大侠松开了叶秋的手。 “莫尘学长！”小o跟萧大侠打着招呼。 “你好。” “你怎么认识？”叶秋有些吃惊。 “啊？我们不学校不认识莫尘学长的应该不多啊……你不是也认识吗。” “哦……”叶秋看了看萧大侠，又问小o：“找我有什么事吗？” “教官叫小队长去开会，我来叫你。” “好。那我先走了。”叶秋跟萧大侠说。 “嗯。” 因为有别人在，萧大侠也只是简单回答。 萧大侠往回走了两步，拿出手机发消息：不要自己去，我带你去。 这边的小o蹦蹦跳跳地拉着叶秋：“你跟莫尘学长认识吗？” “不认识。” “啊？你们看着就很熟啊。” “为什么？” “不熟的话跟莫尘学长告别也不会像你这样甩脸就走啊？” “为什么？我还要微笑欢送他吗？”叶秋再次震惊。 “他是所有新生的偶像哎！很多学长omega都很喜欢他，见过他的都要高兴死了，能跟他说上话脸都会笑烂，反正我刚刚是没忍住。” “所以你刚刚主要是来跟他说话，顺便来叫我的吧？” “平等的，呵呵呵，这两个选项是平等的。” “看你那心虚的样子，我信你我就当不了小队长了。” “但是你为什么跟莫尘学长那么熟啊？” 叶秋正准备反驳，小o说：“别想骗我，我也是小队长，你骗不了我。” ”……他是我邻居，从小的邻居。“ “那你岂不是也是个富二代？我们都听说莫尘学长家里超有钱。” “差不多吧……还行……” “那他有对象吗？” “我哪知道他有没有对象……你知道你邻居有没有对象？” “我知道啊……” “我不知道。” “你好冷漠。” “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看学长的……” “不影响啊，又可以上学又可以看学长，最好能把学长带回家，学费没白交，完美！” “小o胃口还不小。” “谁像你一样一根筋啊，都18了还只知道读书，长点心吧你。” 刚好经过宿舍，叶秋说：“你先去，我有个东西忘在宿舍了，我先回趟宿舍，再过去。” “你又骗人，但是你去吧，别迟到了。” “知道了。” 叶秋到房里刚拿起手机就看到萧大侠的消息，抿嘴笑了笑，然后很快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戒指以后都戴在手上。 发完就跑去会议室开会了。 萧大侠是训练结束才看到的消息。 “到宿舍了吗？”萧大侠回。 “刚到。” “那我现在来找你，一起去吃饭？” “好。” 因为怕叶秋太吃苦，苏清尘和漠烛给叶秋安排的单人公寓，但是小o的公寓alpha是不能进的，所以两人常常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刚刚知道所有小o都喜欢你。”叶秋说。 “我说呢，开学非让我把戒指摘了，这会儿又让我戴，有危机感了？” “没让你摘，不是让你挂脖子上了嘛，两个人都戴还经常见面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也没什么啊，你自己害羞。” “……”叶秋没说话，瞟了瞟萧大侠的左手。 “戴了。”萧大侠把手伸出来。 “哦……” “还好意思哦，你的为什么还挂脖子上？”萧大侠捏了捏叶秋的脖子。 “我都跟omega一起，又没有alpha追着我跑。” “你还真是因为那些小o让我戴的啊……” “不行吗？” “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戴得好好的让我挂脖子藏起来我本来就不愿意。” 萧大侠举起手欣赏了一下。 “不过，小孩儿，不要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他们起哄他们的，我从来都没当一回事儿，你只需要知道，我只爱你，就行了。” “嗯。”叶秋点点头。 “你才来，现在能看到的情况无非是他们远远看一下，稍微说个话，这算很文明的了。我也是出来了才知道小o之外有小o，一个比一个生猛，还是我们家的小o最可爱。” “啊……？”这确实是叶秋认知以外的事情。 “你老公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诱惑，也只爱你。”萧大侠凑在叶秋耳边轻轻说。 “别说了。”叶秋侧过脸往一边走，想假装不认识这么口无遮拦的货。 “食堂在这边。”萧大侠拎着叶秋的后领又给他拉了回来。 进了食堂，叶秋特地找了个人少的角落。 “又吃胡萝卜蛋糕和草莓奶昔？”萧大侠问。 “嗯。” “那你坐会儿，我去拿。” “好。” 叶秋坐在座位上，一边摸着衣领里面的戒指，一边发呆。 “吃吧。”萧大侠的动作很快，两个人的一餐一下子都拿齐了。 “嗯。” 叶秋正吃着呢，他的左前方有个无法忽略的身影，一直在招手。 叶秋抬头看了看。 之前叫他开会的小o，在那儿手舞足蹈。 “你要过来？”叶秋没说出声，用唇语问。 看着叶秋的动静，萧大侠回头看了看。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o瞬间石化了，一动不动。 “小木，过来一起坐吗？”叶秋轻轻喊了一声。 “哦！好！”小o兴冲冲地端着餐盘就过来了。 “莫尘师兄，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萧大侠回答。 “这是我的同学，叫施木。” 萧大侠点点头，然后看着叶秋。 “这我就不介绍了啊，反正你认识。” “嗯嗯，我知道。”施木回答。 “你知道什么？”萧大侠问。 “啊，邻居，之前小秋跟我说了。”施木在萧大侠和叶秋之间来回比划了一下。 萧大侠没说什么，埋头吃自己的饭。 叶秋也弱弱地不敢作声。 气氛诡异，施木也察觉到了，但是来都来了，说不定下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呢。 “师兄，能不能浅浅八卦，你有对象了吗？” “我结婚了。”萧大侠举起左手。 叶秋差点没一口蛋糕噎死。 施木的眼神瞬间就呆滞了：“啊……你这么早就结婚了啊……” “还好吧，一起长大的小o，成年了就结婚了。” “跟你一起长大……运气也太好了吧……”施木感叹。 “是我运气好，跟他一起长大，还能跟他结婚。” 叶秋心里被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但是嘴该硬的还是要硬：“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 “那……可能是通知你的时候你睡着了吧，叫都叫不醒。”萧大侠嘴角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叶秋彻底不说话了。 “你们两个小队长帮我给你们的同学传个话。”萧大侠说。 “好，说什么？”施木问。 “不用来问我联系方式，生活的问题去问辅导员，训练的问题去问教官，我只带alpha，还有就是我结婚了，不需要找对象。” “知道了。”施木感觉这话也是跟自己说的。 萧大侠盯着还没回答的叶秋，叶秋懵懵地看着，反应了两秒，“好，知道了。” 说完，叶秋又低下头喝自己的奶昔。 “我吃完了，先回宿舍了，小秋，一起走吗？” “啊？我还要等会儿，你先回吧。” “好，那我先走了，莫尘学长再见！”施木一溜烟地就跑了。 “我又变你邻居了？” “那不然我怎么说……” “让我牵个手我就原谅你。” 萧大侠从桌子底下去牵叶秋的手。 “嗯。”叶秋也伸了自己的手过去。 “之前给你发的消息看到了吗？越城那个。” “看到了，谢谢。” “说谢谢要扣学分的。” “你又不带omega，怎么扣我分。”叶秋笑了笑。 “你把自己跟其他的omega混为一谈啊。” “为什么又愿意带我去了？”叶秋问。 “我不去反正你自己也要想办法去的，还不如我跟你一起呢。” “嘿嘿。” “你是想去看什么？你告诉我，我才好做准备。” “我是想去找一个地址。” “哪里？一定要亲自去看？” 叶秋勾了勾手，示意萧大侠靠近一点儿。 萧大侠向前俯身，叶秋也朝他耳边靠近：“他们那个s696，我们不是一直以为停在笔架山南边那个军事区吗？所以一直摸不到它们的信息。” 萧大侠点点头。 “我黑进他们系统了，一直试图跟s696建立连接，但是连不上，然后我发现，那几架飞机根本不在那儿。” “你都闷声走到这一步了？” “也没闷声啊，我跟小莱有商有量的。” “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你找茬是不是，你又不写程序。” “嗯，因为你说我是邻居所以想气你一下。” “……你还听不听了！？” “我错了，我听。” “我后来又试了一下，根据我追踪到的ip，我有三个实体地址想去看看。” “地图上不能看吗？” “你以为只有你知道看地图吗？我看过了，但是确定不了。” 那三个地址，一个是粮仓，一个是葡萄园，一个是跑马场。” “这么诡异？” “而且这三个地方的监控系统保密系数极高，我跟小莱都快秃头了也没黑进去。不然我们看看监控也行。” “这事儿要不要先跟莫逐哥哥说一下，万一他黑进去了你又不知道呢。” “我想看看我自己的能力能到哪里，我又不是擅自行动。本来就说好了，集体行动，但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贡献吧。” “嗯。”萧大侠表示理解，“行，那明天我们两个去。” “我们过去的话需要坐飞机呢。” “路线都看好了？1200公里，是得坐飞机。我申请一下，明天我开学校的飞机过去，停在莫逐哥哥在越城公司的停机坪就行了。到越城了直接开他的车。” “你现在已经这么有能力了吗？” “这个学期刚刚任命的，实习指挥官。”萧大侠稍微嘚瑟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知道了，莫指挥。但是公机和公车私用可以吗？” “算不上非常私，莫逐哥哥是学校的校董，越城的公司也是莫逐哥哥的，从我之前去越城实习开始，上面知道我姓莫，莫逐的莫。” “哎哟，我真是沾光了啊。” “家族传统，姓莫的都听姓苏的。”萧大侠笑了笑。 “明天还是我先来宿舍接你吧，我怕你找不到汇合的地方。” “好。” “但是这事为什么刚开始不能跟我说，随便看看那种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觉得你会信我才说的啊，在你看来我就不能思念一下我的家乡吗？”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信啊，这么大的事放在这儿，你让我怎么信。” “毕竟我要干的事情也很没谱啊，也去三个地方去看了都不是，那不是很傻吗……我不要面子吗……而且我有数啊，又不危险。” “那你记住，一般你骗我呢，我都会知道，就像如果我骗你，你也会知道，不管我们各自觉得自己演得有多好。所以不要想那么多，有事情要告诉我。我的事，我也告诉你。” “哦……” 第191章 莫尘八卦群 晚上回到宿舍，叶秋准备洗漱的时候，收到了施木的消息。 大木木：苏莫！你跟莫尘学长在食堂吃饭的照片在新生群里都传炸啦。[图片] 照片上是萧大侠和叶秋头离得很近时说话的照片。 叶秋翻了翻自己的新生群。 秋：我怎么没看见…… 大木木：因为他们重新建了个群没拉你。 秋：……哦 大木木：我已经帮你辟谣了，我说你们是从小的邻居，而且墨尘学长已经结婚了。 秋：好，谢谢。 大木木：但是有人说你知三当三…… 秋：太狗血了，不用管他们。 大木木：不行，我要跟他们血战到底，交给我！ 施木上头了，这一把他必须给叶秋讨回来。 秋：真的不用，别浪费自己的时间。 于此同时，萧大侠的宿舍也热闹了起来。 “嚯哟，小o群里为了莫尘都疯了。”凌云拿着手机津津有味地看。 “小o的群你怎么会有？”张治边撸铁边问。 “我大a当然是不进小o群的，但也是有小o加我的好吗？你以为只有莫少爷有人追啊。” “哎哟，把你能的。” “人家把截图发我了，里面有个小o说那是莫尘的邻居。” “图发我，我也看看。”刚写完报告的元述说。 “那么，是时候建个没有莫尘的群啦！” 凌云喜滋滋地建了个没有莫尘的五人群，并很精准地取名为：莫尘八卦群。 然后把萧大侠跟叶秋的合照发了进去，还有一些小o群的聊天截图。 “我觉得，这个苏莫，他也不是邻居也不是小三，他应该是真嫂子。” 元述划着照片，火眼金睛扫描细节。 “为什么这么说？”凌云问。 “就凭莫尘平时那无情的大a劲，不可能才开学就被一个不认识的小o拿下的，没手段的小o都近不了他的身，有手段的小o都会被他揍。”元述冷静分析。 “那倒是，被人追急了还能打人这事儿，只有他这钢铁大a能做出来。”凌云同意。 “嫂子长这样的话，我也是能理解他不肯给我们看。你倒是过来看一眼啊，你就不好奇吗？”凌云希望在旁边坚持撸铁的张治能有点参与感。 “我可不好奇，他给你的狗吃屎警告你忘了我还记着呢，他可都是来真的。”张治觉得还是撸铁更重要。 “以前这会儿他经常在外面打电话，这学期确实没怎么见人了啊，应该是去找嫂子了。”正在给自己加餐的杜峰端着泡面碗往窗外看了一眼。 群消息。 陆乔：把群解散。 凌云：为啥？！ 陆乔：凌云你出来。 凌云：去哪儿？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只有窗边的杜峰，既看到了群消息，又看到了一起出现在楼下的莫尘和陆乔。 “莫尘拿着陆乔的手机发消息呢，凌云，你完蛋了。”杜峰边嗦泡面边说。 “什么？”凌云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俩在楼下。”杜峰歪了歪头示意凌云过来看。 凌云赶紧跑过去悄悄往外看。 群消息。 陆乔：你下来。 凌云赶紧把群解散了，假装没这回事，蒙头就睡。 “哈哈哈哈哈……”被子外面是一众室友无情地嘲笑。 没过一会儿，宿舍门开了，进来的是陆乔。 “凌云呢？”陆乔问。 凌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已读不回。 “凌云在想自己怎么死，莫尘怎么拿的你的手机？”杜峰问。 “我回来刚好碰见他，就说一起回啊，然后半路凌云发消息了，我就拿出来跟莫尘讨论了一下。” “你没看见群里没有莫尘啊。” “我想都没往那想啊，谁想到我们宿舍还能分小团体啊，我还以是谁给莫尘通风报信呢，生怕他看晚了，一秒都没耽误就拿给他看了。” “噗！哈哈哈哈！”宿舍人笑得更欢了。 陆乔走到凌云床边：“你别装了，莫尘在楼下等你。” “我不想去……”凌云在做最后的挣扎。 “起来吧，自己去好过他来宿舍找你，不然还要多丢一段路的人。”陆乔好心好意地劝解。 “你们没人打算陪我一起去吗？” “我泡面还没吃完，等会儿凉了。”杜峰说。 “我力量训练不做足40分钟就白练了，我还差20分钟。”张治说。 “室友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凌云气愤地坐了起来。 “你也别担心，我看莫尘也不是很生气。”陆乔说。 “他生不生气都长那样，不是用看的。”凌云说。 “我说的是真的，他看到消息翻了翻，然后就很平静地拿我手机让你把群解散而已。” “他现在在打电话，我觉得你在他打完电话以前最好下去。”杜峰在窗边一边放哨一边嗦面。 “啊……！”凌云誓死如归。 出门前回头说：“真的没有人和我下去吗？” “咳！咳！”各种视线尴尬躲避。 “哈哈，那我跟你下去吧，毕竟我的任务是上来叫人，带你下去也算是我任务完成了。”陆乔说。 “你拿我邀功呢……” “那你走不走？” “走。” 两人走到莫尘跟前莫尘才挂了自己的电话。 “我先说好啊！我又不在那个群，我可没背后说你，都是那些觊觎你的小o自己在那说三道四的啊。”凌云率先开的口。 “让那个小o拉你进群，你想办法把那个群解散了，5分钟内。” “哦……”凌云没想到就是这么容易的事。 “我解散了然后呢？”凌云感觉还是要防着点。 “解散了就没事，现在开始计时。” “啧！”凌云开始埋头操作。 楼上宿舍3个脑袋贴在窗边往下看。 “一动不动？”杜峰说。 “三个人都入定了。”张治边看还在边撸铁。 “凌云在忙什么呢？”我们也没消息啊，元述实时查看自己毫无动静的手机。 “进群了进群了！篡改群主……篡改群主……等一等……不慌不慌……马上行了马上行了……”凌云一边快速在手机上操作，一边嘴上给自己加油。 “o!k!”凌云拿着手机朝萧大侠显摆，“小o八卦群成功解散！” 萧大侠看了看，“嗯。”然后一个猛的过肩摔。 “啊！你干嘛！我都解散了！”凌云四仰八叉地躺地上。 “超时了。”萧大侠拿出自己手机上的计时器，5分01秒。 “卧艹！” 第192章 到达越城 第二天萧大侠一早去叶秋宿舍接他。 “昨天睡得好吗？”萧大侠关切地问。 “挺好的啊……”叶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那个，你们小o那个群……” “我知道，施木跟我说了。” “哦……” “是你把群解散的？” “没有，我让我室友解散的。” “我没放在心上，而且我们经常见面，反正都会看到的，还能不让别人说啊。” “我知道，但还是不想让他们说。” “嗯。”叶秋低头偷偷笑了。 “那先去吃个早餐，然后我们就出发，航线我都申请好了。” “好。” 到了餐厅，萧大侠宿舍另外五个人早都坐在那准备好了。 看到萧大侠和叶秋走进来，几人一边假装干饭，一边光明正大偷瞄。 一些知道这事儿的小o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你去坐，我把早餐给你拿过来。” “好。” 萧大侠去给叶秋拿了牛角面包和牛奶，再加了几颗草莓。 “吃吧。” “嗯。” “慢慢吃，我们飞过去大概两个小时，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叶秋还没回答。 “莫指挥……嘿嘿嘿……莫指挥。” 凌云带着其他室友端着自己的盘子笑呵呵地凑了过来。 也没等招呼，几个人就自行坐下了。 当然也没人敢坐叶秋旁边，全在萧大侠身边堆着了。 “嫂子？嘿嘿嘿。”凌云先开的口。 “我叫苏莫。”叶秋自我介绍。 “我叫凌云。”凌云脸都要笑没了。 “嫂子，你来学校还习惯吗？” “他叫苏莫。”萧大侠看着凌云说。 “你可以叫我小秋。”叶秋说，然后又补充：“你们都可以叫我小秋。” 这么多人离这么近看着他，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好好好，小秋。”一众人马上点头。 “今天要跟我们莫指挥出去玩吗？”凌云说。 “呃……算是吧。” “嫂……呃，小秋，你怎么想着来读军校的？是因为夫唱妇随吗？” “从小比较爱好吧……” “难怪是我们嫂子呢，从小就跟我们莫指挥兴趣相投哈。” 凌云看着叶秋又乖又有些害羞的样子，也是觉得挺可爱。 “我们都是他的室友，也是好朋友。他平时有跟你说起过我们吗？” “啊……有的有的。”叶秋疯狂点头。 “哦，哈哈，我是凌云。”凌云又说了一遍。 “我是张治。” “我是杜峰。” “我是元述。” “我是陆乔。” “行了，报数呢？周末想训练的话等会儿操场见。”萧大侠已经忍很久了。 “他不让我们见你，只能我们自己来见你了，嫂子。”凌云没理萧大侠。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点点头。 “你们好。”叶秋脸要开始红了。 “可以了吧？”萧大侠说不出这不是你们嫂子这句话，只能尽快赶他们走。 “饭还没吃完呢……”凌云指了指自己的碗。 “你也要考虑一下你在话，人家吃不吃得下饭。” “人身攻击，嫂子他人身攻击。”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凌云是会给自己找靠山的。 毕竟跟这帮过于热情的alpha不太熟，叶秋笑了笑，没说话。 “5秒计时倒数。”萧大侠拿出了手机。 “嫂子，我们吃完了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一起玩啊。” 几个人一起迅速跑走了。 “不自在了？”萧大侠问。 “也不是，我……咳，我第一次跟这么多不认识alpha一起吃饭，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回头想想倒也是，叶秋的朋友圈就没有过同龄的alpha。 “要是有只收omega的军校就好了。”萧大侠遗憾地感叹。 “你不想和我一个学校啊。” 萧大侠笑了笑，“我不想你跟其他的alpha一个学校。” “那毕业了我也只能去只有omega的地方上班，我去超市也去只让omega进的超市？” “那就太好了。”萧大侠都不敢想有这么好的事。 “嗯，梦里有。” “知道了，做做梦而已，吃好了吗？” “吃好了，走吧。” 萧大侠刚想伸手去牵叶秋，半路又撤回了。 上了飞机，萧大侠帮叶秋系安全带，戴好耳机。 “这些装备都大差不差，能适应吧？”萧大侠问。 “嗯，这个机型我实操过。” “厉害的小o。”萧大侠摸了摸叶秋的头。 “你坐着就行了，没什么要你动的地方。” “嗯。” “行，那就出发了。” 陆地的一切逐渐模糊，这是萧大侠和叶秋第一次一起驾驶一架飞机，也是第一次，陪叶秋回自己的家乡，萧大侠拉了拉叶秋的手，叶秋自己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越城莫氏的停机坪。 “少爷，辛苦了！房间还有车子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午餐您随时吩咐，我们会给您送到房间。”管家一脸微笑来接待。 “好的，李叔，你去忙吧，不用专门来管我。” “小少爷也辛苦了。” “这是李叔。”萧大侠给叶秋介绍。 “李叔好。” “哎，那我就先退下了，有事马上联系我。” “知道啦。” 萧大侠拉着叶秋回房间。 “李叔认识我？”叶秋问。 “嗯，只有他认识。莫尘哥哥交代的。总不能这边没一个人认识你吧，特殊情况也得有人接应你。” “哦……” “一个房间？”叶秋进门四处看了一下问。 “是啊，但是不是两个床嘛，我们可是兄弟，一个房间怕什么。”萧大侠坏笑。 叶秋总觉得哪里不妥。 萧大侠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你都不想我吗，我都想死你了。” “不是天天见面吗……”叶秋捏着萧大侠腰间的衣服。 “那不一样，不要有负担，小o，这里没人认识你，对李叔来说，我们可是亲兄弟。” “嗯。”叶秋心理上又感觉好过一点。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把设备分装一下，然后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好。” 萧大侠一边帮忙一边看着认真检查设备的叶秋，心里太喜欢了。 第193章 巨型乌龙 “脸遮好。” “指纹胶，我给你涂一下。” “异瞳隐形眼镜我给你戴一下。” 萧大侠一边唠叨，一边动手。 叶秋又是抬手又是抬头地配合每一个项目。 “好了，头发包起来。”萧大侠给叶秋包了一下头发然后戴上了帽子。 “嗯！安全又好看。”萧大侠摸了摸叶秋微红的脸，很满意。 “包给我，出发吧。”萧大侠背着叶秋装好的器材包就往外走。 “你也给我一点东西啊，我空手啊……？” “空手才不容易被发现吧，出门谁让小o拿东西啊。” “隐形扫描仪你让我戴着吧……” “我比你高，站得高看得远，我戴着拍得全面啊。”萧大侠捏了捏脖子上项链一样的玩意儿。 “啊……” “手机，你把你手机拿着。”萧大侠把从兜里把叶秋的手机拿出来给他。 “哦……” “行了，走吧。” 两人终于谈妥出发了。 第一站是叶秋觉得嫌疑最大的粮仓。 他们先爬到粮仓背后的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粮仓。 高高的院墙内，有几十个独立的粮仓。 “这看起来确实可疑，粮仓那门的尺寸就不是普通供车辆和机械出入的。”萧大侠说。 “嗯，而且院子实属过于大了。” “我再来试试。”叶秋和萧大侠躲在树林里，开始掏装备。 电脑和信号器拿出来之后叶秋开始坐在地上敲敲打打，萧大侠一边扫描周围环境，一边望风。 “啊……”叶秋叹了口气，“我还是进不去。” “我也是，还差最后一步就被拦截了。”一直在线候命的小莱也有些沮丧。 “没事，暗的不行来点明的。”萧大侠说。 “比如？” “我们不就是来探个究竟的吗？现在进院墙也有点冒进，我扔个东西进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说着萧大侠把包打开，原地组装了一阵。 “一个发射器，一个小炸弹。”萧大侠有些得意。 “……他们不会从蛋壳识别出炸弹的出处吗？” “那不会，我自己组装的，没什么杀伤力，闹闹事而已，这个原材料到处都是，很普遍的。” “哦……” “我这个的特别之处只有我知道。” “什么？”叶秋有点好奇。 “我这个小炸弹的名字叫小秋。”萧大侠笑了笑。 “你才是炸弹。” “你看看，炸起来了吧。” “啧。”叶秋懒得理他。 “让我来跟他们玩玩。”萧大侠已经在瞄准了。 “要是人家本来就是个正经粮仓怎么办？”叶秋问。 “嗯……那就叫莫逐哥哥来捐钱吧……修复粮仓的钱，还有其他的连带损失，让莫逐哥哥以救灾的名义捐给他们。” “……你问过莫逐哥哥吗？” “应该……不用特别问吧，莫逐哥哥会直接给的，但是小尘哥哥可能会骂人，不过你去撒娇是可以混过去的。” 萧大侠已经对家里每个人了如指掌。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你跟他在一起都在撒娇啊，其实我也不介意你跟我撒娇。” 叶秋一个白眼看向别处。 “那我来了。” 萧大侠再次瞄准，本来他是想炸院子弄个响动再观察情况的，转念一想，反正都有人赔，不如来个更有效的，直接对着其中一个粮仓的墙面就发射了。 “轰隆……”萧大侠射得挺准，墙面应声出现了一个窟窿。 叶秋赶紧拿起望远镜认真查看，“里面只有象征性的一点粮食，大部分是空的。” “墙上的警报灯闪了，不过怎么没有警报声？”叶秋觉得有点诡异。 “没有人来……”萧大侠本来想看看几十个人端着枪摇头晃脑跑出来不明所以的场景呢。 “来了一个玩手机的。”一个年轻人边弄手机边往被炸的粮仓这里走了过来。 他在墙裂开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搜集了一点现场的碎屑，就走了。 留下萧大侠和叶秋在山上凌乱。 “我们要不要再等等，说不等等会儿会有其他人。” “哦……” 两人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过了一个小时，也并没有来人。 “我觉得这里有问题，我又没有证据……”叶秋有些沮丧。 “我进去看看？” “别去了，虽然我也挺厉害的，但是你被抓了我可能没有能力救你。”叶秋说。 “他们被炸了都只出来一个人，我随便进去看看应该问题不大。”萧大侠还是有信心的。 “这一眼看到头的东西，一点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要进去也至少等晚上吧……” “嗯，也行。” “那我们先去下一个地方？” “嗯，去跑马场吧。” 两人一起下了山。 “以你两年多军校的经验，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叶秋作为新生小白真心发问。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们平时都是完成任务，完成任务的意思就是那件事正在发生或者一定会发生，这种我给他炸了他都只出来一个人的情况我也没遇到过。” 萧大侠忽然觉得学海无涯。 “去跑马场有40分钟，你喝点水吃点零食。”萧大侠说。 “嗯。” 叶秋打开一包草莓冻干嚼了起来。 “你也吃一个。”叶秋给萧大侠喂了一个。 “嗯。”两人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 到了跑马场，两人也是先找了一个地势高的山坡。 “这跑马场倒是有一些马，小莱，我们再来试试能不能进他的安保程序。” 叶秋跟在线待命的小莱说。 “好！” 说完叶秋又陷入安静模式，静静地在电脑上飞快地按了起来。 “我在崩溃边缘了，小秋。”小莱传来的声音很沮丧。 “没事儿，最多也就是黑不进去。”叶秋心态平稳很多。 “我觉得这个可能不是我们要找到地方。”小莱那边的键盘还在啪啪地响。 “为什么？” “这个程式跟那伙人不是一个套路，那伙人从开头就是认真的，我破解一步有一步的进展，这个程式感觉前面都是耍人，简单得要死，他只有最后一道防火墙是真的，但是又破不了，前面就是纯纯浪费我们时间，我有点生气了。” 叶秋觉得小莱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个程式确实跟他们要找的那帮人是两种风格。 第194章 紧急回家 萧大侠严谨地望着风呢，手机震动了。 “咳，莫逐哥哥。”萧大侠假装正定地说。 听到这个，叶秋抖了一下，吓得都不敢动了。 “在哪儿？” “呃……”这个口供萧大侠和叶秋来之前没对过，谁想到这时候莫逐会打电话来呢，平时没事的话他们都是晚饭后才会打电话聊会儿天。 骗漠烛这事，两人都不太干得出来，但是说实话的话，压力也太大了，突如其来的世纪难题让两人都感到很焦灼。 莫逐也没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答复。 “我们……咳，今天周六，学校没事，我带小秋到……越城……咳，来看看。”萧大侠感觉舌头都要捋不直了，断断续续说完，感觉这也不算说谎吧。 “嗯。在越城哪儿？”莫逐语气平静，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我们从学校开飞机到的莫氏，把行李放好以后我就带他到周围转转。” 萧大侠认真交代细节。 “转到哪儿了？” “呃……一个跑马场。” “等会儿去哪儿？” “等会儿去一个葡萄园。”萧大侠诚实回答。 “嗯，葡萄园别去了，是对方的军事基地。跑马场是我的，你们两个现在从山上的大路下来，直接进跑马场，有人会给你们安排飞机，现在开飞机回家，听明白了吗？” “哦……”萧大侠不敢多说。 “嗯，3个小时计时开始。” 那边电话还没挂断，这边叶秋就开始疯狂收拾东西。 计时开始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按时到的话萧大侠又要站院里了，一站就是一夜。 莫逐虽然听起来没生气，但是惩罚已经明晃晃地摆出来了，叶秋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我东西收完了，我们走。”叶秋麻溜地就背着包开始下山。 “知道了，莫逐哥哥，我们现在就下山。” “嗯。”漠烛挂了电话。 “别急，包给我。”萧大侠去拿叶秋身上的背包。 “哦。”叶秋把包递了过去。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 “你能不能说点话。”叶秋说。 “……还好刚刚没骗莫逐哥哥。”萧大侠长吁一口气。 “嗯，不然我都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叶秋也有点庆幸。 “不会发生什么，只是他会对我们非常非常失望，我们就像两个白眼狼，养不熟。” “嗯嗯。”叶秋认可。 “我们是好人。”叶秋肯定了一下自己和萧大侠。 “嗯，是有良心的。”给自己下了正面的定义之后，两人都为自己高兴。 虽然回去要面对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有些担忧。 “莫尘少爷？”两人还没进跑马场，就有人在门口候着了。 “啊，是我。”萧大侠回答。 “莫总都给我交待了，您这边跟我来。” “好。” “您车钥匙交给我就行，莫氏的人会过来取车。” “哦。”萧大侠把车钥匙拿了出来，“我车子停在路对面那个……” “工棚后面的草地里，我们知道。” “哦……” “还有您在莫氏的行李，管家会给您寄回去的。” “好。” 该说的东西说完，一路上大家都没多说话。 “航线我已经申请好了，您直接出发就行。”到了停机坪，来接应的人说。 “好，辛苦。” “一路平安。” 此时的两人就像悄悄离家出走，不干一番大事业誓不回家的孩子，然后刚出门走两步就被家长拎回去了。 萧大侠给叶秋穿戴好装备就灰溜溜地出发了。 “我们算有收获吗？”叶秋问。 “算吧……不是找到对方的基地了么……”萧大侠想想又觉得有点好笑。 “都怪我头脑发热。”叶秋有些懊恼。 “这有什么好怪的？就当回老家看看了，跟你记忆里差得多吗？”萧大侠开始闲聊。 “差挺多的，我都不认识了。”回想刚刚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叶秋只觉得陌生。 “嗯，那以后，我们把那些人赶走了，你想回越城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叔叔应该会回来，他带着那么多人呢，我……你会想来吗？” “我……现在想想，我的所有决定，好像都是为了你，所以你去哪我就去哪，妇唱夫随。”飞机已经飞平稳了，萧大侠去拉了一下叶秋的手。 “我还要问问小尘哥哥和莫逐哥哥。”叶秋心里装的人可多了呢。 “我们还是先看看眼前吧，等会儿回去怎么面对他们……”想到现实问题，萧大侠又开始头痛。 “我觉得我们就老实交代吧，我去认错，是我叫你来的。” “哪有alpha拿小o挡枪的啊……！” “本来就是我叫你来的啊……” “我可以不听你的，然后拉着你一起不许来不就完了，这不是来了么，错我也是犯了的。” “那我道歉，可能比你好用……？”叶秋本来想说陈述句的，考虑到萧大侠的感受临时提了个问。 “心里挺清楚的嘛……”萧大侠笑了笑。 苏清尘和莫逐对萧大侠比较严格是事实，不过倒不是因为偏心。 主要之前叶秋都不能算是正常孩子，所以他们对叶秋更宽容一点，加上叶秋还是个小o。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萧大侠是哥哥，还是个alpha，犯错的话，就相对严格一些。 就像今天，知道两人都在，还是只给萧大侠打电话，在苏清尘和漠烛心里，萧大侠是要对叶秋起到引导作用的。 “我又不是没有心，我怎么不清楚。”叶秋说。 “没事儿，我们也不要想那么多，我最多也就是在外面罚罚站，比在军校训练轻松多了。” 其实两人的焦虑主要都是精神上的，觉得自己擅自行动很抱歉，真要论惩罚，也确实就是罚站了。 “那你罚站我多不好意思。” “这就是他们罚我的原因，虽然你不用站，但罚我等于罚你。你以为只有我们了解他们啊，他们一样拿捏你。” “我会跟小尘哥哥好好说的。” “也不用太努力，这事儿，毕竟我们还是有点不对的。”萧大侠认知清晰。 “嗯。”现在想想，好像真的不用逞这个能。 第195章 炸的是家产 虽然在飞机上两人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但是回到家的那一刻还是非常怂。 “我们回来了。”是叶秋先进的屋。 没有平时的欢迎笑脸，也没有嘘寒问暖。 苏清尘和漠烛严肃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呢。 叶秋和萧大侠进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坐，就愣愣地站在那。 毕竟从小都挺听话的，这次也觉得自己有点离谱。 “为什么去越城？”苏清尘问。 “我是跟小莱发现了一个ip地址，可以锁定实体位置的话，就能找到他们那个s696的所在地，我就想着先去看看。”叶秋说。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我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就自己过去看看，我叫了他一起……”叶秋声音越说越小。 “不是多大的事。”苏清尘冷冷地重复。 苏清尘很少有这么正颜厉色的时候，叶秋是真的有些害怕。 “我只是想去看看，真的。” “只是想去看看为什么炸粮仓？” “那……那是我炸的，在山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想着弄个什么响动把里面的人和配置调动起来让我看看。”萧大侠说。 “那人家里面的配置是能把你们一招毙命的呢？”漠烛问。 “我们用透视扫描仪扫过了，那里确实比较空……” “扫过了为什么还炸？” “我不是怕有什么障眼法嘛，感觉来都来了，弄个清楚，最……最后，确实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人。” “嗯，炸毁的粮仓打算怎么办？” 萧大侠吞了吞口水，当时说让漠烛赔的那些话，现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还有很多积蓄……” “我也有很多积蓄，我的钱都没花，还有很多利息。”叶秋也参与理赔。 “是钱的事吗？”苏清尘看着两个努力凑钱的孩子，“你们是觉得反正有我们在，把人家东西炸了也无所谓是吗？是什么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 “……”叶秋和萧大侠哑口无言，他们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确实也没想那么多，只想到损坏了可以赔，没想到一开始就不能炸。 “少爷当着找不着北了？我们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我先砍你一只手再给你缝起来行不行？”苏清尘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对不起。”萧大侠说。 “嗯。”叶秋愁眉苦脸。 “先是不顾死活隐瞒自己的行动，然后肆意炸毁别人的私产，我从来没有对你们这么失望过。”苏清尘说着有些愤怒。 都到这份上了，叶秋啪一下就跪下了，萧大侠见状也赶紧陪一个。 这把苏清尘也有点整不会了。 “小尘哥哥，莫逐哥哥，对不起。”叶秋刚开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在场三个人都开始心痛了，但是谁也没动。 苏清尘和漠烛教育孩子呢，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萧大侠这会儿还是拎得清的，本来就是做错事，不能因为哭就无视两个大家长去哄人。 “这个事情主要是我的问题，叶秋刚刚离开家，还不懂事。他跟我提的时候我应该拒绝，或者告诉你们，是我没管好他。炸粮仓的事确实欠考虑，我们没弄清楚情况，主观认为那是对方的东西就擅自行动，没有基本的安全意识和敬畏之心。” 萧大侠认错态度也是好的。 “起来。”苏清尘说。 “算了，小尘哥哥，我们做错事，受罚是应该的，我们就在这儿跪着吧。”萧大侠自觉领罚。 “嗯。”叶秋一边哭一边同意。 “跪着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站起来，把你们储蓄卡给我交出来。” “哦……”叶秋和萧大侠一刻也不耽误，站起来就往各自的房里跑。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银行卡在家里？”漠烛问。 “学校什么都免费，他们两个抠精是不可能把储蓄卡带去学校的，他们不拿学校发的小恩小惠去赚同学钱都不错了。” 两小孩儿迅速又跑到客厅，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苏清尘。 “这是我帮同学处理不要的牛肉干，赚的回收费。”叶秋还上交了一个装着零钱的饼干盒。 “你拿别人牛肉干还赚别人钱？”苏清尘惊呆了。 “他们每天都不吃，又不想拿回家，我说我家的狗也吃不了那么多，他们就给我钱让我再劝劝我的家狗，我就觉得也行。” 苏清尘尽量忍着没笑。 “你礼貌吗？”萧大侠问。 “那我又不能跟他们说我跟你是一家的。” “行了，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苏清尘打断。 然后把收到的钱都递给了漠烛，“够不够？” “行了，我都收了，不够的话我自己贴。”漠烛说。 “啊？粮仓也是你的吗？”萧大侠问。 “是啊，我养大的崽儿炸我的粮仓，修复还要我贴钱，我找谁说理。”漠烛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副拿你们无语的表情。 听漠烛这么一说，萧大侠和叶秋心里的负疚感，很没良心地少了很多，还好是炸的自己家的，还好没有伤及无辜。 “但是莫逐哥哥，你那里也私密性也太差了，我们往后山上一站都给你看完了。” 漠烛彻底无语了：“上两年军校觉得自己无敌了是不是？” “我们真的看完了……”叶秋弱弱地作证。 漠烛扶额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那座山也是我，跑马场后面那座山，也是我的。你们之所以能上山，而且还是这么完整地站在这儿，是因为你们的傻样在我的非防御系统内，所以你们在我布防的范围内可以自由行动，不会触发警报。” “哦……”叶秋觉得自己更蠢了。 “我们的头发、瞳孔和指纹都做了战术遮盖呢，系统也能识别？”萧大侠问。 “服不服？”漠烛有些嚣张。 “嗯。”萧大侠小声说。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们家里的事情不存在让小孩儿来承担，你们是一个字也不记。”苏清尘说。 “小尘哥哥，我知道错了，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都听话。” 第196章 粗糙的印记 本来以为要等到暑假才能见面，没想到才开学，两孩子就这么奇特地回来了。 也是知道他们一天没吃饭，账算完，漠烛去厨房做晚饭了。 客厅叶秋还在懊悔呢，眼睛红，鼻头也红，但已经从罚站升级到靠在苏清尘身边了。 “行了，别哭了，打算明天肿着眼睛去学校啊？”苏清尘一边给孩子擦眼泪一边说。 “我去冰两个勺子，顺便给莫逐哥哥打下手。”萧大侠起身去了厨房。 “我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以为自己长大了能处理事情了，现在觉得好荒谬。”叶秋说。 “这也不能全怪你。”苏清尘说。 “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跟莫逐哥哥聊过了，我们也应该早点像叶鸣一样，把家里的事情都给你说清楚。” 毕竟孩子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孩子犯了错，苏清尘也在反省自己。 “我们本来打算等你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把越城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你们，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这样去越城。” 苏清尘顿了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和越城有关的，就算再不重要，也要告诉我们，好吗？” “我知道了。”叶秋乖巧地答应。 “嗯，今天就在家里先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去莫逐哥哥的公司，我们把目前我们在越城的部署都告诉你。” 苏清尘又帮叶秋整理了一下额头前面凌乱的碎发。 “你们想说的时候再说。”叶秋还是明事理的。 “我们没有不想说，都是为你准备的事情，不存在不想告诉你，我们总是觉得你还小，可以晚点告诉你也没关系，谁知道小秋悄悄长大了。” “没悄悄……” “没悄悄怎么自己忽然这么有主意了？” “那是头脑发热，不算是有主意……” “呵……”苏清尘笑了笑。 “也是你莫逐哥哥心细，在他的做防御系统的时候把你们俩都考虑进去了，不然你以为呢？你们还没看见粮仓就投胎了，这么多年一点事没有，没想到被你们炸个窟窿。” 从收到这个消息开始，苏清尘已经无语一天了，现在说起来还是很无语。 “那我们的钱都花了之后还差多少钱？” 叶秋是有良心的，知道差价的话，自己还可以努力去赚一点。 “这事儿你就别想了，知道你会赚钱，但是莫逐哥哥有的是钱贴，拿你们的银行卡也是让你们知道，做错事是有代价的。” “嗯，我知道了。” 苏清尘和叶秋在外面聊着呢，萧大侠端着菜出来喊吃饭了。 “走吧，去吃饭。”苏清尘拉着叶秋去餐厅。 “我先给他敷一下眼睛吧。”萧大侠拿着冰好的勺子出来。 “也行，这样子不处理一下，明天大概率会肿。” “过来。”萧大侠招呼叶秋。 “哦。”叶秋走到萧大侠身边坐下。 “有点冰，等会儿你别乱动。”萧大侠一如往常地交代。 “我知道了，又不是没敷过。”叶秋紧闭着眼睛抬起头。 “敷吧，小哭包有经验着呢。”苏清尘说。 萧大侠把两个冰冰凉的勺子敷了上去，叶秋只是往后缩了一点点就忍住了，然后叶秋自己把勺子握好了，说：“你们先吃饭啊，不用等我。” “那可不行，你不吃我都没胃口。”苏清尘说。 “嗯，你先敷一下，我们等你。”漠烛说。 “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这么大的人，哭都好意思了，这会儿就别客气了。”苏清尘调侃。 “那……我不是难过了嘛，难过就会哭的，这个也憋不住啊……” “行了，没不让你哭。” “我粮仓被炸了我都没哭，丢炸弹的还哭上了？”漠烛说。 “不是我丢的……”叶秋开始撇清自己，“但是我有良心，我良心不安，我就哭了。” “莫逐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在越城的？”萧大侠有些好奇。 “你们炸了我的粮仓之后。”漠烛回答。 “哦……是那个看守粮仓的人告诉你的吗？” “……我的地盘没有那么手动，我收得到警报，我就是让他出去走两步让你们看看。” “哦……那里这么大只有他一个人啊？” “有一千多人……” “所以我们进去的时候，有人能看见我们吗？” “监控室的能看到。” “我们做的所有事都能看到？”萧大侠想确认一下这一把他们丢人到了什么程度，叶秋也竖起耳朵听着。 “是的，还要通知防御部门和我。” “咳！那没炸之前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小孩子有秘密了，不跟我们说了，我不得让你们自由自由，才能多了解你们一点。”漠烛打官腔。 “……” “我就是简单地没想到你们会扔炸弹。”漠烛据实以告，“想看看的话随便看，没什么好阻止你们的，反正你们也没有危险，没想到，有危险的竟然是我。” “那我们去马场，什么都还没干你怎么打电话了。”叶秋问。 “我怕你们伤害我的马行不行？我是坚定动物保护主义者，炸墙就算了，马可是生命。” “嘿。”叶秋偷笑。 “最主要我怕你们的积蓄不够赔两个地方。” 说到这儿两个孩子都心梗了，省吃俭用存的几年钱都上交了，叶秋交的是自己的，萧大侠交的可是老婆本。 “我敷好了。”叶秋拿下了勺子。 苏清尘看了看时间：“嗯，可以了。” “勺子给我。”萧大侠把勺子放去了洗碗池。 “莫逐哥哥，但是你那两个地方的ip为什么跟他们葡萄园是同一个？”叶秋问。 “我在做ip模拟，想试试看把他们的s696引导到这两个地方着陆。” “偷飞机啊……”叶秋对这个大项目兴趣浓厚。 “算是吧，弄一架回来研究研究。” “那被发现了怎么办？” “只要他们肯过来，求之不得。”漠烛轻蔑地笑了笑。 “你好厉害。”叶秋直球拍马屁。 “一般吧，你跟小莱对他们的攻击也帮了我不少忙。” “啊……这你也知道。” “小莱留的狗头我看到了，但你留的也太粗糙了。” “嘘！嘘！”叶秋慌了。 “什么？”这一来，苏清尘和萧大侠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 “嘘！嘘！嘘！”叶秋瞪着眼睛，举着食指在嘴边，脸都要嘘红了。 “狗屎。”漠烛在餐桌上就这么水灵灵地说了出来。 第197章 叫声老公听听 第二天吃完早餐，几个人就出发去漠烛的公司了。 比起之前叶鸣叫了每个部门的负责人来让叶秋认识，漠烛是自己亲自上场的，毕竟，他自己都不是会在这里久留的人，更没法给叶秋留什么人了。 漠烛在会议室给叶秋投屏看了一下他在越城的部署。 “矿场我就不多说了，对方那家人主要在笔架山北面的庄园生活。”漠烛放了他们的全家福，“这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叶秋盯着那张照片回答。 “知道就行。”漠烛像是在试探什么。 “s696的位置是前一段时间，我们的情报人员探到的。” “啊？昨天不是说跑马场和粮仓都很多年了吗？”叶秋问。 “嗯，是蛮多年了，是我们的军事储备但也是很好的掩护。用这两个地点模拟葡萄园的ip是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比较好操作。” “哦……你那现在到哪一步了？” “还没跟飞机对接上，但是应该快了。”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叶秋跃跃欲试。 “……好像没有。”漠烛想了想认真回答。 “哦……”叶秋弱弱退下。 “但是你跟小莱对他们系统的例行攻击要保持住，这样可以加大他们的工作量，制造更多的机会。” “好！”叶秋又振作了起来。 “在军事据点上，莫氏加上叶家的，基本上是把笔架山包围住了，我们的军事供给线也非常流畅。” 漠烛又投屏了一张图，上面把敌我双方的据点标得非常清晰。 “这么看起来，局势对我们好像非常有利？”萧大侠问的另外一层意思是，现在是在等什么？ “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需要的百分之百的胜算。” “所以关键点是s696？” “也不能说是关键点，是我们需要确保万无一失的一个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不差这个时间。” “哦……”萧大侠和叶秋都点点头。 “图上的军事据点你们记清楚，我的你们都可以随意出入，叶鸣的，要看他那边的权限，但什么时候想去看看，提前让我知道。” “好。”叶秋乖巧地回答。 “还有每个据点的人数和武器配置，你们就在这里看一下。” 投屏显示了另外一张图。 萧大侠和叶秋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努力看着。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目前的情况，算是乐观的，所以你们也不要着急，上课的好好上课，训练的好好训练。” 这次漠烛也是想让两个孩子吃个定心丸。 “知道了。”叶秋吸了吸鼻子。 “在你学成以前，我们并不会放慢我们的速度，我们其实很希望把处理好的结果直接送给你，因为你值得。” 漠烛第一次跟叶秋讲这么感性的话，叶秋有些不习惯，但是又很感动，他看着漠烛，没有说话。 “但是，可能每件事都有他应该发生的时间，命运也在等你好好长大，然后带我们回你的家。”漠烛鼓励地笑了笑。 “我会努力的。”叶秋认真地说。 “嗯，我们要说的都说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那那边的军方呢？”叶秋问。 “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这么大的事，漠烛说得很平静，好像比中午吃什么都说得轻松。 “你好厉害……”叶秋对漠烛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 “给你几年的时间你也可以，现在才刚刚开始，加油吧。” “好了，今天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早点出发早点到学校，别耽误明天的课。”苏清尘说。 “知道了。”萧大侠和叶秋现在只剩听话了。 “走吧，送你们去停机坪。” “我们自己开啊？”叶秋问。 “你想坐民航吗？”苏清尘只是觉得小秋想的话是可以安排的。 “没有没有，平时你们不都是尽量让我们不用家里这些东西么……” “平时是啊，怕你们离了家跟不上外面的节奏才锻炼你们，但现在是平时么？”苏清尘说。 “不是吧……”叶秋觉得现在跟平时唯一的区别就是专门坐私人飞机回来挨了趟骂，然后又坐私人飞机走。 “嗯，出发吧，你们在越城的东西已经到学校了，记得去拿。” “你们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叶秋有些尴尬。 “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呢。”漠烛叉着腰说。 “嘿嘿……”叶秋无辜地笑了笑。 “出发吧，安心上学。”苏清尘交待。 “好。” 说着两人就登上了漠烛安排的飞机。 “我还是自己戴吧。” 叶秋谢绝了萧大侠的服务，自己开始系安全带，戴耳机。 “怎么了？”萧大侠滞空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我觉得我要更优秀才行，莫逐哥哥都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事了，我任何事都不能怠惰。” “我帮你系安全带不能说明你不优秀啊……” “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要自己做。”叶秋在生活琐事上忽然开始独立自强。 “啊？”萧大侠有些不适应。 “别啊了，出发！”叶秋充满了斗志。 “哦。” 在家里短暂停留的一晚，让叶秋成长了不少，一路上叶秋没怎么说话，望着窗外沉思。 “想什么呢？”萧大侠问。 “想很多。过去好像一场梦，我真真切切地失去了很多，又得到了那么多，就连现在，也好不真实。” “难过了？” “没有，就是忽然有点害怕，害怕现在所拥有的，也会失去。” “先别想那么多，嗯？我有很大的预感，你以后都会幸福地生活。” “呵！”叶秋失笑，“你的预感是从哪里来的？” “从我这里来的啊，我知道我会一直爱你，一直对你好，让你幸福。” 萧大侠很有自信。 比起以前萧大侠说到这些的时候，叶秋总让他闭嘴，这次叶秋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说谢谢扣学分，这话你还是没记住。”萧大侠摇了摇头，“叫声老公听听。” “……”叶秋就知道，最后就是这个走向。 “什么？说什么了吗？我没听见！”萧大侠侧着耳朵咧着嘴在那里演。 “……老公。”叶秋低着头很轻说了一句。 这下轮到萧大侠石化了，他知道叶秋对这些称呼还是很害羞，只是想让他放松放松所以故意逗逗他，谁想到叶秋真的说了。 第198章 配得上 萧大侠不淡定了一路，觉得这路程也太漫长了。 终于到了学校，萧大侠不让叶秋先走，非要他等着做好飞机交接。 “我跟莫逐哥哥说我们两个住一起好不好？”萧大侠厚颜无耻地问。 “你疯啦！”很正常，叶秋暴走了。 “两口子本来就应该住一起。”萧大侠口出狂言。 “你让我等你就是听你说这个？” “那你都叫老公了，我还能不为所动啊……” “那还是你让我叫的！” “以前你都没叫过，今天不是叫了嘛……” “呵！你为什么是跟莫逐哥哥说，不是跟小尘哥哥说？”叶秋眯着眼睛看着萧大侠。 “……”萧大侠语塞，毕竟这事跟莫逐说，就算他不同意也就是冷静地说不行，苏清尘是语气和词汇都非常丰富的，太有压迫感了。 “学校不是归莫逐哥哥管嘛……”萧大侠找了一个角度。 “我归小尘哥哥管。” “在家里你归他管，在这里你归我管。” “那怎么样？你要把我拉去你宿舍？你要闯小o宿舍？”叶秋都懒得理他。 “你为什么这么不想和我住？”萧大侠不是很理解。 “我……”叶秋也没想过，“我没有不想和你住，在家你都在我床上睡多久了……这里是学校，你能懂吗？” “不太能，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婆就算了，也不愿意跟别人说你是我的omega。” 萧大侠还抱怨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那昨天晚上算什么？昨天晚上把我折腾到半夜的是狗吗？” 只有在家里才有机会一起睡，昨天晚上萧大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叶秋知道萧大侠在耍性子，拿出手机看着他，打了苏清尘的电话。 “小秋秋，到了吗？”苏清尘接起电话。 “到了，小尘哥哥，萧大侠有个事情想问你。” 萧大侠虽然有点紧张，但是真的想问问。 “什么事？”苏清尘问。 “他说他在学校想和我住一起。” 叶秋都知道苏清尘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完全是看好戏的语气。 “呵！你叫他听电话。” 叶秋坏笑着把手机给了萧大侠。 “小尘哥哥。”萧大侠接过电话说。 “你脑子在想什么你跟我说一下。” “我就是……很想跟他住一起。”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的……对象。”萧大侠还是知道收敛的。 “满脑子就是对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现在是军校的学生！别人都是去求学的，你是干什么？过夫妻生活？” “我学的，我学习好着呢……”萧大侠想说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所以呢？学习好的就有资格在学校过夫妻生活？以后学生来学习学校都给安排情侣间？生孩子了给安排三室一厅？” “……” “在学校你就给我读书，再打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让莫逐给你调去越城！等小秋秋四年后毕业了有缘你们再见面，听懂了吗？” “哦……” “alpha也要知道节制，别弄得像个……” 色中饿鬼这个词苏清尘已经到嘴边了，但意识到这是自己孩子，不是外面那些臭流氓，又把这个词吞回去了。 “啊！知道吗？”没词了不影响苏清尘问得很强硬。 “知道了……”听着没戏，萧大侠有些泄气。 “知道你喜欢小秋，但是你也要考虑你们的处境，在家里没规没矩我也不想说你，别去哪都当自己家，学校虽然是莫逐的，但是你也姓莫，更要有个样子出来。” “而且，”苏清尘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在急什么，你是觉得他会跑吗？” 萧大侠好像忽然醒悟了，说：“不会。” 叶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是啊，他又不会跑，你一天天的，跟个哈巴狗一样，是在干什么？” “……我没有吧。”被苏清尘把自己形容得稍微有点难听，萧大侠想反抗一下。 “我们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啊，你在学校也收敛点，啊，别因为你，让我们小秋秋太困扰。” “知道了……” “嗯，再告诉我一遍的，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一名军校的学生。” “学生的职责是什么？”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我会盯着你的，要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你知道后果。”原则问题上，苏清尘是很严格的。 “知道了……” “行了，把电话给小秋秋。” 叶秋接过了电话。 “小尘哥哥。” “嗯，你做得对，这事儿就应该给我打电话。” “嗯！”得到肯定，叶秋的狗腿劲一下就出来了。 只有萧大侠在风中凌乱，很想提醒叶秋，昨天是谁帮他瞒着家中二老带他去越城的。 苏清尘又给叶秋交代了一通注意保暖，注意休息之类的，就挂断了电话。 “去吃午饭吧！”叶秋心情不错。 “不跟我住你就这么开心？”萧大侠还是不服。 “我饿了。” “哦……”萧大侠带着叶秋去了食堂。 “我跟你一起去拿吃的，不！不不不！你去坐，我给你拿吃的。”叶秋说。 “啊？”萧大侠给整不会了。 叶秋凑到萧大侠耳边说：“去坐吧，老公，我给你拿餐。” “咳！哦……”萧大侠感觉自己都酥了，乖乖找了个位置坐下，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眼睛就没离开过叶秋。 “吃吧！”叶秋一个餐盘放了两个人的餐，给萧大侠端了过来。 “为什么？”萧大侠虽然很开心，但还是要问一下。 “我说了，我要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 “为什么？” “我给你拿餐你开不开心？” “开心，可是我给你拿我也开心。” “嗯，以前，我是小莫莫的时候，那时候因为我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所以你们都特别照顾我，但是我现在是个正常人了，你，也得把我当正常人看。我只是拿了个餐，你还要问我为什么？” “莫逐哥哥在的时候，小尘哥哥也不自己拿餐。” “我是什么时候都没自己拿过餐。” “哦……” “我知道你们都想为我做很多事，越是这样，我越要当个配得上的人。” “你怎么样都配得上。”萧大侠觉得叶秋的小心思越来越多了，他有些发愁。 “所以我只是端个餐而已，你就安心吃吧，你也配得上。”叶秋笑了笑。 第199章 开始 叶秋也是忽然意识到，要当一个合格的大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自己支棱起来。 萧大侠慢慢也从不习惯，到学会全力支持他。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年，两个孩子都变成褪了稚气的大人。 萧大侠，更是成为戴上了军功章的指挥官了。 冬至，叶家和莫家的所有人都集结在了越城。 马上要过年了，但这个年，可能会比之前有一些特殊了。 最后的战前会议正在会议室秘密进行。 “他们所有的出路，我们已经全部都堵死了，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萧大侠在认真地说着战略布局。 “其实现在只剩一个问题需要讨论，”这是一场万无一失的战役，莫逐实在太有信心了，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说：“就是战后处置的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纷纷看向叶鸣和叶秋。 “一个个来吧，首先工人。”漠烛说。 叶秋看向叶鸣，叶鸣说：“工人愿意留下的留下，想走的补半年薪水。” “死亡的呢？”漠烛问。 “进防空洞的不可能死，战前通告后仍然滞留战区的都按武装论。”叶鸣说。 “行，然后武装。” “这些人，基本上不能留下来用……”叶鸣摇摇头。 “那就先招降，投降的发钱，不降的那就死的埋了，活的自己找出路。”漠烛爽快地给了结果。 “最后，那家人。”漠烛说完，大家都看向了叶秋。 这是他需要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这两年，叶秋挣扎过很多次，从最开始坚持这家人必须死，到后来觉得不要伤及无辜，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做得太难看，会不会让苏清尘他们厌恶，各种想法循环出现，常常心神不宁。 “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支持你。”苏清尘不希望叶秋有负担。 叶秋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透出一丝锐利：“死。” 漠烛点点头，不知道是指收到还是指认同。 叶鸣知道叶秋能最终做这个决定，不容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行了，战略都沟通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没什么好纠结的，吃点暖和的，等着夜幕降临吧。”漠烛很松弛，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都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苏清尘和漠烛在阳台上聊天。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苏清尘感叹，好像如释重负。 “怎么告别想好了吗？”漠烛问。 “嗯，就说我们要去环游世界了。”苏清尘已经想好了。 “他们反正都会忘记我们的，我们也可以选择直接开战机撞向对方的飞机，还能快点结束战争。” “……你做了这么久的程序偷人家飞机，最后就用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上战场？”苏清尘白眼。 “开玩笑啊……这么多年每天都在忙这件事，还要看两个孩子，我希望下一个神务，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没有孩子没有别人。” 漠烛特别想抱抱苏清尘，奈何这不是地方也不是时候。 “你是来完成神务的，不是来旅游的，还挑上了。而且孩子很可爱啊，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可爱吗？” “我想念苏神殿了。”漠烛望着远方说。 “过来。”苏清尘踮着脚把身旁的漠烛抱了过来，“当了这么久的大人，累了是不是？” “嗯。”漠烛轻哼。 这么多年来，漠烛在一直各种嗜血的心机之间斡旋，只有回家的片刻能得到一些安宁。 孩子能可爱，是因为有人代替他们承受了世上的黑暗和丑恶。 眼看，这一切就要结束了，漠烛开始松下劲来。 苏清尘摸了摸漠烛的头：“还有一个神务，我们就能回家了。” “一个？我们不是一共有九个吗？” “一共是九个啊。”苏清尘好像知道什么，但不说出来。 “这不是才第三个吗？土司城、林跃、叶秋，下一个是第四个。” “理论上，也可以这么说。” “啊？”漠烛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是现在跟你说了也没有用，到了你的时间，你就会知道的。” “好吧。”天命漠烛还是信的。 餐厅内。 萧大侠碰了碰叶秋：“你看看莫逐哥哥和小尘哥哥。” “怎么了？”叶秋往外面望了望。 “你在外面一点都不让我碰。”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就是刚好看到了，顺嘴一提。” “嗯，等会儿，注意安全。”叶秋转了个话题。 “嘿，知道了，放心吧。”萧大侠倒不是很紧张，主要是对这次的部署，信心也非常足。 “你会想见到那家人吗？”萧大侠问。 叶秋摇了摇头，“我希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嗯。我吃好了，我去准备了。”萧大侠起身。 叶家的萧锐和魏松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多注意安全。”叶鸣交代。 苏清尘和漠烛也走了进来。 “按照部署执行，问题不大，都安全回来。”漠烛说。 “嗯。你们也注意安全。”萧大侠说着，便跟萧锐和魏松出了门。 “吃好了吗？跟我去指挥室。”漠烛问剩下的人。 “吃好了。”小莱赶紧扒了最后一口饭。 “我也吃好了。”叶秋回答。 “行，那就都走吧。” “嗯！”苏清尘和叶鸣也一起出发了。 “小尘哥哥，你都没吃饭。”叶秋边走边小声跟苏清尘说，然后给他塞了一个小面包：“我给你拿的，你吃一点点。” 苏清尘就说孩子可爱吧，他笑了笑接过面包。 “区别对待啊。”漠烛回过头说。 “没有没有，我想着给你拎到指挥室吃的。”叶秋拿着一盒打包的牛排。 “可以。”漠烛表示接受。 叶鸣看着几个人，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紧张吗？”叶鸣问叶秋。 “有一点点……” “没事儿，我们都在。”叶鸣没说我在，是我们都在。 叶秋把以前随身的绒布袋子拿了出来，给叶鸣看了看。 叶鸣点点头，“好孩子。” 一行人在指挥室入座。 漠烛说：“各位，现在我们要开始了。” 第200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莱，你用他们的广播系统给他们广播招降通知。”漠烛说。 “是！”小莱在电脑上开始敲敲打打。 “小秋，你给他们所有的通讯设备发招降通知。” “是！”小秋也开始投入自己的工作。 招降通知：矿场即将面临毁灭性攻击，开战前进入防空洞的工人一律不杀，并在战后妥善安置；武装人员脱下军装放弃抵抗，一律不杀；抢占矿场的一家人，死。 不久，就听到远处传来防控警报。 “看来是收到了。”漠烛看着自己的手表，然后拿起对讲机：“全体，30分钟待命。” “开始有人进入防空洞了。”小莱随时监视对方的动向。 “我看看。”叶秋凑过去看实时监控，“好像都是工人。” “集中注意力，预防对方的黑客攻击。”漠烛把叶秋拎了回去。 “是！”叶秋拍了拍自己的脸。 “武装那边有什么动向？”漠烛问。 “他们已经杀了一批想投降的了。”小莱汇报。 “嗯，意料之中，想投降的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 “啊，他们的工程师把广播路径封住了。”小莱说。 “没事，要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就行，反正等下他们也没电用了。”漠烛并不在意。 “工程组，五分钟待命。” “他们所有的预防设备都启动了。”叶秋汇报进度。 “哈哈。”漠烛有点开心。 “工人那边撤得差不多了。”小莱看着也有些欣慰，毕竟他也不想错伤太多无辜。 漠烛又看了看手表，然后发出命令：“工程组，限电。” 矿场那一大片瞬间漆黑一片，然后又陆陆续续开始亮起来。 “他们开始用备用电了。”小莱说。 “嗯，瘫痪一半。”漠烛说。 “到我了吗？”叶秋问。 “到你了。” “是！”叶秋又开始专注在电脑上，不到十分钟，“好了！按时切断通讯！” “优秀。”漠烛表扬。 “第一轮目标轰炸，开始！”漠烛一声令下。 “是！” 本来祥和安静的夜晚，被引擎急速转动的轰鸣声瞬间打破。 几十架战机骤然升空，势不可挡地向矿场方向全速进发。 爆炸声随之传来。 “报告，信号塔已清除。” “报告，离开战区的所有公路已炸毁。” “报告，仓储区已炸毁。” “报告，机场已炸毁。” …… 叶秋和小莱一边盯着所有的数据，以防出现任何纰漏，一边听着捷报频传，心里有些激动。 “收队。”漠烛把第一队招了回来。 第一轮的轰炸任务在十分钟内就完成了。 “工程队，给电。”漠烛说。 “是。” 虽然电力恢复，但对面已经被火光照得更亮了，伴随着浓烟滚滚。 “关电。” “你玩儿呢？”叶鸣说。 “所有防线的崩溃都比不上心理上的，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好多一点人投降。”漠烛也是不是毫无人性的。 “你们两个，信号塔已经被炸了啊，但是招降信息你们想办法再发一次，三分钟内。”漠烛说。 “是！”两个新晋工程师早都演练过了，工作能力还是在线的，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很快的时间，叶秋报告：“发出去了！” “第二轮轰炸，三分钟待命。”漠烛说。 叶秋开始紧张起来，因为第一轮轰炸属于突发，让对方措手不及，虽然炸掉了很多关键设施，但对方的核心部门跟核心战斗力还在，并且有时间做出应对。 而第二轮的轰炸，主要任务就是清除对方的核心战斗力，危险系数最高。 “第二队，已待命。”对讲机里传来的是萧大侠低沉又严肃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 “第二轮目标轰炸，出发。”漠烛说。 “@@￥%……”漠烛并没有听到完整的回复，对讲里竟然传出了声音调制信号。 “暂缓出发，暂缓出发！”漠烛并不确定萧大侠有没有听到暂缓指令。 而叶秋和小莱在听到杂音的当下就已经专注在电脑上了，两个人的手指都敲得飞快。 “他们在隐身干扰我们的信号。”小莱说。 “没事，我启动透视，在这儿，封他。”两人一边对话一边操作。 “干扰解除。”叶秋长吁一口气。 “莫尘，汇报动向。”漠烛说。 “9架s696机已经到达战区。”萧大侠说。 刚刚的暂缓他并没有听到，不过因为战术演练过很多次，他在失去跟漠烛联络的时候，还是在认真执行，为了不扰乱军心，两人都没在对讲里提到刚刚失联的情况。 “对方的防御导弹开始发射。”萧大侠汇报战况。 “好，炸毁发射台。” “是。” 因为发射台会根据不同的战略而移动，这一刻他们才能确定发射台的最终位置。 “他们的预防导弹不是现在这个水平，你们几乎没怎么躲，他们一发没中，小心有诈。”漠烛提醒。 “我先过去。”萧大侠当即作出决定。 指挥室里的人心都沉到了谷底。 “其他人按兵不动。”萧大侠给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然后毫不犹豫的朝发射台冲过去。 “切他的实时画面。”苏清尘坐正了身子跟叶秋说。 “哦。”其实叶秋也很想看。 实时画面是驾驶舱内和驾驶舱外的摄像头传输回来的，舱内能看到萧大侠，舱外能看到战场。 萧大侠迎着导弹靠近发射台，然后忽然急速提升飞行高度。 同时从他左侧飞来的导弹射空，在远处的山体爆炸。 “哈哈哈哈哈，二b。”萧大侠笑了笑，“兄弟们，看见了吗？” “看见了，来两个人跟我干这个发射台，其他的去那边。” “是。” “小心还有没暴露的。” “是。” 苏清尘也是刚刚知道萧大侠在部队说话这么糙，但这个节骨眼也不纠正什么文明用语了。 萧大侠一个瞄准，“清除。”他边说边按了发射按钮。 发射台陷入火海。 “隐藏发射塔清除。”另一边也传来消息。 “葡萄园那边动了。”叶秋说。 “这不来活儿了吗，给他们上一堂技术课。”漠烛回。 “好。” 安排好叶秋，漠烛跟萧大侠说：“这边现在没什么战力了，你去找指挥部。” “是。” 此时，萧大侠的显示屏出现的对方的消息。 “再不撤退，炸毁防空洞。” 这个信息跟漠烛所在的指挥室是同步的，萧大侠也没请示，直接沿用这个信号回复：who 他妈 cares 用人质威胁这一招都在预料内，如漠烛所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此刻没有停下的理由。 最主要还是，莫氏的技术人员已经作为旷工在这里打工很久了，第一时间去防空洞也是需要有人煽动的，现在防空洞的防护等级应该已经到顶了。 “我找到他们指挥部的位置了。”萧大侠说。 第201章 再见家人 萧大侠把热成像的画面传了回去。 对方的指挥室在山脚菜园的地底下。 “优秀。”漠烛的语气酷酷的，并不是很亢奋，听起来像是理所应当。 “我连接上葡萄园的s696了，我把它们全都偷过来了。”叶秋打了个响指说。 “我们数量够多了，不用偷过来，全部引爆。”漠烛说。 “好。”叶秋开始忙活。 “对方指挥部里的人身份锁定了吗？”漠烛问。 “快了！”小莱积极回应。 “二组，全部拉高飞行高度，注意安全，等待指令。”漠烛说。 “……” “二组。”漠烛再次呼叫。 “……” “二组，听到回话。” “……” 指挥室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苏清尘盯着实时画面。 萧大侠的飞机已经低空在菜园上方盘旋了。 然后实时画面也中断了。 叶秋还在执行自己的指令，但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让自己尽量专注，但手已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 小莱也很紧张：“对方指挥室的人员身份全部锁定，没有其他无关人员，只有指挥和技术人员，那家人除了4个孩子，也全在里面，。” “第二组。”漠烛又尝试了一下。 室外警报、轰炸、爆炸，轰鸣声不断，室内却异常安静。 “葡萄园的s696已经全部引爆。”叶秋汇报自己的进度，但没有任何的欣喜。 “嗯。二组。”漠烛又喊了一声。 “修复通讯。”漠烛对叶秋和小莱说。 “是。” “滋滋滋……”一些信号杂音偶尔传来，但没法建立对话。 叶秋和小莱在认真排查系统故障。 “用备用系统连接。”漠烛说。 “好。” 两人开始做新的尝试。 几分钟过去了，除了对讲机里偶尔“滋滋滋”的杂音，指挥室里一片安静。 “……返航。”萧大侠的声音忽然传来。 “二组。”漠烛赶紧接话。 “……滋滋滋……二组清除任务已完成，请求返航。” “……”漠烛无语了，“二组返航。” “是。” 在一旁的叶鸣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不由得拍了一下手。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三组，五分钟待命。”漠烛又下了命令。 “收到，三组待命。” 苏清尘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放松下来。 叶秋憋着自己的眼泪，还是继续执行任务。 “备用系统准备好了。”叶秋说。 “三组，出发。” “是。” 第三组出发去确定每一个目标是否有按原计划摧毁或清除。 “报告，所有目标全部清除。” “投放战后宣告书和白布条。” “是。” 传单和投降的标志白布条大量地从空中散落。 “联系矿场防空洞的人，找那四个孩子。”漠烛说。 “好。” 叶秋跟防空洞那边取得了联系，说了四个孩子的情况，不一会儿，收到了回话。 “孩子在防空洞。”叶秋说。 “嗯。”漠烛看了看叶鸣。 “三组，返航。地面人员，现在进场。”漠烛说完，也深深呼了一口气，“八年，换这一两个小时玩玩。” 叶鸣拍了拍漠烛肩膀，“谢谢。” “谢谢？矿场给我一半。”漠烛狮子大开口。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难得听到漠烛开玩笑，叶鸣乐了。 “莫逐哥哥，都给你，给你和小尘哥哥。”叶秋笑着说。 “少东家发话了啊。”漠烛摸了摸叶秋的头。 “走吧，先去休息室还是？”漠烛问。 毕竟接下来，都是叶家的家务事了。 “叫上萧大侠，我们一起去矿场？”叶鸣说。 “行，我叫他楼下等。” 漠烛给萧大侠发了通知，一行人到楼下的时候，萧大侠已经站在车门前等着了。 叶秋冲上去抱住了他，把萧大侠都抱懵了，当着这么多人他倒是无所谓，但叶秋一般是不愿意的。 萧大侠感觉到叶秋的身体有些轻微抖动，他紧紧抱着叶秋，嘴唇贴了贴他的耳朵，“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想你。”叶秋轻声说。 “嗯。”萧大侠摸了摸叶秋的头，安抚了他一下。 “我们……另外坐个车？”叶鸣在后面说。 “不用！”叶秋从萧大侠怀里挣扎出来，自行上了车。 “呵呵呵呵，那行吧，我们就打扰了。”叶鸣笑着也上了车。 因为还是战时，副驾驶是漠烛坐的。 “失联那会儿你怎么就去轰炸了。”漠烛问。 “我问了，什么也听不到，那大概率是被干扰了，我就直接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要是里面还有其他人呢。” “我看了那个热熔画面，人数也不多，凑他们家人加上一些指挥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人。”萧大侠边开车边回答。 “我炸完之后请求了好几遍返航，也没人理我，我都想要是再没人理我就自己带队返航了。” 萧大侠说得挺轻松的，他只是不知道在座的其他人当时难以言喻的心情。 “嗯。”漠烛表示认可。 “先去矿场的防空洞吗？”萧大侠问。 “对。”叶鸣回答。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防空洞附近。 几名漠烛和叶鸣塞进来的矿工现在都换好制服在指挥现场人员疏散。 “情况怎么样？”叶鸣问。 “二少，工人基本上都进来了，之后的安置我们会跟进，现在疏散得差不多了，那几个孩子还在里面。” “孩子是谁带来的？” “现在还不知道，但各处的监控我们都有备份，之后可以调查。” “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是。” “我进去看看。”叶鸣没有问任何人意见，也没邀请任何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话，就自己转身进去了。 几个人安静地站在原地，也没有说话。 片刻，几声冷冽的枪响传了出来。 萧大侠握住了叶秋的手，叶秋也握得很紧，像握着救命稻草一样。 “走吧。”叶鸣出来，没有什么多的表情，好像就是进去随便看了看。 大家都跟着上了车。 “去1号井口后面的安全屋。”叶鸣说。 “好。”萧大侠对矿场的各个位置都非常了解，不用多问，径直就开走了。 “1号井口是最早开发的，而且早都开发完了，就是一个废弃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再有人去了，所以当年我们决定把安全屋建在那里。” 虽然全车人都能听到，但这话叶鸣应该是跟叶秋说的。 “安全屋的水电都是独立的，我们可以随时监控。” “嗯。”叶秋回应。 “我们今天先去看看他们，然后选个好日子。” “好。” 到了安全屋附近，一行人走过了一段已经被杂草覆盖的小路，叶鸣用脚在地上探了探，然后踩住一个机关，一个方形的井盖从地上掀了起来。 “进来吧。”叶鸣说。 “我们……？”这么重要的地方，苏清尘不确定不姓叶的人是不是在邀请中。 “不想陪着你们的孩子？”叶鸣笑了笑。 “哦，走吧。” 一车人都跟着进去了。 里面的灯都亮着，只是温度有些凉。 走到了一扇严丝合缝的大门前，叶鸣停下来，对叶秋说：“袋子拿出来。” “嗯。”叶秋拿出了那个他就算失忆了也一直悉心保管的绒布袋子。 里面是他们所有家人的彩晶挂坠。 “放上去。”叶鸣指着门上各种图案的凹槽。 “好。” 叶秋按着门上的形状，将那些挂坠一一放进去。 还差最后一枚弯月坠子，苏清尘摘下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递了过去，“这儿。” “嗯。”叶秋伸手接过。 最后一枚挂坠放入，门就自己打开了。 更大的凉气扑面而来。 “你们……” 第一道门让他们进来是把他们当自己人，但到了现在这一步，叶鸣怕再让他们进去会有些怠慢。 “我们一起进去鞠个躬。”苏清尘知道叶鸣的顾虑，抢先说。 “好。” 大门里面的设施都非常齐全，就是一个很完整的家。 大家经过了客厅、餐厅、卧室、还有运动场所，最后从墙面打开了一个隐形门。 里面温度极低，刚进去连呼吸都需要适应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口棺材。 叶鸣叹了一口气，开始给来的人介绍。 “这是爷爷。” “这是奶奶。” “这是大哥。” …… 叶鸣每介绍一个人，大家就一起鞠个躬。 而叶秋早已泣不成声。 一屋子的家人都介绍完，叶鸣跟叶秋说：“我们两个给家人磕三个头。” “嗯。”叶秋满脸泪痕。 “14年，我总算能交代了。”叶鸣重重地跪下，跟叶秋一起磕了三个头。 第202章 接风 后续的工作主要是叶鸣带着叶家旧部在矿场善后，苏清尘和漠烛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叶秋还要继续学业，萧大侠面临着马上毕业了。 回家的接风宴是文瑾和言医生办的。 “文瑾哥哥！哇……你……你有宝宝啦！”刚见面，看着文瑾微微凸起的肚子，萧大侠是第一个凑上去的。 毕竟现在不是小o了，只能盯着肚子远观一下，要是以前，高低得上手摸两下。 “是啊。”文瑾摸了摸肚子，微微一笑。 “我就说吧？我就说你会回来的吧！”旧账萧大侠可都记着呢。 “你聪明呀，我要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走这么久。” “嘿嘿嘿，我主要跟着电视剧学得多。” “你确实学得挺多的，听说两年前就给自己娶好媳妇儿啦？” “哈哈。”萧大侠牵过叶秋，秀了一把两人手上的戒指。 “天赋异禀。”文瑾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小莫莫变成小秋秋了。”文瑾过去给了叶秋一个拥抱。 叶秋是第一次抱怀着宝宝的omega，所以有些僵硬不太敢动。 “恭喜你文瑾哥哥。”叶秋说。 “谢谢，我也恭喜你，终于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文瑾摸了摸叶秋的脸，有些心疼。 “嘿，谢谢，还没完全处理好，不过差不多了，我叔叔在那边看着。” “后面的事情慢慢来，先坐吧，看着你们安全回来，我也安心了。” “嗯。” “文瑾哥哥，你是怎么想通的啊？你回来多久了？”萧大侠对文瑾这部终于完结了的电视剧还是很好奇的。 “我昨天刚回来，一回来就想着约你们的，听小尘说了小秋秋家里的事情，那就更得聚一聚了。” 文瑾就挑了后半个问题回答。 “言医生，你是怎么把文瑾哥哥追回来的？”萧大侠转移了目标。 “我辞职去了兰城。”言医生回答。 “哦……那你是怎么找到文瑾哥哥的呢？” “现在小a都这么八卦吗？”文瑾试图打断。 “从我家里的情况来说，要找个人不难。” 言医生从当初文瑾住院开始就知道苏清尘一家，中间这些年苏清尘也一直在关心文瑾，所以言医生对他们的好感是很大的，也愿意跟他们分享这些私事。 “那你找到他之后就一直在兰城生活啊？”萧大侠完全忽视文瑾的话，继续打听。 “对。”言医生对这个问题多多的小a很有耐心。 “那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萧大侠感叹。 “文瑾哥哥，你也太难追了。”萧大侠转头说。 “还不是当年你说我穷，把我说自卑了。”文瑾开玩笑。 “我当年还说言医生是个好对象呢，你怎么不听。”当年的剧情，萧大侠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说完萧大侠又对着言医生说：“言医生，我当时就跟文瑾哥哥说你真是太优秀了，会是个很好的对象，但是他不听，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谢谢你。”言医生笑着回。 “我们都觉得你很不错，是不是？”萧大侠偏头问身边的叶秋。 “嗯嗯。”叶秋点头。 “嗯嗯这两下，我又想起以前的小莫莫了，说什么都嗯嗯加点头，可爱死了。”文瑾回忆起来。 “哈哈，我现在会说话啦。”叶秋回答。 “嗯，但还是那么可爱。”文瑾也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我们边吃边说吧。”言医生招呼。 “我们先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他的关心，也恭喜小秋。”言医生举杯说。 “谢谢。”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婚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呢？”苏清尘问。 “证我们已经领了，相处这么多年，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婚礼，他非要办，我现在不是很方便，我想，就等孩子能当花童以后再办好了。” “哇，你真有想法。”苏清尘感觉到时候会很有趣。 “那这两位小新人呢？是怎么打算的？”文瑾问萧大侠和叶秋。 叶秋没说话，看着萧大侠。 萧大侠说：“我是早都想办了，那不是他还小，而且家里还有事情嘛，现在他也到合法婚龄了，家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等家里事情处理妥当我们就办，行不行？” 萧大侠一句话同时问了三个人。 苏清尘和漠烛并没有表态，看着叶秋。 叶秋也什么都没说，一脸询问地看着苏清尘和漠烛。 “我们尊重你的意见。”苏清尘跟叶秋说。 “嗯……”叶秋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日子好像就这么一天天在过，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 “先不用考虑那么多，你自己心里先有一个答案，我们并不默认你必须跟他在一起。” 漠烛说完，萧大侠感觉自己有点心梗。 漠烛接着说：“况且，他这近水楼台占了大便宜的小子，还没正式问过叶鸣意见呢。” “啊！对！”萧大侠也是忽然觉得自己确实缺根筋。 “现在想起来了？以前叶鸣是尊重我们是小秋的监护人，对家里的事情几乎不提意见，我们对你当然是认可的，但是人家可是一条血脉的亲叔叔，你想想这么多年，你除了总拿人家的大红包还干过什么？” 漠烛揶揄道。 “哈哈哈哈。”桌上其他人忍不住笑。 “不过，这么多年因为叶家的事情没处理好，没有什么好的时机谈这事儿，我们也没教你，这部分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是你的家长，挑个日子，我们郑重地跟他提亲。”漠烛说。 “好。”萧大侠总算吃了个定心丸。 “那我呢？”听到漠烛说他们是萧大侠的家长，叶秋也要合理争取自己的地位。 “你也是我们家的孩子啊，要娶我们家的小o要求是很高的，他的聘礼给你，你的嫁妆也给你，他也给你了。”漠烛大清仓式表态。 “嗯。”叶秋毫不客气地全盘接下，皆大欢喜。 第203章 信心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矿场基本上开始正常运行了。 漠烛带着家里几个人一起去了越城。 叶鸣先带他们在矿场周围转了转。 “你这进度可以啊。”苏清尘说。 “那得仰仗莫总把他在这里的人手都调给我了。” “人越多管理的压力越大，也得你管得了才行。” “管理这事，也没那么难，高报酬高压力，双管齐下，基本问题不大。”叶鸣倒是觉得这事挺简单的。 “去家里看看？”叶鸣问。 “你们以前的家？”苏清尘问。 “是也不是，以前的一个小居所，我重新弄了一下。以前的家被那家人住过了，我给它炸了，那家人是真的不嫌膈应。” 他们一起驱车去了离矿场不远的“小”居所。 仅仅是门前的绿地就比漠烛他们住的整个家都大了，房子的占地面积也不小。 “你把这叫小居所？”苏清尘问。 “客观上来说是不小，只是和以前的家比的话，这个算是小居所。是不是？”叶鸣问叶秋。 “……啊……我，我不太记得了。”如果这个算小的话，那跟着漠烛他们住的房子算什么，叶秋也是有良心的，他选择失忆。 “啧啧，孩子啊，还是要带在自己身边才会亲啊。”叶鸣感叹。 “没有……”叶秋上前抱住了叶鸣的胳膊，没有什么事是小o一个撒娇摆不平的。 “走吧。”叶鸣带着大家进去。 门一打开，很多叶家以前的工人在里面等着。 “小少爷……”看到叶秋，大家都很高兴，围着叶秋嘘寒问暖。 叶秋很感慨，跟他们一一拥抱。 这会儿没有苏清尘他们的事，他们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叶秋，为他感到高兴。 “小伙子。”漠烛揽着萧大侠的肩膀说：“没事儿啊，你有我们。” “嗯。”萧大侠看着眼前的大场面，答应得有些心虚。 跟每个人打完招呼，不断地回忆当年的种种，大家也都哭成了泪人。 “好了，都见过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大家先去忙吧。”叶鸣说。 人群渐渐散去，叶鸣去搂住了叶秋。 “都过去了。”叶鸣说。 “嗯。谢谢叔叔。”叶秋是第一次跟叶鸣道谢。 “好孩子，没有你我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但一直相依为命。” “嗯。”叶秋有些泣不成声。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要过得更好，才对家里人有交代。” “好。” “走吧，一起去吃午饭。” “晚上有没有空？我们想请你吃晚餐。”边跟着叶鸣走，漠烛边说。 “请我吃晚餐？有事？”叶鸣有些困惑，如今的越城可是他的地盘，哪有客人请主人吃饭的道理，更何况苏清尘他们过来，他招待更是应该的。 “重要的事。”漠烛说。 也算当了这么多年的战友，叶家的事也还在收尾，漠烛的态度又很郑重，叶鸣以为是生意上什么有点严重的事。 “你都说重要了，那我肯定有空啊。” “行，地址我等下发你。” “哦，什么事？吃午饭的时候也可以说。” “不行，只能吃晚饭的时候说。” “啊？哦……那随便你吧。”叶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事好像严重但又不着急。 吃饭的时候，叶鸣跟叶秋说：“这附近的山林我清理得差不多了，选了几个很不错的地方，等会儿跟我去看看。” “好。” 漠烛顺势就问：“葬礼计划在什么时候？” “地点我看了几个，看看小秋觉得哪里好，等定下来了，我把那里修葺一下，做得漂亮一点，弄个陵园，工期差不多一个月。这个事情，我们得尽快弄好。” 漠烛点点头，“有要帮忙的跟我说。” “最大的忙你已经帮完了，这些小事不是问题，帮我看好孩子就行。” “我长大了。”叶秋不知道已经提醒过多少次了。 “是是是，哈哈哈，来，吃个胡萝卜。”叶鸣给小孩儿夹了个菜。 吃完饭，叶鸣带着他们去看了那几个他看好的地方。 叶秋选了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 “哈哈哈，可以，我也最喜欢这里，那就定这里了啊。” “好。” “我等下叫人看个最快能动土的日子，然后把下葬的时间也一起算了。” “你真的一点没变啊。”漠烛说。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的，又不费事。” “那行吧，我带着他们先回去了，你继续忙你的，晚饭按时到。” “神神秘秘的，知道了。” 一行人回了莫氏的住所。 漠烛跟萧大侠说：“晚上就看你表现了，说什么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萧大侠都想了很久了，可不是临时抱佛脚。 “哎哟，那晚上就看你的了啊。” “嗯。”萧大侠还是有一点信心的。 第204章 见家长 晚上叶鸣当然是准时到的。 “怎么的？都穿这么正式？早知道我下班先去换件衣服了。”叶鸣看着一屋子又没上班但西装笔挺的人说。 “叔叔不也是穿的西装么，而且叔叔怎么穿都帅。”萧大侠开始展示情商。 “哎哟，哈哈哈哈，谢谢。”叶鸣的心情着实不错。 “叔叔坐。”萧大侠招呼。 “现在可以说了吧？吊我一下午胃口了，什么事儿？”叶鸣入了座。 “急什么呀，我们有流程的。”苏清尘说。 “哦，行行行，我准备好了，第一步是什么？” “叔叔，我先敬你一杯酒。”萧大侠端着酒杯走到了叶鸣身边。 “上来就喝酒？”叶鸣不理解但尊重，也端起了酒杯。 “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没有放弃小秋，现在还带他回了家……” 这个头一开，叶鸣眼睛一眯就知道怎么回事，他先放下了酒杯，让萧大侠也先回自己的座位。 “虽然能完成这件事少不了你们家两位家长的帮忙，还有你们的努力，但是刚刚这话最多也就是小秋跟我说吧……而且他跟我也说过了。” “流程，流程。”苏清尘在旁边强行走流程。 “好，行，你继续说。”叶鸣也是配合的。 “小秋说的是他那份，我这份我也应该跟你说。”萧大侠说。 “哦？为什么？”叶鸣开始捧哏。 “我从小就喜欢小秋，这个你知道了，他成年生日的时候给他带戒指也没有特别征求你的意见，那时候是我不懂事。” 叶鸣抬抬眉毛点点头。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小秋也懂事了，我们确定我们都是真的爱对方，我想娶小秋，希望你可以同意。” “你呢，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是谈恋爱归谈恋爱，加上那时候的情况，我也没多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结婚可是大事。” “我知道，结婚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我们家的小秋，现在也才20岁，但已经经历过那么多年的苦难，我希望他以后都能过得幸福，你说你要娶他，你跟我说说，你拿什么娶？” “孩子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这部分家长来说。”漠烛开了口。 “莫氏的军火生意我全部交给莫尘，这个盘有多大你清楚，房子车子也都准备好了，都在莫尘名下，嫁妆方面，越城所有的产业都给小秋。文件我全部都签好了。” 漠烛拿出了厚厚的文件袋。 “嫁妆？你们是觉得我出不起嫁妆？”叶鸣只是看了一眼文件袋。 “小秋也是我们家的孩子，出嫁妆是应该的，你的也给他，又不冲突。” “怎么？你们俩以后打算就靠那间咖啡厅生活？”对莫家的产业，叶鸣还是清楚的。 “咖啡厅我会交给文瑾。”苏清尘说。 “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终于把孩子带大了，就不能出去玩玩？我们要去环游世界。”苏清尘说。 “啊？我怎么不知道？”叶秋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现在都知道了啊，等你们的婚礼办完我们就走，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们过我们的。” “啊……我还在上学呢，你不管啦……”叶秋有些不舍。 “这儿有个人管呢，我们休息一下，又不是不回来。” “那你们去多久？” “大概一年吧，世界那么大，忽然想去看看。” “好……”被照顾了这么多年，叶秋还是支持的。 “行了，这只是个插曲，孩子的婚事你怎么说？”苏清尘问叶鸣。 “酒杯端过来。”叶鸣指使萧大侠。 萧大侠赶紧的就窜过去了。 “嘿嘿，叔叔。”萧大侠龇着大牙举着酒杯。 “你对小秋的付出，还有对我们叶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也郑重感谢你这么多年对小秋的照顾。祝你们幸福。” 叶鸣碰了碰萧大侠的杯，然后一饮而尽。 第205章 告别 萧大侠和叶秋的婚礼是在叶家人的葬礼办妥之后才进行的。 婚礼在叶家的庄园内，叶家众人和萧大侠曾经在军校的好友都参加了婚礼。 从极度痛苦到极度幸福，叶秋走了14年。 在婚礼上，叶秋把他的弯月吊坠再一次送给了苏清尘。 “小尘哥哥，这个送给你。” “谢谢，我会每天都戴着它的。” 苏清尘没有推拒，他知道这个叶秋的心意。 晚上，苏清尘看着婚礼上无比幸福的大合照，有些出神。 “舍不得走了？”漠烛问。 “就是有些想念这一刻。”苏清尘说。 “哎！”漠烛叹了一口大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顺势瘫倒到苏清尘身上。 苏清尘把双手从腿上抬起来，给漠烛让了位置。 “大喜的日子叹这么大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啊……” “你都没有舍不得吗？” “我们注定要走的，舍不得也没有办法，这一关对我来说已经有些难了，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下一关当然只会更难啊……”苏清尘好像很了解。 “我们之前做准备的时候好像没有下一关的指引。”漠烛操心着呢。 “嗯。” “但是之前你说下一关已经是第9个神务了？” “是啊。” “所以你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现在知道，但是到时候可能就不知道了。” “不能跟我说？” “不能啊，因为你现在不知道，但是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比这个难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祝你好运吧。” “为什么是祝我？” “谁问的祝谁啊，哈哈哈。” “要不然我们现在走吧。” “你这么着急？” “有一点。” “为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有点焦虑。” “放松……”苏清尘摸着漠烛的头，“都跟你说了，接下来是最后一个神务了，完成之后我们就回仙界了，到时候……你可就不只是我的仙侍啦！往好处想。” 相比之下，苏清尘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刚刚的婚礼中。 漠烛轻轻哼了一下，侧身环住苏清尘的腰。 “觉得累了？” “嗯，忽然松下好像特别累。” “那你还说现在走？” “走的话又可以打起精神。” “那行吧！”苏清尘也是很爽快的。 “我给孩子们告个别。” “真的？”漠烛好像忽然就清醒了。 “当然了，我都说过了，你是最重要的。”苏清尘笑了笑，拿起了手机。 漠烛爬起来，靠在苏清尘的手臂上看着。 “亲爱的萧大侠还有小莫莫，忽然很想叫一叫你们最开始的名字。很高兴遇见你们，也很高兴见证你们这么幸福的时刻，希望你们以后都幸福地生活。我跟莫逐哥哥出发去看我们的世界啦，会想念你们的，照顾好我的墨兰。比心。” 明日8点，定时发送。 “可以了！那我们出发吧！”苏清尘放下手机说。 “嗯。” 漠烛如平时一样牵起苏清尘的手，一起走到了门口。 苏清尘抬头看着漠烛说：“接下来就靠你啦！” 第206章 洛钦 漠烛打开门，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瞬间，漠烛就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次，没有任何的资料可以参考，而且身边的苏清尘已经不见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看当下的环境，只觉得一片眩晕。 很多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涌。 “啊！”漠烛有些难过地扶住头。 他看到了很多的过去，在他成为穷奇之前更远的过去，他终于明白苏清尘的那句‘这是最后一个神务了’，原来他们之前经历了那么多。 往事不断重现，漠烛也明白了，这一次，轮到他去义无反顾地找到苏清尘。 “少爷！少爷！”漠烛感觉到有人在拍他，他晃晃脑袋，让自己尽量清醒过来。 漠烛当然不认识眼前的人，看着憨憨的，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 “少爷！你没事吧？”来的人关切地问。 “有一点事。”漠烛诚实地回答。 “啊？怎么了？” “我刚刚撞到脑子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我不是非常有空，少爷，您别在外面闲晃了，马上要去接亲了，您跟我回去吧。” “……接亲？” “少爷，您可千万别装，上次逃婚被老爷吊起来打了一夜，您忘了？” “是真的忘了，我跟谁结婚？” 对面的人脸色更难看了。 “您……真的假的……” “我看着像假的吗？” “像啊，您又不是装一两回了。” “但这次是真的。” “哎……少爷，不是我说您，您要不同意还没定亲的时候就应该闹，现在闹，您的名声反正都烂了，人家秦小姐的名节怎么办，我觉得您还是回去吧。”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小马，牛马的马。” “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谁骗谁啊，这不是您给我取的名吗……” “你是我的……？” “人如其名，小的是您的牛马。” “你这什么态度？” “哎……”小马已经被折腾得生无可恋了。 “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漠烛强调。 “这也不影响您去迎娶秦小姐啊……” “功能上是不影响，但是心理上影响，你先跟我说说秦小姐是个什么人，我再决定去不去。” “……温柔可人，人美心善，沉鱼落雁，月眉星眼……” “别背书了，说点实际的，我之前为什么同意娶她？” “呃……”小马挠了挠头，“您没跟我说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娶她的？” “您就是半夜回来说，算了，就这样吧，第二天老爷就去提亲了。” “她是老爷替我看上的？” “算是吧……少爷，您真的……？”小马指了指头。 “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自己不信。” “啊……我看你也没什么伤啊……”小马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说：“去看看大夫？我觉得还是正事要紧，您先随迎亲队出发吧……马上就要到吉时了。” “我叫什么名字？” “洛钦。”小马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但是有问必答。 “这是哪里，我是什么？” “这是宁司城，您是洛钦少爷。” “我几岁？我是干什么的，我家是干什么的？” “您刚刚年过18，您没干什么，就是个少爷，府上主要是做丝绸生意的，还有自家的钱庄。” “那就是家境还不错？” “非常不错，可以走了吗？” “不行。” “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怎么做可以不成这个婚？” “自杀。”小马给了个一劳永逸的建议，这样他也好交差。 “前提是要活着。” “那就把我打晕，然后你去亡命天涯。”小马破罐破摔。 “我得留在这儿。” “人不能既要又要的，少爷，您已经拥有很多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围绕着你转的。” “我可以娶妾吗？” “什？什么？哇！少爷，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您竟然是这种人！” “我就是问问，从现在律法来说。” “那当然可以啊，您想娶十个都可以！”小马有点来气。 “对你来说，这个婚我必须成？” “不是对我来说，是对您来说！这是您的终身大事啊……” 小马感觉自己要背过气去了。 “我不去的话，最最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洛家被全城人嘲笑，秦家也是，老爷再吊打你几天，然后秦小姐的哥哥戍边回来叫人砍死你。” “秦家是什么家庭？” “秦小姐家里主要因为她哥哥在朝廷当差，算是官宦之家，他哥哥好像是个了不起的将军，这几年都在边境平乱。” “我娶她是因为家里需要？” “也不是非常需要吧……您真的不是在拖时间吗？” “真的不是，我家为什么不需要？” “您叔叔也在朝廷供职呢。” “哦……” 还好自己的身份不是太地狱级，漠烛稍微松了一口气。 第207章 秦小少爷 目前的情况对漠烛来说有些焦灼，什么都不知道就面临着要结婚。 “少爷！少爷！”又跑来一个人。 “他是谁？”漠烛问小马。 小马现在也没有精力去判断少爷到底在玩什么。 “您的另外一个牛马。”小马说。 “叫小牛？”漠烛问。 “……叫小五。” “为什么？” “他在他们家排行老五。” “少爷！”小五气喘吁吁地跑到漠烛跟前。 “干什么？”漠烛问。 “秦小姐姐的弟弟失踪了，秦府上下都在找秦小少爷，可能会有点耽误吉时，秦府刚刚差小厮来报的。” “哦……”漠烛别提有多高兴了。 “少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回去换喜服吧。”小五劝说。 “换什么换，他们找秦公子都不知道要找多久，万一今天没找着呢？”漠烛不以为意。 “所以老爷叫我们一起去找。” “……你这说话说一半也是要命了。”小马感叹。 “少爷，怎么说也是一条命，您平时也挺助人为乐的，这会儿不会不帮忙吧？”小马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是还是问问。 “我平时助人为乐？”漠烛只是想多了解一点现在的自己。 “是啊是啊！”小五点头。 虽然自家少爷有点游手好闲，但是仗义还是仗义的。 漠烛点点头，“那走吧，他家公子现在多大？” “啊？”小五有些吃惊。 “少爷失意忆了，少爷问什么你答什么。”小马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啊？”小五没缓过来。 “别‘啊’，告诉少爷，秦家小公子多大。” “哦……上周刚满12周岁，少爷您还送了贺礼呢……” “他们姐弟关系如何？” “秦小姐非常心疼这个弟弟，我见过秦小少爷几回，待人接物颇有礼仪，应该跟秦小姐关系不错。” “在哪儿走丢的？” “听说今天一早就不见人了，不知道在哪儿走丢的。” “他会骑马吗？” “会一点点，但是府上的马匹都在。” “那一个小孩儿徒步走不了多远，这会儿没回来可能是在哪里被困住了。” “秦家府上犄角旮旯都翻过了，没找着，现在正在往秦府外面搜索，家犬都跟着出去了。” “他家小公子长什么样？” “……身高大概到您胸口，白白净净的，大眼睛……”小五尽力形容。 “说点我一看就能辨识出来的。”漠烛觉得孩子好像一般都长得像小五形容的那样。 “秦家人最大的特征就是羊脂白玉的腰牌，秦小公子的大概是这么大。”小马比划了一下。 漠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 “洛府的腰牌是象牙雕的，每个府上用的材料都不一样。”小马指了指漠烛腰间挂着的腰牌。 “你们为什么没有？”漠烛问。 小马抛了抛腰间的布带子：“我们不是洛府的人，我们是洛府的牛马。” “怎么样可以不当牛马？”漠烛问。 “重新投个好胎，或者脱离奴籍。” “怎么脱离奴籍？” “少爷……当务之急是不是去找一下秦小公子……”小马目前对脱离奴籍的欲望也不是很大。 “嗯，秦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秦维桑，维护的维，桑叶的桑。” “哦，秦小姐叫什么名字？” “秦沐。如沐春风的沐。” “你识字？” “牛马的一项工作是当您的书童。” “哦……我爹叫什么名字？” 漠烛在一连串的问题中，跟着自己的两位牛马出发去找秦小少爷。 第208章 有点飘 一路上，漠烛大概问了两百多个问题，把周围的事情都基本了解清楚了，自己也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但是目前来说，他也只能得过且过，根本不知道苏清尘在哪。 “如果秦小公子找不到，是不是就不成婚了？”漠烛问小五。 “这个事儿刚刚老爷也问过秦府来传话的小厮了，小厮说秦家老爷没交代，但是秦小姐在一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晕过去了，现在在府上养着，不知道能不能在吉时出门。”小五回答。 “哦……那我们别去桑林了，我们去他们相邻的地方，可以节约点时间。” “老爷已经派管家带人出去了，在桑林下面的河滩找，我们去跟管家汇合吧。” “不用了，附近还有什么地方？” “我们不去跟管家汇合吗？也让秦家看看我们这姑爷对他们的事是很上心的。” “人没开始找就开始想着邀功？” “您说的啊，做好事一定要留名。” “……这次不用了。” “哦……那我们可以去桑林旁边的凤山上找，那边是一个猎场。” “小孩儿跑那去干嘛？” “不知道啊，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大日子跑出去。”小五表示回答不了。 “走吧。” “我要不要先去跟老爷通报一声？刚刚老爷也一直在找您。” “不用专门跑回去了，我们府上不是有信号吗？放个信号。” “这么近的距离放信号？”小五从洛府走到这儿也就半炷香的时间。 “有规定说距离近就不准放信号吗？” “没有，但是信号都是因为太远才放的。”小马说。 “别来回跑了，放。” “哦。” 看到信号的秦老爷骂骂咧咧，“跟着懒鬼全变懒鬼，这么近还给老子放信号！” “行了，老爷，小钦还是懂事的，这会儿应该急着去帮着去找秦小公子就没差人回来回话了。”秦家主母宽慰着。 “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懂事。” “孩子还是热心肠的，这事儿他不会不放在心上。” “你就惯着他吧。” 秦老爷摇摇头。 这边漠烛和两个他的牛马已经到了猎场了。 “那就从这儿开始找吧。”漠烛说。 “我们前后脚啊，互相看着点，别孩子没找到，我们又丢了。”小马说。 “嗯，走吧。” “嗯，少爷，您最好跟在我踩的点啊，偶尔有人会偷偷进来放猎兽夹。” “你怎么知道？” “呃……” “你偷偷进来放了？” “没有，有些府上的仆人有时候月钱不够家用，就会半夜偷溜来猎场想想办法。” “你的够吗？” “那肯定够，洛府可是我们司宁城第一大户。”小五有些骄傲。 “这个，你们两个拿去分了。”漠烛摘下自己的腰牌。 “……少爷，您还是自己拿着吧，家仆典当主人私产可是死罪。”小五觉得今天公子的智商不太行。 “谁知道这个是我的私产？” “象牙雕的腰牌就洛家一家用，而且你出入一些府上也要腰牌的，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你说我家第一大户有点飘。” 第209章 了解自己 三人就这么在猎场里面边喊边找。 漠烛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我们就这么找，会不会碰到猛兽？” “可能性不大。”小马说。 “为什么？” “因为这是猎场，不是野山林，会控制猛兽入侵的，不然贵人们来没东西猎了。” “哦……” “少爷，您真的……？”一路下来，小马感觉自己快信了。 “要不要我发誓。” “那不用……” “好好看着我知道吗？我是真的忘了。” “那要不要先去看大夫？”小马这会儿开始急了。 “那不用，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这可能是一时性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 “哦……” “就你们俩知道啊，别告诉别人。” “跟老爷夫人也不能说？” “说了干嘛？他们又不会治病，等会还担心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哦哦，是。” “我以前来这儿打猎吗？” “来啊，您最喜欢的项目之一就是打猎。” “我打猎技术怎么样？” “还行……吧。” “还行不能加吧，好就好，差就差，给我说个准的。” “您是猎鹿和麂子这类稍微体型大一点的比较厉害，野兔山鸡那些就不太行。” 漠烛点点头。 “那你们会吗？” “也会一点，您打猎我们都跟您一起的。” “那等会儿我们就在这里吃野味了。” “少爷，您就是不想成婚出来玩的吧？” “找人也要吃饭啊，不然人没找着还搭进去几个。” “……” “但是我们没有工具啊……”漠烛有些发愁。 “您以前让我们在这里备了一套，我们现在带您去拿。” “我这么有先见之明？” “您是为了自己一时兴起马上要来玩，懒得去府上取装备。” “哦。” 漠烛想想，这个洛钦的生活还真是轻松啊，比他之前弄程序搞军火炸矿场容易多了。 拿到弓箭，漠烛试了一下，这个身体好像带着某种记忆，一点也不生疏。 “我长什么样？”漠烛问。 “……那边有溪流，您可以过去照照。” 几人来到溪流边，漠烛还没来得及照呢，就看到有一条在啄水草的鱼。 他反手取箭手速极快地朝鱼扎过去，得手。 这是漠烛没有过的体验，有些得意。 “少爷，看来您确实是饿了。”小五感叹。 “我以前没来过这一招？” “以前您看不上来猎场抓鱼的。” “咳，人是会变的，我再抓几条。”漠烛有些上瘾，“既然我不擅长猎山鸡野兔，你们去猎几只来吧，吃完了好继续找。” “是。” 漠烛在河边沉浸式叉鱼，又叉了两条，三人够分了，他就停手了。 他静静地坐在河边，试图对现在的处境有更多的思路。 这时他又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呢。 他对着流动又清澈的水面看了看。 长相变了…… 所以他只是代替洛钦本人度过一段时光而已，他走了，洛钦也还是在的。 每个被选中的，都是命定之人，他得再多了解了解现在的自己。 第210章 国佛寺 几人在猎场吃了顿饱足的午餐又继续上路了。 “我们怎么知道谁找到了？”漠烛问。 “会放信号。”小马说。 “哦……我有没有什么想完成的事？” “您最想完成的事就是可以天天玩。” 听小马说完，小五在旁边疯狂点头。 “那我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喜欢的人？” “整个城里的公子哥都是您的好朋友，喜欢的人我们就不清楚了，好像没有，有的话也不至于跟秦小姐凑合了，洛家想娶谁还是很好谈的。” “为什么会有这桩婚事？” “不清楚，是老爷做的主，可能老爷看您自己没什么谈婚论嫁的意识，就给您定了。” “少爷您真没事吧？” 两个跟班开始确定这一次少爷好像真的不是装的。 “没事啊，走吧。” 几人已经快走到天黑了，也没看到任何跟秦小公子有关的踪迹。 另外几处也没有信号发送出来，婚事自然而然地没成。 “我在想，是不是这小子有意躲起来了。”漠烛说。 “为什么？”小马问。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个不知道，他太小了，您平时也没跟他玩儿。” “一个小公子哥，不可能那么没有礼数，这一天自己跑出去玩，除非他是有意的，他要是有意的，大家肯定找不到。” “他们家十几条家犬都带出来了，也没找到，那他能躲去哪？” “有没有什么理论上，大家觉得他根本不会去的地方？就是无论找哪，都不会去找那的地方？” “抱歉，公子，小的第一个想到的是青楼……”小五说。 “今天洛秦两家婚事没成这事儿应该全城都知道了，青楼不可能藏他。” “那就是城南的国佛寺，佛家不理红尘事，已经满城风雨了还能清净的，也就是那儿了。”小马说。 “小孩儿还挺会想，要不然我们现在去看看？” “好。”少爷要干嘛，跟班当然只有陪同的份。 “这个时间寺庙还能进吗？” “可以，因为很多香客远道而来，所以国佛寺从不关门。” “那走吧。” 猎场巡了一天了，漠烛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喊破了。 一炷香的时间，几人到达了国佛寺。 确实还有香客在这里敬香祈福。 “师父，冒昧打扰，请问今日可曾见到一个大概这么高的12岁的小男孩？随身佩戴羊脂玉的腰牌。” 漠烛询问一个正在佛堂值守的僧人。 僧人想了想，摇头。 “打扰了。” 漠烛没多说话便退了出来。 “这寺庙中来来往往人这么多，师父倒不一定都看见了。我们在周围，犄角旮旯都看看。” “是。” 国佛寺有四进院子，几人在回廊各处都认真搜寻。 漠烛在最后一进院子的墙角，看到一双好像蜷缩着的脚。 他借着灯笼微弱的光，慢慢走近一看。 一个白白静静的公子哥，窝在那儿已经睡着了，最主要，腰上那腰牌，不是秦小公子还能是谁呢。 漠烛笑了笑，慢慢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秦小公子？” 第211章 洛府的第一夜 小孩儿窝在角落，并没有回答，呼吸有些急促，皱着眉头。 “秦小少爷。”漠烛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漠烛摸了摸小孩儿的手，有点冰，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这儿呢。”漠烛回头给小马和小五说。 两人闻声赶了过来。 “是不是他？”漠烛问。 “是，就是他。”两人确认。 “发烧了，只能背回去了。”漠烛说着蹲下身。 “少爷，让小的们来。”小五蹲下去，小马默契地把孩子往小五身上扶。 “不用了，你们这瘦小身板就别撑了，我来吧。”漠烛没同意。 “那哪行啊……”这世上哪有主子做事，牛马看着的道理。 “我说行就行，都听我的，别浪费时间了，孩子生着病呢，你们谁先放个信号，我们现在往秦府赶。” “是。” 两人也没敢耽搁，小马放了信号，就跟着漠烛离开的寺里。 天色已晚，秦家还灯火通明，家中独子还是个老幺，就这么不见了可还行。 看到信号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都在家中焦急等待。 秦家老爷和夫人更是在门口焦急张望。 小马回了洛府去跟自家老爷夫人说明情况。 小五则陪同自己少爷去了秦府，毕竟现在自己少爷是个六亲认不出的状况。 “那两位贵人就是秦老爷和夫人。”眼看要到了，小五给漠烛提醒。 “好。” 还没走到跟前，秦老爷和夫人就急切地迎了上来。 “哎哟，我的儿啊！你去哪儿了？”秦夫人带着哭腔扶着孩子。 “夫人，秦小少爷我们是在国佛寺找到的，他发烧了，需要大夫赶紧给他看一下。”漠烛说。 “哎哟，怎么回事啊，来来来，赶紧背到屋里去。”秦夫人招呼小厮过来。 “洛少爷，有劳了。”秦老爷拱手说，心里对今日的事情还是有些歉疚的。 “客气了，这么多人都去找了，我只是刚好找到了而已，孩子最重要。”漠烛也很有礼数。 “进府稍作歇息？”秦老爷问。 “不用了，府中上下今日应该也忙坏了，您也先去看看孩子吧，我回去跟父母复命。” “好，等小桑病好了，我带他登门致谢，至于你我两家的婚事，我会跟你父母另行商讨。” “好的，不急，您请。” 累了一天了，告别秦府，漠烛总算是松快了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我等会儿回府应该怎么办？”漠烛咨询小五。 “啊？如果是已经到这么晚了的话，您平日就是悄悄回房，让老爷和夫人见不着您。” “那第二天他们不会说什么吗？” “第二天一般是罚跪一天。” “……那我还是今天去交代一下吧，毕竟今天也不完全是我的错，而且秦家也不知道我跑的事儿，也不算掉链子。” “少爷，您好像长大了。” “我以前可能有点脑残。” 漠烛对洛钦之前的做派有些不理解。 回到洛府，在门口迎接的是小马。 “少爷，回来了？秦府可都处理好了？” “嗯，孩子交给秦老爷和夫人了。” “哦，我把情况也跟老爷夫人说了，他们好像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小马有些替自己少爷高兴。 “他们在哪儿，我去跟他们问安。” “问……问安……？”小马觉得这样的少爷有些陌生。 “嗯，今天的事情我亲自跟他们说说。” “哦，但是听到小的回禀消息之后他们就回屋歇息了，平日里，这种时候您也不找他们啊……” “行吧，那我明早再跟他们说。” “是。” “带我去我屋。” “哦……这边请，少爷。” “少爷，要帮您准备洗澡水吗？” “要。” “好的，您先跟小马回屋，我去准备洗澡水。” “嗯。” 漠烛作为洛钦在洛府的第一夜就这么开始了。 第222章 墨兰 躺在床上，漠烛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过去的多少年，他都是抱着苏清尘睡的。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不说，连苏清尘在哪都不知道。 想着想着，有些伤怀。 早知道走之前，应该跟苏清尘要一样随身的物件。 现在他只能在脑海里想着苏清尘的样子。 漠烛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起来出了房门。 “少爷？怎么了？”在外面值守的小马问。 “你在这儿干嘛？” “今夜小的值守。” “我不用，你回去睡吧。” “少爷，府上规矩……”小马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我说的也不好使？” “那……呃……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的们也是从府上领月钱的。”小马有些为难。 “哦，那你今夜值守，明天呢？” “明天正常干活，不过小的们一个月才轮一次。”小马说。 漠烛点点头：“附近有没有花市？” “有，就在城南。少爷半夜不睡，因为……花……？” 小马皱着眉头，试图弄清楚自家少爷现在到底想干嘛。 “花市几时开张？” “一般午时开，但咱们府上的花一般都是找张花匠送的，他那儿花样多，少爷您想要什么花，小的给张花匠传话就行了。” “我想亲自去选选。” “……呃，那行。您想亲自去花市选的话就明儿个午时，去张花匠那里随时都行。” “随时？” “对，洛府跟张花匠是老主顾了，几十年来各种节日、喜事还有日常用的花都是交给他的，少爷要点花花草草也不至于要挑时间。” “那现在去？” “……呃，少爷，小的说的不挑时间是指大家普遍都醒着的时间，不是现在这种夜深人静时候……” “哦……”漠烛也没坚持，只是语气有些失望。 “少爷，要不……要不咱们现在去？” 比起少爷平时吊儿郎当、意气风发的样子，小马很少看到少爷现在这种有些落寞的状态，怎么还有些让人心疼。 “不用了，等明天吧。” “行，少爷，您先去睡吧，明天天一亮小的就叫您起床，然后小的陪您去张花匠那里。” “不用了，你明天上午休息一下吧，让小五陪我去。” “呃……”小马也是对忽然充满人性光辉的少爷有些不适应。 倒不是说自家少爷之前不好，少爷对下人又大方又没架子，只是没有现在这么细致而已。 “少爷，您一般都是一睡到天亮，叫都叫不醒那种，晚上从来没什么事吩咐，小的都会悄悄睡一下的。”小马放低音量跟漠烛说。 “呵，那刚刚是我打扰你休息了？”漠烛笑笑说。 “没有没有，呵呵，没有没有，您有事尽管吩咐。” “行了，那我回屋了，明天早上去。” “好的，少爷，您好好休息，小的绝对比鸡叫您早。” 漠烛转身回了屋。 他坐在桌前撑着下巴，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外面的天色逐渐由黑变得深蓝。 “少爷。”小马轻轻地敲门，在外面喊了一声。 “来了。” 漠烛打开门走了出去。 “少爷，您起这么早？” “嗯，今天醒得比较早，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可以可以，那肯定可以。”小马精神饱满地说，“小的现在去牵马。” “有多远？” “3里路。” “那走着去吧，大清早的，别骑马了。” “行，那出发吧。” 两人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张花匠的花圃。 “张花匠！”小马边往里走边喊。 “在呢！”张花匠伸着脖子往外张望。 “哎哟，小马，洛少爷！哎哟，怎么这么早亲自来了？” 张花匠赶紧上前招呼。 “少爷想选点花。” “哦哦，那给我传个话就行了，不劳烦亲自跑一趟啊。” “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漠烛四处看了看。 “洛少爷想要点什么？” “墨兰有没有？” “有！有有有。少爷这边请，墨兰不太喜光，我都放在屋檐这边了。” 漠烛跟着张花匠到了屋檐下，绿油油的墨兰，都很精神。 “你一共有多少？” “这边是24盆，屋后还有36盆，一共是60盆。” 对自己手上的东西，张花匠是门儿清的。 “行，我全要了。” “是是是，我等会儿叫徒弟给您送到府上，少爷可还要选点别的？” “不用了。” “多少钱？” “账目我们都是每月去府上结的。” “是是是，少爷，您选好花就行了。”小马说。 “那我选好了，我先带一盆走，其他的劳烦给我送一下是。” “是是是，少爷您看您想带哪一盆？” 漠烛认真选了一盆带着花苞的，“这盆。” “好好好，这盆色泽明亮，形态舒展，少爷好眼光。” “嗯。”漠烛也是越看越喜欢。 “张花匠，那我们先回府了，剩下的话你赶紧送过来啊。”小马说。 “是，我现在就叫徒弟过来装车。” 漠烛一路把那盆墨兰抱回了洛府，中间小马提了好几帮他拿他也不要。 “去给我找个好看的花盆，我要把花盆换了。”漠烛吩咐。 “是，少爷，花盆府上可多了，您想要什么样的？” “白色的，好看的。” “好，小的去给您搬几个来您选选。” 这会儿大家都起了，小马叫上小五一起去给漠烛搬了十几个白色的花盆。 “少爷这是哪出？”小五问。 “不知道，昨天半夜就要去买墨兰。” “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花花草草了？” “昨天半夜……” “咱们把花盆送去还得去帮忙拆那些红绸红花红灯笼，管家吩咐今天得把婚事置办的东西拆干净。” “哦。我们少爷也算心想事成了。” “哎，这事儿弄得。” “别哎了，总比是因为咱们少爷逃婚没成事儿的好。” “那倒是。” 两个勤快人嘴也没闲着地聊了一路。 漠烛从十几个花盆里挑了一个最好看的，又小心翼翼地把墨兰移栽好。 “换了花盆更好看了。”小马也开始跟着欣赏起花来。 “吩咐下去，这盆以后谁都不要动。” “是……” 漠烛把这盆墨兰放在桌子的正中间，认真地擦拭了每一片叶子。 “少爷，那等会儿其他的墨兰送来了放哪里？” “放我院子里。” “是。” “少爷，小的们得去把府里收拾一下，您记得去跟老爷夫人问安。”小五说。 “知道了，我把花弄好了就去。” 第223章 弯月吊坠 安顿好墨兰，漠烛去正厅请安。 一路上，忙活着撤场的家丁跟漠烛打招呼的时候多少都带着一点同情。 “父亲，母亲。”漠烛拱手请安。 “行了，昨天没累着吧？”洛母很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没有。” “正值青年的大小伙子，那点事儿还能累着？” 洛老爷一直信奉男儿要糙着养，奈何有个溺爱孩子的夫人。 “坐。”洛夫人没理，只叫漠烛先坐。 “你这婚事，我们会另外再择一个好日子，外面的闲言碎语，你且不要放在心上。” “母亲，您放心，这事影响不了我，倒是你们，不要太操心。昨日这事，大概是我跟秦小姐的缘分未到，不能强求。” 洛老爷眯着眼睛打量着漠烛：“受刺激了？” 洛母也有些担忧，一脸愁容：“孩子，你可千万要想开点啊。” “呃……不是。”漠烛换了个调调：“我是说这事儿啊，已经这样了，那我肯定要积极面对是不是？而且这可关乎人家未出阁姑娘的名节，秦家的处境比我们更难，我们作为有担当的大男人，是不是？被人家说两句，那还不是小意思，总不能连姑娘家都不如吧。” 洛老爷微微点头，“算你有点担当。” “担当我一直都还是有一点的吧……” “有有有，我们洛家的孩子，最有的就是担当。”洛母万分同意，自己生的孩子，怎么看都顺眼。 “也不知道他家小少爷怎么样了，等会儿我去探望一下吧。”漠烛说。 洛老爷像看个稀奇物一样看着漠烛，淡淡地说了句：“可以。” “去之前让管家拿点补品带上。”洛母欣慰地交代。 “小孩子吃不了那么多补品，他昨天躲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我极其不满意。我呢大人不记小人过，送点他喜欢的玩意儿，也算敬他是条汉子。” “你之前都没见过他，还能知道他喜欢什么玩意儿？”洛老爷问。 “昨天找着他的时候他自己吃的喝的都没拿，兜里揣着个小金钱龟和它的口粮，要论弄这些的话，让他心甘情愿叫我一声哥倒不是很难。” “哈，哈哈哈……”洛母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赞。 洛老爷嘁了一声，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好像终于确定眼前人确实是自己的儿子。 忙活了一上午，小马和小五又回到了漠烛身边。 “少爷，听说您自己去花鸟市场了？”小马问。 “是啊。” “您不是……那什么……您怎么自己去啦？” “智商没问题就能自己去啊。” “您还没……？” 漠烛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啊，有事儿找小的们就行，您吉人天相，很快会好的。” “嗯，休息一下，跟我去秦府。” “不用休息了，直接去就行。”小马和小五立刻打起了精神。 漠烛看了看他们，“那个箱子抬着，走吧。” “是！” 到了秦府，下人也挺小心翼翼的，毕竟这事儿，是自己府上的问题。 洛家不仅没计较，还帮忙找自家少爷，现在还登门探病。 “秦老爷，秦夫人。”漠烛问好。 “哎，有劳了。”秦老爷扶了一下漠烛，“有劳了。” “别客气，孩子的安危最重要。秦小少爷可好些了？” “已经醒了，本来应该我们登门道谢，还有致歉，但想着等孩子好些了再带着他一起去。” “无妨无妨，孩子还小，贪玩些很正常，我以前也这样。” “哈哈哈哈。”这句话逗笑了秦老爷。 “听说秦小姐也病倒了，可有好转？” “好多了……”说着秦老爷叹了口气，“这事儿，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们，日后，我们定当上门赔罪。” “秦老爷，可别这么说，昨天的事就是意外，您二老务必不要有压力，我父亲母亲也很是担心府上的情况，特地交代我来看看。” “有心了。” “这是我给小少爷带的礼物，能否去看看他？” 漠烛指了指小五拎着的箱子。 “当然当然，这边请。”秦老爷亲自带了路。 到秦少爷屋里，坐在床上，捏着那只小金钱龟玩。 看到进来的人，秦小少爷闷声看着秦老爷，也没说话。 “就知道玩！”看见捅了这么大篓子的好大儿，秦老爷又气上了。 “洛家公子，你的救命恩人，本来也是你姐夫！人家婚事被你毁了，还得去找你，把你背回来，还不跪下谢恩？” 秦小公子低头瘪瘪嘴，放下小龟准备爬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孩子还生着病呢。”漠烛上前阻止，“好好歇着，生病得一次性养好了，病情反复的话容易落下病根的。” 秦小公子爬到一半，跪起来也不是，躺下去也不是。 “躺好躺好。”漠烛上手把秦小公子按进被子里了。 “秦老爷，您也消消气，孩子不懂事，大了就好了，现在肯定也知道自己错了。”漠烛又回过头来安抚秦老爷。 小马和小五看得一愣一愣的，自家少爷真的好像一下子懂事过于多了。 “小桑，我看你挺喜欢那小龟的，玩儿这些呢，你哥我，可是行家，你这样天天把人家抓在手上不行的，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漠烛让小马和小五把抬过来的箱子打开。 秦小少爷伸着脖子好奇地看。 “你那小金钱龟虽然说也是能在地上爬，但人家是水龟，离开水太久对它不好的。” “看看这，菊花石雕的乌龟缸，深的地方放水，浅的地方它可以晒太阳和睡觉，供它爬行的有斜坡也有台阶，小绿植我也种好了。” “养宠物你得了解它的习性，再喜欢也不能什么都往身上揣。” “去弄点水来。”漠烛吩咐秦家的下人。 “是。” 下人拿桶来给池子里装了水。 缸整个就活了起来。 “小龟拿过来。” “哦……” 秦小少爷乖乖就交了出来。 漠烛把小龟放了进去。 小龟一下水就愉快地游了起来。 “嘿嘿嘿……”秦小少爷笑了起来。 “笑！”秦老爷瞪了他一眼。 “算了算了，孩子还病着呢。这个缸呢就先放你屋里，无聊的时候看看，等你好了记得叫人搬出去，屋里放的时间长了湿气重对身体不好。” “谢……谢谢……”秦小少爷低着头轻轻说。 “不客气！玩儿这些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那……” “你还真问？”秦老爷有些无语。 “没事儿没事儿，看起来我跟小桑兴趣还挺相投。” 秦小少爷蔫巴地望着秦老爷。 “你问问问。”秦老爷转头懒得看他。 “我大哥给我送了条狗，是从边疆带回来的，养了好多天了，它也没病，但是它没精神也不怎么吃东西。”秦小少爷说。 “哦？什么狗？牵过来我看看？” “去把小白牵过来。”秦小少爷吩咐。 不一会儿小厮就把小白牵了过来。 漠烛看到小白的片刻，呼吸一滞…… 小白的脖子上，挂着叶秋送给苏清尘的那个弯月吊坠。 第224章 小白 “这是一条黑灵猎犬，我们这边少有。”漠烛目不转睛地看着小白，让自己尽量镇定。 “你真的知道啊……”秦小少爷对漠烛开始肃然起敬。 “玩儿这些，你哥我，在宁司城可没有对手。” “那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呢……？” 漠烛蹲下来，摸了摸小白。 小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反抗也不热情。 “这么乖？不像这种狗的脾气啊……”漠烛说。 “我哥也说这种狗脾气暴躁，他是驯好了才送回来的。” “它的脾气不是拿来单说的，这种狗对主人忠心耿耿，不容易认第二个主人，所以被别人说它暴躁，被驯成这样，估计没少挨鞭子挨饿的。”漠烛捏了捏小白的脸，有些心疼。 小白没什么精神，任由漠烛摸来捏去。 “这坠子挺好看，你给他戴的？”漠烛问。 “不是，送来就有，我哥差人来特别说了那个东西别摘，小白不让。” 漠烛点点头，“可能，它很喜欢吧……” “小白什么时候送来的？” “上周，我12周岁生辰，你不也差人送礼了么，送了全套的《四书》、《五经》。”说到这儿，秦小少爷的怨念有点重。 “那我不是想着你小孩子好好学习嘛，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给你送好玩的啊。” “咳！咳咳！”秦老爷忽然喉咙有点不舒服。 “呃……呵呵，《四书》、《五经》你可得好好背，好男儿肚子里没点墨水，将来如何兼济天下。明年我给你送《史记》、《汉书》、《孙子兵法》。” 秦小少爷忽然不想自己病好了，就这么病着吧，还能躺床上看小龟。 “这样吧，反正你现在还病着，狗你也照看不了，而且你也不会，我先把它带回去，给它养精神了给你送过来。” “嗯！”秦小少爷答应得爽快，主要是自己对着小白真的没辙，而这洛大少爷好像真的会。 “那你好好休息，小白我带走了。” 说着漠烛就抱起小白往外走。 秦小少爷都惊了，小白竟然没耍赖。 其实他昨天离家出走的时候，本来想把小白也带着的，小白趴在那里根本不动，他只好带着小龟了。 “秦老爷秦夫人，告辞，不用送了。”漠烛说。 “今日劳烦你了，等小桑病情好转，我们带着他登门谢罪。” “言重了言重了，秦老爷，小孩子都是慢慢教才会越来越懂事的，等小桑病好了，带他来找我玩，哈哈哈。” 离开秦府，小马是真的很想提醒自家少爷，那条狗其实四肢健全。 小白虽然还不是成年的狗子，但也不是没断奶的奶狗，以它目前接近三尺的体型来说，抱在身上确实有点突兀。 “少爷，累不累？小的帮您抱会儿？”小五说。 “不用了。”漠烛拒绝。 “哦……也不知道这么黑的狗，为什么叫小白？气势都叫没了。” 小五望着眼前这条纯黑的大狗，百思不得其解。 “宠物要什么气势，还不是主人喜欢叫啥就叫啥。”小马倒是通透。 “不过在边疆多苦啊，来司宁城享福它还不高兴了。” “为边疆而生的猎犬，天天关在宅院里，还要叫小白，是你你也未必高兴。” 一路上小马和小五唠叨个没完，漠烛一句话也没收，只是把小白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回到洛府，漠烛把房门一关，说要和小白单独待会儿。 “少爷有什么高超的训狗技巧不想我们学了去？”小五问。 “说得好像学去了就有黑灵猎犬给你驯一样，候着吧。”小马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屋里，漠烛把小白放在桌上，挨着那棵墨兰。 他探究地看着小白，看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喊了一声：“主人？” 小白还是那么生无可恋地趴着，根本不理会漠烛。 漠烛摸了摸小白的头，又说：“主人，是你吗？” 小白挠了挠耳朵，继续趴着。 漠烛围着小白转了几圈，没有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小马，小五，进来一下。”漠烛喊。 “少爷，有何吩咐？” “我就是想问问，宁司城有没有什么术法或者什么办法，可以把狗变成人？” “呃……”小马和小五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少爷……您没事吧？”小马问。 “我没事，我就是问问。” “真没事的话一般不会这么问，要不然您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我昨天看了几本神话故事，加上失忆，可能有些混淆。” “哦……”小马和小五一边答应一边摆出“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所以，现实来说，是没有把其他什么东西变成人这种事是吧？” 小马和小五整齐划一地摇头。 “那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我们还是陪着您吧……” “你们去准备小白吃饭喝水的碗，还有它的吃食。” “是，要在院里给他搭个狗窝吗？” “不用了，它跟我睡。” “……哦……哦。” 小马和小五就退下了。 漠烛去拿了件自己的外袍，把小白包裹了一下。 “想睡就先睡会儿。” 小白还是没搭理他。 “不睡的话，聊会儿天？” “……” “你主人是不是叫苏清尘？” “……”小白还是毫无反应。 漠烛伸手去摸那个弯月吊坠。 小白的眼神逐渐犀利，从喉咙里发出了闷哼的警告声。 “边疆……”漠烛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和苏清尘有关的东西。 漠烛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一点。 他第一次有心情来仔细看看自己居住的地方，于是他开始毫不客气地翻箱倒柜。 如何尽量去了解一个人，除了问周围的人，当然还有就是尽量窥探他藏起来的秘密。 漠烛先去翻了衣橱，都是正常的衣物。 置物柜，都是一些看着比较贵的摆件，玉器，象牙，翡翠，有钱人的标配。 书柜，虽说在大家眼里，洛钦好像是个纨绔，但这人书还挺多。 除了正统的书籍，还有很多游记。 “《苍山记》、《苗疆录》、《野马集》……”漠烛一页一页地翻着。 洛钦一定有命里需要完成的事，才会自己现在的到来，漠烛对此深信不疑。 “他不行，但我行……我们之间差什么？”漠烛自言自语。 “差一个主人……？”漠烛只能这么理解。 “他想做什么……？”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少爷！”小五来敲门。 “怎么了？” “小白吃饭的碗和喝水的碗都准备好了，厨房弄了些新鲜鸡肉还有鸡蛋，还有蔬菜。” “去吃饭。”漠烛对小白说。 然而小白的兴致并不高，一副饿死也无所谓的态度。 “把身体养好，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小白竖起耳朵，抬头看着漠烛。 “去吃饭，带你去找给你弯月吊坠的主人。” 小白的眼睛发亮，耷拉的尾巴竖了起来。 “我说话算话。”漠烛继续说。 小白开始往地面望，想找一个好的角度跳下去。 “我抱你出去。”漠烛把小白抱了起来。 比起从秦府回来的逆来顺受，小白此刻在漠烛怀里多了一丝急切。 “它之前没好好吃饭，一下子不用给这么多。”漠烛看着满盆的食物说。 “行，鸡蛋撤不了了，先撤三个鸡腿吧，下一顿再吃，蔬菜应该也还好吧？”小五问。 “嗯。” “好嘞。” 小白眼睁睁看着碗里的五个鸡腿瞬间少了一大半，回头看着漠烛，一副“我能行”的样子。 “一顿不能吃太多，都给你留着，下一顿再吃。”漠烛说。 小白转头开始吃饭。 “哇，少爷，你还真有办法啊，这不吃得挺香的吗？”小五也觉得小白忽然就有精神多了。 “嗯，准备一下，等它吃完了，带它去猎场遛遛。” 小白听到就更兴奋了，吧唧吧唧地吃着。 “要备马吗少爷？” “不用，刚来不用那么大的强度，带它熟悉熟悉环境就行了。” “是。” “我还有一个问题。”漠烛想了想。 “什么问题，少爷？” “我以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有什么要完成的愿望？” “这……小的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正经的愿望……” “什么？” “您经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拘泥于眼前的享乐和一方城池。” “……我竟然言行这么不一吗？” “那倒也不是，您以前提过想去参军，但是被老爷骂得狗血淋头就没再提了，后来您看了很多游记，还学习了很多在边疆生活的本领，还自己绘制了地图，做了很多计划。” “那我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从……小马，是不是从秦大将军边疆平乱的捷报传来之后？” 小马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那之后您好像一直就没什么精神，加上后来洛秦两家忽然联姻，您好像就没提那些志在四方的事了。” “为什么是忽然联姻？” “小的们也不清楚，因为少爷您以前跟秦家小姐也没有私交，秦家是官宦家庭，和我们洛府商贾之家也没什么多的来往，反正小的们觉得挺突然的。” “我绘制的地图和做的计划在哪你们知道吗？” “您要是没扔的话应该就在案几上，您经常翻阅的东西一般都放在手边。” 漠烛点点头，“那份捷报的内容你们还记得吗？” “没有专门记，但捷报的内容都差不多，几月几日多少大军于什么位置战胜了敌军多少人，拿下土地多少，战俘多少，有没有拿下首领……” “战俘一般怎么处置？” “战俘……军中一般不会复用的，都是在当地服苦役。运气不好的话，发配到异地，背井离乡。” “我在边疆，可有什么朋友？” “据我们所知是没有，但又好像有。” “展开说说？” “您从来没说过您在边疆有什么朋友，然后跟边疆的书信来往那些都是没有的，也没看您接待过从边疆到访的朋友，我们觉得您是没有，但是您那股无名的热情，应该还是事出有因的。” “我们洛家跟边疆有没有什么生意往来？” “直接的生意往来没有，但是我们的商队都会走边疆路过。” “那我跟商队去过吗？” “呃……呃……”小五和小马开始支支吾吾。 “嗯，那就是去过的意思。” “嘿，嘿嘿……”小五挠了挠头。 “说说看？” “也没什么，就是您在那边，被绑架过，府上费了老劲才把您救回来。”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大概您6岁的时候，小的也是偶尔听管家说的。” “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参与府上的生意？” “有可能吧，老爷虽然常常骂您，但他还是觉得您活着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漠烛轻轻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到脚上一阵温热。 小白已经吃完饭，走到漠烛身边趴着，把下巴枕在漠烛的脚背上。 “吃完了？”漠烛说。 小白舒服地趴着，当然是回不了话的。 “少爷，那我把碗收了，带小白去猎场？” “嗯，顺便弄个合适的嘴套过来。” 闻言小白站了起来，在原地左右踱步。 “别着急，很快就出发了。”漠烛说。 “小的看小白挺蔫的，为什么还要戴嘴套？”小五一边跟着往猎场走一边问。 “黑灵猎犬就没有不凶的，看着蔫是因为它自己不想活了，真帮它主人咬起来一个个都是战犯。” 小五看着小白那抬头挺胸的架势，好像是跟少爷说的那么回事。 “那秦将军挺厉害啊，能把小白弄得这么服帖。” “不厉害的人，怎么当得了将军呢。” “那倒是……不过少爷，小白怎么又忽然听您话了呢？这从秦府回来才多久啊？” “人和人讲究缘分，人和狗也是。” “哦……您现在应该没想把他变成人了吧？” “嗯，现在确定它是狗了。” 漠烛倒是有问必答。 “小白，以后你每天都可以来这里，路，你自己可要记住了。”漠烛说。 小白有些兴奋地哈着气。 “只可以巡场，不可以捕猎。” “它……它听得懂吗？”小五弱弱地问。 “听得懂。”漠烛很是笃定。 第225章 洛府火灾 晚上睡觉的时候漠烛本来打算抱着小白上床睡。 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是把小白放在了桌子上，跟那盆墨兰一起。 之前垫的外袍也没撤，就当小白的窝了 小白倒是不挑的。 又有鸡腿吃，又有猎场可以逛，最主要，漠烛有些话可能说到它心坎里了。 没多久，小白就睡着了。 漠烛还是还是清醒得很，想出去走走，又怕打扰守夜的人睡觉。 只好借着微弱的烛光，继续翻看洛钦的隐私了。 案几上堆着很厚的书卷，漠烛一卷一卷地摊开。 “黑沙城地图。” 漠烛想起白日里小马和小五跟他说起的洛钦自己绘制的地图。 把蜡烛靠近，地图上有很多的标记和箭头，与其说是地图，它更像某种计划。 “吉丰城、遂城……”漠烛一共翻出九张非常详尽的地图。 “小白……小白。”漠烛朝小白喊了几声，小白睡得正酣，一点反应也没有。 漠烛走过去，轻轻推了小白几下：“小白，小白。” 小白睡眼惺忪，一时分不清南北，它醒了醒神，有些呆滞地看着漠烛。 “先别睡，有事找你。” 漠烛话音刚落，小白就趴下去准备继续睡。 “小白。”漠烛又晃了晃它，“遂城你想去吗？” 小白没给任何反应。 “吉丰城？” “……” 漠烛把地图上城池的名字挨个念了一遍，在小白眼睛要合上的最后一秒。 “黑沙城？” 小白抬起头，好像忽然清醒了。 “你知道黑沙城？” 小白站起来，慌忙地站起来摇着尾巴。 “你的主人在黑沙城？” 小白汪汪地叫了两声。 “少爷？要把狗带出去吗？”门外值守的人听到了。 “没事。”漠烛回话。 “好。” 漠烛摸了摸小白的头，“乖孩子。” 然后认真看起了黑风寨的地图。 小白好像也没有了睡意，在自己的桌子上朝漠烛趴着。 “呵，晚了，睡吧。”漠烛说。 小白眨巴着眼睛，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漠烛埋头把地图整理在一边，又翻起了其他的东西。 洛钦好像是下定决心要去一个地方，不仅有地图，还有详尽的路书。 甚至连医术都有涉猎。 漠烛把案几上的东西看完，外面又蒙蒙亮了。 出门还不到时候，现在又闲不下来，睡也睡不着，漠烛干坐着叹了口气。 “着火啦！着火啦！”外面忽然有人喊。 “怎么回事？”漠烛推门而出。 “小的也刚听到，小的这就去看看。” 轮值的小厮擦了擦口水，努力睁了睁眼睛就往外冲了。 “小白，过来！” 漠烛朝屋里喊了一声，小白跳下桌子，跑到漠烛身边。 漠烛把小白从地上捞起来，抱着他往外走。 “老爷夫人呢？”漠烛问正在忙着灭火的管家。 “少爷！老爷夫人没事，在正厅休息呢。” “嗯，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太清楚，大门口有几捆稻草，把大门引燃了，应该是人为。” “我去帮忙。” 漠烛把狗放了下来，牵着一起去取水。 发现得早，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因为时间还早，外面一些早市的小贩看了一下热闹也被管家驱散了。 正厅里气氛有些紧张。 “老爷，火已经扑灭了，大门需要请匠人过来重新做一扇，其他的没有问题。” 管家回报。 “我们最近有跟人结仇吗？”漠烛抱着小白问。 洛老爷沉默不语。 “府上除了常规的生意，并无跟其他人结仇……”管家有些纳闷。 “可是这把火明显冲着我们洛府来的。”漠烛说。 如果没有那几捆稻草还可以说是意外，但现在明明不能自己骗自己。 “那以前呢？”漠烛问。 “这……生意场上，一些冲突是难免的……要报复的话，在门口放这种火，也很奇怪。” “嗯。”漠烛点点头。 “这好像就是想给洛家一点难堪，不是冲着人来的。” “老爷，你可有任何头绪？”洛夫人问。 洛老爷摇摇头。 “不论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跟商家官家有些什么冲突，最近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 “加强戒备，且再看看。”洛老爷吩咐。 “是。” 管家退下去处理修复大门的事了。 “狗从哪里来的？”洛老爷问。 “哦，秦小公子的，他养不好，我帮他养几天。” “秦大将军给他的吧？” “您知道？” “这体型这精神劲，一看就是边疆血统，我看你一路抱进来，它腿伤了？” “哦……没有，抱着能熟悉得快点。” “嘁。说去看秦小公子就只看他？秦小姐没看？” “虽然定了亲，毕竟还未出阁，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洛老爷听着头疼，比大门被烧了还头疼。 “秦家小姐，配你还是够的。”洛老爷说。 “我知道，我就是没怎么准备好。” “……我们什么都帮你准备好了，你还要准备什么？” “呃……” “父亲，我就是忽然觉得，我每天这样，确实对不起您的栽培，我想……” “别想……无论你想什么，你都先别想，你安安生生成婚，再生几个孩子就可以了。” “我能不能问问，您为什么这么安排？” “……” “孩子，我们当父母的，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平安安。”洛母说。 “因为我6岁时候的事儿？”漠烛知道得并不全，只能试探着问。 “闭嘴！”洛老爷有些生气。 “行了，都过去了，不该提的事不要提，去玩你的狗。”洛母的语气也不太好。 “哦……孩儿退下了。” 正厅就剩下洛老爷和洛夫人。 “哎……”洛老爷叹了一口气，“只有这件事，我不知道对是不对……” “别多想，老爷，孩子长大了，如果万般阻挠，他还是有他的想法，那这就是他的命。” “如果那样的话，一边欣慰有这样的儿子，一边……哎……”洛老爷的表情有些落寞。 “我会陪着你。”洛夫人看着洛老爷，微微笑了笑。 第226章 日渐蹊跷 从火灾以后，洛府的日子日渐蹊跷。 要么半夜有人朝府内投石，要么半夜有人在屋顶揭瓦，要么半夜一群野猫被放进府里嗷嗷叫。 而这些事，主要都发生在漠烛居住的西院。 “你在外面招谁了？”洛老爷问。 “我谁也没招……吧？”漠烛说完也不是很确定，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小马。 “少爷在外面向来以和为贵，从不主动招惹别人，就算有时候路见不平出个手，也没人敢这么招惹洛府。” 小马昨夜抓了一夜的猫，现在有点头疼。 “我看这事儿好像也是冲着我来的，今天你们别跟着我，也别派人在我院儿里守着，我落个单，我倒要看看是谁跟我过不去。”漠烛想了个办法。 “少爷，您一个人多危险啊。”小马觉得有些不妥。 “啧，偷偷在附近盯着会不会？” “哦……是！” “嗯，多派点人手。”洛老爷吩咐。 “我等下带小白去猎场，猎场你们熟，也好藏一点。” “好！那我们带着家伙先去。”小马来了精神。 “嗯。” “这狗你迟早要送走，天天抱着它算是个什么事？”洛老爷问。 “哦……就是……顺便。” 洛老爷摆摆手，示意他跟狗都赶紧走。 “那我退下了。” 漠烛先带小白去吃了饭，然后套上绳子和嘴套就出发了。 小白本来还挺兴奋的，进入猎场不久就开始异常起来。 漠烛也注意到了，比起以前的撒欢，小白好像在探究什么。 很短暂的两声哨音传来，小白敏感地抬头四处张望。 然后又是很短暂的两声哨音，不特别注意的话，很像不经意的鸟叫声。 因为戴了嘴套，听到哨音的小白发出了很低的闷哼声，听着有些焦虑。 一声长的哨音传出，漠烛手上的绳子瞬间脱手，小白撒开腿冲了出去。 “小白！”漠烛追了出去。 但只是瞬间，小白就在杂乱的灌木中不见了踪影。 “小白！”漠烛并没有放弃，往小白消失的方向艰难地前进。 “汪汪汪！” “狗！弄住狗！” “抓住人！抓住！按住他！” 一阵杂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漠烛闻声赶了过去。 小白的嘴套已经被解开了。 “咬他！你这条傻狗！”一个被压在地上的少年朝小白骂道。 此时牵着小白的是每天给它送鸡腿的小五。 “少爷！”一众洛府的下人看到漠烛朝他凑了过来。 “你认识小白？”漠烛问此时有些狼狈的男孩。 “小白？”男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条黑狗。 “它不叫小白，他叫黑！鹰！” “……你要不还是另外买只鹰吧……这是你的狗？” “……是！”男孩犹豫了一下。 漠烛忽然朝男孩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大力地把他提溜起来。 “汪！汪汪！”小白朝漠烛叫了几声。 “还真认识。”漠烛松了手，男孩又摔在了地上。 “这几天在我洛府闹事的就是你？” “哼！” “那就是了，带回去。” “是！” 第227章 审问 漠烛让人把少年带去了他的院里。 “黑沙城来的？” 少年有些惊慌，“不！不是……” “哪里来的？” “我就是宁……宁司城的。” “宁司城没有我打听不出来的人，你跟这狗一样，一看就是边疆来的，我不想浪费时间。” “这是我的狗，我来找我的狗。” “将军府你不敢烧，烧我洛府，要是我没把它带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我的办法。”少年有些不服。 “它项圈上的坠子，怎么来的？” “集市上买的。” “能说实话，我就送你回黑沙城，再说谎，你就走不了了。” “你！”少年被小马和小五按得牢牢的，不服又没办法。 “少爷，老爷吩咐把这小厮押到正厅去审问。”管家来传话。 “我认识他，中间可能有点误会，等我审完了去跟父亲回报。” “是。” 少年也懵了，一时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宁司城没人敢这么针对洛家，看你是外地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狗，你也可以带走，但是，这个吊坠哪里来的，必需告诉我。捡的、集市买的，这些没用的屁话不用说。” 漠烛俯视着少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连小五和小马都觉得有些陌生。 “……”少年低头没说话。 “你有一晚上的时间去想清楚你的处境。”漠烛也不着急。 “洛家就能仗势欺人吗？这是我的狗，我就是来找我的狗而已！你拿了我的狗，还要抓我？还有没有天理？” “你要拿你的狗可以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告诉我这是你的狗你要带它走，万事好商量。你天天半夜在我洛府造次，我还不能抓你？” “狗又不是你的，我找你，你能给我？” “说不定我能给你呢？”漠烛笑了笑。 “……我怎么能相信你？” “你没得选。” “……” “把他关在柴房，水跟饭都不用给了。派人全天值守，明天早上再带过来见我。”漠烛吩咐。 “是！” 小马和小五把人带走了，小白追着少年叫了两声。 少年啧了一下，没说话就被押走了。 漠烛俯身捏了捏小白的脸，“我会送你回去的。” 小白有些焦虑地哈着气。 “你叫黑鹰？” “汪！”小白叫得特别大声。 “还真叫黑鹰啊，怎么想的？能养得起你的人再养几只鹰不是随随便吗，用得着拿狗来搞抽象？”漠烛又自顾自和小白聊上了。 另一边，小五在锁上柴房的门之前，跟少年说：“少爷给你机会，你最好想清楚，少爷有心保你，你才有机会住柴房，送到洛老爷手上，二话不说先在院里吊你三天，你犯不着。” 少年有些不耐烦，没有理会小五。 “少爷认识他？”边往回走小五问小马。 “编的吧……少爷不是婚礼前的事都忘记了么？这阵子他在哪里结识的这小孩儿？” “他为什么要编啊……？” “……好像跟小白有关，不该琢磨的事少琢磨，回去复命。” “哦……” 第228章 雪羽花 晚上，漠烛还是睡不着。 不知道这是他第几个失眠的夜晚了。 他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小白的爪子。 偶尔跟小白说几句话，但是小白早都睡着了，没空理他。 “啾啾啾。”几声不寻常的鸟叫声传了过来。 漠烛哼笑了一声，坐直了身体。 小白动了动耳朵，悄然转醒。 “啾啾啾。”又是几声。 漠烛单手撑着下巴，等着看后面还能发生点什么。 “着火啦！柴房着火啦！”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汪！汪汪！”小白跳下桌朝门口狂吠。 “少爷，柴房着火了，我去帮忙，您顾好自己啊！”值守的人朝屋内喊道。 “知道了，去吧。” 漠烛悠哉地坐着，任小白在门口焦急徘徊，也不去开门。 一个人影砰地破门而入，“黑鹰！” “汪！”小白早就准备好了，门一开就往外冲。 漠烛紧了紧手上的绳子，小白只完成了原地跳高，并没能冲出门去。 “你干嘛！”来的人急了，朝漠烛喊。 “你烧我洛府两次，还问我的干嘛？” “这是我的狗，你说过会让我们回去。” “前提是告诉我坠子从哪里来的。” “做梦！”少年毫不畏惧，掏出腰间非常尖锐的竹棍就朝漠烛刺过去。 漠烛很轻松地侧身躲过，并且把竹棍抢了过来，“关一下午，有用的事情没想，就削这个了？” 少年气急，看见漠烛身后的置物架上放了不少东西，跳过去就拿。 眼看两个人打起来了，小白很是为难的原地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狗本来就不是给你们当玩物的，况且人家是有主人的！” 少年说着拿起一个象牙摆件就朝漠烛砸过去。 “宁司城的人，还真是抢人家东西惯了，脸都不要了！” 一个翡翠摆件又被砸得稀碎。 “今天我要么死！要么跟黑鹰一起走！” 少年不知道自己拿起的是什么，只是抛出去的瞬间觉得那东西的触感很熟悉。 他吃力地看了一眼，然后东西已经脱手了，他伸手奋力去接住，跌倒在桌前。 漠烛上去扶住了桌上差点倾倒的墨兰。 少年躺地上把那个物件凑到眼前看了看，夜色太深，看不清，只是翻来覆去地确认了一下。 “这个你从哪来的？”少年问。 “你没资格问我问题。” “你告诉我这个，我告诉你坠子。”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最好趁火灭掉之前给我说清楚，我对那个坠子的兴趣是随时会没有的。” “……你把蜡烛点上，我要再看看。” “行。”漠烛把蜡烛点了起来。 这时候漠烛也才看清楚少年手上的东西。 一个牛角的雪羽花。 这个之前漠烛也看到过，算是架子上那些玩意儿里，材质最不值钱的了，做工也很差。 少年借着烛光看了半天，直到在雪羽花的底部看到一个很浅的耶字。 而漠烛也把一切尽收眼底。 “你……去过黑沙城？”少年问。 “12年前。”这是漠烛唯一知道的信息。 “这是你的？” “当然。” 漠烛盯着逐渐放下戒备的少年。 第229章 江六儿 “起来。”漠烛朝地上的少年伸出手。 “哦……”少年自己爬了起来。 “呵。”漠烛笑了一下。 “为什么又放火？”漠烛问。 “那不然我还有什么办法……为什么每次你家出事你都抱着黑鹰？” “为什么不能抱？” “你不抱的话我早都把它带走了，哪要这么折腾。”少年想起来就头疼。 “上次救火我就没抱。” “你是没抱，那你不是牵着呢吗……你今天不牵我也把它带走了。” “过来。”漠烛挑衅地叫小白来自己身边。 小白有些踌躇。 少年咬着牙，斜眼瞪着小白。 小白心虚地低着头，原地趴下。 “呵！黑鹰！你竟然是这样的狗！我跟他之间有这么难选？你才来他家几天？！” 少年的心内有些崩溃。 “你又不是他真的主人。” “我！那你也不是！” “所以他谁也不选。” “……”少年忽然又好过一点。 外面慌乱的声音逐渐平息，“火好像灭了，你决定你命运的时间不多了。”漠烛说。 少年把雪羽花放在桌上。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少年问。 “别人送的。” “谁送的？” “我说过，你没资格问我问题，而我已经回答你很多问题了。” “……” “你叫什么名字？” “……江六儿。” “比我们家小五辈分还小。你一个人跑这么远就为它？”漠烛指了指小白。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 “那个坠子怎么来的？” “……我家主人的。” “狗也是你家主人的。”漠烛很肯定。 “嗯。” “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 “你认识还问我。” “洛家生意那么大，在黑沙城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你家主人是谁？” 江六儿把蓝羽花往桌上一放，“耶令其！” 漠烛点点头。 “我主人没给我说过你，也没有给我什么信物，但是他从来都是用自己的东西跟别人换的，他手上肯定有你送他的东西，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取。” “为什么要去取？” “我不是怕你不信我嘛……” “我不信你的话，在猎场你就完了。” “……”江六儿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寒冷。 “我送你和它回去。” “那你！那你……”江六儿有些犹豫。 “少爷！那个小孩儿他……！” 小五跑来复命，本来想通报那个少年跑路了，然后看见他竟然在少爷屋里，“啊？” “人没跑，我让他在这儿待会儿。” “他！……火？”小五指着柴房。 这火明显就是这小孩儿放的，少爷的行为小五真是不理解。 “确实不是他放的，是他放的他早跑了。”漠烛开始瞎说。 “哦……哦，少爷，您这门……？” “小白吓着了，不小心弄的。” “哇……这狗这么猛？”小五第一次知道狗能干这么大的事。 “边疆的狗善战，和宁司城逗人开心的狗肯定不一样。” “老爷夫人没事吧？” “哦，那没事，柴房远着呢。” “嗯，早点休息吧。” “那他？” “我审着呢。” “哦……那审完了呢？” “他跑不了，传下去，今天不用来值守了。” “门呢？” “明天叫人修就行了。” “是。” 说完小五就退下了。 江六儿好像更确定漠烛是个好人了。 第230章 真相 “坐。”漠烛招呼江六儿坐下。 “哦……”江六儿在漠烛对面入座。 “你一个人从黑沙城过来追这条狗？” “嗯。”江六儿开始认真回答问题。 “为什么？” “这个我不能跟你说，但是黑鹰我必须得带走。” “它还在秦将军手上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去偷？” “……我在你这个公子哥手上都偷不走了，在军营怎么偷？”江六儿觉得自己很无力。 “挺有自知之明啊……” “不是有自知之明，是实践出真知。” “呵。”漠烛觉得小家伙挺有意思，继续说：“我向来对忠心的人有好感，所以虽然你一直挑衅，我也一直没怪罪。” “把我关柴房还不让我吃饭不算怪罪吗？” “把你卖了赔我这一地的宝贝算怪罪。” “……” “你主人在哪，我送你和小白过去。” “它叫黑鹰……主人让我把黑鹰送去另外一个地方。” “哪里？” “吉丰城。” “黑沙城北边那座城？” “嗯。” “那我先把你跟小白送过去，然后再把你们送回黑沙城？” “黑鹰！黑鹰！你为什么叫它小白……” “它现在的主人叫它小白啊。” “你要怎么给它现在的主人说？” “这个我去解决，不用你操心。” “哦……” “你主人为什么要把小白送走？” “……”江六儿捂了捂自己的脸，不知道如何是好。 “虽然你之前不认识我，但是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六儿明显怔了一下。 “你也还是个孩子，你一个人出来这么远找这条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主人现在应该遇到麻烦了。” 江六儿还是没说话。 “你跟小白是少数还自由的人……和狗。” 看江六儿还是没把手放下来，漠烛接着说：“你信我的话，你跟小白从现在起都归我管，你少爷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做到，而且……” 江六儿侧耳认真听着。 “我一定把你少爷救出来。” “真的？”江六儿终于放下了戒备。 “我其他本事没有，但是说到一向做到。” “你……你怎么救？”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少爷现在的情况。” 江六儿叹了一口气：“少爷老爷他们都被囚禁在黑沙城的军营里。” “秦将军抓的？” “嗯。” “原因？” “耶家也是黑沙城有名的商贾之家，当然不能接受你们宁司城对黑沙城的进犯。” 漠烛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生气？” “生什么气？” “我说你们宁司城进犯黑沙城。” “我为什么要生气？” “……算了。” “呵，地盘上的事，我们从来不参与，在商言商，什么势力我们都惹不起，一切好商量，耶家也是骨头硬，眼看打不过，服个软送点金银珠宝，全家还能保个命。” “我们老爷说了，誓死扞卫黑沙城。” “我知道，所以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漠烛摇摇头，又问：“你们少爷……长什么样？” “嗯……”江六儿打量了一下漠烛：“比你矮一点点，瘦一点点，白一点点，比你好看。” “你还挺有礼貌。” “那我要怎么说……就是差不多我说的这样啊，你几岁？” “十八。” “哦……那我家少爷你比大，我家少爷二十二了。” “你会画画吗？” “不会。” “行了，今天你先歇着，等我安排几日，就出发。” “真的？” “我说了，我说到做到，你就在我府上先待几日。” “哦……谢……谢谢。”江六儿有些心虚。 “不用谢。我是很讲信用的，但是，我一般相信你，你不可以和小白待在一起，必须等着和我一起出发。” “啧！”江六儿翻了个白眼。 第231章 黑沙城计划 天一亮，漠烛就被洛老爷叫了去。 “听说那小子关你院儿里了？” “是啊，我问得差不多了。” “问不问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差管家去报了官，这小子必须付出代价！”洛老爷很生气。 “啊……但是我早上把他放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 “他也挺可怜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偶然间看到我抱着小白，以为小白是他家走失的狗，那是他爹留给它唯一的东西，他天天来闹只是一心想把狗救走，其实也是好小孩儿。” “这些门啊窗啊的，我们自己修修就得了，一个小孩儿把他抓了也于事无补，而且他也已经知错了。我放他走他还正儿八经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呢。” “那也挺可怜的。”洛夫人听得有些动容。 “是啊，报官就算了，要是故意跟洛家过不去的话，这事儿另说，现在不是一场误会吗，弄清楚就是了。”漠烛说。 闹这么半天原来只是这么个事，洛老爷最近把几十年的旧事都想了个遍，现在也有些无语。 “行吧。”洛老爷扶额。 “虚惊一场，哈哈哈。”洛夫人倒还挺高兴的。 “我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给了他一点钱，顺便把那条狗也送给他了。” “什么？”洛老爷不可置信。 “我会去给秦小少爷一个交待。” “你最好不要给我惹事。” “放心吧，父亲，这事我一定办妥，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洛老爷转身就走，不想理这些烂事。 江六儿待在漠烛的院里，不能出来见人。 他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但是又不能去找小白玩。 其实，他觉得自己就算能从洛府带走小白，一路上也会很艰难。 奈何他闹这一大通，洛家少爷不相信他，现在再无聊他也只能候着了。 漠烛带着小马去宠物集市挑了一条白白胖胖的长毛灵狮犬。 “少爷，你干嘛又买一条狗？跟小白作伴吗？” “我想跟秦小少爷换换。” “啊……小白可是秦将军送他的生辰礼物啊……” “嗯，昨天我们府上不是着火了吗，意外，没办法。” “……为了条狗，咱们至于吗？”小马觉得少爷这样有点不讲武德。 “秦小少爷根本养不好小白，这个大白更适合他你不觉得吗？” 小马看着大白伸着粉粉的舌头笑得一脸灿烂，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还是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但小白我要定了。” “为什么？” “现在还是秘密。所以……我以前在黑沙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小的不知道多少，只知道您以前被绑架过，然后又被救回来了。” “所以这事，府上除了我爹娘，就是管家最清楚了？” “应该是的，您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去一趟黑沙城。” “啊？虽然说，我们刚拿下黑沙城，但是那边现在也不太平吧。” “有秦大将军在呢，虽然我们两家这个婚没成，但一点光还是能沾到的吧。” “哎……”小马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反应？” “小的就是简单地觉得，老爷知道了可能会吊你三天而已。” 第232章 大白 漠烛还没来得及带大白去秦府，秦家老爷带着小少爷来拜访了，还带了不少礼。 “快过来，跑哪儿去了？”洛老爷朝漠烛喊道。 “见笑了，十八了，还是个孩子样。”洛老爷转头跟秦老爷说。 “无妨无妨，本身也还是孩子。” “秦老爷。”漠烛行了礼。 “客气了，这次，我专门带着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前来向你们赔罪。”秦老爷说着把秦小少爷提溜了起来。 秦小少爷也是配合，一站起来就跪下了：“维桑不懂事，给秦老爷和秦夫人添麻烦了。” 说完就朝二老磕了个头。 “哎哟，行了行了，人没事就行，快起来。”秦夫人赶紧上前去扶。 “别管他，做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认错。”秦老爷阻止。 “谢过洛哥哥救命之恩。”秦小少爷又给漠烛磕了个头。 “行了，也没有救不救的，我只是刚好碰见了，我没看见，寺庙里的师父也会照顾好你的，就是下次别再自己偷偷跑了啊。”漠烛过去把秦小少爷扶了起来。 “秦老爷，您也消消气，最重要是孩子没事，其他的啊，都可以从长计议。”漠烛说。 “孩子懂事啊。”秦老爷跟洛老爷称赞。 “哎哟，他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洛老爷摇摇头。 “哎，这次这事，是我家不对，我也得跟洛老爷您赔个不是。” “您严重了，千万别客气。” “那……孩子们的婚事……？” “婚事啊，我们再找先生给看个好日子如何？这可不能马虎……” “行行行……” 两位老爷又开始商量起洛钦和秦沐的婚事。 漠烛在一旁对着秦小少爷龇牙咧嘴，秦小少爷也五官变形地回复着。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漠烛站起来说：“爹，我带秦小少爷出去玩会儿。” “去吧。” 这里也没孩子什么事儿，洛老爷马上就同意了。 “我家昨天着火你听说了吧？”漠烛问秦小少爷。 “听说了，听说最近总有人来洛家捣乱？” “也不是捣乱，这事儿已经解决了，但是，我有件事挺对不起你的。” “什么？” “昨天我家着火，小白……它被烧死了。” “啊……？”秦小少爷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你……你别哭啊……你听我说。狗跟人一样，是有感情的。它本身就是边疆的狗，生来就应该在疆场或猎场，来我们这儿宅院内也活得没意思。” “而且，这种狗非常认主，虽然你很喜欢它，但是在它心里，主人只有原来那个。” “昨天看到着火，它就自己冲进去了。它不想活了，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秦小公子别别嘴，能理解，但还是想哭。 “我早上去给你挑了个绝的，你等等啊。” “小马！” 漠烛招呼了一声。 “来啦！” 小马牵着长毛灵狮犬一路跑了过来。 小狗憨憨的，弯月微笑唇，伸着舌头，屁颠屁颠地朝秦小少爷跑了过来。 “它叫大白，可爱粘人。来，打个招呼。” 漠烛抱起大白往秦小少爷跟前凑。 秦小少爷看着挺喜欢，伸手摸了摸。 大白一副享受的模样。 “抱一下。”漠烛把小白递过去。 “呜呜呜呜！”大白哼着往秦小少爷怀里钻，尾巴都摇出残影了。 第233章 吉日 有惊无险地把秦小少爷给弄妥帖了，漠烛也算是完成一桩可大可小的事。 而关于出发黑沙城，好像就没那么简单了。 漠烛坐在院儿里发呆。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 小马经过，看见少爷呆呆的跟丢了魂似的。 “以你对我们家的了解，我想去黑沙城游历一圈的话，怎么做比较好？” 小马叹了口气，说：“跟秦家小姐成婚，生了三个儿子之后再跟老爷说的话，可能比较顺利。” “……我爹自己都没生三个儿子，怎么到我这儿要三个啦。” “多子多福嘛，那么大的家业呢……您为什么想去黑沙城？” “旧地重游嘛，这么多年没去了。” “哦……” “你别光哦，帮我想想。” “您直接参军可能是最好的办法吧，别游历了，去历练历练，还是在秦大将军手底下，老爷也能放心点。” “你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啊哈哈，因为您以前提过。” “之前没成行的原因是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老爷不同意啊……” “……现在老爷能同意？” “现在您年纪不同了嘛，时机不同，不然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得先生三个儿子才行。” “有道理。”漠烛点点头。 晚饭时间，漠烛就找机会去谈了。 “父亲，跟秦家小姐的婚事说得怎么样了？” “明天去找先生请个吉时，时间定了就行了，希望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哦……” “你把那秦小少爷哄好了没？” “早就哄好了。” “嗯，别到时候又把事情搅和了。” “人家那也是心疼自己的姐姐，可能是我之前的在外面的名声比较一般般吧。” “呵！你也知道！” “这么说我可就不容易了啊，我们钦儿也就是没有打理家业，没有考取功名而已，人品还是一等一的。”洛夫人说。 “这样一听，我好像真的挺没用的……”漠烛挠了挠头。 “行了，不靠着你啊，你爹我还硬朗着呢。” “谢谢爹。”漠烛给洛老爷夹了一块鱼。 “谢谢娘。”漠烛给洛夫人夹了一块鸡肉。 “我就说我们孩子好得很！”洛夫人满眼的欣慰。 “我有一个想法想跟爹娘商量商量。” “什么事？”洛老爷问。 “现在黑沙城已经平定了，秦大将军驻守，也不危险，我想去秦大将军麾下历练历练，您二老觉得呢？” “不可理喻！”洛老爷首先不同意。 “爹，我已经十八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事儿。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对我没有要求，但是好男儿当顶天立地，我也希望我自己不只是个会玩猫猫狗狗的纨绔，我以后要如何教导自己的孩子呢？” “那……这婚事……”洛夫人皱了眉头。 “上次的先生日子看得不好，我去国佛寺找大师父请了一个吉日，你们看看。” 漠烛双手递过去一张写着日期和时辰的红纸。 “下个月26，是离现在最近的好日子。” 洛老爷深深地看着漠烛。 “打定主意了？” “我自己想好了，希望父亲母亲成全。” 洛夫人放下筷子，没说话。 “你长大了……”洛老爷说着叹了口气。 “带上小五和小马。” 洛老爷没多说，只嘱咐了这一句。 第334章 计划 晚上回来，漠烛跟江六儿说了出发的日子。 “你真的走？”江六儿有些雀跃。 “你觉得我骗你？” “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又没敢信。” “没敢信你还在侧屋里躲那么久？没想着又把小白偷走？” “你不懂那种复杂的心。我信你百分之九十，但是毕竟你跟我家少爷十几年没见了，而且你还有父母，还要成婚什么的。不到你亲口跟我说，我得心不得一直悬着么。” “行了，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 “洛少爷，你可真讲义气。” “哎哟，闹了我家那么久，第一次听你夸我。” “那我以前不认识你嘛。” “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家少爷的情况？” 经过这几日的近距离观察，江六儿已经非常信任漠烛了。 “我家少爷一家都被抓了。”江六开了口。 “就是被你以后的大舅哥抓的。” “小小年纪还知道这层关系？” “我也不小了。”江六儿嘟囔。 “你之前说你要带小白去吉丰城？” “嗯。但是你能不能叫它黑鹰？” “可以。” “嗯，黑沙城耶令家活着还在外面看的只有我跟黑鹰了，其他的要么死了要么被抓了。” “你少爷……？” “我少爷当然还活着，他把信物挂在黑鹰脖子上让它跑，本来以为一条狗没人管呢，没想到你大舅哥连狗都抓。”江六儿说着有些嫌弃。 “黑鹰被你们养得很好，识货的人都眼馋。” “哦……我看见黑鹰被抓了肯定要救它。” “为什么？”漠烛笑着问。 “什么为什么？我是什么没良心的人吗？少爷一家要得救就全靠黑鹰能跑到吉丰城了。” “去吉丰城找谁？” “你们少爷被抓多久了？” “到现在快一个月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没事？” “我们少爷上能熬鹰，下能训狼，都是你大舅哥馋得不行的本领。” “呵，那倒是。” “而且我少爷很聪明的，只要你大舅哥有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安全。” “所以你少爷真的有鹰，那为什么把狗叫黑鹰。” “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所以只要去吉丰城你少爷就一定会得救？” “嗯。” “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我家少爷能调遣整个黑沙城的狼群，脱困其实不是问题，但是外面没有人接应的话，少爷不想误伤无辜的人。” “秦将军开战的时候你少爷怎么不叫狼帮忙？” “那种情况的话狼哪里打得过……哎哟，跟公子哥真是说不清楚。” “……你把计划告诉我，我来计划一下。” “你真的要对付你大舅哥？” “我只是想救你少爷。” “为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 “哦……我们先去吉丰城找越家的越浮，他见到黑鹰就知道少爷的意思了。” “他是你少爷的朋友？” “算是吧。” “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少爷的师兄，训狼这些他们都是一起学的。” 漠烛点点头。 “那你少爷获救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也不知道……” 第335章 送走黑鹰 小马和小五也在积极准备这次的“历练”。 “你说少爷忽然这是为什么？”小五问。 “哪里忽然了？之前也准备了这么久呢，只不过没成行而已” “不是又要成婚了吗？这就走了？” “什么叫又成婚，咱们少爷可是头婚。” “老爷怎么忽然又点头了……” “别又了，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少爷最近可懂事多了，你以为老爷看不见？” “那倒是，失忆归失忆，人靠谱了不少。” “管家说现在黑沙城挺冷的，让我们多带点衣服。” “知道了，如果跟着商队走咱们能轻松不少呢，少爷这么急干啥？” “那不是赶着吉日之前回来成婚嘛，跟着商队要走到什么时候？” “哦……” 真的要启程了，江六儿也获得了跟黑鹰团聚的机会。 “嘿嘿嘿，黑鹰，过来！“ 两人在侧屋里玩得起劲。 “小孩儿，明儿要走了，你还不收拾收拾？”小马走进来问。 “我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不用收拾。”太久没见黑鹰了，江六儿现在根本没时间想收拾的事。 “那你也得带点儿，现在黑沙城很冷了，这些衣服是给你准备，自己看着啊，别弄丢了。” “啊……哦……谢谢。”江六儿有些不好意思。 “呵！谢什么谢。别只顾着玩，我们都没带小孩儿出过门，不一定能想到那么多，你自己还需要什么，想到了跟我说一声，真上路了就没有现在好置办了。” “黑鹰吃的东西带了吗？” “它的事儿你不用说，我们带狗比带孩子有经验。” “哦……那没有了。” “行，那你玩吧。” 小马笑着出了门，别看这江六儿当初闯洛府的时候挺勇的，没事儿的时候也就是个纯小孩儿。 临出发，洛老爷和洛夫人把漠烛叫了去。 “父亲，母亲。”漠烛打了招呼。 “都准备好了吗？”洛夫人问。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管家也去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嗯。”洛夫人满眼的不舍。 “父亲，您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之所以同意，也是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嘿嘿，爹还是了解孩儿的。” “那是自然。你此去……”洛老爷想了想，“无论你想干什么，注意安全，伤胳膊伤腿的，回来打死你。” “说什么呢！”洛夫人推了推洛老爷的胳膊。 “……知道，父亲，您放心。” “嗯，我已经让管家传信出去了，沿途有任何事，就去洛家的驿站或者医馆找他们管事的。” 说着洛老爷把桌上一本册子递给漠烛，“这是他们的名簿。” “谢谢父亲。”漠烛接过。 “还有就是，你向来丢三落四，洛府的腰牌，给小五和小马各一个，以备不时之需。” 洛老爷又给了漠烛两块象牙腰牌。 “是。” “腰牌一定要收好。”洛夫人嘱咐。 “知道了。” “行了，多出去历练是好事，秦将军那里我也已经说好了，路上不要贪玩，别把日子耽搁了。” “知道了，父亲、母亲，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我们就满意了。” “是。那你们先歇着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洛母说。 “我们明天天不亮就出发了，父亲母亲就不用特地送了，我会随时报平安的。” “你想得美，本来也没打算送你。”洛老爷说。 “呵，知道了，孩儿一定会按时回来的。”漠烛朝洛老爷和洛夫人行了礼。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六儿就睡眼惺忪地牵着黑鹰跟着小马率先出了府。 漠烛提前说好了不用送，只有管家在门口候着。 “我不是说了不用送嘛……”漠烛说。 “我年纪大了，本来就起得早，少爷您不走我也是这个时间醒的。”管家一脸祥和。 “知道了，你也保重身体，我很快就回来了。” “小马呢？” “昨天放他回家跟他家人道别，我们现在顺路去他家一起出发。” “哎哎，那少爷一路保重。” “好了，你回屋吧，我走了。” 管家点点头。 “驾！” 漠烛带着小五出发了。 在逐渐消失的马蹄声里，洛老爷和洛夫人在正厅坐着。 “这下真的走了。”洛夫人叹了口气。 “要回来的，一月余而已。”洛老爷似是不在意。 “你就嘴硬吧，早早爬起来，送又不去送，就在这干坐着。” “那昨天说好的，今天又去送算怎么回事。” “你昨天直接不答应不就完了。” “男儿家哪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的，天没亮坐在这儿就不弯弯绕绕了？儿子从来没有离家这么久，还是去黑沙城那种地方，也就你能同意。” “为人父，我自己吃过苦，本想孩子多享享福，结果教出个城内名号最响的纨绔，难得他自己有这份心呢。”洛老爷叹了口气。 “我们孩子懂事着呢，稍微有点爱玩而已。” “昨天他说，他以后要怎样教导他的小孩，我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 洛夫人也陷入了沉默。 “行了，好男儿本就应该志在四方，我们给了他我们认为好的东西，现在轮到他自己去找他觉得好的东西了。” 洛老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困了，我再去睡一会儿。” “男人果然没心没肺。” 洛夫人摇摇头。 漠烛这边跟小马已经汇合了。 “小孩儿骑马还骑得不错。”小马赞叹。 “我在我们少爷家经常陪我少爷骑马的。”江六儿有些得意。 “你少爷骑马也很厉害？”漠烛问。 “那是当然，我家少爷比你会玩动物多了。” “哈哈哈哈。”漠烛笑了起来。 “我们马不停蹄到达吉丰城要两天，大家辛苦一下。”漠烛说。 “不辛苦，难得有机会出来一趟。”小五还是很振奋的。 “这才刚开始了，不辛苦留在后面说。” “没事，我会照顾好你们的。”江六儿说。 “哎哟，本事挺大啊。” “我一个人能从黑沙城到宁司城，当然是有点本事的。” “知道了，到时候还要请你多照顾啊，六哥。”小马打趣道。 “好说好说。” 四人一狗，一路上出奇的平顺，按时到达了吉丰城。 “现在晚了，我们明天去找那个人。”漠烛跟江六儿说。 “好。”江六儿现在对漠烛是彻底没意见了。 漠烛拿着腰牌带着几人进了洛氏的驿站。 “少爷，辛苦了，这边请。” 看到腰牌，小二格外热情。 “房间和热水都给您备好了。” “嗯，马多喂点草料。” “知道了，您放心。” “呃……管家传话说您这次是三人，这……” “路上捡的，不用多备房间了，他跟小五睡，狗跟我睡。” “哦哦……是。” “城里的越家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 “明早跟我说一下越府怎么去。” “是，我先带您上楼？” “好。” 都安顿好以后，江六儿去了漠烛的房间。 “其实我们不用去找越家。”江六儿说。 “为什么？” “把黑鹰放过去就行了，少爷说越浮师兄只要见到黑鹰就行了。” “他们还能跟狗说话？” “那不能，主要是黑鹰脖子上那个坠子。” “哦？”漠烛上手摸了摸。 黑鹰顺从得没有做什么防御性的反应。 “哇！黑鹰！少爷说你是不会叛变的，你刚刚在干什么？”江六儿本来想提醒漠烛不要碰，没想到黑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摸摸而已，又不拿下来。”漠烛说。 “我们少爷教的，别人想摸都不行，更何况你真的摸了。” “它有智商的，知道我没有恶意。” “哼！” “就像你知道我没有恶意，还不是一样跟着我走了？”漠烛笑了笑。 “你拿我跟它比？” “你们少爷就靠着你们俩了，你们自己就别内讧了。” “……反正，”江六儿的理智又回来了一点，“把它放出去就行了，它会完成任务的。” “那我们怎么知道越浮的计划呢？” “你不是要去你大舅哥那儿吗，你直接去就行了，找到我少爷，对他好点儿，如果我少爷认你的话，后面的事情你直接听他说就行了。” “脑子还挺好使。”漠烛有些欣赏。 “那当然。”江六儿是不怎么谦虚的。 “那你呢？” “我……嗯……”这事儿江六儿确实没想过。 “我带你一起去军营？” “我一看就不是你们的人吧？！” “是啊，像我靠本事抓的逃犯，秦将军应该会忽然就很欣赏我。”漠烛想想就觉得美。 “哇！你还有人性吗？” “这样你就可以跟你少爷一起了，我也就那么一说，不然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他们不把我跟少爷放一起呢？” “那你就跟我一起啊，我跟秦将军要个小奴隶还是能要到的，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我。” “你不是去当兵的吗？还能有人伺候？” “我们这种子弟，花四十来天来军营打发打发时间，还能真当兵？你都说秦将军是我大舅哥了。” “哦……” “要不然你就在驿站待着也行，这是我家的，你完全不用担心。等黑沙城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接你。” “那……那倒不用，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嗯，在我眼皮子底下，保证你好吃好喝啊。”漠烛也觉得江六儿跟着他最稳妥。 “那我现在就把黑鹰放出去了啊？”江六儿问。 “我们送送它吧……”漠烛说。 “啊？” “晚上吃多了，出去走走。” “哦……” 漠烛要出去，小五和小马自然也是要跟的，而这样着实让黑鹰很难发挥它的战斗力。 一边找路还要一边看看后面的人跟上没。 “我们不来的话，黑鹰可能早就到了。”江六儿觉得漠烛真是一点也不懂边疆的狗。 “我们主要是来散步的不是吗。”漠烛嘴硬。 “黑鹰跟宁司城的狗不一样，你散步，它还得等你。” “他万一又被秦将军那样的人抓了呢？” “啧！你以为秦将军一个人抓得住他？他带了一队小兵去抓的，还抓了好久才抓到呢，这吉丰城哪还能找到这么些人去抓它。” “哦……来都来了，一起看看呗。”漠烛还是要跟着黑鹰走。 黑鹰一路这瞧瞧那闻闻，偶尔跟路边本地的狗吠两声。 来到了一户宅子门口。 “越府。”在远处观望的漠烛念了门上的牌匾。 “我就说它能找到吧。”江六儿很是骄傲。 “我们去帮它敲个门？”漠烛问。 “……”江六儿不想说话了。 “汪！汪汪汪！汪！”黑鹰在门口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 “那就是师兄。”江六儿介绍。 “哦……” “可以走了吧？” “哦……” 漠烛还伸着脖子看。 “其实我们光明正大去跟师兄见个面也没什么，是吧？”江六儿不太理解。 “没事没事，我们是来散步的，不是来送黑鹰的。”漠烛死不承认。 “……那我们回去吧。” “黑鹰确实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啊……” “哦……” “走吧。”江六儿催促。 “少爷你是不是舍不得了？”小五问。 “回去吧。”漠烛并没有回答。 “那黑鹰还会戴着那个坠子吗？”漠烛问江六儿。 “会啊，要还给少爷的。” “哦……” “怎么的？你提好多回了，你喜欢那个坠子啊？” “还行吧。” 江六儿不能理解。 “那我们明天早点出发。”漠烛说。 “我可以！”江六儿现在一身牛劲。 “是。”小马和小五当然都听自家少爷的。 “好，那回去大家都赶紧歇息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黑沙城，漠烛越是睡不着，虽然之前在宁司城的时候漠烛也没睡过什么好觉。 如今连黑鹰也走了，漠烛一个人独守空房，心情很是低落。 漠烛趴在窗边，看着漆黑空旷的街道，脑子很乱，想了很多到达黑沙城之后的事情。 远方的天色逐渐亮起，“少爷？”小五和江六儿来敲门了。 “来了。” 漠烛开门走了出去。 “少爷你也起挺早啊。” “嗯。” “小马呢？” “他让小二去准备早餐了，我们下去吃饭吧，吃完就出发。” “走吧。” 第336章 意外生病 到吉丰城的时候，天气就明显变冷了不少，眼下越接近黑沙城，气温更是有些刺骨。 漠烛的心情也随之有些低落。 “小马哥，还好你帮我准备了衣服。”江六儿缩在厚厚的棉袄里，脸被冻得有些红。 “那你可感谢错人了，要准备的东西，是管家提醒的，具体的东西呢，是少爷的。” “啊……哈……哈哈……”江六儿尴尬地笑了一下。 “不客气。”漠烛说。 “黑鹰还能自己去黑沙城？”漠烛问江六儿。 “啧……越师兄会带它去。” “嗯……” “洛少爷，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少爷驯的狗，可是一顶一的。” “现在不是天冷了么……”漠烛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边疆的狗本身就很扛冻啊，比人有用多了。” “那倒是。” “洛少爷，到了黑沙城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比起黑鹰，江六儿更操心这个。 “想好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哦。前面，大概还有五里路，有一座山……”江六儿准备发挥自己的本土优势。 “黑格山，早晚瘴气非常重，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穿过去。”漠烛说。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来过啊。” “那不是你很小的时候吗？” “我天资过人。” “啧。” “我们在前面的驿站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发。”漠烛说。 “我还可以。”江六儿怕漠烛因为要照顾他。 “让马也休息一下，跑了很久了。” “哦，好。” 到了洛家的驿站，小二好吃好喝地都给端了上来。 “少爷一路辛苦啦！”小二招呼道。 “还好。” “没想到少爷您这么快，我都估摸着可能还要过两天才到。” “路上挺顺利的。” “您真的不在这儿歇一晚再走吗？房间我们都准备好啦。” “不用了，歇一会儿就走。” “好嘞，前面的黑格山，您可务必在日落前走完啊，不然晚上很危险的。” “知道了。” “你第一次来，要是跟着商队一起就方便很多。” “没事，来之前都了解过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您慢用。” 说完小二就退下了。 江六儿也不客气，抓个肘子就开始吃。 “慢点儿吃，路上也没饿着你啊……”漠烛笑着说。 “这个闻着太香了。” “那你自己来宁司城的时候，路上吃什么？” “买啊，买包子买面条，少爷给了我银子，我还剩了不少呢。” “真厉害。” “还行吧。”江六儿吧唧吧唧吃着，话一句也不撂地上。 “少爷，过了黑格山，还有20里路才有我们的驿站，要不要明天早上再出发？”小马问。 “今天不走，整个下午就浪费了，还是抓紧点吧，最多就是到驿站的时间晚一些。” “知道了。” “黑格山除了瘴气，还有很多毒虫毒蛇，你们也要小心哦。”江六儿提醒。 “你怕吗？”漠烛问。 “我当然不怕，我是提醒一下你们。” “知道了。” “我对这一带比较熟，等会儿进山可以让我开路，保证没有问题。” “呵，六哥能吃能战啊。”小马说。 “你吃你的吧，我们暂时还用不上小孩儿打头阵。”漠烛并不买账。 “我不小了。” “知道了……”漠烛没多说。 真的要进黑格山的时候，漠烛在最前面，小马垫后，江六儿和小五在中间。 “我都说了我对这里很熟了。”江六儿觉得这种安排大可不必。 “宁司城没有让小孩儿开路的习俗。” 漠烛自顾自地往前走。 “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如果有毒物靠近的话，马会先知道的，到时候你们控制好马就行了。” “嗯。” “这是黑沙城出来的必经之路，每天虽然没几个人，但是时辰对的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的。” “知道了。” 江六儿一路上嘴基本没停。 “是不是因为快到了，越来越兴奋了？”漠烛问江六儿。 “也没有快到吧，今天歇一晚，明天晚上才能到呢。”江六儿对路线和时间都了如指掌。 “嗤嗤嗤……”漠烛的马喷了几口气，脚步有些慌乱。 漠烛尽量控制好缰绳。 “可能有什么东西。”江六儿很有经验地用气音提醒，一边认真观察周围。 “马往哪边躲那东西就在相反的方向。”江六儿又用力又轻轻地说。 漠烛一手控制马一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江六儿凝神看了一会，说：“你太高了！” 然后很轻盈地下了马。 “小孩儿，上来！”小马在后面喊，又不敢太大声。 江六儿朝后面伸了伸手，示意小马别说话。 整个空气忽然都变得很安静，连风声好像都静止了。 “呀！你还能躲我的眼睛！”江六儿忽然朝草丛里扑了过去。 几乎同时，一条两米多长的粗壮的蛇尾也很快的卷了过来。 漠烛抽刀一挥把蛇尾砍成了两段，而断掉的蛇尾还在用力扑腾。 漠烛跟小马还有小五都下了马，“谁教你就这么生扑啊？”漠烛把草丛里的江六儿拎了起来。 “没生扑啊……”江六儿一手的血，短匕首插在蛇的头上，稍微用点力才把刀拔下来。 “行啊，六哥。”小马说。 “拿水来冲一下。”漠烛吩咐。 “来。”小五去取了水。 “快要过冬了，它准备来顿大的呢。”江六儿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着小五去洗手。 “后面再有事儿你别自己下马。”漠烛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有谁斗蛇是坐马上的，你够矮才行，像我这么矮。” 江六儿还骄傲上了。 “第一次遇到以矮为荣的。”漠烛笑了笑。 “我还要长的呢，我们边疆的人都高，我可不着急。” “行了，六哥，这波就你最帅，来擦擦手。”小马递了一块手帕。 “一般一般，这都是小事。” 说着几人又上马继续往前走。 “这个季节也算不错了，遇到那条蛇也算它冬眠得晚，如果是天热的时候，就更危险一点。” 快出山的时候江六儿心情还是不错的。 “太阳还在呢，我们可以说是很顺利了。”江六儿又说。 “那不全靠六哥。”小马逗他。 “好说好说。” 穿过了黑格山，前面的路虽然好走一点，但是早晚温差大，在夜里走那么远也还是有些吃力的。 江六儿打了个冷颤，手也有些冻僵了，不自觉“嘶”了一声。 “冷了？”漠烛问。 “有一点点，我好像没有晚上赶过路，不知道晚上这么冷呢。” “嗯，我们还要一段时间才到驿站，再坚持一下。” “知道了，我能行！”江六儿晃了晃头，让自己冻得嗡嗡的脑袋清醒一点儿。 不知道摸黑走了多久，江六儿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要不行了……” “啊？”漠烛下了马，小马和小五也赶紧凑了过去。 漠烛把江六儿抱下马，摸了摸他的脸，“太冷了。” 但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继续往前走。 “他跟我骑一匹马，我给他捂一会儿，小五你牵着他的马。”漠烛很快做了决定。 “好。” 几人又重新上马，漠烛让江六儿坐他前面，他解开棉袍，把江六儿包在自己怀里，再用腰带绑了个结实。 “坚持一下，没多久就到驿站了。” “嗯……”江六儿哼了一声。 “加速。”漠烛喊道。 “是！” 几人加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到驿站几人都挺急的，小二看着小马背上快要晕过去的小孩儿也挺急的。 “少爷，房内火炉都准备好了。” “嗯，再拿几床被子过来。” “是！” 漠烛很快把江六儿安置在床上。 “哪里不舒服？” “冷，有点头晕。” 漠烛摸了摸江六儿的脸和额头，再把了一下脉。 “风寒。” “少爷，被子来了。” “给他盖上。” “是。” “再去煮点姜汤。” “是。” 漠烛把火炉往床边挪了挪。 “先睡一会儿，暖和暖和，等姜汤煮好了，我叫你。” “没事儿……你们去睡吧……”江六儿有些懊恼，自己拖累大家了。 “我们宁司城没有留生病小孩儿自己睡的习俗，眼睛闭上，睡。” “少爷，那我们去把饭端到这儿来吃？”小马说。 “端到隔壁。” “是。” 小马和小五出去张罗了。 “咳，我拖你后腿了。”江六儿说。 “还没睡？什么拖不拖后腿的？谁还不生个病。你是年纪小，等你跟我们一样大你也不生病了。” “嗯……” “你在黑格山还救了我呢，没有你我可能都被那条蛇吃了。” “嘿嘿……咳，怎么可能……” “那可说不定，毕竟我以前只在猎场玩，真的荒山野岭那不还得靠你。” “倒也是。”江六儿心情好了不少。 “行了，睡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足精神，养好了我们才能出发。” “不不不不……”江六儿差点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自己没什么力气加上被子太重了，只好躺回去。 “千万不能耽误，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可以啊，你今晚把病养好。” “那怎么养得好……” “别说话了，赶紧睡，养精蓄锐懂不懂？” “哦……” “嗯，我们宁司城也不流行让小孩操心大人的事，我都会安排好，你睡你的。” “嗯……” 江六儿的眼皮子一直都很重，现在放下心来，渐渐睡着了。 “少爷……”小马在外面轻声喊。 漠烛到床边看了看江六儿，转身出了门。 “姜汤在煮了，等会儿小二会端上来。”小马说。 “嗯。” “少爷，先吃饭。”小五递上了筷子。 “小孩儿严重吗？”小马问。 “今晚不恶化的话也不算严重。” “那明天……？” “明天再看吧。” “嗯，少爷，等会儿吃完饭您去休息，我跟小五看着他。” “不用了，你们两个去休息，明天如果有事要办还得你们去跑。” “我们一晚不睡觉明天也能跑。” “可以，但不至于，我们现在就四个人，得节约用。” “可是……” “别可是了，吃完饭把这些端下去，然后去睡觉。” “是……那您有事叫我们。” “呵，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客气过吗？” “好像是没有……” “嗯，赶紧吃饭吧。” “是。” 分工完，大家吃了顿热乎饭，江六儿的姜汤也煮好了。 “我来吧，明天早上准备热水，小孩儿可能要洗澡。”漠烛跟小二说。 “是。呃……少爷，要不然让小的……” “不用了，这里晚上没事了，我来看着他。” “是是，有事您吩咐。” “嗯。” 夜晚终于归于平静，只有燃烧的炭火还醒着。 漠烛轻轻走到江六儿身边。 “小孩儿，醒醒。” “嗯……”江六儿在梦里也知道接话，但是人没醒。 “小孩儿……”漠烛又继续叫。 江六儿还是没反应。 漠烛摸了摸了江六儿的额头。 先前太冷了，整个人都是冰的，现在额头是烫起来了。 漠烛拿走了两条被子，避免过热会加重病情。 孩子太虚了，漠烛也没坚持叫醒他，只是坐在火炉旁发呆，偶尔加加碳，让火一直着着。 天亮了，江六儿还没醒。 “少爷，来隔壁吃早餐。”小五轻声推开门，跟漠烛说。 漠烛先望了一眼床上的江六儿才站起来出去。 “还没醒呢？”小马问。 “嗯。” “有好转吗？” “有，发热没那么严重了，但是还在烧。” “那今天……” 漠烛沉默了一下，“暂缓出发。” “好，我等会儿告诉小二。” “嗯，吃饭吧。” “我叫小二给小孩儿煮了粥，等会他要吃的话热热就行。” “嗯。” 早餐漠烛吃得没什么味道。 “少爷，既然决定不走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我跟小五昨天都休息好了，今天我们看着他。” “不用了。” “别啊，少爷，我们感觉您从，咳。”小马特地降低了音量“从失忆以来，日渐消瘦啊……” “少爷，您还没有恢复记忆吗？”小五又轻又八卦地问。 “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小马摇摇头。 “为什么？” “您要是恢复记忆的话，至少比现在……”小马在搜索合适的词。 “阳光灿烂一点。”小五说。 “对对对。”小马赞同。 “我现在是很黑暗吗？” “不是，只是您以前更灿烂一点。” “知道了，别一天天瞎猜了，等我恢复记忆了会告诉你们的。” “是。那小孩儿……？” “你们看着吧，他没醒就让他睡，醒了先喝姜汤，再喝粥，偶尔摸摸他的额头，如果变烫了来喊我。” “知道了，我们也是带过弟弟妹妹的，您就放心去睡吧。” 第337章 悉心照顾 因为江六儿的病情，不得不放缓去黑沙城的脚步，漠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 他梦到很多以前的时光，多久以前呢？ 好像是还在苏神殿的时候，他还是那只没有被驯化的小兽，苏清尘把他抱在怀里，坐在糖棕树下看夕阳。 柔软的，温暖的。 “主人……”漠烛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漠烛就这样在纷繁的梦里睡着。 “少爷？”小马来敲门了。 “嗯？”漠烛瞬间就转醒了，看着身处的驿站，心情低落。 “可以吃午饭了，起来吃午饭吗？” “哦……我不吃，你们吃吧，我去看着江六儿。”漠烛很快就起床去开了门。 “少爷，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啊，你怎么看着又瘦了？” “刚起床，没什么胃口，晚上再跟你们一起吃。” “哦……” “江六儿怎么样了？” “上午醒了，姜汤给他喂了，粥没喝。” “嗯，我去看看。” 到了江六儿的房间，孩子躺那儿，但眼睛在咕噜咕噜转着呢。 漠烛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身体挺好啊，烧退了。”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今天能把饭吃下去，明天我们就可以走。” “我刚刚喝姜汤快要把我辣死了，嗓子还有点疼。” “良药辣口。”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吗？” “喝的是姜汤的话可以这么说。” “我有点等不及了……”江六儿被困在被子里，有些生无可恋。 “那就赶快好起来。” “嘿！”江六儿一个发力坐了起来。 “干嘛？” “我要吃饭！”江六儿说得很英勇。 漠烛过去摸了摸江六儿的脖子和背。 “躺下去，我叫他们弄热水你先洗个澡。” “哦……” 江六儿又无力地躺了下去。 洗完澡江六儿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喝粥也很香。 “洛少爷，我真的觉得我好像好了。” “嗯，注意保暖，别再冻着了。” “知道了！”比起躺在床上的无助，江六儿现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们家有没有信号什么的可以放？”漠烛问。 “有，但是现在不能放吧？不能保证少爷他们能看见，也怕你大舅哥看见了提高防备。” “嗯……” “我们明天出发的话，晚上就能到了。”看到漠烛情绪有些低落，江六儿安慰说。 “知道了，你操心你自己吧。”漠烛摸了摸江六儿的头。 下午江六儿也不能出门，只能围着火炉坐着。 “你跟我讲讲你们家少爷。”漠烛陪在旁边问。 “我们家少爷……我不是给你讲过很多了吗？” “他喜欢吃什么？” “嗯……他喜欢喝羊奶吃烤素包。” “这么大还喝奶？”漠烛失笑。 “那怎么了？80岁也可能喝奶，我们都喝的，牛奶羊奶。” “嗯。那你主人讨厌什么？” 听到这儿，江六儿一脸坏笑：“他最讨厌你大舅哥。” “呵。那你们都辛苦了。” “其实，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打我们？”江六儿真的不解，大家各过各的不好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然在你们看来，宁司城的人是一拨人，你们是一拨人，我们是对立的。但是，他们决定要打的时候，我又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 “哦……”江六儿试图理解。 “打仗，无非为了土地或者其他的资源，开疆扩土，好像是每个政权都会做的事。” “为什么一定要开疆扩土？”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上面的人，我只会玩狗玩猫。” “哈哈哈哈。” “反正，上面的事，我们做不了主，能做的，只是在这种规则下面，怎么尽量活下去。” “你是来救我家少爷的，但是我家少爷要把黑沙城拿回来，你怎么办？” “……我帮你少爷。”漠烛说得有些吊儿郎当但又有些认真。 “啊？”江六儿不知道应该叫漠烛叛徒还是叫他恩公。 “但是……为什么？”江六儿问。 “宁司城就算没有黑沙城也没什么吧……这不是你们的家吗？” “哦……那你不是变成叛徒了吗？” “那怎么办？你们收留我啊。” “那你爹妈呢？” “你还真是想得全面啊，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站在你少爷前面，拿着刀，往秦将军身上砍？” “那不然呢……？” “你才12岁呢，这么问也很正常，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到时候慢慢学吧。” “哦……” “这可是秘密啊，跟谁都不能说。” “我知道，我嘴可严了。” “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们少爷家的事你过了多久才跟我说？”漠烛开始算日子。 “嘿，嘿嘿嘿……” “你们少爷结婚了吗？”漠烛又问。 “那没有。” “年纪也到了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少爷又不会跟我说这个，我才12呢。” “嗯。那他有心上人吗？” “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 “啊，就像小马哥和小五哥每天都跟着你，我也是每天都跟着我家少爷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哦……”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下午。 “吃晚饭啦！小家伙可以吃饭了吗？”小马问。 “可以！”江六儿倍有精气神地回答。 “行，那我把饭端进来！” 几人终于一块吃了一顿饭。 “小家伙身体不错啊。”小马说。 “辛苦小马哥和小五哥照顾我了。” “小事儿啊，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了，就是有点饿。” “嗯，吃饭吧，第一顿饭不要吃太多，不然对胃不好。”说着小马给他夹了蔬菜。 “谢谢。” “别谢了，带着你够省心的了。” “少爷，那我们明天出发吗？”小五问。 “嗯，明天早上出发，给他准备一顶保暖的帽子，还有手套。” “好。” 出发的时间有了盼头，大家都轻松了起来。 “少爷，您也多吃点。”小马给漠烛夹了块鸡腿。 第338章 最小的营帐 这一路下来，漠烛也愿意把江六儿当个可靠的本地人了。 从驿站出发，路上有些什么溪流要怎么淌过，有些什么小路比较近，江六儿都会提前说，大家也都照着做。 “早知道我也不用提前准备什么了，直接带着你不就行了吗？”漠烛调侃道。 “早的时候你不认识我呀，你来黑沙城那年，我刚出生呢。” “时间真是一转眼啊……”漠烛感叹。 “看见了吗？进了城门就到了。”江六儿借着夜色兴奋地说。 “嗯。所以，你算是我捡的还是我抓的？”漠烛问。 “那我还是算你捡的吧……”江六儿也做了决定。 “聪明。” 到城门口就被拦下了。 “宁司城洛家的洛钦。” 小五下马去把洛钦的腰牌给卫兵看了一下。 “洛少爷，请。” 都是招呼过的，看见腰牌就直接放人了。 副将带着一群人去了秦将军的营帐。 “秦将军。”漠烛先行了礼。 “这小孩儿是？”秦将军一眼就看到江六儿明显不是宁司城人。 “我在路上捡的，问过了，是吉丰城人。” “哦？”秦将军打量着。 “吉丰城哪里人？” “南门棚户区的。”江六儿回答。 “北门的山神庙可去过？” “北门没有山神庙，山神庙在东门。” “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正式的名字，排行老六就叫小六。” “你家人呢？” “我爹娘都死了，大哥三哥死了……”江六儿掰着手指开始报家门。 “二姐和四姐去宁司城给别人做童养媳了，我跟五哥相依为命，但是前一阵五哥也死了……”说着江六儿就开始哭。 “别哭了别哭了……”小五蹲下去给江六儿擦眼泪。 秦将军点点头。 “这些事儿我还能拎不清？吉丰城现捡的，该打听的都打听过了，别看现在像模像样，刚遇到的时候可脏了。”漠烛开了口。 “孩子看着也挺可怜的，我呢，多一个人服侍也不多，他就跟着我了啊。”漠烛笑了笑。 秦将军想了想，“可以。” “行了！我就知道秦将军通情达理，我也不是不懂事，他的开销都算我的，绝对不动军方的。” “洛公子客气了，洛府送来的军需不差这一个小孩儿。 ” “我这次来就给您添麻烦了，还带了那么些人，洛府送的，那是对秦将军的支持，我带来的，我自己管。您也别客气，洛府不差这一点。” “呵。”洛府什么水平秦将军当然知道，就随意了。 “这是秦小公子托我给您带的信。”漠烛把信递给秦将军。 “谢了。”秦将军接过，“他瞎跑那事，我都听说了，是我们秦家对不住你。” “秦将军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跟秦小公子可是铁哥们儿，下次他肯定不会跑了。” “哈哈哈哈。” 秦将军之前跟洛钦没有什么交道，对他的了解也是道听途说，这会儿真的聊了几句，印象倒是挺不错的。 “现在晚了，之后的事情明天再说，营帐都准备好了，你们先去休息。” “好，那明天……？” “明天的早操……” “我可能起不来。” “没指望你起来，明天的早操你就不用参加了。” “是。” “我也是看你们赶路赶得挺急，明天放你们休息一天，后天可就要来真的了。” “知道了。”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但既然来了，我手下就要有我手下的样子。” “那是！放心吧将军，我既然来了，肯定会好好干的。”漠烛表态。 秦将军只是笑了笑，好像听了什么不靠谱的发言。 “我说真的。” “知道了，带他们去休息。”秦将军吩咐。 “是。” 副将带着洛钦去了营帐。 “洛少爷，不知道您来了四个人，只准备两个营帐。” “没事儿，这小子在我帐里守夜。” “是，那您先休息。” 营帐里就剩下漠烛和江六儿了。 “你还挺能演啊？”漠烛说。 “活着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还挺能说，收拾一下去睡吧。” “我不是守夜吗？” “……没继续发烧就不错了，还守夜。我们府上不兴让孩子守夜。” “那你呢？” “我又不困，我出去溜达溜达。” “你要去看我少爷啊？”江六儿往漠烛耳边凑，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说。 “说什么呢？我第一次到军营，四处看看而已。” “我知道我少爷关在哪里。” “哪里？” “俘虏都在校场那边，但我少爷一个人被软禁在柴房那边，别的营帐都很大，因为要放很多东西，我少爷的最小。” “嗯。” “但是你现在去，要干嘛？” “没干嘛，我都说了出去溜达，你自己不信。” “这话不会有人信啊，又不是只有我不信。” “……反正，你先睡吧。” “哦……但是你要干嘛，你要告诉我哦！”江六儿觉得解救少爷的事万万不能少了自己。 “知道了，现在还能干嘛。” “好，那我睡了。” 江六儿也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漠烛的床上钻。 “被子盖好点儿，别又生病了。” “不会了。” 安顿好江六儿，漠烛便出了营帐。 “洛少，可是有事吩咐？” 军营里的人都是固定的，这会儿看到漠烛，都知道是谁。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到处看看。” “啊……呃……”按照军纪来说，其实是不能到处看看的，但是对于洛少，卫兵一下也不知如何处理。 “那……您何有吩咐就叫我们。” “好的。” “还有就是，尽量，不要到处逛。”卫兵还是委婉地说了一下。 “明白！明白！我就在附近透透气，过会儿就回营帐了。”漠烛答应得很爽快。 “好。”卫兵也高兴，一方面没得罪公子哥，一方面也免得被将军骂。 看卫兵走远，漠烛往柴房的方向慢慢溜达。 果然不久就看到了一个明显小了不少的帐篷。 漠烛慢慢向那个帐篷靠近，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帐篷里的人还没睡，从帐帘的缝隙里还能看到一点烛光。 漠烛轻轻叹了口气，他绕到帐篷的侧面，席地而坐，背靠着营帐。 第339章 军营首日 因为睡得晚，漠烛比其他人都醒得晚。 “少爷，您今天倒是睡得久。”小马一边端了热茶进来一边说。 “是吗？”漠烛活动了一下筋骨。 “是啊！最近您都起得可早了。” “可能不用赶路了吧，人就有些松懈了。” “您休息一下也好。秦将军不是说明天就要操练了吗？您今天得多休息一会儿。” “我睡够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马上就中午啦。” “那确实睡得挺久的。”漠烛没提自己差不多早上才睡的事。 “副将上午来传话，说晚上去秦将军营帐用晚餐，秦将军给您接风。” “知道了。” “吃饭了！”小五和江六儿端着餐盒走了进来。 “桌子摆好了。”小马说。 “嗯！” 几人把冒着热气的饭菜都端了出来。 “少爷，吃饭。” “嗯，一起吃。” “洛少爷，今天我守夜就行了。”江六儿说。 “说什么呢？” “那总不能天天都是我睡床，你在床边将就着吧？” 江六儿今早醒来，发现漠烛在床边趴着，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昨天是太晚了，我不想太麻烦他们，今天我还给你弄不来一个床？” “哦……” “小孩儿还挺操心。”小马说。 “因为我有心啊。”江六儿对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 “吃你的吧。”小马给他夹了个鸡腿。 “今天有什么不舒服吗？”漠烛问。 “没有，我好完了，连咳嗽都没有。” 江六儿大口吃着饭。 “嗯，最近可不要再生病了。”漠烛意有所指。 “知道了。” 吃完饭，小马和小五去收拾了。 “洛少爷 ，你昨天可看到什么了？”江六儿悄悄问。 “那么黑，我能看到什么？” “你找到我少爷的帐篷了吗？” “嗯。” “嘿！真的？他还好吗？！” “擅自见他？脑袋还要不要？昨天他的帐前没有守卫，我猜校场那边，应该也没有。在军营，这正常吗？你记住，要成事，先沉住气。” “哦……”江六儿认真听着。 “一些闲事，我洛家是能讨得一点薄面的，但军纪面前，一点错都不能犯，知道吗？” “嗯。” “所以，我们要一步一步来。” “小马哥和小五哥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这件事，我可就靠你了。” “知道了！” “所以，我没叫你做的事情，不要擅自行动。” “嗯。” “还有就是，那个越浮，他什么时候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少爷没跟我说。” “嗯……跟你少爷见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要我帮忙吗？” “你尽量少在外面晃，校场的人要是看见你，怕会露馅。” “我戴着这个！”江六儿把脖子上的围脖往脸上一拉。 “戴着这个连我爹都认不出我。” “呵呵呵呵，你这个从哪里来的？” “小马哥给我的，你不是让他给我准备帽子那些吗？这个围起来可暖和了。” “嗯。就算戴着这个也别乱走，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知道了。”江六儿还是很配合的。 下午漠烛几人把营帐好好布置了一番，就按时去了秦将军的营帐。 “秦将军。”漠烛行礼。 “坐。” “谢将军。”漠烛在桌前坐下。 “昨夜休息得可好？”秦将军问。 “刚开始有些兴奋，四处溜达了一下，然后回去一觉睡到中午，感觉还行。” “嗯，吃吧。昨天太晚，不耽误你休息，今天这会儿才得空。” “秦将军客气了，我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请。” 两人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马奶酒，喝得惯吗？” “嘶……还挺够劲儿！” “嗯，这儿天冷，这酒喝了够暖和，羊肉也试试。” “嗯。”漠烛尝了块羊肉，“跟宁司城的确实不一样。” “一方水土一方口味。” “这黑沙城确实有点儿东西，秦将军威武。” “呵。”话题到这儿，秦将军不便多说。 “宁司城收到捷报有些时日了，一直没见将军回程。” 漠烛并不是询问原因，他继续说：“恰巧我这婚也需要延后一点，以前不懂事，只知道玩，真到这份上了，我是想着，我这人，一直没什么建树，书虽然看过一些，但是毕竟世面见得少。刚巧，跟秦将军有这渊源，就厚着脸皮来麻烦您这一趟，历练历练我自己，以后在家里也更有担当一些。” 秦将军点点头：“这一路走得挺快，可有遇到什么艰险？” “这个多亏家父照拂，连路都有洛家的驿站和医馆可以歇脚，物资也充足，有些什么艰险都有事先提醒，加上我平时在猎场也有些锻炼，遇到些毒物什么的，解决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嗯。听说过，你对野猎和驯服动物都挺有一套。” “哎……玩物丧志而已，我已经在慢慢戒了。” “你下午差人送来的花收到了，人来边疆，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这花叫墨兰，皮实好养，没花的时候赏叶，您看这叶，坚韧挺拔有棱有角的，特别称您的气质。” “哈哈哈哈，但是我看每个犄角旮旯都种得有，你来这么远，竟然带了这么多？” “那我不知道您在这儿留多久啊，万一能看到花呢，就算看不到，那也是我们宁司城种在黑沙城的标志。” 秦将军被漠烛的公子哥做派逗笑了。 “说说，除了花还带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墨兰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儿，黑沙城这气候也就这样了，等您回宁司城，多的是稀奇物给您看。其他的我也没带了，主要想见识见识本地的稀奇物。” “呵呵呵呵，你不是来历练的吗？” “我是啊，但是历练也不是一整天都练嘛，小兵现在不也休息了么，我空闲时间见识别的。” “依军令，下操了也只能在指定位置待命。” “嘶……将军……我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到处走走的职务？”漠烛面露难色。 “昨天还没逛够？” “您知道啊……嘿嘿……我昨天那不是看看墨兰好种在哪儿么，您看，今天就算种了是不是也没耽误事儿，我们军营的风貌忽然还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