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纵横三千里》 第一章 序 http://.biquxs.info/

“你还是放不下十年前的那段恩怨。” “如果能放的下,我又何必等这十年。”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如何破解天剑宗的飞剑术。” 天空开始下雨,身穿麻布短衫的跛腿老人将烟枪递入口中,深深地抽了一口。 很快,雨点便将火星打湿,烟灭了。 灰衣男子伫立在原地,任由雨水打在他的眼睑上,一动不动。 看在眼前的是一座足有三丈高的焚剑炉,熊熊燃烧的火焰始终映在男人的眼眶中。 他必须面对这个很沉重的问题。 天外飞剑,百步之外取人首级。所以天剑宗的剑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几百年来也从未有人敢挑战天剑宗的威严。 “飞剑攻击固然厉害。”男人开口道:“但是,一个人剑脱手的时候,也是他自身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我手中有剑,那他也未必接得住我这一剑。” “可是,自从十年前你的金丹碎了以后,你的修为已经大不如前了。” “不错,可我我的剑却比十年前更快了。” “千万不要轻看了修真者。” 老人的提醒自然处于一番好意,金丹期以上的修真法门尽数掌握在四大门派手里,普通人能够结成金丹就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要想继续往上就修炼,就必须成为四大门派的弟子。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四大门派的弟子才配称为修真者。 “我这次来,是为了求一把剑,一把足够快的剑。” 雨还在下,火焰还在燃烧,焚剑炉里的铁母已经冶炼了整整七十七天。 这个男人名叫沧马,他是霸天寨的大当家,也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土匪头子。 这个老人没有名字,他和他名字一样早已被这个世界遗忘。但是在沧马的眼里,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铸剑师。 雨越来越大,老人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炉身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他甚至不敢喘气。 因为雷电就要来了,在雷电来临的时候,他必须保证炉内炉外的温度达到某种玄妙的平衡。 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在此之前,他已失败了无数次。 沧马也闭上双眼,身心瞬间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浑身的每一条汗毛孔都完全打开。感受着天地带给他的那种沉闷的压迫,在下一个瞬间雷电将会撕破这种沉闷。 他能感受的到。 “十、九、八……” 他数数的时候,老人明显轻松了许多。 他数到四的时候,老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流光溢彩。 毫无疑问,此时这把剑是世上最好的剑,但它却没有名字,因为它的生命只剩下三秒,所以它不配拥有名字。 “三、二、一!” 昏暗的天空上裂开一道豁口。那条耀眼的白光带着势无可挡的力量猛击下来。 同一瞬间,老人脚踏七星一跃而起,手中长剑直指苍穹。 “轰隆隆!” 谁能想到一个跛脚的老人家竟有如此犀利的身法。 黑云之下,飓风之中,长剑引来无数电光。 老人宛如天神下凡,所有的电光都被他牢牢握在手中,接着一把将长剑灌入焚剑炉炉顶。 泥土堆砌的焚剑炉寸寸碎裂,轰然倒塌,火光四溅而白光聚敛,长剑稳稳钉在炉底的铁母之上。 九天神雷随着长剑的牵引尽数贯入铁母之中。 老人体力耗尽再无法支撑,倒退向一边。 随着电光消解,宝剑也失去了灵气,断成三截,漆黑如墨。 唯独那块铁母上隐隐有蓝色的流光闪过,那是雷电的力量。 “哈、咳咳……哈哈。”他笑得筋疲力尽,牙根也都被血水染红,“成了,你敢相信吗?” 沧马赶紧扶助老人:“大师父,你没事吧。” 老人欣喜若狂,啐了口血水:“多亏了你,多亏了有你在。” 他的眼睛始终离不开铁母,要不是铁母上高温未散,他真恨不得一把抱在怀中。 “说真的,你该跟我学铸剑的,你要是愿意学,一定做得比我还好。”老人自怨自艾道:“我就是常常把握不好时机。” 而这恰恰是沧马最大的优点,他拥有极强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对自然界中的那些力量。 沧马道:“恐怕不能如您的愿了。” 老人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知道沧马拒绝的原因。 每一个铸剑师都必须将剑视为自己的生命,只有这样才能铸造出绝世好剑。可一个剑客如果太过惜剑如命,那么他出剑的时候就一定会犹豫,因为他会担心自己手上的剑会受到损伤。相比之下,敌人的性命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对沧马而言,剑道的极致才是他追寻的目标,所以他绝不可以在出剑时产生犹豫。 老人问道:“距离飞剑问道,还剩下几天?” 沧马道:“三天。” “看来你等不到这把剑了。”老人皱了皱眉头。 “不碍事的。”沧马笃定道:“反正我还会再来的。” “跟我来。”老人走进木屋,从桌案地下抽出一方檀木匣,“八方战,这把剑本来是为你特意打造的,可是后来我又觉得有些担忧。” 此剑通体呈乌青色,长有三尺六寸,阔有四寸,入手颇有些分量。 沧马拿起剑,立刻疑惑道:“大师父,这把剑?” 这把剑会动! 和普通剑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八方战的剑锷并没有将剑身紧紧包裹住,周圈都留有缝隙,只有剑身的根部是固定的。所以这把剑拿在手上就会开始晃动,一般人轻易使不了这把剑。 老人解释道:“我思来想去,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打造一把正面抗衡天外飞剑的剑,所以只能在剑身上做文章。利用剑身的活动性,来卸掉敌人剑招上绝大部分力量,所以它在防御上有着绝对优势,为此我给他取名叫做八方战。” “八方战!”沧马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突然有一束光照进了他的心门,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它的防御强,那么它的进攻只会更强。 “不过这把剑的材质实在一般。”老人道:“我还是不太放心,你总是太冒进,毕竟你这次要去的地方和以往不同,我不想害了你。”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沧马自嘲一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萧索。 的确,他额角的发丝已经开始泛白。 “我还想知道,你体内的金丹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沧马道:“尽管我用了十年的时间重铸金丹,但似乎并不能恢复到和从前一样了,也许只有到了天剑宗才能找到答案。” 老人将手搭在沧马肩头,用力地拍了拍:“我很快就会打造出一把绝世好剑,就用刚刚那块铁母,你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 “我会的,大师父。” 第二章 飞剑问道 http://.biquxs.info/

飞剑问道。 凌天峰,天剑宗外围的一座孤峰,飞剑问道每三年都会在这里召开一次,只有通过选拔才能成为天剑宗的弟子。 人群当中,沧马看起来与周围人有些格格不入。在场的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才俊,只有他一人年近四十。 若是十年前还好,那个时候江湖上没有人不认识沧马,那个时候江湖上到处都是关于沧马的传说。 他人生的拐点就是金丹破碎的那一次,从那以后他一直闭关隐居,也就不再涉足江湖了。但尽管人不在江湖,可那些传说还在。所以这些后辈们虽然都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却都没见过他的样子。 “喂,大叔,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跑来凑热闹?” 岁月不饶人,想不到再入江湖时已成为旁人口中的“大叔”,真是令人唏嘘。 他并未有理会,但年轻人的调侃还在继续。 “大叔,我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刀剑无眼,你要是把性命搭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哈哈。” “是啊,大叔,现在已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该退隐就退隐,该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就别再跟着我们凑热闹了。” “快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待着吧,大叔……” 沧马仍旧一句话都没说。 和这些年轻人比起来,他的确是老了,不光是额上有了白发,眼角处也生出了许多皱纹,他的皮肤开始松弛变得没有光泽。 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变,还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他始终盯着远处的那个男孩,站在八角凉亭正前方的那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小男孩。尽管这个男孩今年只有十岁,可他却是本次飞剑问道的十二位主考官之一。 十二位考官,每三人一组,分别把守凉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要想通过考核,必须突破考官们建立的防线,摘下挂在亭角的飞花令牌,然后进入亭内。 沧马看着这个男孩,并不是想以大欺小。 而是因为,那是他的儿子。 他不会认错的,那个男孩脖子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怪的金属项坠。这条项坠原本是属于沧马的,后来送给了这个孩子的母亲,他知道孩子的母亲一定不会把这条项坠交给别人。 尽管这个男孩是沧马的儿子,可他现在却姓萧。 他现在是天剑宗宗主萧乘风的儿子。 不光是自己的儿子被萧乘风抢走了,就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现在也成了萧乘风的妻子。 这是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可沧马却只能选择隐忍。因为武林江湖和修真世界完全是两个概念。 武林人习武练功,结成金丹就是巅峰。可对于修真者来讲,结成金丹不过是他们的起点。 金丹是修真者和武林人的分水岭,也是武林人的修炼瓶颈。 近百年来天地灵气日益稀薄,结成金丹后,寻常的修炼方式就几乎起不到效果了。金丹期之后是元婴期,二者之间有一个很长的跨度,需要吸收数量极多天地灵气才能将金丹炼化为原因。但是现如今稀薄的灵气根本无法满足修炼者的这一需求。 四大宗门之所以成为四大修真门派,是因为他们每一家都掌握了独到的修真功法。 其中天剑宗功法最强,也最为独特。在结成金丹之后,天剑宗改变了原有的修真思路,将体内的真气全部炼化称剑气,而这种剑气又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灵能剑气; 第二阶段:紫级剑气; 第三阶段:玄黄剑气; 第四阶段:天元剑气。 剑气等级越高则威力越强,当天元剑气修炼到巅峰境界便可一举突破金丹,成为元婴强者。 然而,剑气的好处还远不仅如此,修炼者只需要将剑气注入剑内,就能隔空驭剑。 所以即便同为金丹期修为,可天剑宗的弟子却能够御剑飞天、飞剑杀人,这就是身为修真者的强大之处。 所以武林中的这些少年,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要拜入天剑宗门下。 但是天剑宗收徒历来严格,每三年一次飞剑问道,能够顺利入选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这一回,已有几个自持勇武的少年上前挑战,不过全都败下阵来。原本以为那个小男孩是最薄弱的一环,却没想到他刚刚十岁,就已经是个拥有二段剑气(紫级剑气)的高手了,他的御剑手段丝毫不弱于其他几位主考官。 “天驹师弟,你的身手可比两个月之前又更进了一步!” “过奖了,王师兄,”男孩微微一笑,远处的飞剑在空中折返后画了一道弧线径自回落到剑鞘之中,他神态自若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还未上前挑战的年轻人立刻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难怪他这么厉害,原来他就是萧天驹!” “天剑宗百年不遇的修真天才!” “他的爷爷是掌门真人萧远鹤,他的父亲是宗主萧乘风,他的修为又怎么会弱呢!” 是啊,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落地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得掌门真人亲传,他的修为提升不快才怪。 所以,萧天驹八岁那年便结成金丹,成为了天剑宗立派以来最年轻的金丹期高手,恐怕至多两年,他又将成为天剑宗立派以来最年轻的元婴期高手。 沧马静静地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一回他势在必得。他迟迟没出手有两个原因,一来是想多看看多听听,二来是不想误伤了萧天驹。 所以他决定换到另一边再动手,不想从萧天驹守的这边动手。 “萧天驹。”沧马用一种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念叨着,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而此时萧天驹也正好无意中看到了人群里的沧马,四目相对,他发现那个中年男人正冲着自己笑,而且是一种极轻蔑的嘲笑。 这的确是一种嘲笑,但只不过是沧马的自嘲,“天驹,驹儿,定是她取的名字吧!”所以他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转身走了。 他的这种轻蔑举动显然刺激到了萧天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他开始暗中盯紧沧马,他要给沧马一点颜色瞧瞧。 当沧马转身走开的时候,那些年轻人又开始起哄。 “大叔,看了半天,就这么走了?” “看来大叔是想通了,这本就不是大叔该来的地方。” “喂,大叔,下山的路在这边,你走错了!” “看来这位大叔真是老糊涂了……” 沧马早已过了爱冲动的年纪,所以对于周围的这些声音他从不予以回应。不过他越是这样,年轻人就越以为他没本事。 “喂,那大叔怎么往南门去了。” “可能是看到守东门的考官们实力太强,怕了呗。” 那几个带头起哄的年轻人也跟着沧马从东门来到南门,似乎就等着看他出丑。 沧马沿着外圈,从东门绕到了南门,萧天驹围着亭子慢走了几步,也来到了南门。 二人再一次对视,沧马察觉到了萧天驹眼神里传达出来的挑衅。“莫非这就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吗?”他又笑了笑。 他越是这样,萧天驹对他的敌意就越浓。他以为沧马怕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兜圈子。他这是第一次值守飞剑问道,可不能让这样的人钻了空子,“既然想跟我绕,那就绕到底,除非你不进天剑宗,否则就必须从我手底下过!” 沧马也开始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步子越来越快,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从南边绕到西边,又从西边绕到北边。 但是不管怎么样,萧天驹永远都跟着他的脚步不断变换位置。 而且,从某个时刻开始,萧天驹的眼睛就没从沧马身上离开过。或许这个男人身上真的有别的什么在吸引着他,但他也说不出来。他现在火气大的很,只想一招把他打倒在地,因为沧马实在绕得他心烦。 飞剑问道的时间是有限制的,亭子里有一柱香,如果这柱香燃尽之前沧马还不动手,他就会失去这次机会。 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看来这小子是吃定我了。”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萧天驹,他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他终于要动手了。”萧天驹暗暗道,背上的那把剑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只一招,他要让这个人一招就败在他的剑下! 沧马一步跨入圈内,气势的陡然变化让身边那群年轻人忍不住一惊。 可当人们认出还是刚才那个大叔以后,便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 距离凉亭二十丈开外,沧马的脚步一点点加快。 “没用,他的步法太慢,这样冲过去简直就是白给。” 当沧马的速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稳定起来。 “这大叔看起来够呛!” 沧马行进的轨迹始终在一条直线上,连接他和萧天驹之间最短的直线上,他的手一直按在剑上,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前方。 “这简直是在送死,他想要和飞剑正面抗衡吗?” 飞剑破空而来,速度一瞬间便提升到极致,当头射向沧马。 紫色的剑影在沧马的瞳孔里极速扩大,剑气荡起的强风吹得他衣衫烈烈作响。 再下一刻,那柄飞剑便会迎头将他劈成两半! 可他却没有拔剑,他的手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紧紧按在腰间。 “那个大叔真的不要命了!”人群中立时有人几乎道。 “现在就算他想要拔剑也来不及了!” “他绝不可能避得开这一剑!” “他死定了!” 他到底懂不懂得剑法,就这么直直地跑过去。人们几乎看到了沧马血溅当场的样子,就算不被劈成两半,至少也得被砍下一条膀子来。 萧天驹的嘴角里露出一丝嘲弄,“实在没劲,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货色。” 可是他得意的太早了! 沧马的脚下,他的足尖所踩之处,厚重的青石板突然出现十数道裂缝。以足尖为中心,蛛网一般紧密地向周围扩散开来。 飞剑就悬在他头顶不足半寸,可时间却像是定格了一般! 那一瞬间,他的步子不退反进,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到足尖处,然后爆开。 这一脚的力量实在太强,所以青石板被他一脚踏得离开,借助这股反弹的力量,他的速度一瞬间提升到了极致! 这才是沧马真正的速度,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避开这一剑的,只看到飞剑刺了个空,“噌”地一声整根儿没入地底。 与此同时,沧马已经像鹰一样掠到了萧天驹的面前,仅仅只是一个起落,所过之处仅仅只留下一道虚影。 没有人说话,可能他们根本来不及说话。 因为,沧马拔剑了。 八方战出鞘一寸,剑光照的人心中一寒。 他甚至不需要将剑完全拔出剑鞘,萧天驹就已经输了,因为他的手上没有剑,而沧马的手上有剑。 这就是沧马所领悟的剑道。 飞剑杀人固然厉害,但一名合格的剑客,是不会让剑轻易离开自己的掌控的。 剑一旦出鞘,萧天驹必死无疑! 沧马了解他的剑,所以他不敢,因为萧天驹毕竟是他的儿子。 所以八方战出剑三寸便顿住了。 明眼人在这个时候都能够看出,谁输谁赢。 沧马也以为这就够了,但萧天驹却不然。 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何况从小心高气傲,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一个乡野村夫? 借着沧马迟疑的时机,萧天驹反手一掌打向其手臂,将宝剑打回鞘内。紧接着又握掌成拳,连连抢攻,他出手尤为狠辣,招招直攻人死穴。 萧天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能逼得他如此狼狈,所以他不能输,他也输不起! 对手不过是一个穷酸落魄的乡野村夫。 他萧天驹可是天剑宗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他是天剑宗掌门的独孙,他是天剑宗宗主的儿子,他是天剑宗的未来……他头上实在是有太多数不清的光环,这就是他不能输的理由。 可他越打越心惊,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赢,他的每招每势似乎都早已被对方看穿。 一个打得愈来愈吃力,另一个却防得愈来愈轻松。 沧马的拳脚路数实在厉害,这让萧天驹有一种溺水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无尽的水藻死死缠住,他愈挣扎,那些水藻就缠得愈紧。 他久攻不下,招式便愈打愈乱,汗珠不停地往外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可沧马却在笑,他忍不住想陪这小子多玩两下,“小子,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罢。”他在心里道。 而就在此时,另外十一名天剑宗弟子也都赶了过来,少宗主陷入苦斗,他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天驹师弟!” 十一把飞剑齐齐从背后射向沧马! 瞬发而至! “这孩子!”沧马心中暗叹一声,萧天驹已经打红了眼,他似乎非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 可那十一把飞剑说到便到,他自己固然躲得开,但他要是躲开了,这孩子恐怕就要遭殃了。 萧天驹怒意上头早已心神志不清,连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这十一把飞剑他又如何能够避开…… “呛啷”一声,八方战脱鞘而出。 沧马一把护住萧天驹,接着反手舞了个剑花,将十一柄飞剑同时拦了下来。 那股力道实在太强,就算是他也硬抗不住,好在八方战有卸力的本领,沧马的腕力抖上剑身,只看流光一晃,“唰、唰、唰”十一把飞剑一齐被甩了出去。 即便勉强招架过来,但体内仍免不了一阵气血翻涌,他脚下连退两步,还未站稳脚跟,胸口便挨了一记重拳。 刚刚提起的那股真气,还未聚起就被萧天驹一拳捣散。 这小子一直被护在怀中,所以这一拳打得沧马根本猝不及防。 于是再忍不住,“哇”地一口血水喷将出来。 “他娘的,臭小子!”沧马也恼了,他当了三十多年的土匪,那脾气自然也非同小可。 今天就算是亲儿子,老子也非要教训你不可! 萧天驹得了便宜还不罢休,但沧马却再不给他机会了,伸出大手一把揪了起来。 “放开他,休伤我天驹师弟!” 另一边,十一把飞剑卷土重来。 “好!”沧马啐了口血水。 这些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上的这个小东西还不住地踢打。 一条膀子几乎被这小混蛋给打废了。 他狠咬牙根,一把给小混蛋掷了出去,接着飞身跃起摘下亭角上的飞花令牌。 只要拿着令牌进了亭子,就算过关! 沧马是这样打算,可那十一名天剑宗弟子又怎么能让他过关? 他打伤了少宗主,还想进天剑宗拜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十一把飞剑前后左右将他逼得水泄不通,他真想杀人,可是不能够!今天捅得篓子已经够多了。 可要是不杀人,他最多只能再撑两个回合。 毕竟,厉害的剑招一定都是杀招,没听说过有哪个剑客光靠防守就能把敌人打败。 沧马回头看了一眼萧天驹,“罢了!”说完便纵身往圈外跑了。 “师兄,他夺了飞花令牌!” 天剑宗弟子还想再追,却不料近百名落选的年轻人们一齐挡了上来。 “你们天剑宗以多欺少还不行,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嘛!” “你们不要仗着自己是名门正派,就欺人太甚!” 原本飞剑问道选拔,只要参选者的剑法能得到三名守亭弟子认可,就可以取下飞花令进入凉亭了,可沧马一个打十二个仍能不落下风,他们却还是不同意沧马过关,实在太令人愤慨。 练武之人讲得就是一个义字,路见不平一声吼。虽然年轻人们原先瞧不起沧马,但他刚刚露的这两手已然令众人深深折服。 大家一齐护在沧马身前,只这样,天剑宗弟子才肯罢手。 见风波平静,沧马冲在场众人抱拳道:“多谢各位出手相助,某家感激不尽。” “前辈剑法精妙令我等佩服,不必言谢,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哈哈。”沧马大笑一声,“霸天寨,沧马!”说完便转身下山了。 只听得背后议论不断。 “沧马,原来他就是沧马!” “我就知道他是沧马,除了沧马武林中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这般剑法!” “不愧是沧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 第三章 好兄弟 http://.biquxs.info/

好在得了飞花令牌,否则沧马是绝对不能轻易下山的。 无论如何,他必须拜进天剑宗,因为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一人下了凌天峰,刚走到半山腰,就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 “大当家的!” 数十名汉子一齐下马,纳头便拜。 “我已经不是大当家了。”沧马上前一步,扶起队伍前面那名虬髯大汉,此人名唤杨雄。 “我说过,我走之后,霸天寨的第一把交椅由你来坐。”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杨雄缓缓起身,此前他心中尚存侥幸,他知道沧马一旦落选就一定会由此路下山,所以他率领众兄弟在此守候。 他不想沧马离开山寨,因为他打心眼里认这个大哥。 “大哥,兄弟们离不开你!”杨雄紧抱着拳头不肯松手,双目垂泪。 其他众人也一同道:“大哥,兄弟们离不开你!” 整齐的吼声如同冬日暖阳灌进沧马的胸膛,他感动,也感激,可他的决心不会改变。 “好兄弟!”沧马拍着杨雄的肩膀道:“有你们这份心意,我沧马这前半辈子,值了!” “大哥。”杨雄终于开口问道:“你这样下山,想必是没能过关,为什么不回山寨呢。” “哈哈哈哈。”沧马仰天大笑,接着从怀中拿出飞花令牌,“有飞花令在,明日我便要独闯山门,这天剑宗我是去定了!” 天剑宗的确有这么一条规定,凡是得到飞花令牌者,七日之内可独闯山门,凡遇见宗门弟子必要接其三招,如能一路活着闯到焚香殿门前,任何人都必须以同门之礼相待。 不过,规定是规定,江湖中此前还从未有一个活着闯上天剑宗的先例。 所以沧马话音落时,众兄弟们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沧马一人眼中还残存笑意。杨雄记得很清楚,大哥已有十年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了。 但这毕竟太过冒险,杨雄知道没有人能够劝服沧马,所以道:“大哥,兄弟们愿意随你同闯天剑宗!” 沧马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也都有此意?” “是,大哥!” “回山寨。”沧马一跃跳上马背,“喝酒!” “是,大哥!” 众人群情激奋,浩浩荡荡奔山下去了。这当中,只有杨雄最明白沧马的心思,他不想让大伙陪他同去,所以才要回山寨喝酒。这是沧马惯用的套路,当所有人都被灌醉,他就可以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出发。 “你怎么心事沉沉?”沧马一骑当先回头问道。 杨雄紧跟上来,支吾道:“高兴,大哥。” “好!”沧马猛地甩了一鞭,“驾!” 大哥已经十年滴酒未沾,杨雄心中道,他的酒量也一定没有十年前那么好了。虽然近些年,他都是三天一小饮,十天一大饮,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酒量在退步。毕竟年轻不复,那么大哥一定也老了吧。 那么这一次,就让大哥醉在自己前头吧! “驾!”杨雄双腿猛地一夹马肚,“大哥,这回我可不会输给你的!” “哈哈哈,好!兄弟,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霸天寨有九营十八寨,势力遍布天下,除了四大修真宗门,还真没有哪个能教他们放在眼里的。最近的寨子距离天剑宗不足三十里路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众人已到了地方。 杨雄稍一吩咐,手下喽啰便将桌椅布置妥当,未几时,好酒好菜也全都被端上桌来。 兄弟们依次落座,各自站在位子前方,笑盈盈地望向沧马。 “大哥。”杨雄道:“兄弟们都等着你说两句呢!” “哈哈哈,好!”沧马端起酒碗,“那我就唠叨两句。” 底下的兄弟们有不少新面孔,那些老人也都猜到了沧马要说些什么,只是十年没听,心里还有些想的慌。 这第一句是,“喝酒误事!” 接着,沧马话锋一转,“但是酒喝多了,也就没有什么事好误了!” “哈哈哈哈哈!”杨雄拍手道:“这话也就大哥说出来有趣,旁人说来便没什么味道!” “哈哈哈……”众兄弟们都高兴的很。 “干了!”沧马一饮而尽,“今日不醉不归!” “好!”所有人都满饮此杯。 无疑,这将是寨子里十年来最重大的一次酒宴,众人轮番上前向沧马敬酒,沧马来者不拒,看得人心惊。 这场酒自晌午喝到入夜,喝到有的人酒醒了又醉了第二次。 杨雄红着脸,一手托着酒坛,一手端着酒碗,“大哥,看来这次你不行了。” 沧马醉眼朦胧,他坐在椅子上身形摇摆不定,“未必。”闭上眼的时候,笑容在他的唇角荡漾,食指轻盈地扣住酒碗,“满上!” “好!”杨雄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大哥,还记得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沧马看着杨雄的眼睛,道:“记得,那个时候我十六岁,初出江湖。” “你穿着一身长衫,风流倜傥,看起来像个富家公子。”杨雄大笑着,“而我则是混迹于市井坊间的一个小地痞。” 沧马道:“你看我衣着华贵,便想从我身上讨些银子打酒喝。” “不错。”杨雄接道:“可我没想到你看似文弱身上却有如此俊俏的功夫。” “你也不赖,我们两个打得难解难分。”沧马道:“不过那个时候,我身上但凡有一个铜子儿,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因为我一点都不想打架,我实在太饿,我整整三天没有吃东西。” 杨雄道:“我知道你没钱,从进了翠云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没钱。” 沧马道:“你怎么知道?” 杨雄道:“因为你实在太能喝酒了,翠云楼里最上等的女儿红,你一连喝了十壶还面不改色,就算家里有座金山也不够你挥霍!” “哈哈哈哈。”沧马大笑起来:“你说对了,所以我才和你立下赌约,喝酒输了的人买单。” 杨雄道:“不瞒你说,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进这么好的酒楼,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所以我当然要和你打这个赌。就算赌输了,我也认了。” “痛快!”沧马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忍不说道:“那一天当真是痛快!” 杨雄道:“不过那天还是我先醉倒了,醒来时人已经被绑到了飞云堡,你也被绑在一边。那个时候,在我心底就已经认定了,你是我大哥,这辈子你永远是我大哥。” 说到这儿,杨雄的眼睛又红了,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你本该趁我醉倒的时候先走,把账全部推到我身上。” 沧马道:“我不走,是因为我喝的酒比你还要多,所以我不能把这笔账全算在你头上。” “大哥!”杨雄端起碗一饮而尽。 沧马亦如此。 杨雄继续倒酒:“那个时候,我心里慌张急了,飞云堡的赵氏兄弟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恶霸,而翠云楼又是他们兄弟的地盘,我以为我们俩必定难逃一死。” 沧马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可我没想到,哈哈哈哈……”杨雄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一天你跟赵金虎说,有种的就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结果他却真的让人把你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再后来,你居然一拳就把赵金虎打死了,打得他脑浆迸裂。” “因为他想不到,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死。”沧马道:“六岁那年,我离家学艺,十年后学成而归,但早已家破人亡。” 杨雄愕然,这些事情他从未听沧马提起过。 沧马继续道:“翠云楼本是我家的祖产,我也是家中同辈之中唯一的男丁,六岁那年有一位云游方士来到我家,替我父亲占了一卦,说我家三年之内必有灭顶之灾。我那时尚过年幼,其他事便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父亲临走时告诉我,一定要好好习武,长大后有一技傍身,不要再被旁人欺侮。” “看来赵金虎、赵金龙两兄弟死的罪有应得!”杨雄狠狠地捏紧拳头,“但就算这样,也未免太便宜了他们两个!” “都过去快二十年了,不必再为这种小事动气。”沧马端起碗道:“好兄弟,喝酒!” 一碗接着一碗,一坛接着一坛,二人又不知喝了多久。直到沧马露出疲态,昏昏睡去,杨雄脱下外衣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自己也觉得不胜酒力,便伏在一旁睡去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沧马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大厅中的兄弟们一个个全都睡了,便轻轻起身,将身上的外衣又盖到杨雄身上。 “看来酒量的确不复从前了。”他喃喃道,接着又抓起一坛酒,这才提剑出门。 去马厩牵了匹快马,趁着星夜一路出了寨子,直奔天剑宗去了。 “驾!” 快马加鞭疾驰三里,沧马突然勒马急停,“别送了。”他望着前方叹道。 “大哥。”杨雄驱马赶上前来,原来刚刚他也在装睡,等到沧马出了寨子,他就随后一路追了过来。“就让兄弟随你同去吧!” 沧马提起酒坛闷了一口,“有些话,今日一直没有机会同你讲,我料定你会追来,因为你最懂我。” “大哥。”杨雄道:“这里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霸天寨,有你在我才能放心……” “大哥!”这么多年,杨雄第一次打断沧马的话,“劝我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 “我不是在劝你,我是真的需要你。”沧马郑重道:“天剑宗之行一路坎坷,我希望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我的好兄弟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而且,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能有家可回。” “大哥……” “别送了!”沧马挥别道:“好兄弟。”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大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杨雄的眼泪再忍不住,流了下来。 第四章 闯山门 http://.biquxs.info/

拂晓时分,那个男人横身立马在山门前。 守门弟子厉声呵斥道:“山门重地,外人需等通报,下马前行,任何人不得擅闯!” 飞花令牌从袖袍中打出,又快又准的嵌在门楣上。 “飞花令在此,某家来闯山门了,出招吧小兄弟!” 烈马嘶鸣一声,呼啸而来。 迎面只觉得对方酒气冲天,守门弟子心道:“原来是个醉鬼。”不过他手下并没有半分留情,指尖迅速捏了个法印,背后青锋长剑立时脱鞘而出。 直奔着沧马的眉心刺了过去! 不料,竟刺的偏了。 他明明没有闪躲,只是提起酒壶狂饮了一口,可这一剑却偏了这么多。 对方是个高手,沧马的笑容在他心头泛开,使得他内心不由得一寒。 “还有两招。”沧马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托着酒坛,根本就没有拔剑的意思。 他太狂了! 可是他有狂妄的资本,因为他的狂妄使人感到不寒而栗! 青锋剑回手,守门弟子执剑飞身挑向沧马,他入门已有三年,虽然资质平庸,但平日修炼刻苦,这三年来剑术也精进了不少。若是连逼得对手拔剑都做不到,实在太不应该。 对于剑道十多年的领悟全都汇聚在这一剑之中,他不期待能赢过沧马,只想看看沧马是怎样接下这一剑的。 所以他一直死死盯着沧马的眼睛,只要这个男人的眼神里能流露出些许的认可,他就会完全满足了。 因为沧马是个高手,一个彻彻底底的高手! 可沧马的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对手的剑招上,这一剑的破绽实在太多,所以他懒得去看。 沧马猿臂轻舒,将手上的酒坛轻轻一荡,正巧撞在守门弟子的臂弯上。于是他便连人带剑一同飘了出去,斜地里退了好远。 “还剩下最后一招。”沧马端着酒坛,坐下那匹枣红驹惬意地打着响鼻。 “我输了。”守门弟子心灰意冷。 他终于知道,一个没有天赋的人再怎么刻苦也都无济于事。 “驾!”沧马继续向前。 但是突然,他又回头道:“你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剑客。” 守门弟子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在他昏暗的世界中突然被注入一道亮光,他又有了希望。他两只拳头又紧紧攥了起来,望着沧马远去的方向。 “这个人应当会顺利过关吧!”他心中这样想着,然后起身来到山门前,对着铜锣连敲了三下。 “当、当、当!” 锣声连响三下,代表有人持飞花令来闯山门。听到锣响的弟子第一时间便都来到山道两侧守候起来,从天剑宗大门一直到半山腰的焚香殿,绵延七里长的山路共聚集了各宗各院弟子三十余位。 即便是每人只接三招也要从天明打到天黑,对于闯山门者,不管是体力还是毅力都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张师兄。” “李师弟。” 两名天剑宗弟子刚一见面便寒暄起来。 “张师兄闭关这么久,修为一定又精进了不少吧。” “说来惭愧,刚刚突破了二段剑气巅峰,目前似乎刚刚达到玄黄剑气初期的程度。”这名张姓弟子笑意盈盈道。 “佩服、佩服。”李姓弟子拱手道:“张师兄不仅天赋过人,而且修炼上还能如此刻苦,想必突破三段剑气也是指日可待了!” “哪里、哪里。”张姓弟子笑道:“李师弟过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天刚亮就来闯山门,实在是令人讨厌的很。” “没办法呀,这可是门规,听到锣声就得过来守着,你我谁都不敢擅自违反门规。” “说来也是,不过幸好来闯山门的不是每天都有,否则当真耽误咱们修炼。” “哈哈,瞧你说的,张师兄,我就不信他能接下你三招。” “据说历来闯山门的从未有人能够到达焚香殿,顶多也就闯到个第七关,今日算他倒霉,我们两个守第一关,怕是他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觉,便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山下赶来。 那人醉醺醺地拎着个酒坛,在马身上左摇右摆、一步一颠,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从马背上栽下来。 师兄弟二人看得呆了。 “他怎敢骑马上山?今日该谁当值?” “不知道,想必是守门的弟子奈何不了他吧!” 倏忽间,枣红驹已经立在了身前。 “出招吧,二位。”沧马倒悬着酒坛,将最后一滴酒也倒进口中。 同时,他的狂妄也彻底将二人激怒。 “放肆!”张姓弟子破口骂道:“你见我二人在此,也不下马,难道一点礼数都不懂吗?” 礼数? 沧马笑了,他当了半辈子土匪,什么都多少学了一些,倒是这个礼数他却一点也没学过。 可他却什么都没说,他在等对方出剑。他最烦磨磨唧唧的人,也最烦同磨磨唧唧的人讲话。 他以为不说话,对方就能快点出剑。 可是他错了。 因为沧马越不说话,对方就越是生气。 “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张姓弟子怒喝道。 为何要答? 沧马心中想着,看年纪,老子比你大了差不多二十岁,怎么算也是你的长辈,要按礼数,你也不该跟老子这个做长辈的这么说话吧。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一个土匪要是和别人讲礼数,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你他娘的是哑巴吗!”张姓弟子见他迟迟不回话,气急败坏地又骂了一句。 只听“砰”地一声,酒坛应声爆碎。 就碎在张姓弟子的脑门上,他脑袋也是肉长的,鲜血登时就崩了一地。 “你他娘的到底出不出剑,说那么多屁话干鸟?” “我要杀了你!” 张姓弟子暴怒,拔剑就向前砍去,全顾不上什么章法套路。 “啪!” 张姓弟子眼前一黑,醒时才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沧马的手也大,胳膊也长,一个巴掌就撇的他浑天黑地,手上的剑也忘记该朝哪指了。 “师兄,你没事吧!”李姓弟子连忙仗剑护在他身前。 “我没事!”说完,他又骂了句:“你妈了个巴子的!” “啪!” 沧马反手又是一掌,“三招了,该你出剑。”说完,他瞪向旁边的李姓弟子。 先在他脑门上摔了一个坛子,又连甩了两个巴掌,加起来可不就是三招。只不过沧马搞错了主次关系,本该接人三招,现在却变成了他打人三招。 他当真不讲道理。 可你要是认真起来跟土匪讲道理,那也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李姓弟子剑虽然握在手上,但气势却早已被全方位压制。自从进了天剑宗,他就一直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做人,哪里见过一个像沧马这样野蛮的家伙。 他是被吓到了。 沧马身上的狂野霸气、以及他不拘一格的手段,专治这些不到二十岁、心高气傲的小娃娃。 这是一个男人,对男孩,从属性上的绝对压制。所以他除了打怵,没有别的选择。 “我、我、我……”李姓弟子开始变得结巴,“你、你吃我一剑。” 剑锋急抖,李姓弟子一连刺了三剑,沧马一连闪了三剑。 三招一毕,沧马撩起马鞭,“好,你过了。” 然后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头也不回的往下一关闯了过去。 望着四蹄撒欢、渐渐远去的烟尘,师兄弟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有一身的本事,却使不出来。 刚刚就好像是魔怔了似的,心里层面完全被对方主导,于是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对方的导向越陷越深。 学了那么久的本事,一招都想不起来。 第二关。 沧马想明白了一件事,其实过关很简单,他根本不需要跟这些弟子过多废话,也不需要特意在这些守关的弟子面前停下来,求别人出招。 因为他压根就不会求人。 比如像“请赐教”这一类的话,他是根本就不会说。因为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样的词,倘若他要想表达这样的意思,那就是“过来跟我打一架”。 谁教他是个土匪呢。所以最好谁也别要求他改变什么,因为想改也改不了。 所谓闯山门,重点就在于一个“闯”字,他只要闯了过去,别人就会来追他,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来追他。谁追上来就同谁打,不过就是过上个三招。 简单,简单极了! 沧马笑了起来,他就喜欢简单粗暴,越简单越好。 “驾!” 快马冲过第二关,又是一记响鞭抽在马身上,“驾!” 守第二关的弟子,心中先是一愣,“怎么还有人这么闯山门的?” 之后才缓过神来,“快追!别让他给跑了。” 眨眼功夫,沧马就闯到了第三关。 然后是第四关、第五关…… 所到之处,无人不惊、无人不乱。 “怎么能任由他在山门之中如此横冲直撞?” “师兄,山门重地,任何弟子禁止御剑飞行,我们又怎么能跑得过他坐下那匹千里马?” 从第二关一路追来的弟子气喘吁吁道。 “飞剑攻击!” “连人带马都给我打下来!” 第五章 刁蛮小姑 http://.biquxs.info/

天剑宗弟子终于大彻大悟,十余柄飞剑一齐奔着沧马的后心射了过来。 飞剑说到底还是要比马跑得快一些。 可这不正是沧马想要的结果吗? 八方战出鞘,一声长鸣,它似乎早就按捺不住了! 硬接飞剑,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何况他此时正坐在颠簸的马背上,重心不稳。 但沧马毕竟不是寻常人,八方战也不是寻常剑! 首当其冲的这柄飞剑极速逼近,剑身周围附着着一股淡黄色的剑气光芒。三段玄黄剑气,这柄飞剑的主人修为最高,所以这柄剑才能第一个追上沧马。 八方战还未接触到飞剑剑尖,沧马就能感受的那股力道不小的剑气压迫。飞剑的冲击力的确可以瞬间粉碎寻常的刀剑,所以正常情况下是绝对没有人能够硬接住飞剑攻击。 这一点沧马是认可的,因为他吃过这样的亏,十年前他的金丹就是被飞剑击碎的。 不过那个人的功力却不是眼前这几个年轻弟子能够相比的,那个人的存在是修真界的一座高山,沧马也正是为了翻过这座高山而来。 话不多说,剑来了! “叮——铃铃铃” 剑尖相接,一阵清脆的急响。 八方战上下翻飞,剑招之快肉眼难辨。 每次触及飞剑,便急速回弹,从不硬拼力量,只是利用剑身的灵巧性不断蚕食着飞剑上所携带的千钧之力。 八方战就如同一条灵敏的毒蛇,环绕笼罩在飞剑之外,使飞剑的力量无处施展,然后在最紧张的时刻吐出“蛇信”。 剑尖每次点在飞剑上,其剑气都消解不少。但这还是不够,并不能彻底瓦解飞剑的攻势。 其实沧马大可不必用如此麻烦的方式破解此剑,譬如当日飞剑问道时,他可以用更极端粗暴的方式对付十余把飞剑。 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了解飞剑,然后找到飞剑的弱点。 要想破解一种剑招,就必须彻底了解,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沧马坚信,只要是剑招就一定会有破绽,飞剑再厉害,也只是剑招的一种,他一定能找到其中的破绽! 现在的对手实力不强,所以对沧马来说这正是一个研究飞剑攻击的好机会。 似乎是无懈可击,沧马心中忍不住暗叹,“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宗。” 他额角冷汗频出,手臂也酸痛起来,还这么硬顶恐怕撑不了多久。 飞剑就悬在他身前尺许,他只能依靠高频率的快速击剑才能阻碍住飞剑的攻势。他的确老了,一口真气提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但他却不能放弃,一想到自己的妻子此刻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别人的儿子。 他的内心就再次燃烧起来! 他的目光比先前更加锐利,死死盯着飞剑,似乎要把这柄剑看穿不可! 可他的心脏却跳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吃力,他的手上的剑也越来越沉! 但他心中想的却是,“我不能输,我沧马,不可能输!” 这是一个起点,对于沧马来说,是一条射线开始的地方,只要抓住这个点,他才能有可能继续一路向前。 所以他必须咬牙坚持着,拼上老命,亦在所不惜! “嘶——” 八方战从飞剑剑尖划向剑尾,一条笔直的刻痕出现在飞剑剑身。 八方战剑尖本身也在磨损。 他疯了,飞剑一点点朝他的咽喉逼近,可他却还在试探,试探飞剑的弱点。 如果飞剑没有弱点,如果飞剑当真无懈可击,那他此番必死! 他竟孤注一掷的赌了! 生与死的赌局,只在他自己心中,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了解。 所以他如果就这么死的,将会毫无价值,只会沦落为天剑宗弟子们口中的笑柄,只会成为霸天寨众兄弟们心中永远的遗憾! 可他非要这么做不可! 因为他是沧马! 八方战剑已经划过飞剑一半的长度,沧马自身也被剑气所伤,他的胸前出现一道长有六寸,极细密、但也极深刻的伤口。 痛,让他更清醒,也让他离死亡更接近! 八方战划到飞剑至剑尾三寸之处,沧马也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要完结,看来飞剑真的无懈可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上的力道突然消散,剑气的压迫也荡然无存。 原来,飞剑的罩门就在剑尾三寸之处,只要有外力打上去,剑气就会瞬间溃散。 “好!” 他只说了一个好字,一切都了然于胸。 他脸上没有欣喜,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温柔的亮光。 他脸上那些细小的皱纹终于舒展开了,这些皱纹只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才会出现,每一条皱纹里都隐藏着一个秘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秘密。 沧马提剑猛击,一把将断了气的飞剑甩出七八丈远。 趁此机会,长抒了一口浊气,现在他的手也不酸了,伤也不痛了,浑身又重新充满了力量。 “没想到,此人竟能硬接下我这一剑!” 那名率先发难的天剑宗弟子心中一顿,显然因为剑气被破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不过,他接我这一剑如此吃力,想必已经元气大伤,第二剑他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下的。” 他心中的念头还没消,便听得“砰、砰、砰”三声脆响。 三柄飞剑接连被沧马手中的八方战击飞,横插在山路之上“嗡嗡”乱颤。 “他、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这对于沧马来说实在太简单不过,对付第一柄飞剑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他以一己之力卸掉了飞剑上的所有剑气。但是对于之后的三柄飞剑,沧马却没必要这么做了,他只需要借力打力,改变飞剑的攻击轨迹,将其击落即可。 “好俊俏的剑招!” “我的飞剑打在他的剑上就如同石沉大海,有力也使不出来。” “你看清了那个人的剑了吗?他的剑会动!” “不错,他不光剑法巧妙,就连这把剑的设计也十分精妙,我还从未见过世上有这样的剑!” “他的剑就像蛇一样灵巧,能将我们的飞剑牢牢缠住,而飞剑一旦被缠住就再也不能摆脱他的控制。” “他是个高手!” “没错,他的确是个高手。” …… 守关弟子议论纷纷,而此时的沧马也已经渐行渐远,他距离通关也愈发的近了。 能够如此轻松的连闯十六关,开宗立派以来也恐怕只有沧马一人了。 起先还有人质问他为何骑马上山,但经过交手之后,大家似乎也都忽略了这件事。每个人都目送着沧马的背影,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将成为他们的同门师兄。 沧马已经能够眺望到焚香殿的屋脊,估摸着再有半里路就能到大殿前焚一柱香了。 “看来刚才那一关应该就是最后一关了。”沧马心中盘算道,他也没细想自己一共闯了几关,反正过一关是一关。 “吁——”沧马突然勒住缰绳。 他定眼打量着前方拦住去路的两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这孩子他认得,他儿子,萧天驹。 这女人他却不认得。 不过,这女人容貌倒是极为俏丽。 一身白衣赛雪,可她的肌肤却比那衣裳还要白上几分,那副五官当真生的精致,柳眉如勾,眼波如涟,纯红齿白,仙女都不见得能生成这副好容颜。 可是,她的那张脸蛋却尤其的冷漠,那双眸子也尤其的傲慢。似乎连看沧马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睛。 “姑姑。”萧天驹扯着女人的衣袖道:“就是这个人昨天打了我,你今日可千万不要放了他。” 这女人宠溺地拍着萧天驹的小脑袋道:“放心吧,今儿个有姑姑替你撑腰。”当她再将目光从萧天驹转移到沧马身上之后,立时又恢复了之前的肃杀之气。 “啧……”沧马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咂了咂嘴巴。 如果这要是最后一关的话……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女人,他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 做儿子的非要和老子过不去,昨天已经揍了他一顿,今儿个难不成还要再揍他一顿? 若以后父子相认,他要为了今儿这事不肯认我,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这事也全然不能怪儿子,毕竟他又不认得我,何况出生前的那些事他也未曾知晓。所以我要是揍他,那也全然说不过去。可这儿子偏偏要拦着他爹,不让他爹过关,这不让人头疼嘛! 但其实,比萧天驹更难对付的是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叫萧青璇,天剑宗掌门萧远鹤的掌上明珠,宗主萧乘风的亲妹妹。 要数天剑宗的混世魔王,论完她萧青璇才能轮的到萧天驹。别看她张得文文静静,可真要发起脾气,整个天剑宗没一人能降得住她,要不怎么都二十六岁了还嫁不出去,实在是没人敢娶,她忒泼辣。 说这个萧天驹性格顽劣,那一多半都得是被这个姑姑惯的,另外一小半则是被这个姑姑耳濡目染的。 所以和这个萧青璇比起来,即使萧天驹再淘,他爷爷和爹爹也都夸他是乖宝宝。 “姑姑,你今天能把他给打得满地找牙吗?”萧天驹牵着姑姑的手,指着他亲爹沧马道。 萧青璇笑着道:“哟,没想到我们驹儿现在都会用成语了。” “前几日刚学的,可是我还没见过满地找牙是什么样子。” “那行,今天姑姑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满地找牙!” 第六章 好狠! http://.biquxs.info/

听这话,沧马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可眼下当着着孩子的面……他忍着忍着没有爆粗口。 也就在此时,沧马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原来是一团白纱劈头打到脸前。 这女人出手很是凌厉,轻飘飘的袖摆被她舞得像长鞭一样。 沧马反应极快,出掌架在身前,紧接着那条袖摆便似游龙一般盘身直上,狠狠勒住沧马的脖颈。幸亏他早先一步出手护在胸前,否则只这一下,脖子非被对方绞断不可。 “好强的力道!”沧马暗自心惊,这个女人劲力深厚,远在金丹期之上,若是这样拼气力,自己决计不是她的对手。 心念未觉,那白纱之中突然飘出一只纤纤玉手,不由分说便冲着沧马的嘴巴抽了过来。 当真想打得我满地找牙么? 沧马冷笑,左手猛然从袖摆的缠绕中脱出,像虎钳一样牢牢将萧青璇的手腕钳住。 “找死!”萧青璇嗔骂道。 原先沧马的脖子被绞杀,多亏有手臂支撑,脖子才不至于被绞断。现在他把手臂抽了出来,那袖摆自然直接锁在了他喉咙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可当萧青璇再次发力收紧袖摆的时候,却觉得手上轻飘飘的,只露出一截光溜溜的皓腕。 八方战握在沧马手上,白纱片片落地,那截衣袖早被他斩的粉碎。要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萧青璇的这条手臂早就不复存在了。 “混蛋!”萧青璇连退数步,脸上的红晕已从两腮蔓延到了脖颈。 萧天驹忙问道:“姑姑,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就凭他还伤不了我,刚才只不过是我低估了他,一时大意罢了。” 呛啷一声,八方战重新退回剑鞘。 因为沧马觉得,对付这个女人已经不需要用剑了。 通过刚才短暂的交手,沧马已经看出,这个女人虽然修为远超自己,但打架的本事她实在差得远了。 年轻时,沧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相博,也经历过无数次死里逃生。他之所以每次都能活下来,正是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沧马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因为他明白,自己但凡有一次失误,就会万劫不复。 他的人生太辛苦,实在容不得一次大意。 而这个女人却把大意说的如此轻松,这就说明她日子过得太悠闲,她不需要拼命,也不需要为自己大意付出很多代价。 所以论单挑,她和沧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 就说刚才,仅仅是因为衣袖被斩碎这一点点小事,她就疾步后退,甚至不惜将破绽完全暴露给对手。但其实,就在刚刚萧青璇疾步退后的过程中,沧马至少有不下于十种办法杀死她。 她太年轻! 如果换做是沧马,即使是手臂被砍掉,他也绝不会后退。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凶狠的办法拼死敌人。 因为狭路相逢,退者必死! 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修为高又如何,在沧马眼里,我不管你是金丹期还是元婴期,只要我能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活! 但他不能杀人,甚至最好不要伤人,因为他的目的是潜伏在天剑宗成为一名普通弟子,一步步往上爬,他要爬到天剑宗的最顶端,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告诉萧天驹:儿子,我是你爸爸! 马蹄声“哒哒”地踏上前来。 “刚才已经接过你三招。”沧马的嗓音浑厚低沉,“我要去焚香殿。” “你不许去!”萧天驹愤然道:“我天剑宗是不会收你这样的人做弟子的!” 沧马继续旁若无人的向前,直到枣红驹从二人中间穿过,他才驻足打量二人。 “我非去不可。” 他说这话时就已经觉察到萧天驹背上的长剑隐隐出现异动,他也早就知道这两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行的。 剑光一动,沧马立即翻身下马,出掌在马屁股上猛拍一下,枣红驹吃痛向正前方狂奔出去。 而此时萧天驹的剑也逼至近前,沧马反身贴了上去,二人距离不足一寸。只有这样才能迫使萧天驹的长剑施展不出威力,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不伤害到萧天驹。 二人近身短打,未出三招,萧天驹便已然落了下风。 此时萧青璇也欺身加入战斗,三人缠斗不休,却仍旧奈何沧马不得。 “驹儿,起开!”萧青璇喝令道,她也担心误伤侄儿,因此不敢使出全部功力。 萧天驹听后连忙闪出圈外。 此时,一股强大的内劲自体内涌入萧青璇掌心,周遭的气流也迅速汇聚成一个漩涡附着在掌心之处。 “好强大的真气!”就连沧马也不由得心惊,这女人修为应当远在金丹期之上,她是元婴期高手。 他预估的一点也没错,萧青璇的实际修为的确在元婴七品上下。 (修真等级自金丹之后,便是:元婴期、化神期、大乘期、渡劫期。每一期又分作九品,每一品指的便是当前等级中的一个小阶段。) 单论内力比拼,元婴一品的修真者几乎是金丹巅峰的十倍之多。 (这里的十倍,指的是体内真气总量约为十倍,但并不意味着掌力也要相差十倍。这只是一个模糊的界定,并不能完全转化为战斗力参数。 拿普通人举例,一个体重200斤的成年男子可以单手拎起五十斤的重物,但一个体重140斤的成年男子也可以拎起五十斤的重物甚至更多。 体重大不代表力量大,但相较而言大块头比小个子的确更具备力量上的优势。作为修真者也是如此,我们无法从等级上单纯的界定每个人的强弱,因为每个人的爆发力都不同,但是一个体重几千斤的巨人一巴掌拍死一个100斤的小个子确实很容易,就好比渡劫期碾压金丹期。) 所以沧马和萧青璇二人的硬实力上明显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沧马根本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还未等到萧青璇掌势完全成型,他就侧身迎了上去。 他无论如何必须硬抗下这一掌,为了将伤害降到最低,他将左臂拉倒身前,上臂肌肉完全聚集起来,以保障自己的骨骼不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紧紧抓住左腕,作为之后的力量支撑。 接着他把重心放在右脚,浑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在足尖一点。 他这么做,完全是基于多年战斗经验而产生本能反应,所以一系列动作眨眼之间便全部完成。 “找死!”萧青璇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下一瞬间,她的掌力便完全在沧马肩头爆发开来。 比预料之中还要强烈的撞击! 也多亏没让她的手臂完全挥开,否则威力又会倍增! 尽管臂膀上传来的强烈痛楚几乎让沧马晕厥,可他依旧紧紧咬住牙关极力保持清醒。 尤其在这种时刻,思维一定不能受到影响! 冲击力从左臂沿着肌肉一直传导到右肩,他的身体也不由地开始倾斜。 借着倾斜的片刻。 右脚脚尖轻轻一旋,卸掉乱力,紧接着猛蹬地面,借助对方掌上的推力,沧马的身体像箭一样直射而出。 “糟了,他要逃!”萧青璇这才识破沧马的真正意图。 这正是沧马的计划,先前用力拍打枣红驹让其跑出几十丈开外,再假意接萧青璇一招,用她的掌力把自己送回到马背上。只要自己能骑到马上,那么再跑两步就到焚香殿了! 但这一掌仍旧使沧马受了不小的内伤,胸腔受到挤压,一口鲜血从喉管里直喷出来,在空中飙射出一道血线。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他总算是过了这最后一关。手指捏在唇边,猛地吹响口哨,枣红驹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即放缓了步伐。 人在半空一个侧翻,又稳又准地落在马背上。 “驾!”沧马再次握住缰绳,冷汗早已将他的掌心浸透。 耳后又传来破风声,不回头他就知道,剑又追上来了! 是萧天驹的飞剑! “驾!”沧马又大喝一声,眼前的焚香殿越来越近,但是耳后的剑鸣声却更近了! 他不能回头,也不能接这一剑,稍一耽搁就会被萧青璇追上,一旦再被追上,想进这焚香殿就更难了。 虽然没有回头看,可沧马的后背就像生了一双眼睛似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柄飞剑离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距离。 三尺! 一尺! 七寸! 一寸! 狠狠一拍马背,沧马腾空而起,脚尖踏上马鞍,整个人再次像箭一样往前射了出去。 “可惜了,我的枣红驹!” 他话音刚落,犹在为主人舍命奔跑的枣红驹,应声被劈成两半! 而此时,沧马历经两个起落也已经安稳地站到了焚香殿的大殿之前。 他落地还未来及回头,那只纤纤玉手已锁上了他的咽喉。 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 没有任何同情,没有任何怜悯,卡在喉咙上的力道越来越强,脑海中的眩晕感越来越强。 他现在不能反抗,只能奢求萧青璇手下留情,如若他当真伤了这个女人,那么他还怎么成为天剑宗的弟子? 所以他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你不能杀我,我现在已是天剑宗的弟子了。” 第七章 风林火山 http://.biquxs.info/

她气急了,她从未这样气恼过,因为她从来未曾这样被人戏耍过! 她望着这个男人的眼睛,他的皮肤黝黑而又粗糙,胡子拉碴,脏乱的胡须上还挂着血水。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邋遢,可是他的目光却又那么的高傲,似乎什么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她突然松手,沧马向后退了一步,粗喘了两口气。 “我……” 他话还没来及说出口,萧青璇劈头一掌打了过来。 该来的终归要来,所以他也不打算躲,就直挺挺地用胸膛接下了这一掌。 “咔嚓。” 这是肋骨断裂的声音,他胸口先前被剑气所伤留下的那条细小的裂痕也一同爆裂开来。 于是,那条高大的身躯便如同凋零的落叶一样翩翩坠地。 地板上被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沧马躺着地上,艰难地支撑起脖子,又艰难地笑了。 他笑是因为他还没死,只要挺过去,他便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 “姑姑,我们绝对不能轻饶了他!”萧天驹伸出食指肆意的指向沧马。 整个江湖,二十年来还从未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沧马指指点点。 “我们不能杀他。”萧青璇莞尔笑道:“但是我们可以折磨他,至于他死不死,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天驹道:“不如我们就把他绑到擎天崖上喂鹰去,你说好不好?” 萧青璇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就听你的吧。”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沧马面前,萧青璇捏着沧马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接着便御剑往擎天崖顶上飞去了。 敢违背门规,在宗门内随意御剑飞行的,也只有他们姑侄两个了。 擎天崖是天剑宗内的一座孤峰,除开主峰之外,就属擎天崖最高。这里山势陡峭,几乎没有一处平地可以站人,所以一般也不会有人来爬这座山。 如果说御剑飞到崖顶,那自然就十分容易了。 崖顶上是一面斜坡,长宽一丈有余,坡面平整像是被刀切过一样光滑。但就是因为坡面光滑,又加上有一定的倾斜度,所以即使放一块石子在崖顶上也会立刻滑落下去,掉入万丈深渊。 若是身上没有些功夫,在这里站都站不稳。 在斜坡的最前端,立着一根木桩子,木桩上挂着两根绑人用的铁链。铁链上锈迹斑斑,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但它的存在却足以证明很久以前曾有人被绑在这里过。至于那个人是谁就无从得知了。 “姑姑,我们就把他绑在这里吧。”崖顶的风很大,将萧天驹说的话都吹走了样。 “好。”萧青璇用手遮在脸前,她不喜欢这么大的风,也不喜欢这么毒的阳光,因为这一切太容易让女人的皮肤生出皱纹。 两人一人扯起一根铁链,将沧马牢牢捆在木桩上。 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所以根本无力挣扎。当然,他也不想挣扎。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掉,不管什么样的苦难他都认定自己一准能扛得过去,他坚信着。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等待这一切过去。 在用铁链绑住沧马的间隙,萧天驹忍不住伸头往崖底下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脸上便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惨白。这里实在太高,目光穿过云层一路向下,也只能看到黑漆漆、如荆棘般密布的乱石陡峰。 跌下去一定会死得很惨! 他怕急了,两只手便更加用力地握着铁链,脊背上被冷汗扎得难受。 “驹儿,你怎么了?”萧青璇察觉到萧天驹神色上的变化,忙问道:“你是不是怕高呀?” “不怕!”萧天驹连忙挺起胸膛,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汗:“我怎么会怕高呢,我方才只不过是在想,会不会有鹰来吃他。” “嘿嘿,我也不知道。”萧青璇笑道:“反正我小时候,你爹爹就常常吓唬我说,要是不听话就把你绑到擎天崖上让鹰把你叼走!” 萧天驹忿忿道:“他也常常这样吓唬我!”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要是真敢做,你爷爷非把他屁股打烂不可。” “哈哈哈哈哈。” “你绑结实了没有啊。” “绑结实了。” “那我们就走吧。”萧青璇牵起萧天驹的手道:“再不回去,你娘又该怪我了。” “她怎么会怪你,她每次骂的都是我。” “那还不是一样,她要是生气了,你爹爹就会骂我。” “那我们快走吧,过几天再来看看他有没有被鹰给叼走。” …… 二人的对话逐渐消失在天边。 沧马微微睁开眼睛,多美好的生活,他竟听的痴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然后瞬间被山峰吹干,凝固在这张坚毅的脸庞上。 他多想再听几句,可是他也只能听听罢了。 要知道,这一切本该都属于他,一个贤惠漂亮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孤苦伶仃的被捆在这擎天崖上,忍受烈日的曝晒,忍受强风的揉虐。 他的渴望啊,他的向往啊…… 他一定要拿回来! 为了心中的希望,他现在必须忍耐,必须顽强的活下去。 热,强烈的阳光像火一样泼在沧马的胸膛上,仅仅不到一刻钟他就被晒的头昏眼花。喉咙里像冒烟一样,舌头干得发苦,嘴唇开裂皮层也脱落了下来。 最应该补充水分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向外冒汗,当汗水流进伤口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千只蚂蚁聚集在胸口撕咬他身上的皮肉。 他的手脚先是发麻,然后逐渐失去知觉,脖子逐渐无法支撑起头颅的重量,于是那颗总是仰面朝天的脑袋便垂落了下来,他昏死过去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直到感觉到冷,寒冷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天已经黑透,气温骤然下降趋近于零度,高山的气温总是这样反复多变。白日里还在被架在火炉上炙烤,到了夜里就像是置身在冰窖中。贯彻骨髓的寒冷让人不敢大口呼吸,山风似乎比白日里还要更加猛烈,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那块广阔的胸膛上。 可怕的是这缚在身上的两条锁链,想冰坨一样,捂也捂不热乎。 沧马忍不住哆嗦起来,浑身都在发抖,他的脸像死人一样难看。 那些锁链也跟着一同抖动,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就仿佛是恶鬼在摩擦他的牙齿。 它们在蚕食沧马体内余留的最后一丝温度。 沧马病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不病才怪。 想来他一定是发了很严重的高烧,很重的高烧加上很重的外伤,就算是一个铁打的人也未必能扛住。 但是沧马的两只拳头却紧紧捏了起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样做,他才能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有机会…… 可是,他又再次昏厥了过去,也许这一次他将不会醒来。 黑夜从未如此漫长过,云也飘的那样慢,一点点盖过月亮,又一点点离开。 擎天崖之下的山腰上,四条黑影正极速地往上攀爬。 选择在这个时候攀登擎天崖,他们的目的自然不用多说,只是期盼沧马能再多撑一会,他们四人能够爬得再快一些。 最好不要出事,这么黑的夜,这么陡的山。 云层识趣的躲开,月亮终于能毫无保留的将光亮投放出来。 这四人几乎是同时来到崖顶,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上来! 他们互不认识,但一上了崖顶,他们便立刻明白了另外三人的身份。 他们是:风、林、火、山。 四个最有潜力的年轻人,十年之中陆续被沧马安插在天剑宗成为卧底。 风林火山四人虽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从未谋面,所以并不清楚其他三人的真实身份、年龄、样貌。 这一切都只有沧马一人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他们四人的安全。 要想在天剑宗成事,他知道光靠自己一人是不够的,所以他必须要有几个帮手。但万一他的计划失败,他也希望这四人能够免遭牵连。 “大哥!” 四人一同扑倒沧马面前,呼唤声中充满了悲痛。 他们每个人和沧马之间的感情都极为真挚,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苦难,都是被沧马解救过的穷人家的孩子。是沧马亲自教授他们武艺、剑法,让他们不再受人欺凌,让他们进入天下第一剑宗学艺修行。 虽然他们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了亲人,可在他们心中,沧马就是他们唯一的亲人。 看到沧马遭受如此磨难,风林火山四人内心之中怎能不悲痛。 “大哥!我们来晚了!” 四人即刻解开锁链,将沧马搀扶下来,其中一人将沧马抱在怀中,又从药瓶内取出一颗丹药喂进沧马口中。另外三人则用身体作为屏障护在周围,以遮挡这刺骨的寒风。 药力化为一股热流顺着经脉迅速流转开来,虽不能让沧马的身体立即恢复过来,但好歹也起了作用。 “大哥、大哥!” 看着沧马渐渐睁开双眼,四人一同急切地呼唤道。 好一会儿,沧马涣散的目光才逐渐集中起来。 “你们……”但他的嗓子实在太哑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又急又气。 “水,快拿水来。” 另一人从身上解下皮囊,慌忙递了过来。 第八章 搏命! http://.biquxs.info/

被喂了两口水后,沧马这才继续道:“你们不该来!” “我们……我们听到你被绑在这擎天崖上受苦,就……” “我说过,如果我没有找你们,就算是看到我死了,你们也必须装作不认识我。” “大哥……” “我选择你们四人,是信得过你们,是为了日后有更大的用途。”沧马缓了口气,接着道:“眼下这姑且只算作是第一关,我要连这一关都扛不住,那我就算活下去也没有意义。” “大哥,我们懂,可您这样身体是吃不消的。” “我死不了。”沧马目光坚定,“宗门里人多眼杂,你们擅自外出,久了便难免引人怀疑。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等到我真正需要的那一天,兄弟们再一起出现,跟我并肩作战。” “放心吧,大哥!我们都等着那一天呢!” “是,我们都等着那一天!” “好兄弟!”沧马点了点头,“你们是我最后的底牌,我不想把你们太早用出来,以后切莫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全员出动,一定要隐藏好!” “我们明白了,大哥!” “好,那就把我绑回去吧。” “什么?”他们四个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现在这里没人,我们既然来了,你就趁机多休息一会吧。” “不必了,休息的越久,人就会越乏。”沧马坚持道:“快把我绑回去。” 看到沧马如此固执,四人尽管于心不忍,却也只能照他说的做了。 “用点力气,绑紧点。”沧马看着这四人畏手畏脚的样子,又开口道:“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们要是不绑紧点,我会掉下去摔死的。” 现在的他,的确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若是铁链一旦松落,他真的会失足落下悬崖。 “大哥……可你身上的伤,我们是在不忍心下重手,不如先上些金疮药吧。” “不用上药,我不想被人看出你们来过。”沧马安慰道:“你们只管放心地绑,就凭这点伤,且要不了我的命。” “嗯。” 铁链上的束缚越来越紧,伤口也受到了压迫,但沧马紧咬牙关,一声都不敢发出来,他是不想这四人担心他。 “快回去吧。”见铁链绑回原样后,沧马道:“不用再担心我了。” 四人恋恋不舍,“大哥,我身上还带了两块酥饼,你吃了我们就走。” 他把饼递到沧马嘴边。 “好吃。”沧马咬了一口,他饿了这么久,自然吃什么都是好吃的。 “那大哥你就把饼吃完吧。” “一口就够了,吃的越多饿的越快。”他只是不想让人看出端倪,挨饿就必须要有挨饿的样子,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快走吧,别再这里停留了。” 看到四人终于肯听自己的话离开,沧马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口水和一口食物的确来的很关键,最起码能让他提起不少精神。 微微闭上眼睛,体内真气沿周天运转,方才那可丹药的效力也被完全调用起来。要想彻底治愈伤口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能维持最低的生命消耗就够了。 真气运行完毕最终汇聚到体内金丹之上,然后被慢慢吸收。 金丹是一个人修炼的根基,位于丹田之上,体内真气的运转和调度都要依靠金丹来控制维持。如果一个人金丹遭遇破坏,那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金丹破碎所带来的疼痛也是难以形容的,几乎没有人能忍受了这种疼痛。 但是沧马却忍受了下来,那也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凭借着超强的毅力,他从死神面前硬生生把命夺了回来。 之后,又花费了十年时间将金丹的碎片从身体各处牵引聚起在一起,完成重铸金丹。 无论是谁看来,这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对于沧马来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 但是重铸过后的金丹各方面都不比从前,他的金丹上布满了裂纹,如果再遇到强大的外力冲击,恐怕……他就会……唉! 所以,和同为的金丹期的修真者相比,沧马的身体要明显衰老的更快。 其实他今年只有三十六岁,可他头上的白发却越来越多,而且他也感受到身体机能明显退步,即便是受了同样的伤势他也比别人恢复的更慢。 他唯一胜过别人的地方恐怕就是他那顽强的毅力了。 一个人如果各方面都比不过别人,那么要想赢过别人就只有凭借超越常人的毅力。他很有种,他不怕死,一次一次的挑战自身极限,也正是经过这样一次一次的磨练,才成就了现在的他。 毅力的根源是渴望,正是因为他内心深处那份强烈的渴望永远不会熄灭,所以他才永远不会退缩。 他每天每夜,每次睁开眼睛,想到的是他的妻子,以及他曾经对那个女人许下的诺言,还有他们的孩子。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又怎么能退缩。 他可以死,是的,他可以在追寻的道路上痛苦的死去,但是他却不能退缩! 因为退缩比死更加痛苦! …… 沧马在擎天崖上足足被绑了六天,历经风吹雨淋,历经严寒暴晒。虽然这之间,风林火山每人又各自来过一次,但是水每次沧马只喝一口,饭他每次也只吃一口。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续命,而不是给身体得到完全的满足。 所以他瘦得很快,才短短几天他就瘦脱了形,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窝凹陷、皮肤皲裂、嘴唇发紫。但没有变的是,他的目光依然很坚定,他的肩膀依然很宽阔,他的胸膛依然挺得很直。 第七天的下午,阳光终于不那么刺眼了,所以天也显得更蓝了。 在蓝天深处,有一个指尖大小的黑点从云端划过,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显露出其完整的形状,凌厉如同一把黑刀,斩过云层,直向沧马劈来。 是鹰! 原来擎天崖上真的会有鹰,原来鹰也真的会吃人。 但沧马此时却陷入昏睡当中,他根本无法察觉到危险正在向自身逼近。 俯冲,没有任何悬念,那只苍鹰以矫健的身姿径直向沧马袭来。 伴随一声刺耳的啸叫,尖锐的巨爪隔空抓来! 此时沧马堪堪醒来,想要躲避自然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他手脚都被牢牢捆住,也没办法闪躲。 鹰爪抓来的那一刹那,腐朽的铁链被应声抓断,即便隔着链条胸口的皮肉也被瞬间撕开数道血痕。 意识到自己被当成猎物的那一瞬间,沧马浑身的血液便沸腾起来,是战意。 但这第一击,他只能教这只鹰占尽便宜去了。 但是,便宜也只能教它占这一次! 沧马将断裂开的铁索快速缠在拳头上,右脚盘紧木桩,双眼牢牢捕捉苍鹰的东动向。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样东西,正往崖下掉落。 是一个蓝色的香囊,刚刚衣襟被撕扯时从他怀中脱落的,这是他绝对不能遗失的珍宝。 因为这是那个女人十年前留给沧马的定情信物! 他想都没想,纵身就往崖下跳了过去,缠在右手上的铁链快速解开,幸好另一端还捆在木桩上,也幸好他的身手足够快抓住了这只香囊。 但此时,那只雄鹰在空中完成了一圈盘旋后,又第二次冲击过来! 沧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右手握住铁链的尾端,左手顺铁链向前横握三尺,借着身体的摆动,双脚荡上崖壁,疾走三步,猛然一蹬便冲着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他又狠又拼,因为他知道,他的力气不多,如不能一招之内解决掉这只鹰,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二者交错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潜能都完全爆发出来了。 铁链狠狠缠上两者鹰爪,牙齿奔着鹰颈猛咬上去。 没错,他想把这只鹰给咬死! 但是他失算了。 鹰身上的羽毛过于浓密,而且又极其光滑,所以他并未给其造成过多伤害,只是啃掉了一嘴的羽毛。 鹰身上携带的撞击力狠狠将沧马顶上崖壁。 眼看不能得逞,沧马迅速变招。 腰上猛然发力,双脚直挺挺蹬上崖壁,这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拿这鹰已经没有办法了。 如果缠斗下去,这个铁链恐怕撑不住太多重量,所以他便松开铁链让鹰飞走。 自己则顺着铁链往上爬回去。 果不其然,就在沧马手掌刚刚搭在崖面上的时候,绑在木桩那头的铁链便断开了。 幸好他提前料到了这一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调整好飞行姿态的雄鹰再次卷土重来。 这一击沧马依旧是无法躲避的! 好在那截木桩是打在崖顶最前端的,沧马左臂紧紧环抱上去,虽然半个身子还悬在崖下,但右手终于腾了出来。 鹰袭转瞬便至,狠狠撞在他腰侧,利爪撕开皮肉狠狠扣上胯骨,它想把沧马提起来! “啊!” 爪子在骨头上摩擦出一种刺耳的响声,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骨头上多了三道划痕! 钻心的疼痛让沧马彻底暴怒。 右臂环扣在鹰颈上,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其脑袋顶在崖壁上。 只这一下,鹰身扑腾的力气便小了许多。 接着沧马反手扣住鹰喙,抡圆膀子将鹰身往上甩了出去,狠狠砸在木桩上。 “给老子死!” 咚! 咚! 咚! ……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木桩上。 他不知道一共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只觉得掌心里黏糊糊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 直到这只鹰一动不动,他才将其丢弃到崖面上。 瘫软的鸟身,顺着崖顶的斜坡慢慢滑落下去,拉出一道细长的血痕而后坠落山底。 第九章 转变 http://.biquxs.info/

他终于又爬上了崖顶,鲜血顺着斜坡漫不经意地流淌着。 山风一吹,散落的羽毛也都飘落而去,所有打斗的痕迹也都当然无存。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有多么英勇,徒手搏杀了一只苍鹰。 现在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身影,遍体鳞伤地倚靠在光秃秃的木桩上。 不过他摸着手上那个蓝色的香囊,欣慰地笑了。 他实在太累,所以他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 “姑姑,你瞧他怎么把铁链解开了。”萧天驹稚嫩的嗓音又出现在擎天崖上,“他是不是挣脱铁链打算逃跑,可是一看到山这么陡便吓得不敢跑了。” “姑姑,可他为什么又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鹰来吃他了?” 在他们没来的时候,这里的确应该发生了很多事。 萧青璇看着沧马手上拿着的那个香囊,若有所思,那上头的绣花图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却想不起来了。 但这肯定是一个女人的东西,他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个东西,这香囊实在和他身上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流了很多的血,他身上也粘了很多的泥土,但唯独这个香囊是干干净净的。 他捏着香囊的手指擦得很干净,可是他对身上的伤口却全然不顾,甚至连简单的包扎也没有做,就任由伤口里的血那么往外流。 “喂,你醒醒。”萧天驹拍着沧马的肩膀唤道。 他睡得很沉,似乎根本听不见。 “他是不是死了,姑姑。”萧天驹回头问道。 “谁知道呢。”萧青璇出手小心地从沧马手中抽出这个香囊,她好奇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可是沧马攥得很结实,她不得不多用些力气,才从他手中把香囊夺下来。 就在她刚刚抢走香囊的一瞬间。 沧马突然醒了,谁都没反应过来,他出手这么快。 他想鬼魅一样瞬移到萧青璇身后,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萧天驹的肩膀。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就连萧青璇也没反应过来。 她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从身后将自己包裹,而自己却无法反抗。 萧天驹也被吓到了。 沧马的那双眼睛,实在太可怕。 不过,扣住喉咙的那双大手并没有继续用力。 因为沧马已经没有力气了。 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塌,沿着陡峭的斜坡向崖底滑落,就像刚刚那只死鹰一样。 血渍划出一道暗红。 白色的飘带突然射出,将沧马手臂缠住,终止了他向下滑落的趋势。 “姑姑,你为什么要救他,他刚刚可是要杀我们的。” “他没有想杀我们。”萧青璇笃定道,因为她已经明白,就凭沧马刚刚展现出的身手,如果真想杀死自己和驹儿,他早就能够动手了。 可他始终都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想保护这只香囊罢了。”萧青璇微微叹息着,举起手上的香囊在萧天驹面前晃了晃。 “保护这个?”萧天驹感到莫名其妙,“这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快打开看看。” 萧青璇也早有此意,她轻轻解开香囊。 里面装着一缕头发,是女人的头发。 “嗨,不就是几根头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萧天驹不以为然。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爱情对他来说尚过遥远,可是萧青璇的内心深处却荡起了涟漪。 她万万想不到,一个外表如此狂野的汉子,内心深处竟装着这样一份柔情。 他爱那个女人一定很多年了,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痴情。 在此之前,萧青璇一度极力排斥男女之间的感情,她认为那只不过是男人的虚情假意、是女人的惺惺作态,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拒绝了无数次父亲为自己安排的婚姻,她觉得自己终生不嫁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因为她讨厌男人,憎恶男人,她认为天底下下的男人都一样肮脏、一样虚伪。 但现在,她坚守多年的想法却悄然出现了改变,如果有一个男人对待自己的感情能像沧马这样深沉,那么她又会不会接受这份爱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内心的那条堤坝被瞬间摧毁,对于爱情的向往如同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那所谓的自命清高,现在看来当真显得有些可笑。 她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沧马。 蓬乱的发丝随风摆动,泥污和汗渍被风干后在那张刚毅的面孔上留下一道道印记,而那些鲜红的血水也让他更加具有男性魅力。 他的眉毛很浓,像剑一样锋利。他的鼻梁很高,威武又严肃。他野草一般杂乱的胡须,豪放又霸道。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男人,她不曾见过。 他的野性、坚毅、狂放、不羁、坦荡……种种独特的气质,经过长期的沉淀早已融入到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上。 即便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浑身无意识地流露出英雄气概,都令人忍不住为之折服。 萧青璇提起剑,沿着沧马的外衣割开一道口子。 她想想看看这个人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 鹰的羽毛也从衣服的夹层中被山风吹飞,这是他之前和苍鹰殊死搏斗过的证明。 萧青璇看到了他腰侧上被鹰爪撕裂的血口,外翻的皮肉底下森森白骨触目惊心。尽管这些伤势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和他曾经受过的那些伤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沧马身上几乎无法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伤疤堆叠着伤疤。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经历过多少次战斗,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扛着这些伤痛活下来的。 这其中最可怕的一个伤疤要数腹部的那条贯穿伤,那是金丹的位置。遭受这样的攻击,他的金丹应该很难完好无损,可他居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的战力。 萧青璇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 “姑姑,你怎么了?” “没事。”她突然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或许她已经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也或许只是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怜悯。但总之,她已经动情了,只是尚不自知罢了。 但是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承认,她内心的高傲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你在这里看着他。”萧青璇突然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迅速御剑离开了。 萧天驹回应了一声:“哦。”他心里总觉得姑姑今天有些怪怪的。 她去的很快,来的也很快,她带回来一个药匣子。 “姑姑,你怎么把爷爷的药匣子给拿来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帮我把这个人的身子撑起来,他应该还没死,我们得救他。” “好,我听你的。”萧天驹刚一抬起沧马的肩膀,便立刻捂起鼻子:“他身上真的好臭,我快要吐了。” “那你就站远点。”她索性将沧马的脑袋架在自己怀中,要知道她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 从药匣子中取出几只药瓶,仔细分辨完药性后,便掰开沧马的嘴巴一股脑儿的都塞了进去。接着又取出几瓶药膏,涂在掌心将沧马的外伤也都敷了一遍。 “姑姑,这些伤口不是应该用布包起来吗?” “是吗?可我不会。”萧青璇脸上一红,“算了,我看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白裙也被染得黑一块红一块,可她完全都没察觉到。 “他怎么还没有醒。”她看着沧马仍旧陷入昏迷,便有些担心,“难道我的药用错了吗?” “我、我不知道。”萧天驹连忙摇了摇头,“这种事你可别来问我。” “那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送到哪里?” “他现在应该算是天剑宗的弟子了吧,那就交给门下的那些长老照料好了。” “我不知道,你去跟他们说吧。” “你得跟我一起去。”萧青璇命令道:“不然我抱着一个男人下山成什么样子。” “可要是我娘知道了,她又得骂我闯祸。” “可……”萧青璇急得想跺脚,“那你去随便找个人来,不管是天波堂还是东华堂,随便叫个长老过来。” “好,那我去了。” “快去快回。” 看到萧天驹离开,萧青璇又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有哪点好的,我为什么要救他?” “他的年纪应该和我哥差不多,不过他和我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萧青璇端详着沧马的面容,“反倒是和驹儿长得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毛和眼睛。” 萧青璇将手指轻轻搭在沧马的眉毛上,顺着眉头轻轻画到眉尾,“像剑一样,难怪看起来那么凶,可他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凶。那天我一掌把他打翻在地,他不光不生气,却还在笑,脾气要比我哥哥好太多了。” “可是,他和我哥对女人谁更好一点呢?” “我哥哥对我嫂嫂也很好。他呢?对女人也很痴情,对几根头发都这么好,那么对女人应该更好了吧……” “该死,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突然站起身,眺望向远处,发丝一圈圈地被缠绕在手指上,她不再说话了。 “姑姑,我回来了。”萧天驹纵身跳上崖顶,脚下的长剑即刻自动收到背上的剑鞘中。 “人呢?不是叫你带个人回来吗?” 第十章 拜师 http://.biquxs.info/

萧天驹伸出手指往下指了指:“他在下头爬山呢,宗门有规定,门中弟子不得擅自在宗门内御剑飞行。” “那你找的是哪一堂哪一院的长老啊?”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找的不是这个人,可是他主动要来,我就只好带他过来了。” 萧青璇往山下望了望,半山腰上果然有个人影在飞快的移动,“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嗯,是他。” “身手还不错,等他上来再问问清楚。” 那名弟子手脚并用,未用多久便来到了崖顶。 “东华堂丙院院主封铁言见过萧师叔。”这名弟子先是向萧青璇行了个礼,又向萧天驹点了点头,但他的余光却始终瞥向沧马。 “你认识他?”萧青璇问道。 封铁言道:“回师叔的话,实不相瞒,在弟子拜入宗门以前,这个人曾是我在江湖中的一位挚友。” “哦?”萧青璇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多谢师叔。”封铁言说罢就要往沧马身边走。 “慢着。” “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你可知我为何要把他绑在这擎天崖上七天吗?” “弟子不知。” “他虽然成功通过了考验,但是骑马闯关却违反门规在先,如果不严惩他一番,置门规而不顾,自然无法服众。但是他既然已经接受了处罚,你们回去以后便不要为此事再责难他了。” “是,弟子明白。” “还有。”萧青璇颇不在乎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沧马?” “沧——马。”萧青璇低声念叨了一遍,“这名字倒有些奇怪,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响马?” “响马又什么?” “回师叔,响马就是土匪的意思。” “原来如此。”萧青璇心道,难怪这人身上总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行了,你带他回去吧,从今以后就让他拜在你的座下。” “是,多谢师叔。” “不必谢我,我只是按门规做事。” “弟子明白。” 封铁言又作了个揖,这才抱起沧马沿原路下了擎天崖。 若说沧马和封铁言之间的交情,其实并没有多么深厚,只不过二人十六年前曾交过一次手,互相之间多少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封铁言本是将门之后,后来家道中落便沦落到江湖之中做了镖客。 十六年前护镖的路上,遇见沧马下山劫镖,结局自然是他丢了饭碗。 但沧马其实劫的并不是镖,他想劫封铁言这个人。当年霸天寨势力不断扩张,急需武功好手,沧马早就相中了封铁言的本事,想拉他入伙,故而才去劫镖。 那日一战,二人单挑,斗得难解难分,沧马最终以一招险胜。 沧马收剑后,只说了一句话:“凭你的本事,镖师绝对不会是你人生的终点。” 封铁言也只回了一句:“响马也绝对不会是我人生的起点。” 虽然劫下了镖车,封铁言却并不愿跟他走。只能说此人性格太过刚正,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他誓死不入匪道多半也是不愿辱没了祖辈的名声。 丢了镖,封铁言自然也无法回去交差,从那之后这个人便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虽然时过多年,沧马每次想起这件事还总觉得有愧于他。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会是封铁言将自己带走悉心照料起来的。 那次交手之后,封铁言虽然败了,但却受益匪浅,因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剑法中的不足之处。在闭关一年苦修后,封铁言参加了天剑宗的飞剑问道,并且顺利入选,目前修为更在元婴期之上,而且担任东华堂丙院院主之位。 天剑宗内部结构是这样的: 排在第一位的是掌门萧远鹤,这自然无需多说。但掌门一般不过问宗门内部事务,宗门事务大多交由宗主萧乘风负责。 宗主的职位排在第二,同时排在第二位的还有长老执事阁。执事阁一共有七位长老,修为全都高深莫测。这七位长老平时也不主事,但有监督宗主的职能,并且门内如有重大事情发生,宗主必须向执事阁汇报。 宗主之下分为三堂:天波堂、地威堂、东华堂。 每一堂下皆设甲、乙、丙、丁四院,每一院里金丹期弟子不超过三十人。 因为天剑宗收徒一向严格,故而宗门内弟子数量并不多,所以想要在宗门内得到一个职位也并不容易。封铁言入门十五年就能做到院主,已经十分不简单了。 封铁言将沧马带回别院之后,安排在自己房内居住,每日换药擦洗包括一日三餐都由自己亲自照料,从未经过他人之手,所以弟子们也都不知道师父又多收了一名弟子。 他这么做,其实也是在为沧马考虑,如果沧马一旦醒来发现自己成为昔日手下败将的弟子,心中恐怕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要是当着其余弟子的面,让沧马叫自己师父,他肯定会下不来台,到时候自己也会感到尴尬。所以这件事,封铁言一直都没跟弟子说,他是想着,这不过是个虚名叫不叫也无所谓。不如等到沧马醒来,按照他的意愿来。 半个月后,沧马的身体也逐渐有了好转,想来是那天萧青璇喂给他的丹药也起到不少作用。 这一天,封铁言再次来到床前替沧马擦药。 “封兄弟,你每天这么对我,我怎么敢当呢,我沧马受之有愧啊!”沧马扶着床头就要做起来,“封兄弟,你把药放这里我自己就能换了。” “你别动,坐好。”封铁言按住他道:“你先前昏迷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呢?都快好了,也不差这两天了,快躺下!” “封兄弟,你这样可当真让我难为情啊!”沧马苦笑道:“那年我劫你镖车,害得你丢了营生,你现在反倒这样照顾我,我真的是恨不得找条地缝我钻进去。”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进了天剑宗。”封铁言一边擦药一边道:“要不是你那一剑替我指点了迷津,我可能到现在都悟不出《封家剑法》的精髓呢。” “哎呀,封兄弟你可别再笑话我了,我这脸红得都烫手了。” “我是说真的,你对剑法的领悟力是我生平仅见,天剑宗的长老我不清楚,但那三位堂主比你都差得多。能交到你这样一位朋友,也是我封某人一生之幸啊!” “封兄弟。”沧马握住封铁言的手道:“别再说了,我亏欠你的实在要多的多,我这辈子都未必能还的起,你救了我的命!” 沧马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他早就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擎天崖上。 “要不是你,我……沧马……”他声音顿了顿:“封兄弟,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就算来世结草衔环也要还了你这份大恩。” “言重了,沧马!” 二人对视良久,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我还有一件事……” 见封铁言犹疑不决,沧马便道:“封兄弟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是这样的。”封铁言一边踱步一边说道:“你要想成为天剑宗的弟子,就必须找一个师父拜到他的门下,按照惯例,本该是我收你为弟子。可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你剑道上的造诣又远在我之上,要你叫我师父,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师父!”沧马从床上半跌下来,纳头便拜:“请受弟子一拜!” “快快起来!”封铁言连忙搀起沧马道:“这怎使得,这怎使得!你我虽名义上师徒,但我们却是兄弟,你怎么能对我行如此大礼?” “师父,就是师父,拜你为师我心甘情愿!” 封铁言心中不禁大为感动,沧马一生放荡不羁、无拘无束,关键时刻却还能做到不拘小节,实在是大丈夫、真豪杰! “你伤势还未好,快快回到床上歇息,我的好兄弟!” “师父,我真是高兴。”沧马笑道:“我拜谁为师不是拜,但有你这样的师父,值了!哈哈哈。” “你啊你,没想到你胸怀如此坦荡,倒是我多虑了,哈哈哈……” “师父。”沧马这一声声师父叫得也是亲切,“我既然拜你为师,老是占着你的卧房,难免招人闲话。不如你就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安顿下来,这样每天麻烦你,我心里委实不痛快。” “房间倒是有的,只是让你外头的房子里去住,我就不方便天天去看你了,你身上的伤还得按时换药,这点我实在不放心。” “没事,师父。”沧马想要的就是这样,他一个七尺男儿天天要旁人照料,心里别提多臊得慌了。“我这伤反正都好得差不多,就是不换药也不打紧了,你还是让我搬出去住吧!” “那可不行,你要是想搬出去住,就必须得答应我,每天按时换药,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只有这样我才能答应你。” “好!”沧马道:“那就一言为定了!哈哈哈……” 第十一章 祸端 http://.biquxs.info/

之后,封铁言叫来门下的五名弟子,吩咐他们把后山上的一间小院拾掇出来,留给沧马居住。并告诫他们,伙房会每天给沧马单独准备一份伙食,要他们一定准时送过去。 最后,封铁言还不忘叮嘱道:“一定要好好关照他!” 五名弟子齐声答应后,这才退下。 再说沧马住的这间小院,虽然简陋,但位置僻静又是独门独院,最适合他安心休养。入门弟子等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沧马本就不是个挑剔的人,对此自然也十分满意。 不过他卧床久了,心中也难免烦闷,正在盘算着日后的打算时,忽然有人敲门。 “进。”他就说了一个字,估么着临近晌午,是封铁言派人给他送饭来了。 进来这人手上的确拎着一个食盒,但肯定不是受封铁言之命而来的,因为她是萧青璇。 两个人互相对望着,谁都不说话,气氛难免尴尬起来。 沧马是万万没想到萧青璇会来探望自己,但这女人毕竟又是孩子他姑,所以心中不敢怠慢,可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好,便愣住了。 萧青璇本打算借着探病的理由过来瞧瞧沧马,可进门之后,又觉得自己不该来,似乎自己找的那个理由也不那么恰当了。反倒自己纡尊降贵,有些不合时宜,但来了以后话都不说就走,岂不是更下不了台。 所以一时间,气氛就这么僵住了,空气当中充满了阻力,两个人全都坐立难安。 “咳、咳……”沧马清了清嗓子,“坐!”言语之中尽是江湖草莽气息。 “不必了。”萧青璇也展现出她那故作高深的冷漠。 于是,气氛便更加尴尬了。 沧马将拳头握在口边,又咳了两声:“那个……那个孩子,今天怎么没跟你同来。” 他这是没话找话说,但是萧青璇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她似乎也觉得如果把萧天驹带过来,可能场面上看起来会好一点。 “他……今天,没来。”她突然也咳嗽了起来,“咳咳,就是这样。” “嘶——”沧马深吸了口气,“下次要来,还是把他一起带着吧。” “没有下次了。” “这样。” “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你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萧青璇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上一回我出手太重,对于你这么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可能有些过于严格,要知道我们天剑宗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门派。”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沧马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笑、我……咳咳。” 他又“严重”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这屋子里都没人说话。 “给你带了些饭菜,将就着吃吧。”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必客气。” 萧青璇打开食盒,每一道菜都是她让人精心准备的,也都是她最爱吃的。不光是菜品精致典雅,连盘子也都是上等的瓷器。 沧马打眼一看,红的、绿的、青的、白的,花里胡哨却没一样有荤腥的,这也能吃? 他捏起一块桂花糕,哎呦,甜的掉牙。可他偏偏不爱吃甜点,只觉得嗓子眼里齁腻齁腻的。 萧青璇不动声色。 心中想道,这可是我最爱吃的桂花糕,想来他肯定喜欢。你下次要再想吃,可得求着我才行。 可她失策了。 沧马咬着牙咽下去,奶奶的,嚼在嘴里又粘牙又噎人,可是再怎么也是孩儿他姑的一番好意,自己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面子不是。 红着脸吞下去,却打死不敢再拿第二块。 “这个是绿豆糕,比之前的又更爽口一些。”萧青璇见他如此狼吞虎咽,误以为他喜欢吃,急忙介绍道。 “罢了、罢了,我还是先吃些菜吧。” 沧马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扒拉来扒拉去,扒拉了半天,这些个菜没有一样是他想吃的。萝卜、黄瓜、青菜、豆腐,竟是些他一辈子不吃也不想吃的玩意儿。 他瞥了眼萧青璇,对方正盯着自己,没奈何,他一样吃了一口,少油寡盐的好没味道。 “怎么,这些菜很难吃吗?” “真他娘的难吃,老子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沧马刚意识到自己失言,再一看旁边的那张脸,铁青铁青,沧马浑身汗毛登时全都立了起来。 “难吃就不要吃了。”萧青璇气上心头,一把从沧马手中夺回筷子,又将那些菜碟一股脑儿全倒进饭盒里。 “啪”地一声盖上盖子,“早知道就拿去喂狗了!”她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 见她这样离开,沧马反倒倚在床头上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教他把这些菜吃光,真是捡回了一条命。 他平生当真没有什么怕的,就怕吃素,说真的,要让他天天吃素还不如一刀砍了他痛快。 不过,刚刚吃了那两口倒真把他的食欲提了起来,只觉得腹内空空如也,琢磨着这午饭也差不多该送来了吧。 午饭的确在路上,两个菜,清炖鸡、卤牛肉、一碗白米饭,外加一壶花雕酒。这是封铁言特地关照伙房为沧马准备的,还是他最了解沧马。 五个弟子提着饭盒一路往后山奔来,袭人的香气顺着饭盒只往外冒。 领头的这名弟子郭松道:“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人是什么来头,师父竟然这么关照他,又是酒又是肉的。我上山这么些年,可从没见过伙房里做过这些吃食。” “就是啊,郭师兄,光看一眼就能把人给馋死。”郭松旁边这名弟子叫做李三锣,“听说这个人是闯了山门的,估计师父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武艺,才如此待他的吧!” “没错。”其余弟子也附和道:“师父这样偏心,日后新来的这小子还怎么会把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放在眼里,不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才怪呢。” “哼。”郭松道:“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师兄、师兄。”李三锣突然道:“我有个提议,师父叫咱们给他送这么多菜,我寻思着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要不然咱们替他把这个鸡汤给喝了吧,反正他也看不出来。” “好主意,我赞成!” 郭松一看大家都没意见,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提议好急了,便当机立断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咱们把汤给喝了。” 五个人一人一口,顷刻间便把鸡汤给喝了个精光。 “哇,这汤味道当真不错!”李三锣一边砸着嘴一边把盖子盖上,“可是光喝汤也不顶饱啊!” 知道李三锣想偷吃,其他人谁又不馋呢? “先别贪嘴,到时候他万一告诉师父,我们岂不是都要倒霉。” 一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打消了偷吃的念头。 这时候,远远看到萧青璇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五个弟子便立刻恭恭敬敬行礼道:“弟子见过萧师叔。” 萧青璇睬都不睬,自顾向前走,没走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你们几个这是去哪?” 郭松老老实实回道:“去给新来的弟子送饭。” “打开让我看看。” 众人连忙按照吩咐打开饭盒。 看了眼饭盒里的鸡肉、牛肉还有酒,萧青璇寻思着,男人都喜欢吃这个吗?不过他嘴上却道:“算你们几个老实没有偷吃,去吧。” 这五人心里具是一惊,幸好刚才忍住了偷吃的念头。 “那弟子们去送饭了。” 说完转身要走,却又被萧青璇叫住了。 “你们师父,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关于那个新来的弟子?” “回师叔的话。”李三锣道:“师父就跟我们说,要好好关照他,别的却并没说过什么。” 好好关照? 萧青璇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你们几个就是这么完成师父交代的事情吗?” 五人连忙战战兢兢道:“我们是要好好关照他的,这不还没来来得及把饭送过去吗。” “好好关照。”萧青璇故意把这几个字咬的很重,“好好关照的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况且那个人受了重伤都快要死了,就算是你们把饭菜送过去,他恐怕也无福消受。” “所以师叔的意思是?”李三锣嘴角扬起一阵坏笑。 “我可什么都没说。”萧青璇冷声道:“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她心里还记着仇呢:沧马,既然我送的饭菜你不愿意吃,那你就饿肚子吧,哼! 五个人拜别了萧青璇,一边走一边议论起来。 “既然萧师叔刚才都那样说了,那我们干脆把酒肉分着吃得了,反正他也吃不了。” “对,师父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是他自己吃的。” “没错,反正我们有五张嘴,他一个人怎么能说的过我们五个。” “吃吧、吃吧,我都等不及了!” 五个人风卷残云,一只清炖鸡眨眼间就只剩下一顿鸡骨头了,卤牛肉吃了个精光,一壶花雕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就连米饭也一粒都不剩。毕竟这可是一个人的饭,五个人吃自然有些不够。 “好酒、好酒。”郭松砸吧着嘴道,这一壶他一个人几乎喝了大半,仍然意犹未尽。 “郭师兄,你不能喝酒,还偏要喝这么多,瞧你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 “谁说我不能喝。”郭松的确有些醉了,他摇摇晃晃道:“信不信再有一壶酒,我照样把它喝光?” “算了吧,你就别吹牛了。”李三锣担忧道:“你说我们把东西全吃了,倒是给他送什么,总不能叫他饿肚子吧。” “怕什么。”郭松仗着酒意抓了把黄土装在饭碗里,“就给他送这个,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没走两步,又觉得有些内急,眼瞅找不到地方,便拿起空酒壶,接了满满一泡尿在里面。 “嘿嘿,等会儿就叫他喝这个!”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说话了。 第十二章 沧马的剑 http://.biquxs.info/

“饭来了。”郭松醉醺醺地撞开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子,接着将食盒“砰”地一声撂在桌子上。 沧马微微拱手道:“多谢了,几位小兄弟。” “谁是你小兄弟?”郭松仗着几分醉意,眼珠子一瞪:“别没大没小的,你入门比我们晚,该当叫我们师兄。” 李三锣扯了一下郭松的袖子,他们四人偷吃了饭菜心中有愧,都不像郭松那么理直气壮。 “他喝多了,您别太介意。” 沧马倒是没太在意,年轻人血气方刚多喝了几杯酒,一时失言,是常有的事,他一个过来人自然不会斤斤计较。 “什么喝多了。”郭松猛地挣开衣袖,“今天就得给你立个规矩,以后见到师兄就得问好。不过,听说你的伤也没几天好活了,哈哈哈。” 沧马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子说话也太没遮拦了,不过依旧忍下了。 “好。”沧马微微抱拳,“某家给几位师兄问好了。” “哈哈,这还差不多。”郭松得意地冲着李三锣道:“瞧见没,就得敲打敲打他才行。” “算了,我们走吧。”李三锣拉着郭松。 “我们等这位师弟吃完以后,收了盘子才能回去交差不是吗?” “咳咳。”李三锣给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 反倒是沧马会错了意,抢先道:“没事,你们几位想来也没来得急吃午饭,不如留下来一起吃吧。”说着便掀开了饭盒。 这哪里是什么午饭,一盘啃剩下的鸡骨头,卤牛肉被换成了一盘碎石头,外加上一碗黄土。 而这个时候,窗外还有一双眼睛正偷偷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那就是萧青璇。她一直悄悄跟在后面,就想知道沧马会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好好的饭菜你不吃,这下活该挨饿了吧。 不过,沧马还没生气,反倒是郭松先动了怒。 他以为是沧马看到饭菜被换了,心中不悦,故意说这番话来为难自己。 “这可是师父特地叫我们给你准备的,你要是不好好享用,可就辜负了我们和师父的一番好意!” “罢了!”沧马猛地一拍桌子,“你们回去吧,就说我这餐饭吃的很好。”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封铁言指使的,只不过是这几个小子贪嘴偷吃而已。却没想到这几个人偷吃便罢,还竟然如此蛮横无理,不过他们实在是找错了对手。姑且看着封铁言的面子,才让他们一回。 郭松看见沧马拍桌子,火气更胜一筹:“怎么着,还不服吗?” “你说呢!”沧马的脾气也是硬的很,要是搁在别处他早就动手了。 “你想跟我们动手?” 沧马冷笑一声,把剑猛地拍在桌子上,眼神中尽是不屑。 “我劝你最好收敛一些。”李三锣道:“这件事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要是动手我们五个可是一起上的。” “哈哈哈。”沧马大笑一声:“我忍了,只要你们别太得寸进尺。” “什么叫得寸进尺?”郭松一脚踏在凳子上,两眼狠狠地迎上沧马的目光:“我们好心好意给你送饭,你连筷子都不动一下,是什么意思?” 沧马道:“饭菜不合胃口。” “那这酒呢?”郭松将酒壶推到沧马面前,“这酒总合胃口吧?” 扑鼻的尿骚气迎面而来。 沧马没说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郭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郭松要是当着师弟们的面这么退回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酒你要是喝了,今儿的账就一笔勾销。” “你们走罢。”沧马实在不想杀人。 他今天只要一出手就必须杀人,他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他身上的力气不足以教训这几个家伙,杀人是比较省力气的手段。可这些毕竟都是封铁言的徒弟,所以他轻易不想出剑。 “笑话,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郭松冷嘲道:“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吗?” “我叫你们走,是不想有人死在这间屋子里。” “哈哈哈哈哈。”郭松仰天狂笑:“你也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间屋子里,哈哈哈。” 他们当然明白沧马的话时什么意思,可他们都以为沧马是在说大话。 李三锣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拔剑,我知道你想杀人,但谋害同门在天剑宗可是死罪。况且你未必就能动的了我们。” “没错。”又一名弟子道:“我劝你最好服个软,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如果你胆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日后有你好受的。” “我们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不是看你身上有伤,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吗?” 五个人每人都、撂下一句狠话,他们很团结,因为他们是同门,而沧马只不过是个新来的。 可是,他们威胁错人了。 当沧马拿起剑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完全不像是一个受过重伤的人。 当他拿起剑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气质也完全变了,那是一种锋利的无坚不摧的气势。 而这一切,仅仅出自于他对剑的尊敬。 一个优秀的剑客绝不会让自己手中的剑蒙羞,他尊敬剑就如同尊敬自己的生命,因为剑就是他的生命。 “你真的要出剑吗?” 沧马道:“是的,看清楚我的剑,我只出一剑,因为我只杀一人。” 他的表情实在太严肃,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五个人的目光全部盯着沧马的剑上,但他们不相信沧马真的敢杀人,也不相信他真的能杀人。 可他们的内心却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因为握着剑的那只手很稳。 五把飞剑同时从五名弟子身后祭出! 而与此同时,沧马的目光也突然射了出来,但他手中的剑却比他的目光还要快、还要锐利。 尽管他一再嘱咐让这五个人看清楚自己的剑,可却依旧没有人看清楚他这一剑是如何刺出来的。 空中悬浮着的五把飞剑,突然有一把失去支撑栽了下来。 “不必担心。”沧马将八方战缓缓收回剑鞘,“我说了,我只杀一人。” 剑身摩擦着剑鞘发出一种刺耳的声响,这是八方战凯旋的声音,可奇怪的是,在他出剑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点声音。 “咻”地一声,鲜血顺着郭松脖子上的伤口喷射出来。 可沧马的目光却是如此淡定冷漠,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当然料到了,在他出剑之前他就知道,八方战一旦离开剑鞘就一定会有人死,因为这就是他拔剑的目的。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目的,所以他出剑才会这么快、这么义无反顾。 所以他轻易不会拔剑。 譬如当日,飞剑问道,对阵萧天驹的时候,他的剑只抽出三寸就止住了。因为他知道,当他拔出剑的时候,萧天驹一定会死。因为剑离开剑鞘以后,那样的速度就算是沧马自己也无法制止。 正因为萧天驹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杀的人,所以他才不敢拔剑。 这一次,他原本也不想杀人,所以他提醒了很多次……但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想活。 但杀了,便是杀了。 另外四个人吓得呆住了,他们一动都不敢动,他们惊恐地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郭松不知如何是好。 沧马又开口道:“告诉我,师父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李三锣吞了口唾沫:“师、师父跟我们说,叫我们好好关照你……” “好好关照。”沧马冷冷道:“尸体就留在这里,你们走罢。” 四人听到这话哪还顾得上其他,慌乱地冲出房门。 “杀人了、杀人了……”李三锣一边跑一边疯魔似的嘀咕着:“快去告诉师父、快去找师父……” 其余人也并不比他好多少,这些人一路狂奔,生怕沧马追出来。 但沧马既然放过这四人,就一定不会食言,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追出来。 他察觉到自己腰间的伤口又裂开了,黏黏的、热热的,他坐回凳子上,剑就放在一边,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他想喝酒。 但是萧青璇从外面走进来了,她显然不是来送酒的。 “你快走,别傻坐在这里了!”她有些着急,刚才她本来应该出面阻止的,否则就不会出现这种难以挽回的局面了。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杀了人!”萧青璇抓住沧马的肩膀,“按照天剑宗的门规,你必须以命抵命,还不快走!” 可沧马纹丝不动。 “我杀人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留下。” 沧马的思路清晰的很,他早已看出这个郭松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对付这种人无论怎么忍让,他都会步步紧逼,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一儆百。 杀了人,他的确很难继续留下来,但是不杀人,他就更无法在这里站稳脚跟。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选择题,不过沧马却按照他一贯的行事法则干净利落的给出了答案。 当然,这其中的道理,萧青璇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第十三章 封铁言的决断 http://.biquxs.info/

“但是你杀了人,你就没有办法再留下,你留下来就是等死!” “难道你不想让我死吗?” “你、你……”她被沧马问的一阵脸红,“这件事,我全都看在眼里,我知道情势紧迫并不能完全怪你,可你杀了人就是没道理的!你快走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萧青璇侧过脸,不敢看他:“我只是为你抱不平而已。” “那就不必了。”沧马淡然道:“人是我杀的,所以我才更不能走,就让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吧。” …… 而在另一边,李三锣等四人已找到了封铁言。 “师父,郭师兄……”李三锣扑腾一声跪倒在封铁言面前:“他、他……” “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他把郭师兄给杀了!” 他是谁?封铁言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他一定是沧马。而且他不用想也知道,沧马一定不会随随便便的杀人,这其中必有隐情。 “你们不必慌张。”封铁言道:“这件事除了你们四人之外还有谁知道?” 李三锣道:“没、没人知道。” 封铁言道:“你们进来的时候一路大呼小叫,旁人想不知道也难得很,路上除了本院弟子以外,可曾还遇到过别的人?” “没、没有。” “我特意叮嘱过你,要你们关照好沧马,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了,那他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吗?”封铁言目光一扫:“这件事你们肯定有脱不了的干系!” “师父!”四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错不错的已经不重要了。”封铁言继续道:“沧马杀的人是郭松,不是你们,就说明你们四个犯得错并不重。” 他踱了两步,心中暗自思忖,这件事也不敢耽搁太久。 当即道:“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一句话也不许说!” “是,师父。” “还不快起来?” 封铁言带着四人匆匆出门,又命令院里弟子全都集中到一起,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这才往沧马的住处去了。 待赶到之时,看见萧青璇也在场,心中忍不住一惊,不过想到这里只有她一人也没通知天剑宗其他长老,心里似乎又明白了几分。 问过礼后,封铁言率先开口:“萧师叔既然在此,想必对事情经过已有了解,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 萧青璇听封铁言这么一问,心中也慌了神,她要是再公然包庇沧马,恐怕也说不过去。只是如何发落沧马,她心中也着实没有主意。 封铁言看到萧青璇犹豫不决,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沧马。” “师父。” 封铁言摆手道:“你我二人恐怕没有师徒情分,他们四个已经全都如实跟我说了,我想你还是趁现在快走吧。”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有几句话跟师父单独要讲。” 听沧马这样一说,其余人便都立即退了出去,将两人单独留在房内。 趁着这个档口,封铁言也看到了桌子上的一碗黄土、一碟碎石和一个散发着尿骚味的酒壶,不必多说,他心里也大抵都明白了。 沧马也看到了封铁言目光的动向,和他神情上的变化。 “他们说,是你让他们好好关照我。” “不错,我是说过要好好关照你。”封铁言看着沧马的眼睛道:“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沧马道:“封兄弟是个重信义的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你一诺千金,我又怎会不知道你的为人呢。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意思。” “多谢了,好兄弟,难为你能这般信任我。” “言重了,封兄弟。”沧马道:“你不也是一样信任我吗,虽然我杀了你的弟子,可你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怪罪我,所以这些事情我们就不必再提了。” “嗯。”封铁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必须留下。” “可是你杀了人。” “没错,尽管我杀了人,但你们却都想让我离开,不想让我偿命,是因为你们知道,我是对的。” “话是这样说,可尽管郭松犯了错,也理应由我这个做师父的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你出手杀人就是违背门规。” “所以要杀我的,是门规。” “门规……”封铁言陷入沉思。 沧马在等,他知道封铁言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非留下不可?” “我已经无处可去。” 封铁言又想了很久,然后把门打开,“你们都进来吧,我想你们也都听见了我们刚刚的对话。” 封铁言似有询问的望向萧青璇。 “请直言吧,封长老。” 得到许可后,封铁言这才开口道:“郭松修炼不慎导致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打伤同门,沧马为求自保无奈之下一剑将其刺死。这四个是见证人,罪徒沧马在此,请求萧师叔发落。” 萧青璇接道:“沧马为我天剑宗弟子,虽然谋害同门,但念在事出有因,免其一死。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责令其三年之内不得修炼本门内功心法,并处罚其到杂务处领职劳役三年。你答应吗?” “愿意受罚。”沧马当即抱拳道,这一次萧青璇算是真的救了他一回,他内心的感激自然不用多说,只是在这个档口,什么样感激的话都不应当说出口。 封铁言带弟子们一同谢过萧青璇后,萧青璇开口道:“封长老,你过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二人起身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萧青璇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我哥哥知道后派人调查的话,你就只管推到我的头上。至于你手下的弟子,你可得自己管好,否则声张出去,我也帮不了你。” 封铁言连声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今天这件事真是全亏了萧师叔,弟子实在感激不尽。” “客气的话就不必再说。”萧青璇摆手道:“沧马身上有伤,想让他在休养段日子,等到他伤好了,再送他去杂务处做事吧。” “明白。”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弟子恭送萧师叔。”封铁言深深做了个揖,目送萧青璇离开,然后又返回到众人身边。 “你们四个,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弟子知道。”这四人刚刚也都听见了师父和沧马在屋子里称兄道弟,自然明白他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何况还有萧青璇在背后替沧马撑腰,所以这件事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 “你们四个把这里收拾一下,把他葬了吧。” …… 清风从山脊上刮过,无声无息。只是因为有人看到了,才知道此时此刻有这么一阵风刮过,若是没人看到,便无所谓有没有这么一阵风了。毕竟风来风去,不过是天底下最平常的一件小事。 阳光打在小亭里,碗中的酒映着金光熠熠生辉,亭中二人相对而坐,久久不发一言。 “我杀了你的徒弟,不管怎么说,你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恨我吧。” “有一位古董店的老板邀请朋友来自己家做客,结果这位朋友失手打碎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你觉得这位老板会责怪他的朋友吗?” 未等沧马开口,封铁言继续道:“这位老板自然不会怪罪自己的朋友,他只会怪自己没有把这个花瓶放好。” 沧马没有说话,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沉甸甸的。 “这坛酒我珍藏了十年,我以为自己可能一直都不会有机会喝它。” 沧马道:“为什么?” “这么好的酒,自己一个人喝实在有些浪费,而且自己喝也无法品尝出其中的味道。”封铁言继续道:“修炼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起初或许觉得还有些新奇,但是如果每天都重复做着同一件事,人就会渐渐麻木起来。当一个人失去目标以后,日子就会过得很快,一眨眼十年就这么过了。” “天剑宗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他们早已丧失了生活中的激情。我每次回想起江湖中的那些日子,内心都充满怀念,冒险、热血、挑战这才是一个男人该追求的东西,所以我很羡慕你,也很后悔,为什么当年自己那么固执,没有去和你一起做土匪。” 封铁言笑着摇了摇头,他看起来像是已经醉了,但事实上他滴酒未沾。 “只要心是正直的,又何必拘泥于外在的形势呢?我修炼这么多年,才终于悟道了这一点。” 沧马道:“您实在是太自谦了。” “听我把话说完。”封铁言打断沧马:“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就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当我成为你的朋友之后,我就会觉得很骄傲。所以我听说你来闯山门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激动吗?我真想和你痛痛快快地再打一架!” “哈哈哈哈哈……”沧马放声大笑:“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和你打个痛快。” “哈哈哈哈。”封铁言也道:“一言为定。” 第十四章 真正的朋友 http://.biquxs.info/

“我敬你一杯,封兄弟!” “干了。” 酒的确是好酒,一入口便觉得所有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了。 封铁言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天剑宗,因为你的金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碎的,那个人应当是个大人物。” “没错。”沧马道:“那个人是……” “不,你不需要告诉我。”封铁言打断道:“在你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前,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沧马道:“我当初无论如何都应当把你绑上山来,逼你入伙!” “哈哈哈。”封铁言笑着责怪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这么做?” “唉!”沧马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怕你生气吗!” “哈哈哈哈哈……” “还有机会的。”封铁言郑重道:“我期待你能再做出一番大事来,我想亲眼见证,无论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我都会尽力而为。” “好兄弟!” 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不过这坛酒,他们始终都没有喝完,因为两个人都醉的很快。不过他们约定,等沧马事成之后,再将剩下的半坛酒拿出来庆祝。 沧马感激封铁言,感激他能拥有这样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即便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他却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因为他信任的是你的品格! 之后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天,沧马身上的伤势也恢复了一定程度,至少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从今天开始,他也必须去到天剑宗的杂务处做差事。杂务处主要负责天剑宗的采买工作,比如日常所需的柴米油盐、针线布匹都由杂务处负责置办,而沧马的主要工作基本就是将这些东西从镇上的集市里运回山上。 一路上不少人都对沧马指指点点,看来他杀死郭松的这件事传的很快。似乎所有人都认识了他,表面上看他杀死郭松是因为对方练功走火入魔,但是谁都知道金丹期的弟子可没有那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他杀死郭松这件事情背后另有隐情,但是既然能用走火入魔的借口将这件事压下来,就说明沧马在宗门里很有背景。再加上沧马是第一个闯山门进来的弟子,那么就更加没人敢小看他了。 所以当沧马走近的时候,先前那些指手画脚的弟子们就立刻收声,装作没事的样子从他身边路过。这种事情,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议论,并不敢随便说出口。 不过对于沧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从今以后在没有人敢随便找他的麻烦了。 翻过一座山后,沧马终于找到了天剑宗的杂务处,一间盖在山坡上的茅草屋。 一个十八九岁的壮小伙正在院子里劈柴。 沧马走上去问道:“小哥儿,这里就是天剑宗的杂务处吧?” 那小伙子转过头斜着眼往上瞥,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呵呵、呵呵。” 原来这是个傻子,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沧马便抬脚走了过去。 “你就是沧马?”茅屋里的老者端着紫砂壶躺在摇椅上,年龄约莫在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癯双目澄澈如水。 沧马道:“是我。” 老者道:“霸天寨的沧马。” “不错。”这个老人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底细,但是沧马却分不清这个老人对自己是抱着怎样的态度。 老者道:“从这里下山一直往西走,二十里处有个村子,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沧马道:“程家村,十几年前去过一回。” 老者道:“不过现在,程家村已经不复存在了,那里现在成了一个小镇,方圆百里的村民都会到这个镇子上做买卖。” 沧马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最近十年我都很少过问江湖上的事情。” 老者继续道:“当年程家村一带匪患横生,流窜过来的土匪有六七伙之多。尽管背靠号称天下第一宗的天剑宗,程家村也没有办法过上太平日子,那里的村民饱受欺凌生活的苦不堪言。” 沧马道:“我听说天剑宗也曾派过弟子下山剿匪,只不过他们一来,那些土匪就伪装成百姓的模样,所以天剑宗对此也束手无策。” 老者道:“正因如此,这几股土匪就更加胆大妄为,强取豪夺、奸淫掳掠无所不做。不过,我听说是你最后平了这里的匪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沧马道:“因为我看不惯这世上的不平事。” 老者道:“可你也是土匪。” 沧马道:“对付土匪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只要我的势力足够大,甚至不需要我出手,他们光听到我的名号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老者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平息匪患的。” 沧马道:“这几股土匪里,势力最大的首领是李大胡子,我把李大胡子杀了,然后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了旗杆上。” 老者道:“可是死人的脸上并没有胡子。” 沧马道:“因为李大胡子本来就没有胡子。” 老者诧异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太监。”沧马说这话的时候瞧见老者端着紫砂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紧接着便恢复了镇定。“李大胡子也不姓李,他姓王,叫王显,是个落第秀才,半路出家当了土匪。据说是为了练成一种绝世剑法,他把自己给骟了。” “可他为什么还要强夺良家妇女?”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沧马继续道:“和他冒用李大胡子的身份一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每次抢一个女人上山,过些天后就会把这个女人送回去。为了让人相信这个女人被他玷污,他会把女人的衣服故意撕破,造成一种被他凌辱过的假象。”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他。”沧马顿了顿,又接着道:“王显这个人作恶多端,手段阴险狠辣,而且很有心计。他自己没有胡子,但每次出行都会带几个大胡子的手下在身边,好几次我都抓错了人。你说程家村周围有六七伙土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他的狡兔三窟。” “不过你最终还是抓到了他。” “他肯定会死在我的手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把他的脑袋挂在旗杆上,就再也不会有土匪敢到这里作乱。” “那面旗子至今还挂在平安镇,平安镇之所以叫平安镇,也全都因为这面旗子。”老者说完这句话,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沧马知道他为什么沉默,因为他已经猜出了老者的身份。当年程家村有一个女人被李大胡子抢上了山,回来后因不堪流言蜚语投井死了,而那个女人就有一个五岁的傻儿子。十几年过去了,他现在应该和门口劈柴的那个壮小伙差不多大。 “前辈,这里应该就是杂务处吧,我是过来当差的,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不妨交待下来。” “既然你是沧马,那我就没有为难你的理由了。”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给沧马,“你的工作就是到平安镇的集市上采购当日所需的粮食蔬菜,然后运回到这里。需要采购的清单也都写在纸上了,傻柱会和你一起去。我姓林,主管宗门里的杂务,比你年长不了几岁,以后你就直接叫我老林吧。” 林老汉说完又冲门外唤了一声:“傻柱,你把车拉上,跟这位大叔一起赶集去吧。” “哎。”傻柱在外头应了一声,便放下柴刀去拉车了。 林老汉又嘱咐道:“镇子上有间卖烧鸡的铺子,傻柱一看到烧鸡就走不动路,你手上的这点钱只够买粮食,所以千万不要给他买烧鸡。如果到时候购置不齐粮食,交不了差,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明白了。” “去吧。” 沧马走到门外,傻柱拉着一架平板车正冲着自己傻笑。 二人同行,一路无话,直至到了平安镇。 平安镇的街市上熙熙攘攘,小贩们各自叫唤着自己的生意,一看到傻柱便纷纷热情地冲着他道:“傻柱来了啊。” 傻柱也不回答,只是冲着他们“嘿嘿”地傻笑,然后就闷头拉车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沧马跟在后面,同时也留意着四周的景象,这座镇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繁华的多。宽阔的青石板路两侧整齐的排列着红砖绿瓦的店铺,酒肆、饭庄、茶铺……各种店铺应有尽有。 城镇正中央竖着一根高高的旗杆,彩旗迎风招展,上边用金线绣着“霸天寨”三个大字,好不威风。 可这旗子却不是霸天寨立的,因为他们不会用这么花哨的旗子,这是镇上的老百姓们自发立起的旗子。 空气中弥漫着各色各样的味道,其中最具冲击力的便是那股刚出炉的烧鸡所散发出的香味,闻的人脚下轻飘飘的,忍不住就想要追逐过去。 傻柱拉着板车,冲着沧马傻笑一声,扬头嗅了嗅鼻子,又朝前努了努嘴,“嘿嘿、嘿嘿。” 沧马也笑了,冲着他点了点头。 于是,傻柱脚底下的步子便迈得更有力了。 第十五章 霸天寨驻平安镇办事处 http://.biquxs.info/

黄记烧鸡。 傻柱指着店铺的招牌,不停的比划着。 “你想要我买给你吃是么?” “嗯嗯。”傻柱疯狂点头。 沧马走上前:“老板,给我包两只烧鸡,分开包。” “好嘞。”店老板热情道:“两只烧鸡,算你便宜些,总共五两银子。” 沧马从怀中掏出林老汉给他的钱袋,在手上掂了掂,差不多十两,便掏出一半碎银子递了过去。 “好勒,收您钱了,客官。”店老板笑眯眯地道:“瞧好吧,我这里的烧鸡保管您吃了以后还会再来。” “只要味道好,我自然还会再来。” “哈哈哈,客观您也是个爽快人。”店老板将两包烧鸡交到沧马手中,“欢迎您常来赏光。” 沧马将手上其中烧鸡一包扔给了傻柱,自己也干脆坐在板车上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 “好吃吗?”他撕下一条鸡腿边吃边问道。 “嗯嗯。”傻柱连连点头,他两手抱着烧鸡,从鸡屁股开始啃起来,油汁流的满嘴都是。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沧马回过头,看见一个小叫花子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鸡腿,“你也想吃吗?” 小叫花子不敢说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这只鸡腿。 “过来,孩子。”沧马冲他招招手,把手里的烧鸡往前递了递,“拿去吃吧。” 小叫花子受宠若惊地接过烧鸡:“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吃吧,都给你了。” “谢谢您,大叔。”小叫花子抱起烧鸡放在嘴边,咬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他把烧鸡重新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 “怎么,不吃了呢。” “我爷爷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拿回去和他一起吃。” “好孩子。”沧马道:“你们一起讨饭的小孩子还有多少?” “有十几个,都在土地庙那边。” “你把他们带到这里,告诉他们,只要来了每个人就都能领到一只烧鸡。” “真的吗?” “是真的,我不会骗人的。” “太好了。”小叫花子兴冲冲地便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扭头往沧马这里看过来,生怕沧马走了似的。 没过多久,小叫花子便带了一大帮叫花子来到沧马面前。 “就是他。”小叫花子指着沧马道:“是他答应给我们每人一只烧鸡。” 烧鸡店的老板一看到门口聚集了一大帮叫花子,立马走上来撵人:“你们这群讨饭的全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别影响我做生意,快散了、快散了。” 沧马抬手道:“老板,生意来了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可他们没钱呀。” “我有钱。”沧马道:“你数数这里有几个孩子,就包几只烧鸡,钱我来出。”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店老板笑眯眯地退了回去。 沧马站起身道:“年轻力壮的都回去吧,小孩子有鸡吃,老人有馒头吃,年轻力壮的得回去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们纷纷跪下来磕头。 沧马又道:“用不着谢我,我又不是每天都请你吃东西。” “为什么他们都有东西吃,我们却没有?”一群年轻的叫花子忿忿不平道。 “因为你们有力气。”沧马目光扫了一圈,登时没有人再敢说话,“山上有野兔、野猪,打死了就有肉吃。山上有石头、有木柴,搬回来就能换钱买馒头吃,你们有手有脚有力气,又何苦在这里低三下四的讨饭吃?” 他说的话句句在理,年轻的叫花子个个都羞红了脸,再没有人敢顶撞。 沧马又让小叫花子站成一排,让店老板每人发了一只烧鸡。 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么稀奇的事情,请叫花子吃烧鸡,于是便都围过来看热闹,不多时就把烧鸡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烧鸡好吃吗?”沧马问小叫花子们道。 小叫花子们一个个都道:“好吃。” “记住这个味道。”沧马道:“以后想吃,就要靠自己的本事挣来吃,因为没人会天天请你们吃烧鸡。如果你们好吃懒做,像那些人一样,长大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您,大叔。”小叫花子又问道:“那我们才能长大后像你一样呢。” 沧马笑了笑:“先到河边把你们的脸洗干净,虽然衣服很破但也要洗干净,洗干净人们就不会嫌弃你。然后你们就可以去店铺里,帮叔叔们干活,只要你们手脚麻利不偷懒,他们就会收你们当学徒,等你们学到了本事,自然就能和我一样了。” “说的好!”店老板冲沧马竖起大拇指:“您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过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只给老人吃馒头呢?” “一生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他们还要求什么呢。” “我懂了。”店老板道:“可是客官,这余下的钱你还没付呢。” “剩下的钱我来付。”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青布短衫的年轻人,路过沧马面前的时候刻意冲他点了点头。 “呦,这不是田记酒肆的王小二嘛,怎么今儿个这么阔绰,这可抵得上你半年的工钱呢。” 王小二笑呵呵道:“黄老板太抬举我了,我自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这都是我家掌柜的意思。” 店老板接过银子:“行,那就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告诉他以后我就只去你们铺子里打酒了。” “好,那可就太谢谢您了。”王小二道:“那黄老板先忙着,我就不打搅您做生意了。” “常来啊。” 王小二经过沧马身边的时候,又悄悄在背后比了个手势,这才离开。 沧马问道:“伙计,你们铺子里可有什么好酒吗?” “客官你算是问着了,我们铺子里的酒可是这平安镇上出了名的好啊。” “那你们的铺子怎么走啊?”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向南一拐,田记酒肆就是我们的铺子,好找的很哩。” “得嘞。”沧马拍了拍傻柱的肩膀:“黄老板,再给我这傻兄弟拿一只烧鸡,我去前面打壶酒喝,你可帮我看着他点,别让他走丢了。” “明白,您就放心的去吧,就算我这铺子丢了,也不会把人给你丢了。” “行,那我可就走了。”沧马对傻柱道:“我去前面买酒,你在这里等我。” “嗯嗯。”傻柱点了点头,只要有鸡吃,那肯定什么都好说。 沧马大步朝田记酒肆走去,他知道杨雄肯定会在镇子上安排一个据点接应自己,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个据点在哪里。刚才使了个小计策,故意把人聚集到一起,因为杨雄留下的眼线一定认识自己,只要跟杨雄的眼线碰上头,钱的事自然不成问题。 来到田记酒肆,王小二和田掌柜早已守在门口,二人领沧马直接进了后院。 刚一进偏厅,二人立即行礼道:“霸天寨田青山、王小二拜见大哥。” 沧马一把将两人搀住:“兄弟相见,哪有那么多礼数,这礼以后你们只管朝你们杨大当家的行吧,哈哈哈。” 田、王二人也都一同笑了起来。 田青山道:“大哥您上山的第二天,大当家的就命我二人把这间酒肆盘了下来,他说您酒瘾犯了肯定会下山,所以让我俩在此守候。小二更是天天在街上转悠,这都足足一个多月了,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两位兄弟辛苦了。” “不辛苦,大哥您说这话可就太寒碜我们了。”王小二道:“这可是件肥差,每日里有酒喝,还能见到大哥,寨子里好些个兄弟都眼巴巴的想来呢!” 田青山也道:“是啊,大哥。” 沧马从怀中掏出一张清单:“我这次下山来,就是为了置办这些东西的,你们找个手脚麻利的弟兄去帮我置齐了,待会我好回去交差。” 王小二接过单子:“大哥,这事我亲自去办。” “好。”沧马道:“车子就在黄鸡烧鸡店门口,你们只要把东西装上车就行,我有个傻兄弟在那。记住,可一定得给我足斤足两的装上车。” “放心吧,大哥。”王小二道:“您就瞧好吧。” 田青山道:“方才小二已经跟我说了,我们之前就怕您跟我们走岔了,真没想到你会使这招,真是高明啊!” “哈哈哈。”沧马笑道:“不过是灵机一动罢了,寨子里的兄弟们都还好吗?” “好,怎么会不好,整个天下都是我们霸天寨了,谁敢来找咱们的麻烦。” “说的是。”沧马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交给你帮我办,是我个人的私事。” “大哥您只管吩咐,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我需要你帮我置办两份礼物,一件是给女人的,一件是给孩子的。” “大哥,您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一点。” 沧马想了想道:“给女人的这件,不需要太上心,是个意思就行,给孩子的这件一定要多上点心,一定得让他喜欢,是个男孩,今年十岁。” “男孩?十岁?” “没错。寻常的玩意他应该都不喜欢,什么弹弓木剑的就算了,一定得找个别出心裁的。” “那大哥,什么时候来取?” “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过来取,而且我估摸着今天那张单子,明天也还得再办一份。” 田青山道:“好的大哥,我这就吩咐人去办,你在这稍等一会,我让伙计给你打两壶好酒来。” “好。” 第十六章 金丹 http://.biquxs.info/

田青山前脚刚出去,这边酒菜已经摆上了桌子。 沧马自斟自饮,杯子端到唇边就忍不出笑了出来。有兄弟就是好,他能想到的事,杨雄一定也想的到,这是几十年来积累起来的默契,哪怕什么都不说,杨雄也一定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好酒!”他忍不住赞道。 随便饮了几杯,王小二就已经回来了。 “大哥,一车子的菜全都帮你办好了,只多不少!” “好,辛苦了,小二兄弟,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谢谢大哥。”王小二端起杯子:“大哥我敬你。” 二人饮罢。 王小二问道:“大哥最近在天剑宗过得怎么样?” “还好。” “大哥要是哪天觉得不快活,就回来,修真问道有什么意思,还是这花花世界好啊!” “花花世界好,你就多替我享受享受吧!哈哈哈。” 王小二道:“大哥,我还是喜欢以前和你南征北战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但是我们跟着你打到哪赢到哪,那是何等的痛快!只要我们霸天寨的旗子一立起来,不管是哪路神仙都得抱头鼠窜,那又是何等的威风。” 沧马道:“手痒了?” “这么多年没打过架,手怎么能不痒?” “那就好好练功,有用的着你的那一天!” “真的吗,大哥!” “信就是有。” “大哥,我什么时候不信你!”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聊得起兴,田青山也从外面回来了,“大哥,一切都安排妥当,我让手下尽量多备几份,回头您好挑选。” “费心了,田兄弟。” “客气了,大哥。”田青山端起杯子:“我敬您一杯。” “好!” 二人饮罢,沧马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大哥,我们送送你。” “不必了,明天我还会来的。” 田青山道:“那这样,小二,你去给大哥打壶好酒带回去。” 王小二道:“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就去!” 二人把沧马送到门口,又把打好的一葫芦上好的竹叶青给沧马带上,这才恋恋不舍的道别。 望着沧马走远,二人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沧马大哥身上的这股子豪气真让人舒坦。” “没错,今生能认识这么一位好大哥,也算是我们俩的运气了。” “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大当家了,要是他知道我们找到沧马大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了!” “是呀。” …… 沧马来到傻柱身边的时候,他那个肚子已经涨得滚圆滚圆的了。 “这下饱了吧?” 傻柱拍着肚子发出“咚咚”的响声,咧着嘴笑道:“饱、饱。” “哈哈哈。”沧马大笑:“那我们也该回去交差了。” 傻柱拉起车在前头跑,沧马跟在后边追,快活。 两个人上山用的时间竟比下山还要快了一半,各个堂院伙房的弟子过来取菜,也都纷纷夸赞。 “今天的菜可比往日的要水灵多了。” “没错,以前傻柱一个人下山买菜,那些商贩们总把最蔫的菜卖给傻柱,现在终于不用再择菜叶子了。” “就是,这米也是好米,以前傻柱买回来的米里面也总会掺一些陈米进去,这一次可全都是今年的新米。” 傻柱听到人夸他,就拉着沧马,直冲他竖大拇指,嘴里呜噜哇啦的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伙房的弟子道:“你就是被罚来杂物处当差的沧马吧。” “是。” “有你在,这三年我们可就放心了,傻柱再也不会被人骗啦。” 沧马没有说话,不过这份差事对他来说的确是个美差。 每个前来领菜的弟子,沧马都认真谨慎的核对一遍,确保没有差错才教他们带走。 直到看到一个体型偏胖的弟子过来领菜,其他人全部纷纷让开,并问候道:“鲁师兄好。” 这位鲁师兄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 沧马微微一笑,一个伙夫还这有这么大的派头,不用问就知道他一定是给掌门做饭的。 “今天的菜倒是挺新鲜的。”鲁师兄边说边挑了一筐菜。 却没想到沧马一把拦住了他,“鲁师兄,这一份不是你的。” “嗯?” 这位鲁师兄刚一皱眉头,又听沧马道:“你的那一份,我单独给留好了,在这里。” 沧马从身后拎出一个菜篮,果然里面的菜比其他的个头更大、更新鲜。 鲁师兄问道:“你到是挺会办事情嘛,新来的?” “今天刚来。”沧马掀开上面的菜叶,露出藏在里面的酒葫芦,小声说了句:“镇子上最好的酒。”然后轻轻拍了拍鲁师兄的肩膀便转身回去给其他人继续分菜。 鲁师兄笑了笑,有意无意的回头瞥了眼沧马,这才提着菜篮往回走。 将粮食和蔬菜分完之后,原本林老汉应当安排些活计给沧马,比如挑水、劈柴之类的,可是一有活傻柱就抢着去做,根本不让沧马插手。林老汉对此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沧马的劳役也是十分轻松。 晚上,沧马被安排在傻柱隔壁的房间里休息,不过他却并未睡下,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起身翻过小院的篱笆,往东华堂去找封铁言了。 原来沧马和封铁言之间早有约定,虽然名义上沧马三年内不许学习天剑宗的功法,但是封铁言却打算每天夜里偷偷传授给他。 守夜的弟子也都被封铁言撤掉了,一路畅通无阻。沧马来到封铁言独居的小院,门上并未落锁,他推门进去以后反手将院门拴好。 房间里还亮着灯,沧马轻轻扣了扣门,封铁言便起身迎了出来。 “师父。” “你就用不着再叫我师父了,我听着别扭,反正你现在也不是我们丙院的弟子。”封铁言拉着沧马道:“快进来吧。” “哎。”沧马答应道。 “怎么样,今天过得还习惯吗?” “一切都很顺利,比预想的还要好一些。” “那就好。”封铁言从桌上拿出一本书,“这本是天剑宗修炼剑气的秘籍,我亲自誊抄的,疑难处我都做上了批注,若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只管问我。” “多谢了,封兄弟。” “我们兄弟之间,你还跟我谢什么。”封铁言笑着道:“你就在着屋子里修炼,我去院子里坐会儿,有事叫我。” “嗯。” 封铁言出去之后,沧马翻开这本功法秘籍,每一页都批注的极为详细,可见封铁言的情谊深中。 这本秘籍主要讲述如何在金丹期之后,把体内真气转化为剑气,又如何操控剑气,做到隔空御剑。 剑气共分为四个阶段:灵能剑气、紫级剑气、玄黄剑气、天元剑气。沧马将每一阶段都仔细阅读一遍,这才真正开始修炼。 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将体内真气运行一个周天后凝聚在丹田之中,再让金丹保持高速旋转的状态,同时控制这股真气冲击金丹,通过金丹的凝练使真气最终转化成为剑气。 前两步都没有太多问题,可当真气冲击金丹的时候,沧马体内那颗曾经破损过的金丹承受不住这股冲击力,再次破损开来。 只觉得心神一震,一口鲜血便从嗓子里喷了出来。 溃散开的金丹碎块零散地飘浮在丹田之上,看来金丹破碎之后的确没有办法修炼了。沧马并不甘心,再次用内力将金丹碎块聚拢到一起,这一次他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维护金丹上,之分出一小部分的精神力量操控真气冲击金丹。 二者碰撞的一瞬间,体内混乱的真气顺着他浑身的毛孔迸发出来,衣衫亦随之鼓荡起来。 体内金丹再次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咬着牙强行稳固住金丹,对抗,两只铁拳狠狠攥了起来,每只手上似乎都抓着千钧的力气。 密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交汇在下巴上,频繁地跌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没有人清楚他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忍耐、再忍耐,他能做的唯有忍耐。 体内那股凝练的真气像钻子一样钻在金丹上,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奔腾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冲破那道脆弱的壁垒。 若是金丹不坏,仅仅依靠金丹自身的坚硬就足以抵挡真气的冲击。可是金丹坏了,这么做就是逆天而行!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终于,沧马再也坚持不住。 一声闷响,身体不由自主地倒摔出去,将身后的木桌砸的稀碎。 体内的金丹也随之一同破碎开来。 他终究不能逆天改命。 封铁言听到屋子里的响动连忙冲进来,看到这副惨相他连忙扶住沧马。 沧马苦笑一声:“看来还是不行。” “你身体没事吧,修炼可不能勉强。”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唉!”封铁言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题还是出在金丹上吗?” 沧马没有说话,闭眼端坐起来,调息着体内混乱的真气。封铁言见此,也不再多问,只将双掌搭在沧马背上,一股浑厚的暖流就此涌入沧马体内。 在封铁言的帮助下,沧马终于艰难的将金丹碎块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只是中间的那些裂纹还是无法抹平。 “我体内的金丹总共碎成了十三块。” “什么!?” 第十七章 小狼崽雪牙 http://.biquxs.info/

封铁言听后大惊失色,十三块,他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虽然知道沧马金丹受损,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金丹若是修不好,你是绝对没有办法修炼剑气的,修炼不了剑气,就永远不可能突破金丹期。” “修复金丹,谈何容易。”沧马道:“我用了十年时间,才琢磨到控制金丹碎块的方法,最终完成复位,但同时我也知道,金丹上的裂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修补的。” “的确是这样。”封铁言道:“听说你金丹破损的时候,我也查过一些古籍,金丹破碎的修真者大多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当场毙命,要么放弃修炼成为一个普通人。” 沉默,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封铁言知道,以沧马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但是自己这一次却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够帮他。 他静静地看着沧马,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焦虑和不安,沧马很冷静也并没有灰心,这倒让封铁言轻松了不少。 沧马没有灰心,是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局面发生。在金丹破损的这十年里,他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早已全部设想了一遍。 即使无法继续修炼,他也不能因此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必须想办法变强。即使修为无法提升,他也要想办法从其他的方面弥补回来,这也就是他为何要苦心钻研剑招的原因。 剑是死的,但剑招是无限的。 所以同一把剑,落在不同人手里就有不同的威力。就好比像一枝极普通的笔,有的人能拿着这支笔能写出流芳百世的千古绝句,可有的人拿着这支笔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无论如何,心不能乱。他必须要坚定心念,他必须相信自己,相信未来,相信自己有能力用一把极普通的剑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奇迹。 良久,沧马抬头道:“封兄弟,你现在的修为是什么等级。” 封铁言如实道:“元婴六品初期。 元婴,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元神将金丹力量完全吸收后炼化称的一个形如婴儿的精神体,故此得名元婴。修真者达到元婴期,不论是心神力量还是对真气的控制力都将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封兄弟,你不是说想和我痛痛快快打一架吗,那就明天吧。明天夜里,你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切磋一番。” “可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沧马解释道:“我只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少战斗力,我们交手后你也好对我做个评判。既然修为无法提升,那我能做的就是在当前状态下把自己的战斗力提升到极致。” “好,我答应你!”封铁言道:“你下山去平安镇的时候回路过一片紫竹林,那里很少有人去,明天夜里我就在紫竹林等你。” “嗯,一言为定。” “对了,你这样连夜不睡,身体能顶得住吗?” “放心吧。”沧马道:“我上午去镇上采买蔬菜,下午一般没事做,大可用来补觉。” “那就好。”封铁言道:“今天既已说定,那我就送你回去吧。” “留步吧,封兄弟,你也早些休息吧。”沧马出了门又道:“明天你可得拿出真本事让我开开眼。” “好。” “哈哈哈,告辞了,好兄弟。” “告辞。” …… 这一夜便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傻柱就迫不及待地拉上板车守在门口,准备下山采买。 沧马洗漱完毕后,跟林老汉打了个招呼,便同傻柱下山了。到了镇上还跟昨天一样,给傻柱买了两只烧鸡后,沧马就以买酒为由头径自往田记酒肆去了。 一进店,田青山便关切地问道:“大哥,你今天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沧马知道是昨夜里金丹的事闹的,没什么大碍,便道:“昨夜里没睡好吧,不过没什么大碍。” 王小二问道:“大哥今天来这么早,还没来得及吃早点吧?” “是没来得及吃,你是不是饿了。”沧马看来王小二一眼,笑道:“那咱们就弄点包子、油条什么的边吃边谈,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大事。” “好嘞。”王小二道:“隔壁的包子味道不错,我去买些来给你尝尝,那礼物的事就让青山哥跟你说说吧。” 田青山笑道:“这小二就知道吃,让大哥您看笑话了。” “好事啊。”沧马道:“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嘛。” “昨儿个你吩咐我们准备的礼物都办妥了,您看着挑一挑吧。” 田青山引沧马来到礼物,两张桌子堆得满满当当的,一张上面摆的全是女人用的东西,胭脂水粉、耳环项链……从头到脚反正全都备齐了。 另一只桌子上则尽是男孩喜欢的玩意,弓箭、披风、皮靴、夜行衣…… 沧马先看了看女人用的东西,他随手摸了几样,便没了耐心,“这我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不过除了发簪以外,你随便选一样给我包起来就行了。” “好。”田青山随手将一对玉耳坠拿了起来,“大哥你看这个行不行。” “你说行就行。”沧马快步走到另一张桌子前,这给儿子的礼物他可得精挑细选一番。 第二张桌子正中放着一个竹筐,沧马掀开盖帘一瞧便乐了,其他礼物和这件比起来顿时就黯然失色。 “这小奶狗倒是不错,亏你们想得出。” 竹筐里的这只小奶狗睡得正酣,银白色的绒毛像匹练一般光滑,全身挑不出一根杂毛,他估摸着萧天驹肯定会喜欢。 “大哥,这可不是小奶狗,这是条小狼。” “是狼么,狼有野性,那更好!”沧马大喜道:“真有你的,在哪讨回来的这么个玩意。” “这是王小二淘换回来的,等他回来让他给您讲讲。” “好,那我就选这个小狼了,其他的就不看了。” 说话间,王小二也从外头买回早点来了,将一切吃食全部上桌摆好,三人依次落座。 田青山道:“大哥看上了你带回来的那头小狼,你快说说吧,在哪得来的。” 王小二道:“也是巧了,昨天傍晚在街市上,有个猎户带着几头小狼出来叫卖,我一眼就相中了这条白色的,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雪牙。” “雪牙,好名字。”沧马道:“他说没说从哪得来的。” “小狼山,西南那座山常有野狼出没,所以猎户们都管这座山叫小狼山。”王小二将口中的肉包子咽下去,继续道:“小狼山上的野味最多,所以猎户们常去那里打猎。” “这雪牙就是在小狼山上发现的,那猎户说他前日运气好,进山的时候正巧看见一只母狼和野猪在争斗搏命,母狼斗不过野猪,被顶下山摔死了。他本想趁野猪体力没有恢复将它也收了,但走近了才发现这是只猪王,弩箭压根就射它不动。” 田青山接道:“这野猪的确是小狼山上最难缠的主儿,皮糙肉厚、力气又大,便是狼群也拿它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单打独斗。那母狼要不是为了保护小崽,根本不会跟他舍命相拼。不过后来,那猎户是怎么对付这头野猪的呢?” 王小二道:“那猎户射了野猪王两箭,没伤到它反而将其惹怒了,野猪王冲着猎户就拱了过来。对付寻常的野猪,只要绕着弯跑,把它体力耗尽就能下手。没想到这野猪王力气这么大,乖乖,碗口粗的小树它一下子就给撞断了,跟踩麦秸似的容易。一连撞了十几棵叔,毫毛都没伤。” 沧马听得出神,连饭也顾不上吃:“那后来怎样呢?” 王小二道:“那猎户说,他自己当时也慌了,眼看就要被追上,忽然发现前方的路面上,有人用木炭画下了记号。他们做猎户的,为了捕兽常常会在山上挖一些陷阱,然后用焚烧过的木炭在陷阱周围画圈。所以他看到这个记号,就知道有救了!” “那野猪王果然掉进陷阱了?” “没错,野猪王自然识不出陷阱,那猎户在前面勾引,它一冲过去就跌进了陷阱里。猎户说,等过几日,这野猪在坑里饿死,就把它剥了皮抬到集市上卖了,我教他给我们也留一块肥的。” “哈哈哈,野猪肉可比寻常的猪肉香得多。” “是啊。”王小二道:“那猎户见野猪掉进陷阱,就回去寻之前那头摔死的母狼,然后便发现了狼窝里的小崽子,一共有七只,唯有这一只浑身雪白没有半分杂毛,我就将他买了回来。” 说完,三人又把目光移到酣睡的小狼身上。 沧马道:“这小狼刚出生没几天,还得吃奶吧。” “且得用羊奶喂上个把月,反正大哥天天要下山,我们每天早上准备好新鲜的羊奶,你带回去就行。” “这样最好了!” “来来来,大哥,吃包子吧。”田青山道:“再不吃就凉了。” “好,我们先吃饭。” 就这么着,沧马便带着两份礼物回去了。 等那位给掌门做饭的鲁师兄来领菜,沧马便托这位鲁师兄把玉耳坠交到萧青璇手上,并央求他转告萧青璇,还有一份礼物是送给萧天驹的,希望她能抽空带着萧天驹过来取一趟。 萧青璇收到礼物之后,喜欢得不得了,对着镜子试了又试,不过最终还是没舍得戴上,只用手帕小心包裹起来收进了梳妆柜。 之后精心捯饬了好一会儿,才领着萧天驹去找沧马。 第十八章 战封铁言! http://.biquxs.info/

两人到了之后,沧马和傻柱还正在院子里逗雪牙玩呢。 平日宗门里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沧马把雪牙带上山后,傻柱连活也不干了,围着雪牙跑前跑后,又是端水又是喂奶,一个劲儿地冲着雪牙傻乐。 要怪也只怪这小家伙长得太可爱,就连沧马这样糙得汉子也不由得母爱泛滥。眼睛一刻都不敢从雪牙身上离开,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萧青璇和萧天驹一看到雪牙,立即便被其颜值征服,蹲下身子加入了围观的行列。 这小家伙光是跑两步就能逗得众人捧腹大笑,就连它撒尿的样子也让人觉得是可爱的。 萧天驹忍不住赞道:“它真有意思,它的毛真漂亮。” “哈哈,喜欢么。”沧马慈爱地看着萧天驹,“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要是喜欢,就把它带回去养大。” “真的吗?太好了!”萧天驹兴奋地看着沧马,他一下子就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太好了,好到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之前的反感也都忘光了。 萧青璇脸上也洋溢着喜色,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当然,她高兴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萧天驹也开始接受沧马了。 “它的名字叫雪牙,它刚刚出生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好好照顾它,以后它就只听你的话了。” 听完沧马这么说,萧天驹更开心了,“雪牙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喜欢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 “你那么毛手毛脚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你来照顾它,我可不放心。”萧青璇轻轻抚摸着雪牙身上的绒毛,“还是先把它留在这里,等它长大些你再养它吧。” “不行,我就要养!”萧天驹气鼓鼓地道:“你不让我养它,它长大了就跟我不亲了。” 萧青璇道:“可是它每天要吃奶的,你又没有奶喂它。” “那姑姑你跟我一起养它,你来喂它。” “我怎么喂它?” “你不是女人吗,女人不都有奶吗?” “尽胡说!”萧青璇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女人不生孩子,哪来的奶。” “是这样啊。”萧天驹也不说话了。 沧马也差点笑出声,不过还好忍住了:“你要是真想养它,就来找我,我每天早上都会去镇子,到时候可以带一些羊奶回来。” “好,那我就用羊奶喂它!” 萧青璇调笑道:“那你可不要馋嘴偷喝哦。” “我才不会呢!哼,我都长大了,早就不喝奶了。”萧天驹郑重其事地对沧马道:“我发誓我一定能照顾好雪牙的!” “我相信你。”沧马身手握住萧天驹的肩膀,“你一定能把它喂得和你一样结实。” “嗯!”得到沧马的肯定,萧天驹便更加神气了,他回头望着萧青璇,脸上的笑容得意极了。 姑侄俩又在这里和沧马聊了许久,直到时间不允许了,才决定带雪牙回去。不过他们二人已通沧马商量好了,明天上午要一起来这儿取羊奶。 回去的路上,姑侄二人还不停的议论着沧马。 “他人真好,我们那天不该把他绑在擎天崖上的,幸亏他没死。” “咦?”萧青璇摸着萧天驹的脑袋道:“他就送你这么个小礼物,就把你收买了吗?我记得那天可是你气急败坏地说要我帮你教训他的哦?” “那、那是我误会他了,不行嘛?”萧天驹道:“你不觉得他特别好吗,那天你都把他给打吐血了,他也不生气。” 萧青璇不说话,却在心里偷笑,她又想起擎天崖上的那一幕,想起他手上捏着的那枚香囊,她想知道,沧马心里喜欢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那个女人还活着吗…… …… 夜已深,油灯昏暗。 沧马的心跳有些快,他十分用力地将布条一圈圈箍在八方战的剑柄上。心跳并非源于紧张,而是激动,已经有十年,他没和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交过手。 他吹熄油灯,潜入黑夜,往紫竹林去了。 月光踩在脚下,夜风吹在耳边。 剑系在腰上,一个最得心应手的位置,以确保出剑之时不会留有遗憾。 进入竹林以后,沧马的步子开始放慢,他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来了。” “来了。” 二人相距三丈,借着月光,可以互相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 和沧马不同,封铁言的剑负在背后,这是天剑宗的习惯。 “出手吧。” “你知道,我一贯不懂得谦让。”尽管沧马这样说,可他却并没有抢先出手。他按住腰上的剑,就像按着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封铁言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沧马身上散发出的剑意,不可小觑。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静止下来,除了云在飘动。 陡然间,一股风刮过,树影婆娑。 在这零碎的月光中,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两团人影交错到了一起。 “叮!” 一瞬之后,二人的位置互换过来,风又止了。 八方战犹在剑鞘之内,封铁言的剑悬在身前,二人的表情也都比先前更加凝重。 “吱吖”一声,被齐齐削断的竹子折断在地上,在月光之中溅起尘埃。 尘埃未落,封铁言再度出招,双指并向沧马,那柄飞剑环绕在他手臂前,一同逼向沧马。这一回,却是封铁言先出招了。 人剑合攻,那柄飞剑似乎自有意识,就像是第二个封铁言,使的是封家剑法。封铁言指尖的剑气凝成另一把剑,同样凌厉无比。 已经分不清剑光还是月光,因为月光已经被绞碎,绞碎后又再度化为剑光。 似乎是封铁言占据了上风,因为沧马一直在后退。 两团激斗的影子没入黑暗,竹柏纷纷向两侧倒下,月光再次将两人映了出来。 封铁言的两把剑配合的相得益彰,越来越快而且后继无穷。 八方战舞得密不透风,所以封铁言仍未找出沧马剑招上的破绽。 但二人绝不会就这么永无休止地斗下去。 因为沧马的剑越来越慢了。 他先前一剑能刺出十几招,现在他一剑却只能刺出七八招。 他的剑越来越慢,他后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沧马退的越慢,封铁言的剑就越快,他额头的汗也就越多。他流汗是因为,沧马已经完全看透了自己的剑招。 一开始沧马必须刺出十几招才能防住自己的攻势,但现在他只需要七八招就能抵挡住自己的攻势。 封铁言却看不透沧马的剑招,所以他怎能不流汗。 任他的飞剑再快,任他的剑气再凌厉,沧马竟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已不能再将沧马逼退一步。 周围三丈之内的竹林全被封铁言的剑气砍光了,他的剑虽然很快,却也很杂,他不能完美的控制好自己的每一道剑招。 但沧马似乎更加不在乎自己的剑招,他的剑招既不华丽也不具备进攻性,可好像具备某种意志,那种意志完全凌驾在封铁言的攻势之上。确切的说,那种意志像一条看不见的线,一直在牵引着封铁言的剑招,使他的剑招都打在这条看不见的线上。 那种意志——封铁言终于明白,是剑道。 原来他已不再拘泥于剑招,他追求的是剑道。 人剑合一,当沧马握起剑的时候,他就像一根钉子。无论对手的剑有多快,有多准,都只是打在这根钉子上。 所以他不断地后退,就像是钉子被钉进木头里。一开始他退的很快,这是钉钉子的特性,当钉子被钉深了以后,才需要更大的力量,如果钉子钉到头以后,无论用多大的力量他都纹丝不动了。 因为此时,这根钉子已识破对手所有的招式。无论多么花哨、多么迅捷的剑招,最终其力量都是会落在一个点上的,只要顶住这个点,锤子的力量再强也砸不弯钉子。 可沧马又绝不是一个只会挨打的钉子,他猛然弹射出来,从背后的束缚之中突破出来。 当一颗钉子,越过锤子,射向抡锤人的眼睛,无疑是可怕的。 八方战呼啸一声,极速盘旋着,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狠狠咬住飞剑。 封铁言也终于感受到了这把诡异的剑的可怕之处。 剑身在旋转,可沧马的手腕却没有动,当他的腕力一抖,极速旋转的剑身便定住了,然后以迅雷不及之势爆发出来。 沧马不退反进,这是他的反击,是他剑招压制的开始。 封铁言不得不将飞剑收回手中,他的剑招开始以防守为主,先前逆流而上,这回只能一泻千里了。 封铁言的剑横在身前,挡住八方战的剑尖,他的剑腾不出空,自然无法反击。他和沧马不同,他也明白,单单拆解剑招,没有人是沧马的对手。 他唯一的胜算,是凌驾于沧马之上的元婴期修为。 原本他不打算靠修为取胜,因为他觉得那样不公平,但现在不同了,他必须全力以赴,这应该也是沧马乐于看见的。 既然剑腾不出空,那只有人腾出去了。 封铁言反手拍在剑身,一股浩然之力顺着剑身传入八方战剑尖。 沧马忍不住一顿,而此时封铁言已借着这股力量闪出了十数丈开外。 第十九章 何夜无月? http://.biquxs.info/

封铁言双手合在胸前,连捏了数道剑诀手印,飞剑上寒光大盛,暴涨近十倍有余。 澎湃的剑气,瞬间震得沧马倒飞出去。 他远远地看着那把散发着浓烈白光的飞剑,像一扇门,无法逾越的大门,将他和封铁言之间完全的隔绝开来。 只要这扇门在,他所有的进攻都是徒劳。 所以他退出去,等待封铁言的进攻,等着这把飞剑射向自己。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越过这把剑,接近对方。 当这把近乎三丈长的飞剑横起来的时候,周围黑暗被完全驱散。 沧马冷冷地注视着剑尖:“封兄弟,全力出手吧!” 封铁言心中的犹豫被喝散了,看来他已有破解之法了,但是他真的能破得了吗?如果这世上有人能破得了飞剑,那这个人只能是沧马! 三丈长的飞剑在封铁言的心念操控之下,以摧枯拉朽之势猛冲向沧马。 同时,在飞剑疾行的过程中,周围的剑气不停的向剑身内收缩,直至被完全压缩成原来的大小。而此时剑光也变得更为纯粹,飞剑的速度也上升到了极致。 沧马远远注视着飞剑,这道剑光他再熟悉不过。 十年前,正是类似于这样的剑招一击之下洞穿了自己的金丹,那时他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做出反抗,也不知道该如何迎击。 十年中,这样的画面也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他明白,这是他必须逾越的障碍。 飞剑在他的瞳孔里迅速放大,其运动轨迹也愈来愈清晰,因为追上了飞剑的速度,所以视野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扭曲模糊了起来。 他只看到一个点,剑尾三寸,破解剑招的罩门。 那个点离他越来越近,但危险离他更近。 在封铁言的视角里,他只看见沧马突然背过身子,他想不通,但他却格外的紧张。他知道沧马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他想不到沧马有什么办法能破开这一剑! 咻——的一声,短暂、急促、尖锐! 沧马拔剑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他拔剑的方式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往沧马拔剑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却有些诡异! 反手拔剑。 以右脚作为支撑,左脚虚化半步,旋出半个身位,他将旋转的力量尽数压迫到剑柄之上,是以剑身在出鞘前就和剑鞘发生了巨大的摩擦,才会出现如此异常的声响。 因为经过摩擦,八方战刚一出鞘就剧烈地旋转起来! 但这些细节,封铁言是绝对看不清楚的,他只看到飞剑即将击中沧马,可沧马的身子还没转过来! 因为沧马本就没打算正面接这一剑。 他反手持剑,凭借对飞剑速度的预判和直觉的感应刺出了这一剑。 一声激鸣,八方战狠狠地扣在了罩门上,精准! 剑尖旋转的力量迅速破开罩门,飞剑当中的剑气立时溃散,可八方战上旋转的力量犹未消散。 这时沧马才将身子完全转过来,飞剑仍在他身后,在八方战的剑尖上旋转。 惊叹! 但是他明明可以不用背过身来接这一招,正面迎击不是更有把握? 沧马背过身子,自有他的原因。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连招,如果正面接招,故而稳妥,但即便破了罩门,飞剑的惯性犹在、攻势犹在,他就必须后退躲避。 后退就意味着自己的速度会被拖延,那么接下来的反击也一定会滞后。时间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所以他背过身的真正意图是为了反击,为了刺出令对手意料不到的一剑! 转身的同时将飞剑甩到身后,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被飞剑的余势波及,反手向后一扣,飞剑带着他的力量向后,他则带着这股加速度刺出了惊天一剑! 回顾沧马背身之后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蓄力,都是为了给这一剑做铺垫,没有浪费任何力气。 他并不是为了破飞剑,他只不过是在出剑的时候刚好破了飞剑。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没有人能想到,沧马在破掉飞剑之后还能刺出如此快的剑,甚至比他正常刺出的剑招还要快。 “好!”封铁言拍手道。 他这个好字刚一出口,沧马就已经到了他身边,而他的剑也早已收了回去。 因为朋友之间,点到即止。 “精彩!精妙绝伦!”他又输给了沧马,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比之于十年前,他更高兴了,“你是如何想到这一剑的?” “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即便是之前已经想到自己会成功,但是真的做到了,还是会感觉到一丝丝兴奋。 封铁言忍不住追问:“你是怎么破掉飞剑的?” 沧马没有藏私,直言道:“罩门,在剑尾三寸,只要破了罩门,剑气就会外泄,飞剑不攻自破。” “可你又怎么知道的,就连我们天剑宗的弟子也不知道飞剑剑招上有这么一个死穴!” “可能是因为你们没人想过要破解飞剑吧。” 的确是这样,天剑宗的所有弟子包括历代掌门在内,都认为飞剑是无敌的。因为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从来没人想过要破解飞剑。 封铁言沉默许久才道:“我以为这十几年里,我的进步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对剑道的领悟进步的更快,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境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进步了多少,只是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不能再输给他。” “如果你能修炼就好了,那样的话,就绝对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 “可惜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你知道么。”封铁言道:“你第一剑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根本想不到你的剑招如此可怕,所以之后我不得不抢攻。” “是你大意了。” “但这正是你的武器,所有和你交手的人都一定会大意,他们绝不会想到一个金丹期修为的人,会拥有杀伤力如此之强的剑招。” “但愿吧。” “不过尽管我极力出手,但你还是很快就看透了我的剑招。” “那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朋友,所以你并未拼尽全部的斗志。” 封铁言笑了:“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一个值得尊敬的、必须战胜、必须拼尽全部力量战胜的对手!” “哈哈哈,知足了。”封铁言道:“你赢了我,就自然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 “你的剑法很强也很完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我。” “你不用恭维我,你既然能赢我,就说明我还是有弱点的。” 沧马道:“我说的实话,你的剑法的确没什么弱点,你的弱点在你心里。” “哦?” “你太急了,急着把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所以我就能很快看破你的剑招。当你的剑招用尽,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是你要不这么心急,出招时留有余地,我就必须时刻小心提防,不敢贸然出击。” “难怪!”封铁言一边点头一边叹气:“难怪我和你交手的时候总会觉得害怕,即使你刺出很简单的一剑,我都必须全神贯注的提防,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你还有后手。可相反,你一点都不怕我的剑,好像你明知道我这剑是虚招,伤不了你。” 沧马笑了:“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剑招都一定有破解知道,所以不管你的剑多快我都不怕。” “这就是你强过我的地方啊!”封铁言自愧弗如:“自信,却不自傲,而且你对我如此坦诚,毫不藏私,能和你这样无私的人做朋友,真是觉得赚到了。” “我也觉得很赚。”沧马笑着道,坦荡是他的习惯,一个人的习惯好像任何时候都很难改变。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吗?” “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超过我,所以我不怕你超过我。”沧马反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超过了我,掌门要你杀我,你会杀我吗?” “我……”封铁言断然没有想到沧马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不会的。” “那我还担心什么呢?”沧马笑着道。 “你这么信任我,看来我还得想办法帮你把修为再提升一些。”封铁言不无忧心地道:“尽管你赢了我,可还是有些勉强,在打斗的过程中,你就像一根崩得很紧的弦,只要有一环失误,后果便不堪设想。” “不错,其实你从始至终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对我来说,每一步都在拿性命当赌注。”沧马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早已习惯了。” “所以,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老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别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 “……” 看到封铁言哑口无言的样子,沧马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沧马望着封铁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了一个女人。”然后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种男人才会有的微笑。 封铁言笑着叹了口气,这的确是沧马会做的事。 那一夜,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看了很久的月亮。 沉默是之后的对白。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第二十章 麒麟血脉 http://.biquxs.info/

仍是这个夜晚,萧天驹睡的很熟,他蜷缩在床头一角,害怕压到睡在旁边的小雪牙,他几乎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老实。 这是他力排众议争取来的机会,非要让雪牙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否则就绝食。看得出,在照顾雪牙这件事上,萧天驹的确很上心。 “呜嗷~” 小雪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从睡梦中醒来,它爬到萧天驹的胸前嗅了嗅,一团淡金色的光芒正在从萧天驹的胸口缓缓升起。 小雪牙疑惑地望着这团金光,然后用它的小脑袋在主人的怀里拱了拱,可惜萧天驹睡得太死,并没有醒过来,他翻了个身子继续沉睡着。 看到主人对此不以为意,小雪牙也只得卧在一旁,闭起了眼睛。要怪就只能怪小雪牙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否则它一定能意识到这种奇特的现象是不对的。 那团金光是从萧天驹胸口的吊坠上散发出来的,吊坠是由一种极为特殊的金属材料打制成的,两个对称的月牙构成一种奇妙的图案,它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过萧天驹从记事起就一直戴着它。 这是当年沧马送给萧天驹母亲的定情信物,所以知道它真正来历的人并不多。 金光越来越强烈,但这种光芒却是柔软的,即便照在人的眼睑上也不会带来任何不适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正是这团不起眼的光芒,将会完全改变萧天驹的人生,甚至于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 当光芒最强盛的时候,是白色的,耀眼的白色。 一瞬之间,白光爆裂,而后消散,无声无息。 但是房间里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足以确定这两人不是从门外进来的,而是凭空出现的。 这两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也穿着一样的黑色长袍。 不同的是,一个人的衣服上绣着太阳,另一个人的衣服上绣着月亮。 这两人是一对孪生兄弟,复姓樗里,一个叫樗里阴,另一个叫樗里阳。认识他们的人,分别管他们叫阴先生和阳先生。 阴阳两位先生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孩,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他们是为了这个吊坠而来,,而这个吊坠也的确挂在萧天驹的脖子上。 “不对!” “年龄不对,他看起来不过才十岁。” 阴阳两位先生互望一眼,他们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大,但却没人能听得见。 “不管怎么说,被圣君选中的人,今年至少也应该有三十岁了。” “但他的身上,也的确存在着麒麟血脉。” “十年之前,我们曾短暂的感应到那个人的存在,可只是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他。” “那个时候,这个孩子应该还没出生吧。” “不错,如果天选之人被我们找到,他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结成金丹、拥有麒麟血脉和圣月裁决。” 圣月裁决便是萧天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吊坠,沧马也的确是被圣君选中的传承者,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位传承者的金丹被人给打碎了。所以十年前当他还拥有圣月裁决的时候,阴阳两位先生也无法找到他。 沧马并不知道自己是麒麟血脉的拥有者,甚至不知道圣君的存在。 当年圣君找到幼年时期的沧马,并在他身上种下麒麟血脉的种子,从某种意义上讲,沧马是第一代麒麟血脉的传承者,也是血脉最纯正的传承者。但是麒麟血脉必须在传承者达到金丹期,通过外力觉醒之后,才能激发麒麟血脉的真正奥义。 而阴阳两位先生就是奉圣君之命,培养传承者并帮助其觉醒,从而继承圣君意志的存在。他们是传承者的老师,也是可以舍生忘死的忠仆。 只是在冥冥之中,阴阳两位先生已经和沧马错过了。 阳先生继续道:“这孩子三种条件全都具备,以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达到金丹巅峰,他的资质在这个世上恐怕也没人能够比拟了。” “你是说?” “没有别的办法了,圣君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何况我们已经整整晚了十年。” “既然如此,我们就选定他作为传承者来培养吧。” 阳先生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刚准备放入萧天驹口中。 “慢着!”阴先生道:“现在就觉醒,你难道不怕他出事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他带走。” “觉醒需要一百天,在这期间,不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便有很大的几率魔化,如果他一旦魔化,事情就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控制。他这么小的年纪,你要是强行把他带走,他能不生气吗?‘ 阴先生道:“也是,不过把他留在这儿,你又能放心的下吗?”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掌门的孙子,在门派里谁敢惹他生气,只要不是暴怒就不会影响血脉的觉醒。” “说的也是,他这么小的年纪,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那我们就等他彻底觉醒之后,再带他走吧。” 说完,阳先生轻轻掰开萧天驹的嘴唇,将丹药送入他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阴阳两位先生便凭空消失了。 尽管萧天驹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他身体内部的改变已经悄然开始了。 …… 天微微亮的时候,季婉滢就醒来了,她昨夜睡得很不好,因为做了一个不愿梦到的梦。她又必须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不能让人看到,尤其是身后的那个男人。所以,她的眉梢就显得更忧郁了。 这个女人正是萧天驹的母亲,萧乘风的妻子,玄月宗掌门季昌彦的女儿。 当然,她也是沧马心中最爱的那个女人。 镜子里的季婉滢有些消瘦,但这全然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因为她的美存在于那份出尘的气质中。 不过她却没有往镜子里看一眼,她只是打开梳妆盒,取出一支木质的发簪。 仅仅只是一支普通簪子,表面没有任何雕花的图案,唯一的特别出是簪子的表面很光滑。尽管这只木簪季婉滢已经珍藏了十年,可她却很少用它来装饰头发。 她喜欢在感到寂寞的时候抚摸这支簪子,就像抚摸一只小猫,而她又常常感到寂寞,所以这支簪子就变得十分光滑了。 萧乘风已经穿好衣服,他从背后握住妻子的肩膀,“你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这些旧的首饰都该换掉了。” 他微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还和十年前一样年轻,岁月没有在那张英俊的面庞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皮肤充满光泽,眉宇间透着英气,他的脸很白但却有棱角,所以这张脸也曾风靡万千少女。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公认为四大门派里最有风度的美少年,而那个时候季婉滢也是四大门派里最美的女子。所以他们两人的结合称得上是郎才女貌,而在萧乘风心中,迎娶季婉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们成亲那天,也收到了无数人的赞美,金玉良缘、天造地设……总之一切赞美新人的成语放在他们身上都很适用。所以他们婚后的生活理所当然过得很幸福,而婚后不久,季婉滢就为萧家生了个儿子,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满。 他们一家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幸福家庭的典范,成为年轻男女们羡慕的对象。不管他们一家走到哪里,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会成为歌颂他们幸福生活的舞台。 季婉滢将簪子握在手心里,回答道:“我又不常出门,要那么多漂亮的首饰也戴不了。” “你开心最好。”萧乘风又换了个姿势。 人到中年,发福是常事,不过萧乘风却将身材管理的很好,虽然平日里有很多宗门的事务需要处理,但他总会抽出一部分时间练习剑术。所以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干练挺拔,充满活力。 季婉滢拢了拢头发,很随便地盘在脑后又用簪子固定住:“我得去看看驹儿睡得怎么样,昨晚上他吵着非要和那只小狼狗一起睡。” “小狼狗,哪里来的小狼狗?” “不知道,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狗,浑身的毛都是银白色的。” “那便有些稀奇了。”萧乘风看着妻子头上的发簪,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你可别戴着这样的簪子出门,要是让别人瞧见,怕是会说我亏待了你这个宗主夫人呢。” “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好今天要盘什么样的头发,所以才临时凑合着戴一下。” “嗯。”萧乘风从抽屉中精心挑选了一枚玉佩放在腰间比划了一下,觉得不满意,又另换了一块,“今天我要去丹阳宗去一趟,看看上次拜托他们给驹儿炼制丹药的事进展如何,中午就不必等我回来吃饭了。” 季婉滢道:“驹儿才十岁,现在就让他突破到元婴期,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萧乘风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驹儿的资质极高,可谓是百年不遇的修炼奇才,只要好好培养,日后必然能成为冠绝古今的高手。” “连你也比不上他吗?” “那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萧乘风自豪道:“你说,这小子更像谁一点呢?” “像……”季婉滢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萧乘风笑道:“我觉得他更像你,那么顽劣。” “还是更像他姑姑吧。” “哈哈哈,有道理,是像他姑姑。”萧乘风忍俊不禁,接着他望着妻子道:“我出门去了。” 可他并没有察觉到妻子眼神中的变化,也并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心思已被旁的事情占据。 第二十一章 争端 http://.biquxs.info/

“我为什么还会想到他,我为什么还是忘不掉他……” 季婉滢在问自己,她正置身于矛盾的漩涡中,激流似乎随时都能把她撕碎。 她摘下头上的发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指因失血变得苍白。她握着这只簪子,就如同抓住一只有力的大手,似乎只有这只手才能带着她离开漩涡。 不错,这只簪子是沧马亲手为她做的,亲自为她戴在头上的。他那么粗鲁,可他为自己戴上发簪的时候却那么温柔。 可这毕竟只是一支再简单不过的木簪,萧乘风送给了她这么多贵重的首饰,无论哪一件都要胜过这支木簪百倍,为什么她只中意这支木簪? 她想不明白。 明明萧乘风才是她的丈夫,而且萧乘风也很爱她,珍惜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她。这十年来,萧乘风从未做过一件违背她心意的事情。作为丈夫,萧乘风的确称的上完美。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滴水穿石,萧乘风的爱正是这样一点点渗透的季婉滢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早该死心,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沧马,所以无论出于哪种角度考虑,她都必须维护好这个家庭。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早晨的阳光很好,让人不由地放松了下来。 穿过回廊后,进入儿子的房间,孩子睡得正香,她为他掖好被子。 当她着那张稚嫩的脸蛋时,她突然惊恐起来,因为她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沧马才是萧天驹真正的父亲! 这就是她无法忘记沧马的原因。 看看萧天驹的眉毛、鼻子、嘴唇,没有一处不像沧马,他越长大便越像沧马,甚至连性格都那么相像。一样的冲动、一样的直爽、一样的不拘小节。 季婉滢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能隐藏多久,但她知道若是有一天真相大白了,没有任何人能承担起这个后果。 这件事谁都不怨,要怨就只能怨她的父亲季昌彦…… “嫂嫂。” 季婉滢突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萧青璇是何时来到自己面前的。 萧青璇也没有注意到季婉滢脸上的惊慌,因为她正沉浸在一种无法自拔的喜悦中。 “你看看我今天有没有什么变化?”她得意地在季婉滢面前转了个圈。 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季婉滢敷衍道:“你变漂亮了。” “真的吗?哈哈。”萧青璇更高兴了,因为她把嫂子的话全当真了,“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哪里变得漂亮了?” 这教季婉滢如何回答的出来,不过她还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小姑子。 萧青璇清了清嗓子,故意昂起头晃了晃。 “你的耳坠很漂亮,以前你可从不戴这些东西的。” “猜对了!”萧青璇打了个响指,这种俏皮的举动她只会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出来,“你不想问问这个耳坠是谁送的吗?” “是男人吗?” “没错。” “真是太难得了。”季婉滢那颗不安的心总算是轻松了下来,她打趣道:“没想我们萧大小姐终于找到了意中人,这下你哥哥再也不用为你的事情发愁了。” 一抹绯红瞬间占据了萧青璇的脸颊,她捏着一角羞涩道:“哎呀,还不算啦,嫂嫂。” “只要你有心,总有一天会成的嘛。”季婉滢拉着她的手道:“快告诉我,他是哪家的小伙子,让我来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他不是小伙子,是个大叔。” “啊?”季婉滢先是有些吃惊,不过旋即一想,小姑子的岁数也不小了,便道:“他多大岁数?” “比我大……”萧青璇捻着手指道:“一丢丢吧?” “那他有没有成亲?” “当然没有了,嫂嫂,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那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萧青璇又想起沧马那日在擎天崖上握着的那枚香囊,“或许有,不过我估计,他喜欢的女人不爱他。”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萧青璇任性道:“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那个女人应该也不小了,他们没在一起,要不就是那个女人死了,要不就是那个女人已经成亲了,否则他们没有理由不在一起。” “你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不如你跟我说说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我来帮你把把关。” “哼哼哼哼。”萧青璇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他的名字很特别,只有两个字。” “快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好,那我直说了,他的名字叫沧马。”萧青璇滔滔不绝:“沧是沧海的沧,马是骏马的马……” 尽管萧青璇说了很多,但当季婉滢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她的耳朵就像聋了似的,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她的脸色发白,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坐在床上,她的身子几乎便要跌倒在地上。 萧青璇依旧眉飞色舞的讲着:“只不过他的修为有些低,不过沧马刚刚入门,这也怪不得他。你知道吗,他可是天剑宗第一个闯山门入宗的弟子,他的剑法当真厉害。可那天,我却险些一掌把他打死了,你说巧不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她越说,季婉滢越觉得胸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嫂嫂,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替你高兴罢了。”季婉滢做梦都想不到沧马竟然敢到天剑宗来,而且萧青璇居然像着了魔似的爱上了他。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替我高兴的。”萧青璇道:“不过这件事,你还得先替我保密才行,我现在还不想让哥哥和爹爹知道。” “我一定替你保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季婉滢除了保密以外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对了,雪牙也是沧马送的礼物,驹儿喜欢的不得了呢。” “他、他……”季婉滢迟迟问不出口,她的心乱的很,她这句话说出来一定会铸成大错。她想问,他有没有对驹儿做过什么别的事,但冷静下来之后,她知道这样的话是断然不可以问的。她谨慎地组织好语言,才继续道:“他为什么要送礼物给驹儿?” “这个吗……”萧青璇沉思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为了讨好驹儿吧……你不知道,他刚入宗的那天差点没被我们整死。” “怎么了!” “我和驹儿把他绑在擎天崖上整整七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捱过来的……唉!”萧青璇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我真不该这样对他,幸好他命硬,否则我们真的会把他害死……唉!烦死了,都怨我,嫂嫂,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特别坏,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怨我们,他连一个疼字都没说过,他可真是条汉子。”萧青璇摇了摇头:“不过他快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那个香囊,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值得他这样牵肠挂肚……” “她,一定比不及你的。” 此时此刻,季婉滢只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她心中的委屈只要她自己才知道。可是偏偏偌大的天剑宗,竟没有这么一个去处。 两个女人都不再说话,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 季婉滢在牵挂着沧马,她分不清这种感情到底是爱还是什么别的,她不想让沧马死。十年前,沧马就险些死在她面前,要不是她以命相胁并且答应嫁给萧乘风,沧马就不止是金丹被毁这么简单了。 她用自己的后半生换了沧马一条命,但他这回又来了,他会不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若真是这样,她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能保他性命呢? 不安的心变得更加不安了。 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他不害怕,可有人替他害怕,有人将所有的害怕都一力承担了。 “娘,姑姑。”萧天驹醒来了,“嘿嘿,小雪牙,你昨天夜里睡得好不好啊?” 他一醒来就把雪牙抱紧怀里,用下巴亲昵地蹭着它的脑袋,他的无忧无虑真叫人羡慕呢。 “我们快去找沧马吧。”他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冒出来这么一句,差点没把季婉滢给吓死。 季婉滢冷声道:“你今天不许出去玩,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不行,我就要出去。”萧天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从从容容地穿着衣服,“我们昨天已经跟沧马约定好了,今儿个一早就得去找他。” “你去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给雪牙找吃的呀,它这么小,天天都得吃奶呢?”萧天驹一边逗着雪牙一边道:“我们家又没奶喂它,所以得拜托沧马去山下带羊奶回来。” “那你以后就不要养它了。” “可你昨天已经同意让我养它了!” “我说不许养就是不许养!” 萧天驹气得大吼:“我就要养!”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是不是太久没挨揍,屁股又痒了?” “你说话不算数,就是不行!”萧天驹理直气壮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不能反悔,这是你教我的,可你现在又要变卦,哼!” 第二十二章 父与子 http://.biquxs.info/

“昨天是我说错了,今天我改变主意,以后你不准养它了。” “我就要养!”萧天驹紧紧把雪牙抱在怀里,“你要不想我养,除非你杀了我!”他红着眼瞪着母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长本事了,敢这么和我说话?”季婉滢也真的生气了。 “那你就打死我!” “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 季婉滢冲上去抓住萧天驹,抬手就要打,却被萧青璇一把拉住。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今天这件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驹儿养条小狗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你昨天已经答应他可以养了!” 萧青璇的话刚说完,萧天驹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他抱着雪牙躲到姑姑身后,“我答应过沧马,一定要好好把雪牙养大的,哇啊——”他从来没这样委屈过,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今天这件事谁说情都没有用!”季婉滢决心已定,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因为她认为这样不仅会害死沧马,也会害了萧天驹。 “哇啊——”萧天驹看到母亲这么凶,哭得更狠了。 “是谁又把我的乖孙儿惹哭了?” 门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天剑宗掌门萧远鹤踏进门来,“一大早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 “爹。” 季婉滢话音刚落,萧天驹便冲上前带着哭音道:“我娘不让我养雪牙,可是她昨天明明已经答应过可以养了,她今天又要反悔,哇啊——爷爷,你快说她。” “不哭了,不哭了,我的乖孙儿。”萧远鹤宠爱地拍着孙子的肩膀道:“谁说不让你养的,不就是一条狗吗,你就算是养一百条我也让你养!” “雪牙不是狗。”萧天驹吸着鼻涕道:“它是狼,是一只小狼。” 他说话时,小雪牙正乖巧地舔舐着小主人脸上的眼泪,无论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格外感动。 “原来是只小狼啊,真好,我乖孙养只小狼有什么嘛,你娘要是不许你养,你就搬到爷爷的房里,跟爷爷住,爷爷跟你一起养。” “嗯。” “可别再揉眼睛了,把眼睛都给揉红了。”萧远鹤道:“有再大的气,也不能对孩子撒,你这个做娘的也要先想想清楚不是吗?” “爹,这也不怪嫂嫂。”萧青璇说情道:“这小狼狗每天要吃奶,我们又没有奶喂它,所以嫂嫂才说不让驹儿养的。” “哦,原来是这样……” 还没等萧远鹤说完,萧天驹便抢道:“我们有羊奶,沧马答应每天从镇子上买羊奶回来,只要我们去找他取就行了。” 季婉滢道:“每天要专程去取,岂不是太麻烦了吗。” 萧远鹤没理会这个儿媳妇,只是问道:“这个沧马是谁,是我们天剑宗的弟子吗?” “是。”萧天驹抢着道:“他是负责买菜的弟子,所以每天都去镇上,就把羊奶带回来了。” 萧远鹤道:“那有什么麻烦的,要是嫌麻烦,就让他每天把羊奶送到这里,我看也没什么不妥吗?” 季婉滢一听这话,心中就更急了。 “算了。”这回却是萧青璇抢着回答了,“他、他就是个新入宗的弟子,每天叫他往我们这里跑,总是会叫其他弟子说闲话的,不妥、不妥。” “说什么闲话?”萧远鹤质问道:“哪个敢说闲话?” “嗯……”萧青璇一时语塞。 季婉滢接道:“这宗门重地,一般弟子都是禁止出入的,教他来送奶岂不是坏了规矩。” “这倒也是。”萧远鹤捋了捋胡子:“杂务处也不远,那就派个人去取嘛。” “我去。”萧天驹立即举手道:“我去取,我去取。” “好,既然我乖孙乐意去取,就让他去嘛,婉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有话说。”萧青璇道:“我得跟他一起去,驹儿一出去就玩疯了,我得跟他一块去,好让他按时回来练功。” “行,那就这样吧,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乖孙跟爷爷一起去吃饭吧。” “嗷呜~”小雪牙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爷爷,它饿了。”萧天驹把胳膊从萧远鹤手里挣开,“我得先给他找饭吃才行,它太小,经不起饿。” 他说完也不等旁人有所反应,就抱着雪牙出门去了。 萧青璇赶忙道:“嫂嫂,我去看着他,你放心,有我在驹儿肯定不会惹什么乱子。”然后便匆匆追了出去。 姑侄俩一路嬉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然忘了个精光。 “快点,跑快点。”萧天驹催促着,“姑姑你东张西望的在看什么呢?” “你瞧,那个人是不是沧马?”萧青璇指着远处的人影道。 “嘿嘿,是他,他在等我们哩。” 两人紧跑两步来到沧马面前,沧马刚准备行礼,萧青璇便拦住他道:“以后你就不要跟我们行礼了,麻烦死了。” 萧天驹也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自己人,以后就别行礼了。” 不过尽管如此,沧马还是很客气,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和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 “羊奶全都备好了,刚挤出来的新鲜羊奶。” “太好了。”萧天驹高兴极了,“那我们赶快喂给它吃吧。” 但是突然之间,小雪牙猛一用力竟从萧天驹的怀里跳了出来。 它想跑? 大家都这么以为,萧青璇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小雪牙的脖子,所以它并没跳到地上去。 “嗷呜。”小雪牙等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向沧马。 “你看你,你都把它给抓疼了。”萧天驹心疼地责怪道,“你怎么能用这么大力气呢!” 萧青璇撇了撇嘴道:“你个小兔崽子,才几天啊,你对它比对我还要亲!” “没事的,不打紧。”沧马道:“它或许是想活动活动吧,你们不要老是抱着它。” “就是,你快把它放下吧,姑姑。”仿佛萧青璇多抱一会儿他就吃醋。 没奈何,萧青璇只好把雪牙放到地上。刚一落地,小雪牙便蹦跶着跑向沧马,它亲昵地蹭着沧马的脚尖,然后又抬起眼睛望向沧马。 它的小模样看起来真的好委屈。 沧马弯下腰将雪牙捧在手里。 “原来他喜欢沧马,嘿嘿。”萧天驹道:“我也喜欢沧马。” 沧马微微一笑,这小家伙恐怕是饿坏了,闻到自己身上的羊奶味才会这样吧,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抱着雪牙往院子里走去,任由小家伙舔舐着自己的手掌。 傻柱将羊奶倒进事先准备好的陶碗里,端了过来。 小雪牙就立即趴在沧马面前乖巧地吃了起来。 “你看它吃得多香,嘿嘿。”萧天驹看着雪牙吃奶的样子比什么都高兴,它实在太可爱了。 萧青璇也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拨它的小脑袋。 “你别碰它!”萧天驹好急,他连忙推开姑姑,“他不喜欢你碰它,它就喜欢我和沧马。” 萧青璇又好气又好笑,这熊孩子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沧马拍了拍萧天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它不会生气的,有人这样摸它它会很舒服的。” “那我也要摸它。” 萧天驹蹲在沧马的左边,萧青璇蹲在沧马的右边,他们三个挨得很近,看起来像一家人似的。 任谁都会忍不住感叹,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真好。而沧马和这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在潜移默化的加深着。 沧马和萧青璇都不说话,因为他们两人心里都有心事,有心事的人一般都会表现得很安静。萧天驹倒是自言自语地说个没完,他所说的话题也全都是围绕着雪牙产生的。有趣的是,他每说完一句话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转头来看沧马的反应。 沧马总是笑着望着他,然后点点头。于是萧天驹便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眉飞色舞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讲完雪牙又开始讲他的父母、他的爷爷……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想到哪便讲到哪。 沧马每一句都听的很认真,他时而大笑,时而沉默,时而拍手称赞。他内心深处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萧天驹所说的,都是他错过的——十年。 萧青璇也听的很认真,尽管萧天驹所说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她听的认真完全是因为沧马的投入,她终于有机会很近很近地观察这个男人。他每次笑得时候都很真诚,所以他的笑容才那么令人着迷。他眼角有许多皱纹,可萧青璇一点都不觉得他老,她认为这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沉稳。 他的皮肤很粗糙,他的胡须很凌乱,可萧青璇却认为这是可爱的,这种可爱在她心里远胜过小雪牙,所以她特想用手指去触碰。她摸过男人的胡须,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曾喜欢赖在父亲的怀里玩耍。但这种感觉又不一样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属于她,而且完完全全的属于她。 她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以前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情感,所以当这这段感情在她心里开始的时候,她很认真。 第二十三章 萧青璇表白 http://.biquxs.info/

“哈哈哈,那你可真了不起。”沧马毫不吝啬的夸奖让萧天驹更加神气了。 “可我娘总是骂我淘气,他说我这不好,那也不好。” “小孩子就该淘气吗,等你长大了,再想淘气就没机会了。”沧马看待问题的想法和那些大人们完全不同,在这一点上和萧天驹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 萧天驹在为自己活了十年才终于找到知音这件事上,深深叹了口气:“可我爹总是让我练功,他都不让我出去玩。你说平安镇到底好不好玩,我都从来没去过。” “怎么说呢。”沧马想了想,“你要是从来没去过,应该会觉得很好玩吧。镇子上有很多集市,逛庙会的时候会有很多手艺人出来耍杂耍,而且会有很多好吃的。”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 “我可不能带你去。”沧马道:“你要想去,就让你姑姑带你去。” 萧天驹看了姑姑一眼,摇头道:“切,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 看他那副童真的模样,沧马差点没笑死,可他还是忍住了。 “我一个女人怎么了。”萧青璇立即呛声道:“还不知道以前是谁求着我,让我带他玩呢?” 萧天驹拉着沧马道:“你别听他胡说,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才不会和女孩子一起玩呢!” “萧天驹,你不要太得意忘形。”萧青璇威胁道:“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宗门半步,逛庙会,你做梦去吧!” “你看她。”萧天驹又摇了摇头:“女人,总是这么不可理喻。” “小混蛋,信不信我揍你啊!”她刚准备动手,突然意识到沧马还在身边,便立马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重新坐了回去。 萧天驹趁机拌了个鬼脸。 沧马忍不住将手放在萧天驹的小脑瓜上,他的手很大,几乎将萧天驹的脑袋瓜子完全包住。 萧天驹倒是很老实,他以前可从未让人这样抓过自己。 “咯咯。”他突然抿住嘴巴笑了起来,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噗”地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从萧天驹口中突然爆射出来,直击沧马眉心。 谁都没想到萧天驹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但沧马毕竟是沧马,他反应极快,几乎瞬间就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枚“暗器”。 “哈哈哈。”萧天驹开口大笑道:“吓着你了吧。” 沧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接过的那枚暗器竟是一颗牙齿,上面还沾着口水。 萧天驹早就到了换牙期,刚刚抿嘴的时候发现有一颗门牙松动,便用舌尖顶了下来,想也未想就吐向了沧马。 这小子也着实是调皮,不光沧马倒是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他豁牙的样子怪有趣的。 “萧天驹,你这样做也太没礼貌了。”萧青璇忍不住责备道。 沧马道:“不碍事,我还觉得少了点,你要是能把一嘴的牙全都吐出来,那才厉害呢!” “哈哈哈哈。”萧天驹笑道:“那我岂不成老头子了吗。” “哈哈哈哈。” …… 于是乎,这一天就这么愉快的过去了,之后的每一天也都充满欢声笑语。但是这样愉快的生活注定不会长久,因为这意味着天剑宗的每一个重要的人物都开始和沧马扯上关系,这些关系或明或暗。同时,这些关系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触即溃,无论那一条关系出现问题都会牵一发而动全局。 每个人都生活在冰面上,沧马就像是太阳,天剑宗渴望温暖的人就会坐在冰层上晒太阳。的确,越靠近太阳就会越觉得温暖,可同样,越靠近太阳也就越危险。因为那里的冰层随时会融化、会断裂,一旦冰层断裂,冰层上所有人都无法幸免遇难。 晒太阳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正处于危险当中,但是沧马知道,他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他要给这儿的人温暖,但却不能让他们过分靠近自己,靠近太阳就意味着被毁灭。 小雪牙一天天茁壮成长起来,它不再需要羊奶来供给生命,它开始吃肉,它开始学习奔跑、跳跃,它的牙齿也越来越锋利。它也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与此同时,沧马和萧青璇、萧天驹之间的感情也变得更加亲密稳固。因为他们三人一起见证着雪牙的成长,所以雪牙的身体有多结实、他们的感情就有多牢固。 但是雪牙的野性也一天天暴露出来,它开始不习惯人类对它的照顾,它渴望自然,并且在它的内心一直有一种冲动驱使着它回归自然。可能是因为它还不够成熟,所以它尚不理解这种冲动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远处的荒野经常在午夜传来野狼的嚎叫,雪牙在听到同类的呼喊后也会悄悄的跑到山崖上发出回应的呐喊。在这种遥远的对话里,它开始感到孤独,这种孤独让它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展露出暴躁的情绪,它也逐渐明白自由的真义,所以它的目光常常投放到远方。 沧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察觉到这种危险的人,因为他和别人不同。长期生活在安逸中的人会逐渐变得麻痹,但沧马不是。 他能读懂雪牙心里的孤独,也能明白雪牙心中的野性,突破眼前的束缚和限制,以获得内心渴望的生活。在这一点上,他和雪牙是完全相同的。所以即便他意识到雪牙身上携带着潜在的危险,他还是喜欢它。 毕竟,渴望自由是动物的天性,所以这并不是雪牙的错。而且雪牙也不会伤害到萧天驹,退一步讲,假使真的到了野性难驯的那一天,以萧天驹的本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在它真正离开人类回归自然的时候,会让萧天驹感到痛心吧。 所以,雪牙身上的危险是可控的,这也是为什么沧马不是那么的担心。 萧青璇才是真正的危险。 过分的温柔和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沧马意识到这个女人喜欢上了自己。 而沧马,他心里早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这十年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季婉滢和萧天驹回到自己身边,他又怎能轻易再爱上别的女人呢? 何况,萧青璇还是萧天驹的姑姑,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沧马都不会和萧青璇发生任何感情上的纠葛。他顶多把萧青璇当作朋友,一个最最最普通的朋友。 但萧青璇却不满足二人的关系止步在这个层面,她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她好不容易以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以她刁蛮任性的脾气,怎么会轻易放过?她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关系,以求得在感情上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是,前文已经说过,靠近就是毁灭。一旦关系改变,整个冰层就会塌陷,每个人的命运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这是史无前例的灾难。这才是天大的危险。 沧马必须阻止这个灾难,至少在他有能力对抗灾难,有能力在灾难中全身而退并且保住女人和孩子的时候,他才会允许灾难发生。他的计划还需要时间,他要让他培养的风林火山成为天剑宗的支柱,让自身力量在对抗掌门的时候不被泯灭,才能够釜底抽薪。 所以,沧马在内心筑起壁垒,以抵御这份如饥似渴的爱情冲击。他企图以漠视来扼制萧青璇内心泛滥的情感,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他们每天都会相见,萧青璇有充分的理由与他相处在一起。他越是抗拒,她就越主动。 这就像一种看不见的战争,他和萧青璇就像是站在天平的两端,每个人都拼命的往自己这一边加注砝码,然后压倒对方。虽然这看起来像是一场严酷的竞赛,谁都不愿轻易认输,所以都在不动声色的暗中使劲,但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甜蜜又有趣。因为爱情总是甜蜜的,防守爱情可不就是很有趣么。 而这一天,萧天驹追逐雪牙跑了出去,萧青璇便有了一段和沧马单独相处的机会。 沧马称自己累了便进房内休息,他没有关门,这扇门太破,关起来吃力。而且如果萧青璇非要进来,即使关上门也挡不住她。 沧马用一种极其慵懒的姿势斜靠在床上,一条腿落在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床尾,弯曲的手肘垫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微微闭着双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其实只要他想任何时候都能一下子站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躲避她。 尽管萧青璇的脚步很轻,可沧马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 一种无形的压力,将房间里的所有空气都推了过来。 此时萧青璇就站在沧马身边不足一尺的地方,他甚至不用费力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过他却没有睁眼。 她也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喂?”她试探道,见沧马没有回应,她反而轻笑起来不过却没发出声响。她细数着墙面上凹凸不平的小坑,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 第二十四章 杀机 http://.biquxs.info/

“和你一样。”沧马睁开眼睛,不等她开口继续道:“我心里也一直有一个喜欢的人。”他能感受到那道从侧面看向自己的目光,但他依旧平视着前方,“不过我一直都只把她藏在心里,从来不对任何人说,所以我劝你也和我一样,只把喜欢的人放在心里。”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说出来,你心里的那个人一定会不高兴。” “你又没说,怎么会知道那个人不高兴?”恍然之间萧青璇有一种错觉,她觉得沧马心里那个人是自己,“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谁?” “她在十年前离开了我,不过我们之间有个约定,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就会嫁给我。” 萧青璇能清晰地感受眼眶里有种明晃晃的东西在发抖:“你怎么肯定她就会嫁给你,如果她真的想让你找到她,根本不需要十年这么久。” “因为我非她不娶,而且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沧马又闭上了眼睛,“并且,我就快找到她了。” 她突然怔住了,原本她准备了许多话要说,可现在竟然连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沧马已经拒绝她了,他的话只能说的这么明显了。 可萧青璇真的很想骂人,狠狠地骂他几句,可她又不能这么做,否则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所以她只好忍着,很辛苦的忍着,她才不会那么卑微、那么低声下气,她才不愿意将自己的狼狈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好歹她也曾自命清高过,她也曾立誓终身不嫁,她又怎么能轻易违背当初的誓言。何况这个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又何苦自寻烦恼。 她走了,拖着那副摇摇欲坠的躯壳。 尽管她离开的脚步和进来时一样轻,可沧马能感觉到,她的步伐很凌乱。 “本该如此,我和她绝非一路人。”沧马将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侧过身打算睡一觉。 可他却又睡不着了。 虽然这些年他常常感到寂寞难耐,虽然萧青璇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可他绝对不能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 因为萧乘风是他的仇人,总有一天萧青璇也会是他的仇人。 而且,他对季婉滢的感情绝对不能被玷污,这很重要,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 对待感情,他理智的有些可怕,可无论怎样他还终究是一个男人。 而且过去的十年里他实在太寂寞、太孤单,他总是用思念来慰藉内心的空虚。虽然他最终捱过了十年,但他的确需要一个女人来陪伴在他身旁。 不过萧青璇恐怕不会再回来了,今天一定不会,明天也不会,后天也许不会……以后谁又知道呢。 沧马就这样一直半睡半醒的持续到夜里,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他才从床上起来。 他该去找封铁言了,每天夜里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去找封铁言。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商量,试图寻求一种能够帮助沧马提升修为的方法。尽管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找到之前,他们都不会放弃。 沧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带在了身上。前些天他都没有带剑,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太孤单了,也可能察觉了别的什么,总之他觉得今天特别不对劲,所以把剑带上了,以寻求某种心理上的安稳。 这天夜里的月亮又圆又亮,他出门以后还是沿着之前的小路去找封铁言。 可他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个人在暗中跟着自己,但当他回过头时,除了黑夜他什么都看不见。 夜风吹过后颈,有股寒意,他嗅了嗅鼻子,空气中的味道也和以往不同。 真的有人在尾随自己,虽然他不能确定那个人的位置,但他的直觉一向不会出错。 他脚步越走越快,并且改变了路线,没有去找封铁言,他在往后山的空地上走。 不错,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而且越来越真实,他绝对不是在吓自己。他知道跟踪自己的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修为远在封铁言之上。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身份,因为他曾和这个人交过手,似曾相识的感觉。 沧马走到一棵松树边,故意左右看了一下才弯下腰,用手在泥地上刨了个坑,然后假装从怀中取了件东西埋进坑里,但实际上他埋的只是在地上捡起的一颗石子。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朝着月亮看了一眼,又从树上折下一根松枝盖在坑上。 他拍拍手,继续往山下走,大约走了一百步,才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黑的夜,又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人就站在树下。因为他刚刚折断那截树枝后,刚好会有一道月光从断枝的位置射下来,但现在那里却是黑森森的,因为月光被那个人挡住了。 所以他转过身往回走,他要逼这个人现身。 他往回走了五十步,才对着那棵松树的位置道:“好久不见了,岳父大人。” 无人回应,但沧马知道树底下的那个人就是季昌彦。 “哈哈哈。”沧马笑道:“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但是你又不想让我稀里糊涂的死掉,否则趁我刚刚在树底下埋东西的时候,你就可以一剑了结了我。现身吧,岳父大人。” 树下那人冷哼一声,接着一道凌厉的剑光瞬间射向沧马。 这样的剑光,沧马再熟悉不过,十年前正是这样的剑光,一击之下粉碎了他的金丹。 十年前沧马和季婉滢一起私奔,也同样是在这么一个月圆之夜被季昌彦追上。那是沧马第一次和修真者交手,而且还是玄月宗的掌门,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若不是季婉滢用发簪抵住喉咙以死相挟,沧马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父亲,我只求你放他一命,我答应嫁给萧乘风。但如果他死了,我也会和他一起去死!” 沧马永远忘不这句话,也忘不了萧乘风这个名字。 因为就在这前一天,季婉滢还兴冲冲的告诉沧马,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沧马当时是多么的绝望,在武林江湖他是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可在修真者面前他却弱的像一只蚂蚁。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剑招,只要对方轻轻一抬手,飞剑就会立刻在自己身上戳出一个血窟窿。 他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低声下气的为自己哀求一个苟活下来的机会,而他却只能一味地感到茫然,什么事都做不了,他曾经许诺过要给她的幸福也都像屁一样消散了。 呵呵,真是讽刺,他的自尊自傲在那一刻全都分崩离析。 他只记得季昌彦冷冰冰地望向自己,就像望着一条蜷缩在地上的蠕虫,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只在乎自己以后是否还纠缠他的女儿。他轻轻一抬手,飞剑便洞穿了沧马的金丹,金丹一碎,意味着沧马此生再不会和四大宗派扯上任何关系。 可季昌彦没有想到,十年后,沧马居然回来了,居然还和他的外孙纠缠不清。所以这一回,他必须亲手杀了沧马。 飞剑还和十年前一样快,但结果却和十年前不同。 季昌彦没想到沧马居然能硬接下自己这一剑,他虽然略微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对他来说想要杀死沧马依旧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岳父大人,您若不出全力,恐怕想要杀我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哼,你倒是死鸭子嘴硬。”季昌彦知道沧马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他若全力出手杀死沧马固然容易,可动静闹得太大就会惊动天剑宗的高手。他堂堂一个玄月宗掌门在夜间偷袭一个天剑宗弟子,这件事传出去天剑宗必然会极其重视,若是真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对谁都没有好处。 季昌彦不敢得罪天剑宗,四大宗派有天剑宗、符道宗、丹阳宗、玄月宗,其中玄月宗实力最弱。虽然玄月宗和天剑宗修的都是剑道,但是天剑宗的功法明显更加高深。天剑宗的弟子金丹期就能御剑,但是玄月宗必须元婴期才能御剑。 目前修真者可以达到的四种境界: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季昌彦在玄月宗修为最高,也只不过是化神期巅峰的境界,可天剑宗掌门萧远鹤以及七位执事阁长老全都是大乘期高手。这就说明玄月宗的修真功法存在很大的弊端,这也是为什么季昌彦非要女儿嫁给萧乘风的原因,他希望两家联姻以后能从中得到好处。 而另外的符道宗和丹阳宗,尽管实力稍弱于天剑宗,但这两家一个擅长符篆阵法,一个擅长炼丹,于修炼一途均有助力,所以自然也都胜于玄月宗。而且这两家向来团结,为了在四大宗派中有更高的话语权并且免于排挤,玄月宗和天剑宗联姻是必须的选择。 季昌彦之所以没有选择在茅草屋里对沧马动手,是因为隔壁住着一位高手。杀死沧马这件事必须做的干净利索,否则要让别人知道季婉滢是怀孕以后才嫁给萧乘风的,那么整个玄月宗都将受到牵连。 不过无论怎么说,以他化神期巅峰的修为,对付一个金丹破碎的沧马,即便只使出三成功力也绰绰有余了。 季昌彦五指轻轻一抓,澎湃的剑气瞬间灌入剑身,剑锋直取沧马咽喉。 既然你一心求死,当教你死得其所! 第二十五章 风林火山 http://.biquxs.info/

“嘡”地一下,季昌彦只觉得手上一轻,自身与飞剑的联系突然断开了。 他居然能破解飞剑? 黑夜之中哪里看得到沧马的影子,有的只是一阵黑色的旋风,飞剑孤零零地在半空中打转。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季昌彦虽然吃惊,但他的心思未乱。毕竟是化神期修为,精神力量对外界的感应和控制都前所未有的增强。只一个念头,飞剑便再次回到掌控之中,在这一点上是封铁言远远比不了的。 笑容。 那不是错觉,他的的确确看见沧马嘴角的笑容在自己的身侧一闪而过。 那把剑。 沧马手上的那把剑一瞬之间晃出十数道残影。 他果然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剑招。 季昌彦脑海之中出现了很多疑问,但这绝非是恐惧,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人的剑法在十年之间进步到如此境地? 不过,在这个关口,季昌彦还能如此淡定的思考这些东西,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应对沧马的攻击。 护体真气瞬间出现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纯白色的光罩覆盖在身体表面。 “砰、砰、砰、砰!” 任由纷繁的剑光打在护体光罩之上,季昌彦毫发无损。那护体真气看似薄薄一层,质地却坚硬无比,轻而易举就挡住了沧马所有的剑招。 待沧马收招之时,护体真气又瞬间隐没入体内。化神期,便是对体内真气的运用达到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能做到如臂使指一般精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呵呵。”季昌彦虽然没有看到沧马的表情,但他知道沧马一定很失望,“你的确拥有极强的天赋,可是金丹一旦被毁,就算是天赋再强也只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 “哈哈。”沧马望着他道:“可你未必杀的了我这个废人。” “你以为你能活过今晚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刚才用的招式全都出自天剑宗,你为什么不用本门的招式呢?是因为你不想让人看出,我是死在玄月宗手上的。你怕人知道,我才是萧天驹的生父,那样的话,你也脱不了干系……” “住口!” 季昌彦面露凶光,袖袍无风自鼓,掌心处一团银白色的光球尤为耀眼。 刹那之间,飞剑消失不见,再次出现之时竟幻化成十二把短剑,分别刺向沧马周身各处要害! 飞剑交错成阵布下天罗地网,定教沧马插翅难逃! 八方战一声龙吟,出鞘护主。 点、挑、撩、拨,剑招变幻莫测,却只凭沧马一人一剑。 快到根本分不清剑影刀光,短促有力的撞击声几乎练成一条线。 若非沧马身法够快,他早已被乱剑扎成筛子,若非沧马懂得如何拆解飞剑,他也早已死于非命。 可剑阵的攻势却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连绵不绝,沧马破掉一把,剑阵中即刻便又再生出一把。无论他破阵的速度有多快,剑阵中短剑数量总是维持在十二把,似乎永远都不会减少。 他的体力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季昌彦修为已至化神期巅峰,体内真气浑厚无比,维持这样的剑阵甚至不需要三成功力。 可沧马却须得拼上全力,只要他稍有疲态,露出半点破绽,十二把快剑便会立即将他断骨分尸。 季昌彦两手负于身后,神情轻蔑地望着沧马,他只能死,他必须死,因为他决计破不了此阵! 看,他挥剑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慢了。 为了避免被乱剑所伤,他不得不急速后退,但他马上就要无路可退。这里山路崎岖,背后有树丛,脚下有乱石,一旦步伐受限,身法施展不开,沧马只能引颈受戮。 果不其然,沧马后撤的时候,脚后跟碰到了横生在山坡上的一块顽石,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仰面倒了过去。 在这样黑的夜,遇到这样猛烈的攻势,谁又能注意到脚下有几块石头呢? 可是沧马注意到了,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在修为上他实在比对手弱得多,所以他必须比对手更了解周围的环境。只有更好的利用环境,他才能有机会出奇制胜。 所以他清楚知道脚下有几块石头,背后有几棵树,甚至连它们具体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他的剑招之所以那么快,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分心观察周边的地形。因为他手上的速度越快,留给眼睛的时间就越多。 当他完全记住地形的时候,他就不需要分心了。这个时候他的剑招只要能够自保即可,所以用不着太快。 绊到石头是他故意为之,所以他的表情才没有出现任何的慌乱。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两把短剑几乎是贴着沧马的胸口射了过去,险而又险。他顺势翻了个跟头,左手在地上猛地一撑,右手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叮、叮、叮……” 一连十声脆响,或是剑梢、或是剑尾、或是剑锋,都被八方战触碰到了。可这十把剑未被击落,它们只是被轻微改变了运动的轨迹。 剑阵之中出现了一个漏洞…… 借助手上的撑力,一个跟头将他的身体送入黑暗,“嘭”地一声闷响。他知道背后有一棵树,所以他的双脚一同踏在了树干上。 只在一瞬间,他的身体像箭一样射了出来,笔直地穿过剑阵,笔直地刺向季昌彦。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一直都在酝酿着这一剑。 可季昌彦却没有预料到这一剑,在沧马失足向后摔倒的时候,他就以为沧马再也站不起来了。 谁能想到,他的剑招会来得如此之快! 正如封铁言所说,对手的大意是沧马最好的武器,所以这一剑给人的感觉比实际上更快! 封铁言还说过,沧马对剑道的领悟已经达到一个很恐怖的境地,没有人能在剑招上胜过他。剑之道,四两可拨千斤,就算对手修为再高,可他飞剑上的力量也纵难超过千斤,但沧马手上的腕力又何止四两? 所以沧马一开始就未将这十二把飞剑放在眼里,因为只要手中有剑,就没有他破不了的剑招! 这一剑快若惊雷! “嘭!” 这一剑的确刺在了季昌彦身上! 可沧马却怎么也想不到——剑断了! 八方战不堪重负,被护体真气震得粉碎,他终究还是破不了化神期高手的护体真气。 其实他能想到的,他杀不了季昌彦,他只想知道自己还差多少。可他没想到,这把剑会如此脆弱。失去剑,就失去了仰仗,他输了…… 巨大的冲击力也是沧马难以承受的,他的身体横飞出去,尽管脚尖在地上荡了几步,却依旧难以抵消身体倒飞出去的惯性。 而另一边,在察觉到身体上出现一种轻微的疼痛后,季昌彦发现自己左肩上出现了一道一寸深的剑伤。 他怒了,明明只是一个自己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但踩上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颗钉子,而且还被钉子刺穿了脚背! 这就是沧马,就算是死,也要让对手吃尽苦头! 季昌彦恼怒无比,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追到沧马身边,他要亲手扼死这个家伙! 彼时,沧马的身体尚未摆脱惯性横飞在空中,他无处借力所以无法停住身体。 可他看着季昌彦的时候,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嘲弄。 “岂有此理!”季昌彦羞愤至极,五指柄爪直取沧马咽喉。 只要他的指尖碰到沧马,沧马的脖子就会立刻粉碎! 就这么简单! 甚至连一个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 可偏偏,沧马的背后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竟先一步扼住了季昌彦的脖子! 这是谁的手?这绝不可能是沧马的手,因为沧马不可能有三只手。 那只手是从黑暗里伸出来的,当这只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季昌彦的脖子上! 而此时,沧马感觉到自己背后也出现了一只手,这只手在他后背轻轻一托,便稳住了他的身体。 可那只手对待季昌彦可没有这么温柔了,那只手抓着他的喉骨,提着他极速后退。 季昌彦这一次是真的慌了,他知道这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那个人戴着一顶斗笠,浑身都被黑暗笼罩,他的眼睛也像是镶嵌在黑夜里一样。 季昌彦根本无法反抗,因为他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嘭嘭嘭!” 这个人的拳头又重又硬,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子像鸡蛋黄一样在蛋壳里撞来撞去。 他被掐着脖子掠出十丈开外,浑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记重拳,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他真的会乱拳打死。 肥硕的身体被“轰”地一声砸在地上,季昌彦的脖子被人一脚踩住。什么护体真气,此时根本全都没用,因为这人修为要比自己强得多! 这人究竟是谁? 沧马自然认得,只是他也未想到这个人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这个黑衣人,是风林火山中的第二人——“林”。 沧马太了解他,当他看到林出拳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林。 “大哥,要不要杀了他!”林转过身问沧马道。 突逢如此变故,季昌彦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怎么也想不到,沧马竟会认识如此厉害的高手。 “饶他一命吧。”沧马走过来道。 林道:“那他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说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沧马看了季昌彦一眼,“他不敢说。” 林这才把脚上了力气松了几分。 沧马道:“你不必担心我会泄露萧天驹的身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儿子,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受到任何伤害的!” 说完,沧马示意林把脚抬开。 林顺势一脚踢在季昌彦的屁股上,骂道:“还不快滚!” “是。”季昌彦这才唯唯诺诺地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威风。 第二十六章 重逢 http://.biquxs.info/

沧马拍着林的肩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大哥。”林挺直了胸脯,目光闪闪地望着沧马。 “好样的,能顶一片天了!” “对付季昌彦这样的货色绰绰有余,不过离你的期望还差很多,天剑宗高手很多。” 沧马道:“你现在修为到达什么程度了。” “大哥,我们换个僻静的地方讲话吧。” “好。” 沧马跟着林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对于天剑宗的地形,林比他要熟悉的多。 林摘下面纱,赫然一位英气逼人的冷酷少年。 六年没见,林的确长大了很多。风林火山四人,当年全都是被沧马选中的天分极高的孩子,这四人身高体型几乎一模一样,从背影看不出任何区别,目的就是让外人难以辨别。若是有一天被人追查起来,这四人还可以互相打掩护。 四人中,风最为年长,林和山同岁,火的年龄最小。 之所以唤作风林火山,是因为当初沧马因四人性格不同,传授的剑法互相之间也都有大不相同。 其疾如风,所以风之为,缥缈剑;其徐如林,所以林之为,幻剑;侵略如火,所以火之为,降魔剑;不动如山,所以山之为,斩海剑。 四人被沧马找到的时间也都不同,所以学剑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单独教授的,故而四人并不知道其余三人的性格模样。因为沧马选择他们的时候,就是按照风、林、火、山四套剑法去找的,所以他们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另外三兄弟存在。 简单来说,他们四人真实身份只有沧马一人知道。也只有沧马能不依靠外表,就能分辨出四人的身份。 “你现在修为是什么境界?”沧马再次问道。 “化神期巅峰。” “好!”沧马接着道:“在天剑宗你能算得上什么水平?” “不能算作是顶尖高手。”林道:“天剑宗掌门和执事阁七位长老全部都是大乘期修为,大乘期是世上最强的存在,远非化神期能比的。” “你比他们年轻,何况现在已经是化神期巅峰,突破大乘期那不是迟早的事吗?” “并非如此。”林解释道:“在天剑宗高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五姓家族以外,其余的弟子即便天赋再高也不能得到大乘期的修炼功法。” “五姓?” “这五姓就是萧、林、曾、常、丁,这些人也就是执事阁的长老,他们之所以立下这个规定,就是害怕有人撼动他们在天剑宗的统治地位。” “原来如此。”沧马沉思道:“怪不得他们收徒如此严格,每三年才收一次,每次又只收那么几人,就是害怕门下的弟子动摇他们的地位吧。” “不错,在天剑宗,修为进展过快就会受到区别对待,即便是有天赋也会受到打压。”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我还算顺利,在天剑宗内部隐藏着一个神秘组织——影部,这个组织是由执事阁的长老们建立的,只受长老们调遣,连掌门和宗主都无权过问。影部由十六名少壮派弟子组成,其主要任务是暗中监视一切有可能对天剑宗造成危害的因素。” “你就是影部的成员。” “嗯。”林点了点头,继续道:“影部的十六名成员全都是化神期高手,但平日里大家都会刻意隐藏实力,只展现出元婴初期的实力。我这次的任务就是暗中监视季昌彦,此人一直觊觎天剑宗的功法,而我要做的就是切断他获得本门功法的一切途径,如有必要可采取暗杀手段。” “这么说来,执事阁长老们和掌门一脉之间存在分歧?” “没有分歧,虽然长老们对掌门人隐藏了很多事情,但他们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维护门派的利益,这一点上他们所有人都是一致的。” “原来如此。”通过林的介绍,沧马也对天剑宗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所以刚刚我和季昌彦交手的时候,你一直都在附近暗中观察。” “是的,本来我想早些出手的,可看到大哥剑法用的如此精妙,就忍不住偷学了起来,大哥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能学到就好。”沧马自嘲一笑,“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你若还能从我身上学到东西,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听完沧马的话,林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修复金丹的方法,但也是一直没有收获。他重重地握起拳头:“放心吧,大哥,我一定能有办法帮你修复金丹的!” “好兄弟。”沧马拍拍林的肩膀道:“不过,我的事情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会有办法的。你现在身居高位,万事都得小心,一定先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 “我会的,大哥。” 之后二人又聊了些琐事,至四更时分,二人方才道别。 等天亮之后,沧马依旧和平日一样下山置办粮食蔬菜,也并无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今天萧青璇是不会来了,由于小雪牙早已断奶,所以萧天驹也不会这么早过来找他。 他一个人坐在场院里晒太阳,极为悠闲。 可是却没想到,季婉滢突然来到了院子里,而且是来找他的。 季婉滢,这个沧马朝思暮想的女人,十年之后他们终于再次相见。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还像十年前一样美丽动人。但她美不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这个人,她是季婉滢,是沧马这一生唯一的挚爱。 她过得很好,她一点儿也没有变老,这十年来她一定过得比自己要好,想到这,沧马的内心才获得稍许的安慰。 他看着季婉滢的眼睛,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她相遇时的样子。 那一天,她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宗门下山游玩,觉得有些累了便坐在路边的茶棚里歇脚。 那一天,他和兄弟们刚刚遭受过一次偷袭,虽然他侥幸冲出了敌人的包围,但混乱之中却和兄弟们走散了。刚好也路过这间茶棚。 他问店小二要了一碗清茶,不是给自己喝而是端过去喂马。喂马的时候,他的手抖个不停,因为他的手臂受了伤,血顺着胳膊一直往下滴。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惊奇,店小二也凑上前去询问:“客官,您受了伤为什么不先包扎伤口,反而还要亲自喂马呢?况且你只要把碗放在地上,它自己就可以喝水了。” “你都看见我受伤了,若不是它驮着我跑了这么远的路,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所以这碗茶应当由它先喝。”那个时候沧马很年轻,尽管受了伤,却反倒令他看起来显得更具备英雄气概。 店小二又问道:“您是遇着土匪了吗?” “我就是土匪。”他的笑容干净极了,让人根本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不过您放心,茶钱我会照付。”他用另一只手掏出银两放到店小二手中。 店小二惊恐地接过差钱,连滚带爬地退了好远。 沧马抬头望了望刺眼的阳光,又望了望店小二,依旧笑着道:“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们会看到,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是坏人。”他的笑容是那样自信,那样有魅力。 可他的手却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因为他的马儿不喝水。 它艰难地喷着响鼻,它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它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它再也不能陪着主人一起冲锋陷阵了。所以它将脑袋凑到主人的肩膀上,轻轻地蹭了蹭。 “轰”地一声,它的身子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主人的面前,临死之前,它的眼睛还一直都在望着自己的主人。 沧马呆住了,他跪在地上,跪了很久,血液染红了碗里的茶水,又从碗中溢出。 那店小二早就收了摊子回家了,可他还端着那碗茶。 “马儿,马儿,你是叫我好好活着对吧。”他说完便将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可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走上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后他的身子晃了晃也摔倒在了这片黄土坡上。 当他醒来时已经到了黄昏,手臂上缠着绷带,其余的伤口也已经被处理妥当。 “别动,你的伤口还没好!” 不过沧马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睡了一觉,再重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季婉滢气道:“你……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过来。”此时她还是穿着一身男人的打扮。 “多谢了。”沧马回头道:“你不该救我,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个土匪。”他固执地向前走,走到马的尸体旁边。将茶碗摔碎后,便拾起当中较大的那块瓦片在地上刨坑。 季婉滢从未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她发誓,如果这个人再倒下,她一定不会救他。 可沧马非但没有倒下,还真的挖出了一口大坑,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倔强。 但是挖好坑以后,他却拖不动马的尸体,可他也不求人。季婉滢实在看不下去,才帮他一起将尸体拖进坑里,然后两人又一起把土埋了起来。 填好土之后,沧马才开口道:“我是土匪,难道你不怕我么?” “一个人能对马儿这么好,那么他对人也不会太坏。” “多谢。”他最后看了一眼脚下的坟墓,“我该走了。” 他走的时候很果断,似乎他做什么事情都很果断。 “你叫什么名字?” “沧马。”他没有回头,但却停下了脚步,“你不要告诉别人你认得我,因为那样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 他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可季婉滢却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二十七章 谁?! http://.biquxs.info/

在那之后,季婉滢再也没有见过沧马,她甚至都已经快要忘记这个人了。而沧马也不知道那个曾经救过他一次的陌生人会成为自己后半生最重要的人。 季婉滢还是常常打扮成男人的模样溜出来玩,不过慢慢地她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听到人们在议论沧马这个名字。 饭馆里的食客们在称赞沧马如何如何的义薄云天,酒馆里的酒徒们也在称赞沧马的酒量是如何如何了得,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每天都在讲沧马的传奇故事,但凡提及沧马,台下的观众没有不拍手叫好的。 尽管他是一个土匪,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一个“不”字,就连街头巷尾的孩子也都开始模仿沧马的做派。比如,以前小孩子们之间玩耍时互相夸奖,都会说“你真棒、你真厉害”。可现如今要是夸讲一个小孩厉害,就会说“你真沧”,意思就是你厉害的像极了沧马。 刚开始,季婉滢只会感慨,当初自己没有救错人。后来,听说到沧马帮助了很多人以后,她又会感慨,幸亏她救了沧马,否则这些人一定会很可怜。再后来,她会不停地在脑海里想象出沧马的样子,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已经忘不了这个人了。 他们第二次相遇也很偶然。 不,应该不能称之为偶然,因为那一天所有人都知道沧马会来,准确的说所有人都盼望着沧马能来。 小镇上将要处死一名死刑犯,但这个死刑犯名还只是个孩子,他的名字叫罗飞,那年只有九岁。 他的罪行是毒死了地主家的七头牛,因为赔不起钱,就只能将他斩死。 三年前罗飞的祖母病重,他的父亲为了给祖母治病,不得已向地主借下了五两银子。但最终罗飞的祖母还是不治身亡了,其父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凑足了五两银子后拿去还债,却不料欠条上之前的五两银子此时却变成了五十两。其父知道地主欺他不识字故意讹诈于他,但无奈地主财大势大,只得自认倒霉。之后的三年里,其父前前后后一共偿还了六十多两银子,但欠款却由三年前的五十两利滚利变成了一百五十两。其父再难忍受地主的盘剥,便托人写了个状子将地主告上了衙门。但是地主和县太爷早已沆瀣一气,不仅没收了罗家的十亩水田,还判罚罗飞到地主家做奴隶,其父再三辩驳无果,反被以扰乱公堂的罪名臀杖,其父不堪重刑当场被乱棍打死。罗飞被带到地主家后一直忍气吞声,目的就是想寻找机会投毒害死地主一家为父报仇,但他去药店买砒霜的事情却被泄露了出去。这才没能毒死人,只毒掉了那七头牛。 行刑当天,法场四周站满了百姓,所有人都知道案情的始末,但却没人敢也没人能站出来替罗飞伸冤。有年老者看到罗飞被绑在斩刑台上的凄惨模样,都忍不住偷偷抹泪。 午时三刻一到,县令命刽子手取掉堵在罗飞口中的布团,质问道:“犯人罗飞可有遗言?” 罗飞瞪着县令狠狠骂道:“沧马会来救我的,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畜生都得死!” “把他的嘴巴给我塞上,斩立决!” 惨白的日光映在明晃晃的刀刃上,照的人心中发寒。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沧马,他今天到底会不会来? 刽子手紧紧握着刀,他杀了很多人,但却不敢直视这个孩子的眼睛。他知道即便这一刀挥下去,这双眼睛也不会闭合,死不瞑目。 “牛二,你还在等什么,快快动手!” 刽子手牛二终于下定决心,他吃的就是这碗饭,县令让他动手,他又怎敢抗令不尊。 罗飞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不甘心,他用尽全力挣扎起来。他不能就这样被杀死,他想跑,就算知道跑不了,他还是要挣扎。手脚都被捆住,他就只能像泥鳅一样在地上乱钻。 “把他给我按住,快给我砍了!” “是!” 左右两名兵差立即上前死死按住罗飞,其中一名兵差暗暗在罗飞耳边道:“没人会救你的,早些上路,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呸!”罗飞吐出口中的布团,“沧马会来救我的!他会把你们全都杀了!”他疯了似的嘶吼着,绝望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知道自己唯一活下来的希望,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英雄沧马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他和自己素昧平生,他真的会来吗? “他会来的!”罗飞用尽全部力气拼命呐喊着:“沧马一定会来的!” 围观的群众们也都在想,要是沧马能来救他就好了! “快动手吧!”两名兵差几乎要抓不住罗飞。 白晃晃的长刀当头挥下! 季婉滢看到这里也决心要出手救他,她早已从旁人口中听到关于这个孩子的故事,她不能让这孩子含冤而死。 但就在此时。 “住手!” 街尾出传出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那句话像一根箭迅疾地刺穿厚重的人群,钉在刽子手的刀尖上,所以他的刀停滞在了半空中。 法场外的百姓立刻退向两旁,让出一条宽路来。 他明明只说了两个字,却如此的荡气回肠,仿佛时间都为他静止了。 沧马一骑当先,他身后只跟了四五个随从,可在人们眼中就如同是看到了天兵天将一样有底气。 眨眼之间,他便拍马跃上了刑台。 所有人都在遥望着沧马,他比戏文里说的还要英雄,此时没人再说一个字,没人再眨一次眼,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比他们人生中任何时刻都要来的精彩。 “还不快动手!”那县令指着刽子手道:“他们不过就五个人,你们为什么要怕他?” 沧马没说话,但是刽子手和兵差们都在等着他说话。 沧马拉着缰绳,慢慢走到罗飞身边,那孩子简直惊呆了,他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吸着鼻涕。 沧马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让罗飞心中立刻变得坚定起来,让勇气和信心瞬间贯穿在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 “松绑。”他淡淡道。 他声音不大,但是温暖有力。刽子手怕那两个兵差听不清楚,连忙重复道:“快松绑。” 两名兵差手忙脚乱地去解绳子。 县令怒吼道:“我才是县令,你们都得听我的。” 两名兵差顿了一下,眼睛一直看着沧马,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们生怕自己解绳子的动作不够利索惹得沧马生气。 “你的确是县令。”沧马回头看了一眼县令,道:“可你马上就要死了。”然后就转过头,再不看他一眼。 他的旁若无人的样子简直威风极了。 那县令几乎是倒跌回椅子上的,他的腿一直在抖,想跑都站不稳,他的手不知该怎么放才好,他想说话但是牙齿却在打架。他还没死,可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罗飞被解开绳子,站在沧马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沧马。 “上来。”沧马伸手冲他道。 罗飞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上前两步,被那只大手一把携上马来。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骑马。 “坐稳了吗?” “嗯!”罗飞用力的点了点头。 沧马调转马头,两步来到县令身边。 “你、你你……不能杀我……”县令慌忙摆手道。 沧马理也不曾理他,一剑便挑断了县令的咽喉。鲜血溅在罗飞脸上,他连眼都不眨。 “还有谁?” “他!”罗飞指着正要逃跑的地主。 沧马喝道:“你过来!” 地主立即定住身形,再不敢动。沧马拍马就到,挥剑时,人头立即落地。 他杀人的手法干脆极了,他砍下一颗脑袋就跟砍一棵葱似的。可人们非但不怕他,反而心里觉得痛快极了,仿佛大家都盼着他杀人似的。 “叫什么名字?”沧马收起剑问道。 “罗飞!” “跟我走吧。” “好!” 沧马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做人做事同他的剑一样,从不拖泥带水。 当他回去的时候,路依旧为他留着,很宽,三四骑并行都可以。但百姓们就是宁肯挤在两边,也不肯朝前多站半步,为的就是能让沧马畅通无阻。 “沧马!” 当时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鼓掌,就一个人叫了他的名字。 “是你?” “是我。” “你要随我走吗?” 季婉滢犹豫了一下,接着猛地跺了下脚,下定决心道:“走!”这次不随他走,以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匀匹马给他。” 此时沧马仍旧不知道季婉滢是女儿身,他要带她走,是为了要报恩。上次没有带她走,是因为以前谁跟沧马扯上关系谁就得遭受杀人之祸。但这次不同了,现在只要提起沧马的名字,人人都得敬他三尺。 (bgm:“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飞机从头顶飞过,流星也划破那夜空。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所有美好的过去都消散了,留下来的只有冷冰冰的现实。 十年后的今天,在天剑宗,在整个宗门最不起眼的这间小院里。 沧马就这样看着季婉滢,但突然间,他发现对方的目光是如此冷漠,就好像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穿过继而落在远处。 他忍不住打量起自己,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穿的这么寒酸。那件黑袍上尽是褶皱,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领口上的扣子坏了,衣襟便斜着耷拉下来。 两条袖管卷的老高,像个老农民,他赶紧假装不经意地放下来,但是其中一条袖子早就坏掉了,他的手肘直接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他感到窘迫极了,低下头,裤管上尽是泥污,就连两条绑腿也不一样。一只脚是用布条绑起来的,另一只脚上的布条断了,他就干脆用麻绳凑合着绑上了。现在一看,竟是这么的碍眼。 以前,他从不在意这些,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两相对比下来,任谁都不会觉得沧马会和眼前这位贵妇人扯上关系。 季婉滢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罗衫,选料用的是最上乘的丝绸,做工精致剪裁得体完美的衬托出她与生俱来的那份典雅气质。她身上搭配的珠宝首饰不多,但却都极为考究,使之不能夺走自身的风采,反而还能巧妙的起到点缀作用。 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样被无声的拉开了。 “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讲。”季婉滢淡淡道,接着她慢步从沧马身边掠过,径自走进了屋子。 沧马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房中。 “把门带上。” 吱哑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沧马一把扯上了。 “驹儿今天没来。” “她今天不会来了。”季婉滢始终背对着沧马,“你以后也不要叫他驹儿。” 沧马想说什么,但几次下来却又开不了口。 “你走吧。”季婉滢的语气中带有命令成分,“离开这里,去哪都好,总之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我……” 她等他说话,可他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萧乘风待我很好,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感情,你就不要再有别的想法了。” 那副宽阔的肩膀突然垂了下来,又像是他突然松了口气。是啊,十年,已经过去了十年,什么事情都会改变的,她也会爱上别人…… 他将手掌平放在胸口,那枚香囊他一直贴身保存着,但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 “所以你最好走的越远越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 “我不能走。”沧马似乎下定了决心,“即便你爱上他,我也不会怪你。” 她的心突然扭成一团,她早知道自己会这样,可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横下心了,她必须和沧马一刀两断,这么做是为他好。她不能让他再为自己受苦,也不能让他再因自己受到伤害。 沧马继续道:“而且这也不能成为让我离开的理由,因为萧天驹是我的儿子,我必须让他回到我的身边。” “可笑。”季婉滢冷冷道:“你以为他会认你这个父亲吗,再过些年,他就是天剑宗的宗主,甚至是天剑宗的掌门,他凭什么认你做父亲,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她咄咄逼人:“你养过他一天没有,他生下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是萧乘风,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儿子?” 她以为伤得他越深,他就会越痛苦,他越痛苦就越应该放弃。但偏偏,话说出口以后,她才知道最痛苦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我……”沧马被呛得说不出话,他辩不过她,可他还是要说:“我是他父亲,我就有对他好的理由,这是为人父母应做的事情。我这样做没有错,我就可以这么做。”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固执,但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说服他,因为她没有道理和这个男人在私底下交谈。 “我父亲过些天会来,你知道,他这次是为你来的,他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你最好先离开。” “他已经来找过我了,就在昨天……” 嘭!的一声,木门被从外面踹得粉碎! 两个人几乎一起转过身来,当他们看到那张脸以后,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八章 魔化! http://.biquxs.info/

门外那人正是萧天驹,昨天夜里雪牙突然不见了,他到处找遍都寻不见雪牙的下落,所以才过来这里找沧马。没想到,刚到门口居然听到了这些话。 沧马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的母亲居然会做出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 暴怒! 他从未这样愤怒过! 怒火攻心,他只觉得血脉之中热流翻滚,他整个人都像燃烧起来一样。 麒麟血脉沸腾起来,他正在魔化! 阴阳两位先生帮他觉醒麒麟血脉,中间需一百日才能完全觉醒,在这一百日内唯一禁忌就是不能暴怒。他是掌门的唯一的爱孙,谁敢惹他动怒?可偏偏却碰上了这种事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巨大的痛楚像激流一样在他浑身上下到处穿梭,奔腾的血液如同无数只凶猛的野兽肆意横行,蹂躏他的筋脉,践踏他的骨骼,吞噬他的意识! 他的脑袋快要裂开,像是有一百个人用铁链紧紧箍住他的额头,又一百个人拿起铁锤轮番砸在他头上。而他的脑海里也有一百头野兽在咆哮,妄图冲出这里! “轰隆隆!轰隆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脑海里有无数的噪音! 在这种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中,他开始遗忘,童真、美好、善良……全部遗忘。 他将不再记起过去的任何事,回忆即是痛苦。他现在剩下的只有仇恨,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仇恨。 他只记得他必须杀死眼前那个人,沧马! 他必须杀死沧马! “驹儿!” 不管再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他都无动于衷,他的双眼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血红,他的全身都被一种赤金色的气流紧密包裹着。 空气在萧天驹双手之间极速聚拢,形成高速旋转的漩涡。 “他怎么了?他究竟怎样了?”季婉滢忍不住问道。 可沧马又怎么知道萧天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隐隐感觉到在萧天驹体内存在着一种无比强大的能量。那种能量绝非是人类所能控制的,那种能量只存在于自然界中,几乎可以与雷电相媲美,而且还在不断增强。 “萧天驹!”沧马大吼道,他企图凭借声音来喝止住萧天驹,他知道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萧天驹极有可能被身上的这股强悍的力量毁灭。 而此时,萧天驹正处于一种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状态。 他身体的周围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扭曲的、不断波动的黑色闪电。沧马根本看不懂,没有人能看得懂,因为那是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那是空间裂缝。 当力量强大到世界无法承受的时候,便会将空间撕破。那一道道闪电,其实就是通过空间裂缝看到的宇宙空间,黑色的宇宙空间。因为能量波动极不稳定,空间破裂后快速愈合,然后再次破裂,才给肉眼造成看到黑色闪电的错觉。 赤金气流在完全笼罩萧天驹的同时,也在不停的从空间裂缝中吸取一种蓝色能量填充进萧天驹体内。 他的血液、肌肉、筋脉、骨骼都在发生着不同程度的改变。 在变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他将触碰到这个世界的顶点。 他胸口的那条金属吊坠,突然焕发出光彩。 沧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看,他突然看到这条吊坠从中间分离开来,但随即又合并起来。 不过他的确没有看错,那个吊坠在某个瞬间突然分离成两把尖刀,分别在萧天驹的颈下、双肩、肋下、后背、腰侧、膝盖、脚踝处,各划出两道刀口,以完成对于他身体的改造。 可这一切实在太快,根本不是常人能够看得清的。 接着,那些赤金色的气流便乘机从这些伤口涌进到萧天驹的身体内部,然后伤口也开始迅速的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此时他的双眼几乎已经变成了纯黑色,他的瞳仁变成了赤红色,他已经彻底魔化了! 当他的身体再次恢复控制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杀掉眼前这个人! 极具破坏力的拳头带着能够摧毁一切的势能冲沧马轰来! 或许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副崭新的身体,也或许是他还不懂得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的拳头刚出手的瞬间,那刚猛的拳风便将沧马和季婉滢二人一起掀飞了! 若不是刚好出现这种情况,说不定萧天驹当场就把他的这对亲生父母一拳打死了。 沧马和季婉滢各自被震向一边,他们互相遥望了一眼,庆幸对方都没有性命之忧。 猛烈的拳风将茅草屋瞬间拆解的七零八落,余势未消的拳力在地上削出一道十几丈长的深沟。 萧天驹仰天长吼一声,整座山头都为之一震,天上的飞鸟也尽数被他一嗓子吼死,从高空中齐齐坠落下来。 他疯了。 这是沧马和季婉滢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巨大的响动早就惊动了整个宗门,天剑宗所有人全部出动,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在这座山头上。当先的是萧远鹤萧乘风父子以及执事阁的长老们,他们尚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先将萧天驹团团围住。 萧乘风扶起惊魂未定的季婉滢,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季婉滢看着萧天驹道:“驹儿他不知怎么了,力气大的可怕,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萧乘风搀着季婉滢的手道:“这未必是件坏事,小小年纪能有此等力量,或是我天剑宗的幸事也说不定。”他嘴角上还挂着笑容,他是当真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可是……” 没等季婉滢说完,萧乘风又道:“别担心了,掌门和长老都在,驹儿不会出事的。” 接着,萧乘风御剑飞行到众人上空,“天剑宗弟子听令,所有人都撤出十里之外,无我号令,不得上前!” “是。”众弟子一齐道。 沧马将一切看在眼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萧乘风,此人的确风度翩翩仪表不凡,而且他又是天剑宗的宗主。自己和他比起来的确是相形见绌,也不怪婉滢会爱上他。 此时,他剩下的也只有叹气了。或许他真的应该试着忘记她,忘掉过去,既然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又何必勉强呢?她能过的幸福,不就够了吗? 沧马啊沧马,他总是这样的直性子,从来不会去勉强别人,也更不会去勉强一个女人。可他这样做,又真的是对的吗? 他一直在看着萧乘风,可萧青璇却一直在暗中偷偷望着他。他们明明都是主角,可是在自己渴望的爱情里,却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卑微的存在着。 萧乘风见弟子们纷纷后撤,又唤道:“罗飞!” “弟子在。”那白衣青年立刻上前抱拳听令。 “你负责维护这里的秩序。”萧乘风望了眼季婉滢,“去帮我照顾好你师娘。” “弟子遵命。” 虽然季婉滢嫁入天剑宗已有十年,但是萧家一直还是对她有所防范,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父亲季昌彦一直觊觎天剑宗功法。所以她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天剑宗的事务,包括天剑宗的弟子也认识的不多。 这是她第一次在天剑宗里看到罗飞,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惊住了。起初还以为是重名,但看到罗飞的容貌之后,她一下就认出了对方,这分明就是沧马当年在法场上救下的那个孩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天剑宗?而且萧乘风竟然还如此的器重他? 她直愣愣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可对方就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这怎么可能,她当年在山寨的时候可是和这孩子相处了很多天! 这里面一直暗藏着玄机。 “师娘。”罗飞此时已经走到了季婉滢身前。 可季婉滢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她还在看向沧马。沧马也自始至终没有往这里看一眼,就好像他也压根不认识罗飞一样。这实在太反常了,可这又实在太可怕了,他一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她了解沧马,她知道一旦是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但是她不清楚,这一次沧马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她会揭穿这个秘密吗?她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师娘。”罗飞又一次道。 季婉滢面带质疑地望着他道:“罗飞?”她话里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罗飞却好像并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道:“师娘,请随我来。” 她看着罗飞的眼睛,而罗飞也丝毫不避讳与她对视,他的目光是如此淡定,以至于季婉滢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他隐藏的太深了,就好像他除了天剑宗的弟子就再没有其他的身份。 可季婉滢明明认识他,明明知道他和沧马的关系,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改,这也太有恃无恐了。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揭穿他的身份在这样胆大吗? 一旦揭穿罗飞的真实身份,就意味着挑破她和沧马的关系,也就意味着暴露萧天驹不是萧乘风的亲生子。所以季婉滢显然不能这么做,她不光不能揭穿,她还必须帮助罗飞隐藏身份。 她可以赶走沧马,但她不能赶走罗飞,她看得出萧乘风现在很器重罗飞。 可怕,她跟在罗飞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明知道前面更危险,可她还必须向前走,因为她回不了头。 第二十九章 围攻萧天驹 http://.biquxs.info/

另一边,长老们将萧天驹团团围住,他们还在研究萧天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们无论怎样研究都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乖孙,你还认得爷爷吗?”萧远鹤向前一步,他现在只关心萧天驹有没有受伤,只要他没受伤,一切就都好办。 萧天驹两手握成拳头,光着膀子,像个怒罗汉似的杵在地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起来极不协调,因为有无穷的力量被灌在这副瘦小的身体里,似乎只要稍一用力,他的灵魂就会脱离身体射出去。 他还需要适应,现在的他就像一个笨重的野兽,一旦奔跑起来就无法控住方向。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在觉醒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现在的他就相当于一个早产儿,各方面体征都存在着缺陷,只有在后续的成长过程中才能弥补这些缺陷。 可他的眼睛一直在搜索着什么,他在找沧马。 他要杀了沧马,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甚至他连沧马的名字都不记得,他只记得杀死沧马。 在他心里,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死沧马。 他的眼睛像一个新生婴儿一样滴溜溜地乱转,四处搜寻,就像是孩子寻找母亲一样完全出于本能。 周围所有的人都被他自动忽略,他根本听不到萧远鹤在叫他。 即使听到了,他也不会回答,因为他早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只记得仇恨,只记得魔化前最后看到的那张脸。 他的目力实在太强,隔着十里开外,他也能一眼就从人堆里揪出沧马。 当看到沧马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开始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此时萧远鹤还在“乖孙,乖孙”的叫着,他看到萧天驹脸上有了笑容,还以为是自己的呼唤起到了效果。 所以他更加大胆的往前靠了过去。 他真的不该靠上前去,因为他挡住了萧天驹的视线。 果然,萧天驹又发怒了,他将手搭在萧远鹤的胳膊上,还没见他如何用力,萧远鹤就像球一样被扔了出去。 那是一条笔直的长线,根本没有人能反应的过来,萧远鹤一头扎在山岩上! 天剑宗所有弟子都看在眼里,天下第一修真宗派的掌门人被一个十岁的孩子一把扔出了十几里远,摔得满脸是血。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但却没有人敢吭声。 “乖……乖、乖……孙。”虽有大乘期修为,虽有真气护体,可他却没想到这孙子轻轻一推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他揩了揩脑门,接了一捧的血水,可脑门上的血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蹿,“乖……我的乖……” 可他要是没有大乘期修为,没有真气护体,说不定他就真的被孙子一下给丢死了。 萧乘风第一个冲到父亲身边,但却只有他一人过来到萧远鹤身边,因为萧天驹那头已经和长老们打了起来。 萧乘风此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问道:“爹,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萧远鹤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含在口中,连忙运气,“快,快去看驹儿!”他一把推开萧乘风,匆忙止住伤口,便御剑飞向萧天驹那里。 七名长老合力围攻萧天驹竟然拿他毫无办法,当然萧天驹毕竟是掌门的亲孙子,所以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全力出手。 在萧天驹眼里,他并不想理会眼前这几人,他只想去杀沧马,可这些人却像苍蝇一样将自己围起来,不让自己出去。他自然又气又恼,迫不得已才和他们七人打了起来。 “曾师弟!”萧远鹤刚一到场,便大声叮嘱道:“小心留神,切莫伤了驹儿!” “掌门师兄,我心中有数!” 这位曾长老话音刚落,就听得“喀嚓”一声,右臂便已被萧天驹一拳打断,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纵使是大乘期的护体真气在萧天驹的拳头面前竟也形同虚设,要不是曾长老反应极快勉强撤出身子,断的可就不止是一条胳膊了。 “掌门师兄,如之奈何?” 在场的七位长老无不心惊,他们七位可个个都是当今世上一顶一的高手,就算是另外三大门派绑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但眼下,却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当小鸡崽子一样玩弄,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萧天驹目前的修为最多是金丹巅峰,连元婴都没有突破。从道理上根本就说不通,况且从理论上说,如果一个人正常人体内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早就爆体而亡了。 若说这七位修炼了近百年的老怪物都解释不通其中的原因,恐怕天底下就更没人解释的通了。 掌门萧远鹤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原本是怕误伤了他孙子,但现在七位长老联手却打不过他,这能有什么办法。 包围圈越扩越大,长老们都不敢跟萧天驹近身硬碰硬,只能远远的守着打,依靠飞剑逼迫他的走位。 其中一位长老道:“难道,这小子达到了传说中的渡劫期?” 渡劫期,修真的最高境界,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修真等级,必须突破大乘期之后才能达到的境界。据传说记载,达到渡劫期后,自身力量超越天地极限就会引来九重天雷,称之为天劫。如果渡劫成功,便可以飞升成神。 可这也只是传说,天剑宗自创派以来就没听说过宗门内出现过这样的高手,甚至连见过的人都没有。一般修为提升到大乘期之后就算是到头了,因为宗门的修炼功法也只记载到这种程度,之后的修炼就全凭自身领悟了。 其实打个比方,每一个阶段的修炼就类似于泅水渡河。譬如元婴期,就是一条宽有百丈的大河,只要游到对岸,那就相当于突破了元婴期到达了化神期。 那么化神期呢,就类似于千丈宽的大河,只要能渡到对岸也就到达了大乘期。 而修真功法呢,就好比一个渡河的工具,譬如一艘船。功法越高明就意味着船划得愈快,自然渡河的速度也就越快。 在大乘期之前,修炼都是有明确目标的。比如化神期,虽然这是一条千丈宽的大河,但是游之前你就能看到对岸,只要坚持一直往前游,总有上岸的一天。虽然这个过程很枯燥很艰辛,但路程就只有那么多,游一点就少一点,日积月累总有上岸的时候。 可是到了大乘期,就相当于被扔进了一片大海,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根本看不到陆地在哪,也不知往哪里游,也不知道要游多久。所以天剑宗的长老们到了大乘期之后,修为也就停住了,他们虽然从未放弃修炼,也只不过相当于在海水里胡乱扑腾,划一天是一天。 划呀划,只希望在生命终了前的那一天能看到岸在哪里,也就不枉此生了。若是运气好,有一天划到头了,突然到达了渡劫期,又幸运地扛过天劫飞升成神,那这辈子就大圆满了。 “渡劫期?不可能,修炼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怎么可能越级到达渡劫期?”一位长老立即否定道。 又一位长老道:“不错,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从金丹期跨过元婴期,直接到化神期的,所以就更不可能一下子就达到渡劫期。” 断臂的曾长老道:“可他的力量分明就在我们之上,他不是渡劫期又怎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这该怎么解释?”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众人全都沉默。 过了好一会,萧远鹤才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管怎么说,这都未必是一件坏事。如果驹儿真是突破到了渡劫期,只要我们找到其中的原因,对我们修炼一定会有很大帮助。当然也有可能,他正是因为突破到了渡劫期,短时间内无法适应,才导致自己走火入魔了。” 七位长老连连点头,“掌门师兄言之有理,若是这样,那真不见得全都是坏事。” “不错,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了。” “要真是这样,我们的确得查清楚他走火入魔的原因。” “可后续的事,我们也帮不了他了,只能先限制住他,别让他乱跑,至于神智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眼下也只有陪着他,等他什么时候累了,睡一觉,或许我们有机会靠近他,喂他服些丹药。” 这七位长老各自的飞剑始终都没停过,像逗蛐蛐一样挑逗着萧天驹,只将他限制在圈子里。 萧远鹤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唤来萧乘风道:“乘风,你吩咐下去,告诉所有弟子,今天的事绝对不允许私下里谈论,更不允许向外界透露。” “是,我知道了。”萧乘风答应道,他这边刚要离开,又突然道:“不好,驹儿怕是要冲出来了!” 萧远鹤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景,七位长老就要阻拦不住萧天驹了,他当下立即祭出飞剑也上前施以援手。 原来萧天驹和这七位长老斗了一会后,竟然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七位长老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训练处了一个怪物,只是觉得想要制住萧天驹越来越吃力了。 第三十章 布阵 http://.biquxs.info/

萧天驹赤手空拳,一人硬抗七位长老的七柄飞剑,后来又加上萧远鹤,一共八位大乘期高手。 果然骨子里流的是沧马的血,将战斗技巧上的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 原本萧天驹并不能这么快的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化,可这七位长老围而不攻,一直在那里遥控飞剑挑衅。就像是一群惹人厌的苍蝇围着狮子嗡嗡乱叫,可狮子毕竟是狮子,只不过他一开始没睡醒罢了,才让苍蝇能够这么嚣张。等他缓过神来,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能力都能跟上节奏了,那哪里还能容得了苍蝇继续嚣张下去。 萧天驹其实并不惧怕这些飞剑,因为根本伤不了他,只是飞来飞去惹得他很烦。 他想把这些飞剑抓下来,但每次都用力过猛,飞剑没抓到,自己却重重摔了出去。摔倒以后,他心中更加不服也更加气愤,爬起来再摔倒、爬起来再摔倒…… 就这么周而复始,但他的身手却在一次次摔倒的过程中被训练的更加灵敏了,他体内的力量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混乱了。这个过程看起来好像和面,体内那些杂乱的能量就像一盆面糊,随着不断地捶打、揉搓,面糊逐渐变成面团。这就意味着,那些杂乱的能量全都团结在一起了,所以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 这是萧天驹最后一次摔倒,但是在摔倒之前,他的手指突然按在地上撑起了身体。当力量集中到指尖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咯吱”一声,就好像脱臼的骨头一下复位了。 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自觉的协作运转起来,灵魂和肉体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丧失了表达能力,否则他定要脱口而出一个“爽”字!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尽管双目依旧是赤红色,但现在这样的红色明显要更加纯粹的多。 “嗖”地一声,他整个人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捏紧的拳头“砰”地一下将其中一柄飞剑砸得倒飞出去,接着身形急转,铁拳又像另一边咋过去! 长老们全都慌了神,因为他们意识到已经拦不住萧天驹了。 嘭嘭嘭! 飞剑一旦被萧天驹的拳头砸中,心神就会受到剧烈的撞击,来自于等级上的全面压制,完全没有人能跟他抗衡。 “顶不住了!” 可顶不住也要顶,万一要是被他突出去,天剑宗的弟子岂不是要被他一拳一个全都打死。 “掌门师兄,结阵吧!” 这位长老口中所说的结阵,指的是天剑宗第一秘术,此阵名为:《神光九剑衍天化海泯星陨日惊雷荡气乾坤霹雳无极绝影大无量法阵》! 萧远鹤心中有些犹豫,此阵威力极大,须得九位高手同心合力方能布成此阵,此阵一成即有毁天灭地之威,他担心萧天驹无法承受法阵的威力当场就可能会被打的神形俱灭,故而才有所犹豫。 “掌门师兄,不能再犹豫了,若再不结阵,我们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若萧天驹真是渡劫期修为,我们也只有用此阵才能困住他!” 可他们却不知,其实萧天驹现在要找的人只有沧马一个,他们要是不阻拦,让萧天驹去一拳将沧马打死,兴许也就没这么多故事了。 “掌门!” 萧远鹤终于下定决心:“布下《神光九剑衍天化海泯星陨日惊雷荡气乾坤霹雳无极绝影大无量法阵》总共需要九人,我们现在只有八人……” “父亲。”萧乘风主动请缨道:“让我来吧,我对《神光九剑衍天化海泯星陨日惊雷荡气乾坤霹雳无极绝影大无量法阵》也钻研了许久。” 但其实,在萧远鹤心中,萧乘风并不是第九人的最佳人选,但是事已至此……要是再去请那人也恐怕来不及了。 “布阵!” 九人各司其位,心中默念咒语,九把飞剑在空中手拉手结成一个圆圈,九把飞剑各自散发着不同的光芒,皆往同一方位极速旋转起来。 九人各自结下印决打向空中,汇拢成一个巨大的方形能量屏障。 这当中有两个人结印比较吃力,一个是刚刚断了手臂的曾长老,另一个就是萧乘风。别人都是双手结印,曾长老刚刚废了一只手自然难免吃力,而萧乘风刚刚突破大乘期没几年,根基还不够牢固,结印也就没那么流畅。 方形的能量屏障极速收拢,变成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菱形晶体能量,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金光,不断地在九把飞剑之间穿梭。 九人口中全都念念有词,但没有人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飞剑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它……”(此段可自行屏蔽) 那菱形能量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快速移动,附着在哪柄剑上,哪柄剑就会立即幻化出一条虚影,向法阵中心射过去。 一时间形成漫天剑雨,遮天蔽日好不壮观。 只听萧远鹤大喝一声:“无极绝影!” 霎时间漫天剑雨便从四面八方垂直落下。 萧天驹双手护在胸前,他站在中心,此处最为凶险,那剑雨之中所携带的势能又极大,他根本寸步难移。剑影一旦粘身就会划出一道细密的血痕,转瞬间他已遍体鳞伤。 要知道这随便一道剑影就可以直接秒杀化神期强者,所以萧天驹所承受的伤害可想而知。 “乾坤霹雳!” 随着萧远鹤又一声爆喝,第二重阵法发动,漫天剑雨围绕着萧天驹极速旋转形成一柱巨大的龙卷风,竟有滔天之势。在龙卷周围,空气受到剧烈的压迫,生成九道紫色闪电,使得阵法之内自成一片乾坤。 风眼处,剑锋交错重叠,绞得萧天驹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若不是他肉身坚硬程度脱凡入神,早就被这剑光龙卷粗骨扬灰了。 “父亲,已经是第二重阵了,若是再不收手,只怕驹儿扛不住了!” 萧乘风话音刚落,便听得法阵中传来一声嘶吼! 那的确是萧天驹的声音,吼声虽然洪亮却还夹杂着几分童音。 剑光中隐隐能看到一个人影在不断向上攀升,眼看着就要从风口出逃出来了。 “泯星陨日惊雷荡气!” 法阵第三重,威力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九道紫色闪电交接在一起,阵法之内掘地九尺,沙石草木尽数被碾成粉末,随着气流波动漫天飞舞。一时间昏天黑地,什么也分辨不出来,唯有那九道紫色闪电隐隐发出亮光。 紧接着九道闪电汇成一点,成为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电球。尽管电球移动的十分缓慢,但所过之处都会出现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空气震颤的声音! “父亲!”萧乘风犹豫了,他知道一旦这团电球在萧天驹身上爆开会发生什么,法阵中的一切都会变成一道白色的亮光然后凭空消失。 似乎是打开通往异界的大门,那道从异界来的白光会吞噬阵法中的一切,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倒是没有人能完全讲清楚。 所以萧乘风才会犹豫,“父亲!” 运行阵法时最忌分心,何况萧乘风修为还差些火候。 他根本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口鼻喷血被震得倒飞出去。他所在的位置一失守法阵便缺了一角,运转自然出现了故障。 萧乘风那把剑瞬间化为飞灰,被飓风吸了进去。 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从缺角出倾泻出来,离萧乘风最近的三位长老包括萧远鹤在内全都受到了波及,但全都咬牙硬挺了下来。 阵法里蕴含的所有能量都在向这一边偏移,四人苦苦支撑,但又如何撑得住。 就好像是天塌了下来,这四人用手擎着,简直是螳臂当车。 可他们又必须这么做,每个人都知道阵法一旦中途毁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方圆百里内的所有一切都会被完全泯灭。 就在此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填补上了萧乘风的空位! 八个人一同道:“林师弟!” 不错,此人正是林老汉,傻柱的爹,当初他们的师父就是根据他们九人结合天书残卷才创出了这套阵法,也就是说他们九个才是最佳组合。这九人按照年龄排序应当是:萧远鹤,常远德,曾远华,丁氏五兄弟(丁伯远,丁仲远、丁叔远、丁季远、丁少远),以及老九林怀远。 林老汉林怀远,是关门弟子,所以同辈之中年龄最小,但资质也是最高的。只是因为年轻时那些事情让他对修炼产生了厌恶,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当长老。 “掌门师兄,什么都不必说了。”林老汉道:“先把阵法守住。” “好!” 倾斜的阵法一点点恢复平衡,但越到最后关头需要的耗费的精力越多,身边四位师兄明显都有些坚持不住了,重担全都压在林老汉一人身上。 “不好!” 阵法的缺角没有修补好,眼看着那颗紫色的电球就要从缺角里飘出来,如果一旦出了法阵后果将不堪设想。 “爆掉它!”林老汉大声道。 如果电球在真外爆掉,他们九个布阵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萧远鹤再不犹豫。 “衍天化海!” 第三十一章 阴阳先生 http://.biquxs.info/

那一瞬间,静的出奇。 天地也不复存在,每个人都像漂浮在云层里,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似乎混沌初开天地未分时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什么都没有,只有光,无尽的光—— 沉寂过后,当一切再度恢复的时候,九把飞剑中有五把均不同程度的少了一截,就好像这几把剑刚锻造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被吞噬了。 法阵被从中间平分成了两半,电球爆炸过的区域,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而另一边依旧是黄烟滚滚。 “林师弟,你还好吗?” 林老汉手上的剑只剩下三寸。 “我没事。” 林老汉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每个人都毫发无损,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刚刚过了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但却又好似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这就是法阵的第四重衍天化海,可以让一切消失的神秘力量。 没了,萧天驹也没了。 萧远鹤第一个冲进法阵当中,冲进漫天黄沙,哪里还能找得到他孙子的影子,就连一片破碎的衣衫也寻不见。 不可能,明明,只是在阵法的一边发生爆炸,如果他躲好了,应该还能活下来。 他极快速地捏了个印决,一阵掌风将黄沙尽数逼散,萧天驹的确不见了。 而就在此时,就在萧远鹤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 “师兄当心!” 萧远鹤急忙退回自己的位置,小心打量着这诡异的一幕。 似乎他眼前看到的不是真实存在的景物,而是一幅画,这幅画中间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然后,这道口子越来越大,在几乎要把这幅画撕成两半的时候,从当中跳出一个人! 浑身漆黑如墨,他单膝跪在地上。 萧远鹤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萧天驹,可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空间裂缝快速闭合,当这道缝隙完全闭合的时候,萧天驹身上的黑色颜料也突然被吸了进去。 一切又和之前一模一样,他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仍在存在。 不错,他还活着。但是,他刚刚去了哪? 没人知道,或许只有萧天驹知道,但是他早就丧失了表达能力。 “他死不了?” 萧天驹没死,这本应是件喜事,可是每个人脸上除了惊恐以外没有任何表情,这实在太可怕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他跪在地上,用拳头砸向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整座山都在震动。 裂缝从他拳头底下,沿着地面向四周延伸出去! 他出不了这个阵,他就要用拳头把大地给毁了。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沧马所在的方向,那种强烈的意念驱使着他非要杀死沧马不可。他要不杀了沧马,便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突破宇宙的界限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就是为了杀了沧马,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强烈的意念。 轰隆隆,山石开始坍塌。 萧天驹的眼睛开始流血。 不,那不是血,那是愤怒的颜色,他双眼中的颜色开始流淌下来,在他身上描绘出一种古朴的图案。然后那血色的纹路便开始散发出光芒,金色的光芒,比阳光还要命令。 “咚!咚!咚!”他的拳头越砸越快,他马上就要把阵破开了! “快出手,掌门师兄!”林老汉大惊道:“他怕是来复仇的,一旦让他逃出来,恐怕要讲我们全都杀了。” “神光九剑!” 几乎是九个人一同开口,因为谁都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法阵第五重,九把飞剑幻化成巨大的剑影在天空上合并到一起,形成一把犹如实质的湛蓝色古朴巨剑。 “九剑合一,斩!” 数十丈长的巨剑迎头砸在萧天驹身上。 一声惨叫,萧天驹的身体像是陶塑的一样,片片裂开,然后脱落。是沿着麒麟血勾勒出的纹路脱落的,就像金蝉蜕壳一般。 这把巨剑没能将他的身体劈成两截,当巨剑提起准备再劈第二下的时候。 萧天驹突然冲天而起,他后背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对翅膀,血红色的翅膀,用金光勾勒出的羽毛熠熠生辉。 “嘭!”地一拳,巨剑根本经不住他一拳,瞬间溃散。 似乎拥有翅膀之后的萧天驹才真正完成了蜕变,他的力量比之前又强了不知道多少。 可是这些老人们,没有一个因为后辈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而感到骄傲,他们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掌门师兄,拼死一战了!” 只能是死战,不是他们九个死,就是萧天驹死! 事到临头必须得拿出这样的决心,否则整个世界恐怕都得毁在萧天驹的手里。 九人各自使出浑身本领,结印唤出长剑,九人各自持剑一同冲入阵中,义无反顾。 九把剑在萧天驹的拳锋上汇合,萧天驹的拳头完好无损,九把剑却寸寸断裂。 虽然剑断了,可长老们却无法脱身,九个人被他拳头上的一股奇怪的力道牢牢吸住,根本摆脱不掉。 紧接着,萧天驹后背上的翅膀突然张开,带着这九人一同飞到高处! “驹儿!”那从远处御剑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季婉滢,她的泪水充盈了眼眶,痛不欲生的呼唤道:“驹儿,我是妈妈……” “妈、妈……”萧天驹呢喃道。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他似乎想到了以前。可他只要一去想那些事情,他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似的! “啊!”他惨叫一声,翅膀极速收回体内消失不见,身体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可他自身却也完全了失去了意识,他昏迷了,从万丈高空直直坠落。 九位老人这才从惊吓之中恢复了过来,连忙托起萧天驹垂垂降落。 “他好过来了?” “他似乎是恢复了意识。” “可他醒来,要是还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季婉滢冲上前抱住萧天驹,“他认得我,他会好起来的。” 真的是这样吗,长老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该怎么做。 萧远鹤强硬道:“不会有错,既然他刚刚能认出母亲,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好转了,否则刚刚我们九人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季婉滢抚摸着萧天驹的脸颊,他没有受伤,他还和之前一样,只是身上烫得厉害。 但就在这时,萧天驹胸口上的吊坠突然亮了起来。 遥远的天边出现两个小小的人影,由远及近,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 “什么人?”萧远鹤挺身上前问道。 长老们也看出这两人修为极高,不敢大意,连忙护在萧远鹤左右,准备随时一战。 这两人身份不必多说,自然是阴阳两位先生,他们感应到萧天驹体内的能量波动之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见二人没有应答,萧远鹤再次追问。 阴先生根本懒得回答,他仅仅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就将天剑宗众人震得倒飞出去。 高手! 绝对是渡劫期修为之上的高手! 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存在,而且还是两个! 恐惧、震惊,阴先生全然不在乎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轻轻抬手,昏迷中的萧天驹便凭空飘到了他的面前。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季婉滢不顾一切地冲上前。 阴先生也只是极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作,可季婉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翻在地。 剥开萧天驹的眼睑,眼球完全变成了黑色,只有中间的瞳仁是赤红色。 彻底魔化了! 两位先生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极为凝重,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麒麟血脉,是拥有极强力量的血脉传承之一,即便放在神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当然,任何事物都存在于两面性,由于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太过刚猛,意志不坚定的人在觉醒过程中就很容易被血液中的戾气抹杀心性。所以当初圣君选择沧马作为传人的时候,并没有在他年幼的时候帮他觉醒血脉,而是要让他先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和磨练。 因为圣君自身处境也不乐观,受到某种外在条件的限制,所以他并不能亲眼见证沧马的成长,觉醒血脉这件事只有交给给了阴阳两位先生来负责。但中途却阴差阳错的出现了这种变故,传承人由沧马变成了萧天驹,若是圣君知道以后恐怕要气得吐血。 沧马的身份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取代的,当年圣君耗费自身几乎所有的精神力量,观察这个星球上一代人整整十年的时间,包括他们的生活习惯、成长状态、性格品质……个个方面,最终才确定沧马的传承者身份。 因为麒麟血脉只有一份,他必须慎重,而且这件事关乎着他能否重回神界。所以沧马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当选定沧马的时候,圣君便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沧马身上。 可偏偏,世事难料。就算是神界的圣君也无法预知未来。 “怎么办?” “先带他走。” 阴先生恶狠狠道:“真是一群愚昧的东西。” “别乱开杀戒,看在传承者的份上,这些都是他的亲人。” 二人旁若无人对话的同时,天剑宗全部弟子都乌泱泱地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放开他,否则你们今天休想活着离开!” 萧远鹤执剑在手,大声道。 第三十二章 四圣兽 http://.biquxs.info/

“走。”阳先生根本未将萧远鹤放在眼中。 “哪里走!” 天剑宗弟子一哄而上,上千柄飞剑从四面八方一同射向二人。 阳先生面无表情地一挥衣袖,不管是人还是剑,都像秋风扫落叶似的被卷得支离破碎。 萧远鹤连同那几位大乘期长老还待布阵,却没料到托着萧天驹的那个人出手如此迅猛,他单手连打出九掌,几乎是一瞬之间,九人全部重伤倒地。 而此时,阴阳两位先生也早已带着萧天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二人一直向南,约一刻钟之后便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戈壁滩上。 阴先生将萧天驹平置在一块大石上:“这又不是断胳臂断腿,我们还能给他再接上,他失去的是意识,我们总不能钻进他的脑袋里帮他再把记忆找回来!”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阳先生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等的了,圣君等不了。” “你是说现在吗?” “等他醒来。” “可万一他要是打不过呢?” “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在我们只有全力助他,倘若连四圣兽都打不过,那他也没资格做传承人。” “好吧。” 他们口中所说的四圣兽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上古凶兽。 斩杀四圣兽,吞食四兽内丹,并且吸收掉四圣兽的血液精华,才能成为真正的传承者,这是萧天驹必须要做的。 因为麒麟血脉当中蕴含的能量太过刚猛,人类很难完全驾驭这种力量。即便是没有魔化的情况下完全觉醒,但只要完全爆发出麒麟血脉的力量,身体就会受到很大的损伤。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吸收几种稍微低等的兽血,在体内起到互相制衡的作用, 青龙御风潜行,是速度、是变幻莫测、是掌控雷电。 白虎隐于林,是杀机、是凶狠、是致命一击,勇气和斗志的化身。 朱雀烈火护体,是不死不灭,是无穷、是永生。 玄武藏于深海,吞吐纳百川,是包容,是最强防御。 将四象之力作为基石,以麒麟血脉作为纽带将四象之力彼此相互联系起来,成为四象一体,才是理想中传承者的最强形态。也只有这样,麒麟血脉才能发挥出他的最强威力,只有这样,传承者才能承受住这种极致力量对自身所造成的由内而外的损伤。 对于萧天驹来说,这应当是最后一步。 阴阳两先生的任务是,在他体内麒麟血脉完全觉醒之后,教导他在最短时间内理解如何驾驭这份力量,之后才是斩杀四圣兽。 但他现在魔化后失去心智,必须吸收四圣兽的精血才能恢复正常。所以这最后一步只能被迫提前。 萧天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在他昏迷期间,阴阳两先生已经合力运功修复了他体内经脉中所有的损伤,同时也打通了所有淤塞的穴道。 接下来,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阴先生双指并于胸前,隔空打出四道光束,落点分别于东南西北四处。四点相连,形成一面长宽百里长的四方形。 阳先生同他一般做法,在百里高空亦打出对应四点。 八点相连,成一长宽高皆有百里的立方体。 这块区域称为结界,结界一成,未经施法者的经许,任何人不能擅自出入结界,除非其力量远超于施法者才能破开结界强行进出。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限制四圣兽的行动范围,吸收四圣兽精血时必须将它们的血液先融合到一起才能吸收,否则会在体内形成排斥反应。所以为了同时吸收,就必须将四圣兽同时击杀,这样一来就不能让它们相距太远,这就是布下结界的目的。 另外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萧天驹现在是一种无法沟通的状态。只有把他和四圣兽同时关在结界里,让他们自行打斗起来,阴阳两先生才可以有机会对他进行协助。 结界布置完成,阴先生取出四枚青黑色铁片投放到结界的四个角落,这四枚青黑色铁片上均绘有不同图案,代表其中分别封印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铁片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冶炼材料,这种材料和萧天驹脖子上所戴的吊坠有几分相似。 “先把他叫醒。” 二人互望一眼,打出阴阳两种能量在空中交汇成太极图案,然后附着在萧天驹眉心处。 在感应到这种刺激之后,萧天驹慢慢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目光十分浑浊,说明他仍然没有恢复意识。 “破!” 结界四角落里的铁片同时碎裂开来,青、白、赤、黄四种光芒同时被释放出来,将结界四周的透明屏障照射的炫彩夺目,同时也将结界划分成了四个区域。 戈壁滩上砂石四起,盘旋在结界周围,沿着一种奇妙的轨迹,急速运转的同时彼此互不相撞。 站在中央的萧天驹看起来是如此的瘦小,他站在四种强大能量碰撞产生的漩涡之中,目光呆滞,他并不知道他将面临一场生死之战。 青龙腾空之时风云变幻雷电交加,在青龙所在那片区域内,环境全被它所掌控因它而改变。巨大的身躯隐没在云雾之中,神龙见首不见尾,萧天驹的身形竟不及它身上的一块鳞片大小。 圣兽出现之时,周围环境气候皆会被它们自身散发出的灵气所改变,变成与它们自身属性相符的样子。这种现象称之为“领域”。 四种领域同时出现,结界当中便出现了四种不同的景象。 朱雀出现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空,燃烧的火雨在它四周不断坠落,落地之后则化成一块块燃烧的陨石,接着大地便成为了火海。 北边,翻滚的激流从天边涌来,漫过黑色的山岩,坠入深渊。没有人能想到在这茫茫戈壁中竟会出现如此壮观的瀑布,也没有人能想到那座黑色的山岩就是玄武庞大的身躯。 白虎从未出现,在这三种奇异景象的对比之下,那片山林显得如此平常。繁茂的树木宁静而又安详,除非有风吹过的时候,草丛才会微微摇晃起来。可是,丛林中本不该有风,那是蛰伏起来的危险。 捕食人类早已不再是四圣兽的爱好,但眼前这个人却不同,尽管他是个孩子,可他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极具威胁性的气息。麒麟血脉,对于四圣兽具有强烈压制性的高等血种,当这种血脉出现在人类的身上意味着他们也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上千年的道行使四圣兽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所以它们熟知危险,也知道怎样对抗危险。 在这个孩子还未来得及成长之前,它们必须将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它们虎视眈眈,似乎已经暗中决定好了要捅力协作。 萧天驹能感受到自己周围存在着一种强烈的敌意,但失去记忆的他却无法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 他还尚处在学习的阶段,出于本能,他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表现的十分谨慎。但是幸好,他也还不懂得什么叫作害怕。 和圣兽之间的对峙没有持续很久。 萧天驹听到一阵风声,他意识到战斗已经开始,因为他能明确的感受到那种带有侵略性质的力量在像他袭来。 绝不同于和天剑宗长老们之间的那场战斗,所以之前积累的战斗经验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 残影! 他只看得到残影,在丛林中一闪即逝,连续的残影在他的脑海里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张开血盆大口的吊睛大虎,和一副斑白的被蓝色纹理覆盖的巨大身躯。 思考实在浪费了他太多时间。 他还没来及做出反应,身体就被紧紧握住,锋利的尖爪深入皮肉,嵌在骨头上,他已无法动弹! 他的眼睛在火焰、激流、云层中一闪而过,白虎的极速转身给他带来一种无法抗拒的强烈眩晕。可他一直都没有眨眼,他看见那对比他个头还要粗大的獠牙、那张阴森森的血盆大口和那带着刺鼻腥臭的唾液味道。 他讨厌黑暗、讨厌潮湿、讨厌疼痛,更讨厌身体被禁锢而无法行动的束缚感。 愤怒! 愤怒从心底开始燃烧,力量和愤怒一同涌遍全身。 他眼中的赤红之色再次流淌起来,沿着那神秘的纹路。熟悉的力量让他感到酣畅淋漓,他爆喝一声,巨大的翅膀从脊背上瞬间延伸出来! 他挣脱了束缚! 他的拳头已经握住那根獠牙,力量在腰间爆发,沿着手臂上的肌肉像闪电一般极速传导。在那张大嘴闭合的一瞬间,他将那头百倍于自身的白色身躯一把掀了起来,用力掷了出去。 暴躁的嘶吼声! 来自他稚嫩的喉管深处,他未将自己视作人类,所以最原始的咆哮成为他所掌握的唯一语言。 他是野兽,比白虎更凶狠的野兽。 伤口在流血,他舔了一口,令人兴奋的味道在他舌尖绽放,这使得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变得狂躁起来。 可白虎并未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它已凌空调转过身形,灵巧的退如丛林,再次隐没起来,它也在偷偷舔舐着牙尖上残留的血液,这让它更加贪婪。 这不过只是一次试探,战斗刚刚才拉开序幕。 第三十三章 哇呀呀呀呀 http://.biquxs.info/

雷电出没在云层下方。 每一块龙鳞上都闪烁的蓝色的电光,交织的闪电令他耳晕目眩。 为避免再次受制于人。 萧天驹迎着风雨奋起直上,躲过青龙口中喷出的巨型水柱,收拢双翼从龙爪的缝隙之间一闪而过,他的拳头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狠狠砸了过去。 “啪!”地一声爆响。 神龙摆尾,一条巨鞭从深云当中突然显现,萧天驹预见之时已无法躲避,那股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拍碎,密集的电流贯穿四肢百骸,剧烈疼痛让他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他的身体被青龙压迫着根本无法摆脱,直直砸向玄武那副巨大的龟甲上。 不管他有多么强壮的身体,只要是人类,就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撞击中存活下来。 他将会被拍成肉泥,他的骨头将会被碾成粉末! 除非他的加速度能在一瞬间之内超过青龙甩尾的速度,否则他没有任何机会脱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阴阳两先生突然出现在萧天驹左右两侧。他们选择在这种时候出手,是为了避免被萧天驹当成敌人。 阴阳两种力量结合成太极图案,在周围形成一面巨大的保护罩。 “轰!” 剧烈的撞击使这层保护罩发生了强烈的震颤,但并没有将之摧毁,不过外力仍在继续施加。 四圣兽对这种阴阳图案十分忌惮,因为它们当初就是被阴阳两先生活捉并且封印起来的。但是这一次,阴阳先生的力量却比从前弱了很多。 为了从神界降临到低等世界,阴阳两先生各自废掉了自身九成的功力。因为每一个世界可以被允许拥有的力量都是有上限的,没有人能够违背这个法则,就算是神也不例外。来到低等世界,就意味着他已经决定放弃神的身份,所以也必须遵循这里的规则。 否则的话,他们想要击杀四圣兽也根本用不着这么吃力。 对于四圣兽而言,这是将死敌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 白虎狂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化作一股强烈的白色冲击波隔空击打在阴阳保护罩上。 朱雀挥舞双翼,自口中射出一道火焰激光也同时打了过来。 青、白、赤、黑四种能量同心协力,意图破开阴阳两先生全力建立起的防御。 阴阳太极图案极速旋转,苦苦支撑。 撑不了多久,阴阳两先生心中再清楚不过,胜负点全掌握在萧天驹手中。 可萧天驹又真的能把他们二人视为同一阵线上的盟友吗? 阴阳两先生在维护防御的同时,又各自用另一只手将内力传送到萧天驹体内。他脖子上的那块吊坠又再一次发出光亮,神器圣月裁决,萧天驹必须学会使用把这武器才能斩杀四圣兽。 “召唤它!” 阴阳两先生几乎同时吼道,他们实在快要被萧天驹给急死了。 可萧天驹根本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木讷地看着胸口的吊坠。 二人互相之间传递了一下眼神,各自伸手抓向圣月裁决,企图用外力将神器拆解出来。 但是神器认主,若感受到外力入侵便会自主反抗。阴阳两先生自然明白这一点,但眼下他们拼着受到神器的反噬,也要让萧天驹明白神器是可以使用的。 圣月裁决突然爆发出两道耀眼的白光将二人震退,防御保护罩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萧天驹感受到了圣乐裁决的排斥,也感受圣月裁决对这两人的恶意。 他突然做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惊人举动! “砰!” 他抓起阴阳两先生,一手一个,用尽浑身力量狠狠地把二人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保护罩应声破裂。 四圣兽的力量顺势而入,毫无保留的打在三人身上。 萧天驹被二人夹在中间,所承受到的伤害最少,但也被震得口鼻喷血。 阴阳两先生的身体几乎就像是纸片一样,瞬间四分五裂,不知所踪。 龙、虎、雀、龟丝毫没有停留,继续攻向下一个目标。 而在这个时候,萧天驹和圣月裁决的内在联系终于被打通了。那一瞬间,他们彼此明确感受到互相的存在。 吊坠从中间分开,化作两把弯刀出现在萧天驹左右手中,圆月弯刀! 刀身漆黑如墨,诡异的寒光在刀尖上一闪而过。 当他握住双刀的时候,不用人教就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 “唰、唰……” 轻盈地就好像是划破平静的水面,坚硬的龙鳞也无法阻挡这把弯刀的锋利。 青龙翻滚着向东方飞去,没有能量加持,结界也形同虚设。在青龙的身体上有一道近乎两丈长的刀口,险些令其身首异处,墨绿色的血液沿着飞行轨迹一路飘洒。 在击退青龙之后,萧天驹灵巧的避开了其余三只圣兽的围剿,于此同时他双刀齐挥,朱雀的利爪被他一刀斩断,仓皇之中向西方逃窜。 白虎望风而逃,萧天驹穷追不舍,在其没入丛林的一瞬间,这才堪堪刺出一刀。白虎消失不见,但所过之处皆流下一滩深蓝色的血渍。 最后是玄武,不动如山,萧天驹挥刀猛砍,火花四溅,但却只在厚重的龟甲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刻痕。他接连又砍了数十刀,玄武都不为所动,只等一阵滔天洪流冲来,玄武被淹没于其中也消失不见了。 最后只剩下萧天驹一人持刀立于原地,茫然四顾无所适从。 四圣兽分别逃逸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它们的血液或是毛发沿途洒落下来,落入田野、落入森林、落入山谷、落入河流……一切事物都因获得了这种特殊能量而发生了变异。 植物开始更加茂盛的生长,并迅速生长出带有剧毒的花朵。因为生活在水中,鱼类最先出现变异的动物物种,它们不仅体型变大而且开始生出锋利的牙齿和厚重的鳞片。接着是生活在这些水源附近的其他物种,以及以这些植物为食的食草系动物,这些改变让它们开始逐渐具备攻击性。最后是生活在生物链更上层的动物,由于能量的一层层积累递进,他们往往能够更轻易的获取更多的能量,所以它们的变化也更为显著。 整个世界的生态都在发生改变的,但这个过程却是潜移默化的,人类还尚未察觉到这些改变,他们还不知道,一场人类的浩劫正在悄然逼近。 当有一天,人类无法再捕获食物,并且随时面临被猎杀的风险的时候,灭亡就会指日可待。 如果人类真的灭亡了,那么这个责任应该怪罪在谁的身上呢? 是该怪萧天驹没能杀死四圣兽吗?可在他的认知里,他赢下了这场战斗,并且存活下来,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还是该怪阴阳两位先生,如果他们没有找错传承者,找到了沧马,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以他们的能力,修复沧马破损的金丹实在是件太简单的事。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两个也不会死,四圣兽也不会给人类带来这场灾祸。可是人海茫茫,他们又怎么知道沧马才是真正的传承者呢。 或许该怪季昌彦,他不该打碎沧马的金丹,这样沧马就能顺利的成为传承者。以沧马的心性,觉醒麒麟血脉击杀四圣兽,他一定能做的到。可是作为一个父亲,谁又甘愿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土匪。况且沧马和萧乘风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是说该怪沧马?他一开始就不该爱上季婉滢,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他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山寨里等着,等阴阳两位先生来找他。但其实,爱一个人似乎也并算不上什么错…… 谁都没有错,因为故事刚刚开始。 这是一场浩劫,我们在等待一个人站出来,带领人类共同抵抗这场浩劫,拯救世界,更拯救他们自身。 所有的事件都是围绕沧马为中心展开的,深渊在他脚下,雷电在他头上轰鸣,暴风在他的肩上席卷,而他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可以出错。 可最致命的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甚至于除了他内心的爱恨情仇以外,他几乎一无所知。这实在让人心急。 沧马啊沧马,让人省省心吧…… 小心点,要是让天剑宗知道,萧天驹是你给弄疯的,他们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的。 唉,你金丹碎了,又不能修炼,啥时候你才能打过他们呀。 萧天驹失踪了,你可千万别去找他,你打不过他,他一定会把你杀了的。死了这条心吧,他已经疯了,他是不会认你这个爹的。 还有要注意的是,季婉滢还爱你,她说不爱是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滑稽) 但是你也不能太冒进,不然萧乘风知道你和他老婆有一腿,不不不、是你把他绿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萧乘风你现在也打不过。) 数来数去,你谁都打不过,你就是个弟中弟,满脑子都是女人,你的主角光环哪去了,你开挂呀!你充钱呀! 有史以来最菜的主角,菜鸡,废物。 真是气煞老夫了,哇呀呀呀呀…… 下一章,启程! 第三十四章 下山 http://.biquxs.info/

天剑宗。 天剑宗从未遇见过这种事,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一直以来他们都以天下第一自居,可偏偏现在却有许多连天下第一也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弟子身上,他们都不必如此心急,反正打不过,走了便走了。 可萧天驹不同,掌门就这么一个孙子,宗主就这么一个儿子。 即使执事阁的长老不同意,萧远鹤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派遣所有弟子下山搜寻萧天驹的下落。 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全凭萧天驹最后说的那两个字——“妈妈”。他既然说出了这两个字,可见他还有救,所以即便有一丝丝的机会,萧远鹤都不会放弃。 季婉滢为阴先生所伤后,又因爱子心切便急火攻心,紧接着便生了一场重病。而萧乘风此时已经带人下山去寻找萧天驹了,所以剩下能够照顾季婉滢的就只有萧青璇了。 “嫂嫂,你不必太过担心驹儿。”萧青璇守在病床前,安慰道:“那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要伤害驹儿的,所以他现在一定没事的。” “我……都是我害了他……” “嫂嫂,你安心养病。”萧青璇一边帮她擦泪一边道:“大家全部都下山去找驹儿了,一定会把他找到的。” “是我……”季婉滢紧紧抓着萧青璇的手,语无伦次道:“是我害了他。” 萧青璇却只当她是烧昏了头,在说胡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怪不得你,这是……”她话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里有蹊跷,驹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狂,而且为什么修为变得如此了得,他身上生出的那对翅膀又是什么来历…… 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这一天里也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根本没有人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更何况这些事本来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家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怎样去解决问题,哪还有时间去想到底是为什么发生的。 难道,嫂嫂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萧青璇看着季婉滢,她是萧天驹的母亲,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驹儿,所以她应该知道,为什么萧天驹会生出一对翅膀。 “嫂嫂,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去、去找沧马!” “沧马?” “去找他……”季婉滢刚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萧青璇查看了她的脉象,她的身体太虚弱,所以才昏了过去。 可是,她现在就要去找沧马吗?一想到这个人,她的心就乱了起来,她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心中责问道:“到这个时候脑子里竟还想那些儿女私情!” 可是嫂嫂既然这样说,那么沧马必然应该知道些什么,事发那天最先在场的就只有他们两人。 看来她必须得去找沧马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或许找到驹儿的线索就在沧马身上。 但她心中又犹豫了起来,因为她很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也很不想听他说话。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取出一套男人的衣服换了上去。她对着镜子擦掉脸上的脂粉,因为她决定在暗中偷偷跟踪沧马,所以她必须乔装改扮一番。 以前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满意,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她身上的这套衣服和沧马很像,只是没有他的那么旧。所以她看着镜子的时候,就忍不住联想起沧马的样子。这个人总是可以把不管多破的衣服,都轻而易举的穿出那种只属于男人才有的味道。 她不敢再照镜子,她心中道:可能自己才是病的最重的那个人。爱一个人的确很辛苦,因为这种病根本就无药可治。 她又重新换回之前的衣服,这些天她必须留下来照顾嫂嫂,等嫂嫂的病情有些起色她才能放心的外出。 “沧马……”她喃喃道。 看来她似乎决定了什么…… …… 天剑宗向东一百里开外的荒山里,沧马和另外九个天剑宗弟子正在分头搜集线索,他和这九个弟子并不认识,或者说假装不认识。因为风林火山有人在这支队伍里。 为了更有效率的寻找萧天驹,这次下山的弟子全都被随机编排成十人一组的小队,每个小队都必须按照被分配好的路线行进。 这一天当中,他们已经走了上百里的山路,但是并没有人松懈下来。 这些天,沧马的脑海里一直都在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画面,就是萧天驹戴着的那条吊坠。 大概是二十年前,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亲手为他戴上了这个吊坠,那个人穿着一件绣着古怪图案的黑色长衫,他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扳指。 他记得很清楚,甚至包括对方说话时的语气他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人告诉他:“戴着它,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没有任何人能伤你性命,它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你。” 而后这个人就摸了摸沧马的脑袋,接着他就从梦里醒来了,然后脖子上就凭空多出了这么一条吊坠。但当时沧马并不以为意,虽然他知道这或许是神仙显灵,可在他心里,即使神灵不保佑他,他这一生也一样不会输给任何人。 不过他还是一直把这件东西戴在身上,而且的确从那以后,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可在他心里,却并没有把这两件事情相挂钩。 直到后来,季婉滢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沧马才把这个吊坠取下来交给季婉滢。他告诉季婉滢,这个吊坠是神仙送给自己的,只要给孩子戴上,就能保护这个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季婉滢以为他是在说笑话,沧马也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可就在这第二天,沧马的金丹便被季昌彦打碎了。 这真是巧合吗?这或许不是巧合。 沧马很清楚,萧天驹的力量一定是从这条吊坠上得来的。如果梦里那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萧天驹就一定不会出事,至少他死不了。 可是沧马还是很后悔,他不该把这个吊坠给萧天驹,否则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作为父亲,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现意外,他宁愿这种痛苦都由自己来承担,可是萧天驹却代替自己受了这份罪。所以他心中自然是万分内疚。 “是不是只要找到萧天驹,把这条吊坠取下来,他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沧马这样想。 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须找到萧天驹。 他心里知道,萧天驹一定不在这座山上,因为他心里有时候会突然出现一种强烈的感应,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他看到萧天驹背后生出翅膀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都在发热,体内的血液变得极不安分。 就是这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萧天驹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清楚。 虽然知道萧天驹不在这座山上,可他还是找的很仔细,每一个角落他都不肯放过,他总是期盼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就会看到萧天驹坐在前面冲着他笑。这种强烈的期盼一直影响着他,使他魂不守舍。 天将黑时,十人小队完成了对这座荒山的搜索,在山脚下集结起来。 领队的是十人中修为最高的弟子,名叫沈放,此人性格稳重,不仅修炼资质在众多弟子当中属于上乘,而且自己本身也非常刻苦,所以长老们都对他十分器重。 一直跟在沈放左右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别叫作柳如风、江平。他们两人和沈放同拜在一个师门下,所以关系最为密切。柳如风入门时间最短,但是修为进展最快,便免不了有些年轻气盛,他一向很少将旁人放在眼里,不过对于沈放他总是表现的很恭敬。 和柳如风比起来,江平就显得很普通了,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出什么优点,也几乎找不出什么缺点。 除这三人之外,队伍里还有一个名叫秦少冲的年轻弟子十分出挑,此人性格张扬爱出风头,简单来说就是个刺头。当然,秦少冲的修为也不低,毕竟能通过严格筛选进入天剑宗的弟子,底子都不会太差。之所以要重点说明这个秦少冲,是因为他跟沈放之间一直存在矛盾。二人不和这件事在天剑宗弟子当中早就广为人知,这回两人又被分在一支队伍里,很难不出现摩擦。 坐下休息的时候,沧马虽然表面上没有刻意观察这四人,但实际一直都在暗中留心。这四人当中就有他的小弟(风林火山),如果发生争执将他介入进来,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来平息这场风波呢。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所以现在可以拿出你们随身携带的干粮休整一会。”沈放从摊开手上的地图,对九人道:“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赶到地图上的这个赵家村,然后在赵家村附近一带进行搜索……” 话音还没落,这边的呼噜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沈放知道,秦少冲这是在故意给他捣乱。 “喂!”柳如风忍不住呵斥道:“睡觉的那个,小点动静!” “让他睡吧。”沈放瞥了秦少冲一眼,继续道:“现在大家都休息吧,如果谁身上的粮食不够吃,可以到我这里来拿。” 听到这话,秦少冲当下便从地上跳了起来,从沈放手中夺下他刚取出的一块烧饼。 第三十五章 惨案 http://.biquxs.info/

“你!”柳如风一把揪住秦少冲。 “你什么你?” “别太不知好歹,大师兄那是在给你面子,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呵呵。”秦少冲掰开柳如风的手指,“他是你的大师兄,又不是我的大师兄,为什么要给我面子?” 沈放挡在二人中间:“那你给我个面子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寻找少宗主的下落,之前的事先放下,日后再算。” 秦少冲对着他冷笑一声,没在说话,自顾自地走到沧马旁边坐了下来。 沧马正在喝酒,他下山的时候没带干粮,就带了这么一壶酒,所以旁人吃饭的时候他就只能喝酒。 “你也没有吃的?”秦少冲掰了半块烧饼递到沧马手上,“沧马。” “多谢。”沧马接过烧饼道:“下山时太匆忙,所以顾不上带干粮。” “用不着谢我。”秦少冲抓住酒葫芦,“给我口酒喝就成。” 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增加,沧马不动声色道:“好说。”然后才放开手。 秦少冲灌了一大口酒,“听说你刚一进宗,就杀了个同门的师兄。” 这件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所以目光一时间便全都投向了沧马,想听听沧马会怎么说。 “他练功走火入魔,所以我不得已才杀了他。”很显然,关于这件事情,沧马只能给出这一种回答。 “哈哈哈,杀得好!”秦少冲话锋一转,“听到了吗,沈师兄,哪天你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记得来找我,我一定教你死个痛快!” “混账!”江平和柳如风两人同时站起来,“秦少冲,你最好小心点,这一路还长着呢,你要是想死,有的是办法!” “看到了吗,沧马,他们在威胁我。”秦少冲将酒葫芦交还给沧马道:“要是我哪天突然死了,一定是这两人在背后害我,你可得将这件事情如实汇报给宗门长老。” 沈放也冷冷地看着秦少冲道:“秦师弟放心,我断然不会教你死在旁人手上。” “好!那就再好不过了。”秦少冲颐指气使道:“听到了吗,你们两个,大师兄都说话了,你们两个还不‘汪汪’的叫两声?” “找死!”柳如风噌地一声将剑抽了出来。 “叫得好极了。”秦少冲鼓掌道,他嫌事情闹的还不够大,所以故意想激柳如风出剑。 沧马出手按在秦少冲肩膀上,“一口酒就把你灌醉了吗?” 另一边,沈放也按住了柳如风,二人这才没真动起手来。 “怎么了。”秦少冲望着沧马道:“你也想跟我过不去吗?” 沧马冷冷道:“我是怕你喝醉了,真动起手来要吃亏。” 秦少冲借坡下驴,“那我可能真的有些醉了。” 柳如风还待要说些什么,却被沈放用眼神瞪了回去。 虽然大家都不再说话,但气氛明显和之前不同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之间的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沧马闭上眼睛,他没有胃口,刚才那半块烧饼他也一口没吃。他清楚刚才发生的那一连串情节,其实是有人在故意给他信息。不过,这个信息不是很重要。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沈放让柳如风叫醒打瞌睡的众人,准备上路,不过他单单没有叫醒秦少冲。 是沧马在秦少冲肩膀拍了一下,他才醒来。 沈放点燃火把道:“大家跟着我走,不要掉队。” 有弟子问道:“为什么不御剑飞过去,前面这段路上多是平原湖泊,又不可能藏人,我们用不着步行赶路。” “我们当中有人不会御剑。” 秦少冲道:“谁?” 沈放道:“并不……” 沧马道:“我。” 三人几乎一同开口,又一同闭口。 “我违背门规,三年内不得学习本门任何功法,所以不会御剑。”沧马解释道。 沈放接着道:“并不是这个原因,此次宗门弟子全部外出,事关重大,宗主担心有人趁机会对宗门不利,所以特别命令所有弟子保持低调,不得随便暴露身份,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御剑飞行,难道下山的时候你们的师父没有告诉你们吗?” 他这么一训斥,顿时便没人再多说什么,就连一向好跟他顶撞的秦少冲这时也没有插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放对着秦少冲道。 “没有。” “那你刚刚的声音怎么这么大?” “我的声音一向如此。” 沈放没有过多追究下去,谓众人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尽快出发。” 一路无话,直至到了赵家村。 整个村子异常安静,没有半点响动,但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临近村口的第一间房门大敞着,屋子里一家老少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屋子里被翻的七零八落。 看到眼前场景,沈放当即下令道:“大家快去搜索整个村子,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村民,搜索完之后在村口集合!” 他话音一落,众人立即行动起来。 村子里的人都是死过没多久的,虽然尸体冰冷,但是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应该是今天白天才惨遭人毒手的。 沧马观察的很仔细,这些人全都是一刀毙命,伤口出自于两人之手,根本没有村民有机会反抗。 光天化日之下,区区两人就敢屠村,这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强盗。而且既有如此手段,又何故去做强盗,也没有理由将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赶尽杀绝。 他匆匆搜查了几间房屋,发现那些人虽然表面上是洗劫财物,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所有的地方都搜完,有的柜子只是被踢翻而已,抽屉都没有打开。他们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如果是为了财宝,那么去城里随便抢劫一个富豪也比在这种偏远地方屠村来得快。 “还有一个活着的!” 循着声音,大家快速集结了过来。 人是江平找到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手脚都被反绑着,眼睛被布条蒙了起来。 “那些人没把她的嘴巴堵上,她一听见我的脚步声就吓得大叫,她以为那些人又回来了。”江平用剑割开姑娘身上的绳索道。 “我没看到你们的样子,求求你们别杀我!”她双手刚一恢复自由,就连忙捂住眼睛。 她被吓坏了,沧马心道,但此时不该他站出来说话,所以他只是在一边旁观。 沈放用火把照着自己,道:“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告诉我是谁杀了村子里的人,我帮你报仇!” 听到“报仇”两字,姑娘才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是、是霸天寨的土匪!”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沧马的手下,沧马最清楚。 霸天寨的帮规严明,他的手下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这些年霸天寨踏平了天底下所有的土匪窝,积累起来的财富简直用之不竭,而且他将这些财富大半都平分给了手下的弟兄们,剩下的全部交给那些有头脑的兄弟拿去经营生意,每年都会分红给众兄弟。所以更不可能有人为了钱去滥杀无辜。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看着这个姑娘的眼睛,她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此时也不少弟子在看着他,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沧马在上山之前就是霸天寨的大当家,这件事很难不与他扯上关系。 沈放问道:“你看到这些人的模样了吗?” “哎呀!”秦少冲不耐烦道:“人家姑娘都说了,就是因为没看到强盗的模样,强盗才放了她一命。” 秦少冲一把推开沈放,蹲在姑娘面前:“你确定那些人是霸天寨的土匪吗?” “确定,他们亲口告诉我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帮你把他们全杀光!”秦少冲将手把在姑娘的脸蛋儿上,一边用一种邪魅的眼神打量着她,一边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望着他道:“黄英。” 秦少冲又道:“赵家村的人姓黄吗?” “喂?”柳如风推了他一把道:“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少冲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做理会,继续道:“姑娘,你要是信我,就跟我走,这仇我替你报了!” 黄英看着沈放道:“我爹爹姓黄,是外村人,所以我也姓黄。” 沈放道:“我们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问问,那些土匪一共有多少人?” “很多人。”黄英道:“而且他们的武功很厉害,我还没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他们就把我打晕了。” 秦少冲道:“为什么你说你没看到土匪的长相,他们就不会杀你?” “因为我倒下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说,你确定她没有看清你的样子吗,另一个人说确定,他们才把我绑了起来。” 秦少冲又问道:“你们家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吗?” “我爹、我娘、我弟弟。” 秦少冲道:“你带我去找找,看他们还活着吗,若是死了,就把他们葬起来。” “好。”黄英刚站起身,没走两步脚下一软,恰好跌进了沈放的怀里。 沈放连忙扶起她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被绑的久了,脚有些麻了。” “我来背着你。”秦少冲走到沈放的位置,“还不起开点?莫非你也看上这个姑娘了?” “嘿,我说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柳如风道。 “什么意思?”秦少冲质问道:“想让我把这好事儿让给你?”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下流吗?” “那你还不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 沈放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尽管这个叫作黄英的姑娘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他。 第三十六章 针尖对麦芒 http://.biquxs.info/

秦少冲背着黄英去指认黄英家人的尸首,其他人跟在后面。 “前面、前面左转……一直走……那边……” 黄英在身后指路,秦少冲走得很快,直至来到黄英家的那两间木屋前。 “是这里吗?” “是!”黄英看到横在门前的那两具尸体,眼泪便止不住地涌下来:“爹、娘!” 她踉跄地扑上前去,抱起躺在血泊中的父亲:“爹,你死得好惨啊……爹,你走了女儿可怎么活呀……” 对于眼前这凄惨的一幕,秦少冲心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触动,他从旁边人手中接过一只火把:“看看家中还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要拿,我等下要把这间屋子给烧了。” “够了,秦少冲!”江平终于也忍受不了他了,开口道:“她们家人都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让她和家人多说些话!” “不能!”秦少冲擎着火把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很快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时秦少冲又扛了一个孩子的尸体出来。 “你弟弟?”他将尸体摔倒黄英面前。 黄英连忙把弟弟的尸体抱在怀中,“弟……我可怜的弟弟……”她跪在地上,扯住秦少冲的裤子道:“求求你一定要替我弟弟报仇。” “我会的。”他将火把丢上房顶,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拉起黄英的手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黄涛。” 二人相互对视,秦少冲再次替她擦掉泪水,狠狠道:“放心吧,屠村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之后,天剑宗弟子们合力将这黄英家人给埋葬了。至于别的村民和这些房屋,全都被秦少冲一把火给烧了。 最后,黄英跪在家人的陵墓前立下誓言,谁能够帮她全家和村里死去的村民报仇,她就对谁以身相许。 “得嘞。”待黄英发过誓,秦少冲接过话道:“看来你是非嫁给我不可了,因为他们都不敢娶你。” 柳如风道:“秦少冲,你胆敢擅自成亲,可是要违背……” 沈放拉住柳如风,没教他把“门规”两个字讲出来。 “听见了吧,姑娘,他们全都没这个胆子的。”秦少冲向前一步,扑腾一声跪在黄英旁边,“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你们和全村人的仇全都包在我秦少冲身上了,那些杀了你们的土匪我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否则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他便“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跟我走。”秦少冲伸手拉起黄英,“等报了仇,我和你拜堂成亲。” 柳如风又道:“秦少冲,你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出来可是有要务在身的。” “不错,我们是有要务在身。”秦少冲道:“有要务在身,你们就可以把这么一个弱女子仍在荒郊野外不管不顾吗?万一那伙土匪改变主意,再回来找她的麻烦,该怎么办呢?” “哼,我看你不过是色迷心窍!” “哼,我看你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秦少冲学着他的口气道。接着他又对黄英道:“你若是嫌我秦少冲配不上你呢,嫁不嫁都由你,不过仇我照样替你报!” “可,可你已经跪在我父母坟前发过誓了。” “好!”秦少冲转身走到沈放面前,“这事我管定了!我走到哪都要带着她,就要你一句痛快话,许不许?” 沈放当下道:“你的事,我又管不了。” “好,这份情,我秦少冲记下了。” “你不必记我的情。”沈放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怕……” “你怕什么?” “我只是怕如果到了下一个村子又遇到同样的事,到时候你该怎么做。” 他说完,秦少冲却没在言语。 “记着,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不要和她乱说。”沈放话锋一转:“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他说完这话,其他弟子们也再没有异议,柳如风更是冷眼冲着秦少冲笑了笑。 天亮之后,十个人再次分开,沿着赵家村向周围搜索起来,这次搜索又多了一个目的,探查屠村的土匪留下来的相关线索。 但是沧马明显感受到了其他人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他们刻意和自己划清界限。他毕竟是霸天寨的人,若不是顾及他还是天剑宗弟子的身份,若不是顾及着还有外人在场,恐怕早就要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谈了。 所以,尽管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在搜索的时候,秦少冲一直都将黄英带在身边,不过他却一直都没有再和黄英交谈,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偏远地方走。 二人来到密林深处,秦少冲突然停下脚步。 “你怎么不走了?”黄英问道:“莫非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是的。” “在哪里?” “别演戏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秦少冲转过身的时候,手已经扼在了黄英的脖子上:“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嫁祸给霸天寨?” 他阴森森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怜香惜玉,黄英几乎被他扼得喘不过气来,两只手拼命地掰扯着他的手臂,但又如何扯得开。 直到她快要断气,秦少冲才松开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咳咳……”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我,除非你和土匪是一伙的!” “你很会演。”秦少冲冷冷道:“可你落在我的手上,就应该知道你已经跑不掉了。” “你是土匪!你是坏人!”黄英惊恐地向后退着。 “呵呵。”秦少冲摇头冷笑:“那一家三口是你杀的吧。” 他这句话并非问句,而是相当笃定的陈述句。 “我怎么可能杀死我自己的家人,你这人真是疯了。” “你弟弟的手上都是茧子,他平日里一定做了不少苦活吧。” 秦少冲说完这句话,黄英的眼神已然变了,先前的恐惧荡然无存。和她这个所谓的弟弟比起来,她的手的确更加光滑、更加细嫩,因为秦少冲摸过她的手,所以她骗不了人。 “可那又能够说明什么?庄户人家,做些苦活、累活又算的了什么。”她仍在狡辩,只不过此时她的目光已经开始暗中搜索退路。 “你们家只有两间房子,两张床。”秦少冲看着她就像看着笼子里的小鸟,“你父母同住一间,你和弟弟同住一间,是吗?” “没错。” “那你和弟弟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他看起来不到十岁,你就忍心让他做这么多苦活。而且,你回到家中第一时间看到父亲的尸体,就抱起来在那里哭哭啼啼,已然忘记还有个最疼爱的弟弟还在屋里吧。若不是我把他扛出来,或许你根本就不会进去找他,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就这么低吗?你们真的是从小睡一张床长大的吗?” 秦少冲连续的质问让黄英哑口无言,她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 所以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隐藏的了:“你是霸天寨的人,你和沧马是一伙的,所以当我说杀人的是霸天寨的土匪时,你就开始怀疑我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提起过沧马,可她却知道沧马就在他们当中,这个女人的来历自然不简单,那么秦少冲又怎敢小看她呢? “错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怀疑你。”秦少冲道:“我怀疑你是在我第一次摸你脸的时候,像你这样年纪的姑娘,本不该有如此复杂的眼神,所以当我开始逼问你的时候,你的眼神就开始像沈放求助。” “你自始至终都在维护霸天寨,你还敢说你和沧马之间没有关系?”她看着秦少冲的眉梢逐渐变得凌厉起来,“怎么,现在决定要杀我了么?” “你怕了么?” “不怕,因为你已经不敢杀我了,如果你和沧马之间有关系,你就不能杀我。”黄英似乎突然在这场对话当中占据了主动权,“你想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一旦你杀了我,那么这口黑锅霸天寨就背定了,沧马自然也难逃干系,你们天剑宗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吧?” 秦少冲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实在知道的太多了,她绝对不可能是一般人。她不光知道沧马和霸天寨,甚至于连天剑宗的行踪都了如指掌,看来这次的阴谋的确是她蓄意策划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到底有多少同伙?她要对付的人恐怕不仅仅是沧马吧…… “而且,你要是杀了我,你的那个死对头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的处境也会变得很危险。”她口中说的那个死对头指的自然是沈放。 “高明!”秦少冲拍手道:“可你也不要妄想能在我手底下玩出什么花招。” “那倒未必,且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黄英轻蔑道:“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杀了那一家三口。” “我叫你回去指认尸体,你假装脚麻走不动路,故意让人背你,实际上是怕找错方向,走在前面会露出破绽。你指的那条路不是回家最近的路,江平把你带出来的那条路才是最近的。所以你在我背上指路的时候一直在回忆,回忆你杀人时所走过的路线。这村子里死者身上的伤口只有两种,你走的这条路上死的所有人都是被同一种刀所伤。” “哼哼。”黄英冷笑一声,“看来你的确不简单,不过接下来,你要再想赢我,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第三十七章 沧马的处境 http://.biquxs.info/

“我奉劝你不要太得意,因为我做事一向不计后果。”秦少冲微微一笑,“况且,你刚刚说的那几条,还不足以成为我不杀你的理由。因为我要杀你,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你,一定要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杀你。” 突然之间,一切又更令人琢磨不透了。 黄英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透这个少年的真正目的,她所说的推断也的确有虚张声势的成分,秦少冲做事看似莽撞,实际上他的城府要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这个人必须更加小心提防才是。 “放心,我会表现的乖巧一点,尽量不给你杀我的理由。”黄英突然服软道。 秦少冲没再多说什么,他继续按照之前的路线搜索了起来。 他没有注意到,树梢上突然有只鸟飞了起来。这本是很寻常的一件事,他不放在心上当然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那只鸟却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很特别,是人类的眼神。 可谁又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在这之后,又过了五天,一行人一直都在按照既定路线前进,沿途没有任何发现。 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镇子,意味着终于不要在荒野中露宿,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 但是小镇却空前冷清,大街小巷空无一人,百姓们全都紧闭房门不敢外出。街上的店铺也都早早关门了,都有几家开着的,也都纷纷拒绝接待客人。 沧马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着的酒楼,看着里面坐着两桌客人。 沈放前脚刚一踏进门,后脚就被店小二撵了出来。 “对不起客官,本店客满,也没有什么吃食可以招待给大家,你们还是快走吧!” 沈放道:“天色将晚,即便没东西吃,也让我们进去歇歇脚,讨碗水喝也是好的。” 十一个人全部被拦在门外不让进,哪有人这样开店。 “快走吧。”店小二道:“我可是好言相劝。” “店家莫非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或许我们能帮的上忙。”沈放看见那两张桌子上的二十余人,手里都各持兵刃目光凶恶,以为店家遭到了胁持。 “不需要帮忙,你们还是快离开镇子吧,这里……” 店小二话没说完,两桌客人中突然有一人咳嗽了起来。 店小二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说,拿起门板就打算关门。 秦少冲上前一把架住,“你们店里已经接待了这么多客人,再多我们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店老板放下算盘珠子也走出来道:“不招待就不招待,你们快走,别不识抬举!” “今儿恐怕非要不识抬举了!”秦少冲顶着门框道。 店里的二十多名食客也“噌”地一下全站了起来,刀子齐刷刷地抽出来一半。 为首的那个紫面大汉走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却一眼从人群中认出了沧马。此人确是霸天寨的一名小头目,名叫张黑子。 三天前,这个镇子上有名的富户张员外,被人下了一张帖子:三日之后在自己门前备下黄金百两,否则杀满门。署名是霸天寨沧马。 殊不知,这张员外本身就是霸天寨的帮众,他赚的钱也都是为山寨的兄弟们。沧马要想管他要钱,何须这种手段,分明就是有人借着霸天寨的名义前来讹诈。再联系上前些日子,经常有伙人举着霸天寨的旗号打家劫舍,现任大当家杨雄也调查这件事很久了。现在这伙子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整个镇子到处都已经提前埋伏好了霸天寨的人马,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这张黑子就是其中一股伏兵,负责监视整条街道,而且他还是这个张员外的侄子。 所以,这也是整条街闭门谢客的原因。 张黑子走到门前,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沧马,他未动声色,将店老板拉到一边,俯首在其耳边低言了几句,这才回到位子上,又教所有的兄弟们全都坐下。 店老板听了张黑子的话,走到门口,对着沧马道:“这位客官也是来小店投宿的吧,快请进来。” 沧马被店老板拉进门,其他人想跟进来,却又被拦了下来。 原来,那张黑子看其余几位面生,担心沧马被人胁持,所以就只让店老板放他一人进门。 明眼人一看就懂了,这店是他们霸天寨开的,沧马是他们老大,自然可以进,天剑宗的弟子想进可没这么容易。所以大家心中自然无比气愤,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沧马道:“他们是与我同行的,让他们也一起进来吧。” 掌柜的听了这话,这才道:“那各位就都进来吧。” “哼,我们可不是跟他一路的,这店咱们不住了,走!”柳如风愤然道。 “慢着!”秦少冲拉着黄英走进店,“有的住凭什么不住,你要是不住,可以走,这店我反正是住定了!” 他也不管旁人怎样,径自拉着黄英到一张空桌面前坐了下来。 此时沈放也道:“出门在外,大家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且住上一晚吧。” 见这两人都进店了,其余人虽有怨言,也都不好在发作了。 只是进店以后,那店小二招待沧马单独坐了一桌,招待其余人同坐在另一桌,这样一来大家就更有怨言了。 沧马这一桌子有酒有肉,另外一桌有的只是粗茶淡饭和二十多道虎视眈眈的目光。 店里的人虽然是一片好心,担心沧马遇险,故而才把他们分开。可是好心却办错了事,两边芥蒂更深,沧马的处境就显得极为难堪了。 沧马自然是可以硬挤过去,和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可这些同伴个个对他避之不及,他要是坐过去,那些人非得站起来把桌子掀了不可。何况沧马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他现在只有坐在原处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人都我的朋友,给他们也摆一桌与我同样的饭菜。”他语气尽可能的平静,尽量避免让人听出歧义,以造成更大的误会。 “是。”店老板连忙应承下来,吩咐小二道:“快去置办。” 不多时,另一桌子上的酒菜也置办齐了。 可天剑宗的弟子却并不领他的情。 不错,你沧马是霸天寨的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霸天寨滥杀无辜,胡作非为,我们又岂能和你同流合污?所以看着这一桌酒菜,大家火气不仅没消,反而比刚才更大了。 沧马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把众人心中的火气压下去,这顿饭是不可能吃得安稳的。 而此时,他也没有必要隐瞒他和张黑子这伙人之间的关系了,他拿起酒壶对张黑子道:“你们二十人,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自己的座位,只当是你们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听明白了吗?” “是!”二十人立刻齐刷刷道。 那一刻安静的很,已经不会再有人说话,只有倒酒的声音。 沧马很少用酒杯喝酒,这一回他却将酒壶里的酒一点点倒进杯子。 这像是一种暗示,但是在杯子被倒满之前,会有人明白吗?会有办法化解眼前的局面吗? 酒已漫过一半! “呛啷”一声,宝剑出鞘,径从背后刺向沧马! 剑是秦少冲的剑,杀招毫不留情,他出剑之时就没打算让沧马活下来。 沧马仍在斟酒,而且他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稳。 “叮铃!”一声。 剑尖在耳旁被架开,出手的是沈放,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谁都没想到秦少冲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况且这两人出手太快,就算是张黑子想要出手,也压根来不及。在这个场景里,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做看客,好在有沈放出手维护沧马,他们也才能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沧马的酒杯却倒满了,一滴都没洒出来,他满不在乎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要做什么?”沈放冷声质问道。 “我要杀了他!”秦少冲一双眼瞪得像铜铃:“你为何拦我?” “你为何杀他?” “他是沧马,是霸天寨的大当家,霸天寨的土匪滥杀无辜伤天害理,他身为一寨之主又怎能撇得清干系?”秦少冲指着身后的桌子道:“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杀他、也都有资格杀他!”这的确是每个人都想做,却未做的事。 “不错,赵家村全村人的死的确都和霸天寨的土匪有关,但是这些日子,沧马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所以这些事也不能说一定就是他所为。你这样鲁莽,事情未查清之间就擅作主张,岂非也是草菅人命?” 秦少冲望着沈放:“那你给我一个暂时不杀他的理由。” “如果沧马在霸天寨还有威信,我们自可以拿他的性命要挟霸天寨的帮众,如果他们胆敢再肆意屠杀百姓,我们就把沧马的人头砍下来祭天!” 秦少冲道:“可我要非杀他不可呢?” “你杀了他,霸天寨非乱了套不可,到时候那些土匪不受管制,又免不了有更多的百姓会惨遭遇难。到时候就算你有一百只手也管不过来!” 秦少冲收剑道:“这么说,我现在倒是不能杀他了?” “不错,你不杀他,或许他还能帮我们更快查出到底谁才是在背后屠杀赵家村真凶。” 这二人一唱一和,将满屋子的人都镇住了,也将天剑宗弟子心头的火气泄了出来,更化解开了沧马一时的险境。 现在,谁是沧马手下的卧底,各位看官心中应当有数了罢。至于谁是风、林,谁是火、山,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章 喝酒误事 http://.biquxs.info/

除了沧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立场是什么,所以也绝不会有人会想到,这当中有人在演戏。 戏如人生,真亦假时假亦真。 那店老板看到这里,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上前道:“使不得、使不得,这赵家村被屠一事绝对与霸天寨无关,也更不可能是大当家的指使。” 尽管此时,沧马已不是大当家的,但多数人一时还改不了口。不过眼下关头,也没有人纠结这些了。 “你且说说看。”秦少冲将剑拍在桌子上。 若不是刚才那么一闹,此时屋子里的人绝不会有一个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听店老板讲话。 店老板将那些人如何冒充霸天寨打劫张员外,然后又将大家所做应对,前因后果细细讲了一遍。 天剑宗弟子们这才释然,也明白了之前他为什么要阻拦大伙住店。毕竟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只要话说开了,误会也都释然了。 而此时,沈放又开口道:“我们并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言。” 听他这话,柳如风等人均频频点头。沧马心中淡淡一笑,表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 “老朽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少侠一剑刺死老朽,也绝无怨言。”店老板言辞恳切,由不得人不信。 “不如这样!”沈放道:“你且去拿纸笔来,让沧马写一封书信,告诉你们山寨里现在领头的那位,叫他管好帮众,要是再发生有百姓被屠杀的惨案,那么沧马的人头也就落地了!” “万万不可!”不光是店老板不同意,张黑子也站起来反驳道。 明眼人都知道,人不是霸天寨杀的,那帮人要是非教沧马死,再去屠一个村子,那这样一来,沧马不是必死无疑? 不光是霸天寨的人,就连天剑宗的弟子也觉得沈放此举欠考虑,这简直就是把沧马往火坑里推。 柳如风上前道:“大师兄,不能这样做,若是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你这样不是逼着他们去屠村吗?” “去拿纸笔!”沧马朗声道。 “大当家!” 尽管众人再三劝阻,沧马还是执意要来纸笔写下书信。 信的内容大抵是叫霸天寨上上下下各司其位,从现在起不许擅自外出走动之类……总之一切按照沈放的要求来写。 沧马知道,这封信不管怎么写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写信的这个过程。 写完之后,将信交到沈放手中,沈放仔细审视一番确认无误,便谓店老板道:“你平日与山寨如何通信?” “飞鸽传书。” “好,这样,你将鸽子拿到这里,我们亲眼看你将信寄出去,以免你暗中做什么手脚。”沈放说完又对江平道:“你跟他一起去拿鸽子。” 在江平的监督之下,店老板此时就算想临时再写一封信也没有办法,可这封信却不寄又不行,要如何通知杨大当家这里发生的情况呢。 唯有一个办法,把信换掉! 换一张白纸寄过去,杨大当家看到寄白纸过去就会明白,情势紧急连信都来不及写,一定会立即派人过来的! 好在他事先想过要改写书信,纸笔都暗藏在衣袖中,如此一来,只要在寄信的时候,偷偷把白纸绑在鸽子腿上就可以了。想到这,店老板便不动声色取了鸽笼随江平一起回到大厅。 接下来的就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天换日了。 店老板本就心虚,他瞥了一眼沈放,豆大的汗珠更是冒了一头。 沈放又怎会看不出端倪,可他却并不说破,反而跨前一步,挡住店老板的衣袖,“信已经寄了,那么下一步我们就该商议一下,怎么应对今晚要来打劫张员外的那伙匪徒。” 见沈放引开众人注意,趁此机会,店老板连忙将信件调换过来绑在鸽子腿上。 “他为何要帮我?”店老板心中不解,明明要寄信的人是他,可现在帮我换信的人也是他! 店老板心有余悸,沈放说该如何应对匪徒的事他一个字都没听到心里去。放鸽子的时候,他也魂不守舍,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盯着他,所有人的注意都盯在沈放的身上。 唯有一个人例外! 黄英,她的眼睛在盯着鸽子的眼睛,仅仅一瞬间,一缕精神力量从她脑海中分离出来进入鸽子体内。不过却无人察觉。 这只鸽子飞出门外,原本是奔着霸天寨大本营方向去的,却陡然一下调转了方向。 这只鸽子被黄英的精神力量控制了。 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通灵邪术,知道的人并不多,这种邪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可以控制动物心性,使其按照控制者的想法活动。被控制的动物,所见所闻全都能瞬间传导到控制者的脑海中。 所以该邪术最适用于刺探情报,这就是为什么,黄英能够对天剑宗的情报信息了如指掌。 懂得使用通灵邪术的门派自古以来就只有一家,名为鬼灵忍道,但二十年前被天剑宗灭门了,所以这项邪术也随之一起失传了。由于鬼灵忍道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旁门左道,所以灭门这事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波,只有天剑宗的那几个长老知道。只怕这一回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信鸽奔着西南方急飞一阵,落到一个青衣男子手中。 青衣男子身旁那人道:“六师妹又来信了吗?” “不错,今晚有埋伏,改变原定计划。” “她还说什么?” “看来我们所有的计划都要变了。”青衣男子取下信鸽脚上的字条,心道:居然是张白纸?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让这封信寄出去,而是反手将信鸽掐死了。 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想到信鸽能够擅自改变方向,将信送到另外的人手上。 这一回,沈放也失算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他又怎么能算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鬼灵忍道呢? 此时的酒楼大厅里,沈放已经之后的埋伏计划安排妥当。其实跟原先计划也并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是把天剑宗的弟子们也加入了进来。 安排完毕后,沈放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酒。 他举起杯子只说了一句话:“喝酒误事!”(第三章,沧马回山寨喝酒的时候,文中特意强调过这句话) 这句话是如此的耳熟,因为这是沧马的口头禅,在座的除了黄英和天剑宗弟子不知道,其余人可都听沧马说起过。 秦少冲接道:“但是酒喝多了,便没有什么事可误了!” 二人相互对视,这一瞬间,他们两个才真正确认对方的身份,是自己人! 之前他们虽然怀疑过对方可能是友军,但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这杯酒喝完,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信任,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两人笑得意味深长,在座的所有霸天寨帮众也都了然于胸。之前他们还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尤其是惊魂未定的店老板。这个暗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原来一切都在大当家的掌控之中,果然不愧是沧马大当家! 而沈放此时选择明牌,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博取这群帮众的信任。若单单只是为了秦少冲,其实必要不大,因为在秦少冲跟他抢着背黄英的时候,两人几乎就互相确认了。否则一路上也不会打出这么多次默契的配合。 但是他们表面上的不和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只有这样,才始终有一方能够始终不露声色的在暗中维护沧马。 就在他们两个举杯喝酒的时候,天剑宗弟子们还以为秦少冲在故意跟沈放唱反调呢。 因为沈放说喝酒误事,可秦少冲反而举起杯子道:酒喝多了,便没什么事可误了。 沧马虽然自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过,可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两人的表现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心中的得意自然不必多说。 喝完这杯酒后,众人便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是一直等到第二天天明,镇子上却没有任何动静。 张员外家放在门口的那一百两黄金也没人来取,似乎对方提前察觉到了埋伏,放弃了。 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这个时候沈放是众人心中的主心骨,所以两边都在等他说话。 “看来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或者说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你们的计划就已经泄露了。”沈放看着霸天寨的帮众道:“我权且相信你们,是因为在我们来这个镇子之前你们就已经埋伏好了,所以不可能是在我们来之后才编的谎话。” 他说话时虽然面向的是对方的人,可实际上却是说给天剑宗的弟子听的。 大家一看沈放说的有理有据,也都点头称是,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之后,沈放决定在镇子上临时停留两天,如果这两天都没有事情发生,那么就继续按照原定的路线前进。他之所以决定要等两天,实际上是为了等回信,两天的时间足够那只鸽子把信送回来。 就算杨雄派的人赶不到,那只鸽子总应该回来,他很需要这只鸽子带来的信息。 但是鸽子已经死了,他又如何能够收到回信? 第三十九章 火、山 http://.biquxs.info/

第三天,直到傍晚也不见有回信。 收不到回信,最心急的并不是沈放,反而是店老板,因为信毕竟是他亲手寄的。 沈放已经知道鸽子不会来了,便不等了,因为确定鸽子不会来就够了。 吩咐众人打包好行李后,便带着队伍启程准备连夜赶路,这两天耽搁的路程太多,必须尽快追上进度。 鸽子死了,是能预料到的事情。 因为那伙“假土匪”察觉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当晚才没来。这就说明他们一直都处于对方的监控当中,既然能监视到这种程度,想要让一只鸽子飞出去恐怕实在有些难。 而沈放之所以一定要等这只鸽子,直到确认它飞不回来。是因为他之前不敢肯定自己一直被人监视,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证据。而放信鸽就是为了拿到证据,这很重要。 他期间怀疑过黄英,但是黄英一直都被秦少冲死盯着,她根本不可能有对外报信的机会。 到底是谁在监视他们呢? 他想破头也没有答案,如果说黄英的身份可疑,那么就证明从下山开始他们就在对手的监控中,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如果沈放和秦少冲能够互相之间交换信息,他们可能就离正确答案很近了。 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如果他们两个人走得太近,私下交流,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显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暴露身份不值得。更何况危险人物黄英一直都跟在秦少冲身边,他们不可能当着这个女人的商谈,更不可能让这个女人离开秦少冲的视线。否则之前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所以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个人能力,和默契了。 解开这个疑团的关键点,就在沧马身上。 而且很快就会有分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唯一的变化是他们赶路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天微微亮时,沈放吩咐大家进行分开搜索,由于连夜赶路此时大家其实都已经很疲惫了,按照惯例本该适当休息一会。 但沈放却没有让大家休息,因为马上他就能抓到凶手,所以他特地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给秦少冲递了个眼神。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分头去搜集线索,沧马就会很危险。 监视他们的人,了解他们的行动,知道一旦白天他们就会分散行动。而沧马的修为很弱,他不会御剑,甚至进入宗门后还没来得及学习任何功法。所以那些人在这个时候对沧马下手很容易就能成功。 为什么,沈放如此笃定这个时候他们会对沧马动手?为什么之前没有动手,偏偏是这个时候? 因为沈放仔细分析过对手的目的,他们借霸天寨的名义杀人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劫财。他们屠村留下一个活口,就是为了把这件事传播出去,制造动乱。这样他们就能趁乱控制霸天寨的力量,他们是想利用霸天寨的力量搞事,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利用霸天寨和天剑宗作对。 因为他们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挑起霸天寨和天剑宗的矛盾。霸天寨是江湖中最大的一股势力,虽然比不上四大门派,但是却更好控制。霸天寨虽然远不是天剑宗的对手,但是利用好了,总归还是能够让天剑宗吃些苦头的。 所以控制霸天寨借刀杀人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之前他们没有选择对沧马动手,是因为不知道沧马还有这么高的威信,因为毕竟杨雄才是现在的大当家。但是沈放叫沧马写信的目的恰恰是为了暴露这一点,沧马一条命就能威胁到整个山寨上上下下。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控制了沧马就等于控制了整个霸天寨,那些人明白这一点,肯定回来抓沧马。 不说别的,单说现在沧马手上连把剑都没有,一旦分散行动的时候,他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这个时候不下手,更待何时? 所以沈放认定,那些人今天一定会来! 所以他是在用沧马作诱饵。 就在所有人刚刚分开没有多久的时候,沈放突然大吼一声:“什么人!” 接着即刻御剑追了出去。 众人一看沈放那边有情况,另外九人立即全都御剑奔着沈放那个方向追了出去,眨眼之间便没了人影。 一时间地上就只剩下沧马一人了。 就在此时,斜地里突然射出一道黑影,此人身法极快。调虎离山之计! 此前沧马也和不少高手交过手,估摸着眼前这个蒙面人修为至少也得在元婴期左右! 他不敢大意,连忙挺身相迎。他这一身武艺全凭剑法撑腰,此时无剑在手,单靠气力又怎么是人家的对手? 不出三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了。 当然沧马心中也明白这是沈放的计策,所以并没有舍命相拼,否则无论如何也能多撑一会。 任由对方将自己擒了去,那人得逞之后不再停留,自行御剑向反方向逃了。 飞出十里地,心中刚要松口气,却见前方迎面有一人拦住去路。 “沈放!”当下心中大惊失色,再要回头,又一人截住去路,秦少冲! 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一把扼住沧马的脖子,威胁道:“人在我手上,识相的就给我把路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你再说一遍!”秦少冲狠狠道。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脖子竟突然被架在别人的手上。 这个人身法实在太快,快到他无法想象! “你以为,我会拿大哥的性命跟你开玩笑吗?”秦少冲冷声道:“若不是想让你多跑几步,你出手的第一下,你就已经死了。” 沈放笑道:“他说的不错,我在你前头足足飞了十里地,你都没发现我,这个架你觉得还需要打吗?” “你……”蒙面人根本说不出话,因为秦少冲随随便便就能把他掐死,只是现在不想让他死罢了。 反手一掌打在这人胸口,秦少冲道:“他现在体内穴道全被我封印了,跟死了没区别,现在我们可以随便讲话了。” 沈放连忙抱拳道:“大哥,刚才让您受惊了!” 秦少冲也一同道:“是啊,大哥,情势所迫逼不得已,您不要……” 沧马摆手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必说了,你们知道,我一向不拘小节。” “哈哈。”秦少冲挠着头道:“大哥,你不知道,我这么多天一直憋着想要叫你一声大哥,差点没把我憋死。” “哈哈哈。”沧马大笑道:“憋得好啊!” 秦少冲又道:“沈放,你什么时候猜出我的身份的?” 沈放道:“那天你跟我动手,大哥把手搭在你肩膀上按住你,说你喝醉了,怕打起架来你吃亏,我就知道你是火了。因为大哥没必要担心一个不相干的人会在打架的时候吃亏,哈哈哈……” 沧马道:“我知道那天秦少冲为什么突然找你麻烦,他其实是想提醒我,要小心提防你,可他不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还是大哥最了解我,哈哈哈。”秦少冲接道。 沧马又问道:“你是何时看出来沈放的身份的。” “说来惭愧。”秦少冲道:“我没他那么机灵,那天有人说大哥不会御剑,沈放站出来解释的时候,我才猜到他是跟我们一边的,因为那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开口,那时候大家心中应该都很紧张。可我至今也不知道沈放究竟是风林火山中的哪一个?” “我是山,风林火山的山字。”沈放道:“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不为别的,实在是你的性格太像火了,哈哈哈。” 秦少冲道:“你的确是沉稳如山。” “哈哈哈。”三人一同大笑起来。此二人的确应了那句话: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对了。”沧马问道:“之前你们二人究竟为什么事情闹的矛盾?” “嗨,别提了。”秦少冲忙道:“我这人一贯喜欢找麻烦,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放道:“矛盾就在于,我是在宗门里维护规矩的人,秦少冲就是一个整天破坏规矩的人,所以我自然免不了要去管他,我一管教他,那他自然就要和我打起来不可喽!”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沧马大笑道:“难怪、难怪。” 秦少冲道:“我就服大哥一人管我,旁人我偏不服,不过日后你算一个。” “那你可不要记我的仇啊!”沈放道。 “呵,那就得看看是什么仇啦,哈哈哈……” 沧马道:“不过说归说,闹归闹,你们两个配合得倒的确是天衣无缝。” 沈放道:“之前到还好,那天走酒楼里,大哥你倒酒的时候,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桌子人都气得要死,我就真怕他们当时就撕破脸来,非要跟你怎么着,还好秦少冲出手了,不过那种场合,也只有她一人敢出手。那一剑,反正我是不敢刺的,太悬了!” “我赌大哥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一定能接下我的剑,我太了解你了,我不管干什么你都会和我对着干,哈哈哈。”秦少冲笑完接着道:“不过我倒是佩服你,不管将什么话都说的一道一道的,要是从旁人口里说出来,我打死都不信。也就是你了,唬的你身边那两个小兄弟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 “要是我说,最厉害的还是大哥,光是在那里倒一杯酒就能够运筹帷幄了。” 秦少冲道:“我想起来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了,因为大哥事先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座位,就当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所以我知道大哥这是暗示要我们打架,可我一看在座的,也只有我才能出手呀!所以我就拔剑了,哈哈哈。” “果然,一切都是大哥安排好的,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四十章 眼睛 http://.biquxs.info/

“对了。”秦少冲问道:“我还有个问题没想明白,那就是你为什么要让大哥写那封信。” “这件事你恐怕不该问我。”沈放心有所想道:“你该问问大哥,为什么答应要写这封信。” 秦少冲看向沧马。 “这封信我写与不写都没什么区别。”沧马和沈放相视一笑,“因为这封信根本就不会寄出去。” 秦少冲道:“可我们是亲眼看着信鸽飞走的?” “不错,但是我猜,信鸽带走的那封信应该是张白纸。” 沧马继续道:“你们所有人都不希望这封信被寄走,所以这封信自然就不会被寄走。谁都知道,如果有人非想要我死,那么信上交代的内容就一定不可能完成。” “这个时候,这封信就很关键了。”沈放道:“我强行要店老板亲手把信寄出去,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里的事情通知杨大哥。”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写信,所以他就只能用白纸把这封信换掉。”沧马接道:“杨雄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意识到情况十分紧急,因为白纸就意味着连写字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就会立刻派人来。” 沈放道:“不错,这就是店老板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沧马道:“我和沈放都猜到了他一定会这么做,既然信根本就寄不出去,那么信的内容自然也就无关紧要了。” “原来如此。”秦少冲道:“但是杨大哥却没有派人来,也没有回信,就说明信根本没有寄到他的手里。” 沈放道:“信被人劫了,被暗中监视我们的人劫了。” 沧马道:“寄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在背后监视我们的人,或者说查出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监视我们。” “但是我们并没有查到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只能说他们的手段太高明。”沈放看了蒙面人一眼道:“所以我们就只能将计就计,利用大哥作诱饵把他们给引出来。” 秦少冲道:“可是你们事先就没有沟通过。” “这就是大哥厉害的地方了。”沈放看着沧马道:“他对我们每个人都太了解了,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们在想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对大哥心服口服。”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沧马握住二人的肩膀道:“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要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了解,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未免太不称职了吧。” 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听在二人心中却是暖洋洋的,肩膀上的那只沉甸甸的大手更是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踏实。 “大哥!”二人一同道。 这两个字虽然简短,可能叫出这两个字又是何其的幸运。这辈子光是认识沧马这个人就感觉已经赚到了,又何况是能亲口叫他一声大哥呢! 三人聊到这里就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不让人起疑,便赶快押解这个蒙面人回去了。 和大伙碰面之后,他们三个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水火不容。 沧马立在二人中间,只是他的位置稍稍靠后,所以很少有人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秦少冲站在沧马右侧,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这个蒙面人,神色傲然。即便是在等沈放先开口说话,他也没正眼瞧过去,仅用余光瞥向沈放的脚尖。 沈放的剑提在手上,他的目光放在蒙面人的身上,亦未开口,不过早有人先问了起来。 “沈师兄,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是你们抓到的?” 不过他谁也没有回答,“黄英呢?”他的语气是在质问秦少冲,可他的眼睛却望着众人。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一直跟在秦少冲身边的姑娘不见了,目光全都齐刷刷的奔向他。 “人呢?” 显然是跑掉了,鬼才知道她去哪儿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以秦少冲的脾气,他自然不会如实回答:“我叫她走了。”他说的云淡风轻。 “哦。”沈放冷笑一声:“看起来你是不想娶她了。” “我娶不娶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先前发过的誓也都是放屁咯?” “放屁!” 见他两人又争吵起来,不少人忍不住想笑。 此时沧马走向前一步道:“那个姑娘跟这个蒙面人是一伙的,我们审审他就知道了。” 大家这才将注意力转回到蒙面人身上。 秦少冲解除此人身上的封印,扯开他脸上的面罩后一把抛到地上,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爷爷!”此人面色焦黄,下巴是蓄着一撮小胡子。 秦少冲上去就是一脚,将那蒙面人踢成弓状,一连滚出老远。他目光凌厉地扫了一圈,所有人都把脸上的笑意憋了回去。 “我日你……” “继续!”秦少冲狠狠地踏在他脑袋上,整个脑袋都几乎被踩到地底下去了,蒙面人又如何再说的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才抓到,你要把他弄死了,我们可就什么都问不出了。”沈放一把从背后拉住秦少冲。 秦少冲脚上的力道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你觉得能从他嘴巴里问出东西来么,他说这话不就是想找死吗?” “我来审。”沈放一把将这人从泥土里薅出来。 “呸!”那蒙面人吐出口中的泥巴骂道:“你们天剑宗全都得死,一个都别想跑!”他的眼睛不住地往四周打探,终于看到了落在树梢上的一只小麻雀,这只麻雀也在看着他。 “是么。”沈放倒并不生气,揪着他的衣领道:“我只问你三句话,答完了就叫你走。” 此人眼珠上下转了转,沈放看得出,他心动了,如果能活着没有人不想。 所以沈放直接问道:“前些日子我们救的那个女人你认不认识?”黄英已经跑掉了,所以不管回不回答对她都已经没有任何影响。沈放故意问的很模糊,因为如果问得再详细一点,这个人恐怕就不会说了。 “认识。” “第二个问题,你们和天剑宗有仇。” “血海深仇!” 这两个问题虽然看起来意义都不是很大,但实际对沧马来说却都十分关键。 第一个问题,蒙面人认识黄英,就说明赵家村的惨案是他们设计的,跟霸天寨无关,跟沧马也无关。第二个问题,他和天剑宗有仇,就说明他们是为了报仇而来,这样一来,沧马就可以彻底撇清自己的身份。 沈放果然不愧是心思缜密,这两句话问的滴水不漏,就算旁人亲眼所见也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最后一个,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沈放贴在他耳朵边上悄悄嘀咕了一句:“……是不是?” 他的眼睛疑惑极了,他完全不懂沈放到底在问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是。” “你可以走了。”沈放将他松开道。 蒙面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沈放没有说话,但是柳如风和江平两人想上前却被他给拦住了,蒙面人见状掉头便跑。 “大师兄。”柳如风不解道:“真的放他走吗?” “等等看。” 那个蒙面人刚跑出二里地,突然一声闷哼,接着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死了? 众人连忙追上去,翻起来一看,一道手指粗细的伤口自脑后贯穿眉心! 谁杀了他? 四下里望去,哪里有什么人影? 可他偏偏是当着众人的面眼睁睁被杀死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秦少冲气急败坏地挥剑乱砍,只不过是惊起林间的阵阵飞鸟罢了。 “大师兄……” 沈放很冷静地挥手打断柳如风,“我想到了他可能会死,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死。” “你刚才在他耳边到底说了什么?”秦少冲自林子里冲出来问道。 “我并没有问他第三个问题,只是假装好像问了他一个问题。”沈放撕开此人上衣,除了体型偏瘦以外,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提供信息的东西,类似于文身或者伤疤之类。 “什么意思。” 沈放问道:“你觉得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么?” “他绝不会不怕死,否则他就不会跑!”秦少冲道:“可是他怕死就不该用那样的口气跟我说话?他……” “不错!”二人互相对视的一瞬之间似乎同时找到了某个共通的点。 秦少冲道:“他怕死,但他怕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沈放道:“他怕的是那双眼睛,那双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的眼睛。” 他的话让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似乎的确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从他们下山的时候就一直在背后。恰恰是这种心理上的压迫感逼着他们十个人必须抱成一团,因为此时他们都是天剑宗弟子,那双眼睛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他的勇气是那双眼睛给他的,他的恐惧也是那双眼睛给他的。”沈放看着秦少冲道:“之所以一开始他敢对你出言不逊,就是因为他觉得那双眼睛的主人会救他。” 第四十一章 萧青璇下山 http://.biquxs.info/

“当我把他拽起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什么,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开始感到害怕。但我却并没有看到那双眼睛,难道是只他能看见,我们无法看见的眼睛吗?” “在回答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那双眼睛误以为他向我泄露了什么,所以他死了。” 沈放的语气令人心头的恐慌更胜一筹。 可是沧马的心里却在偷笑,因为沈放又成功的把所有人都唬住了。沈放和秦少冲一定不怕那双眼睛,他们俩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如果那双眼睛真的有这么厉害,早就出来把所有人都杀了,可是他却迟迟都没有动手。没有动手是因为不敢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和天剑宗发生正面冲突。 但是沧马也知道,这双眼睛的确存在。如果那双眼睛一旦流露出更强一点的杀气,他就能辨别出这双眼睛的确切方向。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 大家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赶路,继续寻找线索,不过在对待沧马的态度上,每个人都转变了很多,已不像几天前那么排斥了。 其中的功劳一半归功于沈放和秦少冲,另一半则归功于沧马的身份。 因为之后的路线会更频繁的经过城镇和村庄,霸天寨沿途早已互通了消息,所以沧马每路过一个村镇,都必然会得到极好的款待。天剑宗的弟子们跟着沧马自然没少沾光,一路上蹭吃蹭喝,他们心中全都清楚这些好酒好菜是哪里来的,那都是沧马的面子。所以,也就不会再有人给沧马脸色看了。 而在这一路上,背后的那双眼睛似乎也消停了不少。由于上次计划失败的缘故,鬼灵忍道才暂且收敛了一阵,没有继续打着霸天寨的旗号胡作非为,他们也知道这一招不会奏效了。但是既然和天剑宗有血海深仇,这伙人就一定还会再有所行动。沧马对此也不是十分担心,只要他们不打霸天寨的主意,沧马巴不得他们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因为他也有一颗趁火打劫的心,这三方势力且有的周旋。 萧青璇终于就快追上沧马,因为她是在季婉滢的病情好的差不多以后才下山的,所以中间自然耽误了不少时日。 她一路御剑飞行,按照地图指示的方向,同时心中估算着日子,差不多这个时候沧马应该在盘水镇附近。远远看到一片依水而建的小镇,萧青璇择了个无人处悄悄落下地来。 此时恰好碰见一对农家夫妇带着孩子迎面走来,萧青璇连忙整了整衣衫上前问道:“大哥、大嫂,前面可是盘水镇?” “正是,正是。”那农家汉子将肩上的担子搁在地上,摇手比划道:“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二里地,就能看着盘水镇的牌楼了。” 其实萧青璇早在天上的时候就看清了这条路,不过她依旧拱手道了句:“多谢。” “大哥哥要是害怕认不识路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反正我和爹娘今天也是到镇子上去的。”那小孩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萧青璇,虽然看起来不过才五六岁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怕生。 “叫叔叔。”那农妇笑着斥责道:“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也不会叫人。” “不碍事、不碍事。”萧青璇连忙道:“叫什么都行,小孩子嘛。” 看着萧青璇不像坏人,那农妇也道:“小兄弟要是不介意,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反正大家都要去盘水镇。” “不必了大嫂。”萧青璇道:“你们要是忙的话,就先走,我只是问问路,并不着急。”她还是更愿意一人独行,总觉得跟着旁人一起怪不方便的。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妇人随即道:“孩儿他爹,我们快些赶路吧,晚了就赶不上早市了。” “哎。”这汉子抬手擦了把汗,接着便挑上担子继续赶路了。 小孩道:“爹,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帮你挑担子。” “嘿,狗娃当真是懂事了,都知道心疼爹了。”那汉子笑道:“等到了集市上,咱们把这两筐枣子卖了,给你正儿八经的过个生日。” “真哒!”小孩儿蹦跳着道:“那咱们得多卖些钱。” “行,卖了钱给你买个大鸡腿。” “咯咯咯。”小孩儿笑得开心极了。 望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萧青璇的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就连卖枣子也是一样,一家三口天不亮就启程,赶了近二十里路才到了镇上。可是吆喝了整整一个上午,却连一颗枣子都没卖出去。 “卖青枣,又甜又脆的大青枣。”小孩儿扯着喉咙在街头上叫卖,嗓子都冒烟了,也没人走过来问价。 “狗娃,别喊了,这枣子卖不掉了。” 小孩儿觉得委屈急了,眼窝里亮晶晶的,“爹,为什么没有人来买我们家的枣子。” “兴许是别人家里也种了枣树吧。”孩儿他爹叹了口气,“我真没用,连累你们娘俩跟着我白跑一趟,却连一个铜子都没挣到。” “别这样说,他爹,枣子卖不掉,咱们就自己吃。”妇人轻声安慰道:“今年地里的收成不错,咱们一家饿不着的。” “我本想着今儿个把枣子卖了钱,能买几个小鸡崽子回去,谁想到这年头赚些钱竟这么难。”父亲摸着狗娃的脑袋道:“咱们以后得想法子攒钱让这孩子学一门手艺,可不能教他长大了和我一样没本事。” 正说着,突然一位穿着体面的矮胖中年人走了过来。 “您是要买枣么,叔叔。” 那胖子问了句:“你两筐枣子一共多少钱?” 一听这话,孩儿他爹瞬间来了精神:“一贯钱!” “太贵。”胖子摇了摇头。 “那您开价?” 胖子伸出手掌道:“我最多给你五个铜子。” 这价杀的太狠了,一百个铜子是一贯钱,这人却只出五个铜子。但他又是今天唯一一个问价的人,孩儿他爹也不想轻易错过这次机会。 “您再给加点,我就卖了。” “最多五个铜子。”胖子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五个铜子也不是冲着你枣子去的,我是想买你这两个竹筐。” “你再加些钱,我连筐一块都送给你了。”孩儿他爹再三恳求:“好歹也让我们一家三口换口饭钱吧,我儿今天过生日……” “谁家里没有点难事,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胖子指着枣子道:“你这枣子是卖不掉的,有钱人家里谁家不种几棵枣树,没钱的人谁又会来买你的枣子,你说你这个枣子能卖给谁呢?” “可……你买了筐子,我这枣子怎么办?” “那我就管不着了。”胖子道:“我是鱼贩子,现在正是捕鱼期,我看你这筐子编的结实,你要是愿意卖,我就五个铜子收了。你明天要是还来,就光带着筐来,五文钱两个,有多少我收多少。你要是答应,就这么办了。” 妇人连忙在背后推了他两下,低声道:“咱们回去多编几个筐来。” “成、成。”孩儿他爹忙起身道:“卖了,五个铜子,那你明天可得说话算数。” 胖子道:“放心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只要你筐子编得结实,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好、好、好。”没想到自己编筐的手艺居然派上了用场,自然高兴的很,“既然筐都卖给你了,这枣子我也拿不了,干脆一并送给你了。”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白占你便宜。”胖子取出七个铜子,“我再给你加两文钱,一共是七文钱,你收好了。” “哎!” 钱财交接完毕,胖子吩咐他身旁的小伙子把担子挑了起来,一路朝街市里走了。 虽然只卖了七个铜钱,可这一家人还是高兴的不得了,毕竟明天也有盼头了。 但谁知,那胖子刚一拐过街角,脸上就另换了一副神态:“哼,下里巴人。”他拍了拍身边的年轻人道:“看着没,做生意还得跟你老舅学,咱们把这两筐挑到后街那家糕点铺子,妥妥的卖他一贯钱。” “高明,还是舅舅您会做生意。”那年轻人笑着道:“那咱们明天还要来收他的筐子吗?” “他爱卖给谁卖给谁,我不过是逗着他玩玩而已,要不这么说,怎么能买来这么便宜的枣子呢?” “好计谋!” “往后,还有的是你学的。” …… 一家三口还不知道自己上了当,夫妇俩正合计着一个通宵能编多少筐出来。 “咱们回到家以后,一直编到明天早上,最起码能编出来是个筐,那就是二十五文钱,四天就能换一贯钱。” “那咱们可就发财了,到时候攒下钱,给狗娃认个师父,让他到镇子上学手艺,以后咱们家狗娃一定能出人头地。” “爹,娘,我一定好好学手艺!” “好孩子,狗娃聪明又孝顺,一定能有出息。” 狗娃他爹攥着手里的七个铜钱,“今天虽然不能给狗娃买大鸡腿吃,但是咱也狠心下回馆子,花四文钱,剩下的存起来。” 狗娃他娘摸着狗娃的脑袋道:“狗娃,饿坏了吧。” “我都快要饿死了,娘。” 第四十二章 成人之美 http://.biquxs.info/

镇子上一间铺面不大的面馆,坐了两桌人,一桌九人,另一桌只有一人。显然独坐一桌的这人就是沧马,也只有他能享受这份特殊的待遇。 这这是家很普通的小店,所以菜品也不算精致,正是这样才让狗娃一家下定决心走进这家面馆。 狗娃一进店,目光就没离开过沧马的这张桌子。卤牛肉、大肉丸子、烧鸡、红烧鱼、花生米,外加一大碗打卤面。虽然并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对于农家人来说这就是山珍海味了,他们一辈子也未必能吃上这么丰盛的一顿。 “他一个人就吃这么多菜。”狗娃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别乱看。”狗娃他娘摆正狗娃的脑袋,“快坐好。” “哎!”狗娃以为他们一家人的饭菜也应该和这些人吃的一样,因为两张桌上的饭菜都是一样的,那么第三桌也应该是一样的。 可是等了半天,狗娃他爹就端出来一碗阳春面。 清汤寡水上飘着几颗绿油油的葱花,然后是白花花的面条,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爹,我们还有别的吗?”狗娃用一种很小很小的声音问道。 “有。” 狗娃他爹说有的时候,狗娃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客官,您要的煎蛋。”小二将金黄金黄的煎蛋盛到面上,“菜齐了,请慢用。” 饶是这样,狗娃还是忍不出吞了口口水。 因为他从没吃过这样好看的煎蛋,因为他爹告诉他这面是用鸡汤煮的,有鸡肉味。 这顿饭足足花了四文钱,阳春面两文钱,煎蛋两文钱,加起来整好四文钱。 筷子只有一双。 “快吃吧,孩子。”狗娃他娘把筷子塞到狗娃手里,“今天是你的生日。” “爹,娘,你们不吃吗?” “我们不饿,你吃吧。” 狗娃用筷子夹起煎蛋:“娘,你先吃一口。” “娘不吃,你吃。” “爹……” “爹也不吃,你吃吧,吃了能长大个子。” 煎蛋上被咬下了圆圆的一小口。 “好吃么?”狗娃的爹娘一起问。 “好吃。”狗娃用力的点点头,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过生日了。 隔壁桌上的那个男人突然起身,拎着一壶酒坐了过来,他桌上的菜一口都没动。 “孩子今天过生日是么。”沧马望着狗娃,笑着问道:“几岁了。” “六岁。” “真懂事。”他对着狗娃他爹道:“带着孩子到那张桌子上吃吧。” 一家三口受宠若惊,但是却没有人敢动,全都直直地望向沧马,他们不敢相信会碰上这么好的事。 “钱已经付了,过生日,就吃点好的吧。” 狗娃他爹道:“那您呢?” 沧马举起酒壶晃了晃,道:“我有这个就够了。” 看着三人还是坐着不动,沧马又道:“快去吧,菜都凉了。” “哎、哎。”狗娃他爹颤巍巍站起来,激动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只听见那人在他们背后又说了句:“以后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每年都带他来这里吃一顿吧,不用花钱。” “谢谢恩人!”狗娃的爹娘感动的热泪盈眶,立即拜道在地上:“狗娃,快给恩人磕头。” 狗娃傻愣愣的看着沧马,直到父亲那只有力的大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才跪下来。 “爹,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狗娃直直地望着沧马道。 “说的好。”沧马看着狗娃,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很珍贵的品质,“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就永远不要为了一顿饭给别人磕头,站起来吧。” “哎。”狗娃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沧马深深鞠了一躬。 沧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有出息,你们就放心吧。” “哎,谢谢,谢谢……”夫妇两人起身后仍止不住地道谢。 沧马提着酒壶走到店外,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他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侧耳倾听着店里头的欢声笑语。 “爹娘,你们先吃。” “真好吃,真好吃……爹娘你们多吃点。”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正是沧马朝思暮想的东西。风和日暖,令人想要永远活下去。 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好酒!”他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赞叹道。 可是,酒喝完了,心底又免不了泛出几分凄凉,因为他发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多余的人。 “小二,再给我拿两坛子酒来。”他冲店里唤了一声。 “还要些下酒菜吗?” “不必了。” 这家人交谈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一个人心情平静的时候往往喝不了太多酒,可是当他感到愉快或悲伤的时候,酒量就会出奇的好。但往往,这两种情绪总会交替出现在人们心里,愉快是因为生活有希望,悲伤是因为现实太艰难。所以,今天沧马的酒量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因为他觉得,一家人不管幸福还是不幸,都应该永远在一起,这才是一家人。现在,萧乘风和季婉滢才是一家人,他不应该拆散他们,也不该夺走他们的孩子。 即便……即便是那样,最好要那个秘密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吧…… 他举起酒坛,让烈酒猛烈地冲击着自己的咽喉,让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彻底淹没内心的痛苦。 “好酒!”他再次道。 他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种心情,所以他只能盛赞这坛酒,因为这的确是坛好酒。 酒精的麻醉让他内心的痛苦减轻了不少,所以剩下的便只有愧疚。他不该那样的自私,就像季婉滢说的,他根本就不该去天剑宗。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天驹就不会出现眼下这种状况,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他真该死。 他将第一个空酒坛摔在地上,又拎起第二坛酒。 这是一坛新酒,他拍掉坛口的封泥,他望着坛子里的酒,望着映在酒里自己的影子。 得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决定改变之前的计划,他要把萧天驹找到,然后把他送回去,送到季婉滢的身边。这样他们母子两个才会幸福,而这也是他的幸福。 可是在我看来,这正是一个男人的洒脱。 烈酒入喉,方知热血犹存,一气呵成万里惨淡! “好酒,哈哈哈,痛快!”在旁人眼里他几乎跟疯子无异,可谁又知道,他其实刚刚经历过一次新生呢? 沈放等九人此时已经吃饱了饭,来到沧马身边。 “沧马,你没喝多吧?”柳如风问道。 沧马看着他笑了笑,将空坛轻轻放到一边。 他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大家对此早已习惯,九人之中真正能看懂他的也只有沈放和秦少冲了。 “我们得去找个客栈投宿。”沈放唤来店小二问道:“这镇子上哪一间客栈比较干净?” “没有哪一间。”店小二笑着回道:“因为盘水镇上总共就一间客栈,那就是花雕客栈。” 柳如风道:“怎么会呢,这么大的镇子,为什么就只有一间客栈?” “因为没有人能开起来第二间客栈?” “哦?这又为何。”秦少冲来了兴致,“难不成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恶霸,不许旁人开客栈,只许他一家经营?” “这您可就错了。”店小二道:“这家店的老板不光不是恶霸,而且还是个大美人,整个盘水镇上最有姿色的女人,可就属这位老板娘了!”说这话时,店小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的狡黠。 “莫非,她是用姿色来招揽顾客的?” “这您可就又错了。”店小二道:“这位老板娘不光姿色绝佳,而且身手了得,哪个男人的眼睛要敢往她身上多搁上一会儿,眼珠子非教她挖了去不可。实话说了吧,这间花雕客栈开了近十年,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从老板娘身上占到一丝丝便宜。” “那为何别人还都争着抢着要住她家的店?” “因为酒呀。”店小二道:“花雕客栈的花雕酒那可是当今一绝,虽然我们店里的酒喝着也还不错,但要是跟他们家的花雕酒比起来,那简直比水还要寡淡。” 店小二摇摇头,接着道:“不过,还好花雕客栈有条奇怪的规矩,否则的话整个镇子所有的酒铺也非得全部倒闭了不可。” “什么规矩?” “要想喝花雕酒就必须住他们家的店,要想住他们家的店,就必须喝他们家的酒。”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店小二解释道:“他们这店里的规矩听起来奇怪,但实际上巧妙的很。因为住店钱很贵,当地的人想要喝花雕酒就必须额外多花一笔费用,所以自然不会去他们家住店,这样的话就能保证他们客栈里一直都有空房。而外乡人呢,既需要住店又能尝到盘水镇上特色的花雕酒,去他们家住店就一举两得了。所以每个外乡人一到镇上投宿,自然就全奔着他们家去了,别的人要想另外开一间客栈,就很难开得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沈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也去瞧瞧。” “得嘞,你们几位慢走。” “告辞。” 第四十三章 喝酒的人 http://.biquxs.info/

沧马这些人前脚一走,萧青璇就后脚跟到了店里,刚刚的事她全都看在眼里。 “小二,给我一坛酒。”萧青璇坐在刚刚沧马的位置上道。 “您要什么酒。” “和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一样的酒。” “客官可还需要些下酒菜吗?” “不必了。” 她坐在长凳上,吹着同样的风,晒着同样的阳光,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却压抑的很。 当沧马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在萧青璇的心里,她的人生轨迹就和沧马完全重合了。只不过,她永远都比他慢一步,永远都只能偷偷跟在他身后。 沧马的心里装着一个他想要而得不到女人。 萧青璇的心里也装着一个她想要而得不到的男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内心的痛苦是相同的,所以萧青璇能完全理解沧马,所以她也就更加渴望得到沧马。她觉得像沧马这样的男人,一生中绝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所以她只想做沧马的女人。 所以一想到沧马,她的心就特别乱,特别痛苦。 她无法令沧马放弃心中所爱的女人,来爱她,就如同她自身无法忘记去爱沧马一样。既然无法改变,她就只能像沧马一样独自等待,然而等待永远让人痛苦。 所以她和沧马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根本不该活着,但既然活着,就只能等待。 她喝酒,大口大口的喝。 她第一次喝酒,所以从未想过,喝酒能让人感到内心如此畅快。就像是站在瀑布底下,被冲刷、被摧毁,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酒精的刺激下消失殆尽,内心只剩下一个最坚定的心念,去爱一个人。 可她的酒量远不及沧马要好。 她醉的很快,她觉得这坛子里的酒永远都喝不完。 她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映在酒坛里的自己的影子是如此的可笑,然后她的眼泪就跌进了酒里。 她放声大笑,却只道:“好酒!” 她终于知道沧马为何偏偏只说这两个字,因为他不想让内心深处的狼狈被人看穿。所以每一个醉酒的人都只能说“好酒”,而不能说出他的痛苦,更不能说出他醉酒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所以她不愿暴露这种卑微,尤其是因为爱一个人才卑微的卑微。 那是一种虚伪的掩饰,但在每一个痴情人心中这种掩饰都是最高尚的。 她才知道多情的人都是可笑的,因为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好酒!”她这回是真的醉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沧马,因为她觉得她的灵魂已经生长在了一个名叫沧马的男人的躯壳里。 “呵呵、呵呵呵……”她脸红的厉害,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可她却舍不得丢掉剩下的半坛子酒,你若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有醉酒的时候,灵魂才能得到一点点依靠罢。不然实在太孤单、太寂寞,因为这种孤单、这种寂寞是无法对任何人倾诉的,只能随烈酒一同在内心深处燃烧。 得不到爱情的人,就任他自生自灭罢。 想不到,居然有一天她也会变成最讨厌的样子——一个醉鬼。 她抱着酒坛,蜷缩在墙角里,睡着了…… …… 花雕客栈。 镇子上最气派的三层高楼。 “客官可是要投宿?”站在客栈门口的小二一见到沧马等人便立刻迎了出来。 沈放道:“不错,我们是来住店的。” “好嘞,十位客官里面请。” 一行人跟着小二进了店,大厅里宽敞明亮,却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除了天花板上的灯笼,整间屋子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酒坛了。半人高的酒坛码放的整整齐齐,垛满了整面墙,黄木桌椅擦拭的一尘不染。 这里的布置干净利落,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店小二将众人引到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什么话都不说,先倒上十碗酒。 “各位客官,这酒是小店送的,若是酒量不好,倒掉也无妨。” “有意思。”沧马笑了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只觉得舌下鸣泉,唇齿留香,一股暖流入江海五体通畅,像是吞了朵彩云在胸膛里爆开,让人忍不住拍案:“果真是好酒!” 十人喝完,没有一个不称赞。 “悔不该吃那么多的饭菜。”一向少言的江平也道:“直想把肚子里装满酒。” 沈放道:“这酒着实不错,让人忍不住想破戒。” “干脆痛饮一场得了,反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想要再喝上这么好的酒怕是也没机会了。”秦少冲拨弄着面前的空碗,意犹未尽。 众人皆不言语,全都一齐看向沈放,这事还得他说了算。 “上酒来!”沧马一拍桌子,“小二,再备些好菜,哈哈哈……” 他这边一发话,那边两大坛子酒已经送上了桌子,便是再想推辞也无可奈何了。 店小二跑进后厨,未多时又跑了回来。 此时沧马刚刚倒上一碗酒,正准备要喝,却被店小二一把盖了下来,“这位客官,这酒您喝不得。” 沧马道:“为何?” “请您移步,到这张桌子独坐,我们掌柜的要单独招待您。” “哦?”沧马迟疑了一下,似乎这家店跟霸天寨没有任何关系,为何偏偏要单独招待自己呢? 不过其他人倒是习以为常了,反正这一路来,不管去到哪家店,人家都要单独招待沧马。 “请吧。” 架不住对方再三要钱,更何况自己的酒瘾又上了头,沧马到底要看看对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自己。 其他人的酒菜早已经上齐,都又吃了半晌,沧马这里还是一张空桌子。 “喂,我的酒呢?”沧马忍不住问道。 “已经派人去取了,客官您再稍等一会。”店小二道:“那酒藏在后山,搬到这里且得一会儿工夫呢。” “后山?竟还需要这么麻烦?”沧马暗自寻思,“这店里普通的酒都已经这么好了,那藏在后山上的酒味道岂不是更好,多等一会便多等一会儿吧。” 就这么着,又等了好长一会儿,沧马实在坐不住了,“小二,先给我筛两角酒来润润嗓子。” “使不得,客官。”店小二摆手道:“我家掌柜的说了,在你喝完掌柜在后山藏的酒之前,店里其他的酒都不能卖给你,说是怕你的舌头喝麻了,尝不出好酒的滋味。” “可我明明刚才已经喝了一碗,已经不打紧了,你快去与我拿酒。” “刚才是掌柜的没看见你,所以先前那碗酒喝了就喝了,现在她看见你了,就不许你再喝了。” “岂有此理!”沧马不悦道:“你们掌柜的在哪,叫她出来见我!” “掌柜的轻易不见客。” “我说你这个店小二,是不是诚心拿我寻开心?” “这我怎敢。”店小二继续道:“不过掌柜的还说,等你喝完那壶酒,她自然会出来见你,她和你是老朋友了,你应该不会见怪。” “老朋友?” 话音刚落,只听店小二道:“来了!” 可算是来了,门外头两个打杂的推着一辆小车进了店内,小车上盖着一块红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多半就是那坛子酒了。 如此神秘兮兮的,由不得人不心痒。 眼看着沧马两眼发直,店小二又跑来他身边道:“客官,您稍安勿躁,我们去后面卸了车,马上就把酒给您端来。” “就在这里卸不行嘛,哪里还需要这样麻烦。”沧马心想,只要是酒好,不要说是一坛酒,哪怕有十坛也不再话下。 “那可不成。”店小二道:“这可是掌柜的祖传的宝贝,怎么也得先让她过过目,万一拿错酒,岂不是得怪罪我们这些下人们不是?” 沧马想了想,他说的亦有道理,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去吧、去吧。” 店小二随那两人一起把小车推到后厨,一阵叽叽喳喳过后,店小二从后头端了一个青花瓷壶送到了沧马面前。 “请慢用吧,客官。”他看着沧马的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酒壶和酒盅都摆在沧马面前,喝不喝都由他自己。 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沧马,望着他的桌子。今天这事实在太奇怪,每个人都想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先前沧马还吵着要酒喝,现在酒摆在面前,他却愣住了。 因为酒盅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酒里有毒。 他奶奶的,沧马心里有气,这摆明了是在拿自己当猴耍。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人家已经说过,这酒喝不喝全在他自己,没人逼着他喝。 “你们掌柜的在哪?” “在楼上,喝了这壶酒,你才能去见她。” 秦少冲把剑往桌子上一拍:“你们掌柜的怕不是阎罗王,非要喝了这壶毒酒才能见得着她?” 那店小二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盯着沧马看。 所有人都盯着沧马在看,就好像他脸上长了朵花。 第四十四章 女人的毒 http://.biquxs.info/

这壶酒里真的有毒吗? 这酒里的毒真的毒的死人吗? 若是没有毒,又何故偏偏要使这种手段。反正在我看,这壶酒里多半是没有毒,可万一喝了这壶酒,死了,那岂不是也太儿戏了,所以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反正不管酒里有没有毒,都得当作是有毒来看待。 既然掌柜的教沧马喝完酒去见她,就说明即便中了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或是,掌柜的手里有解药,并以此胁迫沧马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 若是这样,那这酒便喝不得了,一个男人若是落在一个女人手里,任由她摆布,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掌柜的究竟什么什么人? 沧马行走江湖二十余载,遇到的女人并不少,想要他死的女人也不少。 若是为了见一个女人,才喝这壶酒,他自然不会喝。即便是酒里没毒,他也不会喝,毕竟女人就是麻烦,为了一壶酒惹上一身的麻烦,实在太不值得。 亦或许,那个女人是在试探他的勇气?因为一个女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敢为了他去死,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是沧马。 面子?一个男人的面子,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他甘心做一个怕死鬼吗?可怕不怕死也得两说,沧马要是当真死了,他是为了一壶酒死的,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死的?他恐怕自己也搞不明白,要是真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那实在也太冤了。 现在,他握住酒壶,用拇指轻轻挑落壶盖。 “叮铃”一声,那壶盖落在桌面上滴溜溜地乱转,就好像是一根小手指在人的心头上不停地画圈圈,怪痒痒的。 这酒可真香。 店小二吸溜一口,整个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魂都要抖落出来了。 若是在这么好的酒里下毒,那可实在是太浪费了。对于一个爱酒的人来说,这么做真是比砍掉他的一根手指还要残忍。 “香嘛?” 店小二拼命点头。 沧马倒满了杯子:“喝嘛?” 店小二拼命摇头,他可是亲眼看见往里面下了毒的。 “嘶——啊……” 秦少冲刚想出手阻拦,但已经拦不住了,他没想到沧马真的会喝!杯子已经空了! “若是这壶酒非要毒死一人才肯罢休,那该当是我。” 傻了,全傻了,这人定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杯酒的味道很醇厚,最起码已经窖藏了三十年,三十年的陈酿不可能没有故事,沧马已经尝出了藏在酒里的故事。 花雕酒,难怪是花雕酒,绍兴的女儿红。 酿这坛酒的人已经死了,是沧马的一位故人。 十六年前,这坛酒就曾经摆在他的面前,因为是女儿红,所以他没喝,不想今天还是教他碰上了。 女儿红,是女儿出生那一年,父亲亲手酿制埋在地底,以待闺女出阁那天作为嫁妆。换言之,谁喝了这坛酒,谁就得娶这家的女儿。 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等了他十六年。 他环顾四周,难怪觉得这里的陈设有些眼熟,十六年里将当初的那个小酒馆经营到如此规模,想来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他才明白,为什么这间客栈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 想要喝酒,就必须住店,想要住店,就必须喝酒。 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坛酒被带回来的时候,用一块红布包着,因为她不想让他认出这坛酒。 她知道他一生走南闯北,必定会经过这里,她知道他爱酒,一旦遇到这样的客栈,就一定会住进来。 所以她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 如果他不来,她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来…… 这就是这杯酒里的故事。 “酒中无毒。”沧马又自斟了一杯,他这么说只是教别人放心,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酒里有没有毒,或许还没发作吧。 他喝的很慢,他一向很少用这么小的杯子喝酒,但这个酒必须细细的喝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他等待过一个人,他知道等待一个人到底有多痛苦,而那个女人等了他十六年,恐怕比他还要痛苦。这十六年,她一定将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酿酒上,所以才会酿出这么好的酒,她的手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 这坛女儿红在酿制的技法上的确比不上先前的那碗花雕,但因为有了时间的沉淀,反而味道却更深沉,香味也更浓厚。 他其实并不亏欠她什么,但是一喝了这壶酒,他就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很多。 再好的酒,也只有进到懂得品尝的人嘴里,才能实现他的价值。一个人的感情,只有遇到能够理解他的人,才能不辜负其中的真意。 所以,酒需要窖藏,感情需要等待。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有归宿,但是每个等待都期盼能得到一个归宿。 沧马变了,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这种改变。 在漫长的孤独的煎熬之中,一个人很难不发生改变,当爱情不再有希望,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成为可笑的倔强,这个人就会多愁善感起来。 他同情自己,也同情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因为他才有了这样的遭遇。 这就是他感到亏欠的原因。 酒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完了,沧马起身道:“带我去见她吧。” 店小二只把他引到楼梯尽头,然后指了指回廊:“右转走到尽头,门口摆着水仙花的那间就是了。” 沧马独往,这段路虽然不长,但已足够他思考很多事情,可他来到门前的时候却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表情。 花正开着,但并没有多么鲜艳,白色的花瓣已经不那么紧凑,淡黄色的花蕊也有些松散,这意味着,即将凋谢。 沧马屈指在房门上叩了叩。 没有回应。 推门而入,那女人正端坐在床上,双手交叠。她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顶着大红色的盖头。 她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女人总是娇羞的,无论多么泼辣的女人也都有娇羞的时候,尤其是在她当新娘的那一天。所以才要盖上红盖头,这样的话,女人的脸就不会显得那样红了。 既然披上红盖头,那么她的心意就很明了了,所以她自然什么都不必说,现在只需要看沧马会怎么做。 眼前的场景对于沧马来说已经很熟悉了,因为他常常在梦里梦到这一幕,直到现在他还有种错觉,他总觉得盖头下面的人是季婉滢。 但显然她不是,谁都知道季婉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剩下的那坛女儿红就在桌子上,他抓起酒坛,手抖得厉害。这只手通常很稳,尤其在握剑的时候,那么倒酒的时候也应该很稳。 但是现在这只手却抖得不成样子,因为他的心乱了。 酒洒了出来,顺着桌子淌下来,“吧嗒吧嗒”地流在地板上。这声音很小,可两人都不说话,只有这酒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于是就显得很刺耳了。 可能是因为听到这种声音,女人的手突然握得很紧,她手上的镯子因此碰到了一起,发出“叮”的一声。 沧马把碗里的酒喝光了,然后将空碗放在桌面上。 他该怎么做,他心里也不知道,除了喝酒之外,他又能做些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他心里发毛,又有些紧张,他总觉得她能看见自己。 为了让自己显得有事可做,他又倒了一碗酒。 于是,一碗接着一碗。 终于,坛子里再倒不出一滴酒,现在他也该做出决定了。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你会死的,这酒里有毒,你活不过今晚。”女人的意思很明确,是个男人都会懂。 只要掀开她的盖头,她就是属于你的。 可沧马还是无动于衷,既然喝了人家的女儿红,又什么都不做,这实在说不通。所以,他今夜要是被毒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为什么?”女人一把扯下红盖头,眼眶里噙着泪水,但她终究没让眼泪滴下来。 她红着眼睛质问道:“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爱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喝光我的酒?” “因为我……”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世上有的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因为他想说的话,实在让人感到肉麻,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他又怎好说出口。 他一生光明磊落,豪气干云,你要教他突然说出这种肉麻的话,他又怎能轻易说得出口,他只会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因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 “你实在不想娶我,是吗?”她一把摘掉头上凤冠霞带,头上的青丝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我廖小芸就真的配不上你,是吗?” 她扬起头,将发丝甩倒脑后,然后利落的盘了起来。她冷笑着,将眼中的泪水全数收了回去。她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女人,否则也不会将一间客栈经营的如此干净利落。 她将袖子卷起来,一件件摘下身上的首饰,扔到床上。即便没有这些首饰的衬托,她也称的上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她的长相清瘦但不刻薄,五官秀丽但不妖媚,她的气质虽不高贵但也绝不庸俗。 她是人间可见,但是却又难得的奇女子。 所以难怪有那么多男人爱慕她,因为她身上永不会流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娇嫩,她就像那朵水仙花,并非一定要开在精致的花盆里,她也可以盛开在泥土里,但她绝不会插在牛粪里。 第四十五章 天涯沦落人 http://.biquxs.info/

所以这些年来,即便廖小芸活得很辛苦,但是她内心的那份骄傲也未尝被现实消磨掉一分。 即便是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她也不会卑躬屈膝。 要知道,花并不是为了谁才开的,她绽放只是因为活着就得努力生长,所以花开得再好也全不是旁人悉心灌溉的结果。她渴望被钟意的人欣赏,但她也绝不强求,所以她接受孤独的凋零。 即便香消玉损,花朵零落成泥,可毕竟也曾经绚烂过。 她一脚踏在椅子上,叉着腰道:“这酒里当真有毒,因为我非想要你死,心里才舒服。” 她望着沧马,眼睛不眨地继续道:“我教你死,不是因为我恨你,是因为你活着,我就会很痛苦。我只是不想再这么痛苦的活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廖小芸紧紧盯着沧马,如果这个男人眼睛哪怕是流露出一丝丝的害怕,都会让她感到无比满足。这毕竟是她爱的人,所以她希望这个人能够因为她而产生一些情绪上的波动,可他却并没有,“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 “不想。” “可你就要死了。”廖小芸笑道,杀死一个不想死的人才会有快感,因为那是对他的惩罚,剥夺他继续活下去的权利,“临死之前,你难道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 “我一向从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什么可辩解的。” 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如同一滩平静的湖水,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这滩湖水掀起波纹,即便是跟他生死相关的事。 “你还爱着那个女人吗?” “不爱。” “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要皱眉头,你连死都不会皱眉头,可偏偏在说起她的时候,你就会皱眉头。” “因为我正在忘记她,可你又教我想起她。” “忘记一个人有那么容易吗,如果你真能忘记她,这十年早就已经足够了。” 沧马沉默。 “好了,我不会再提起她,既然你决定要忘记她。”她望着沧马,内心极力压抑着那股同情,“到天亮以前,你心中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沧马没有说话,因为到了这种程度,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喝酒吗?在你死之前,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满足你。” “不喝了,喝得已经够多了。” “你就是个混蛋,我这样说,你认吗?” 他摇了摇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叹气。 “怎么,连正面回答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似乎话已说到了尽头,两人间剩下的只有沉默。 直到天黑,谈话才得以继续。 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让人有些寒冷,但是谁都没有起身去关窗。 这个时候,沧马突然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似乎有条蛇在他的血管里上蹿下跳。 “怎么样,我并没有骗你。”廖小芸看出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现在你只会越来越痛苦,这种痛苦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一点点增强,直到你无法承受然后死去。” “哦。”他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她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不知道,可能有的时候错过了,就不想回头了。” “是吗。”她有些不以为意,却又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娶我了吗?” 在他死之前,她总要得到一个答案才行。 “其实,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决定了……要娶你。” “什么时候?” “在我上楼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她突然顿住,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这使她不得不冷静下来。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中寻找些什么。 但是没有,因为从来没有人能看透沧马的眼睛。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事情,他的眼睛总是包涵了太多东西,根本没人能从当中搜寻出想要的线索。 “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廖小芸怔住了,泪水在决堤的边缘。 敷衍,不错,这个词实在太精妙,所以一举击溃了廖小芸内心深处脆弱的一面。 他是真诚的,只有一个真诚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你在骗我吗?”她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可她还是想问,因为她想听沧马亲口说出来。每个女人都是一样,即便心底知道,可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说出来,哪怕是说一百遍。 可沧马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在他心里,从没有“骗”这个字眼。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做事从来光明磊落,又何须用欺骗这样的卑劣手段呢?他一生从未说过一句假话,他是有很多事没告诉过别人,但只要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都一定是实情。正因如此,江湖中但凡认识沧马的人都愿意同他结交,他身边的每一个兄弟都无理由的信任他。即便是和他曾经有过过节的封铁言,徒弟被他杀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怀疑沧马。 男人之间的交谈总是简短明了的,因为信任是基础。所以他和封铁言才能一见如故,因为封铁言是和他一样的人,诚实的人。名如其人,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钢铁一样掷地有声。杨雄、沈放、秦少冲等人自然更不必多说。 若是兄弟之间没有信任,没有默契,他沧马恐怕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就算他如此真诚,却还是被问“你在骗我吗”,所以他被问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因为他绕不过来这个弯。 “我……” 她看着他,在等他说出那句话,她热烈的期盼着,可他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只要说一句“我没有”就够了。 可他偏偏说不出来,因为回答了这句话,就意味着他好像曾经说过谎似的。所以他宁肯被人误解,也不愿为自己辩解。 “你是在骗我,对吗。”她的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你想要我给你解药,对吗。” 沧马闭上了眼睛。 不错,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像极了摇尾乞怜,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己吧。这十六年来,她一定很怨我,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不怪她。 往常,遇上这种情况,他都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可现在,他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麻木,就算连移动一根手指也几乎做不到了。 不过临死之前,他还是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当我闻到这壶酒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廖老伯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是看着我喝下这坛酒,可我没能让他如愿,因为我知道我担不起这份责任。那个时候江湖中要杀我的人很多,我自己都朝不保夕,又如何照顾的了你。我最多只能当你是我的妹妹,可就算是妹妹,我也不敢让旁人知道你认识我。 我走了以后,去找过你,但是没有找到,廖家的小酒馆也早就不在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但既然见到了,这坛酒无论如何我是要喝的,就算是被下了毒。我若不喝,又怎么能证明我是真心的。 不错,我心中是有一个女人,我爱了她十年,所以我明白,爱一个人的滋味有多痛苦……” 正在这时,房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 “什么人?”廖小芸惊道,她回头望了一眼沧马,此时她的眼神当中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些变化。 她起身走到窗前,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是风吹动窗户发出的响声,她关上窗子,点上灯,又回到桌子边。 如果沧马的知觉没有麻木,他其实应该能够发现,刚刚窗外有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萧青璇,以她的身手本不该犯下这种失误。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显然她刚刚听到了沧马说的那句话,否则她也不会教人发现。 她像只受伤的小猫,伏在屋顶上,轻轻揭开一片瓦,就如同揭开她身上受伤的伤口,尽管疼到钻心,可是她还要忍不住看一眼。她的眼泪拼命地流、拼命地流,她已经擦不干了。 房间里,她看着沧马面前的那个女人继续道:“你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将这酒喝下,才来找你,因为我觉得喝完这壶酒,我就会忘记她,其实在来这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好要忘记她了。” “我信!” 听到她这么说,沧马才终于释然。 “那你为何不掀开我的……我的……红盖头”她说的含糊极了。 “我不想敷衍你,你会是我娶的第一个女人,我要风风光光的娶你,我要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去,我要让山寨里所有的兄弟都来给我道喜。你知道吗?”沧马重重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 “可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的嘴角是笑着的,她的目光是责怪的,她的眉头是委屈的,她的眼泪是恋爱的。 “我不敢说。” 她伏在他的胸口,嗅着他的味道,用眼泪浸湿他的衣衫,她不能教这些眼泪白流,她要让每一滴都流到他的心坎里。 “你混蛋!”她打他,每骂一句,就打一下。 打人的是明明她,可她却比任何时候哭的都要响亮。 连楼底下的人都听得见,秦少冲笑得最坏最开心,他知道今晚大哥有好事了。 可是楼顶上的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四十六章 暴雨 http://.biquxs.info/

她像只小鹿,将脑袋在埋在他的怀里乱蹭,她一会哭一会笑,但却无法停止骚动。 她用齿尖抵起他的肩膀上的皮肉,留出一排整齐的牙印,然后看着这些印记一点点消失。 虽然沧马的身体已经麻木,可他却觉得内心的空虚正被一点点填满,他需要一个女人来陪伴他,来融解他的温度。 她像个孩子似的,玩够了闹够了,累了。 紧紧贴着他,扬起脑袋,用鼻尖顶住他的下巴,嗔怪道:“你知道吗,你就快要死了。” 他不说话。 她却有些害怕,忙道:“我骗你的,那是水仙花的毒,毒不死人。” 她坏笑着看向他的眼睛,可他还是不说话,瞧得人心里发毛的。 “我要你。”他突然道,吓得人不知所措。 “你真坏!”她一拳打向沧马的胸口,可是抡到半空手却停住了,“我以后再不打你,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行嘛。” 他突然笑了,艳阳一撇如梦千秋,纵有冰川万里也都尽然消解。 “我有解药的。”她灵巧地翻起身,轻盈地踮着脚步,“我本想着,你要是……我就给你吃……”她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小瓶,“你敢吃吗?” “吃了会怎样?” “吃了你就知道。”她笑得极有深意,“那你什么时候,用你的八抬大轿来娶我?” “一年以后。” “为……”她想问为什么,却没说出口,她觉得她应当全听他的,“我等你。” “我要去找一个孩子,他是我的儿子,今年十岁叫萧天驹。” 楼顶上那人听到这话又怎能再保持镇定? 轰隆隆,要不是一声响雷恰好盖住了瓦片翻滚的声音,之后的事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轰隆隆——轰隆隆—— 惊雷一声盖过一声。萧青璇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她不敢想象,原来沧马心里的那个女人竟是她的嫂嫂!更可怕的是,萧天驹竟然是他的儿子! 她该怎么做?她的哥哥萧乘风,她父亲萧远鹤……这一切非要全部乱套不可……她不敢想,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要守住这个秘密吗?那她现在就得杀了沧马,可她下得了手吗?她是否要连同这个女人一齐杀了? 轰隆隆—— 雷在咆哮,电光在闪动它的牙齿。 萧青璇犹豫着,犹豫到她认为自己已不能再犹豫下去,她必须现在就动手!否则再拖下去,她只会更加犹豫! 而这时,却听廖小芸问道:“你找到他以后怎么办?” “我要把他送回去,送回到她的身边,就当他以后跟我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一家能过得安稳就行。” 他这话让萧青璇又迟疑了一下,但旋即,她又想,这件事并不需要他来做,我还是得杀了他。 “你能找到他吗?” “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找到他。” 这句话再次压制住萧青璇杀人的欲望,沧马并不知道现在有人想要杀他,所以此时他说出这句话并非是为了自保,而是因为他真的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秘密。若他真是萧天驹的亲生父亲,那么他自然知道萧天驹身上的秘密。 联想到那天的事,联想到季婉滢交待她做的事……她杀不了沧马,可她却必须跟着他,每天每天的看着他,她会疯掉的。天道无情,竟会这样的折磨人,教人痛不欲生。 她浑身湿透,那天上下来的全是她的泪水。 不停的是使天空愁倦的淋漓的雨。可怜的是无告的人! 狂啸的风在呜咽与叹息中死去。它在无路的田野中追逐着什么飞影呢? 轰隆隆—— 黑夜像盲人眼睛一般地绝望。可怜的是无告的人! 不停的是使天空愁倦的淋漓的雨。可怜的是无告的人! 狂啸的风在呜咽与叹息中死去。它在无路的田野中追逐着什么飞影呢? 原想这世上不会有比沧马更痛苦的人,可现在竟又多了一个,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不会留意的孤独的角落里。 屋子里是温暖的,是一对恋人终成眷属,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一年之内你一定能找到他吗?” “无论找不找的到,我都一定会来娶你!” 廖小芸不说话,她低着头偷笑。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变。” “我知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虎骨壮阳散。”她咯咯地笑起来:“也只有这种药才能解你的痛苦。” 他不说话,因为他在吻她,在雷声中、在暴雨声中,一个男人积攒了十年的最本能的狂野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她极尽所能的给出最炽烈的回应,以让他得到最完全的满足。同时也一并品尝着他曾经尝过的苦痛、悲愁、哀伤……以及一切的一切。 两个人的苦守了多年的两份寂寞,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就像两条本不想通的河流在海洋里交汇,理所当然的形成漩涡,是满足、是幸运。 萧青璇实在不想看到这一幕,可她的眼睛却闭不起来。 (那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 暴雨冲刷不尽她内心的不甘,冷风吹不走她的悲愁却只能给她透彻骨髓的寒冷。 不停的是使天空愁倦的淋漓的雨。可怜的是无告的人! 狂啸的风在呜咽与叹息中死去。它在无路的田野中追逐着什么飞影呢? 昏暗的烛光下,二人互为彼此出去衣衫。 “这就是那个女人留给你的信物吧。”廖小芸指尖捏着那枚曾经被沧马视为生命一般珍重的香囊,里面装着那个女人的头发。 “是的,但它对我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轻轻一笑,“那你还是好好收着吧。”然后她又借机打量沧马,女人总是这样,喜欢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带在身上挺累的,我还是想把它丢掉算了。” “真的吗?” “真的。” “那我帮你把它丢掉?” “最好丢的远一些。” 她推开窗户,暴雨顷刻间便打了进来,她也毫不介意,使出力气远远地香囊掷了出去,黑夜里谁也不知道它将会被风雨卷向何处。 廖小芸心满意足地关上窗户,“我好冷。” 她望着他道:“抱紧我吧,今天夜里。” 但冷的并不只有她一人,香囊被一只苍白细嫩的手臂接住,萧青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她只是忍不住想要这样做。香囊里装的明明是别人的故事,本应完结的故事,现在她却又让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谁得到这个香囊,就等于得到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她明知那是痛苦,却偏偏不肯放手。 这又是为什么呢。这又是何苦呢。 她紧紧地捧着香囊,将它贴在胸口处,明明给不了她任何温暖。她究竟在拥抱什么,拥抱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段无法舍弃的过往? 雨更大了,像刀子一样打在人的脸上,扎在人的心里。 这天后半夜的时候,客栈里迎来一位失魂落魄的客人,他浑身湿透,脚步沉重,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大滩水渍。 他坐在最角落里的位置,除了酒什么都不要。 他一碗接着一碗的喝酒,累了就伏在桌上继续喝,他似乎永远都不会喝醉,但又好像是早就醉了。 他这样喝酒看的人心惊,但是并没人劝他。花雕客栈开了这么多年,像这样的客人并不是没遇见过,只要是他付够了钱,店小二就没有理由不给他酒喝。 即便他喝死了,也是万万劝不得的,劝一个酒鬼不喝酒,那岂非是找打。 伤心的人喝酒都不需要下酒的小菜,他把玩着手上的那枚香囊,每看上一眼,就就上一口酒。那香囊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又能让他笑,又能让他千杯不倒。 只是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像极了某段时间里的沧马。 整个晚上,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天亮的时候,沧马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浑身充满了活力。不错,他今天梳了头发,而且梳得整整齐齐,他已经很久没梳过头了,难怪看起来如此的容光焕发。不必说,昨晚上他一定过的十分快活。 他惬意地舒展着筋骨,看到店小二的时候,还冲着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壶热茶,往常这个时候是该喝酒的,不过听说喝茶对身体好。 茶很香,喝下去让人觉得暖和。 雨还在一直下,天气从现在起应该会逐渐冷起来,嗯,为什么一切看起来都让人如此愉悦呢。 他坐没多久,沈放、秦少冲他们也陆续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每个人都冲着他笑,也不说话,笑是男人们之间的调侃,不说话出自于对沧马的尊重,在他们当中沧马年龄最长,几乎可以算是他们的叔叔辈了。 面对大家的笑容,沧马丝毫不掩饰什么,他也并不因此脸红,他很高兴。 “我要结婚了。”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挺吃惊的。 连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也被他的这句话惊醒了,不过他并未抬起头来,手边的酒坛早就已经干了,他高声道:“小二,拿酒来。” 大家向他的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便又将目光收回来,继续听沧马讲话。 “明年的今天。”沧马握着茶杯道:“我想一年的时间应该不算太长,所以忍不住便想告诉大家。” 沈放问道:“那你以后呢?” 第四十七章 互相伤害 http://.biquxs.info/

“我以后不会再回天剑宗了。”沧马抿了口茶,继续道:“我想我也算不上是天剑宗的弟子吧,我不过就是在那里打了几天杂,什么本领也没学过,我想长老们也不会为难我。”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种情况谁都没遇到过,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那要是有人问起来呢?”柳如风道,如果他们回去的时候少了个人,上头自然会有人追究。 “那你们就说我死了,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不错,这样说的确可以蒙混过去,长老们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劳师动众。 “哎呀!”秦少冲忍不住道:“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来喝酒!”他举起杯子,又道:“错了、错了,是喝茶。” “哈哈哈哈……” 大伙儿一笑,这件事便就算是过去了。 “为什么要一年以后才结婚呢?”一向少言的江平问道,通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觉得为人正派很让人信服,突然间就分开似乎还有些舍不得,“你要是今天就成婚,我们大家还能留下来讨一杯喜酒来喝。”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道。 “因为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完成这次任务,把少宗主萧天驹给找回来。我想,有我在的话,也能帮上大家不少忙。” “不错,是这么个道理。”柳如风道:“至少大家一路上吃喝是不愁了。” “哈哈哈,对的,跟沧师兄出门在外的这些日子,我身上可是长了不少肉呢。” “哈哈哈哈……” 其实不光是这一点好处,沧马还可以发动霸天寨的力量帮他寻找萧天驹的行踪,他其实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罢了。 “既然是这样。”沈放望了望窗外,“那我们就等雨停了再上路吧。” “听你的。”秦少冲笑道:“都听你的。” 在大伙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廖小芸已经走到了沧马的身后,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朴素的白底蓝碎花短衫,一出现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位就是我的妻子。”沧马说话时始终望着廖小芸,他的双眸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 廖小芸顺势将手搭在沧马肩上道:“昨天慢待了各位小兄弟,还请大伙儿不要见怪,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备一桌好菜,管教大家吃饱了再赶路。” “大嫂太客气了,昨日我们已经吃得很好了。” “是啊,大嫂,你用不着这么客气,趁着这个机会,还是跟沧师兄多说会儿话吧。” 大家纷纷出言道,一声声大嫂叫得廖小芸别提多高兴了。 “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她面上一红,对沧马道:“店里还有事情要做,我就不耽误你们聊天了。” 沧马道:“那你去忙吧。” 看廖小芸走开,大家全都是赞不绝口,直夸沧马是怎样怎样的好福气,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沧马也发自内心的感到满足,他忍不住憧憬起日后美好的生活,他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觉得能够和她一起经营一家小店,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就足够了。所以他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望着廖小芸忙碌的身影。 此时,店小二抱着一坛酒走到廖小芸面前嘀咕了几句,又遥手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那位客人。 廖小芸顺着其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又闻了闻坛里的酒,味道并没有什么不对。 小二说角落里的客人说酒的味道不对,而且他在那里喝了一夜的酒也没说酒有问题,唯独就说这坛酒有问题,可这坛酒他已经喝了快一半了。 廖小芸让小二去忙别的事,自己亲自端着酒过去想要问个究竟。 谁知过去之后没说几句,那客人竟一把扭住廖小芸的手腕,将她强行搂入怀中。 “美人,陪我喝两杯吧!” 这客人力气极大,廖小芸虽然也曾学过一点拳脚,可跟这人比起来完全不是对手。 “你既然说这酒没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喝呢?” 他端起酒就往廖小芸的嘴巴里灌。 “放开她!”沧马冷声道,他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萧青璇,否则的话他早就动手了。 萧青璇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她故意用力弄疼廖小芸,让他心疼。 秦少冲一马当先,带人冲到沧马身后,若不是沧马拦着他也早就出手了。 “快放手!否则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萧青璇望着秦少冲,轻蔑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你们几个快退回去吧,这件事我能处理的了。”他之所以不想拆穿萧青璇的身份,是想给她留个面子。 沈放、秦少冲这些人入门虽早,但是和萧青璇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何况她又是女扮男装,所以一时间才未能认出她的身份。 见到沧马目光坚决,大伙这才迫不得已地退了回去,但仍然一直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备。 他现在才回答萧青璇刚刚的问题:“我不是什么人,我是他的丈夫。” 萧青璇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成,扼得廖小芸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怎么,你一点都不心疼她么?” 众人见这情景,忍不住又向前一步。 沧马用眼神再次将大伙逼退,他一点点靠近。 “别过来,否则我会杀了她。” “放手。”沧马神色严厉地望着萧青璇,像是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样的眼神令她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 也就在这个时候,沧马用力地抓住了萧青璇的手腕:“放开她。” 他力气很大,捏得萧青璇很疼,可她怕的并不是手腕上的疼,而是心里的疼。 萧青璇慢慢松开手上的力道,可她心里委屈极了,她不想他这样护着一个女人,也不想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将这样的委屈全部转化为愤怒,狠狠地瞪着廖小芸,她嫉妒极了。 沧马将廖小芸拉倒身边,用身体挡护在她前面。 萧青璇知道沧马明明认出了自己,可他还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她恼怒,她挥拳打向沧马。这一拳没有任何招式,也没有太大的力道,就是一个失心疯的女人为了发泄,本能的打出的一拳。 沧马毫不留情地截住她的拳头。 现在她的两只手都被沧马牢牢握住,她希望沧马握住她的手,但却不是现在这样。 她恨他,恨之入骨。 可她就要忍不住了,面对着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她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了。她绝不能在他面前流泪,她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会为他而流泪。 所以她把手臂挣脱出来,夺路而逃。 “不要追了,让他走吧。” 就这样,萧青璇再次冲进雨里,只有在雨里她才能尽情地哭出来,让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 沧马并不关心她冲出去的时候有多么落魄,也不关心她要去哪。 因为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就是廖小芸。他将廖小芸拥入怀里的时候,她还在望着大门的方向。 “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已经喘匀了气,但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两道乌青的抓痕。 “我带你去擦些药。” 她知道沧马一定有什么话要同她将,所以便随他一起上楼去了。 二人回到房间里。 沧马问道:“药在哪里。” “不必找了,只是些外伤,过些天自己就会好了。”她望着沧马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是的。”他顿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刚刚那人,你认识她。”廖小芸早已知道刚刚胁迫自己的是个女人,她经营客栈十几年,见过的客人形形色色。萧青璇一开口,她就知道这是个女人。“美人”,这样的称谓只有女人才会用吧,而且她耍流氓的手段实在拙劣。 不过她的这句话,也并没有挑明自己已经识破对方是个女儿身。 “她是个女人。”沧马也并不隐瞒,因为他觉得他和廖小芸之间不该再有秘密。 “我看得出来,而且……她也很爱你。” “是。” “所以,你刚刚没有果断出手,是害怕伤了她,你心里有她。”她的声音很轻,是因为她很怕,她怕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就会因此而出现危机,她怕沧马再被别的女人夺走。 “不是。”他拉起她的手,苦笑道:“她是孩子的姑姑。” 如此混乱的关系实在匪夷所思,也太过荒诞,可事实就是这样。 “十年前,我爱过一个女人,她怀了我的孩子,可是他的父亲并不同意,将我打成了重伤。之后,她被迫嫁给了别人,然后生下了那个孩子,所以他姓萧,叫萧天驹。”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让人头疼,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按理说,他们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所以孩子的姑姑也是我的仇人,我又怎么能和她扯上关系呢。 廖小芸道:“那你就不想要回这个孩子吗?” “一开始是想的,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为什么,是为了她吗?” “是的,但也是为了孩子,我早就是一个局外人了,所以我也不想再拆散他们一家。” “你甘心吗?” 第四十八章 一年之约 http://.biquxs.info/

“曾经是不甘心的,但现在我想通了。”沧马察觉廖小芸的手越来越冷,她的身体也在发抖,她的眼睛里尽是担忧。所以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我刚刚没有出手,是因为不想再激起仇恨,这件事本来已经结束了,如果我打伤她,只怕又会惹来很多麻烦。我不怕麻烦,但是如果冲突扩大,从前的旧事势必会一桩桩再次提起。如果那样的话,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安稳的日子了。我已经亏欠你很多,我不想再亏欠你了。” “我懂了。”她紧紧依偎在沧马的臂弯里道。 “我刚才虽然没有出手,但我已经让她明白,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想来她也应该死心了。” 她将他的手掌分开,与他十指紧扣。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这个男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稳。 “那孩子是因为我才失踪的,我必须把他找回来,否则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他望着她道:“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找到他,我不会再想着和他相认……” “不必说了。”她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我会给你生个儿子的。” 沧马笑了,趁着他不注意,廖小芸飞快地在他唇尖上轻琢了一下,然后她也“噗”地笑出声来。她早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此刻却还像个小姑娘似的俏皮。 “我要出去一趟。”她突然道:“趁着雨还没有停。” 她刚刚转身,就被沧马一把拉住,“我陪你一起去。” “好!”她高兴极了,“最好让这场雨一直下下去。” 二人共撑着一把雨伞,走在盘水镇的大街上,雨中的景象看起来那么朦胧,像极了一幅画。 廖小芸对整条街全都了如指掌,例如哪家店的松糕口感最软糯,哪家店的果脯滋味最甘甜,她全都清楚。她一边给沧马介绍各种吃食,一边让各家店的伙计将他们家的特色打包好送到花雕客栈。镇上的人全认识廖小芸,所以即便她外出的时候没带钱,旁人也会拿最好的货物给她。花雕客栈的老板娘又怎么会欠人钱呢,所以人家还巴不得她多赊些账哩。 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镇上最好的成衣铺。做女人的总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穿的太寒酸,廖小芸不仅想让沧马穿的体面,还想让他穿的暖和、穿的舒适。所以她不光对衣服的款式十分考究,就连料子也十分在意。 “这件挺合身的,你就穿着吧。”她对自己的眼光十分满意,“天就快冷了,这几件厚的衣裳你走的时候也带着吧,方便路上换洗。” “一件就足够了。” “不行,万一冷了怎么办,多带些总比着凉了要好。” “我又不会洗衣服。”沧马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路上再找个帮我洗衣服的人吧。” 听了这话,她当即就改变了主意:“老板,这几件衣服我们不要了。”她看着沧马,又摇了摇头,“不行,你穿着这一身还是太扎眼了,你还是换这一件吧。” 她拿起堆在角落里,一开始就被她直接忽略掉的一件灰褐色的麻布长衫,“出门在外,你还是不要穿得太光鲜,以免惹来是非。”她说话的样子认真极了。 “都依你。”沧马也不觉得她麻烦,只是觉得有趣,当下便换上了那件麻衫。 不过他肩宽体阔身形挺拔,不管什么衣服到他身上都能衬得起这份精神。 “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穿衣服了,干脆光着屁股出门吧。”她打趣道。 “难道我娶你过门的那天也要这样吗?” “你真浑!”她羞红了脸,抓着沧马便跑出了店铺,“当着人家的面,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要羞死了。”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 但是突然,他们全都不说话了,因为雨越来越小了。 “快走、快走。”她牵着沧马的手道:“出门在外不能没有件防身的兵器,我瞧着他们身上都带着剑,偏偏你什么也没有,你也得带上一把,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就这样,他们两人又一同去了铁匠铺。 尽管只是一把极普通的铁剑,可沧马却一直赞不绝口,毫不吝啬的夸奖铁匠的手艺如何如何了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廖小芸觉得安心。 得了剑以后,二人本该回客栈,但是沧马却领她去了昨日他们去过的那间面馆。 不错,正因为这家面馆的老板是霸天寨的人,所以沧马必须交待他办一些事情。 二人各自要了碗牛肉面,然后沧马便向廖小芸介绍了店老板的身份,并告诉她不管遇上什么事就直接来找店老板帮忙。同时也告诉店老板,要他写信知会杨雄,务必多派些人手到镇上来,他明年这个时候要结婚,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要操办的妥妥当当。 这件事情交代完以后,他们才同回客栈去了。 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所有人整装待发就等着沧马。 “我走了,不管发生什么,一年后我一定按时回来。”他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踏实,因为只要是他答应过的是就一定会做到。 “一路上多照顾好自己。” 他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从她的掌心中抽出来,“就一年,就回来了,很快。”她双手握得太紧,所以出了很多汗在沧马手上。他向来不是个聒噪的人,但这次分别时他说了很多句。 “走吧。”他来到沈放跟前道。 一路上沧马频频回头,每一次回头,廖小芸都站在同一个地方向他挥手。 以往何人分别的时候,沧马从不会这样留恋,所以他走路的时候也从不回头。但是现在他变了,是因为上了年纪,才变得感性起来了么。 她实在等了太久,足足十六年,才等到沧马。可他们相处的时间又这么短,甚至还不到一天,就又分开了。 现在,廖小芸对于生活的所有期待都落在这个远行的男人的肩上,他的诺言是廖小芸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他没有履行诺言按时回来,真不知道廖小芸会变得怎样。 所以沧马内心才会如此沉重吧。 如果他不能按时回来,那么廖小芸恐怕会生一场大病。当一个人的精神压力始终紧绷着,即便身体机能出现差错也能够在其信念的支撑下强行运转,那是因为这个人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可如果到了那一天,发现希望落空,这个人恐怕就会不堪重负的垮掉,从内而外的垮掉。人们常说心病难医,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我常常见到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床上等待一个至亲之人归来,当他见到那个人一面,就会撒手人寰。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希望沧马一定要按时履行他的承诺,不要再出变数。 可是,这一趟旅程实在太凶险,很多事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甚至比他设想的还要可怕的多,他又真的能够应付的了吗。 要我说,他不该去,可是如果不去,他就不是沧马了。 总之,无论如何,我祝他顺利。 十人向东行进一月有余,此时已值深秋,按理应当枝黄叶落百花凋谢。可偏偏却异象丛生,尤其是在山野当中,植物生长的速度不仅没有衰减,反而比盛夏时节还要繁茂。漫山野草竟长到半人多高,根茎至少有三指粗细,每一叶草都像木棍一样结实,风吹来纹丝不动。山上的那些树木就更不用提了,拼了命地往天上蹿,几乎是往日里的三倍还要多。还有各色的野花,也开得妖艳至极,都是往日里不曾见过的模样。 沿途从未见过任何一株枯萎的植物,不管是叶子还是枝干,只要掉在泥土里,第二天就会生根发芽。 这到底还是秋天吗?这已经不是季节的问题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不光是行进的速度受到了严重阻碍,就连辨别方向都非常困难。头天晚上留下的标记,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踪影,因为周围的景象全都变了。即使想要依靠太阳辨别方位也很难,因为在山里的树木太茂密,即便是正午也很难寻找到太阳的确切方位。 唯一的办法就是正午时御剑飞到空中,或是用飞剑将树冠削断,只有这样才能大致判断出方向。 沧马也常常为此而感到担心,不过他从不表露出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景物的变化,然后默默记在心里。 若不这样,他恐怕很难找到回去的路。 夜晚尤其可怕,幽深的草丛里常常传出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是田鼠磨牙的声音。 猫头鹰在树梢上亮出两只令人胆寒的眼睛,正在伺机待发。 沧马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尽管眼力比不上那只猫头鹰,可他的耳朵却是极好的。 那只田鼠就在他右前方七丈远的地方,猫头鹰在他正前方的树枝上。 瞅准时机,猫头鹰突然从树梢上俯冲下来,很快,它的翅膀只拍动了两下,就已经进入了草丛。 那只田鼠的反应也极快,他听见了田鼠为了逃命而疯狂奔跑,身体穿梭在草丛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第四十九章 田鼠 http://.biquxs.info/

就差一点,这只田鼠就从猫头鹰的利爪下逃脱了。 因为它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地洞,可是它的后腿却被猫头鹰扯住了。 急速拍打翅膀的声音,田鼠尖锐的叫声,让沧马立即在脑海中形成了一幅激烈的画面。 但是对于猫头鹰来说,这场捕食是极为艰难的,因为那只田鼠的体型和它不相上下,甚至力气还要大过它一些。 这只田鼠几乎和三个月的雪牙差不多大小,而且它的爪子十分锋利,因为它刨土的速度很快。 在猫头鹰扯住它的时候,它几乎一瞬间就在面前挖出了一个深坑,可它不知道就算它把洞口挖得再大,只要不挣脱猫头鹰的利爪,它也休想钻的进去。 “它该和猫头鹰打一架,真是没用!”沧马心里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打斗的过程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精彩。 但是,现在还没有结束。 田鼠仍在奋力挣扎,猫头鹰扇动翅膀的频率已达到了极限,它绝对无法带着这只田鼠飞起来。 如果田鼠再努力的挣扎几下,兴许它真能从利爪下摆脱出来。 “猫头鹰要没力气了。”沧马察觉到,它扇动翅膀的动作开始变得吃力,“就这样让它逃掉吗?” 一开始他内心是支持田鼠的,但现在却开始支持这只猫头鹰了。 他想不出这只猫头鹰能有什么办法杀死这只田鼠,如果这样耗下去,猫头鹰恐怕只能空手而归。 但岂料田鼠突然疯了似的尖叫起来,一声更比一声强,到底发生了什么?它像着了魔似的鬼叫? 沧马想不出,区区一只猫头鹰能有什么手段。 但是突然,田鼠的声音戛然而止,它死了! 沧马握着火把冲上前去,这只田鼠究竟是怎么死的?他非要看个究竟不可! “嚯!嚯!嚯!” 他挥动火把赶开了这只猫头鹰,无情地抢走了对方的战利品。 接着,用树枝将田鼠的尸体挑了出来,借着火光仔细端详起来。 田鼠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而且这只田鼠的块头确实也不小。估摸着得有五六斤重,都顶得上两只老母鸡了,那只猫头鹰也未必有这么重。 田鼠的四肢绷得笔直,尾巴也绷成了硬硬的一条,脊背上有几处被琢破的血洞,但这只是皮外伤,根本要不了命。 沧马又把田鼠翻了个,左眼是被琢瞎了,还在流血,右眼瞳孔瞪得很大。 他摇了摇头,他终于知道这只田鼠是怎么死的了。 是被吓死的。 人人都说老鼠的胆子小,却没想到会这么小。难怪听老人们说,大公鸡一打鸣,就能把刚出生的小老鼠吓死,看来这倒是真的。 猫头鹰是田鼠的天敌,是不错,所以田鼠会这么惧怕猫头鹰。 可如果它要是能克服这种恐惧,一开始就和这只猫头鹰对着干。它的牙很长,爪子够锋利,力气也够大,如果不把精力用在磨牙和刨土上,猫头鹰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它死了! 沧马幻想着,如果自己是这只田鼠,他至少有不下十种方法能从猫头鹰的爪牙下逃脱。甚至,他可能还有机会玩死这只猫头鹰。 只是因为猫头鹰是田鼠的天敌,那么田鼠就一定会输给猫头鹰?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他也不正是一只田鼠吗? 他曾败在季昌彦的飞剑下,他不能修炼,不会飞行,不会御剑!他不正是一只田鼠么! 是,田鼠怎么可能是猫头鹰的对手! 世人一定都这么想,所有作为田鼠的人就理应恐惧,理应失败,理应去死。 所以即便自己能做到的事,也不愿去想,也不愿去争取。所以遇到困境,就只能害怕,就只能逃避。 但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田鼠,只是因为被先天的害怕支配,所以活着活着就变成了田鼠。 若是甘心作为田鼠的人生,死了也就死了,那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可若是不甘心的话…… “哈哈哈哈。”沧马大笑起来,他仰头望着黑夜,天上没有星星,可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要明亮。 为什么甘心? 肯定不甘心啊,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会甘心吗? 所以沧马大笑起来,因为他心中亮起了一盏灯,足以照亮所有的黑暗。他可以是一只田鼠,全天下人也可以都视他为一只田鼠,可是他却永远不会将猫头鹰放在眼里。 在这之后,沧马又扒开了田鼠的洞穴。 他知道田鼠一般都把食物藏在洞穴里,所以他想看看这只田鼠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才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洞穴里堆满了一种像红枣一样大小的坚果,黑色的表皮,搓开以后白色的果仁可以摆成两半,和花生类似。 沧马没见过这样的果实,可又觉得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这不正是草籽么! 那田鼠把周围的草叶全部啃掉,于是所有的养分就被草籽吸收了,这些草籽就会结成很大的果实。 他看了看洞穴周围的草叶,果真都是被啃掉的,中间的草籽有大有小,最大的和他手里拿的这颗差不多。 “动物还是聪明。”他细细思量着,若是有一天没有食物,兴许这东西就能救命呢。 他掏出腰上的匕首,顺着田鼠的肚皮划开,血液有些发黑,不是很正常的颜色。看来吃这了这些变异的东西,的确会让身体发生变化。 在田鼠的心脏附近,有一颗指头大小的圆珠,圆润的色泽像珍珠一般柔和,但确是黑色的。原先,动物体内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沧马能感受到这颗珠子里蕴含着很强的灵气,但是能量有些驳杂。若是服用下去,肯定会对修为提升大有帮助,可是谁又敢轻易尝试呢。 后来,人们发现所有的动物体内都开始出现这个玩意,于是它便有了统一的名字,叫作“内丹”。 他将这只田鼠剥皮之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肉应该是可以吃的吧。”他这样想着,因为他实在是很多天没有吃肉了。 田鼠很肥,油脂在火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这种声音,浓郁的香气也一并散发出来。 他冒险撕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味道和寻常的肉没什么差别,虽然少了些盐,但吃起来反而更香了。 不多时,这肉香味将所有人都勾了过来。 “沧马师兄,你在哪里抓到这么肥的野兔,也不叫大伙一起尝尝鲜。” 沧马道:“这可不是兔肉,这是田鼠肉。” “哇!那更好,野兔肉柴,田鼠肉又肥又嫩,味道可比野兔要好多了。”那弟子笑道:“沧马师兄,你这肉烤好了能给我尝一块吗?” 沧马道:“你要是敢吃,就吃好了,这肉会不会吃坏肚子我可不敢说。我可提醒你,这田鼠吃了变异的草籽长大的,尝一小块过过嘴瘾得了,万一有什么好歹那可就麻烦了。” “嗨,什么变异不变异的。”那弟子道:“反正它吃的都是地里长的东西,吸天地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沧马反倒觉得挺有道理,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秦少冲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上来扯下一块腿肉,“反正都是肉,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有什么吃得吃不得的。” 沧马一寻思,他说的也有道理,倒好像自己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江平也道:“反正我爹从小就教我一个道理,只要是畜生能吃的东西,人就一定能吃。” “得,你们要觉得好,我再给你们抓几只来,烤着吃。”沧马站起来道:“这附近的田鼠洞可不少呢。” “沧马师兄,我跟你一起去。”江平道:“抓田鼠,我还是很在行的。” “别,我去!”秦少冲急急忙忙把肉咽到肚子里,“嘿嘿,沧马师兄烤肉的手艺实在太好,教他去抓田鼠,那就没人烤肉啦,还是我们其他人去吧,就留沧马师兄在这替咱们烤肉吧!” “这个主意好,我赞成。”柳如风道,这可是柳如风第一次赞成秦少冲的话,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就在潜移默化之中消解了。 这一夜,他们十个人分工明确,沧马负责烤肉,其他人有负责抓田鼠的,有负责剥皮剔骨的,有负责拾柴火的,那是相当的默契。 本来对于鼠肉有所忌惮的沧马,反倒也没少吃,一口一句真香的吃个不停。 到天亮之后,那剥下来的鼠皮也都堆成了小山。 不过沧马也没将这堆鼠皮弃之不管,全部用削好了的木锥子给钉到了树上,每隔几百步就钉上一件。这样一来,就算树木长的再高,也能清晰地看见这些路标。等到回来的时候,就不必担心找不清归路了。 一行人就这样继续赶路,闲暇的时候就抓些田鼠来吃,也并未觉得这些鼠肉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害处。因为他们每次吃肉的时候,都先把田鼠的内丹给剔除掉了。因为这玩意看起来实在太奇怪,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吃,但是看起来肯定是没有肉好吃。 但是三天之后,他们被一条大江阻住了去路。 第五十章 过江 http://.biquxs.info/

这就是浥江么? 百丈宽的江面上波涛汹涌,比传闻中听到了浥江更令人惊心动魄。 狂暴的西南风从江对岸迎面吹来,掀起的浪头有数十丈高,然后猛烈地拍击在水面上,发出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想要渡过这条大江谈何容易,就连船只也无法在江面上行驶,因为再坚硬的船只都会被这巨浪一下拍得粉碎。 沧马站在岸边的岩石上,大风将他身上的衣衫吹得烈烈作响。 这风真的很大,就算这么站着不动,也得运功才能定住身形。要是游过江,恐怕一个大浪就把人卷到不知哪里去了。 但是他必须想出一个渡河的办法,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 因为他答应过廖小芸,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他必须遵守。 可是他又不会御剑飞行,这条江他过不了。 他可以现在就放弃,掉头回去,没人会嘲笑他。可是沧马却不会这么做,他甚至连想都不会想一下。 因为他知道他将要遇到的艰难险阻不光光只是这么一条河,所以就算横在面前的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过去。 他盯着江面上的漩涡,他的思想也全都陷在那漩涡之中。 他的拳头握的很紧,这是他的焦虑,到底怎样才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渡过这条大江呢。 其他人全都祭出仙剑,打算御剑渡江。 沈放走到沧马面前,摊开手上的地图。 “浥水纵横三千余里,想要绕过这条江,最起码也得走上四五年。” 虽然他只是陈述事情,但沧马知道他其实是在问自己。 “你还要随我们继续前行吗?” 沧马道:“你御剑带我渡江过去吧。” “可是你回来的时候,我们没有人能跟你一起回来。” 不错,当下才走了两个月,过了这条江,他们还要再向前走十个月。若是找到了萧天驹,大家自然可以一同归来,可若是找不到,他们还得继续往前走。 徒步十个月所走的路程,就算是没日没夜的御剑飞行,至少也得飞上三个月,往返就是六个月。 所以沧马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带着他过这条江,这一点他必须考虑清楚。 沈放没有劝沧马,因为他知道没人能劝的了沧马,一旦他决定了的话。 “你带我渡江吧。”沧马郑重道。 不能御剑飞行的确很麻烦,他一向不求人,但是对方是沈放,就另当别论了。 “渡江!” 沈放一声令下,所有人即刻跃上仙剑,各自施展神通向将对岸飞过去。 待所有人都快到达对岸的时候,沈放才对沧马道:“大哥,握住我的手。” 仙剑横在身前,二人一同跳了上去,剑身微微一颤,然后很快就在沈放内力加持下恢复了平稳。 飞剑载着两人的重量扶摇直上,往风浪最大处过江。 哪里的风最大,哪里的浪最猛,沈放就驾着仙剑往哪里飞。或许这样就能够吓退沧马,让他心生怯意,这是沈放内心的打算,因为他也不想再让沧马跟着他们往前走了。 因为这对于沧马来说实在太难。若仅仅是渡江还好,万一遇到别的危险,别人能御剑逃脱,而他却不能,那就实在太冒险了。 飓风吹得飞剑上的两人左摇右晃,沈放必须将体内的剑气不断注入剑身当中,才能维持稳定前行。 江对岸几十里开外有两座大山,中间的山谷是天然形成的风口,所有的风都是那里吹过来的。正是因为这座山谷,所以浥江上的大风常年不断,尤其在季节转换的时候,这里的风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猛烈。 大风像无数只利爪,剥开人的衣襟朝里灌,恨不得连人的肋骨也要拆开才罢休。 尽管两人飞行在距离江面三十丈的高空之中,可双脚还是被江水中激起的浪花打湿了,冰冷刺骨。 “大哥,江面上的风常年不断。”沈放回头道:“御剑过江已如此艰难,就更不用说别的办法了。” 可谁想,沧马却突然开口道:“放心吧,我已有过江的办法了。” 看着沧马笃定而又坚毅的眼神,沈放突然怔住,这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沧马每次说“我已有破解他剑招的办法了。”这话时,就是这样的眼神,而且他一贯如此,他的办法总是常人难以想到而又十分巧妙的办法。 “是什么办法?”沈放忍不住问道。 他一时的失神,让飞剑的高度陡然下降,而此时脚下正有一注浪花冲天而起。 “当心!” 沧马突然拔剑! 那水柱中竟有条一丈多长的大黑鱼,张开三尺长尖牙密布的大嘴就朝着两人吞了过来!每颗牙齿都有一掌多长,而且极其锋利,一口下去非把人咬成两截不可! “咯噔!”一声。 剑尖触及大黑鱼牙齿的一刹那,沧马已知道不对,因为那力道能连手上的这把剑也能咬断! 他一个纵身直接翻身跳了下去,长剑顺着大黑鱼的牙缝整根送了进去。 整根剑送到鱼腹之中,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因为这鱼实在太大,整把剑都不到鱼身长度的一半。 那大鱼黑圆的鱼眼瞪着沧马,两条手臂长的鱼须摆动着,极尽嘲讽意味,似乎想要连人带剑全都一口吞下。 可它却没想到沧马的拳头来得这么快! 左手铁锤一般狠狠砸在鱼唇之上,一张大嘴轰然闭合,接着沧马顺势薅住鱼须,翻身跳上鱼背。 与此同时,两手交错握住剑柄。 剑尖抵在鱼牙下颚,用力往后一拉,大黑鱼的脑袋已经被划成了两半。 鱼已死,但势不尽,沧马也不再与它纠缠,猛地一蹬从鱼背上跳了起来。 沈放伸手接应,一把将沧马拉到身后。 鱼血刚一在江面上泛开,就立刻引来一群同他一般大小的黑鱼同伴,立刻将它分食殆尽。 “食人鱼!”沈放惊道:“未想到浥江之中竟有如此怪物!” 他望着沧马,迟疑道:“大哥,你所说的办法莫不是从水里游过去吧。” 这要是真的下水,恐怕还没到对岸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当然不是。”沧马微微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这办法说起来太麻烦,我不想多说,况且我也未必说的清楚。”他自信极了,“但总之,区区一条浥江拦不住我。” 沈放不再多言,虽然他相信沧马能做到,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要我说,我是想不到沧马有什么办法能渡过江,除非他会飞,可他并不会。这么大的风,这么猛的浪,这么宽的江面,除非是吹牛,怎么可能说过就过。 你们说,他该怎么才能渡过这条江。骑在鱼背上游过去?那是吹牛的,鱼认你老几,真以为想骑就能骑? 反正他说有办法过江,那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是真有办法还是假有办法。 而此时,沈放御剑带着沧马已临近江岸。 “大哥,你要是觉得不妥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沧马却笑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让我来。” 沈放看着沧马灵巧地跳上岸去,他哪里像是个成熟稳重的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江平迎到沧马面前道:“沧马师兄,嫂嫂还在家中等你回去成亲,若是没这条江,我们还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可……” 可沧马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正是因为担心,所以才不放心。如果沧马把他渡江的办法说出来,大伙听了,可能还能放下心来。可沧马偏偏不说,因为他知道,他的法子实在太冒险了,说出来别人肯定更不放心。所以他才不说。 每个人都劝他回头,但沧马总是笑着敷衍,总是笑着拍拍每个人的肩膀。 秦少冲虽然没和沧马说什么,但他其实是最担心沧马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人群后面远远的探着头望着沧马。 “我们继续赶路吧,时候也不早了。”沧马伸手在秦少冲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你们都这样小看我么?” 秦少冲扭捏地笑了笑:“那到不是。” “区区一条河而已,还真的能拦住我么。”沧马笑着往前走,大家都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比起沈放,他的确更具备领袖气质,虽然在修为上,他是这些人里最低的,可他总能把所有人的心思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却从未刻意要这么做,这或许就是人格魅力吧。 脚下的泥土比江那边更加湿润,也更加松软,一脚踩下去就会出现一个深坑,坑中的积水便是泥土中渗露出来的。 这样的环境中常常会出现一种危险的生物。 蛇。 此时大家还在心中纠结沧马到底有没有法子渡江,但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误入了蛇群的领地。 这群外来的闯入者已经被牢牢的监视起来,他们已经陷入危险却仍不自知。 沧马走在最前,可他也没能察觉到灌木丛底下吐露出来的猩红的蛇信。 毒蛇在湿地中游走,将这些散发着鲜活气味的人类包围起来,这片湿地上已经很少有外来物种敢如此肆意妄为,而这也正是蛇群们乐于见到的。 第五十一章 蛇 http://.biquxs.info/

“嗖、嗖、嗖!” 当大批蛇群快速游走的时候,那些微弱的摩擦声终于连成了一片,形成一种恐惧的压迫从四面八方袭来。 在树梢上、在叶子底下、在每一处看不见的草丛里…… “小心!” 所有人立即警觉起来。 他们见过蛇,但却从没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蟒蛇,更未见过数量如此庞大的蛇群。 原来那盘在树上的不是藤蔓,全都是蛇,其中体格最小的也有大腿粗细。 上上下下加起来何止千条,如此规模,就算是蚂蚁也让人感到畏惧,更何况是蟒蛇呢! “往后退!” “往前冲!” 一瞬间同时出现两条命令。 一条命令是沈放发出的,另一条却是沧马。 所有人都本能的跟着沈放往后退了出去,但是他们的后路早已被蛇群包围。 蛇群像箭雨一样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在那黑压压的阴影中只有沧马一个人仗剑冲了出去。 沈放、秦少冲心中大惊,可他们自顾不暇又哪有功夫去寻找沧马。 九个人一瞬间便被埋成了一座大山,里里外外一层层的全都是蛇,湿湿的、冰冷的、滑腻腻的,不断地收缩。 秦少冲感觉自己两条腿已经完全陷入了泥坑里,根本使不出力气,手上虽然握着剑,可是连挥剑的空间都没有。 他的左手上至少缠着不同体型的三条蟒蛇,右手也是,脖子上、脑袋上、腰上、腿上全是蛇,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若不是真气护体,恐怕皮肉早已被蟒蛇的毒牙扎穿了。 而这种时候,他只能拼命运功维持护体真气,因为一旦有所疏忽,剧毒侵入体内便会不堪设想。 可是他感觉骨头被锁得越来越紧,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就要断流了,这样一来真气的流通也会受阻。如果不能突破这种束缚,恐怕不消一时三刻他就得气绝身亡。 他都已经这样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好过。 那么沧马呢。 “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金丹破碎无法修炼自然没有真气护体,他的处境一定更危险吧!这该如何是好!”到了这种地步,秦少冲却还在记挂着沧马的安危。 此时沈放突然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互报方位,大家尽量靠在一起,把真气输给同一个人,让他先突围出去,再来解救其他人!” 沈放的一句话让众人镇定了不少,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大家全都按照他说的做,九个人全都手拉手找定了位置。 “我们把真气往中间传,传给最中心的人,让他先突围出去!” “好的!”其他人一起附和道,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将体内全都传了过去。 江平起初并不知道自己站在最中心,当两手都传来强大的真气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位置的重要性。 感觉到浑身力量充盈,他猛地大喝一声。 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庞大的蛇山从中间爆开,周身缠绕的蟒蛇立刻被震断成数截! “我脱险了!”江平大声道。 “好!”沈放道:“那你快来救我们!” 江平也不再啰嗦,即刻祭器飞剑往蛇山上斩过去。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飞剑只飞到一半,就跌落在地上了。 因为刚刚脱险的江平又被一群蟒蛇给围住了,这里的蛇实在太多,要想救人非要把蛇杀完才行,否则根本腾不出空。 因为蛇一旦上身,江平就无暇控制飞剑,他身陷囹圄又如何救得了别人。 “江平!”秦少冲大急道:“你倒是救人啊!” 江平急得说不出话,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大家好不容易运功让他脱险出来,他却这么没用,如今还能说些什么。 “兄弟们莫慌!” 突然一道粗犷的嗓音从天而降。 “沧马!”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声音。 秦少冲听到沧马的声音也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只要沧马只要没事,他们所有人都会没事! 江平看的真切,沧马在他身边一闪而过,肩膀上和手臂上的蟒蛇便立刻脱身奔着沧马追了过去。 他的身法快极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根本没有蟒蛇能近得了他身。 “扑棱”一声。 沧马一脚将地上的剑踢到江平手中,“握好你的剑,别再教它脱手了!” “是!”江平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的剑品质可要比沧马高多了,因为沧马用的只不过是寻常铁匠铺里打制的一把铁剑,关键是沧马的修为也远不及自身,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沧马相差这么多。 江平握着剑手起刀落,一下就能将蟒蛇斩成两截,但是沧马却杀不了蛇,因为他的剑不够锋利。 可是江平被蛇围攻的时候根本无法抽身,而沧马却来却自如,似乎再多的蛇也拦不住他。 这又是为何? 江平想不通,他也没有时间去想。 “别赖在原地不动。”沧马提醒道:“往前冲,这样你就只需要解决你面前的敌人!” 这是沧马历经多年战斗积累出的经验,无论遇到多少敌人,都不要让他们阻止自己前进的速度。 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够快,后面的敌人就追不上自己,这样就能够免于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对付蛇,也是如此,因为一旦站在原地,蛇群就会源源不断地朝你扑过来。一旦形成这样的局面,就算再厉害也撑不了太久。 沧马的剑虽然钝,但是他出招够快、够狠! 他从不追求一招把蛇杀死,但是每一招都给蛇造成巨大的伤害。 只要有蛇敢在面前看他,那么那条蛇的眼睛就一定会瞎,只要有蛇敢冲他吐信子,那么那条蛇就不可能再把舌头收回去。 蛇不蠢,从某种方面上讲它和人类一样,也会害怕。 而沧马要的就是这种害怕。 因为有了这种害怕,所以强者总是能征服弱者。而弱者的臣服恰恰是基于内心的害怕上的。 沧马是个强者,因为他从不会感到害怕,就算蛇再多,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 有种你就来! 第一剑,我刺瞎你一只眼! 不服?再来。 留你第二只眼,看着我如何割掉你的舌头! 还不服?再来。 仍旧留着你第二只眼,教要你瞧瞧是怎样将你抽筋扒皮! 所以从未有谁敢跟沧马斗狠,因为谁都没有他狠。 这世上强者有两种,第一种是天生就很强。 第二种,是一步步变强的。 沧马是第二种,所以他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会变得多强。 沧马将他的战斗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当他刺出这一剑的时候,他已经预见到下一剑该指向哪里。当他迈出左脚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右脚该落在何处。 所以他的剑招和身法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教人挑不住半点破绽。 谁能想到,追在他身后的蛇不光近不了他的身,还会被他甩得越来越远。 借助身法的闪转腾挪,沧马不断地围着蛇山兜圈,因为蛇只会走直线,所以更加追不上他。他就像削苹果皮一样,将这座蛇山一层层削去。 沧马从蛇山中救出的这人正是处在最外围的秦少冲。 六七条大蟒紧紧裹在秦少冲身上,他脸色苍白,额上青筋分明。 沧马二话不说,连挑数剑,将几条蟒蛇眼睛全部刺瞎一只。 蟒蛇暴怒,但仍旧牢牢缠住秦少冲未曾松开半分,可它们的仇恨全都转移到了沧马身上。 “嘶—嘶—”蟒蛇口中不断发出一种凄厉的嘶鸣,这是属于蛇类独有的宣战信号。 沧马年轻时看过人斗蛇,所以他了解一些斗蛇的技巧。 他左脚成弓状半蹲在地上,左手按在地面上作为支撑点,右腿伸长像蛇尾巴一样在身侧不停踢打。 这样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很像一只盘在地上的蛇,而他的举动恰恰就是蛇跟蛇之间对峙所发出的警示。蛇一旦看到人类做出这样的动作,就会变得非常慎重,甚至还会被人类身上独特的气势压倒。 因为蛇的视力很差,它们大多依靠声音辨别位置。通常它们对空气中的声音不敏感,它们一般靠身体上的器官去感知声音,所以它们对于地面上的震动都极为敏感。(这个器官主要就是舌头,所以对蛇而言砍掉它们的舌头比刺瞎它们的眼睛更有效) 斗蛇人的这种招数对付蛇类特别有效,因为这样的姿势不会被蟒蛇轻易上身盘住,只要不被蛇身盘住,蟒蛇就没那么可怕了。 通过不断踢打地面,发出强烈的震动,蛇就会感到惊慌,如临大敌一般迅速进入紧急战斗状态。 沧马的所做所为很快就吸引到了周围蛇群的注意力。 蟒蛇们一窝蜂地射向沧马,趁此机会秦少冲也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沧马立刻道:“你不要管我,你去帮其他人,记住,一定不要让你的剑离开自己的控制!” “是!”秦少冲立即答应道,只是沧马的一句话就让他内心充满了无穷的热力。 他也明白沧马为什么要刻意提醒他这一点,因为天剑宗弟子遇到危险总会忍不住使用飞剑术。 但飞剑术也是有弊端的,因为剑一旦出手,就无法及时回防,处理身边的危险。就比如他们用飞剑攻击蛇群的时候,通常自己的身体一动也不动,这不就等于成了一个挨打的靶子么,所以不少人都因此吃了大亏。 第五十二章 树上的屋子 http://.biquxs.info/

再说那蛇群,一齐扑向沧马,按照常理推测,沧马也该瞬间就被紧紧围困起来。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因为他仍有独到的方式来处理这一切。 而要想在这个时候脱身,最关键的就是冷静,心不能乱。 除了冷静之外,还要思维迅捷。 因为冷静就是为了维持思考,光有冷静不会思考,那是木头。 沧马一直都没有动,他看着蛇群在空中形成一张密集的大网,正准备将自己牢牢包裹起来。 “太慢了!” 和剑的速度相较而言,这些蛇的进攻的速度的确很慢。 可就算是这样,天剑宗的弟子却拿它们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数量如此多、身体如此坚硬的蟒蛇,所以一旦被它们欺身就只能坐以待毙。要不是他们仰仗着真气护体,恐怕只要随便一条蛇一张嘴就把他们吞到肚子里了。 沧马同样也杀不死这么多蛇,甚至他连护体真气都没有。 他只有一把剑! 一把最普通的铁剑! 可这已经够了,因为他是沧马,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剑客。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只要一把剑就够了。 剑客只要把剑挂在腰上,走在街上,别人就不敢轻易接近他。因为人们知道,那把剑能杀人。 但是蛇却不懂,那么沧马要做的就是让它们懂得,他的这把剑随时能要了它们的性命。 必须在最合适的时候出手,因为他只有一次机会,在这一次机会中,让每条蟒蛇都从他的剑上尝到苦头。 他猛地一拍地面。 机会就在此时! 爆吼一声,身体像旋风一样冲天而起。 剑指八方,白光四射,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刺出了多少剑。 纵然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可指其一端。 可他偏偏做的到,就算他只有一把剑。要非说出一个原因不可,那就是因为,他是沧马。 每一条蛇都得到了他的眷顾,或是眼睛或是蛇信。 精准迅捷,他出剑的时候连看都不必看。 因为他在起跳之前,每一剑刺出的方位、每一剑该用的力度,都已经有了定数。 就像是雨从天上落下的时候,就会出现无数个落点,因为那是天道,理应这样。 而沧马飞身拔剑的时候,也会出现无数个落点,因为这就是剑道,也理应这样。 他无需刻意计算自己一共要刺出多少剑,就像下雨的时候天也不需要刻意计算这场雨会有多少个雨滴。因为每一场雨的定数都包含在天道里,而他的每一剑也都包含在剑道里。 所以雨落下的时候,大地就应当承受。 所以剑招落下的时候,他的敌人只能承受。 这就是道。 他的剑很快,所以蟒蛇在冲击的过程中突然受到伤害,就会本能的退缩,在这一点上所有动物都是一样。 当蟒蛇退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瞎了,或者舌头被砍掉了。而在这个时候,它们才意识到疼痛,才意识到原来它们攻击的这个人是不可冒犯的——是王者、是神! “呛啷”一声,剑已归鞘。 沧马双脚落地,以他为中心,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径两丈长的完美圆形空地。 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蟒蛇隔离在外,使他们无法靠前一般。 沧马依旧用着斗蛇人那种怪异姿势,半蹲在地上,用脚踢打地面。他忽视眈眈的环绕着四周,眼神中充斥着无情的肃杀之意。 再次听到这种动静之后,蛇群开始慌张的后退。 好一群惊弓之鸟。 而此时秦少冲已将其余人相继解救出来,他们全都学着用沧马的方法对付蟒蛇,因为本身他们这些人的修为都不低,所以每个人自保也都绰绰有余。 在打斗同时,每个人都将沧马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可是他们除了瞠目结舌以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沧马的动作看似简单,可他背后却是几十年的积淀,要想全部学会那是不可能的。 这回大家总算知道,为什么天剑宗创派数百年,只有沧马一个人能闯上山门,因为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人能使出他这样的剑法来。 可怕的男人! “好剑法!“沈放率先鼓掌道,其他人随即一齐喝彩起来。 “沧马师兄,你的剑招实在匪夷所思,令人叹为观止!”这一回,他实在是令众人刮目相看,谁能想到外表平平无奇的沧马竟会有如此高深的剑术造诣呢? “过奖了。”沧马笑道:“我根本打不过这些蛇,充其量只是吓唬吓唬它们罢了。” 他缓步向前走去,所过之处蛇群纷纷避让,看这些蛇的样子似乎心有不甘,但又似乎心有余悸。沧马却全然不放在眼中,他就如同走在鸡圈里一样淡然自若。 瞧着沧马说的这么简单,可大伙心中还是一惊一乍的,他这不光是吓唬蛇,真的是吓唬死人哩。 秦少冲站在人群后面,胸脯挺得笔直,他感到骄傲极了,终于让人看到了大哥的风采,这就是他骄傲的理由。 二人目光相接之时,秦少冲抿住嘴唇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放上前道:“多亏了沧马师兄,要不是您,我们刚刚可就悬了,真亏了有你在。” 柳如风也道:“是啊,说起来惭愧,我们之前还觉得你拖了我们后腿,可你却把我们大家伙全救了。幸亏你你跟我们一起渡了江,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沧马师兄,我们给你作揖了!”众人一起拱手冲着沧马拜了拜。 “大家都是好兄弟,这样可就见外了。”沧马连连扶起众人,道:“我们一路同行,本就该互帮互助,我不会御剑飞行,不还是由沈放带着我渡过江的嘛。每个人都各有所长,该谁出力的时候就谁出力,这本来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哪里需要这么客套。” 听到沧马这样说,大家心中对他便更加心悦诚服了,果然不愧是霸天寨的大当家,如此气魄、如此胸襟,怎能不令人敬佩!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但看向沧马的目光也全都变了,三分敬畏、三分欢喜,剩下的四分尽是自豪。此生能结识这样一位人物,怎能不令人感到自豪呢。 沈放道:“沧马师兄阅历要比我们丰富的多了,刚才的危机都是因为我指挥失误才造成的,如果大家都听沧马师兄的,恐怕局面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秦少冲也道:“对,如果再遇到那样的情况,不如沧马师兄你就直接对我们下命令吧,我们全听你的。” 大家也都觉的二人说的有道理,而且沧马的沉稳也的确更让人安心,所以也都表示赞成二人的决定。 “那就不必了。”沧马摆手道:“沈放是一位具备优秀领导能力的年轻人,我只不过仗着几分年长,偶尔在经验上胜过他罢了。其实我很多地方都不如他,刚才他的指挥虽然有失误,但是随后他却很快就能做出调整,稳住大家的心态,这是很难得的。所以我觉得我们都得信任他,我相信通过刚才的磨练,他一定又成长了很多。年轻人总要经历一些摔打的,所以我觉得你们要想办法自己克服困难,这样才会变得更加优秀,不是吗?“ 说完,他望着沈放笑着点点头,“其实你很多地方,我都做不到,我又怎敢大言不惭地指挥这支队伍呢?”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放身上。 只见他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好!”沧马道:“年轻人就该有这种魄力,哈哈哈。” 大家也都一起笑了起来,没有人察觉到,沈放的眼睑里藏在一种亮晶晶的东西。那是感激,沧马总是无声无息地交会他很多东西,而这中间,最重要的就是做人的道理。这样的教导总是令他觉得发自内心的温暖,所以他变得越优秀,他的心里就越感激沧马。 就算有一天,需要为沧马舍弃性命,他也在所不辞。 但是他知道,沧马绝对不会要他这么做。不过,他总有这样的决心,因为他必须有这样的决心。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沧马。 一行人快速穿过这片湿地,此时已近黄昏。 经过先前那一丈,每个人都格外小心起来,因为过江之后环境变得更为凶险,这里的每一种动物都极具攻击性。 风越来越大,他们离山谷越来越近,按照地图的指引,这山谷是他们的毕竟之地。 “天色晚了,不如我们先向西行,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明日再进谷。”沈放谓众人道。 但是突然,柳如风指着远处道:“快看,那里的房子!” 所有人循着他的手势向东边望去,远处的山脚下的确有许多茅草屋。 单单只是房子的话,的确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可是远处的房子全都是长在树上的。十来丈高的参天大树上分布着几十间草屋,这些屋子远远看去就像是结在树梢上的果实。 “看来那里有人家。” “不如这样,我们就先去那里看看吧,既然有人住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那就快走吧,天色不早了,等我们走到的话估计天也就黑透了。” 第五十三章 藏在密室里的人 http://.biquxs.info/

众人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房子并不是人故意要盖在树顶上的。 所有的草屋都破败不堪,根本不能住人,而且这些树木的枝杈都是从房屋里面穿过去的。 看起来这里以前是一个村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树木突然疯狂生长起来,竟将这些房屋都顶到天上去了。 “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 “不会都死了吧?这里离湿地那么近,难保村民不被那群蟒蛇吞了去。” 天越来越黑,大家相继点起火把,在附近探查起来。 “最好他们是逃走了,否则要真的是被蟒蛇吞食了,那也太残忍了。” “那里有块坟地!” 顺着火光向远处望去,果真,在远处有一块规模不小的坟地,大大小小的土包有近百座。 凄厉的夜风在坟地上方吹过,发出一种让人浑身发毛的啸叫声,火苗颤抖着,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这里的坟墓全都没有墓碑,但是却排列的极为整齐,所以更加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沈放将火把凑近一处坟堆,“看来这里的村民没有全部死完,他们一定找到了另外的安身之处。” “而且活下来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柳如风道:“否则要想将这么多的人妥善安葬,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沈放问沧马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些坟堆的数量太多了。”沧马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就算是村子里的人全死了,也用不了这么多坟堆。” “是的,这实在让人怀疑。”江平也道:“可你不觉得这样更可怕吗,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立这么多坟堆。” “那就把这些坟堆挖开来看看,我倒是想知道里面究竟埋了些什么。”秦少冲仍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掘人坟墓不是件好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了。” 听到沧马这么说,秦少冲才肯罢休。 “不过我想,地底下多半是空的,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挖开。”沧马走到近旁的一棵小树旁,用力地推了推,“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这么多的土究竟是从哪里运过来的,要多少人运,要运多久?” “不错。”秦少冲道:“这里环境太复杂,而且野兽众多,如果他们从别的地方运土来修坟,实在太危险。原来你的意思是,那些村民们都藏到了地底下。” “我觉得是这样。”沧马继续道:“他们生活在这里,一定很早就察觉到了危险,他们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所以就在原来的村落附近修建了地室。想来这些土是没有办法运走,才堆在这里的。看看坟地里的这些小树,长得都不高,因为根扎得不够深。” 大家听到沧马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 “我们要不要到密室里去看看?”沈放问沧马道。 “既然到了这里,不妨去看看他们生活的怎么样,因为很有可能所有的人类都会以这样的方式生活。”沧马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因为世界开始发生变化,所波及的范围绝不仅仅只是这一点。 “不过我还没有找到密室的入口。”沧马看向沈放,目光中带有询问。 “我也没有找到。”沈放苦笑一声,其实他也早就开始寻找密室的入口了,“不过我想,既然他们如此费力的修建了密室,入口应该不止一处,但一定是设在极为隐蔽的地方。” “这不是废话么?”秦少冲道:“要是不隐蔽的话,或许我们早就已经发现了。” 沧马暗暗一笑,他看到秦少冲挑动的眉毛,知道他意有所指。其实秦少冲早就发现了密室的入口,只是他并不想把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因为在天剑宗弟子的心目中,他一向不是个富有心智的人,他的大大咧咧是他的伪装,他不能轻易抛开这层伪装。 “不如我们分头去找找密室的入口吧。”沧马提议道。 于是大家各自分散开去,沧马暗中碰了碰沈放的肩膀,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道:“密室的入口在树屋上。” 而那树屋,正是方才秦少冲挑眉的方向,沈放也都全明白了。 沧马和秦少冲向相反的方向假装搜寻了一会,便听到有人喊,“密室的入口找到了,就在树屋上。” 秦少冲得意的冲着沧马挤了挤眼睛,沧马则暗中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二人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来到那间树屋的所在地。 这棵大树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是大树周围的土地相较而言更加紧实,因为常常有人从这棵树上跳下来,所以地面就被踩的特别紧实。至于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而秦少冲却能发现这一点,可见他对细节的观察十分入微。 这间树屋内部狭小,仅容两人并肩而立,树干内部被掏空了,用手背叩击后会发出空洞的回响。 通往密室的暗门就在这树干之上,用手推动暗门底侧,门板就会翻进去。底下连着一副绳梯,最底部隐隐有光亮透出。 不过大家都没有贸然下去,因为当沈放将耳朵贴在绳子上时,听见了从绳梯上穿来的细微铃声,看来是为了防备外来闯入者故意设下的装置。 如果直接顺着绳梯爬下去,铃铛一定会响起,被当成敌人对付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最好不要进去太多人,以免被误当成入侵者。先让沈放和沧马下去打探一下,其他人暂时守候在附近,等二人回来后再做决断。 沧马和沈放的身手都不差,即便不借助绳梯,也一样可以下潜到通道底部。为了不让中空的大树倒塌,内部也修建了很多加固设施,而在这种程度的破坏下,树木还能继续生长也是极为难得的。想来,指挥修建这个密室的应该也是个极富有智慧的人。 来到密道底下后,沈放小心的摘下铃铛,用布条包住使其不发出一点儿响动。他们约定,如果发生两人难以应对的意外,沈放就把这个包住的铃铛给扔上去。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计划还是要有的。 从绳梯下来以后,是一段由石子铺成的阶梯,灯光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沿阶梯向下,道路渐宽,两侧的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石块堆砌而成的,质地十分结实。 将耳朵贴住墙壁,可以听见顺着石壁传来的嘈杂的交谈声,那里的人们似乎在焦急地讨论着什么。 “除了族长以外,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已经被献祭了。” “行动不便的人和新生的婴儿也全都死光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如果还想活下去,想继续得到食物,就还得再选出三个人当作祭品供奉出去。” …… 在那间最大的石室里,所有的村民都围坐在一起,这里不仅是他们开会的场所,也是他们平日生活的地方。每个人身下都有一个用线条圈起来的方框,那就是他们的床位,男人在左边,女人在右边,每个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别人的区域。 这里的人一个个全都蓬头垢面,无精打采。因为他们几乎很少有机会能见到阳光,也很少有机会能获得能为身体提供营养的食物。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着的,支撑他们活下去唯一的理由就是对死亡的畏惧。 因为不想死,所以才活着,所以苟延残喘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里。 每个人都将从坛子里摸出一颗石子,在这些石子里只有三颗是黑色的,摸到黑色石子的人将被押解到石室之外等候死亡。但是在死之前,他们可以获得一碗白米饭,以及享受一天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可这些东西实在太过平凡,根本不值得为此付出生命,所以没人愿意去死。 一只只干枯的手掌伸进坛子里,颤巍巍地抓住一颗石子,紧紧握住,等回到自己位置时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掌去看一眼。 “谢天谢地。”有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看到所有的人都领到石子后,族长摇了摇坛子,里面还剩下一颗石子。 “最后这块石头是我的。”族长将那颗石子从坛子里倒出来,是白色的。 族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那副瘦骨嶙峋的面颊像岩石一样冷酷,“拿到黑色石头的人,快点站出来吧。” 听到族长的话,那些和族长一样拿到白色石子的人也站起身附和道:“该站出来的人就快点站出来。”他们一边叫嚣着,一边得意的亮出手上的石子,“那些不敢张开手的人一定是拿到了黑色的石子。” “快点伸出手来!” 他们咆哮着,像野兽一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人类最丑恶的本性,可他们心中却是那样的得意,因为他们都是幸运的。和那三个将要被拿去献祭的可怜人相比,大多数人都是幸运的,这种可悲的幸运所催生出来的喜悦冲昏了他们的头脑,甚至于让他们丧失了身为人类本该拥有的同情和怜悯。 “快伸出你的手来,王远!”他举起巴掌对一名不肯张开手的男孩大吼道。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王远攥紧拳头,恶狠狠地回击道。 “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按照辈分来算,你可得管我叫一声四叔呢!” “王四,亏你还记得你是我四叔。”王远冷声道:“那我问你,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 第五十四章 变戏法的人 http://.biquxs.info/

“混蛋!”他一个巴掌抽在王远脸上,“到现在你还把你爹的死赖在我的身上,他是被狼咬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哼。”王远抹掉嘴角的血水,“那天的事情谁都没有看到,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你为什么要打我呢?你要是不心虚的话,你为什么打我?” “你个臭小子,你你……”王四气得口不择言,他狂怒道:“我打你又怎么了,我那是替你爹教训你!” “你不配!” “够了!”族长怒声道:“你们都不要再吵了。”他快步走到二人中间,“王远,有一件事情我可以作证,你爹的事情跟王四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想不通。”族长继续道:“那一次他们两人的确是一同外出的,你爹的武艺是村子里最好的,王四回来了,你爹却没能回来,所以你一定会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族长。”王远望着他道:“你又没见到那天的事,你凭什么敢替他作证。” “因为,总有一天,你还会再见到你爹的。” “真的吗?我爹没死?”王远拉着族长的衣服追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我爹?他在哪里?” 族长看着王远的眼睛,他并没有回答对方所有的问题,只说了两个字:“很快。” 王四心中暗暗一笑,“等你死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你爹了”,因为他亲眼看见王远他爹被狼咬断了脖子。 没有亮出手中石子的人有四个,除了王远之外还有三人。一个眼里噙着泪花的少女,和两个浑身抖若筛糠的成年男子。 那个女孩比王远大四岁,是他的堂姐名叫王小娥。因为王远幼年丧母,堂姐又十分疼爱他,所以姐弟俩的感情非常深厚。王小娥一拿到石子,王远就察觉出了她神色不对,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张开手给大家看的原因。 王远手上的石子是白色的,所以他知道姐姐一定是黑色的。他拼命地冲着王小娥使眼色,王小娥却拼命的摇头。 “就剩下你们四个了,快把手伸开吧。”族长痛苦道:“如果不牺牲你们,我们所有的族人都逃不过明天。” “姐!不要!”王远看见王小娥即将摊开的手掌,拼命冲过去道:“我是黑色的,我要替我姐去死!” 突然察觉到身后出现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整个人一把被王四拎了起来。 “混蛋,你放开我!”王远大吼着,他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可他根本睁不开王四的大手,“姐,你别松手!” “臭小子,你们两个人要是黑色的,就得一起去死,根本用不着你争我抢的。”王四那张脸上突然泛起一种世间最丑恶的笑容。 “我要杀了你,王四!” 此时的王四丝毫不在意王远的怒骂,他强硬地掰开王远的掌心,令他惊讶的是,王远手上的石子居然是白色的。 而这个时候,更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王小娥手上的石子也是白色的。 连她自己也惊住了,不可能,她记得自己拿到的明明是一颗黑色的石子。 这下子,王远却突然破涕为笑了起来。 “不可能,究竟怎么回事。”族长几乎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他之前明明放了三颗黑色的石子在坛子里,怎么会这样? 另外两个人这时也打开手掌,奇怪,他们手上的石子也由黑变白了。 黑色的石子去哪里了? 所有人都再议论。 但是突然,王四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已经不敢再笑,因为他手上的石子变成黑色的了。 他明明一直拿在手上的,怎么突然之间便了颜色?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断重复道,他吓得连忙松开王远,“族长你们刚刚可都亲眼看见了,我手上的石子是白色的,我是白色的……” 没有人解释清到底是怎么了,当然也没有人替他出来作证。 “哈哈哈。”王远大笑起来:“王四,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臭小子!一定是你搞得鬼!”他气急败坏地冲上去想抓住王远,可刚走一步,身上便哗啦啦地乱响。 他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这么多的石子,全都是黑色的,顺着衣服上的破洞不停地往外掉,衣襟里、袖子里、鞋子里全部都是黑色的石子。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除了族长。 “是谁干的?是谁干的?”王四气得大吼起来,“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他吼声没完,嘴巴里竟然多了一颗石子,差点没把他噎死。 “呸!”他一口吐出来。 这回他真的怕了,如果是旁人偷偷放在他身上,这还解释的通,可是嘴里的石子究竟是谁放的?是什么时候放的?这就没法解释了,他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他想他一定是冒犯了神灵。 可是他磕头的时候,那些石头全都一个劲儿的往他嘴里面跑,似乎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抓着这些石头直往他嘴里送。他的嘴巴被撑的满满的,就快要裂开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求求高人,现身救救我的族人们吧!” 族长带领村民们一起拜倒在地。 却突然听到一人道:“我们可不是什么高人,只不过略懂一些江湖人的杂耍戏法而已。” 沈放走在沧马身后,他的步子很慢,始终和沧马保持一致。 他们两个看起来实在普通至极,他们的朴素的衣衫完全体现不出他们的身份,他们身上也没有那种令人敬而远之的仙人气质。 所以当这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跪错了人,这两人根本救不了他们。 可他们却全都忽略了一个细节,沧马和沈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们全不知道。 因为格局小了,长期处于井底之蛙状态的他们自然只关心眼前的东西,譬如明天究竟让哪三个人去当祭品?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将族人从厄难中解救出来? 无外乎是这两点。 所以当沧马和沈放刚一出现的时候,第二个问题就解决了。 这二人实在平平无奇,沈放身上或多或少还有些年轻人的傲气。 但沧马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除了身材有些魁梧之外,他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散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傲气。 或许是他隐藏的太深了,也或许是他早已过了那种急于向旁人证明自己的年纪,这大概就是成熟。 当然,也或许是他实在太屌了,屌到他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所以他的傲气开始内敛,他的傲气只藏在他眼角的皱纹里、额前的白发上、以及身上那一道道已经愈合的伤疤里。 这谁又能看得出呢。 况且,沈放又说了,他们只不过是走江湖变戏法的手艺人。 于是大家就真的相信了,他们真的以为那些石子可以随随便便的变来变去。 王四第一个站起来,“原来是你们两个搞的鬼!” 他原本很气愤,可当他说完这句话就怂了,他甚至有些后怕。现在站起来的人就他一个,他觉得自己有些形单影只,可他又不能再跪回去。 “是我。”沈放望着他,然后随手抛起一颗石子,紧接着这颗石子就悬浮在空中不再落下。 所有人都惊了,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石子,想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落下来。 这实在有违常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嘿,他们真的会变戏法!”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道,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 王四战战兢兢地吞了一口唾沫,他两只手搓着大腿,紧张到不敢抬头,他不敢再看沈放的眼睛。 “老人家就别跪着了。”沧马对族长道:“看戏法怎么需要跪着看呢?” 族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又对着大伙道:“你们也都起来吧。” 看众人全都起身,沈放才道:“我和我大哥听说你们明天要抓三个活人去献祭,于是就不请自来了。” 沧马摊开掌心,他手中也攥着一颗黑色的石子。 “我和我大哥,加上他,正好是三个人。”沈放看着王四道。 “我没有,不是我……”王四吓坏了,吓得满头大汗,他摊开手掌,“你看我手上真的什么都没有的。” 的确,他手上本来什么都没有,可是他话音刚落,左手上就突然多了一颗石子,黑色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急了,甩得更用力了,好不容易甩掉了,却不知怎么又跑到右手上去了。 他急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两位大爷,快饶了我吧,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看到他这副狼狈相,所有人都笑了。 “怎么样。”沈放道:“我们真的是变戏法的,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可是却没有人敢回答他。 “得了,你就别作弄他了。”沧马轻轻摘掉王四手上的黑石子,“这颗石子给秦少冲,我们三个不是刚刚好么。” “好的,大哥!”沈放的眼神有些兴奋,他很少像现在这样,高兴的时候会捏紧拳头。 第五十五章 三人行 http://.biquxs.info/

沧马转而又道:“老人家,我们这边能凑齐三个,倘若拿我们三个去献祭的话,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族长也没有想到,世上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 “要、要、要……”他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但讲无妨。” 族长咽了口唾沫,道:“要、要把你们绑起来,放在外面坟地里。” 沧马道:“那我们究竟会是怎样一种死法,你知道么。” 族长道:“被、被鬼吃掉……” “果真有鬼?”沈放追问。 沧马摆手示意沈放不要插嘴,“你见过那只鬼?” 族长的目光在两人之中游离,可他却不敢跟其中任何一人对视。他倒是有些心机,他假装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实则却是想要隐藏些什么。 “你认识?”沧马的眼睛像是突然射出一道光,直击族长的内心。 他突然怔住了。 在沧马浓密的胡须中,隐藏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微笑。 族长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沧马的问题,不过沧马也不再追问。 “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黄昏之前,会再来过。”说完,沧马径自往外走。 王四冲着沧马的背影道:“那你们要是不来怎么办?” 沧马突然停住身形,沈放转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听到了王四喉管里咽唾沫的声音,二人心中皆是默默一笑,走了。 穿过石阶小径时,沈放问沧马道:“大哥,你觉得那老头怎么样?”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沧马回答,“但是他不想说。” “你说真的会有鬼吗?” “不好说。”沧马道:“那鬼是保他们平安的,他们要用三条人命换那只鬼保他们平安,所以应该会有鬼。但是什么样的鬼,我却说不清楚。” “他们口中的狼我们也不曾见过,总不至于比那湿地里的蟒蛇还要厉害吧。” 狼、鬼、献祭、月圆之夜,这些个词汇在沧马脑中一闪而过,可他却想不出其中到底会有怎样的联系。 “应该没什么可怕的。”沧马将手拍在沈放的肩膀上,“你们身为天剑宗的弟子,总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对付不了吧。” “大哥难道忘了,你现在也是天剑宗的弟子。”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显得轻松极了,丝毫不把明日的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顺着来路离开,那铃铛依旧系在绳梯尾端,并未发出过半点响动。 出来以后,两人将在地室里发生的一切与众人细说了一遍,当说到献祭需要三个活人,而第三个人选是秦少冲时,大家都面面相觑。 唯独秦少冲暗暗捏了捏拳头,他心中了然,口上却道:“有意思,偏偏这种事情沈师兄却第一个就想到了我。” 此时柳如风站出来道:“你要不敢去的话,我替你去!”接着他又对沈放道:“大师兄,献祭需要三个活人,不如就让我和江平跟你同去,沧马师兄的位置也让江平替下来,还是别教他冒险了。” 沈放道:“沧马和我是族长指定的,所以我们两个必须去,剩下的人里数秦少冲修为最高,所以我最先想到的是人就是他。不过既然他要不愿去,我也不强求,就让你和江平中间出一个吧。” “我跟你去,大师兄。”江平道:“如风师弟,这次你就不要跟我争了。” “你们急个什么劲。”秦少冲分开江、柳二人,“我说了我不去吗?”他冲着沈放狡黠一笑:“嘿嘿,好不容易让沈师兄认可一回。得,就冲你说我修为最高这句话,这趟浑水我还真就蹚定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沈放暗笑,这家伙也太能摆谱了,接下来,他又跟江、柳二人道:“你们也别争了,说实话,要非让我从你们两个人之间选一个,我也为难啊。” 两人听了沈放这话,也只好作罢,毕竟道理都在明面上摆着,谁也不能不认这个道理。 而此时,沈放又接着道:“这件事也并非只有我们三人参与,那族长说献祭之处就在这片坟地里,所以到时候,江平、柳如风你们两个就领其他人埋伏在附近以作接应,到时候看我的号令行事。” “明白!”江平立刻回道。 柳如风也道:“放心吧,大师兄。” 沈放目光扫过众人,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明天倒要看看,那就究竟是只怎样的鬼。” 一日无话。 至第二天黄昏,沧马、沈放、秦少冲三人准时来到地室之中。 此时族长已经和村民等候多时,见沧马如期而至,这才放宽心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请自便吧,不要顾忌许多。”沧马已然看见王四等人拿在身后的绳索,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 “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族长给王四等人使了个眼神。 于是几人便抢上前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三人牢牢捆住。 “最好再绑得紧一些。”秦少冲打趣道:“你就不怕我们跑了吗?” 族长听这话不仅没辨出其中真意,反而道:“三位义士,既然你们手脚都被捆住了,这剑想必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吧。” 秦少冲听到这话,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他正要发作,却听沧马道:“剑,你们自己来解罢。” 他知道大哥已经动怒了,但是既然沧马没有发作,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秦少冲也忍下了。 沧马如何不怒? 他原想着借着献祭的机会,去看看那是一只什么样的鬼,顺便帮他们这鬼给除了。可没想到,这族长想的不是让他们除鬼,而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替死鬼。 王四战战兢兢地将沧马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 沧马也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族长道:“这三把剑,你们可要妥善收好了。” 他没说什么时候来取,但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一定会来取。 族长没作声,他的目光躲躲闪闪,可沧马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四带了几个人将沧马从地室的另一个出口押解出去,这个出口一直通到那块坟地的尽头。这些人看着沧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所以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三个替死鬼叫什么、从哪来、为什么来。他们不在乎对方是否有能力将他们彻底的解救出来,他们只在乎今天夜里自己不用去死。他们对人生不抱任何希望,只是过一天算一天,如果下个月抽签运气好的话,他们还是能继续活下去,这就够了。 他们在坟地这头挖出了三个深坑,将沧马、秦少冲、沈放全部塞进去,黄土盖脸一直埋到胸口处,这样就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在天黑之前逃走了。 这世上居然有这样愚昧的人,恩将仇报,如何不叫人心寒? 可是在这些村民心里,他们没有错,错的是沧马。因为他太蠢,从没有人叫他来,是他自己偏偏要跑来送死。 这些村民在外面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用铁锹将泥土拍实,然后就匆匆跑回那不见天日的地室里去了。他们之中没有人跟沧马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他们只是在回到密室入口的时候,才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三颗露在外面的人头。 那神态像极了一种动物——田鼠,因为田鼠回归洞穴的时候,也会在确定自己脱离危险以后像这样很茫然地张望一眼。那是一种悲哀至极的沾沾自喜,其实他们也渴望外面的世界,所以才会忍不住再张望一次。可是他们内心早已不知什么是渴望,所以他们没有追求,之所以做出这种举动,纯粹是因为还残留在身体上的那一丁点人类的向往自由的本能。 风吹来的时候,沙土劈头打在沧马的脸颊上。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有的人你根本救不了他,无论你跟他说什么,无论你为他做什么,他都只坚持自己的鼠目寸光,这实在叫人无奈。 活着,但是灵魂已死,无高远追求,所以仰望一切,他们擅长下跪,在得到旁人不当回事的东西后沾沾自喜,并以此为人生最大乐趣。 “早知道是这样的方式,我就不该叫你们来了。”沧马苦笑道。 “大哥,要我说,该来!”秦少冲道:“我真的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这些人再见到我们时,会做出怎样一副表情,哈哈哈……” 沈放道:“我猜他们一定会吓得要死,哈哈哈。” 沧马却没有笑,他知道这两兄弟在宽慰他,“我本以为,他们会带我们去找那只鬼,然后看着我们跟那鬼干一架。没想到,二话不说就把我们仨给活埋了,还把剑给下了。” “大哥,生气了?”秦少冲调笑道:“我本以为,照你的脾气,他们往你身埋土的时候,你就该跳起来一掌一个把他们全都给拍死。” “哈哈哈。”沧马笑了起来:“这也怨不着他们,是我们自己逞能要来,人家可没逼着我们来。何况人家密道建得这么隐蔽,是咱们屁颠屁颠跑进来的,是我犯蠢了。” “哈哈哈。”秦少冲大笑不已,“好,既然大哥自认天下第一蠢人,那我就是天下第二蠢人。” 沈放道:“那我就认作是天下第三蠢之人吧。” 第五十六章 鬼怪 http://.biquxs.info/

沧马笑道:“你们想认第二、第三,我可没意见,但是别把我也带进来,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天下第一蠢人,我只不过说这一次是我蠢了而已。” “哈哈哈,大哥说的也是。”沈放道:“如果秦少冲敢自认是天下第二蠢人,那世上绝不可能有人敢认第一了。” “哈哈哈。”沧马大笑,“只可惜我两只手都被埋在土里,否则我一定要给你鼓个掌。” 秦少冲瞪着沈放佯怒道:“你这人喜欢当墙头草,两面倒可就没意思了。” “不、不、不,要说拍大哥马屁,我比起你来可就差得远了。” “哈哈哈……” 三人一唱一和也不觉得烦闷,不多时天就黑了下来。 “要我说,也不必太过紧张。”秦少冲道:“那些人口中的鬼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就算是真的,也未必厉害得到哪里去。看他们的胆子,我放个屁估计都能把他们吓个半死。” 沈放刚要接话,只听沧马突然神色凝重道:“来了!” “在哪?” “背后。” 二人回头,视线全被凸起的坟堆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沧马左右转了转身体,将周边的泥土搅得松动起来,接着一跃而起,于半空中将身上的绳索奋力挣断。 是人? 是鬼?! 在月光下,他终于看见了那张脸,饶是沧马也不由地心中骇然。 若说是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他只有一个眼睛,一个耳朵,半张嘴巴,因为他只有半张脸,他的脑袋像是被人撕去了一半。那半张脑袋凭着脖子上仅存的一点皮肉连在脖子上,那模样实在可怕。 无论谁变成这个样子,都一定不可能活着,可是他还能走路。 他一定是鬼了。 秦少冲和沈放看了之后,也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两条腿上都没有脚,可他还是像正常人一样的姿势在地上行走。最可怕的是,他所踩过的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串脚印,那脚印是那样的真实,似乎连他的体重也能一并反应出来。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脚。 他一边走路一边喘息着,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风从他的嘴巴灌进去,又从他脑壳后面、从他断掉的脖子上漏出来,发出一种“扑簌簌、扑簌簌”的声音,就像是他的脑浆在脑壳里晃荡,他的血管在抽打他的骨头。 无论谁看到这样的怪物迎面走来都会忍不住后退,即便你想杀他,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你要削他的脑袋,可是他的脑袋已经没了,你要砍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也早就断了。他没有脚依然可以走路,你砍断他的腿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的怪物站在你面前,你除了跑你还能做什么? 月圆之夜,当月亮完全在夜空中出现的时候,也出现在这个似人似鬼的怪物头顶。 他开始笑,那笑声不是从他嘴巴里发出的,而是从他身上,从那副空洞的躯壳之中。 数不清有几个人在笑,那笑声回荡在他的胸腔里,就像是回荡在一个漏风的破房子里。接着还有人在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各种各样的声音交叉在一起,然后从他漏洞百出的身体里泄漏出来,流淌在这片空旷的坟地之中。 陡然之间,沧马心生敬畏。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他面前是一片坟地,是生命终结的地方,是连通地狱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因为他感觉有些冷,那凄冷的风将哀嚎灌进他的耳朵,所以他感受到一种空旷的冷。 接下来他看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这让他浑身的血管都开始收缩起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团。 因为他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正从那个怪物的身体里探出来。 是死去灵魂,无数个灵魂,上百张脸,顺着他碎掉的天灵盖往外冒。他们把这个人的身体当成了家,无数孤魂野鬼都寄居在这个身体里。 谁能说它不是鬼呢? 沧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村民如此害怕,就连他自己也浑身发毛。 那是一种恶心,就是单单只是看着它都感到极度的恶心,甚至于连跟他站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人反感。 就连腐烂的尸体都不会有人愿意去用手触碰,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东西。 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跟它交手,因为打败它没有任何意义。并且你的手一旦摸到它,就恨不得连整条胳膊都砍了去。 剑! 沧马终于意识到族长为什么要收走他们的剑,因为族长要他们死! “别过来!”秦少冲看它越靠越近,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他将体内真气汇聚在掌心处,向前一步挡在沧马和沈放面前,做出拼死一搏的姿态。 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所以谁都不清楚它会有怎样的战力。 但遇到危险,沧马也绝不会让旁人替他挡刀,尤其是他视为兄弟的人。 “少冲!”他想推开秦少冲,可是手掌落在秦少冲身上的时候,秦少冲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一动不动。再看另一边的沈放,亦是如此。 二人目光涣散,完全失去了意识。 沧马大惊,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境况! “你!”他掠开秦少冲,一个大步冲上前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事到如今,他什么都管不了,一对铁拳流星赶月一般横扫出去。 “砰!” 手臂震得酸麻,像锤在老树桩上一般。那怪物身体纹丝不动,倒是它身上的鬼魂被捶得四散飞了出去。 空气中到处都是凄厉的尖叫声,他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黑色的手印,那些从怪物身体里涌出的小鬼正不住地顺着他的胳臂往上爬。 “哈哈哈。”沧马忽而大笑,“就这点本事?小鬼!阎王爷来我也能撕成两截,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破口大骂,他当真天不怕地不怕,一身的匪气! 他一只手狠狠扣住怪物的半拉脑袋,一只手将身上的小鬼儿拔葱一样一个个薅扯下来。 “当鬼就牛逼了?”他恶狠狠道:“你要是牛逼,你怎么叫人给弄死了,你叫人给弄死了就成了这索命的小鬼,你他娘的吓唬谁?” 他骂着骂着,头脑反倒清醒了。他想起了那只跟猫头鹰干架的田鼠,它不是被猫头鹰杀死的,它是被自己吓死的。 鬼怎么弄得死人,鬼只能吓死人。而恐惧只来源于自身,只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感觉。你觉得自己有多怕,就会有多怕,你要觉得不怕,这世上再没什么能吓倒你。 何况这世上的鬼,本来就是死过的东西。这样一想,沧马便更加无所畏惧了。这世上想杀他的人不计其数,可他却依旧活得好好的,人都杀不死他,鬼又能弄得死他? “他娘的。”他一把一把的将那些野鬼摔在地上,还忘不了再踏上几脚,“鬼有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去投胎,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将那怪物身上的鬼魂都得七零八落,还不罢休,怒骂声不绝于耳,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弄得老子一身烂脏,等收拾完你们这群小鬼,我非要好好洗个热水澡不可。”沧马气急败坏道:“这荒郊野外的让老子哪里去洗热水澡,我真是草了你们这群小鬼、直娘贼。” 他身上似有一股正气,让那小鬼们全都敬而远之。 “救我、救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非常细微的声音,沙哑的、破锣一般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是这个怪物在说话? “救我、救我……” “你没死?”沧马问道:“你是人是鬼?” “救我……救我……” 他来来去去只会说这一句。 “我怎么救你?”沧马一把将其松开,“你若是人,我可以救你,你若是鬼,我救不了你。” “救我……” 说话间,那怪物突然抬手剖开自己的胸膛,插进自己的心脏部位。 它竟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心脏从胸膛里扯了出来,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小鬼全都魂飞魄散。 沧马被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他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那只手将心脏捧着递到自己面前。 这不是人的心脏,这是一块石头,红色的像心脏一样的石头,猩红色的纹路就像是不住流淌的鲜血。 就在沧马看清这一切的时候,这颗心脏突然直奔他的胸膛跳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出手遮挡,可这颗心脏却突然穿过他的手臂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 他狂吼一声! 那是死亡的感觉,在金丹碎裂的时候,他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他睁开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比金丹破碎更为可怕,因为疼痛直接来源于心脏部位,如果心脏碎裂,他必死无疑! 庆幸的是,他的思想依旧存在,他知道那块石头正在取代他对身体的控制权。如果它真的得逞了,那么他的意识也将被从这个身体中驱逐出去! 他将成为和那个怪物一样的存在! 第五十七章 鬼心石 http://.biquxs.info/

在沧马的胸膛里,两颗心脏,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那块石头不断地撞击着沧马本来的心脏,每一次撞击都令他浑身痉挛,这种痛苦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 剧烈的痛感左右着他的身体,将他在地面上来回摔打。 他口吐白沫,胸口被十指抓的稀烂,可他再怎么用力也不能把手伸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他这样下去会死,他撑不了多久。 他不能死! 他还有很多事未做! 他强忍着痛苦,从地上翻身跳起来,用进浑身力气奔跑起来,似乎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的牙齿几乎要被咬碎,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狰狞可怖。 突然之间,他用进全部力气撞上前方的一棵大树,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 身体忽然停止,胸口里的那块石头因惯性作用故而偏离的原来的撞击位置,这让沧马逃过一劫,也让他顿有所悟。 这颗石头能够无视他的身体构造,在身体里不产生体积碰撞,自由移动。它的目的很强烈,就是取代自己的心脏,轻易之间也无法将它弄出身体。 借着这个喘息的机会,藏飞身攀上身旁另一棵高树,一直来到最顶端。 又要开始了,他知道那颗石头又要撞向心脏! 他迅速的沿树身飞奔之下,自身最快的奔跑结合重力的加速,几乎眨眼之间,双腿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身体急停,那颗石头却还在惯性的作用下极速下落。 丹田的位置! 金丹碎块突然分离开来,将中间位置腾出,那颗石头心脏刚一落入,十三块金丹碎片立马围拢上来形成绞杀之势! “叮!” 也不知这是一颗怎样的石头,金丹之力居然无法将其绞碎,只能将其牢牢钳制住。 不过这对沧马来说,暂且也足够了,至少它已无法继续在体内兴风作浪了。 他蹲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真气按周天八脉平稳运转,最终汇聚到金丹碎块之上。但他却不知道,在他体内的这块石头乃是世上至邪之物——鬼心石。 三百年前,魔道中出现一位旷世之才,此人名叫卞海溟。这个名字可能早已被人遗忘,但是要说到鬼灵老祖这个名号就几乎无人不晓了。魔道中人评价鬼灵老祖的最大的两个成就,第一个是炼制出了魔道至宝鬼心石,第二个是创立了鬼灵忍道。 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说出来可能也很少有人会相信,鬼心石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随手捏制出来的一个小玩意。鬼灵忍道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所创的道法需要一个名字,这才随口取下了这四个字。但那个时候他在魔道之中威望甚高,亦不乏追随者,所以话一出口,鬼灵忍道这个门派就无意中被建立了起来,鬼心石也就成为了鬼灵忍道的镇派之宝。 虽然开宗立派不是卞海溟的初衷,但是既然聚集了这么多的门徒,他也并没放任不管,于是便将自己所创的功法口述一遍让门下弟子记下。而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弟子见过这位祖师爷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段时期,鬼灵忍道仍旧是魔道中势力最强的一支。直到几十年后镇派之宝鬼心石遗失,鬼灵忍道才没落下来。 后世人分析鬼灵老祖强的原因,都将其归功于鬼心石,说鬼灵老祖掌握的一种特殊的炼制法宝技巧,但是没传授给弟子,所以致使门派衰落。 其实不然,鬼灵老祖之所以强悍,原因在于他发现并且控制了一种别人全都意想不到的力量,那就是灵魂的力量。 每个灵魂都是有力量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一个人杀死一个不该死的人后,他会感到害怕、恐惧,他会觉得自己杀的那个人还没死,还在暗处看着自己。他会终日心惊胆战,时时刻刻担心遭到报应。他的精神也会因此而遭到折磨,他会陷入痛苦和忏悔。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灵魂是有力量的。每个不该死的灵魂冤死以后,灵魂中余下力量都会在那一刻爆发出来,化成仇恨,他必须要让杀人者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灵魂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每个人灵魂的力量也不同。所有即便有的人冤死了,他的灵魂却不能够替自己完成复仇,就只能化成怨鬼游荡人间。 而卞海溟发现了这种力量,并且掌握了控制灵魂力量的方法,他将所有充满怨恨的灵魂都集结在一起,利用怨恨的力量给他的对手在精神上造成精神上的致命一击。所以他杀人不用刀,也不用剑,他教一个人死,只需要看见他,然后那个人的精神就会崩溃,他的灵魂就会被泯灭。 哪有人见过这样可怕的杀人手法,所以在卞海溟的时代里,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一生无敌。 无敌的人很容易感到寂寞,他很快就厌倦了杀戮,因为杀人和不杀在他而言根本没有区别,因为有的人只有活着才能让他感受到痛苦。所以他认为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他来改变,所以他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这就是卞海溟的故事。 而鬼心石恰恰便是基于这种方法炼制出来的法宝,所以容纳灵魂的恶念是鬼心石的基本功能。所以这件法宝的本质即是邪恶,并具备强大的攻击性,而且拥有许多与众不同的特质。 后世弟子太过注重鬼心石的价值,从而忽略了鬼灵忍道的真谛,所以鬼灵忍道才没落了。 鬼心石固然厉害,但是也未必像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起先,它将灵魂的恶念散发出来的时候,致使秦少冲和沈放受到了精神上的压迫,所以他们两个同时陷入了思维麻痹的状态。 但是沧马却没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他身上有正气,足以对抗恶念的正气。鬼心石目前的确容纳的很多灵魂,这种力量累积起来也的确很强。但是沧马杀过的人更多,他剑下的怨魂远比鬼心石所容纳的灵魂多的多。 而且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非杀不可的人。当面对一个罪该万死之人,身体里就会充满浩然正气,这种嫉恶如仇的正气会让人消除内心一切恐惧,区区灵魂恶念根本不足畏惧。所以他杀完人以后,心中只有两个字——痛快! 大快人心的酣畅淋漓,每个人都会觉得他杀得好,因为那个人实在该死。 所以他杀的人愈多,他心中积累的正气就愈强,所以他无论遇到什么都无畏无惧,因为邪不压正。 不过这些东西,沧马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他也不需要思考这些,既然认定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就不能有太多的顾虑。 所以,人这一生既然认定了要做一件事,那就放开手脚无畏无惧的去做吧! 沧马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方才那场生死局对他而言就好像是摔了一跤,挠了挠痒而已,所以他也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他走到秦少冲面前,秦少冲还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过。 “喂!”他身手拍了拍秦少冲的肩膀。 秦少冲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大哥,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察觉也没有。 “没事就好。”沧马道:“可能是被阴邪之力入体了,你刚才有那么一会失去了意识。”他也不清楚真正的原因,所以只是按照他的猜测来说。 “我看到那些鬼魂,就突然想到很多事情,仿佛是做了个噩梦,又仿佛思想溺在一潭黑水中,怎么游都游不出去。” “那就是鬼神之力。”沧马笑道:“还好老子不信鬼神,这小鬼弄我不住。” 说着,沧马又拍醒沈放,二人几乎都是一般感受。 不过对于沧马不受影响之事,二人都啧啧称奇,不过想到例外是出在沧马身上的,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毕竟沧马总是能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 原本让埋伏在坟地周围的七名弟子,也都出现了相同的状况,也是沧马上去拍了一下,就醒了。 十个人聚在一起,围住那具半人半鬼的尸体仍然心有余悸。 “沧马师兄,你是怎么将它杀死的?” “我也不知道,它一靠近,我心里也有点毛毛的。”沧马?了?脖子,“当时我一看不行了,我直他娘的,我一咬牙上去就练它。我管它三七二十一,我一把给它掐倒,上去就捶。狗日的看着是怪瘆人的,可他不是个儿,还没捶几拳就给捣死了。” “那它身上那些鬼魂呢?” “是的,你不问我都给忘了。”沧马接着道:“狗东西肚子里有百来只小鬼,不过也不禁打,我一把上去能捏死一群。” 他说的轻巧至极,但却听得人冷汗直流。因为他们知道沧马的确不是在吹牛,那些鬼魂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的。 “后来狗东西,突然从肚子里把心给掏出来。”沧马说到这摸了摸肚子。 “那后来呢?”大家忍不住追问。 第五十八章 真相 http://.biquxs.info/

“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石头一样的心,他一下给扔我肚子里来了。”沧马指着丹田道:“估计就是那颗心的事,它差点把我心给换掉了,它一把我心换掉肯定就能控制我。” 他说到这,一群人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说话。 谁见过这么狠的人,出了这事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沈放急着问道:“那这颗心没怎么样吧?” “肯定没怎么样。”沧马笑道:“它要真怎么样,我不就死了嘛。” “那颗心还在你肚子里?” “关键是我弄不出来。”沧马道:“我金丹不是碎了么,正好,我就让金丹碎块给它卡住了。” 除了秦少冲和沈放,其余人这才知道沧马的金丹碎了。 金丹碎了说的这么轻松?金丹碎了还这么屌? 一群人一句话不敢说,看着沧马的眼神就好像,他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还好我用金丹碎块给他制住了,不然我们十个人都得死在这里。”沧马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可是他说的又好像儿戏一般。 “那沧马师兄下一步怎么办?” “我剑还在他们那里,等把剑拿来,我看能不能给挑出来,反正暂时不会出事。”他一看众人神色担忧,又道:“没有事,笑眯眯的,我这里以前捱过一剑,正好顺着这个伤口一剑进去就给戳出来了。” “大哥!”秦少冲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沧马知道秦少冲情绪失控了,可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叫自己大哥,无疑也是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没事,我弟。”沧马拍着秦少冲的肩膀,跟众人解释道:“少冲跟我感情深。是这样的,我金丹碎了不能修炼,所以我迟早都得离开天剑宗。到时候我也不能跟大家再以师兄弟相称,这段时间相处,少冲呢也确实跟我对脾气,所以他叫我大哥,我也认他这个弟弟。我比你们都年长,你们要是说不嫌弃,认我这个大哥,咱们日后即便是分别了,还是好兄弟。” “大哥!” 听完沧马这席话,众人无不动容,一起抱拳道。 “哈哈哈,都是我沧马的好兄弟。”沧马一一扶起众人,“我沧马有缘结交你们这些有情有义的兄弟,实在是三生有幸。” “大哥言重了。” “大哥多次拼死救我们性命,是我们三生有幸才是。” “大哥务必受我们一拜。” “过了、过了。”沧马连道:“礼过了,兄弟之间哪需要这个。”他把大伙都扶起来,“咱们情义不在礼数上。” 服! 沧马这般豪气,谁能不服他? 能叫他一声大哥,此生不亏。能叫他一声大哥,这辈子绝对是赚到了。因为他对待朋友,一定是肝胆相照。 沧马从地上扯起那具死尸,“走,兄弟们跟着我,咱们去找那族长,把剑给要回来。” “走。” “走,大哥!” 大家跟着沧马往地室去,这地室有两个秘密入口,但此时,两条入口都全被从里面堵住了。 不管怎么叫门,只听得里头脚步攒动,却迟迟不曾有人开门。 没奈何,天剑宗弟子只得祭起飞剑,强行破门而入。 十人鱼贯而入,进入石室内,村民们全都躲在角落,畏畏缩缩地望着沧马。 “鬼,我捉来了。”沧马一把将手上的尸体扔到地上,“我们留在这里的三把剑呢?” 他话音未落,却见到小王远突然扑上前来。 “爹!”他抱着死尸嚎啕大哭起来,然后满脸愤恨地望着沧马:“是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这鬼竟是他爹! 沧马心中也是一惊,联系起昨晚族长说的那番话, “你爹的死跟王四没有关系…… 总有一天,你会见到你爹的……” 这中间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族长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 而且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在这间石室里,偏偏族长不在。 “把这小子给我摁住,别伤着他。”沧马当即道:“另外再留两人,把这间屋里所有人都给我看住了,其余人跟我去找族长。” “他一定躲在石室的某个角落里,把他给我搜出来。”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众人就找到了藏在干草垛里的族长,因为这间石室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沧马把族长揪到大厅里,“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这孩子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你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族长看着沧马,哆哆嗦嗦地一直往后退,可沈放、秦少冲就站在他身后,就算退也退不了几步。他看了看沧马,又看了看周围的村民,“我、我、我……”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抱着头蹲在地上。 “老人家,你年龄不小了,我不想逼你。但是这件事情,你非说清楚不可。”沧马看他仍不愿说,又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说,那你就到外面跟我们说。” 沧马给秦少冲递了个眼神,“把他带出来。” 出了地室,众人点起火把,将族长围成一圈。 “刚才在里面不说,你是怕拉不开脸,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这些人,你总该说了吧。” “如果我全说了,你能放过我吗?”族长蹲在地上望着沧马道。 “你若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我确保你没事。” “好,那我就说了。” 族长道:“这事要说起来,全是那件邪物害的。 二十年前,浥江发水,从江底下冲出来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那个邪物和一块刻有文字的玉牌。 玉牌上说这个邪物名为鬼心石……”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沧马。 “那玉牌现在在哪里?” “丢了,我说的是真的,就在几个月前,狼群来袭击村子的时候,那玉牌也在那场混乱中遗失了。” “玉牌上写的是什么?” “跟这块石头来历有关的东西,可是那文字太过深奥,我也认不全。” 沧马继续问道:“为什么鬼心石没有丢。” “因为……因为鬼心石在我儿的肚子里……”族长双手用力抓向地上的泥土,双眼之中布满血丝,“我儿死了。” “鬼心石为什么会在你儿的肚子里?他是怎么死的?” “我儿从小便得了一种怪病,从小身子骨就弱,下不了床,凡事都离不开人来照顾,请了不少大夫也试过不少药材,都不见起色。可好歹也熬到了二十岁,结果没想到就在他二十岁生日的当天,突然就吐血死了,我给他煮的那碗寿面他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这么死了!” 族长紧紧抓着沧马的衣服道:“你知道吗,他连一天正常人的日子都没过上,他母亲生他那天就难产死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没娘。我一天天将他养大,就盼望着他有一天能好起来,可他就这么死了。我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 “后来呢?是你把鬼心石放在他体内的吗?” “这是个邪物,我儿出生那一天,正好是这个邪物被大水冲上来的那一天,所以我儿这样一定是它害的,我要让它给我儿陪葬,就把它埋在棺材里一起下葬了。” “然后他活了过来。”沧马问道。 “是的,他活了!”族长说这话时激动极了,“下葬的第二天他就活了过来,那天夜里他来敲门,当我开门看到他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那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站起来走这么远的路,我日日夜夜盼这么一天盼了二十年,我以为我这一生都等不到这一天,可他居然活了过来!” “他还认得你?” “认得,他还叫我爹呢!” “那晚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吃……人。” “所以作为父亲的你,看到死去的儿子活过来,所以不管他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你都会满足他,是么。” “不、不是,他变了,他全变了,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所以你试着阻止过他。”沧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是失败了。”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把你吃了。” “他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他是我儿,我养了他二十年,我对他有恩,他认识我。” “这样的确也说得通。”不过沧马并未完全相信他说的话,“那天晚上他终究杀了人。” “他杀了王有田一家四口,就在我眼皮底下,我亲眼看着他变成了魔鬼,他杀人的时候别人根本无法反抗,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变成了一只食人血的魔鬼。”族长问沧马:“你知道的,你和它交过手,你应该明白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它。” 沧马并没有回答族长的问题:“后来,你做了什么。” “我把他藏了起来,我不能让人知道他是我儿子。”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还是这里的族长,我有义务保护村子里的村民,只有我能保护他们。我不能让族人全部死在他的手里,可如果一旦村民们知道我儿子就是那只鬼,他们一定不再信任我,如果是这样,所有人都活不了。” “所以你就有计划的安排村民去送死,你将他们全部圈养起来,就为了成为你儿子的食物。”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不然族人死的只能更快。” 第五十九章 幻剑术 http://.biquxs.info/

“我还有一个问题。”沧马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也没有人看得出他对整件事究竟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鬼心石为什么又落到另外一个人身体里了。” 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族长的脸上出现了很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牙齿咬得很紧,瘦削的脸庞上明显凸起的咬肌隐隐发抖,手里的土块亦被他握得粉碎。 虽然他很想把这种情绪隐藏起来,但他心里的怨恨实在太强烈。 “他杀死了我儿子!” “谁?” “王雷!” “说下去。” “王雷是我们村子里武艺最好的年轻人,他就是王远的父亲。当他知道‘鬼’存在,并不断屠杀村民的时候,就打算去除掉这只‘鬼’。” “他一个人去的?” “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胆量。” “所以他打败了这只‘鬼’?” “没有,他没有打败我儿子,是鬼心石抛弃了我儿子,选择了他,所以他成了第二只‘鬼’。” “在你看来,你儿子是因为他死的,所以你认为是他杀了你儿子,所以你恨他。” “不错。”族长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要不是他,我儿子不会死,他不会离开我!” “后来怎样了。” “他的身体的确比我儿子更适合容纳鬼心石,并且在成为‘鬼’以后,他仍然拥有一部分意识。” 听到这里,沧马突然想起那句宛如来自深渊里的声音——“救我……救我……”这恐怕就是王雷最后的呐喊了。不过他并没有打断族长的话,他继续很认真的听着。 “平日里,他依旧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村子里,但是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他就必须杀死三个人。” 沧马注视着族长的双眼,问道:“这是为什么呢。”他将问句用一种很平的语调说出来,这样的问句总能给对方带来更强的压迫感。因为虽然他在追问,可在对方心里,似乎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我、我不知道。” 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沧马终于换了一个站姿,在这之前他连一个指头都没有动过半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放,然后又看了看月亮,之后才把目光转回来。 “是因为十五的时候,阴气最盛,所以他需要喝人血才能维持什么。” “对、对,应该是这个原因。” “维持什么?!”沧马突然加重语气。 “我不知道。” “你知道!而且你知道的,不仅仅只有这些。”沧马的眼睛突然变得更加锐利起来,“你很怕我,昨天我们交谈的时候你的害怕、你的心虚都在你的眼睛里,跟你现在一样。” 族长战战兢兢的咽了口唾沫,就像是在接受一场审判。 “你怕我,是因为我爱管闲事、爱打抱不平,偏偏你又做了亏心事。村子里的村民奈何不了你,可我不一样,因为你不清楚我的底细。”沧马指着沈放道:“昨天你看到了他的手段,就更笃定我们不是简单的人物,所以你很谨慎,你一直都想隐藏什么。” “就因为你一直想隐藏什么,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 “昨天你怕我,现在你依旧怕我,可是你让人收了我们的剑的时候,你却一点都不怕我。因为你知道,过不了今晚我就会死。” “可是我没死,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把密道的门堵上了,你自己还躲了起来。是躲我么?可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是因为你失手了?” “不、不是。”族长慌忙道:“每月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把门堵上。” “我知道你会用这个作为借口,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沧马继续道:“王雷变成鬼以后,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他……” 没等族长辩解,沧马继续道:“所有人里,只有你知道鬼是王雷,因为昨天你告诉王远,他一定会见到他的父亲。你知道他如果抓到黑色石子,就会被他的父亲吃掉,对么。” 沧马并不打算再给族长继续说话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了。 “当然父亲也不一定忍心杀死儿子,就像儿子不会忍心杀死父亲一样。” “但是最关键的点就在这里,你儿子变成鬼不杀你,说的通,王雷变成鬼为什么不杀你呢?所有人里只有你和他见过面,因为只有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们见了面他都不杀你,说得通么?” “为什么王雷会被狼咬死?是因为你教他死。你们都搬进了地室,献祭活人的时候,王雷是鬼,所以那个时候他必须离开地室。这样太容易遭人怀疑,于是你干脆教他死了,教他让狼咬死,所以王四看见他被狼咬死。但其实你知道他死不了,只不过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更容易的受你摆布了。” “你想教他死,就教他死,为什么?因为你能控制他,通过鬼心石控制他,我想那玉牌上一定记载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你本来还想通过鬼心石来控制我,可惜你失算了,鬼心石虽然进了我的身体,可是你控制不了我,你就更加害怕我了。“ “我知道,一开始你只是想救你儿子,可是练了这个功法,你就回不了头了。其实真正要杀人的,不是鬼,是你。阴气最盛的时候,你控制不了鬼,就会受到反噬,所以你才必须教鬼杀人。” “所以你觉得你还不该死么?” 沧马已经给这位族长判了死刑。 砰、砰、砰,他磕头如捣蒜,“别杀我,这不能全怨我,我也不知道这功法会这么邪,我只是想救我儿子……” “老人家。”沧马一把托住族长的身子,“一把年纪了,给我行这个礼,我受不起。磕头怪累的,我帮你砍掉,就一了百了了。” “你不能杀我!”他两只枯槁的手掌突然抓住沧马的手臂,口中默默念了一段古怪的咒语。 陡然之间,沧马只觉丹田处一阵邪火冲天而起,那金丹碎块几乎压制不住鬼心石。 “送你上路了,老头!” 他腰部猛然发力,宝剑“呛啷”出鞘,他双手提起族长的肩膀在剑刃上顺势一划,枯瘦的脑袋便这样被锯了下来。 “大哥!”所有人俱是一惊。 因为沧马紧接着就拿起剑对准自己的小腹刺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剑尖抵住鬼心石一瞬间竟从当中穿了过去,被血水染红的剑锋在背后扎了个对穿,透出七寸有余! “啊!”沧马剧痛之下爆喝一声,手上力气又加了一成,剑锋一挑,将刀口切得更大了。 “给我出来!” 被鲜血染红的鬼心石就这样被他从身体里强行甩了出来。 似乎是尝到血水的滋味,那鬼心石变得更加“凶狠”,大有不入主沧马身体不罢休的势头。 “都给我走远一点!”他大声吼道,因为所有的身体对于鬼心石来说都是有可能成为寄居的供体。他不想让这些兄弟们其中任何一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沧马只凭自身,又真的能对付得了鬼心石么? 他身法越快,血流得便越快,飘洒在空中如同一条红色的匹练。 鬼心石吸血之后变得更加诡异,通体散发出一种暗红色的光芒,并开始从心脏中心延伸出几条细小的、像血管一般的触手。 这颗可怕的石头散发出空前的侵略性,它的速度也比之前激增数倍,这无疑让沧马的处境更加危险。 虽然沧马能做到临危不乱,虽然能够依靠顽强的毅力来弥补伤口的限制,虽然他的剑招滴水不漏。 可是。 鬼心石却能够无视他的剑,就那么直直地从剑身上穿过去,而不受到半点伤害! 这怎么打? 这根本没法打,他最引以为傲的剑招对这块石头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他只能躲。 这就是鬼心石厉害的地方了,能成为鬼灵忍道的镇派之宝,自然是有它的过人之处,何况这还是鬼灵老祖亲手炼制的法宝。 躲又能躲得了多久,如果找不到反败为胜的办法,输是迟早的事情。被鬼心石侵入体内、被支配也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沧马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鬼心石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在移动。幸亏他的根基稳固,身法巧妙,游龙一般灵动,这才让鬼心石迟迟没有可乘之机。 不过就在沧马和鬼心石僵持不下的时候,他也似乎发现了什么。 鬼心石的移动轨迹是断断续续的,是不连贯的。 它扭曲了时间,所以才能够无视空间阻碍! 它之所以能从沧马的剑上穿过去,是因为它篡改了时间,它和沧马的时间不同步。 在它的时间里,沧马的剑还没刺出来,所以它所处的位置上本来就没有剑,所以沧马的剑刺不中它,所以它更够无视空间阻碍。 沧马忽然明白了什么! 幻剑术。 沧马曾经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就是怎样刺出天底下最快的剑。 拔剑的那一刻,设为第一个时间点,出剑的那一刻,设为第二个时间点。 如果能够将这两个时间点交错过来,那么他就可以先杀人再拔剑。他就可以穿越时空,在已经发生的过去杀死他的对手。当回到现在时,他的对手已经死了,可他的剑才刚刚拔出来。 这才是理论上最快的剑。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猜想,他以为这辈子他都做不到,但是他现在忽然明白该怎么做了! 第六十章 鬼心剑! http://.biquxs.info/

点和点连成线,是一维空间。 不同的线组成面,是二维空间。(给一维空间赋予宽度,可以形成二维空间) 不同的面构建成的立体空间,是三维空间,也就是人类所处的世界。(给二维空间赋予高度,可以形成三维空间) 不同的立体空间联系在一起,就组成了四维空间。四维空间是在三维空间的基础上赋予了时间刻度。 举个简单的例子。 过去、现在、未来,这三个空间连接起来,就是四维空间,也就是时空。 但是人类只能看到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就是现在。 在这条漫长的时间刻度上,人类只能看到一个点,就是现在这个点。 人类无法穿越时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人类无法在时间刻度上移动,所以人类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类不能改变时空。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说。 人骑马,马一直在跑,人没有动,但是相对于这个世界,人的位置移动了。 因为马帮助人类改变了位置,这里马就是一个载体,可以帮人改变处于空间上的位置。 那么要想改变时空,人类也可以不动,只需要找到一个载体,能够在时间刻度上移动的载体,让这个载体帮助人来改变时间的位置。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载体真的存在吗? 真的存在,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载体,那就是现在。 现在一直在变化,每一秒都在变化,不断把每一个人带入下一层空间,所以人不断的成长,不断的衰老,所有一切都在不断变化。因为我们不断进入下一层空间。 因为所有人类都存在于“现在”这个载体上,因为大家都在同一个时间点上,所以感受不到这种变化。 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特定的载体,只改变一个人的单位时间,那么他就能进入不同于其他人的另一个次元空间。 那么这个特殊的载体是什么呢? 是道。 道,真实存在,但也常常被忽略。 什么是道?答:是一个界限,一个很明确的界限。 分开南北,是道;分开阴阳,是道;分开冷暖,是道……分割一切相反事物的界限,都可以称之为“道”。 因为有了道这个界限,所以在南边的称之为南,北边的称之为北;所以黑夜为阴,白昼为阳;所以寒是冷,热是暖…… 因为“道”这条界限区分了一切,所以有了“道”才有了一切,因为它区分了整个世界。 所以大道归一,万事万物都离不开这个“道”字。 那么,问题来了。 道和时空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道区分了时空,过去和未来之间也存在一条明显的界限,那就是现在。 所以“现在”也是道的一种形式。 道既然能区分时空,就能改变时空,很简单,就像颠倒黑白一样。 现在,请在你的脑海中绘制一面太极阴阳图案,中间有一条线,这条线就是道,因为它将黑白分开了。 请给这个图案施加一点力量,让它快速旋转起来,你会发现这条线不见了。 道不见了,黑白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此时你无法指处哪里是黑,哪里是白,因为黑白颠倒了,或者说它们同时出现又同时消失了。 因为道是载体,它运转起来的时候,边际模糊了,所以混乱了这个平面的二维空间。 所以,道能够区分一切,就能够改变一切。 沧马就站在这里,站在过去和未来之间,道在哪里? 道就在他身上,在他的眼睛里,在他的思维里,在他的剑尖上! 这一刻他完全变了。 当他的剑极速转动起来的时候,道也随之转动。 但其实在别人的眼里,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道只在他一个人心里,道只因他一个人而旋转,过去和未来只因他一个人而颠倒。 时空因此混乱,所以只有他周围的时空改写了。 过去和未来,同时出现。 起初,在别人眼里,只是发觉沧马的身法越来越不连贯,上个瞬间他还出现在那里,下个瞬间他已经来到了这里。 但是随着道法旋转的更快,过去和未来的界定就变得更加模糊。 所以七个影子不同时空的影子会一齐出现,每一个都是沧马,每一个都握着剑,每一个都能杀人! 这就是,幻剑术! 来自于不同时空位面的绝杀,教人防不胜防。 他笑了。 这一次,鬼心石再无法躲开他手上的剑! 因为他找到了鬼心石所在的那个时间点,当他们时间同步的时候,空间自然同步,所以鬼心石断然无法穿过他的剑。 “噗”地一声闷响。 剑尖刺穿鬼心石,另外六道影子同时回归到本身,短暂错乱的时间亦尽数回归如常。 暗红色的从鬼心石内部发散出来的光芒,像血液一般流淌出来,迅速覆盖在剑身上。 它再无法反抗,所以它只能屈服,所有的能量都融入到剑身之中。 它成了这把剑的心脏。 很难相信一把剑也会拥有一颗心脏,但是事实便是这样。因为鬼心石,这把剑注定不会普通,它当有一个邪恶的名字——鬼心剑! 沧马手上的力气很大,他握剑的手也很稳,可这把剑却抖个不停,它在啸叫。 但是正邪又有什么分别呢,因为道在他的心中,正邪都将追随他的左右,因为他区分了善恶。 所以鬼心剑的啸叫慢慢变成了呜咽和叹息,它终将屈服。 因为在沧马的手中,它只能屈服。 他笑,不是因为炼化鬼心石得了一把好剑,是因为他悟出一套好剑法,于剑道之上他又更进了一步。 在他笑的时候,他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人影——林。这套剑法本来就是为他而创的,现在终于得以完善,下次再见他时一定要教给他,天知道他会多开心。 他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好事都先想着别人,可所有的苦难,他却都一力承担。 “大哥!” “你没事吧?” 看到沧马降服鬼心石后,所有人都冲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他用手胡乱掩盖住伤口,但鲜血却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往外冒。 “拿金疮药来。”沈放掰开沧马的手,“大哥,你的伤口得尽快处理一下,伤口太深,如果不快点止住血,恐怕就……” 沧马笑道:“哈哈,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死不了人的。” 从小腹扎到后背的贯穿伤,所有人都看得触目惊心,可沧马却不以为意。 他是真的不在乎,因为他受过比这更重的伤,而且多得多,所以他才笑得这么风轻云淡。 “大哥,你别乱动。”秦少冲紧张急了,他两只手都捏出汗了,他粗手粗脚帮不上忙,所以只能在一旁担心,“大哥你还是坐下吧,你这样……他处理伤口……他不好……唉……” 他急得一头汗,他真的气,气自己就站在沧马身边,却帮不上忙,就算是能替大哥受伤也好啊! 他是个极要强的人,可他眼圈一直都是红的,他的视线从没离开过沧马的伤口。可是他不敢看,因为不忍心,那伤口实在太吓人,他想象不到得有多疼。 “没事的。”沧马伸手揽住秦少冲的脖子,轻轻摩挲着道:“你怕我死么,且死不了的,哈哈哈。” “大哥……”秦少冲真怕沧马有个好歹,因为如果沧马死了,他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活了。可是这些话他不会说,他只会深深地埋在心底。 “好兄弟,我心中有数的。”沧马深吸了一口气,秦少冲在他眼里还像个孩子一样,就如那年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红红的眼睛,紧紧抿住的嘴唇,那对有冲劲的眉头也像当年一样紧皱着。 “你大嫂,还等着我回去成亲呢,我敢出事嘛?”他打趣道。 大家听了这话都乐了,秦少冲也被他逗乐了。 只有沈放一人笑不出声,他手上沾满了血,深不见底的血窟窿看得他心里直打颤。他知道这样的伤一定不好受,可沧马非但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能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 可他越是这样,沈放心里就越难受。 包扎好伤口后沈放站起来,望着沧马,“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别不能运功,也千万不能再受伤了,有事就让兄弟们在前面扛!” “是啊,大哥。”其余人也一起道:“我们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用不着这样,我说真的。”沧马觉得他们实在太小题大做了,“这点伤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大不了……” 不等他说完,沈放“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你受伤了,就往后退退,别这么拼命。”沈放望着沧马,认真道:“如果每次遇事都你一人顶在前头,都你一人受伤,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叫你大哥!” 他这句话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就连一向顶撞他的秦少冲此次也站在他这边,所有人跟着沈放一起跪下。 “大哥!” 沧马好久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鼻子里酸酸的,可心里头又热热的。 他深吸一口气,道:“起来吧,兄弟们,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 “大哥。”秦少冲道:“你得答应我们,我们才能起来。” “好,我答应!” 听到沧马说出这句话,大家才纷纷从地上站起来。 沈放又道:“大哥,你身上有伤,有什么事要兄弟们帮你做,你就只管吩咐,我们都愿意替你做。” 秦少冲接道:“大哥,就算你伤好了也一样,无论何时,刀山火海,全听你一句话!” “是,大哥!”其余人也一齐道:“无论何时,刀山火海,全听你一句话!” 第六十一章 蛇汤 http://.biquxs.info/

沧马没想过,大家会这么信服他。他只觉得这些事,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就算受伤也没什么,因为他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会受伤。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习惯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因为他认为,既然自己有这种能力,就应该替别人多做一些事情。 可正是因为他替别人做的太多,他的能力就越来越大,所以他能替别人做的事就更多了。 在他心里,这不算什么,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担当。 一个有担当的人,永远都能轻易赢得周围人的信服,因为他自身携带着一种强大的凝聚力,人们愿意追随他。 而这,就是沧马的魅力所在。 “大哥,我们扶你去地室里休息,这几天干脆就住在这里,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接着赶路。” “算了。”沧马摆摆手,“我杀了族长,他们一定对我怀恨在心,何况那孩子从一开始就认定他的父亲也是我杀的。我们就这么过去,也不太合适。” “我们跟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么?” “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话么,就算我们说出实情,恐怕他们也只会认为是我们在胡编乱造。”沧马接着道:“没有必要非要去他们那里休息,地底下怪闷的,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歇歇挺好的。” “好吧,那就听你的。”沈放指使众人在附近收拾出一片空地,铺上干草,点起篝火。 然后才扶沧马过去休息。 大家纷纷入睡,唯有沈放一直睁着眼睛,他一直都不敢睡。 这一夜,沧马醒了四五回,每次都是要水喝。 但是沈放知道,他是疼醒的。 沧马睡着的时候,身体只要稍微动一动,就疼的皱眉头。因为睡着了,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所以才会下意识地流露出真正的表情。 可只要沈放一凑上前,沧马看见他,就会立刻收回痛苦的表情。 “有水么,渴了,渴醒了。”他嘴唇发白,脸色蜡黄。 喝完水后,他又很快睡了过去,因为他实在太累,所以躺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沈放一直把水袋抱在怀里,因为天冷了,这样可以把水捂得热一些,这样就不会很难入口。 他就这么一直守着沧马,直至天明。 秦少冲第一个醒来,“怎么样?”他问沈放。 “嘘。”沈放做了个禁声手势,“别吵醒大哥,过来说话。” 二人走到远处,沈放继续道:“昨夜里,醒了好几回,眼下这才睡熟,还是别吵他了。” “不然我们这几天就别着急赶路了,让大哥好好休养几天。” “我也是这样想的。”沈放道:“你去跟其他人说一声,做事都轻着点,别惊醒大哥。” “你要去哪?” “我去杀几条蛇来,炖汤。” “我也去。” “也好,那就一起去吧。”说完,沈放便叫来柳如风,命他去寻锅煮水以备回头炖汤用,自己则和秦少冲二人去湿地里杀蛇了。 因为掌握了对付蟒蛇的诀窍,所以这一行十分顺利,回来时锅里的水都还没有煮沸。 水沸以后,沈放将蛇肉砍成小段投入锅中,之后便静静等待。 这锅汤一直炖了几个时辰,直到沧马醒来。 大家围成一圈看着沧马,都盼望他能够好一些。秦少冲扶沧马坐起身,沈放将热汤盛出吹凉。 “大哥,喝汤。” 男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这么的简短有效,他们从不将内心的情义通过华美的句子表达出来,因为挂在嘴边的永远都是虚情假意。所以他们宁肯少说几句漂亮的话,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即使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胜过一万句好听的话。 可是,即便他们什么都不说,沧马就体会不到他们的心意了吗? 体会的到! 正是因为体会道了这份情义,所以沧马的眼睛红了。 那碗热汤很烫的,可是沈放自从端起这碗烫就没撒过手,他手指被烫的通红也依旧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滴都没洒出来。 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桌子,所以他只能一直端着,直到汤凉了,凉到刚好入口的程度。但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因为值得,只要喝下这碗汤能让沧马好受那么一点点,就值得! 可是沧马却迟迟没有接过这碗汤,那一刻他怔住了。 “大哥,肉汤,喝下去,伤会好的快一些。” “好,我喝!” 他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汤里没放盐,也没放任何的作料,只有新鲜的、浓郁的、蛇肉的腥味。 但只要是热的、是新鲜的,就够了,难道还非要什么玉盘珍馐不成吗? 对沧马来说,这就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因为只有小孩子才挑食,才分什么好吃、难吃。 这碗汤能提供给沧马恢复伤口最需要的营养,喝下后能给他提供温暖全身的热量,能给予他内心无穷的感动,这份感动让他非要快快好起来不可。 难道这还算不上是天下第一的美味吗? 它就是! 所以他很快就喝了满满一碗,他抹了抹嘴角,“好喝!” 沈放笑了,大家也都笑了,因为他们的好意被沧马全盘接受,没有什么比这令人更高兴的了。 我曾经见过一些人,他们在一位朋友家里做客,朋友虽然家境贫寒,但却拿出最高规格的待遇来招呼客人。但是这些人在大快朵颐之后,却拍着肚子道:味道不好,我在某某处吃过比这味道更好的食物。他们大肆吹嘘别处的食物有多么高级,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阅历丰厚,他们觉得自己拍着肚皮的样子很了不起。或许,他们吹嘘的是事实,可是他们说的话一定会让那位朋友很伤心。 但我认为,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没什么用。因为说这样的话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令人厌恶,只会让自己失去一个珍贵的朋友,除此以外他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认为,这样的人一定很难交到几个真正的朋友。 “大哥,既然好喝,就再喝一碗吧!” 其余人也跟着道:“是啊,大哥,再喝一碗。” 沈放又盛过一碗汤,端到沧马面前,“大哥。” 盛情难却,沧马接过碗,又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味道比第一碗的腥味更重,也更难入口。 可他想,好吃难吃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他想起自己曾经忍受饥饿的时候,连一口水都喝不上。他想到以后分别的时候,要再想喝上沈放亲手煮的这么一碗汤,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了。 所以他顿时觉得这碗汤无比鲜美了,他一口气喝干了第二碗! “大哥,够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沧马摸着肚子,“饱了,饱的不能再饱了,哈哈哈,否则的话我还真要再多喝一碗。” 沈放看着锅里剩下的汤,“那大家就把剩下的汤,分着喝了吧。” 秦少冲第一个,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他差点没忍住把汤吐了出来,可他看了一眼沧马,又看了一眼沈放,不露声色地喝光了满满一碗。 接下来,每个人都和秦少冲一样,在喝第一口的时候会露出异样的神情,但是每个人喝完都会大赞一声“好喝!” 终于轮到沈放,最后一碗汤才是他的,他刚要喝,却被秦少冲抢来喝光了。 “太好喝了,怎么还剩一碗。”他一口喝完,看着沈放道:“哦,原来你还没喝,我倒忘记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你们喝的高兴就好。” 这锅汤是沈放亲手熬的,他第一次做汤,在炖汤的三个时辰里,他的眼睛几乎一刻都没离开过汤锅。他一直不断地加减柴火,控制火焰的大小,就是怕把汤煮坏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喝上一口,因为大家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秘密,汤其实很难喝。 所以即便他没喝上,也很高兴,因为大家都说他煮的汤好喝,自己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但我觉得,沈放就算是知道这个秘密,也不会很伤心,他只会很感动,除此以外,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这锅汤煮的更加可口。 沧马不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在受伤的这些天,他始终很安分的扮演着一个病人的角色。有的人生病以后,为了面子、为了不拖累别人,总会逞强做一些不利于身体恢复的事。 但是沧马没有这样,他全盘接受了所有的好意,认真的休息,认真的吃饭,努力的恢复身体。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么做,才能更快好起来,才能不辜负别人对自己的照顾,才能不给别人添更多的麻烦。所以大家对此也都感到十分安心。 沧马的伤势也比预想之中好的更快,第四天中午的时候,表面已经完全结痂,就是有些痒得厉害,这是伤口内部开始愈合的征兆。 在这个时候他可以适当做一些运动,而且阳光很好,所以大家商议之后决定开始赶路。同时秦少冲等人还制备了一副担架,如果沧马走累了,大家就抬着他。 但是临行之前,沧马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村民们,难道就真的让他们生活在那间暗无天日的地室里么? 有的人或许不值得救,但那个叫王远的孩子心性不错、重情义,如果不点拨他一下,在这种环境长大以后前途也就断送了。 带他走么?他一定不愿意跟“仇人”一起走,就算他愿意,但是这样冒险的旅程实在不适合一个孩子,何况沧马身上还有伤。 所以,要想救这个孩子,让他脱离这种环境,就只有仇恨了。 第六十二章 狼 http://.biquxs.info/

仇恨,能让一个人自身的潜力完全觉醒,也能让一个人完全的蜕变。 所以沧马决定在这个名叫王远的少年心里,播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你们帮我去告诉那个孩子,他的父亲是我杀的。”沧马对身边人道:“如果要报仇的话,就好好练武,练成以后到江湖上找一个名叫沧马的人。” “大哥,非要这么做吗?”众人全都不解。 “如果他真能走出这里,这么做就值得,如果他走不出这里,姑且就算对他说了句废话吧。”或许是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的原因,沧马的父爱总是无处释放,所以他对遇见的每一个孩子都格外仁慈。 “我去。”秦少冲明白沧马的心思,所以道:“我去跟他说,你们先出发,我随后就跟过来。” 沧马道:“好,你去吧。” 秦少冲一人进入地室里,找到那个叫王远的孩子,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小子,看清楚,杀你爹的人就是我,秦少冲。” 王远听到这话,立即像疯了一样扑腾起来,抓住秦少冲的手臂张口就咬。 秦少冲见他反应强烈,嘴角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果然带种。 可他手上却并未犹豫,一把将王远摔倒地上,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让王远感受到疼痛但却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留你一条性命,等练好了武艺,再来找我报仇!”他说完回身便往外走,未走两步,又停住道:“你们族长也死了,也是我杀的。” 说完以后,他再不回头,扬长而去。 仇恨已被点燃,怒火在少年王远的心中升腾起来,他的头埋的很低,但是拳头却渐渐握紧起来,泪水也戛然而止,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目光也全然变了。他不在是一个软弱单纯的少年,他是一个渴望成长内心凶狠的野兽。 “秦少冲,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他用一种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自己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刚走出地室的秦少冲猛地打了个冷颤,不过他并未过多在意什么,提起脚步快速像队伍追了过去。 不消片刻,就已来到了人群之中。 “事情办妥了。”沧马看到秦少冲后问道。 “嗯。”秦少冲点头道:“大哥走起来觉得怎么样。” “走得慢,觉不出什么。” “如果有感觉什么不适,一定得说出来。” “我知道。” 向东去,就是先前那处山谷,天黑以后,风会愈来愈大,所以最好是黄昏前就能过去。 不过似乎没那么容易了。 狼,越来越多的狼出现在视野之中,它们三三两两,或出现在山坡上,或蹲守在山谷中间,总数不下于四百只。个个身姿雄健,体态远超寻常,首尾长过一丈,虎视眈眈地望向前方众人。它们警惕着,但似乎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向。 沈放递了个眼神,大家纷纷四散开来,将沧马围在当中。 “这大概就是村民们口中的野狼了。” 秦少冲仗剑立在最前方,“不过是几只灰狼罢了,就算数量多些也没什么关系。” 相较于蟒蛇,狼的确更好对付,它们的力气没有蛇大,皮也不及蟒蛇坚硬,所以更容易杀死。 “很奇怪。”沧马道:“你们不觉得吗?” “是很奇怪,这么多的狼,看到我们来,连动都不动。” “奇怪的不光是这些。”沧马表情凝重了几分,“这么多天,我都没听道过狼的叫声,但我确信它们应该没离开过这片山谷。” 他这话一下提醒了众人。 狼是最喜欢嚎叫的动物,尤其是在夜里,在月圆之夜,有狼群的地方总是会听到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可这几百只狼,却没有发出过一声嚎叫。 这难道不够奇怪么。 “而且。”沧马顿了一下,“那双眼睛又出现了,我感觉的到,他在暗处看着我们。” 他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脊背一凉,时隔这么久,他们都几乎忘记了那件事。但沧马一提到“那双眼睛”,他们就立刻想起了关于那双眼睛的一切。 那双眼睛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有人看着你,你却找不到他,可怕的是那双眼睛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未知的东西由不得人不小心提防,因为时时刻刻提防着,所以就由不得人不感到恐慌。 “大哥,你确定那双眼睛真的在这里么。” “我确定。”沧马笃定道:“因为只有那双眼睛能带给我这种感觉——敌意,我感受到了来自那双眼睛的敌意,很纯粹,绝对不是狼群带给我的敌意。” “那我们就多加小心一些。”沈放道:“那双眼睛之前也没能把我们怎么样,最多就是监视我们而已。” 秦少冲道:“总之这条山谷,我们无论如何是要闯过去的,我打头阵,你们守好大哥。” 沈放道:“你不要离开队伍太远,这么多狼要全杀掉,也挺麻烦,你只负责开路,我们负责维护队形,柳如风、江平你们两人殿后。” “是。” 队形按照沈放吩咐一字排开,众人开始向山谷中进发。 秦少冲一马当先,他本来想先杀两条狼来灭灭狼群的威风,但还未等他靠近,谷口处蹲守的几只灰狼就已经灵巧地跑开了。它们跑上山坡以后,始终保持着距离向下张望。 所有的狼都是这样,一旦队伍接近,它们便匆匆躲避,跑出一段距离后又驻足张望。 它们躲避队伍,并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战术。因为这些狼群神态中完全看不出对人类的惧色,有的只是贪婪。它们将舌头挂在锋利的牙齿上,目光凶狠,像一只只蓄势待发的利箭,只是箭尾全被抓在一个人手上没有放开,所以它们攻击的欲望便被遏制住了。 而此时队伍就在谷口,他们即将进入,一旦进入就意味着陷入狼群的包围。 他们还要不要进入这座山谷? 每个人都觉得心中毛毛的,但是谁又敢相信狼也会制定战术呢。那是前所未闻的事,所以谁都不敢想到这一层,因为他们没人知道那双眼睛可以支配动物。 此时,这双眼睛就藏匿于某只灰狼的身体里,所以这只狼统领着整个狼群。如果不是借助于人类的高级思维,狼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扩张到如此规模的。 秦少冲在踏入谷口的一瞬间停了下来,整支队伍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和所有人一样,秦少冲也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看着这些从山坡上望向谷底的狼群的目光,他感到无比的恼怒,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挑衅。 心念一动,飞剑腾空出鞘,沿指尖所指之处,激射而出。 只是一瞬间,峭壁上那只狼就被钉死在岩石上,鲜血顺着岩石表面肆意流淌。 静。 静得出奇! 没有一只狼因为同伴的死亡感到慌乱,也没有一只狼因此而感到愤怒,它们依旧虎视眈眈向下望着。 秦少冲感到空前的压抑。 他跳起身,爆喝一声,飞剑再次回到手中。 这群狼到底在做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要杀,大开杀戒,谁再敢看,就杀谁! “秦少冲,回来!”沈放在背后喝令道:“不要擅自离开队伍,你的任务不是单打独斗,我们也没有必要和这些畜生过不去。”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回头道。 “我们只管走我们的路,如果它们愿意一直看着,就教它们这样看着好了。” “明白——”他声音低沉道。 秦少冲很不爽,不爽不是因为沈放,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压抑,他很讨厌被这样看着。他原以为会有一场厮杀,所以他早就迫不及待,可是现在他却必须硬生生地把这种念头压下去。 他步子忍不住地加快。 沈放没有指责他,因为这种地方,最好能快些过去。 “嗷呜——” 山崖上传来一声高亢的嚎叫,嚎叫声带有一丝警示的意味。 紧接着,山坡上所有的狼全都向前压了一步,它们探着脑袋,弓起腰,肩膀压得很低,喉管伴随着牙齿的颤动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低吟。所有的低吟声在山谷中形成一种强烈的共鸣,山谷里充满肃杀之气。 狼群随时都会扑上来! 目标只有一人。 沧马。 所有的眼睛都在凶狠地望着沧马,它们分列在山谷两侧,每头狼都占据着一个绝佳的进攻位置,每头狼和沧马之间都能毫无阻碍的练成一条直线。 它们将沿着各自的路线完成一场史无前例的疯狂进攻! “大哥。” 秦少冲回头,沧马的手掌已经按在剑上。 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狼群迟迟不进攻?它们固守着山谷,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阻止沧马进入这片山谷。 它们不想沧马离开。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完全说不通,理由是什么? 沧马恍然明白,它们针对的不是自己,是手上的这把剑,是鬼心石! 它们目的是将鬼心石留在这里。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王远的父亲,也就是之前的那只鬼,会被咬得稀烂。 狼群的存在是为了阻止鬼心石离开这片区域,山谷是这里唯一的出路,所以狼群只需要守住这里就可以了。 村民们因为害怕,所以建造地室躲藏起来。但他们不明白,其实狼群根本就不会主动袭击村民,它们的目标只有鬼心石。 沧马所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如果他知道这群狼是被鬼灵忍道暗中控制的,如果他知道鬼心石是鬼灵忍道的镇派之宝,他就会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是因什么而起了。 “继续前进!”沧马道:“不要过分担心我,区区几头狼而已。” “是,大哥。” 他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袋,将鬼心剑的剑柄紧紧捆好,以便得到最佳握感。 他不光要带着兄弟们完完整整的穿过这片山谷,还要带着鬼心剑一起离开,因为他不能让这件邪物再去祸害旁人。 “嗷呜——”震天响的狼嚎贯彻整座山谷! 奔袭跳跃的绝影伴随着漫天的砂石一齐席卷而来。 第六十三章 指挥 http://.biquxs.info/

“保护大哥!” 秦少冲亲眼看着十数头狼贴着自己的身子掠过,却不伤自己分毫,仿佛自己是团空气一样。 他们的目标只有沧马! 秦少冲迅速挥剑斩死身边几头野狼,但却不敢恋战,漫山遍野的都是目标,他也不敢去追击,只是掉头奔着沧马找过去。 毕竟沧马有伤,如此多数量的狼群,就算他剑法再高,恐怕身体也吃不消。 所有人都一样,一边击杀狼群,一边向沧马的位置靠拢。 队形急剧收缩,九个人全部护在沧马周围。 但如此一来,防御的空间也被压缩的很小,他们的剑法很难完全施展,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误伤到自己人。 因为出剑受到约束,所以密密麻麻扑向沧马的狼群根本难以全部击杀,必要的时候只能舍弃手上的剑,用身体去抵挡,一来二去就有不少人负伤在身。 狼群的进攻不光十分有效,而且很有秩序,它们按照指挥分批从高处跳下,第一批快要死光的时候,第二批迅速补充进来。所以狼群的进攻之间并不会形成干扰,但是秦少冲他们就不同了,即便有十成的手段也至多能使出三成。就是这样,出剑时还必须格外谨慎,因为一旦刺到兄弟们,造成的剑伤可不是被野狼撕咬所能相比的。 造成战局被动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狼群一上来就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形,而天剑宗弟子们从始至终都只能龟缩在谷底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脚下的尸体越堆越多,导致大家的行动越发受限。 沈放紧挨着沧马,他看到沧马腹部已染出一片殷红,知道他伤口已经开始破裂了。 “大哥,不然我们撤出山谷,再想办法。” “前进和后退都是一样的,都会有人受伤。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索性就一鼓作气闯出这片山谷。” “那大哥,我们该怎么办?”沈放一直是个冷静的人,但是因为太关心沧马的伤势,所谓关心则乱,所以他一时便有些乱了阵脚。 而沧马临阵经验丰富,所以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一贯的冷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秦少冲,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只管往前开路!” “大哥,我不敢离你太远!”秦少冲顺手将冲到头狼砍成两截,回头道。 “少废话,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沧马左右打量着道:“我难道还能教这几头畜生给制住了?” 秦少冲虽然心中有所挂记,但却还是照着沧马的话去做了。向前跨了两步,剑气自掌心溢出漫上长剑,携千钧之力横扫而出,一举破开冲冲包围,在狼群的进攻网中撕开一道缺口。 即便少了他,其余人一样可以护得沧马周全,但是秦少冲却还是不自觉的担心。因为他总想着,大哥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他得第一个出现在大哥身边。 所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来一眼沧马。 熟悉的笑容,沧马在冲他点头,“杀过去!”仿佛在告诉他。 得到鼓舞,秦少冲只觉手上有使不完的力量,长剑大开大合,卷地而去,横扫四方! 而这一边,沧马再次点将,“你、你、你,你们四个,散开,各站一角,用飞剑限制住狼群的冲锋。” “明白了!” “沈放,你们四个,护在他们四人左右,保证他们的安全,同时把这些冲到脸上的都给我干掉,来一只剁一只!来两只剁一双!” “是!” 一番吩咐,八人瞬间组成了一个以沧马为中心四方阵型。 并且在沧马的指挥下,八个人不住变换站位,交错互补,形成内外两道防御。外侧防御对狼群的冲锋造成阻碍,让他们无法同时第一时间全部冲到内线,前后必然会拉开距离。这样一来,内侧防御就可以趁着狼群冲锋的间隙将它们逐个击破。 如此一来,每人都能最大限度的施展自身本领,所以防守狼群进攻就自然轻松了很多。 “跟着秦少冲开辟出的路线,我们一起往前推进!” “好的,大哥!” 似乎有的时候,团队力量必须依靠一个明智的指挥才能爆发出最大的能量,而沧马无疑就是一个拥有优秀指挥才能的领导者。 他在接手指挥以后,能让队伍里的每个兄弟都各尽所能,并且很快扭转局势。所以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干劲,只要听到沧马的声音就觉得安稳! 队伍开始平稳的向山谷深处推进,秦少冲作为开路者,沧马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和自由,这让他心中的野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他杀得要多爽有多爽,但最爽的并非杀戮带来的快感。是他干掉身边狼群之后,趁着空挡回首顾盼,望着大部队正沿着自己所开的路向前推进,这是最爽的。 所以他笑的得意极了,一面笑一面用更迅速、更猛烈的手段清理“路障”。 眼看着,狼群死伤大半越来越不够手了。 眼看着,沧马带队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那个暗中指挥狼群的人,也开始改变了策略。 又是一声嚎叫,狼群停止进攻,它们从山坡下冲下来,开始吞食同伴的尸体。 并不是吃尸体这么简单,它们撕开同伴的身体,挑出隐藏在肚子里的那颗黑色“内丹”然后吞下去。它们要的就是这玩意。 一旦吞下内丹以后,狼的身体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当然,体型的成长不会太快长,但是它们的速度却会快得十分夸张,它们的额头上会生出一簇黑色的纹理,散发出奇怪的黑气,黑气是一种特殊能量的外泄。正是这种能量,给了它们更快的速度、更强的防御和更恐怖的攻击力。 剩下的小半狼群,将死去的大量狼群全部吞食掉以后,再次整顿集结包抄过来。 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山坡的峭壁上轻轻一点,然后迅速弹射过来。变异之后的狼群速度几乎与飞剑相媲美,所以它们可以很容易的避开飞剑的攻击,径直逼近第内侧防御。 如此一来,之前的战术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沧马等人又陷入了被动局面,变异后的狼真的很难杀,它们的爪尖和牙齿附着黑气以后可以轻易破掉弟子们身上的护体真气。 所以稍微掉以轻心,很容易就会受到致命伤害。 “分散开。”沧马脱口道:“别靠得太近。” 每当这种时候,大家总会下意识的向沧马靠拢,一则是出于对沧马的担心,二来是靠近沧马可以给内心带来不少安全感,尤其经过大大小小几场战斗,大家都越来越信赖沧马了。 但这却犯了战斗时的大忌。 经过沧马提醒,大家这才左右散开一些。 “这些狼比之前更难对付了!”秦少冲一个失神,被眼前黑狼迎面扑上身来,他只能迅速横剑挡在身前架住黑狼的攻势,手上一时吃力不住,被逼得连退数步。稳住身形,右膝猛地顶向黑狼腹部,这才得空抽出剑狠狠砍上去。 剑光只在狼身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血口,并不能像之前一样将其拦腰斩断,不过好歹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它们的防御变强了!”沈放立足原地不动,但目光一直密切观察周遭,眼见左侧有只黑狼向自己扑来。他右脚虚点,身形急转,恍然便出现在这只黑狼的正前方。 他的剑招并不花哨,只是立在身体正前方。黑狼攻势近身的一瞬间,他身上的内力突然鼓荡起来,剑气尽数凝结在剑锋之上。那黑狼扑过来时,竟瞬间从他身上交错了过去,再一细看,原来是从头到尾活活被劈成了两半。 斩海剑!这是沧马教授给他的绝技,不动如山,就算是大海迎面而来,也必须分流而过,所以没有什么是他的剑劈不开的。 “好俊俏的剑招!”秦少冲嘴上称赞,心中却大有不服。沧马教给秦少冲的是《降魔剑》,教给沈放的是《斩海剑》。所以他们两个剑法路数大不相同,但是各有千秋,只是方才他并未使出绝招。 这两套剑法,全部由沧马独创,而且都只传授了一人,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在外人面前使过。所以就算是旁人看到风林火山四人剑法高明,也绝对不会联想到这一切都跟沧马有关。 秦少冲不甘输给沈放,心中暗道:看我的! 他嘴角微微一笑,手上的力道便多使了三成,真气汇入剑尖,脚下大步一跃,身子已突入狼群之中。 前、后、左、右各有一狼朝他扑来,秦少冲第一剑刺向了身后,剑尖直没入那黑狼眉心三寸。 狼犹未死,暴怒。 剑尖的真气在刺中它脑袋的一瞬间,便尽数灌了进去,剑气化成数股在其脑中横冲直撞使其早已心智全失。 降魔剑! 秦少冲抽出剑的一瞬间,这头黑狼的脑袋竟毫无征兆地从中间爆开了,鲜血四溅,就像是一团一闪即逝的烟火。 侵略如火,降魔剑。 “嘭、嘭、嘭!” 又是三声爆响,其余三头黑狼的脑袋也爆裂开了。 秦少冲收剑,回头望向沈放,那眼神明明在问,如何? 沈放微微动了动嘴唇。 二人相隔甚远,这种距离很难听到对方的声音。可秦少冲却听得真切,他说的是“好剑法”,所以秦少冲笑了。 但是沈放似乎也不愿承认秦少冲的剑法比自己更强,他开始屠杀,他的剑法比之前更快、更迅猛。 就这样,两个人默契的展开了一场竞赛,一场杀狼的竞赛。 第六十四章 鬼灵忍道 http://.biquxs.info/

秦少冲和沈放得了沧马的真传,剑法超然,所以对付这些黑狼自是不成问题。 但其余弟子便没有这么轻松了,因为他们进入天剑宗以后就只修习飞剑术,自身的剑法还停留在入门前的程度。甚至由于疏于练习,比之前还有所退步。所以在这些黑狼的围攻下,即便仅仅自保他们都很成问题。 柳如风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压迫的局面,他后退至一处安全地,手上捏动印决,剑身之上白光大涨。他还是打算用飞剑来解决这些狼群,因为他的剑法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飞剑迎风暴涨,瞬间射出三十丈开外,直线上的黑狼死的死、伤的伤,全都飞剑震退到两旁。 由此可见,飞剑术的确具备极强的威力。 但是飞剑术的局限性也在这里,飞剑射出去的速度越快,那么召回飞剑消耗的气力就越大。因为,御剑者必须先停止飞剑向前的速度,再令其折返回来。 当然,御剑者也可以降低飞剑射出的速度,从而使飞剑更容易召回。但是如果没有绝对的速度,飞剑就失去了应有的威力,那么这样的飞剑术也就毫无意义。 所以一般初级弟子在使用飞剑术的时候,都是全力将飞剑击出,以换取最大杀伤力,很少有人重视练习召回飞剑。因为在他们看来,飞剑上的力道用尽以后,将其召唤到身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根本用不着刻意练习。 但是,在实战当中,局势是瞬息万变的。尤其是在混战当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让敌人的进攻乘虚而入,如果此时飞剑不能及时回防,受伤是必然的。 柳如风就是这样,他飞剑虽然解决了前面的黑狼,但是在分神的片刻时间,身后已被几头黑狼包围住了。 即便有剑在手他都不一定能解决的了这几头黑狼,何况是没有剑。 心中一阵惊慌,身法也迟钝起来,眼见黑狼扑咬上来,他躲避不及只能伸手挡在脸前。就算能保住性命,可他这条胳膊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 黑影压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此时脑海当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任何逃生的手段。他被吓傻了,因为这种境况根本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他打不过,就算给他再多的剑他也打不过。 束手无策,在遇到让人绝望的险境,就只能坐以待毙。柳如风就是这样的心情,手臂上的剧痛是被黑狼的獠牙咬住所产生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鲜血是怎样一股股流出体外的。 “啊!”他狂吼一声,试图将身体中最后的力量爆发出来。 但是颈后一凉,一股滑腻腻的湿热顺着脖子灌入脊背,是血! 背上的重量压得他忍不住一个踉跄,“我死了?”柳如风喃喃道,居然感受不到疼痛。 “还楞着做什么!” 一道沉闷的声音将他从迷茫中唤醒。 “大哥!”柳如风再细细一瞧,周围这几只黑狼都已经死了,脖子上的血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从死狼的喉咙里喷出来的。 是沧马救了他。 “到我身后来!”沧马厉声喝道,他语气强硬不由得人有半点违抗。 “大哥,你的伤……” “不碍事。”为了不让血流得太快,沧马将腰上缠的绷带又扯紧几分。 自始至终沧马都是狼群袭击的首要目标,只是这段时间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所以也没注意到沧马,其实他杀死的黑狼已经不下二十头了。 柳如风跟着沧马身后,这才看的真切。 沧马剑招之中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刺出的每一剑看起来都普通至极,似乎谁都能做到,可是结果却总令人出乎意料。 不过柳如风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沧马行动极为不便。他腹部伤口已经全部裂开,为了让伤势不再进一步恶化,奔跑、跳跃这一类剧烈动作他都不能再做了。 所以,此时的沧马一直固守在原位,不敢擅动,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沧马那么着急的让柳如风到他身后来。 因为,他在赶过来救柳如风的时候,已经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而他也深知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所以他必须最大程度上的保留体力。 面对十几头黑狼的围攻,沧马却不能施展身法,只能像个靶子一样站在原地。这样的对决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而此时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赶来支援沧马。 因为狼群的指挥很聪明,他分散兵力将其余人全部拖住,剩下的狼群全都快速地向沧马逼近。 起先是十几头,后来聚集到三十头之多,这些黑狼呈扇形包抄上来,准备一举把沧马击败。 紧张的气氛没有让沧马产生丝毫的慌乱,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需要保持冷静,只有绝对的冷静才能让他在最危机的关头抓住那仅仅一丝一毫的胜算。 他看着群狼一齐向自己扑来,那一瞬间,三十头黑狼在他脑海里变成三十个黑点,黑点延长成为三十条射线,这是狼群的进攻轨迹。 但是沧马看到的只是点和线,在他的理解里,只要让这些点和线不接触到自己,他就赢了。 他拔剑的速度不算快,因为似乎不需要太快。 速度是相对的,狼冲来的速度有多快,他的剑刺出的速度就有多快。所以他只要保证,狼冲向他的时候,剑正对着它们的咽喉就够了。 所以即便他站在原地不动,即便他的剑招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可只要他出剑的方向足够准,就能够带给黑狼致命一击! 鬼心剑,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剑。 第一头狼进入沧马防守警戒线的时候,鬼心剑已经出现在它的咽喉之中! 不错,和鬼心石一样,鬼心剑继承了无视防御的特性,它能够直接穿透黑狼的毛皮进入其体内,而不留下半点伤痕。 所以,沧马能轻而易举切断第一头黑狼的咽喉,绞碎它的魂魄,但从外表上却找不出任何剑伤。 这头狼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死在沧马剑下。 除了沧马,就连柳如风都不知道这头狼是怎么死的。 因为不会再有人能够看懂沧马的剑招,因为鬼心剑,天底下只此一把! 沧马只辟出了一剑,浑然天成的一剑,将对自己最具威胁的七条射线尽数毁灭。同时,在他脑海里,七个黑点消失不见。 很难想象,他对战斗的领悟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搏杀不过是一种游戏,在三维空间之中,一种点和线的游戏。而他手上的剑,就是改写游戏法则的道具。 但是柳如风看到的却是另一副场景,沧马一共刺出了七剑,杀死了七头最先靠近他的黑狼。 那是因为沧马的剑太快,进入狼的身体时就消失了,所以才导致这种看上去断断续续的错觉,所以才让柳如风误以为沧马刺出了七剑。 其实归根结底,那不过是一剑而已。 当刺完第一剑的时候,沧马的眼睛就完全闭上了。 战局已经了如指掌,他现在要做的是最后的对决。 当然他的剑并没有停下,没一次挥剑,鬼心剑都要砍死六七头黑狼。 那双眼睛,那双想要自己性命的眼睛,就在暗处看着自己。沧马知道,他必须揪出这双眼睛,否则活着的狼还会继续吞食死狼的内丹,它们的力量还会再一次增强。 如此一来,这场战斗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要是那样,自己的体力恐怕撑不到那时候了,其他人的处境也同样危险。 破绽! 沧马的剑突然抖了一下,给狼群露出一个绝佳的偷袭机会。 他知道那双眼睛也一定看到了这个破绽,这种时候,那双眼睛里所隐藏的杀机就会更加强烈。 肩膀上被狠狠咬了一口,牙齿摩擦骨头的声音! “大哥!”柳如风提剑上前帮沧马解围。 与此同时,沈放和秦少冲也一同仗剑杀了过来,“大哥!” 沧马微微一笑,“我看到他了!”他猛然睁开眼睛,“就是它!” 那是一只体型最瘦小的狼,混迹在狼群之中,它一直游离在战场之中,但是从不参与冲锋。 沧马一剑挑落肩上的黑狼,指道:“杀了他,他就是那双眼睛!” 听到这话,那只小狼突然露出一种诡异的表情,他凝望着沧马,像是某种威胁。这分明就是人类的表情,因为只有人类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放和秦少冲见沧马已经没有危险,当下便向那条小狼疾奔过去。 那小狼似乎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一头撞上秦少冲的剑刃上,死了。 就在这一刻,远在万里开外的一处庙堂上。 盘坐在最前方蒲团上凝神打坐的黑衣男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大师兄,你怎么了?” “大师兄,你没事吧!” 身后两人将他搀扶起来,急切询问道。 “没事。”男子深吸一口气,他凹陷的眼窝之中透着一股邪戾之气。 而此时,黑森森的佛像前突然发出一种扭曲苍老的声音:“李敢,你怎么了。” “没事,师父。”黑衣男子起身恭敬道:“不过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没事就好。” 很难相信,被李敢叫做师父的,竟然是一只乌鸦,一只衰老的、将死的乌鸦。此时,它就站在那只佛像的手掌上。 第六十五章 乌鸦 http://.biquxs.info/

这只乌鸦不光是李敢的师父,也是鬼灵忍道的最后一任掌门——巫祖。 二十六年前,鬼灵忍道被天剑宗灭门时,巫祖被掌门萧远鹤连同三位长老一齐追杀。他自知在劫难逃,所以在最后关头,使用禁术《移魂大法》将灵魂寄托在一只乌鸦的身体里,这才得以苟活下来。 使用《移魂大法》就意味着巫祖的灵魂和这只乌鸦完全绑定了,巫祖的寿命即是这只乌鸦的寿命。如果乌鸦死了,即便巫祖的灵魂再强大也不能脱离身体独自存活。 而现在,这只乌鸦的时日已经不多。 在最后的期限内,巫祖要想续命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继续使用《移魂大法》,但这一次他的灵魂只能寄居到蚂蚁、蜻蜓之类的昆虫身上。因为转移灵魂是有法则限制的,只允许高等生命体往低等生命体身上转移灵魂,不允许低等生命体往高等生命体转移灵魂,也不允许同阶生命体互相转换。 在这个世上,人类属于最高等的生命体,动物次之,昆虫最低。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鬼灵忍道的通灵术能控制动物和昆虫,却不能控制人。 第二种方法,找到鬼心石,通过鬼心石控制人类,然后再利用鬼心石的力量帮助灵魂重新回归人类的身体。 这第一种办法显然是不可取的,因为变成蚂蚁之类的东西,很可能用不了几天就被人踩死了。 所以在巫祖心里,只有找回鬼心石这一条路。 回归人类,完成对天剑宗的复仇,是巫祖唯一的执念。 若说之前,复仇天剑宗,巫祖还很难拿出一套特别完备的计划。但是这几个月里,世间发生异变,各种野兽的力量纷纷强化,巫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按照这种成长速度,用不了几年,他就可以培养出一支由野兽组成的军队,一支足以正面对抗天剑宗的绝对力量。 为了复仇计划,巫祖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看守弟子修炼“灵念力”。这种灵念力是鬼灵忍道专修的一种精神力量,灵念力越强,所能控制的野兽数量越多,距离越远。 因为野兽成长以后,体型变大,在它们身上分配的灵念力也就越多。所以为了更好的调配这只野兽军团,弟子们必须拥有更强的灵念力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李敢只能控制那只狼群中最瘦弱的一头狼,因为距离太远,要控制体型大的动物需要的灵念力太多。否则他就能控制了湿地里的那些巨蟒了,若是这样,沧马他们想要过关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好了,今天的修炼就暂且到这里。”巫祖对着堂下的几人道:“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还有小七,你们都过来。” “是,师父。”五个人站到巫祖面前。 “从明天开始,你们先暂时将修炼放下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鬼心石上,谁能够先找到鬼心石的下落,我就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 老四、老五听到这句话,眼睛都是一亮。 掌门?李敢内心微微一笑,鬼灵忍道的掌门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何况就算我不把鬼心石的下落说出来,掌门的位子迟早也是我的。虽然心里这样想,可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其余人看到李敢的表情,也都没有多说什么。相比于师父而言,他们更忌惮这位大师兄。 “师父。”李敢毕恭毕敬道:“鬼心石是我派至宝,不管是出自哪种原因,我们都会尽快寻找到鬼心石的下落,交还给您。”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巫祖叹了口气:“只要我恢复了人身,就能够将本门最高等的功法传授给你们,那样的话,剿灭天剑宗便指日可待了!” “放心吧,师父。”李敢继续道:“不光是一个天剑宗,其余三派也都会成为我们忍道的阶下囚。” “说的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师父您老人家独具慧眼,什么时候看错过人呢。” “哈哈哈,不错。”巫祖谓其他人道:“老二、老四、老五,你们三个务必鼎力辅佐大师兄,助其早日寻回鬼心石!” “是,师父。” “好了,你们几个先退下吧,我还有事要单独和小七说。” “弟子告退。” 四名弟子退下之后,殿堂上只剩下小七一人,这个年刚六岁的小男孩。 男孩的长相很独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衣服上成熟的气质和他的年纪格格不入。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失衡,正相反,他将这份不属于自身的沉稳驾驭的很好。 他的右手总是习惯性负于身后,左臂自然下垂,他的身子永远站的笔直,而且一旦他站定,就永远不会乱动。他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他的双眼始终平稳地望着前方,黑色的眼睛,像深井一般黯淡无光,他的眼神中绝没有半点属于孩童的天真和灵气。 他叫奈文摩尔(sf),在巫祖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经拥有了这个名字,那是他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名字。 此刻,他望着乌鸦(巫祖),乌鸦也在望着他。二人不光没有师徒间的尊卑关系,反而奈文摩尔身上的气场更凌驾于对方之上。 “我已经控制不了李敢了,他的野心太大。”乌鸦道。 奈文道:“控制一个活人比控制一个死人要难得多。” “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了他么?”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算现在真的要杀了他,恐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乌鸦拍打着翅膀从佛像手掌上飞下来,“你会帮我吗?” 六年前,巫祖第一次遇到奈文摩尔,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尽管他只是一个婴儿,可是他却会说话,会行走,甚至拥有强过常人百倍的灵魂力。 他实在太可怕了,这是巫祖当时唯一的念头。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巫祖从来都没问过,所以直至现在,奈文摩尔的身份还是个谜。他只当奈文摩尔是神的孩子。 那么,奈文摩尔究竟是谁呢? 三言两语无法解释的清楚,因为要想讲清他的背景,就必须详细介绍他所生活的世界、他的国家、他的家族。现在还不是介绍这些的时候,所以就只能用最简单的话介绍他一下。 他曾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死的时候二十三岁。某个未知大陆上最神秘的奈文家族,被灭族的时候,所有族人都未曾幸免。 但是那个最执着的灵魂却无法被轮回重新塑造,他脱离轮回,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他就是奈文摩尔,因为他死过,因为他经历过轮回,所以他领悟了一些关于轮回的奥秘。 正是因为这样,他心中诞生了一个可怕的计划,他要改变轮回,回归从前世界,拯救奈文家族,复活他挚爱的弟弟。 而他仰仗的正是,灵魂的力量! 他之所以让巫祖收他为徒,只不过是为了随便给自己找一个身份,以便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巫祖也知道这些,所以作为等价交换,他答应在必要的时候会帮巫祖做一件事。 所以才有了巫祖刚刚的那句话,“你会帮我吗?” “会。”奈文补充道:“但我只会用我的方式来做事。” “我要你帮我找回鬼心石。” “我见都没见过,你教我如何帮你找。” “你……”奈文的话令巫祖无法反驳,“你找不到鬼心石,我会死的。” “人总是会死的。” “可我不甘心。” 奈文毫无顾忌地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每个人死的时候都很不甘心。” “我的仇还没报!” “天剑宗?”他挑眉道:“放心,这些人都会死,除他们之外,所有活在世上的人都会死,都会为你陪葬。” “小子,你在说什么疯话!”巫祖怒了,他再忍受不了奈文的狂妄。 但是就在他发怒的那一刻,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身体停滞在空中无法动弹。 奈文扼住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随时都有可能被奈文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邪恶力量给挤碎。 杀死巫祖对奈文来说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可奈文却没有这么做,他显露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提醒巫祖,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尊卑有别! “砰”地一声,乌鸦的身体被狠狠摔在地板上。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子。”奈文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神色傲然地望着巫祖,“尽管你的确活得比我要久得多。” 巫祖拍打着翅膀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在这个孩子面前,他的确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巫祖,在奈文摩尔面前也只是一只蚂蚁! “我……我错了,是我冒犯了您……”没有人知道巫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境说出这句话,但是他的确服软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鬼灵忍道会在你手上没落了。”奈文摩尔摇了摇头,“你不适合做掌门,你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一败涂地即是你的宿命。” “一个人活了上百岁,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的,这实在太可悲。”奈文摩尔用指尖轻轻沿着掌纹摩挲着,“你活的没有一点意义,即使我救了你那也毫无意义,你自生自灭罢。” 巫祖道:“那你,是为什么而活的?” 第六十六章 明媚 http://.biquxs.info/

“为了回家,为了找到回家的路。”他目光萧索,表面看是在回答巫祖的话,但实际更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我的家人都已经死了。” “那你岂不是活得更没有意义。” “我的家离这里很远,甚至比你的生命还要长一百倍。” “呵。”巫祖突然笑了,“这世上有这么长的路么,你的家究竟在哪?” “在轮回的另一头。” “轮回?”巫祖突然不出声了。 “是的。”奈文摩尔认真道:“我必须毁灭这个世界,才能逃离眼前的轮回,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怎么可能呢!” 这的确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奈文摩尔所说的毁灭是彻底的毁灭,是要这个星球从宇宙中完全抹除掉,连一粒沙子都不剩。因为只有这样,宇宙轮回才会出现裂缝,他的灵魂才能逆流而上进入轮回。 在这里,轮回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个整体。通过灵魂,它将宇宙中所有星球上的生命体连系在一个大环境里。 就像宇宙一样,宇宙中包含着无数的星球,每个星球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虽然互相间彼此独立,但是每个星球都处于同一个宇宙,这是物质的世界,宇宙维持着物质世界的守恒不变。 而轮回也和宇宙一样庞大,掌控着每个星球上的灵魂,每个星球上也存在着一个单独的小轮回,也是彼此独立的,轮回的存在就是为了维系精神世界的守恒不变。 轮回将衰老死去的灵魂抹除记忆,安插在一个个新出生的生命体里。若是出现过分强大、违背轮回规则的灵魂,它们就会进入大轮回,被流放,直至找到一个能够容纳他的那个小轮回里。 所以奈文摩尔是一个被流放的灵魂,他要想回家,就必须毁掉这个世界、毁掉这个小轮回,彻彻底底的毁灭。 但毁灭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每一个物体被破坏后,它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呈现。譬如岩石,被破坏以后,就会成为石子,石子再被破坏就会成为粉末。你无法让其凭空消失掉,这就是物质守恒,这就是无法违背的真理。 所以要想毁灭一个星球,让世界上的花花草草、人鱼鸟兽全都凭空消失,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奈文摩尔突然抬起手臂,他的掌心出现一个扭曲的黑洞。 周围的空间因此发出剧烈的颤抖,巫祖无法看清他的手掌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的目光全被吞噬掉了。 人的眼睛只能透过光线的反射才能看清物体,可奈文摩尔手上的黑洞却能够吞噬光线,所以自然而然的,巫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一小团黑暗。 当奈文摩尔收拢五指的时候,黑暗猛然消失。 巫祖只听道“咻”地一声,就好像有一块阴影从背后一闪而逝。 他急忙回头,却看到身后那座三丈高的佛像突然消失了,地板、墙壁、房梁、屋顶上残留着一种圆滑的被切割过的痕迹,这些痕迹拼接成一个巨大圆形。就好像是被世间最锋利的刀沿着最精密的线路精心切割过一样,只是一瞬间,圆圈当中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这就是毁灭吗!巫祖心中惊出一身冷汗,他根本来不及好奇,那尊佛像究竟去了哪里。 “它再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了。”奈文摩尔笑着望了他一眼,“我倒也想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毁掉这个世界的,因为毕竟我也很孤独,好歹你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师父。” 疯子……他是个疯子……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这些话巫祖只敢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出口。 “可是,当我毁灭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死,你也不能幸免。”他叹了口气,“所以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全世界都会为你陪葬。” “你……你什、什么时候……动手……”巫祖道,如果他真能毁灭世界,那么复仇的计划的确没有必要进行了,至于鬼心石也就更不重要了。 “三年、四年、或是五年?”奈文摩尔对此倒是很无所谓,“三年的话可能会很仓促,五年的话就会准备的很充分,但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因为我没那么多的耐心。” “哈哈哈……”巫祖突然大笑起来。 “你为何发笑?” “若是世上的人都会死,那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至少我比他们死的明白,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呵呵。”奈文先是一怔,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 神庙之外,一片旷野之上,聚集着数以万计的野兽。 豺狼虎豹、猛禽秃鹫全都被圈禁在指定的区域内。 鬼灵忍道门下,除了巫祖的七名直系弟子外,还有三十名负责训练野兽的挂名弟子。此刻,这三十人正分布在各自管辖的兽群之中。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些野兽分批交战,从而选拔出最优秀的战斗力。并且让活下来的野兽吃掉死去野兽的内丹,这样野兽军团就会进一步得到强化,存留下来的都将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在旷野之中,最引人瞩目的风景却是从兽群阵列前穿过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一个美艳夺目,一个娇巧可人。 这两个女人身后还跟着一头白狼,白狼通体雪白,浑身没有半点杂色,这不正是萧天驹遗失的爱宠雪牙吗? 除了体态更加强壮以外,它的外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不过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它为什么又有了新的主人? 巫祖七名直系弟子,除了老大、老二、老四、老五和小七是男性外,剩下的两个都是女性。 那个看起来年纪小一些的姑娘就是六师妹——黄英,此前在赵家村的时候,她和沧马等人打过交道。 另外一个女人则是三师姐——明媚。 这是本书当中迄今为止最美的一个女人,之后也绝不会再有比她更动人的美貌出现。 绝色容颜,她是那样的完美,就像春日里的阳光一般明媚。 她不施粉黛,因为再好的胭脂水粉也及不上她的天生丽质,她的皮肤像羊脂玉一样洁白嫩滑,就算阳光都不敢再她的肌肤上过多停留,那绝对是出自太阳对她的怜爱。 这世上皮肤好的女人很多,但是从上到下,每一寸肌肤都那么好的女人却不多。 比如手肘和膝盖处,由于皮肤的堆叠,这里很容易出现一些深色的细纹。 可是,在明媚的身上,就连这样的地方也是完美无缺的。 她只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纱裙,细风出来的时候,裙纱紧紧的从一面包裹出她的腰肢,露出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 此刻,她的手臂和膝盖全部显露在阳光下,洁白的肌肤便反射出一些亮晶晶的、令男人们心驰神往的光芒。 她浑身上下就只一件这样的纱裙,她没穿鞋子,赤脚走在干黄的草野上。 真让人揪心,真怕这样的粗糙的地面会硌坏她的脚掌。 因为连她的脚都那样都是那么好看。 一个女人,路走的多了,她的脚掌就会变糙、变黄、变得没有光泽。 可明媚的双脚却依然像婴儿一样柔嫩。 她的脚型亦生的刚好,增一分则腴,减一分便嫌瘦。血液从她嫩白的脚掌上漫出一抹粉红,沿着她的脚跟,轻巧的攀上脚裸。 不仅如此,她的每一个脚趾都生的极其匀称,晶莹的指甲恰如其分的覆盖在每一个指头上。 那柔美的粉红就这样,在她的脚面上均匀的化开了。 真的,我敢说世上再好的颜色也画不出这样的温柔。 难以想象,一个近乎三十岁的女人竟会拥有一双如此粉嫩的脚来。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雪牙在路过时和兽群里的豺狼发生了争执,它狂吠着,浑身的毛发全都竖立起来。 “小宝,过来!”黄英呵斥道:“把这群野狗看好,别让它们跟着乱叫,吵死了!” “是,六师姐。” 她跑上去搂住雪牙的脖子,轻轻摩挲着它脑袋上的毛发安抚道:“小宝,别跟这群野狗一般见识。” 雪牙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新名字,回过头望着主人乖巧地点了点头。真想知道,如果此时有人叫它一声“雪牙”,它还会答应么。 明媚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便伸手将挂在嘴角上的发丝撩到脑后。 阳光下留下一抹迷人的剪影,可是在场的三十位男弟子中却没有一人敢偷看她一眼。 即便有人无意把目光投到了她所在的方向,也会立即毫不犹豫地收回来,就仿佛她比阳光还要刺眼。 “师姐,我们不如就去前面的山坡上坐着吧,那里的视野好……” 不等黄英说完,明媚便打断道:“听你的。” 这让黄英有些错愕,虽然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师姐的说话方式,但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从师姐的眼睛里发现了什么。 虽然她从小都和明媚师姐生活在一起,也十分亲近,但黄英知道,这是因为门派中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所以很多时候两个人不由地就会出现在一起。 以前黄英觉得师姐的性格是天生的冷漠,但是就在刚刚,她似乎看懂了什么,在师姐冷漠的表象背后一定隐藏着很深的原因罢。 第六十七章 木屋 http://.biquxs.info/

二人到山坡上找了一块空地坐下,黄英将雪牙抱在腿上把玩着它颈上的绒毛。 “你从哪儿找到这么一只小狼?”明媚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黄英笑道:“小宝么,它是萧天驹的宠物。” “萧天驹又是谁?” “天剑宗的少宗主,萧乘风的儿子。”黄英继续道:“我和五师兄这次去天剑宗打探消息,发现萧天驹那小子对这只小狼特别依赖,没有它陪着根本睡不着觉。于是我们就控制了小宝,想把萧天驹引到宗门外,然后趁机把天剑宗的少宗主绑回来。” “可没成想,萧天驹在追出来的过程中突然撞破了一件惊天的秘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为这样会引起师姐的兴致。 “哦。”可明媚还是老样子,对天下间的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 不过黄英还是继续道:“萧天驹根本就不是萧乘风的儿子,哈哈哈,她被人家带了绿帽子,反过头还要帮人家养儿子,哈哈哈……”她笑得大声极了。 “如果萧乘风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气疯了吧。”明媚挑动嘴角,她的笑容却有一股寒意。 “谁说不是,估计天底下最男人气愤的事情,就是儿子不是自己的这种事了。这一点还是女人比较好,只要是女人生下的儿子,那孩子的母亲一定不可能是旁人。” 明媚摘下一根草叶盘绕在手指上,“那他知道么?” “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妻子若是不说他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天剑宗。”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会离开?” “他叫沧马,他离开天剑宗是为了找他的儿子,这事也真够乱的。”黄英想了想继续道:“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那天萧天驹发现母亲和沧马之间有私情以后,就发疯了。你知道,这种事一个小孩子肯定很难接受的,自己叫了十年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的母亲还背叛了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的内心一定是很崩溃的。” “嗯。”明媚将手掌垫在下巴上继续认真的听着。 “萧天驹疯了以后,他身上爆发出一种很强大的能量,就算一个大人也很难拥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就好像走火入魔一样,谁都不认识了。你知道嘛,为了把他抓住,天剑宗的九大高手居然合力布下了上古大阵!” “对付一个小孩子而已,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他一拳就把他爷爷打飞了近百丈远,摔在山崖上,撞的满脸是血。他爷爷可是掌门萧远鹤,化神期的修为,差点没被这孩子一拳给打死了!” 明媚正要说什么,山脚下的一名弟子突然跑到面前拱手道:“两位师姐,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去、去、去,既然准备好了,就早些开始,这种事情就不用请示了。”那弟子刚要走,黄英又叫住他道:“你把小宝也带过去,让它也加入这场厮杀,但是务必要多留神照看一下,这上万头野兽最后活下一千头就可以结束了。” “是,六师姐。” 看那弟子带着雪牙走远,黄英道:“师姐,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萧天驹差点把他爷爷给打死了。” “对,不光是他爷爷不是对手,那些长老们全加在一起也降不住他,最要命的是这孩子还是赤手空拳的和九个化神期高手相搏,天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所以就算是九大长老合力布下的阵法也没能困住他么?” “本以为那个阵法能够将他困住,可最后关头他背后突然生出了一对翅膀,血红色的翅膀。”看着明媚难以置信的样子,黄英继续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人身上为什么会长出这么大的一对翅膀。” “所以他飞走了?” “不,后来他昏迷了,然后来了两个更厉害的高手把他带走了,这个孩子身上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亲生父亲沧马究竟是什么人?” “霸天寨的大当家,在江湖中倒也算的上一号人物,不过论起身份地位,和萧乘风比还是差得远了。” “男人不能光看出身,萧乘风是萧远鹤的儿子,世上能和他比身份地位的人自然不多。” “这倒也对,不过你为什么总是替他说话?”黄英反问道。 “因为我觉得萧天驹身上的发生的异象很有可能跟沧马有关系,如果萧远鹤和萧乘风都不能确定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那么变数就一定在沧马身上。一个一直生活在宗门里的小孩,又没外出过,不可能有什么奇遇的,想来想去这种事只能和他的亲生父亲有关。” “你说的有道理。”黄英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可是也不对,沧马的修为很低,他差一点就被我们给活捉回来了,要不是他身边有两个很厉害的高手保驾,霸天寨现在早就被我和五师兄给控制了。” “怎么又冒出两个高手?” “天剑宗的高手那么多,又冒出来两个也不奇怪呀。”黄英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那日的情景,“这两人都是天剑宗年轻一辈的弟子,一个叫沈放,一个叫秦少冲,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嚣张跋扈……”想到这,她突然脸上一红,因为她想到了那天秦少冲拉住她的手说要娶他时的样子,所以心头忍不住一阵翻腾。 明媚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轻咳一声,“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不要师兄们面前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尽管她极力掩饰,但越是这样便越让她看起来惊慌失措,她仓促站起身终结了这次的对话:“师姐,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小宝,我去看看它。” 黄英匆匆跑下山坡,心里小鹿乱撞,秦少冲那副冷酷顽戾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明媚看着她摇晃不住的背影,竟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在心中轻声道:“真好,她居然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了。” 那根草叶在她的手指上越缠越紧,指尖已经失去了血色,可是她却在那里发呆。山脚下的上万头野兽捉对厮杀,烟尘滚滚、风沙四起,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怒吼声震耳欲聋。 可明媚却充耳不闻,她就看着远处飘在天边的那片云,看了许久。 她想,要是自己也能变成一片云就好了,那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便都与自己无关了。 保持洁白,静静地飘向远方。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影疾步向明媚身边走来。 “师姐,大师兄叫你过去。”来的这人是老四,阿诚。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脚尖。 奇怪的很,尽管明媚的有着一副倾世容颜,但是这里所有的男人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大师兄要我带你过去找他。” 明媚扯掉手上的草叶,突然站起身来,她紧挨着阿诚,站得很近。 “我知道了。”她道。 从明媚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奇妙的体香向小蛇一样钻入阿诚的鼻腔,冲击着他的大脑,这令阿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后退一步,“大师兄要等急了。”他说话的时候冷汗一直往外冒。 “我知道。” 明媚看着阿诚,看着他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目光,她看到他眼睛里的饥渴、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忌惮。 “我美吗?”她问。 “我……”阿诚语言又止,“大师兄要你快些过去。” “走吧,你带路。” 阿诚这才转身,他握拳的手在发抖,他咬着牙齿一步步走在山路上,因为他恨急了自己。 尽管他走的很慢,但明媚却从不催促他。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人来带路,因为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很多年,即使闭着眼睛她也不会迷路。 这条路虽然不长,但是每次走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十分漫长,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一样,就像一个永远也不会醒的噩梦。 所以,如果有个人能陪她一起走的话,她就会觉得很踏实。 遥遥的望见那间小木屋,明媚突然定住脚步,“阿诚。” “怎么了,师姐。”阿诚停住脚步,不过他并没有回头。 “你敢带我走么,永远都不回来。” “师姐,我……” “只要你敢带我走,我就永远是你的人。” “师姐,大师兄……在等你。” “好,我知道了。” 阿诚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你放心,刚刚的话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随你便,我不在乎。”她越过阿诚,“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回去吧。” “是。”虽然他答应了,但他却没走,一直到明媚的身影消失在那间木屋中。 木屋里很黑。 因为这间屋子没有窗户,阳光只能透过木板上的缝隙中才能射进来。 屋子里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男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可你还是来了。”李敢笑的很轻松,似乎一切全都尽在掌握。 明媚什么话也没说,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你想离开这里?”他向前一步撩起她鬓角的发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门儿都没有。” 她还是不说话。 “婊子!”他恶狠狠地从背后抓住明媚的脖子,“你就是个婊子,你知道么!” 第六十八章 恶之花 http://.biquxs.info/

明媚甩手便是一个巴掌,可她的手腕刚挥到半空便被李敢一把握住。 “怎么,难道说你是婊子你还不服气么?”他手上的力气很大,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捏得明媚的骨头嘎吱作响,“小贱人,你穿得这么风骚,到底是想勾引谁!” 手臂上的剧痛令明媚的脸颊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紧抿着嘴唇还是一言不发。 李敢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垂上,那热风顺着耳洞灌进去,便忍不住的瘙痒起来。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汗水顺着...... 自从百零八飞飞大肆逞威,吞噬掉了蛊宗的蛊虫的时候,云飞就发现了百零八飞飞的另一个功能。 这下两名大儒可是选错地方了,这里是理学院,当初王泽创办的地方,你说理学院的学问有问题,教学有问题,甚至说老师有问题都没事,反正东海言论自由不管你干嘛的。 是吗?”何语沁似乎还想再问,李思萦注意到王旭尧那边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了过来,及时截住了她的话。 “喂!你这家伙,去单挑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街边的路灯照射着两个慢慢散步着的身影。 “那第三点呢?”看到孟令同说完第二点就准备直接走人了,独孤盛赶紧跟上他的脚步追了上去。 好奇之下,陈帆不由地开启透视眼,那墨黑的灯盏构造,瞬间映入陈帆的脑海,灯芯的下方,有八个不同的暗格,暗格里面出了装着桐油之外,还浸泡着其他的药材。 此一幕,就连坐在最深处高台上看不起面容的三人,心中都有点失望。 看着这些靺鞨人色眯眯的眼神,甚至还对着自己流出涎水,裴秀顿时觉得万分恶心,她轻纵马力,马槊轻挑中就将聚拢在城门处的十几名靺鞨人士兵挑飞出去,将围拢过来的数十名靺鞨人撞倒。 蓝辰俊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在台下默默等候的乔汐朵,异常兴奋的她一直着他们的情况,他眼神一软,任周围纷纷扰扰,遥遥注视。 等天才们都就位好,尊者用激昂的语气激励一番后,挥臂宣布道。 但是林宇现在可顾不上她,林宇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包怡给哄高兴了,这下就什么都好解决了,在加上他觉得包怡说的确实不错,更想听一听了。 林晨还想说什么,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他不禁一愣。 还好阿英的家就在三楼,不高,三人徒步爬了上去,来到了阿英家门口,锈迹斑斑的门,看起来有十几年了,林唐拿出钥匙,试了两把,都不对,也不知道阿英哪里来的这么多钥匙。 “阿飞,惠萍,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看到气势汹汹的郭飞跟闻闻,黄有龙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当然了,现在这种具体的谈判过程韩栎是不会亲自参与的,唐明诚也一样。这方面的事情交给了杜娟以及唐明诚这次带来的手下来具体负责,而韩栎和唐明诚呢只需要进行把关就行了。 离木屋子只有十几米远了,胜利尽在咫尺了,郭飞看了看周围,然后心想着只要现在靠近摸清了里面的情况,就可以让警方人赃俱获,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所有坏人都会得到应得的惩罚。 杨大眼这几天非常高兴,自费生送的束修腊肉,都堆满了他的房间了。一个学生十条腊肉,每条起码得个两斤,他已经收了不下二十个自费学生,腊肉就收了二百来条。 一路走来,阿豪对他有很大帮助,工会方面,宣传方面,告诉他直播隐秘,借助自己的人气为他宣传,还想将他拉进主播圈子,就算事情没有成功,这份人情他也不能无视。 第六十九章 玄月宗 http://.biquxs.info/

三天后,被鬼灵忍道强化的这近千头猛兽按照不同的指引四散分离,踏上不同的路径,但是它们的终点只有一个,所有野兽最终都将在玄月宗附近的一处山谷里集结。 剿灭玄月宗,抢夺玄月宗堵门秘籍《玄月宝典》是这次出征计划的真正目的。 鬼灵忍道这一门派没落,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年鬼灵老祖没有给后世弟子留一本比较详尽的修炼功法。 除非鬼灵忍道里能再出现一位大神通者,否则也很难有人能为鬼灵忍道创出一本功法。 ...... 真君之上有着道君,道君之上有圣君,圣君之上有天君,每往上提高一个档次,周辰所看到的风景也就会不同。 在叶青的急速奔跑下,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叶青终于见到在远处,一道火红色的庞大身影正趴在那里,看着那明显萎靡的气息,显然之前的战斗,那个大家伙并未讨得什么好处。 在李端澄说完之后,营帐之内没有其他的声音,所以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十分的突兀,但却一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循着声音望去,顿时不少人都心生失望。 不过,正因为联赛是这样,尽可能的抹消了某些不确定因素,太过规矩,也就产生了玩家对不规范的需求。 “拼了!李长老,咱们的命就交给你了!”一人大声的喊了出来。看他面上的坚决表情,显然已经豁出去了。 而前十年这些商人仍旧是不可以参加科考的,但是从十年之后凡是在十年期间整个家族直系成员所从事的商业活动没有任何偷税漏税记录的人凭借着前十年的缴税的记录可以推荐任意名额的家族直系子弟参加科考。 又寻找了一番,并没发现任何线索,周辰便不再停留,果断的离开了这处房舍。 想到这里,叶青终于明白为什么商震天要让自己参加了,想必是知道自己能与武帅级别的林言抗衡,所以才有此打算的。 他没想到,来人竟会是南宫家的人,还是鼎鼎大名的谷风二老,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无比棘手。 “死胖子,给你南哥开门。”我将一晚上憋足的气踹在了门上。里面却没有人回应我。 “什么救不了,人都还没死,别妄下结论!”就在士兵们纷纷议论的时候,方木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赶了过来,用严厉的口气怒斥着妄下结论的士兵。 陆梦潇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千方百计不得而知的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能知道了? “咳咳,主子。”院子里骤然响起金魂冷漠淡然的声音,细听却分明有一丝尴尬。 “哎呀!这真是误会!手底下的人这么不懂事,我也是不会管教的,上官老兄想怎么处置,你只要开口就好!”杨老大立刻说着。 宗政钥侧目瞧去,来的并不是昨夜见着的平子,而是万公公。他骨子里对这个两面三刀的圆滑太监十分不喜,于是,面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夸你厉害的意思。”梦潇笑了笑。虽然她的本意是调侃,可夸奖也是不假的。 慕圣见状忙推醒苏和,到了他们这种修为,基本上也不会烂醉如泥,苏和只略微运转了下体内灵气,宿醉便立刻清醒,就如没有喝酒一般。苏和咳嗽一声,护卫这才放帐外的将领进来。 在慕容家,谋朝篡位,抢夺家主的位置可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会被赶出宗族的。所以这些年来尽管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慕容泽健还是忍了下来。 方木也没继续再为难李老土,而是去查看刚才被流弹打伤的家丁。 第七十章 破阵 http://.biquxs.info/

危机关头,他什么也顾不上,几乎是本能的举起手中的食盒挡在面前。 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小蛇将木盒钻了个洞整个拱了进去,盒子里一阵“辟了啪啦”的乱响。小师弟拼命按住盖子,这才将小蛇暂时困住。 他知道这样也撑不了多久,遂用力把盒子向山下扔了出去。 “大师兄!”他冲过去扶起大师兄,但此时大师兄早已经七窍流血,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强忍着泪水,拔起身子便往回跑,他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知其他人才行。 ...... 技能效果:一、获得修习锻造、绘画、雕刻等工匠相关能力的体质回路。 敌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救走几次,四头老雄狮感觉受到了羞辱,干脆直接放弃了追击黑卷,对这头戏耍它们的狮子穷追堵截,准备拿它开刀。 暮昔之一个箭步跳到野猪面前,用剑鞘狠狠戳了野猪的肩颈部位,毕竟实在也分不出它哪里是脖子,哪里是背。 不过这事儿还真得说一句,太丑了她也看不上,影响下一代基因怎么办。 萧潇一路沉默的跟徐大姐回了供销社,心里想着,以后这徐大姐还是少来往吧,她有需求就供应给她,别的什么,反正不再深入交流了。 一个极其宽广的场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一样大,足球场的四侧全部都是用透明的玻璃围了起来。 趁着云裳背向陈默,他突然猛地抓起烟灰缸,朝着云裳的背后扔过去。 杰克双腿用力,想要突破林峰的控制,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那些积水,就如世上最前大的胶水一般,让其不能进行任何的移动。 林峰刚想让克洛和阿金去处理他们,却见为首的那人,盯着林峰显得极其激动。 本来,他很想找江俪的茬,可是他之前也调查过整件事。其实,人家江俪一点错都没有,人家开门做生意,非常厚道,自己的手下在人家那里大吃大喝,欠着钱不还,一欠就是将近千万,这很明显是在找人家的麻烦。 夜叉看韦一不爽了,那就看什么都不爽了,脑袋中冒出了许多不好的形容。 九连城被占领的同时,朱由菘随即从平壤带领主力迅速渡过鸭绿江的同时,又让蒋先一迅速带领五万人马,南下迅速攻击金州城。给水师打通要道。 空间裂缝内的空间,可以说是一片人间仙境,到处都是鸟语花香,环境很是优雅。 郑芝龙想到这里,随即也就明白过来,王爷并不参与到这个事情中来,而是一直观望,原来也是这个原因。 灰黄格调不给罗瑞反应过来的时间,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拖着他走进了一个空房间里。 孙传庭也不在反对,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在中军,指挥大军微臣。 所以,无奈的川口中尉三人,只能愤怒大叫着,前进进行白刃战。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影千禹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跟天择尊者正面抗衡。 此时的他,在六六的帮助之下,暗暗激发了圣魂咒印的力量,所以武体强悍了许多。 大风,你还好吧?这是我今天第二次给你写信,这种事情也只能跟你说,根据老汤的推断,我真的喜欢上了左轮,那个臭屁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说完,不给拉诺尔反应的机会,战斯拉末的手心中迅速的聚集起蓝色的能量,一掌朝拉诺尔拍了过去。 可再想到她做的事情,心中苦涩,亏自己一直把她当亲姐姐一样。 布莱克知道,战斯拉末一直没有出声,是在给他思考的时间,所以他向战斯拉末道谢。 第七十一章 黑衣人 http://.biquxs.info/

狮虎兽训练时日较短,如果一旦受到反噬,势必会性情大怒,难以控制。 包括李敢在内,能够用灵念力控制狮虎兽的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如果狮虎兽真的产生暴动,无法控制,很容易会伤害到自己人。那么这场仗不用打下去,鬼灵忍道的兽群大军就会不攻自破。 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但是现在就收兵撤退,李敢也绝对不会甘心。 “你们三人听我号令,我将带头冲锋,最后三轮进攻间隙一定要快,攻击目标一定要精准,让所有力量...... 杨茂相信,在森林里那么多年,肯定有人类训练家眼馋它的身子,想捕捉它,不过,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训练家成功过。 打了个哈欠,从灵魂世界里传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百事屋的房间,此时外面天大亮着,远方隐约间传来城市特有的吵杂声音,一切都如平日一样。 “难道要在这儿给咱们这些成功越过金鸡山的灵魂庆祝?”江东脸上不由自主的也露出了笑容。 金宝珠自来到京城,一切都顺利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是以这会儿都还没能入睡。 杨茂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山间雪地里的步伐,猛然间在原地停顿了下来,同时将右手手搭在了胡须上。 说实话,我能不在意此时自己身处何处吗?换做是你,估计这会儿早就急疯了,可我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倒不是因为我城府够深,而是因为我还没有摸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只会更加心疼怜惜她,尤其是上官寅月。 两伙将近二十人,正在攻击一颗全身青色的巨树。而让江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棵大树竟然会动,巨大的枝丫来回抽打,攻击众人。虽然十分有力,但却动作缓慢,这应该是个有了灵识没多久的树妖。 “吃饱了?”金摸了摸自己变的瘪了不少的钱包有些心疼的问到。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进,到最后只有仅仅三百码的距离时奥拉夫终于按捺不住抬手扔出了自己手中的斧子。 下面的大臣闻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却又忍住了,没有开骂。 现在,还有四只鬼王,在刚刚的斗法中打的他喘不过气来,后颈阴龙被鱼叉刺破,鬼气逸散之下,他再也没了一战之力。 张平导演在宣传中多次称,这部影片更像是一个宣传片,从开拍到结束,几乎是一气呵成。 种子分为了两处栽种,一处桃花一处杏花,种时没有按线取直,而是,遵照黄帝的八卦所种。 他们对于不死鸟的血脉技能相当的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了解得很彻底。 若是能收集到无数这种牛角,那自然也就无敌了,别说是妖绝天下那名神秘人,就算是面对灵阶以上的怪物,林坚也将不惧。 “说什么呢?都过去了……”沈燕娇的身形一顿,回过头去红着双眼说道,嘴角还有一抹释然的笑意。 不知怎么的,刚才秦云只是淡淡的这么一挥手,可是姥姥却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气势直扑她而来。其威势之重,让姥姥这个老江湖都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最后还是沈燕娇去,无奈的上前扶起她,问道。 奇怪的入口,一脚踏出,天旋地转,感觉踏到了虚空,周围一片灰暗,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领主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三泉茗一郎走去,大雨仿佛是在清洗着领主的耳朵,一点一点的,清洗着伤口。 第七十二章 身陷重围 http://.biquxs.info/

当玄月宗弟子全部离开以后,包围圈立即缩紧。 “你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乖乖放人,否则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李敢怒目圆睁,若不是担心明媚的安危,他真恨不得立即将面前的黑衣人撕碎。 “这个女人我要带走,等我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做梦!”李敢怒不可遏道:“你只要敢迈出一步,我一定要让你死在这里。” “既然没的商量,那就动手吧。”黑衣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他愈是这样便愈是让人...... 他身穿有些显眼的紫色西装,像是要出席盛大的宴会一样,除此之外跟其他的劫匪几乎一般无二。 吕雉闻言,一直挺拔傲娇的身形一松,双臂一展,舒展有些僵的筋骨,傲然身材毕露。 “放心吧,我是不会约束你的!”宋赛琳仍然俯身在靠前的对着龙吟说道。 江羡183,长得超级帅,而且气质不凡,这源于他遗传了帅气父亲和大明星母亲的优良基因。 “那你知道,东荒境的中央区域,盘踞着哪个超级势力吗?”姜初一突然问道。 好在上阵杀魔他是一把好手,不然指不定军中兄弟们要怎么编排他。 眼看着她们日渐消瘦,人都要死了,他们着急了,最后用大还丹吊着他们的命。 龙千邦眼神扫射了一圈,与他对视到的,无不避开了眼神,没人敢开口说话。 只是这种地心石比黑原石还要难找,不过巧的是,每一次宋琦玉总能挖到一两颗。 他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粉丝眼眸之中的怨恨,恨不得瞬间将他给撕成碎片吗? 宁仟并不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林子琪心里的眼中钉,她现在才顾不了那么多的事情,爱怎么就怎么吧。 而这边帮着解决了一个的紧急病人的宁仟满头大汗的做完了紧急措施,谁想刚一出手术室就碰见了刚检查完病房的沈成韧,宁仟不禁又羞红了脸。 施杰说到沈成韧,以为许琳会表现得很激动,可是没想到她很是失落地低下了头。 欧阳倩知道这次老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如果在辩解下去,估计就难辞其咎了,好不如趁早认个错,求的老夫人的原谅才是上策,所以赶紧跟丁若雪使了一个颜色,然后老夫人道歉认错。 非常幸运,珊瑚的身体里暗藏着先天五行属性的优势,加上在前世做矿工讨生活的艰苦阶段,养成了一种极高的心理素质,面对各种火灾威胁虽然畏惧却是一点也不怕,这次她又从鬼门关幸运地逃过一劫。 “什么?”对于丁九溪的话,墨子清似乎还有一些理解不过来的。 “第三舰队,我们终于有了三支海军舰队,它是当之无愧的威武之师!”老蒋激动地喃喃自语着,过去自己有过这样的梦想,可他知道那只是梦。但现在梦已成真,这怎么能不让他情绪失去控制。 淳于焱还是在院中坐着,脑海中想着各种办法,却被一一推翻,越想越觉得烦躁,怎么到了关键时候,自己却束手无策,亏自己还口口声声说爱芳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深受危险。 看着教官没有训斥的转身离开了,欧阳建安和荔蕊都有些纳闷呢!不过这也算是好事的了。大家回到食堂去吃饭,荔蕊开始躲在欧阳建安了,这样欧阳建安心里很不开心,难道是因为教官误会他们两个是情侣才躲着他的吗? 走出餐饮店的时候,外面的天差不多就要亮了。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就又到了明天,他仰头望着天空中的蓝色,心中感慨万分。 第七十三章 林被吃了 http://.biquxs.info/

林这一剑没有杀死李敢,心中也凉了半截。 但在这种危机时刻,是万万不能耽搁的,所以他急忙将剑气汇集到掌心,形成一把光剑。 剑光猛地一扫,将周围野兽尽数震开。 “呼”地一声劲风从背后传来。 糟糕! 是狮虎兽! 林急急转身,于此同时手上的光剑瞬间消解,变化为护体光罩挡在双臂上。 “咔咔!” 狮虎兽的利齿猛然咬在护体光罩上,巨大的力量几乎瞬间就让护体光罩处在崩溃的边缘。 就在林拼命抵挡的...... “我是老主人的奴仆,不是你的奴仆,你要分清楚!”驼背老者提着冥灯,摇摇晃晃的走到中年道人面前。 “吼吼!”夜辰不断的攻击着,一边放开着喉咙,疯狂的嘶吼起来。低沉的嘶吼声,宛似一直正在挣扎的猛兽,跟着略带沉闷的拳风,仿佛巨兽发出了示威的咆哮。 不过……能和这样的强者战斗,能和这样放弃一切生命都要战斗的人打上一场。 说起来可笑,如果意识体消失,那么费恒也就不存在了,但是费恒明明有自己的意识,但是那团凝练到极点的意识云团没了。 他的武艺虽然谈不上天下第一。可是同时对付三两只野狼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对付上百只不怕死的野狼,前仆后继地冲上来,他自然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了。 十块十立方的圣石倒是不多,哪怕一艘飞船就能带回来,怪不得王洪明要造一艘飞船,说不定当初他第一打算就是用飞船去接自己的族人。 叶帝还记得,自己当初在王者晋级赛的时候,就见过带着闪现和疾步的奥拉夫和锐雯的一波对拼,那个时候锐雯已经到达六级,奥拉夫同样也是到达六级。 当它底下自己的头颅,赫然发现它的视觉变得诡异起来,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着,它能看到自己的身体,能看到自己的脚掌,能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些怪物,最后它看到了满地的尘土,这时它才真正的意识到。 “那人到底是谁?会这么好,会送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们?”三人发愣了。 在她的四周、下方,各种操作台鳞次栉比、却又井然有序的排列着,这巨大的舰桥堪称一个巨大的大厅。 铁灰色的墙体内敛大气,金色的标志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目的光芒。 叶知菲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北无忧则是赶忙跑到后面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跟着叶知菲走。 “你好端端的看什么电影,这哪儿是你干的事情,我要去上班了。”我挺着背脊,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倪雪一边抽泣,一边哽着声音道了起来,在她的世界里,儿子就是她所有的一切;那理所当然,自己也是儿子的一切。 手掌松开沐嫣然,白冷叶脚掌猛踏地面,趁着身子暴退时候,手中抓住一把泥沙,甩手就飞了过去,发出呼啸之声,来到那人的身前。 婆婆一眼就发现了她的手,拉着她担忧又心疼的问,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底更是心疼,刚才在外面她隐约听到里面她尖锐的叫声。 白冷叶来到那暗道入口处,一脚踏碎了地面,云霄剑出现手中,带着强大的杀意冲了下去。 可值得惹眼的是沙发处有一块酒红色的地毯,我坐在上地毯上面烤着火,姜阿姨给我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无聊的时候,我在那里和姜阿姨闲聊,问她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 回忆有些多了,我看着那照片竟然有些慌神,当时好像是我要求留下来,然后拍下这张照片的。 第七十四章 鬼门关 http://.biquxs.info/

再说昨夜,李敢让林带着明媚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以后大发雷霆。 “天剑宗!”他恶狠狠地握紧拳头,“总有一日我会将你们全部赶尽杀绝!”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事——鬼心石! 鬼心石现在被炼化成了鬼心剑,掌握在沧马手里,如果现在不去将它多回来,那么日后这十人一旦和大部队汇合,想要夺回鬼心石就更难了。 而且玄月宗被灭门的消息已经泄露,天剑宗这个时候一定会将宗门内所有弟子尽数召回。 ...... “呵呵,灵儿,等你长大以后,哥哥给你找个好夫婿,定会蒙荫的。”王伟笑道。 “是。”胡晓丽虽然知道董事长的这些命令是极不合理的,会让公司损失惨重。可是,她能做的只有从命。 说来奇怪,昨夜一场暴雪,周边积雪至少半米深,但这几座黑石山却没有半点积雪,只是陡峭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冰锥,看起来倒是色彩缤纷。 “不会了,不会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陆无尘点头应道,随即就与无崖子三人攀谈起来。 大个子李克柱也对着他和程紫衣挥手。今晚马良和李克柱穿的都很体面。当然不再是让人笑话的推销员打扮。都是一身休闲装。很合身,很洒脱。 建元剑尊话音刚落,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形,接着,腰腹部位爆开一圈白色冲击波,气息剧烈攀升,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突破了一阶。 客人们知道礼节,切磋适可而止,13月25日之后便没有再乱斗,要么到处旅游,要么帮山头星修筑和完善数量庞大的博物馆。 唐奇张了张嘴,这次终于没再说她,如今情况特殊,让她备点货也是好的。 “兵哥,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就因为是华华委员约我的,我才来得这么迟,如果是你约的,我肯定早就到了。”张劲松笑着道,手已经和元征兵的手握在了一起。 身体刚好的夏大宇马上再次投入了工作,中海的第一人,还是非常忙的。 混沌,遥远,神秘,苍茫的九重天位面之力,仿佛是一座莽荒大山,毫无预兆,从天而降。 电光鼠再次控制那具铠甲人,护在达瑞身边,可惜它的力量虽然不错,但也最多挡住一只岩石鬼而已,太多的话根本没什么用。 可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产生感情居然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情。 山庄广场上,已然是摆满了席位,坐了不少人!“收到请帖的,都是上届八荒榜排名佼佼者,否则一口气把先前,进入域外空间的上万名天才邀请来,还不把山庄撑爆了”。 “这是个麻烦的问题!”康氓昂摇摇头,将这个诱惑人的想法甩出脑袋,随即开始了休息。同样也对他的体内情况展开了一番审视。 话毕,唐子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觉得厉封爵真是不可理喻,问的完全就是废话。 这下毒之人,肯定与陈不义有嫌隙,不是那两位副教主,就一定是三位宗老。 “靠,上校去找神主的麻烦,这兽族的人还真是够愣的!”康氓昂由衷的赞叹道。不过仔细想想,这兽族和康氓昂还真是难兄难弟,康氓昂要是犯虎的话,也能干出这种没谱的事来。 布莱克王似乎是才想到自己头顶的电钻,紫黄相间的螺旋状光束从电钻中发射出来。 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眼下他的状态,不得不令他自己担忧。 中午的时候,当气氛开始变化的时候,安若的那两个好朋友也像是变了身影似的一起到了安若的身边,将她带到了餐厅去了。 第七十五章 狮虎兽的围攻 http://.biquxs.info/

无数团巨大的火球以极快的速度被投掷下来,火球刚一落地就四散炸开形成一片火海。 当所有的火球全部落地之后,整块沼泽地里几乎到处都被火焰所覆盖。 炙热的浓烟和瞬间升腾起来的水汽让视野变得极差,十个人因躲避火焰全部被迫分散到各处。互相之间无法看到彼此,所以只能各自为战。 “一!”沧马突然高声报出一个数字。 秦少冲瞬间领悟沧马的意图:“二!” “三!”报出数字以后,沈放大声道:“其他人接着报数,...... 行货没了,走私货短时间能卖出比行货更高的价格,但是却会影响品牌信誉的。 “意义当然是有的,就看屁股坐哪边了!”赵豹年苦笑:“无限国力空虚,内忧外患,虎狼环伺。 杨幼薇盯着沈千军,突然噗嗤笑了:“你说的对呀,这事是我想简单了。 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些人都来了洞房,不闹得新娘子脸皮子冒火,才不会善罢甘休。 倒是一会儿后,从灶间跑出两个十几岁的大姑娘,拿着热水瓶和杯子,看起来是要他们倒茶。 沈漓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她一脸生无可恋道。 喜欢是因为他俩一半血统是姜娴的,厌恶自然是另一半的血统是那个恶心的男人的。 “我今日先替你针灸一次,以后每隔三天便自己到仁和堂来找大夫替你针灸,两个月后,你肌肤的麻木就会好的。”齐妍灵没有理会那个陈大夫,对少年说道。 十分钟之后,夕十郎取下杯子,叶仓的背后出现一个圆形的痕迹。 沈漓这边已经进行到试菜的环节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支着一个锅子,里面是热腾腾的火锅底料,周围摆放着洗好的青菜豆腐肉片之类的食材。 所以必须要注意饮食,尽可能的拉开距离,不要给对方机会伤害到自己。 “你懂什么是诗情画意吗?”西门飘雪瞪她,再瞪她,看她被月葬花紧紧扯在怀里,他真不爽,看看身后数仗宽的天堑,他真想冲动。 所以,这两张木床很有可能不是给人类居住,而是给大白和二黄住的。 将身岔开,秦天傲交错在卿鸿身上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迎上火凌风的目光,秦天傲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进入腹部的灵能水开始变得暖暖的,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林天身上的伤痕。 顾衡点头,梁兰生给顾衡磨墨,顾衡不再言语,而是将自己记得的一些戏剧名篇大概的故事内容写了下来。 昭和二十年,年末的最后一天,天不过蒙蒙亮,氤氲在一片晨雾中的街道,被从天而降的皑皑白雪所掩盖,白茫茫的世界中,随处可见的红色灯笼与张挂的喜字显得尤为显著。 “是吗……”南宫靖楠心头恨起,恶向胆边生,声音拉出长长的尾音,眼底是阴冷的笑。 竞技场外的一间酒楼中,此时正是客满为患,喧嚣声,喝酒声,各种笑声全部都掺杂在一块,编织成了一段晚餐欢乐曲。 卜开心满脸失落,她以为莫余会很男人的把大床给自己,然后带着郭麒麟去睡那两张单人床。 尽管体积依然没有变化,但在残雪施展出来那一刻,远处的人都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些回家在试试吧。’然后陈帅按了一下关闭按钮,游戏仓的舱盖盖上了。 万一王风和王语嫣正在床上嘿嘿嘿的时候有人找麻烦,难道还要让王风爬起来去干掉来的人吗?这时候就是机器人起到作用的时候了。 第七十六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http://.biquxs.info/

五人同时跳进泥谭和藏匿在其中的鳄鱼搏杀起来,这些鳄鱼在泥潭中行动非常灵活,而且数量是他们的四五倍。如此围攻之下,每个人捉襟见肘。 想要击杀鳄鱼比想象中的难度更大,因为它们的皮肤坚硬防御能力极强。而且在泥沼出剑又处处受限,动作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江平!”沧马看见江平被前后夹击,眼看就要命丧当场,随即大喝一声:“起!” 他将连着江平那那根绳子用力一抖,瞬间把江平中从泥沼里提了起来。 江平身体...... 那一身紫衣温柔地包着她修长纤美的娇躯,凸现了她曼妙绝伦的身材。 甚至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比如「九毒冥魂法」,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引雷决,甚至不是法修专属的法术,哪怕不少剑修、器修也会两手引雷决。 挂上电话,赵雨露看向沈薇,沈薇明显感觉到她有一种面子被人驳了的羞怒感。 “按理说,z国异次元裂缝比m国的都多,反而z国先清理完那些异生物,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季博达反问。 要知道,一般鉴定师都是能够鉴定衣服湿什么属于级别的灵器,法器,宝器等等。 虽然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也学会了自家师傅一点手艺的,怎么现在教一个灵植园的羽化宗外门弟子,都教不了? 顾池两眼放光,传承古老的大宗门就是不一样,用于传讯的器物都比他们鹤鸣宗的宗门令牌高级多了,可以跨越一片大区域传讯。 在洗手间里面的傅老爷子可没有真的上洗手间,而是故意在里面待着。 再看那雕像身上的泥土依旧还在脱落,徐缺瞬间明白了过来,赶忙举起黑色长剑又是一剑。 雷霸是最后一个被紫色光刃攻击的,他的护身罩刚好挡住了蛛皇斩杀最后的攻击,可身边的另一位魂王,却也是面如土色。 经过多年的开发,这已经形成了集观光旅游,度假购物的理想圣地,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天堂。 后金散兵们同样松开弓弦,将重箭发射到猎兵们身上。为了追求灵活,猎兵们装备的护甲比普通战列线士兵们轻薄许多。面对二十几步外射来的重箭,几名运气很差的猎兵被击中护甲的薄弱处,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趁着言同舟三人进到病房里的时候,他偷偷的躲到一边,给萧伯年打了个电话。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凯瑟琳有些失神,她这些年来的纠结,无奈,甚至于在深夜里爱情与亲情的交割,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是不是她做的,只要将她找到就可以真相大白了。”玉旋寻随即吩咐所有人务必留意她的行踪。 无奈,方子晨只好坐在原来胡同口的马路对面,接着看向这边,他总不能就这样离开,更不相信林玉成这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他的名字叫张泰,抚顺人,家中世代务农。万历年间老奴起兵造反,张泰跟着大哥一路南逃,但最终还是在辽阳被俘,当了八旗的奴才。 “等等……我们不想坐这里!”千岛璃晶不知为何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他嘴里低声骂了陈熙一句,然而蓝色的眼睛里冒出的情绪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素贞听许宣如此一说,俏脸上却是漫上红晕一片,和许宣来到这床前,这时,只见许宣袍袖一甩,一道劲风飞出,将这桌子上的油灯吹灭,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如今的天意教分成了两派人,一派以卓万生为首,大抵是愿意回归神教的,另一派则以大长老为首,打算自立门户。 第七十七章 月 http://.biquxs.info/

撇开沧马不管,其余的狮虎兽直逼沈放、秦少冲等人。 “糟糕!”秦少冲道:“大哥被它们掳去了,我得找机会去救大哥!” 沈放道:“记不得,大哥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先把眼前剩下的这几头鳄鱼干掉,我着急会送你出去。” 众人拼尽全力,终于在狮虎兽赶来之前将泥潭里的鳄鱼全部击杀。 “你们小心些,我先去了!”秦少冲救人心切,不等沈放同意便御剑飞了出去。 李敢看出了他的意图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灵念力操控五...... “爸,妈,我回来了!”张旭并没有走出接机口,而是直接转到了国内航班的待机室,在这里,他看到了久违的慈祥的父母。 做完这一切,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身体。 萧逸云回来后告诉她云州的事已了明日带她四处转转,云依嘴角挂着温婉开心的笑,乖巧道好。萧逸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沐浴了。 张旭可不管比赛是不是精彩,他现在只想进球,比赛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全场比赛结束之前,至少打进一个进球,才能够确保90分钟的比赛里面不会输掉比赛。 最后到了目的地,云依果断把这一切归结于萧逸云本就知道苏瑜要来找她,至于为什么苏瑜会和他说,应该是提前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萧逸云脾气上来不放人,所以萧逸云那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本就知道这么件事情。 我了解他,虽然残忍,霸道,无情,甚至怨怼的是非不分。但看起来只是表象,他真的认真起来,是讲理,心软,有人情味的。 听到这样的解释,郝真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明白叶仁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 “胡嫂,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来看望你和胡伯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薛青衣正色道。 两人想着如果真的是顾少恒的话,自己要不要上前去打一下招呼。 心念一动,沈锡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土黄色的玉简,一股厚重感迎面而来,沈锡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扬,三阶灵阵可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呢,要看看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四季奶青椰子鸡」:哈哈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欢乐喜剧人吧? 后来经过不断研究改良后,又集合了异兽晶核,变成了一种潜能激发药剂。 如果一切顺其自然,林克说不定要到晋升神谕后,才会高屋建瓴地融合出更高层次的近身战能力。 下一秒,他感觉整个右边身体变得麻木,连舌头都开始变得有些硬。 这个时候,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所有人都能感觉出地面大幅度的抖动。 「乾乐是万能的」:时代造就巨星,我仿佛看到了新一代的巨星之崛起之路。 “这就好,晚上聚餐咱们吃什么。”武明空摆弄着左轮手枪说道。 慕容茹雪的脸上阴云密布,她自然知道,单凭他的一己之力,肯定没有办法阻止这么多的人。但是她的目光却是格外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番天印这一刻爆发出无比炽烈的光芒,其中蕴藏的极道帝威彻底的爆发了,四方的虚空同时破灭,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 高速旋转的五色剑轮和银色剑光在一弹指刹那的时间,不知道彼此碰撞了成百上千次!空气中炸开一团又一团激荡的罡气。 当琴音消失之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来,个个都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姐夫,它这是什么意思?”筱筱急忙抓住秦海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第七十八章 激烈的转折 http://.biquxs.info/

话说沧马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月后来到了浥江边上。 他攀上岸边的一棵高树,眺望着巨浪滔天的江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疾风吹整片树林摇晃不定,他的身体也跟随着树身不断的摇晃。 即便风很大,即便他能顺利制出一对翅膀,但要想越过这么宽的江面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浥江最短的跨度也有一百二三十丈,而且这风还不是垂直吹过江面的,是往西南方向刮的。这就意味着,他要想顺利渡江,那么在空中飞行的距离最少不能...... 这段时间我要特别珍惜,招出冰环月,开始苦练剑法,一字破渊剑已经被我练的炉火纯青,穿透加持已经被我练到了可以增加10%的地步,就仅仅这一招,已经足够杀死庆王。 “什么?”慕雪芙惊愕一下,慌忙从景容身上起来,随手拿起氅衣披在身上,看都不看一眼景容,便道:“我去看看。”现在慕雨蓉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子,若是受不了这种事,只怕会出事。 见事情都已办妥,林智骁吩咐毛良俊将金蛇抱出来,他想让金蛇测试一下杜永海对他有没敌意,若没敌意以后就由杜永海照料金蛇了。 “好!”逍遥玄尊骤然的一声叫好之声响彻天地,天空之中僵持的剑芒终于是彻底的溃散开来,而他的身形也是一个摇晃,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身形朝着后方倒退出了一步。 洋洋知道爸爸诊所里的事情很忙,没时间接送自己上学放学,才将自己全托在幼儿园里。 按照楚行天所言,这里还不算是传说中的上界,或许应该叫万象界了,只是相当于一处中转区域,当然了,这样的区域是极少的,除了某些奇特之地外,一般无法存在这样的地方。 夏子轩三人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们还是下去了,不过没有放过他,才刚到就立马没人给了他一个暴栗。 段星宇的姑姑回答秦沧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有点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主题就发生了改变,但是唐果在一旁听着却是心里面明明白白的。 “告诉他吧。”秦沧示意了唐果一下,自己则目不转睛的看着纪元亮。 盘古被困其中,纵使玄黄玲珑塔护身,亦是无法尽数阻挡无尽杀气临身,肉身受创,血迹斑斑,就连玄黄玲珑塔也被灭仙阵轰击的满是痕迹。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吃饭的。”温克勒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接着推门进来。 不过大祭司看起来并无这样的想法,他只是着手将行政院及地方上的机构变得更加完善罢了。 夏彤云见到了这最为可怕的一幕,眼睛瞪得不能再大,失声尖叫。 水青青的本意是想让这些残兵败勇们赶紧的过去,自已好继续往家走。谁知道事情偏偏不象她想的那样发展。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是又羞又气,怒气上升,又不敢发出来。 “比杀人数和输出的话,我想每次我都多一些吧?”徐晓娜当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是有些得意的说道。 深青之桩看到白银之鸦在这个时候竟然醒了过来,虽然微微一愣,不过随后便哈哈大笑着,再次高高举起打桩机,狠狠地砸向白银之鸦。 营帐内,四周三百罗马里内所有显贵的邦国执法官,或者部落国王酋长,几乎都济济一堂,到处是马刺叮当的声音。 妖元漩涡与这道元太极球,在韩风丹田之中对峙,两者的气息都在不停的上升,而此刻身为这二者主人的韩风却早已痛昏过去,对于自已丹田内的一切,根本一无所知。 第七十九章 等待、煎熬 http://.biquxs.info/

萧青璇走后,小宝宝兀自睡得很熟,他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拳头是那么的可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滴眼泪,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啪嗒”落在了小宝宝的脸上。 “小家伙。”廖小芸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睡得那么香。 瞧,他还出了个懒腰,然后又吧唧吧唧了嘴巴,翻过身继续睡了。 可是廖小芸却一下子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实在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了,所以她忍...... “嗡……”万庆杰脑子登时就是一炸,完了,这一次是彻底完了,没想到,这个张国喜这么不经折腾,只两三下就死掉了,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结实健壮,这可怎么办? 其实刚才林宇释放出来的境界充其量也不过就是金丹中后期的境界罢了,以这只猴子性格,连李沧海都不怕,居然就这么服气林宇还叫他师傅?倒真是令人很纳闷的一件事情。 鸠魔躲闪不及,一只翅膀被冰雪冻住,也因此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便重重地跌向地面。 仅仅坚持了一天,向来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扶桑就投降了。而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就造成了扶桑四百万人口的死亡,这也是扶桑不得不投降的主要原因了。 他们期待着夏秋能够有所回应,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显示屏上的对话框里仍然什么都没有出现。闵恩童又试了许多次,结果还是如此。 司徒谦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明明就是和颜大少有关系的,却不承认,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温良裕把自己的热情没有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好人就一定一生做好事么?你这样的好人如果做起坏事来,哪怕只是一件,也足以对这个世界造成巨大的灾难!”冯远征紧盯着他的眸子,眯着眼睛说道。 “你是说有人从密道里将你救出来的?”欧阳红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面具丢了。”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梅莉总觉得这时候的秦心板起了脸——实际上这不是错觉,真的有一个表情严肃的面具飞到了梅莉脸前晃悠着。 “我们兄妹俩只是来察看一下,具体材料您直接传输给上面吧。”希娜说道。 段峰几人连忙跳了下去,段峰抚慰了黑鹰片刻,便是将它给收到了空间之中。 “看来我想要直接炼制出无穷无尽的先元丹,还是有些不切实际的。”莫宁眼眸之中异芒浮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喷火龙羞愤至极,自己身为进化型竟被火恐龙打败,怒吼着想要继续进攻,可是却被压在地上难以动弹。 “嘿嘿,参加这场厨师大赛,除了曼尼我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图克用有些拗口的英语说道,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不过,这温华的翻天印跟他比起来,却是显得十分青涩的,想来应该是前不久才将覆地印给修炼圆满,现如今这翻天印的风印,也就大成的境界。 稍微晾晒五分钟,然后就要将一直鸭子进行拆骨取肉,这一刻完美的展现了叶垂的顶级刀工,手中的斩香刷刷的飞舞成一片。 说到这,马忠也是反应了过来。但他心里,依旧是有着怒火在燃烧。 回到自己的电脑桌前,我无聊的看着装备正在一点一点的制造。商城的摊位几乎都被玩家挤满,就连偏僻的地方都是玩家。 [队伍]花想容:我排行榜第一的装备,躲不开技能怎么了?就是你手残,用脚在玩游戏。 第八十章 大婚前夕 http://.biquxs.info/

廖小芸又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往下坠落。 她想挣扎,但却无能为力。 就这样不断地坠落,太阳也理她越来越远。 但突然之间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托住了,是云彩,一片很白很厚的云彩。 她紧紧地抓住这片云,紧紧地抓住…… 她醒了,他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他回来了! 她傻傻地笑,她以为自己死了。 直到她听见沧马道:“我回来了。” 她才意识到,他一直都握着自己的手...... 画面就变成了,楚灵月睡在中间,而刘妍雨和冷鸠酱各睡一边的情况。 在这段如梦如幻的岁月中,她被爱供养着,将一辈子的幸福都收录在了记忆的收藏夹里。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不顺应时势的推出自己的大农场,那么有可能他的人才都要流往别的的地方。 波涛滚滚:这么多的桃花,上百年了吧,沙漠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桃树?死亡沙漠中间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季白墨这一次没有对待妗月一般的直接将掌心翻过去,甩开对方的手,而是握住了颜白的手,微微弯腰,在颜白的手背烙印下冰凉一吻,如同羽毛触碰一般的温柔细腻。 苏锦泽透过窗棂,看见桌子上堆的密密麻麻的纸片,伸出去推门的手,讪讪收了回来。 她决定下山以后,在平坦的路面发起超车的攻势,毕竟相对于没有把握的下山路段,在平坦的路面上,她有很大的把握突破对方的防守。 周氏惯会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落雨在外头的名声,这会儿实打实与她面对,确实有些经不住。 东瀛:因粮价上涨,东瀛无力经营,特此将长奇重工打包出售,出售价格为五百亿美元。 接下来轮到楚雨蕴了,硬币从她手心中抛出,一阵滚落躺下的时候是正面。 “你不害怕”墨连城对于张临邑随时做好准备会有人找到他头上的表现,略带意外。 面积位列米国第三,人口位列第一。是米国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多的州。 可是,子枫的身体刚刚扑杀而起,随即便直接退了回去,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上的创伤在他身体动弹的那一刹那,瞬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蓝军的帐篷中的灯光始终没有熄灭,里面说话声、通讯联络声也是越来越嘈杂,不时有神色匆匆的蓝军人员进进出出,看来敌人的指挥也到了关键的时刻。 墨连城刚才那话,是以晚辈自居,作为那么高的身份,没有一点倔傲,谁听了心里都会舒坦。 在见到这位老人的时候,那些安保人员立刻表现的严肃起来,显然这老头应该是个大人物。 定国公夫人前去,能说得话题无非就是让虞浥尘护送周怿去泽恩城的事情。 郭绮芬沉默下来,看着车窗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到家才回过神来,跟苏雪云姐妹俩告别,说等脚好了一定要请她们吃饭。 她就是德妃的一把刀,说不清做了多少坏事,德妃就算尚且能保住命,可她一个做奴婢的,不一定死的多惨呢。 ”可是我听着总觉得太别扭了,这样吧,你今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就好!“黄玄灵皱眉道。 除了幽州,并州留一员大将和一定的兵马,其他的人马方青山全都派了出去。 “庄园的警卫队呢?都跟州督先生出去了吗?”福克斯跟着恩格尔的身后问道。 王斌没有一丝客气,挥手之间,一掌拍打在了虚皇的身躯上,立刻身躯炸裂开来。造化之门,张口之间,将虚皇吃了进去,这对夫妻当场毙命。 第八十一章 沧马大婚 http://.biquxs.info/

大婚当日,鞭炮喧天,锣鼓齐鸣。 沿河两岸挤满了围观群众,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负责酒宴的厨子都有千人之多,更别说旁的人了,两千口灶台同时起锅炒菜,光是安排宴席的桌子都摆出了盘水镇,沿河排出了近三里地。 沧马乘着一艘三层高的喜船从上游来接亲,后面跟着满载着酒水的船队,清一色的两层画舫整六十六艘。 他穿着一身新郎装,胸前别着大红花,抱着拳头不断地向岸上回礼,脸上的笑容从天亮开始就没消过。 南北两...... 吻上那诱人的唇,即使不再是困在观世中的器灵,他的唇终究那么凉。 龙拳这次终于可以近距离地看清了,风火雷水等各种属性的斗气都有,让他眼花缭乱,这样的攻击下这两头飞龙真的是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威远卫所之内,赵广平一行人局促不安地在山顶的石质房屋内。 “这位姑娘,你在看什么?”流光见梵雪依不停的往外瞅,好奇的问道。 “恩”钟离尘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抱起苏瑾就往苏瑾住的屋子走去,下人见状也都散了都回去休息了,折腾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 钟离洛看到钟离尘的神情,心中骤然一紧,隐藏在宽大衣袍内的手臂,紧握成拳。 她慌忙起身来看,却又在看清对方的那一霎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林墨寒将莫浅夏抗到之前莫浅夏去过的房间,将她往床上一丢,却不痛,床很大也很有弹性,门被打开,房间同通风状态,窗外的那个风铃,铃铃铃的被风吹的轻响了几下。 “应该很远离湿地很远了,因为我使用了所有的魔力,我们慢慢往回走找他们,不要做太大的动作,这里已经是属于高级魔兽出没的区域了,非常危险。”龙明说道。 躺下了他的双手又不安分,在她身上指手画脚的搞莫浅夏哭笑不得。 “我说,活着不好吗?”龙昊淡淡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荡,壁虎的肩膀在他还没有举起来钳子的情况下溅起了血花,那把映入他眼中的黑色长剑不知为何出现了在了他的肩膀上,明明刚才还很慢的。 而等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沈枫这会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而海域健身馆的门口此时也有一批人满脸警惕的看着沈枫。 “你什么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帮你找?最不济也要有一点信息吧?”沈枫很无奈,他去去倒是无妨。 午时正刻,东边尘土滚滚,马蹄阵阵,旌旗林立,刀枪闪耀,一面“唐”字大纛清晰可辨,迎风招展,缓缓而来。 当沈枫开车路过了董雅薇花店的时候,看到花店的门紧闭,想到董雅薇应该已经回到了天河县。 所以这样子的话,楚铭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的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去战斗。 致远呆涩的后退了几步,金属通灵!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呆,就算是尊者也微微一呆。 况且以目前自己实力晋升速度,一年半后高宗去世,他深信自己晋阶断缘期的宗师境界一点没有问题,那等已等同于凡俗世间陆地神仙一般存在,又怎会对武后心生怯意。 “喔?~”沈秋盯着他的眼中透着惊讶,然而发出惊疑声的同时脸上也随之带上了笑容,犹如一朵绽放的雪莲花,楚楚动人。 林姨娘相信,锦阳长公主若是真的倒了,头一个倒霉的是李静宜,第二个就是她的儿子。 哪吒一手持着红缨枪,枪尖上还滴着他的鲜血,眼神复杂,甚至是纠结的望着姬叔升那已经跌落半空的尸骨。 第八十二章 两个女人的对白 http://.biquxs.info/

“我可能真的爱上沧马了。” 听到这句话,季婉滢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过萧青璇却没有看到,因为她的双眼一直望向窗外,远方。 “他是一个很有目的性的人,做每一件事都很有计划。”她起身走到桌子前,将手里的酒分别倒进两只杯子,“当他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所有计划都会只为她一人而改变。所以谁得到他的爱谁就会成为世界的正中心,而那些在计划之外的人就会变得和他毫无关系。”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当初...... 这名猫族强者的紧身衣估计是一件磨抗很高的装备,初级的雷电魔法击中没有任何反映,就好像被吸收了一样。 如果让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大吃一惊,芷莲可是王级强者,而且是实力超过王级五段的超级强者,这么一名超级强者竟然哭的和孩子一样。 穿着厚厚的卡通装,累上一天才五十,真的很低,可对于墨客这些没有收入的大学生而言,已经算是高薪工作了。就算是街上派传单,一天一二十的工作,学校内也有不少人愿意接的。 “对了哥哥,柳山爷爷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雨儿一边替柳天从新包扎伤口,一边说道。 “的确是毒蛊门的手段。”看着身体几乎被啃食过半,都完全辨认不出来的残肢,郭元山沉声道。 骂完了瞬间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收声……各位战帝一旦放手大战,也就没有了顾忌,顿时都是用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狠狠对轰。 喧闹声充斥着整个场地,震耳欲聋,袁星不仅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对了,墨先生,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就在此时,一旁的吴山突然开口道。 这些看场子的人都是狠人,打起架来不要命,要是对上这些人,他们肯定要吃亏。 冰冷的气息已经笼罩在袁星的身上,但是他却没有在意,稍稍侧身,躲过匕之后,脚步轻移,右手握拳打向了东瀛之花的腹部。 白国栋和温染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是相比较这种耻辱和疼痛,他们更担心另外一件事情。 “玥儿,你不了解丞相的性格,我要是就这么直接拒绝他,他肯定会再劝说一番。答应他好好考虑几天,到时候再回绝他,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东方烁回答道。 神情慵懒又认真,似乎他说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日常琐事而已。 眼看着上面的字都认识,可是一个个的排列下去之后,竟然半点语句都不通顺,不知所云。 “因为我研究过赌石,深知赌石的知识,加我的感觉向来很准,所以两者加起来,的几率大了。”顾宁说道。 但是,当着繁星的面,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如今的繁星还没有归位,现在的他仅仅只是繁星而已。 刚才在愤怒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质问古澜等人的不负责。 阿雝在工科上的天赋毋庸置疑,但谁也料想不到,他到工学院还学满五年,就把困扰工学院近十年的问题给解决了。在后世人看来,从阿雝进入工学院的这一天开始,工学院就进入了属于孟雝的时代。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出大厅,叶静嘉本打算先去医院看看阎卜成家的新生儿,结果不等她开口,便见到刘力民的身影。 孙夫人看着大夫走到大殿中央,惶恐的跪拜行礼,她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勇冠三军的人,是有一次机会,可以自行选择进入军部的一个部门任职的。 第八十三章 沧马、明媚 http://.biquxs.info/

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沧马已经在家小住了半月有余。 这天沧马终于将自己要离开家的事情告诉了廖小芸。 “你要走多久?” “两年。” 廖小芸听完以后不再说话,她开始叠衣服。 沧马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继续道:“等我回来以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廖小芸收好衣服,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这件事是我必须要去做的,如果我不找到他,我的心总也安定不下来。”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拦你。...... 在这场循环了千百万次的机械运动中,一切都在变,似乎只有那块僵硬的礁石无视了岁月盘踞在原地,不管是狂风巨浪还是滴水穿石,都不在这些顽固家伙的考虑之中。 卡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专注于看着天空仍未散开的浓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百里千殇咬了咬牙,决定忍了这一次,谁让他内功一直没有恢复呢。 可这幻境是最后一次开启时封闭的,幻境的威力大不如前,或许还有可能冲破幻境的轮回幽境,当然,也只是可能。 “我就是开门透透气,陆鸣鸣,这个很合理叭?”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 众人顿时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苏子余更是懊恼不已,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笨。 苏子余和莫寻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去查看环境了,急忙回到了府衙。 作为王者的寒冰和钻石的发条被斩杀之后,剩下的三个铂金跟陆鸣比起来确实有明显的实力差距。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心理学这门学问,但不妨碍这个时代的人认识到心理战的重要性。 “如此人才,不为我用……”说到这里,秦王李世民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怜玉呛水抚平,瘫坐在船板上,惜芷将她扶起,望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已经知道乔洛怯确实是被抓了,不由得难过痛惜。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低声下气的来找人联盟,结果对方竟然是这种态度,这让他异常愤怒。 惜芷一笑,清婉的声音如潺潺细流般响起,声音虽很低,却甚是动听。尹琮听着她的温柔歌声,心中的痛楚和愧疚这才渐渐平复。倦意一阵阵袭来,没多一会儿,尹琮便沉沉睡去了。 “烈日炎炎普天照,九鼎沸翻禾苗好。草莽心内多烦忧,农夫摇扇乐逍遥。”声音甚是豪放,远远传了开去,回音缭绕不绝。 嫦娥和玫瑰已经早早就起床,嫦娥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上的早间新闻,而玫瑰,正盘坐在那里,巩固修炼。 秦铮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泄,似乎随着这么一通泄,他的目光平静不少,但是那股让秦铮紧绷的精气神,也旋即消失了。 身为人类的言峰绮礼也没有自信到可以和英灵交手的程度,随着斯忒诺的离开夜星辰也没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去向了冬木市的那个教堂,现在所有自己这一边阵营的英灵全部都在教堂中等着卡莲召唤完毕。 停战之后,双方的军队虽然都在原地大致未动,但双方的主要人物,却都来到了众城的议事厅中。 没有理智的生物,对于秦铮而言,与瘫在地上任其宰割没什么区别。 当着顾泽的面玩得不知道有多开心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这里有谁在过节呢。 可为什么,那些大人物们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些并不算秘密的关系一样。 看着她难受的表情,熊曲越发的高兴,这一切本应该是她的,却被人夺取了这叫她怎么忍受的了,白清欢终于承受不住疼痛叫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 寻找萧天驹(一) http://.biquxs.info/

一路向北,这是一段极其遥远的路程,遥远到让人失去耐心,遥远到让人感到绝望。 若是没有超越常人的毅力,走这么久一定会崩溃。 因为这段行程实在太枯燥,太孤独。沧马只能感应到萧天驹存在这世界上,但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他只知道萧天驹在一个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却不知道那个地方离自己还有多远。 是他低估了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他走完了无数条路,也走完了很多没有路的地方。他翻过...... 遇到了这样自带扰魔空间的全金属战偶,即便是再多的巫师也要束手无策,只能被迫和他打肉搏战。可如果真有巫师这么干的话,哈尔弗斯星质战衣和心灵异能绝对能让来者吃个暴亏。 至于队列训练,军情地理训练,则间插着进行,对于训练时间与训练密度的安排都有郭师庸、奚胜、薛复等人的参与。 “我自己来吧。”黑灯瞎火的还没啥,如今灯火通明的光着身子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苏夏至还是会害羞。 所以她并没有去问爷爷,而是曲线救国,询问起了一些宗内年龄比较大的长辈。 马继荣也放下千里镜,问田浩道:“这人究竟是谁?”田浩苦笑着摇头,他也不知道。 仅有灵体境三重天的修为,依靠着独特的战魂,却能够爆出媲美窍启境一重天的战力? 云汐对于别人的事不八卦,除非宋梓睿有意跟她吐露寻求倾诉,所以她没有就着他的话往下说,也没有主动问。 开凿后,从墓穴里冒出的又苦又辣的黄色气体浓得像雾一样,强烈地刺激人们的眼睛和鼻子,使人无法进入。刘去别无他法,只好暂时用兵把守,等七天气出净才又来继续自己的恶行。 “我想去趟镇子上。”苏夏至边与相公说着话边干着活儿,不大会儿功夫,一块软软的面团就和好了。 沈娇信心满满地递给一瓶六味地黄丸,鲁萍也同样信心满满地接过药丸,对未来的美好生活有着十足的信心。 在佩珀穿着超高速装甲飞走的时候,正在激烈战斗着的阿尔德里奇??基利安和托尼·斯塔克也都注意到了。 参加会议的人都是老油条,在集团高管位置上不知道干了多少年,对于人际关系和人心走向看的很清晰很透彻。 姜洪敏背上的名单可是写的清清楚楚,这些叛臣根本百口莫辩只能束手就擒,没过一会大殿中的大臣们就一下子少了一半,整个大殿都显得有些空荡起来。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秦连的一瞬间,像是沉浸在热吻里的秦连忽然动了。 士兵彻底被惊住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盯着蒂亚,希望自己刚刚是听错了。 根本是强词夺理,那时候有谁不知道匈奴入侵我明国,苏亦瑶的父亲是将军,那时候国难当头,而流西总算是有一点点水能用的着的,所以苏正浩很放心的离开了流西。 这个时候最庆幸自己追随城主仓阳离开万妖涧谷的修士们,再也顾不了许多,全都拼命的遁走,纵使是他们离开的很及时,甩大尾的修士还是被传送到妖原的无数巨妖围住。 这部剧虽然有些无聊,但好在制作不错,虽然剧情又是很俗套的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但是还算能让人看得进去。 凌昊听着,心中着实惊讶不已。要知道,这可不是大街上随便拉了什么人做的样本,而是一个时代中最顶尖的天骄!就是这些绝世天才,其中也有大半都会在前几层被淘汰,可想而知,后面两层的考验该是何等妖孽了。 第八十五章 寻找萧天驹(二) http://.biquxs.info/

轰然一声,他倒下了。 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倒下的伟岸身躯就这么跌倒在了一片平坦的土地上,他的脸结结实实的砸在这片像铁一样坚硬的土地上。 击垮他的是饥饿和寒冷。 也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总之无论如何他不应该倒在这样的地方。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身上,然后汇流到那些凹陷的洼地里。当雨停之后,这些积水很快就会结成冰块,这也是这片土地为何如此坚硬的原因。 沧马一直都没醒,这场雨下了多久,他就...... “恭迎王爷回府!”男人双手捧着缰绳,等到镇陵王挟风从他身边走过,这才伸手去拉后面的骨影。 指着房间的大门,沈馨背过身。她什么都不想去知道,什么都不想去想,更加也不愿意看到图瑜靖。先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望。 话刚刚说出口,顿时就没有了声音。沈羽和四周的同伴比划了一下手势,各自也开始搜索起来房间之中遗漏的各个位置。 陈奇其实没有享受过裁决的多少增幅,因为他前世觉醒超能力之后,真正经历的第一次战斗时,他就已经晋升了超一品的境界。 对于这件事,龙二一直心怀芥蒂,但他也不敢说什么顶撞的闲话,毕竟龙影高层说的话就是铁令,即便他再不情愿也得无条件遵循。 “旭东,你可千万不要被她说的,真的相信她就不爱你了,她只是以为我也喜欢你只是以为我们俩之间有那一张结婚证在,所以才这么做,为的就是把你让给我,你知道吗?”苏婉琪连忙劝说着王旭东。 苏婉琪慢慢地向秦可欣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了秦可欣的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秦可欣。 此时此刻,早已就位的地面应援人员,全都激动无比的看着天空中的那个火人。 照顾的体贴周到,看得空姐频频找理由过来,用着一种痴迷艳羡的眸光看着陆时遇。 车子开不进巷子里,郁伯言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下车直接走进去。 “应该庆祝一下!”尧慕尘略微一思索,伸手掏出一粒隐匿丹服下,立刻就化身成一位中年男子,他身形一转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空中。 “你看你平时不约我到你家里去,这寒冬腊月的你倒是想起来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啥日子了,难道还想让我给你送点过年货去呢。”乔风开玩笑的说道。 “怎么样兄弟,感觉这些家伙用的顺手不?”四龙看着一脸好奇正在摆弄枪械的王峰,很是自豪的问道。 破风声响起,血光一闪,两只蜘蛛被劈成了四半,被击飞的干枯尸体撞在了后方的四只蜘蛛后,化为大块的碎片散落下去,粘在了四周的蛛网上,还有不少碎屑砸中了趴在树下看戏的十余只蜘蛛。 负责宁园接待的,是仙帝殿宫的御事司,御司仙子姓朱,天生丽质,端庄而沉稳,长擅言迎。见到仙宇中两大门派之一的玉清门到来,亲率御事司官员来迎,一番客气,自是不在话下。 “嘿嘿!您还真别说,我一样都没看!”知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到。 “雪花,你把这葱卷儿给我拿出一箱出来,我进一箱回去卖卖。这葱卷儿在你们这里卖的怎么呀?”红玉问雪花。 “呵呵,各位将军不说我也要拿出来。”说着凌峰对旁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然后掏出瓤子,让各位将军过目。 “不必,我亲自去试试深浅!”姜淮眉头微皱道:“从南京传来消息,吴飞那蠢货已经起事失败了,现在南京局势已稳,咱们已经失了先机。 第八十六章 寻找萧天驹(三) http://.biquxs.info/

雪狼们也很快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它们警惕地向一起靠拢,在四头成年公狼的带领下向沧马逼近,但却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擅自发起进攻。 因为它们对这个人类怀有本能的畏惧。 沧马是这群雪狼遇见的第二个能够直立行走的人类,所以它们对狼王萧天驹的敬畏也延伸到了这个男人身上。 可是狼群的职责是守护这座冰山,不让任何人闯入。而偏偏沧马却非要上这座山不可,所以他们之间必有一场战争。 沧马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好了,大家早些安置,保持精力,为后面做准备。”兰无疆扫了一眼武昌黎。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生辉的挑衅,那些野兽愤怒的嘶吼了起来,全部都朝着李生辉扑了过来。 狐睿智点点头道:“人族修士,正常情况之下,不会往灵脉深处挖掘灵石,只会在灵脉周围,一边挖掘,一边让灵脉孕养灵石,绝不会伤及灵脉。 青玄目光流转,见到长刀上的血迹,若有所思的看了李俊一眼,专心灭杀靠近的阴魂,不时的放两只阴魂进来。 “我一不认识你们,二我干嘛要图害你们?”陈云指了指灵儿说道,意思很明显。 “呼…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说实话实说了”晓媚突然白光一闪,修为瞬间暴增,身后突然冒出了六条狐尾,无风自动,飞舞在半空之中。 【不过尔尔】:这个直播间是不是骗人的呀?为什么一点动静也都没有,而且房间看起来也不像是厉爷和厉夫人睡的房间。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鹰啼声,看到了对面窗户外的半空中,突然俯冲下来了一头翼展超过十几米的庞然巨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没有动用过斗技,这样大家就会以为他紧紧是修炼了肉身,如今斗技一出,就再也无法隐藏。 眼看这兽影老鼠就要撞在苏铮身上,可是苏铮却还是一动未动,这一下甚至连手都没有抬。 这个消息陈紫君一直都不敢给林雨鸣讲,今天是问到头上了,才不得不说,她心里很虚的,生怕林雨鸣对她失望。 所谓的聚灵缩山阵,乃是最简单的一种大阵,这种大阵一般符纹师来画,需要一天的时间,就算是符纹大师来画,可能也需要一个时辰。 萧博翰记得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在接吻时,睁着眼吻你的人不是真的爱你,只是想和你做。 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无视他全力而出的劲气。 元力如同瀑布倾泻而下,经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尽数汇聚在下方仿佛大海一般的仙池中,池子上面,则是修建着不少石殿,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蚂蚁一般穿梭其中,散发着年轻的朝气。 祁彤是为首的人,招呼支派着这些少年正在搭建场地,显然他是不挑时间就要这里让酆琴和曲妙无现场表演一番。 像他向前说的李佳星请他去玩这种事情,偶尔为之尚可。时常前去,他不会,不想,更不敢。 除了产米,湖南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境内湖泊众多,面积广大,甚至到了“湖多田少”的地步。湖多鱼便多,所以渔业较为发达,渔业税赋有很大潜力。 “那就奇怪了……莫非前不久跑到林城去找我的,是你的孪生姐妹?”甘凉冷言讥笑道。 然而,因为武器会破碎,那么力量的对比也无关紧要。说个题外话,为什么中世纪的骑兵枪,都会做出木头包铁的呢?为什么不直接用钢铁铸造一根圆锥,戳死敌人呢? 第八十七章 寻找萧天驹(四) http://.biquxs.info/

来势汹汹! 空气经过剧烈的挤压在空中形成一种尖锐的爆鸣声,与此同时也制造出一种强大的冲击势能。 拳风!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强、范围之广,都让沧马感到震撼。 说来也是,天剑宗九大长老合力围攻萧天驹都险些全军覆没,他区区一个沧马又怎能是萧天驹的对手? 幻剑术?幻剑固然厉害,而且能够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内躲避掉所有来自身外的攻击,但是想要躲掉萧天驹的拳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拳风覆盖面太大,七个分身...... 魏子祥体内的伤已经经过家族医生良好的处理,此时,他正坐在宽大的黑色沙发上,疗养室内,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魏家的人。 事实上,男孩儿也的确保护着他们。他手链上的法阵撑起了无形的防护,虽不能挡住那些怪兽,却能挡住它们的恶臭和尸体。 负二层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司雷依然感觉毛骨悚然——熟悉的昏暗过道,熟悉的雕像和地板花纹,走廊依旧寂静,只有四五个船员正在撤走路上的什么东西。 这种不正常的吸引力,难怪妖管总署的同事们会让他们先出手控制。 稍后更新,时间不太够了。稍后更新,时间不太够了。稍后更新,时间不太够了。稍后更新,时间不太够了。 在那过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适应了那边的生存环境,如今竟被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用生命为代价发动了最远古的召唤阵将自己给召唤了回来。 成功转移了马刺队这两人防守注意力的弗朗西斯随即一个高抛,球从蒂姆邓肯的头顶飞了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姚名的认可跟肯定算是“雪中送炭”,克利夫兰的媒体也因此有了夸奖勒布朗詹姆斯的角度。 记名弟子都得到这么多好处了,又是功法又是法宝的,那成为入门弟子,是不是好处更多? 艾里森有些不服气,家族产业大多是由他代为打理,鹿鸣春这块肥肉不由他不动心。 “这是惩罚所以你不可以用法力把脸上的牙印消掉听到没有?”莫莫说着趴坐他身上蹭了蹭以示强调由于实在是心情太好。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地姿势是多么暧昧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那泽脸上有些奇特的表情。 天地从不会偏爱谁,他又有何德何能,总以为机缘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周围的人不时的投来注视的目光今天的莫莫并没有隐藏真实的容颜大大的墨镜蓬松随意的头还有一身宽大的休闲长裙根本不能遮掩她的美丽要不是她所坐的游艇过于精致豪华搭讪的决不是少数。 凤见楚风答允了下来,也不多说废话,很干脆,很果断地从眉心飞出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印记,直接打入了楚风的意识海中。 “李家的人早就知道,你已经背叛了李家,你还以为你可以杀得了我。”李湘巧冷声道。 倒是李湘巧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但是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只用两天就能够把灵眼炼到入神境界的人。 叶少这才怔了一下,感受到了林音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那团柔软和身上发出的热气。 只有一些恰巧远离了万壑山的人,把这个消息一直向北方传递,直到传递到中州平阳城,万妖宫大长老莫涵瑛手中。 面对汹涌而来的人潮,姬家石坊如临大敌,派出了所有弟子维持秩序。 再有,对面这个少年的气质,在某一瞬间发生了改变,他的见闻色霸气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那是一种只有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拥有的气质,他不会感觉错的。 第八十八章 寻找萧天驹(五) http://.biquxs.info/

(上一章已修改) 趁着萧天驹昏迷之际,沧马用手指轻轻拨开了他的眼睛,颜色已经变得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萧天驹背后的翅膀也消失不见,脊背上甚至没有裂口,沧马根本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长出这对翅膀的。接着他又替萧天驹号了号脉,脉象很虚弱,比自己还要虚弱,那么他身体里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就很难解释的通了。 唯一与常人不同的恐怕就是萧天驹的血液了,赤金色,血液主体的颜色还是红色,表...... 晚上终于发挥了男人雄风,抓着老婆爱爱二次,才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此时美玉王打开了门,看着门口的店老板:“声音?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那是你家二夫人给客人端茶送水的吧?我想着夫人真是勤谨,大晚上的也没休息,还这么贴心地照顾客人!”美玉王说道。 “我问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果汁,谁让你说随便,那我只好多准备点。”许翼不满地说道。 突然有些余悸,若馨心中怪责自己大意,好在应宁王方才并无绝自己之心,若有,只怕她九条命多逃不了。 楚傲天桃‘花’眼瞪成了牛眼,他这么好条件,居然被个二货给嫌弃了?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要相信他,连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的骗子。 “我,我,我非常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经过刚才的一番情绪激动之后,邱哥儿明显体力不支,此刻却仍勉力撑起精神来回答。 等她差不多要吃好的时候,靳泽明用湿毛巾擦了手,优雅而又迅速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我只是皮肉之伤,用不上这个。”他知道这是什么药丸,因为那一年是他替爹从邻国带回来给她的,一瓶子里只有一粒,爹说这药丸关键时候能守命,所以那时候他偷偷把自己那瓶里的也倒进了她的瓶子里。 而当过了一会,林天遥突然看到了一个道姑,一开始,他以为对方是李莫愁,但是后来,他才知道,对方只是她的一个弟子。 “声东击西”的办法。赵残阳在心中思索:“事到如今,就算是背锅我也认了!”想到这里,赵残阳就推门而入。 夏婉凝点了点头,又瞧了瞧那接生的婆子,只见得这婆子长相憨厚,看来也是个老实人。 在奥利维拉勉强答应奥伦丁的要求之后,赵残阳转过身来,想前往太阳帝国。 虽说人家把东西交到了自己手中,可这人情往来的,还是要给宋少和宁馨交代一声才合适。 可不是疯了,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命的情况下,带着病人折腾,医院还有方婷的家人长辈会同意? 叶舒舒是真的想让林天逸去散散心,秦思思虽然是她的亲表姐,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卖天逸的事情。 前往谈价的周先生听了自然是欣然答应,并承诺将这一半就当是车马行捐赠,也会记上公示墙。 所以,她今天就要和大哥注册登记结婚,不是星期一吗?她还想着今晚和妈妈说说这件事情,让她给点意见。 “皇儿来了,吴庸,分咐摆膳罢。”萧太后停下手中动作,抬目看了宣和帝一眼,随后转目分咐了跟在宣和帝身边的吴太监一句。 耶律楚云垂下视线,没再言语,耶律擎天看了他一眼,想起某件事,有心再说点什么,后转念一想,却打住了话头,叔侄两人不再说话,一路风驰电闪般朝前奔去。 “今天,老子要是不弄死那个狗杂种,老子就是他孙子。”大肚腩男子在会议室里嚣张的颐指气使。 第八十九章 寻找萧天驹(六) http://.biquxs.info/

一个意识混乱的人是无法控制自身保持镇静的,所以萧天驹刚睁开眼睛,他的身体就开始无意识的颤动,他喉咙里也发出一种低沉的呼气声。 沧马立即一把将他从肩膀上拽了下来,在萧天驹的双手抓住自己之前,他已经向后退开了六七步。 “想杀我是么。”沧马凝眉冷望着萧天驹,“动手吧。” 他知道萧天驹不会回答,所以也并未奢望他会回答自己。因为在萧天驹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萧天驹已经疯了,已经什...... 这银黑色的首饰盒表面充满了精致的镂空装饰,一枚枚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与钻石将其装点得分外华丽。 丁武死死盯着他正面二十步开外的一名八旗甲兵,那是个凶人,也应该是名军官,刚刚凭着手里的大刀砍死了两名秦朗军。 “的确出现了,而且就出现在当年那头巨鲨被分解的地方,有些出乎意料,但也正常。 “是病了几天。”虞兮娇微笑道,不咸不淡的很,目光悠然地看向不远处,仿佛忘记边上还有一个玉丽珠需要呼延。 刀枪齐下,驱赶着益都百姓去冲击涌入城中的秦兵人马,这可是个遏制对手进攻的好手段。 当然,他自己手下的肉搏连很能打能杀,那也的确是值得肯定的。 真的只是像表面上那样说的,为了能够守望这个属于人类的美好世界吗? 这一类跟土壤有关的法术在古代被统称为土行法术,也叫土系法术。这类法术在现代运用十分广泛,除了常见的农业及建筑上的运用,它们中也诞生了很多使用频率、重要性都非常高的现代军用法术。 几个苍狼兽人推着十来个被绑住手脚的兽奴,逼迫他们靠近部落。 带着人前往日向,还通讯了一下其他分身,在进入日向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日向印来接应。 庄岩跟她在一起后,对她的所有宠溺都出于责任,赵雅如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周瑾回来后,她仔细了解了周瑾跟庄岩的过去,才发觉庄岩对她的好并不是出于真心。 这种大宇宙排斥,也排斥大宇宙的力量,神秘莫测,连主宰境都可以被压制,还有什么做不到? 路过城区的时候,叶非情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下车了,我被他的司机送去沈家。 杜若走到碧萝的身边,看了眼暗夜,暗夜用嘴努了努,示意是陆五发脾气了。 也正是如此,赵王才会停下伤害家里其他人的脚步,再加上靖安大长公主避居到东江府,不理会朝政。 一走出电梯,我就直奔会议室,我来的时候傅家老太太已经来了。 那种凌厉,只是短暂的在那双好看的眼眸中停留片刻,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简以筠又恢复成了那个将所有事情都置之度外的简以筠。 他找了一整夜,最后蹲在街头哭得稀里哗啦,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头一次为了自己的感情哭成这样,当初被苏西涵折磨得心力交瘁时都没这样过。 我被她这幅样子吓得不轻,连忙将她的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了医院的检查记录。 得不到我的回应,傅柔应该是抓狂了,这才在失去理智下做了这样的事情。 接着,阿克克烈给林坤讲了一件离奇事件,以打发沙漠赶路的沉闷。 斯韦武帝沉吟两息,同意了韦奇武帝的观点。心中很是郁闷,这可是一件很好的法宝,在主人不在身边的时候,还能根据其旨意进行攻击。 司马羽也有点生气,自己穿的这么漂亮还要出去与那两个野丫头比划,她的师父也没有点数,就像看自己出手是么。 第九十章 你的任务是杀戮 http://.biquxs.info/

刀影是由煞气所化,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能量,魔煞之力。 尽管沧马勉强接下了这一招,但是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魔煞力的质地像钢铁一般坚硬,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将其破坏掉,但是被破坏掉的魔煞力却并不会立即消散,反倒会像火焰一样立即点燃一切。 而此刻,沧马的胸口有好几处都染上了这种黑色的火焰,强烈的痛楚让他的额尖瞬间布满了汗水。 太快、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对沧马而言,能做出这...... 叶茂勋还好一点,步长北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被老百姓误解的地方太多了。挨得骂也太多了,他一贯的立场是。 两人的呼喊声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县城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沉寂已久的地方彻底唤醒。 或许是长期在太阳底下暴晒,皮肤黝黑黝黑的,自然也算不上好看。 等周苒睡熟之后,叶奚鸣才慢腾腾的挪到床边,深呼吸一口,在离周苒最远的位置躺下来了。 这意味着,想要在莫斯科那边种植大棚蔬菜,需要关注的地方,就更多了。 叶闻觉得这举动莫名其妙,但是崔笑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但是,黑衣人的轻功还是要高一点,又跑了一段路,终于艰难的,将人给甩开了。 年世兰悄悄将手往外抽,却被胤禛牢牢握紧,一来一回间,年世兰感觉到胤禛手上的力道,索性放弃挣扎,由着他去。 如果说之前的落雷兽,身为极品boss还会让李道元认真应对一下。 叶奚鸣也希望能有这么一天,但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他恐怕是没有这么一天了。 整个片场一点点声响都没有,所有视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痛哭到失声的蓝礼,那种酸楚就如同鼻子被狠狠捶打了一般,眼眶忍不住就开始泛红起来。 就在战国准备给卡普这货一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虫响了起来,战国脸色一变,接起了电话。 蓝礼但笑不语,只是端起了咖啡,轻抿了一口。他没有开玩笑,事实的确如此。 更重要的一点是,神赐儿的出现,既是他们原住民的不幸,又是他们的机会。 章惇一跃而起,“吏部和户部,除此之外,我不干!”说完,他竟然直接走了,留下吕惠卿发傻。 谭百祥愣住,自己的雷霆公司竟然不及大祥公司。他挥动双手,可是话却没有吐出来,或许他自己也明白,别人的实力确实要胜一筹。他摇头笑了,是的,有些话心知就行,不必说出来。 周明在上京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尤其是对影院老板来说,那就是大金主的说。 赶到植物园,天已经近黄昏了,植物园郁郁葱葱的花木中,时不时传来鸟鸣虫啼,一行人分花拂柳,过桥穿林,一直走到植物园西南角处的一片苗圃处。 经过大家的努力,火炮的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三发,极限情况下,可以达到五发,不过最多连续射击十发,就需要停下来散热,否则会出问题。 凭着几十年的善缘,他帮了多少大臣化解危局,又帮了多少宗室子弟,将门之后……只怕数都数不清。 所谓关心则乱,我派人去调查凶手的时候,万万没有料到,这竟然只是一个针对我的测试。而我面对自己狡猾的父亲,轻而易举地露出了破绽。 尸手既然得不到,他和犬次郎三人的交易作废,不过血杯还在,想到血杯,维尔斯再次提出交易。有熊王在,维尔斯几乎不可能得到血杯,只有四人联合才有机会,维尔斯自然想到了联合。 第九十一章 小心暗器! http://.biquxs.info/

东南西北,四圣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它们虽然互相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面前都站着同一个人,小七。 不过小七更喜欢别人叫他真正的名字,奈文摩尔。 龙潭。 奈文摩尔的身影悬浮在黑水之上,“两年之约已到,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黑水之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虽然没有好利索,但是你交待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错,这并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也是你们的事。” “哈哈哈哈……对,是我们...... 虽然他对于忍界中大部分基础知识都无法记住,但是有关于水门的事迹,鸣人知道很多。 “化作虚无?”嬴泉听到这样的说辞,突然想到了陈抟老祖,最后也是突然消失不见。 而在这时,一道声音也是徐徐传来,此时,在他们耳中却是显得有些缓慢。 石氏一号、二号和三号车的车花,都是用特级彩虹玫瑰花以及其它顶级花卉做成,其它婚车车花用特级玫瑰花和其它特级花卉做成。光做这些车花和贴车花工作,就花了一天时间。 “钱师爷,你现在回去让马典吏调拨一批钱粮,让张县丞代表本县去慰劳一番德州卫的兄弟们!”柳知县向钱师爷吩咐道。 江荃见到他十分高兴,他原本就没什么亲人,心目中早已将这个言谈举止怪异的授业之人当做亲人。 奥克兰特地处山区没有雾霾,点燃柴堆升起的烟雾很容易就能从远处看到。既然他们找不到阿卡林,那不如让阿卡林通过烟气来找他们。 石林说得真情实感,柔肠百转,台下的大多师生们大多出自贫困家庭,也被感动得流泪。 同样是速战速决的决策,但是萧战这样的江湖思想毕竟深重,突然遇到了嬴泉这样一个不敢套路出牌的对手,也只能饮恨当场。 这个情况也不是头一次遇见了,预留的煮熟变异鼠肉,还有装在瓶子里的肉干,可不是白准备的。 这里已经破败有些日子,但底座上却非常干净,毕竟上面高,没点本事的根本上不来。 在这桌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上,陈洛坐在这里,大口往嘴里塞一条鸡腿。 他怎么觉得自己刚刚但凡表现出一点不愿意,他马上就会身首异处呢? “呵,就你这种家暴男,我才不信,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卫子瑶瞪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不好。 随即各种圣炎机关炮,圣炎大炮,圣炎机关枪疯狂扫射,弹幕攻击,地图炮轰炸,航母舰队等科技支援全部出来了。 “这个就不好说,毕竟没有这种产品,看这质量款式,就算卖十块八块也是很有销路的。 李翦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他可以想象的到陈洛这半年里为了修炼成功,吃了多少苦。 濒临极限的玩家们,反而被激起了炎黄血性,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狂热兴奋无比。 “等等,姐姐?你们之前恋爱都是这么称呼的吗?”我还是没有多想。 而如果其中有一些不朽性,那么就是“不朽的纸到木头、骨头、顽石、铜、铁”。 修剑在套房里走了一圈,洁丝雅的闺房面积很大,显露出高贵奢华的气氛,精美的装饰遍布家具的每一角,橱柜中摆放着精美的饰品,就算是修剑也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不凡的身价。 “我不要嘛,镒华哥哥,你去开门好不好?”王亦菲一脸娇羞之色看着刘镒华说道。 林东要给陶大伟介绍对象,陶大伟过年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提起了这事,林东曾说过要给他介绍对象的。林东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穆倩红,觉得穆倩红特别适合陶大伟,于是就有意撮合。 第九十二章 不堪一击 http://.biquxs.info/

四圣兽出现的同时,其自身所携带的领域也将周遭的环境改变了。 白虎啸山林,天剑宗上的建筑物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的树丛。 在白虎的领域之中,修为低的天剑宗弟子根本无法看见自己的同伴,也无法听见同伴的声音,他们全都被这种幻术支配。 天剑宗弟子为求自保纷纷将手中的飞剑射向白虎,但这样的进攻在白虎看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只一声虎吼,尚在半空中的飞剑全部被震的粉碎。 这一嗓子不光吼退...... 宋云看着林雨离开的背影,又突然间觉得自己心疼了一下,应该说是心疼好几下。 “老张你做什么?!我要见我皇爷爷!”朱允炆真的有些生气了。自己不在意是不在意,可真的有人违逆了心思,他也是不含糊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太监。 而在大宋,随着橡胶的出现,将作监的匠人最先发现了它的好处,这种柔韧性极佳,又耐用的材料正好可以作为车轮的减震装置。 这些人家有些还在服役,有些则是退役了的老兵,他们就在大宋这万亿的百姓之中,一旦皇帝征召,他们将再次披坚执锐奔赴战场。 陆辰平淡道:“散人天道辰也也亲自教了。”陆辰的气息就像是那大地一般厚重沉稳。 元真倔强地说道,灼灼双目紧紧地盯着爷爷的嘴巴,期盼他能认可自己的猜测。 三大外族和其他江湖势力也不例外,在召回各自修士之时,纷纷催动出了各自的手段,只为减少吞海鲸对他们的威胁。 凌灵声音里的担忧,俏脸上的愁思,被众人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修罗灵院的人神色也随之而变,围在她四周,低声询问。 一个个都争相散开,不愿做无辜池鱼,更为重要的是,修者之间的公平决斗,属于正常的武道切磋,战完便了。 为今之计,天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的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奇遇,得到一丝转机。 四周的灵气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乱窜了起来,狂风呼啸,门扇摇动,处于了一种极其不平衡的状态。 古辰好似没有将炎忆的话语听在耳中,抬起右手摸了摸还留有余香的朱唇,呆愣愣的道。 它温顺的目光盯着独角巨狼,一时间,竟然充满了人性的光彩。庆幸,不舍,对生的渴望……在它的眼神中飞速地交替变换,最后,眼神中的光彩渐渐消逝,被击中了要害,没有立即死去,已经是一种幸运。 “你……”龙妍拿眼瞄着他手上的药箱,心里面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她眼前所看到的终归是事实,不是幻觉。所以她首先开口了,只是说了一个“你”字后,就不知道下面要说些什么才好。 江城策瞪大的双眼,极度欣赏地望着慕漫妮,看来他已经习惯了慕漫妮以他老婆自居。 另一旁,归海一刀这一位曾经追求南宫萍儿未遂的男人看着何清凡,紧盯着他,以前和何清凡的那一战还萦绕在他的脑海当中,要不是何清凡最后被三才剑阵给束缚了,他一定会跟何清凡决一个高下的。 按照常理来说,千狐娇是独孤流云的弃子,应该是不知道独孤流云去向的才对。 陈容‘恩’了一声,说道:“我知。”如她们这些南迁而来的人,一下子挤进南阳城里。就算南阳陈氏家大业大,也吃不开了。她们不喜欢人去拜见,便是知道这些人一去,便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他模样白净,脸上带着笑,东平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降身份,殷勤的迎接一个公公,给足了脸面。 第九十三章 绝境重围 http://.biquxs.info/

“你们三个是来做什么的?” 罗飞站在季婉滢和萧青璇身前,他是奉了萧乘风的命令保护二人撤退的,刚一出门就遇到了随后赶来的狄昼、沈放、秦少冲三人,于是便朗声质问了起来。 秦少冲反问道:“大战当头,你不去参战,反而跑来这里,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你是哪一堂的弟子,连我的事情你也敢管!”罗飞掏出一块白玉腰牌,上头只写了一个“风”字,这本是萧乘风的宗主令牌,后因罗飞办事得力深得萧乘风欢心,故而才将此...... “而我们噬神,就是为了化解世界崩塌的危机,才建成的组织。”他看向费君帅,说道。 “那就一步步来,现在就可以拿到手一份儿!”宋灵云自信的说道。 夏峰没有在附近找到攻击他的东西,倒是发现有一个追踪印记,就距离他不远。 到了浑沌皇这等程度,直接摒弃了所有的技巧,就是要一力破万法,用纯粹的力量摧毁一切。 仿佛他的身体忽然自动一分两半一般,不对,是左边的一半身躯,忽然融入了右边的身躯之中,竟只留下了半面身躯。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宁熹光偏偏起晚了,偏偏傅斯言还不让人打扰她睡觉,可想而知楼下的齐妈心中有多急。 他的心中突然有所悸动,拼命睁开眼去看那被帝王娇宠一生的爱人。 若论博闻强识,道有却是天才中的天才,哪怕是朱珏,都可能稍有不如。 两句好友,一句忆了曾经,曾有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他们曾一同月下饮着陈酿,他们举杯与明月共饮,因为这个天下能陪他们喝酒的人不多。他们醉了便说着自己心中的理想,那平天下之乱,平江湖之乱的理想。 一瞬间,一只布满了黑线的巨大的手掌便出现在空气之中,而柳云素的脸上也满是痛苦的神情。 祁峰出了门,大摇大摆的顺着甲板上来回转悠,眼睛上下打量着甲板上的格局,搜罗着看看有没有密室什么的,然而结果让他颇为失望。 唐西瑶摇了摇头,泪珠断线般落下,道:“你我自幼相识,虽非兄妹,但在我心中,你就犹如亲哥哥一般,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什么。。。。。。”齐御风听她凄言,内心之痛无以言表,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字。 可想而知,伍明炎来岭北大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想要在如此境遇下夺回军队话语权,简直是难上难。 场中顿时沸腾起来,要知道在场的人,除了普通百姓,超过半数是身负武艺之辈,可却无人看清他究竟用什么手法从黑衣僧手中夺回了三支香。 看着再也无法起身的道友,周正青双目颤颤,千呼万唤全都卡在喉咙中。 李二爷看似苍老,可只要是个练家子,就能够感受得到,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的危险气息。 几人结伴起程,在唐西瑶和叶随云心中,此行最终能否顺利拿到解药,实属难言,倒也不是心急的事。因此一路上和众人说说笑笑,并不疾赶,倒也惬意的很。 他早就注意一言不发的夏流,看到李忠和莫晚晴都帮他说话,要是自己再不发威,他可就要踩在自己头上了。 卡卡西也没有去打扰三代火影,这或许也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而此时匈奴人都没有推出去的打算,便意味着他们选择了第二种法子。 其他的那个禁军看着眼前的情况也纷纷动手,城门之处顿时大乱起来。 修炼之人磨炼心境,把持本心,那只是让心思平和不乱为了更好悟“道”而已,可不说让人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要是那样的话恐怕早就没有人类的存在了。 第九十四章 鸠占鹊巢 http://.biquxs.info/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之际,一柄飞剑从城墙上直射而下,就插在杨雄面前不足一尺的土地上。马匹受惊嘶鸣不住,险些将杨雄从座上甩了下去。 “劝你们速速离开。”城墙上那人趾高气昂道:“否则这把剑就不是插在地上,而是插在你的脑袋上了!” “狗东西,你敢!”杨雄身边的护卫立刻提剑冲上前来。 “慢着!”杨雄一把拦下众人,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他的这帮弟兄虽然武艺高强,但却不会御剑,又怎么会是修真者的对手。况且这...... 于是代冬一五一十的说着自己的计划,于是代强一脸的喜悦,自然斩钉截铁的答应了代冬,而且帮助代冬一起烤肉。 刚才吃进肚子里的美味,现在萦绕在喉咙间香甜的糕点味道,如同一条毒蛇,缠着张芝的脖子。 “你是说,当时,早就知道了要杀林奇的行动,但你在当场,没有任何出手!”桃夭夭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鬼的,是这一批人竟然个个来历不明!只是,这一批人很有分寸,没有带着一丝恶意,只是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修炼。 附灵魔在他身上也留下了印记,现在附灵魔死了,他受到了极大冲击。 “知道你还自告奋勇的留下来。”蓝妮可没好气的回他,然后到处打量了起来。 只是,凤安刺伤了抹香鲸眼睛后,并没有急着攻击,反而对着抹香鲸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三个暗淡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并且一步步向着他们走来。 “幻境类星兽!”猛地听到此话,辰枫的瞳孔也微微收缩,这幻境类星兽算得上是星兽之中最为强横的星兽,一旦释放会让人完全沉浸在对方的结界内,而且这类星兽对于辰枫的针对可谓不强。 翌日,蔚蓝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温暖而不显炽热,偶尔海风拂过,带走那水晶城都之中的喧哗和聒噪,让得人不仅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明前猛然觉得天地间降下了一张大网笼罩着她。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脱这冥冥的天意。这个与他们有无数邂逅的男人萧五竟然是鞑靼的南院大王李崇光? 姐妹俩战战兢兢地走进正屋。屋里情况又令人大吃一惊。原本简陋的桌椅家什都变成了一堆破木头,推到了室内一角。室内空荡荡的,只在窗台上、木柜边点着十几根牛油蜡烛,把灰暗的室内照耀得灯火通明。 “皇上,纳兰冰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正在大家都沉浸在宗王府突如其來的灭顶之灾的惊愕中时,纳兰冰突然开了口。 “给我吃的?白池一脸的难以置信、受宠若惊,甚至他觉得沈言薄这一刻脸上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柔和。 大家都笑了,连一只话不多的沈言薄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白池望着他那样俊美的侧脸的想着,其实他心底里应该也是很在乎这些朋友的。 高世娟正恼火呢,恨恨地道:“长的又不好看,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道。”她更神,长的漂亮就该前程似锦,活该她现在是绣花枕头。 留下舒子傅一脸愕然,等他缓过神来人家已经走远,啧啧~~只听到一声咆哮。 她这样……难道是因为,要让安楚怀觉得她的可怜,想要博取安楚怀对她的同情吗? 伙计们算是都听出来她这意思了,赶情是上门砸场子来的?大家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伙计趁人不备,悄悄往后院跟云娘说了。云娘听说一老太太上门挑衅,心知是高府老太太,便躲在后面没出去。 第九五章 地下城 http://.biquxs.info/

赵岩被悬吊在内城的城墙上,引得城中百姓尽数前来围观。 这些百姓都是这几天才逃难进城的,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旁边的布告上写着此人是恶贯满盈的土匪,又罗列出数十条莫须有的罪名,一时间众人纷纷对其指指点点,丝毫没有同情之意。 大家理所当然的相信天剑宗的一面之词,毕竟天剑宗是声名远扬的修真正派,而且一直抗击兽群保护城中的百姓。所以即便有人反驳天剑宗的做法,但也动摇不了天剑宗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 不...... 环顾四周,这片天空只有那一个目标物,他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海,头上是湛蓝的晴空,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没有飞鸟,没有鱼,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那一座有山有草的云岛。 在东京足立区里,黑田组威慑力极强,街上的人望风而避,道上的人闻声而退。 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这功法的牛逼之处,他感觉到原本空荡荡的丹田,随着灵气一点点钻入体内,空荡荡的丹田正在填充着。 裴暄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适合长公主的身体,是绝不允许任何人打这身体主意的。 而隐秘在虚空中的天使,听着神圣凯莎这很平淡的语气,知道,有麻烦了。 这件事带过,老爷子和村长商量起灶的事,昭阳跟老太太以及郁梁氏她们挎着篮子去摘青云草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这样他会不会怀疑我?万一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简羽,那不正好有理由杀了我吗? 联考整整持续了两天,第二天的下午,虞卿在考场与喻恪又遇见了。 所以他才对雪夜大帝的赏赐感到惊喜,简直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玄机子的修魔手与长剑硬碰一记,两人身子都是一晃,随即,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纪云翻手就取出一块指甲大的闪烁着青光宛如金子般的金属,这就是雷金。当初纪云用下品元石换了很多雷金,当然不在乎。 但是让龙麒庆幸的是,体内代表九天音诀的法门却是可以操控,“妈的!”龙麒大骂一声,动用九天音诀的力量,一个梵音爆出,击在漩涡之上,只在一下子就被漩涡吞噬殆尽。 由于那几丝九龙罡气的离体,龙麒的屋子里顿时变得更加清新起来,顺着九龙罡气的伐毛,龙麒开通的毛孔里也涌出紫色灵气用于炼体,经过第二次的伐毛,龙麒接受灵气的速度也是进步了许多。 。冲雪的身份会让这件事升级。不管怎么说,希良真人可是个宗师级的人物。 之后刘意希又介绍了好些个姑娘,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武功高强,长得漂亮,和慕泽有点纠缠。 这就有些难办了,钱家是牛逼,可是对上……最起码他们钱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惹这样的人。 云香的眼神闪了闪,“这倒是个聪明的。”这种情况下单纯的抵抗只能是做无用功。可是拼着死伤也要靠近刘云阳等人,射弓弩的人就会有忌惮,只能停下手来。 突然,男子怒喝一声,猛的将手中手机砸了出去,顿时质量还算不错的手机变得四分五裂。 但是若是换成李姨娘,她就一点都不想给了,这些人就像是吸血的恶鬼一样,让她们叮上一口,恨不得吸掉你半身血去。 三重乾坤圈的乾坤空间,可以容纳活人,却不能一直生存在里面。 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赵原此刻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考虑长远的赵原,早已派出不少人打探消息。而且在朝中,哪怕是后蜀的权力中心,赵原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但是这次这个消息还是来得这么突然。 第九十五章 正道人士 http://.biquxs.info/

杨雄本来不想再回黑龙城,可这些兽群全都是往黑龙城方向包围过来的,他们如果不回头,结局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和众兄弟们只能拼死再杀回来,就算天剑宗的守城弟子依旧不放他进城,他也认了,只要能将廖小芸和闯儿送进城内就行。他不相信天剑宗会这么无情,看着这对孤儿寡母也能见死不救。 在他看来,这是廖小芸母子二人唯一的生路,无论成与不成,都得试一试。 众人奋力厮杀,眼见离黑龙城剩下不到半里地,可就这半...... 本来以为要费很多心思,才能将她带回来,又或者永远都没办法把她带回来,却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容易。 话一出口,连若涵自己也大感意外,她怎会如此胆大?虽然她也知道方才之话多半是赌气成分,却也说得坦荡自然,难不成她在内心深处真对夏祥的情意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安妮了解秋静好,她是通过斯特凡认识的,所以当他提出要救人时,安妮答应了。 厉时御睨着他,胸口仿佛突然被压上来一块大石头,沉的让人喘不过气,复杂的情愫在心底蔓延,令他极为不悦。 方淼淼夜里睡得意外的深沉,从头到尾也没有动过一下,席慕白放下药膏就关了床头灯。 崔象一愣,心想莫非吴义东有什么把柄在燕豪手中?怎么又和柳长亭、谢华盖扯上关系了? 穆少锋哪里听不出她在闹情绪,但要给她惊喜就是不能说,看着她出门,打开衣柜给她拿了外套。 路远的建议,立马被我和唐衍否决了。此时,教堂外面情况未定,贸然动手,极有可能恶化眼下的局面。 曹姝璃芳心暗喜,又不好说破,只好让作儿不要再编排夏祥的不是。作儿不服气,还怪曹姝璃偏向夏祥。 “外人中了状元,与我何干?只有你二人中了状元,才是我心头之痛。”张厚神色肃然,不像说笑。 李强立马举起了杯子,与这位大自己几十岁的老大哥碰了一下杯子,接着一饮而尽。 晋升林是内院学员提升实力的一块宝地,可是资源有限,所以只能够给一个门来掌握。而这晋升林已经给内院雁门掌握有两年了。若是今年鸿门再输的话,那么晋升林就会给雁门再掌握一年。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适应暴涨的力量,也不停的运转功法,让身体产生本能的记忆。 得到赵雪雅的回复后,庄义又盯了盯其身上的属性变化,发现好感度那一栏,依旧是“89”点的好感,没有什么变化。 听到狼荒开口一句“野猫”,猞安差点直接跳过去,给上狼荒一爪子,还好听到后续,还算是中肯的话,情绪才平稳很多。 山本信隆双手持刀,挥舞着向我砍来。我左右躲闪,寻找时机近其身。 期间昏迷在耕地之上的马六,在村民们搬运光岳黑麦的同时,也被搬运到了村中。 然后黄青走到翡翠玉树边,拿出了王通交给他的乾坤气袋,他将气袋打开,青木气脉果然呼的一声被吸进气袋之中。 他不认识计博容,只是以为他是实力比较强的结丹期修士,直到现在计博容出手,看那股威势,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赵家的孩子虽说从懂事开始,就要逼着习武,但也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侍候着长大的,哪儿见过这等阵仗,吓得个个嚎啕大哭起来。 千娅凌的耳朵很灵敏,尤其是当某些人辱骂她的那些词汇,她会一字不差的记在心中,然后做出相应的回击。 第九十六章 暗杀 http://.biquxs.info/

李海做了个手势,十几把长剑一起从帐篷外面刺了进去。 离帐篷最近的那名天剑宗弟子顷刻之间便倒在血泊之中。不错,他虽然元婴期的修真者,虽然能够飞天遁地,可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十几把长剑穿膛而过,他又岂有不死的道理。 俗话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修真者也是如此,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会来暗杀他吧,所以他根本想不到。 内城完全封闭,而且有许多新收入宗门的弟子把守,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 说完李惠堂就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离开,他没有看这些目光,也不知道这些目光当中有多少的不舍。 “这是什么战技?”伊云脑海中依旧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这太恐怖了,哪怕是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但他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果阿尔托莉雅执意违抗,那他也只能“迫不得已”的使用令咒了。 只有某个黑脸的狐狸,一边被勒着脖子,一边还怕把某个白痴丫头吵醒了,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能任由她勒着。 黎绝作为第二梯队的队长,修为已臻至天君九重天,不管在皇室内部还是在外界,他都是一尊大人物。 在半空之中,离着他大约有半里路的距离,许凡看到一个光头,面容白净,看着相貌却非常年轻的人。 我掏出手机给鹚班拨打了电话,发现打不通,琢磨着他应该是回魔界了,便也没再继续。 来到这里的墨修先生,了解了情况之后,便自己动手,建造了一座学堂。 此时的席项南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阴仄仄的眼神宛若来自地狱的魔鬼,看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 一晃三个月过去,整个南洲的诸多势力都是噤若寒蝉,无比的惊恐,感觉到了整个南洲弥漫着的强烈杀伐之气。 白霸天暗暗冷笑,苏逆死在怨灵手中,朱雀仙族根本没办法找他们麻烦。 “躲过了?继续攻击!”驾驶着星际船的人眼中微微惊讶不过却似乎在预料之中一般,再次吩咐了起来。 另一幅画面,就是周围显示的灵气了,天庭不愧是天庭,仙人待的地方,空气中飘荡的灵气恐怕是地球上的数百倍甚至是数千倍,尤其是地上飘荡的那些雾气,更是由灵气凝聚而成的灵雾。 闹钟准时的响起五河士织睁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春假结束而今天就是让大多数学生最为痛恨的日子“开学”,发出低沉的哈欠声五河士织缓缓的穿起了学院的制服。 这个世界存在着诸神,简单的来说就是有着很多的神,不过这些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全部都是一些伪神,他们的实力和存在基本上都是依靠着也大地上生活的人类提供的信仰力量。 “谁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们也是一头雾水,突然跑到我们那儿说有什么事想要拜托安娜。”镰本力夫也不知道原因。 突然,那种急速下坠的感觉消失无踪,洪天急忙运转力量,稳住了身体,顿时,洪天就发现,自己和妃萱出现在了一处奇异的所在,而在四面八方的天空也已经悬浮了无数的人,很多人甚至已经向着远方射去。 ,在这之前,原来的山寨就是依靠大家下山抢劫才能活下去的,如果他们不抢别人东西的话,他现在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朱重八要是再提出什么要求,人家肯定什么都不考虑,马上拒绝,这一点是非常肯定。 第九十七章 沧马归来 http://.biquxs.info/

见眼前众人陆续撤退,封铁言也迅速抽身离开。 这三个天剑宗弟子被杀的事情直到几个时辰之后才让人发现,因为黑龙城内的面积很大,光是预留下的耕地面积就有尽百亩,所以内城面积可想而知。区区几十个人分散在内城里几乎看不见,而且这三个人又是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偷着喝酒的,所以拖了很久这才被人发现。 徐金峰对此事格外重视,通过这三人身上的伤势,他笃定这三人是被一群修真高手所杀。可是他又猜不出到底会是哪个门...... “我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面色阴沉,尹初年回头看了看天后,又猛然看向白后问道。 但蔡京做的更绝,不但要把主要人物名字刻写,其家族子弟也要连累,该抓的抓,该贬的贬。 她们挂断电话以后,乔妤诺感觉他们的幸福来得太突然,甚至都感到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烈琰一直在军区里忙碌工作,都没什么时间好好陪伴乔妤诺。 “去去去,男子汉大丈夫总这么心慈手软可不行,而且我让你杀的这人可是作恶多端的真恶人,又不是让你去杀好人。”陈圆圆没好气的白了杨明一眼,随后将这人的资料给杨明讲了一下。 如果不是宫寒,她想,从她去英国的时候开始,这些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本来一切都好,可是四爷祭河神的冰面突然多了条裂缝,眼看着缝隙越来越大,说不准哪一刻就承受不住河面上的重量彻底裂开。 王汉这才知道自己闯了个什么祸,好好的一个美人,愣是成了瘫子,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若是张氏在还好,张氏眼下出去买菜,家里就他一个男人,要如何做? 这两人向来不对付,惠妃被罚禁足,自然最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淑妃。 强大的妖力让他的身体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连着骨头都开始被妖力注入。 “老板,我没说不给钱,只是我有这个就不用付钱了。”紫皇将那块破玉又举了起来。 其实不仅是他,便是石坠内的秦老头也被神秘果实的突然异动给吓了一跳,随即啧啧称奇了起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丝雨抬头向空地上的学生看去,此时那些学生还沉浸在紫皇带给他们的震撼之中。 是以,此威压的乍一出现,便令的所有崽子们彻底震惊了,便是连所有英灵们亦是被震撼到了。 从阿香这张冷峻到近乎于面瘫的脸上自然是很难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的,既然是在道谢,那就是在道谢。 梁辰当即打断了王大海的话,冷冷的说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古怪的微笑。 纯黑色的prada高定皮鞋,修长的墨灰色西装裤,露出精致衬衫的一角,随性又性感,再往前探,妖孽的脸庞便映入眼底。 梁辰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七星罗盘,又扭头向众人扫视了一眼,顿了顿,转身走出了中殿正堂,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迟华头也没敢回,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吼叫着风也似的蹿了出去。 这话自然是问向了慕老火,在他想来,婉儿房间就只有婉儿跟他俩人在。 他重又看向艾格——也许,酒里确实有毒,只是这家伙已经提前吞服下了解药,所以才能有恃无恐地喝下毒酒,迷惑诱使他做出错误判断,毫无警觉地上当? 进了寺庙,大雄宝殿前面是个青铜打造的炉鼎,里面插满了香火,无数的香客虔诚的跪拜,外面喧闹的气氛瞬间就被这里的肃穆给分割开,感觉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九十九章 杀人夜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还在这里。”沧马道:“他回来过么?” “回来过,他拿走了那把剑。” “他走的时候说过什么没。” “他说他要去救一个人。” 沧马点了点头,“这里不安全,你跟我们走吧。” “哦…” “会骑马么。” “会。” “给他一匹马。” 于是沧马等人带走了明媚,将她带去了紫龙城。 听到沧马回来的消息,杨雄、秦少冲等人立即出城相迎。 “大哥!” “大哥。”众人纷纷冲着沧马道。 沧马...... 看了好久的电视,可是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周末,最后大概是要泡汤了吧。 鞠义面如死灰,悲愤无比的看着他最后的防线,被苏军铁骑摧枯拉朽般击垮。 不过她也没有闲下来太久,她得知戒玄曜那边已经全面展开训练了,她也要掺一脚,这个任务她可不打算旁观,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一个主力队员吧,只可惜她不会玩儿枪,所以她也得进行训练。 仿佛一直珍藏在潘多拉宝盒里,每一次打开,都会在眼前一幕一幕清晰重现,从未曾褪色。 扭过头大声提醒,王晨挥舞着手中的动力锤直接砸出一条通道来。然后忽然身体一跃,脚下猛的一踏空气,发出一阵气爆的声音。 当靳烽逐渐走近顾予时,顾予又突然蹙起眉,紧抿着嘴,胸腔里像有一股浊气要向外翻涌,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声音。 云飞宛若闲庭信步、风轻云淡的态度,让一众魔族强者好奇之余,更觉其太过骄狂,不约而同外放神魂之力,向云飞威压而来。 那声音被几层墙壁过滤有些微弱,但白延霖和顾予还是立刻听出,那是枪响。 白嫩的脚丫,修长的美腿,高耸的山峰,全部散发出绝美的勾魂夺魄。 这不禁再度增加了众人的疑惑,究竟是什么事引起了飞船内的人闹分裂呢? 而且,天地人三个分号的客人,其身份实力也都不同,廖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也只能搞了一个地字号的包厢,别人呢?那是天字号,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做决断。 欣喜的是九哥给了自己一颗定心丸,只要自己使用神力护身后再催动九凌塔,那么就可以抗衡寒沅妖族,有了和寒沅妖族一战的力量。 “你…”黑衣男看着卿鸿戏谑的目光,心中闷气难疏,急血攻心,“噗”的一声,一口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侵染了整个地面。 她的心肺都在叫嚣,而神智却从脑海中抽离,双腿机械的往前迈动。 “是吗?”火凌风听到这样的回答,俊脸妖魅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微微的抬起头,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只觉得有一股股的冷风刮进他的衣领中,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被你发现了”火凌风向着卿鸿的走来,飘逸的衣角随风荡漾,红唇皓齿微微的一张一合,他就像是黑夜之中明亮的灯光,无论走到何处,都散发着一抹淡然与恬静,让人烦躁的心得到舒解,得到安慰。 “亲王,本国师已经跟你来到这里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国师笑呵呵的抱拳问道。 童母听到童颜对萧晨的称呼,挑了挑眉毛,部长?难道还是个当官的不成? 由阿汤的发行公司出面商谈,直接就获得了北美院线两千家的放映量;上映时间则和同类型影片一样,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延期,五周之后便会撤档。 第一百章 女人心计 http://.biquxs.info/

天快亮的时候,沧马才回来。 他喝了酒,不过未醉。 此时桌子上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沧马问道。 明媚起身时看了一眼床上正在酣睡的闯儿,“他离不开我,必须要我哄着才肯睡。” “那你也不必在这里守上一夜。” “我在等你。”明媚走上前替沧马解开外衣。 “你要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情。”她轻轻解开系在胸前的细带,薄薄的轻纱瞬间滑下香肩。 灯影完美...... 姜邪其实很想说,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打扰他做春……不,美梦的。 紫罗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朝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大门口,两名身着黑色大衣的暗行者守候在门外,周围寂静无比,没有一点声响。 见到燕云城无恙,沈飞鸖脸色稍微好看一些,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一直盯着庚家,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到了这。 这一次七天之后,陈潇万法四重巅峰的境界气息,已经完全得到了稳固,同时玄道鼎中的赤炎荒炎等人,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了。 “呵呵,好久没有品尝人肉血丸的滋味儿了!这里这么多不知好歹的东西,正好让我尝尝鲜!”老者舌头一伸,舔了舔干瘪的嘴唇,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在维克托代表的准克尔族带路下,洛克等人朝着多伦佐星域的柴达星球进发。 而当布兰德成就三级大魔法师之际,他甚至就已经拥有了极为罕见的冰火之体。 爆炸的能量波把周围的建筑轰踏了一大片,甚至还波及到了部分师生,好多人都被掀飞了出去。 天地道劫的破坏性不必多说,方圆百里化为焦土,任何生灵悉数灭亡,若非后来生命规则反哺,恐怕千百年之内,都将会寸草不生,连夜阳的义魂分身,都差点当场寂灭。 “没事的。”四方笑着说道。这一下,让他消耗了不少能量。况且自己还没吃午饭,此刻更是饿的不行。 一直往前奔出千步之遥,秦起才堪堪勒住战马,从两翼绕行而过的明月轻骑也纷纷勒住战马,在光辉帝国军身后缓缓展开。 伊兰一眨不眨地盯着霍斯北看了两秒,他的目光那样期待,她吸口气,干脆地说道:“愿意。”语调毫不拖泥带水。 武圣此时也是飘飞到了沈毅的前方,看着远处的雷皇,只见雷皇一声冷哼道:“我们走。”说完,雷皇宫一行七八人皆是转过身去,匆匆的离去了,片刻之后,身影便是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了一眼科洛丝,送科洛丝到为她临时准备的房间的凯诺娜,也不怕她在天上就这么逃掉,直接转身离开了。 ——说白了,我的潜意识中,恐怕一直担心着自己拥有的,不过就是光源式计划的成果绝对不让别人夺走的丑恶罢了。 我们吓得纷纷跑出了宫殿,那个士兵双腿打颤,咬紧牙关举起枪对着蝾螈射击。 没错,雷诺和12个普露作为宣传材料非常成功,效果好到连雷诺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当整个天绝地宫第三层,最后一只怪物被清理掉的时候,紧接着而来的系统提示,也让那些原本打算固有住手中联赛牌的团队,彻底熄了最后的念想。 也只是凝重,见着林青的身影消失,两人并未有什么畏惧和失色。 第一〇一章 这个女人不能留 http://.biquxs.info/

待杨雄走远,沧马从房顶上闪身下来,推门进入了明媚的房间。 “看来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明媚慢吞吞地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清茶。 见沧马不做声,她轻笑了一声,双手将茶杯捧在唇边轻抿了一口道:“你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是。” “呵呵。”她不惊反笑,双眼饶有趣味地盯着沧马,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她似乎早就猜出沧马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于是便自顾自地走到床前,从......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面对各国各地的那么多观众,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的话,虽然说节目组没有什么责任,但是这个节目肯定也就彻底的凉了。 金智秀脸蛋红扑扑的,她也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已经默认了明天可以上床。 他的前方有一个肌肉发达的大个子,大个子手里拿着巨大的mt重装机枪。 只见一个丧尸从领一侧的门里被放了出来。丧尸步履蹒跚,狰狞丑陋的面孔上流着绿色口水粘液。 但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黑色病毒,也彻底的降临,就像是提前降临的黑夜。 原本她还准备着和节目组商量,直接采取爆破呢。没想到石门竟被这家伙轻而易举打开了。 “你的体质对于那些鬼怪是补品。而且伊藤府的人想要把你带回去,不知道做什么。黎月,你是我的!我会保护你!外面不安全!”贺茂荣光激动地说着。 过得一会儿,雨嫣然见香丘还是不露踪迹,心里也是焦急。一时不再计较,却是将眼一闭,默运起玄功来。 “这是谁干的?这不是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吗!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然把他们全家都给屠杀了。兄怀疑是哪个大人派人干的?”井一郎问道。 那两个木头人一样的大汉看着他走回来,眼睛里也仿佛有了笑意。 在之前听到刘琦从寿春调兵离开,而孙权决定取回寿春之地,心中深感不安,就未雨绸缪的准备了这一个营寨。 无奈之下,花九只能叫楚荆南一起帮忙在城中寻找,而她则返回客栈,闻着蠢狗的味道,看看他都去过什么地方。 炼丹消耗神识,消耗灵力,是最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把自己储物袋里的灵药得只剩最后几株后,她开始研究用这里特产的灵药和珍珠什么的来炼丹。倒是练出不少,可都是稀奇古怪的功效,能用来涨修为的不多。 最后,在封源那时不时的提问之下,道老越说越来劲,把自己肚子里面的那些干货使劲往外面抛。 半晌之后,花九重新拿起鱼竿钓鱼,六戒顶着一脑袋猫爪印,执着的抱着蘑菇靠近花九。 而魔修的心魔也并非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可怕,它就像鬼修的执念。 事情过了多少天,李琦锐受到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不由得就起了疑心。 “末末,他俩好像也不怎么亲密呀?”落落有些疑惑的对李末说道。 花九松了口气,心想以后真的不能再用人偶术了,若是身份暴露,又能有几个像老道士一样理解她的人。 襄郡王的眸光闪了闪,难不成他猜错了?这么些时日阿苏不仅没能让皇祖母喜爱,还将皇祖母气病了? 虽然赛蒙那边吃了个闭门羹,连提都没提就被他直接赶走。但是贾正金还是得忍着郁闷,先乘着巨龙上到浮空城。 想来二皇子如此颓废,当今太子最大的对手当是三皇子晋王,是以二人匆匆去了晋王府。 第一〇二章 命运 http://.biquxs.info/

“你不能娶她。” “为什么!”杨雄的情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激动。 “因为她已经许配了人家。” “谁?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他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沧马的话,因为他不愿意相信。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沧马看着杨雄,他很理解杨雄的心情,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让杨雄被一个女人毁掉。 “那个人是你,对么。”杨雄望着沧马道:“除非是你,否则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沧马道:“...... 刘大叔一直崩溃的大哭着!过了一会儿他才擦干了眼泪,将孟水芸葬在玉成埋葬的位置给一起埋了。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响,如果这次他没了,那孩子们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她这个当妈的是不是太过残忍,孩子以后会不会怪她? 他喵的,能不能给一点面子,好歹自己也是能够吊打一粒尘埃的人。 眼看着叩仙大会即将结束,竟然还有人闯入大殿,难道这家伙也是要拜入仙门的?不少人都朝着青阳的背影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还有的用神念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青阳,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种无比新奇的体验让蛇喰梦子的赌徒之心越发亢奋起来,同时她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崩坏了。 其他人对此都是羡慕之极,恨不得代替那虎镇嵩跪在地上,只是不知道对面这几位仙师的性格与脾性,就不敢随便插话,生怕自己贸然开口,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同时,李逍遥的真身出现在boss的一侧,冰冷目光死死的盯着目标。 但是此时的血色荒原比原来消减了进半,以前的那一部分变成了星辰海。 这头猪也争气,不但体量越来越巨大,长相也越来越讨人喜欢;它估计还天天在栏里做各种健身运动,因为身上不但长肥膘,还长肌肉。 谷中影句句带刺,步步紧逼,看着颜笑眼神失望而又恨铁不成钢。 而要做到那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看见”这座岛屿的真实面貌。 通过这几轮的选拔,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想要在擂台上伤人是不可能,无论再强的攻击,都无法伤到人。 没有办法,朝廷的大军,又只能住在城外。不过行军打仗,有可以住的地方就很好了。朝廷的大军也没什么挑剔的。 让梁大勇看着都心疼,于是豪爽的大手一挥:“好,好好都依你。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嘞? 下午两点的时候,众人都已经休息的很好了,各个精神饱满,生龙活虎。 夏卡拉卡几人哭丧着脸哀嚎道,完蛋了这次真的要变成肉饼了,早知道就不藏私了,面对这种恐怖的家伙就不应该耍一些心眼的。 本来行军打仗,是粮草先行、可位燕王却将辎重放在了后边;本来是主帅押阵,先锋在前,可这位殿下自己打头跑到前面去了,就算听说刚刚有一千人提前动了身,可那区区一千人又怎么能算的上是前锋人马呢? “梁凯,你不是号称腕力王吗,这里也有个力气大的,你俩比比!”有人对梁凯说。 秦直是真的惊讶了,难怪简池一直对容溪念念不忘,这人在两人最为甜蜜的时候,相当于在背后捅了简池几刀,几乎要了她的命之后逃之夭夭,这种做法,怎能不让人记忆犹新? 李谷轻轻摇头,国家多少事情,王殷还如此胡闹,皇帝偏偏不表态,和宰相们斗心眼。 “神王倒是没出现,但是你的同僚出现了,现在正在给我找麻烦呢。”李怀林说道。 第一〇三章 追杀 http://.biquxs.info/

狄昼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敷上草药,又重新为她穿好衣服。 就算这些伤完全好了,也会在她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疤痕,这是每个女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发生了一件对霸天寨影响极其严重的事件,那就是四大门派联合颁布了一项驱逐令,驱逐九连城里所有羁押的霸天寨帮众。 四大门派将黑龙城的惨案定义为一场影响恶劣的暴动事件。 他们说黑龙城的百姓被屠杀,是地牢里关押的霸天寨土匪全盘策划的一场暴动,...... 祥和的光芒在天空乍现,紧接着化为一束光华落下,将犹大沐浴在光束当中。 鸟熊究竟是个怎样的生物?是妖兽吗?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在龙烟华的脑海中。 打开系统的地图依旧只显示着。这里是一片森林。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勉强分清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宁长歌拍了拍手,笑着从比武台上走下,一蹦一跳的往高台上去了。 杨旭东并不在意,继续伸着脑袋仔细嗅了嗅,然后一脸享受的样子。 不过,昌东的人也因此盛传着什么临青四杰。这四杰说的就是唐子敬、李凌晨、韩煜清以及林啸天。先不说这四人的长相个个俊儒潇洒,光是实力也让这些少年在昌东里顶着一片天。 而大蛇也在她们下方的地面上盘踞,望着瞬间变成雷海的大山,它的心中不免隐隐担忧起來。 达无悔似乎有些理解,的确,如果知道无法突破之后,还真的不如在这里生活下去,毕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损失。 更何况,他才刚刚找到家,还沉浸在家的温暖,完全没有机会想到别的事情,也许等过了一两天,他就会想起来了。 好像就等着他来问呢,达芬奇神秘兮兮的哼哼一笑,解释了起来。 十几秒钟之后,阿彪被几名壮汉拖下车,塞进一辆陆巡,一名壮汉坐进了阿彪的奔驰,转眼间,五辆车便走的干干净净,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一辆私家车停在100米之外,良久不敢上前。 叶轩并没有睡,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寒冰潭边,盘腿坐下,从身上取出几块铜钱,开始占卜起来。 “唐先生,那你看看我是哪里人?”谷雨微笑着望着唐勇,话里不由自主的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一边回忆着自己之前打游戏的剧情,她睁开眼睛,从薄薄的被子里钻出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如果普通的男人,在乔惠如此媚气的全力侵扰之下,几乎可以宣告沦陷,即便赵翔能无视乔惠的媚气,可乔惠的颜值和气质摆在这里,赵翔只要不是瞎子,只要是正常男人,难免有些躁动。 “不可以,你还没有刷牙,臭死了!”关丽丽格格笑着,极力推开他的头。 “我知道,对了,你这张面具是不是应该摘下来了,总戴着它也不是个事。”叶轩说道。 除非将寒冰异能提升到同等程度,否则继续待下去自己很可能饿死。 这陈都郡府比外地郡府大一级,属三品大员。而现在的陈煜也只是一个四品蒋军,所以在级别上着孟靑是大他一级的。 但是她有了这个,烧炭的话,可是烧不起的,这个时候池月就想到了煤。 但那是卖掉房子,卖掉车子,把一切都给卖掉的情况,可他现在有老婆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卖掉房子,总不能让一家人住天桥下吧。 同样的,谢傲宇如此做法,也是连续出击,就是要打击火王任志龙的威严,所以两人才会如此的针锋相对。 第一〇四章 全军覆没 http://.biquxs.info/

陈俞安不见了,他不在房顶。 十名守夜的兄弟应该已经被杀了,死前甚至来不及发出信号。 那只能是天剑宗的人做的,除此之外,他们不可能再有别的敌人。 “他们想要赶尽杀绝。”索钊心中暗道一句,随即潜入黑夜,将自身隐蔽起来。 此时并不知道天剑宗派出多少个杀手,但是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天剑宗派出的人一定足够对付他手下的这五百个兄弟。 就在索钊准备叫醒所有的兄弟们时,镇上的街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 阮琳果然有些泄气,但比起直接跟她说现在谈复仇不切实际要好得多。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她转身捡起自己的破衣服,从里面掏出蛇灵珠和另外两颗灵珠,拿过来轻轻放在桌上。 就在这个时候,凝霜看向莫天,心里总觉得,莫天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无法逃避,甚至不能用自己的年龄来作为掩饰的借口。 等倒下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溅起来了一片灰尘,那波灰尘让他的嘴巴里面连呛了几口气息,他呛气的时候,他的肺里面突然之间呛出来鲜血了,他的鲜血让他知道了他和丰流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里了。 六阶魔帝扭曲狰狞的面庞扫向遥远的虚空,而后威严霸道的声音几乎传遍了这片魔域。 这个视野做的稍微远了点,打野一旦出现在视野内,夏辰和叶欣就会稍微往后撤。 没办法,柳如梅的父母死得早,在举目无亲之下,红姐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最亲的人。 “赢的一方摇式盅,兰儿,继续吧!”龙俊右手一伸,做了一个请势。 “走吧!还有几日天下大会的第二轮就要展开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炎雨溪竟是主动拉起了莫天的手。 “兰儿,够了,本总裁不想再听了。”杨媚又不是傻的人,试问,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干柴烈火的人走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呦,五千万?不会是从古玩街淘来的吧。”就在这时,叶谭明一脸戏谑的笑意走了过来。 相比于地面上,海里的魔兽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流窜性很大。 他看了她一眼,她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但是做的事情,却让他觉得,心脏都被温热的水浸泡着,感觉很舒畅。 殷桓玉掀桌子的时候,有特意护着宋云岫,因此整个饭桌上,只有宋云岫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的,除了受点惊吓。 毕竟祁红豆离开的时候,铿锵玫瑰还太年幼了,她们其实并没有怎么相处。 炎赫渊连斩数十剑,却只能在龙鳞上留下一道道浅浅剑痕,根本无法对神龙造成致命伤。 路之名被人按着坐在一边,懒洋洋地靠在一边的沙发上,抬手就掀了衣服。 可即使有漏网之鱼溜进去,荷拉也能够应对,她是几人的最后一条防线。 宋云岫脑子里的那个恶念还没下去,就听石碑林中接连响起几道惊天巨响。 好萱离开的时候,从司机缓缓升起的车窗间,看到郁总神色温柔的为顾君之整理着草绿色的外衫领子,顾君之低着头,眉眼含笑,温顺乖巧。 修炼神级心法‘太乙心经’的刘昊,有一种驱俗避利的心灵感应,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孙言望着已经走出研究室,转身朝着目的地走去的桑老,脸上仍旧挂着一抹错愕之色,脑中回荡着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一股股可怕的力量,遏制不住的朝向着四面八方,甚至震撼的四周的空间都在这一刻,开始扭曲了起来。 第一〇五章 莽夫 http://.biquxs.info/

沧马潜在水里,他注意到这些野兽都是很有规律的分批到湖边饮水,第一队喝完水后,退到一边,紧接着第二队再到湖边饮水。 即使不同种类的野兽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争抢,这自然是有人在暗中指挥,否则这些野兽一定不可能相处的这么和谐。 要是有办法能将那个人引出来就好了。 想到这,他悄悄从水下接近饮水的兽群。 趁其中一只山猫不注意,他突然伸出手扯住这只山猫的脖子,一把将它拖入水中。 山猫不会游泳,掉下湖泊之...... ‘行脚客’这一行忌讳的就是人多嘴杂容易泄露消息,这一次这么多人送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富贵险中求,他们这种行业最不缺的就是冒险精神。 月光接下指挥权,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一边闪躲脚下的地板,一边对boss发动攻击。 相较之下,这公会里的人数不多,倒是能够让大部分的玩家都能够叫得出名字来。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初四寅时,大清王朝年仅八岁的十八阿哥胤衸病疫。 几乎是转眼之间,关于“父辈的旗帜”的口碑势头就戛然而止,并且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在下滑,虽然专业电影评论还是层出不穷,但对于电影主题的诟病却源源不绝。 在过去两周,因为两人分歧加剧,马克-扎克伯格与埃德华多-萨瓦林之间的通话虽然耗时很久,却很少会得出明确的结论。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想占这些东西为已有。因为,它们不仅仅是古董,还是法器,利器。 就爱职业道德来说,他作为主持人是绝对不适合问出这么一句的。 华玉夜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心中有着期待、紧张、兴奋,夏桀看着华玉夜的背影,点了一颗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随意的看了看周围的车,车里车外来去匆匆的人,发动汽车离开了。 三年,风无尘陪了他三年,守了他三年,也等了他三年,昨日距他弱冠之礼还有整整一年,“新启号”还没靠岸呢,他就忍不住地要了他了。两人竟在“新启号”的顶层套房献出了憋了整整三年的热情。 一整天,赵蕙总怕见到李掁国。中午放学的时候,李掁国先走出了学校。赵蕙与纳艳华一起出学校时便远远地看见李掁国,赵蕙笑了,她想:他收到信了吗?他们相向而过时却谁都没理谁。 “你会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会等你。”语罢,她便和助手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她心怀警惕,在比武一道上,她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一旦比赛局势有了变化,她只能尽量提高警惕,免得落入陷阱。这么一来,她的回应难免变得保守。 话一出口,杨云溪便是意识到:她对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不然也不会此时本意只是想找些话说,她却是无意识的将这话问出了口来。 她之前虽然在丹道比试上扬了名,可直到这回,才算把名声传出去了。 这话题,是聊死了,曹格也不执着这问题。他转身走过去沙发,离开厨房位置,突然,他脸色再次垮了下来,停止靠近沙发位置,激怒的站住了。 第二天早晨,赵蕙开始吃做药流的一种药米非司酮,按药店医生的嘱咐,早晨吃了两片,晚上吃了一片。第三天又按前一天的剂量吃了米非司酮。 于是我经过一番挣扎后,抿了抿嘴唇,转向了一旁沉思着的金夜炫。 而传学用过早餐后,头疼症状好了许多,决定去找张大力,看看能不能在卖假药材的于黑子那,把银票换成银子存起来。 第一〇六章 与沧马相遇 http://.biquxs.info/

“疯了么你!” 他看到沧马不仅不闪躲,竟然提着自己向前疾冲了过去。 沧马不答话,虽然他手上提着一个人,可他的速度并未因此而减慢,仿佛他手上举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面盾牌。 “啊——放开我!”他大吼着,“快把我放开!” 沧马理也不理他,把手上这个人像盾牌样顶了上去,直对着那怪物的巨角。 眼见两边的距离越来越紧,那五头独角巨兽似乎再次收到了命令,在离沧马不到一尺的地方急急停了下来。 沧马见...... 新郎用同心结倒退着将新娘牵出新房后,要去堂屋拜祖宗、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又回婚房行“撒帐”、“合髻”礼,喝交杯酒,婚礼仪式这才告一段落。 此外,还有诸多神奇的传说生物,也不断曝出有疑似相关的化石或景象出现。 还没等其他人高兴起来,金杯车就砰的一阵巨响,仿佛是受到大力的皮球,横着弹出去一米多,撞到路边的植物上,又弹了回来。 “你在前面带路,恐怕现在这十几里路得绕了,那些东西追到这了。”张昭道。 “滚开。”崔程远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胆气竟然敢推自己,不由得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他给扇的飞起来,然后很不自然地落在地上,牙齿掉了不少。 “道友,救命呀!”茅山明跑到了王靳的身后,还紧紧的拽住了王靳的衣服,摆明了让他解决,连给他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每一颗牙齿上,竟然都有星星点点的流光,如同风中的花瓣般翩然起舞。 开一间房,是为了在发生情况下,好带着龙娜第一时间作出相应的措施,如果开两间房,那么反应的速度会变慢的。 伴随着母亲张秀娟的声音,缓缓环绕在他身旁,一个颇为传奇的画面,同步显现在他面前。 雨果说的到做得到,而且这还真不是对贝克尔和巴拉克没影响,特拉帕尼的报价确实是很多球队难以承受的。 邪派首尊们,都没人敢上前找莫问麻烦,都心照不宣的把莫问交给了杀却邪。 于是一次假装出来的趔趄,就引发了杰克全力的攻击,但这只是亚瑟的一个圈套而已。而此时,胜负已定。 在汤尼同意的情况下,其他人自然无法反对,于是亚瑟、汤尼、马克和金就围在桌边一边听着盗贼的报告,一边开始打起牌牌来。 发现秦暖暖回来了,数个机器人急急忙忙从大巴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还发出人性化的惊慌呼喊声音。 “修得对灵王大人无礼!!”看到这样的情况,十三番队的队长和零番队的死神也立刻拔刀出现在我的身边,防备对方的攻击,十三番队的其他死神也开始吟唱始解言灵,做出一副随时出手的姿态。 四海治所和渤海卫相继被攻克,大明长城防线彻底关口大开,拿下渤海卫之后巴图蒙克仍旧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直接接着南下拿下了怀柔和顺义两座城池。 “清理掉所有的敌人,不要杀死。”我看了娜美一眼,淡淡的对那些影子分身命令道。 方才,便在浇花的那段时间里,傅珺迅速地将姜姒来此的目的与原因过了一遍,感觉应该还是与姜氏族人到来一事有关。 但是所有的忙碌都是有成效的,现在基地与基地之间越来越井然有序,各个基地之间的联合防御也越来越有向铁板发展的趋势。 山本总队长在心里想什么,其他人完全无法从他严肃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完全不知道自家的老大现在在不断的抱怨着。 第一〇七章 修魔者 http://.biquxs.info/

另外一名伤员也在索钊的帮助之下治好了伤口。 内丹疗伤的效果大大出乎沧马的预料,他忍不住问道:“这内丹治伤的效果这么好,该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害处吧?” 听完沧马的话,众人沉默了好一会,索钊才开口道:“有的兄弟吃完内丹之后,过了不久就会心智全失,然后开始发疯,甚至还会攻击同伴,我们有很多兄弟就是惨死在自己同伴手上的。” “那这样岂不是会很麻烦。”沧马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萧天驹身上出现的似乎也正是这...... 这是在中学里,杨嘉茜变得有些慎重,不愿冒然打电话求助,得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他不会开枪杀了自己吧,想到这里,王三麻子背上都被冷汗湿透了,想了想,只能拉下脸面,开始求饶。 “中野梓,高一二班学生,平时成绩优秀,在音乐上获得过多次奖项,擅长吉他,对爵士乐热衷……”资料上写着这些资料,然后附带一张照片。 比利打开了门,门外的纷纷雨丝就飞了进来,刚才的滂沱大雨已经变成毛毛细雨了。 “不好嘛?我这张老脸都给她扔海河里去了,还怕人听见?”梁近秀话是这样说,声音却不自觉的放低了些许。 新编第6军各步兵师最不缺的是各种迫击炮,各步兵师下属各团各营都是3+1编制,各营都有机炮连,各连还有机炮排,不但装备大量的轻重机枪,还装备大量的81毫米和60毫米迫击炮。 被好几挺高射机枪追着射击,情况可想而知,这架飞机后部接连中弹,明显看见拖着大股的浓烟,摇摇晃晃,肯定是不行了。 按惯例求几张推荐票,能加收藏的兄弟帮忙加一个收藏,养肥了可以以后开宰。 凯瑟琳娜在一旁毫无反应,别人再亢奋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听着徐斌的话,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呃,华夏话怎么说来着,对,大忽悠。 “碰!”恶魔之手撞在了一对利爪之上,让那利爪稍微偏离了方向。 光明正大的比试武功,三个唐宁也不是阿依那的对手,但若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十个阿伊那也要栽在他的手里。 可越是如此,何坦之也就越想不通,越想不通,也就越要坚持下去。 火焰谷,不知何时就已经出现了,比周围的宗门存在时间要久远得多。 “吴公子,咱们何时前往齐州城?”一进门,龙傲宇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房门被彻底关上,门缝中,远远地还能看到颜师古眼角滑落的泪水。 周围三十多位草原天神拼命攻击,可何今夕哈哈大笑却不为所动。 越是靠近这个佣兵,这个魔法师便是越能感受到那种异样的冲动和奇特的心情。 帝国的太子,整个一上班打卡然后回家的土鳖,东门口的门房处,塞了最少有二十把形制不一的农具。 原来牛震身上套着一层软甲,替他抵御了部分伤害,加上宋霸刀不过中级修徒的实力,即使是灵兵,也不能发挥出多大的实力,所以刀也只是捅进去一半,并不致命。 毕竟一人十万的贡献点。也是让他完成一百个数月难见的凶兽任务都绰绰有余了。 “那你背着我过去,然后我们一起吃夜宵。”陈宝珠笑对南征说道。 “此子的势已成,没有人挡得住他了。”云家仙王们都是感叹,更是充满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和凌寒做对呢? 下了飞机后,唐韵脸红晕,得到了舒服的释放,精神也大好,对我亲热搂着我的臂弯。 第一〇八章 针锋相对 http://.biquxs.info/

索钊道:“大哥,既然这样,我们这些人就暂且不回紫龙城了,万一到时候我们当中有人发狂,误伤了紫龙城里的兄弟,那就不好了。” “对,现在暂时不回去也好。”沧马道:“我们不是还有很多兄弟在地牢里没放出来嘛,那就干脆这样,你们去接他们回来,将大家聚在一起。三个月后,天剑宗带人来攻打紫龙城的时候,我们在一起杀回去。” “这样最好。”秦朗道:“就听你的了,大哥。” 索钊又问道:“大哥,那你也会跟我们同去...... 家族大有家族大的好处,同样也有家族大的坏处,家族大可以利用家族的优势获得更多的资源,可所受限制也颇多。 最惨忍的是一些被泡在大罐子里仿佛标本却拥有生命迹象的人,他们体内的灵魂已经不在,但是肉体却依旧维持着活性。 谢道得很诚恳,江织瞧了一眼她的眼睛,狠狠拧了一下眉头,转身就走了,他看见这人就恼得很,心里头窝着火,就是莫名其妙地发不出来。 当然,这也和他的技术比较高端有关系,如果他光靠打怪物爆材料生活,他十年也挣不到这些钱。所以说还是技术成就未来,掌握一门吃饭手艺并达到大师级,走到哪都不会缺钱。 任好坐在李广下手,听到陈甜点自己的名字,任好低低哼了一声,十分不满。 金融市场又是一个博弈的战场,引导舆论制造声势,忽悠韭菜那都是必须的手段。 “奔驰车?”袁方国一见着林长春独自开了辆奔驰车过来,不由得脱口而出。 府丞范天雄?封云瞬间明白过来此人便是那名不知天高地厚范瑶瑶的父亲。 北冥渊躺在榻上看着窗幔,一点都没有要睡觉的时候,一句话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扰乱了他一池平静的水,触及到了他心底最疼的伤疤。 林秋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林秋楠看完,立马打回去。 有的网友怀疑那两位专家是不是收了华医馆的钱,否则的话,为何在电视中如此吹捧。结果引来一批华医馆粉丝的骂声,在网上炒成了一团,也是一种另类的热闹。 墨如是的顶级符箓玉牌,放到幽暗世界去拍卖,每一块没有十亿,别想买到。 这一次,无心没有再被林中的那些幻觉和幻听干扰,他没有再理会,稳住心神一直向前,没有停留半步。 只要技术成熟,基金会背后的巨头可以一口气投入百亿、千亿美元下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突然出现的巨熊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同时,也让那个动手的高手猝不及防,总算他修为出色,刹那间一掌重重的拍在了巨熊的身上,可头顶上猛地一阵风声,却是巨熊的巨爪已经向着他当头拍下。 “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忘了你现在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想过是什么后果吗?”皇上没有再理会跪在一边的战英,而是盯着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也不行礼,一言未发的无心,冷冷的问道。 “你你怎么这么强?”钟温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江弘璟暂时停下了对白芨的侵犯,也正好让他自己顺顺气。 短期内我们不考虑盈利,先争夺市场份额吧。”白云天轻松说道。 珍珠就是这样,一上了年头,没有好好保管养护的话,很容易变黄干裂。一旦发生了这种情形,基本上这就成了废物,连珍珠粉都不能做了。 就在稻田美雪把她看到的东西展示出来的时候,纯阳和维拉几乎都吓到了,因为,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居然是一个让他们完全没考虑过的人。 第一〇九章 讲道理 http://.biquxs.info/

沧马和林怀远虽然认识,但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因为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二人的目光也只是点到为止。 站在萧乘风右边的常远德常长老率先开口道:“你杀了我派东华堂长老徐金峰,居然还敢亲自送上门来,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沧马先是冷笑,然后是大笑,“哈哈哈……”他笑完之后又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常长老继续道:“你可知道,你今天来了,必然是有来无回。” “我笑什么...... 他的修为比那些所谓的天道圣人还要更强一筹,纵然比之天道意志本身,也只逊sè了半筹当然,仅仅半筹之差,也有天壤之别所以当初林枫最早在东海闹出动静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丝变数。 他长啸一声,体内血气如海,如同一个开天辟地的巨人在复生,顶天立地,盖世绝伦,狂暴的能量如汪洋般发出轰鸣声,隆隆而响,呼啸着冲向四肢百骸。 “师妹,对方可是个武宗!你们……行不行?”林姓武修前半句话还像是要安慰,可是后半句就明显露出一丝怀疑。显然在他看来,知道了武师五重天的闻彤可能不会是对方的一合之将。 说完此话,正好瞧见指挥男开车前往着那一处悬崖,这一看龚寒便是乐了,正愁没办法解决掉这些人,他们便是自己送上了机会。 无戒嘴里谦虚,但一脸得意的表情压根管制不住,嘴角都要咧到后槽牙了。 雷森也是饿了,他大吃了几口,就被对面刘畅狼吞虎咽的样子逗得莞尔一笑,呵呵,看不出来这丫头长得挺秀气吃起东西来却是当仁不让。 闻言,雅儿猛地回头盯着陈锋,顿了两秒后,她忽然急匆匆的折返回来,等到了陈锋近前停下后,她踮起脚尖在陈锋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俏脸嫣红的跑了。 于是他便不顾劝阻,一意孤行,以他最敬爱的大师兄原祖为榜样,去挑战初始宇宙本源。 正在众人感慨万千之时,一道十分狂傲自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在安慰鼓舞秘境土著们,实则却是在吹捧自己。 当下龙泽美姬是双手一个回抱,两手“啪!”的一下就扣住了雷的脚脖子,猛地往怀里一带就把雷给拉倒在地,两手用力一拧身体就向雷的身上飘了过去。 用不上里的李新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三疯等人见状大惊,但也有些好笑,虽然有些笑意的他们,但却还是赶过去看李新。 “会长,森井组长正在医疗室看护着我们的伤员,我马上给您去叫他。”其中一个住吉联合会成员立即躬身行礼说道。 她的回答,让高子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这句话的声音变得更低了。 三人骑着骆驼在漆黑的夜色中一路急行,待得星辉散尽东方鱼肚发白,已然走进了迷踪沙漠的腹地深处。 她从中午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楼道上走来走去,远远地眺望着那条来路的尽头。 “怎么刚才就没让我遇见呢?我非得砸了他相机不可。”竟然跑到自己姐姐这来偷\拍,尽管自己也经常干这种事,但放到自己头上了,那就是不爽。 “我没看过电视剧。”黑铠甲摊了摊手,还真就有那么一点耍无赖的感觉了。 同时利用全身的火焰力量凝聚了一个难分真假随时能引爆的火焰分身,运用火焰龙卷风的视觉遮掩和爆炸声的覆盖向着虚拟战士的反方向爆退。 齐藤听到此言,登时心中希望大盛,眼巴巴地看着浜田凉子如何决断。 第一一〇章 麒麟血脉 http://.biquxs.info/

和丁伯远的速度比起来,沧马出剑的速度算不上快。 因为对手的速度足够快,所以他的剑无需太快。 但他的剑招却很怪,既非攻势,也非守势。孤鸿剑出鞘的一瞬间,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浑圆的弧线,如此诡异的剑招当真令人闻所未闻。 似乎沧马追求的并非是接下对手的剑招,而是专心的画出这道诡异的圆弧。 可旁人根本看不到这条弧线,因为这道弧线只在他心中。 巧了! 丁伯远的剑刚好刺到这道弧线上,剑尖刺中的弧线上...... “你咋这么幼稚,刚才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夏梦幽也有意见了。 随着万一气势的不断攀升,四周的空气变得空前的压抑,仿若在这一刻,周围的气流都已经凝固了,又是一步踏下。 这个男人,竟然还真的敢和轩辕峰对着干,唐瑜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位牛人,竟然眨眼间就坑了轩辕峰两百万,而且还让轩辕峰说不出话来。 “凡儿,爸能为你做的也就只能为你争取时间了。”辰野自己也知道自己扛不住多久了,但仍然还在坚持。 他想让那些学生们知道,在他年轻的时候,在他像那么大的时候,是怎么射箭的。 叶扬深吸了口气,没来由的杀人,似乎在这个年代并不稀奇,唯有杀死这个赤狼,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 柳梦媱看着几人的背影,也跟了上去。五人走到了房间前,各自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范增机关算尽,只要叶扬一旦出现,那么就绝对不会让他活着出去了。 并有谣言传出,从此不在信任六国之民。所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有什么好吃的?”甑轩风情万种的倚靠在楼台边,笑吟吟的问道,轻衫飘动,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雪腿,身为星空六阶强者,她根本没有一丝高手的觉悟。 到此时,最后一波从外星战舰中飞出的战机,全部被艾伦消灭,一个都没有留下,而天空剩余的唯一一个外星造物,就是那艘巨大的外星战舰了。 因为天地法则的不同,那些大邪神们如果直接过来地球,实力骤降不说。而且还很容易暴露自己,指不定刚来地球就会被围攻到死。 其实昨天的事情,是因为联邦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同僚们,早就认清了变种人的危害,昨天想要让纽约‘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的老师们去国会山说明白。 但是圆的恰到好处,再配合上她的杏仁大眼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虽非背叛契约那么严重,可是那一瞬间传来的神魂撕裂感依然让吴浩痛彻心扉。 那就是镇守者需要注意镇守区域圣地势力的动向,一旦有着大的变动,需要向黄泉圣地汇报。 只见李伯按着冷萧肩膀,忽然将脑袋凑近了冷萧,尽管冷萧下意识后仰,二人额头却仍是险些碰触到了一起。 即使千万个不愿意承认,不远处的一对璧人实在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还好这里是医院,陆霆骁似乎也早有准备,立即便有医生进来做了应急处理,稳住了陆崇山的情况。 常桦叹口气,自己也坐下吃菜,可看遍满桌子,没有几个盘子里还有菜,他干脆不吃了。 黎响用力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一直等到回到了宾馆,黎响马上给二哥岳松打了个电话。 “怎么,想英雄救美?”孙殿兴一脸鄙视表情,换上了一副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脸。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既可以避免全力战斗发生误伤,又可以决出胜负强弱。 第一十一章 沧马笑了 http://.biquxs.info/

六股磅礴的真气沿着剑身进入沧马的掌心,疯狂地被他所吸收,疯狂地在他的经脉中涌动。 最后汇聚于丹田之内。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体内的金丹瞬间被震裂开来,破损的金丹再度碎作十三块。 它们以一种奇异的序列悬浮在丹田上方,不断地吸收着来自体外的那些强横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润起来。 十三颗金丹,很难想象,一个人体内竟会出现十三颗金丹。 可偏偏这种情况就在沧马的身体中出现了。 而且对于庞元德和项楚狂撤军后退的事情姬玄远也没多说些什么。 盯着龙空的一条条帖子,姚逸辰冷笑连连,要说他最恨的人是谁,那绝对非洛阳莫属了,现在能够彻底战胜洛阳,无疑让姚逸辰志得意满,他忍不住也在龙空发帖了。 苏辰不再去想着练剑的事,只是以精神力细细的观看着第一幅剑图,就如隔山望海,雾里观花,这样虽然看得不太真切,至少会安全一些。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弗磊,有嫌疑的企业都已经被军队包围,在韩磊的一声令下,外围的大灯通通打开,为前进的部队提供了照明。 就在前不久的西班牙,一个口岁的恐怖分子精准的用阻击步枪打死了一名西班牙政府高官,虽然最后这个孩子被抓住了,但是并不能改变结果,可以说恐怖组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了,这一方面也许是因为金赛纶虽然最近这两年基本上没有演什么戏,但是就凭借两年前那部电影里她跟李俊翰的那份让很多同龄人,甚至成年人都觉得汗颜的互动,就足以让她拿下这个角色了。 另外,最近这姑娘也有点多灾多难的,让李俊翰也不好意思给她添堵了。 在通道前方,到处都能看到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停下交谈,原本还算宽敞的通道内现在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可杨天却不管这么多,占领了就是占领了,想让我走可以,拿出你的实力来,但现在日本恰恰就是拿不出实力。 她觉得如果一定要给个区别的话,那就是自己拍的电影是演出来的,这图像里的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实。 “怎么会呢?我刚才看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合着是我傻,对吧?”狄雷话说到一半像是忽然想明白了,神色郁闷的问道。 刚刚才说到贼,没想到这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这里,很难不令他们想歪了。那年轻男子应该是有练过的,只见他双手一握拳,跃到了半空中,朝着李嗣猛然扑来。 张宝之所以能够“肆无忌惮”,在朝臣看来是依仗着官家的宠信,将张宝与官家分开一段时间,官家自会“另结新欢”,而到那时,失去了恩宠的张宝便是朝廷面前的一盘菜,朝廷想怎么整治就怎么整治。 “青上人,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不大好吧?”白色光罩的人影望着李嗣等修士消失的方向开口说道,话里隐隐透漏出一丝担心之色。 安明皱着眉头,将肚子扒开,抠出了里边的鱼泡扔掉,边上传来一声哎呦,没管,继续,将黑色的物质也抠出来扔掉,边上又传来一声哎呀,没理,继续,又将一坨不明物质抠出来扔掉。 混凝土高墙前面有三道带电的铁丝网,至于铁丝网之间的地带还有些什么,那就必须使用武力才能够发现那里隐藏的一切。 断成三截的甬道,最长的那部分直插在岩浆深处,随着擎天柱释放出一种柔和的保护罩保护陆羽一路下沉,三部分甬道全被被擎天柱融合并吸收了。 第一十二章 炼体 http://.biquxs.info/

沧马从不教人失望,沧马的剑和他的人一样,也从不教人失望。 须臾之间,他一连刺出六剑! 幻剑术! 六道分身,一闪而出,分别刺出一剑,这便是六剑。 没人看得清沧马的剑招,因为分身出现的时候,剑锋已经钉在了对手的身体上。 护体光罩只是摆设,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幻剑术是能够穿越时空的剑法,只有掌握时空的法则才有可能接下这一剑,不过眼前的六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本领。 六个人身体中剑的位置全都...... 咣当——!两声之后两把刀子都掉在地上。这俩劫匪的准头也不够,愣是都没砸到。 江若曦拉开了冷焱放在她肩上的手,“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江若曦转头看着他,向他道谢。 刁大毛是被用拇指粗的绳子系住脚腕,然后倒挂在一根钢梁上,离地差不多有三层楼高,若是杨兵全一刀斩断绳索的话,他势必大头朝下栽倒地面上,那哪里还会有命? 而这时吕常的夫人以及母亲出来后看到这一幕,赵云下令,把他们都抓起来,但不许伤害,好生照料着。 “不用了,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刑天婉言谢绝,挥挥手向别墅的门外走去。 舞蹈老师对冷雨柔的进度也非常满意。按照这样的训练强度与进步时间,三天之后的最美姑娘决赛之上,不担心冷雨柔拿不到冠军。 “不,战场中有神有魔,我们可以是神也可以是魔。”李想随意的说道,眼中带着智慧,仿佛是一名看透了万物的智者。 豫州,袁术的探子一直在荆州四处打探纪灵的消息,听说纪灵被甘宁所擒,而后与甘宁称兄道弟,又被甘宁带到长沙,又听说满城的官员与荆州李哲之主李哲亲自送纪灵出门。 “是!”叶天啸根本不相信,叶天炎三个会干这样的事情,刚刚还没走出门,只见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荣叔低头一看,原来是两件夜行衣,静静的放在包裹之中,另外还有一张银色面具。 “大人,这是博尼吩咐要照顾的人。”一个汉子开口说道,他口中的照顾,除了令外两人理解之外,秋玄也能够猜到是什么意思。用脚都能够想到了,秋玄已经打定注意了,只要真的动刑,那自己就打出去吧。 她逃离了他的世界,却偏偏逃不开他思维的掌控。他像一个印记一般,深深的刻在她的身上。她恨,她气,她难过,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到过死,可现在她想要更好的活着。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舒心的姑娘,阿南学长也喜欢,对吗?我曾经不止一次听他喝醉酒的时候叫这个名字,当然是在澳洲留学的时候。”李潇潇又道。 火郗也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少年身上竟然会有着这么多丑陋恐怖的疤痕。 府门大开,顿时一股纯净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令两人身上毛孔全部张开,贪婪地吸收着这股仙灵之气。 交代了一下其他的事宜,又让荣叔照看叶雪之后,秋玄独自朝皇宫行去。 借着闪电那稍纵即逝的光芒,云未央勉强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景,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就放过他一次。”李新点点头后道。 可惜的是,他真的不知道,因为在这里面是隔音的,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外面都不会知晓,当然了,如果是庞大的动静。 第一十三章 漫天星辰 http://.biquxs.info/

“听说这野兽内丹吃多了会死人,有很多兄弟都是因为吃了野兽内丹所以才死掉的。” 听见人群中传来的质疑声,秦少冲将外衣解开,露出胸膛,在他丹田处隐隐出现了一团红色的光芒。 “我也吃了野兽的内丹,而且这段时间,我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吃了二十九颗。可我不光身体没出现任何问题,反而体力充沛,修为又更精进了一步。” 看到事实摆在眼前,众人也没有理由再质疑秦少冲,只不过中间的缘由大家还不明白。 秦少冲继续...... 叶瑶池像失了心的木头一般,麻木的接了乔公公手里的圣旨,当圣旨在手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握的是灼人的火炭,她的手被灼的很痛很痛,痛的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想将圣旨撕成碎片扔了却没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 因为要是什么平常的事情的话,方毅一定就告诉她了,怎么会用写信的方式告诉她。 “卑鄙!”千手原乘着悠雨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的手段引得不少人鄙夷。 “这样说我,似乎有点过分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有些凛冽却夹杂着一丝温和的声音却是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这可奇了,若嬴的人想要求那天上的月亮,皇上也要摘下来给她不成?”秦贵妃看向裴凤祈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痛似怨似哀似恨。 利用果实能力催化的身体,当然不能跟自然生长的相比,严格来说,这只是一种不规则的手段。 钟岸香以为自己听错了,苏云的身份一次次刷新着她的认知,苏云不过年仅十八岁,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 火恐龙仰天吼叫,随即嘴里喷出浓浓黑烟,遮挡了他身边的一切事物,让美纳斯的高压水泵无法确定目标,只能打在一块岩石上。 赵昀和叶舒婉一听自是高兴,李岩表面虽平静,心却七上八下突突的跳着。 元月砂唇角轻轻的抽搐,她其实想要告诉这位豫王府的主子,这些事情她不想知晓的。 年云希的意图苏弥明了,无非告诉她,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年太太,不要自不量力去争。 “唰。。”金云双手一伸,也是出现了一柄长刀,然后直接挡在自己的身前。 然而他就有多远滚多远了,展家宝船倒真是速度不凡,迅速的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他凑近她的脸,薄唇微张:“你以为谁我都愿意管吗?”吐出来的热气吹在了她的脸上,很痒,痒的眼皮轻闪。 “那明天卓世股东大会,你说年仕则会胜出还是年翌琛?”莫亢突然好奇起来。 沐毅本来想要防备的,但是他在看到这只狐狸似乎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样子之后就没有防备的,任由它跑到自己面前来。 紫夕自然知道,以前的炎子游是如何爱慕自己的,他的努力和狂热,她都看在眼底。 不过若要进军铁门关,也不是那么容易,阿速到铁门关,还有八百里之遥。 没错,这个说话的人影就是纪云,五年过去了,现在的纪云每天虐待般的苦练自己,身材显得魁梧了很多,脸色亦比同年人显得成熟一些。经过五年的苦练,纪云的剑法早就在三年前达到第二境界‘人剑合一’。 “这简直……”五公主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露出来,一片云卷舒云的天空,瞬间词穷了。 还有一种办法是将虎符藏起来,然后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潜伏在纳兰云升身边,等到风头过去,他再逃走取回虎符。只是,该把虎符藏在哪里呢? 第一十四章 送信 http://.biquxs.info/

天亮之后,沧马去了月牙湖。秦少冲在湖边等他,他一个人摇着小船往岛上去,他告诉秦少冲他会很快回来。 听到水声,明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死鬼,你还知道要回来?”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可这骂声却显然亲昵的有些过分,似乎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沧马的妻子。 沧马倒是一点也不感冒,他闷着头将船上的粮食蔬菜卸上岸。、 “你这就要走吗?”她抓着沧马的手道:“你这次要走,必须带着我一起走!” 沧马打量着她平坦的...... 沈慕之迟疑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面前的东西。 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她睁着灰蒙蒙的眸子,警惕的看着拿着刀子的男人。 “你今晚又害怕?”叶舒妤琢磨了一会儿,捏了捏手指,弱弱的问了一句。 蓝羽望着渐暗的天空,眸底浮起惊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遮天蔽日?问题是,这只胐胐怎会有如此高深的法术? 难怪人家罗杰斯能拥有美国队长的英雄称号,这个称号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太美了,太有涵养了,那种经历了无数霜露的寒梅之姿,透过一个举动,就能折服众人。那种经历了万千磨炼的精魂,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叫天大的好汉黯淡无光。 中年男人轻轻的呵了一声,他轻轻的吹了一下飘着热气的茶,然后微微垂头,缓缓的抿了一口。 捕奴团原本是打算将浩克以三亿新星币的价格卖出去?不过他们在山达尔星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所以诺亚后来才会有了将浩克卖给高天尊的打算。 路上,姚振华研究着这个奖杯,发现底座特别宽大,但是有螺丝连接,一时没有工具打开,只有回去再弄了。 还有,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是觉得良心过不去,所以回来接她吗? 关羽和张飞手中,各自只有三千兵马,说明前头不是自己人,非友即敌。 至此,纪源心口的石头方才落下,看了一眼庙外绵延大山,讪笑一声摇了摇头便转身回庙。 许褚可没放过刘磐的想法,刘磐有伤在身,只要许褚穷追猛打,刘磐想逃过这一劫,纯粹想多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前往约定好的地点去给游戏地图用的大楼取材。 唐三毕竟是仁慈的,给了那些侵犯神界的异域神袛一个机会,让他们彻底臣服神界,并接受海神之光的洗礼,成为他的神仆。 夏秋梅一听梨花婶子这话,就觉得梨花婶子不肯帮自己说情,眼泪哗哗掉。 看着母后一脸的背锅之态,并没有任何反驳之像,看来也是配合着天君和智皇步入戏中。 良言难劝寻死鬼,张辽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也不加入围攻,拍马回阵。 而且,他手下的五百护卫,比起台阶下面布防的千余蛮人勇士,素质上面,似乎也差了许多,并没有死战敢战的血腥之气。 其目的,就是杀死或者捆绑d级人员,并救出研究人员。然后等待死亡的玩家以九尾狐特工的身份复活,再与他们一起深入站点管控逃脱的异常。 自从昨天晚上沈醉喝醉后说出的那些话,让他对木家一点好感都没有。 他下了车,回到病房里,就见沈茉语的输液瓶子刚好空了,他按了铃,护士进来给她把针拔了。 “那还说什么,动手吧!”男子释放出灵力,一副速战速决的样子,身后的几人捂了捂眼睛,这么无奈的队长他们真的不想说认识。 只过了一会儿,沈醉就抬起了头,她迈着步子走到了祁墨言的面前,靠的他极近。 第一十五章 疗伤 http://.biquxs.info/

林奉先和林霜两人全都受了重伤,但毕竟林奉先是男儿身,可交由门派里那些长老照顾。可林霜是个女儿身,自然不能假借旁人之手,虽然女儿大了,但不管怎么说林昂山作为亲爹,无论如何都不能见死不救。 但就在这个时候,秦少冲却突然闯了进来。 林昂山急火攻心,体内的气血立即翻涌起来,他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红光。林昂山并不知道秦少冲是什么身份,此时擅自闯入石室中只怕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眼下他正忙着给...... 叶秦客客气气地握手,然后听到林彬反反复复的催促,把烟蒂丢进灭烟台。 我看着宁浩,再看看胡月月,心里面不禁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胡月月虽然高傲又任性,可是人家有个有钱的老爹,而宁浩少说也是一个富二代吧,这两人,就算啥感情都没有,那最后也是有可能走在一起的。 “我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蝎子,你可愿意帮我?这事做成,别说单爷,谁知道你不会成为下一个历爷。”龚静思的一双美眸牢牢锁定蝎子。 而后大事敲定,二人开始商业互吹,一肚子尬聊,娱乐八卦,影视资讯。 半晌后,龚静思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亲手种下的那粒种子,已经在历清河心里生根了。 那片温热慢慢包裹住了我的脚趾,吸允了几次之后,便吻上了我的脚背,那是浅浅的吸允,好似生怕把我吵醒似得,我觉得有些虚幻,因为这种感受真切却又迷糊,我以为这是一个梦。 其实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自从极限武馆建设以来,还没有几个敢这么干的。 黑暗中夜视能力清楚看见那道奇怪的密室门,上面锈得很厉害。铁锈几乎将整个密室门与旁边井砖融为一体。 “将受伤者扶到工厂内,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穿着暗黑色西装的老人发出的声音铿锵有力,顿时让我燃起了希望,这么说,我们得救了吗? 他自从在“乙”字房占有位置之后,既没有挑战别人,也没有被别人挑战,顺理成章达到一直渴望冲过的修师期三阶。 朱明宇根本不知道秦明他们已经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到了自己的身上,还以为自己给八卦杂志爆料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除了自己根本没人知道呢。 云尘顿时就是一个哆嗦,然后在沈思雨的一声惊呼中,一把抱住她,太极意境和风行术瞬间启动,身形化作了一道闪电朝着山下飞奔而去,都不带回头的。 对于这样的安排,朱峰自然是乐意之至的,依靠自己的实力,打下一片天地,这是朱峰做梦都想做的事情,在周鹜天做出了安排之后,朱峰便是立刻调集人手,时刻准备着返回自己的离开的那座城镇。 哈尤米闭上眼开始于森林之中的灵力进行沟通,感受到了对方的位置。 独远,于是,道“沈前辈,我们这就出发!”独远,微微行礼,和冰玉,曲之风,与沈奇山微做道别,不过,三人刚一起走出沈堡,大门。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独远,视线当中。 随着周鹜天来到鸿星,天空之中顿时闷雷不断,开始酝酿着周鹜天晋升天权时应该承受的劫数。 爆破后几分钟,雾气散去,那里的土壤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坑。 说完扭头就走,我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身上的黑气与我的情绪思想同步,黑气形成一个线条,缠绕住她的手腕,一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第一十六章 一念成神 http://.biquxs.info/

林昂山心头一惊,只觉得脑海之中思绪纷繁。霸天寨和四大门派是仇家,是死对头,他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刚刚救了我女儿的命,恐怕儿子的伤势也得拜托他来医治。 我已受了他的恩惠,接下来还得有求于他……想到这里,林昂山的脑子里混乱极了。 似乎是看出了他内心的忧虑,秦少冲道:“放心,林掌门,今日之事除了我大哥沧马之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这句话看似无足轻重,但实则一言点出了沧马在他心中...... “顾非,发什么呆呢?行了,咱们再去逛逛,这海面上啥也没有,太无聊了。”路之璃拍了一下顾非脑袋说道。 临走之前,叶凌月抬手在此处布下了一道结界,但凡有人闯入,叶凌月便能感应得到。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灵轮境修士动过手了,这次出宗门也是和转轮境修士动手。 苏木槿向燕铁衣示意,而他也了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不作声,向龙傲抱了抱挙。 咒元浪潮再次迸发,这一回外围山峰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威力。 虽然她知道这样有些为难傅墨玉,可是,既然他们都到这里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但永夜皇朝的子民与叶凌月无仇,叶凌月不能武断给他们带来灾难。 到达肺部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整个肺部出现了很多黑色区域,那些区域的细胞被那黑色的病毒完全侵占了。 而那流光也是如此,应该正是一座载人两地往返的商运长途飞舟。 浮岛平坦开阔一览无余,黄色的土地上,只有中心矗立着一座雕像,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前面双手上还握着一条背生双翅的腾蛇。 “喂,不许这样说我男朋友,其实他对我挺好的。”姬然拍了拍秦枫的头盔说道。 想来高公公的在天之灵也可瞑目了,韩尚宫现在过的很好,伺候的主子尊敬爱戴她,皇子公主与她都好,生活富足也没什么烦心事,人生的惬意二字只怕就是如此了吧。 演戏当然演全套,杨旭直接以军营为家,与士兵同吃同住同锻炼。同时也商量在新任知府上任之前,把马队和步队留下三分之一的由各主队负责,其他的队伍在副队的带领下返回赵家甸的军营。 一个光头男,弓着腰,右手握着身体的某个不能描写的部位,猥琐的耸动着身体。 所以,老夫就一直从中周旋调节,希望她们二人能够宽容对方,慢慢磨合,纵使不能像个一家人,至少也不能如同仇敌一般。 太阳渐渐下沉,天边的夕阳红似朝霞,天色渐暗,夕阳逐渐削薄,最后彻底被黑暗取代。 “没错,确实是二级妖兽中期巅峰。而且除了他之外,其他另外好像还有两个二级妖兽中期……”仿佛是听到了陈飞的呢喃声,那识海内,随后竟响起了阵惊空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声音。 说这话时姚楚汐不在,只是韩尚宫与落霞落雪一块儿在西殿做活。 “我们找一个相对牢固的房子,最好是有很多铁门。还有栏卡的。”张烨看着她。 “我要的是锅和菜吗?我堂堂冰霜巨龙,岂能自己动手做这种事情?我就是要服务员帮我涮好了,然后一口一口给我喂到嘴里。”福克斯一脸高冷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每一种丹药都是被抹去了印记的众圣殿所产。 在山里,他终于见到了几种认识的药材,有灵芝、山参、鬼针草、曼荼罗等,平日里珍贵的药材在这里就像野草一样随处可见。 第一百十七章 林昂山 http://.biquxs.info/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给林公子疗伤吧。”沧马对秦少冲道。 “好的,大哥。”说完,秦少冲便起身去给林奉先治伤。 起初,沧马和林昂山站在石室一角,静静看着秦少冲治伤什么话也未说,气氛明显有几分尴尬。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林昂山忍不住开口道:“不如你我二人出去喝杯茶吧,以免在这里影响到他。” “也好。” 沧马跟着林昂山出门,一起来到隔壁的房间里。 “我就开门见山了。”林昂山开口道:“你们...... 房间是最普通的禅房,一张床,一张矮桌,一个衣柜,唯独没有房间的主人。 吴玉心抬头,凉凉道“先说卖后的好处怎么分?”她可没忘这俩土匪刚抢她来着。 佛槿根本不知道,妙语从妙法那里知道了,定远曾经送给了慧师太一截帝休树枝的事情。所以想破脑袋,也想的只是一些物质上的东西。 夏婉凝心下一惊,关于淑贵妃?白冥渊的母妃?皇后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百里慕又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淡淡地笑了,他很期待明天早晨的到来,因为那张清秀的面孔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那倒没有,本将军只是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了罢了,林清公子莫怪!”孙将军咧了咧嘴开口。 看到她拖着一个巨大的肚子,躺在哪里,犹如怀孕一般,竟是行动困难。 进瑾王府,做白冥渊的妾室,南汐儿虽然是想要这样,但最终的一切结果也要看皇上的裁决。 西苑别墅还是老样子,不过听说这栋别墅平时都是韩夫人过来住,主楼别墅变化最大,但凡跟她有半点关系的东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玉儿的心犹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惊慌和恐惧油然而生。 杀哪却没有理会眼前星隶天丑华那敌视邪魅的目光,而是淡然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青龙护法点点头,道:“可能是跟随进来,暗中保护的前辈吧!”众人继续向前纵去,只是将要黎明,黑暗更,浓,只能依稀辨别着方向,在弯曲街道中纵行着。 同时,这个斯科特不知为什么对到这结婚或拍婚纱照的政策却有所放宽。后来多伦打听到这样一件事。原来这个斯科特的父母早年到过华夏,不知在哪算过命,这让他的家族飞皇腾达起来,这让他的父母深信不疑。 想到这里,冥河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怎么感觉盘天说的是鸿钧那,鸿钧能够召唤命运长河,而且也曾经说过在无数时空中都有化身,就连他这个大道都做不到这些,这个鸿钧也太神秘了。 萧剑见这一掌来得凶猛,忙侧退两步避开,霍无羽刚一落地,他便挺剑刺来。 钟憷红笑着没说话,就想看看刘星要怎么办,说了只有两张票的。 李知尘身子一纵,便向那方向纵去。背后的天龙寺主三人走来,见到李知尘突然拐道而行,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是紧跟而上。 一对黑框眼镜下的双眼猛然绽放出了无比凌厉的精芒,看着眼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好似拈花一般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斩魄刀镜花水月。 不过,眼下的问题是将叶灵,珊珊、阿朵、纳亚保护起来,不能让她们出现一丝问题,还有韩玥怎么办。 在没有绝对实力的镇压下,人皇老祖的智慧让人感到恐惧,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化仙城大军对这位白发少年更加敬重。 “什么玩意,我呸。”鬼雄利爪翻飞,抓碎剑刃轻而易举,剑之风暴完全拿他无可奈何,但至少可以让他手忙脚乱一阵子。 第一百十八掌 录书图 http://.biquxs.info/

沧马淡淡道:“林掌门抬举了,我对修真一道没有过多的追求,只要能摆脱金丹给我带来的困扰,我就心满意足了。” 居然还有人对修真没有追求,听到这林昂山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再多说,只道:“好吧,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林昂山回到自己的书房中翻出一本典籍,这本典籍名为《录书图》,作者不详。这本典籍的来历十分久远,据说比符道宗闯派的历史还要久。 这本《录书图》一共誊录了十本,除了符道宗的...... 是因为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但是有些事情能够解决的情况下,余杰自然不能够放弃。 “所以还是柚笙。”伊流翎无语,他还以为这次能找到什么真相了,结果是因为布莱克第一个变的就是琪拉拉,但柚笙又知道琪拉拉的本来面目,所以被离魂境捕捉到之后,构建了这个长相的身份。 “等等。”林保项出声阻止,可绝心只听令于林墨,当即如铁箍一般的手拖着挣扎震惊的林凌雪,就往外走去。 现在距离图腾蛇的蜕皮期还有一段时间吧,不知道拜托唐月老师能不能见一下这个杭州的守护神,去西湖玩,不见见图腾蛇的话,就太不值了。 但就算是巫族当中长的英武的,实力再出色的巫人,白泽都不打算去用。 顾九宸乖巧懂事贴心,却让她忘记了他还是个需要母亲关怀的孩子。思及此,她悄悄把佣人切好的水果和水放在了他们旁边,再悄悄出去,尽量不打扰他们。 这两样灵宝可是能够相比开天斧和混沌青莲的存在,而这也是洪荒突破纬度成就永恒至高的踏板,由不得所有圣人和混元大罗金仙的重视。 只是太子妃还好,等她成为了皇后,那个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存在。 按理说第八世界即使是不修炼的人,也应该听过索迦高中的大名才对,这个米苏娜的表情却完全不像是在演戏,所以伊流翎也有点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便跟着男老师走到一边去了。 总的来说,看上去像是地摊上一抓一把的大路货,很显然也不具备被称为魔法道具三要素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是不受宠的美人,所以永厢宫的一应摆设也是相当简单的。可是几人刚进入院子,抬眼便见到紧闭的房门口外面正守着两个奴婢,因为方才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此刻亦是噤若寒蝉的跪倒在地上。 不过,此处距离棒子王都其实已经不是那么远了,他们决定先去拜见刘协,于是这支精锐继续赶往曾经的棒子王都。 “老公,九点了。”九儿趴在草地上,数着池塘里的星星,指挥轻粉摘了一枝莲蓬给她。 公安同志毕竟是国家内部的人,对于一些政策也有所耳闻,再说了,上面领导还专门打了电话,让他来干这件事情,那肯定是真的。 浩白率着赵云和众骑兵迅速登上江岸,纷纷换上战马,朝刘军大营狂奔而去,结果大营之内却空空如也,刘备和诸葛亮等人早已率着军马出逃。 “哥,礼物的我收了,剩下的我用完剩下给你。”我也收起平时的嬉笑,说道。 可眼前的这个黑大汉却没把他们当回事,这还了得,他要将这黑大汉碎尸万段,来警告那些敢于反抗魔天教和火魔军的人。 身为天诚理工大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孟郎在举起冠军奖杯的那一刻,不禁“老泪纵横”。 窗外夜色正浓,无数的星子,似点缀在夜空中的细钻一般,璀璨耀眼。 第一百十九章 阵法 http://.biquxs.info/

天外有天,天空是无穷无尽的,而《天外天》这套阵法主要记载的便是层层无尽的天空如何能够排列在一方世界的法则。 林昂山微微思量,虽然他尚未悟透这套阵法,但将其中最简单道理剥离出来还是比较容易。毕竟沧马不需要明白排列天空的道理,只需要将体内的十三颗金丹位置排列好即可。 想到这,他挥笔画出三幅简易的阵法图,随后便拿着这三张图去找沧马了。 沧马看完这三幅图后频频皱眉。 林昂山道:“这第一幅图是是阵法...... “宝宝委屈…但是宝宝不说…”凌夜冰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软糯糯的声音,甄希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 这男人看上去病弱得很,虽然脸蛋生得俊俏,可是整个身体的皮肤都是病态的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他说话的语气也像是生病了一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可这竟然和他穿着的白色汉服有一种莫名的搭调。 浩瀚雄伟的连绵山脉,常年被魔气笼罩,山峰丘陵漆黑如墨,寸草不生,与魔气融为一体,茫茫一片。 他的手原本就微微倾斜,经过沈瓷时,脚下猛然一个趔趄,手中的色料盘一脱手,倒扣着便朝沈瓷桌上的梅瓶摔去。 安如初听着那些声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侧首看了看莫琛,欲言又止。 可是随着斯皮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众人也是知道斯皮特已经被变异人给拖走了,或者已经死了。 而后跑过来的林枫丢出了自己的q技能,目标直指千珏。同时江城也开着技能破碎护盾靠近了千珏,熊熊火焰喷薄而出落到了千珏身上。自然,我和杨柏鲲也没闲着,技能毫不犹豫的全部甩到了千珏的脸上。 “你就吹牛吧!十弑君哪有那么好当的。”另一个大胡子大叔嘲笑道。 京墨却从不这样,虽然很多事情,他都是瞒着大家做的,但是,他也从不掩饰,自己怀疑一切的事实。 客厅里,安如初又开始画画了,今天天气比较好,她画得是落地窗外的那一方天空,蓝天白云相衬,阳光倾洒,在白色窗帘上落下清浅斑点。 贸然攻击ktln就像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所以只会伤到自己人。不进攻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的士兵一个个到下去,心痛又无奈。 能够容纳三万人的体育馆,座无虚席,中央舞台有着华丽的造型。 这一次张杰似乎很怕和陆雪说话一样,迅速的聚集出铠甲和武器向陆雪砍去。陆雪也连忙恢复战斗形态用霜之哀伤接住了这一击。 那双赤眸中满是淡定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自己那无上的力量,然而看似稳得一匹,实际九十九的心理十分紧张。 东晟不得不连续变向想要获得空间,可是王虎根本不给他机会,防守堪称完美。 “对!诺、诺、诺森!”九十九成功想起了咒语最后两个音,他开心的睁开眼睛。 梁绿珠迫不及待的从田的一头奔到田的另外一头,想要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菜籽苗的生长形式。 胖子举起手中的菜刀向着安琪砍过去,安琪借着雪地滑到了僵尸的身后,接着拔出腰间的军刀刺进了僵尸的身体里。僵尸把屠刀往后摔,同时自己也转国身来。只是安琪抓着刺进去的短刀,留在了僵尸的身后。 冷画屏照着薛青山的走了过去,却发现这桌椅都是上好的檀香木所制成的。 今天晚上,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重逢,相认,重识,被表白,被拥抱,被强吻。 第一百二十章 可爱的女孩子 http://.biquxs.info/

但是秦少冲和符道宗之间的关系显然没有这么容易就能结束。 因为在林霜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情感苗头,而这种情感也正开始不断地侵蚀她的内心。 这三天,她不断地做着同一个梦,关于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的男人。 尽管父亲对她隐瞒了关于秦少冲的所有信息,尽管所有人都告诉她是父亲林昂山治好了她的伤,可她不相信。 虽然治伤那天,她一直陷入极度昏迷之中,但她却依旧感觉的到,那个替自己疗伤的人一定不...... “不如我们打个车回去?我很重的。”陈思敏还是不习惯,让人抱着。 周语蓝想到昨晚跟着闵医生去抢救陈思敏的情景,不由得又开始动容了。 尽管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武器,但他深知己方在这场交锋中吃了大亏。首要的是,这次他们无法占到任何便宜。 民以食为天,特别是年胖子不经饿,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一个多月,硬是饿的瘦了一圈,现在一百斤粮食诱惑,那简直老鼠到了米缸,开心的手舞足蹈。 平民人家的百姓,就算是茶楼卖唱,那也不是贱籍,入了贱籍的肯定是罪有应得之人,哪怕她是无辜的,她的家人也不无辜。 江宇航很怕大家知道江柚是他的亲妹妹,害怕别人会因此嘲讽他。 面对此景,梁青云轻握皇后之手,温言细语道:“吾后,今夜朕将陪伴于安宁宫,哪也不去,只愿与你共度良宵。”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李安一眼,半个月的休养,身应已复原了吧。 谁知那怪人竟然长出半边畸形模样,似妖似怪,如同无数噩梦中才有的怪物拼凑在一起的可怖模样。 盛怒之下,连雍猛地将手枪掷出窗外,任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夜色之中。 因此哪怕被流水般的大刑折磨了许久,他也未曾吐露半个字,甚至对世间奸恶奸邪的仇恨愈发凝重。 慕侬嫣然急匆匆的走到局长办公室的门前,忘记了敲门就直接转动门把手推开门。 一片花瓣飘落在狮大壮的身上,却是直接将他的身子拉开了一道口子,这让狮大壮微微皱眉,要知道妖族的肉身可是很强大的,而他则是族中的佼佼者,竟然还会被花瓣给割伤? “你知道这个东西!不好杀,也总是有杀它的办法。清黎,你知道怎么除掉它吗?”君无忧在脑海中问道。 杨诗云哭笑不得的回答,她对秦良相当的无语,这么白痴的问题他还要问,可见他是有多粗心大意了。 ,似乎他们呢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或者进来的这个黑影,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阻拦的级别了。 “皇上,奋德这些年在你身边当差,也算尽心尽力。当年的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错。你如此待他,当真要治他的罪?”皇后道。 但她指尖刚扶上门把手,还没来得及用力,手就被陆绎一把抓住了。 虽然他的心中有那么一些花花肠子,但是到底他还是林家的少爷,怎么可能那么儿戏的就签上一个合约,不然他在家中的地位又怎么能够稳固。 说了实际中药材,陈友贵替他称好之后,楚夜便拿着中药,带着孙亦如来到后院的厨房。 拍卖场内顿时开价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个争先恐后,想要将这地图收入囊中,刹那间气氛火爆无比。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那道钟的时候,瞬间就压下了心中其他的念头,冲着云尘攻杀而去。 另外一支箭穿透他的防御,射在了他的身上,却是化作点点白光消散掉,在他胸口的位置,留下了一个不算深的血洞。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沧天闯 http://.biquxs.info/

“父亲,这两个人是哪个门派的,为什么以前没见过这两个人。” 林昂山皱了皱眉头道:“这两人是我旧时的故交,并非四大门派的修士,关于他们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了,我和他们之间有过约定。” …… 次日,四大门派与霸天寨全面开战,依照萧乘风的计划,四大门派组成联军出城剿匪。一方面搜寻沧马的下落,一方面密切监视紫龙城。 根据眼线回报,沧马和那些被驱逐的人员并没有回紫龙城与杨雄汇合,这个情报令萧乘风有些...... 两条蛟龙是器灵所化,而两条紫色巨蟒只是法力幻化而成,没过多久,两条蛟龙就将两条紫色巨蟒拍的粉碎,让其恢复本体,倒飞了出去。 苏迷见他不吭声,眉眼微挑,同样保持沉默,静静望着他,丝毫没有主动帮忙的意思。 外城在战斗,普通族人没有发现异常,平静的行动着,年幼的蛮子偷偷跑入深林。 相比起艾莫的赏金,薇薇安的封赏却变得微不足道了,抓到的话能给获得子爵的职位,但是还有很多的人为之心动。 虽然三生这幅表情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可是他说的终究有道理,既然三生已经成了修炼者,而且还是炼气后期,并拥有堪比圣地级亲传弟子的战力。那么王槐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总是将他置于后方,好好的保护起来。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听说过,在燕京一队里有一位非常厉害的中单选手,甚至是已经成为了一名三级联赛的职业选手,但是,以“鼠大王”职业级最强的水平,他还真不太相信,在仅仅只是高校范围内,有人能够比他强。 三枚灵兽蛋顺利被抢拍一空后,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袖子轻轻一抖,木桌上多了一个精美的木盒子。 她之所以这么坦白,是因为姜迪超出她的预料,联合外人算计她,她担心他的安全,毕竟布展不是简单人物。 艾莫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当然了,我会让德恩克知道悬赏我的下场是什么样子!”说着,目光里面便透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什么东西?”薇薇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间就明白了,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对于曹子诺来说,空间是类似无限的存在,而对于那些曹子诺眼中的外星人来说,却是一个试炼场,所不同的,这个试炼关系重大,不但决定他们所在的家族或者势力能够延续,更关系他们所在的世界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 如此几天的时间曹子诺的武道却是越发的完善,单纯的武功和他所学的各类术法几乎融合到完美。 “死!”正在酣斗的叶云舟忽然大喝一声,手中白棍化出漫天白sè棍影,一棍扫飞胡天明手中长剑,白棍去势不减,棍头萦绕的涵养力在虚空中搅出一个漩涡,澎湃的能量直挺挺撞向胡天明胸口。 翠绿色的汁液飞溅出来,夜华痛入骨髓,全身绷紧再没有防御的念头,身体骤然停下,返身冲向王俊杰。 付新明咬了咬牙,取出手机给严副会长打了个电话,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就只能向老上司求救了。 强行压抑住那种恶心的感觉,希娜大步向着大厅正走去。她望着大厅央高台上一颗灰色的巨大水晶石时,终于知道了此行最需要解决的东西。 故,只要是不遇到圣人七重天以上的存在,苏阳基本上是没有多大的危险。 勒华丽地拉出了一面准备已久的巨大镜子放在杰拉尔面前。而当到镜子的身影时,杰拉尔惊了一跳,也许因为这具身体本能地作用,她用手指捂住微微张开的嘴唇,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一百二十二章 绑票沧天闯 http://.biquxs.info/

灵珠、灵玉一前一后将沧天闯抱回了房间。 灵珠从柜子里取来金疮药,便要替沧天闯敷上。 “我现在不疼了。”沧天闯两手紧紧提着裤子道:“我不要擦药!” “那怎么行,闯少爷,你受伤了,不擦药伤口会发炎的。” “不擦、不擦、就是不擦。”他插着腰,将鼻涕一抹,“我是男子汉,这点小伤算什么?”虽然沧天闯小小年纪,却早就有了羞耻心,在维护自尊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会让步。 灵珠、灵玉对望了一眼,颇感无奈。 ...... 因为切磋开启后发起玩家会在地上插一面旗子邀战对手,因此这种比武,也被广大玩家亲切的称为“插旗”。 初赛的目的只是为了将浑水摸鱼的人剔除出去,真正的选拔还得看最后的复赛阶段。 如此四个家族联盟虽然无法超越山东士族以及关陇,但也可以保持不败的趋势。 而且,沈归前世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穿越之后,虽然性格已经改变了一些,但是因为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沉睡,因此论意志的坚韧什么的,沈归完全排不上号,所以抵抗心魔的能力也是极差。 囫囵着把葡萄吞下肚,看着瑶姬眼巴巴的样子,沈归也有点头疼。 魏实的反应也分属正常,毕竟确实是第一次实际操作,紧张也难免。但看他一路开来,杜开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只需给予鼓励就是了。 此话一出房玄龄不乐意了,幽怨的瞪了一眼李绩,后者大笑继续道。 就在众人休息过后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一支庞大的军队在远方疾驰而来,带头的是柳万枝和玄武门守将李君羡,魏玖的眼神变得玩味,孙思邈却是大怒,转身上马指着魏玖怒呵。 他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就是咧着嘴乐,露出他那一嘴还不成形的牙。 然而,实际上双方最顶层的级高手并没有出手,无论是宋灵云、南宫玲珑,还是鸿钧道人和扬眉,再或者五行童子、祖龙、凤凰,乃至于罗睺,全部都在抓紧时间闭关潜修。 昆蒂摇身一变,黑色的法袍映入众人的眼帘,法袍上的黑玫瑰格外打眼。 “天都道友若是觉得老朽年迈可欺,老朽也只能与天都道友过过招。宁为玉碎,不会瓦全。若是谁都觉得老朽不堪一战前来天桑荒原捣乱,天桑荒原岂不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冥枯蚕尊摇头道。 但是对手实在是太强了,人数压制之下,古月要面对固若金汤的防御,哪怕是酒意加成的攻击也无法撼动对手。 完全由青铜制成的大门足有十几米高,像墙壁似得占据整个大厅的尽头,在其上方铭刻着有规律的复杂纹路,她知道那是具有[识别进入者身份]效果的魔纹。 一时间,整个北境处处漏风,成千上万的胡人越过防御突入了大瑞的纵深地带。不少地方在敌人的突袭下失陷,其中甚至包括人口众多的大城大邑。 紫色蜈蚣妖,明城,三足雷怪此时皆向雪虚果飞扑而来。此时就算其中一个想要放弃,又怕另外两个趁机得手。 镇妖塔内际峭丄天的眼神横贯虚空,此时玄镜,独山等一众狼骑先是惊异地看着的虚空中的龙狼,然后对于这龙狼有着一股本能的顺从。狼啸之声一阵高亢过一阵。龙狼虚影身上光华乍现,笼罩住所有狼骑。 只是之前自己没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直接就答应了。当然,既然是那些元婴老怪一起的决定,他就算想拒绝,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命运多舛 http://.biquxs.info/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沧天闯的哭声也消失了。 “闯儿!”杨雄大吼一声,但是房间里没传来任何回应,他心中有些慌了。这个外来者意图明确,显然是直奔着沧天闯来的,现在闯儿在他手里,他根本不敢贸然行动。 杨雄的手搭在门框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门推开。 “屋子里的人听着,只要你把孩子放下,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什么要求都答应吗?”屋子里的人声音嘶哑,这显然不是他本来...... 老人当时惊呆了。看杨阿天,他手里拿着一把破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介于大明基层老百姓超过五十岁就衰老得不成样子,“红旗军”体系放宽了丁口年龄,不是按照大明律十六岁到六十岁的标准算丁口,而是按照十五岁到四十五岁进行抽丁。 “我和赫连夏,象摩商量了一下,去走混沌古路,你意下如何”紫霄剑帝开口道。 它是绝对的健身技巧,魔鬼和黄金般的身体,即使是曾经统治世界的魔鬼也从未达到过。 白怡晴说完,脸上又恢复了冷若寒霜的表情,准备挑选合适的石料。 而有些东西看上去好像离的很远,但其实近在眼前,完全违背了人们所发现的物理定律。 斩龙剑嗡嗡的颤抖,龙吟声阵阵,宛若剑身里面有一头真龙活了过来。 顾娇娇平静的说道,尤其是看着宋瑜熙的目光的时候,她便已经感觉到了宋瑜熙目光之中的闪躲。 “他到底会不会行军作战?”一个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实,就连辛弃疾都不得不为完颜雍的决定感到担忧,要知道就国师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谨慎行为可是会严重影响到一支军队的行进速度和士气。 老实说,这位头发由棕变银的年轻人,看上去不是非常俊俏,以人类的颜值来说,勉强也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不过比起他们精灵一族,就显得相貌平平了。 看到金元宝的目光望向自己,明杰赶紧点头称是,如今人家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说完这话,直接就是将一个黑色的钱包放在了桌上。这是什么意思?正大光明地贿赂?是我太久没来有间客栈已经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规矩了? 但是鲜血刚一离开人影身体便被黑暗侵袭,就像是燃气被火焰灼烧一样,瞬间消散在空中。 不过破阵子依然在不断地勘察着地面的情况,有时候还趴在地面上神识向下侵入。 “不用了。刚才是我和你弟弟林灭神之间的约定,与你无关!”林枫大声说道。 可以说,在荒天帝的那个纪元,荒天帝就没有败过。唯有最终一战,他败了,败的极为彻底,纪元被灭,一切都随之而消弭了,一切都荡然无存,变得一无所有。 “竟然是专属元素?而且达到了能量元素化?”帝言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还有北辰刚才喊出的招式名字,真言玄武? 林枫也知晓这魔姬肯定是故意的,心中想着,如果你在这样看我,我就吃掉你。 端木乐瞪大眼睛,他早已经知道某人炼丹术的神奇,全神贯注注视着某人的每一个动作。 大名鼎鼎的丽娃游艇总部,此时就这么多东西:两条试水水道、一个船坞,两栋双层的工房,一座三层的办公楼,六十三名工人,如果算上船饰制作中心的工人,也不过八十人。 原来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为炼心宗而起,炼心宗作为玄玄大陆南半部分的第一大仙道门派,自然是许多修仙家族梦寐以求的地方,周家自然也不例外。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寄养 http://.biquxs.info/

金龙城里虽然住着四万多逃难过来的百姓,但是想要找一户能够收养沧天闯的人家却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必须对方主动答应收养沧天闯,否则即便罗飞用天剑宗的身份强行指派一户人家收养沧天闯,那么这户人家也一定不会善待沧天闯。 罗飞带沧天闯去的第一户人家是个木匠,夫妻两人结婚二十余载,却一直没有孩子。因为木匠的手艺不错,所以他们家的生活过得很富足,在其余人还住着帐篷的时候,木匠家就盖好了三间木屋,而且家...... “你···”古剑升还待说些什么,就见梦灵山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青光,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以霞光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整个梦灵山都紧跟着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发生。 看到尤黎一脸兴奋的模样,七彩凤凰默默叹了口气,尤黎是个什么脾气,作为和她最亲密的人,七彩凤凰还是十分的了解。尤黎决定的事情,她也就不再过问。 “算了,我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在另外一个世界有着牵挂,既然知晓了好友安危,便无遗憾,也该回去原本的世界了!”黄晓天收起大圣遗音,目光忧郁,盯着火焰山的方向。 “还有,在没有对这里没有彻底的了解之前,在如今的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想要先和这里的人交流了!”古辰他开口说道。 华天有些疑惑,玉流风这样的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使出的招数,怎么会简单。 从任亦旭最终发出一声虎啸,双手化爪,在空中对着紫龙的脑袋,就是两拳。 城外,自从白江军重新归顺朝廷之后,便没有离开,而是驻扎在了城外一百二十里处,与吴绪宽调遣过来的川河军形成牵制。 晓美焰的心中产生了疑惑,她也不知道对方提醒她们来这里,到底想让她们干些什么? 剑疯子狂吼起来,吟诵古老的咒语,而后大吼了起来,他浑身爆发无量光,血气燃烧,滚滚沸腾,冲向那辆古战车。 时间缓缓的过去,转眼间,白天的时间便过去了,此时天色黯淡了下来,两名老者此时也出现在了逍遥的地方了。 这个出自易林庄园的神秘少年,又一次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历史上美国的尖端技术对欧洲实现全面赶超就是源于二战,不仅大量的科学家因为是犹太人而逃亡美国,而且英国还白送了很多技术给美国,德国在战败后的科学技术财富又大部被美国占有。 传说中众星捧月,索要签名合照之类的场面没有出现,只有微微的低声谈笑。 “释放通讯装置,发送通讯请求!”乔治看到对方的先遣舰队已经进入到通讯接收范围,立刻命令道。 阿拉伯社会复兴党这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政党会诞生在叙利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什么比土豪比刷礼物更刺激了,双丫的各种活动,也都围绕着土豪刷礼物而形成的。 o软件的便捷性她都看到了,听刚才韩宣的话,似乎这种用手机发送信息的功能,不是免费使用? 这是在网上招收的主播,若是呆在工作室的,罗开肯定找她当面好好谈谈。 各国把自己的军事力量全部派了出来,只保留一定的数量,全部投入到这场战争来。 首先演奏布鲁克纳创作的第四交响曲“浪漫”,声音挺动听,他的交响曲作品,常常带有宗教式冥想倾向和神秘因素,可以从里面听到圣咏的音调。 健健已经懵了,什么都不懂,可他还是知道,如果点头的话,那么妈妈肯定会生气,因为刚刚妈妈确实是在说谎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主养成记 http://.biquxs.info/

吕家的四个孩子名字分别叫作,吕大炮、吕二妹、吕三妹、吕二炮。 罗飞走了以后,四个孩子便一齐将沧天闯围了起来。 “父亲说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老幺了。”吕大炮对着自己的弟弟妹妹道:“你们三个都不要欺负他。” “那他叫什么名字呢?”吕二妹道:“既然他进了我们家,是不是也应该跟着我们姓吕呢?” “先问问他。”吕大炮走上前,看着沧天闯道:“你叫什么名字?” 沧天闯说不出话,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这...... 按照对抗规则,九号此时已经是个死人,失去了一却活人能干的事的资格,此时的他对龙刺有非常巨大的作用。 “大哥,后路已经打通,直接往后山走。”提着陨石匕首,二号嘿嘿笑道,就生怕别人不知道最后一块石头是他挖下来的一样。 唐洛也点点头,心里嘀咕,你以为你跟老子笑,老子就能当做啥也没发生的了? 想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犹豫,叶拙当即循着当天走过一次的山路,朝着乱流谷深处行去。 现在他就是白痴也能看出来,林宇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否则的话都知道他是天虎集团的,怎么看不到脸上有一丝惊慌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俩不用担心。”云轩摆了摆手,故作随意的笑道。 若只论功力修为,南宫琬茹稳稳胜过龙琰烈一筹,手上和秋儿掌法相似的皇玘戏霞掌,却是李老实改良之前的版本,比秋儿使起来少了几分惫懒,随性,却多了几分灵动妩媚。 赵铭向师父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向着众多师兄弟道别,对着雷亮眨了眨眼睛,随后御剑而起,脚踏沧溟,沧溟虹芒闪现,随后冲天而起,破开云层,片刻便是消失不见。 全身元气荡漾,气旋鼓荡,却始终无法将其轰开,炼空抱着老者向前飞去,一连撞倒多根高大的树木,去势依然不减。 但混迹了这么久,叶拙也清楚一座洞府秘境意味着什么,说一座水月洞天造就了池天宗并不夸张。 逐渐地李嫣也是默认了,感受着苏阳手掌传来的温暖,内心浮现了些许开心,美眸的胆怯紧张都是消散了不少。 辨别了一下方位,高洋向着左边走去,四下看了看最后看向了身旁的大树顶端,高洋将手放在了大树之上,直接将大树变成了飞灰。高洋的背包也掉落在了地上。 如同飓风一般,萧战冲到那个嘲笑他是猴子的沙匪面前,右手呈现手刀,直刺其咽喉。 但她心里这口气就是下不去,尤其是花卿月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让她觉得更为难受,这种被赤裸裸打脸的感觉尤为火辣。 这可不是随口说的,像是这种国家,日用品非常匮乏,因为战争让他们的基础工业彻底停滞下来。 徐佑多聪明呀,一眼看穿了沈侯爷的心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了勾,道:“她很好!”这可是他活了二十二年遇到的唯一合心意的姑娘,能不好吗? 斯托克城的主教练是威尔士足坛名宿马克-休斯,他在球员生涯效力时间最长的球队……正是红魔曼联。 字正腔圆,普通话标准无比,稍微带点京腔跟传音,还有那么一点山东口音。 可下一刻,它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调集半丝魔法,任凭自己张大嘴巴,也是无济于事。 中路的一塔早已是苏阳给破掉,所以现在直接地逼近二塔,安妮等人见状,直接地放弃二塔,留守高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奸夫淫妇 http://.biquxs.info/

这天夜里,三妹和沧天闯睡在一张小床上,两个小孩子对视了一会,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沧天闯伸出小手轻轻抓住了三妹的耳朵,紧接着便打了个哈欠,小眼睛眨巴了两下,就这么安然的睡着了。沧天闯只有对最信任的人才会去捏她的耳朵,显然,三妹现在已经成了他此时最信任的人。 三妹摸了摸沧天闯的额头,她似乎也很喜欢这种被信赖的感觉,因为内心会觉得安稳,所以她闭上眼睛后,也很快就睡着...... 街区上的人们傻了眼,纷纷停下举止,驻足围观。他们吓得呆愣着,脑中一片空白。 自从可以跟高洋对话了,傲娇可是最近一直在学习人类的词汇,还让梁思涛在睡前给自己将故事。他可是听过标本这个词的,那不就是动物的尸体吗? “在宫宴上?你要知道现在里过年宫里举办宫宴的时间没几天了,你确定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皇上?”萧骁不是那么的相信。 一声妖皇,自是认可帝俊的地位,表明二人乃是真心为妖族安危而来,帝俊乃妖族皇者,二人愿意听从其安排。 “你觉得这世上哪一件面具还需要上古神器来解除封印?”人王反问到。 “我看谁敢?”孙征大步上前,钱起等人纷纷跟上,和陈拾并肩而立,针锋相对的怒视着孙传海的那些随从们。 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物资运输状况,好在破晓基地的军方已经没有大动作,一切都变的相安无事。 这是中场休息时间,主看台上空的巨大电子屏幕中,正播放着之前45分钟的集锦。 对于九灵神木来说,他们凝结出木晶也就象征着他们开始启灵,会逐渐地进化成精,就比如秦翎遭遇到的那些攻击他的长着眼睛和手臂的古树。 却没想到,她不说话倒罢了,一说话反而勾起了金蝉子潜藏在心中历经十世的爱情。 莫君夜其实跟她一样,也觉得好坏还是要分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们出手。 灵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再结合崔韫止的穿着,推断出这应该是他家,那一瞬间灵卉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尴尬的笑了笑。 手术在士兵再次昏厥中结束。王雷芳细心用针线穿过伤口,缝合完毕。随后走出帐篷,清洗自己双手。 最近燕云出现的异类频率太不正常,十一局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感受。 她看到一个浑身是血,身体几乎被摔成一摊烂泥的婴儿在地板上向她困难地一点点爬过来。 “哈哈哈,这才乖嘛。”徐永收起手诀,那伏魔阵随后消散而去。 段暮烟没注意到,时辰赫然就躲在那,灵卉今天早上突然找到他,说要帮他看清楚段暮烟的真面目,一开始他是不肯来的。 贺贵妃提醒了一句,这是皇家唯一的公主,而且是嫡公主,可是她看皇上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伤悲。 段更眉心金光,??虚影也从那鳞片中出现,腾空而起,钻进那翻滚的黑云之中。 而在千界图中,游走着四口杀剑,血红的剑身荡漾冷辉,清凌凌如月色一般。 “干我们这行当,不就是危险吗,没蛋的就不要吃这碗饭,你要记住了,李偌。”顾觅说着,便往外走,大概是要先回衙门将这事做一个报备送达知府手里,不然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上面总得对外界有个说辞。 这道分身以惊蛰雷鸣和断光之拳这两大神器作为介质,存在于唐娜儿身边,所以这分身的实力会比其他普通学生都要强。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虐待 http://.biquxs.info/

几个面具人都是孙小禹拜把子的兄弟,此时佯装成一伙拦路打劫的强盗,喝问道:“把你身上的银两通通交出来,否则要你狗命!” “哼哼。”吕贵冷笑一声:“孙小禹,我认得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今天是来杀我的,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我的钱你一分也休想再拿到!” “老三?”几个人面面相觑地望着孙小禹,一时间都有些慌了神,这些人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但杀人的事还是头一遭。 “既然你认出我了,那我也不跟你...... 说完,连她自己都莫名的有些心虚,或许上官如歌的潜意识已经知道了,秦越莹的这一番话,是在敷衍自己。 然而,董寻岳并没有说什么,抓着那件属性奇物就往入口的地方跑去。 徐北山笑着将罗猎介绍给他道:“家乐,这是你罗大哥。”按照辈分理当如此称呼。 尽管大部分人都在跟野人厮杀,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传承之地出现的状况,一个古族强者冷冷往这边扫视一眼。 赌场内的工作人员看到出手如此阔绰的大陆旅客到来,那服务简直好到没话说,十分周到、客气、亲切、热情地就把谢夜雨迎入了赌场之内。 诗语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可是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朝着吴星走过去,既然逃不掉,那就要适当的妥协,厌恶吴星没什么用处,她需要得到这家伙的信任。 那个男人也不像是会逛街的吧,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那个男人全身上下挂满了购物袋的模样,再配上他那冷酷的表情,让他不禁扑哧一笑。 但是没有用……因为,备用躯体有五个,所以林青儿怎么挡也挡不住自己的五具玉体。 林艺特别加重了语气,说对,就是前天晚上!我上卫生间遇到你的时候,何飞还在贵宾室等我。 在这段被巫师们抹去的黑历史中,整个暗黑王朝都非常执着于血祭,并且有着数次大规模的祭献仪式。 他干脆抬起右手连续轻点,用六脉神剑爆射,连续几道剑气让其直接栽倒在了地上,这下那只狗头终于被他追上。 顾恒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阿六,什么叫做你有出面吗?他表示本人出场费很贵的好吗?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东兰国今日将亡,算上那身在另一处秦户,巫明正一方已经有了三名血实境的强者。 看着她没被人欺负了去,甚至还从容不迫的自己处理时的样子,像极了一朵盛开的冷艳的火红玫瑰。 如果自己想要休假的话,估计还能等到假期,不过现在基本上是把能放的假都放了。很难存到那么多天,然后直接回临城。 白浩清的话点醒了水卿卿,她这才发现,密函上果然如白浩清所说,没有一点陈皇后的痕迹,她完全可以否认。 顾恒突然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总不能说这些也是林管家要的吧。 卧槽,她真的觉得这个萧锦程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估计开水烫他都没感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只是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林浩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东兰苍只能死等,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出门在外,不容易,还请萧老板收下,要不然这院子我不要。”她也是有原则的人。 而在这下面两层就成了他们工作休息的地方,这些工人有些是外村的,直接就住在里面也成。 叶福林身子一震,然后猛地转过头,在看到是楚枫后,连忙走了过来。 随着轩城主摇头叹息的走过,只见一道黑影闪身从树冠下悄然飞出,竟是消失多日的路西法。微一思索,路西法顿时身形一动,一声不响的尾随在轩城主身后,悄然离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弟弟! http://.biquxs.info/

三妹不再说话,用力将沧天闯从地上抱了起来。 “妹妹,你不吃饭了吗?”吕二妹在一旁冷言冷语。 曹氏道:“你要是不把剩下的饭吃光,就罚你晚上不许吃饭!” “我、我……吃饱了。”三妹看着沧天闯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流血,心里着急得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沧天闯赶忙回卧房去了。 “这孩子当真反了天了,竟敢公然跟我叫板。”曹氏横眉竖眼道:“我看真得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老三。” “没错,娘。”吕二妹添油加...... 这一手可是玩得妙极,当初在徐州之时曹操就经常以朝廷意旨让刘备出兵讨吕布和袁术,以前刘备出兵是心不甘情不愿,这次却是主动玩这一手,这里不得不赞一下刘备的心思厉害。 无论我怎么走,甚至奔跑,我和那道影子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 然而这次,白苒再次为了他们陷入了这些人的魔爪中,原本以为这次是终结,却怎么感觉那么像开始,只是再想得到他们的消息不知道要过多久。 君不见,在天地大变时,有多少盖世强者,身死道消,在天雷之下,化为灰飞。 面对金乌神焰咄咄逼人的攻势,九幽魔焰和赤血神罡唯有逐渐融合在一起。 “那我们就在一起吧!”陈玄武突然笑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闪发亮。 藤和音乐大会每三年一次,举办至今已经有数百年历史,每次都会邀请音乐界有名的大师级人物当评委,不过每次邀请的人数都不会超过五个。 然后,巨人微微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将这打磨的大石头推出了房屋。 自此董卓大军屯驻洛阳城外,未几日,并州刺史丁原率领大军前来,被少帝封为执金吾,又封董卓为前将军领并州牧。而董卓得李儒提醒,却是以救驾有功为名,大肆封赏了一众名士,却是令到董卓威望日盛。 见到关羽跟吕布之间打得难分难解,旁边张飞一时也放下悬着的心来。 “在下龙虎山第……拜见人间圣人。”张天师到底是传承千年的大教,一张嘴便知道老赵家喜欢什么调调。 还是那处屋顶,叶重再次趴在那里。上一次,叶重就是这样趴着做出那个决定的。 现在的叶记制造绑定了叶重与玉贞公主府,通过与陈家合作间接绑定了汝阳王府,看起来后台背景无比深厚,但与所得利润想比……铁定会有人铤而走险,抢着来分一杯羹,得要做好准备才行。 这地方叶重曾来过,发现了清仙子的秘密,那时叶重身无缚鸡之力,为此还被秦仙儿施了法忘掉了地道中所见的一切,直到后来叶重功力大长才想起来。 而随着花奴两手伸出貂裘的动作导致貂裘大衣被掀开一个角度,叶重的视线自发寻到此处,发现原来花奴穿着一袭桃红色的齐胸襦裙,胸前之丰盈只悄悄逊色于杨贵妃。 这件事得到了国总理亲自过问,指示各地方按照相关法律给予一切减免和优惠,并亲自飞往云南跟古驰把臂话谈。至此,古驰终于完成了国内高层政治方面的保护罩。 至少,就在山海幻境内,不然,白狐决定不可能感应到妻子白灵的气息。 这些人无疑都有着一个显著的特点,那便是,都拥有成尊之资,相信,经此一役,他们距离大尊境将更进一步。 正是因为,有的人天生爱钻研,有的人却喜欢更喜欢权利,所以才有了技术线和管理线的分别。 曲速机普及辰河帝国,亚空间航行器也普及寰宇古国,恒宫级巅峰以上的强者们,皆有属于自己的亚空间航行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铁匠 http://.biquxs.info/

可是她人微言轻,在家里的地位又是最低的,从小到大都没说过一句顶撞父母或是哥哥姐姐的话。若是大家真要想把弟弟从这个家里赶出去,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 无助而又无望。 她好想父亲还活着,好想回到那天晚上,沧天闯刚来这个家的第一天,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晚饭。 但是她又突然停止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接着整理好表情,鼓足勇气走到曹氏...... 运气好借了贵妃娘娘同窗的东风,要不然就这品貌,一定是留不下来的。 看着睡在床内侧的两个孩子,荀沐阳比她早,已经在院子里练拳。 w技能‘野蛮冲撞’,洛羽看到傀儡越来越近,于是也不管地形的问题了,直接让牛头人撞向蝎,大家一起倒霉吧,即便是山洞塌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不怕被活埋。 “你若再跟阿缡混说什么,我,我就……”楼垚口舌不利,一时想不到厉害的杀招,慌乱中目光转动,正碰上少商如清水般的眸子。 苏佩茹又缩到床角,她趁人不备,把吴大少爷的那把刀藏进了喜服里,她也知道,现在这样根本就逃不出去。 再一个这边确实很宽敞,产房布置也比景玉宫的要好许多,到时候谢婉凝住得也能舒坦一些。 不知道是因为他隋宇精神力太过强大,还是送货人职业达到某个等级后开启的隐藏功能。 不过现实到底不是游戏,虽然物品栏装不下了,但是隋宇却可以用手拎着。 慕瑶披着衣裳,眼睫低垂,脸颊上是才睡醒带上的一丝嫣红,竟有几分可爱。 说到这里,丘佳泽才终于回过神来,听懂了唐徨反问自己的逻辑。 接着镇山重夔,罗浮宫主,刻碑人公孙有礼,黄泉路的夜骑郎以及刀剑错的披甲门梁冰先后起身,共荐帝无泪为天下共主首选。 “将阵法破掉!”魔罗夕看着十二道黑影,命令道。他从祖魔那里得到掌控权,他的话,黑影一定会执行。 不过,赖老并没有直接就将自己的修炼功法传授给龙,毕竟现在宋功正和蒋仁国还在他们的身边。 徐阳见状,随即放缓了血魂之力的注入,阿朱的心跳才渐渐恢复正常,找到了最佳的节奏,徐阳一刻不停的将血魂之力持续注入。 即便他的实力不济,无法完全看出这个洋人的实力到底有多高深,但是叶修也能感受得到,洋人的这一击,威力是多么惊人。 飞雀心里胡思乱想着,有些乱,她当然愿意秦照去他家里,同家里长辈见面,毕竟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柳霸天回望了一眼,取回弥彻虎,如他所言,将弥彻虎跟柳生杀神葬在了一起,东瀛双刀之辉都被柳霸天一人终结。 “年轻人好大的戾气,动辄夺人性命。”一道声音响起,言语中饱含着怒意,更像是在质问。 因为与老道易行川同车而乘时,他们曾亲耳听过另一种回忆与叙述。 沈青川把众人表情看在眼里,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看向刘玺,“刘总,不知道你怎么看?”。 她知道,当柳庭帝尊做出决定的时候,自己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 将脸贴着宋宁的胸膛,闻着宋宁身上的气息,眉眼之间全是享受。 婚期近在眼前,秦悦心底大抵是明白,祁北伐不一定相信那个冒牌货是秦姿,跟冒牌货结婚,十有八九是为了报复自己,有逼迫她就范的嫌疑所在。 第一百三十章 战斗一触即发 http://.biquxs.info/

“找人?”狗娃拍了拍脑袋,“那你一定是找我师父了,先进来再说吧。”说着,他便把三妹让进了铺子里。 外头太黑,进来以后,狗娃才认出三妹怀里抱着的孩子是沧天闯,忙问道:“他怎么了?” “他的右手动不了了。” “应该是脱臼了,我小的时候胳膊也脱臼过。”狗娃道:“你别着急,我师父会接骨,他在里面,我带你去找他。” “谢谢。”三妹有些腼腆道。 从铁匠铺前头的铺面穿过去之后,里面还有一间小院,院子里...... 这个时候杰拉尔的身份也被评议员发现,却被矢岛给搪塞过去了,这场大魔道演武,注定不平静。 陆振英鼻子发酸,泪水几乎在眼眶里打滚,但恨盘蜒与东采奇、雨崖子传言,死忍着不露形迹。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了尘正准备一口回绝,却突然看见了虚平子两鬓白发。刚刚准备出口的拒绝之词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是不是又去奈何桥看人了呀?”怜星望了一眼城外的路,伸了伸脖子问道。 拉格萨斯愣住了,这个是他没想到的,这个魔法不是妖精尾巴的禁忌么?想到这拉格萨斯直接问了出来。 路飞动也不动,倒是哈鲁特直接一手接住了酒瓶,而酒瓶微微一颤之后便恢复了平静,却是没有丝毫破损。 “这人家恨不得把价格压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多此一举。”华国庆看着华珺瑶不赞成道。 龙脉结煞,凶险非常。偏偏这座大违风水之道的道观不断生存下来了,还传承百年。 任务失败说明宿主在没有炎萌之魂的监督下表现极差,所以今后这个技能将永久绑定。 “解!!”不知何处的一团白烟飘散而出,赵逸定了定神,在这死寂般的街道之上左转右转就像是在绕胡同一样,最后在一处被大富豪抛弃的豪宅之中找到了在里面喝茶的卯之花烈。 灵气的浓郁程度,几乎实质,如同茫茫大雾一般,悬浮在洞穴之中。 于杨没有接话,上头命令都下来了,说什么都无意。也是自己无能,那么久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哪里还有脸怨天尤人。如果上面真能问出线索,也是好事,这事越拖只会越棘手。 记者们进来之后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新闻发布会的会场,这些记者们也明白,采访中央要员不能像采访其他人那么随便,等在电梯旁边候着中央人员到这里,那根本就不可能,所以也都老老实实的跟着服务员走了。 只见那头丙彩翼蛇双足如同虚影一般,在地面极奔跑来,腥红的獠牙已是突现而出,一丝丝火红之色的毒液喷射而来,落羽子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林楠一出门,孙苒又恢复了狠辣模样,平眉拧着,眼角都是细细的皱纹。 什么叫做她饥渴还独守空闺啥的?她一个高中一年级学生用得上这些个词吗? 卞卫峰怎么感觉唐昊在讽刺他,但他有苦说不出,他又不是拍板的领导,上面不同意提前抓捕,不认可唐昊猜测景老板是掌眼的这件事,他在怎么劝说也没有用,事实证明唐昊的猜测是正确的,他们应该提前抓捕的。 唐向暖翻了个身,自己一定还在梦里没醒,等唐向暖继续闭上眼睛几秒后突兀的瞪大眼睛。 得到了皇上的肯定,白蜜儿心中安了许多,不过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些天她还是谨慎为好,可不要关键时刻出了什么岔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裂 http://.biquxs.info/

随着吕大炮一声呼喝,老二和老四便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冲了出去。他们的目标很一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痛扁沧天闯一顿出出气再说。 看到这个情形狗娃自然不会坐视不管,眼见吕大炮上来就要揪住沧天闯的衣领,狗娃一把将他拦住。 “想打架?” “跟你没关系。”吕大炮气哼哼地说:“是他先惹我们的,我今天非揍他一顿不可。”他说话的时候目光隔着狗娃狠狠瞪向沧天闯。 “跟我有什么关系,哼哼。”狗娃一把将沧天闯拉到身前...... 原来那守卫并没有给他指出玄‘门’所在,毕竟玄‘门’在陈都呢,这里只是边疆战场。 地磁病毒爆发后,南半球成为了动物的天堂。在人类星际移民后,地球上成了动物的乐园。 所有人的眼光都有些意外,这心狠手辣的青龙帮老大余青龙打的是什么算盘? “翔公子,你回来了?郡主吩咐,你回来了立刻去见她。”莫名笑着招呼道。 紫衣人上下左右推拉,那墙面却还是依旧坚固,并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 毕竟东西是在那个超市被他们的员工给掉包的。但是呢!平事不是说你有钱就行了,有关系该走还要走。 事实上,乞力马扎罗山和嵩山的直线距离约是9191千米,但从陆地上走,得过很多山、很多河,绕来绕去,差不多就是一万两千五百公里左右。 正巧,神农也医患归来,二人商议之后,当即收拾行装,神农备了些草药,专为调治众将伤势之用。 而中医这次却是正式扬威了,结结实实地打了韩国的大韩医和西医一记大巴掌。 “噗”的一声唐风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了,他知道来人的武功必定强大到了一种境界,至少不比唐风全盛的时候弱,来人至少达到了“罡劲”的境界。 这一类事情经常发生,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一般情况大家是不理会的,生怕招惹到权贵,但洛弈的颜值实在太高,身上又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宁静而干净,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纯真少年一般,让人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李飞艰难的爬起来,真气没了,还能重新练,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坏蛋。”加衣娜一把推开井辰,赶紧整理自己散乱的衣服,俏脸绯红地起身,双腿微软地走去开门。 十娘看着织织满眼的欣慰,她真的变了很多。在学堂的这段日子,不仅学识上有进步,性格也变得坚强了很多。 桃谷六仙六人的招式都很野蛮,靠着力量将人撕开,或者拎着铁棒将人脑袋砸烂,极为血腥。 说不上来的感觉,两人之间隔阂,从他看过她手臂上的东西之后,渐渐变化了,他本对她把持着不相信的态度,可如今,瞬间改变了对她的态度,满眼的尊重。 他知道,【艾玛】能对自己说这种事情,就是知道自己并不真的是一个老人。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体内确实有一股阴寒而疯癫的气息,这和传说的冰魔气一模一样,肯定错不了。 他把有锁的空间道具丢进战术背包,翻看那些没有锁的空间道具。 天,她捂着发烫的脸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冲出去大喊:秦先生,我还能好好给你送衣服吗? 苏青絕身上忽然间出现了强大的气息,这股气息十分古老,应该就是属于他的神之血统,他手中的剑通体如玉,上面带着血红色的纹路。 视线中是无尽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伸手他都是要摸着的。这么狭窄的洗手间,他走了三次,而且三次都是碰壁。 第一百三十二章 沧天闯想杀人 http://.biquxs.info/

“别怕,小弟,我不会不要你的。”黑暗中,三妹紧紧抱住沧天闯,她身体抖得厉害,可却依然在安慰沧天闯,“二姐只是说说而已,她在吓唬我们,她不会那样做的……”她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所以她才会因害怕而抖个不停。 沧天闯摸着姐姐湿漉漉的脸颊,她又哭了。 他紧紧捏着她的耳朵,然后亲吻她的脸颊,他不愿她伤心流泪。 另一边。 吕大炮和吕二炮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一听听到敲门声,赶忙跑过去:“到手了吗?” ...... 在这个世界,六系能力下,有种各不相同的强弱异能力。虽异能不同,但有一点相通,那即是,念气。 果然一枪射出,远处就有一头水跃鱼应声倒下,鱼头上坚硬的鳞甲被洞穿,脑袋上露出一个巨大的贯穿伤。 他没有丝毫犹豫,把一张卡牌从怀里拿了出来,卡面上有一个可怖的绿色身影正在闪闪发光。 温良跟汪婉瑜带着给李让几人准备的午饭走进716,李让正在咿咿呀呀跟赵明杰说粤语,赵明杰是耳濡目染会一点,李让是新鲜。 与之同时,还有一股无形无质的纯粹能量,在洪神机体内产生,洪神机略一思索,便猜测到了,自己,觉醒了“能力”。 毕竟现在提升实力才更重要,他应该抓紧时间去训练亚古兽,让普尼兽进化。 海武者的修炼,铜皮、铁肉、筋膜超感、赤血、玉脏、银骨……从这些淬炼部位就可以看出,海武者越修炼到后面,想要淬炼的部位就越是深入身体内部。 上圣君王师行道,教化天下,现太平,后世帝王渐失道,君臣亦行道,太平之世将再现,民众安顺,国家兴。 反正他要的就是孙奕龙保守秘密,既然后者保证过了,方严也就不再纠结。 四位长者,从事医疗工作大半辈子,对各种病症都有着极其的了解。 就在这时,佛伦娜的口鼻眼耳之中突然渗透出黑色的血液。七窍流血,流的还是黑色的血,这是相当诡异的一幕。 老跛子如果刚才真的倒了,那么他带来的这些手下,指不定回去就会怎么说呢。 柯子戚几天前也问过同样的问題,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件事真的跟柯氏集团有关? 薇薇安也在地窖入口处装好了那支狙击步枪,别的枪支也都被她装上了弹夹,弹药也都被她装进了所有的备用弹夹之中。她的面前摆着长枪短枪,远程狙击,近战冲锋,带有榴弹发射器的军用步枪,看得人眼花。 在惊讶那九龙白玉碗漂亮过后,狸姐就一直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倒是蒋恪是一点也没担心。 这是我自己才懂的标记,里面都是与何连成相关的东西。自从他车祸以后,我把有关我们的一切都密封了起来,不想看,也不敢看。 既然选择了这种治疗,不管现在发生什么妖蛾子,我都只能无限度的相信医生说的话,这种煎熬在第十一天的时候,突然好转。 然而不管怎么样,蒋恪的反应令徐添川不知如何应对了,一时间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爱丁公主直盯盯地看着她,想说什么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神犬鹄苍不可置信看着楚望仙,这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没有任何顾忌。 天尨的声音冷冽如同宇宙黑暗的纪年,冰冷而又凛冽,那如同法则一般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神仙和非神仙都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老头是个平头,不过,已是满头银发,估计年龄在六十岁以上了,但是面容红润,精神饱满,一双眼睛也炯炯有神,显然,非常懂得养生之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家恶人 http://.biquxs.info/

孙小禹余光瞥见了沧天闯,他多少也练过几年拳脚,沧天闯也毕竟是个孩子,要躲过这一刀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我去你妈的小杂种!” 他起身就是一个飞踢,一脚将沧天闯踢的倒飞出几丈远,手里的菜刀也脱落了出去。 吕大炮趁机赶忙跑上去将菜刀抢了过来丢到一边,然后再一次将沧天闯死死摁在地上,这才将事态平息了下来。 众人冷静下来,再回头看三妹的时候,她早已经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娘,老三不会死了...... 李南凑到门板上,轻轻的在血手印之上涂抹了一下,发现血迹已干。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南嘴巴一吐,把狼眼手电吐了出来,而他的上身一颤,竟然从兜里掉出来一把枪。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夜夜笙歌作为17区矿洞的负责人此时额头渗出冷汗,全身毛骨悚然,眼前的男子突然的出现打乱了平日的节奏。 庄严古朴的大觉寺,稳稳当当地矗立在京城城西的青云山上,从山脚下一眼望去,曲折蜿蜒的山道盘旋而上,仿佛直指向云霄一般,在高处,能看到有香烟酝绕,袅袅不绝,消散到苍茫的天际中。 栖木炎笑了,铂金戒指从他的包裹中缓缓拿出,打开戒指盒的那一刻,铂金之光照耀了瞭望塔,那璀璨的铂金之光简直可以刺瞎所有人的狗眼,尼玛的敢不敢不要这么亮? 一道略微刺眼的光芒,照进了李南的瞳孔里,而陡然之间,李南的瞳孔渐渐放大,然后又渐渐如常。 配备的双刀也是特别制造,又轻又薄,刀口为锋钢精制,锋利无比。 因为这个世界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们就是因为有着一些联系,将它们串在一起的成员在一起,因这些因果才能让它们串联在一起,如果没有了他们的话,那么这个世界还如何去存在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1000万金币,居然没要一分利息,居然没签任何协议。不仅如此,半两金还准备动用他强大的资源调集能力,来帮助流火。 韩信服过赵忝骞给的丹药已经恢复了神智,来到刑殿之中,看见以前没见过的那么多长老,不由紧张起来,双腿都在颤抖。 霜之哀伤冻结着冰冷的空气,阿尔萨斯看向了不远处的伊利丹,扬起了手中的霜之哀伤,自从获得这把神器之后,他还未曾跟一个真正的强者战斗过了。 丁峰冷酷一笑,踏前一步,身上的气息陡然释放,化成风云雷霆,将黒木等人全部震飞几十米开外,哪怕相当于神皇之境的黑钢都抵挡不住。 “那保安军与三边总督洪承畴打过几仗,关系很不好,所以他们不想向洪承畴投降。”郭志一拿了张楚的好处自然要为张楚说话。 如果是一个娴熟的铸造师、或者铁匠来看的话,杨建功想他们会凭借自己的经验来分析这副盔甲的每一块弧形甲片、每一组装饰,以及每一片衬垫的质量,他们的统计一定会准确而全面,盔甲的具体防护力也就更准确。 “学生代家父谢过恩师!”林南也端起茶杯,与沈修轻轻碰了一下。 这种等级间的实力差距,就算对方是一个双系魔法师也无法弥补。 只是这一瞬间,吸血鬼就化成了浑身都在燃烧的火人。它凄厉的呼痛着,再顾不上莉莉姆,开始在地上打起滚来。 战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而这场毒蛇袭击随着一头巨大蟒蛇的倒下而画上了句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变故 http://.biquxs.info/

可罗飞毕竟是罗飞,孙小禹刀就算是再快上一百倍也未必伤的到他一根汗毛。 他微微侧目,看着孙小禹举着匕首狠狠朝着自己刺了过来,神色之中未有任何波澜。似乎在他眼里,那并非是一把能杀人的匕首,而是一片随处可见的落叶。 他一挥袖子,叶子便被毫不留情的打落在地。 孙小禹简直惊呆了,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楚手中的匕首是如何断成两截的。 只听到“砰”地一声,匕首的前半截已经插在了地上。 “好强的内劲!这个人是...... 锁了观门,清风身穿道袍挎着法袋,背后背着祖传桃木法剑,腰间则挂着护法神将尹将军栖身的玉符,当即引动脑海中的宝镜,欲要进入师兄所在的世界。 李浩在松州城外扎营一宿,隔日一早便起拔出发,率军前往轨州借粮。 清风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人面色俱是变得紧张了起来,哪还有先前谈笑风生的那副模样。 姬考一声冷哼,人皇之气疯狂涌动,立即截止了寒冰侵袭自己的身躯,然后面色不改,提着那铜灯四处去照。 将许俊带过去之后,济苍雨第二趟便带上钟龚、钟珑两人。然后,他又分了两趟将赵星河三人也送了过去。 灵儿却还是不满意。阳哥哥身体虚寒,本就不能喝茶,更别说此时还饿着肚子。可她不好再说什么,只盼着阳哥哥别真去喝茶,做做样子就好。 眼看着云天晨的白化还没有进行多少,三位长老的攻击却已经全都攻了过来。 李泰和禄东赞都是聪明之人,听到这里,终于恍然大悟,他们再仔细验算,果然发现木子点与码头的连线和李家与码头的连线也呈轴对称,也就是说,长度也是一样的。 可是,今日他却是被人摆了一道,而且这人还是‘二傻子’吕布。 而现在的卯月惠虹是真的对李云失望了,她其实心底是不希望李云去救援卡卡西的,因为她知道就算李云去了也毫无作用,甚至还会赔上他的性命,但是卯月惠虹是希望李云自己提出来要去救援,然后她拒绝李云的想法。 白洛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她吓得可不轻,若非秦天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过来搭救,只怕她此时也如同何宇奇跟刘蓉一样了,直接葬生于此了。 韩进傲立虚空,目光漠然,巨剑颤鸣,漫天剑光洒落,带着战尽一切的无敌锐气。 李云看着周围环境随着神枪这句话的疯狂变换着,原本天蓝色的天空忽然的染上黑色,一轮血色月亮在天空高挂着,原本血红色翻腾的水面已经变成了石板土地,李云抬起头看向面前,一颗充满了刻痕的大树出现在李云面前。 司马江见大家都同意去秋山湖,不过目光还是狠狠的瞪了秦天一眼,要不是秦天刚才的话,说不定沐老师真的会同意去南岳衡山呢。 夜风有些疑惑,因为他只看见夜祭在不停地张嘴,并没有听见夜祭在讲什么。 祖秀只觉得浑身有股热流涌动,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仿佛浸泡在灵液之中。 而观这名男子的面相,竟然跟刚才见到谢明涛,有几分惊人的相像。 他现在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虽然修仙了,但是他是有些担心,只有达到了筑基境,成就仙躯,这命也就改了,不到筑基皆凡人。 “天哥,我们今晚要行动吗?”刘浪听了作战计划后,一腔热血涌上心头,他不想胖子多在里面承受痛苦的折磨。 男人嘛,求不到就放下,任何时候,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狼狈以及卑微,再不甘,咬着牙也要潇洒。 一百三十五章 宗主 http://.biquxs.info/

孙小禹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赔笑道:“知道、知道,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人动他一根手指头了。” 罗飞看到三妹伤得很重,而沧天闯又这么护着她,就知道二人感情很好,三妹平日里一定很照顾让他,所以便想上前去替他疗伤。 可是沧天闯一见到他往床边走,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孙小禹和曹氏一看这哪行,两人上去就想把沧天闯给拉到一边。 可罗飞却道:“别碰他,让他打好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你们谁都不要阻止他...... 眨眼之间,开天神斧便行打着旋,依次飞过了修罗道、人道、畜生道、地狱道、饿鬼道,而后,带着一股子厚重如天地一般的气息,ji☆射而出。 天青不再说话。只是拿起茶杯。闻了闻。脸上露出享受地神情。然后面带微笑地继续品茗。 “老大,刚才那个臭暴怪的眼珠为何释放出那么耀眼的光呢?”赵辉好奇地望着地面上臭暴怪的尸体,他捂着鼻子。 第一届华山论剑的时候作为无门无派的白丁方杰是被传送到悬天崖但他现在的身份是丐帮弟子.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空降地点应该是在明教山脚下的四门广场。 见得众人的情绪都颇有低落,诸有功觉得自己身为师兄,有必要振奋一下士气。当下里,其面上露出了笑容,道,“大家也不必这般的心灰,这不是还没有到最后一刻的吗?没到最后一刻,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我如果想学阵法应当去哪里才能学到?”王峰连忙问道,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落叶,可惜落叶也不知道。 同时,一直就没有远离的五只灵魂也立刻感受到了圣焰神龟的气息,居然一时间同时惊恐的大吼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后面看着。渔夫就这么旁若无物地守着鱼竿。等了良久。忽见水中金光闪了几闪。那渔人脸现喜色。猛然间钓杆直弯下去。只见水底下一条尺来长地东西咬着钓丝。那物非鱼非蛇。全身金色。模样甚是奇特。 康熙受了礼,满面笑容,又道:“明天朕就起驾回銮,你腿不利落,就和朕同乘一辇。”这一待遇,也让胤禛喜出望外。 魔主抬起胖嘟嘟的右手,精魄便朝他缓缓飞来,悬浮在他的掌心:“她怎么会魂飞魄散?”他将璇玑的精魄轻轻放到夜熙蕾的手,夜熙蕾垂眸无言。 刘畅似懂非懂,不过在这一刻,她觉得唐洛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尤其是华夏那边,下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都买的林大师能赢。 “滚远点,死玻璃,在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弄死你。”既然正是接纳了要师为能城特战队十号成员,龙刺自然就会队做一些调查,结果发现这混蛋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不过他看到从莫雅周围散发着一团柔和的光茫,那个男鬼似乎极为忌惮,只是远远地盯着,不敢再进一步。 又被芸豆卷扇飞的肥遗听到高添琪的呼喊,那妖异血红的蛇眼狠狠的瞪了秋儿一下,便转头灰头土脸的窜进了高添琪怀里。 老鼠一个助跑,冲到近前,然后一跃而起,手中的瓶子,狠狠砸向轩辕铁柱的脑袋。 早先唐嫣就知道云轩有意靠拢尹家,她也知道,云轩靠拢尹家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尹天仇身后的那两个漂亮姐妹花。 我接过放大镜,借助放大镜,在黑匣子上,再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 这些教材可都是前人的智慧结晶,几十年前数名中医大师撰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