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拥有了女主光环》 第1章 穿越了 好热，浑身像要烧着一样难受。 嘶，好痛! 甄楚恬哼啊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眸。 周遭的场景，却让她彻底惜了。 这是哪.. 这两个流着哈喇子的猥琐男怎么冒出来的?还穿着麻布长袍? 皮肤黝黑，宛如黑熊精的男人凑过来，伸手就往她小腿上摸。 “丑女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这回春散也不管用啊!” 瘦成竹竿的另一人嘿嘿笑了：“大哥这就不懂了吧?小娘们扑腾着反抗更有滋味。” “就是，虽然丑了点，可咱能玩玩丞相嫡女，也算是有口福了!” 黑熊精伸手拽住甄楚恬的裙摆，与同伴齐齐扑上来。 怎么这么倒霉，一醒来就遇到这种事!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也不及多想身在何处，随手抓起身下的黄沙撒向两人。 两人没防备被撒了满脸，揉着眼睛往后退了两步。 趁着拉开距离的空当，甄楚恬强撑着滚烫无力的身子坐起来，眯着双眸生生的开口：“大叔们，欺负小女孩可不好喔。” 她明明在医学实验室，修理刚研究出来就坏了的医学系统，可这身古装裙子和周围荒山老林是怎么回事? “我们哪里是欺负你?只是想带你尝尝这世间最美妙的事。” 黑熊精急不可耐的搓搓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呵，姑奶奶的豆腐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甄楚恬轻蔑一笑，猛地抬脚踢向男人，哪怕使不上来多少劲，也足以让他疼得站不起来了。 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滴滴两声，提示她身内的回春散还有八分钟失去药效。 甄楚恬有些惊愕，没想到医学系统竟然被她修好了。 “敢打我弟兄，看我不杀了你!”瘦竹竿大吼着冲了过来。 甄楚恬灵巧的侧身躲过，悠然倚在黄土堆上：“哎哎哎，两位大叔有话好说，我刚刚也是正当防卫，你们看我都跑不掉了，不如咱们坐下来唠两句?” “..唠两句?” 两人对视，继而露出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你的清白都没了，还有闲情逸致跟我们唠嗑?” 甄楚恬托着腮帮子，水灵婉柔的大眼眨啊眨：“我醒来之后不太记事了，两位大叔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把我带到这种荒山野岭来的?” 话落，她故意露出崇拜的表情，仿佛两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系统的冰冷机械音不断响起：“药效将在五分钟后消失。” 两个男人就是京城里好吃懒做的混混，哪里没有女子对他们感兴趣，就算眼前是个脸上有蜈蚣疤的丑女，也阻止不了他们不断膨胀的虚荣心。 时不时响起乌鸦叫的荒山里，甄楚恬听了好半天，才终于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她穿到了野史上都找不到的古国，是身份尊贵的丞相嫡女，却因脸上天生的蜈蚣疤被人嘲笑。 亲娘死得早，亲爹对她不管不问就算了，继母和继妹更是变着法的欺压挤兑。 前两日安亲王看中她的身份上门求亲，偏偏继妹心仪这位王爷，嫉恨之下使银子找了两个混混来贴污她。 问清了来龙去脉，甄楚恬攥紧粉拳，气得獗起小嘴。 她可是现代当做重点培养对象的医学研究员，众多同行眼中有才有颜的女神，穿到这儿却变成人人嫌弃的丑女，这差距也忒大了吧?! “既然问完了，就陪爷两个好好玩玩。”黑熊精跃跃欲试的搓着手，脸上带着猥琐笑容。 甄楚恬眸光微闪，侧着身对他身后的竹竿男妩媚一笑：“瘦叔叔，你先来嘛?” 这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竹竿男兴奋的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往她脸上凑。 系统音响起：“宿主已提取2号药粉。” 甄楚恬勾起唇角，小手狠狠捏住了竹竿男的鼻子：“大叔，这么大意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你.....”竹竿男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黑熊精吓得脸色惨白，慌忙从怀中掏出短刀：“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死了?” 甄楚恬无视他手中的利器，笑眯眯的挥手：“大叔?” “啥?”黑熊精下意识的应声。 甄楚恬看准时机，迅速将白色粉末洒在他嘴里。 “这是.....毒药.......”黑熊精只觉自己舌头苦麻，一句话没说利索就倒下了。 天空适时飘过乌鸦叫声，一黑一瘦的两个男人酩酊大睡，鼾声此起彼伏。 “哼，跟姑奶奶我斗，还是再修炼几年吧!”甄楚恬拍拍手，得意的伸脚踢踢竹竿男。 她正想感叹幸亏有医学系统在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怪叫，听着像是某种凶猛的野兽。 是山中野兽! 甄楚恬心里发紧，小腿肚子都有些发软了。 她的迷醉粉对付两个混混绰绰有余，可这地处空旷，野兽成群结队的跑过来，她的药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撂倒一群。 思及此，甄楚恬哪里还敢耽搁，连忙顺着黄土小路下山。 她还没走出几步，野兽的怪叫就逼近了，同时伴随着蹄子踩踏地面的砰砰声，听着都能将她踩成肉饼。 甄楚恬想象一下自己变成大饼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哆嗦，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怪叫越来越近，她跑得双腿绵软，壮着胆子往后瞅了一眼，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身后不是什么凶猛的野兽，而是成群的野猪! 野猪双眼发红，显然是饿了许多天，眼下好不容易遇着块肥肉，肯放过她才怪! “各位猪大哥，我又瘦又丑不好吃，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甄楚恬欲哭无泪的求饶，脚步却越来越慢。 下山的小路上满是灌木丛，她就算跑得再快也会被绊住脚步。 甄楚恬心急如焚，还没想好要如何脱身，不经意间看到草丛后的山洞，顿时心里一喜! 野猪狂奔而过，没注意到目标早就隐入了山洞中。 甄楚恬拍拍心口，刚要长舒一口气，后腰就被冰凉的东西抵住了。 “别动。” 低沉磁性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几分无力的虚弱。 “你，你是谁?”甄楚恬缓缓侧过头，不由惊了一瞬。 好帅的男人! 峰剑眉，桃花眼，明明是让人见了如沐春风的长相，表情却阴冷如毒蛇，仿佛下一刻就能狠狠咬过来。 不过.....够带劲!她喜欢! 男人见她死到临头了，还用这么花痴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厌恶的蹙眉：“就凭你还想刺杀我?找死!” 甄楚恬心里一咯噔，本能的推开他想要迅跑，却在触碰到他胳膊的瞬间，听到了系统叮咚一声！ 这人中毒了...... 第2章 丑陋的大女儿 顾乘涵狠狠捏住她的脖子，将人扯过来质问：“你到底是何人?” 他躲避刺客才被迫藏身此处，本想着运功逼毒，这女子突然闯入，不得不让他怀疑。 只是他想把此人当成刺客杀了，方才试探之后却发现女子毫无内力。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丑女正巧闯进山洞里?有意思。 “咳咳......” 甄楚恬被他捏得险些背过气去，偏偏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情急之下，她扒住了男人的手：“你，你身上的毒..我有办法解!” 顾乘涵听得面色微变，眼中杀气更浓。 他方才还疼得痛不欲生，触碰到这个女子便觉痛感消失了许多。 这女子还能看出他中了毒，果然不简单! 下一刻，顾乘涵松开手，匕首却横了上去：“想死?” “你中了虎斑毒，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加快体内毒素流动。”甄楚恬自知小命都在他手上，赶紧示好：“我真的可以帮你解毒!” 顾乘涵眸光微动，在她右脸那条疤打量片刻，正待张口说话，山洞外突然传来声响。 “是野猪......唔!”甄楚恬还没说完，就被他紧紧捂住了嘴巴。 声响渐渐清晰，是不少于两人的脚步声! “血迹不见了，那人肯定在这里。” “给我搜!” 两个男人的声音异常凶狠，山洞口不断掉落石子和黄土，显然是他们要从上面跳下来了。 顾乘涵将甄楚恬扯到身上，强忍疼痛拔出了长剑。 这些刺客是来追杀他的，既然他身中剧毒敌不过，也只能拼力一博! 脚步声越来越近，甄楚恬低头看看被男人攥住的手，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立刻甩开他冲上前两步：“喂!我们在这里!” “找死!” 顾乘涵神色陡沉，想阻止也晚了。 他方才就该推出这个女子，为自己争取逃走的时机，否则也不会尝到引火烧身的滋味。 看到洞口有个人影在靠近，甄楚恬也顾不得和男人解释，忙从系统空间中摸出麻醉粉。 石壁后出现黑色衣角，她当即屏住呼吸，将手中粉末猛地撒出去。 刺客虽有防备，却没想到眼前会突然扬起白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顾乘涵惊诧的挑眉，再看那抹纤细身影的眼神已经变了。 这时，外头的脚步声开始急促，三个刺客悄然逼近，闪着寒光的大刀出现在洞口。 “我来。”顾乘涵提起长剑。 甄楚恬不要命的哼了一声，来回打量他因中毒而青黑的脸色，眼里满是”你不行”的轻蔑。 顾乘涵错愕的瞪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弱女子瞧不起。 “他在里面，一起上。” 外头刺客低声命令，都围了过来。 甄楚恬贴着洞口的石壁，趁着他们进来的瞬间，从口袋里摸出药粉，像方才那样迅速洒出去。 就算刺客多再警惕，但谁都没想到要防备毒药粉末。 空中的飞粉钻进口鼻，他们没挣扎几下就纷纷倒地了。 安静的山洞中，四个刺客打着呼噜，睡得比死猪还沉。 “搞定!”甄楚恬得意的拍拍手，转身笑得灿烂：“我们安全了。” 顾乘涵紧盯着她，手中还攥着长剑，眼底的杀气冷光却在慢慢消散。 “他们都中了我的一口蹬，这会是醒不过来的，我看你中毒已深，不如....” 甄楚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溅在裙边的血滴震惊了。 半晌后，她颤抖着抬起手：“你......你竟然杀了他们!” “那要等他们醒了解决我?”顾乘涵嗤笑一声，自怀中掏出手帕，无比冷静的擦拭剑身。 甄楚恬缓缓张大了嘴巴。 身为医学家，她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因为各种病因死了的人，可看着几人瞬间被杀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下巴就被不轻不重的操住了。 顾乘涵眯起桃花眸，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你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他从未见过不会武功的女子，抓把粉末就能解决四个刺客的奇事。 哪怕眼前女子看着有点无率，他也深知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想多了。” 甄楚恬只觉跟他对视就能沉溺进去，连忙别开眼：“我被一群饿急了的野猪追，这才迫不得已逃到山洞里。” “你为何会引来野猪?你独自在荒山中做了什么?”顾乘涵咄咄逼问，目光逐渐冷厉。 甄楚恬抿了抿唇，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可怜的身世和奇葩遭遇，但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可以耐心听故事的人。 “别问那么多，只要记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 说罢，她猛地拍开男人的手。 下一刻，男人挺拔的身躯在她面前轰然倒塌。 山洞中静默片刻，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他死了吗?” 甄楚恬忙蹲下来去探男人的鼻息：“还活着，吓死我了!” 系统：“他中毒太深，你随便一打都是致命攻击。” “你瞎吗?我什么时候打了他?”甄楚恬无语的直撇嘴：“赶紧把解毒的药给我，再晚他就真没命了。” 叮铃一声，盛着药丸的玻璃小瓶掉落在地。 甄楚恬倒出药丸，掰过男人的脸往他嘴里塞。 还真别说，这男的颜值无敌了。 五官轮廓完美如雕刻，放在现代就是坐拥巅峰流量的小奶狗，也称得上是亿万少女的梦。 只不过此人中毒已深，脸青得像是被谁绿了一样，实在妨碍观感。 甄楚恬强迫自己停止花痴，将药丸喂给男人，两只爪子不老实的在他身上四处游走。 系统惊了：“宿主，你这是在吃他豆腐?!” “咳咳!” 甄楚恬被质问的直咳嗽，没好气道：“我是在找他身上的值钱东西，帮他解决了刺客，还拿出我研究两年的解毒神器救他一命，难道他就不该给点好处吗....” 话音未落，她就摸出了一个银钱袋子。 “对不住啊，现在什么世道都要钱，这就当是我给你解毒的补偿了，你可千万别怪我。” 甄楚恬掂着钱袋站起来，想了想又弯下腰，将男人右手上的玉扳指拽下来：“这个也归我啦!”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山洞。 不知在山洞里耽搁了多久，她走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得抓紧时间下山了。 甄楚恬折了一根树枝当做拐杖，拨着杂草快步离开。 她走得又饿又渴，到山脚下看到京城城门的时候，肚子也适时的响起咕咕声。 “好饿....幸亏有银钱，去买点吃的吧。” 甄楚恬揉揉饿瘪的肚子，朝城门的方向走去，心里越来越兴奋。 玉扳指能典卖不少钱，到时候拿着钱远走高飞，什么继母继妹的，统统碍不到她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一时竟不能往前走半步。 “嘶.....真疼啊，快给我止痛药。”甄楚恬蹲在地上，朝着虚空伸出手。 回应她的并不是系统，而是一个女子幽怨的呜咽声：“别走......为我报仇....” 甄楚恬疼得抱头，这声音却异常清晰的往她脑子里钻。 她强忍疼痛：“你谁啊?我凭什么要为你报仇?” 女子低声抽泣，声音突然充满怨恨：“丞相府，报仇.....” 甄楚恬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一切。 她穿过来占了这副躯壳，就得帮着相府大小姐报仇，了结她在世上的怨念，否则头痛会一直持续下去。 “好好好!”她揉着额头，实在顶不住了：“我替你报仇行了吧?” 说罢，疼痛随即消失。 夜色下，本该安静的丞相府异常热闹。 丫鬟小厮窃窃私语，都议论着府中出了大事，谁都没有注意到无人看守的偏门溜进一抹身影。 灯火通明的正堂里，上座端着两人。 身穿红金鸿禄齐天袍的中年男子，是当朝丞相甄远山，虽身形肿的有些油腻，却还是能从面容上看出几分俊朗。 旁边坐着的女人，自然就是甄楚恬的继母唐梅花了。 唐梅花穿着金镶边大团绣衫，头上的金首饰琳琅晃眼，尖嘴的小气劲却托不住珠宝那股子华贵，眯起眼来更加刻薄无情，看得海棠跪在地上更加瑟瑟发抖。 她一拍案板，恨恨道：“你是花娘的贴身丫鬟，她突然胎气不稳，你必然知晓其中有何隐情，还不快如实招来?!” 海棠攥紧衣袖，将烂熟于心的话说出来：“姨娘今日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奴婢也将她照料的很好，非要说有什么古怪，那便是大小姐早间送来的夹竹桃饼了。” “夹竹桃有毒，花娘怀胎八月更不能吃，恬儿怎么如此糊涂，竟用如此阴狠的手段害她姨娘!”唐梅花痛心控诉，用手帕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甄远山紧绷着脸，更加不待见这个丑陋的大女儿。 他猛地拍案而起：“大小姐人呢?把她给我带过来!” 窗下的甄楚恬哆嗦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怪不得甄大小姐的怨气重，在府里被欺负成这样，继母还非要往死里整她，这也太狠了吧! 好，接下来到她反击的时候了。 甄楚恬斗志满满的站起来，还没从柱子后面出去，就见一个丫鬟揉着眼睛跑进了正堂。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戏精? 她竖起耳朵，就听那丫鬟在正堂里哭嚎起来了：“大事不好啊老爷!小姐她......跟一个男子私奔出城了!” “噗..” 甄楚恬猛地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喷笑。 她可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丑女，哪个男人会想不开跟她私奔啊! “大姐姐一走了之，却弃父亲和丞相府的脸面于不顾，实在太不懂事了!” 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心肝都颤了颤。 甄楚恬抬眼打量这走进正堂的温婉女子，就知是她人面兽心的恶毒继妹了。 甄远山看看二女儿，又盯住小声抽泣的丫鬟：“菊香，你真看见大小姐和男子私奔了?” 名叫菊香的丫鬟点点头：“千真万确!今日小姐非要奴婢陪着她去买胭脂，她趁机上了一个腿瘸的男子的马车，直奔城门而去了。” 甄楚恬本想着按兵不动，听到这话瞬间忍不了了。 污蔑她也不知道说好听点，是生怕把那男人说的相貌堂堂，众人不信能看得上她吗! 第3章 避之不及 她咬牙切齿的想要出去，院里丫突然喊了一声：“参见安亲王!” 天都黑了，与她定亲的安亲王怎么会突然出现? 甄楚恬听着继母喋喋不休的指责，若有所思的悄然离开。 她走出廊下拐角，顾陌也脸色阴沉的进了正堂：“本王听说大小姐到现下还没回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跟一个瘸子私奔，现下已经出城了!”菊香忙不迭的解释，生怕他不知真相。 看到顾陌的脸色更加难看，甄月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多少京城女子做梦想嫁给王爷，大姐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竟跟这样低贱的男子跑了。” 菊香随即附和：“小姐蛮横任性，私底下为这亲事闹了几回，说王爷不得皇上重用，根本配不上她!” 听到这话，顾陌气得脸都歪了。 他贪朝廷官银险些被罚，后又屡次办不好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被大臣暗地里嘲笑奚落就算了，可她甄楚恬算什么东西，竟敢看不起他! 甄远山怕得罪了这位皇室贵族，笑着打圆场：“丫鬟胡说的，恬儿能嫁给您是她的福气，怎么会....” “不必解释，你女儿丑的像鬼，本王原也没看上，这亲还是退了吧!”顾陌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甄月勾起得逞的笑意，下一刻就凝住了表情。 “不好了，大小姐出事了!” 院里一阵轰动，唐梅花惊疑不定的蹙眉：“恬儿竟回来了?” “大小姐人呢!” 甄远山冷着脸走出去，正想如何抓回来让他丢尽脸面的大女儿，她自己倒回来了。 顾陌更是气恼，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外走，刚来到院里就嫌弃的皱紧眉：“这是何物?” 冷风中，甄楚恬正趴在丫鬟身上瑟瑟发抖，全身的泥污散发着淡淡腥味，本就疤痕可怖的脸被泥水糊住，犹如地底下爬出来的厉鬼。 她环顾众人呆愣的表情，忙用湿漉漉的衣袖擦去脸上泥水，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爹.....我今早不小心跌进花园池塘，晕在池边七八个时辰都没人管，您怎么不让丫鬟找找我啊?” 甄月不悦的抿唇，微偏头瞥了一眼身后。 菊香忙凑上前：“小姐分明是跟人私弈了，今早你....” 啪!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醒目的泥手印让她更加滑稽可笑。 甄楚恬狠狠瞪着她，质问道：“你可知私奔二字对女子名节有多重要?竟敢空口污蔑我!” 菊香攥紧拳头，掩下眼底的嫉恨：“奴婢亲眼看到你上了瘸腿男子的马车，小姐别怪奴婢吐露实情，奴婢不能在王爷面前昧良心啊!” “说，你到底有没有跟着男人出城?”甄远山背着手，目光锐利的打量自家女儿。 今日安亲王得知了此事，他无论如何也得处理好。 甄楚恬委屈的瘪嘴，扯了扯湿哒哒的衣袖：“女儿掉进池塘晕过去了，今日根本没出府，这丫鬟故意不管我还要说瞎话，望爹严查!” 闻言，甄月惊诧的认真打量她。 狼狈却泰然自若，和平日里的甄楚恬很不一样。 菊香见众人有些松动，笃定道：“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胡说?老爷一定要相信奴婢。” “呵。” 甄楚恬红唇轻启，溢出一声冷笑：“既然是亲眼所见，那你倒是说说我在何处上的马车?咱们再派人到城门问问护卫军，他们今日可有见过我出城?” 两声质问让菊香有些招架不住。 平日里的大小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现下怎地这样伶牙俐齿了! 甄楚恬戏谑的勾唇：“你想陷害我也得有人证物证吧?不如叫来府门看守的下人，问问我今日到底有没有出府门一步。” 给她下了药偷偷送出去，就得设法瞒过府门小厮的眼睛。 她肯定甄月不会张扬到让人知晓。 听了这番质问，众人都有些惊愕。 谁能想到平日里哑巴一样软弱的大小姐，此刻说话竟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起来了。 菊香的脸色青了又白，心知府门小厮根本没看到甄楚恬出府。 她绞着手支吾半晌，最终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泄了气。 甄楚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转而瞥了一眼旁边的草包王爷：“你还说了我看不上安亲王?” 菊香欲哭无泪，只得点头承认。 “可笑!” 甄楚恬嗤笑一声，清清嗓子开始表演：“王爷貌似潘安，才学又过人，是京城里顶好的男子，他能娶我这样的丑女，我恨不得天天给佛祖烧高香，跟着一个瘸子私奔是脑子进水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顾陌更是瞪着眼，被她捧得心中愉悦，又惊讶她倒什么都敢说。 甄楚恬歇了口气，轻蔑的抬起下巴：“下次想污蔑我还是想个好说辞吧，这样漏洞百出的陷阱，也不知哪个蠢货教给你的!” 话落，她就发现唐梅花和甄月僵在了原地，脸色比吃了那啥还臭。 不等两人缓过神，她又漫步走到另一丫鬟面前：“你说...我送了夹竹桃饼给花姨娘?” 海棠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点头：“是奴婢说的。” 啪!又是一个巴掌落下。 甄楚恬冷冷望着她：“我连煮茶都不会，还会做夹竹桃饼?府里也没有小厨房，我天天喝白粥，这饼是凭空变出来的?何况甄府并无夹竹桃。” 此话一出，甄家人的脸上都有些发热。 堂堂相府嫡女只能喝白粥，院里还没有小厨房，这让人知道了，他们迟早被吐沫星子淹死! “休要胡言乱语，你平日里怎地只吃白粥了?”甄远山怒声质问，权当她故意卖惨。 唐梅花不自在的别过眼，显然有些心虚。 甄楚恬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只觉可笑。 原主这个爹跟瞎了眼一样，她被虐待这么多年也毫无察觉，此刻更是觉着她胡说，根本没想着过问她以前是怎样度日的。 也罢，她何必抱有期待。 甄楚恬收起思绪，拼命挤出两滴眼泪，跪下来扒住自家父亲的袍边：“爹爹，今日两个丫鬟突然陷害我，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还请爹爹为女儿主持公道!” 甄远山看着自己的袍子被印出一道道泥污，脸都变僵了。 “两个丫鬟不知好歹罢了，哪里有人指使。”唐梅花含糊两句，眼底满是忌惮。 甄楚恬一抹眼泪，转而扯住她的衣袖：“母亲明查，她们同时在今日污蔑我，若不是被人串通好了，怎会如此巧合?” 她说着，还偷偷用手往唐梅花身上抹泥。 唐梅花气得手都在哆嗦，却不能当众甩开她：“你想多了，肯定是这两个丫鬟商定了同时陷害你，娘替你惩治她们就是了。” “不!她们都不是同院的丫鬟，不可能突然串通起来害我，定是有人嫉妒我和王爷定亲，想出这个恶毒的法子意图毁了亲事。” 甄楚恬故意抬头，斜睨了甄月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甄月的眼里闪过惊慌，只觉她的眼神凌厉如刀，所有秘密都无处遁形了。 唐梅花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笑道：“你能和王爷定亲，全家人都很高兴，尤其是你妹妹还特地做了合欢糖，定是两个丫鬟以前对你怀恨在心，今日才伺机报复。” 她生怕甄远山多想，随即问道：“老爷，这两个丫鬟就交给我惩治吧，我定会给恬儿好好出口气。” “爹爹，她们是被人指使的。”甄楚恬委屈的红着眼，不肯就此放过继母她们。 甄远山看看唐梅花，又垂头打量自家女儿，心里跟明镜似的。 甄远山为官多年，见多了名利场上的阴谲诡诈，自然能轻易看出府里各人都是何心思。 就算原主在丞相府不受待见，那也是甄老爷的亲女儿，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她这个亲爹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思及此，甄楚恬心里渐渐期待。 赶快把这对恶毒母女惩治了吧，也不亏她大冷天在池塘里打滚的用心。 可听到甄远山说的话，她只觉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心哇凉哇凉的。 “全是这两个丫鬟鬼迷心窍生了事，还劳王爷半夜亲自跑一趟，你放心，我待会就狠狠惩治她们，给王爷解解气。” 甄楚恬不敢置信的瞪着杏眸。 这就完事了? “他拱手，给足了安亲王面子。 安亲王知道此事也生不出什么水花了，又嫌弃的看了一眼泥人，这才匆匆离开。 她有这么让人避之不及吗?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不甘心的继续说服。 “女儿放心，为父让人打断她们的腿，把她们全都发卖到黑窑子里去!”甄远山故意打断她的话，随即对几个小厮摆摆手。 小厮们一拥而上，将哭闹求饶的丫鬟们拖下去。 甄楚恬刚要开口，就被人轻轻扶住了胳膊。 她转头，看到来人便愣了愣。 好可爱的丫鬟! 佩儿担忧的给她穿上披风，丝毫不嫌弃她全身的淤泥，即使皱眉时也有清浅的酒窝：“奴婢来迟了，小姐没事吧?” 甄楚恬搜寻原主记忆，认出这是真心伺候她的贴身丫鬟，这才放松了警惕。 “恬儿，你先随佩儿回去歇息，我让人给你送去姜汤，免得你着风寒。” 唐梅花皮笑肉不笑的示好，想要上前装亲近，又嫌弃她那身臭淤泥味。 “爹爹，您打算放任不管丫鬟的背后之人吗?”甄楚恬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问出这话。 甄远山眼神微闪，不耐的挥挥手：“丫鬟心怀不轨，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你赶快回去吧!” 就在唐梅花以为甄楚恬会穷追不舍时，竟见她只是皱皱眉，一扭身带着丫鬟走了，留几人在寒风中有些不知所以。 甄楚恬不是吃亏不吭声的性子，也着急替原主解决这对恶毒母女。 只是甄远山的态度让她寒了心，更让她意识到这是一场持久战，以她现在的处境根本急不得。 “小姐今日受委屈了，奴婢给你烧些热水沐浴，喝了姜汤捂着发发汗就好了。”佩儿用披风紧紧裹着她，半搂着她往前走。 第4章 处境艰难 甄楚恬回过神，认真打量她两眼：“从前我听信菊香的话，赶你在院里做苦差事，日后你就陪在我身边，咱们主仆俩相依为命。” 说着，她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相府嫡女活的可真失败，在相府里能信得过的竟然只有佩儿一个。 她想起从前喝白粥的时候，都是佩儿去大院厨房偷咸菜给她下饭，有两回还被婆子打了出来。 “小姐不要自责，都是奴婢没有顾好你。” “别说这种话，以后有我在，咱们一定能过得越来越好。” 两人互相持扶着，一脚踏进荷花馆。 看到桌椅板凳破旧掉色，屏风破烂不堪的正堂，甄楚恬有点怀疑自己进了哪个下人的住处：“这，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相府嫡女就算再不受宠，最起码也得住得像样吧?瞧瞧这地方，丫鬟都不一定乐得住。 佩儿低下头，眼圈慢慢红了：“自从前主母过世，小姐就被唐夫人苛待，奴婢明明答应主母照顾好你，却只能看着荷花馆的值钱东西被他们搬走......” 她不得小姐信任，在府里也不是什么一等丫餐，只能看着小姐被欺负，连讨回公道的法子都没有。 “别哭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咱们都知道唐梅花是什么样的人。” 甄楚恬看到别人哭就头皮发麻，刚要抬手帮她拭泪，看到满手泥污只能作罢：“以后我会想法子讨回属于荷花馆的一切，你先去帮我备热水吧，我现在一动就往下掉泥。” 闻言，佩儿停止哭泣，抬眼认真的打量她好半晌，才扶着她进了屋。 甄楚恬坐在桌边喝热茶，就听见她边往外走边嘟囔着什么。 “变了，小姐不一样了....” 可不是变了吗，不变坚强点怎么报仇?这府里几个功力深厚的白莲花还等着她教训呢。 “宿主。” 系统冷冰冰的开口：“环境分析现在开始，房间豪华程度负五颗星，与你之前住的海景别墅天差地别，请宿主做好准备迎接难民生活。” 甄楚恬听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立刻消失!有多远滚多远!” 镜子里那个从眼角到嘴巴，全部长满深紫色蜈蚣疤的女人到底是谁!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甄楚恬颤抖着抬起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脸。 怎么沐浴后，比泥糊住的样子更丑了?! “小姐.....” 佩儿刚端着姜汤进来，就见自家小姐拼命捂着嘴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小姐这是得风寒了!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府医过来。” “别去!” 甄楚恬拼命咽了咽口水，瞪着铜镜中的自己：“我必须捂着嘴，不然会被这条疤恶心到吐。 “小姐。”佩儿看看她的脸，难过得不知该说什么。 甄楚恬稳住心神，侧过头仔细打量左脸，突然就没那么绝望了。 原主倒不是天生就丑，能从左脸看出来是个美艳的气质女。 杏眸波光潋滟，红唇娇嫩丰满，还长着完美的瓜子脸，若是面容完好无损，比那个甄月还要美上几分。 只不过...她的疤痕太显眼了，没人会注意到她的左脸有多好看。 甄楚恬想着想着，突然心中微动：“系统，我两年前研究过除疤神药，现在没过期吧?” 系统傲娇的哼哪一声：“宿主不是让我消失吗?” “过没过期?再多嘴把你打成废品五毛钱卖了!” 系统：..... 片刻后，桌上出现了一个药包。 甄楚恬忙拿起来，打开后闻闻味道。 还好没过期，只要她用药粉敷面十天，再配和内服的汤药，疤痕就会自行脱落。 只可惜这药一直没能申请品牌，否则早就投入生产了。 “小姐，这是什么?”佩儿好奇的歪着脑袋，不知这药包哪里来的。 甄楚恬回过神，随手写了个药方递给她：“去问府医要药材，本京城第一美人也该重现江湖了。” 一连三日，荷花馆里堆满了难闻的药味。 路过的丫鬟小厮纷纷掩鼻而过，甄楚恬倒是不嫌弃院里的味道，因为她的疤痕在一天天变淡。 此时，某人正拿着小铜镜，美滋滋的欣赏镜中容颜：“我可太有才了，这么顽固难除的疤痕都能治好。” 系统有些听不下去：“宿主，还没完全消除，你依旧很丑。” 甄楚恬的笑容僵在脸上，磨着牙质问：“你一天不挤兑我就难受是不是?信不信我....” “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佩儿端着药碗从外头进来，茫然的环顾四周。 “我自言自语呢。”甄楚恬含糊一句，接过药碗咕咚几口喝完了。 佩儿适时的递过手帕，有些欲言又止：“小姐，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一件事。” “何事?”甄楚恬擦擦嘴，心情大好的戴上面纱。 佩儿看看门外，低声道：“不知怎地，花姨娘胎气不稳，这两日越来越虚弱，大人从宫中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他们都说是小姐送去的花饼害了胎儿。” 甄楚恬听得心里一肚子火：“放屁!明明是那两个丫鬟故意陷害我，跟我走!” “小姐要去哪儿?” “去看花姨娘。” 碧香苑。 丫鬟黑着脸出来，毫不客气道：“姨娘不见，和仇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不是害她孩子的凶手，你再去通禀，就说我非见不可。”甄楚恬冷冷看着她。 她不是非要过来示好，可怎么说夹竹桃饼也是因她所起，既然她有一部分责任，就得补偿补偿。 丫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姨娘不见就是不见，大小姐休要再胡搅蛮缠!” 甄楚恬的耐心被耗光，给佩儿使了个眼色，直接推开丫鬟闯进去。 里屋。 甄楚恬刚走进来，就见帷慢下躺着一个柔美女子，正捂着肚子低声抽泣，苍白的脸色我见犹怜冷。 看到来人，花娘当即露出厌恶的表情：“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来救你的孩子，这么哭会动胎气的。”甄楚恬坐在榻边，伸出两指去按她的手腕。 花娘愤怒的甩开她，抱着肚子往塌角缩：“若不是你的夹竹桃饼，我也不会动胎气，你又要来害我是不是?!” “是丫鬟故意嫁祸到我头上的，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你?冷静些吧。” 甄楚恬说着，就要再去碰她。 “你做什么?”花娘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眼神防备的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 甄楚恬摊摊手：“当然是给你诊脉，否则怎么想办法保住孩子?” 作为顶尖医学研究专家，望问诊切这种基础的中医诊法，她掌握的了如指掌。 看胎像不在话下。 “少装了，你不会医术如何诊脉?我不会让你再得逞!”花娘狠狠着她，双眼有些发红甄楚恬无奈的叹气：“你见过当面害人的凶手吗?我现在害你和孩子，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父亲打死，我这么做图什么?” 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系统：“宿主请注意，屋内有毒素。” 有毒..... 甄楚恬愣了一下，不由环顾四周。 “就算你不害我的孩子，肯定也没安好心!赶紧离开这里。”花娘攥紧衣袖，眼里满是厌恶和忌惮。 甄楚恬没有理会这话，而是起身在屋里转悠两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桌案边的烛台上。 “你在做什么?”花娘警惕的瞪着双眸。 “这烛台真好看，上头还着红玉，看来是爹爹让人送来的吧?”甄楚恬凑过去闻了间，有些不舒服的皱皱鼻子。 烛台原应该只有蜡烛的味道，却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平常谁都发现不了。 可偏偏她嗅觉非同常人，否则在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时候，也不会被顶尖专家选拔为人才来培养。 花娘这才露出些许笑意，淡淡道：“是夫人亲自送来的，说这烛台的台底用千年黑檀木所做，平日里放在屋里就能安神静气，修身养性。” “看来你和母亲相处得很融洽，从没有过勾心斗角。”甄楚恬若有所思的打量她，打心底里可怜这个小妾。 太无脑了。 小妾怎么可能和主母成为好朋友?什么都敢拿着用，被害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成了好姐妹，我心里一直是感激她的。” “好姐妹.......”甄楚恬嘴角一抽，差点嗤笑出来。 花娘这才察觉自己放松了警惕，忙冷下脸训斥：“你别想套我的话!赶快出去，我不需要你诊脉。 系统：“真是不知好歹，别管她了。” 甄楚恬深呼吸几口，知道能救这孩子的只有自己，只得硬挤出一抹笑容：“你先好好歇息，我改日再来。” 路上，她越走越快。 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见自家小姐竟在笑着，不免觉着惊骇：“奴婢听到姨娘说话很难听，小姐就不生气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连下人们都在误会我，她自然也把我当做了仇人。”甄楚恬说着，便拐过了花园小路。 佩儿忙扯住她的衣袖：“小姐，荷花馆在南边。” “谁说我要回院里了?” “大人向来不许任何女眷进入书房重地，大小姐回吧。” 小六拦住主仆二人，一脸的鄙夷和不耐。 甄楚恬站在石阶下，假笑着解释：“我来找父亲是有要紧的急事，你就帮我通禀一声吧。” “通禀不了，就算是夫人来了也进不去，别胡搅蛮缠了。”小六摆摆手赶她走，像在赶鸭 子。 府里的下人们都看不起这位大小姐，长得丑还不得重视，住的地方连一等丫鬟也不如。 就算他们想恭恭敬敬的，主人家也不给机会啊。 甄楚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艰难，也不想跟这个小厨废话，退后两步大喊道： 爹，爹爹!” “爹，我能保住姨娘的胎，您就让我进去吧!” 话音刚落，书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甄远山猛地拉开榆木门，半信半疑的打量她：“你再说一遍?” “我有法子保住参爹的这个孩子，咱们进去详谈吧。”甄楚恬把握十足的说出这话，目光很 是笃定。 甄远山想也不想的侧过身：“随我来。” 第5章 看望 “大人不是不许女誉进入吗?”小六错愕的瞪大眼睛。 甄楚恬挑衅的警了他一眼：“我就能进，你有意见吗?” 说完，她得意的晃悠进了书房。 小六咽了咽口水，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大小姐越来越不同寻常。 “说，你有什么法子保住我的孩儿?”甄远山紧紧盯着自家大女儿。 甄楚恬滔滔不绝的开讲：“姨娘体内本就中了毒，加之吃了性凉的夹竹桃饼，所以才会腹痛出血，府医和太医诊治不好，是因他们并未发现姨娘中毒一事....” 她正摇头晃脑的解释，不经意间看到这位甄老爹正紧盯着自己，顿觉心里发毛。 “您，您干嘛这样看着我?” 甄远山眯起锐利的双眼：“你不会医术，怎会发现花娘体内有毒?” 他印象里的甄楚恬胆怯懦弱，平日里与他说话都发抖，现下却能口若悬河的讲述病理，实在是相差太大。 甄楚恬怔了片刻，若无其事道：“我少时得了病，幸得一位神医搭救，便跟着他学了半月的医术，粗通皮毛罢了。” “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甄远山越发怀疑的打量她。 问问问，问个没完了还!不应该担心担心花娘的肚子吗? 甄楚恬在心里腹诽，说话也带了几分嘲调：“荷花馆向来无人过问，就算我病死在院里，恐怕也无人知晓，爹爹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甄远山听得目光躲闪，忍不住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他随即抬头，面上没有半分愧疚：“小时学了半个月，也敢拿来班门弄斧?回你的荷花馆，再胡闹我就责罚你了!” 甄楚恬张了张嘴，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她21世纪的顶尖医研专家，竟然被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头看轻了?!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冒泡：“宿主，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甄楚恬磨牙唯唯：“有泻药吗?我想给他来两斤。” “你没事别再出来添乱，赶快回荷花馆去!你姨娘的胎，我自会找更好的大夫来替她保住。” 甄远山不耐的摆摆手，转身坐在桌案边，把一摞医书搬到面前。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甄楚恬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她也不想掺和这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子之争，若是想要离开就要替原主解决了唐梅花。 眼下花娘中毒，就是扳倒唐夫人的好机会，绝不能轻易放过! 甄楚恬眨巴着如水杏眸：“爹爹，我有件事想说。” “你怎么还在此处?!”甄远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待见的转头瞪她。 甄楚恬定了定神，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认真又郑重：“我能保住花娘的这一胎，爹爹要是不信，咱们就来做个交易。” “是何交易?” 甄远山下意识问出这话，却又嗤笑一声。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脉象，一个深闺里的黄毛丫头又能有什么法子?可笑。 “我若是能治好姨娘和孩子，爹爹就得准许我调查姨娘中毒之事，若是医治不好，我立刻喝了鹤顶红偿命，如何?” 甄楚恬雄赳赳的拍着桌案，面容上没有丝毫说笑的随意。 她说的太过凌然，甄远山竟有种想要相信她的冲动：“以命做交易，你可得想清楚。” “我既然说出口，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就看爹爹肯不肯让我试试。”甄楚恬信心十足的微抬下巴。 甄远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可以答应让你试试，不过你说调查中毒之事是何意?” 甄楚恬看看门外，这才凑近了低声道：“姨娘中的毒只会危害到腹中胎儿，定是有人看不惯她故意使坏，我想查出背后之人，也能让大家都安心。” “那我就把花娘交给你了，医治仔细些，别忘了你还得以命抵命。”甄远山说到最后，目光陡地冷下来。 “是。” 甄楚恬答应一声，心里很是堵闷。 原来她这个丑女，真是连亲爹都嫌弃的存在，就算死也不会有人在意。 “下去吧，好好洗洗你的脸，太臭了。”甄远山嫌恶的挥挥手。 甄楚恬无心逗留，快步跑出了书房。 看来得好好医治花娘，这府里人人都视她如蝼蚁，若不证明自己有用，不知何时就没命了。 甄楚恬回到荷花馆，还没想好如何引出下毒之事，就听丫鬟在院外嘻嚷，说花娘生产时出血，连太医都没有法子了。 她急忙放下没来得及喝的茶，待赶去碧香苑时，惨叫声正回荡在整个偏院上方。 “爹爹，姨娘身体如何?” “你来这里做什么?”唐梅花摇着折扇，心烦意乱的瞥了她一眼。 甄楚恬忍着瞪回去的冲动，欠身行了一礼：“我来保姨娘的胎，爹爹，我先进去看看。” “你一个黄毛丫头保什么胎?有太医在里头照料，用不着你帮倒忙。”唐梅花一甩折扇，挡着不让她进去。 甄楚恬看出她想让孩子腹死胎中的恶毒心思，径直看向自家老爹：“爹爹，别忘了我在书房说的话。 唐梅花惊疑不定的打量她，双手操紧了折扇把。 她嫁过来多年都不能踏入书房半步，怎地这个小蹄子就能轻易进去?! 甄远山犹豫片刻，抬袖道：“去吧。” “老爷，这楚恬....”唐梅花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阻拦。 甄楚恬与她擦肩而过，故意侧身撞了上去。 “蹄子.....” 唐梅花踉跄两步，险些站立不稳的摔在地上，刚要发火训斥，人就已经进了里屋。 梨花木塌上，花娘紧紧揪着棉被，疼得汗如雨下，纵然嘴里含着人参，也连使劲的力气都没有。 太医急得心如火燎，与接生婆面面相觑，就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看他们只会无措的傻站看，甄楚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都没力气要血崩了，你们还在这干站着，是要等姨娘一命呜呼吗?” “你，你是何人?说话怎地这样难听!”太医走到哪里都被捧着，被挤兑两句便不乐意了“我是相府嫡女，都让开!” 甄楚恬呵退两步，拉起花娘的手腕，轻轻搭住她的脉搏。 看她诊脉的架势如此熟练，太医和接生婆对视一眼，到底都没敢上前阻止。 “小姐，姨娘和孩子会不会有事?”佩儿担忧的询问，无暇顾及她为何会医术。 系统：“还有母子平安的机会。” 甄楚恬墅起弯月眉，在心里命令：“再晚她就毒发血崩了，快点把保命丹和速救丸给我。” 叮铃一声，她怀里多了两个瓷瓶。 她扔掉人参，将药丸用热水化开喂给花娘：“回灵草呢?” 系统听话的给出草药。 甄楚恬揉捏草药，用力挤出药汁滴在花娘唇间，这才拿过手帕擦拭干净。 不过多时，花娘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她只觉全身都如同火烧，有什么东西顺着肚子在往上游走。 看她微张着嘴，甄楚恬立刻拿过痰盂：“不要怕，是你体内堆积的毒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花娘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复杂，张嘴吐出了两口黑血。 冒着热气的毒血腥膻刺鼻，太医两人忙后退了两步。 甄楚恬一点也不嫌弃，随手将痰盂递给丫鬟，又在花娘身子底下塞了蒲草枕头。 “给你喝的药能提神提劲，你休息片刻就能用力了。” 她话音刚落，花娘就觉全身都有了劲，急切想要宣泄力气。 “吸气。”甄楚恬掀开被子，亲自帮着她生产。 花娘已然全心信任她，当下便乖乖配合她的命令，放轻松的深呼吸。 良久后，她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 系统提醒：“毒解，可顺利生产。” 甄楚恬这才松了口气，和太医联手照料。 “用力啊!快生出来了!” “是个小少爷，快快快，再加把劲!” 接生婆的声音传出去，听得唐梅花脸色越发难看。 贱蹄子还真能误打误撞救了这母子俩? 这个念头刚落下，屋里随即传来孩子的尖利啼哭声。 接生婆抱着孩子出来，满脸喜色的捧到甄远山面前：“恭喜大人得子!” 竟然是男孩! 唐梅花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孩子，眼里闪过浓浓的嫉恨。 甄远山大喜过望，动作轻柔的接过儿子，激动到脸都发红了：“没想到我甄远山真能老来得子，这下相府的香火绵延有望了!这都是花娘的功劳，我得进去看看她!” “姨娘为了生产耗尽力气，现下已经昏睡过去了，萝爹等她醒来再去看望也不迟。” 甄楚恬洗净手出来，似笑非笑的打量眼前人：“母亲，您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啊。” “没有，我是替你父亲得子高兴呢，我们丞相府有了小少爷，日后定会家宅兴旺。” 唐梅花忙解释两句，伸手碰了碰孩子的娇嫩脸蛋，心里有股想掐死他的冲动疯狂滋生。 看出她在口是心非，甄楚恬撇着嘴没有揭穿，心想要是老爹知晓她的心思，定会气得当场休妻。 她回过神，在甄远山心情大好时开口：“爹爹，您没有忘记我说的交易吧?” 甄远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尽管去做，能查出东西最好。 “怎么了?”唐梅花敏锐的察觉到古怪之处，双眼满含精光。 甄楚恬漫不经心的笑笑：“无事，今日父亲一举得子，全府上下都该欢庆才是，趁着这个机会，女儿也想跟母亲讨个赏。” 这死丫头，倒是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唐梅花在心里怒骂，面上却和善可亲：“你救了花姨娘母子俩，想要什么衣裳首饰尽管说。” “方才在屋里替姨娘接生时，见她屋里的黑檀木烛台很是好用，词着心旷神怡，便想着跟母亲讨要一块黑檀木留着用。”甄楚恬笑眯眯的开口。 唐梅花意味深长的笑了：“楚恬胆子变大了，想要东西都敢直接说。” 从前的甄楚恬别说问她要东西了，见了她就像老鼠见猫一样避之不及，何时敢跟她说这么多话。 如今不仅敢说敢要，还学了一手堪比太医的好医术，看来她不能再放松警惕，由着贱女人的这个琴种为所欲为了。 第6章 联手 “那您舍不舍得给女儿?”甄楚恬依旧笑着，大有逼着她交出黑檀木的架势。 唐梅花心里堵闷，在甄远山面前却不能显露分毫：“楚恬想要什么，为娘都舍得给，稍时我就让赵嬷嬤给你送去。” 这黑檀木只对胎儿不利，平常人用着不会出大碍，到慢性毒蔓延全身被发现的时候，这贱蹄子也就重病不治了。 “谢过母亲赏赐。” 甄楚恬乖巧的行礼，转身露出了轻蔑笑容。 轻敌的人可没有好下场，她还以为唐梅花有多机敏聪明，因她会医术就忌惮黑檀木的秘密被发现。 现下看来，这个府里的大boss也不过如此。 “小姐，这黑檀木真有那么多好处吗?奴婢也看不出什么古怪。” 佩儿翻来覆去的打量着黑檀木，只觉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之处。 “喷，你要是能看出古怪，那花娘也不至于如此信任我这个继母。”甄楚恬接过檀木，端正摆在窗台上。 佩儿歪若脑袋打量一会儿：“奴婢去大院要个木托吧，放窗上也容易受潮。”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显然知道凭他们荷花馆的地位，许是要不来木托的。 “不必，去拿手帕来，将檀木盖严实了。”甄楚恬吩咐一句，嫌恶的在水盆里净手。 佩儿听得不解，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将檀木盖上?这样一来，它不就没用了?” “就是要它没用。” 甄楚恬拍拍手，气定神闲的起身。 “这...”佩儿纵然不明白，也知道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便懂事的没有多问。 三日后。 甄楚恬腰酸背痛的起身，泄愤般踹了一脚硬邦邦的木板塌，这才去了丞相老爹的书房。 再见到这位大小姐，守门的小六哪里还敢不尊敬，还没等她开口，便屁颠颠的进去通票了。 “大人请您进去。” 甄楚恬警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有话想提醒你。” 小六心知她这是要拿自己开涮了，登时吓得声音发颇：“奴才悉听尊便。” “你印堂发黑，嘴唇发紫，最多只能活十年，好好挣银子奉养双亲吧。”甄楚恬认真的说完，轻飘飘进了书房。 哼，不吓唬吓唬这小厮，难以安抚她被轻视时受了伤的小心灵。 小六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掏出小镜子，吓得双腿发软。 他，他这么活不长了?! 书房内点着安神香，甄远山放下书卷，随意道：“这几日查得如何了?如今他们母子平安，你就此停手吧。” 甄楚恬没有理会这话，淡然道：“若是姨娘屋里没有那盏黑檀木烛台，那他们才真的是安然无恙。” 甄远山心里一咯噔，很快品出她话里的深意：“黑檀木有毒?” “这两日我将黑檀木放在窗边，总觉着恶心犯困，身上一阵阵发冷，怎么想都觉着姨娘中毒和黑檀木有关联。”甄楚恬扶额，装作虚弱难受的模样。 甄远山听得脸色微沉，认真打量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再一想到唐梅花心心念念生个嫡子的事，便下意识信了她的话。 “小六，把夫人叫过来。” 甄楚恬无力的扶着桌角，在心里问道：“怎么样?我装得像病人吧?” 系统：“像死人。” “滚!” 不过多时，唐梅花扶着发髻，风情万种的扭着腰进来：“老爷，您今日怎么....” 她看到桌案边坐着的另一人，笑容顿时消失无影无踪：“你在这里做什么?” 甄楚恬在心里感叹继母的变脸之快，竟丝毫不屑于在甄远山面前装装样子，倒是大胆。 “母亲，您是不是给姨娘和小弟下毒了?” 唐梅花眼神微闪，当即怒斥：“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和你姨娘亲如姐妹，怎会做伤害他们母子俩的事?” “黑檀木里掺了毒，我这三日间着就头疼犯晕，您敢说您送给姨娘的黑檀木烛台没有丝毫古怪吗?”甄楚恬咄咄质问，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听她提起黑檀木，唐梅花有些慌乱：“你为何无故污蔑我!我和你父亲一样看重子嗣，花娘怀胎这八个多月，我比谁都担心，绝不会使阴险手段害她和孩子。” “就因母亲对姨娘太好了，姨娘才没有怀疑您送过去的东西，您送烛台也有半月了，姨娘腹痛也是从这半个多月开始的。”驱甜紧紧盯着她，眼里满是冷光。 她跟着几个老师傅研学医理的时候，这些老顽固经常为着医学理论与她吵得不可开交。 论和人对峙吵架，她比任何人都擅长。 “她，她腹痛是吃了夹竹桃饼，与烛台没有半点干系，你不要再满口胡言!”唐梅花后退两步，紧紧擦住了衣袖。 黑檀木的古怪应该没有人发现才对，就算甄楚恬会身体不适，那也该是一个月后才开始显现，早知这么快会露馅，她绝不会送出黑檀木! 甄楚恬郑重道：“我绝不会无故陷害母亲，若不是黑檀木有毒，我怎会如此难受?” “血口喷人!” 唐梅花怒不可過，忍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砰! 甄楚恬倒地，额头磕在书架一角，疼得她倒抽冷气。 她抬手抹了抹额头，触眼是一片血红。 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她这么狠，这个老巫婆真是找死! 系统：“宿主冷静，推荐你卖惨装哭一条龙。” 听了这话，甄楚恬硬生生忍住了暴起的冲动。 她任由额头上的伤口不断流血，颜巍巍拽住甄远山的衣角，哭得好不可怜：“爹爹相信我，檀木到底有没有毒，让人一验便知。” 唐梅花哪敢让人验，刚要开口阻止，就见甄远山对外点点头：“请府医来验。” 甄楚恬目送小六离开，这才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唐梅花惊疑不定的望着她，总觉檀木一事不是凑巧发现的。 甄远山就算不在乎这个大女儿，看她满头血迹也有些不忍：“我这里有金疮药，你先上药。” “多谢爹爹。” 甄楚恬故作受宠若惊，果然见他更加不自在了。 系统：“戏精，装的真像。” “上个嘲讽我的系统还在垃圾场暴晒，明白?” 甄楚恬疼得有些睁不开眼，回忍的气势却丝毫没丢。 听说书房有请，府医哪里敢怠慢，不消片刻就来到了此处。 与此同时，佩几也将烛台和黑檀木取来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府医认真的查验一番：“黑檀木中有铁砂散和红朱草，若是有孕之人闻久了便会滑胎。” 闻言，唐梅花吓得双腿绵软，刚进屋的甄月更是脚步一顿，险些摔在地上。 “贱妇!” 甄远山一巴掌甩过去，气得脸色铁青：“你明知我求子心切，还敢害我唯一的儿子!” “父亲息怒，这其中定有误会。”甄月急忙扶住自家母亲。 甄楚恬切了一声，用手帕捂着额头：“黑檀木只有母亲院里有，哪来的误会?” 唐梅花思虑片刻，忽然看向赵嬷嬷，眼里满是惊惧和失望：“是你背着我在檀木里动了手脚!” 赵嬤嬷一愣，随即跪在地上：“檀木本无毒，是老奴犯糊涂在里头下了毒，大人饶命!” “你是说此事是你一人所为?可没有母亲的授意，你为何要害爹爹的儿子?”甄楚恬撑紧粉拳，只觉大事不妙。 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扳倒仇人，偏偏半路上杀出个赵嬷嬷，还对唐梅花忠心耿耿。 这可难了。 “是嬷嬷鬼迷心窍，担心花娘母凭子贵威胁到我的地位，这才愉偷动手脚，若不是她方才心虚，我也是看不出来的。” 唐梅花赶忙解释，生怕此事和自己沾染上半点关系。 想把自己摘干净?哪那么容易! 甄楚恬自信满满的准备理论，就见氧远山一摆手：“丞相府可容不下这样的贱奴!来人啊，把赵嬷嬷送进大牢!” 见状，唐梅花惊忙跪下：“赵嬷嬷犯下弥天大错，我自知不该为她求情，只是..... “母亲别为嬷嬷求情了!她险些害了姨娘和小弟，还险些害得你被父亲误会，打发出去也是她罪有应得。”甄月适时的扶着她，将所有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甄楚恬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知此事无法和唐梅花扯上干系，转而道：“虽说此事是嬷所为，可母亲没有约束好下人，也得一并责罚。” “母亲险些背锅，又被亲信所骗，如此可怜为何要罚?”甄月斜睨她一眼，带着数不尽的厌恶。 “就算如此，赵嬷嬷也是大夫人手底下做事的，她下毒都没人及时察觉，大夫人就没有半点责任吗?” 清丽的声音陡然响起，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院里，花娘搭着丫鬟的手缓步走来，面色苍白虚弱，在寒风中颤抖得让人心疼。 甄远山忙迎上前，亲自扶着她：“你还在坐月子，乱跑出来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唐梅花咬着唇，心中嫉恨又慌乱。 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好对付，可刚生子立功的妾室与她联手，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她眨眨眼，便咽道：“老爷，您真要责罚我?” 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委屈，甄楚恬看得差点吐出来。 甄远山沉吟半晌：“你管教下人不严，若不是楚恬及时保胎，我这个儿子就没命了。” “父亲!” 甄月盈盈拜倒，哀求道：“母亲做梦都想添个男丁，偏自己信任的人害了小弟，她也很痛痛苦啊!” “老爷饶了我吧，我宁愿吃索礼佛三月，为小少爷祈福!”唐梅花跟着跪下，哭得满脸是甄楚恬上前两步，定定道：“幼弟险些被害，姨娘更是担惊受怕半月，这样都讨不到一个泪。 公道，府里还有什么公道可言?往后大家做了坏事推给身边亲信好了!” “够了!” 甄远山终于不耐的皱眉：“夫人，你办事不利，管教下人不严，今后难以掌管丞相府，交出管家之权吧。” “从今日开始，楚恬来管家。” 话音刚落，书房静得掉针可闻。 甄楚恬怔愣的指着自己：“我，我管家?” 第7章 讨好 她不禁怀疑甄远山是脑子抽抽了，主母才配有的管家之权，竟然交给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儿?! “花娘还在坐月子，你暂且掌管丞相府，以后嫁去安亲王府，也能担起主母的职责。” 甄远山交代两句，扶着宠妾快步离开。 “多谢参爹。”甄楚恬道谢，再直起身时，已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转身望着呆如木鸡的母女俩：“母亲不必费心管家了，您先管好身边的下人再说吧。” 说罢，她哼着小曲离开，丝毫不在意两人可怕的眼神。 “娘，您做的太不干净了，没能解决花娘的孩子，还白搭了管家之权，实在得不偿失!” 甄月紧紧揪着手帕，红唇都快要咬破了。 丑女占着嫡女身份就罢了，如今还得了管家之权，这让她如何能忍! 唐梅花同样脸色难看：“我没料到甄楚恬竟是个有心机的，从前是咱们低估她了，从今日开始，绝不能再把她当成傻子。” “管家之权得夺回来，落在她手里一日我都难受!” 夜幕降临，相府各角落里充满了议论声。 下人们得知主母被夺管家之权，向来不受宠的大小姐一朝得势，俱都震惊不已。 被议论的主角正躺在榻上，心情愉悦的用草药敷脸。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响动。 甄楚恬敏锐的察觉，借着微弱月光看去，就见一抹黑影缓缓出现在窗边。 看身形姿态，是个会武功的男人! 她心中警铃大作，慢慢从系统中摸出麻醉喷雾剂。 月光下，纱窗被悄然掀开，黑影翻身而入，无声无息的向榻边靠近。 甄楚恬紧棉被，趁那人接近的瞬间，抬起喷雾剂按下了泵口。 不料那人早有察觉，男手砍在她的手腕上，喷雾剂掉落在地。 黑衣人发出意料之中的冷笑：“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甄楚恬忍痛揉着手腕，只觉这声音很是耳熟：“你是何人?”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男人扯下面罩，露出完美的俊容。 甄楚恬惊愕的张着嘴：“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剑眉星目，这不就是山洞的那个小鲜肉嘛! 顾乘涵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别管我怎么找到你的，这几日拿着不义之财过得可还快活?” 听他提起银钱，甄楚恬有些心虚的轻咳两声：“我救了你的命，拿点值钱东西当报酬怎么了?” “银子花就花了，玉扳指你得还来，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顾乘涵收起仅有的笑意，朝着她伸出手。 甄楚恬下意识捂住袖中扳指：“这东西有何不寻常之处? 一个帅哥杀手为了玉扳指追到这儿来，怎么想都不简单。 “知道太多的都是死人。”顾乘涵眯起双眸，眼角泄露了几分不耐。 甄楚恬撒撇嘴：“几两银子就想打发我?没门，若不用玉扳指来抵消恩情，那你得给点其他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好处?” 顾乘涵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等她开口。 看他始终气定神闲，甄楚恬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恶趣味：“你长得这么帅，不如钱债肉偿吧!” 顾乘涵缓缓睁大双眸，瞪着眼前的丑女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矜持的女子，竟能对着男人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 “怎，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那就算了。”甄楚恬顿觉无趣，暗戳戳把玉扳指往枕头底下塞。 顾乘涵嗤笑一声，突然走到标边，伸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你若是这么饥渴难耐，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说罢，他竟真的压了下来。 唇上传来温热，甄楚恬只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像是被雷劈般僵住了。 她她她，竟然反被占便宜了?! 顾乘涵捏紧她的下巴，眼底渐渐晦暗。 他本意只是想把此女子收拾老实，可尝到这甜美的滋味，他一时竟不舍得放开。 “流氓!不要脸!” 甄楚恬猛地推开他，使劲用手背擦嘴：“你竟然吃老娘豆腐!” 她活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 系统：“你就知足吧，这男的帅到没边，是你占便宜了好吗?”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我伤疤好了照样美得倾国倾城!” 看她又是骂又是翻白眼，顾乘涵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了，扳指拿来。” “我不!” 甄楚恬立刻捂住玉扳指，警惕的瞪着他：“我方才只是开玩笑，你占我便宜还想要回东西，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不给!” 她发现和这个男人打交道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不是遇到刺客就是要破财。 不捞点好处，她都对不起多灾多难的自己。 顾乘涵冷下脸，终于失去耐心。 屋里寒光一闪，他已将匕首亮了出来：“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你是自己给我，还是让我动手拿回来?” “你你你，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甄楚恬吓得浑身一软，差点瘫在床上。 她穿成丑女已经够悲催了，现在无比珍惜这条小命，要是就此完犊子了，那多不值啊! 顾乘涵看她吓成这样，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拿来。” 甄楚恬捂住玉扳指，怎么都不甘心这样交出去：“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那时救了你的命，你必须再给我点好处，毕竟你的命也不止值那么几十两银子，对吧?” 看着她明明害怕还贫图银子的模样，顾乘涵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从身上翻出银票递过去：“一百两银子，我身上只有这些。” “不够，我要五百两银子。”甄楚恬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顾乘涵：.. 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他手上? 鉴于头回遇到这么财迷的女子，衡量杀不杀之后，他突然决定反常一回：“我可以给你立字据，剩下的四百两改日送来。” “这.....” 系统：“看不出人家真没这么多银子吗?拜托大姐财迷也要分场合看情况吧?” 甄楚恬刚要说话，就被自己的系统了一下。 她撇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烛光亮起，顾乘涵坐在桌案边书写字据，俊脸在柔光下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可甄楚恬对他的长相完全不感兴趣，眼睛直直钉在字据上：“顾大牛?你这名字怎么跟小厮一样随便?” “我就叫这个名字，怎么了?”顾乘涵理直气壮的反问。 甄楚恬把字据当做宝贝一样收好：“诺，玉扳指给你，记得要还债啊，小伙子长得这么好看，可别做言而无信的人。” “嗯。” 顾乘涵夺过玉扳指，深深看了她一眼，身法敏捷的破窗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甄楚恬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将银票押在床头的烛台底下。 她并不相信这个男人还会回来，不过是趁机敲诈一点银子。 如今她虽然管家，却也只是管着府里的流水，中银子是一点都不能碰的。 她需要银子，最起码在爹不疼娘不在的丞相府里，还能有点东西傍身。 甄楚恬收回心神，慵懒地伸了个懈腰：“睡觉睡觉，困死了!” 话音刚落，窗外顿时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台上，佩儿端着两只碗跑进来：“小姐!今夜要下大雨，奴婢把碗拿来了。” “拿碗和下雨有何关系?”甄楚恬眨眨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佩儿的用意。 雨滴顺着房梁往下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碗里，碰撞瓷碗的清脆响声，让甄楚恬的心都在e颤抖。 她不仅再次怀疑，自己根本不是甄远山亲生的。 “奴婢在这儿守着，碗里水满了就去倒掉，小姐且安心睡吧。”佩儿扬起笑容，两个酒窝异常讨喜。 甄楚恬咬咬牙：“这种情况我怎么睡得着?你去拿铁铲和木梯。” “小姐要做什么?”佩儿不解的瞪大眼睛。 甄楚恬神秘兮兮的眨眼：“过会你就明白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丞相府所有人都躲在屋里睡觉，谁都没有注意到，荷花馆正堂的屋顶上，有两抹鬼鬼祟景的身影。 一大早，甄楚恬表着披风，颜巍额从荷花馆出来，长发湿成一缕缕，正不断往下滴水。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她和佩儿艰难挪到正院。 唐梅花正端茶递水的讨好甄远山，试图早日将管家之权拿回来，见到院中两人，脸上笑意顿时僵住。 “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坐。”甄月先反应过来，故作大方的请她进来。 甄远山一皱眉，不悦打量大女儿狼狈的模样：“你身上怎么湿成这样?” “爹。” 甄楚恬抹了一把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昨夜大雨，荷花馆屋顶被砸出大洞，现下正堂里屋全进了水，桌椅都快被泡烂了!” “怎会被砸出大洞?那是雨水又不是冰雹。”唐梅花狐疑的打量她，打心底觉着她是在说谎。 佩儿当即上前两步：“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荷花馆年久失修，本就在漏水，昨夜雨下得太大，房梁发霉才会烂出洞，还请大人明察。” 听完这话，甄远山的脸色缓缓阴沉。 “荷花馆一直漏雨，你们为何不说?” 甄远山虽嫌弃这个丑女儿，却也不至于让府中女住破烂屋子。 若是嫡女住年久失修的屋子里被人知道，那他在京城就会丢尽脸面。 甄楚恬瑟瑟发抖的哭了起来：“您平日里忙，母亲操劳府中事从未来问过，女儿怕给你们添麻烦才一直没说，若不是实在住不了人，女儿今日也不会贸然来叨扰。” 闻言，唐梅花险些一学拍在桌案上。 什么从未过问过，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甄远山，她这个主母故意苛待府中大小姐? 果然，甄远山不满道：“你连荷花馆漏雨都顾不得管吗?” “不怪母亲!是女儿看母亲辛苦，不想给她添麻烦才一直没说，还请父亲息怒。”甄楚恬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两只大眼睛眨啊眨的。 不知为何，甄远山忽然觉得平日里闷葫芦一样的大女儿，今日竟然格外的惹人怜惜。 他沉吟道：“荷花馆是住不下去了，你既然在管家，就搓银子找人来修缮吧。” 第8章 贵重的东西丢了 唐梅花和甄月一愣，不免都有些着急。 这修缮房屋不好说到底需要多少银子，万一让这贱蹄子越机占便宜，她们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思及此，甄月故作无意道：“只是屋顶烂了，五十两银子也足够请人来修缮。” “不只是屋顶烂，荷花馆所有房梁都受潮发霉了，说不定以后我都能被砸死在里面，里里外外翻新，至少也要五百两银子.” 甄楚恬说到此处，又可怜巴巴的红了眼：“若是妹妹觉着我不该浪费这些银子，那我就和佩儿一块住。” 她就知道这母女俩要肉疼，估计这原主从小到大都没费这么多银子。 甄远山听得直皱眉：“说什么胡话呢?你是堂堂相府嫡女，怎能和丫住在一处?修缮想用多少银子都成，府里还不缺你这点银子。” 他话音未落，唐梅花母女俩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甄楚恬乐得像朵花，故意转过头望着她们：“那女儿就从中馈拿一千两了，不仅要修缮，桌椅板凳也是要用银子的，父亲以为呢?” “一千两?!”唐梅花惊呼一声，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甄楚恬若无其事道：“母亲觉着太少了吗?也是，您屋里那套瓷金茶盏就二百两呢，这些银子用来添置我的院子，确实太少了。” 别说一千两了，恐怕在唐梅花眼里，百两银子都像割她的肉一样难受。 唐梅花被这话堵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半晌才勉强笑道：“一千两便一千两吧，你自己住的小院子，用这修缮摆设是足够的。” “娘.....” 甄月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眸，当下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些银票够她买好几样首饰，给甄楚恬就像白白喂狗一样可惜。 “就这么说定了，楚恬先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唐梅花笑吟吟的嘱咐，眼底满是冷光今日她和女儿要是不舍得银子，恐怕甄远山会更加不满，为着银子惹得一家之主不高兴，这也太不划算了。 甄楚恬目的达到，也懈得再理会她，行礼后带着佩儿离开，走路带风的架势哪里还有半点可怜之处。 看出她就是故意来要银子的，甄月气得咬牙切齿，突然有种深深的危机感。 这个丑女越来越会为自己谋好处了，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想争抢好东西。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荷花馆外。 佩儿看着小厮们来往忙碌的身影，不由惊叹道：“小姐也太厉害了，几句话就能要来一千两银子，奴婢还以为丞相大人不舍得给这么多呢，看来大人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你想多了。” 甄楚恬冷笑一声，只觉得她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要是甄远山在乎她，这些年就不会一直任由继母欺负她，不过是因着她已经和安亲王订亲，又是嫡女的身份，再住破屋子说不过去，为着面子才给她修缮整个丞相府里，根本没有人真心对待她。 正因为如此，她想方设法要银子的时候，也不会顾及任何人。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甄楚恬把这个想法贯彻到底，可着银子修缮荷花馆，里里外外修缮的焕然一新，乍看之下比主母住的大院还要精致。 为了不让唐梅花抓住把柄，也为了甄远山心里不会不满，她特地将屋里摆设的简单些，即便是如此，唐梅花过来打探的时候也着实气闷了一通。 甄楚恬看到白莲花母女难受的样子，就觉得全身都舒坦，却不知暗处一直有人在默默注意着她。 某处府邸。 黑鹰从暗处现身，恭敬道：“甄家大小姐在雨夜捣毁屋子，去题丞相面前要来一千两银子，将她的住所重新修整了一番。” 话落，桌案前的身影顿了顿：“继续盯着，本王要尽快知道她的所有底细。” 黑鹰惊讶的抬头，一时都忘记了领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有天会突然对女子感兴趣，还是个满脸疤痕的丑女。 不得不说，王爷和普通人的审美就是不同。 “佩儿，你知不知道顾大牛是谁?”甄楚恬坐在铜镜前，仔细往脸上涂抹脂粉。 她的伤痕已经淡下去了，如同她所料的那样，她原本的容颜比甄月还要好看几分，要是那母女俩知道了，指不定会气死。 不过她不打算现在就露出本来面目，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顾大牛?这个奴婢认识。”佩儿看她使劲往脸上糊粉，表情古怪的像看到了女鬼。 甄楚恬猛地转过身，脂粉扑簌簌往下掉：“真的吗?你真认识顾大牛?那他现在在哪里?” “在牛棚，小姐不是知道吗?他一直都在牛棚干活，咱们丞相府的牛全靠他在照顾。”佩儿好奇的望着她，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对这号人感兴趣了。 甄楚恬怔愣过后，失望的回过身。 她早就该想到的，那么神秘的人不可能留下真名，更不可能在拿到重要东西以后还上赶着送钱。 系统：“不就是四百两银子吗?看你财迷的。”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你飘了啊，四百两银子就是我的命!你知道我有多急着攒钱跑路吗?” 等扳倒了这母女俩，她好拿着大笔银子去逍遥自在，四百两银子应该是能衣食无忧几个月的概念。 佩儿小心翼翼打量她：“小姐，你这么伪装可不是办法，一旦脂粉掉了，就会露出本来面目。” “无妨，能瞒一时是一时，下回你给我带点好的脂粉，不脱妆还防水的那种。”甄楚恬拍拍手上的粉末，这才满意的起身。 这副鬼样子出去，应当没人会想到她已经恢复如初了。 “大小姐，大小姐在吗?!” 院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喊，听得甄楚恬莫名心里发沉。 她快步走出去，打量眼前的婆子：“何事惊慌?” “库房里的月水玉丢了，主母命你快些过去。”婆子看到她那斑驳的脸，吓得险些晕过去大白天的闹鬼啊这是! 甄楚恬一暨眉，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她刚拿到管家账本的时候，就知道丞相府的库房是重地，里头算是多年来皇帝赏赐的珠宝，不说每一样都价值连城，那也是几百两起底的好东西。 如今一样珠宝丢了，她作为掌权人就是办事不利，自己掏腰包赔银子是小事，被甄远山嫌弃不会管家才是大事。 恐怕唐梅花叫她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件事做文章。 思及此，甄楚恬毫不畏惧的点头：“告诉母亲，我这就到。” 她再回过头时，佩儿的脸色已然惨白：“小姐，这可怎么办?御赐珠宝丢了可不是小事! “你别急，先去把账本拿来，我自然有办法应付。”甄楚恬拍拍她的肩，显得很是淡定。 佩儿见她临危不乱，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当下就恢复镇定，带着账本随她去正院。 路上，甄楚恬翻开账本查看了库房珠宝，发现月水玉是玉种极其稀罕的一样东西，由西海珊瑚与珍珠共同孕育而出，几十年都得不到两块。 这样珍贵的东西，少说也值几千两，要是真就这么丢了，恐怕甄远山知道了会把她生吞活剥。 “呦，当家的终于来了。”翠屏夸张的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夷。 甄楚恬正心烦着，当下也不想惯着这个刁奴：“妹妹能不能管好你的狗?到处咬人会惹上麻烦的。” “你....”翠屏气得脸色铁青，登时得意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 唐梅花不耐的开口：“楚恬，库房丢东西的事你都听说了吧?这回丢的可是月水玉，乃是皇上御赐的价值连城之物，你为何拿到管家之权以后，没有派人好好看守库房?” 她张口就把丢东西的事赖在甄楚恬身上，摆明了是冲着管家之权来的。 甄楚恬也不急，只是茫然道：“库房本就有人看守，几十年都没有丢东西，为何我一管家就必须嘱咐人看守?我以前也没见母亲管过库房的事啊。” “姐姐别再强词夺理了，月水玉是在你管家时候丢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跟父亲交代吧。”甄月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身后。 甄楚恬转过身，就见甄远山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听说月水玉丢了。” 唐梅花上前两步，忙道：“确实是丢了，也不知楚恬怎么管家的，一插手就搞出了这样的事，我管家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丢过任何东西。” “甜几，我让你管家，你转头就把府里珠宝丢了，还不快跪下领罪!”甄远山气得大吼一声，双眼瞪得通红。 甄楚恬不为所动：“珠宝不是我愉的，父亲应当赶快想法子去抓盗贼，等追回月水玉再贡罚我也不迟。”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件事是这母女俩在捣鬼。 不可能这么巧，刚好她管家的时候就丢珠宝，还丢了这样贵重的东西。 “责罚你可耽搁不了多少时间，但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怎么会管家罢了。”唐梅花有意无意的说出这话，抬眼打量自家老爷的脸色。 果然，甄远山有些后悔的沉下脸：“我就不该让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管家，从此刻开始，你不要再管家了!” “等等。” 甄楚恬紧手中的账本，缓缓扫视唐梅花母女俩，笃定道：“给我三日时间，我定能追回月水玉。” “三日?盗贼早就跑没影了，就算官府派人寻找，也不一定在三日内能找到。”甄楚恬低声嗤笑，显然觉着她太过稚嫩。 甄楚恬没有搭理他，只是定定看着甄远山：“父亲。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她说的如此诚恳，好像真能找到月水玉一样。 甄远山想起她跟自己打赌时，也是这般气定神闲，不知为何就点头答应了：“好，就给你三日。” “这..” 唐梅花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想要开口，又硬生生忍住了。 只有她知道月水玉的下落，就算甄楚恬认真查，哪怕配合官府都不可能把东西找出来。 第9章 如此大方 所有人都以为盗贼跑了，实则宝贝还在府里，被她藏在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在她思忖间，甄楚恬已经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系统：“难道还真是这位恶毒后妈做的好事?故意偷走珠宝给你下套啊。” 甄楚恬在心里冷哼：“不然她正好好的为何来到库房，为何能好巧不巧的发现什么珠宝丢了?敢用这个法子拿回管家之权，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冤枉，这回唐梅花算是触了她的逆鳞。 “你，你打算怎么查线索?”唐梅花故作无意的试探。 甄楚恬收回心思，对她露出异常温柔的笑容：“这个就不用母亲操心了，说来今日还是母亲心细，都没有管家之权了还到库房来盘点，要不是您，珠宝丢失的事大家还不知道呢。” 一番话看似只是随便说说，甄远山听了却有些狐疑。 他斜睨了唐梅花一眼：“你今日为何来库房盘点?” 唐梅花脸色微僵：“我，我只是有些头痛，想找玉如意试试能否好起来，也是不巧才发现月水玉丢了。” 甄远山若有所思的点头，心里虽有些疑虑，但还是信了这话。 “爹，您和母亲他们都离开吧，库房里应当留下了盗贼的线索，女儿得好好查查。”甄楚恬适时的开口，想把他们都赶走。 唐梅花下意识看看四周，眼底的忌惮不能再明显。 “不报官吗?这事还得官府的人来查才好，你自己找线索，恐怕找三年也找不出来。”甄月状似无意的讽，只觉得她在说大话。 在她看来，甄楚恬不过是知道索要好东西，胆子大了点而已，如今遇到东西丢失就找不着法子了。 不报官自己查的事都能做出来，可真是好笑。 “妹妹还真是蠢笨呢，皇上赏赐的东西，那都得好好供起来，丢失虽不至于有罪，皇上听了也是不悦的。” 甄楚恬似笑非笑道：“能不惊动官府就不惊动，否则要让京城众人嘲笑丞相府，连珠宝都看守不住吗?” “你......” 甄月被她冠得不知如何回嘴，急得就差跺脚了。 她紧张的看看自家父亲，就见甄远山不喜的皱了眉：“月儿，平日里属你最心细，怎么今日还不如你姐姐思虑周全?” 说罢，他摆手道：“行了，闲杂人等都离开此处。” 甄楚恬掐着腰，得意的对唐梅花母女俩抬抬下巴，站在石阶上等她们离开院子。 甄月又气又恨，碍于父亲还在，只得咬牙道：“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找回月水玉，丑女!”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背影，甄楚恬十分藻洒的甩甩秀发，根本不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动动聪明的小脑瓜，自然能找出线索，毕竟她身为医学天才，脑子还是比这些人灵活多的。 “你们几人去库房看看有何古怪之处，佩儿，跟我来。” 甄楚恬吩咐一句，带着佩儿就要去看看四周窗台。 可她刚走出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不太好听的声音。 “哼，什么线索不线索的，就是害怕交出管家之权才要拖延时间。” “她查就查呗，还非要拽着我们受累，真是有病.....” 佩儿听不下去，转身便要理论，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两位漂亮的小姐姐，你们过来。”甄楚恬笑眯眯的对她们勾手，实则心里要气炸了。 两丫鬟对视一眼，料定她向来软弱，便壮着胆子走到她面前。 “你们觉着我是聋子嘛?”甄楚恬凑到她们面前，认真的指了指自己。 一丫鬟摇摇头：“不是。” “那你们为何不等我走远了再说坏话呀?正巧我昨日看了家规，当面辱骂主子要受到什么责罚来着?” 甄楚恬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欣赏两人渐渐难看的脸色。 “回小姐的话，拖出去打十大板。”佩儿立刻回答，一副看好戏的口吻。 两人这下彻底害怕了，忙一改方才张的架势，又是欠身又是鞠躬的求饶。 “奴婢们就是嘴欠打，这才说了小姐的坏话，还请小姐饶了奴婢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是就是，奴婢只是一时口快，小姐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回吧。” 甄楚恬伸出食指晃了晃，为难道：“不行哦，有个词叫杀鸡做猴，今日就委屈你们当鸡了话落，她立刻扫视门口把守的婆子们。 婆子们面面相觑，不免有些犹豫。 她们和这两个丫鬟看守库房，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动手会伤了面子和和气。 看出几人顾忌什么，甄楚恬叹了口气：“算了，那就叫几个小厮来吧，到时候打得更狠，你们要怪就怪这几个婆子吧。” 听到这话，丫鬟们怕得都快要哭了，连忙对婆子们摆摆手，就差递去棍子让她们打了。 不过多时，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系统：“真狠，宿主比昨日更记仇了：“你想尝尝来自宿主的毒打吗?”甄楚恬揉揉手腕，拳头咯咯作响。 系统立刻老老实实的缩回去。 甄楚恬不再浪费时间，带着佩儿仔细搜寻窗台的痕迹。 她知道偷盗的人不敢走门，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只能选择翻窗。 兴许窗台会留下痕迹，就像她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一样，犯人总会在翻窗逃跑时留下点什么。 果然不出她所料，正对院墙的窗台上，有两个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鞋印。 鞋印是海纹桃花的样子，显然是一双府里丫爱都穿的绣鞋，而府里丫鬟身高都差不了多少，穿相同绣鞋的数不胜数。 必须得找到更明显的线索才行。 “小姐，你找到了什么?”佩儿凑过来，看到这鞋印就亮了双眼：“果然有线索!” “别声张，你去找梯子来，上院墙看看有没有被勾掉的衣料布丝。”甄楚恬吩咐两句，若有所思的看向墙头。 偷盗的那个丫鬟必定是接着翻墙离开了，就算鞋印不能具体指向哪个院子，有留下来的衣丝布料也可以锁定目标。 佩儿听话的去搬梯子，在墙头上爬了好半天，都快瞅成斗鸡眼了，才终于找到两根衣丝“小姐，找到了!” 甄楚恬接过衣丝，举在阳光下仔细辨认，能勉强看出这是粉色的勾蚕绸缎。 这绸缎在府里并不多见，通常能穿的只有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 “穿粉绸缎衣的贴身丫......那不就是跟在夫人身边的雪英?”佩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偷走月水玉的人，竟然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 甄楚恬勾了勾唇，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可以去请我了。” 听说大小姐用一个时辰就找到了盗贼，甄远山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带着众人匆匆赶到时，就见佩儿正死守在窗台边，甄楚恬则气定神闲的对着他们笑。 “母亲.....还真让她找到证据了?”甄月扯住唐梅花的衣袖，紧紧盯住窗台。 唐梅花气定神闲的冷哼一声：“左右就是找到了鞋印而已，再往下她查不到任何东西，别担心。” “楚恬，他们说你找到盗贼了，贼在何处?” 甄远山怀疑的环顾四周。 甄楚恬指了指窗台上的鞋印：“女儿发现了鞋印，又在院墙上找到两根衣丝，推断是府中丫鬟偷去珠宝，且这个丫鬟是一等丫鬟。” 她说罢，对佩儿摆摆手。 佩儿立刻将两根衣丝奉到甄远山面前：“大人请看，这是蚕丝绸缎的面料。” 蚕丝绸缎已经是平常人家的最好面料了，只因他们丞相府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平日里带丫鬟出去也需要派头，一等丫鬟通常都穿得很是体面。 甄远山接过衣丝，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片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你，过来。” 被点名的雪英吓得一哆嗦，不安的走到他面前：“奴婢，奴婢见过大人。” 甄楚恬从上到下的打量她，故作惊讶道：“你身上的衣料和这衣丝相同....哎呀!连绣鞋的尺寸都一样，不会就是你偷走月水玉的吧?” 她捂着嘴，立刻怀疑的看向唐梅花母女俩。 唐梅花心里咯噔一声，当即斥道：“休要胡说!雪英跟在我身边，从未来过库房，何况穿蚕丝绸缎的丫鬟也不止她一个!” “母亲说的是，咱们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丫鬟里，也就雪英和妹妹身边的翠屏有这种好衣裳，不是雪英就是翠屏了：“甄楚恬朝后头摆摆手。 佩儿会意的上前两步，暗暗站在雪英的后方。 她身上的染布粗裙旧得发白，哪里像是相府嫡女的贴身丫鬟，说是提治水桶的粗使丫头还差不多。 甄远山一看便皱了眉：“楚恬，你和你的丫鬟怎地穿成这样?明日去街上裁几匹云绸做衣裳。” 云绸?! 唐梅花瞪着双眼，怎么也没想到老爷会如此大方，竟然开始给这贱蹄子花银子了。 她还未来得及想法子阻止，就见甄楚恬神色凝重的上前两步：“爹，现下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根据脚印和衣丝来看，盗贼必定是雪英。” “不，不是奴婢!许是外头的盗贼逃跑时留下了这些，奴婢只是凑巧和那盗贼穿得一样。”雪英慌忙解释，语气却很是笃定。 好歹是唐梅花带出来的丫鬟，纵然方才乱，此刻也已经缓过神来了。 不过是两根衣丝，她一直推脱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你的意思是，这女盗贼怡巧和你穿得一样，穿的绣鞋大小也相同?天底下竟有这样凑巧的事。”甄楚恬嗤笑两声，心里佩服这丫鬓瞎找借口的本事。 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唐梅花身边的人是一个比一个会颠倒黑白，偏偏这些人还对她忠心得很，这可真是让她想不通。 “可这事偏偏就凑巧了。”唐梅花挑衅的望着她：“雪英无缘无故来偷月水玉做什么? 这皇家珠宝卖又卖不去，放在屋里还会被人发现。” 甄月上前两步，无奈道：“姐姐，我知道你很想管家，可你也不能想要粉饰太平就胡乱冤枉人吧?雪英偷月水玉有何用?拿来吃吗?” 第10章 大量 听着她们的一唱一和，甄远山的脸色变幻莫测，让人看不出他到底相信谁。 场面渐渐凝固。 甄楚恬扫视唐梅花几人，心知衣丝虽然是很好的证据，但雪英确实没有偷珠宝的动机，她们一味抵赖，没准甄远山也会相信。 看来她要使出杀手锏了。 “把东西给我。” 系统：“抱歉，本系统和宿主您之间毫无默契，也不存在心灵感应，请您说明是什么东西?” 甄楚恬忍住想打人的冲动：“能让人忍不住开口说实话的好东西。” 滴滴。 她攥住手中的瓷瓶，缓缓走到雪英身边：“你若是直接承认，我会让你少吃点苦头。” “住口!难道你还要屈打成招?”唐梅花当即呵斥，心下却很高兴。 这个蠢货，一旦想要动手，就算老爷怀疑雪英偷珠宝，也会相信甄楚恬急于解决此事，要硬赖在她丫头上。 雪英更是嚣张的抬头：“奴婢没有做过的事，就算你打死奴婢也不会认的!” “自然是不会打你的。” 甄楚恬悠悠拿出瓷瓶：“闻闻这是什么?”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有些错愕。 雪英不明所以的凑过去闻闻，当即打了个喷嚏，随后痒麻的感觉从鼻中直蔓延至全身。 片刻后，院里爆发出她的一阵尖叫：“啊，好痒，好痒啊!” 众目睽睽之下，雪英抓挠着全身，倒在地上像虫一样不断蠕动，拼命蹭着后背。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唐梅花大吃一惊，随之而来的是深深不安。 甄楚恬没有理会她，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雪英：“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全身渍烂而死，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想不想活命全在你。” “奴婢......” 雪英气喘吁吁的挣扎着，听完这话便下意识的看向唐梅花。 “说，月水玉是不是你偷的?”甄楚恬伸手握成拳头：“这里面是解药药丸，只要你不说实话，我便扔了它。” “不要扔!我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雪英大喊一声，终于认输般要协了。 唐梅花脸色惨白，偏偏一句话都不能说，只得死死瞪着她，想用这种方式威胁她不要说出来。 可雪英难受的恨不得撞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忠心不忠心的：“是，是奴婢将月水玉偷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这可是主母身边有头有脸的一等丫襞，竟然能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甄楚恬勾了勾唇，低声问道：“告诉我，是你自己想偷，还是有人指使?” “是大夫人指使奴婢去偷的!她不想让小姐你管家，便想用此事来贵怪你办事不力，从而让大人收回管家之权!” 雪英说到此处，身上又是一阵奇痒难耐，立刻爬过去拽住甄楚恬的衣裙：“大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饶了奴婢吧!这都是大夫人想的主意!”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的脸色彻底阴沉。 唐梅花已吓得魂不附体，忙反驳道：“胡，胡说!我何时让你做过这样的事?你根本就是想活命才血口喷人!” 雪英痒的恨不得将自己暴打一顿，此刻也不怕自己的主子了：“奴婢都要死了，怎会冤枉您?本就是主母让奴婢做这样的事，奴婢偷来的月水玉，不还按您的吩咐藏在了正堂房梁上吗?”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胡说!你这贱蹄子在污蔑我!” 唐梅花慌忙拉住甄远山的衣袖，咽道：“我绝不会拿库房的任何御赐珠宝，还请老爷看在我们夫妇多年的情分上，相信我这一回。” “清白不清白的，只要派人去看看母亲的房梁上有无月水玉就行了。”甄楚恬慢悠悠的开口，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甄月眼珠一转，便对翠屏摆摆手：“你去看看母亲的正堂。” “佩儿和父亲身边的小六也跟着去吧，众人眼见为实，必不会冤枉母亲。”甄楚恬挑衅的附和。 想偷偷把月水玉藏在其他地方?门都没有! 闻言，唐梅花的脸色青了又白。 甄远山看得清楚，语气已经微冷：“小六跟着翠屏去一趟，我倒要看看这府里是不是出了家贼!” 这话听得唐梅花母女俩俱都心神微颤，面面相规不知道如何是好。 甄楚恬挺直背脊，沉默的站在原地等待。 不过多时，小六带着脸色煞白如纸的翠屏来到此处，双手托起檀木盒子：“大人，确实如雪英所说，这月水玉是在房梁上找到的。” 院内一片唏嘘，众人都没料到这事还真是唐梅花所为。 还没等甄远山开口，甄楚恬已先发制人的上前两步：“母亲，我知道您嫌弃我，觉若我不配管家，可父亲已经将管家之权交给我，掌管的好不好且看以后，您为何偏偏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 她说到此处，忍不住潸然泪下：“我到底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容貌也不讨人喜，母亲才会如此狠心对我吧。” 这几日的观察之后，她发现甄远山最吃卖惨这一套，所以这些年才被白莲花母女俩哄得团团转。 不就是哭吗?谁不会啊! “你....我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我想起来了，这月水玉是前几日我让雪英来库房拿的，听说放在正堂房梁上可以改风水换运，不想这几日忘记了，才以为是盗贼所偷。” 唐梅花干笑着解释，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差点笑出鼻涕泡。 这真是相府主母吗?解释的漏洞百出，拿她当傻子就算了，在甄远山这个老狐狸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她强忍笑意，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好奇道：“那雪英为何要翻墙偷走珠宝啊?闲了这么久，母亲都没想起来是你让人拿走，这哪里是记性不好，根本足完全失忆了啊!” “....”唐梅花恨恨磨牙，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甄远山不耐的皱眉：“好了，不要再说了!” “父亲，母亲必定不是故意陷害姐姐的。”甄月可怜巴巴的开口，双眼慢慢湿润。 甄远山这回没再看她一眼，只是沉声道：“你们若还知道丢人，就滚回大院禁足思过! 唐氏，这回我顾及着丞相府的面子不重重责罚你，但从今日起，你别想再接手管家之权!” 说罢，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翠屏立刻训斥：“看什么看?散了散了，都散了!” 院里下人们不敢多言，纷纷逃也似的离开。 “甄楚恬，你可真是好手段。”唐梅花眯起双眼，恨不得将眼前女子生吞活剥了。 甄楚恬拨着额前碎发，笑得很是明媚：“多谢母亲夸奖，这都是母亲一手调教出来的，以后还请母亲多多指教，我的手段多着呢。” 说完，她大摇大摆的离开，不给母女俩忍回来的机会。 甄月怔怔看着她消失在院门处，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母亲，这贱蹄子是真变了，如此聪明可怎么对付才好?” “你错了，不是她聪明，是我们太急着夺走管家之权，才没有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唐梅花沉声道：“我禁足的这段日子里，你好好试探试探她为何转变这么快，看背地里有没有人教。” “是。” 荷花馆。 甄楚恬悠然喝着茶，见佩儿将云绸放在桌上，登时笑开了：“你也去拿一匹做件好衣裳，你好歹是相府嫡女的贴身丫联，穿得要比翠屏还体面才行。” “多谢小姐!”佩儿欠身行礼，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这回小姐能洗清冤屈，让大夫人罚得禁足，府里人都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怎么个刮目相看?” 甄楚恬漫不经心的托着脸，直勾勾望着她。 “他们说小姐变了，以后这丞相府要变天。” 佩儿认真道：“奴婢也觉着小姐变得更好了，以后不会被大院那两人压着欺负。” “当然不能被他们欺负，你等着看，从今以后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甄楚恬拍拍她的肩：“去铺床吧。” 佩儿答应一声，转身去了里屋。 正堂静默下来，甄楚恬坐在铜镜前，拿起帕子抹去脸上脂粉。 不过多时，一个顾盼生姿的美人出现在她眼前，哪怕不做什么表情，也有惹人怜爱的感觉。 “这张脸可真是完美。” 系统：“宿主要是不自恋会更美。” “你给我闭嘴!” “你怎么知道我在?” 回应甄楚恬的不是系统，而是熟悉的磁性人声。 她猛地回头，就见正堂出现了一抹倾长身影。 顾乘涵打量四周，啧啧道：“短短几日变化这么大。” 甄楚恬连忙背过身，抓起脂粉便劲揉在脸上：“变化大不大跟你有关系吗?我还没问你呢，顾大牛，你来这儿是还我银子的吧?” “你心里除了银子还有其他...... 顾乘涵掏出银票，还未来得及放下，脸色就微微变了：“你为何将面粉糊在脸上?” “什么面粉啊!我告诉你，这可是上好的秋栗香胭脂，一盒二十两银子呢!”甄楚恬庆幸他并未察觉出异样，立刻伸手夺过银票。 下一刻，她嫌弃的直皱眉：“怎么只有一百两?这年头还流行分期还债?” “我穷，暂时付不起那么多。”顾乘涵理直气壮的回答。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选择先收下这张银票。 一百两也是钱，总比啥都没有好。 她揣进怀里：“那你何时能再给我?” “你就这么想见我?”顾乘涵凑上前，似笑非笑的打量她。 那些脂粉如同不完美的面具，旁人看不出什么，他却能轻而易举看穿面具之下的伪装。 隐约露出的嫩滑肌肤，可不是一个丑女该有的。 甄楚恬一把将他推开：“谁想见你了?自恋鬼，我是想要银子......” 她话还没说完，登时愣在原地。 系统在脑海里响起警报声：“接触者身中慢性剧毒，请宿主谨慎接触。” “怎么?”顾乘涵敏锐的察觉到，眼前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逐渐古怪。 第11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甄楚恬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走到里屋，又狠狠甩上门：“佩儿。” 佩儿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她面前站定：“小姐，您有何吩咐?” “正堂不方便过人了，能不能麻烦你从窗口这儿跳出去?给你一两银子做补偿。”甄楚恬从钱袋里摸出碎银子递给她。 这个到哪里都是麻烦的顾大牛，还害她损失一两银子! 佩儿拿到银子，怔愣过后笑得很是憨厚：“小姐下回不要给银子了，奴婢是您的丫鬟，小姐让奴婢跳窗，奴婢很乐意。” 说完，她撸起袖子，提着裙摆从窗台翻出去了。 甄楚恬松了口气，立刻回到正堂，把满脸疑惑的顾乘涵拉进里屋，再砰地关紧门窗。 等她做完这一切，便认真打量眼前男人的脸色。 真帅.....啊不是!真中毒了啊?! 若说这顾大牛上回中的毒来势泌汹且好解，这次的毒不仅难解还难以发现。 现下这个男人的脸色隐隐泛青，显然已经中毒有段时间，再不及时诊治，毒素过两个月就会更上一层楼。 到时候即便是她这个可爱小天才，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玩够了没?到底想干什么?”顾乘涵抱着胳膊，觉得自己入了狼窝。 甄楚恬步步紧逼，直来到他面前，才认真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这和你有何干系?莫不是对我有意，才会如此关心?”顾乘涵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初甄楚恬敏锐的察觉到古怪，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是大麻烦，身边很多人都变着法的给他下毒. 他到底是结仇很多的杀手，还是一个身份尊贵，人人都想取而代之的特殊人物?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顾乘涵一把推开她，失去和她周旋的耐心。 下一刻，甄楚恬顺势装作站立不稳，准确无误的倒在他怀里，一手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攥住他的手腕。 “这么不矜持的投怀送抱，谁教给你的?”顾乘涵接住她的腰，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险些没呛得打喷噢。 甄楚恬眨眨眼，在他手腕上快速摩挲两下，这才撤开几步：“明明是你推得我，怎么变成我投怀送抱了?快走快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会连累我的名声的!” “你长得这么丑，不需要名声。” 顾乘涵毫不客气的回忍一句，理了理衣襟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神秘兮兮道：“帅哥，下回尽早来还银子，到时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顾乘涵不屑的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处，甄楚恬才慢慢隐去笑意，神色变得凝重。 她刚才想办法给这个小鲜肉把了脉，发现此人体内中的是北海巫毒。 这种毒来源于一种名叫噬心仙子的海底蛊虫，只生长在四季温暖的海域，体内毒性极大，要是有人不慎被这蛊虫咬了，蛊毒就像生命一样可以在体内慢慢生长夏延。 头三个月，人根本发现不了自己中毒，也没有任何症状，直到三月后，便开始头痛脑热，昏迷不醒，在蛊毒慢慢包围腐蚀心脏的时候，这个中毒的人也就嗝屁了。 甄楚恬记得，医书上很少有记载，许多专门研究蛊虫的专家也极少听说过。 她能知道这毒，也是某天跟着师傅去南海搜寻罕见草药时，碰巧见当地渔民出海被蛊虫咬才了解到的。 系统：“程序中收录了解毒办法，宿主想要替这男人解毒吗?” “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偏偏回来给我送钱，就凭这份言而守信，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这毒我也是第一次解，想试试。”甄楚恬搓搓手，突然跃跃欲试。 系统沉默几秒：“你确定不是觉着他长得帅才想救人吗?” .......好像还真是这样，这么好看的男人死了怪可惜的，不过他有没有这个福气被我医治，就看他下回舍不舍得再送银子了。” 甄楚恬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可不想惹麻烦，要是顾大牛不再找来，她也不会善心泛滥到处找人。 唐梅花禁足正院，花娘专心照顾小少爷，丞相府竟然诡异的风平浪静了。 每日甄楚恬认真管家，把丞相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极力在甄远山面前表现出色。 她想的很简单，在没找到办法整治那两个白莲花之前，尽量给甄远山留下好印象，这样以后起冲突，自己也不至于完全孤立无援。 只是她想安生的时候，偏偏有人不愿意让她安生。 “小姐，二小姐来了。” 甄楚恬手一抖，医书差点掉在地上：“甄月来做什么?让她走，就说我累了在睡觉。” 她可不想和这个小白莲单独接触，只看一眼就能恶心的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都听到姐姐说话了，姐姐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外头响起甜腻的声音，听得甄楚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妹妹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因为母亲被禁足，你找不到说话的人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甄月险些没绷住，定了定神才在桌边坐下：“好些日子没来看姐姐了，自从荷花馆修缮，我还没好好来参观，这是给你带的修缮贺礼。” 说罢，她对翠屏摆摆手。 甄楚恬看都不看一眼：“我不要。” 甄月笑意微淡：“姐姐为何不要啊?不会是管家以后见过的银子首饰多了，看不上我这贺礼吧?” 要不是母亲特地交代过，要她好好试探甄楚恬的变化如此之大，她也不会放下身段来到荷花馆。 “不是看不上，哪怕你将金山银山送来，我也不稀罕，毕竟咱们之前也不是多好的姐妹，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甄楚恬伸手将茶盏放在桌上，对她摆摆手：“我就这杯茶招待，你若是真心祝贺，喝了茶就行，贺礼什么的就拿回去吧。” 她可不敢跟这种白莲花打交道，碰甄月一下子，没准直接撞死碰瓷都有可能。 闻言，甄月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她缓缓端起茶盏，轻声道：“看来这么多年和姐姐生疏，姐姐再不愿与我亲近了。” “知道就好。”甄楚恬撒撒嘴，一点也不客气。 反正她这不是故意针对，也没有给甄月脸色看，就这么不冷不淡的把人赶走最好。 甄月喝了两口茶，这才轻笑道：“既然姐姐不愿与我多说，我也不留在这里叨扰你了，对了，过几日王爷要去马场，姐姐去不去看?” “我去看他干嘛?这年头骑马很稀奇吗?”甄楚恬托着脸，终于想到她那个未婚夫了。 安亲王，一个没什么本事还感觉良好的怂包，别说会骑马了，就算会飞她也看不上! 间言，甄月轻笑两声：“王爷马场上英姿飒爽，其他府里会骑马的小姐们都约好了去看看，姐姐真不打算过去?” “不去。”甄楚恬瞄了一眼她面前的茶盏，发现茶水被她喝过半了，这才伸个懒腰起身：“我困了，你先回吧。 甄月被她这么往外，登时觉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就算再觉着被落了面子，也只能直接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过来看姐姐。” “大小姐身子柔弱，平日里管家已经够累的了，二小姐若是无事便不要过来跑一趟了，怪麻烦的。 佩儿笑吟吟的送她出去，说的话意思不能再明显。 看着她显山不露水的模样，甄月缓缓眯起双眸，片刻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叫佩儿是吧?” “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佩儿欠身行礼。 翠屏嫩撇嘴，凑在自家小姐耳边低声道：“前主母身边的家生奴。” 甄月点点头，轻声道：“佩儿，你不必送了。” 离开荷花馆，她回过神望着院门上的牌匾，若有所思了良久都没有吭声。 翠屏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忙低声道：“大小姐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佩儿摔掇的，她从前就想着做贴身丫，还不让奴婢们拿走荷花馆的好东西。” “想法子把她打发走，那个贱蹄子身边不能有这种人。” 甄月话音刚落，脸色突然变了。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翠屏慌忙扶着她的手。 甄月踉跄两步，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我......我肚子好疼!” 佩儿笑眯眯的跑进正堂：“听府医说二小姐吃坏了东西，正上吐下泻的受罪呢，等好了也得虚弱几日，小姐给她的茶水里下了什么药?竟然如此管用。” “不过是普通的泻药罢了，没有她来烦扰，我也能清净两日了。”甄楚恬放心的拍拍心口。 她可不想被甄月频频试探，既然这些人已经察觉到她的变化，那就尽情享受她变了之后的后果吧。 佩儿点点头：“小姐能买到这样的泻药，真是厉害。” “那可不是。”甄楚恬面不改色的笑笑。 系统：“那是泻药吗?那是超级无敌巨无霸泻药好不好?吃一点都能拉肚子半月，你真是心狠手辣。” 听到系统的吐槽，甄楚恬没好气的冷哼：“这种从小欺负我的人，就该好好收拾一顿，让她拉肚子半个月已经够好了。” 她用巴豆加番泻叶特制而成的泻药，不到五分钟就能见效，也是她医术防狼中的一种。 没想到贡献第一回实验数据的不是色狼，而是这个小白莲。 系统叹了口气：“安亲王娶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谁说我要嫁给安亲王了?” 甄楚恬终于受不了的喊出声，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起鸡皮疙瘩。 她才不要和怂包成亲，就算她必须留在丞相府，等原主报了仇才能离开，也不会任由自己嫁给看不上的男人。 “小姐，你方才说什么呢?”佩儿瞪大眼睛，茫然的模样像是迷路小鹿。 甄楚恬回过神，还未来得及含糊过去，就见门外来了一个脸生的丫鬟。 丫鬟行了一礼：“大人说二小姐得病了，此事和荷花馆有牵扯，让小姐即刻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甄楚恬惊讶的挑眉，随即恢复正常。 她没想到甄月这么快就缓过神了，不过此人把这件事告诉了甄远山，是她着实没想到的。 第12章 众人皆知 “大人吩咐只能小姐一个人过去，丫鬟不许跟着。”丫鬟面无表情的阻拦。 甄楚恬皱皱眉，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蹊跷，但也没有多想，往脸上多盖点脂粉便跟着离开了。 看着她跟丫鬟离开，佩儿担忧的抿紧唇，忍不住跟到了院门处。 过不多时，甄楚恬来到正院，就见院门口没有任何人把守。 她停下脚步：“我爹在里面吗?” “在，小姐里面请。”丫鬟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收拾。 甄楚恬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不管甄远山走到哪里，小六必然是紧紧跟着的，若是来到正院，必定会守在门口，从未轻易离开过。 现下正院门口没有一个小厮守着，甄远山必然不在里面。 思及此，她刚要踏进院门的脚收了回来：“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小六还没亲自出来叫我，想必妹妹的病没有多重。” “好。” 丫鬟老实答应，并未强求她进宫。 饶是如此，甄楚恬依旧觉着哪里怪怪的。 她仔细想了片刻，突然发现这个丫鬟的古怪之处，在于不让佩儿跟过来。 那么今日不是她要出事，就是有人兴许对佩儿动手...... 佩儿有危险! 意识到这件事，甄楚恬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丫鬟忙拦住她：“大人还在里头等着见小姐呢。” “让开。” 甄楚恬斜睨她一眼：“我不说第二遍。” 丫被她的气势镇住，下一刻又强装镇定道：“大人说了，让小姐.....” 啪!啪! 甄楚恬不留情的左右开弓，打得丫鬟连退好几步，嘴角也破裂出血。 “再拦着我，我便杀了你。”她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继而快步离开。 丫鬟已经被打惜了，捂着脸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甄楚恬紧赶慢赶回到了荷花馆，果然见院里空无一人。 “佩儿，佩儿?” 她叫了两声，果断沿着出荷花馆的小路寻找。 过不多时，花园里传来异常的动静。 甄楚恬停下脚步，警惕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救命!小姐......救救奴婢.....”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即使微弱，也能听出是佩儿的声音。 甄楚恬心中一喜，忙快步走过去。 假山后的池塘，佩儿在水中慌乱的扑腾着，沉沉浮浮间已灌了好几口水。 她看到甄楚恬出现，顿时激动的张嘴大喊，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水呛得喘不过气来，又无力的沉了下去。 “你，你别说话!别急，我这就过来救你!”甄楚恬左右看看没人，立刻脱掉外裳跳进池塘。 好在她怕自己沉迷研究把身体搞垮，以前经常去游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甄楚恬抓住佩儿的衣角，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佩儿已经呛得晕了过去，被她生拉硬拽救上岸，按压好几次心肺才吐出水，悠悠醒转过来。 她醒来看到的，便是甄楚恬浑身湿漉漉，却满眼担忧她有没有大碍的模样，不知怎地鼻子一酸，便落下泪了。 “小姐.....” “别说话，你躺着歇息片刻，等身上有劲了我再扶着你回去。”甄楚恬坐在她身边，胡乱抹抹脸上的水。 佩儿点点头，转眼就见不远处来了两三个小厮。 她脸色微变，急忙拽住甄楚恬的衣袖：“来，来人了!” 甄楚恬心中一凛，抬眼看到几个男人靠过来，脸色登时冰冷下来。 这个甄月还真是比唐梅花恶毒多了，不仅想要杀了佩儿，还想趁她湿身时派男人过来，让她名声尽毁。 “系统，麻醉针。” 话落，她指间多了几根微型麻醉针。 看那几个小厮靠过来，她立刻扬手，麻醉针便尽数打在几人的脸上。 几人只觉浑身一麻，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小姐....”佩儿睁大双眸，彻底愣住。 甄楚恬拿过外裳给她披上，低声道：“趁着没人，咱们赶快离开。” 她扶着佩儿沿小路离开，不过多时就回到了荷花馆。 倔儿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小姐，奴婢不行了，恐怕得去歇息...... “现下还不行，你快去换身衣裳，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就要来了。”甄楚恬紧紧抿着唇，眼中闪过冷光。 害她可以，有什么招她接什么招。 可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唯一对她好的人就是佩儿了，她绝不允许佩儿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便要百倍奉还! 果然不出她所料，甄月在花园只找到几个晕过去的小哥，立刻带着人来荷花馆。 可她刚到院里，就见甄楚恬和佩儿俱都穿戴整齐，除却头发有些湿瀛漉的，全身都挑不出古怪来。 “妹妹怎么来了?”甄楚恬若无其事的迎出来，看她脸色苍白憔悴，不由在心里冷笑。 虚弱成这样还来找事，唐梅花母女俩得有多恨她? 甄月轻笑道：“听说池塘有人落水，我寻思若常走花园的也只有姐姐了，便想若来看看你是否无事，姐姐的头发....怎地湿成这样?” “沐浴了。”甄楚恬面不改色道。 甄月似笑非笑：“白日沐浴?” “不行吗?” 甄楚恬话落，众人在院里面面相觑，都隐隐嗅到了她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佩儿也沐浴了吗?”甄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佩儿一眼。 佩儿是她在暗处看着推下去的，定是甄楚恬亲自下池塘救了人，她必须要查清楚那几个小厮倒地不起是怎么回事。 甄楚恬若无其事的点头：“她打来热水也累了一身汗，我便让她也去洗洗，左右荷花馆就我们主仆二人，一同沐浴无碍吧?” “当然，姐姐想做什么都成，只是花园的动静挺大，荷花馆离那里最近，难道没听到动静?” 甄月说着，便捂住了肚子。 又开始疼了..... “没听到，我们光顾着沐浴说话呢，妹妹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忠吧。” 甄楚恬上下打量她，继而从袖中掏出荷包：“这里头是白香散，专治头晕恶心的，听说你这病经常犯恶心，带在身边定然管用。” 闻言，甄月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眼神：“真管用吗?” “管用，保证你夜里就能好转。”甄楚恬硬塞进她手里，而后推着她离开：“我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你也不必担心，快些回去吧。” 甄月攥紧荷包，稀里糊涂就被推出了院门。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套出两人在花园湿身遇到小厨的事。 她气急败坏的跺跺脚，恨声道：“真是奸诈小人，害我白忙活这一出。” “小姐别气，咱这道也不算是白来，有了这白吞散，你夜里就不会难受了。”翠屏连忙安抚，生怕她在这里闹起牌气来。 闻言，甄月脸色好看些许，将荷包放在鼻下闻了闻：“管用吗?我明儿还要去马场见王爷的，若是一直恶心可不行。” “小姐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在院门前说的话，门后的甄楚恬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撇嘴，心想着这两人果然暗通曲款，怪不得甄月故意试探她去不去马场呢。 系统：“未婚夫和别的女子相处，你吃醋不?” “怂包和白莲凑在一起，我吃什么破醋?何况甄月明儿能不能去成，你不是很清楚吗?” 甄楚恬抱着胳膊，越来越觉着这系统成精了，老是在这种时候蹦出来八卦几句话。 甄楚恬想的很简单，就是替佩儿好好报仇。 可她没想到甄月拿回白香散，并没有吐得昏天地暗，脸上却起了不少红点点。 入夜，向来安静的丞相府里充斥着哭声。 甄月用帕子捂住脸，抽抽噎噎的告状：“也不知大姐姐给的这是何物，父亲您看看我的脸，明日还如何去宫中参宴?” 看她的脸肿成猪头，双颊全是红疹子，甄楚恬面上愧疚的低头，实则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什么情况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研制的白香散还有这效果? 不过比起来让甄月拉肚子，她更愿意看到这张滑稽的猪头脸。 系统：“估计过期了，我筛查筛查过期药品，都扔了吧?” “扔什么!过期药物也是有好处的，你看甄月的脸跟被谁暴打了一顿似的，看着多解气啊。” 甄楚恬越看越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父亲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黑了。 “你还不快给月儿赔不是?!明日就是你们姐妹俩跟着我进宫参加宴会的日子，月儿变成这副模样还如何进宫!”甄元钱猛地一拍桌案，脸色很是狠厉。 甄楚恬吓得一哆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宫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明日还要进宫?” “镇国大将军凯旋而归，皇上大喜，这才临时决定设宴招待，百臣都要带着女眷进宫，你妹妹的脸肿成这样，还如何进宫参宴!” 甄丞相的女儿丑得不能看，这是京城众人皆知的事，可人人也知道，他的小女儿才貌双全，虽为续弦所生，却比丞相嫡女强了不知多少倍。 众臣之间互相攀比儿女，他也只有这个女儿能拿得出手，如今.....全毁了! 甄远山越想越来气：“你不能给为父脸上争光，偏偏还在这个关头害你妹妹变成这样，今日你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医治好她，否则管家之权你就给我交出来!” “这..” 甄楚恬张了张嘴，硬生生把心里话憋回去。 明明是甄月自己不争气，拿着荷包都能过敏，怎么又和她的管家之权扯上关系了? “父亲，您别怪大姐姐了，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咱们丞相府就靠着女儿争光了，女儿的脸因为大姐姐变成这样，明日进宫会被嘲笑的..” 甄月柔柔弱弱的开口，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脸出事。 她的皮肤娇嫩，以前经常这样过，喝几日汤药就调理好了，只是无论明日能不能进宫，都没有夺回管家之权最重要。 这回她定要甄楚恬乖乖交出管家之权，像从前一样被父亲丢弃在角落里! “妹妹不必担忧，我求了不少治脸的神药，保管你一用就能恢复如初，只是难免会疼些，你能忍受吧?”甄楚恬眼冒精光的盯着她。 快速镇静消毒的药，她这里多的是。 第13章 高姿态的男人 系统：“宿主，您没毛病吧?她可是甄大小姐要整治的仇人。” “你怎么知道治好她的脸，就不算整治她了?这回我要让她顺顺利利，高高兴兴的进宫，然后惨兮兮的出宫。”甄楚恬摩拳擦掌的在心里噪嘿笑。 甄远山方才的话可气死她了。 既然在所有人眼里，这位甄二小姐才是为府争光的存在，这回她就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甄月不仅不能争光，还会被她全方位碾压! 系统：“可怕，惹谁都不能惹女人。” “你错了，是惹谁都不能惹我。” 甄远山的脸色终于缓和：“既然你有法子让月儿恢复如初，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下回别再乱给月儿东西!” “不是女儿乱给东西，是妹妹和荷花馆就不对付，以后还是不要去了，否则这回是毁容下回指不定命都没了。” 甄楚恬似笑非笑的望向小白莲，目光冷得有些渗人。 看着她这副模样，甄月没出息的打了个哆嗦，下一刻又挺直背脊：“姐姐这是不欢迎我过去找你玩吗?你这些年对我和母亲一直都有怨言，觉着母亲霸占了你生母的位置，可这也不是谁的错啊!” 说完，她看甄远山的脸色难看下来，顿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在丞相府里，谁都知道甄楚恬是个怂包，平日里对谁都百依百顺，仿佛没有什么逆鳞，可她却无比清楚，那个女人是甄楚恬心里不能被提起的禁忌。 只要提起来就会当场变脸，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小疯子。 变成一个小疯子...... 一个小疯子..... 疯子.... 正堂里静默下来，甄月抬眼看到那抹身影始终不动如山，笑意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甄楚恬不仅没生气，反而茫然道：“妹妹，这是谁给你学的话?我对母亲从未有过任何怨言，否则也不会真心叫她一声母亲，反倒是你们这些年连荷花馆都很少来，想必是母亲嫌弃我不是亲生的。” “怎么会，母亲始终待你如己出。”甄月连忙看看甄远山的脸色，暗骂贱蹄子的嘴越来越下一刻，甄楚恬委屈的吸嘴：“既然母亲视我为己出，为何想要夺回管家之权，不惜陷害我办事不力，让盗贼偷走月水玉?” “这…” “够了!” 甄远山越听越心烦，忍不住斥道：“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楚恬你去帮你妹妹治脸!” “是。” 甄楚恬乖巧的欠身行礼，目送他离开此处，神色瞬间冰冷下来，随手扔去一个瓷瓶：“吃了它。” “你得意什么!”甄月拍案而起，终于露出了狰狞凶狠的真实面目：“别以为你在府里的地位提高了，明日宫宴走着瞧，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云泥之别!” “怎么能是云泥之别。” 甄楚恬不贯同的笑笑：“是天仙和牛粪的区别，至于谁是牛粪，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吧?” 旁边的佩儿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贱婢!”甄月被嘲笑，恼羞成怒的抬手就打，她的巴掌还未落在佩儿的脸上，就被紧紧擦住了手腕。 甄楚恬攥紧不撒手，脸色已变得很是冷厉：“凡事有一没有二，你对佩儿做的事，我不会再容忍第二回，今日你若是敢动她，信不信我打得你找不着北?” 甄月哆嗦着嘴唇，一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眼前依旧丑陋的女子，怎么也想不通甄楚恬明明是自己嗤之以鼻的存在，为何会在这时对此人生出了几分恐惧和忌惮。 “看来妹妹已经记住我说的话了，很好。”甄楚恬甩开她的手，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开。 佩儿连忙跟出去，心里除了感动还有些担忧：“今日小姐为了奴婢差点和二小姐动手，若是她再告到大人那里，小姐会有麻烦的。” “她不敢找事，除非脸不想好了。” 甄楚恬笑眯眯的叉着腰：“怎么样，我方才那架势是不是很洒?有没有那种天下无敌的霸气?” 她这副模样逗得佩儿咯咯直笑：“有有有，小姐是奴婢见过最霸气的人。” “这还差不多。”甄楚恬心情大好的勾唇，心里只有畅快。 抛开替原主报仇这件事不谈，要是她真摊上这对白莲花母女，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整治话说回来，她已经没有头痛过了，难道自己正在做的这些事，原主看着也很爽? 系统：“需要止痛药吗?有不同水果口味的。” “有多远爬多远，巴不得我头疼是不是!” 甄楚恬没好气的训斥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小姐!”佩儿急急叫住她，欲言又止的上前两步，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开口。 甄楚恬好奇的瞪大眸子：“佩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跟我还藏着掖着吗?” “没有没有，奴婢.....奴婢只是想说，谢谢小姐能勇敢起来。”佩儿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她没本事，不能好好保护自家小姐，现下小姐能够救起落水的她，还能和二小姐对峙起来，改变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到小姐一夜之间强大起来，她心疼的同时是真很高兴。 间言，甄楚恬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就把我当做姐姐。” “小姐乱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你是尊贵的......” “相府嫡女，这话你都说多少遍了，我也没看出来浑身上下哪里比别人值钱啊。” 主仆二人说着话离开，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这充满了勾心斗角的丞相府里，竟然难得的温情。 第二日。 甄月的脸果然恢复如初。 她搭着翠屏的手出现在府门口时，甄楚恬还未出现。 “你路上没碰到你姐姐?”甄远山抬眼看看天色，神色稍显不耐。 离宫宴开始还有两个时辰，但他在朝中是尊贵的丞相，自然要比其他大臣更守时些。 甄月眸光微闪，迟疑道：“女儿并未看到大姐姐，她平日里本就懒一些，可能也没想着早点去宫宴有多重要吧。” “小六，你去荷花馆看看。”甄远山摆摆手，开始焦急起来。 甄月忙上前两步：“不必去了吧，就算叫醒了姐姐，她梳洗打扮还要许久，不如我们先去，等她来迟了也不显得丞相府不守时。” 听完这话，甄远山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了。 他这个大女儿的相貌本就登不得台面，去宫中免不了被人笑话，先带着能给丞相府争光的小女儿出现，也不至于被人背地里议论。 甄月的眼里划过一抹得逞笑意，搭着翠屏的手上马车。 她想的再简单不过，到时甄楚恬出现在宫宴上，凭那惨不忍睹的长相，无论如何打扮都会吸引全场人的注意。 到时候她在众人面前艳压，定能让安亲王更加嫌弃这个丑女。 两辆马车晃悠悠的离开，顺着长宁街扬长而去。 佩儿站在后门的海棠树下，有些失望道：“大人真的不愿意等小姐，就这么带着二小姐走了。” “也不怪他，我之前丑成那样，谁乐意和我站在一处啊?”甄楚恬看得很开，再三检查好自己的面纱戴得很结实，这才带若她从正门离开。 佩儿不解的跟在后头：“小姐为何不跟着去?你戴着面纱，他们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压轴出场?”甄楚恬坐上马车，得意的冲她眨眨眼。 这个甄月一直凭着相貌沾沾自喜，认为今日去了宫宴也是全场焦点，今日也该尝尝来自社会的毒打...不对，是她的吊打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晃悠悠在宫门口停下。 等她报了身份，领路宫女立刻嫌恶的拉开距离，好像跟这样的丑女走在一起，自己也会被传染的变丑一样。 佩儿有些气不过，心想着等她们见了小姐的真面目，必定会后悔方才的所作所为。 不过多时，几人来到乾坤殿前。 皇上还没来，殿内一片说话声，虽不大却有些杂。 宫女往后瞥了一面，扬声道：“相府嫡女甄楚恬，到。” 听了这声通禀，众人纷纷回头，眼睛钉在了甄楚恬身上。 甄楚恬身段好，今日穿了身锦绶藕丝缎裙，腰细得盈盈一握，露在面纱外的双眸泛着秋水，目光流转间能勾了人的魂。 这模样看得许多人都愣住了，顾陌更是在心里可惜，若是没有那条疤，他娶了相府嫡女也不会被人背地里揣测用意。 而角落里，一个黑影错愕了半晌，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姐姐来了。” 甄月警见众人的反应，忙从几个小姐中挤出来，故作熟络的迎上去：“我还和父亲说呢，你向来起的晚，在府里免不得再梳洗打扮一番，没想到你竟来得这样快。” 几句话看似没有敌意，实则将甄楚恬爱睡懒觉的事抖搂了出来。 就算顾陌只是和甄楚恬定亲，此时也觉着脸上无光，心里更是不痛快。 “今日宫宴，我天没亮就醒了，妹妹明明看到我在花园，却和父亲一起来了，这样着急还怨我啊?”甄楚恬轻轻一笑，不动声色的反击。 在场的官太太和小姐都是勾心斗角惯了的，自然能看懂她们的针锋相对，却都没想到向来草包的丞相嫡女，也有这样怜牙俐齿的时候。 甄月脸色微僵，继而又笑开了：“不说这个了，姐姐还未和安亲王爷说话呢，过来见个礼吧。” 没听这话之前，甄楚恬把安亲王是哪门子人物都忘了。 她被甄月推得踉跄两步，看着眼前摆出清高姿态的男人，刚回府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原来是这个草包。 众人看着，她只得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嗯，你来了。”顾陌不想搭理她，却也得顾及着丞相府的面子。 切，装什么清高! 甄楚恬在心里吐槽一句，不耐的转身就走。 可她还未走出两步，就被甄月用力拽了回来：“姐姐就这么走了?今日宫里来的人都有头有脸，在这些人面前先不说如何，你不摘掉面纱和王爷说话，是否有些失礼了?” 甄月的声音不高，却正好能让周围人听到。 第14章 战功赫赫 这丞相府的大小姐又丑又不知礼数，二小姐相貌一等一的好，还如此通情达理知分寸，两人如何委时间立见啊。 不过他们的本意，还是想看看这京城中出名的丑女，今日搽粉涂胭脂之后会有多骇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甄楚恬并未怯场，反而落落大方道：“王爷也觉着我摘下面纱说话，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顾陌皱皱眉，一时没吭声。 他不想甄楚恬丢人现眼，否则他这个和丞相府定亲的安亲王也要跟着面上无光。 但甄月都那样说了，他不点头答应，就是明摆着嫌弃相府家的女儿。 衡量利弊后，顾陌开口道：“摘下来吧。” 他话落，一阵风突然从殿外吹来。 甄楚恬微微偏头，面纱被吹得扬在空中，又轻飘飘的下落。 面纱掉在地上的同时，周围也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眼前女子美得惊为天人，容貌明艳如春风，双眸灿烂的像是会说情话，尤其是那微微泛着光泽的红唇，让人看了便想凑过去亲一口。 这姿色，这身段，让本就引人注目的甄月瞬间黯淡无光。 “是我记错了吗?相府嫡女明明丑得很，脸上还有蜈蚣疤，这个女子......当真是甄楚恬?” “怎么可能?半月前我见到甄楚恬的时候，她脸上的疤能把人吓死!” “这绝对不是甄楚恬，而是天上的仙女。” 众人的议论声响起，顾陌和甄月彻底愣在原地。 甄月惊骇得后退两步：“你，你根本不是甄楚恬，你是谁?!” “妹妹在说什么?我不是甄楚恬还会是谁?”甄楚恬羞涩一笑，缓缓抚上自己的脸。 甄月不敢置信的摇头，指甲深深嵌在掌心中：“你脸上的疤哪去了?” 昨夜的甄楚恬不仅丑陋，脸上还涂满了黏.腻结块的脂粉，活脱脱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看一限都能把人吓死。 可眼前这个女子，说是京城第一美女子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是甄楚恬! “忘记告诉妹妹，我的疤已经治好了，今日特地戴着面纱过来，就是不想大家突然看到我变了模样不适应。” 甄楚恬转过身，好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容貌：“若是吓到诸位了，我在这里给你们赔罪。” 不远处，甄远山盯着自家女儿端庄有礼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那抹身影。 旁边的同僚拍拍他：“大人，原来你的大女儿也如此貌美，真是羡慕啊。” 甄远山根本缓不过神来，听到这话只得呵呵笑。 “王爷。”甄楚恬又将目光投向那个草包，就见他的眼神已经变了，像是看到肥肉一样贪婪冒光：“不知小女这样见礼，您可满意?”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顾陌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好好与她说话。 甄月看得心里发紧，忙挡在他们中间：“既然已经见礼，我就先带着姐姐落座了。” “好，好好照顾你姐姐，本王看她脸色有些不好，应当需要好好歇息。”顾陌的目光紧紧锁定甄楚恬，看都没看她一眼。 甄月柔柔答应一声，心里恨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以前只要有她在，顾陌何时正眼看过甄楚恬?如今却看都不肯看她，全被这个狐媚子吸引注意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 可恶，明明是个人见人烦的丑女，甄楚恬到底何时不吭不响消除疤痕了?! 甄月又气又恨，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上的端庄大方，领着甄楚恬在顾陌的对面坐下。 “妹妹，我终于消除疤痕变得这么漂亮，你就不替我高兴吗?”甄楚恬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故意眨巴着眼睛问出这话。 甄月看着她这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高兴，只不过姐姐这段日子瞒得太好了，怎么都没有事先告诉我一声?” “说出来了还能是惊喜吗?”甄楚恬勾了勾唇。 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副模样在甄月眼里就是一种恨不得立刻消除的威胁。 可今日她在宫宴上露出这张脸，从此貌美的名声传扬出去，就是为了让这个恶毒白莲花明白，世间之事本就是山外有山，不是只有她甄月貌美如花，被所有男子惦记的。 甄月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果然是惊喜呢，我真替姐姐高兴。” 会心甘情愿的娶我了，你说呢?”甄楚恬笑吟吟的望着她，目光中隐含挑衅。 她就算不喜欢顾陌，也从来没想过和这个男人成亲，也得拿出这件事好好恶心甄月一下最怕的事被她拿出来炫耀，甄月气得险些晕过去，却只能强撑着点点头，生怕露出异样让周围人拿住话柄。 过不多时，远处和她交好的几个官家小姐凑了过来，脸色都有些古怪。 看她们像是对甄楚恬有话要说的样子，甄月顿时心里一喜。 谁都不喜欢太漂亮的女子，否则站在一起只有被碾压的份，这几个女子平日里经常嘲笑甄楚恬长得丑，现下来到这儿，肯定是帮着她教训甄楚恬的! 思及此，甄月忙笑容灿烂的起身：“我姐姐变得太美了，是吧?” “足啊，甄楚恬你脸上的疤痕没了之后，与之前真是天差地别，美得像天仙一样，这祛疤的法子你能告诉我吗?我身上也有个疤去不掉。” 户部尚书无视她的眼神示意，笑吟吟拉住了甄楚恬的手。 甄月的笑彻底僵在脸上。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怎么也不相信户部尚书之女能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在她们几人当中，落落是最讨厌甄楚恬的! “好啊，哪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脸上留疤，我有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分享给你们，另外还有我自己配制的珍珠粉，每日净脸时涂上能让皮肤娇嫩，几位尽管到府上来问我要。 甄楚恬露出温柔的笑容，慷慨赠与她们几个小瓷瓶：“这个药配药方喝十几日就能祛疤。” “太好了!甄大小姐真是貌美心善，这样的好东西也愿意跟我们分享出来。”大理寺卿之女高兴的直拍手，亲昵的挨着她不肯让其他人抢位置。 甄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甄楚恬从人人嫌弃的丑女，变成如今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而她自己站在旁边，这么大个人都被完全忽视，真是可恶至极! 正当甄月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太监的尖利声音响起，帝后已经驾到了。 众人慌乱停止交谈，纷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行礼。 皇上摆摆手让他们免礼，居高临下的扫视众人时，就见甄远山旁边多了个美艳女子，看得他眼前一亮。 “丞相，你旁边的人是谁?朕好像从来没见过。” 甄远山忙拱手：“回皇上的话，是臣的大女儿，前不久刚除了脸上的疤痕，看起来和从前完全不同，是以您才没认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觉着自家大女儿突然变了个人样，让他一时适应不了。 皇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甄楚恬，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丞相的女儿果然个个相貌出众。安亲王啊，你有福了。” “多谢皇上。”顾陌忙拱手行礼，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这世上有什么比拉拢丞相府，抱得美人归更好的事吗? 甄楚恬微微暨眉，并未说什么，行礼后便起身落座了。 谁娶了她确实会有福气，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顾陌。 正当她落座喝茶时，皇上看看顾陌：“他今日不打算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原本没什么，可众人听了都诡异的沉默下来，纷纷转过头看向两人顾陌擦紧酒杯，轻笑道：“皇上不是不知他的性子，向来是想来就来，想走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 皇上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甄月哲时压下心中的不快，好奇道：“父亲，皇上与王爷说的话是何意?” 这种朝堂之事，原本甄远山不想告诉自家女儿，可他看甄楚恬也转过头来了，不知为何又咽下了打发她们的话。 他低声道：“呈上问的人是华亲王，今日宫宴，华亲王是要到场的，可他与镇国大将军不对付，人人都猜测他是不会来了，就算不来是落皇上的面子，他也不会当回事。” 听到这番话，甄楚恬不免对这位华亲王起了兴趣。 她方才能看出来，恐怕华亲王和顾陌也不对付，这样一位喜欢我行我素的王爷，应当和他们这种一心只有利益争斗的人不同吧。 “华亲王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立下数不清的赫赫战功，已经尊贵的封无可封，也该到时候在京城安心成家，把立战功的机会给其他人了，这有何好生气的?”一个大臣想不通的开口。 甄远山冷哼一声：“你这就不懂了，这回边疆作乱的不只是边陲小国，还有与他们私底下勾结的黑水帮，华亲王先前已经偷偷捣毁了黑水帮，只需一声令下就能消灭小国立功，可偏偏镇国大将军这时候上卖要亲自征战，这不是明摆着抢他的功劳吗?” 殿内歌舞升平，甄楚恬坐在桌边静静听着，知道了这位华亲王不少事。 华亲王对朝廷忠心耿耿，是云国的定海神针，也是让其他敌国闻风丧胆的人物。 可他实在是太强了，不仅武功高还会各种战场计谋，这么多年一直四处征战不让其他人插手，那些朝廷武将不能立功升官，心里自然不满。 华亲王对外要征战那些敌国，对内还要提防这些武将暗地里使绊子，实在是不容易。 可他能独占功劳，说明云国有他就够了，这些武将真以为他们比华亲王强吗?还敢下手暗害! 系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生气当心变老。” “本来就是这些人没本事还自私，我听着生气怎么了?什么镇国大将军，我看是捡漏大将军还差不多!”甄楚恬气鼓鼓的和系统吐槽，全然没有发现一抹身影在悄然靠近。 等她回过神来时，一杯酒已经递到眼前了。 顾陌笑眯眯望着她，一改先前爱答不理的模样：“今日宴会欢乐，你我共饮几杯如何?” 第15章 谄媚 “我身子不适，不能喝酒，王爷想喝还是找妹妹吧。”甄楚恬立刻拒绝，差点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顾陌不由愣了愣，继而不死心的继续劝说：“只是喝两杯没事的，你若是冷，喝两杯身子还能热乎起来呢。” 看他迟迟纠缠，旁边的甄远山和大臣们相谈甚欢也不管，甄楚恬只得从座上起来：“我确实有些头量，先出去透透气，王爷您自己喝尽兴吧。” 说完，她拉若佩儿快步离开。 她才不要跟这种男人多说话，宁愿出来透透气，也不想再被纠缠。 这也是甄楚恬头回觉着，太美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不知趣的寐蛤蟆纠缠。 她沿着御花园的小路往深处走，冷不丁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甄大小姐!” 顾陌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一把攥住甄楚恬的手腕：“你等等本王，这御花园里也是七拐八绕的，本王带若你们不至于迷路。” “我认得清东南西北，就不劳烦王爷了，王爷还是快回去吧。”甄楚恬万万没想到他会追出来，连忙想要挣脱。 可是她尝试了两下，竟然没把手收回来。 顾陌轻轻抚摸着她的滑.嫩手腕，眼神都开始变了：“别躲着本王啊，你不是说过嫁到安亲王府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吗?现下怎么还害羞了。” 靠，敢吃老娘豆腐! 甄楚恬忍住一拳锤爆臭男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就算小女这样说过，现下也不是王爷您的正妃，您这样做对小女的名声不好。 “你都要嫁给本王了，就算旁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顾陌强行把她拽到怀里，目光慢慢往下。 佩儿想要上前阻止，也不知从哪里审出来两个黑衣人，当下就把她按住了。 自己的丫鬟被如此对待，甄楚恬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王爷这是做什么?我今日若是不愿意，你还想强来不成?”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用什么毒药，才能把此人毒得生不如死了。 顾陌笑得很是暖昧：“只要你陪着本王在御花园里逛逛就好，别担心，你的丫氯会没事的。” “王爷这样......” “放开她。”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些许不悦。 几人愣了愣，抬头就见一个男人正从梅林深处走来。 甄楚恬震惊的瞪大双眸，见顾乘涵穿着玄金刺绣长袍，黑发被玉冠高高束起，低调却难掩周身贵气，险些认不出来他是谁。 “顾大牛，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趁着顾陌怔愣间，连忙甩开他的手跑过去。 “...别吭声。”顾乘涵深深看了她一眼，伸出胳膊把她挡在身上。 甄楚恬安心躲在他后面，突然又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这张脸像是做了换头手术，顾大牛是怎么认出来她是谁的?还是单纯的想英雄救美? 想到这里，她伸手格了顾乘涵一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看到她动手掐人，顾陌和他身后的手下都愣住了，像见鬼一样盯着两人，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顾乘涵忍住把这个女人扔出去的冲动：“我不聋。” “哦，那你怎么不给点反应啊?我明明比以前漂亮很多.....” “你再多嘴我就走了。”顾乘涵终于受不了的威胁。 甄楚恬立刻捂住嘴巴，乖乖的眨眨眼。 两人这番亲昵的模样，在顾陌看来就是打情骂俏。 他不爽的质问：“你们是如何认识的?甄楚恬是我未婚要，我们俩的事用不着你插手，放开她!” “还没成亲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你猜我在宫宴上说出此事，皇兄会如何给丞相府一个交代?”顾乘涵冷冷开口，全然没了和甄楚恬说话时的那点柔和。 顾陌先前还没察觉，此刻听到这话，立刻意识到了他做这种事的严重性，憨了半天都不知该说什么找回气势：“那，那你把她还回来，我带她出去。” “不必了，你们二人耽搁这么久才一同回去，任谁都会胡乱猜测，由我护送最好不过。” 顾乘涵径直拒绝，侧头警了一眼后面。 甄楚恬难得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捏住他的一点点衣角：“有劳你了，大牛兄弟。” 话落，佩儿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噪子里憋了个桃核。 顾乘涵有些无奈，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在前面带路。 看若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入口，顾陌气得抬脚猛踹桃树：“你们看到没?看到了没有!这个顾乘涵一日不和本王对着干就不痛快!本王定要他今日好看!” 甄楚恬脚步微顿，秀眉跟着蹙起。 原来顾大牛的真名叫什么寒，都敢和安亲王这么说话了，在朝中的官职定然不低。 看顾陌这睡眦必报的性子，不知待会要故意报复的时候，顾大牛能不能应付过来。 “你长不长心?带着个丫鬟就敢和他来御花园，女儿家的名声不要了?” 顾乘涵停下脚步，毫不留情的训斥两句。 “我，我哪知道他会跟着出来?”甄楚恬下意识的反驳，继而上下打量他：“你还说我呢，还银子的时候哭穷说分期还债，我看你这身衣裳都值好几百两银子了。” “你若是要，我扒下来给你?”顾乘涵挑衅的抓住衣襟。 甄楚恬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看无人：“你，你怎么这样轻浮?有本事你就脱啊!” “这可是你说的。” 顾乘涵毫不犹豫的拽开衣襟，说脱就脱。 “等，等等!” 甄楚恬咽了咽口水，终于怂了：“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好吧?旁人要误以为我饥不择食要下手了，你明日把剩下的银子还给我就好，我先进去了。” 她说完，拽着呆愣的佩儿就往乾坤殿走。 系统：“不问问他是谁?” “反正不是一般人，我目睹他被追杀的事，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给自己找麻烦了。”甄楚恬难得谨慎起来，甚至连头都没回。 可她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就被赛佩儿拽了拽衣袖：“小姐，你是如何结识华亲王的?他还欠你银子吗?” “你说什么?!” 甄楚恬顿住脚步，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他他他，他是谁?” “华亲王啊，方才在宴会上，丞相大人还说王爷指定不会来宫中了，没想到他竟然及时出现救了小姐。”佩儿乖巧的答话。 甄楚恬艰难的咽着口水：“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传闻中百战百胜，十分善于自创兵计，出征从未被敌军压制过的华亲王，就是方才那个男人?” 不是吧! 她之前就隐约猜出顾大牛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华亲王! 不过.....华亲王不是杀人不眨眼，冷酷人狠话不多的性子吗?方才跟她说话的样子可没有丝毫压迫感。 甄楚恬在心里想着，不知不觉被佩儿领着在桌边坐下了。 “姐姐，安亲王爷在哪里?”甄月不解的看看殿门口，却始终没见那抹身影出现。 甄楚恬回过神来，似笑非笑道：“我只是出去解闷了，哪里知道安亲王的踪迹，妹妹这么在意安亲王的去处，不会是对他有何想法吧?” “姐姐别乱说，我没有!” 甄月看周围人都望了过来，忙着急的反驳。 正当两人说话间，顾陌和顾乘涵便前后.进来了。 顾陌落座，皇上便对顾乘涵摆摆手，笑道：“朕总算是等到你了，今日是给镇国大将军庆功的日子，朕定要与你喝两杯才成。” 甄楚恬面不改色的看着两人喝酒，并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看着顾乘涵脸红心跳。 过不多时，顾陌也回来了。 他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对手下吩咐了两句。 那人下意识的看向某处空位，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而这一切，甄楚恬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见那人端着几个酒壶，像给众人上酒一样，自然而然的走到那空位前，随手将有小的酒壶放下。 接着，顾乘涵转身回到那个位子上坐下，和周围的臣子寒暄。 不好，这个安亲王想报复了。 甄楚恬想着顾乘涵给她解围的事，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解决此事，便在心里呼唤系统：“启动毒素检测。” 系统瞬间启动，运转片刻后响起警报声：“有毒素，致死量。” 她听得一惊，再看向顾陌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男人竟然想杀死自己的兄弟! 眼看着顾乘涵端起酒壶，甄楚恬来不及多想，端起酒杯起身离开了座位。 “姐姐，你要去哪儿?”甄月连忙叫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想要跟着过去，就被甄远山狠狠瞪了一眼。 他低声道：“你姐姐去和安亲王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甄月不甘心的咬咬牙，纵然再想跟上去，也只能不悦的坐在位子上。 “王爷。”甄楚恬笑吟吟的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了顾陌面前。 看她突然笑得如此灿烂，顾陌颇有些受宠若惊：“你，你要与我喝两杯吗?” 顾乘涵听到动静，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甄楚恬，眼里划过一抹晦暗。 “自然了，来到宫宴上还没搞好敬王爷一杯，我跟您喝酒，还望您以后别做那样的事了，我被吓到了。”甄楚恬冲他抛了个媚眼，双手捧着酒杯猛地抬起来。 她的衣袖宽大，抬起来时扫过桌上酒壶和酒杯，一阵噼里啪啦后，酒水撒在她衣裳和地上，弄得一片狼藉。 顾乘涵也没能幸免，毒酒泼在他手上，滴滴答答往下流。 正殿里静默下来，皇上摆摆手让舞女们停下，疑惑道：“怎么回事?” 甄楚恬慌忙跪在地上，忙低头认错：“小女一时不小心打翻了酒壶，还请皇上责罚!” “无妨，这都是小事，让宫人洒扫干净就是了。”皇上摆摆手，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甄楚恬松了口气，见舞女们又聚到殿中央，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王爷，您受惊了。” “无事。”顾乘涵用帕子擦擦手：“你该去换身衣裳，去找殿门口的宫女就成，她知道带你去哪里收拾要当。” “是。” 甄楚恬又看向顾陌，张嘴想要赔不是时，就被他挥挥手打断了：“快去吧。” 第16章 不能声张 待她匆匆离开，顾乘涵握紧渐渐发黑的银筷，再看向顾陌时，眼里已满是冷光。 “小姐，你方才也太不小心了，站得离华亲王那样近，怪不得酒壶会倒。”佩儿拿着宫女准备的流苏长裙，给自家小姐换上。 闻言，甄楚恬若无其事道：“我也没注意那么多，谁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咱们换完衣裳快些回去吧。” “是。” 佩儿答应一声，不经意看向窗外时，脸色顿时变了。 察觉到她的古怪，甄楚恬好奇的望过去，就见顾陌和她那个好妹妹正前后往御花园里走。 甄月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一样委屈。 “小姐，奴婢从未提醒过你，其实二小姐对安亲王是有心思的，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横插一脚。”佩儿脸色凝垂的提点两句。 闻言，甄楚恬认真的望着她：“佩儿，你打心底觉着我和安亲王合适吗?他真是我的良人吗?” 佩儿听得一愣，犹豫着摇摇头：“奴婢觉着安亲王花心又城府深，但他既然要娶小姐，凭着小姐丞相嫡女的身份和无双容貌，定不会受委屈。” “我的目标不是不受委屈，而是找个合适自己的人在一起，安亲王不合适我，倒是甄月这样用情至深，不如就让他们凑一对，也省得我费尽心思搅黄这门亲事了。” 甄楚恬淡淡说完，便起身离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这两人一个是白莲花，一个是自私自利又花心的草包王爷，凑合着过日子算是为民除害了。 另一边，花园池塘。 甄月凑上前，轻轻拉住顾陌的手：“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怎么看着这样不高兴啊?” “别动手动脚的，当心别人看到。”顾陌甩开她的手，看着这张脸有些烦躁。 他原本觉着甄楚恬就是最丑最恶心的女人，所以才想着定亲时顺道撩拨甄月，这样想要的亲事有了，还能和如此貌美的女子玩玩，也不算是吃亏。 只是如今甄楚恬的相貌恢复，美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偏偏又有种与生俱来的别样风情，让他只看一眼就欲罢不能。 现下再看甄月，只觉见了玫瑰再见狗尾巴草，食之无味。 瓶月敏锐的察觉到他变得不耐了，小嘴一瘪掉下泪来：“姐姐如今恢复容貌，王爷喜欢她不喜欢我也实属正常，可我是真的很喜欢王爷您，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站在您身边的机会? 哪怕只让我看着也行。” 她哭得这样可怜，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直看得顾陌自我感觉良好，觉着自己也是能让女子为之着迷的男子，当下便心软了。 “你看你说这种话做什么?纵然本王觉着甄楚恬长得美，也不会就这么抛下你的，咱们相识这么久，你是最懂本王的人。”他轻拍着甄月的肩膀安慰。 甄月抹去眼泪，我见犹怜道：“那....王爷永远不会离开我，对吗?” “不会的，等本王娶了甄楚恬为正妃，就想法子和丞相大人再提亲，让你做侧妃，永远陪在本王身边可好?”顾陌柔声安抚，顺势把她在怀里。 甄月听了这话，全身却僵住了。 前几日她还听顾陌抱怨，说甄楚恬丑得让人作呕，他若是实在忍不了，便和皇上商量将定亲对象改为她。 如今顾陌突然改口，分明是彻底看上甄楚恬这张脸了! “待本王娶了甄楚恬，你们姐妹俩一个为正妃，一个为侧妃，终日陪伴在本王身边，那才叫神仙日子呢!” 顾陌满脸期待的憧憬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甄月紧紧捏着拳头，咬破嘴唇才没有失态。 她在府里因着母亲足续弦的缘故，已经称不上是最尊贵的相府嫡女了，若是成亲后还要被甄楚恬死死压若，那她还不如上吊自尽! 既然贱蹄子这么阴魂不散，还是斩草除根最能让她清净。 甄月心里默默盘算着，眼里满是杀气和凶光。 宫宴上。 “哎，你有没有发现华亲王在看我?” “你瞎了吧?那分明是看我!” “说什么笑话呢，华亲王向来不近女色，你们就算美若天仙，也不会被王爷看上。” 身后不断传来官家小姐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甄楚恬心里有些烦闷。 她抬眼，正撞上顾乘涵若有所思的打量，连忙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看来是她打翻那壶酒的时候，被这个男人看出不对劲了。 这个小气王爷不会在宫宴结束之后，特地找她问这件事吧? 甄楚恬越想越觉着紧张，频频抬头望向对面，每回都能和那双星眸视线交汇。 两人隔着舞女对视，在帝后眼里就是别样的眉目传情了。 看出皇上有些不悦，孝庄皇后柔声道：“皇上若是没有兴致，便让这些人早些离开吧，宫宴已有两个时辰，也可以散了。” 皇上微一点头，连连看了甄楚恬两眼。 旁边的全公公会意，立刻扬声道：“既然镇国大将军喝醉了，今日宫宴便到此为止吧。” 话落，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收拾东西想要离开此处。 全公公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甄楚恬身上：“这位是甄大小姐吧?你今日就留在宫中过夜，皇后娘娘要好好与你商量亲事。” 他的话不容拒绝，甄楚恬张了张嘴，却连话都没有插上。 众人纷纷识趣的离开，可听到皇上再提起这门亲事，没有一个人像之前咋样. 安亲王俊美却不如华亲王精致，在朝中更是没有让皇上赏识的能力，现下这模样的甄楚恬嫁过去，着实吃亏了。 待众人离开，甄楚恬才规矩的上前行礼：“小女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你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本宫当年的风采都不如你，没想到你没了疤痕会这样好看，是个有福气的。”孝庄皇后笑吟吟的夸奖，眼底却满是冷光。 甄楚恬太了解这个皇后是什么人了。 从前没有重生的时候，她就没少被皇后挤兑过，以至于后来看到凤撵出现，她就觉着全身都不舒服。 想到此处，她依旧淡定的笑笑，好像根本不在意她的夸奖。 看她一直端庄的站着，皇上的脸色好看了些，说出口的话却仍旧肃然难听：“朕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但你已经和安亲王定亲，以后就要有随时成为他王妃的心思和觉悟，绝不能沾花惹草。” 甄楚恬正想着如何毁掉这门亲事呢，没想到皇上就说了这样的话。 她故作听不懂的笑笑：“小女好像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还请皇上明说，到底是何事让您误以为小女在沾花惹草了?” 当今帝后确实不怒自威，看起来就非常可怕，但她没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没必要像其他人那样吓得瑟瑟发抖。 尤其是站在皇上身后的几个小太监，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皇上的面色微沉，一掌拍在桌上：“明知故问!朕问你，你今日为何和华亲王眉来眼去的?” “华亲王?眉来眼去?!”甄楚恬惊愕的瞪着双眸，荷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那是眉来眼去吗?明明是在瞪着顾乘涵，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看过来了。 皇上眯起双眼，沉声道：“看来你不打算承认了?” “我当然.....” 甄楚恬刚要否认，又急急刹住了。 看来因着这件事，皇上误以为她是左右逢源，不想老实的女子了。 正巧她不想和那个顾陌成亲，若是直接承认，说不定可以取消这门婚约。 想到这里，甄楚恬豁出去的点头：“小女承认，小女心里是爱慕华亲王的，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安亲王，皇上要是看不惯，还请您赶紧下旨，取消这门婚约吧!” 说完，她跪在地上拜了拜，以此表明自己的决心。 殿内静默下来，帝后都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此事，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良久之后，皇上才缓过神来，气得起身怒斥：“放肆!朕就从未见过你这样三心二意，不顾名声体统的女子!来人啊，把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无力的倒在了龙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还没骂完就不行了。 奔着负责的态度，她慌忙跟着跑去请太医，刚出殿门就被叫住了。 “千万不能惊动太医，此事绝对不能声张，明白?”皇后脸色凝重的望着她，不断给皇上的额头按揉。 甄楚恬点点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皇上的症状像是头痛症，心里更加疑惑了，明明让太医过来看看，头痛不说消失，也可以减轻几分。 看出她在疑惑什么，皇后并没有搭理，只是从怀里掏出一瓶清凉油，动作轻柔的为皇上按揉太阳穴。 甄楚恬在旁边观察半晌，突然开口：“皇上头痛症发作的时候，是否还会恶心?” 闻言，皇上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 “这是非常难缠的头痛症，一辈子都好不了，在生气和阴雨天会更疼。”甄楚恬说到此处，立刻掏出荷包内里藏着的几根银针。 看她要过来，皇后立刻挡在皇上身边：“你要做什么?这针扎错穴位是要出大事的!” 甄楚恬认真握着针：“皇上的太阳穴已经堵住了，只有小女的施针手法才能立刻止痛，娘娘若是信我，就让我试试吧。” “不成!你一个黄毛丫头会扎什么针。”皇后想也不想的呵斥。 皇上疼得倒抽冷气，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小女子，他也不知怎地，便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口了：“来，你来试试。” “皇上.....您看她哪里像是会医术的样子?”皇后忙开口阻止。 听到这话，甄楚恬差点翻白眼。 就因为不像，所以要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宁愿眼睁睁看着皇上头痛欲裂吗? “小女可以治。”她上前两步，毫不犹豫的手起针落，丝毫不畏惧这个施针之人是当朝皇上。 第17章 失望 小半个时辰过去，甄楚恬神情专注的施针，时不时抽出银针时，皇上的眉头都会皱得更紧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生怕这个小姑娘手抖，伤到皇上的要害。 系统：“毒素已被逼出。” 甄楚恬听到这话，才终于收回皇上头顶上的银针：“皇上，您现下感觉如何?” 不知为何，皇上听到这话，顿觉头痛和脑袋上方的沉重感消失，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十分有劲。 “您感觉如何?”皇后忙凑过去，担忧的上下打量他。 闻言，皇上露出一抹笑意，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女子：“甄大小姐哪里学来的针法?朕的头痛竟然好了，从前每回发作都要疼四五个时辰。” “不过是随便学的，长期针灸不出两月就能让皇上的症状减轻，不知皇上可否让太医来一趟?小女教给他，皇上也就不怕犯病了。” 甄楚恬恭敬的回话，明显察觉到他的态度转变了。 “传太医。” 皇上摆摆手，两眼明亮的打量她：“没想到丞相之女竟然如此能耐，幸亏朕今日将你留下来了。” “小女自以为立功了，不知可否将功补过?” 甄楚恬笑吟吟说出这话，大胆的抬头直视他。 “恳求皇上网开一面，不要再责罚小女了?” 当今皇上被头痛症困扰多年，遍寻名医都没有丝毫起色，现下终于找到法子，他哪里还会和甄楚恬的话计较。 “好，朕不再提亲事，你和安亲王能不能成亲，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皇上知道她心中所想，当即高兴的拍板不再提。 甄楚恬终于放心，教会太医针灸之法，这才捶着酸痛的腰，疲累的离开了乾坤殿。 殿外，佩儿正心急如焚的等着，看到她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登时露出笑容：“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我没事。”甄楚恬搭着她的手，警惕的看看四周：“你一直在这几等着，没看到奇怪的人吧?” “奴婢.....” “你是说本王吗?” 顾乘涵从暗处走出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看到他像是要打人的架势，甄楚恬连忙躲在佩儿身后：“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啊，皇上把我留下来就是你害的，他以为咱们俩在眉目传情呢，你可别靠近我了!” 间言，顾乘涵不免觉着好笑：“那你是如何解释的?” 一句话问得甄楚恬差点噎过去。 她怎么解释的来着? 哦对，她直接承认喜欢这个男人了。 甄楚恬眨眨眼，目光闪啊闪的：“我什么都没说，你千万别误会。” “你没说，本王能误会何事?还是你明明说了什么，却故意瞒着本王?”顾乘涵步步紧逼，带看强大的气压袭来。 甄楚恬咽了咽口水，头回被男人的气势压到不敢抬头。 她咬咬牙：“你到底有何事?若是没事我就走了，告辞!” “等等。” 顾乘涵收回戏诚的笑意，低声道：“你是如何得知那酒壶里有毒的?” 甄楚恬眼皮一跳。 果然，这个男人真的察觉到了古怪。 “什，什么酒壶里有毒?我不知道。”甄楚恬决定装傻充愣，甚至在心里纠结自己要不要流个哈喇子会更像。 顾乘涵抱着胳膊，神色已然冷下来：“别装傻，本王只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为何能看出这是毒酒?” 他先前毫无察觉，要不是甄楚恬打翻酒壶，酒壶里的毒酒怡巧在银筷子上变色，恐怕那杯酒他就咽下肚了。 这个顾陌，每回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害他。 甄楚恬打了个哈哈，含糊道：“我从小跟着神医学医，只要周围有毒物就会有所察觉，这也算是常人没有的特长吧。” “是吗?”顾乘涵眯起双眸，不太相信她这番说辞。 甄楚恬不想再圆谎，点头道：“是的，真的，您能别逼问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吗?” 间言，顾乘涵脸色微沉，忽然操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 佩儿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阻止，看到华亲王那冷冰冰的脸，又怂怂的收了回来。 “不是，大哥我就是语气差点，也没跟您谎啊!我就是能看出酒里有毒，您不信也不能杀我灭口吧?”甄楚恬哭唧哪的求饶，瞬间低头认错。 自从听了华亲王如何在战场上手撕敌人之后，她就想到了手撕鸡这道菜。 现下她不会当成小鸡崽子，直接被撕成两半吧? 系统：“别怕。撕你做什么?你又不好吃。”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甄楚恬气得差点晕过去。 在她即将承受不住这种惊吓时，顾乘涵紧紧勒住她的腰，把人拉到怀里：“那你能否看出来，我身上还有其他毒?” 话落，甄楚恬不由愣住了。 她还以为顾乘涵不知道自己中毒，现下看来分明是一清二楚，只是找不到解毒之法。 意识到自己是他的救命稻草，甄楚恬瞬间嘚瑟的笑了：“放开我再道个歉，我就告诉你。” 看着她满面的笑容，顾乘涵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毒，你能解?” “你道歉我就能解。”甄楚恬挑衅的险着他。 顾乘涵眯起双眸，权衡利弊后终于放手：“对不住，方才是我吓到你了。” 听他这么说，佩儿惊讶的捂住嘴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姐三言两语就能让大名鼎鼎的华亲王赔不是。 这是她小姐的人生巅峰吧。 甄楚恬理了理衣袖，故作高深的轻咳两声：“你中了北海巫毒，世间几乎没有可解之法，不过我配药之后再辅以针法，你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顾乘涵微微勾唇，上扬的眉眼泄露了几分激动：“你真能解毒?” 从他见到甄楚恬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一般，却没想到她连这种毒都能解。 “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甄楚恬扬起下巴，露出些许笑意。 闻言，顾乘涵警惕起来：“什么条件?” “我不想嫁给安亲王，你也看到他如何纠缠我了，要是你有法子搅黄这门亲事，我就帮你解毒。”甄楚恬换上认真的表情，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在闹着玩。 看她如此坚定的望着自己，顾乘涵微眯双眸：“本王的身份，帮忙不合适吧?” 别说相府嫡女了，他就连宫中几个公主都没多说过一句话。 突然插手这门亲事，只会被皇上怀疑。 “你就说帮不帮吧!”甄楚恬抱着胳膊，总算尝到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滋味。 现下这个男人的命都在自己手里，一定会答应帮忙。 顾乘涵深思熟虑了片刻，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本王向来不近女色，你说要如何帮?” “你.....从今日起，便多与我走动，挡住安亲王单独来找我的机会。”甄楚恬还真想不到要怎么做，但可以暂时把他当做挡箭牌用。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露出原本的相貌有利也有弊。 利处就是可以压住甄月，让她在宴会上不能出风头，还要站在自己身边承受旁人的评头论足。 但坏处就是她美得离谱，安亲王那个好色之徒看上她的模样，以后肯定会穷追不舍，变着法的纠缠。 早知道她在扮丑的时候先悔婚，也不至于把局面变成这样了。 “答应你。” 顾乘涵毫不犹豫的同意。 “这，这就答应了?你知道怎么能挡住他吗?”甄楚恬上下打量他，还有点不放心。 别人眼里的华亲王冷酷无情，怎么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莫名还有点符合顾大牛这个名字的气质? 顾乘涵不屑的嗤笑：“本王不近女色，不是不懂如何追求女子，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甄楚恬反应的机会。 三只乌鸦并排飞过，甄楚恬眨眨眼：“我被嘲讽了?” 系统：“可不是嘛。” “小姐别生气，人人都说华亲王性情古怪，兴许是嘴上不饶人的，你多多担待。”佩几连忙哄劝，生怕她发脾气。 小姐是变得比以前厉害多了，可这脾性也与从前天差地别，让她得时时刻刻注意着。 甄楚恬拨了拨刘海，这才勉强镇定下来：“没关系，我一点都不生气，施针的时候扎死他就完事了!” ... 半个时辰后。 主仆二人疲累的来到荷花馆，就见甄远山和甄月俱都坐在正堂，显然是在等着他们回来。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甄月故作放心的迎上来，眼里却明显满是失望。 她离开的时候见帝后脸色不好看，还以为甄楚恬这回风头正劲，让帝后有些看不顺眼了，却没想到这个贱蹄子能好端端的回来。 甄楚恬拍开她的手，挤出一抹不太走心的笑：“怎么特地等在此处?” “你被皇上叫去做什么了?”甄远山上下打量她，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是他那个丑女儿。 甄楚恬笑吟吟的走过去，自然的挽着他：“皇上头痛症发作，女儿施针治好了皇上，得了几句夸奖便回来了，至于皇上叫我是何目的，我还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甄远山眼前微亮：“你竟然能缓解皇上的头痛?不错，真是不错。” 看他们父女俩靠在一起说说笑笑，甄月气得深喘来了好几口气：“姐姐，你这施针之法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以前荷花馆破旧的时候，也没见你来过一回，我就算学会了长生不老之术，恐怕你也无处得知。”甄楚恬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根本不屑于和她好好说话。 对付这种白莲花就得忍，处处往她错处上忍，就不敢再多话了。 果然，甄月脸色微僵，连连瞄了甄远山好几眼，这才勉强笑道：“不管怎样，姐姐得了皇上的夸奖是好事，丞相府也能跟着添光了。” “楚恬，你做得不错。”甄远山这回终于高兴起来，十几年头回对这个女儿顺眼了。 甄楚恬心里剖夷，面上却装作激动的连连道谢，仿佛甄老爹夸她一句，她就能多活几年似的。 不过甄远山很吃这套，被她哄得十分高兴，又答应从公中拨五百两让她买首饰。 甄月在旁气得都快吐血了，她不甘心的咬咬牙，撒娇般的跺跺脚：“父亲不要偏心嘛，女儿也想要几样首饰。 第18章 眼神 “好，明日你们姐妹俩到街上逛逛，相中什么买什么。”甄远山随口答应。 她费好大劲得来的五百两银子，这个甄月撕着猪嘴就讨到了，看来甄远山的偏心不是一两件事就能治好的。 思及此，甄楚恬大方的点头：“好啊，五百两银子咱俩用，妹妹明日等我同去吧。” 小样，看我不整死你! 系统：“女人可怕，嫉妒起来的女人更可怕，溜了溜了。” 交谈间，瓶远山终于起身离开。 看若甄月忙前忙后的搀扶，甄楚恬看不惯的关上门：“你说她怎么这么能装呢?明明以前的我就是个废物，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她至于学这么卖力讨好的做派吗?” 她实在是想不通，甄月到底是天生就强的白莲花，还是修炼的段位太高了，才会无时无刻不进行白莲表演。 “小姐就不担心明日吗?只有五百两银子，万一二小姐买件首饰是一百多两，那小姐可就亏死了。”佩儿担忧的皱着眉，面上很是不快。 甄楚恬拍拍她的肩，毫不在意道：“你放心，我不仅让她买不到首饰，还能当着她的面把银子全花了。” “真的吗?” 佩儿瞪大双眼，崇拜的眼冒星星：“小姐也太厉害了!” “也就一般吧。” 院墙外，夜影靠在树下，听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第二日。 甄楚恬起了个大早，身穿桃花裙，头绾桃花髻，打扮得俏丽又讨喜。 她都能想到精心打扮，甄月自然存了压她一头的心思，什么名贵首饰和金丝衣裳都往身上招呼。 单看她这副华贵的模样，倒是个妥妥的大美人，可站在甄楚恬的身边，就一下子失了颜色京城里不缺华贵女子，唯独缺甄楚恬这样装扮活泼动人的小女儿家。 看到街上行人的目光都落在甄楚恬身上，她气得脸色微沉，继而又扬起笑容凑过去：“姐姐，咱们就直接去珠宝铺子吧。” “好啊。” 甄楚恬当即点头，始终笑眯眯的。 两人来到铺子里，甄月当即拿起红珊瑚手串。放在手腕间来回比对：“掌柜的，这多少银子?” “甄二小姐真是好眼光!这珊瑚手串上镶嵌红宝石，还是御用工匠师雕刻的，因此值二百两银子呢。”掌柜的上前两步，笑眯眯的介绍。 佩儿在后头欲言又止。 她就知道二小姐会这样，几十两的首饰又不是拿不出手，非要这么抢银子吗? 甄月戴上手串，笑眯眯道：“姐姐，你看这手串怎么样?” “好看，你喜欢就买吧。”甄楚恬认真打量着珠宝首饰，回答的漫不经心。 甄月惊讶她这么大方，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姐姐可真好。” “那是。” 甄楚恬勾起唇，随手拿起一座金佛：“我想设个佛堂拜佛了，这多少银子?” “哎呦，这金佛可贵得很，专门找寺庙主持开过光的，加上佛底是六百两银子。”掌柜的立刻凑过去。 听了这话，甄月不由撇微嘴。 只有傻子才会花这么多银子买金佛。 “太贵了，那还是不要了。”甄楚恬惋惜的叹了口气，爱不释手的放下。 可她没拿稳，金佛歪了一下，随即从桌案掉在地上，咣当碎了一地。 看着地上的碎片，众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有从这变故中缓过神来。 佩儿咽咽口水：“现，现下该如何是好?” “你说呢?赔银子!既然是你们摔坏的，就把六百两银子交出来，这金佛就算是你们买走了。”掌柜的直接伸出手，做出讨要银子的首饰。 甄月紧紧竖着眉，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她着实没想到，今日出来一样首饰还没买，就要倒赔人家六百两。 不过这是甄楚恬的事，她等着看笑话就成。 思及此，甄月刚要抱着胳膊看好戏，就见甄楚恬可怜巴巴的望过来了：“我这里只有五百两，妹妹，你手上还有没有银子?” “我没有。”甄月想也不想的后退两步：“我也想帮姐姐，可我今日指若这五百两买首饰的，因此出来时也没让翠屏带钱袋。” 她努力做出自责的表情：“对不起啊姐姐，只能你自己掏腰包了。” “可我也没拿银子，我以为五百两够用的。”甄楚恬焦急的抿着唇，看样子要哭出来了。 掌柜的冷眼打量她们：“少装了!你们可是丞相府的小姐，出来买首饰怎么会不带钱袋?六百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行，赶紧交出来!” “可我们真没.....” 甄楚恬突然眼前一亮：“掌柜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丫鬟回去取一百两，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不成!我害怕你的丫给丞相大人报信，若是得罪了他，不仅没有六百两银子，恐怕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你们别想赖账，快点给银子!” 掌柜的步步紧逼，嗓门也逐渐大起来，引得街边众人纷纷张望。 甄月只觉丢人，语气也跟着不好了：“我们是相府小姐，不会做出赖账的事，也不会告诉父亲赖了这一百两，你快些放佩儿走。” “不成!你们今日就是吐，也得把这银子吐够了给我，否则你们不仅走不出这铺子，名声也别想要了!”掌柜的说完，径直走到路边。 看他这架势，甄月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做什么?” “哎，大家都来看看啊!丞相府的两个小姐摔坏金佛不赔银子，一百两都要赖账啊!” 掌柜的对来往路人摆摆手：“你们看到没?相府二小姐穿金戴银就是没有银子给，这不是摆明欺负生意人吗!” 听到这话，甄月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明明是甄楚恬弄坏了金佛，银子也该是甄楚恬出，怎么到头来变成她有银子不肯给了! “你，你别喊了!就不怕得罪我们丞相府吗?”翠屏急急上前呵斥。 掌柜的一把甩开她：“金佛卖出去我赚五十两，今日你们就赔五百两，我还倒赔一百两，比起得罪丞相府，我没了一个月的口粮钱，还不如豁出去了!” 她在京城的好名声，除了貌美如花就是端庄知礼，如今珠宝学柜如此大闹，若是传遍京城，那她也沦为一个笑话了。 怎么办，现下该怎么办! “妹妹，你看他都闹成这样了，还是赶快把银子交出来吧。”甄楚恬焦急的催促。 甄月气得没法子，忍不住大吼：“你是聋了吗?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我没有银子!没拿银子!” “那就把你头上的首饰抵给掌柜的，我看你那两支簪子就值一百两。”甄楚恬说完，扬声道：“我们用首饰赔，成不成?” 掌柜的停下叫喊，转过身惊疑不定的打量两人：“用什么首饰赔?” 甄月黑着脸不吭声。 见她无动于衷，甄楚恬干脆走过去，一把下她发髻上的两支簪子：“这两样够不够?” “你!” 甄月没想到她敢直接上手，扶正发髻时摸到一缕被拽下来的长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够了，这两支簪子是好东西。”学柜的笑呵呵接过簪子，当宝贝似的揣进袖中：“还是大小姐说话算数，该给的一两银子都不赖，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甄月眼前一黑，勉强扶住翠屏的手才没摔下去。 明明是甄楚恬摔碎金佛，她出自己的首饰赔付，怎么到头来变成这个贱蹄子不赖账了?! 甄楚恬有礼的谢过掌柜，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几人走到拐角处，甄月再也忍不住了：“姐姐怎地这样不小心?你知不知道今日没我的首饰救急，咱们的名声就全毁了!” “我知道啊。”甄楚恬很是淡定的笑笑：“多谢妹妹救急。” 甄月看她这不紧不慢的模样，只觉心里更加堵闷：“谢就不必了，你将我的首饰银子还来就好。” “什么首饰银子?”甄楚恬瞪大双眸，有些不解的盯着她。 甄月登时急了：“方才那两支簪子，是我赔给掌柜的了，你应当还给我。” 还在这装傻充愣的想粮账，真是可恶! 甄楚恬连忙点点头：“那你去找父亲要吧，把今日之事告诉他，他就给你银子了。” “你，你就不能给我?”甄月不耐的直皱眉，没想到要个银子也这样麻烦。 她这个月已经问父亲要八百两了，若是再接着要，恐怕会被说教。 甄楚恬摊摊手：“我虽是管家的，可手里的确没有多少银子，给不起你这首饰钱。” 说完，她径直带着佩儿离开，连一个眼神也没留下。 看着她的背影，甄月气得脸色发黑：“看她那模样!我真想一巴掌打烂她的嘴!” “小姐别生气，今日安亲王约好朋友在茶楼见面，奴婢带着你过去，谁还顾得上管她啊。”翠屏连忙安抚，生怕她耽误正事。 听她提起安亲王，甄月顿时露出羞涩的笑容：“你说得对，还是安亲王重要，咱们走吧拐角处。 甄楚恬并未走远，看那两人离开了巷子，才放心的走出来，前往首饰铺子。 “大小姐来啦?” 掌柜一改之前刁钻无理的模样，连忙凑过去。 甄楚恬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五百两：“那两样首饰你好生收着，就当是你陪我演戏的辛苦费，还有这金佛，你花多少银子买的?” “害，这金佛不值钱，左右不过二两银子，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陪您演戏就能得一百两银子的首饰，还是我赚大发了。”掌柜一脸笑容，看着便很是高兴。 听到这话，甄楚恬不由得意起来：“下回有这样的好事还叫你。” 她昨夜就安排好了一切，说动掌柜来演戏，这样五百两银子不仅不会落到甄月手里，还能让她倒贴些银子首饰。 “小姐真是手段高明，也许二小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了。”佩儿叹为观止的说出这话，对自家小姐只剩下佩服。 闻言，甄楚恬忍不住轻轻笑：“这有什么，我都跟你说了，不会让她占我便宜的。” “好，那小姐是想用五百两采买东西，还是这就回府?”佩儿上前扶若她的胳膊。 第19章 不敢多言 甄楚恬若有所思道：“你方才没听甄月说吗?她要去刻意接近安亲王了。” “奴婢知道，只是小姐讨厌安亲王，让他们单独相处不是好事吗?”佩儿眨眨眼，不解的望着她。 她现下可算是明白了，为何小姐会不想和身份尊贵的安亲王成亲。 这个安亲王虽然地位不低，但四处花天酒地，带着狐朋狗友去酒馆茶楼胡混，明明定亲了还和二小姐不清不楚的。 这样的男子，天底下没有谁会安心嫁过去。 甄楚恬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你这就不懂了吧?就算我讨厌安亲王，也不能让甄月称心如意，她当上王妃了，安亲王再差劲也能让她在府里吃香喝辣，她配吗?” 既然要替原主报仇，她就不能让甄月好过。 再说了，她现下还没真毁亲呢，这两人黏黏糊糊搞到一块去了，那就是给她戴绿帽子! 这她可忍不了。 佩儿点点头，看自家小姐对甄月有这么大的恨意，倒也不觉着惊讶：“不管小姐想做什么，奴婢都会在旁尽力帮忙的。” “走吧。” 茶楼。 安亲王靠窗坐着，伸手虚虚揽着甄月的肩：“这就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我给你提过的。” 对面的曹王轻轻笑了，眨眼间就明白他这是何意：“原来是甄二小姐，从前就听说你才貌双全，如今一看果然天资不凡。” “王爷过奖了。”甄月羞涩的笑笑，眼中闪动着异样光芒。 她真是不虑此行，见到了曹国的王爷。 听说此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赚银子是好手，在曹国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 若是能结识这样的人，以后就不愁银子花了。 思及此，甄月主动端起茶盏：“王爷，小女敬你一杯。” 顾陌微微皱眉，对她这敬茶的举动有些不喜，当着曹王的面却不好说什么。 看出他在介意，曹王只是敷衍的抬抬茶杯：“敬你.....” “呦，这不是王爷和妹妹吗?” 包厢门口响起一道声音，顾陌抬起头，就见甄楚恬笑吟吟的进来了。 他见甄楚恬穿得这样明艳活泼，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手下意识从甄月肩上收回来：“楚恬，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话，甄楚恬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昨日还叫她甄大小姐，今日就变成楚恬了，这态度转变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她忍着恶心，过去在桌边坐下：“我走累了，便想着进来喝口茶，没想到妹妹和王爷也在。” “这位是......”曹王从甄楚恬进门，眼睛就没移开过。 顾陌顿时得意起来：“这是我的未婚妻，甄家大小姐。” “大小姐生得如此貌美，也不是京城人所说的丑陋不堪啊!安亲王，你这可是金屋藏娇，早些领来给我见见多好!”曹王双眼放光，同时又有些嫉恨。 他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酒肉朋友，这样完美的女子，看若便让人心情好，应当嫁给他才不至于委屈了。 甄楚恬落落大方的笑，并不像甄月那样扭捏羞涩：“多谢王爷夸奖。” 说完，她扭头看看甄月：“你怎么和王爷紧挨着?那不是我该坐的地方吗?” 一句话问得甄月有些僵住了。 她就没想着让位，可甄楚恬特地提一嘴，她就算是不想挪起来也不行了。 看她不情不愿的起身，甄楚恬叹了口气：“算了，妹妹想坐就坐。” 这似是生气的语气，让在座众人都一同抬头看甄楚恬。 顾陌没有犹豫，立刻伸手将甄月推走：“去去去，让你姐姐坐这儿，喝杯茶而已，你就别占位了。” “我....”甄月瞪大眼睛，连解释都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根本没想着占位，还不是氧甜小心眼，非要速着位置特地说一嘴，怎么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委屈妹妹了，不过你一个未说亲的女子，以后也别挨着男人坐这么近，否则让旁人看到了传闲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甄楚恬悠然坐下，还有些嫌弃的把她茶杯推开。 “多谢姐姐提醒，以后我会注意的。”甄月气得咬牙切齿，却只能装作温顺知礼的模样道谢。 顾陌再也没看她一眼，忙挪动身子想靠近甄楚恬，手也顺势搂过去：“楚恬，你想喝什么茶?” 砰! 微敞的包厢门突然被大力撞开。 顾陌吓得手一缩，抬头看到来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华亲王，你这是做什么?” “找人。” 顾乘涵冷着脸走进来，目光落在紧挨的两人身上，语气越发的肃然：“起来。” 话落，甄楚恬下意识的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拉到了身后。 “放开她，她是我的人。”顾陌跟着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旁边的曹王和甄月都有些怔愣，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就剑拔张了起来。 “未成亲，男女不可共处一室。”顾乘涵警告一句，抓住甄楚恬的手就要离开。 被他温暖的大掌紧握住，甄楚恬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就是想让甄月看看，只要自己一出现，她在安亲王面前屁都不是，也没想过被顾陌缠上之后要如何脱身。 现下顾乘涵出现，就像是提前给她吃了定心丸。 “就算未成亲，她也是我没过门的王妃，你算什么敢碰我的王妃?放开她!”顾陌恼怒的追上去，抬脚踹上包厢门。 甄楚恬还以为他要动手，吓得连忙后退两步，躲在顾乘涵的身后。 “楚恬，你别怕，快来我这里。”顾陌心知吓到了她，连忙挤出一抹笑意。 顾乘涵紧甄楚恬的手，暗示的不言而喻。 “我，我还是和华亲王走吧，你与妹妹在这里喝茶说话，本就不该我过来打扰的。”甄楚恬理直气壮的指责，顺势把错落在他们身上。 顾陌有些着急，伸手就要拽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妹妹......” “别碰她，除非你想爬着出去。”顾乘涵按住腰间短刀，目光凶狠的如同野兽蠢蠢欲动。 顾陌从小习武就不刻苦，到如今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和眼前这个战神比起来，那就是被压到渣都不剩的结果。 他就算不想在曹王面前认怂，也忌惮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而对甄楚恬招招手：“楚恬，你到我这里来。” “我不，你跟我妹妹情深爱重去吧，我早就看出你们之间有鬼了!” 甄楚恬故作生气，说完便晃了晃顾乘涵的胳膊：“走不走?” “走。”顾乘涵微微勾唇，带着她出了包厢。 顾陌回过神想要追上去，却因为忌惮他的短刀，不得已退了回去。 看他憋着气发不出火来，曹王眼神微闪，起身笑道：“谁不知道华亲王征战沙场，一把短刀杀了数不清的敌国将军?王爷你忌惮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吧?” 这番话明明是给台阶下，可顾陌听着越发来气：“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比不过他!处处都不如他!” “不是这样的，在月儿的眼里，王爷您永远是最好。”甄月笑着夸赞两句。 她着实没想到，甄楚恬和华亲王走得这么近。 在她想方设法阻止安亲王这门亲事的时候，这个贱蹄子竟然结识了更尊贵的人，实在让她气恨! “你觉若本王好有什么用!说来今日都是因为你，楚恬才生本王的气了，以后你不要离本王这么近，你姐姐会生气，明白吗?”顾陌烦躁的训斥，此时越发觉着是她的错。 甄月脸色发白，紧咬着唇才强迫自己没有失态：“我也没想到姐姐会来，若是王爷不喜，那月儿以后就离远些，只要能看您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她说着说着便咽了起来，垂首默默掉泪。 看着她这副模样，顾陌头回没有怜惜，反而有些心烦的皱眉：“别哭了，回去以后好好给你姐姐赔不是!” 说完，他转身便走，出去就向店小二打听两人往哪里去了。 包厢里静默下来，甄月的哭声戛然而止。 曹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明明是他没与你保持距离，现下把错推到你身上上，未免太不像个男人了。” “王爷.....您在心疼我吗?”甄月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眼里却闪着不明显的精光。 曹王轻笑两声，伸手替她抹去眼泪：“你哭的这样可怜，谁见了不心疼?走，带你去酒馆用饭。” 甄月不动声色的勾唇，当即跟着他离开。 另一边。 顾乘涵拉着甄楚恬走在街上，路边行人看到是华亲王，纷纷恭敬的退让，待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女子时，一个个都震惊的蹬大了眼睛。 “那不是甄家大小姐吗?她怎会被华亲王牵着手?!” “相府嫡女变美之后，恐怕是被华亲王看上了，只是她和安亲王有婚约在身，这么左右逢源不好吧。” “能被华亲王看上可是她的福气，若是真能成，恐怕她会立刻进宫请皇上取消婚约。” 众人的议论声不小，直往甄楚恬的耳朵里钻。 她有好几回想甩开顾乘涵的手，却被越擦越紧。 “你，你是不是没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还不快放手!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顾乘涵抬眼扫视一圈，见众人纷纷闭嘴不敢多言，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是你说的，要让我帮你毁掉这门亲事。” “可你也不能当众这么做，抢别人未婚妻可不是什么光明事，还有你今日怎么知道我在茶楼?” 甄楚恬跟着他走进无人的巷子里，这才放弃挣扎。 “我不在的时候，别和他独处，否则他对你做了什么，没人帮得了你。” 顾乘涵沉声嘱咐，神色很是认真。 不知为何，甄楚恬明明知道他是为了解毒才帮忙，却还是品出了几分真心的担忧。 她轻咳两声，不自在的要收回手：“你还要抓着我到什么时候?” 顾乘涵愣了一下，这才迅速放开。 手中柔滑的触感消失，他微微收紧拳头：“胖得像猪蹄，你以为我想抓?” “你，你说什么?!”甄楚恬立刻炸毛，将方才的那点想法抛诸脑后：“我这纤纤玉指白得跟水葱一样，你是不是瞎了才看成是猪蹄?” 顾乘涵瞥了一眼她的手，冷声道：“看着不像，摸着像。” “你!你你你......甄楚恬憋的脸色通红，愣是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来。 她平时的口才去哪了! 第20章 一文不值 顾乘涵看看巷子尽头：“你的丫鬟来了，今日我帮了你的忙，何时开始解毒?” “三日后吧，我需要准备些东西。”甄楚恬随口答应，又有些不解气的他两眼。 她想解毒，随时可以开始。 不过这种盅毒会让人夜夜热如火烧，谁叫顾乘涵说她手像猪蹄的?这三天难受死他! “我三日后去找你。” 顾乘涵深深看了她一眼，继而压低声音：“不是猪蹄，是美人玉手。” “…” 甄楚恬瞪大双眼，看着他的背影良久都没有回神。 这什么情况，打一巴掌再给甜枣吗? 不过被这个男人夸了，莫名有些高兴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那是被撩了。” “我才没有!就他能撩得动我?”甄楚恬立刻反驳，眼神有些飘忽。 系统沉默片刻：“揭穿宿主的下场很严重，所以本系统决定不说话了。” 甄楚恬有些无语，刚要威胁它两句，佩儿就已经来到近前了。 “小姐，你怎么走得这样快?奴婢下去买个帕子的功夫，茶楼里都没人了。”佩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甄楚恬接过帕子，含糊道：“没什么事就都走了，咱们回府吧。” 入夜。 繁华的京城还未归于平静，街边邻里的议论声中，多了一件惊奇的事。 这事像风一样刮过京城，不出两个时辰，甄家大小姐被华亲王当众牵着逛街的事，已经传遍每个角落。 甄远山从府外回来，再听甄月添油加醋一番，当即气得脸色发黑，挥手让小六去叫人荷花馆的院门被推开时，甄楚恬就已经料到今夜不会太平。 她沐浴后换了身衣裳，这才不紧不慢的赶往正院。 甄远山一见她进来，就拍案训斥：“跪下，你这个孽女!” “发生何事了?女儿没犯错，不跪。”甄楚恬挺直背脊，斜睨了旁边一眼。 甄月被她这么一看，莫名有些心虚的缩缩身子。 “你还有脸说没错?今日在街上和华亲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人可是你?!你明明亲事加身却如此不检点，知不知道京城人都在笑丞相府?!” 甄远山疾言厉色的训斥一通，气得直喘粗气。 他当这个丞相二十多年，极其爱护自己的名声，也不愿旁人说一个错处。 如今甄楚恬做出这样的事，快要把丞相府的脸面丢尽了! “姐姐就别装傻了，许多人都看到你们拉着手在街上走，你这样不顾名声，又将安亲王爷置于何地?若是得罪了他，咱们丞相府也是有麻烦的。” 甄月上前两步，故作担忧道；”你还是亲自给王爷赔情道歉，再和华亲王断了往来才好，王爷已经得知此事，你可要好好赔罪才是。” 听到这番话，甄远山更加生气了。 虽说安亲王在朝廷中办不成事，那也是除了华亲王以外最尊贵的王爷，若是得罪了他，相府定然会招惹许多麻烦。 且这件事传遍京城，人人都要道他甄远山教女无方。 他越发生气的训斥：“你明日立刻去安亲王府赔罪，回来罚跪祠堂一月，不准再和华亲王单独见面!” 甄月听得解气，巴不得立刻看到贱蹄子低三下四道歉的模样。 她知道顾陌最爱面子，如今京城传这样的风言风语，他绝不会轻易原谅甄楚恬，兴许会心生厌恶也不一定。 “我不赔罪，也不跪祠堂。”甄楚恬毫不犹豫的拒绝，面上带着几分冷意。 甄远山脸色一黑：“你再说一遍?” “姐姐，这事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不仅惹得安亲王生气，还牵连了相府的名声，于情于理都该去赔礼才对，你怎能如此固执呢?”甄月心中大喜，面上却急急劝说。 甄楚恬终于看向她，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吗?賠情道歉和跪祠堂都应该你来做。” “不可理喻!”甄远山气得拍案而起：“你妹妹好心劝说，哪里有错?!” 甄月红了眼，颤声道：“不怪姐姐这样说，是我没有陪在姐姐身边，才发生了这种事。” “别再装了!恶不恶心啊?” 甄楚恬突然大声训斥一句，吓得众人都有些愕然。 她继而道：“要不是你在茶楼里故意勾搭王爷，华亲王看我难堪才解围的吗?他是拉着我走了，可察觉不妥后就放了手，反倒是你在茶楼里让安亲王搭着肩，还与他紧挨着坐，让别人看到了，你又能给相府带来什么好名声?!” 一番话说完，正堂里彻底静默下来。 甄月张着嘴，完全僵在原地。 看看她的反应，甄远山心里顿时有了底：“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甄月哪里敢承认这样的事，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和安亲王如此亲近........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问问安亲王不就知道了?店小二守在门外，他定然也知道你们二人做了什么。”甄楚恬毫不犹豫的对回去，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甄月心里一紧。 现下顾陌一心想着甄楚恬，为了讨好这个女人肯定把错赖在她头上，还有那个店小二也不会无缘无故帮她，这事经不得查! 甄远山察觉出不对劲，当即眯起双眼：“月儿，你当真做了此事?” “父亲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华亲王，他是决计不屑于说假话的。”甄楚恬抛出杀手锏，面上坦坦荡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真相到底如何，甄远山心里自然有数。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坐回太师椅上，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甄月紧张的咽口水，忍不住上前两步：“父亲....... “从今日开始，你不要再与安亲王单独来往，你姐姐婚期在即，我不想让这门亲事出任何差错，明白吗?”甄远山沉声命令，语气不容拒绝。 甄月没忍住，眼泪当即掉了下来。 从前她无论做错什么，父亲都没有这样严厉的说过话，就算她亲近安亲王又如何?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姐夫! “看来妹妹还是觉着她没做错什么。”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若她哭：“不如让父亲罚重点让你长长记性?” “我，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安亲王走得太近，还请父亲莫要再生气了。”甄月慌忙提裙跪下，不敢露出丝毫委屈。 甄远山满意的点点头：“明日你去安亲王府说清，以后不要与王爷来往。” “是，不过.....”甄月眸光微闪：“姐姐与华亲王有这样的传言，以后也不能走得太近了，否则风言风语不会停止。”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贱蹄子左右逢源，京城里从来没有女子能和华亲王说上话，不能让甄楚恬做这个第一人。 间言，甄楚恬轻笑道：“好啊，不过这话你不该跟我说，该亲自和华亲王说，毕竟我不想与他来往，也管不住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与我说话啊。” 甄月听得一愣，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是啊，放眼整个京城里，哪里有人敢和华亲王叫板?这样命令的话就算是她父亲，也不敢说出来。 甄远山听得不耐，摆手道：“行了行了，华亲王愿意与你姐姐说话，也算是她的福气，你只要记着不要与安亲王来往就成，都退下吧。” “女儿告退了。”甄楚恬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忙行礼离开此处。 还想借着这件事整她?把自己栽进去了吧，活该! “姐姐留步!” 瓶月小跑着追上去，模样可怜兮兮：“姐姐在怪我吗?不是我刻意接近安亲王，是他主动把手放在我肩上的。” “你的意思是，你完全没有亲近安亲王的意思，是他对你动手动脚?”甄楚恬故作生气的整着眉：“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看她面上浮现几分怒色，甄月心里大喜，顺势道：“其实安亲王有好几回都在故意接近我，他心里不是只有你的，这样三心二意的男子，我真担心姐姐嫁过去会吃亏。” “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实情，我还以为你故意接近王爷，看来是我误会了。” 甄楚恬面上凝重的皱眉，实则心里快要乐开花了。 这个蠢货，以为说这样的话能挑拨她和安亲王，殊不知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给坑害了。 第二日，甄月果然起了个大早，穿着正式的去安亲王府赔情道歉。 荷花馆。 甄楚恬哼着小曲儿捣草药，丝毫不关心这件事。 倒是佩儿在旁不能安心的走来走去：“小姐，你为何不跟着去?万一二小姐在安亲王面前乱说什么可如何是好?” “我都说了，根本不想与安亲王成亲，她就算把我贬得一文不值，我也不在乎。”甄楚恬捣草药的动作停下，继而抬头看她：“不过你得去安亲王府一趟。” 佩儿好奇的蹬大眼睛：“小姐要奴婢做什么?” “你当着甄月的面告诉安亲王，就说从今日起，他不要再来丞相府了，我不想与他说话，来了也不会开荷花馆的门。”甄楚恬若有所思的嘱咐两句。 听完这话，佩儿不免有些疑惑：“小姐这样说，岂不是给了二小姐机会?” “你错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越是冷淡，安亲王就越不把甄月放在眼里，你照做就是。”甄楚恬冲她眨眨眼，丝毫不担心这些话太重了。 若是她像甄月一样热情殷勤，在顾陌眼里才是真的一文不值。 毁掉这门亲事前，她必须确保就算自己不和顾陌在一起，甄月也没任何机会。 佩儿没有多问，匆忙去了安亲王府传话。 她到时，甄月正楚楚可怜的说着以后不要再联络，哭得比雨打桃花还惹人怜爱。 顾陌刚被她哭得心软，听到佩儿带来的一番话，登时慌了起来。 他将手帕扔给甄月，吩咐人备马就要紧挨。 甄月错愕的愣住，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王爷，您要去哪儿?!” “荷花馆，你自己坐马车回去吧!”顾陌不耐的敷衍一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甄月攥紧衣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见佩儿从旁边过去，立刻伸手将人搜住：“姐姐可真是有能耐啊，三言两语就能哄得王爷过去找他。” 第21章 全身无力 “大小姐只说不想见王爷，王爷非要跑去荷花馆有什么法子?若是二小姐不想王爷过去，大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把他留下来，在这里与奴婢说这些没用。” 佩儿挣脱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多亏了小姐这几日的强势，让她明白只要没做错事，就要理直气壮的讲道理。 现下说出这番话，她心里果然畅快。 “一个丫竟然如此嚣张，我看整个丞相府都是荷花馆说了算了!”甄月咬紧牙关，眼里泛着杀气。 翠屏忙安抚道：“小姐莫要生气，大小姐不过是一朝得势罢了，咱们回去和大夫人好好商量如何是好。” “我定要整得甄楚恬后悔与我作对!” 甄月恨恨摔下手帕，只恨不得冲到丞相府掐死那个狐媚子! 荷花馆门外。 顾陌轻轻叩门，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楚恬你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 “我和王爷没有可说的，您去找我妹妹吧，我我知道您和她已然暗通曲款了。” 甄楚恬在门内捏着嗓子，装作哭着说出这话。 她真佩服自己，这声音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渣男甩一万遍似的。 “楚恬，你可不能乱说，我何时也没与你妹妹亲近过，茶楼的事是个误会。” 顾陌急得直拍门，一想到甄楚恬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泪水，心就疼的不行。 不过一想到这样貌美的女子为自己伤心，他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得意。 甄楚恬叹了口气：“都到这个份上了，王爷还是在哄骗我，我问过妹妹了，她说是你在茶楼里主动楼着她。” “这，这不是真的!她在哄你玩呢，本王都与你定亲了，怎么可能对她动手动脚的。”顾陌急忙否认，心里有些气急。 以前他觉着甄月最是懂事识大体，在甄楚恬面前从不露馅，现下说话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甄楚恬轻轻哼了一声：“她都说了，不仅昨日在茶楼里如此，有好几回你也在对她动手动脚的。” “我从未亲近过她!”顾陌心里发虚，忍不住提高声音来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 他此刻只后悔没好好警告甄月，让她回来说这样的话惹甄楚恬更生气。 “若没有此事，她能乱说吗?王爷要是实在喜欢我妹妹，明日咱们就进宫秉明此事，让皇上赐你和妹妹成亲罢了!”甄楚恬说完，扭身离开了大门。 顾陌从门缝里看到那抹身影没了，登时急得大喊：“是本王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与你妹妹亲近了，本王心里只有你，千万不要再提毁亲的事!” 他喊得半个府都能听到，甄月一脚踏进来，听到这话险些摔在地上。 顾陌看到她过来，立刻沉若脸质问：“你昨日都和你姐姐说了什么?说本王贴着你，故意与你亲近?是谁故意凑上来殷勤献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王爷，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甄月彻底慌了。 以前顾陌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喜爱和怜惜，现下竟然带了几分厌恶。 自从甄楚恬变美之后，她觉着一切都变了。 以前所有人都在围石她转，而现下她倒成了讨人嫌的那个。 “别再狡辩了!你若是不说，楚恬为何知道我们私底下亲近过?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你老老实实的才能嫁进安亲王府，以后你再不知趣，本王绝不会再要你，明白吗?” 顾陌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温柔样子。 “王爷.....甄月脸色惨白的后退几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绝情。 顾陌不耐的皱眉，刚想出声打发她，就见她身后多了一抹身影。 他当即戒备的上前两步：“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乘涵神色冰冷，一如既往的话不多：“找甄楚恬。” “她已经定亲了，你与她来往不妥，昨日的事我便不计较了，你立刻离开此处，否则我就把此事告诉皇上!” 顾陌急声威胁，心里已经慌了。 他从未见过顾乘涵主动接近哪个女子，现下不仅三番两次的来找甄楚恬，还没有找人平息京城里的风言风语，这分明是看上甄楚恬了! 就算他自认为配得上甄楚恬，可像华亲王这样无双风华的男人，更和甄楚恬般配。 思及此，顾陌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危机感。 “你尽管去说。”顾乘涵冷冷瞥了他一眼，来到院门处抬手叩门。 甄楚恬的声音响起:“谁?” “我。” 话落，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甄楚恬探出小脑袋，像是没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对他露出灿烂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乘涵的表情如同冰山解冻，笑得如同和煦春风。 甄楚恬二话不说的把门打开，侧身笑道：“快些进来吧。” “等等。” 顾陌快步走过去，警惕的挡在两人中间：“楚恬，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你怎能让他单独进院子?” “这不是还有佩儿吗?王爷去找我妹妹吧，还管我让谁进院子作甚。”甄楚恬撤撇嘴，径直拉看华亲王进来，砰地关上院门。 若是换做其他人，甄月早就让翠屏去正院报信了，到时候甄楚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可华亲王不一样，别说她父亲是丞相了，就算是当朝皇后，也得对这个冷面王礼让三分。 她不敢去报信，顾陌同样不敢在院外闹，就算再不甘，也只能默默后退两步。 甄月眸光微闪，柔声安抚道：“王爷不要担心，姐姐只是在气头上才会如此，她与华亲王从前并不相识，不会太过亲近。” “以后管好你的嘴，若是再敢乱说，本王绝不轻饶!”顾陌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得转身就走。 不能再拖了。 他阻止不了华亲王接近甄楚恬，那就尽管成亲。 望着他的背影，甄月深吸一口气：“回正院找我母亲。” “是。”翠屏忌惮的看看荷花馆，连忙扶着她离开。 院内。 甄楚恬从门缝里看到人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一改方才的热情，气鼓鼓质问道：“你听到京城的传言了吧?都怪你，现下所有人都觉着我在你和安亲王之间左右逢源。” “好事，有本事让本王亲近的女子，你是第一个，她们羡慕你还来不及。” 顾乘涵面上没有丝毫愧意，径直越过她走向正堂。 “你.....你今日为何会突然找过来?”甄楚恬气闷的跟过去，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奇葩。 昨日冷不丁骂她是猪蹄，今天又说这样自恋的话，还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 一个快死的人，嘚瑟什么! 顾乘涵打量着正堂，淡淡道：“安亲王都出现了，本王自然要尽职尽责的帮忙。” “你不会在找人监视他吧?”甄楚恬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茶楼和这回一样，都是她见到顾陌没多久，顾乘涵就及时出现了。 “那又如何?”顾乘涵嫌弃的端起茶盏看看：“就喝这三品茶沫子?” “你不怕我告诉顾陌啊?我看你们明明是两兄弟，却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甄楚恬故作无意的试探出口。 顾陌都能暗地里给顾乘涵下毒，说不定那回在荒山上，也是他让人动的手。 “你想嫁给他，就尽管说。”顾乘涵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甄楚恬有些无语，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好像都走了，你也回去吧，今日多谢。” “去给本王泡壶好茶来。”顾乘涵未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甄楚恬抓起桌上的茶包：“这大红袍你还不满意啊?” “快去。” 顾乘涵朝着佩儿微一抬下巴。 佩儿本就害怕这个传言中的华亲王，登时吓得浑身哆嗦，转身快步离开。 看到自家丫鬟吓成这样，甄楚恬有些不乐意的哼了一声：“你别这么凶巴巴的，像别人欠你八百两银子似的，说来你还欠我四百两呢，打算何时......”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顾乘涵突然神色痛苦的捂住了心口，张嘴哇地吐出鲜血来。 “你，你怎么了?”甄楚恬顿时收起玩笑的心思，忙蹲下来替他把脉。 又中毒了! 系统：“霸王花毒，已向心脏蔓延，在没有急救措施的情况下，预计两个小时全身瘫痪。” 听完这话，甄楚恬顿时急得不行，连忙跑到里屋把急救丸拿出来：“你先吃了这个。” “这是什么?”顾乘涵虚弱的靠在桌案边：“本王吃了.....就能好?” “能保命，我会帮你逼出毒素的，放心吃吧。”甄楚恬把瓷瓶塞进他手里，转身跑出正堂。 她匆匆去小厨房，叫来佩儿一起烧热水。 今日顾乘涵来到此处，不单单是为了打发顾陌，刚才特地支开佩儿，分明就是知道自己中毒，不想走漏了风声。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救活顾乘涵。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个护着云国安稳多年，一身赫赫战功的华亲王，到底因何得罪了多少人，才会每日都活在被人下毒的危险中。 小半个时辰后，甄楚恬和佩儿抬着滚烫的热水进来，尽数倒进屏风后的浴桶中。 顾乘涵已经趴在桌边，全身无力的闭着眼睛养神。 听到动静，他抬眼望向屏风处，盯着甄楚恬满头大汗还要不停往热水里倒药粉的模样，目光渐渐复杂。 “好了，佩儿你先出去守着，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华亲王已经离开荷花馆。”甄楚恬把她准出去，关上门回过身时，才发现自己一直被盯着。 她并没在意顾乘涵的眼神，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你脱掉衣裳，进浴桶里泡着，只要出汗 干就能逼出毒素。” 顾乘涵始终沉默，直到感觉她在身后动手动脚的时候，才哑着噪子问道：“你不出去?” “我......我得观察你的情况如何，若是贸然出去了，你出意外也没有照顾。”甄楚恬意识到他在介意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以前她做医生的时候，面对各种病人都没有任何想法。 可不知为何，她明明知道顾乘涵有生命危险，还是禁不住有乱七八糖的念头。 顾乘涵犹豫片刻，慢慢放松了身体让她帮忙。 他身上只剩一条要裤的时候，还是闷头去解裤带。 甄楚恬连忙按住他的手，脸红得都滴出血来：“不，不用脱完，你快进去吧。” “你还会害羞?” 第22章 折腾 顾乘涵已疼得全身无力，不知为何还是想打趣她。 “再说我可就不救你了，快点进去!”甄楚恬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把。 顾乘涵就像任人宰割的肉，就算被轻轻一推，也控制不住的倒了进去。 水花四溅，甄楚恬的衣裳全湿了。 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水，还没看清眼前人，就被猛地拽了过去。 四周升腾起热气，顾乘涵的面容朦胧不清，唯有那双眸子里闪着异样光芒：“今日，多谢了。” 甄楚恬愣愣与他对视，半晌才木然的点头：“不，不用谢。” 她知道顾乘涵是何意。 第一回在山洞里，她为了活命才解毒，第二回则是为了搅黄和安亲王的亲事。 现下她没有提条件就救人，完全是不顾名声自愿这么做的，所以顾乘涵才会道谢。 不过甄楚恬仔细想想，就算顾乘涵不答应掺和她的亲事，她同样会救人。 毕竟北海盅毒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她作为从未亲自解毒的医学研究家，自然想要挑战一下。 系统：“宿主体温升高，心跳加快，检测不出异常情况。” 甄楚恬回过神，安静坐在旁边等着顾乘涵的毒素遍出：“那就没有异常。” 系统：“宿主脑内分泌了多巴胺，合理推测是心动。” “…” 听了这话，甄楚恬只想把系统拆得稀巴烂丢进太平洋。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才没有对顾乘涵动心呢! 过了小半个时辰，热水渐渐凉了，顾乘涵在外的肌肤泛着青红色，显然毒索已经被逼到体外。 甄楚恬凑过去，认真盯着他的脸色：“你有没有头晕的感觉?” “有。” “除此之外呢?” “没有。” 顾乘涵话音刚落，就见她神色凝重的直起了身。 他微一皱眉：“怎么?” “完了，毒素已经挥发，你命不久矣。”甄楚恬叹了口气，露出惋惜的神色。 顾乘涵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就算他不怕死，此时也不想就这么不体面的死在浴桶里。 他的归宿应当是棋逢对手，战死沙场。 “你临死前有何遗言?我会帮你带到的。”甄楚恬蹲在浴桶旁，目光里充满了哀伤。 顾乘涵闭了闭眼，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极为清淡：“没有遗言，你想法子把本王的尸首送回华亲王府，免得惹祸上身。” 闻言，甄楚恬不由愣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乘涵临死时考虑的是自己。 在这一瞬间，她好像觉着自己的心微微动了动。 “那个.....我逗你玩的，头晕是因为你在热水里泡久了。”甄楚恬轻咳两声，露出一抹有些心虚的笑。 顾乘涵愕然：“毒解了?” “解了，霸王花毒虽然毒性霸道，但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没事了。” 甄楚恬转身走出去，从里屋找出被褥和长毯：“你得继续喝药发汗，今夜就在里屋歇息吧，佩儿会把你的衣裳洗干净。” “那你睡何处?”顾乘涵撑着浴桶边沿站起来，只觉头晕的站不住。 甄楚恬连忙扶若他：“我打地铺，你以为我会和你同床共枕吗?” “你要是想，本王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顾乘涵似笑非笑的往下管了一眼。 甄楚恬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衣襟：“你，你刚从鬼门关回来就不正经了是不是?早知道不救你了!” “别啊。” 顾乘涵头晕的扶着桌案，眼里却带着几分笑意：“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看来是想过跟我发生什么。” “你..你住嘴!”甄楚恬恼羞成怒，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下去。 顾乘涵猝不及防被踩，疼得倒抽一口气，眼前突然开始发黑。 看他脸色惨白，甄楚恬心虚的轻咳两声：“你，你没事吧?” “你觉着我像是没事的样子?”顾乘涵靠在太师椅上，额头开始冒虚汗。 甄楚恬有些后悔下脚太重，却不肯要协的抬着下巴：“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没踩死你就不错了，你在这里歇息，我把地铺收拾好。” 她说完，便逃也似的进了里屋。 不是急着收拾地铺，主要是怕顾乘涵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对她出手，到时候她的小命都要不保。 看着她的背影，顾乘涵忍不住低笑一声。 以前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甄楚恬是第一个，不过他却莫名的不反感。 不过多时，佩儿擦着手进来，看到他自己在正堂坐着，登时吓得双腿发软：“奴婢....奴婢参见王爷。” 顾乘涵收起面上的淡淡笑意：“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进来吧，佩儿去扶着他。”甄楚恬打开门，侧身给他们让位。 佩儿为难的张张嘴，实在不敢靠近这个男人，她还未上前，就见顾乘涵不悦的睁开眸子，对自家小姐命令道：“你来扶着我。” “你，你到底把我当成救命恩人还是丫鬟啊?我凭什么听你使唤?”甄楚恬顿时来了气，抱着胳膊站在门旁就是不动。 她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太师椅旁的距离，断定顾乘涵打不到她，这才彻底放心。 顾乘涵厌恶的警了佩儿一眼：“除了你，别的女子不能靠近。” 甄楚恬眨眨眼，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异样。 只有她能靠近吗...... “还不快过来?” 顾乘涵一暨眉，看着更加冷酷无情了。 甄楚恬撒撒嘴，慵懒的走过去扶着他：“你还真难伺候，我告诉你啊，等你明日恢复之后，得多给我二百两银子，当然你要是觉着自己的命还不值二百两，那就当我这话没说。” “吵死了，闭嘴。”顾乘涵忍无可忍的呵斥一句，在榻边缓缓坐下。 甄楚恬也不在意，径直在地铺上坐着，像门神一样看着他：“你睡吧，今夜我得看你体内的毒被逼得如何。” “你.....你今夜不睡了?”顾乘涵意外的看着她。 甄楚恬微一点头：“毒虽逼出来了，但若是不好好捂着，发不了汗会把毒素再融入体内一些，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好。”顾乘涵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上被褥躺在榻上。 看他明明没睡着，却像死尸一样躺着不动，甄楚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啊，知道她要一夜不睡，连句关心道谢的话都不会说，怪不得没有娶王妃，不是旁人不想嫁，是谁都受不了这样的男人吧。 系统：“你这就是在渴望人家关心你。” “放屁!我还需要他关心?只不过觉着我好歹为他熬夜，他怎么也得慰问一下吧?没礼貌!”甄楚恬立刻反驳，差点被这系统气死。 系统哼了两声：“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就这么欠揍!” 她刚在心里吐槽一句，榻上就有了动静。 顾乘涵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正直勾勾盯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上来吧。” “什么?”甄楚恬回过神，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顾乘涵有些不耐的往里面，而后掀开被子：“上来一起睡。” “你，你想得美!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丞相嫡女，清白还在呢，怎么可能委身你这个衣冠离兽!”甄楚恬吓得把被子抱在怀里，连连后撤了半米选。 “...” 顾乘涵拉开被子的手收，勉强忍住了把她提溜上来的冲动：“要么上来，要么我把你抓过来，自己选。” “你...你怎么这样?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白眼狼!”甄楚恬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在这个瞬间，华亲王英勇神武的好评价在她心里通通消失，剩下的只有流氓两个字。 顾乘涵微微眯眸，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影。 接着，百合的香味扑鼻而来，小小身子已经躺在了他身边。 甄楚恬拉好被子，露出圆溜溜的一双大眼，异常勾人的眨了两下：“我躺好了，可以别杀我吗?” 是的，她怂了。 任谁被杀人如麻的华亲王威胁不怂啊?再说顾乘涵长得不赖，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没动静? 甄楚恬疑惑的望过去，就见顾乘涵眼眸微暗，只是滚动了一下喉咙，就直接躺平不动了。 窗外一阵风吹来，正好吹灭了蜡烛。 屋里一片静默，要不是身边还有微弱的呼吸声，她都要以为这个男人中毒身亡了。 “喂。” “说。”顾乘涵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甄楚恬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问道：“你叫我上来干嘛的?就单纯为了睡觉吗?” “你想干点什么，我可以满足你。”顾乘涵的声音突然靠近，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甄楚恬猛地睁大双眸，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立刻回身推了顾乘涵一把：“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喊非礼了!” “小姐，怎么了?”佩儿快步从廊下走到窗台前，踮着脚往里面张望。 她好像听到小姐说非礼。 甄楚恬连忙捂住嘴巴，在黑暗中听到顾乘涵低笑了两声，顿时气得不轻。 她轻咳两声，故作自然道：“没事没事，你去睡吧，今日不用守夜了。”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佩儿疑惑的皱皱眉，到底还是没敢多问。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甄楚恬才彻底放心：“你再折腾下去就要毒发了。” 里屋静默下来，甄楚恬等了一会儿都没听见动静，转过身才发现顾乘涵已经睡着了。 他紧闭双眼，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显然因着毒发睡不安稳。 “猪。”甄楚恬低声骂了一句，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黑暗中，顾乘涵慢慢睁开双眸，良久突然勾了勾唇。 第二日。 佩儿端着脸盆进来，看到同塌共枕的两人，吓得险些将脸盆摔在地上。 她连忙上前两步，轻轻晃了晃自家小姐的胳膊：“小姐，小姐醒醒!” 甄楚恬只觉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气得随手一挥，翻了个身抱住身边柔软的东西：“别闹，让我再睡会。” 佩儿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紧紧搂住华亲王的姿势，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第23章 飞快 睡梦中的顾乘涵睁开双眸，缓缓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脸色渐渐变得古怪。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佩儿在旁吓得腿都软了：“王爷您别生气，小姐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把她拉起来。” 顾乘涵体内的毒已经被逼出来了，安稳睡了一觉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轻轻拿开甄楚恬的胳膊，坐起来低声道：“不必叫醒她，你先出去吧。” 佩儿看自家小姐的腿还搭在他身上，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奴婢，奴婢告退。” 说完，她落荒而逃的跑出了正堂，刚关上门就被一只手扯下了石阶。 看着眼前身穿黑衣的陌生男子，佩儿张嘴还没叫出来，就被紧紧捂住了嘴巴。 “我是华亲王爷的人，王爷昨日可是来了这里?他现下往何处去了?”夜影把她拉到角落里，忌惮的看看四周。 他找了王爷整整一夜，还是靠着王爷留下来的踪迹找来此处。 佩儿甩开他的手，气鼓鼓道：“王爷在里头睡着呢，你在这里等着吧!一定要尽快带走王爷，否则我家小姐的名声都要毁了。” 闻言，夜影不解的看看里面：“你这是何意?”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王爷昨日中毒被小姐救了，现下在我家小姐的闺房里睡了一夜，你快些把王爷带走，否则让人看到了可就糟了!” 佩儿本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可小厨房的婆子们快来干活了，要是华亲王还没走，恐怕这件事要露馅。 谁知夜影听了这话，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你你你，你的意思是，王爷不仅在这里歇息了一夜，还和甄大小姐同睡一塌?” “是。”佩儿重重点头：“你快让王爷离开。” 她是没那个胆子进去打扰，只能让这个黑衣人来了。 夜影愣愣抬头，望着正堂门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他家王爷别说和女子同床共枕了，自从被人盯上后，每夜都面临无数危险，半年来已经没有在夜里睡个安稳觉了。 现下王爷能躺在女子身边睡个安稳觉，于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屋里。 甄楚恬梦到饥饿的时候有只大鸡腿，刚要一口咬上去，大鸡腿就变成了唐梅花母女俩的脸，正阴恻恻的对她笑。 她吓得大叫一声，一巴掌用了上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听得她十分解气，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真实?手还有点疼...... 甄楚恬茫然的睁开眼，正对一双满是怒火的眸子，而这双眸子的主人脸上还有巴掌印。 她愣神片刻，腾地从榻上起身：“你你你，你怎么还在我榻上?” “你说呢?”顾乘涵黑着脸，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条腿。 甄楚恬尴尬的立刻缩回腿，抹去嘴角的口水跳下来：“你，你赶紧走，别让人看到你在这里。” 她怎么这么能睡!还压在这个男人身上没形象的流口水，完了，她彻底没形象了。 顾乘涵不慌不忙的扣好衣裳，翻身下榻后，淡定道：“从未见过睡觉还打鼾的女子。” “你，你才打鼾呢!”甄楚恬的脸唰地红了。 顾乘涵看在眼里，不由勾了勾唇：“解毒的事我会记着，改日送银子过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甄楚恬一个人在榻上怔愣着。 没来到云国之前，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和男人睡在一起了。 现在她不仅和顾乘涵睡了一晚上，打鼾流口水和不老实的样子还被看到了。 太丢人了，她不如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甄楚恬欲哭无泪，一头栽倒在榻上，根本没注意到窗外有个人影。 不过多时，佩儿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正躺在榻上瞪着眼，忍不住试探道：“小姐，你没事吧?” “别把昨夜的事说出去，否则我名声不保。”甄楚恬看她的脸色如此古怪，就知道她定是看到了什么。 们也没有发生什么。” “有没有发生是一回事，被人知道华亲王夜里在这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穆清坐起来，打着哈欠去院里清醒清醒。 不管怎样，顾乘涵身上的毒...解了就好，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他到底为何频频中毒。 她仔细想想，顾乘涵武功极高，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若是有人想要害他，无论派多少杀手都不能成事，也就知道下毒暗害这一条路了。 要是每日都活在陷阱里，顾乘涵应该很累吧? 甄楚恬想着想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何时开始担忧了起来。 “小姐跟奴婢去小厨房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佩儿只想让这件事赶快过去，连忙带着她离开此处。 府外。 顾乘涵走在巷子里，一路上用轻功走得飞快。 看着前面的背影，夜影有些欲言又止：“王爷，您.....您和甄大小姐没发生什么吧?”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顾乘涵冷冷瞥他一眼。 夜影鼓起勇气追上他的步伐：“您没发现吗?您忘记穿外袍了。” 听到这话，顾乘涵的脚步顿住。 他抬起胳膊，看看自己身上白色的里衣，不由暨眉道：“不用管，下回本王会去取。” 甄楚恬拿着账本去账房忙活了两个时辰，并未查出唐梅花挪用公中银子的蛛丝马迹。 她疑惑片刻，就想明白其中的隐情了。 像唐梅花这种当家主母，最怕的就是管家出错让甄远山失望，就算要挪用银子，也会想尽办法把账面做平。 她这样在账房里查，是查不到任何线索的。 “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你忙活这么久应该累了。”佩儿出声提醒一句。 甄楚恬抬头看看不远处的账房先生，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回去吧。” 两人刚出账房，佩儿就说开了：“大夫人在府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除了奴婢和大人身边的小六，恐怕这些人早就被她完全控制了，就算她做了何事，这些人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甄楚恬从前没过问过账目，就算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于这些下人而言，管家时就是外来的侵入者，绝不会透露任何唐梅花的事，反而还会帮着隐瞒。 这个道理佩儿懂，甄楚恬自然也懂。 她沉吟片刻：“不用再盯着账本不放了，既然唐梅花放心把管家之权交出来，就说明她在很早之前就未雨绸缪，生怕自己走错一步被收回管家之权。”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佩儿推开院门，刚带着她进去，就见院里多了一大堆下人。 看他们没经过允许就进来，甄楚恬顿时不悦的皱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里开茶话会呢，一个二个面朝正堂，像是在偷窥，众人看到她出现，顿时露出古怪和鄙夷的表情，低声议论了起来。 听他们的议论声中隐约有男人两个字，甄楚恬心下一惊，立刻推开身边几人跑到正堂。 正堂里，甄远山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地上的男人外袍没有吭声，而旁边的甄月乖巧站立，用帕子挡住脸上的浅笑。 看到地上的衣裳，佩儿的脸色顿时惨白。 她就知道华亲王留在这里过夜，会给自家小姐惹上麻烦，果不其然把外袍忘在这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 甄楚恬眸光微闪，头回有些无措的上前行礼：“参见父亲。” “姐姐，你昨夜到底做了什么?”甄月担忧的望着她，声音却大到整个院里都能听见：“你屋里为何会有男人的衣裳?” “这不是小姐屋里的，定是谁拿来冤枉小姐。”佩儿立刻挡在甄楚恬面前，理直气壮的反驳这段日子以来，她跟着甄楚恬已经学会了据理力争，此刻为了保护自家小姐，她也要站起来这么说。 甄月立刻对门外的婆子摆摆手：“这婆子是你们小厨房的，今日亲眼看到里屋有这样的外袍，跑去告诉了我，我才带着父亲过来一探究竟，你这丫鬟还敢狡辩!” 听到这话，甄楚恬不由抿紧唇。 这外袍确实是顾乘涵留下来的，被这些人发现了，她有嘴都说不清，更何况甄远山还进来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她定了定神，一字一句道：“外裳不是哪个男子留在里屋的，你查清楚了吗就敢胡言乱语?” 甄月指着里屋：“这是父亲和我在里面榻上亲眼看见的，你抵赖不得。” “是吗?万一有人事先放在我屋里呢?我的里屋只有佩儿能进，一个小厨房的人婆子无缘无故怎会发现里屋有男子的衣物?她分明是想故意陷害!”甄楚恬立刻反驳，脸色哎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她知道，一旦甄远山相信这件事，那她的处境将会很危险，所以现下要据理力争才行。 看若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甄远山缓缓起身，在衣裳旁边走来走去：“衣料是上等的丝绸，平常绣坊买不到，也定是不同寻常的尊贵男子才能拥有，就算婆子想冤枉你也拿不到这样的衣裳。” 他说到此处，抬头冷声质问：“不管婆子如何会发现里屋的东西，你都必须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院里的下人越来越多，甄远山却丝毫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 他知道，今日这事必须要当众问清楚，否则下人们私底下胡乱揣测，这件事迟早会传出去。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父亲...... 衣裳是他们一起发现的，要是她不承认或是找借口，只要甄远山派人去查查做这件衣裳的绣坊，她和顾乘涵的名声就毁了。 就算她有心借着顾乘涵毁掉这门亲事，但让顾陌知难而退和愉情这种事完全不同。 要是皇上知道此事，不知要如何责罚，他们也会成为京城的笑话。 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没见过这衣裳了。 思及此，甄楚恬刚要上前跪在地上，就见佩儿抢先跪了下来。 “大人不要再逼问小姐了，是奴婢把衣裳带进来的，奴婢昨日上街采买，遇到一个贵公子在给他母亲买首饰，两件外裳就放在旁边。” 佩儿跪在地上，神色很是认真：“奴婢看衣裳值钱，一时起了歹心，这才怡走衣裳想要换银子用，小姐根本不知情!” 第24章 勉强 “你胡说什么呢!”甄楚恬没想到她会出来认下这件事，感动之余有些烦乱。 这样一来，她准备的说辞就全用不到了。 甄月冷哼一声，训斥道：“胡说八道!既然是你愉过来的衣裳，为何会放在姐姐的里屋?你向来是忠心稳重的，难道不知被人看到会毁了姐姐的名声?” 这番话问得佩儿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面对甄远山渐渐阴沉的脸色，再也编不出理由了。 “够了!” 甄楚恬突然开口，红若眼道：“佩儿你别再隐瞒此事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直接说实话!” 看她一副认命的模样，甄月顿时得意的勾唇，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荷花馆从前只有佩儿和海棠伺候，海棠被打发了，小厨房没有干活的人，她母亲就将两个婆子当做眼线安插在此处。 她母亲果然没白白安排，婆子尽忠职守，今日发现外裳就给她报信。 不管甄楚恬如何解释，这件事也过不去了，要是让安亲王知道，这门亲事也就黄了。 甄远山已经快没了耐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便将你送到尼姑庵，一辈子也休想出来!” 就算甄楚恬明知道他这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也不免有些胆寒。 她可是甄远山的亲女儿啊!还没查清楚犯了什么错就要送去尼姑庵，看来不管她得了管家之权还是在皇宫中被皇上夸，只要一次犯错就会被这个所谓的父亲判死刑。 “衣裳是女儿买来送给药铺掌柜的，我听说爹爹向来有腰痛的毛病，到药铺打听得知掌柜有独门秘方，便想着买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甄楚恬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谁知那掌柜不仅要八百两银子，还要一件好衣裳，女儿没办法只能照做，先用八百两拿回了药方，衣裳还未来得及送出去。” “这衣裳用银子就能买，掌柜的为何不直接问你要等价的银子自己去买?”甄月眯起双眸，毫不犹豫的质问。 她就知道甄楚恬会强词夺理，什么换药方，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瓶甜义正言辞道：“我没说谎，这衣裳的确是掌柜所要，衣裳上的云丝和金线只卖给官家和皇亲国戚，你们不是不知道，他用银子也买不来。” 她上回无意间听说过，在云国当官的地位比商贾高，哪怕商贾再富有，也不比一个小官让人看得起。 因此官家能用的那些布料和丝线，在富人眼里便是炫耀自己背后有官家撑腰的标志。 面对丞相家的嫡女，药铺掌柜趁机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甄月看自家父亲的脸色有所松动，忙接着质问：“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药方，那药方此刻在何处?拿出来看看!” 她笃定没有这样的药方，毕竟父亲腰痛已经十多年了。 今日小雨，甄远山的腰正隐隐作痛着，听到这话立刻看向甄楚恬，心里竟有一丝期待她把东西交出来。 甄楚恬没有犹豫，立刻从腰后掏出一个小瓷瓶：“女儿已经按照药方制出丹药，那掌柜说是独门秘方，所以吃了就不会痛了，父亲若是不相信女儿，可以这便试试。” 说罢，她对佩儿摆摆手：“端茶水来。” 佩儿早就愣在地上了，心想着自家小姐编瞎话也不想想是否合理，毕竟这药方她们手里是没有的。 此刻听到甄楚恬这么说，她就算再担忧害怕，也只能起身去端茶水。 甄远山接过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就着茶水咽下去，便挺直了腰杆。 看他面无表情的闭着眼感受疼痛，甄月似笑非笑的勾唇，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父亲定会勃然大怒，把甄楚恬狠狠训斥一顿。 毕竟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奇丹药，可以吃一粒就治好常年的腰痛。 正堂里静默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甄远山的反应。 他们都知道，一旦丹药没有反应，甄大小姐从此就会待在尼姑庵不能出来了。 片刻后，甄远山睁开双眼，直勾勾盯着甄楚恬，沉声道：“你过来。” 甄月心里一喜，迫不及待等着看她被解决。 “不能吧?这明明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止痛药，能彻底改善腰痛和风湿，怎么会没用?”甄楚恬在心里思忖若，只得慢慢挪过去。 甄远山伸出手，重重拍在她肩上，继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我甄远山能有你这样听话懂事的女儿，真是我的福气!” 听完这话，甄月的笑意彻底消失。 她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紧紧盯着甄楚恬笑吟吟的乖巧模样，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 “爹爹过奖了，能为您分忧是女儿应该做的，只要您的腰疼能好起来，不管是银子还是衣裳，女儿都花得值。”甄楚恬柔声说出这话，献殷勤的心思毫不明显。 甄远山越发高兴了：“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我的腰疼好了，以后再也不怕阴天下雨会受不了。” “姐姐说药方是用这件衣裳和八百两银子换回来的。”甄月突然开口，眼里满满都是嫉恨：“我估摸着外裳少说也得三百两银子，这一千多两你是哪里来的?不会挪用公中银子了吧?” 一句话说得佩儿心都提了起来，不由替自家小姐捏了把汗。 甄远山的笑意微淡：“楚恬，你挪用了公中?” “女儿没有!女儿管着家，知道挪用公中银子是大忌，怎会如此糊涂的明知故犯呢?” 甄楚恬立刻否认，显得很是若急：“女儿先前修荷花馆，没用完那些银子，又用自己的首饰补贴了些，这才勉强够用，就算不够，女儿直接问您要也不会挪用银子的。” 听了这话，甄远山不免有些动容：“你日子过得紧巴巴，还想着卖首饰给我准备药方，真足有心了，小六?” 门外的小六连忙跑进来，敬畏的警了甄楚恬一眼。 他就没见过谁能把丞相哄这么高兴过，这个大小姐真是不一样了。 甄远山对他摆摆手：“你去我书房一超，将那两千两银票拿来给大小姐，这药方算是我自己买的，不必你一个小辈出钱。” 闻言，甄楚恬喜得两眼放光，险些激动的跳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随口扯谎化解危机，竟然意外得到了两千两。 “爹，您给的太多了，衣裳不值这么多。”甄楚恬故作不好意思的推脱，挑衅的看向一旁甄月的脸都要气歪了，此刻被她这么一看，更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衣裳确实不值那么多，不过你的孝心值钱，这是为父赏给你的，不必推脱。”甄远山摆摆手，全然不在意拿出这些银子。 别说两千两了，只要能治好腰疼，就算是一万两他也舍得出。 甄楚恬欠身道谢，突然抬头道：“女儿还有些话说。” “讲。” 她转而走到甄月面前，轻笑道：“父亲今日误会我与男子互通款曲，都是那个婆子给你报信，你又胡乱说出去的吧?” “我，我真以为姐姐做了糊涂事，是我误会你了。”甄月故作愧疚的垂眸。 甄楚恬点点头，笑得越发温柔了：“你担心我才告诉父亲是好事，毕竟有误会就要解开，可是你大张旗鼓的让半个府的下人都得知此事，万一传到了府外，毁的不只是我，还有丞相府的名声。” “我.....是，是我做错了，我也是太害怕姐姐胡来，毁了和安亲王府的这门亲事，这才没有想太多。”甄月急忙道歉，顺势挤出两滴眼泪。 她没想到甄楚恬会直接问责自己，心下不免有些紧张。 甄楚恬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不怪你，却也有些想不通，为何婆子看到男人的衣裳不告诉父亲，反而专门去告诉你，这婆子不会是你安排在荷花馆的吧?” “我...” “是了，当初母亲特地送过来的，说是做饭很是勤快，可我也没觉着她们有多勤快，反倒到了用饭的时辰经常偷懒。”她打断甄月的话，故作无意的说出这话。 旁边的佩儿跟着点点头：“这两个婆子盯紧了院子就不说话了，经常晚两个时辰才来小厨房，许多时候都是奴婢亲自去做饭给小姐填饱肚子的。” 她并未说谎。 这两个婆子是唐梅花的眼线，根本不把她家小姐放在眼里，去小厨房要饭都要甩脸子。 她劝小姐多回了，还是把这两个婆子打发出去为好，可小姐每次都一笑而过。 现下有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甄月笑得有些勉强：“你们，你们都说得有些严重了，婆子们就算偷懒，也没有奉命盯着荷花馆。” “可单凭偷懶耍滑就不能再留了，参爹觉若呢?”甄楚恬径直转过身，等着甄远山表态。 甄远山起身，沉吟道：“既然你已经管家了，留不留这两个婆子就由你说了算。” “是，妹妹也回去吧，父亲罚你跪祠堂一个月呢今日的时辰跪满了吗?”甄楚恬似笑非笑的望过去。 甄月的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只得咬咬牙，忍下所有的愤怒和嫉恨，带着翠屏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甄楚恬忍不住偷笑两声。 还好她随时可以从系统中拿药，否则他们过来兴师问罪，衣裳的事就真说不清了。 荷花馆掀起惊涛骇浪，大小姐屋里有男子衣物的事还没传开，就已经被澄清了。 正院。 “在罚跪祠堂。”雪英老实回答，知道自家主子生气了，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唐梅花猛地将佛珠扔在地上：“怎么回事!月儿向来聪慧，怎地连一个蠢笨的女子都对付不了?甄楚恬那贱蹄子不仅毫发无损，她自己倒被罚进祠堂了!” “甄大小姐可不是蠢笨的人。” 雪英忌惮的沉下脸：“奴婢这些日子一直在注意着小姐的动静，无论她怎样对付荷花馆，那主仆二人总有办法逃脱，奴婢觉着夫人您不出马，二小姐得不到好处。” 第25章 批阅奏折 听了这话，唐梅花深吸一口气：“这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你告诉月儿，要她不要与甄楚恬斗智斗勇，用什么法子能要甄楚恬的命就直接去做，不狠就不能斩草除根。” “是。” ...... 甄楚恬在荷花馆没等多久，那抹身影就出现在了正堂门口。 “你来了。” 她随手把外裳扔过去：“你差点害死我，知不知道我那个二妹带着我爹来了，还要把我送进尼姑庵!” “我还以为你收起来了。”顾乘涵将六百两银票拍在桌上：“还清了。” 甄楚恬一挑眉，拿起银票放在荷包里。 看到她荷包里还有许多银票，顾乘涵好笑的勾唇：“你是有多货财，才会一门心思的赚银子。” “当然要赚多多的银子，否则报仇之后怎么有本钱离开丞相府?”甄楚恬喜滋滋的收着银票，没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顾乘涵心中微动，认真的打量她：“你的意思是，你要摆脱甄家大小姐的身份?” “不是。”甜立刻否认：“我方才说错了，只是攒些银子去江南游玩罢了。” 说完，她起身让出位置：“让我替你把把脉，今日就开始解盅毒吧。” 顾乘涵微一点头，坐在桌边伸出手。 “你......”甄楚恬壁眉，轻轻搭在他手腕上摸索着：“许是霸王花毒的解毒药对盅毒也有用，竟然抑制了这几日的夏延，你将药粉带回去，每日先沐浴试试。” 她起身去里屋，从系统中调出药粉。 看着她忙碌包药的身影，顾乘涵若有所思的抿唇：“你在府里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王爷想帮忙解决一下?”甄楚恬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顾乘涵刚要开口，就见佩儿急匆匆从外头走进来了。 看到他在，佩儿的脸色更加难看：“华，华亲王爷也在这里!” “出了何事?”顾乘涵瞬间收起脸上的笑意，对这些人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 佩儿指了指门外，焦急道：“奴婢拦不住，安亲王就进了府，现下正朝着荷花馆来，王爷还是避避嫌先想法子离开吧。” 听了这话，甄楚恬顿觉不耐的叹气。 上回的事没能打击到顾陌，他反而更加股勤的跑过来了，再这样下去，她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只会适得其反，引得这个男人更加疯狂的追求。 “我真是命苦，何时才能摆脱这个.....”她的话还没说完，顾乘涵就像风一样出去了。 甄楚恬怔愣片刻，吓得拔腿就追。 可她来到院门前时，两个男人已经正面撞见了。 “华亲王，你怎么又在这里?!”顾陌大吃一惊，继而愤怒的攥紧拳头。 顾乘涵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风轻云淡道：“上回把这东西忘在此处了。” “你，你对楚恬做了什么?!”顾陌气得冲上去，紧紧揪住他的衣领。 京城人都知道，华亲王手上的玉扳指是太后所赠，自从太后莞世就一直戴着，无论何时都不会取下来。 除非......沐浴。 甄楚恬看到他们竟然动了手，吓得连忙跑过去拦住：“你们，你们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顾陌气得两眼发红：“楚恬，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荷花馆里做了什么?” 他和顾乘涵同为王爷，在朝堂之上却天差地别。 每每有人提起他，都要拉出来顾乘涵在外的赫赫战功来贬低他，就连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训斥他不如这个华亲王靠谱。 他已经快要忍受不了了，现下自己的未婚妻还和顾乘涵如此亲近，他只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我，我们只是.....” 甄楚恬生怕两人在这里打起来，万一事情闹大还是她背锅，可她看着顾陌紧张的模样，突然就不想解释了。 但凡男人都有血性，要是她说出引人误会的话，说不定顾陌一气之下就解除婚约了。 想到这里，她舌头打了个转：“只是在屋里品茶说话罢了，不过王爷还教我写字呢，我不会他便抓着我的手教，真是体贴又细心。” “你......你可是安亲王府未过门的王妃，怎能让他抓你的手做这些事?!”顾陌又气又急。 伸手就要把她拽回来。 顾乘涵抽出短刀，无情的横在他面前，只要他再上前一步，似乎就会直接插过去。 看他这冷血的架势，顾陌哪里还敢上前，只得咬着牙后退两步：“楚恬，你以后不许和他来往，你快要和本王成亲了知道吗?” “我不知道。” 甄楚恬抿紧唇，实在受够了他的纠缠：“从前我长得丑，你便对我爱答不理的，甚至和我妹妹暗地里亲近，现下我的容貌恢复，你便眼巴巴赶过来股勤讨好，不觉着可笑吗?” “不是的，那都是甄月瞎说，本王从未和她亲近过，若不是喜欢你，本王怎能跟你成亲?”顾陌被她说得心里一咯咀。 他还以为自己和甄月的事不可能被发现，没想到甄楚恬一直都清楚。 现下想想，这女子以前是丑了点，但又不是傻子，定然将那些事都靠在了眼里。 看出他在想什么，甄楚恬只是冷笑：“王爷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为了靠拢丞相府，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与你成亲了，明日咱们进宫吧，请旨取消这门亲事。” 顾乘涵微微抿唇。 “不，本王不同意!自古以来讲的都是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丞相都同意这门亲事了，不是你说反悔就能反悔的，本王明日是要进宫，不过是要向皇上求旨提前成亲。 顾陌说着，便忌惮的看了顾乘涵一眼。 他的王妃不准任何人抢走，从小到大，顾乘涵什么都比他强，他其他的忍就罢了，可甄楚恬的相貌和家世太对胃口，他不想让给任何人! 闻言，甄楚恬气得直跺脚：“你，我不喜欢你!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嫁不嫁不是说了算的。” 顾陌冷哼一声，又嗤笑道：“还有华亲王，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不过是把你当做替代品罢了，本王从开始就看出来了，他是把你当成顾飞烟才会......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甄楚恬吓得捂住嘴，看他被打得嘴角出血，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心里不由有些意外。 那个顾飞烟应当是顾乘涵非常在乎的人，所以才容不得别人提起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 系统：“你吃醋了。” “才没有!我......我就是觉着他应当是不近女色的，只是我太有魅力了才频频接触，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跟我同样有吸引力的女孩啊。”甄楚恬在心里默默解释，说完也搞不懂为何跟这个破系统解释那么多。 顾陌被打，应当更生气才对，可他就像是易世达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捂住流血的嘴角愣是没敢冷声。 “再提顾飞烟这个名字，下次可就不止打脸这么简单。”顾乘涵冷声说出这话，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有些错愕。 这就.....走了?顾陌还在这里呢，都不帮她打发了，做事真是不负责任。 “楚恬，你定然是被华亲王迷惑了，觉着他比本王更好才不想成亲，不过本王跟你说句实话，接近他没有好下场。”顾陌抹去血迹，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 听到这话，甄楚恬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好，就算对你好，对你也是有利可图的，纵然他身有赫赫战功，也不是可以长久接触的良人，你别傻了。”顾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此处。 望着他的背影，甄楚恬慢慢陷入沉思。 她仔细想想，顾乘涵一开始和她打交道是为了玉扳指，再后来是为了解毒，根本不是毫无理由的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人人都说华亲王不近女色，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相信此事。 好扫兴。 本来还以为能做第一个和顾乘涵亲近起来的女子，看来是她多想了，她连朋友都算不上佩儿担忧的晃晃她。不知自家小姐受了什么打击。 “没事，咱们回去吧。”甄楚恬勉强笑笑，无精打采的转身。 好不容易对一个帅哥有兴趣，那种念头还没萌芽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真是无语。 第二日。 顾陌果然进宫了。 只不过他前脚刚走，后脚甄楚恬就跟到了皇宫里。 据她打听所知，顾陌和皇后的关系极好，帝后能够相识都是因为他，因此他每回来到皇宫中，都要先去皇后的宫殿里坐坐。 她心知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便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御书房门口，让太监转告自己要求见皇上。 不过多时，太监出来点了点头。 甄楚恬心里紧张，深呼吸好几口才踏进御书房。 桌案边，当朝皇上正专心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便笑了起来：“甄大小姐上回给的法子很管用，针灸后朕这两日都不疼了，你这回又给朕送什么好东西?” “小女不是来送东西的，是让皇上还人情的。”甄楚恬心里明明害怕安亲王会突然出现，却还是壮着胆子说出这话。 皇帝有些好笑的打量她：“果然是来讨东西了，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甄楚恬上回走得急，又直说不想成亲惹得帝后不快，是以就算治好皇帝的头痛，她也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这回她来到宫里，也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想要看看皇上愿不愿意还这个人情。 “小女不要任何赏赐，只求皇上不要答应安亲王提前成亲日子的请求，小女感激不尽。” 甄楚恬直接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皇上眯起双眼，目光变得高深莫测：“你这是何意?” “小女不喜安亲王，从前相貌丑陋的时候，他对小女爱答不理，现下又可着劲的接近小女，想要提前成亲。” 甄楚恬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小女自知皇上赐婚，父亲又同意，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可小女实在不想那么早嫁过去，还请皇上成全!” 说罢，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不会起来。 御书房静默下来，几个太监面面相觑，心想着这甄大小姐也太大胆了吧，什么身份就敢如此威胁皇上，也不怕皇上生气责罚。 第26章 来势汹汹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提早不提早的，你总归要嫁过去，为何要晚些日子?这段日子里你想做什么?” 甄楚恬咽了咽口水，暗地里佩服当今皇上的敏锐。 她确实想利用这段日子，想尽办法让顾陌后悔定下这门亲事。 “小女最后能不能和安亲王在一起，那是我们之间的造化，小女只求皇上现下能同意此事。” 皇上犹豫片刻，低声道：“朕同意也不是不可，不过京城中的传言，朕也不是不清楚，你和华亲王走得很近?” “不，不算很近。”甄楚恬愣了一下。 完了，在皇上眼里，她不会也是个喜欢左右逢源，水性杨花的女子吧?! 皇上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华亲王都不是你最终归宿，他这辈子是不会娶亲了，你可得想清楚，千万不要被一时的亲近冢蔽，继而因小失大。”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华亲王不会是任何女子的归宿，不管他现下和甄楚恬如何亲近，那都是暂时的。 想要嫁得好，还是老老实实答应这门亲事，嫁给安亲王最能享福。 甄楚恬听懂了皇上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动。 怎么说这两个王爷也是皇上的兄弟，皇上认真分析她嫁给谁有好处，分明是真心在为她考虑的。 思及此，她坚定道：“小女不求和华亲王有结果，只求缓缓这些时日，看能否和安亲王自行了断，若是不能也就只能嫁了。” 皇上认真的打量她，半晌才终于点点头：“那......” “皇上，安亲王爷求见。”太监进来禀报。 甄楚恬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往后看。 四目相对，顾陌惊讶的睁大眼睛，登时明白她为何会在这里了。 他上前两步：“你和皇上说了什么?” “成亲的日子不会提前。”皇上不容拒绝的说出这话：“除了这个，你找朕还有何事?” 顾陌愣愣的张了张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甄楚恬竟然会为了阻止他，亲自进宫来求皇上。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顾陌神色黯淡了下来。 他头回被女子拒绝到这个份上，可在他心里，甄楚恬不过是长得美了点，又恰巧是丞相府的嫡女。 要是换做其他身份，他早就抢回府里做妾室了，现下还敢拒绝他，实在是可笑! 在皇上面前，甄楚恬有些紧张的咽口水：“我，我不喜欢王爷，王爷从前也是真的嫌弃我“我不会放手的。” 顾陌突然说出这话，目光越发晦暗：“就算不提前成亲，你也只能遵守皇命嫁给本王，你心里眼里有谁，到时候也是本王的人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此处，不再给甄楚恬一个眼神。 甄楚恬没有放过他眼里转瞬即逝的疯狂，有些担心的紧紧攥着衣袖。 真想弄个迷魂香，把这个事事做不成，就会在女人身上费功夫的怂包毒傻了。 系统：“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他要是再敢这么露张，我就是魔鬼了。”甄楚恬咬牙切齿，心里气得不轻。 皇上看她趴在地上，还不忘扭着头生闷气，不由觉着这小丫头可爱得很：“既然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就出宫去吧，要是让丞相知道你偷跑来皇宫，不知要如何训斥你。” 甄楚恬瞪大眼睛，像迷路的小鹿：“皇上，您不会告诉小女的父亲，对吧?” “朕若是不说，有何好处?”皇上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好整以暇的等她回答。 甄楚恬咬着手指，想了好久才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我请您吃糖。” “糖?”皇上讶异的挑眉。 甄楚恬点点头，摊开掌心数了数：“这些糖都是用草药和蔗糖做的，吃了安神醒脑，对皇她壮着胆子凌过去，把糖放在桌案上。 几个太监瞪大眼睛，觉着甄大小姐完了。 皇上向来不许旁人靠近桌案，就连皇后来了也是没资格靠近这里的。 毕竟云国所有奏折都在此处。 皇上脸色微沉，继而看到甄楚恬那双水灵灿烂的眸子，心中的怒火突然消散，像看到了他的女儿，刚和亲去别国的长宁公主。 他伸手接过草药糖，品尝一颗后点点头：“不错，朕吃你的嘴短，不会告诉你父亲了。” “多谢皇上!” 甄楚恬笑眯眯的道谢，往后退了几步：“皇上若是没别的吩咐，那小女现下就先告退了。” “去吧。” 皇上摆摆手，态度比方才还要温和。 几个太监像看到鬼一样，直勾勾盯着笑颜如花的甄楚恬，不知道她随便给几颗糖，为何就能让皇上放弃责罚。 要知道从前最受宠的月嫔，就因接近桌案被降为了官女子。 甄楚恬哪里察觉到他们在想什么，还以为这几个人是想吃糖嘴馋了，没有多留就跑出了御书房。 那蹦蹦跳跳的背影，和在宫宴上落落大方的模样全然不同，看得皇上忍不住摇头轻笑。 而此时的凤栖宫，宫女将此事尽数告诉了孝庄皇后。 孝庄皇后端坐在美人榻上，听完宫女的票报，脸色已彻底阴沉。 一旁的赵嬷忍不住冷哼：“看不出来啊，丞相养了这么个会勾人的狐媚子，刚进宫和皇上说几句话，就能够到御书房桌案了。” 孝庄皇后紧紧蹙着眉，丹凤眼显得更加凌厉。 看她不说话，赵嬤嬷又微微撇嘴：“怪不得不想和安亲王成亲，原来是想进宫做嫔妃了。” “够了。” 孝庄皇后终于开口，脸色很是难看：“去打探打探这个女子的底细。” ..... 甄楚恬回到丞相府时，天都快黑了。 府门口，佩儿正在翘首以盼，见她过来登时眼前微亮：“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不是告诉你上街采买去了吗?” 甄楚恬漫不经心的笑笑，也不管自己两手空空找的这个借口怎么样。 佩儿连忙扯住她的衣袖：“大人特地叫奴婢在这里等着你的，小唐氏来了，大人和二小姐都在前院作陪，要你也一起去呢。” “小唐氏?”甄楚恬皱皱眉，印象里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佩儿点点头，轻声道：“大夫人的妹妹，恐怕是听说大夫人被禁足，特地过来替唐家打探情况。” 听到这话，甄楚恬隐隐对唐家有了印象。 在云国，商贾的地位虽然远远不如官家，但唐家和其他商贾不同。 据说祖上两代是云国刚开国时，凭一己之力带动京城繁荣的功商，很得先太皇的照顾。 因此唐家这个大户才能在京城混得开，而因着商贾和官家地位不同，就算唐梅花是唐家的嫡小姐，作为续弦夫人嫁到丞相府来，那也是高攀了的。 不过近几年唐家没了做生意的好手，已经渐渐没落，要不是靠着祖上的名气支撑着，恐怕已经跌出京城五大商贾了。 也难怪唐梅花跟八百年没见过银子似的，多花在她身上一两都觉若心疼。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跟着佩儿去正院，刚到就见几人已经围着桌子坐下，准备开始用饭了。 她看向桌边身穿纹绣海棠长衫的中年女子，就见小唐氏和唐梅花长得很像，只是尖嘴猴腮的看起来更刻薄。 “姐姐今日跑到哪里去了?若是再不来，父亲就不打算等你了。”甄月眸光微闪，笑吟吟把她拉过来坐下。 甄楚恬走过去见礼：“见过姨母。” “毕童不是真的姨母，大小姐这么称呼我可不敢当。”小唐氏扯扯嘴角，眼里满是深深的忌惮和惊艳。 她从前就听说这个甄楚恬很丑，长得像闹着玩一样，可现下看来便是标致的美人，比他们月儿还要漂亮几分。 怪不得姐姐连夜派人送信，要她过来想法子帮若解除禁足，这样的威胁留在府里，任谁都会害怕。 甄楚恬见她不待见自己，也没有上赶着热情，落落大方的坐下：“爹爹和姨母久等了，用饭吧。” 说着，她便把碗筷递给题远山，还细心的盛好了热汤。 甄月在旁脸都僵了，就算想表现也找不到机会，在旁边干站着像傻子一样。 看出她的不自在，小唐氏心里更加不得劲：“楚恬，听说你和你母亲之间有些误会，她现下被禁足在院里不能出来啊?” “不是误会，是母亲拿走了库房里的珠宝，借此赖在我头上，爹爹疼惜我，这才让母亲长长记性。”甄楚恬定定看着她，目光里隐含挑衅。 想把这件事赖在她头上，也不看看自己姐姐做了什么，还有脸这么说。 小唐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这事确实是你母亲记性不好，才会错怪到你头上，不过她禁足都有些时日了，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难道你就忍心让她闷在屋里日渐消瘦吗?” 一番话直接持甄楚恬逼到了两难境地。 她若是放出唐梅花，自己会受委屈，可要是不放人，恐怕又要被说成不孝顺的逆女。 思及此，甄楚恬也跟着轻笑：“姨母说这话怕是不妥吧?爹爹身为当朝丞相，连前朝之事都能处理好，会不知道如何责罚府中祖母最妥当?既然爹爹说禁足一个月，那就是最合适的。 她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姨母觉着一个月不妥，是在质疑爹参处置不当?” 听完这番话，小唐氏吓得都快坐不住了。 她本意是想逼着甄楚恬松口，却没想到这个贱蹄子三言两语，说成她对姐夫的处置不满了，看来雪英说得对，这个甄楚恬的确不容小觑。 甄月警见自家父亲变了脸，登时有些紧张：“姨母她....她不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说笑啊，没事，爹爹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咱们来用饭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甄楚恬故作听不懂的给他们夹菜。 佩儿看小唐氏两人脸色难看的说不出话，不由在心里更加佩服自家小姐。 试问还有谁能这样三言两语，就把来势汹汹的敌人忍回去的? 思及此，她忍不住偷偷笑。 …… 小唐氏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与甄远山说了几句话便跟着甄月回院里去了。 第27章 淡然 唐梅花在禁足中，不得有人探视，雪英便代替她去了甄月的闺房。 “母亲要的东西，您带来了没有?”甄月迫不及待的问出这话。 小唐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包：“这里头是堪比鹤顶红的剧毒，但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发现，且沾了这毒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毙命，我花了百两银票才从旁人手里买过来的。”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甄月看了两眼，忍不住咽口水：“这东西确定要用在甄楚恬身上?” 她虽恨不得甄楚恬从世上消失，但这种下毒害人的事她从来没做过，一时还有些害怕。 小唐氏直接抓住她的手：“你别害怕，找个机会把毒药放在她饭菜里，或者茶水里也成，这毒很难被人发现，就算毒被找到了，谁也不知道是你做的。” 闻言，甄月紧紧蹙着眉，不知该如何行事。 她如今连荷花馆都很难接近了，要下手还真不好找到机会。 不过... 只要想到让顾陌神魂颠倒的狐媚子死了，她心里就万分激动。 小唐氏又安抚道：“你母亲特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在此事上帮衬你的，你不要怕，下毒之事尽管去做就是，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好。” 甄月擦紧药包，终于下定了决心。 荷花馆。 甄楚恬还不知道自己被算计着，正趴在桌边认真的看账本。 “小姐，这都已经戌时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佩儿走进屋，将安神汤放在桌上。 甄楚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困顿道：“不，我还得再看看账本。” 今日想起唐家的事，她才突然意识到唐家没落，唐梅花身为家中长女，必然是想尽办法帮衬的。 她在府里掌管财政这么多年，肯定漏了不少银子补贴娘家，这些银子在账本上抹平了不假，但人做坏事不可能天衣无缝，兴许她会查出端倪来。 佩儿在旁边为她掌灯，心疼道：“小姐这样拼，奴婢却帮不上任何忙，心里着实愧疚得很。” “没事，你能陪着我就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些让你帮忙你也看不懂，何况唐梅花狡猾得很，谁知道她为了这些银子都动了什么手脚。” 甄楚恬连忙安抚，生怕她太过自责。 自从来到云国，身边陪伴的就只有佩儿了，就算跟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做不了，于她而言也意义非凡。 听了这话，佩儿忍不住叹气：“若说大夫人漏银子，奴婢实在是想不通，府里那么多铺子家产都在她掌控中，她为何偏偏去动公中银子?” “你说什么?” 甄楚恬猛地起身，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她：“铺子?” “是啊，丞相大人手里有不少铺子，但为官者不能经商，这是朝廷定下来的规矩，所以大人就把铺子转移给了大夫人，明面上她是这些铺子的主人，实则每年交出来的银子还是大人的，不过是占了一个唐姓。” 佩儿认真的解释一番，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对这个有了兴趣。 “铺子，铺子.....” 甄楚恬在屋里走来走去，就是冷静不下来。 她太明白这些铺子的红利了，由于每年每月的生意兴隆程度不同，赚的银子也多少不同，若是唐梅花从中抽点银子，上报的时候报个少点的数目，甄远山根本无从察觉。 要是一家铺子被漏去一百两，十几家就是千两! 这个唐梅花每年借着铺子和公中银子捞的油水，恐怕都在万两了。 而她仔细回想唐梅花的吃穿用度并不奢侈浪费，恐怕这些银子就是送去唐家补贴家用的这要是让甄远山知道了.... 甄楚恬缓缓露出笑容：“佩儿，我简直是太聪明了!” “小姐想到什么了?”佩儿好奇的望着她。 甄楚恬在心里盘算着，转身坐在桌边：“明日咱们去跑一趟铺子，反正我管家，有的是借口找过去，我就不信了，府里账本发现不了古怪，铺子里还能隐藏的天衣无缝。” 听完这番话，佩儿顿时眼前微亮，只觉看到了希望。 第二日。 甄楚恬特地起了个大早，拿若账本离开了府里。 她顺着账本上的记录来到茶坊，就见众店小二正在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拼了命的卖茶叶。 “这就是丞相府最大的铺子，如意茶坊。” 佩儿在她耳边低声一句。 甄楚恬点点头，却没有着急走进去：“你说.我那个老爹会在什么情况下，收回唐梅花打理铺子的资格?” “不知道，应当是茶坊亏损厉害，或是铺子出了没法隐瞒的大事吧。”佩儿迟疑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也觉着也就这几种可能了，决定先进去查看查看情况。 她刚踏进茶坊，店小二就跑过来热情招待。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茶香，茶柜里的茶叶摆放整齐，每个角落都有笑吟吟的店小二等候着给客人包茶叶。 这如意茶坊就像它京城第一茶坊的名号似的，到处都整洁明亮，让人看着就觉得在这里买茶叶很放心。 可甄楚恬看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位小姐，您平日里喜欢喝什么茶?大红袍和云雾山尖是我们这儿的招牌，您.....” “小二，你们这儿的茶叶好新鲜啊，看着就和刚运过来的一样。”甄楚恬打断他的话，笑眯眯捏起干荷叶，在手里搓了搓。 她的脸恢复之后，根本没有多少人见到过她的真面目，是以这个店小二完全没察觉到她的身份，还以为是哪家的深闺小姐。 店小二没防备的轻笑道：“小姐说对了，我们这儿的茶没别的好，就是新鲜!这些都是当天从茶叶商那里运过来的鲜茶叶。” “那头天的茶叶卖不完，难道都要扔了吗?我若是买昨儿的茶叶，是不是便宜些?”甄楚恬故作好奇的瞪大眸子。 不管生意再好的铺子，也不可能卖出所有的商品，更何况这是茶坊，柜里的茶叶随便捧一把，就够人喝半月多的，根本不是能卖光的抢手货。 店小二上下打量她：“小姐看着也不像是穷苦人家，买什么剩茶叶啊，那些茶叶都扔了” “扔了?用银子进来的茶货为何卖不掉就扔?茶叶只要保存得当，几年的陈茶也好喝，你们就这么扔了，一个月下来岂不是亏损巨多?” 甄楚恬蹙着眉质问，就知道他的话漏洞百出。 店小二彻底沉下脸，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茶坊的剩茶叶与你有何干系?立刻离开这儿，否则我可就喊人了啊!” “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丞相府甄大小姐!如今小姐奉命来查茶坊账目，你再敢不敬便不要干了!” 佩儿疾言厉色的呵斥，气势做得很足。 甄楚恬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她从来没有特地嘱咐过佩儿要这么说，在这种时候，佩儿能够挺身而出说这种话，是好样的! 店小二脸色微变，连忙恭敬的身：“原来是甄大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恕罪!” “无妨，今日我来茶坊看看罢了。”甄楚恬环顾四周，煞有介事的问：“那些旧茶叶当真扔了？” 店小二为难的摊手：“这......甄大小姐虽然管家，但茶坊是丞相大人单独交给夫人的，您来插手不妥吧。” 佩儿听得心里生气，刚要上前说什么，就被甄楚恬拉住了。 她笑吟吟道：“母亲掌管的铺子，我确实不好插手，不过母亲正在禁足的事，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铺子这么久无人照看，父亲不放心才派我过来查看的。” 闻言，店小二半信半疑的打量她，似是不知该不该信这话。 “怎么，你觉着我还会哄骗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小姐在这里等着，你去丞相府问清楚。”甄楚恬好整以暇的望老他。 看来唐梅花还真是把甄远山哄骗得团团转，甄远山以为自己找了个贤内助，实则不过是个吸血鬼，无时无刻在偷银子。 店小二哪里敢去惊扰丞相，当即点头哈腰道：“小的也是得把事问清楚才行，并未怀疑大小姐，您请随便看。”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那些旧茶叶到底是不是扔了?”甄楚恬在茶坊走一圈，发现周围确实没有旧茶叶的痕迹。 这也是她刚进来发现的古怪之处。 店小二笑笑，轻声道：“小的真没有哄骗您，咱们丞相府的如意茶坊能做到京城第一家，靠的就是一个鲜，毕竟从江南把茶叶运回来新鲜的要五日，再在茶坊里搁置一日，这已经不是最新鲜的了，夫人特地交代过不论剩多少都要清理干净。”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就算要维持住茶坊的口碑，也不能每日都必须扔掉搁置七天的茶叶。 毕竟这些茶叶运过来需要银子，给店小二的工钱再加上卖出去的没有多少，林林总总算下来根本赚不到多少银子。 这月月下来，她敢肯定这座最大的茶坊只是看起来风光，实则赚不到多少银子。 唐梅花到月底给甄远山交差的时候，怎么办? “大小姐，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小的定会如实相告。”店小二恭敬的拱手。 甄楚恬回过神，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没有了，茶坊运转的很好，你们干活也十分刻苦，我回去之后会和父亲母亲说的，让他们给大伙涨工钱。” “多谢大小姐!” 店小二高兴的道谢，直把她送到了茶坊门口。 看到他进去干活，佩儿不解道：“小姐，你看出什么不对劲没有?奴婢觉着茶坊里没有什么猫腻。” 若是有，那也就是店小二一开始过去警惕了。 “自然有不对劲的地方。”甄楚恬若有所思的说出这话。 唐梅花要是想赚银子，把这些看不出六日还是七日的茶叶卖掉，不管是多给甄远山银子，落得一个经营有方的好名声，还是自己留下来用，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以她工于心计的性子，绝对不会那么实诚的愉偷扔掉。 佩儿好奇的追问：“哪里不对劲?” 第28章借口 “先别管这个了，走，我带你去酒馆吃好的。”甄楚恬回过神，笑吟吟拍了拍她的肩。 两人去往百花酒楼，上二楼要了厢房，点一桌子好菜。 佩儿先去付银子，她自己往楼上走，经过一间厢房时，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不必查，本王知道是谁。” 这声音...不是顾乘涵吗? 甄楚恬皱皱眉，犹豫之下还是轻手轻脚的凑了过去，偷偷推开门缝往里面张望。 在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顾乘涵的背影。 而在旁边有黑色的衣角，显然是有人在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王爷，您若是有证据的话，下官可以替您上报朝廷，交给大理寺来全权处理此事。”黑衣人开口，语气很是担忧。 听了这话，顾乘涵冷哼一声：“不必你们大理寺来插手，本王也不是一回两回被暗害，知道如何对付他。” 甄楚恬听得认真，隐约明白了几分。 看来这几回中毒的事，让顾乘涵忍无可忍的出手了。 只是她也想知道，朝廷中到底是什么人在对付顾乘涵，她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谁和这个男人站在对立面。 若说是顾陌吧，也有点不太可能，毕竟这个怂包没有太精明的手段。 甄楚恬正认真想着，根本没注意到门缝已经大开，而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被屋里人看得清清楚楚。 “你在干什么?”顾乘涵抱着胳膊，已不知何时转过身来。 甄楚恬回过神，尴尬的伸手打了个招呼：“嗨，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家酒馆用饭?” 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顾乘涵不免觉着好笑：“就这么喜欢本王?竟然还玩跟踪这样的鬼把戏。 闻言，甄楚恬立刻炸毛了。 她撞开厢房门，理直气壮道：“谁跟踪你了?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碰巧想用饭才带着丫过来，你说话声音那么大，我路过的时候想听不出来都难!” 这番话听起来要跟人吵架似的，大理寺卿听得双腿发软，心想着这貌美如花的甄大小姐要遭殃了。 多可惜，刚恢复容貌就没了命。 笑意：“你在这里要了吃食?” “当然，好酒好菜一大桌子呢，根本不是跟踪你!”甄楚恬叉着腰，迫切想证明自己不是跟踪狂。 顾乘涵点点头，径直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吃吧。” “你要蹭饭?!” 甄楚恬错愕的大眸子，就见他桌边只有茶盏和茶壶。 顾乘涵勾了勾唇：“你若是不肯，我便把你跟踪的事说出去，让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你，你你你太卑鄙了吧!有你这样蹭饭的吗?” 甄楚恬被他这话噎得差点没晕倒。 她被蹭饭过，可像顾乘涵这样连命令带威胁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顾乘涵没有理会她，对旁边早就看呆的大理寺卿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闻言，大理寺卿回过神，点头如捣蒜的快步离开。 甄楚恬气呼呼的挡住门：“我不同意你蹭饭!” 还有半个多时辰就天黑了，到时候她还要做很重要的事，不能被这个臭男人耽误了。 顾乘涵看穿了她的紧张，不由勾唇：“你在怕什么?” 甄楚恬无语的想翻白眼：“我不是怕，是不想与你同桌用饭好不好?那是我花真金白银点的菜，自己吃还不够呢。” “我付给你银子。”顾乘涵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 甄楚恬咽了咽口水，毫无原则的接过银票。 她动动财迷的小脑瓜一想，和顾乘涵同桌吃饭不仅不要钱，还能倒赚几十两银子，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她可不能错过。 男人吃饭都会快的，兴许还没天黑的时候，顾乘涵就吃完走人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又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可事实证明，想象的往往比现实更美好。 不，是离谱的美好。 顾乘涵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夹起红烧羊肉，放进嘴里仔细嚼着，那举止做派别提有多优雅了。 皇亲贵胃果然不一样，吃饭都比普通人高了不知多少档次。 甄楚恬在心里默默想着，忍不住抬头看看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你，你吃饱了没?” “小二。”顾乘涵用帕子擦擦嘴角，终于放下筷子。 甄楚恬原本还套拉着脑袋，听到这话领时来了精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结过账了，你吃完了吧?吃完就赶快回府睡......” “再来两盘烧乳鸽。” 顾乘涵无视她的话，对店小二摆摆手。 “不，不是吧大哥!你都吃了两碗饭了，还能吃下去什么烤乳鸽?” 甄楚恬目瞪口呆，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大胃王。 顾乘涵点点头：“没吃饱，不能再点菜吗?银子不够?” “够了，你吃吧。”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不如你在这里慢慢吃，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 顾乘涵并不打算放过她，跟着站起来道：“一起走吧，正好消消食。” “...” 甄楚恬算是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想看看自己到底为何这么着急。 “还有麻醉散吗?” 系统：“没有。” 甄楚恬忍住暴打它的冲动：“欺骗宿主，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快点拿出来，我要毒死这个男人!” 她刚在心里哀嚎出这话，脑门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还不走?”顾乘涵先行离开，一副要在底下等着她的架势。 佩儿不知所措的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咱们现下回府吗?” “事还没办，不能回府。” 甄楚恬认真想想，带着男人去办事也没什么影响，反正关键时刻又不会被出卖，说不定还能让他帮点小忙。 想到这里，她豁出去的快步离开。 到了酒楼楼下，顾乘涵回身望若刚从楼梯处走下来的女子：“从嘟条街开始逛?” 甄楚恬看看昌明街，再看看长安巷，最后指了指酒楼后面黑不降冬的小路：“走这儿。” “没想到甄大小姐还喜欢和男子钻黑路。” 顾乘涵挑挑眉，气定神闲的走过去。 甄楚恬看着他的背影，气得险些晕过去。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嘴巴也太恶毒了。 她想归想，还是认命的赶了上去。 茶坊就在酒楼附近，她带着顾乘涵和佩儿七拐八绕，不过多时就到了正对着茶坊后门的路口。 在这里，他们能清楚看到什么人从后门出来，而这个时候，店小二们正关门回家。 甄楚恬蹲在墙角处，直勾勾盯着茶坊后门，就见接连两个店小二都是两手空空的走了。 按理来说，剩茶叶应当有很多才对，两个人恐怕都是拿不完的，难道他们今日不打算从茶坊里挪出去? 系统：“能不能站起来看?你的样子好那啥.......” “哪啥?”甄楚恬回过神，愣愣的微张嘴。 她发现系统跟着自己混久了，连说话都快跟她一样了。 系统：“问问身后的观众不就知道了?” 甄楚恬看看茶坊后门暂时没人，只好转过头看了顾乘涵一眼，扬声道：“喂，我这个姿势很怪吗?” “不怪。”顾乘涵毫不犹豫的回答。 甄楚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否认了，刚要笑着开口打趣他几句，就听到了他又开口道：“只是很猥琐而已。” “你....” 她再也受不了的起身：“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烦?蹭饭耽误我时间，现在又非要跟着，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走，你不是冷面罗煞华亲王吗?干嘛....” 甄楚恬还没说完就怂了，因为眼前男人的眼神变得很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不就说他几句，至于这么凶狠吗?真是的。 她撇撇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顾乘涵微微抬起下巴：“看后面。” 甄楚恬好奇的望过去，就见茶坊后门出来两个人，他们推着盖上麻布的马车，正鬼鬼素景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直起腰杆。 一定是茶叶，而他们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扔茶叶，反而像是要做什么亏心事。 她正思忖着，身后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你，你干什么去!” 顾乘涵停下脚步：“你不就是为了等他们出来?把他们抓来。” “不用不用，跟着他们就成，我就是要看看这茶叶到底是扔了还是另有他用。”甄楚恬急得连忙摆手，生怕他打草惊蛇。 话落，她看到眼前男人了然的表情，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这么笨!竟然没看出来顾乘涵在故意套话，没等人家费什么功夫呢，就自己把接下来的打算和盘托出了。 顾乘涵看看茶坊的牌匾：“如意茶坊，这家京城最大的茶坊跟你有何干系?还是和丞相府有关?” 闻言，甄楚恬心里惊了一瞬。 她就算是没把茶坊当回事，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要是丞相府私底下经商的事让朝廷知道了，他们丞相府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我就是听说他们的茶叶最新鲜，所以想看看头天卖剩下的茶叶怎么处理，要是他们扔了，我还能捡回来泡茶喝。” 甄楚恬胡乱扯了个借口，也不管对方信不信。 看着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顾乘涵意味深长的勾唇，看透不说透的点点头：“看不出你还挺会过日子的。” “那是!” 甄楚恬胡乱应付一句，连忙拍拍他的肩：“他们走了，咱们快跟上去。” 长街上零星有几家铺子挂着灯笼，两个店小二推着马车进了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 不过多时，他们来到一处竹楼底下，上前敲敲门。 有个女子打开门，警惕的看看四周，侧过身给他们让道。 店小二们掀开麻布，将成箱的茶叶往里面搬，搬完就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多时，甄楚恬跑到竹楼面前，不敢置信道：“看不出来她竟然有这种阴谋!” 竹楼是一座茶坊，名字就叫梅花茶坊。 看到这里，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意茶坊的茶叶被唐梅花以致力新鲜为由，每天夜里偷愉运到了这家茶坊，白天光明正大的卖出去，不需要任何本钱都能赚银子。 第29章 眼巴巴 怪不得她查不到账本上的古怪，原来唐梅花根本不需要冒着风险做假账，这座茶坊就是源源不断可以生银子的地方。 “真是好手段，人怎么能卑都到这个地步?”佩儿气得脸色通红。 这座茶坊也挺出名，她以前还过来买过茶叶，没想到竟然是府里大夫人开的，每个月都要赚几千两银子了吧。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两个店小二还有这座茶坊的所有茶叶，全部都是指认唐梅花的证据，咱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揭穿她。” “大人知道这件事，定然不能让大夫人管家了，就算小姐办事不力，这管家之权也绝落不到她头上。” 佩儿认真的说出这话，已经看到了希望。 间言，甄楚恬点点头，心里总算是轻松了点：“明日再看看其他铺子，我有预感，唐梅花绝对不止在这上面动手脚了。” “看来丞相府真是财大气粗，不只有如意茶坊，这铺子逅布京城啊。” 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听得主仆二人愣在原地。 甄楚恬缓缓转过身，看到顾乘涵似笑非笑的模样，差点吓得摔在地上。 她只顾着看竹楼，没注意到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在身后，已经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你，我.....” 她咽着口水，最终咬牙道：“你不许把这件事透露给皇上，否则我们丞相府就要遭殃了. “本王为何要听你的?你若是求人，这个态度可不行。”顾乘涵好整以暇的倚在树旁，打定主意要逗逗她。 不知为何，每回看到甄楚恬惊慌失措，张着小嘴语无伦次的时候，他就觉着好笑。 甄楚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荷包里掏出银票：“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了，当做封口费。” “不要这个。” 顾乘涵看都不看一眼，还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那，那你要什么?不要我的命就成，我都想办法给你弄来。”甄楚恬慌乱的追问，心里后悔死了。 看来她根本不该去那家酒楼，否则就不会遇到这个男人，现下更不会被抓住把柄。 “用这个来还。”顾乘涵指了指自己的薄唇，笑得越发有深意。 甄楚恬瞪着眼睛，瞬间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得美!趁人之危非君子知不知道?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我才不会这样做，就算是亲猪也不会亲你!” 她炸毛的大骂一通，气得转身就走。 坏蛋!奸诈小人! 竟然要她用亲亲来还，想的可真好。 “小姐!”佩儿见自家小姐气鼓鼓的走了，看看顾乘涵的脸色依旧没什么波澜，这才放心的追过去。 可她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见前方那抹身影顿住了。 甄楚恬深呼吸好几口，继而转身快步跑过来，大有战场赴死的悲壮之势。 算了，为了丞相府和她自己的小命，不豁出去都不行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她闭上双眸，捧着顾乘涵的脸就亲了上去。 好软，还有点凉凉的。 嗯......还有在酒楼喝过的红茶味道，好像还不赖? 甄楚恬亲着亲着就忘记生气了，等她胡乱啃着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顾乘涵带着些许火热的目光。 她浑身一僵，刚要退开两步，就被顾乘涵扣住了腰。 顾乘涵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场缠绵排恻的亲昵。 旁边的佩儿根本不敢看，捂着脸转过身走到远处，警惕的看看四周，生怕这足够吓死人的一幕被别人看到。 她扒着顾乘涵的肩膀，只觉缺氧缺到天旋地转，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你亲够了吧?别把丞相府的秘密说出去，不然我会杀了你的!”甄楚恬擦紧拳头，强装镇定的威胁两句。 顾乘涵勾了勾唇，抬手帮她抹去嘴角水渍：“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那就好。” 甄楚恬拍掉他的手，狠狠抹了一把嘴巴，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她竟然主动亲了这个男人，真是丢人..... 不过人长得不赖，味道还不错，她也不算吃亏吧。 “我送你回府。”顾乘涵故意不去看她害羞的模样，自顾自的走出巷子口。 甄楚恬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只能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不必了!我和佩儿会回去的。” 说完，她拉着佩儿转身就走，往相反方向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乘涵缓缓勾唇，眉梢都带着几分愉悦。 夜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自家主人这么笑过了，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命的试探：“王爷，您不是半年前就知道如意茶坊的事吗?当时您还说丞相为官老实，不会将此事透露给皇上。” “嗯。”顾乘涵收回笑意，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无情模样。 夜影愣了愣，迟疑道：“那..您为何要威胁甄大小姐?” “想亲，不行?”顾乘涵冷限扫过去，眼里暗含几分警告。 夜影咽了咽口水：“行，属下多嘴了。” 看来王爷应该是多年不近女色，有点憋狠了才会如此。 另一边。 甄楚恬还沉浸在和那个男人的亲昵中，回到荷花馆时，就见一个丫鬟正不耐等待。 甄楚恬疑惑的走到近前：“你是哪个院里的丫鬟?” 见到她出现，丫登时收起不耐神色，上前行礼道：“奴婢是大院的，奉二小姐之命特地来请，二小姐在院里备了零嘴茶水，请大小姐过去赏月。” 听了这话，甄楚恬差点被口水呛到。 赏月?恐怕甄月想杀了她的心都有，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和她赏月，真是可笑。 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今日就不去了，刚从外头查账回来，你和二小姐说一声，明日我再过去。” 丫蟹错愕了一下：“可是.....” “就这么说了，大小姐这么累，就算过去也没精力和二小姐多说什么，你赶紧走吧。”佩儿摆摆手，驱赶她离开这里。 丫鬟不甘心的想要再说，见甄楚恬都已经进了院子，只能悻悻离开。 看她走远了，佩儿立刻关上院门。 “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她们察觉到了茶坊的事，想试探试探咱们查出什么古怪没有。”她担忧的问出这话，不免有些害怕。 要是真的被察觉到了，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付小姐。 甄楚恬不以为意的笑笑：“不可能，她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根本想不到我查去了梅花茶坊。” 要说这唐梅花还挺大胆的，自己开个茶坊往里面倒腾茶叶就算了，还专门起个和她名字一模一样的铺子名，可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古怪吧。 估计她以为这家茶坊一辈子都不会被人查出古怪。 佩儿更加不解了：“那二小姐为何突然来请人?都这么晚了，她还一直等着。” “鬼知道她发什么疯。”甄楚恬提起这个白莲花就来气，下一刻又发现了些许古怪。 她渐渐肃然：“小唐氏是不是没走?” “是啊，她一直住在府里，说是许久不见二小姐了，想在这里住几日再走，也担心大夫人禁足的时候憋出什么好歹，大人不好拒绝，只能让她留下来了。”佩儿如实回答一番。 听完，甄楚恬缓缓眯起双眸。 她算是看出来了，吃饭时候说的那些话惹毛了小唐氏，这是不甘心想要报复呢，所以才会眼巴巴的派人来请。 要是真去了大院，那她才是傻子。 “以后大院的人再来请，你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过去，实在推脱不掉再让他们来找我。” 甄楚恬认真的嘱咐两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铺子，她可不想浪费精力用在对付这几个人身上。 闻言，佩儿点点头，忍不住轻声道：“小姐，明日咱们还要去看铺子吗?” “看，怎么不看?”甄楚恬毫不犹豫的回答。 区区一个如意茶坊，可能甄远山失望之下，只是让唐梅花不再掌管丞相府，并且把如意茶坊收回来交给谦虚打理的人。 这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她要搜集更多的证据，让唐梅花彻底被消灭。 第二日。 甄楚恬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佩儿焦急的声音：“真的不行，大小姐还在歇息，你们就算是进去也寻不到人的，还是请回吧。” “怎么寻不到人?既然大小姐没醒，就把她叫醒啊!不是我说她，一个手握管家之权的人，怎能如此懒情?你们看看二小姐，一大早就能起来给她姐姐送点心了。 小唐氏扬起声音说话，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侄女有多能干。 “能起来送点心，说明二妹妹是个下得厨房的好姑娘，并不能证明她足够有能力管家，毕竟管家和点心相比差远了。”甄楚恬披着衣裳，模样齐整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佩儿转过身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小姐醒了，否则她自己还真是招架不住。 “姐姐终于醒了。” 甄月像是没听到方才那些话一样，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既然醒了就来吃点桃花饼吧，我今日新做的，可好吃了。” 看着她手中桃红色的点心，甄楚恬莫名想到了鹤顶红。 这个甄月向来没安好心，如今眼巴巴的送过来桃花饼，说不定是在里面下毒了。 她的念头还没落下，系统就响起滴滴的警报声。 “宿主请注意，三米之内有剧毒，有剧毒。” 果然有毒!这两人可真够恶毒的。 “大小姐怎么还愣神了?你妹妹特地早起来给你做的，你不想尝尝吗?”小唐氏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不由着急的催促两句。 甄楚恬回过神，对她们露出轻柔的笑意：“好，进来坐吧。” 两人交换了眼神，俱都若无其事的走进来。 落座后，甄月迫不及待的把桃花饼推到她面前：“姐姐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甄楚恬盯着桃花饼，想要伸手去拿，在她屏息以待的时候又缩回手：“要吃咱们一起吃，想毒死她是吧?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她倒要看看，这两人有没有勇气和她同归于尽。 听了这话，小唐氏没有犹豫的凑过来，拿起一块桃花饼塞进嘴里。 甄楚恬瞪大眼睛，看她吃完了一整个桃花饼，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 第30章 没有犹豫 不是有毒吗?这什么情况? “其实我还真想尝尝这桃花饼是什么滋味的。你妹妹想让你多吃点，连给我一块都不舍得，还是大小姐好，愿意拿出来一起分享，真好吃!” 小唐氏竖起大拇指，又拍拍甄月的手：“月儿啊，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那妹妹也吃，我想听听你是如何评价自己手艺的。”甄楚恬故作期待的递过去一块桃花饼，已经彻底迷茫了。 系统检测绝对不可能出错，这桃花饼确实有毒。 不会是她们特地做了记号，有的带毒有的没毒吧? 想到这里，甄楚恬凑过去仔细观察桃花饼，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你真的检测到了毒素?不会是故意吓我吧?” 系统：“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能不相信我，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人。” 甄楚恬听了系统的废话，忍不住想翻白眼。 “姐姐这样是看不出配方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让翠屏写了方子送过来，你以后也算是有样拿得出手的手艺。” 甄月笑着说出这话，又捏了捏嗓子：“桃花饼有点干，姐姐，能让你的丫蟹沏茶来吗?” 闻言，甄楚恬回过神笑了笑：“我都忘了上茶了，佩儿，你去沏壶好茶来。” 说到此处，她又接着道：“说到茶啊，昨日我去了如意茶坊一趟，母亲将茶坊打理得井井有条，茶叶都是最新鲜的，怪不得生意红火。” “母亲管家是很能干的，姐姐要相信她，你若是觉着管家力不从心，还是让母亲帮忙吧。”甄月顺势说出这话，颇有些迫不及待。 看着她这副模样，甄楚恬不动声色的勾唇：“这个以后再说，不过我确实佩服母亲做生意的能力，这茶叶用的很是讲究，只卖六日的新茶，超过六日就要扔出去丢了呢。” 说完，她认真打量甄月的反应，发现她也惊讶了一瞬。 唐梅花开了茶坊的事竟然没告诉自己女儿，这是为何? 她疑惑的转过头，再去看小唐氏的时候，就见她若有所思的攥紧衣袖，脸色有些不自然原来小唐氏是知道此事的。 “茶来了。”佩儿端着茶壶进来。 闻到茶香，甄月顿时笑开了：“还真是好茶，我来给姐姐和姨母斟茶吧。” 说完，她也不管佩儿是何反应，径直夺过茶壶就要斟茶。 甄楚恬倚在太师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斟茶，心里有些奇怪。 桃花饼应该是没毒的，否则小唐氏和甄月也不可能看都不看拿起来就吃。 可她实在想不通，如果桃花饼没毒，毒会藏在哪里? 甄楚恬想着想着，就下意识端起了茶盏。 她刚凑到嘴边想要喝一口，余光就警见小唐氏正紧紧盯着自己，仿佛等不及她喝得这么慢。 而旁边的甄月故意不看她，虽竭力装得很自然，却还是透露了几分紧张。 看到这里，甄楚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系统没有检测失误，她们确实带了毒来到这里，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在桃花饼里下毒，而是趁机放在了茶水里。 到时候她喝了茶水一命呜呼，这两人完好无损，谁都想不到是茶水有毒，真是打得好算盘! 思及此，甄楚恬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她放下茶盏，轻笑道：“妹妹，你来之前怎么来看看自己的衣裳?都没穿好，裙摆歪了听到这话，甄月和小唐氏下意识低下头。 在她们还在仔细查看的时候，甄楚恬迅速抽出银针，插在茶水里过了一瞬，才迅速收起来放在桌案上。 银针很小，等甄月抬起头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桌案上多了一样东西。 而甄楚恬捧着茶盏暖手，紧紧盯着银针，就见它慢慢变得焦黑，显然这茶杯里有剧毒。 这么想让她死啊....... “姐姐怎么还不喝茶?吃着桃花饼喝茶，再美味不过了。”甄月笑吟吟的说出这话，眼底一片晦暗。 甄楚恬抬起头，露出比她还灿烂的笑容：“你把茶水倒得太满了，茶沫子都会浮出来，咱们换换吧，我喝你的。” 她不管甄月同不同意，直接将两杯茶调换了一下。 “喝吧。” 甄月和小唐氏愣住了。 她们看着甄楚恬好整以暇的模样，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单纯想换茶水喝。 甄楚恬歪若脑袋，模样要多单纯有多单纯：“你喝啊，方才不是还觉着噎得慌?” “我....” “不是吧，你嫌弃我这茶叶不好?这可是十两银子三钱的茶叶，哪里不好了?”她蹬大双眸，装作不能接受的模样。 甄月连忙摆摆手，笑得很是勉强：“不是这样的，姐姐你误会了。” “那你就喝，不喝便是不给我面子，是嫌弃我们荷花馆的东西不好。”甄楚恬故作生气的着嘴，非得等她喝了才能满意。 见她是真生气了，甄月没办法，只得求助的看向小唐氏。 小唐氏轻笑两声，走过来端起茶盏：“这茶水太满了，任谁都不想喝这茶沫子，再让月儿给你斟茶。” “不必了，不想喝了，你们走吧。”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坐好，摆出一副生气就哄不好的模样。 “姐姐怎么气成这样?不就是一盏茶吗?你不想喝，我自然也不想喝茶沫子的，我斟茶斟得不好让你见笑了，再重新给你斟一杯就是了。”甄月好声好气的哄着，就要再端起茶壶，她若不是想杀了这个贱蹄子，根本不会如此低三下四的哄劝。 闻言，甄楚恬嗤笑两声：“既然不会斟茶就放那吧，佩儿，你过来。” 佩儿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却也看出了端倪，连忙凑过去斟茶，不给甄月再碰茶壶的机会。 在甄月错愕的目光下，甄楚恬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满意的勾唇：“真是好茶，妹妹坐吧，和姨母好好品尝。” 两人面面相觑，如坐针毡的很是难受。 怎么会这样。 这个甄楚恬看起来根本没有防备之心，却轻而易举的避过了毒药，难道真察觉到了什么不成? “姐姐......” “大小姐先喝茶吧，记得把桃花饼吃了，我们先走了。”小唐氏果断起身，打断甄月的话带着她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甄楚恬的脸色一下子冷了。 她重重放下茶盏，不由呸了一声：“想杀了我?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闻言，佩儿吓得不轻：“她们想要害小姐?奴婢怎么没有看出来?” “你自然看不出来，这茶水无色无味，连我都差点喝下去了。”甄楚恬把茶盏推到她面前。 佩儿好奇的凑过去，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想了想，拔下银簪子放进茶水里，刚想要拿出来，就见子迅速变黑，表面也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竟然是....是剧毒!”佩儿惊恐的后退两步，想到自家小姐方才都把茶盏举在嘴边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们怎会如此恶毒! 甄楚恬忍不住冷哼：“太看得起我了，为了杀我，竟然费尽心思弄来这样的东西，怪不得昨夜邀我过去赏月呢。” 昨夜就迫不及待想弄死她，行不通就大早上找过来，这得有多着急啊。 她晚死一会儿能咋滴? 佩儿急得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办?小姐，你现下看出茶水里有毒了，万一以后她们下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出来。 她不想看到小姐出事，现下的日子刚好过一点儿，要是小姐死了，那她可怎么活! 甄楚恬看她哭得可怜，顿时有些心软：“没事没事，你不要太过担心，你家小姐厉害着呢，想想办法就能阻止她们再这样做。” 说完，她端起那杯有毒的茶水，陷入了沉思中。 这种剧毒一般没有药铺卖，小唐氏两人想拿到可不容易，因此她们手中的毒药有限。 要是能够想办法把东西偷过来，她们肯定没有办法再搞来这东西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眼前微亮：“佩儿，夜里跟我一起去偷毒药，如何?” “偷毒药?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大院把守森严，不仅有伺候大夫人她们的丫鬟篓子，还有专门保护大人的家丁，这是行不通的。”佩儿连忙摇头否决，不想让她以身犯险甄楚恬托着下巴，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只是那些丫鬟婆子，她就能够轻而易举的闯进大院，可惜还有会武功的家丁，恐怕她一接近就会被发现。 她思虑片刻，突然又有了一个念头：“你说.....我们要是找到比家丁武功还高的帮手，是不是就能成事了?” “话虽如此，可哪有这么厉害的帮手啊。”佩儿着嘴，只觉得自家小姐在异想天开。 甄楚恬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怎么没有帮手?” 半个时辰后。 佩儿站在华亲王府门前，犹豫着不敢上前。 这时，府门被打开，夜影刚带着两个人走出来，看到她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急事找王爷，你能不能帮帮忙?”佩儿上前两步，期待的望着他。 夜影知道她是甄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考虑到自家王爷的命都在这位大小姐手里，他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王府书房。 顾乘涵理了理衣襟，正准备起身离开，就见夜影带看一个小丫头进来了。 “这是甄大小姐的丫餐，说是有急事找您。”夜影上前行礼，态度瞬间变得恭敬。 顾乘涵皱皱眉，抬眼打量佩儿：“你家小姐有何急事?” 听他问话，佩儿连忙上前两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清楚。 “快说啊，王爷要进宫了。”夜影看不下去的催促一声，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磨叽。 佩儿咽了咽口水，豁出去的说出目的：“小姐请王爷夜里去荷花馆一趟，帮着她去大院偷东西，还请王爷答允!” 话落，书房里顿时静默下来。 夜影蹬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甄大小姐想和王爷一起愉东西?” 他没有听错吧?他们玉树临风，威武霸气又高冷的华亲王爷，怎么可能去帮着一个女子偷东西! 第31章 哆嗦 可笑，实在是可笑。 顾乘涵微微勾唇，不动声色道：“知道了。” “知，知道了是何意?”佩儿擦紧衣袖，不要命的问出这话。 她奉命一定要华亲王答应此事，要是不能完全任务，根本没脸回去见小姐。 顾乘涵耐着性子道：“本王答应了。” “多谢王爷!奴婢先告退了。”佩儿高兴的不得了，匆匆行礼后离开。 夜影望着她的背影，良久都缓不过神来。 他觉着自家王爷中毒了，不仅故意亲近甄大小姐，还不问一句答应帮忙偷东西，实在是匪夷所思! 荷花馆。 甄楚恬没了去调查铺子的心思，安心在院里等待顾乘涵过来。 入夜，丞相府依旧是静默一片。 荷花馆院里挂着灯笼，清晰照亮了那抹黑色身影。 再看到这个男人穿着夜行衣出现，甄楚恬不由想到了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她可没想到，这个中毒还要杀她的男人，竟然是现下和她并肩作战的唯一伙伴。 “你来啦。” 甄楚恬笑吟吟的起身：“走吧，咱们去大院。” “大院有十几个家丁，你要我一打多可以，但惊动了丞相怎么办?”顾乘涵定定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审视。 他实在猜不透甄楚恬都在想什么，身为相府嫡女，竟然邀请他同去大院偷东西。 甄楚恬嘿嘿笑了两声：“你别担心，只要你能把这个东西扎在几个家丁身上，我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 她掏出手帕，小心翼的递过去。 顾乘涵接过手帕，展开就发现里面有十几根细小的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这可不是一般的绣花针，不管谁碰了都会晕倒，你只要扎在那些家丁身上，我们就能来去自如了，等明天一早他们醒来，绝对不会发现咱们去过。” 甄楚恬认真的解释一番，生怕他因为担心被发现不想过去。 原本这些银针上的麻醉散，是她研究出来的新型麻药，用来给病人做手术的麻醉用品。 这麻醉散沾上就会被麻醉，且不会有任何风险，大大降低病人因为被麻醉而出现的各种意外。 只可惜啊。 她放进医学系统里的所有研究成果，还没有投入临床试验就穿到这个云国来了。 谁能想到她来到这个世界，会将麻醉散当成各种保命的工具用? “你身上哪来这么多东西?”顾乘涵反复查看银针，不免有些好奇。 甄楚恬回过神，收起复杂心情哼了一声：“我不告诉你。” “已经快子时了。”佩儿走过来，壮着胆子插话。 甄楚恬点点头，嘱咐道：“你就守在荷花馆，唧里都不要去，我和王爷去办此事就行了。” 说罢，她对顾乘涵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院里。 大院一片平静，除了老实守门的家丁，其余人都睡了。 许是丞相府长久太平的缘故，家丁并不像她想象中有那么多，也并不机敏。 顾乘涵拿出银针，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所有家丁和丫鬟。 两人偷愉进了甄月闺房，推开门就见帷慢里的她沉沉睡着，根本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甄楚恬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发现小唐氏并不睡在这里，才彻底松了口气：“我去找东西，你在这里守着。” “知道。”顾乘涵抱若胳膊，镇定的站在门旁，像门神一样看守。 甄楚恬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看了一眼沉睡的女人，慢慢翻找她身边的桌案。 她知道这毒药很是珍贵，被人发现会有麻烦，便着重翻找甄月的贴身衣裳。 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东西到底在不在这?” 系统：“已检测到毒素。” 甄楚恬摸着下巴，直起身子环顾四周，愣是想不出到底哪里会藏着毒药。 这时，甄月突然翻了个身，枕边的荷包露了出来。 甄楚恬眼前一亮，想也不想的抓过荷包，果然发现里面有毒药，捏着能有三两重。 明明毒药用一点就能毒死人，小唐氏和甄月还准备了这么多，看来是不毒死她不罢休啊，她原本可没想着要甄月的命，就算最惨也不过是一无所有，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恶毒狠心，杀死人来都不眨眼的。 “找到了?”顾乘涵走过来，发现她脸色不好。 甄楚恬回过神，举起手中的荷包：“毒药，我昨日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上面。” 闻言，顾乘涵眸光微闪，低头看向榻上沉睡的女人时，眼里已多了几分杀气。 “走吧走吧，既然东西到手了就成。”甄楚恬拉了他一把，生怕被人发现。 顾乘涵跟着她来到院里，四处打量着倒地不起的家丁，提防他们突然醒来：“就算这回把毒药偷走，他们也会想法子拿到其他毒药，你不可能一直防备着。” “哇。” 甄楚恬惊讶的看看他，认真道：“这真是9认识你这么久以来，你讨论我时话最多的一次了，不会是在关心我吧?” “你死了，我的毒没人解。”顾乘涵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她，似是在嘲笑她想太多。 甄楚恬撒撇嘴，忍不住切了一声：“什么人啊你，就知道在乎自己的小命，我告诉你啊，我有办法发现身边有毒药，不是那么容易被毒死的，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我了。” 毒药丢了，就算甄月怀疑是她做的，也不会因此善罢甘休，反而会想尽办法再害她。 与其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思及此，甄楚恬突然看向了院子后门旁的小厨房：“你等我一下。 顾乘涵不解的目送她进了厨房，站在原地等她出来。 不过多时，甄楚恬捏着荷包走出小厨房，脸上的笑很是古怪。 “明日她们拿到这荷包，肯定会傻的。”她说着，便轻轻进了正堂，将荷包放在甄月的枕头底下。 看她做了这一切，顾乘涵有些不解：“你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不告诉你!”甄楚恬神秘的眨眨眼，拉着他离开正院：“等这些人醒来的时候，都会以为自己睡着了，因为他们意识模糊时还有感知外界的能力，不过也仅仅能感知到自己醒过，他们不会记得咱们过去的，你放心。” 她很谢谢顾乘涵能帮忙，因此事后绝对不会给这个男人添麻烦。 两人回到荷花馆时，已经折腾的快要天亮了。 看到自家小姐出现，佩儿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小姐，你把毒药拿来了吗?” 甄楚恬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道：“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快去睡觉。” 有华亲王在这里，佩儿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把疑惑憋进心里，转而回到自己的屋里歌息。 “我走了。”顾乘涵转身就走。 甄楚恬哎了一声，连忙追过去：“你用药粉沐浴，这几日感觉怎么样?” “药粉还未用完，沐浴后觉着身上火热，神清气爽。”顾乘涵如实回答。 甄楚恬了然的点头：“那就是在慢慢排毒了，这是好事，先把容易排的毒素排出去，以后诊治的时候，你也不用那么痛苦。” 她知道顾乘涵体内的盅毒不好受，要是发作起来，心口都火烧火燎的痛。 这个男人中毒以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乘涵微一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认真的打量她：“将军府世子成亲，你去不去?” 闻言，甄楚恬有些讶异：“将军府世子又不是娶我，我为何要过去?” 她说完，心里却有些不确定了。 甄远山是当朝丞相，镇国大将军更是朝中最尊贵的武将，他们两人应当是交好的，如今将军的儿子成亲，他们丞相府恐怕不得不去。 “你说话如此不知分寸，要不要我帮你转达给丞相听听?”顾乘涵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甄楚恬尴尬的轻咳两声，迟疑道：“可能会去吧，那可是将军府世子的亲事，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带若女着过去，我身为相府嫡女不得不去。” “那就好。 顾乘涵说完，便没有多留的高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着实有些不解。 什么那就好?她去了又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思及此，她撒撒嘴，不在意的进了正堂。 第二日。 甄楚恬没等大院传来任何动静，就先发制人的带着佩儿过去了。 看到她们出现，甄月眼前微亮，连忙放下碗筷迎上去。 甄楚恬不动声色的打量几个丫鬟，发现她们并未露出任何异样，显然不记得昨日的事了。 “姐姐怎么来了?我们还未用完饭，一起吃吧。”甄月挽住她的胳脾，热情招呼她坐下。 小唐氏也跟着对丫鬟摆摆手：“快去添一副碗筷来。” 看着她们笑容灿烂的样子，佩儿忍不住发了个哆嗦。 真是人心可畏，要不是她们想毒死小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这样热情友好。 甄楚恬坐在桌边，接过了丫鬟递来的碗筷：“想到昨日在荷花馆没好好招待你们，自己还闹了小脾气，我过意不去特地来赔个不是。” 甄月有些惊讶，心想着这和昨日的态度天差地别。 她轻笑道：“姐姐说这个做什么，不用赔情道歉，我和姨母都未放在心上，再说本就是我不好，连斟茶都让姐姐不满意。”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善解人意又温柔的妹妹。”甄楚恬握住她的手，面上笑吟吟，心底在疯狂吐槽。 要不是她故意过来给个下马威，才不会这样假笑着和甄月客套。 太难受了，像这样戴着面具生活着，唐梅花母女俩是怎么坚持这么多年的? 佩服。 “好了好了，昨日谁都没有做错，你们就忘记此事吧，赶快吃饭。”小唐氏笑着打圆场，不动声色的警了甄月一眼。 甄月会意的微微点头，起身道：“昨日没给姐姐斟好茶，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日姐姐来到此处，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了。” 说着，她便若无其事的端起碗舀汤。 甄楚恬早就将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此刻见她跃跃欲试的去抓荷包，当下拿起筷子去夹菜，全然不在意她在做什么：“我怎么会生气，都说了昨日是我闹脾气。” 第32章 生意不好 唉，她真是太好了。 为了配合这两人下毒，她还要装作没注意的样子吃菜，天底下哪有她这么好的被害人啊. 系统：“屋里没有毒素，没有毒素。” 甄楚恬彻底放心，余光看到甄月把荷包抠开，用指甲戳了一点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深宅大院里，有些事哪里需要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甄月要她命时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显然已迫不及待要她死。 她为人医者，有天却要经历你死我活的事，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可即便是难受，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对付唐梅花母女俩要是手下留情了，就会被反噬。 “姐姐尝尝这蛋花汤吧，好喝着呢。”甄月把碗放在她面前。 小唐氏吃饭的动作慢下来，直勾勾盯着甄楚恬的反应，生怕她像昨日那样不肯动筷。 甄楚恬没有犹豫，只是轻轻一笑，便端起汤碗喝了几口：“不错，香甜可口，我还从未喝过这样的蛋花汤呢。” 说完，她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将蛋花汤一喝而尽。 看她吃抹干净了，甄月激动的小脸发红，忍不住和小唐氏交换了个眼色。 天知道她有多嫉恨甄楚恬，现下好了，这个贱蹄子只要离开人世，管家之权是母亲的，让父亲骄傲的丞相府嫡女则是她，而安亲王的这门亲事，也会落在她头上。 甄楚恬拿走的一切东西，她都要毫不犹豫的夺回来。 众人都知道这蛋花汤里有什么东西，便屏息以待等着甄楚恬出事。 可当事人不仅没有毒发，反而胃口大开的继续吃吃喝喝，一口气干了四个油酥饼。 “姐姐可真能吃啊。”甄月笑着接过空碗，随手递给翠屏：“再拿干净的碗筷来，我给姐姐盛些羊肉。 翠屏心知自家小姐这是要销毁证据，立刻上前接过碗离开。 “不行了不行了，我吃撑了。”甄楚恬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有些受不住的打嗝：“有没有爽口的茶水?我吃得太油腻了。” “有，当然有。”甄月犹豫片刻，抓紧荷包走到桌案边，将荷包里的粉倒进茶盏里，又倒上热茶水融化了端过来。 甄楚恬更是看也不看，接过来咕咚几口喝完了。 看她心满意足的症在椅子上歇忘，小唐氏和甄月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毒药发作的这么慢。 知道两人在想什么，甄楚恬在心里冷笑，又兴冲冲的提出下棋。 甄月没法拒绝，也想看看她到底何时会毙命，便勉为其难的陪着她下了两盘。 这一下棋就下到了快晌午，两个时辰过去了，甄楚恬仍旧活蹦乱跳的。 小唐氏彻底坐不住，笑吟吟的凑过去问道：“楚恬啊，你现下觉着身子怎么样?早上吃了那么多饭，没有积食吧?” “没有没有，现下还有些饿了呢，就不在这里叨扰姨母和妹妹了，我先回荷花馆看看账。”甄楚恬丢下棋子，若无其事的起身。 佩儿连忙上前扶着自家小姐，竭力控制自己露出担忧的神色。 主仆二人扬长而去，看得屋里众人有些缓不过神来。 小唐氏疑惑的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月儿，你真把毒药放进去了?” “放进去了，您看我指甲里还有毒药呢。”甄月连忙伸出手让她看，对此也百思不得其解小唐氏彻底迷惑了，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会这样吧，那个卖毒药的人说了，这毒药在半个时辰内就会发作，是沾之毙命的好毒药，已经快三个时辰了，甄楚恬连续服毒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姨母别着急，咱们再等等，说不定是她吃的早饭太多了，毒药还未来得及发挥作用。 甄月连忙安抚，不想让她为了此事时刻烦心。 小唐氏抿着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腰间荷包，半晌后突然眼前一亮。 看她表情古怪，甄月有些不解：“姨母，您想到什么了?” “手伸出来。”小唐氏压着心里的猜测，捏住了她的手腕。 指甲里的粉绵软细腻，看着便像是剧毒一般。 她轻轻沾在指尖上，犹豫片刻还是送进了嘴里。 “姨母!”甄月吓了一跳，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小唐氏品尝片刻，凝重的脸色瞬间充斥着暴怒：“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是面粉!” 闻言，甄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不可能啊，咱们明明在野猫身上试过了，野猫刚吃下没多久就七窍流血而亡，这怎么可能是面粉?姨母你快些吐出来!” 小唐氏神情严肃的摆摆手，直接拽下她腰间的荷包，掏出里头的粉倒在桌上，又往上泼了半杯茶。 看到粉变成了浆糊，甄月震惊的捂住嘴：“明明是青药，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面粉?” “怪不得她突然来到正院，还上赶着要用饭，给我们机会下毒，原来是早就知道荷包里是面粉。”小唐氏咬咬牙，眼里满是嫉恨。 甄月紧紧暨着眉，只觉此事匪夷所思：“不可能啊，这荷包我一直带在身上，绝不会给她机会动手脚，先不说她为何能发现我身上有毒药，就算她想拿走毒药也不可能做到。” “她可不一定非得亲自来拿，你这院里的丫鬟，个个都忠心吗?”小唐氏抬眼看着四周丫鬟，眼里闪过锐利光芒。 闻言，甄月眯起双眸，跟着扫视这几个战战兢兢的丫鬟。 荷花馆。 甄楚恬躺在美人榻上，撑得快要不行了。 看到佩儿端茶进来，她立刻摆摆手：“别，别给我看任何能进嘴的东西，我怕我吐出来佩儿连忙把茶送出去，再回来时笑得有些无奈：“小姐去就去吧，为何要吃这么多东西?现下可好了，撑得都快走不动道了。” “好不容易去正院一回，不得混吃混喝了再回来?何况你又不是没看见，甄月那端茶倒水的勤快样，当然要让她多夹菜伺候我了。”甄楚恬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唐氏和甄月眼巴巴盯着她看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真是有生之年啊，能被仇人这样忙前忙后的伺候。 佩儿过去替她揉肚子，手法和力道恰到好处：“她们若是发生毒药被调换，不知接下来要如何行事呢，小姐要多加防备才是。” “放心吧，她们再也搞不来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了：“甄楚恬打了个哈欠，根本不放在心上她自带系统可以检测毒素，还用得着防备这两人?再说小唐氏一个唐梅花的妹妹，长久住在府里不合适，恐怕再过几日就要走了。 到时候只剩下甄月一人，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能生出什么风浪来。 佩儿点点头，岔开话道：“奴婢听说过两日就是将军府世子成亲的大喜日子，咱们丞相府是一定要去的，小姐到时候可得好好打扮，别让甄月压了一头。” “打扮是要打扮的，不过这艳压嘛.......还是甄月做得到。”甄楚恬意味深长的说出这话：“走吧，咱们今日再去看看其他铺子，顺道也买些首饰出门用。” 主仆二人离开丞相府，上街逛了几个唐梅花学管的铺子，发现不管是绣坊还是酒楼，都没有任何异样。 可甄楚恬不相信唐梅花没有在这上面动手脚，特地去了绣坊查看。 几个绣娘正围着说悄悄话，警见有人进来了，只是看了两眼便转过身自顾自的说话。 佩儿看得有些不喜：“我们是来买布匹的，为何没有人过来领着我看?” “相信这位小姐是有眼睛的，绣坊所有布匹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不会挑选吗?”绣娘毫不犹豫的忍回去，根本不怕得罪人。 甄楚恬眯起双眸，缓缓走到几人面前：“你们就是这种态度干活的?管事的在哪里?把他叫出来。” 方才嘲讽她的绣娘立刻挺直背脊：“我就是管事的，怎么地?” “你们这样做生意，也不怕绣坊关门吗?在爱答不理之前，最好搞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否则你们绣坊开不下去都有可能。”甄楚恬不动声色的威胁，来回打量几人。 她没想到绣坊的人干活如此怠慢，看来是唐梅花觉着绣坊生意不是太好，捞不到油水便干脆撒手不管了。 听到这话，绣娘更是不屑的嗤笑：“你是什么身份啊?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当朝皇后我也不伺侯!自己没长眼睛吗?看中哪匹布自己拿就是了，非得旁人引着看，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佩儿头回见到这么咄咄逼人的绣娘，气得刚要上前理论，就被自家小姐紧紧拉住了。 看若几个绣娘得意洋洋的模样，甄楚恬不紧不慢的拿出账本，翻看几家绣坊的盈收：“怪不得脾气这么大，原来是绣坊经营不好，每个月只能交上去二百两银子啊。” 闻言，众绣娘面面相觑，有些猜不透她的身份。 为首的绣娘惊疑不定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这样详细?你是大夫人派来的人?” “这位是甄府大小姐，奉命来查账的。”佩儿抬起下巴，挑衅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勾唇：“几家绣坊的生意不好，恐怕都是你们这幅德行导致的吧?你放心，回去我定会如实告诉父亲和母亲，让他们重新整顿绣坊。” 说完，她不再看那绣娘一眼，悠然的转身离开。 对于这种不好好干活，还老是得罪客人的绣娘，根本没有什么好留情的，直接打发出去就好。 索性这也是唐梅花的人，都想办法清除出去换上忠于丞相府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会这样啊，看来大夫人只在乎那些大铺子能否给她油水，这样的小作坊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佩儿啄着嘴，对那几个绣娘很是不满意。 甄楚恬勾唇，不以为意道：“这回大大小小的铺子都得整顿，我就不信父亲知道这些事之后，还会任由她继续管家。” “小姐....” 佩儿刚要笑着夸她两句，看到前方站着的人就愣了愣。 “怎么了?”甄楚恬跟着望过去，看到马车旁站着的人，也跟着愣了愣。 那是顾陌的一个贴身随从，好像叫什么故战。 第33章 时辰不早了 故晟怎么会站在医馆门前? 她想到顾乘涵层次中毒的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故晟，王爷可是在里面?” “甄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故晟显得很是惊讶，还颇为忌惮的看了里面一眼。 甄楚恬假装没有看出他的古怪，只是笑得天真烂漫：“我去看看王爷在医馆里做什么，万一是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也不管故晟有何反应，抬脚就进了医馆。 医馆里，顾陌正从桌上拿起药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忌惮的收回怀中。 “王爷。”甄楚恬不动声色的走到他面前，好奇道：“您在这里做什么呢?病了吗?” 顾陌这两日被气得不轻，想着无论如何也会成亲，再加上在朝中有事要做，便没再去甄府纠缠。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现下看到甄楚恬主动关心自己，顾陌还以为是这几日的冷落起了作用，当下笑了起来：“没有，只是找常柜的拿点草药养身体，你这几日过得如何?” “挺好的，王爷若是身子不适就多喝点药汤。”甄楚恬边说边跟着他往外走。 她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就算顾阳的武功差，那也是从小和顾乘涵一起练功习武的，根本不会到要用汤药补身体的地步。 药包里的东西，一定另作他用。 想到这里，甄楚恬突然有些担心：“能不能分析出毒素?” 系统：“无毒。” “...所以这几日觉着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得买些安神汤来补补。”顾陌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出神，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甄楚恬回过神，忍不住看来故最一眼，轻笑道：“王爷对手下的人可真好，安神汤这样的东西都不舍得紫着故晟，还要亲自进去买。” 听她这么一说，顾陌和故晟的脸色都僵了僵，似是没想到这个有些不太正常的点。 甄楚恬来回打量两人，故作看不出他们的异样：“王爷要回府了吗?” “陪你逛逛吧，你今日上街要做什么?”顾陌听她岔开话题，轻轻松了口气。 甄楚恬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越发肯定药包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决心继续试探，便点头道：“过几日就是将军府世子成亲的日子了，到时候我会陪着父亲一起去，还是得买几样像样的首饰才不至于丢人。” 闻言，顾陌立刻殷勤的凑过去：“我知道有家珠宝铺子的首饰不错，带你去看看?” 有人抢着帮买首饰，甄楚恬自然不会拒绝，何况能打听打听他这药包是否用来害顾乘涵的，简直是一举两得。 思及此，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那就多谢王爷了。” “你不必与我客气，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想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顾陌试探着问出这话，眼里还有些紧张。 看在他愿意出银子的份上，甄楚恬勉为其难的隐藏了抗拒神色，只是轻轻一笑。 但这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已经足够顾陌高兴好一阵子了。 他又觉着自己有了希望，热情的带着甄楚恬去珠宝铺子买东买西，不过多时就买了五六样好首饰， 在挑选首饰的时候，甄楚恬一直想找机会问清楚药包里的东西，可旁边的故晟盯着，她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根本没找到机会动手。 眼下故晟去付银子，她立刻凑到顾陌身边，故作站立不稳的往他身上摔过去。 顾陌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甄楚恬偷偷伸进他怀里轻抹了一把，将药包上残留的药粉抹去，这才装作慌乱的模样直起身。 “对不住对不住，王爷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站不稳。”甄楚恬慌忙退后两步，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顾陌方才体会了一把软香在怀，正值意犹未尽的时候，哪里会生她的气：“别怕，我不会怪罪你的，只要你没有受伤就好。” “多谢王爷谅解。”甄楚恬理了理衣襟，不好意思的站稳。 这时，故晟将首饰拿过来，都递给了佩儿。 顾陌看看外面的天色，思忖道：“还早呢，不如我带你去酒楼用饭?饿不饿?” “不饿，父亲催得紧，我还有账本没看，现下就得回去了，今日多谢王爷帮忙挑选首饰。”甄楚恬达到目的，根本不想和他多待，找了个借口便要和佩儿离开。 顾陌有些舍不得，却没有看出她在撒谎，遗憾的点头道：“那你们路上小心，我还约了曹王喝酒，就不送你到丞相府了。” “不必如此麻烦，告辞。” 甄楚恬胡乱敷衍一句，连忙带着佩儿离开了珠宝铺子。 来到外面，佩儿不解的问道：“小姐既然不想和安亲王成亲，为何方才又故意接近他? 他给小姐买首饰是有目的的，小姐不要轻易相信。” “我哪有那么容易被蛊惑，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而已。”甄楚恬在角落里站定，收起脸上的笑意。 闻言，佩儿好奇的睁大眸子：“小姐想弄清楚何事?” 甄楚恬没有吭声，而是伸出食指放进口中，仔细品尝后皱了皱眉。 “小姐，你这是?”佩儿看得不解，还以为自家小姐受什么刺激了。 甄楚恬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打扰自己。 这分明是一种致幻的药，里面有云南致幻蘑菇的成分，若是给人吃了，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和对身体的危害，但能让人神经错乱一段时间，层次出现身临其境的幻觉。 顾陌买这种能让人神志不清的药，一定是用给别人，想让那个人在朝堂之上出丑的。 只是她却猜不透，这种药到底要给谁用。 想到这里，甄楚恬突然不免开始担心顾乘涵， 就算这个男人平日里多理智清醒，吃了这样的东西也同样会中招，顾陌不会是要用在他身上吧? 甄楚恬回过神，对她轻轻一笑：“咱们回去吧。” 看来她必须搞清楚顾陌的目的了，如今顾乘涵的体内已经有毒，这种的东西混合进他的体内，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若有所思的靠在巷子口，想若如何接近顾陌，防止他把这种东西用在害人的地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 酒楼上的包厢，顾乘涵坐在窗边，能清楚看到珠宝铺子旁的那抹身影。 夜影看他脸色阴沉的不吭声，小心翼翼道：“王爷，您说这甄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啊? 让您帮忙打发顾陌，自己又故意绊倒摔在顾陌怀里，她这是真心不想成亲，还是利用您让顾陌觉着她很抢手?”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的眼神越发晦暗：“闭嘴。” “王爷。”夜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心里很是气愤。 甄大小姐怎么能这样! 他家王爷头回对女子如此上心，得知她要上街查看铺子，怕丞相夫人手底下的人做什么，便放下追查下毒之人的线索跑到这里，谁知道... 顾乘涵不耐的冷眼扫去：“不许再提此事。” “是....”夜影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 甄楚恬回到府里，将调查的几家铺子情况记下来，还未来得及等到甄远山回来，一个丫鬟就来到了院里，告知小唐氏要离开丞相府一事。 她懒得去送，可面子上的事也得做足了，只好梳洗打扮前往府门口。 小唐氏依依不舍的拉着月说话，身边两个丫正把包裹往马车上搬。 看到甄楚恬过来，她的目光顿时复杂：“我还以为大小姐不来了呢。” “怎么会，姨母都要走了，我定会过来送行的，说来昨日和姨母一起用饭高兴得很，以后再有机会过来，我在荷花馆亲自招待您。” 甄楚恬笑吟吟的迎上去，亲昵的和她好像是一家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小唐氏看不惯她，也只能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 “夫人，该走了，否则明日天黑之前到不了。”丫上前两步，小声提醒。 小唐氏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向甄月：“月儿，你这几日在府里要好好照顾自己，你母亲还有几日就能出来了，定要乖乖等着和她团聚，别做傻事知道吗?” 这番看起来很是正常的嘱咐，在其他人看来没什么异样，可甄楚恬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看来是毒药的事让她们忌惮了，暂时是不敢再下手的。 甄月压下心里的不甘，点点头道：“姨母放心吧，我会好好等着母亲的，时辰不早了，您快些启程吧。” 小唐氏点点头，上马车时连连看了她几眼，又转而去看看甄楚恬，这才放下帘子。 目送马车扬长而去，甄楚恬不由笑笑：“姨母这几日说是来玩的，可我看她没少操心。” “操什么心?”甄月转过身，警惕的望着她，总觉得她话里的意思不简单。 甄楚恬目光毫不闪躲的与她对视：“这我哪能知道，恐怕大院有让你看不顺眼的一只蚂蚁，她都费心踩死，都别说是人了。” “你.....” 甄月听得心里一咯噔，越发肯定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刚要再问的时候，就见那抹身影已经走进府门了。 她捏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皙，一定要将这个女子杀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花园，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站在池塘边，望着大院的目光很是凝重。 看出自家小姐有心事，佩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是在担心大夫人出来吗?没事的，咱们手中有铺子的把柄，只要告诉大人，她没有闲心来害荷花馆的。” “我知道，只是这铺子的秘密太珍贵了，绝对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就说出来，毕竟唐家和甄府是亲家。”甄楚恬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甄远山并不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比起铺子的收益，他更在乎丞相府的名誉和未来仕途，就算唐梅花拿银子补贴唐家，他也不会因为这个重重责罚。 毕竟唐梅花以唐家的名义替他打理铺子多年，她也是丞相府的主母，甄远山不可能将此事闹得太难看。 第34章 好奇 她必须把这个秘密积攒起来，知道唐梅花再有把柄出现，种种错处加在一起，才能让她被一击必中，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身后隐约传来丫鬟的声音。 “要说二小姐平日里看着温柔可人，可心狠起来也是让人害怕，小玲根本没有给荷花馆通风报信，二小姐单凭怀疑就将她打发到了黑窑子里，真是无情啊。” “就是，小玲怎么说也在她院里伺候八年了，没找到背叛的证据就发卖，看来小姐是不讲主仆情分。” 听着两个丫展的议论，甄楚恬顿时心中微动。 她夜里去把毒药换成面粉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不可能做到，唯有人走漏风声这种猜测，听起来还正常些。 甄月也是怀疑这个，才抓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可疑的人打发走了吧。 她不能眼睁睁看若这个小玲被连累。 思及此，甄楚恬拍了拍儿的肩：“你去带着银子把小玲赎出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带回荷花馆把她安排在小厨房做事。” “是。”佩儿知道自家小姐想救这个丫鬟，二话不说就去办此事。 夜里，小玲被她从后门带进了荷花馆。 甄楚恬正在正堂里喝茶，看到小玲的模样，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咳咳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玲浑身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人暴打了一顿，衣裳都快碎成了布条。 她瑟缩着往后退，满脸都是泪水：“奴婢参见大小姐。” “你不要害怕，我让假儿把你带回来，是听说了甄月冤枉你的事，所以才想着救你一回，你从今往后就待在我的小厨房干活，银子我给你双倍，如何?”甄楚恬看出她受了惊吓，讲话也细声细语的。 黑窑子里全都是犯错和没有卖身契的下人，买下他们的人自然要好好教训一顿，把他们打老实了再贱卖出去当苦工。 小玲什么都没做就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心里肯定恨死甄月了。 如今她虽然拿着管家之权，但除了生怕小少爷出事，待在偏院不肯出来的月姨娘，整个府邸还在唐梅花母女俩的掌控之中。 她必须想办法收服人心，不只是小玲，以后定有越来越多的人。 “大小姐的恩情，奴婢永远记在心上，多谢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小玲喜极而泣的跪在地上磕头，显得很是激动。 看她如此感激，甄楚恬满意的勾唇：“佩儿，你先带小玲下去清洗伤口，我稍时过来替她医治上药。” “是。” 佩儿听话的答应，走过去把小玲搀扶起来。 不过多时，甄楚恬从系统里拿出了愈合皮外伤的药膏，前往佩儿住的屋头。 小玲已经洗好澡趴在榻上，背后全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 “这药膏会让你愈合得很快，两三日就能结痂。”甄楚恬坐在榻边，用手指沾了药膏亲自帮她涂抹。 佩儿想要去接，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甄楚恬亲自给小玲上药，动作轻柔的怕弄疼她：“这药膏很清凉，之后会让你感觉背后灼热，你不要害怕，安心睡一觉就好。” 她温柔嘱咐着，听起来就像是知心大姐姐。 小玲听着听若，想到之前的二小姐是如何对待她的，当即没忍住哭了出来。 看她如此难过，佩儿吓了一跳，连忙询问缘由：“是不是太疼了?” 甄楚恬勾了勾唇，没吭声。 “不是，奴婢是没想到大小姐如此心善，对待奴婢这样卑贱的下人也很是用心，过去奴婢伺候二小姐整整八年，就从来没得到过一句关怀，只有命令和责罚。” 小玲说到此处，不由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以前也跟着正院的几个丫鬟嘲笑过大小姐，觉着这位相府嫡女又丑又傻，活该被欺负成这样。 可现下看来，确实是她错了。 大小姐人美心善，更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她真后悔自己跟错了主子，否则也不会在正院白白受气这么多年。 “既然已经来到荷花馆了，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提，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以后都效忠于我?”甄楚恬认真望着她，眼里满是审视。 她就算挑选为自己所用的丫鬟，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任何人都是自私的，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背叛。 但现下，她就是要赌一把，赌小玲知道了甄月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会再回到正院。 小玲眼里划过一抹坚定，当即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又不是傻子，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好主子，像二小姐那样仅凭怀疑就要杀了奴婢的人，奴婢不会再多看一眼了。” “那就好。” 甄楚恬满意的轻轻一笑：“好好休养吧，以后你就会知道的，跟若本小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罢，她把药膏递给了佩儿。 两日后。 唐梅花终于可以从屋里出来。 听说她已经和甄月团聚，甄楚恬当然要凑凑热闹，让佩儿拿上采买的布匹送过去。 “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想到这个贱蹄子如今越来越难对付。” 正院的堂内，唐梅花端着茶盏，却忌惮的没有心情喝下去。 甄月点点头，无奈道：“我也没想到她回回都能迷脱，母亲，是不是我太笨了?” 她从前自以为手段众多，可和甄楚恬正面交锋后，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始终敌不过闻言，唐梅花连忙安抚：“你说什么傻话呢，哪里是你笨，是甄楚恬心眼多，总是能化解你布下的陷阱，如今我不是出来了吗?你看我怎么对付她就成了。” “是，母亲最.....” 甄月还未说完，就见翠屏从外头匆匆进来了。 “大小姐拿着东西在外头求见，说是大夫人出来了，她来庆贺庆贺。”翠屏神色古怪的说出这话。 原本唐梅花禁足，就是因为故意用月水玉陷害了甄楚恬，而如今她被放出来，根本没什么可庆贺的。 就算庆贺，那也是她和甄月母女团聚，可见那女子来到此处定然有别的目的。 思及此，唐梅花心里更加忌惮：“让她进来吧。” “快一月不见母亲了，女儿真是想死您了!”甄楚恬捧着布匹快步进来，将东西放到她们面前。 唐梅花瞬间收起脸上的冷意，继而露出慈祥的目光：“你看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做什么，你....” 她还没说完，看清甄楚恬的面容就愣住了。 那时候雪英跟她提起过，说甄楚恬变得惊为天人了，她还觉若不可能，现下看来果真如此怎会这样好看! 唐梅花瞪大眼睛，心里不仅有嫉恨还有不甘。 她自己做个续弦的正室也就罢了，从前因若生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很是自豪，可甄楚恬治好伤疤后，竟然比她女儿美了不知多少。 怪不得甄远山这么多年对亡妻念念不忘，原来是这样勾人的长相。 唐梅花咬咬牙，再看向甄楚恬时，眼里满是快要藏不住的恨意：“想不到楚恬如今变得这么好看了。” “母亲过奖，我也不过是治好了伤疤，和妹妹这京城第一美人没得比。”甄楚恬不好意思的笑笑，故意提起这个称号。 甄月脸色微僵，险些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以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那些风流公子也乐得这样打趣她。 可现下甄楚恬明明比她还美，却故意提起这件事，分明是借机埋汰她的。 亲王，更能和华亲王走得近，如今京城里谁都羡慕你能在两个王爷之间左右逢源呢。” 要是换做以前，身边人说瓶甜在两个帅哥之间左右逢源，她肯定高兴死了。 可现下她就算是傻也能听出来，甄月这是在嘲讽她呢。 她轻轻一笑，当下道：“羡慕也没用啊，能接近华亲王的也就只有我自己了，京城只有两位尊贵王爷，一位痴迷于我想要成亲，一位除了我不和任何女子亲近，以后妹妹嫁的没我好可怎么办啊?真是替你发愁。” 听完这番话，甄月气得险些坐不住。 她从来都嫉恨甄楚恬能有这样的好亲事，如今被陡然提起，脸上都挂不住了：“你...“好了。” 唐梅花终于开口，似笑非笑道：“既然楚恬是来庆贺我出来的，就不要只顾着和你妹妹说话了，坐吧。” “是。” 甄楚恬面上乖巧的答应，心里却对她不以为意。 什么说话，她明明是在嘲讽好不好! 还真是强行挽尊。 唐梅花理了理衣袖，笑道：“说来还真是巧，我今儿能出来，明日就是将军府世子成亲的日子了，咱们到时候一起过去，可得都好好打扮。” “好好打扮?”甄楚恬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好奇的望着她。 唐梅花认真的点头，轻笑道：“将军府是除了王府和咱们丞相府之外，最尊贵的一处人家，咱们过去吃宴，必得好好打扮，别被人比下去才行。” “那我该怎么打扮合适啊?”甄楚恬眨眨眼，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唐梅花认真想了想，里却闪着精光：“当然是怎么打扮华贵怎么来了，到时候去的都是文武百官的女眷，你不好好打扮一番怎么行?” “说的也是，那妹妹呢?”甄楚恬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人。 甄月错愕了一下，在自家母亲的示意下连忙点头：“我，我当然也要好好打扮，到时候可得比比咱们谁更惹人注目。”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甄楚恬抬起下巴，摆出一副必胜的模样来。 唐梅花不动声色的勾唇，掩下眼底的得逞：“想必你院里没有珍稀的首饰，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套头冠，你喜欢哪个戴哪个。” “真的吗?多谢母亲!” 甄楚恬激动的起身行礼，面上受宠若惊的笑着。 系统：“检测到宿主内心平静，甚至在瞧不起谁。” “当然是瞧不起这母女俩了，明明知道我手段多了，还用如此简单的把戏，真以为我会上当吗?”甄楚恬在心里吐槽一番。 她可没那么傻，知道这母女俩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35章 胡言乱语 离开正院后，甄楚恬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看样子心情大好。 佩儿在后面欲言又止，看看四处没人，到底还是迎了上去：“小姐，你不会真的要盛装打扮吧?” “为何不能?”甄楚恬随意警了她一眼。。 佩儿顿时着急起来：“奴婢还以为小姐是敷衍她们呢，原来还真是这样想的，明日你可不能穿得孔降重华贵!” “你是想说，明日是将军府世子的主场，备受瞩目的应该是新娘子，而不是我这个和成亲毫不相干的相府大小姐，穿得太出风头不好吧?”甄楚恬慢悠悠说出她心中所想。 佩儿听得眼前一亮，心里又放松了许多：“原来小姐知道奴婢是怎么想的，就是这个道理，小姐不能穿得太出挑。” “我知道。” 甄楚恬勾了勾唇，轻笑道：“可唐梅花想让我这么穿，我也不能直接推辞。” “小姐的意思是，宁愿得罪将军府也要这样打扮了?”佩儿瞪大双眸，没想到她知道还要这样做。 “可是.....” 佩儿还想再问，见自家小姐摆摆手，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只好把心里的疑问压下去。 不过多时，正院果然派人送来了两套头冠。 丫掀开红布，把七彩雀翎翡翠头冠拿出来，笑吟吟道：“这可是值百两银子的好头冠，大小姐如今变得这么美，就衬这样的头冠才更显倾国倾城。” 甄楚恬接过头冠仔细看看，发现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这花样款式和珍贵程度，明日必然不会有人戴到将军府去。 这时，丫鬟又拿起另一套金凤凰头冠：“这套头冠更好了，明日小姐穿件红衣裳，配上这套头冠定然会引人注目，把二小姐也给压下去。” 听了这话，佩儿险些冷笑出声。 这凤凰要么是当朝皇后，要么是成亲时的正室才能用，她家小姐在别人的成亲日子戴这个过去，不就摆明了要和新娘抢夫君? 何况将军府的世子妃定然穿大红色，小姐穿正红衣裳过去，便是要和她争，不穿正红穿水红，那不是告诉所有人，她心甘情愿做妾，上赶着要凑近将军府世子吗?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着背脊发寒。 这个唐梅花还真是恶毒，竟然送这样能害死人的头冠。 甄楚恬听完了丫鬟的一番恭维，笑吟吟的让佩儿打赏银子：“说的不错，我今夜考虑考虑戴什么头冠，你回去吧。” “多谢大小姐。”丫高兴的收了银子，转身离开了正堂。 看她走出院门，佩儿才收回笑意，担忧道：“大夫人就是为了用这头冠让小姐丢人，在京城里名声尽失，小姐可千万不能上当!” “我都知道，你不用这么担心。”甄楚恬拍拍她的肩：“把头冠拿上，咱们去书房。” 佩儿不解的跟上去：“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去书房?” “头冠这么好看，自然得给老爹欣赏。”甄楚恬笑着说出这话，抛给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佩儿若有所思的望着头冠，片刻间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当即竖起大拇指：“大小姐真是聪明。” 书房。 题甜对小六笑笑：“去通票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和父亲商议，要父亲务必见我一面看她神色凝重，小六收回还未来得及说得出口的拒绝，转身进了书房。 不过多时，他出来道：“大人请你进去。” 甄楚恬接过佩儿手中的头冠，轻手轻脚进了书房。 甄远山正背对着她看书，听到后面的动静，他轻声道：“直接进来吧，有何事就赶快说。 “爹爹，您看看这个。”甄楚恬知道他不喜废话，连忙上前把东西递过去。 看到她手中的两套头冠，甄远山惊讶了一瞬：“确实是两套好头冠，你从哪里得来的?” “母亲给的，说明日去将军府吃宴，必须得艳压群芳，让众人都知道咱们丞相府的小姐有多好看，要我务必配着这两套头冠好好打扮。” 甄楚恬说着，便故意转了转那套凤冠，将凤凰花样对准他。 看到头冠上的凤凰，甄远山顿时脸色大变：“这真是你母亲拿给你的?” “是啊，母亲说我屋里没有好东西，便把头冠给了我，我觉着不用盛装打扮，只要穿得得体就够了，毕竟是人家将军世子的亲事，我去了引人注目算怎么回事?” 甄楚恬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母亲执意要我戴头冠，我觉着不妥，便想着过来问问爹爹您，明日戴哪套头冠去啊?” “哪套都不戴!” 甄远山没好气的夺过来，重重放在桌上。 听了这话，甄楚恬茫然道：“为何不戴?母亲可说了，必须得打扮得隆重些。” “你别听她的!明日是将军府世子妃引人注目的时候，你何必盛装打扮?只会上赶着得罪人，让全京城笑话你不懂事!” 甄远山阴沉着脸，斥道：“我看你平日里做事也稳重，怎么今日倒糊涂了?” 甄楚恬眨眨眼，无辜道：“不是女儿糊涂，女儿觉着这样打扮不妥，可母亲执意让人送来.... “来人啊，把大夫人叫过来。”甄远山沉声命令，气得脸色越发铁青。 甄楚恬小心翼翼的走到桌边，为他斟茶端过去：“爹爹别气，母亲这些日子禁足，兴许有些迷糊了，这才没想起吃宴要注意什么，您别放在心上。” 她就是要让甄远山知道，唐梅花如今不是不适合管家，就连基本的远见也没了。 甄远山不爽的冷哼一声：“这到底是没想起?根本就是舒坦日子过惯了，连相府的名声和脸面都不顾了!” 要是相府小姐在人家婚宴上拔尖出头的事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请相府过去吃宴! 不过多时，唐梅花匆匆来到了书房。 她还以为多日不见，甄远山要和自己好好说会话，没想到刚进去就看见了甄楚恬和桌上的头冠。 “母亲来了。”甄楚恬欠身行礼。 唐梅花勉强笑笑，心却在不断下沉。 头冠为何在这里?老爷是否知道了什么? “我问你，这两套头冠可是你给楚恬的?”甄远山径直问出这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闻言，唐梅花的笑意僵在脸上：“这..这确实是我给楚恬的。” “你明知道将军府世子成亲有多重要，为何要楚恬在文武百官的女眷面前打扮隆重?这要是抢了世子妃的风头，咱们丞相府和将军府断交都有可能! 甄远山越质问越觉着生气。 以前丞相府的事事都被唐梅花打理有条，他也从未管过深宅大院的琐碎事。 可今日他要是不管，明日在将军府就丢人丢大发了! 唐梅花无措的紧手帕，干笑道：“我，我是想把这套翡翠头冠给楚恬明日戴的，虽华丽却也不至于抢了世子妃的风头，这凤冠只是觉着好看顺手给了，并未让她在将军世子的成亲之日戴。” 听了这番话，甄远山的脸色稍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大女儿“咦”了一声。 甄楚恬瞪大双眸，不解道：“既然母亲是这样想的，那丫鬟怎么乱传话呢?丫鬟说了，这凤冠特别好看，您特地交代她嘱咐我戴上的，丫袋怎么能说谎坏事呢!” 连忙附和，迫不及待想要把责任推脱出去。 甄楚恬却不打算放过她，轻笑道：“趁着现下在说此事，就让小六把丫鬟叫过来吧，父亲亲自训斥，丫鬟害怕之下才能永远长记性。” 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最害怕的就是甄远山，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是丫过来了，定会吓得说出实情。 唐梅花果然忌惮的干笑两声：“老爷乃是丞相，这府里的琐碎事不该麻烦他，还是我亲自教训那丫鬟吧。” 听到这话，甄远山不仅没有缓和脸色，目光反而更加锐利了：“小六，把那个丫鬟叫过来。” 唐梅花愣了愣，有些无措的咽着口水。 这事是她没有找个可靠的丫餐去办，要是雪英亲自前去，定然不会露馅。 现下那个丫要是过来，定会把她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她正胡思乱想着，眼前突然多了一块手帕。 甄楚恬笑吟吟的望着她：“明明今日有些冷，母亲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不会是冷汗吧?” 听了这话，唐梅花攥紧手帕，气得险些骂出口。 这个贱蹄子，怪不得在正院答应的那么好，原来是在这几等着她。 明明知道甄楚恬手段多，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还是下意识的看轻此人，实在是不应该。 小六很快带来了丫，那丫鬟见甄远山板若脸，面前还有两套头冠，没等他问什么呢，就自己和盘托出了。 “奴婢都是按着大夫人的吩咐行事，并不敢自己胡言乱语，还请大人明鉴!”丫鬟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头。 唐梅花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都出去。” 甄远山定定看着她，打发所有人离开。 看到唐梅花脸上已然红肿，甄楚恬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真是可笑，还想着让她上当，现下被她摆了一道，傻了吧? 哼。 待她离开后，甄远山缓缓坐在桌案边。 唐梅花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连忙跪在地上：“老爷，老爷就饶了我这回吧，我一时糊涂，没想到凤冠有那么多门道，幸亏楚恬来问您了，否则明日要酿成大祸.......” “你看不惯甄楚恬，这些年从未照顾过荷花馆，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也觉着她是个丑女拿不出手，可如今不一样了。” 甄远山径直打断她的话，淡淡道：“她被皇上夸奖，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好，可以为丞相府争光了，你更看不惯她，想用这种法子让她丢尽脸面，是吧?” 从前他发脾气都是大吼，如今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实在是古怪。 唐梅花定了定神，心知现下不能否认任何话：“我就是担心她越来越出风头，月儿就不受您重视了，这才糊涂的对她动手。” “你今日就算是害死甄楚恬，让她丢脸，我也不会因此宠爱月儿，除非月儿自己做出什么争气的事，这叫各凭本事。” 第36章 狐疑 甄远山冷冷看着她，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你插手是能让她明日丢人现眼，可有想过丞相府的脸面也会不复存在?” 闻言，唐梅花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她就要丞相府丢尽脸面，甄远山才会厌恶甄楚恬，转而更觉得她女儿稳重。 “以后别对她动这样的心思，你以为她看不出来你的用意?今日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主持公道的。” 甄远山郑重的警告，心里一阵不耐。 他也没想到，唐梅花这些年竟越来越小心眼了。 “我知道了，日后定会把楚恬当做亲生女儿疼爱，不再算计她。”唐梅花面上乖巧的答应，心里却很是不屑。 除非甄楚恬死了，否则她绝不会罢手! 第二日。 甄楚恬特地让佩儿给她梳了飞仙，只简单戴了几样黄玉珠钗，身上穿着鹅黄广袖飞鱼裙，俏皮却不失稳重。 这样明媚却不显眼的打扮，一看便让人心情大好，偏偏仔细看下去，就能发现她佩戴的耳坠和手镯价值不菲，当得起相府嫡女的身份。 当她出现在丞相府门口的时候，早已等待的众人都看得愣了愣。 尤其是甄月，她原本觉着自己的湖蓝锦绣长裙，还有一头小巧精致的珍珠翠玉头冠，会是今日最不出挑却迷人的装扮，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低调却不俗。 她面对明艳张扬的甄楚恬，只觉自己如明珠蒙尘般黯然失色。 “爹爹和母亲都久等了吧?女儿都已收拾妥当，咱们走吧。”甄楚恬笑吟吟的走到他们面前这样灿烂的笑容，看得甄远山也跟着露出淡笑：“这身打扮就很不错，上马车吧。” “是。”甄楚恬答应一声，提裙上了马车。 甄远山和唐梅花坐一辆马车，她自然要和甄月挤着。 安静的马车里，两人面面相觑，干瞪着眼不说话。 甄楚恬吸一口气：“系统，有没有提神醒脑薄荷丸?” 系统：“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当然是吃了!跟这么恶心的人面对面坐着，我怕我会吐。 “甄楚恬受不了的拍拍心口。 她这不是夸张，今日甄月也不知用了什么脂粉，浑身香腻腻的让人室息。 就这种味道，估计往桌边一坐，旁人都没心情吃饭了。 她摸出系统给的薄荷丸，塞进嘴里嚼了嚼，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都要到将军府了，你怎地还在吃东西?”甄月有些嫌弃，只觉她这副不矜持的吃相被人看到了会遭笑话。 甄楚恬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吧。” “你.....”甄月被噎得不轻，继而又问道：“你昨日将头冠送到父亲那里，害得母亲今日拿鸡蛋揉脸才消肿，是成心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翻甜冷冷看了她一眼：“我只是觉着戴头冠不妥，便去问父亲，谁知道父亲会大发雷霆?你应该去问问母亲，怎么被关一个月脑子还糊涂了?险些害得丞相府丢尽脸面。” 听了这番话，甄月紧紧咬着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到了将军府，她们还未下马车，就听到了一片说话声。 甄楚恬掀开帘子，看到几辆马车上走出来几家女餐，正说笑着进府，立刻落落大方的过去在甄月提着裙摆，想着怎样才能让众人看到她落落大方的端庄姿态时，她已经和礼部尚书的夫人寒暄上了。 “甄大小姐可真漂亮，今日特地不打扮也如此清新脱俗，真是羡慕丞相大人有你这样的女儿。”王夫人拉着她的手，有意想要和丞相府套近乎。 甄楚恬自然是想在这些女着面前打开口碑的，当下笑道：“夫人别这样说，只可惜我母亲早逝，我还羡慕王妹妹有您这样的好母亲呢。” “你这话说的，就算你生母不在了，这不是还有丞相府的主母吗?”王夫人刚说出这话，警见唐梅花和甄月走在一处的模样，顿时笑意微僵。 她和自家女儿对视一眼，已然明白相府嫡女在这继母后妹面前是不受待见的。 甄楚恬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岔开了话题，看样子不想讨论这个母亲的样子。 几位夫人都像人精一样，已然能看出她为何欲言又止，当下都在心里以为这个继母苛待原配女儿。 看出她们心里在想什么，甄楚恬暗地里笑了两声，见甄远山去献礼了，便想带看佩儿在四处逛逛。 可她刚走到花园凉亭里，就见顾陌和几个公子在说笑。 她愣了一下，果断转身离开，可已经有人见到了她，惊讶道：“那不是恢复容貌的甄家大小姐吗?可真是美啊。” 顾陌一听这话就得意了起来，连忙跑过来：“楚恬，就知道你今日要来，本王特地过来吃宴的。” “怎么，王爷原本是不打算来的?”甄楚恬没法子，只得站在原地和他说话。 烦死了。 她根本不想在众目联睽之下和这个男人说话，否则别人想到他们的亲事，肯定以为他们还没成亲就感情很好了。 顾陌点点头，解释道：“我是皇室王爷，来大臣的府田祝贺便是给了他们一个大面子，那都得当贵客伺候着，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我就是想见见你，你今日打扮的可真美。” “是吗?我只是随便换件衣裳而已。”甄楚恬扶着发髻上的珠钗，想要离开这里。 顾陌上前一步，离得她更加近了：“你为何没戴我买的首饰?不喜欢吗?” “不是，我.....”甄楚恬刚要解释，看到不远处走来的顾乘涵，顿时愣在原地。 不是说皇亲贵胃一般不来大臣的府田吗?更何况她听说顾乘涵向来不喜在这种交际场上与人打交道。 在她错愕的瞬间，顾乘涵似是有所感应，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时，顾陌抬手去碰甄楚恬的发髻，笑得很是宠溺：“你看看你，连发髻上掉了一片落叶都不知道：来，我帮你拿掉。” 话落，他却等不到回应。 他见甄楚恬望着某处发呆，疑惑的望过去才发现是顾乘涵，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今日这么多人在，顾乘涵要是敢对他未过门的王妃做什么，他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顾陌都已经打起精神，准备好好应对了，却发现顾乘涵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装作看不见似的转身走了。 “哎.....” 甄楚恬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无视自己，连忙想要追过去。 “你去做什么?过来看我和那几个贵公子下棋，我别的不会，就下棋的本事好。”顾陌急忙拦住她。 甄楚恬犹豫片刻，只好先跟着他进了凉亭。 不知为何，她看到顾乘涵直接走掉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些沉闷。 “王爷，您的身子如何了?”佩儿壮着胆子问出这话，想提醒自家小姐专心点。 顾陌正下棋呢，没反应过来的茫然道：“本王身子好好的啊。” 甄楚恬不动声色道：“王爷不是说近来歇息不好，专门去药铺拿了安神药吗?” “啊.....”顾陌愣了一下，分明是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好多了，夜里能好好息了。” “那就好。”甄楚恬深深看了他一眼。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顾乘涵也没事，也许顾陌给别人用的，不会伤害到他。 “王爷在这里下棋啊，快赢了吗?” 甄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间到那股甜腻的味道，甄楚恬翻了个白眼，不用回头就知道她笑得如何勾人。 又来了，哪里有安亲王就往哪里凑，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来了。”顾陌抬头对她笑笑，丝毫没有避嫌：“站本王后头看吧。” 间言，甄月顿时得意的勾唇，像是炫耀般走到甄楚恬身边。 看来王爷也没有对这个贱蹄子多上心，明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不抗拒她的靠近。 甄楚恬懒得理会她挑衅的目光，百无聊赖道：“我突然想起找父亲有些事，妹妹你陪着王爷看吧。 说完，她不等顾陌有何反应，就立刻拉着佩儿走人了。 她按着顾乘涵离开的方向，穿过花园来到了将军府后院的桃花林。 这儿树木错落，根本看不清深处是什么样。 佩儿有些害怕，连忙把她拉住：“小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人都在前院呢，咱们不经允许就过来不好吧?” “有何不好?我又不傻是做了坏事。”甄楚恬四处张望，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你在找本王?” 微冷的声音响起，听得她一愣。 顾乘涵带着夜影从深处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在她面前站定。 “你怎么在这里待着?”甄楚恬狐疑的看看四周。 夜影上前两步：“王爷不喜热闹，前院人太多了，还是这里清净些。” “原来如此，那待会吃宴的时候怎么办?”甄楚恬继续追问。 顾乘涵斜睨了她一眼，依旧冷冰冰的：“本王不吃宴。” “?!” 甄楚恬吃了一惊，着实迷惑了。 既然不吃宴，那还不如不来呢，否则到了人家的府邸，不寒暄也不喝茶，坐了会儿就要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把他得罪了呢。 想到这里，她伸手扯了扯顾乘涵的衣袖：“你这样也太不给面子了吧?留下来留下来，好歹吃几口再走。” 顾乘涵甩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你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该与本王保持距离。” 甄楚恬愣了愣：“你，你干嘛这样说?你明知道我不想和顾陌成亲啊。” 闻言，顾乘涵脸色微缓，却还是抿着唇不吭声。 看他明显对自己有意见，甄楚恬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抬眼看看夜影。 夜影也服了自家王爷这别扭的性子，只得用嘴型捉醒：“生你气了。” 甄楚恬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得非了顾乘涵的地方。 “王爷，你到底怎么了?”她凑到顾乘涵面前，伸手手指戳戳他的心口。 她这样的动作暖昧又轻浮，像是风流公子在调戏姑娘家，看得夜影和佩儿都愣住了。 顾乘涵眸光颤动，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既然与别人亲近了，那就离本王远点，以后也别想着退亲了。” 第37章 笑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谁亲近了?”甄楚恬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夜影轻咳两声：“前几日在珠宝铺子里，王爷看到你故意装倒，趴在了安亲王的怀里。” “..” 甄楚恬怎么也没想到，顾乘涵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动作确实像趴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我不是故意接近他，那日安亲王在药铺买了什么东西放进怀里了，我想到他给你下毒的事，担心那是毒药才往里头摸了一把。” 听完这番解释，顾乘涵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所以你是担心本王，才想法子试探?” “当然了!” 甄楚恬立刻承认：“万一他再对你下毒，我不能及时救你怎么办?” “知道了。”顾乘涵忍不住勾唇，只觉堵在心口几日的郁闷烟消云散。 甄楚恬跟着点点头：“那你现在不生气....不对啊!” 她猛地提高声音，连连后退好几步，认真打量眼前男人，表情震惊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三人都不明所以，顾乘涵挑眉道：“怎么?” “你为何会因为这个不想搭理我，还跟我闲脾气啊?就算我接近顾陌，对你也没有任何影响啊，你不会是看我故意接近他吃醋了吧?” 甄楚恬越说越觉得这个桥段好熟悉。 这这这，顾乘涵不会是喜欢她吧? 顾乘涵轻咳两声，立刻解释：“你还能再自恋点吧?你要退亲，又主动接近顾陌，本王觉着自己被你耍了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甄楚恬撇微嘴，还以为他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 顾乘涵点点头，突然又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甄楚恬警惕的后退几步，觉着他这样肯定没什么好话。 果然，顾乘涵似笑非笑道：“本王不是吃醋，那你呢?为何这么害怕本王生气，急着解释那么多?” “我.....” 甄楚恬着实被问住了。 她也不是害怕，就是不想看到顾乘涵对自己冷冰冰的样子，也许是这个男人对旁人冷，对她却特殊点的缘故吧。 “我，我那是怕你不肯搭理我，以后不会帮我打发顾陌了。” “是吗?”顾乘涵眯起双眸，心里半信半疑。 甄楚恬强撑镇定的点头：“是!没错!” 系统：“宿主在说谎。” “滚远点，今天都别回来!” 顾乘涵抿唇，打量眼前女子片刻，冰冷的星眸突然就弯了。 看他露出笑容，甄楚恬呆愣片刻，就算已经和这个男人打交道多次，也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巧夺天工。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啊啊! “本王原谅你了，走吧。”顾乘涵瞬间收起笑容，恢复往日平静的样子。 甄楚恬擦擦不存在的口水：“去哪啊?” 顾乘涵面不改色道：“去吃宴。” “可你不是不想吃要走人吗?”甄楚恬疑惑的直暨眉，着实猜不透这位王爷心里在想什么。 夜影在后面听得差点笑出声。 他强忍笑意，打趣道：“之前王爷生气呢，自然没有心情给将军府这个面子，现下误会解开了，王爷高兴了肯定要赏脸。” 话音刚落，顾乘涵就冷眼扫了过来：“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夜影慌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家王爷给自己一下子，那就直接升天了。 几人闹腾的出了桃花林，刚来到外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因着有传言的缘故，众人看到华亲王和甄府大小姐一同出来，都露出了探寻好奇的目光“哟，姐姐这是和华亲王爷躲到桃花林里说悄悄话去了啊，怪不得到处都没找到你。”甄月故作无意的看过来。 她身后的顾陌听了这话，顿时阴沉了脸色。 甄楚恬在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不显的笑道：“不过是偶然碰到了，华亲王爷向来不爱与人说话，妹妹这样最会交际的在他面前都说不上话，何况是我呢?” 切，说话之道谁不会啊? 这莲言莲语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敢让她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就得受看这么做的代价。 甄月笑意微僵，忍不住攥紧手帕：“不是王爷不好接近，是王爷除了你就不想接近任何人吧?上回你和王爷在街上拉拉扯扯的事，可还没过去多久呢，姐姐可得注意点才行。” 她这番话听起来是为甄楚恬着想，实则在误导众人想歪。 甄楚恬也不生气，只是看向她手中的帕子：“那不是安亲王爷的帕子呢?怎么会在你这几众人正议论着她和华亲王的事，听到这话又去看帕子。 甄月手一抖，在众目睽睽之下险些把手帕扔了。 她在慌张的时候最喜欢去看唐梅花，可唐梅花和远山都去和将军府的人说话了，她此刻是孤立无援的。 “这，这是....... 顾陌立刻出来解释，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在即将被误会的时候，他已经顾不得想甄楚恬和顾乘涵为何会一同出现了，只想赶快解释清楚，别把他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亲近起来的关系，再次破坏的降至冰点。 听完这话，甄楚恬勾唇笑道：“原来妹妹一直都在凉亭里看王爷下棋呢，真是奇怪，我和华亲王爷碰巧顺路走出来都要被你说，你自己却陪着安亲王爷在凉亭里待这么久，还收他的帕子，咱们到底谁做的不妥?” “我，我没有陪着他，只是在凉亭里看他们下棋罢了。”甄月委屈的低着头，嘴巴微微瘪着。 看到她这副模样，少爷们都有些心疼，却一众小姐俱都面露鄙夷之色。 同样是女子，甄月到底去凉亭认真看下棋，还是搔首弄姿的勾搭贵公子，她们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甄楚恬了然的点头，似笑非笑道：“凉亭里的人，你只认识安亲王爷，那你去凉亭到底是看谁下棋呢?” 话落，她身后响起几声轻笑。 几个贵小姐用轻装的眼神望着甄月，显然看不起她这番做派，又觉得甄楚恬质问的这话很是解气。 甄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看她如此为难，顾陌看不下去的想要上前两步，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唐梅花快步走到自家女儿面前，轻笑道：“你们没来过将军府，四处乱转着难免会遇到男子，你们并没有接近两位王爷的意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必解释了。” 说罢，她径直带着甄月离开，强行把这件事终结了。 众人看她们母女俩走远了，顿觉很没意思。 甄楚恬看了顾乘涵一眼，示意自己先过去落座。 顾乘涵微微点头，目送她离开此处。 “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想要报复我不用这种方式吧?甄楚恬是丞相府的娟女，你玩弄了她，自己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顾陌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没有甄楚恬我还有甄月，你用这个法子行不通，离甄楚恬远点。” “呵。” 顾乘涵随即嗤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不肯收手?”顾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抱着胎膊等他表态。 顾乘涵终于转过身，定定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甄楚恬?” “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你从未近过女色，现下跟我说是真的喜欢我未婚妻，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顾陌只觉得可笑。 顾乘涵眯起双眸，淡淡道：“我需要你相信?她是我的了。” “你做梦!”顾陌被激怒，提高声音反驳了一句。 离他们近的几个贵公子纷纷望过来，眼里分明带着几分恭敬和忌惮。 他们都怕华亲王，每回这个男人所到之处，都让他们透不过气来。 “等着看。”顾乘涵罕见的和他一样抛下这话，继而转身离开。 顾陌攥紧拳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心里那股危机感又升腾了起来。 从前甄楚恬是个丑女的时候，那就像治水桶里的抹布，根本没人看一眼，连他也不肯多给个眼神。 现下甄楚恬恢复容貌了，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的大美人，就连华亲王爷过来跟他抢这个宝贝，他突然有种想护着自己东西也护不住的感觉。 还有两个月成亲，他必须稳住这门亲事。 顾陌在心里下的决定，甄楚恬根本无从知晓。 她乖巧的坐在唐梅花身边，和另一边的王夫人说话。 王夫人乃是尚书夫人，身份自然很是尊贵，足够有资格和丞相府同桌，一并坐着的还有她女儿，以及其他几位尚书府里的女首。 她端起茶盏，看看不远处被迎进来的世子妃：“唉，今年的宴席可真是多，倒不是没衣裳首饰，就是每回吃宴都要精心打扮，天不亮得起来梳洗，实在是素得很。” 另一个尚书夫人点头附和：“是啊，方才我都快睡着了，你们说这要是在将军府睡过去了，让人家看见还不得笑话死?” 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 “夫人。” 甄楚恬灵机一动，小声插嘴道：“我这儿有些好东西，吃了不会犯困，你试试。” “真的这么神奇?”尚书夫人接过她手中的薄荷丸，试探着放进口中。 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直冲脑门，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惊喜的捂住嘴，来回打量手中的薄荷丸：“这是什么好东西?我还真的精神许多。” “我自己用薄荷叶和雄黄做的，提神醒脑最管用了，各位夫人要不要都试试?”甄楚恬从口袋里掏出更多的小瓷瓶。 王夫人连忙接过来：“我试试.....哎，还真别说，我也不困了，这可真是好用!” “各位夫人若是觉着好，那我便写个方子给你们，你们拿回去做了，再早起也不用怕没精神。”甄楚恬说着，便真吩咐佩儿去要纸和笔去了。 几位夫人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一个劲儿的夸她心灵手巧，安亲王娶了她就有福了。 这桌子德高望重的贵夫人把甄楚恬摔上天，坐在她们对面的唐梅花和甄月脸色难看，已经快要坐不住。 为何题甜会带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不会是特地准备讨好这些夫人的吧! 第38章 洗坏了 甄月紧紧咬着唇，越发觉着众人欣赏的眼神有些束眼。 她恨恨别过头，却被唐梅花警了一眼：“看，不管再难受也得看，否则别人会以为你嫉妒自家姐姐，还有你得给我记住这是什么感觉，以后必须做得比她更好，明白吗?” “..._明白了。” 甄月深吸一口气，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勉强挤出笑容应对众人的目光。 “这薄荷丸确实好用，我还想着后日到宫中用呢。”王夫人将方子和薄荷丸都收起来。 间言，唐梅花可算是逮到了插话的机会：“王夫人还不知道吗?宫宴没了，改为皇家家宴。” 家宴? 甄楚恬疑惑的暨眉。 “是吗?年年的八宝节都是要设宫宴的，为何今年改为家宴了?”王夫人显得很惊讶。 唐梅花没吭声，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家女儿，想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甄月领会了她的意思，笑吟吟道：“前些日子大将军凯旋而归，皇上已经大设宫宴，想着不能铺张浪费再摆宴，这才改为家宴了。” “原来如此。” 众人正议论着这事，谁都没有意识到甄楚恬已经走神了。 她正纳闷若呢，顾陌正好好的买致幻药做什么。 原以为他已经用掉了，现下得知家宴的事，她才突然开始怀疑顾陌要用这个对顾乘涵下手。 虽说这个致幻药没毒，但宫中规矩多，到时候还有皇帝的嫔妃也要出席家宴，万一顾乘涵冲撞了哪位娘娘就不妙了。 思及此，甄楚恬有些坐不住的想要去提醒顾乘涵，却见那抹身影已经离开了将军府。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皇家家宴的时候，亲自进宫一趟，确保顾乘涵没有上当的可能，就算上当了也能及时被她解救。 众人吃过宴席，便相继离开了此处。 看唐梅花母女俩正和几位夫人说话，甄楚恬犹豫片刻，快步走到了一群男人面前。 她抿唇，轻声道：“王爷，我有话想和您单独说，能不能.... 顾陌立刻起身，心里很是高兴她主动接近自己：“能，咱们走。” 两人来到府外的墙根处，甄楚恬左右看看没人能听到，才问道：“我听说后日是皇宫家宴，王爷能不能把我也带进去?”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皇家家宴，无关人等是不能去的，不过你也别急，过两月成了本王的王妃，自然可以过去。” 顾陌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并未在意她突然提起这个。 瓶甜心不在焉的笑笑，不甘心的礼物试探：“可我真的想去看看皇家家宴，我坐在您身后，或者最角落里也不行吗?” “不行，必须都是皇室之人和嫔妃，下回宫宴你再来吧。”顾陌也很想让她进宫陪着自己，但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甄楚恬微微蹙眉，听完他这话，只觉得自己就算是去求皇上，恐怕也不一定能够进去。 “姐姐，该走了。”甄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快速对顾陌眨眨眼。 顾陌暧昧的打量她一眼，这才轻笑道：“没事，以后成亲了会有机会的，回去吧，改日本王会去看你的。” “什么有机会?你们在谈论何事?”甄月好奇的凑过来，想要打探清楚。 顾陌刚要开口解释，就见甄楚恬拉着她转身就走：“不过是问问能不能进宫玩罢了，走吧。” 马车旁，唐梅花正和甄远山说着话，看到她们过来便让小厮驾马车。 她刚要上马车，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不容置疑。 唐梅花笑得有些勉强：“有何事是我不能听的?马车里宽敞，咱们三人同坐吧。” 听了这话，甄楚恬也不搭理她，径直看向了甄远山，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凝重些。 甄远山摆摆手，轻声道：“好了，你去和月儿坐马车。” 唐梅花愣了一下，就算是再好奇他们会说什么，也只能无奈的避开。 马车内，瓶甜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无论我同意不同意，也不会责罚你。”甄远山理了理衣袖，只觉她是有事相求。 甄楚恬认真道：“给皇上治头痛到后日，正好是十五天，这种病需要半个月好好诊治一次，我听说后日是皇宫家宴，到时任何人是不能进宫的，但皇上的病情耽撰不得，父亲能不能在明日进宫时问问皇上?” 她笃定甄远山会答应这种事。 毕竟她要是能把皇上彻底诊治好，对丞相府百利无一害，像甄远山这种眼里只看得到相府利益和利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然如甄楚恬所料，甄远山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家宴的规矩没有皇上头痛重要，这事我会帮你办成，你到时候定要好好替皇上诊治，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会封赏你。” 如今云国在华亲王的四处征战下，已经平和的没有战乱，那些蠢欲动的敌国也损失惨重不敢再动手。 京城里每个官家都安稳度日，没有得到奖赏的机会，更没有让皇上强势的时候。 现下这种境地，若是谁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和夸奖，那在京城里就能短暂的扬眉吐气几个月。 甄楚恬笑若点点头，认真道：“父亲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明日您一定记得提。” 到了丞相府门口，甄远山先行进去。 唐梅花连忙追上甄楚恬，有意无意的追问：“你和你父亲商量的什么事?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 甄楚恬甩下这话，慢悠悠的改道去了花园。 看着她的背影，唐梅花紧紧皱着眉，心里很不轻松。 她看甄楚恬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恐怕甄远山答应的这件事对她很有利。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打探清楚是何事! 入夜的丞相府很是安静。 雪英匆匆走进正堂，轻声道：“奴婢给赶马小厮五两银子，他说大小姐后日想去皇宫，央求大人明日上朝的时候和皇上提提此事，大人已经答应了。” 闻言，唐梅花和甄月面面相觑，一时都猜不到贱蹄子这样做的目的。 皇宫家宴上都是嫔妃和皇室之人，就算甄楚恬去了，也是没有资格在宴席上多待的，她去了能干什么... 甄月虽然想不通，却不能掉以轻心：“母亲，咱们必须阻止她进宫!” “不能阻止，既然你父亲已经答应了，就说明甄楚恬这回进宫不会出错，咱们得想个法子让她在皇宫里丢人现眼，说不定她惹怒宫里的人，连小命都能没了。” 唐梅花在心里盘算片刻，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得意的勾唇，抬手对雪英摆了摆：“你现下就去绣房一趙，找到为甄楚恬洗衣裳的丫鬟府中主子们的衣裳都是送去绣房，要么让绣娘缝制，要么交给那里的浆洗丫鬟。 每个丫鬟都负责一个主子的衣裳，平日里分工明确绝对不会出错。 雪英答应一声，立刻离开去办此事。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甄月不解的收回目光：“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甄元钱的办事效率很快，下朝后就派人告知甄楚恬，皇上已经答应她进宫了。 这在甄楚恬的意料之中。 皇上被头痛困扰多年，有这个彻底好起来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到了进宫那日，丫鬟早早送来了几件衣裳。 甄楚恬特地挑了件大方不显眼的粉梅月绣长裙，路施粉黛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坐上马车前往皇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皇宫门口。 宫门处早有太监在等待，看到她过来，登时露出笑容：“是甄家大小姐吧?咱家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多谢公公带路，我们这便去见皇上吗?”甄楚恬抬眼看看天色。 天还没黑，这时候家宴不会开始，她要是提前为皇上医治，可就没有礼物逗留的理由了太监笑着解释：“家宴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始，皇上要先见见大小姐，要是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诊治好，你便可以直接出宫，要是诊治不好，只得留下来过夜等明日一早出宫了。” 听了这番话，甄楚恬心里微动：“皇上在被诊治的时候会很痛苦，恐怕不适合参加家宴，看来我要在宫中逗留一夜了。” 太监点点头，刚想说为她安排好了宫殿，脸色就突然变了。 见他眼神不对劲，甄楚恬停下脚步，好奇的跟着往自己身上望：“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彻底愣住了。 她的衣裳是双层面料，这会子不知为何，内里已经完全掉了，只剩下外面一层薄纱，能清楚看到她里头的颈裤。 这样虽然不会让人看到什么，可一眼看上去却极为不妥，要是穿成这样去面见皇上，只怕她礼还没行完就要被降罪了。 甄楚恬咬紧唇，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 内里和外纱通常是缝在一起的，绝对不可能被丫鬟洗坏，唯有被人动了手脚才会变成这样。 至于被谁动手脚...... 她脸色微冷，只想狠狠教训唐梅花母女俩一顿。 太监连忙看看四周：“大小姐，你的衣裳怎么坏了?这样子可不能面见皇上......不!让宫中任何嫔妃看到了，你都要出事的，快，咱家带你回去，你今日先回丞相府吧!” 要是被宫中娘娘看到，定要过来询问的，到时候不管会不会被说落责罚，丞相嫡女只穿裤来面圣的这事传出去，相府的名声就毁了，他可担待不起! “不，我不能回去，还请公公帮我想想法子吧，今日就是诊治皇上的最佳时机，我要是走了，皇上的头痛症怎么办?他还要痛苦半个月!” 甄楚恬慌忙扯住太监的衣袖，此刻很是着急。 她绝对不能回去!否则顾乘涵就会被下致幻药，到时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闻言，太监也急得出了汗：“咱家也没有法子了，再往前面走会有许多太监和宫女经过，你这样子可不能被他们看到!” “那，那你能不能帮我拿到女子的衣裳?哪怕是宫女的也行啊!”甄楚恬依旧扯住他不撒手太监擦擦汗，犹豫片刻道：“咱家只在御书房廊下看守，不认识任何宫女，何况这里也不是没人经过的，大小姐你就别坚持了，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再赶过来也不迟，咱家和守门侍卫说一声，让他们在宫门落锁后也能放你进来。” 第39章 瘫软 “不行!” 甄楚恬紧紧咬着唇，心里越发焦急了。 她知道自己的名声很重要，此刻离开才最好，可她一来一回的根本赶不上家宴，到时候家宴开始，顾乘涵在里面会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思及此，她刚要再求太监想办法，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穿金边宫女服，发髻上还戴着红珊瑚子的宫女来到近前，疑惑的打量两人。 太监急忙上前行礼：“锦绣姑娘，您，您出宫刚回来?” “嗯，这是怎么回事?”锦绣上下打量着甄楚恬，头回见到这样穿着不雅的女子，看样子还是个小姐。 太监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事丞相府的大小姐，今日特地来给皇上医治头痛症的，谁知半路上衣裳出了问题，我正劝她回去呢，大小姐非不愿意。” 在听到他说此人是相府嫡女的时候，锦绣的目光就变了。 她上前两步，露出灿烂笑容：“原来是相府大小姐，你既然不愿回去，就跟着我去凤栖宫吧，娘娘会为你想法子的。” 说罢，她将身上的外裳脱下来：“，大小姐先用这个裹着，旁人不会发现的。” 甄楚恬微微一愣，看她里面只穿着单薄的纱裙，顿时有些感动：“凤栖宫住着的是皇后娘娘吗?” “是，幸好你在这儿碰到我了，可以带你去凤栖宫换衣裳，否则可不是耽撰了吗?”锦绣笑眯眯的带着她往前走。 甄楚恬裹紧自己，终于松了口气。 上回她替皇上诊治的时候，还觉着孝庄皇后疑神疑鬼的有些不好相处，现下看到她身边的宫女这么好心，那点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看来今日赶得上帮顾乘涵躲过一劫。 系统：“这宫女人真好。” “你闭嘴!这时候倒出来说话了，刚才本宿主进退两难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找点东西给我遮一遮?”甄楚恬没好气的在心里质问。 系统理直气壮：“本系统是医学系统，空间里没任何衣物，你这么会要东西，干脆要点草药编起来跳草裙舞得了。” “……” 行行行，她自己研制出来的系统无能又毒舌，就算再不满也只能受着。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跟着锦绣走到富丽堂皇的凤栖宫，没顾得寻找皇后在何处，竟打量四处的屏风壁画了。 乖乖，她想象中的凤栖宫顶多堆满金银珠宝，没想到这儿的壁画竟然都是用各种翡翠红玉点缀而成。 要是哪天凤栖宫失火，估计十万两银子都要烧没了。 “娘娘，这是丞相府大小姐，进宫时衣裳坏了，奴婢便把她带到这里来换衣裳。”锦绣上前，语气古怪的解释。 孝庄皇后端坐在美人榻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甄楚恬，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甄大小姐，又见面了。” “小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好。”甄楚恬笑着上前行礼。 孝庄皇后微一点头：“让本宫看看，你的衣裳出了何事。” 闻言，甄楚恬看看周围好奇打量的宫女，犹豫片刻还是把锦绣的外拿开了。 见她身下穿着褒裤，孝庄皇后险些露出鄙夷之色：“本宫这儿还有几件未出阁时穿的旧衣裳，红雪，你带甄大小姐过去看看。” “多谢娘娘。”甄楚恬彻底松了口气，快步跟着丫离开。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孝庄皇后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原本还想着趁机整治她一番，没想到你把她带到凤栖宫来了，这样正好。” 锦绣轻笑两声，上前两步道：“奴婢一听说她是甄家大小姐，就立刻去搭话了，这回可得好好整治她，还敢勾搭皇上，真是不要脸!”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整治她这一回，相信她就老实了，这宫中被本宫整治的嫔妃还少吗?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吃点苦就长记性了。” 孝庄皇后勾了勾唇，这才觉若解气：“好了，给本宫梳洗打扮吧。” “是。” 另一边。 甄楚恬在偏殿挑选衣裳，径直拿出一件款式花样最简单的：“我就穿这件吧。” “好，那甄大小姐在里面换上吧，奴婢在外头等着。”红雪不动声色的看看她，断然转身离开。 甄楚恬看看她的背影，觉着这丫鬟有点冷淡，都不问问她用不用帮忙吗? 她这个念头还没落下，就听到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紧接着从外面传来门闩插上的声音。 “.你锁上门了吗?” “你在吗红雪姑娘?” 甄楚恬喊了两句，发现外面根本没有声音。 她只得先换上衣裳，这才来到门后，伸手拍了拍门：“红雪姑娘，你在吗?” “我当然在了。” 红雪的声音很是轻柔：“不过我先下要走了，你就好好在里头待着吧，这就是惹了皇后娘娘的下场，算你倒霉，今日自己撞到等四公里来。” 甄楚恬彻底愣住。 她什么时候惹孝庄皇后了? “你别走!开门!”甄楚恬踹了一脚殿门，瞬间焦急又生气。 她还以为来到这里是得救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凤栖宫就是个陷阱。 现下她出不去，顾乘涵要是中了致幻药可就出大事了!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甄楚恬越想越觉着得想办法出去。 她连忙跑到窗边，试图打开窗户，却发现窗户已经在外面封上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般内有蜡烛却没有火折子，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尝试各种办法都没有出去，反而已经耽搁的彻底看不见四周了。 远处隐约传来乐声，家宴已经开始了。 甄楚恬心里一咯噔，知道现下已经来不及了。 她紧紧抿着唇，不断猜想顾乘涵会闯什么祸，一时间有股狠狠收拾皇后和顾陌的冲动。 有本事就把她饿死在这里，否则她绝对会好好收拾这两个人! 乐声不知持续了多久，突然夏然而止，像是欢乐美好的气氛被人突然打断那般突兀。 甄楚恬脸色微变，腾地起身望向窗外，却什么都看不到。 系统：“完了，恐怕已经出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顾乘涵那么聪明，一定会检查酒里有没有问题..... 甄楚恬的话还没说完，心里又是一沉。 致幻药不是无色无味，顾陌绝不会下在酒里，这种东西不是毒药，用银针试不出来，就算顾乘涵再谨慎也察觉不出。 完了完了，这下这里完了!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刚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方才乾坤殿传来消息，华亲王没醉酒就发疯在家宴上拔剑，砍伤了皇上最宠爱的月嫔“怎么会这样?那皇上岂不是很生气?不过华亲王可是皇上最看重的兄弟，皇上定然不会重重责罚吧?” “进宫是不能带刀剑的，皇上破例准许华亲王带着进来，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皇上不重重贵罚才怪。”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甄楚恬的脸色渐渐发白。 看来顾乘涵还是中计了，偏偏砍伤的还是得宠嫔妃，就算皇上再大度也不会不责罚。 “喂!外面说话的那两人，你们快把我放出来!” 甄楚恬猛地拍门，在心里祈祷这两个宫女不知道皇后的命令。 下一刻，门果然被打开了。 四个宫女端着蜡烛出现在她面前，要么面无表情的，要么脸上带着很是古怪的笑容，看着就来者不善。 甄楚恬警惕的后退两步，直觉觉着不对劲：“你们......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皇后娘娘临走时吩咐了，今夜不能让你睡着，得给你点教训，你才能清醒清醒。”为首的宫女摆摆手。 其他三人立刻围上来，将甄楚恬狠狠推倒在地。 甄楚恬的胳膊肘撞在地上，疼得眼泪瞬间飙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三个宫女紧紧按住一顿暴打。 拳打脚踢像雨点一样落下，她承受着身体的痛苦，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里狂响。“警报警报，宿主受到攻击!” “二级皮外伤!流血警告!” 甄楚恬被系统吵得受不了，实在忍不住的大吼一声：“别叫了，闭嘴!” 警报声和宫女们的攻击戛然而止，一阵短暂的静默后，是更凶狠猛烈的拳打脚踢。 天啊，有人吗?来救救她吧! 甄楚恬抱若脑袋，拼命召唤着想从系统中拿出麻醉针。 可她疼得实在没办法集中精力召唤系统，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生怕双手离开脑袋，会被她们打得没命。 这场暴打没有持续多久，宫女们怕打狠了不好交代，迅速收手离开。 她们走的时候忘了一根蜡烛，甄楚恬借着微弱的烛光，掀开衣裳就见身上全是淤青，连吸气都觉着疼。 “这个天杀的狗皇后!我不报仇就不是你姑奶奶!” 她大喊一声，也不知哪口气没喘上来，直觉心口一闷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又被打开。 孝庄皇后出现在门口，冷冷望着地上瘫软不动的女子，皱眉道：“死了?不是告诉你们下手悠着点?” “奴婢们只是打了她一顿，可能是她身子太弱就晕过去了，要不叫个太医来看看? 宫女小心翼翼的上前，生怕自己被责罚。 闻言，孝庄皇后只是摆摆手，沉声道：“将她泼醒。” 甄楚恬号倒以后，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在街上被人砍了一刀，又梦见亲眼看着顾乘涵和顾陌打斗的时候掉下山崖，最后梦见的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她醒了。 眼前的孝庄皇后和锦绣几人告诉，这根本不是梦。 甄楚恬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刚挣扎着爬起来，就被孝庄皇后紧紧捏住了下巴。 “本宫让人带着你去换衣裳，你去御书房时敢透露半个字，本宫便让你不能活着走出这座皇宫，明白吗?” 她眯起丹凤眼，眼里满是肆无忌惮的杀气。 甄楚恬静静与她对视，一瞬间只想用麻醉针弄晕这个女人，把受的伤一一还回来。 银针都已经拿出来了，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个老女人是当朝皇后，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惊动了更多人，只凭攻击当朝皇后这条罪，就够她受的了。 第40章 心狠手辣 君子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现下必须隐忍，先去解决皇上的头痛症，打听清楚顾乘涵的事再说。 甄楚恬衡量利弊后，故作害怕的点点头，连声音都在抖：“小女知道了，不会把此事透露出去的，还请娘娘放过小女。” 看她服软，孝庄皇后才满意的放手：“好好诊治了皇上就回去，让本宫知道你和皇上再想尽法子的搭话，本宫绝不轻饶!” “是。” 甄楚恬欠身行礼，现下有多疼，就有多少想十倍奉还回来。 她在锦绣的搀扶下走出凤栖宫，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宫巷没有宫女和太监经过，显然很晚了。 知道皇上还在御书房，她不敢耽搁的找路过去，七拐八绕了小半个时辰，等到了御书房殿门前时，也险些累得晕过去。 “公公，过了子时吗?”甄楚恬扶住那个接她进来的太监，才没有倒下去。 太监吓了一跳，见她头发有些潮湿，忙问道：“大小姐，你怎么这副模样就过来了?皇上心情不好，咱家通票一声，实在不行就明日再诊治吧。” “你先去通吧，就说皇上现下不见我，就要再接着等半月。”甄楚恬闭了闭眼缓缓，才没有觉着支撑不住。 太监连忙进去通票，不过多时又出来了：“皇上让你进去，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月嫔娘娘在家宴上受伤了，皇上现下很担忧，你不要说错话，否则今日的责罚会格外重。 “多谢公公提醒，不过我来的时候听说华亲王发疯打伤了月嫔，皇上是如何责罚的?”甄甜紧张的问出这话。 太监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原本王爷是要奉命拿着赈灾银去治理灾荒，此事一出就落到了安亲王头上，且王爷被勒令进宫不准带刀剑，两月不能过问朝堂之事。”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的脸色越发难看。 怪不得顾陌处心积虑这么做，原来是想得这件差事，顺便让顾乘涵和皇上之间闹矛盾。 她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顾陌会拿着赈灾银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甄楚恬心事重重的推门进去，看到皇上的刹那间，便露出了灿烂笑容：“小女参见皇上。” “你来了。”皇上随意警了她一眼，井未露出丝毫怒火。 甄楚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打量四周：“小女头回在这个时辰来御书房，没想到这儿更漂亮了。” 皇上听得好笑，连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哪儿漂亮?这可是历代皇帝批改奏折的地方，最是威严庄重，却被你说成这样。” 甄楚恬吐了吐舌头，不免有些心虚：“可小女就是觉得好看啊，皇上，您在这么好的御书房里，为何还是闷闷不乐的?” 她这幅模样很是搞怪可爱，看得皇上想到了长宁公主，一时间没有防备的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你说说这个华亲王，平日里看起来很是稳重，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糊涂啊!”皇上摇摇头，心里更加不满。 可看到他这样的反应，甄楚恬反而放下心来了。 呈上要真是很生气，提起此事必然情绪激动，可他现下虽有不满，却显得很是无奈，且已经责罚过了，便不会再翻旧帐。 只是确保皇上没再生气还不够。 甄楚恬回过神，不由暨眉道：“小女虽然和华亲王爷接触不多，却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在皇宫家宴上拔剑相向，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王爷和您的关系最好。” “他是不会对朕动手，却伤了朕最宠爱的雪嫔。”皇上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甄楚恬忍不住轻笑：“皇上不是最了解王爷的吗?王爷曾说过死都要死在战场上的这种话一个血性方刚的好男儿，怎会在众目睽膜之下伤害皇兄的嫔妃?这也太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了。” 她都明白的道理，皇上作为顾乘涵的兄长，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可顾乘涵确实是那样做了，不管有多古怪，也不可能改变雪嫔受伤的事实。 皇上摆摆手：“你不要替他说话，朕断然不会收回责罚。” “当然不能收回!雪嫔娘娘那么无辜可怜，皇上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的，只是王爷突然发疯，皇上您就不觉得奇怪吗?”甄楚恬不动声色的问出这话。 闻言，皇上果然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甄楚恬达到目的，生怕引起怀疑，便点到为止的没有再谈论此事：“皇上您靠过来，小女要为您施针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坐过去，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良久都没有吭声。 半个时辰过去，甄楚恬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松了口气：“皇上今后除了阴天下雨的时候有些疼，其他时候绝不会再犯病了。” “你做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赐?”皇上只觉神清气爽，高兴的起身走了两圈。 甄楚恬眸光微闪，郑重道：“小女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愿皇上不要再有烦心事，尽快查清是谁故意陷害王爷，让雪嫔娘娘的事真相大白吧。 她诚恳的说出这番话，继而行礼后离开了此处。 看着她的背影，皇上勾了勾唇：“许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小姑娘了。” 海富连连点头，跟着附和道：“甄家大小姐医术高明，看得又通透，可不像个只会琴棋书画的深闺女子。” 走出御书房，甄楚恬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上的疼痛在持续提醒她，她必须报仇才能对得起自己。 而现下雪嫔受伤，就是个好机会。 甄楚恬扬起笑容，转而看向那个太监：“是你送我来宫中的，劳烦你再带我出去吧。” “皇后娘娘没有给你安排住处吗?这个时辰出宫安排不了马车。”太监惊奇的望着她，显然没想到她要回去。 甄楚恬摇摇头，为难道：“皇后娘娘并未提起过此事，许是因着担心雪嫔娘娘吧，对了，雪嫔娘娘住在何处?” 太监抬头看看不远处错落的宫宇，指了指南边：“那边的雪宣斋。” “我知道了，既然这个时辰出宫不妥，那我便再回凤栖宫，问问娘娘是如何安排的吧。” 甄楚恬笑着向他道谢，这才转身离开。 她就算再精通医术，在这个云国也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权势的碾压。 即便是现下她想对付皇后，也根本找不到好机会。 不过能让她吃点苦头，也算是暂时报仇了。 思及此，甄楚恬加快脚步走到凤栖宫门口，从系统中拿出致幻蘑菇，掰碎了扔在殿门旁，又快步朝着雪宣斋的方向赶去。 因着雪嫔受伤的缘故，宫女们俱都小心伺候，备足了东西在院里等着。 是以甜刚到殿门前，就被她们发现了。 不同于锦绣的刻意热情，几个宫女显得很是忌惮：“你是何人?” “我是相府大小姐甄楚恬，今日进宫是来给皇上施针治头痛的，听说雪嫔娘娘受伤，便特地过来问问，看我是否能帮上忙。”甄楚恬笑吟吟的回话，没有丝毫攻击力。 宫女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快步走向殿内，不过多时又回转：“娘娘请你进去。” “多谢通禀。”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内殿，就见雪嫔正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细嫩胳膊上缠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迹。 雪嫔疼得直冒冷汗，见她进来连说话都费力：“太医说.....本宫还得疼两日，既然你医术“这个简单。” 甄楚恬笑着走过去，在榻边坐下后，拿出系统里的止痛药粉，三下五除二解开她胳膊上的纱布，将药粉倒上去再缠好。 这动作快得雪嫔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就瞬间消失了。 她又惊又喜的晃晃胳膊，撑若身子坐起来：“还真不痛了，这是何神药?” “小女自制的止痛散，娘娘拿着吧，虽然小女不想您以后受伤，但留着备用是好事。”甄甜把瓷瓶放在桌上，恭敬体贴的模样很是讨喜。 雪嫔连连打量她，因着伤口不痛的缘故，心情也跟着大好：“你小小年纪还真有本事和本宫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甄楚恬顿时眼前一亮。 她小心翼翼道：“娘娘能不能收留小女一夜?让小女歇息到明日天亮就好。” 雪嫔讶异的望着她：“皇上没有给你安排住处?” “井未，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甄楚恬答话后，欲言又止的看看她，看样子像是硬生生熬回了想说的话。 雪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在宫中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此事绝对不简单：“既然皇后娘娘安排住处，你为何要留在本宫这里?明日让她知道了，还以为你嫌弃凤栖宫不好。” 听了这话，甄楚恬癟痕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挽起衣袖，露出路膊上的青紫伤痕：“小女若是回去，会被打死的。” “她为何这样对你?!” 雪嫔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可是丞相府娇贵的嫡女，犯了什么错会遭受如此毒打?” “小女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去凤栖宫的时候衣裳坏了，娘娘还特地让人带我去换衣裳，谁知小女刚进去就被关在了里头，听那些宫女说，娘娘是因着小女听到了几句话才生气的。 甄楚恬边说边抹泪，看样子可怜又无助。 “你，你听他们说了什么?”雪嫔不动声色的试探。 在这宫里，她与皇后向来水火不容，一个是六宫之主，一个备受宠爱，自然是最看对方不顺眼的。 甄楚恬迟疑道：“小女就听几个宫女说，致幻蘑菇吃了会暴起伤人，还说什么那个贱女人受伤活该，小女听到此处便被发现了。” 听完这番话，雪嫔的脸色已然很是难看。 这些话一个傻傻的小姑娘听不懂，她却是能听懂的。 怪不得华亲王会突然出手，原来是皇后看只有这位王爷带刀进宫，便故意给他下毒。 皇后自知此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便不顾及甄楚恬是相府嫡女，也要派人狠狠毒打一顿，实在是心狠手辣! 第41章 青筋暴起 “娘娘，小女求求您了，千万不要声张此事，否则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说下回可就不止挨打这么简单......” 甄楚恬泣不成声，坐在地上直掉泪。 雪嫔看不得她这样可怜，连忙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你放心，本宫不会让皇后知道你说出了此事，不过你也不能白白受委屈，不如这样，你现下跟着本宫去一趟御书房。” “去，去御书房做什么?”甄楚恬泪眼朦胧的抬头，心里却在暗喜。 终于成功了。 雪嫔点点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真傻啊?皇后把你欺负到这个份上，你不能丝毫不还击，把此事告诉皇上，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可皇后娘娘说了，一旦透露此事就会要了我的命。”甄楚恬瑟缩着不肯起身。 雪嫔冷哼一声，不屑道：“她那是唬你呢，你是相府嫡女，她敢杀了你，就别想做这个皇后了!” 说罢，她径直叫来宫女，穿戴整齐后离开雪宜斋。 甄楚恬跟在后头，不过多时便来到了御书房。 看到她去而复返，身边还跟着雪嫔，皇上登时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雪儿，你的伤势如何?” “半个时辰前还疼得不能动，多亏甄大小姐拿了止痛散给嫔妾，嫔妾现下已经不痛了。” 雪嫔笑吟吟的走过去，声音变得很是温柔。 甄楚恬抹抹眼泪，故作无措的低着头。 看出她哭过，皇上笑容微僵：“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嫔妾今日带着甄大小姐来到此处，就是求您给她讨回公道的。”雪嫔收起笑意，快步走到甄楚恬面前，措起她的衣袖。 看到她身上的伤痕，皇上大吃一惊：“谁打的?” “是皇后娘娘。” 雪嫔说完，故意拍了拍甄楚恬的肩：“你不要害怕，把告诉本宫的再和皇上说一遍。” 甄楚恬害怕的抬头，看看皇上逐渐缓和的脸色，这才鼓起勇气说出原因。 皇上更是凌驾于她们之上的聪明人，听完这模棱两可的话，自然猜想到顾乘涵发疯伤人是皇后动的手脚。 他起身，脸色阴沉的在殿内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虑什么。 雪嫔眸光微闪，叹气道：“皇上，您可得替甄大小姐做主，还有这致幻蘑菇的事，嫔妾怎么觉着和华亲王......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皇上却全然明白了。 他沉吟片刻，对身边太监摆摆手：“派两个身手好的暗卫，去凤栖宫找找有没有证据。” “是。”海富答应一声，不敢怠慢的离开。 甄楚恬有些无措的等待着，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害怕极了。 看她如此模样，雪嫔故意大声道：“甄大小姐，你莫要害怕，皇上与本宫都在此处，今日你说出这些事，皇后娘娘也不敢真杀了你。” 听了这话，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暗卫和海富回转到御书房。 暗卫将手中的致幻蘑菇托举到皇上面前：“属下将这个给同伴吃了一口，他在发疯要和人打架，属下断定这便是源头，便带了回来。” 雪嫔连忙追问：“从哪里找到的?” “凤栖宫的门旁，都是些许碎渣，想必是有人拿进拿出的洒出来了。”暗卫恭敬回话。 雪嫔当即转身看向皇上，虽没有来口，可目光中渴望他责罚皇后的意图不能再明显。 皇上心知必须得给她一个交代，又因皇后设计影响了他和华亲王的兄弟情很是不满，当即道：“立刻撒了对华亲王的所有责罚，将皇后的后宫之权收回三月，禁足凤栖宫十五日。” “是。”海富答应一声。 甄楚恬听完这番话，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太好了!这回顾乘涵可以平安无事，也给了皇后一个教训，她利用这身伤做成的事，也不算是吃亏。 皇上知道甄楚恬是平白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当下命人给她安排好住处。 这番折腾下来，天都快亮了，甄楚恬小睡两个时辰，便匆匆出宫去了。 京城里有了新的消息，众人得知华亲王一夜之间恢复所有盛宠，皇后不知为何被收回了六宫之权，都在三三两两的聚着猜测。 甄楚恬听完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只觉得可笑：“什么华亲王神了?分明是我厉害，小施计谋就让皇后遭殃了。” 系统：“是是是，宿主是最厉害的傻子，本系统给你止痛药都不用。” “不用。” 甄楚恬依旧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要记住这种疼痛的感觉，以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甄楚恬原本以为，凭着系统和医术，她将会是这个云国最无敌的存在。 可从衣裳到被毒打，她才明白不是有医术加持就能所向披靡的。 以后还是多动动脑子吧。 回到丞相府，甄楚恬已经精疲力尽，瘫在榻上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佩儿和小玲正坐在榻边垂泪，显然很担心她的伤势。 甄楚恬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轻声安抚道：“皇后已经尝到苦头了，这个老巫婆以后不 会再对我做什么，你们别哭。” “这不是哭不哭的事。”佩儿抹去眼泪：“奴婢只是心疼小姐，竟然被打得这样重。” “没事，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们做。”甄楚恬收起漫不经心的笑，认真望着两人。 佩儿和小玲立即凑过去，眼巴巴的等着她下命令。 “佩儿，你去把负责浆洗的丫鬟叫过来，小玲你去一趙书房，就说我回府了。”甄楚恬嘱咐两句。 她知道甄远山最在乎皇上的看法，若是知道她回来了，放下任何事都得赶过来问清楚。 两个丫鬟点点头，立刻分头行动。 不过多时，佩儿先将丫鬟带了过来。 “桃红，你为我洗衣裳多久了?”甄楚恬居高临下的眯起双眸，紧紧盯若地上的人。 桃红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道：“回小姐的话，已经两月了。” 听了这话，甄楚恬差点喷出茶水。 她还以为许多年了，现下想想以前的甄大小姐不受重视，一年到头就两件破衣裳，根本用不着浆洗丫。 “两个月内你从未出过差错，为何昨日偏偏洗坏了我的衣裳，害我入宫险些被责罚?”甄楚恬冷声问出这话，面上毫不留情。 桃红吓得身子微抖，忙趴在地上磕头：“奴婢干活不仔细，差点闯下大祸，还请小姐恕罪!” 听听这话，丝毫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甄楚恬深深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便老实等着吧，我已请父亲过来，他若是看到我的衣裳，之后会如何对你，我想你心里定然清楚吧?” “奴婢...... 桃红吓得瘫软在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丞相大人从不轻易出手，若是他出手了，比府里所有主子都要狠辣千百倍，就算是死，也会死的比别人更痛苦。 “小姐，大人请到了。” 外头响起玲儿的声音，甄远山快步进来，还未来得及询问进宫之事，就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丫鬟。 他皱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不要杀奴婢!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桃红连忙磕头求饶，以为他是来惩治自己的。 甄远山不解的看向大女儿，发现她脸色不对劲，登时察觉了几分异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是......是二小姐!二小姐得知大小姐要进宫，便让奴婢毁了大小姐的所有衣裳，奴婢也不想这么做的，奈何不能违抗她的命令，这才害得大小姐在进宫时衣裳烂了。” 桃红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连忙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好家伙，甄远山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就听她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整个人都悟了。 甄楚恬连忙起身，叹气道：“二妹妹可能就是嫉妒我能进宫，所以糊涂之下才做了这样的事，梦爹不要放在心上。” 闻言，甄远山这才缓过神来，气急道：“你这要我如何不放在心上?去宫中穿的衣裳不得体，轻则被人嘲笑，重则被宫中主子贵罚，月儿向来是最稳重懂事的，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人啊。” 小六连忙进来，先是忌惮的看了甄楚恬一眼，这才低下头。 原先他对这位大小姐只有鄙夷，可现下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始终心存敬畏，不敢再小看了这个女子。 “去告诉二小姐，这个月抄写女则与女训三百遍，不抄写完不许从正院出来!”甄远山没好气的说完，抬脚踹向桃红。 桃红趴在地上干呕了两声，连忙跪好磕头：“大人饶命，求大人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什么命令该听，什么命令不该听你都分不清，要你这样的丫量有何用?给我拖出去发卖了!”甄远山怒不可遏的振着拳头，只觉除了甄楚恬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看他气得青筋暴起，甄楚恬连忙上前两步，轻声道：“爹爹别生气了，我给您说个好消息，昨日治好了皇上的头痛症，皇上还要赏赐我呢，我想着也没什么想要的，便推脱了。” 说到此处，她又补充道：“不过京城百姓知道此事，都在议论爹爹您效忠朝廷：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丝毫不输男儿，竟也能为皇上分忧，都在夸您教女有方呢!” 其实根本没这回事，但怎么说能让这老爹高兴，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就对了。 甄远山顿时高兴起来：“真的?” “真的，不过女儿没好意思要皇上的赏赐，爹爹总得给点赏赐吧?”甄楚恬晃晃他的胳膊，嘟着嘴有些撒娇的意味。 甄远山挑了挑眉：“你想要什么赏赐?” “这府里的下人们干活几十年，向来油嘴滑舌的只会嘴上说得好听，关键时候分不清什么对丞相府才是最好的，女儿想让您把他们全发卖了，换一批新的下人进来如何?”甄楚恬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这回甄远山没有犹豫，当即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些鬼迷心窍的下人们是该好好打发了。” 甄楚恬目的达到，当即高兴起来。 这下子唐梅花的人可以彻底解决了，再进来的新人，她定要好好整顿。 等甄远山走了之后，佩儿才松了口气：“小姐，这回正院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吧?她们竟然如此歹毒，想着在你的衣裳上动手脚，还好没被那些宫女发现。” “我是.....” 第42章 气急 甄楚恬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就闪过了一道人影。 看到突然出现的顾乘涵，小玲吓得大叫出声：“啊啊啊!鬼啊!” 顾乘涵目光微冷，抬手向她劈了一记手刀。 小玲两眼一翻，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这.”佩儿捂住嘴巴，还没等顾乘涵看过来，就慌忙跑出了正堂，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甄楚恬蹲下来，看看小玲后脖颈紫红的痕迹，顿时有些无语：“人家第一次见这场面，害怕的叫叫怎么了?下手居然这么狠，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再狠也没有你挨的打狠，过来。”顾乘涵伸手，拽若她去了里屋。 甄楚恬被堵在墙上，有些无措的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干嘛?” 话落，她的外裳就被一只手拽掉了。 顾乘涵一手撑着墙把她禁锢起来，一手探向她的腰间。 “哎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对我做这样的事?你虽然长得不错，身材也很好，做这种事不一定是我吃亏，但我的清白名声貌似比你更重要吧!” 甄楚恬缩着身子，心脏在怦怦跳。 她确实吃顾乘涵的颜，但是白天直接做这种事太大胆了吧!何况小玲还在外头躺着，不知何时就会醒过来。 顾乘涵警了她一眼，不由分说掀开她腰间的衣裳，就见她身上全是伤痕。 他眼里闪过凶光，从怀中拿出药膏：“让丫鬟帮你涂抹全身，一夜就能消肿。” 说完，他将外裳丢给了甄楚恬。 这，这就完事啦? 甄楚恬还以为他会非礼自己呢，顿觉无趣的撒撒嘴：“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看我被打成什么样的?现下看到了，害怕不?” “为何要这么做?急急进宫替我洗清冤屈，还被打了一顿，值得吗?”顾乘涵背对着她，声音有些低沉。 听完这话，甄楚恬有些哭笑不得：“当然值得了，你差点和皇上心生嫌隙，何况我明知道顾陌要害你，不可能放任不管，可谁知道衣裳被我那个妹妹动了手脚，还被骗去凤栖宫挨毒打，不然早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乘涵就猛地转身，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了：“傻瓜。” “我....”甄楚恬瞪大双眸，不知自己哪里就傻了。 不过这个男人的怀抱可真温暖啊，还香香的。 顾乘涵抱着她冷静了片刻，向来冰冷的神色已经缓和：“我让人往凤栖宫里投了毒蝎子。 “真有你的!” 甄楚恬惊呼一声，激动的笑道：“我还觉着不解气呢，你可真有手段!不过我可告诉你啊，皇后只是嫉妒我得皇上欣赏才这么做，真正害你的人是顾陌，你可别忘了对付他。” 闻言，顾乘涵挑眉道：“好歹也是你定亲的对象，就不心疼他被我收拾的很惨?” “我才不心疼他，倒是心疼你整日被人下毒，话说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啊?”死甜紧紧蹙眉，想着他这霸道冰冷的性子，确实不招人喜欢。 不过性情不好，也不至于要被毒死，那些人实在太恶毒了。 顾乘涵据了抿唇，冷声道：“我的仇家都是敌国，在京城只有顾陌一人敢对我动手。” 其他人有那心没那胆，每回中毒的事不用猜，他也知道是顾陌干的，毕竟除了这个，顾陌也没有别的手段能对付他。 闻言，甄楚恬惊疑不定的瞪大眸子：“所以......你体内的盅毒也是他下的?” 看来顾陌也不是全然冲动的没有脑子，从很久之前就找到这么棘手的毒下给顾乘涵，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两兄弟之间才会下死手啊.... 顾乘涵微一点头：“也许是他动的手，我没有找到证据。” “没事，我先帮你解毒，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好好收拾他!”甄楚恬气得牙痒痒。 顾乘涵转过身，认真打量她两眼：“我们?” 他从来不曾听说过这话，多年来都是独身一人，从未有人与他并肩而行过。 “什么?” 甄楚恬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为何要对付顾陌?毁了这门亲事就好，不必掺和我和他的争斗。”顾乘涵难得耐心的解释两句。 甄楚恬挺直背脊，想也不想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难道帮你对付他有问题吗?再说了，他这样卑鄙的小人，我不收拾就觉着手痒痒。” 她不会看不起卑鄙的人，毕竟那种人也有靠着卑鄙之法成功的时候。 不过像顾陌这样连亲兄弟的性命都不顾，害人就算了还没本事硬碰硬，只会躲在后面用些女人都不屑于用的招数，永远不想想别人的成功是用什么拼来的，太窝囊草包了! “朋友?” 顾乘涵似笑非笑：“我何时承认你是朋友了?” “...”甄楚恬眨眨眼，心里那股斗志被打压下去了。 她确实不算顾乘涵的朋友，顶多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就像她进宫帮忙一样，这个男人为了还人情，才整治了皇后又送来药膏，和担忧没半毛钱关系。 思及此，她闷闷点头：“知道了，那以后我不会这样说了。” 顾乘涵唇角微僵，似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何点?” “是我自作多情了，觉着咱们是朋友，想想也是，堂堂华亲王怎么会愿意和我这种闺阁女子做朋友，以后我不会再提这种话，你走吧。” 甄楚恬收回面对亲近之人时的笑容，淡淡望着他便不说话了。 不知为何，顾乘涵听了莫名的心中不快：“我没有.....” “两日后再来施针，谢谢王爷的药晋，小女就不送了。”甄楚恬欠身行礼，径直走到桌案边坐下，鼓捣她那些草药。 顾乘涵沉默的抿着唇，没想到她会生气。 犹豫片刻后，他缓缓上前。 甄楚恬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 却气得不肯回头。 亏她挨了顿打，还把自己折腾得累死累活，结果在人家眼里这根本不是朋友的帮忙，那她吃饱了撑得要这么做啊! 好好好，华亲王铁面无情还不近女色，算她认栽!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只手落在她肩上。 知道是顾乘涵，甄楚恬没好气的往后睨了一眼：“还有事?” “我们不是朋友，是好朋友。”顾乘涵用极轻的声音说出这话，会让人误以为是风吹过去了。 甄楚恬张大嘴巴，转过身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人。 被她这么看着，顾乘涵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做什么?” “我们真是好朋友?”甄楚恬不确定的追问，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和顾乘涵认识这么久，一直都觉着这个男人从未和自己交心，哪怕体内有盅毒的事只有她知道，她也有种看不透顾乘涵的感觉。 好像这个男人身上还有许多秘密，为何会和顾陌水火不容，为何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还有那个顾陌不经意间提起的名字，桩桩件件都让她觉着迷雾重重。 “是，还生气吗?”顾乘涵认真打量她的脸色。 甄楚恬激动的不行，只觉得自己征服了这个男人，就等于征服了世界：“不生气啦!那你要我一起对付顾陌吗?” “只要你舍得对他下手，为何不可?”顾乘涵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甄楚恬抿唇轻笑，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何意?”顾乘涵不解的后退一步。 甄楚恬喷了一声，差点忘记云国人可不会击掌庆祝。 她只得抓起顾乘涵的手，牢牢印在自己手上：“看到了吗?这叫击学，代表我们已经达成共识。” “明白了。”顾乘涵抵着她的手，犹豫片刻后直接握住。 甄楚恬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抽回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逗你玩。” 顾乘涵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手掌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热，甄楚恬抿紧唇，小脸突然热了起来。 系统：“检测到宿主....” “你给我闭嘴!我知道我被掠了一下。”甄楚恬打断它的提示，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这谁顶得住啊...... “小姐，有刺客!方才有刺客把奴婢打倒了!”小玲双腿一蹬，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甄楚恬不由觉着好笑：“行啦行啦，给你二两银子买点好吃的补补，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玲茫然的挠挠头，还以为小姐不想让别人知道盗贼的事，并未多说什么。 第二日。 甄远山直接将府里那些不好好干活的发卖了，其中还包括正院所有婆子和几个丫鬟。 这番行事让唐梅花心里咯噔一声，越发的没底了：“老爷，您这是何意?丞相府没有那么多丫鬟婆子伺候，定会乱套的。” “我已让楚恬去买了些人回来，到了正院便会好好做事，你这几日好好教导月儿，再让我发现她胡作非为，就算到你头上。”甄远山冷声警告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唐梅花顿时气急不已。 “大小姐越来越难对付了，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雪英上前两步，担忧的说出这话。 唐梅花勉强嗯了一声，不耐道：“我就是知道她难对付，所以才让月儿出手试探，没想到她不仅平安无事回来了，还累得月儿被责罚，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夫人准备怎么对付她?这回可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才行。”雪英担忧的说出这话。 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必定会被报复。 唐梅花缓缓眯起双眸，将目光放在了院门口进来的几个丫鬟身上。 …… 新来的几个下人干活很是麻利，刚到府里就能很快上手，并且摸清了府里最有地位的是甄大小姐，其他人都被压着一头。 甄楚恬这两日在府里经过，都能看到他们恭敬的行礼，像是生怕得罪她一般。 她有些讶异的蹙眉，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可怕吗?明明不丑了啊。” “可怕的不是小姐，是你手里的管家之权。”佩儿笑吟吟的提醒。 这些下人都是精明的，在府里做事便是看眼色行事，他们发现甄楚恬拿着管家之权，在府里说一不二，自然会恭恭敬敬的。 甄楚恬了然的点点头，头回觉着自己出息了一回：“你说要是我父亲不在，我是不是就可以掌管丞相府了?” 说罢，她挺直背脊，学着甄远山的架势，大摇大摆的走起路来，根本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佩儿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呢!” 第43章 入迷 “看我学的像不像?”甄楚恬摸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故意粗着嗓子指点她：“唐梅花，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把你发卖到黑窑子里去!” “呦，这么厉害啊?丞相大人。”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甄楚恬吓得没摔在地上。 她抬头望去，见顾陌笑吟吟的走过来，顿时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两声。 完了完了，她本来想逗逗佩儿的，这下全被看完了!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甄楚恬扯了扯衣裳，恭敬的行礼。 顾陌好笑的打量她：“几日不见，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就成亲了，我已己让人着手安排找哪家酒楼做宴席。” 听了这话，甄楚恬彻底僵住。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王爷，不成亲行不行?”甄楚恬壮着胆子问出这话。 顾陌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这是何意?还是闹脾气不想和本王好好的?” “不不不，不是，我是不想那么快嫁人，我还想在丞相府里快活两年呢。”甄楚恬急忙解释，心里很不拿他当回事，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顾陌居高临下的看她两眼，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这件事可由不得你，毕竟是皇上赐婚，到了定亲的日子不成亲，那便是抗旨。”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这话你留着和皇上说吧!本王今日想你了才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如此不领情，真是让本王伤心!”顾陌说完，一甩袖子走人了。 不过他去的方向，是甄月住的院子。 甄楚恬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王爷想见妹妹还是挑个时间吧，她犯错了，在抄写女训与女则。” 听了这话，顾陌脚步微顿，硬生生转过身来，心虚道：“本王没想着去找她，只是想见丞相罢了。” 甄楚恬胡乱点点头，根本不想揭穿他。 比起这个，她得想办法快点毁掉这门亲事。 忘恩负义的顾乘涵!不是要帮她毁了亲事吗?到现下也没有动静。 “甄大小姐怎么咬牙切齿的，可是想吃肉了?” 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佩儿回过神，就见夜影跟着华亲王一同走来，脸上还带着打趣的笑容。 甄楚恬惊讶的看着来人：“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是谁?”夜影疑惑的发问。 甄楚恬轻咳两声，不知怎么和他们解释：“你们来做什么的?” “安亲王来了吧?”夜影反问一句。 佩儿连忙点点头：“去正院了，估摸若在和大人说话。” 夜影露出”这样正好”的表情，转而去看自家王爷。 在他的注视下，顾乘涵微一点头。 甄楚恬来回打量两人：“你们卖什么关子呢?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你不必知道。” 顾乘涵径直走向正院，井未解释。 看着他们的背影，甄楚恬直觉觉得不简单。 致幻药是顾陌动的手脚，按着顾乘涵的性子，必然会眶眦必报。 然而他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显然是没什么证据和把柄，想要暗中蛰伏，再将这个男人制服。 不过她却想不通，顾乘涵今日挑着顾陌来丞相府的时候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小姐，咱们回荷花馆吧。”佩儿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句。 闻言，甄楚恬勾唇笑笑：“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正院。 顾陌正和甄远山喝着茶。 “这几日便让人去看酒席了，一个多月说长也不长，现下就该什么都准备若才好。 他边说边打量这位丞相的表情。 当初是他们两人达成共识要结亲，皇上这才肯下旨赐婚，现下甄楚恬情不情愿不重要，只要甄远山同意就行。 瓶远山放下茶盏，没有犹豫的轻笑道：“王爷说得对，提早就准备着，到时候也不至于遗漏了什么。” “是..” 顾陌还未说完话，就听到了后面的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就见顾乘涵已带着人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顾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里很是不爽。 他原本已经靠着致幻药，让这个男人付出代价了，也不知怎么回事，雪嫔竟然轻而易举原谅了，还和皇上求情撒除惩罚，实在是可恶! 顾乘涵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接过夜影手里的东西放在桌边：“给丞相的。” “呦!” 甄远山震惊的起身，伸手去拿棋谱的手都在额抖：“这，这不是神机子的绝世棋谱吗! 我找了两年都未找到，没想到竟在王爷这里。” “嗯，本王听甄大小姐提过一嘴。”顾乘涵面上依旧淡淡的。 门外的窗台下，甄楚恬揉揉蹲麻的脚：“什么鬼啊，我从来没说过棋谱的事。” “没想到小女一句话，竟然让王爷记在了心上，今日还特地送来这棋谱，下官真是倍感荣幸。”甄远山激动的拱拱手，目光落在棋谱上就没移开过。 旁边的顾陌看看他这种态度，心里更加沉闷。 他起身，半试探半质问道：“你何时又跟甄楚恬见面了?” “本王何时见她，与你何干?”顾乘涵冷冷警他一眼，目光里满是不屑。 顾陌被这话激得脸红脖子粗：“甄楚恬是我的未婚妻，她不能单独见任何男人!” 直到此时，甄远山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两人这是对峙起来了。 这个华亲王看看高冷话不多，在京城中的地位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而安亲王做事不行，就知道通过联姻来拉拢势力，若是华亲王对他的女儿有意，他宁愿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好了好了，两位王爷千万不要因此伤了和气，楚恬和华亲王结识是我们丞相府的荣幸。”他笑呵呵的打圆场，话里根本没有偏向顾陌的意思。 听完这话，顾陌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这是同意让他们单独见面的意思了?甄楚恬快要与本王成亲，和其他人应当避嫌才是。” “华亲王爷也不是那种男子，王爷太过多心了，没事的。”甄远山不只是拿人手短，而是在这两人之中，他更偏向于华亲王。 顾陌不是傻子，看懂了他被棋谱忽悠的态度，气得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架势，甄楚恬撒撤嘴：“你猜他去哪?” “出府?”佩儿茫然的问出这话。 甄楚恬晃了晃食指：“我敢说他去找甄月了，咱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比顾陌出院子晚，到甄月的院门口看了看，发现里面没有动静。 甄楚恬连忙躲到假山后，对佩儿摆摆手示意她去望风。 她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是怎么你侬我侬的。 “王爷别气了，父亲日思夜想那本棋谱已经两年，如今谁能给他，他就会对那个人心怀感激，帮华亲王说话也不足为奇。” 甄月拿出手帕，踮起脚帮顾陌轻轻擦去汗水，面上在因着他生气而难过，心里却有点窃喜。 继续被甄楚恬冷落吧，这样王爷就是她的了。 “本王知道，就是觉着华亲王对你姐姐的心思不一般，如今还有一个多月成亲，本王心里却越来越没底了，你姐姐也甚是冷淡。” 顾陌不耐的拂开她：“你得帮本王想个法子啊。” “我....姐姐不愿对您热情，我也没有法子，许是她和华亲王已经暗通款曲了吧。”甄月叹了口气，眼里闪烁着冷光。 凭什么两个尊贵的王爷都围着那个贱蹄子转?!论才学相貌，她到底哪点比不上! 闻言，顾陌更加烦躁的攥紧拳头：“不成，得想个法子让她重新喜欢本王，这种事不能输给华亲王。” 甄楚恬捂住嘴巴，才忍住没有发出嘲讽的气音。 什么叫重新喜欢啊，她压根就没有喜欢过这个男人好不好! 甄月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他的腰：“王爷，您不要再想着我姐姐了，就算她和华亲王走得近又如何?您还有我呢，哪怕到最后和您成亲的不是甄楚恬，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嫁给您。” 她说得深情又体贴，甄楚恬听得都快要吐了，顾陌却十分动情。 顾陌抬手拨去甄月的额前碎发：“你真是本王的好宝贝，最知道体贴本王，不过这门亲事必须得成，华亲王从小就什么都比本王强，如今本王看中的女人是万万不能再让出来了。 甄月清楚看到他眼里的坚定，心情顿时沉闷：“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陌用嘴巴堵住了。 看着池塘边忘情缠绵的两人，甄楚恬慌忙捂住脸，只觉脸上的温度在一点点升高。 天呐!这两人是真不怕被人看见，在这种地方都能亲得火热。真不愧是一路货色。 啧啧啧，这就是一心婴她的安亲王，嫁给这样的人她还不如去死呢。 呕! “这么好看?眼睛都直了。” 身边突然传来一向冷然的声音，吓得甄楚恬差点叫出来。 她转过头，见顾乘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此处，顿时拍拍心口：“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是你看得太入迷了。”顾乘涵望池塘边警了一眼，立刻面露厌恶之色。 甄楚恬切了一声，干脆抱着胳膊观赏这火热场面：“毕竟没经历过啊，谁不想看?不仅想看，我还想试试呢。” 她成年后就被带到了医学研究室，同事都是一群德高望重的医学界泰斗，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活这么久连男朋友都没有，更别说初吻了。 就算她讨庆甄月和顾陌，但有一说一，这俊男美女抱着互啃的场面就是养眼。 顾乘涵认真的看了甄楚恬一眼：“你真想试?” 甄楚恬迷惑的转过头，见他视线下移到自己的嘴巴上，顿时吓得后退两步：“我，我说着玩的，你想干?” “你猜?”顾乘涵缓缓凑到她面前。 两人快要鼻尖对鼻尖，甄楚恬能清楚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味，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更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顾乘涵说过他们是好朋友，要是真亲了，那就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了吧? 这个八百年没接近过女子的华亲王，不会真的对她有那种心思吧...... 甄楚恬紧张的眼珠子乱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站在原地迟迟不能动弹。 看她怕成这样，顾乘涵微微勾唇，退后道：“今日不是要针灸?” 甄楚恬眨眨眼，差点没缓过神来。 第44章 折返 她连忙点点头：“是，是咽，去荷花馆吧，别管他们了!” 说完，她也不管顾乘涵是什么反应，连忙落荒而逃。 太丢人了，她居然有种和顾乘涵试试的冲动，果然是从来没谈过恋爱，春心萌动的太厉害。 盅毒已经遍布在顾乘涵的全身，虽说还没有侵袭心脏，但已经极为危险。 甄楚恬擦擦满头汗水，专心用银针扎在顾乘涵头顶的几个穴位上，屏住呼吸观察他的反应不过多时，顾乘涵平静的面容有了波澜。 他难受的紧紧皱眉，只觉浑身如同火烧，一股股疼痛直充脑门。 “流血了.....”佩儿吓得后退两步，瞪大眼睛望着他。 顾乘涵的耳朵里开始流血，眼角也渐渐弥漫红色。 “已经逼出心脏周围的一些毒血，看来这个法子是成功的。”甄楚恬松了口气，笑着去帮他拿掉银针。 看来没有经验丰富的师父，她照样能够自己解决这罕见的盅毒。 当天灵盖那根银针猛然拔出之后，顾乘涵只觉心口一闷，张嘴吐出鲜血。 “你前些日子被下两回毒，所以才会承受不住，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担心。”甄楚恬连忙安抚，拿起手帕帮他擦耳朵上的血。 顾乘涵微蹙弦月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无力的倒在了她怀里。 “你，你没事吧?”甄楚恬只得搂住他，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 看他紧闭双眼没有什么反应，佩儿小心翼翼道：“应该是彻底晕过去了，小姐打算怎么办?” “把他扶到榻上去，歇息片刻就好了。”甄楚恬扶起顾乘涵的脑袋，想要从椅子上撒开。 佩儿也赶忙过来搭把手，可两人竟然搬不动这尊大佛。 毕竟顾乘涵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早就练成了一身坚硬肌肉，就算看起来身材修长，实则重的可怕。 甄楚恬被他压在椅子上用不了力气，佩儿一个人细胳膊细腿的，更是拽不动他。 两人折腾了半晌，浑身都出汗了也没有挪动他半分。 甄楚恬抹去额头汗水，终于放弃再尝试：“算了算了，你去守着院门别让人看见，我就这么坐着吧。” 甄楚恬无奈的摊摊手：“你觉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快去吧。” 听她这么说，佩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转身走到院门口守好。 甄楚恬有点无聊，只得随手拿起一本书卷，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腰酸背痛的实在受不了，便气鼓鼓的放下书卷：“天都快黑了，你还能不能醒了?再不醒我就喊非礼! 这时，顾乘涵眉心微动，看样子快要醒过来了。 甄楚恬咦了一声，觉着这个办法还挺管用，便趴在他耳边轻声喊：“非礼非礼!华亲王是流氓!” “...”顾乘涵睁开双眸，眼里还有朦胧的迷雾。 他这样没有防备的目光，和平日里总是冰冷戒备的模样不同，看得甄楚恬心里莫名一动，“你终于醒了啊，流氓....不是!是王爷。” “我号了多久?”顾乘涵从她怀里起来，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她被压皱的前襟：“你就一直这样没动?” 甄楚恬正捶着酸痛的肩膀，听到这话差点没把白眼翻上天。 这人有多重，心里没点数吗? “废话，你这么沉，我和佩儿两个人都拽不动，就算想起来也没办法啊。” 顾乘涵眸光微动，突然起身来到她的背后。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锁我喉是吧?”甄楚恬防备的想要逃开。 可她刚离开太师椅，就被狠狠按了回去，屁屁差点没被震成两半。 顾乘涵的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开始按揉她酸痛红肿的后肩。 甄楚恬浑身发僵，动都不敢动一下。 天呐，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杀人如麻的华亲王，竟然像小媳妇似的给她揉肩，这可是全天下人做梦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啧啧啧，人生巅峰了。 顾乘涵按着按看，就发现她在傻呵呵的笑：“你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被你伺候的感觉真爽。”甄楚恬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下子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直到肩上的手停了，她才意识到好像冒犯到了这个男人。 怎么能用伺候这种话! 还没等她解释，顾乘涵又像没事人一样帮她按了起来：“仅此一次，没有下回。” “好好好，多谢王爷啦。”甄楚恬转过头，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顾乘涵的力道越发轻柔，不过多时就按得她肩膀发热，完全不疼了。 “没看出来啊，小老弟还有这手呢!”甄楚恬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很神奇。 顾乘涵懒得理会她，理了理衣襟道：“何时再针灸?” “三日后，或是四五日也行。”甄楚恬打了个哈欠，将桌上的银针收起来。 听到这话，顾乘涵不由顿住：“那就四天以后，到时围场春猎，要出城。” 甄楚恬瞪大双眸，还未来得及问，就想到了佩儿提过春猎的事。 春猎便是诸位大臣和皇室子弟陪着皇上去打猎，少则七八日，多则半个月才能回来。 这事听起来像是去游山玩水的，可皇室子弟之间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现，也在打猎时暗暗较劲，可谓是比后宫女子的争斗还要精彩。 不过她倒觉着顾乘涵会玩得很高兴，毕竟他武功高强，和旁人一起打猎永远不会输，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力，定然也会服输。 思及此，她笑眯的点头：“没事，等你春猎回来再逼毒也不迟，只要拿着药粉夜夜沐浴就成。” “然后?”顾乘涵微微抿唇。 甄楚恬被他这句然后搞得有些迷惑，不由挠挠头：“然后没什么要注意的了，对!你要小心顾陌再动手脚。” 听完这话，顾乘涵的脸色有些阴沉：“没有话说了?” “..玩得愉快，平安归来?”甄楚恬像招财猫一样摆摆手，不知他到底要听什么。 顾乘涵立刻冷下险，头也不回的出了正堂，那背影看着都蹭蹭冒着火气。 片刻后，佩儿脸色惨白的进来：“小姐，你怎么把王爷惹生气了?奴婢给他开门的时候被瞪了一眼，感觉要当场去世了。” “淡定，男人总有那么几天不可理喻，就像你来葵水时心情不好一样。”甄楚恬漫不经心的安抚，也觉着莫名其妙。 她好像没做错什么，怎么就惹这尊大佛生气了? “小姐，奴婢让小玲做些吃食吧，这个时辰要用饭了。”佩儿出声，打断了她的出神。 甄楚恬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托着脸：“我实在没胃口吃，府里这两人还没整治好呢，安亲王又要去打猎了，他和皇上半个月后才回来，我想毁了这门亲事都没人可以做主，再耽搁下去，成亲的日子就要近了。” “华亲王爷答应要帮小姐的，他就一定可以做到，小姐不要担心。”佩儿连忙安慰，不想看到她如此心事重重的模样。 甄楚恬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道：“不说这个了，我得备好足够顾乘涵沐浴的药粉，你去把捣药的罐子拿来。” 华亲王府。 顾乘涵踹开书房门，语气冷得可怕：“为何不学灯?” “王爷没回来，属下就忘记了。” 夜影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不好，连忙点亮整个书房。 不过他却有些纳闷，自家王爷每回和甄大小姐相处之后，都是很开心的，怎么今日气成这样...... “出去领十大板。”顾乘涵不容违抗的命令一声，坐在桌边拨动棋盘。 夜影欲哭无泪，出去挨了板子回来：“王爷，谁又惹您了?” “没谁。” 顾乘涵被问得更加心烦意乱，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有了动静。 管家恭恭敬敬道：“丞相府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来了，说是给您送东西。” 闻言，夜影连忙做主的摆摆手：“快快快，快把人请进来!” 他正愁着如何让王爷高兴起来，就出现了这样的转机。 佩儿抱着一大包药粉进来，俱都放在桌案上，这才行礼道：“王爷，这是小姐劳累了几个时辰磨好的药粉，留着您在春猎时用的，小姐还说了，不知您为何动怒，但人生气是会长褶子的，您要是不想变成褶子精，还是不要暗戳戳生闷气了。” 她硬着头皮说完自家小姐交代的话，转身一溜烟跑没了。 “噗!褶子精哈哈哈...”夜影到底还是没忍住，想象着便笑出了声。 这回，顾乘涵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拿起药粉包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勾了勾唇：“明日进宫。 “是，属下去安排。”夜影硬生生把笑憨回去，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折返回来。 顾乘涵道：“怎么?” “王爷，您不会是因着要去春猎了，不能见到甄大小姐才如此不快吧?”夜影壮着胆子问出这话。 他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因为任何人牵动情绪，如今因为一个女子如此生气，更是稀奇。 顾乘涵冷冷瞥向他，却罕见的没有训斥：“本王要去打猎，她为何高兴?” 十天半个月见不着，对于甄楚恬来说竟然是无所谓的事。 夜影愣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是舍不得甄大小姐，又因她并未舍不得您才这样吗?” “没有。”顾乘涵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否认的也极快。 看着他这副模样，夜影张了张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猜得不错，他们王爷好像对甄大小姐有那种心思了。 顾乘涵若有所思的抿唇，片刻后耐不住的起身：“备马，本王进宫一趟。” “可，可是天都黑了，王爷虽有自由进出皇宫之权，现下进去也不合适吧?”夜影亦步亦趋的跟上，不知他为何突然要进宫。 顾乘涵井未理睬，骑马赶到皇宫，直奔御书房而去。 听完来意，皇上惊讶的放下手中奏折：“为何要带着甄大小姐去打猎?” “欠人情，得还。”顾乘涵在面对这个向来亲近的皇兄时，虽然也板着脸，但姿态显然比其他时候放松许多。 皇上这才想起，他说的是甄楚恬听到致幻蘑菇，把真正的公道还给他的那件事。 第45章 变脸 他沉吟片刻：“这事....倒是不难办，但都是大臣跟着去打猎，贸然让甄大小姐跟着，恐怕旁人要议论朕有那样的心思，不如换个赏赐?” “皇兄。” 顾乘涵认真望着他：“致幻药到底是谁下的，为何会出现在凤栖宫，咱们都一清二楚，臣弟只有这个请求，您应还是不应?” 这话听得皇上心里莫名一咯噔。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应，朕应了你还不行吗?朕也不知为何，当年九兄弟只剩下咱们三人，你和安亲王还如此不和，朕每日看着你们就头痛。” 顾乘涵眸光微闪，淡然道：“皇兄知道的，臣弟从来不惹事。” “对对对，都是安亲王没本事还嫉恨你，也是朕劝你忍着他许多回，到底是亏欠你的，甄家女眷进猎场的事应了你了。”皇上无奈的叹气，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两兄弟关系的，索性便不说了。 顾乘涵勾了勾唇，这才拱手道谢。 消息传到荷花馆时，甄楚恬正在看账本，听到佩儿来报说了这个消息，她惊得差点没掉在地上。 皇上的头痛症已经好了，近半月来天气好，想来也不会刮风下雨，她跟着过去做什么? 等等，不会是有人故意让她去猎场，好在那个时候达到什么目的吧! 是顾陌还是皇后? 思及此，甄楚恬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她连忙对佩儿摆摆手：“你现下立刻去打听清楚，昨日都有谁进出皇宫了。” 要是没人，那就是皇后想要故意整治，要是有人，那也只有顾陌想趁机做点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了。 佩儿不知自家小姐要做什么，却还是快步离开了此处。 等她回来时，也带来了准确的消息：“华亲王爷曾在昨日夜里进宫一趙。” 闻言，甄楚恬不由一愣。 顾乘涵和她说了猎场的事就进宫，就说明皇上下旨让她去猎场是顾乘涵的要求的。 可她根本不会打猎啊!也不想和顾陌还有那个老巫婆打交道，去了能干什么? 甄楚恬不能淡定的想去问清楚，可她刚起身，外面就有了动静。 “姐姐。” 甄月提着食盒走进来，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被下毒的经历让甄楚恬警惕了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啊，我刚抄完女训和女则，想着上回是我一时糊涂，实在对不住姐姐，这才特地过来赔不是的，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糕点。” 甄月股勤的解释着，便端出糕点放在了她的面前。 系统检测无毒，甄楚恬才放心的捏了一口放进嘴里：“不错，是好糕点，这东西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这....” 甄月的笑容微微僵住，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怎么，你还有事?赔过不是了，我也原谅你了，以后不用来荷花馆就行。”甄楚恬摆摆手，根本不吃这一套。 无事献殷勤必有古怪，她可不给甄月出手的机会。 甄月笑得越发勉强了，连忙道：“今日来确实是有事找姐姐的，听说皇上特地下旨，想让姐姐陪同父亲一起去打猎?” “是。”甄楚恬瞥了她一眼，不由在心里冷笑。 她没想到甄月这么快就得到了风声，怪不得眼巴巴的赶过来。 虽说皇上发话了，让甄府女眷陪同进猎场，可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到底想让谁去。 这时候，甄月必须要她亲口答应一起去，才不至于让人说上赶着进猎场这种难听的话。 不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京城很少有进猎场的官家女子，要是甄月去了，身价定然又要提高。 “那姐姐能不能带我一起去?你身为女子，在里头也不认识多少人，佩儿恐怕是照顾不好你的，不如让我跟着，也能好好护着你，陪你说话解闷。”甄月撒娇般晃晃她的手，眼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她必须去猎场，不仅会成为京城里最尊贵的女子，也能好好接近安亲王，让他们两人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佩儿听得生气，当下挡在自家小姐身边，想也不想道：“对不住了二小姐，皇上的意思是只让大小姐自己去，您要是实在也想去，还是亲自去皇宫中请示为好。” 此话一出，甄月的脸色当场僵住。 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像她这种人没有资格进宫面见皇上，这种话说出来便是特地为甄月定了定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露出一抹笑容：“皇上说的是女眷都可以去，姐姐，你就帮我说一句吧，旁人知道我是过来给你作伴的，便不会多说什么。” 看甄楚恬没有反应，她连化上前两步，着急道：“姐姐就答应我吧，我一路上都伺候你还不行吗?” 这春猎之行，她必须去! 甄楚恬慵懒的靠在桌边，静静打量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半晌后突然勾唇一笑：“好啊!妹妹想跟着就跟着去吧，和我路上做做伴。” “小姐......”佩儿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只觉自家小姐是糊涂了。 她家小姐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甄月去猎场是有目的的，说不定还会暗地里下手，带过去随时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甄楚恬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说。 倒是她答应的这么爽快，甄月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姐姐愿意让我跟着?” “这有什么，多个人不多。”甄楚恬没所谓的耸耸肩：“现下你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甄月激动的小脸通红，起来行了一礼：“那妹妹就先回去准备了，多谢姐姐。” “不必客气，去吧去吧。” 甄楚恬皮笑肉不笑的目送她离开，这才露出几分嫌弃：“终于走了，就没见过她这么难缠的人!” “小姐，你为何要带上她啊?” 佩儿不情不愿的嘟着嘴，着实看不惯甄月达到目的的高兴模样。 “你这就不懂了吧?把唐梅花母女俩留在府里，不知她们要整什么幺蛾子，把甄月带上，唐梅花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甄楚恬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茶盏，心中有许多顾虑。 如今唐梅花刚解除禁足，正因为头冠和换下人的事心中记恨，恐怕现下正想方设法的找个机会对付她。 若是甄月跟着她离开，唐梅花知道自己女儿斗不过她，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犹豫道：“可就算是这样，奴婢也不放心二小姐跟着，万一她给小姐使绊子怎么办?” “你怎么不担心我给她使绊子呢?她斗不过我，放心吧。”甄楚恬冲她眨眨眼，露出让她宽心的笑脸。 佩儿欲言又止，见自家小姐毫不担心，只得默默的退下。 一晃几日过去。 甄楚恬给顾乘涵针灸后，见他只出血没有吐血，更没有晕过去，这才彻底放心。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这话，顾乘涵抿了抿唇：“我知道。” 头回知道体内有盅毒的时候，他觉着自己必死无疑，是这个女子的出现，让他以后的人生会越来越好。 “你把你那个妹妹也带上了?”他回过神，不动声色的问出这话。 甄楚恬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皇上都说了是甄家女眷，不是我自己，若是执意不带着甄月，我父亲那里也说不过去，何况猎场少有女子，顾陌身边有个这样能解闷的女子多好啊。 听了这番话，顾乘涵勾唇道：“谁知道你脑袋瓜里有什么坏主意，这回去猎场，我许是能看到好戏。” “你可不能只看着，忘了咱们是好朋友吗?关键时候你得挺身而出，为朋友两肋插刀。” 甄楚恬双手叉腰，说得雄心壮志。 顾乘涵打量她这副小身板：“倒是可以考虑捅你两刀。” “喂喂喂，不是吧?你这么说话还有朋友吗.....” 正堂里传出两人拌嘴的声音，翠屏站在院里听得真真切切。 她脸色微变，左右看看无人，连忙转身跑出了荷花馆。 不过多时，甄远山和唐梅花几人出现在院门口。 “奴婢可吓坏了!听到屋里有男人的声音就赶忙来票报，也不知那男子走没走。”翠屏拍拍心口，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甄远山警了她一眼，脸色彻底阴沉。 就算是顾陌，也没有在屋里和他女儿单独待过，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们丞相府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思及此，他当即踏进院门。 屋里，甄楚恬还没收拾好桌上带血的手帕和银针，就上手作势掐住了顾乘涵的脖子：“你不肯认我这个铁兄弟，我就掐死你信不信?” “你能掐死我?”顾乘涵不屑的嗤笑，明明知道和她这样斗趣很幼稚，也索性陪着她闹下去。 甄楚恬得意的抬起下巴：“你可不要看不起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一阵极快的脚步声。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甄远山他们就出现在了门前。 看甄楚恬一只脚踩在太师椅上，正紧紧掐住顾乘涵的脖子，众人的脸色剧变。 甄远山也顾不得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当即斥道：“放开王爷!华亲王爷身份尊贵，岂是你能胡乱冒犯的!” 他语气如此冷厉，吓得甄楚恬赶忙缩手：“我，我没想对王爷不敬.....” “王爷，您没事吧?让下官看看。”甄远山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快步走到顾乘涵身边，就要查看他的伤势。 甄楚恬眯起双眸，略过他去看唐梅花母女，顿时猜出了几分隐情。 可能是她和顾知寒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不知怎地让唐梅花两人察觉到，这才急匆匆带着甄远山过来抓奸。 只可惜和她共处一室的不是什么野男人，而是身份尊贵的华亲王。 “本王无事，不小心打翻了甄大小姐的茶盏，她与本王玩闹罢了。”顾乘涵拂开他的手，面不改色的解释两句。 闻言，甄远山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如此，可即便是这样，楚恬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楚恬，给王爷赔个不是。” “我....甄楚恬指着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明都说了是闹着玩，怎么还让她赔不是啊! 第46章 不舒服 “无妨，本王并未放在心上。”顾乘涵摆手阻止，继而扫视几人：“你们为何事而来?” “.......这，这不就是听到楚恬屋里有男子说话，想着过来看看，以免让人毁了她的名声，既然是王爷来了，那就无事了。”唐梅花赔着笑脸解释。 顾乘涵微一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什么?”唐梅花错愕的睁大眼睛，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顾乘涵扫了他们几眼，冷声道：“还有事?”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又丝毫不给人面子，直听得几人脸色都变了。 这样的话也是在明面上告诉他们，他华亲王就算和甄楚恬共处一室，也轮不到任何人指手画脚。 甄远山只得转过身摆摆手：“行了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都快回去吧。 说完，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甄楚恬一眼，想说的话到底还是憋了回去。 甄月最后跟着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还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 院里很快清净，甄楚恬拍拍心口坐下来：“还真是来势汹汹，幸好我方才在掐你，你说我要是趴你身上，不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闻言，顾乘涵似笑非笑道：“你无缘无故为何要趴我身上?” “你这人真不会聊天。”甄楚恬撇撇嘴。 她以前也没发现顾乘涵是这样的性子啊，私底下怎么这么能言善辩，比她的系统还气人系统：“我很乖的。” “我信你个鬼!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只觉身边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顾乘涵起身，轻声道：“明日去猎场，你坐丞相府的马车?” “不然还坐谁家的。”甄楚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顾乘涵抬眼，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双眸里隐隐有光闪过：“想不想学骑马?” 春猎去的人太多，为了通行便利，皇上和众嫔妃由御林军互护送离开。 原本安亲王和华亲王都是要随队伍离开的，却都不不见踪影。 甄楚恬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马车，疑惑道：“到底去多少大臣啊?” “还有些马车专门运送衣物行李的。” 佩儿解释着，为她披上披风：“小姐今日为何穿着束腰的马装裙?你又不骑马。” “谁说的。”甜戴上面纱，对不远处挥挥手：“我的马来了。” 佩儿疑惑的看去，就见华亲王身穿玄金劲装，骑在红鬃烈马上的身姿挺拔威朗，一手还牵若白玉兰马。 “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慢啊。”甄楚恬跑过去，伸手拍了拍白马。 真好看啊，长得跟小姑娘似的。 顾乘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带着些许戏谑的挑衅：“你能上来吗?” 看他如此轻视自己，甄楚恬挺直腰杆，理直气壮道：“上不去!” 顾乘涵轻笑出声，翻身下马后，双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托到了马上。 这一举动不止街边行人看到，几位大臣和刚走出来的甄月也看到了。 她顿时操紧翠屏的手：“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勾搭上了。” “小姐息怒，要是安亲王爷知道此事，必然会勃然大怒。”翠屏忍痛劝慰，生怕她脾气上来了失态。 甄月知道顾陌会因此不快，可相比之下，甄楚恬能和京城里最尊贵俊美的王爷亲近，更让她心中郁闷无法排解。 “这马怎么不反抗啊?”甄楚恬小心翼翼的夹了下马肚。 白马依旧慢悠悠走着，理都不理她。 顾乘涵将马绳递给她：“小白最是温顺，放心骑就是。” “真好，这么季是女孩子吗?你这红鬃烈马应该是公的，它们不会是一对吧?” 甄楚恬喋噪不休的说着，和他并排骑着马，手还不老实的想摸摸红鬃烈马。 她的手快碰到马时，顾乘涵悠悠道：“小红脾气火爆，摸它就做好被咬的准备。” “啊?!” 甄楚恬吓得一缩手：“马还咬人呢?” 她头回听说马咬人不踢人，不过想想坐在小红身上的是它主子，它就算想踢也不敢踢。 不过.....小红的毛发色泽光亮，看着着实顺滑。 “你很想摸?”顾乘涵勾唇，眼里满是笑意。 甄楚恬急忙点点头，露出渴望的小眼神：“想试试是什么手感，可以吗驭马大师?” 顾乘涵没吭声，直接抓住她的手，带着她轻轻按在马身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真滑溜，这马毛比我的头发都好，羡慕了。”甄楚恬笑嘻嘻的摸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慢慢逼近。 “你们在干什么?” 阴沉的声音响起，听得甄楚恬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不耐的皱皱眉，刚要坐直身子说话时，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顾乘涵依旧牵着她，淡淡道：“在摸马，没看到?” “看到是看到了，可甄楚恬是本王的未婚妻，你们在街上当众拉拉扯扯不好吧?”顾陌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人都能听到。 甄月抓住机会，连忙上前道：“就是啊姐姐，就算你不要名声，相府和安亲王府还得要呢。” 看到他们对峙的场面，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这甄家大小姐和华亲王到底是何关系顾乘涵面无表情道：“本王在教甄大小姐骑马，看不到?” “轮不到你教!甄楚恬，你快些下来，本王那儿有好马。”顾陌催促一句，笃定甄楚恬要面子，会乖乖跟自己离开。 “我不!” 甄楚恬大声拒绝，身子微微倾向顾乘涵：“我跟华亲王学骑马挺好的，不需要劳烦王爷了，多谢。” 说完，她摆出一副坦荡的模样，心里却害怕极了。 这算不算当众给顾陌戴绿帽子? 看出她怂了，顾乘涵微勾唇角，突然一扬马鞭：“驾!” 一白一红迅速审出去，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顾陌黑着脸，紧紧盯着扬尘而去的两人，恨不得把这个总是和他争抢的男人掐死! “王爷别气了，我回头和父亲说说此事，咱们还是出城吧，别耽搁了时辰。” 甄月柔声相劝，便要转身去坐马车。 “等等。”顾陌深吸一口气：“你跟本王骑马走。” 他倒要看看甄楚恬会是怎样的反应。 事实上，甄楚恬已经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她原本还兴高采烈的策马奔腾，直到出了京城，路开始不平，她有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摔掉，都是顾乘涵一手提溜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上来的。 就这么勉强坚持了两个时辰，到山上猎场她就不行了，恶心想吐还头晕。 看到顾陌和甄月齐齐出现，她苍白着脸，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最后又放弃的别过头。 顾陌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就猜到她会因为这个心里吃味。 他走过去，故作无意道：“你妹妹也觉着骑马慢，便想着让本王带带，你不会生气吧?” 甄楚恬抿抿唇，靠在树干上不说话。 “你生气就对了，看到你和华亲王走得近，本王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以后你离他远点，听到没.....” 顾陌的话还没说完，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继而连忙后退了两步。 “呕......呕!” 甄楚恬捶着心口，努力呕了几口，却只是吐出了些茶水。 她用帕子擦擦嘴，喘了好几口气才开口：“终于吐出来了，好舒服!我方才没说话就是怕吐出来，现在我告诉你啊，你乐意和甄月骑马就赶紧去，哪怕毁亲娶了她都成，我不但不在乎还会很高兴，明白吗?” 说完这番话，甄楚恬洒的转身就走。 顾陌僵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小姐，她真的不在意安亲王这门亲事了?”翠屏忍不住撤撇嘴。 以前大小姐丑的时候，嫁给顾陌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现下的姿态却像安亲王高攀了一样，实在让人看不顺眼。 甄月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就算她不喜安亲王了，也不能让她和华亲王越来越亲近，跟我来。” 说罢，她朝着甄楚恬的营帐走去。 “哎哎哎，这儿是人家尚书小姐的营帐，你搬来做什么?” 甄楚恬叉着腰，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这个顾乘涵，一下马就被皇上叫走了，到现下都没回来，她吐得昏天暗地找谁说理去。 甄月柔柔轻笑：“我已经和尚书小姐说好了，为了照顾姐姐就住在旁边，姐姐以后有事就尽管找我。” “找你?你不把我害死就不错了。”甄楚恬嗤笑一声，胡乱摆摆手让她出去。 甄月气得脸差点垮下来，又好奇道：“半个时辰后有个喜火宴，姐姐去吗?” “难受，不去。” 甄楚恬觉得自己再说话还要犯恶心，连忙躺下来，把冰凉的手覆在额头上，这才觉得好受点。 “小姐实在不舒服，二小姐还是回去吧。”佩儿笑吟吟的挡住眼前两人。不想让她们再待在这里。 甄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多留便离开了。 帐篷里安静下来，甄楚恬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听到佩儿在耳边轻声崛咐了几句什么，胡乱点点头便翻了个身进去睡了。 也不知过多久，她在梦中突然觉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很不寻常。 也许是出于直觉，甄楚恬猛然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理就被一只手狠狠招住了脖子。 男人戴着面罩，身上也穿若黑衣，看不出什么特征来，唯一明显的就是皮肤很白。 他眼冒杀气，下手的力道毫不留情，显然是奔着死人去的。 甄楚恬拼命挣扎着也没用。渐渐有些发晕，情急之下连忙拿出系统中的麻醉针，扬手就要扎过去。 可是她实在没力气了，还没下手就握不住麻醉针，只能眼睁睁看着针落在男人手背上，轻轻扎了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完了。 甄楚恬绝望的蹬着腿，想要再尝试动手的时候，男人突然松了力道，脸色大变的翻窗逃跑新鲜空气灌进来，她趴在榻边拼命的咳嗽，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 这时，外头响起夜影的声音：“甄大小姐这时候正不舒服，要喝也是喝解腻的梅子酒，您给她断这杏仁做什么，甜死人了。” “闭嘴，你别进。” 顾乘涵掀开门帘，刚走进一步，看到地上的人就沉了脸。 他放下杏仁羹，快步走过来，将甄楚恬轻轻抱在榻上。 甄楚恬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操住他的衣袖，不知怎地就哭出了声：“有人....有人要杀我。” “谁?” 第47章 失效 顾乘涵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立刻扒开她的手。 白嫩脖颈上，分明是一道红肿的血痕，显然被人硬生生掐出来的。 他眯起双眸，俊美的脸庞笼罩一层冰霜：“那个人往哪里逃跑了?” “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甄楚恬哭得厉害，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就是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营帐外，夜影连忙捂着耳朵，脸有点红。 这王爷对甄大小姐做了什么啊，竟然哭成这样! “好，你不知道就不说，我不逼着你说。” 顾乘涵索性坐在榻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甄楚恬渐渐恢复理智，顿时尴尬的有点不敢看他。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被掐死的时候没有哭，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没有哭，但这个男人一出现，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好无助。 这距离毒打没过去多久，又来了刺客想杀她，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啊! “好点了没?”顾乘涵小声询问，语气里带了一丝紧张。 甄楚恬乖乖点头，抹去眼角的泪：“为何在这里还有人杀我?要不是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估计他也不会逃走，你也就见不着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顾乘涵的神色更加冰冷：“夜影。” “属下在!”夜影在营帐外应声。 顾乘涵沉声吩咐：“你去禀报皇上，就说看到一个黑衣人逃跑，请求调派御林军搜查巡逻。” “是!” 听完这话，甄楚恬好奇道：“能抓到凶手吧?” “不能。”顾乘涵吐出这两个字，起身去端杏仁羹。 闻到奶香和清新的杏仁味，甄楚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端过来就喝，却不忘问一句为什么。 个地方躲起来不敢出去，到时候再找线索排查每个营帐。” 这应该是他说话最多，又最耐心的一回了。 甄楚恬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忍不住露出笑容：“那就好，这样我也不用害怕了，今夜还是让佩儿在我旁边守着吧。” “以后有什么宴席就出去参加，别一个人待着，明白吗?”顾乘涵半命令的嘱咐，语气却是温和的。 甄楚恬吐了吐舌头：“你要是说话再温柔点，我就听了。” “吃饱没?” 顾乘涵瞥了她一眼，瞬间恢复往日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有，这一小碗我怎么能吃饱?”甄楚恬揉了揉肚子。 她受到伤害了，急需美食压压惊。 顾乘涵勾唇：“想吃什么?” “有....烤全羊吗?”甄楚恬咽了咽口水，眼巴巴望着他。 顾乘涵轻咳两声，似是被她这话呛到了：“有，我安排人来送。” “谢谢你啊乘涵。”甄楚恬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顾乘涵原本要起身离开，听到这话就僵住了，神情变得很是古怪：“你....叫我什么?” “乘涵啊，咱们都是好朋友了，难道私底下还不能直呼名字吗?你也可以叫我楚恬啊。” 甄楚恬眨眨眼，并不觉得很奇怪。 闻言，顾乘涵沉默片刻，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 甄楚恬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会答应，顿时来了劲：“来，叫声楚恬听听。”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顾乘涵薄唇轻启：“猪。” 甄楚恬顿时无语的低下头：“行行行，让你叫真是难为你了，快点给我弄吃的，快饿死了说完，她随便往榻上一超，完全忘记自己拉着人家衣袖，弱小无助又脆弱的模样了。 顾乘涵抿唇：“我很快回来，楚恬。” “什，什么?你叫我什么?”甄楚恬腾地坐起来，可惜眼前已经没人了。 她呆呆睁着双眸，在榻上回味半晌，突然傻笑两声。 系统：“宿主在分泌多巴胺。” “这回不用你提醒。”甄楚恬嘿嘿笑，小脸红扑扑的倒在榻上。 虽然顾乘涵对她没什么想法，但被这样的帅哥温柔叫名字，她怎么可能顶得住啊! 当顾乘涵面不改色的端着烤全羊穿行人群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他，没想到他都胃口竟然这么大。 甄楚恬等到自己想吃的美食，便开始毫无形象的大吃特吃起来，吃得小嘴流油也没有停下正当她试图拽下羊腿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夜影的身影。 顾乘涵看看甄楚恬油乎乎的爪子：“让他进来回话?” “刺客的事比较重要，还是让他进来吧。”甄楚恬放弃了羊腿，又突然抬头：“你为什么这么问?” “怕你嫌丢人。” 顾乘涵说完，便轻咳了一声。 “我哪里......” “哇!” 夜影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甄大小姐，真的是你啊。”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鬼吗?”甄楚恬翻了个白眼，只觉这话问得好笑。 夜影嘿嘿笑，没敢再说自己看成了一个重返人间的饿死鬼。 “查的如何?”顾乘涵将话题拉到正事上。 夜影收回笑容，认真道：“御林军排查了所有人的营帐，都没查到线索，剩下的就只有皇上营帐和嫔妃营帐了，不方便查，御林军便让属下过来问问，要查嫔妃营帐还得您亲自和皇上说。” 听了这番话，甄楚恬的脸色渐渐凝重。 这个刺客必然是受这里人的指使，如果他要躲起来，不会随便躲在陌生人的营帐里，会被发现。 他既然要躲，必然选择自己的主人，最起码查过去了还有脱身的可能。 思及此，甄楚恬突然抬头：“我可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顾乘涵望过来。 甄楚恬抿了抿唇，抬眼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恐怕再过去不合适。 “别让御林军停止巡逻，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第二日。 营帐外的几个宫女悄声议论。 甄楚恬一直醒着，边用饭边听了个大概。 简而言之，就是她没去的箐火宴上，甄月和顾陌就勾搭到一块去了，两人卿卿我我互相敬酒，让这些人都觉着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佩儿听得心里有气：“怪不得小姐不愿意嫁呢，原来安亲王是这样的人!” “在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他在我面前还装痴情种呢。”甄楚恬放下碗筷，吃饱喝足的拍拍肚子：“咱们走。” 佩儿亦步亦趋的跟上：“去哪啊?” 不过多时，主仆二人来到皇后的营帐前。 宫女红雪见她来了，立刻进去通票。 孝庄皇后头回遇见被自己打还敢送上门的，正好被责罚心里有气，便点头了。 不过多时，甄楚恬端庄的走进来，行礼道：“小女参见皇后娘娘。” “呦，这不是甄大小姐吗?大早上的不去给雪嫔请安，来本宫这儿做什么?本宫可不会像她那样护着你。”孝庄皇后开口，却是无尽的嘲讽。 甄楚恬脸色未变，笑吟吟道：“想皇后娘娘了，所以过来请安，顺道还有个问题要问您。” “什么?”皇后不耐蹙眉，根本不想和她多说。 甄楚恬假装看不到她的不耐，认真问道：“皇上不是责罚您在禁足吗?这还没过去半个月呢，您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听了这话，孝庄皇后的脸色微暗。 她这辈子都没被禁足过，被雪嫔利用这个小丫头整治一番，心里本就十分不爽了，偏偏这贱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春猎都是要帝后同行呢，你只要记住，皇后娘娘能出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云国皇后是皇上身边的正妻，明白吗?”锦绣冷声说教两句，生怕自家娘娘心情差。 可孝庄皇后即便听得解气，也不打算放过甄楚恬：“甄大小姐连这个都不知道，想来平日里也是不懂太多规矩的，回去抄写女则一百遍，你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凭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一句理直气壮的大吼，顿时让众人都愣住原地。 她们原以为甄楚恬就算心里不服，也只能忍气吞声，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喊出来。 孝庄皇后的脸色彻底阴沉：“本宫的命令你就得听，只因本宫是当朝皇后!” “皇后怎么了?皇后手中有权力，就可以滥用了吗?小女不懂就问根本没错，您何必这样咄咄逼人!”甄楚恬挺直背脊，比她的气势还足。 孝庄皇后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一掌拍在桌案上：“反了反了!一个小小丞相之女竟然敢和本宫这么说话!今日本宫不仅要罚你，且要狠狠打你一顿!” “来人啊，把她按住!”锦绣扬声命令，已经迫不及待的动手。 甄楚恬面不改色的冷哼一声，退后两步道：“打我可以，但是得请皇上过来评评理，若皇上说我该打，我绝没有怨言!” 听了这话，孝庄皇后顿时嗤笑：“你对本宫不敬，在本宫面前大喊大叫的胡乱喧哗，只凭这个就能治你，就算皇上来了又如何?锦绣，去把皇上请过来。” 也对，要罚就光明正大的罚，省得此事传出去，旁人说她欺负一个小姑娘。 甄楚恬拉了拉高高的衣领，只觉脖子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就是故意这么闹的。 再来这里之前，她就已经和顾乘涵商量好了，会借口来请安查找线索，要是找到线索，就大闹起来让其他人可以进来。 方才进来的时候，甄楚恬就敏锐的间到这空气中还有一股其他味道，那是不同于营帐内熏香的男人汗味，和昨夜那个刺客差不离。 不过多时，皇上和顾乘涵同时出现。 孝庄皇后起身过去行礼，轻笑道：“多大点事啊，没想到连华亲王都惊动了，皇上里面坐。” “听说你又和甄大小姐过不去了?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皱眉，面色不带半点笑意。 孝庄皇后自知上回的事让皇上不满，登时委屈道：“这还真不是臣妾的错，都是甄大小姐顶撞在先。” “小女没有顶撞!只想着过来请安，不过随口问一句皇后娘娘禁足未满半月，为何可以来猎场，没想到却引得娘娘不满，罚小女抄写女则一百遍。” 甄楚恬红了眼，呼咽道：“小女觉着自己没错，不想抄写女则，谁知皇后娘娘嫌小女不听话，又要打板子，小女这才迫不得已惊扰皇上呢。” 她一番解释，愣是没让几人插上嘴。 皇上脸色微变，冷眼扫视皇后：“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是因着上回的事记恨吧?可你别忘了，是你有错在先!” 第48章不待见 “臣妾没有故意责罚，只是想让甄大小姐以后懂点规矩，她出言不迅，臣妾才要罚她的呀。”孝庄皇后急切的解释，心里恨得不轻。 这个甄楚恬还真是狐媚子!一装可怜就能让皇上心软，可恶至极。 甄楚恬抹抹眼泪：“小女被打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敢对娘娘不敬?请皇上明察。” 听完这话，皇上皱着眉打量几人，一时倒没有表态。 顾乘涵一直沉默，直到此时才上前两步，在殿内来回打量了起来。 “朕正在这头疼呢，你还有闲情逸致观赏营帐。”皇上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对这个兄弟实在没脾气。 顾乘涵回过头，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臣弟并未观赏，这儿除了咱们还有别人。” 孝庄皇后愣在原地，瞬间紧张的情绪让她控制不住表情，眼角微微抽搐起来。 看到她的微表情，甄楚恬就知道这事没跑了。 “还有何人?朕怎么没看到?”皇上背着手，好奇的望向四周。 顾乘涵眯起双眸，盯着屏风后的桌椅，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桌椅底下突然出黑衣男子，刚要逃跑就被他一学劈在地上，半边身子麻得站不起来。 “这....这是昨夜那个刺客?” 皇上惊疑不定，猛地转过头：“是不是你?” “臣妾不知道，臣妾哪里晓得这里会藏着人啊!”孝庄皇后害怕的后退两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会被速住。 顾乘涵扯下那人的面罩，顿时冷笑一声：“还说不知情?” 甄楚恬定睛看去，却不认识这是谁。 而旁边的皇上却冷了脸：“你们高家的好家丁，既然跟到猎场来胡作非为，皇后，你给朕解释解释，你带他来做什么?” 孝庄皇后一个劲儿的摇头，脸色吓得惨白。 她哭道：“臣姜哪里知道他会跟着过来，连他何时藏在这里的都不知情啊，求皇上明察!”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一流。 甄楚恬忍不住冷笑，当郎站了出来：“皇后娘娘不知道，小女却知道。” “你知道?”皇上转过身，已经被她们一来二去的彻底搞迷糊了。 甄楚恬拉下衣领，露出那道伤痕：“小女这道伤，就是这个刺客掐出来的，昨夜所有人都去了火宴，小女身子不适睡着了，这个男人便动手掐我，幸亏有脚步声吓到了他，他才松手逃跑。” 听完这番话，皇上立刻看向了皇后，脸色彻底铁青。 孝庄皇后摆摆手，连忙后退好几步：“不，不是臣妾派他去做的此事，他定是和甄大小姐有什么恩怨，才趁机进猎场动手，这和臣妾没有任何干系!” “甄大小姐足不出户，如何得罪高家家丁?为何偏偏在和你打交道之后，被你娘家的家丁刺杀?” 顾乘涵冷声质问，根本不屑于叫她一声皇嫂。 听完这话，孝庄皇后张了张嘴，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硬说成是巧合，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睁着眼睛乱狡辩，会引得皇上更加反感。 一番思忖后，孝庄皇后跪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是臣妾一时糊涂，怨恨甄大小姐让臣妾禁足，这才派人去刺杀，臣妾现下知道错了，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愿给甄大小姐赔情道歉。” 甄楚恬慢慢张大嘴巴，终于明白什么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怪不得人家能做皇后呢，真是会审时度势，处境有危险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扔掉脸面，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认错。 啧啧啧，真是厉害。 皇上伸出颜抖的手，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个端庄贤淑的皇后，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你让朕如何给丞相交代?” “责罚皇后，丞相便不会说什么。”顾乘涵适时的开口。 孝庄皇后擦紧衣袖，拼命忍着心里的恨意认错。 她向来就和顾乘涵不对付，当初嫁给皇上时，皇上的身份是东宫太子，又是嫡皇子，所有人都要恭敬叫她一句嫂嫂。 这么多皇子中，唯有顾乘涵从开始就不给她好脸色，说见多了她这样的女子，这么多年不肯叫一声嫂嫂。 如今有了踩她一脚的机会，这个男人当然不会放过! 皇上思索片刻，转而看向甄楚恬，温声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如你说说如何责罚皇后。” “小女不敢!” 瓶甜一下子哭了出来：“小女甚至不敢埋怨皇后娘娘，生怕她再动手要了小女的命，娘娘我求求您了，您放过我行吗?我那日不是有意听到您的秘密啊!” “你....” 孝庄皇后瞪着丹凤眼，心口闷得说不出话来。 这番话不仅让皇上怀疑她以后还会下手，更是旧事重提。 果然，皇上更加不满的冷哼：“皇后，你看看你把甄大小姐吓成什么样了!今日她不敢责罚你，朕就罚你立刻回宫禁足!以后无论什么场合都不准出来，朕有雪嫔陪着就好。” 他怒气冲冲的说完，一甩袖子便走了。 孝庄皇后僵直的跪在地上，直觉脑海里嗡作响，好似有什么东西断裂开了。 她......彻底失去了皇上的所有怜惜和好感。 顾乘涵踹了那家丁一脚，摆手让外面的夜影把他提溜出去。 营帐里只剩下皇后还有几个宫女，甄楚恬也不再忌惮了：“皇后娘娘，要不要我扶您起来?” 孝庄皇后狠狠甩开了甄楚恬的手，目光凶狠发红：“少在这里跟本宫假惺惺的!甄楚恬，你今日是故意来到此处的吧?” “是。” 甄楚恬收起笑容，神色渐渐冰冷。 她淡淡道：“不过娘娘也不能怪我啊，要不是您对我动手在先，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报复您，正好您送了个人做把柄，也省得我费尽心思教训您了。” 那顿毒打她没忘记，本就想着在猎场上好好整治呈后与甄月，没想到这个老巫婆先动手了。 孝庄皇后的眼神越发凶狠：“好啊，本宫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手段，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跟本宫作对的人从来活不长。” “我会医术，会保命。”甄楚恬耸耸肩，根本不怕她的威胁。 孝庄皇后气极反笑：“这可不是医术能保住的，本宫定会好好收拾你!跟本宫作对，你只有死路一条!” 呦呦呦，还真会说狠话。 甄楚恬都快笑掉大牙了：“娘娘也不看看，现下是谁自身难保，是谁被皇上彻底厌弃?您还是想想吧，万一雪嫔越发得宠，说不定您连后位都没了，还对付我这个小丫头呢。” 她不遗余力的嘲讽一番，转身就走。 对皇后这种人，她向来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就当做是生死仇人了。 不过她知道皇后短期内不会再动手，得等到皇上完全气消，否则她一旦出事，皇上就会自动怀疑到凤栖宫头上。 系统：“宿主最近越来越霸气了，本系统竟然有些毒舌不下去。” “唾嘎啰，人家才不霸气，人家是悟悟懂懂的小仙女，只负责美就好啦!”甄楚恬心情大好的故意撒娇。 系统：.....收回刚才的话，宿主不是霸气，是脑子有问题。” 甄楚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气死。 很快，皇后出事的消息就被传开了。 众人都不知内情，只知道皇后要责罚甄家大小姐，惊动了皇上和华亲王，后来不知怎地，竟然从皇后营帐里揪出来一个男人。 皇后被送回皇宫禁足，所有人并未往深处想，只当和那个男人有关。 另一边。 甄楚恬哼着小曲儿回到了营帐，刚走进去就见佩儿正在端茶倒水。 而甄月则冷着脸，正不屑的指使她做这做那。 “妹妹是没有丫鬟吗?怎么吃饱了撑得跑到我这儿来欺负人啊。”甄楚恬快步进去，说的话毫不客气。 甄月登时起身，笑得很是热情：“姐姐终于回来了，我是闲佩儿毛手毛脚的，不过说她两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甄楚恬走过去，拦住佩儿不再让她鼓捣茶水：“这儿不是顾府，没那么多乱七八糖的规矩，茶水你凑合喝，不喝就倒掉，可别拿我的丫鬟撒气。”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 甄月低眉顺眼的附和，忍不住抬头打量她：“听说姐姐昨夜遇到刺客了，那刺客还是皇后娘娘派来的。” “嗯，你看看皇后的下场就知道了，不是她能被贵罚吗?”甄楚恬并不打算瞒着她。 甄月忌惮的看她两眼，自责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啊，我昨日睡得早，这才没有保护好姐姐，姐姐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会，有你没你都一样，你都拦住刺客吗?我就当你死了，派不上用场。” 甄楚恬张口就讽刺，丝毫不给她还嘴的理由。 想来她这里打听事?那就做好被喷的准备。 她估摸着甄月听到那个刺客的动静了，否则旁人都猜测皇宫和一个男人暗通曲款，怎么就这个女人知道刺客冲着她来的?还说得那样笃定。 甄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失落的起身道：“看来姐姐不太待见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在这里烦扰姐姐了。” “你真有自知之明。”甄楚恬笑吟吟的竖起大拇指。 甄月咬咬牙，拼命忍住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那姐姐明日会出来看大臣们打猎吗?还有两位王爷和皇上，每年都要比试比试的。” “明天看心情再说吧。”甄楚恬不愿理会这些有的没的，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甄月彻底待不下去了，气得一扭身就走，甚至不再看她一眼。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甄楚恬收回目光，撤撇嘴道：“以后不要对她毕恭毕敬的，你只要记住是我的丫蟹，不是丞相府的丫鬟就行了。” “小姐对奴婢真好，方才还特地为奴婢出气。”佩儿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分明是被感动了甄楚恬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只得拿起帕子帮她擦：“我可不是为了你，自己忍得舒服罢了，这就能感动哭?没点出息。” 佩儿紧紧搂住她的胳膊，说得很是郑重。 闻言，甄楚恬忍不住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跟我撒娇了?” “奴婢...” “楚恬!楚恬你在吗?” 第49章 左右逢源 外头响起顾陌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俩的玩闹。 甄楚恬顿时眉，压根就不想出声。 可还没等她回应，顾陌就急匆匆掀开帘子进来了。 他一把抓住甄楚恬的手，使劲往衣领里瞅：“怎么会伤得这样重!皇后也太过分了，疼不疼?让本王帮你揉揉。” “不用了。” 甄楚恬连忙甩开他，捂着脖子后退两步。 这焦急担忧的样子，真不愧是影帝级别的，不过她要是相信顾陌担心自己，那才是个傻子。 要真是担心，昨夜听说有刺客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她害不害怕，而不是像现下这样，事情都完结了才过来，打着关心的幌子探听事情。 顾陌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抗拒，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看，果然是被吓到了!否则你不可能如此害怕被本王碰，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做戏，甄楚恬有些欲哭无泪。 这位大哥还真是瞎，她这是害怕吗?是恶心厌恶好不好! 甄楚恬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我身子不适，王爷出去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顾陌看看佩儿：“不是只有咱们俩。” “王爷就别单独进我帐篷了，毕竟又不是真的成亲了。”甄楚恬不耐的抿着唇，实在不想跟他掰扯这些事。 看出她有些厌烦自己，顾陌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因着本王没有去皇后那里，所以才生气?” “王爷，您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压根就不想看到您，不想和您说话!”甄楚恬烦躁的大吼出来，根本不想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要说这个人，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总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受欢迎的男人。 好像她的冷漠和不耐都是在闹脾气，怎么就不想想是真的讨厌他啊喂! 顾陌脸色微变，像是被这话刺激到了：“你......本王还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谁，偏爱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若是不领情，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您想怎么不客气?”甄楚恬抱着路膊：“我看您这样天天巴名我也挺累的，不如就取消这门亲事吧，这样您也不用受委屈了。” 快点取消这门亲事!她能高兴的在府门口放炮三天。 “取消亲事?想得美!就算你对本王冷冰冰的，本王也一定要把你婴到手，到时候你成了本王的王妃，生米煮成熟饭了，绝对会后悔如此对待本王!” 顾陌泄愤般大吼出这番话，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您放心，我高攀不起安亲王府，绝不会做什么安亲王妃!”甄楚恬喊完，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了，顿时气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她就是不想嫁给这个虚伪的男人，怎么就这么难! “小姐，你把话说的这样难听，万一真把安亲王得罪了，是不是不太好?”佩儿小心翼翼的开口，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闻言，甄楚恬不以为意的撤撒嘴：“好的很，他就是一个草包，根本不敢惹丞相府。” 眼下她治好了皇上的头痛症，在皇上面前都是说得上话的身份，更别提她还是丞相府嫡女。 要是顾陌敢对她做点什么，就要考虑好这样做的后果。 佩儿点点头，总算是安心了些许：“既然小姐心里有数，那奴婢也就放心了。” .. 甄楚恬还没从香梦中醒来，就听到外面一阵轰隆的声响。 她被吵的在榻上直打滚：“外面什么动静啊!睡个懒觉都睡不安稳。” “小姐，是那些大臣要去打猎了，皇上和两位王爷正在观赏，待会儿皇室子弟也是要一同打猎的，还要比出个高低呢，小姐去不去看?” 佩儿掀开帘子进来，笑吟吟的端来羊奶。 “他们也要比赛?”甄楚恬眨眨眼，抹了一把脸从榻上坐起来。 要是说这个她可就不困了，到时候顾陌被顾乘涵虐得找不着北，正好帮她出出气。 她激动的摆摆手：“快快快，快服侍我梳洗打扮。” 那些大臣都是文臣，身子骨弱得不行，也知道他们一群文绉绉的人打猎怪没意思的，不过多久就回到了营帐前面。 皇上看他们只猎来了两只野兔子，顿时开怀大笑：“真是难为你们了，能猎来兔子也不错!” “是是是，哪里有皇上英勇神武，定能满载而归!” 众人正溜须拍马，甄楚恬等得无聊，便对佩儿摆摆手：“帮我拿点吃的来，在这里干等着多没意思。 “小姐，当若众人的面吃东西有些不妥吧?您得要形象。”佩儿忌惮的看看四周，生怕这话被听见了笑话。 甄楚恬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有什么妥不妥的，你照办就是了，我偷偷吃。” 听了这话，佩儿有些无奈，却还是跑出了围观的人群。 “甄大小姐，方才你的话本宫可听到了，你想偷偷吃也不行了。” 身后传来带着笑的声音，甄楚恬回过头，就见雪嫔正摇着折扇，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笑得很是灿烂。 她也回了个热情的笑容，轻声道：“娘娘怎么在这儿?您要是想看打猎，跟皇上说一声。跟在他们后头去玩就是了。” “一群皇室子弟，本宫跟着也不合适，回头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又要如何编排本宫雪嫔勾了勾唇，转而认真打量她：“不过.....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因为你离开了，甄大小姐夜半遇到刺客，真是受委屈了。” 听完她的话，甄楚恬不由暨了暨眉。 她能听出来，雪嫔的语气变了。 那天夜里，她俨然就是个受欺负不知道怎么还手的小女孩，所以雪嫔把她当小孩子哄。 可这回的事发生之后，雪嫔定然已经意识到，那天她并不是利用了自己，而是自己利用了她。 思及此，甄月轻笑道：“不委屈，只不过有华亲王的帮忙，才能抓出那刺客，揪出来皇后娘娘的阴谋，小女都记得谁帮过我，娘娘在我眼里就是大恩人，这辈子都要好好报答才行。 “甄大小姐言重了，本宫不过是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大恩情，倒是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雪嫔的脸色好看许多，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却有精光闪过。 甄楚恬受宠若惊的捂着嘴，连忙欠身行礼：“能和娘娘做朋友，是小女莫大的荣幸，多谢娘娘!” “这有什么谢的，好了，你在这里好好看吧，本宫回去歇息。”雪嫔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甄楚恬恭恭敬敬的低着头，直到那抹身影不见，这才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她就知道雪嫔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先是敲打她一番，等她表态后又要交朋友，根本就是忌惮她对付皇后的实力，想要拉拢罢了。 不过在宫中多一个对付皇后的朋友，对她来说没有坏处。 系统：“宿主长大了，演戏随时都能来，也不用本系统提醒了。” “谁用你捉醒了?如果你能化作人形，肯定是个面庭脸。”甄楚恬毫不留情的张口就忍。 这时，佩儿急匆匆跑过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脸色更是苍白可怕。 甄楚恬顿觉不对劲，忙握住她的手：“出什么事了?” 佩儿定了定神，低声道：“奴婢方才回去，路过了安亲王所在的营帐，听到营帐后有人说，已经在树林里放好了兽夹，只要华亲王骑着马过去，便会立刻惊马出事。” “这..... 甄楚恬惊疑不定的攥紧衣袖，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 她知道顾陌一直都嫉妒顾乘涵，年年在猎场上，能让人用佩服语气喊出来的也只有华亲王。 这回顾陌因着她更加嫉恨，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让顾乘涵出丑。这个兽夹听起来是小事，可惊马之后伤到了其他人甚至是皇上，那可就出大事了。 思及此，她转过身看看众人骑马所在的方向，刚打算找个机会提醒顾乘涵的时候，就见他们已经并排骑马离开了。 “!” 甄楚恬不敢怠慢，立刻冲向顾乘涵所在的营帐，果然看到一匹白马。 她连忙过去解开绳索，嘴里碎碎念：“小白啊小白，我可不会骑马，可这种时候你得争点气自己跑，我们是要去救你的主人，明白吗?” 说完，她费力的翻身上马，试探的夹夹马肚：“驾!” 小白仰头吐了吐舌头，没动。 甄楚恬差点哭出来，连忙双手合十：“我求求你了姑奶奶，你动起来好吗?!是不是想看若顾乘涵遭殃?那可算是生你..不对，养你的父亲了!” 话落，小白长嘶叫一声，竟拔腿冲了出去。 甄楚恬心中大喜，拍拍它的头：“小白真乖，看来你还是有点灵性的，以后我不能和你见面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我这个甄楚恬大姐姐。” 不远处。翠屏直勾勾盯着白马上的身影：“大小姐定是想要趁机接近那些皇亲贵胃，小姐，咱们跟上去吧。” “你去备马。” 甄月抬起下巴，眼中满是冷意。 她绝对不会让甄楚恬得逞的，自己在男人堆里左右逢源?想得美! 另一边，甄楚恬不断在小白耳边念叨着加快速度，小白果然跑的更快。 看到专门供顾乘涵打猎的标记号，甄楚恬翻身下马，沿路开始寻找兽夹。 在她专心致志寻找的时候，衣角突然被小白扯了一下。 她回头，和小白对视了片刻：“你干嘛?” 小白不说话，就是扯咬着她的衣袖不撒开。 “大姐，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这样拽着我，我也不能凭空给你变出来草粮...... 甄楚恬的话还没说完，就盯着脚边缓缓蹲了下来。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埋在泥土里，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兽夹。 “哇，你这么灵性?”甄楚恬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白马看了一会儿。 小白转而离开，绕着兽夹往最深处走。 “不是吧，还有?”甄楚恬好奇的跟上，刚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皇上和众人看到她在这里，俱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驾，你在这里做什么?”顾乘涵骑着马过来，丝毫没发现地上有陷阱。 第50章 道别 “别别别，你别过来!” 甄楚恬吓得脸都白了，知道这兽夹厉害，要是夹到小红的马蹄子，恐怕它就成残废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突然大吼吓到了，顾乘涵还没有反应，小红就越发加快了速度。 眼看着它就要踩到兽夹，甄楚恬脑袋里哦了一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弓着身子就扑了过去。 她身体弯起来，并未碰到兽夹，可小红的蹄子也已经到了眼前。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甄楚恬闭上双眼，在这瞬间十分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最后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顾乘涵的脸。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小红长嘶一声，被顾乘涵拉紧细绳，前腿翘起来转了个弯。 下一刻，顾乘涵翻身下马，阴沉着脸把甄楚恬拉起来，厉声斥责：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差点就没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甄楚恬张着嘴，被他这生气的模样吓到了。 顾乘涵深吸一口气：“说，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听说这里有兽夹，害怕你们出事就过来看看，方才小红要踩在这上面了，我不想你的马受伤，这才扑过来的。” 甄楚恬委屈的瘪着嘴，挣脱开他的手：“对不起。” 顾乘涵一愣，低下头看到她脚边的兽夹，眼里闪过复杂光芒。 “没有。”甄楚恬低下头不看他，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顾乘涵轻轻托住她的胳膊：“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别管我了，我挺好的。”甄楚恬往后躲了两步，故作害怕的靠着小白。 哼，让这个臭男人在众目睽跌之下对她发脾气，她不要面子的啊! 顾乘涵有些懊悔，语气越发轻柔了：“你别怕我，我以后问清楚再发脾气，不会无缘无故就训你了，成吗?” 听完这话，甄楚恬还没有什么反应，身后的众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华亲王何时低过头啊，更别说这样好声好气的哄人了，这什么意思?他的春天来了?” “喷啧啧，华亲王这两匹马是他的宝贝，从不让人起外号，甄大小姐一口一个小红，他竟也不生气。” “我们小王爷要拜倒在石榴裙下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皇上听若身后的声音，始终似笑非笑：“安亲王，你怎么看?” “那是臣弟的未婚妻，华亲王当众与她如此亲近，难道皇兄就不管管吗?”顾陌说着，便要翻身下马。 皇上横起马鞭，把他挡了回去：“这时候你就别凑过去了，不合适。” “可是......” “随他们去吧，三个色闹起来了不好看，你忍忍。” 顾陌睁大眼睛，望着皇上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明明他是甄楚恬将来的夫君，为何要容忍别的男人靠近她? 他突然一阵心慌，莫名觉着皇上这样说，是不打算让他和甄楚恬成亲的意思了。 这时，甄月骑马赶到此处，众人齐齐望了过去，目光渐渐变得疑惑。 甄月尷尬的翻身下马，故作担忧道：“方才小女看到姐姐很快冲进山林了，担忧之下才过来看看，还望皇上恕罪。” “无妨，你也是担心你姐姐。”皇上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甄月这才千恩万谢，小心翼翼走到正在散发暖昧气息的两人身边。 “姐姐.....” 甄楚恬正享受着被顾乘涵关心的甜蜜中，冷不丁被这么一叫，就像天上掉馅饼砸到她，吃了一口是馊的差不多。 她深吸一口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担心你，所以才...” “哦，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甄楚恬面无表情的打断她，丝毫不在意她会难堪。 甄月想要解释的话僵在脸上，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还不走?”甄楚恬连声催促，心里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 不就是看她来这里了，想跟着过来在众人面前表现表现，这么迫不及待的骑马赶来，吃相真够难看的。 甄月气得差点晕过去，却丝毫没有办法。 她转身离开，藏在袖中的手却愉愉伸出手，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戳在小白身上小白嘶吼一声，疼得猛地窜出去。 它这一下子审出去不要紧，被擦到身子的甄楚恬没站稳，控制不住的倒在地上。 顾乘涵提住她后衣领的时候，她的小腿已经被夹住了。 “啊!好疼!” 甄楚恬猛地揪住他的衣袖，疼得惨叫出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一滴滴往下掉。 看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甄月心里十分痛快。 她连忙把箐子藏好，蹲下去扶着甄楚恬：“姐姐，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别碰她!”顾乘涵狠狠甩开她的手，护着甄楚恬不让任何人碰。 皇上神色凝重的对身后摆摆手：“去叫太医。” 顾陌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别碰她的应该是你，要不是因为你，现下甄楚恬能伤成这样吗?” 顾乘涵不耐的抽剑，紧紧抵住他的喉咙：“你再多嘴一句?” 剑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顾陌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顾乘涵扔掉剑，掀开甄楚恬的裙摆，就见她的小腿被兽夹紧紧夹着，已经鲜血横流，湿透了褒裤。 “得打开兽夹，否则你的伤势会越来越重，能忍吗?”他轻声问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甄楚恬大口喘了几下，颜巍巍从系统中摸出麻醉针，狠狠扎在自己身上。 “姐姐!”甄月惊呼一声，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顾乘涵淡定的等甄楚恬睡过去，毫不犹豫的扒开兽夹，将她平放在地上。 不过多时，几个太医损着医药箱来到此处，为甄楚恬止血后，抬上了马车带走。 顾乘涵拍拍袖口的泥土，起身跟着下山时，又回到了顾陌身边，眼神冰冷的骇人。 皇上看出不对劲，立刻制止：“乘涵，有什么话回去再.....” “噗!”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乘涵就扬起拳头。狠狠硬向了顾陌。 顾陌嘴鼻出血，倒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兽夹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乘涵抛下这话，面无表情的快步离开。 过来打猎的皇室子弟都是聪明人，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根本就是安亲王嫉妒华亲王次次都能出风头，特地在这里放了兽夹：到头来却伤到甄家大小姐罢了。 皇上瞥了顾陌一眼，并未管他，径直骑着马调头：“都回去。” “皇兄，你听我解释.....” 顾陌挣扎着爬起来，人却都已经走远了。 看着众人的背影，他咬咬牙，一拳砸在树干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看不惯我，都喜欢那个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华亲王!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武功比我好!” 甄月被他这副狂的模样吓到，小心翼翼的拿起帕子给他擦血和汗水：“王爷不要如此生气，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好，是他们眼瞎，害怕华亲王便一劲儿的奉承罢了。” “真的?你觉着本王比华亲王厉害多了?”顾陌紧紧盯着她，仿佛在荒漠中看到了小溪。 甄月点点头，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王爷才学过人，在小女眼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那些人不长眼。” “你...月儿，还是你对本王最好，不像你那个姐姐，本王实在不想理会她了。”顾陌搂紧她，实在是不然。 他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甄楚恬如此厌烦他，他若是再贴过去可就真的不要脸了。 营帐。 甄楚恬迷迷糊糊的还没睁开眼，就觉着小腿上一阵疼痛。 记忆涌进脑海，她大喊一声”我去”，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皇上、雪嫔和顾乘涵，她张着嘴怔愣片刻，都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顾乘涵认真打量她：“你觉着怎么样?还疼不疼?” “疼是挺疼的.....劳烦皇上和雪嫔娘娘挂心了。”甄楚恬挣扎着就要下地行礼。 皇上连忙摆摆手：“你现下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朕也是领着雪嫔过来散步，顺道来看看你，你现下已经无事了。” 甄楚恬随便警了一眼伤口，心想着等这些人走了，她得立刻用上特效止痛药，不然要疼死系统：“这么怕疼，刚才想行礼的时候怎么不怕?” “你傻不傻?那是象征性的做做样子，我都快残废了，皇上会眼睁睁看着我行礼吗?不懂就闭嘴!” 甄楚恬在心里吐槽两句，面上笑得很是乖巧。 看出她有些拘束，皇上拍拍顾乘涵的肩：“好好陪着人家吧，道个别。”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带着雪嫔离开了营帐。 甄楚恬愣了愣，再看看顾乘涵凝重的脸色，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很疼吗?”顾乘涵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甄楚恬胡乱摇摇头，紧抓住他的衣袖：“我是不是快死了?我不想死.....” 她一个花季少女，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能跟这个世界道别呢! 顾乘涵轻声安抚：“你想多了，不会死的....”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快死了，所以皇上才让你跟我好好道别。” 甄楚恬打断他的话，抓起他的衣袖擦擦鼻涕，继续哭喊：“我是得好好跟你道个别，乘涵啊，你是个面冷心热的好男人，长得帅武功又好，我是没这个福气继续跟你做朋友了，你找个好人嫁了..不是，娶了吧，不用太为我伤心。”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甄楚恬的哭声戛然而止：“你你你，你笑我?我都要死了你还笑!” “停，能不能闭嘴听我说?”顾乘涵抓住她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甄楚恬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点头了。 “皇上的意思是，你的伤势已经不适合待在山上，这里阴暗潮湿，一个时辰后会有马车送你和甄月回去。”顾乘涵耐心解释两句：“明白了?” 甄楚恬回过神，看看他又看看腿上的伤，顿时尴尬的轻咳两声：“我明白了，所以我待会就要走了，十天八天的见不到你是吗?” “嗯。” 第51章 整治 顾乘涵微微点头，摆摆手让佩儿进来收拾衣裳。 “我好久都见不到你哎。”甄楚恬眼巴巴的望着他。 这个臭男人就不说点什么吗!不管怎样，今天也是她舍命扑兽夹，才救了他和小红啊。 连句谢谢都不说，也舍得就这么放她走，真是塑料友谊。 她撤撇嘴，不知怎么就有点失落。 看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顾乘涵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轻声道：“一下山我就去找你。 “真的?!”甄楚恬笑容灿烂的抬起头，一双杏眼都亮了起来。 顾乘涵眸光微暗，强迫自己别开眼，嗯了一声道：“会的。” “那你来看我做什么?”甄楚恬捧着脸，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出这话。 顾乘涵据了抿唇：“诊脉，看病，解毒。” “去去去!” 甄楚恬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就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才对我好。” 她说完，扶着榻边就要站起来。 顾乘涵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直抱到了外面的马车上，低声道：“这样做不是利用你，是担心，明白吗?” “啊?” 甄楚恬呆呆的望着他，脑袋里嗡了一声，只能看到他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回去吧，等我。”顾乘涵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即放下帘子。 “喂喂喂!” 甄楚恬还想再接着那句话问呢，掀开帘子的时候，人就已经走远了。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的这么快还想让我等，门都没有! “姐姐，看来华亲王对你的心思真的不一般。” 旁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甄楚恬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去，就见甄月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马车里。 她咽了咽口水：“你.....你刚才都听到了?” “听到了，华亲王很担心你呢。”瓶月似笑非笑的回应一句，手在暗处紧紧着。 她就是想不通，甄楚恬除了相貌一无是处，为何连多年不近女色的华亲王也沦陷了?! 狐媚子，天生会勾搭男人。 甄楚恬想想她告诉旁人也无所谓，便安心躺下来睡了。 过了三个时辰，马车来到丞相府门口。 甄楚恬被佩儿搀扶着下了马车，小玲立刻跑过来收拾包裹。 她这一露面，自然撞见了甄月。 甄月紧紧盯若她，像活见鬼了一样：“你，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是大小姐的丫鬟，不在这里在哪里?”小玲对她心有怨恨，鼓起勇气说出了这话。 甄月惊疑不定的看看甄楚恬：“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小玲被发卖到黑窑子里去了。” “是啊，小玲可可怜了呢，明明没做错事却无缘无故被冤枉，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送去黑窑子，小姐见她可怜，特地让奴婢赎回来的，否则她早就被打死了。” 佩儿面带笑意的说出这番话，故意让小玲回想起被冤枉的那几日。 小玲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恨，低下头也不说话。 眼看着甄楚恬就要收获一个忠仆，甄月心里顿时一咯噔。 她想也不想的上前，紧紧拉住小玲的手，愧疚道歉：“对不起啊小玲，我当初太生气了才会误以为你背叛我，现下我知道你是无率的，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拿着花，不要再怨恨我我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 翠屏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她一年到头得到的赏钱都没这么多，凭什么啊! 还没等小玲表态，甄楚恬就叹了口气：“小玲，你毕竟也是跟在二小姐身边七八年的，她都这样请你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没事的，就算你离开了荷花馆，我也不会怪你。” “不!奴婢要跟着大小姐!” 小玲以为她在赶自己走，连忙把五十两银子推给甄月，扬声道：“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好处，远远超过这五十两银子，奴婢除了荷花馆哪里都不去!” 说完，她噔噔噔跑到了甄楚恬的身边。 甄月登时气得不轻。 她都如此放下身段赔不是了，这个贱婢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果然被甄楚恬教坏了! “我也不想用你要的人，可从黑窑子里把她救出来的人是我，她只愿意相信我了，我也没办法。” 甄楚恬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不过你确实冤枉了小玲，不会因为她不跟你回去，就不肯给五十两银子赔偿吧?当初人家可是被打得半死呢。” “我....” 甄月擦紧钱袋，下意识看看府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下人。 她今日要是不给，恐怕下人们都觉着她不是真心对身边人好，更不是诚心赔不是的。 思及此，她咬咬牙把钱袋递过去。 “这就对了，小玲你好好拿着，过来谢过你曾经伺候的小姐。”甄楚恬随手扔给小玲，眼神示意她过来。 小玲坦荡荡的走到甄月面前，无视她想要吃人的目光：“奴婢多谢二小姐。” “不客气。” 甄月咬牙切齿的看了她一眼，继而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甄楚恬满意的勾唇：“小玲，她都这样诚心赔不是了，你为何不回去?” 小玲认真道：“二小姐明知道奴婢是冤枉的，却没有去黑窑子里找过奴婢，分明是不在乎奴婢的死活，她赔不是也并非诚心，只是想和小姐你斗气，奴婢不能再回到这样的人身边，那可是自跳火坑。” 听了这番话，佩儿这才放心的笑了：“小玲将此事看得很通透，以后是不会背叛小姐的。 “丞相府找不到第二个像小姐这么好的人了，所以奴婢绝对不会背叛的，还请小姐放宽心。”小玲立刻保证。 甄楚恬点点头，欣慰道：“你能说出这样话，算是我这阵子没白疼你，回去吧。” 回到甄府，甄远山听说她们回来了，询问原因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让甄楚恬回去好好休养唐梅花顺势提出要帮忙管家，被他一口驳回。 确保管家之权不会落在这母女俩头上，甄楚恬这才在荷花馆安心养伤了。 她用系统中的特效药，三日就已经恢复如初，还未想着出去逛逛，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风尘仆仆的夜影，甄楚恬嘿嘿一笑：“是不是你家王爷想我了，所以让你过来看看?” “甄大小姐，你怎地这样不矜持?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夜影睁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甄楚恬咳咳两声，差点被他的话呛到：“好吧，是我说错了，那王爷让你过来干什么的?” “王爷说那日白马突然窜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马身上被利器扎伤才受惊，目测是簪子一样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你妹妹下的手。”夜影把王爷交代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话，甄楚恬已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月当时竟然那么大胆，当着皇上和顾乘涵的面都敢动手。 这就算了，毕竟白莲花的招数只会越来越狠毒，可小白那么乖的马被伤，她根本不能忍“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爷，我定会好好帮小白出气的。”甄楚恬抿紧唇，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甄月。 闻言，夜影不由愣住：“甄大小姐口中的小白。不会就是王爷的那匹白玉宝马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甄楚恬寻思着那白马就是白色的，她又没有叫成小黑。 夜影忍不住轻咳两声：“王爷不准别人起外号的，只能白马红马的叫，只有他才可以叫名字。” “那两匹马叫什么啊?” 甄楚恬好奇的瞪大眸子，没想到顾乘涵的怪癖这么多，两匹马都这么讲究。 “它们分别叫白寒和承红，以王爷的名起的，不过这名字只有王爷能叫，大小姐在心里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叫出来，也别说是我说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夜影忌惮的嘱咐两句，想到自家王爷惩罚的手段就觉得害怕。 闻言，甄楚恬更加好奇了：“那你跟我说说，若是贸然叫了名字会有什么后果?” “恐怕会死吧，以前为王爷养马的小厮就叫了名字，被王爷打了二十鞭子，半死不活的赶出府去了。”夜影想到那场面，至今还觉着有些害怕。 甄楚恬切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夜影离开后，她立刻招呼佩儿带上茶叶，前往了大院。 大院里，甄月正坐在正堂抄写女则，满险的怨气都要冲上天了：“怎么一回来就得抄写!要知道会这样，我便不对甄楚恬动手，在山上多待几日了。” “别着急，慢慢抄，抄的整整齐齐给你父亲送去，他看了定然心情好，还有那甄楚恬如今身受重伤，你做的很好。” 唐梅花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自己的女儿。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当她们想要整治甄楚恬的时候，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 而这回她女儿在山上的这个手段当真是让他心里畅快极了。 甄月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也不看看女儿是跟谁学的。” “是我教得好，不过你青出于蓝胜于蓝。”唐梅花伸手拍拍她的肩。 “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甄楚恬笑吟吟的走进来，忍不住”呦”了一声：“这就抄写起来了?妹妹可真是可怜。” “姐姐的伤已经大好了吗?我看你走路都正常了。”甄月讶异的望着她，有点不敢相信。 当初她在场，明明看到兽夹都深深陷进去了，甄楚恬就算是受的皮外伤，两三天也是难以愈合的，可她今日竟然走的这样自然，完全看不出是带伤出门。 甄楚恬随意点点头：“好多了，今日我是来给你们送一样好东西，这个东西是茶叶，叫佛跳脚。”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 “我只听说有种吃食叫佛跳脚，这茶叶从来没听说过。”唐梅花摇了摇折扇，满脸的好奇甄楚恬对佩儿摆摆手，佩儿立刻将包好的茶叶放在她们面前，摊开后拿出里面鲜红色的茶叶。 “看这颜色，大夫人和二小姐应当从未见过吧?这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不仅是红的，在太阳底下还能变色呢!” 第53章 面面相觑 雪英答应一声，立刻拿着茶叶去小厨房。 甄楚恬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不动声色地坐在桌边：“妹妹何时能抄完呀?别抄着忘着，到最后不记得规矩，下回还会被罚的。” 听了这话，甄月心烦意乱的放下狼毫：“看来姐姐的伤势果真是大好了，说这么多话都不觉看累。 “不觉着累，我还能把女则念给你听呢，你要不要听啊?”甄楚恬假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讽刺。 甄月本就因若抄写女则心情不爽，听她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多，顿时有些忍不住了。 她拍案而起，刚想发火就被唐梅花扯了一下：“茶来了，先尝尝茶吧。” 甄楚恬来了大院，他们人多势众，若是发生什么争执，到头来倒显得他们以多欺少。 “喝吧喝吧。”甄楚恬笑眯眯的让她们先喝。 甄月刚放到嘴边，就警惕的眯起了双眸：“姐姐为何不喝?一起尝尝吧。” “这不是想先让你们尝尝味道如何嘛。” 甄楚恬端起茶盏，望了望色泽鲜红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她喝完之后，仔细品味了片刻：“真香啊，还有点甜味呢，你们尝尝?” 看她并无半分异样，甄月这才放心的尝了两口。 “确实挺香的，难为你亲自送来的，真是有心。”唐梅花放下茶盖，故作无意道：“正好今日你来了，为娘有几句话想问问。” 甄楚恬挑眉，好奇道：“母亲想问什么?” “你到底还想不想嫁给安亲王?这阵子我看你总是与华亲王走得很近，难道你有毁亲的念头?”唐梅花不动声色的试探。 她起先是想把女儿嫁给安亲王，夺取甄楚恬的亲事，可相比于安亲王，华亲王显然更是个成亲的好人选。 甄楚恬看了一眼满眼紧张的甄月，突然露出笑容：“亲事已经定下了，我想嫁不想嫁的又有何关系?就算妹妹喜欢安亲王也无用。” “我，我不喜欢安亲王，姐姐误会了。”甄月连忙摇头否认，面色尽是尴尬。 甄楚恬显得更加灿烂了：“这里只有咱们三人，你就说实话吧，我早看出来你对安亲王有意，不过你要是真喜欢他，咱们可以和父亲同去找皇上说说，把这门亲事改到你头上。” “真的假......” “咳咳!” 唐梅花突然咳嗽两声，用眼神警告自家女儿别暴露真实心思：“看你这话说的，月儿是你妹妹，怎能抢你的亲事?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毕竟你也算是名花有主了，可不能继续和华亲王走得太近，否则旁人会说闲话的。” “母亲不能把这话说给我听啊，华亲王主动来接近我，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吧?谁都知道华亲王狠辣无情，万一惹他生气，他一拳要了我的小命怎么办?” 甄楚恬托着脸，满眼都是无率：“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怎么这么久都没反应?不会是过期了吧! 系统：“药效还有两分钟。” “是是是，让你和华亲王拉开距离，也是难为你了，不过华亲王不是对你有那个心思吧?” 唐梅花紧张的询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甄楚恬恢复容貌就能惹得两位王爷神魂颠倒，她的女儿却无人问津，这事她名实忍不了。 闻言，甄楚恬认真想了想：“有。” “怎么会!” 甄月腾地起身，再也不能淡定了：“华亲王不近女色，纵然是接近你，也是因着与安亲王不和才故意如此，不可能是对你有意!” “妹妹为何如此着急?纵然有意也不能成亲，你不会是对华亲王有什么心思吧?还是...... 觉着我配不上他?”甄楚恬沉下脸，算着时间不再和她们周旋。 甄月稳住心神，勉强附和道：“不是的，妹妹只是不相信华亲王会喜欢其他女子，他心里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变了。 “他心里有什么?”甄楚恬继续追问。 甄月腹痛难耐的捂住肚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好疼...怎么会这样疼!” 旁边的唐梅花还未来得及扶若她，自己也踉跄后退两步，疼得倒在了地上。 两人只觉有刀子在剧肚子，疼得只恨不得撞墙，站立不稳的在地上直打滚。 雪英一见她们如此痛苦，吓得转身就要跑去找大夫。 “小姐，奴婢拦住她?”佩儿当即有些着急。 甄楚恬摆摆手，得意道：“就算是大夫来了也没用，我下的毒没有人可以解。” “下毒?!” 唐梅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凶狠道：“是你送来的茶叶有毒!” “不错，你们现下觉得很疼吗?是不是腹痛如刀割?别怕，不会死人的，不过这疼痛会持续三天三夜，任何大夫也诊治不好。” 甄楚恬笑吟吟的坐在桌边，好整以暇的欣赏她们挣扎痛呼：“谁让你的好女儿故意设计，让我被兽夹所伤呢?都是你们活该。” 听到这话，甄月脸色惨白的抬起手，嘴唇都在哆嗦：“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做坏事总有被发现的时候，你既然做了，就别怕到报应。”甄楚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她知道，直到此刻为止，她与这母女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但她并不后悔，与其以后戴着面具应付两人假惺惺的模样，还不如彻底撕破面具，相看两厌却也省事。 “你，你如此光明正大的下毒，就不怕大人知道吗?!”翠屏听到动静赶来，正好听到她说的这话。 甄楚恬缓缓转身，露出极淡的笑意：“当然怕啊，不过父亲还要七八日才能回来，这几日够你这两个狗主子受得了，何况我把猎场的真相告诉他，你觉着他会向着你家小姐?做梦去吧!” 说罢，她对佩儿摆摆手：“走，咱们回荷花馆晒暖喝茶去。” “是!”佩儿笑若扶着她，主仆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甄月疼得浑身是汗，看她就这么走了，立刻推开了翠屏，扶着桌案想要追上去：“你，你站住，我不会放过你.....啊!” “小姐，小姐!” 正院里一阵鸡飞狗跳，到半夜都不安宁。 不过几个时辰，丞相府所有人都知道了，二小姐在猎场上害得大小姐受伤，大小姐带着人冲到正院狠狠收拾了她们母女俩一顿。 荷花馆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甄楚恬翘着二郎腿，正嗑瓜子看街东头买的神鬼怪谈，就见小玲快步跑进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大夫人和二小姐疼得晕了过去，大夫们束手无策，只能在院里守着。” 闻言，佩儿忍不住捂嘴轻笑，心里好不畅快：“小姐真是厉害，一下子折磨得她们生不如死，看她们以后还敢如此嚣张!” “这都是小手段，我有很多办法让她们生不如死，怕她们再受不了的上吊自尽，所以没用而已。”甄楚恬吐着瓜子皮，眉眼间尽是愉悦。 原本她作为医学研究者，应当治病救人比较多，没想到来到云国，却要把闲暇时在研究室制作的那些毒药拿出来用。 不过这也没办法，这里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狠点根本没办法让他们老实。 倔儿竖起大拇指：“奴婢真是佩服，总觉得小姐一夜之间无所不能，谁也斗不过了。” “那是.....” 甄楚恬还未来得及说完，就听到院门咚地一声，像是被人踏倒在地了。 主仆三人同时来到廊下，就见雪英和翠屏带着十几个家丁硬闯了进来。 雪英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冷声道：“大夫人和小姐快要不行了，大小姐要是不想出人命的话，就赶紧交出解药。” 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架势，甄楚恬并未有丝毫的害怕：“要是本小姐不交呢?” “那就别怪奴婢不客气了。”雪英冷哼一声，扬手对身后的人摆摆。 来的时候，大夫人已经交代的很清楚，这个甄楚恬就是纸老虎，平日里会耍点小手段，要是遇到人多势众的情况，必然会胆怯。 十几个家丁围上来，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模样。 佩儿和小玲想也不想的挡在前面：“想打大小姐，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碾过去!” 啪! 雪英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玲踉跄着后退，嘴角已经出血。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二小姐养你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甄楚恬怒不可遇，立刻左右开弓还了她两巴掌：“打我的人，先问你自己配不配!滚出我的荷花馆，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大小姐，做事可别太绝了。” 雪英抹去嘴角血迹，硬生生忍住想还手的冲动：“今日看在你是相府大小姐的份上，你若是自己去大院，也保留了该有的体面，可你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奴婢让人硬绑你过去了。 “呵。 甄楚恬冷笑一声，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你们最好一起上，若是想尝尝被蛊虫啃咬心脏的痛苦滋味，就都过来。” 看着她毫不畏惧的模样，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敢上前一步。 雪英惊疑不定道：“蛊虫?那是什么东西?” “南疆蛊虫，专门啃咬人的心脏，一旦被咬，两个时辰就会活活疼死，你以为我真不怕甄楚恬说着，便从正堂搬来一把太师椅，坐在上面等着谁先上。 一番话已经听得众人心生忌惮，再看她如此淡定的模样，顿时没有任何人敢再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系统：“蛊虫哪?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吓啡他们。”甄楚恬理直气壮的回答。 系统：“......敢情你这是在空口说大话，他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 事实证明，冰冷的系统也通人性，翠屏冷笑两声：“看来大小姐就会说大话，不知蛊虫在哪里?不如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原本雪英都被啵住了，听到这话立刻挺直了腰杆：“就是，把蛊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说大话谁不会啊?” “切，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甄楚恬不屑的笑，身后在腰后面摸来摸去。 众人紧紧盯着她的动作，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把我准备入药的豆虫拿出来。” 系统沉默一下：“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是豆虫?” 第53章 不被纠缠 “别废话，拿出来就是了。”甄楚恬催促一句，面上很有把握。 她抓到正在蠕动的豆虫，摊开放在众人面前。 雪英顿时发出两声嘲笑：“大小姐这是逗我们玩呢?这分明是豆虫!” “那有人想试试吗?” 甄楚恬缓步走到一个家丁面前，迅速把豆虫塞进他衣领里，两指捏着极细小的银针，在家丁身上扎了一下。 家丁还未来得及挣扎，就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才刚钻到心脏上就受不了了，真是没本事。”甄楚恬撇嘴，抬头看着几人：“还有谁想试试?” 众人都没想到家丁会突然晕死过去，这下觉着是豆虫的人也深信不疑了。 他们俱都撒开，生怕下一个死的人是自己。 “雪英姑娘，还有小翠屏，你们方才蹦哒的最欢，不如你们尝尝这蛊虫的滋味?”甄楚恬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渐渐逼近两人。 两人俱都咽了咽口水，没等她完全靠近，就害怕的转身跑出了院子。 为首的人都吓得屁滚尿流了，十几个家丁哪里敢耽在这里，一窝蜂全都冲出了荷花馆原本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躺在地上的家丁显得格外弱小可怜。 小玲谨慎的上前两步，小姐，你真用蛊虫杀死了这个家丁吗?” “当然不是，那就是豆虫。”甄楚恬打了个哈欠，揪住家丁的衣领，把虫子掏出来。 幸好系统的空间自带孕育能力，可以让豆虫在里头平安的长大，吃得绿绿胖胖的。 佩儿松了口气：“那他怎么会晕过去?” “我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来，你们把他送走，别让大院里的人看见甄楚恬托着豆虫，用手指轻轻戳着它的身子：“小虫子，你可真给我争气，老老实实的待在衣裳里面没爬出来，不然可就露馅了。” 她并不像表面上这样镇定，一直在担心豆虫从家丁衣领里爬出来，那场面可就危险又尴尬了。 系统：“您可真会玩。” “过奖。” “把豆虫放回来。” “遵命，豆虫妈妈。”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无论唐梅花母女俩疼成什么样，都没有人敢过来要解药了。 两日过后，院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甄楚恬正在院里晒太阳呢，那人进来的一瞬间就被她发现了：“呦，不怕死的来了。” “大小姐。”雪英小心翼翼的挪进来，露出乖巧笑容，和前两日的样子截然不同。 一看她这副模样，甄楚恬就知道唐梅花打鬼主意了：“来干嘛的?如果我估摸得没错，她们已经不疼了。” 忍受那种蚀骨的滋味三天三夜，对唐梅花和甄月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吧。 这会她们要没有长记性，她就不姓甄! 雪英挤出笑容，讨好道：“是，大夫人已经好了，她仔细想想二小姐对你做的事，觉着很对不起你。” 甄楚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大夫人觉着很对不起我?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大夫人想请你去正院一趙，当年给你赔礼道歉。”雪英连忙点头，生怕她不相信甄楚恬眯起双眸，只觉这其中有诈。 “哪里有这么赔礼道歉的，既然大夫人有诚意，应该亲自带着二小姐来到此处，大小姐亲自过去是何道理?”佩儿当即反驳，觉着她们没安好心。 雪英笑得越发勉强了：“不是大夫人不来，这丞相府百来下人，总不能让他们看着当家主母来到小姐院里低头认错吧?大小姐，你好歹给大夫人留点脸面。” 听了这番话，甄楚恬还是有点怀疑。 她可不相信唐梅花会幡然悔悟，就算现下不疼了，想想这几日的折磨，应当恨不得杀了她才对。 不过蛊虫的事闹大之后，她在丞相府已经没有人敢制衡了，唐梅花不会故意把她叫过去整治。 思及此，甄楚恬点点头，勉为其难道：“既然母亲这么要脸面，我亲自过去也未尝不可。” “小姐..... 佩儿有些担心，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母女俩被折磨到这个份上还不死心，不知道又有什么新花样了，去看看也无妨。 几人来到正堂，还未进去就闻到了茶香，唐梅花这几日被折磨的头发都白了几缕，甄月更是面色憔悴，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她们如此惨兮兮，甄楚恬憋不住想笑，却又强行忍住了：“母亲亲自斟茶，真是我的荣幸。 “楚恬，你终于来了。”唐梅花扬起和善的笑容，神色中没有半点怨气：“过来坐。” 甄楚恬特地在甄月对面坐下，托着脸认真打量：“妹妹，你这瘦得很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疼的，不过这都是我的报应，我不该对姐姐下毒手。”甄月抿唇，小声说出这话。 看她们都老老实实的，甄楚恬只觉心中畅快。 要是这母女俩一开始就如此听话该多好，省得她费尽心思的出手对付了。 思及此，她漫不经心道：“你们不是要赔罪道歉吧?赔一个看看。” 话音刚落，唐梅花的脸色就变了。 这语气轻佛又戏谑，像是男子逛青楼，不满意那些女子的容貌要换人一样。 她攥紧拳头，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是为娘和你妹妹做错了，我们已经受了应得的报应，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们吧。” “嗯，没事了。”甄楚恬随意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看她要走，甄月立刻起身，揪住她的衣袖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姐姐不要走!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怨我?” 甄楚恬原本就是想看她们是否真心想道歉，冷不丁被她这么拦住，还有点反应过来：“我都说没事了，你这是干嘛?” “姐姐并未原谅我，心里不肯把我当做好姐妹了，可我真的想和姐姐重归于好。”甄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转而紧紧搂住她的双腿。 甄楚恬差点摔在地上，扶着门框才站稳。 她扒拉着甄月，一个劲儿的往后撤：“什么重归于好，我和你就是塑料姐妹花，心里都不待见彼此，你在这装什么装呢!” “姐姐别这么说，前两日我们明明还好好的。”甄月抬起泪汪汪的双眸，别提有多可怜了甄楚恬嘴，忍住一件把她踢开的冲动：“你赶紧放手，这是我新买的裙子。” “我不，除非姐姐愿意真的原谅我。”甄月娇嗔一句，声音甜腻腻。 甄楚恬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推揉着在口头上答应。 看她如此嫌弃自己，甄月眼里闪过一抹冷光，面上额巍巍后退了两步，站的比谁都乖巧甄楚恬拨了拨凌乱的发丝，又恢复平日里不待见她们的模样：“鬼信你是真心认错的，以后敢惹我就走着瞧!” 说完，她生怕甄月再施展八爪鱼大法，迅速带着佩儿跑出正院。 目送她的背影出了院子，甄月瞬间换上冰冷神色，拿出手怕擦擦眼泪：“给她赔不是，我只觉得恶心。” “要达到目的就得不惜一切，东西已经放好了吧?”唐梅花帮她拍打裙身上的尘土。 甄月点点头，冷笑道：“这回甄楚恬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那就好，你方才付出的都值了。”唐梅花勾起得逞的笑。 甄楚恬逃也似回到了荷花馆，想到母女俩愧疚懊悔的模样，秀美蹙得越来越紧。 “小姐还在想着方才的事吗?奴婢看来这是好事，她们如此诚心认错，是真怕了小姐了。”佩儿笑吟吟说出这话。 甄楚恬缓缓摇头，沉吟道：“你看她们像是被狠狠教训一顿，就会心甘情愿伏低的性子吗?” “奴婢就是压下这件事，不想让大人回来后知道二小姐做的事吧?小姐别想太多。”佩儿帮她褪下外裳，拿到外头拍打片刻，这才放进衣柜里。 甄楚恬紧紧抿着唇，并不觉着就这么简单，可她想来想去，也不觉着这母女俩单纯的道歉有别的目的了。 “算了，不想了!” “不想什么?” 外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得甄楚恬眼前一亮。 她急忙跑出去，就见顾乘涵一身黑衣站在廊下，修长挺拔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完美如神，俊冷面容上带着不常出现的笑意。 “你，你怎么在这里?春猎已经结束了?”甄楚恬惊喜的把他拉进来。 顾乘涵随意坐在桌边，刻意收敛浑身冰冷的气息，温声道：“没有，想着你腿伤开始愈合，便过来看看。” “真的假的?你就这么关心我?”甄楚恬眼冒星星，总觉得这个男人开始不一样了。 从前刚认识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她，现下又如此担心她，不会是...... 此时的她，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场大型古装偶像言情剧，也不由自主露出了傻笑。 “下山办事，顺道来看。”顾乘涵微收笑意，没有方才那样放松了。 感觉到顾乘涵今日有些排斥这样的话，甄楚恬撒撇嘴：“我告诉你啊，小白的仇我帮着报了，不过你要是想再惩治唐梅花母女俩，我举手欢迎。” “多谢。” 顾乘涵理了理衣襟：“顾陌被皇上贵罚了。” “为何责罚?”甄楚恬好奇的睁着双眸，觉得是他所为。 顾乘涵顿了一下，淡淡道：“我与皇上说了他做的几件事，他已被罚回京禁足，不准插手朝堂政事。” “真好，终于可以不被他纠缠了!”甄楚恬彻底松了口气，又认真看他：“你不是说要帮我毁掉这门亲事?现下还没什么进展呢。” “别急。” 顾乘涵警了她一眼：“我看看你的腿。” “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甄楚恬笑着摆摆手，心里却有些甜滋滋的。 让京城女子最倾慕也最害怕的男人，竟然在关心她哎! 太有成就感了。 顾乘涵点点头，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甄楚恬”哎”了一声，想要再说话时，就见他腰间有什么东西掉了。 像是块手帕。 她晃神间，顾乘涵已经走远了。 佩儿正巧进来：“小姐，方才可是华亲王爷来了?” “把手帕给我。”甄楚恬紧紧盯着那抹淡粉手帕，觉着不像是顾乘涵自己在用的。 第54章 大公无私 佩儿捡起来递给她，笑吟吟道：“小姐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把手帕甩得这么远。” 甄楚恬没有吭声，把手帕摊开在桌上，就见帕子上绣了一朵红梅，而帕子一角是几个小字“顾飞雪?”佩儿念出这个名字，这才缓过神来：“不是小姐的手帕啊，是华亲王爷掉下来的内吗?” “嗯。” 她想到顾陌在府里和顾乘涵争吵的时候，就曾经提过这个名字。 而那时，顾乘涵的反应就很是不同寻常，现下看来这个女子对他不一般。 他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不会就是念着这个女子吧? “佩儿，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甄楚恬觉着顾陌也认识，身份定然不一般。 “奴婢想想。”佩儿若有所思的咬着手指，半晌才然大悟的深吸一口气。 甄楚恬好奇的抬头：“是谁啊?” “先太后在民间收留的一个孤女，带进宫当亲生女儿在养着，当年已经被封为玉娆公主了，谁知玉娆公主随着皇上几人南下的时倾，意外掉进湖里没了踪迹。” 佩儿认真解释一番，忍不住叹气：“五年前，这件事轰动一时，皇上下令让所有江南人氏都寻找玉娆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从那之后，公主就彻底没了消息。”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位玉娆公主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接进宫过十几年好日子，又落水身亡了。 既然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必然和顾乘涵是青梅竹马，如此难以忘怀也不足为奇，但把帕子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应该不是单纯的兄妹情。 甄楚恬想着想着，就觉得脆弱的小心脏震了一下。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佩儿担忧的上前两步。 甄楚恬摇摇头，叹气道：“顾飞雪定然是位非常美好的女子吧，这么多年都让顾乘涵念念不忘。” “何止是华亲王爷，小姐知道宫中的雪娘娘吧?当初皇上就是看中她长得和玉娆公主有些相似，这才迎进宫专宠的。”佩儿神秘兮兮的说出这个隐情。 甄楚恬惊讶的抬眸：“你的意思是，皇上对玉娆公主也有那种心思?” “传说玉娆公主貌若天仙，性子更是温婉讨喜，就没有男人不喜欢她的。”佩儿憧憬了一下，又认真道：“可是奴婢觉着小姐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甄楚恬随意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回想雪嫔的样子。 确实是个看着秀美温柔的女子，比强势的孝庄皇后看起来好多了。 如果玉娆公主也是这种类型的，那她确实比不上。 想到她在顾乘涵面前毫无女人味的样子，甄楚恬顿时有些嫌弃自己，怎么这么不淑女! 系统：“为什么非要和别人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 “我乐意比不行吗?”甄楚恬没好气的恩了一句，顿时陷入自我怀疑中。 除了这张脸，也许没有人会喜欢她的性格。 系统：“闻到了心碎的味道。” “老娘一拳把你打碎!” 知道甄远山回来了，佩儿拿着衣裳催促自家小姐去府门口迎接。 甄楚恬自从拿到那块手帕之后，就一直焉蔫的没精神，得知老爹回来也不想过去凑热闹。 正当她无精打采的摩挲茶盏时，院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那小厮站在廊下，语气有些奇怪：“大小姐赶快去正院一趙吧，大人在那里等着呢。” “这位小哥，我想跟你打听一下，大人没有生气吧?”佩儿笑眯眯的询问，生怕丞相怪罪自家小姐不知礼数。 小厮斜既了她一眼，嗤笑道：“何止是生气?” 说完，他也不行礼，径直转身出了荷花馆。 佩儿当即心慌了：“小姐你到底怎么了，这几日没胃口也没精神，还错过了大人进府的时辰，如今大人都生气了，快去正院认个错吧。” “知道了。” 甄楚恬看看那块洗干净的手帕，烦躁的拨拨头发，起身去里屋换衣裳。 当她带着佩儿出现在正院时，院里围着满满当当的人，隐约还有哭声传出来。 “妹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实在是可怜....” 甄楚恬脚步微顿，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让道，目光很是古怪。 甄楚恬看向正堂，就见唐梅花坐在桌边哭得双眼红肿，甄月也在旁边小声抽泣着。 而甄远山紧紧操着拳头，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显然在隐忍着什么。 看到甄楚恬来了，他登时目露凶光，上前狠狠一耳刮子落下：“逆女!” 甄楚恬被打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的摔在地上。 见状，佩儿刚要去扶，就被甄远山一脚踹出了几丈远。 他弯下腰，紧紧揪住甄楚恬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花娘哪里招惹了你，你要治她于死地。 “我，我没有。”甄楚恬捂着脸，立刻看向正堂内哭泣的母女俩。 不管两人装得有多像，她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看出面具下隐藏的得逞。 花娘是她们杀的! 甄远山狠狠甩开她：“还敢否认!花娘昨日中毒死在偏院里，许多下人都说你夜里去过，还落下了荷包，你昧着良心扯谎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怒不可遏的来回在院里走动，眼里冒着火光：“逆女，逆女!我就该将你浸猪笼!” 甄楚恬忍着耳鸣，听完了这番话后，迅速得出了线索。 花娘昨夜被唐梅花母女俩害死了，认定她是凶手的证据是荷包。 她仔细想想，用来驱虫的荷包确实是少了一个，推测应该是甄月抱若她下跪哭求的时候顺手拿走。 思及此，她定了定神，当着众人的面跪得笔直：“这些日子花姨娘待在偏院，女儿从未和她打过交道，不会无缘无故害她性命，定然有人出手杀了她，把这件事赖在女儿头上。” “你不如说我和母亲动的手得了，这府里除了你不就是我们吗?可你的荷包在前院里，是万万抵赖不得的。” 甄月咽着指责，看起来伤心欲绝。 甄楚恬冷眼扫去，驳道：“我说除了自己就是你们吗?府里那么多下人，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小厮丫鬟动手，你倒先不打自招的急着否认了。” 甄月一僵，有些慌乱的看了肯自家父亲。 所幸甄远山并未在意她的话，而是从怀中拿出荷包，狠狠摔在甄楚恬身上：“我问你，这是不是你的荷包?” “是，前几日就丢了，女儿根本没注意，要真是毒害了花姨娘落下的，我怕证据暴露应该想办法再去寻，行事之时更不会被那么多人看到。” 甄楚恬坦荡的承认，但她从未做过的事，不管怎样都不能认。 “府里下人那么多，就算你行事隐蔽也总有被发现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有何奇怪的?甄月接着反驳，还记着方才的仇。 甄楚恬嗤笑，捏着荷包扔在地上：“我的丫鬟可以作证，昨夜我并未离开荷花馆，何况我屋里那么多荷包，随便拿走都能栽赃陷害，这不算证据。” 怪不得那日专门给她赔不是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可为了这场阴谋，唐梅花母女俩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掉花姨娘，实在是狠毒至极。 唐梅花停止哭泣，颜声道：“老爷，前几日楚恬记恨月儿害她受伤的事，公然给我们下毒，又用蛊虫杀了一个家丁，可谓是残暴至极，这事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也就属她最有手段，您若是不信，还是去派人查查荷花馆吧。”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差点要笑出来了。 就算她手中有毒药，也都是藏在系统的空间里，荷花馆根本就没有任何毒药，都是药材罢了。 估摸着这母女俩总觉得她屋里有很多毒药，才敢大胆的这么说。 思及此，她当即道：“我屋里没有任何毒药，既然要查，那就请父亲派小六去搜吧。” 甄远山眯起双眼，定定看了她一会几，还是对小六摆摆手。 小六拱手，立刻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不由抿紧唇。 过了一炷香，小六匆匆出现在院门口，而他并非两手空空，而是拿着一个纸包。 “注意注意，周围有毒。”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听得甄楚恬脸色微变。 她知道小六最是公正，不会趁机冤枉她，而荷花馆要是有毒，系统早就检测出来了。 结合种种，她估摸着毒应该是在荷花馆没人的时候，有人偷愉放进去的。 大夫立刻上前，拆开纸包查看片刻，脸色登时变了：“和害死姨娘的毒药一模一样。” “现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甄远山的脸色彻底阴沉，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唐梅花勾了勾唇，捏着手帕哭道：“可怜小少爷还没记事，自己的生母就死了啊!这以后就算是我来好好照料，等他长大了也会伤心难过的。” 听了这话，甄远山更加气恨。 他扬声道：“我甄远山大公无私，对事从来公正公平，就算甄楚恬是我的女儿，杀了人也绝不会姑息，何况此人还是我的妾室，来人啊!” 甄楚恬攥紧衣袖：“父亲，人不是我毒死的，您应该查查您的夫人，有没有指使人偷放毒药到荷花馆。” “事到如今还敢污蔑你母亲，实在可笑!把她绑起来送官府!今儿我甄远山还真不怕丢这个人了，该死的逆女!” 甄远山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立刻命令小六动手。 “我没有下毒!父亲只要严查母亲身边的下人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要伤害我家小姐，不要带走她!” 甄楚恬拼命挣扎着，心里懊悔不已。 她为何会因为手帕心不在焉这些天!要是早点注意到荷包丢的奇怪，现下也不会百口莫辩了。 今日甄远山豁出去脸面也要惩治她，难道真就这么被唐梅花母女俩打败了吗? 甄楚恬忍不住抬头，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唐梅花母女俩身上。 她们俱都在所有人身后，露出了得意忘形的胜利笑容。 不，不能这样被打败! 第55章 坏事做尽 甄楚恬急得像热火蚂蚁，还未来得及反抗，抓住她的小六和另一婆子突然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院中瞬间静默下来，她随着众人看过去，就见顾乘涵正站在她的身后，而夜影还提溜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 “华亲王，您这是何意?”甄远山正在气头上，此刻的语气没有丝毫尊敬。 顾乘涵冷冷望着两人：“甄楚恬不是下毒之人。” “这是我们丞相府的家事，王爷身份再尊贵也不能插手，逆女是不是下毒之人，都跟您没关系，您请回吧。”甄远山伸出手，毫不犹豫的请他离开。 顾乘涵警了夜影一眼。 夜影立刻将男人推到他们面前：“丞相大人，这是王爷在荷花馆抓到的，正鬼鬼崇祟要从后门溜走，您还是问问他去做了什么吧。” 闻言，甄远山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不断发抖的男人。 唐梅花咽了咽口水，脸色早就已经变了。 半晌后，他惊疑道：“你是看守正院的小厮，去荷花馆做什么?” “好好回话。”顾乘涵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不敢隐瞒的全都交代清楚：“小的奉命去荷花馆放毒药。” 听了这话，甄楚恬登时眼前一亮。 她还以为今天要小命不保，谁知顾乘涵会如天神般突然而降，给她带来这么大的转机。 甄远山眯起双眼：“你奉谁的命令?” 此话一出，甄月当即咬紧唇，害怕的看看自家母亲。 这要是被供出来了，恐怕她们会被父亲厌弃。 唐梅花紧紧皱眉，试图想一个办法来脱身，可小厮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是大夫人特地吩咐小的，只要大小姐被人带走，小的就要趁机把毒药放进荷花馆，这是夫人给的二十两银子。”小厮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在了地上。 他不得不说，比起被甄远山惩治，他更害怕华亲王的手段。 唐梅花当即慌了，忙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怕不是你被谁威胁，故意污蔑我吧!” 说罢，她抬眼看了看顾乘涵。 甄远山知道华亲王和自家女儿走得近，听到这话也有些怀疑。 他忍不住开口道：“华亲王爷怎么会去荷花馆?还好巧不巧的抓到这小厮。” “怎么，丞相大人怀疑王爷故意这么做?王爷从不屑于做这种事!何况王爷又不会未卜先知，怎能知道府里会出事。”夜影当即站出来，冷声驳了两句。 甄远山自知失言，生怕顾乘涵生气，忙拱手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着王爷出现的太巧了。” “将毒拿去查，谁买的查了就知。”顾乘涵并未生气，而足给出了解决法子。 甄楚恬听得心里微动。 毒药都不是明面上能买的东西，但京城的官家后院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事太多了，这种买卖又不得不做，因此都是各自找不同药铺的掌柜打好关系。 她认真想了想，忙开口道：“父亲让明德药铺的掌柜过来吧!母亲向来只去那一家，说不定毒药就是从那里买的。” “如若不是呢?”甄远山眯起双眼。 他是不信唐梅花会做这种事的，否则她要解决花娘，应该早早就动手了。不会等这么多年。 甄楚恬权衡利弊后，当即道：“要不是学柜和母亲串通.....” “若不是你夫人所为，本王赔不是，你的家事任意处置。”顾乘涵打断她的话，径直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 甄楚恬听得一愣，认真打量他两眼。 她没有误会吧?顾乘涵是不想让她承担风险，才会说这种话吗? 甄远山沉吟片刻，终于对小六摆摆手：“去请学柜。” 看着小六一溜烟跑没的背影，甄月紧紧攥着衣袖，忍不住扯了扯唐梅花的衣袖，用担忧的眼神询问该如何是好。 要是方才顾乘涵没有出现，甄楚恬都已经被她们解决了，哪里还会好端端的等着查出证据唐梅花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眼里满是笃定和自信。 她和掌柜相识多年，不仅是对付甄楚恬，那些铺子里不愿为她赚银子的小厮也被毒药整治过，这种事关系重大，无论他们如何逼问都不会露馅的。 不过多时，掌柜跟着小六来到院里。 不等甄远山开口，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来时已经听说了相府里发生的事，小的向大人发哲，从未卖过毒药给大夫人，我们药铺也不做这种砸招牌的事。” “再给你一次机会。” 夜影突然开口，听得众人都愣了愣。 他不慌不忙道：“我们已经查到证据，也有人看到你配制毒药，只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清楚，否则就等着死吧!” 说罢，他唰地抽出长剑，对准了掌柜的脖子。 掌柜吓得脸色惨白，抬眼看看面无表情的顾乘涵，顿时和看见鬼一样害怕，竟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了。 唐梅花心里微紧，连忙上前两步：“学柜，我在你药铺里从来没买过毒药，你可得说实话，切莫坑害了我。” 顾乘涵微咪双眸，眼里泄露了几分凶光。 看他如此可怕，掌柜只觉小命不保，哪里还顾得上唐梅花说什么，瑟瑟发抖道：“王爷饶命，小的确实卖了毒药给大夫人!” 此话一出，众人惊得哗然。 甄楚恬也没想到这掌柜会轻易交代出来。 她歪着脑袋看看顾乘涵，并不觉着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胡说!你胡说!” 唐梅花登时大声否认，狠斥道：“我从未去你药铺里买过毒药，你竟敢污蔑我，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药铺里有配药的方子记录在案，证据都在，王爷有的是办法查到，就算小的否认也没用。” 掌柜闷声说出这话，又趴在地上磕头：“小的已如实交代，还请王爷饶命!” 顾乘涵并未理会这话，只是径直看向甄远山：“丞相信谁?” 众人屏住呼吸，纷纷看向甄远山。 甄楚恬更是紧张的抿紧唇，知道两边都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看这个一家之主的判断了。 “老爷，我绝不会下毒害死妹妹......” 啪! 唐梅花试图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 “恶毒贱妇!花娘进府以来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竟敢毒害她!”甄远山暴怒的训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娶了这么个正去。 甄楚恬勾了勾唇，片刻间已经恢复了镇定。 她起身，不给甄月帮着辩解的机会：“既然母亲害姨娘的事暴露，有些秘密我今日索性都说出来吧。” 甄远山抬头看她：“你这是何意?” 甄楚恬与满脸泪痕的唐梅花对视，轻笑道：“母亲不只是毒害姨娘再嫁祸于我，背地里做了不少腌臜事呢。” “什么事?你桩桩件件说与我听。”甄远山竭力压制住心中怒火，深怕自己忍不住掐死这毒妇。 甄楚恬理了理衣裳，扬声道：“父亲将如意茶坊交给母亲经营，也是因着最信任她，可她却将新进的茶叶偷偷运走，私设个梅花茶坊带进去赚银子。” 她怎么知道这件事! 唐梅花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直勾勾盯着她。 明明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晓，那些帮忙做事的小厮们每月都会再领些银子，没道理自毁财路。 “不仅如此，母亲还任由不做事的绣娘留在绣坊，将铺子里的珠宝换成假的，用真珠宝去换银子，积攒下来的所有银子差不多都给了唐家。” 甄楚恬将事事数出来，不想再留着蓄力憋大招了。 今天要不是顾乘涵及时出现，恐怕她连说出这些秘密的机会也没有。 当着这么多下人和顾乘涵的面，她就不信甄远山不重重责罚。 甄远山听完这话，脸色已经难看的无法形容。 他转过身，缓缓走到唐梅花面前：“她说的是否属实?” 若是换做以前，唐梅花定然害怕的矢口否认，可她现下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老爷饶命.....” 因为她听得出来，甄远山已经彻底相信了这话。 “父亲!” 甄月眼珠一转，哭着跪在地上：“唐家的生意快要支撑不下去，母亲也是为了娘家才如此行事，何况该给您赚的银子一份没钱，您不能因着这个就怀疑母亲不忠啊!” 间言，甄楚恬嗤笑两声：“想帮娘家就可以算计父亲吗?看不惯我想解决，就可以随意杀害姨娘，留小弟孤零零的没有生母吗?母亲从未真正为父亲考虑过，恐怕都没把丞相府当成自己家吧。 这番话句句戳心，听得甄远山越来越无法忍受。 他定定看着唐梅花，一字一句道：“主母唐氏，谋害妾室，嫁祸女儿，从今日起罚进祠堂永不得出!” 甄楚恬惊讶的睁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这桩桩件件都够唐梅花被浸猪笼了，为何只是被罚进祠堂! 顾乘涵往后警了一眼。 “丞相大人，这么坏事做尽的人，就只是罚她换个地方住啊?那贵府被毒死的妾室也太冤了，还有大小姐的公道和铺子收成，喷啧喷....” 夜影得到自家王爷的示意，站出来说了几句。 他当个手下容易吗!不仅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竟然还要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我是相府的一家之主，如何责罚由我说了算，王爷今日帮忙查清真相，下官感激不尽，您请回吧。”甄远山的态度依旧恭敬，语气却不容拒绝。 顾乘涵深深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就走。 “等等。”甄楚恬想到手帕，连忙叫住他：“还请王爷在花园稍候片刻，我还有话与您说。” 甄远山皱皱眉，觉着自家女儿说出这话很不矜持，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待顾乘涵离开，甄楚恬才上前两步道：“父亲，今日若不是王爷，我现下就已经被关进大牢了，为何母亲做了重重错事，却只是禁足祠堂?” 唐梅花暗地里咬咬牙，生怕甄远山被问得改变主意。 她不想被休，更不想付出任何生命代价。 就算禁足祠堂永不得出，她也好歹是在丞相府里，说不定日后就有机会重见天日。 “唐氏是我的续弦，若是休了以后，府里不能少了主母，难道你要我再婴吗?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就算只是把她锁在祠堂里，她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足以赎罪。” 第56章 三言两语 甄远山罕见的耐心解释起来。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女几是如何想的，只是不希望天上的花娘心中怨恨，嫌他贵罚的太轻话说到这个份上，甄楚恬已经明白了。 甄远山就是把相府名声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对她极不公平的决定。 不过她知道，不能再继续逼迫了，否则会被唐梅花母女俩速到机会反将一军。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多爹的苦衷了，以后不会再对这件事心生怨气。”甄楚恬乖乖行礼。 题远山就喜欢见好就收，极有眼色的那种人，当下便满意点头：“今日这件事委屈你了，以后就由你来打理铺子，每家铺子月底要交够二百两，其他盈利的银子都归你所有。” 此话一出，唐梅花母女俩恨得牙痒痒。 早知道只是一个如意茶坊，就能盈利千两，她学管铺子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至于自己偷偷摸摸开铺子吗! 现下倒把这样的好处给甄楚恬了，真是偏心至极! “多谢爹参。” 甄楚恬忍着心中的激动道谢，知道这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新的变故了，便放心的去找顾乘涵。 “你的东西落在我院里了。” 顾乘涵挑眉：“何物?” “一块手帕。” 甄楚恬故作自然的试探：“上面还绣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看来王爷并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里有人了” 话落，她就被佩儿扯了一把。 看到佩儿担忧的眼神，她顿时明白过来，玉娆公主已经死了，她怎么能哪壶不开提唧壶顾乘涵果然脸色微暗，语气也变冷了：“为何不收好还给我，而是仔细翻看帕子?” “没有翻看，那绣上去的字又不小，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到。”甄楚恬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心里有点发虚。 她确实仔细翻看了，当时也是好奇顾乘涵为何有粉色手帕，没想过要窥探什么隐私。 顾乘涵抿了抿唇，脸色更难看了。 “奴婢去拿。”佩儿打破沉默，一溜小跑的进了正堂，不过多时又把手帕恭敬的双手奉上顾乘涵接过来，眼神登时变了：“抽丝了，怎么回事?” “啊?我看看。”甄楚恬惊讶的凑过去，果然看到那朵红梅花瓣上翘着一根红线，旁边还抽了丝。 佩儿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在地上认错：“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只是想着洗干净，并未注意帕子如此容易抽丝，还请王爷饶命!” 即便是听到这话，顾乘涵眼里也杀气毕现。 甄楚恬一直注意着顾乘涵的神情变化，见他眼冒杀气，立刻扬声道：“佩儿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帕子抽丝，送到绣坊里找厉害的绣娘就能补好，这个银子我来出，如何?” 说到此处，她心下一阵失望。 不是好朋友吗?就算帕子抽丝了，也不至于想杀了好朋友的贴身丫鬟吧。 顾乘涵沉着脸，冷声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旁人的东西不能乱动吗?我并未让你洗，你好好收着就是。” “佩儿也是好心，放心吧，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甄楚恬说着，便从荷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 她如此不服说，看得顾乘涵心里不快，没看银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夜影察觉到自家王爷心情很差，跟上去的脚步都放轻了。 看若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佩儿忍不住叹气：“小姐方才的语气有些咄逼人了，其实这件事原本就是咱们的错。” “可他想杀你，我如何能忍?”甄楚恬心烦意乱的转身进屋。 佩儿无奈道：“这可是玉娆公主的手帕，奴婢确实拿命都赔不起，就算王爷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的。” “我又不单单因着这件事生气，他明明把我当做好朋友的，就算帕子抽丝也不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吧?” 甄楚恬囑着嘴，心里气得不轻。 什么没人告诉过她，不就是想说有娘生没娘养吗! “算了算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他多打交道了。” 她气闷的靠在桌案边，越想越觉着郁闷。 “小姐别生气，奴婢给你做一碗酸梅汤降降火。”佩儿轻声安抚，轻手轻脚的出了正堂。 屋里静默下来，甄楚恬望着院中的海棠花，渐渐出了神。 系统：“宿主心情很差。” 难得它没有胡说八道，甄楚恬倍感欣慰：“还行吧，就是和我接近的帅哥心里有白月光，可以为此和我翻脸，我还挺难受的。” 对于顾乘涵来说，顾飞雪就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 她以为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实则还是因若手帕抽丝，就能分分钟打回原形? 不要再想多了，那些她以为的暖昧都是假的。 不过多时，佩儿端着酸梅汤折返回来：“小姐，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就算安亲王有诸多不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操办亲事事宜。” 这话倒损程了甄楚恬。 她想想和顾乘涵这种尴尬的奇怪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让他帮忙了。 “明日我进宫一趟。” 靠旁人不行，那就靠自己。 甄楚恬来到皇宫中，在御书房哭得-把鼻涕一把泪，说安亲王与自家妹妹层次亲近，实在不愿嫁。 皇上本就觉着她像远嫁的小女儿，看她哭成这样也有点于心不忍：“朕倒不是不可以取消这门亲事，只是......” “皇兄!赐婚圣旨以下，取消了亲事会让臣弟被笑话死的。” 顾陌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话，甄楚恬惊讶回头，心想着这安亲王不是被禁足了吗。 皇上看到他出现，便沉声道：“要你进宫来拿有东西，就是如此不通禀一声进来的?” “臣弟听到御书房里的动静，实在是忍不住了还请皇兄恕罪，无论如何臣弟都不愿意毁亲。” 顾陌拱手，说得很是坚决。 他这回被顾乘涵摆了一道，正在气头上，绝不可能把自己的未婚妻让给他。 何况丞相要是因着这门亲事被拉拢了，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助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甄楚恬登时有些急了：“王爷与我妹妹那样纠缠，应当跟我妹妹成亲才是，为何非要独占着我?我原本就不愿意与你成亲，再说了，之前我容貌没有恢复的时候，你不有几次是底下说过不愿意婴我这个丑女，要娶我妹妹吗?” 皇上最烦那些左右逢源的事，听到这话后更是眯起双眼，用责怪的眼神看向顾陌。 顾陌一时有些尴尬，恼羞成怒道：“不要把错全都推在本王身上，明明是你和华亲王暗通款曲，觉着他比我好，这才想要悔婚嫁给他罢了，可你也不想想他是不是适合成亲的人。” 现下甄楚恬就不能听到旁人提起顾乘涵，当下冷声道：“我和华亲王什么事也没有，私下里走的亲近一些，也是因着一场误会结识，不得不有来往罢了。” 顾陌眯起双眸，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和华亲王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说罢，他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甄楚恬的身后。 甄楚恬当即点头，一字一句道：“我和王爷只不过是点头之交，连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我不与你成亲，也绝对不会和他发生什么。” 听完这话，顾陌顿时得意地笑了。 “听到没有?华亲王，你在甄大小姐面前的魅力也不过如此，没有叫人家神魂颠倒啊。” 甄楚恬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随着他往后看，就见顾乘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内处，正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 她也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突然像做贼心虚一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可她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说错什么。 “皇兄，这是王大人要交上来的奏折。”顾乘涵像是没看到她一样，随即移开目光，径直走到了皇上面前，将奏折放在桌上。 皇上认真打量他两眼：“你还有其他事吗?” “臣弟告退。” 顾乘涵转身就走，不给甄楚恬一个眼神。 看他明显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甄楚恬心里莫名痛了一下。 她不知顾乘涵这样是为了那条抽丝的手帕，还是因为方才那些话。 可她仔细想想，自己还是太过自恋了，顾乘涵大概从未把她真的当成过朋友，怎么会因为这样的话生气。 “甄大小姐。” 皇上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甄楚恬抬起头，茫然道：“皇上，您想说什么? “朕可以作废这门亲事，可此事是你父亲亲口答应的。” 皇上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甄楚恬领会了皇上的意思，立刻展开笑颜：“放心吧皇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定会让父亲同意的。” 当初甄远山会答应这门亲事，大概是觉着她这个丑女也嫁不出去，哪怕明白安亲王的目的是为了拉拢丞相府，也要将利益最大化，不白白浪费她这个嫡女身份。 而如今她貌美不说，还有了管家和医术的本事，不论怎么看嫁给顾陌都是亏的。 她好好说说，此事定能成。 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此事说好了，顾陌登时黑了脸：“臣弟都让人着手布置安亲王府了，皇兄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要强人所难，甄大小姐不肯跟你过日子，就算嫁过去也会鸡犬不宁，放手吧。”皇上笑眯眯的劝慰，分明不是真心为他打算。 顾陌看出门道来，气得擦紧拳头，却也只能硬生生忍住。 待甄楚恬告退，他立刻紧跟其后：“你还真幻想和华亲王有未来是不是?我告诉你吧，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亲的!” 甄楚恬顿住脚步，在海棠树下站定。 以前听到旁人这样说，她会觉着顾乘涵天生冷淡，不喜欢接近女子，可现下听到这种话，她只觉着是为了玉娆公主。 “不成亲便不成亲吧，我都说了，和华亲王爷甚至算不上朋友。” 顾陌将信将疑：“真的?本王看你们可亲密得很。” “那是王爷的错觉，我先告退了。”甄楚恬懒得与他多说，当下从御花园小路离开。 顾陌不甘心的紧拳头，眼里闪过一道疯狂的冷光。 第57章 通票 另一边。 御花园的假山后头，夜影的脸色有些难看：“属下若实想不通，甄大小姐为何要那样说啊?她要是不否认和王爷您走得近，皇上必定同意的更快。” “别说了。”顾乘涵的脸色始终淡淡，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夜影喷喷两声，没眼色的继续感慨：“王爷对甄大小姐多好啊，以前有人碰过手帕，都被您发卖到黑窑子里去了，这手帕抽丝，您不仅不和大小姐计较，还没有对那个丫鬟动手，着实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在顾乘涵如刀的目光下闭紧了嘴巴。 顾乘涵眸光微闪，掏出怀中手帕看了半晌，随即扬起手。 轻飘飘的手帕随风落在池塘里，不一会儿就浸湿了。 “哎.....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夜影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 顾乘涵低声道：“留着膈应，不如扔了。” 手帕毁了，就如同当初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该丢弃的强留在身边，只会膈应到自己。 夜影神，继而快步跟上，只留下一声叹息在原地。 “小姐，你真的有把握让丞相退亲吗?”佩几好奇的看着自家小姐，总觉得这事有些没底甄楚恬气定神闲的点点头，掀开帘子观赏街道两旁的小摊：“太有把握了，我竟然答应下来，这事就十有八九了。” “那就好，奴婢放心了。”佩儿点点头，刚要坐直身子，马车既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她狠狠硬到甄楚恬身上，就听得一声闷哼。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甄楚恬捂着被她用胳膊肘撞疼的肚子，摆摆手道：“无妨，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下去看看。” 佩儿点点头，不过多时又折返回来：“有几个街头恶霸在欺负一个女子，那女子卖身葬父呢。听说是被这几个恶霸买回去当压寨夫人，银子不够又得不到更多的银钱，偷愉跑出来再卖身的。” 听到她前两句话，甄楚恬还想下去帮忙，可听到后两句，她又觉若此事两人都有错。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女子当初要的银钱太少，不够葬父才逼不得已跑出来，可她已经卖给了几男人，跑出来再自卖时不对的。 思及此，她沉吟道：“你再去看看，若那几个恶霸实在太过分，不给银子的话，就把咱们的银子给那女子，这样她也不用再卖身了。 佩儿点点头，轻笑道：“小姐可真心善。” 对于此，甄楚恬只是轻轻一笑。 她并不是心善，只是觉着每个人过的都不容易，像安亲王这种投胎投的好，什么都不会却能当上尊贵王爷的人，一些生来贫穷的百姓太痛苦了，能帮就帮着些。 不过多时，佩儿不仅没回来，几个马车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在剧烈晃动中甄楚恬了暨眉，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就见两个恶霸凶狠地上下打量着她，周身气息很是不善。 “你们干什么?”甄楚恬不畏惧地蹬着两人。 “就是你将银子给月兰的?她并不是真的卖身弊父，只是看不惯我们几个人，想要再找个好人家罢了，拿回你的银子，我们不要。” 说着，恶霸就将银子丢在了地上。 甄楚恬没吭声，转而看向那个跪在地上被几个男子拉扯的女子，顿时心里一软：“到市面上随便买几个丫鬟，都能将你们伺候的好好的，为何非要拽着她不放?这女子我要赎回来，你们开个价吧。” “五百两。”恶霸伸出一只手学，看她穿的不俗，顿时起来敲诈的心思。 甄楚恬就算是银子再多，也知道五百两都足够二十多个丫暴了，还是终身卖身契的那种。 她当下轻笑道：“姑娘也不值那么多钱，再说你们当时赎她的时候，应该只花了几两银子吧?这样吧，我给你们一百两，这个人我要了。 “不可能!看你穿着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出手怎能这样小气?五百两你若是不给的话，今日就别想带着她走!”恶霸抱着胳膊。语气不容拒绝。 系统：“这几人还真是可恶。用麻醉针把他们解决了，直接带着人走不就行了?” “不行，这样会给丞相府带来麻烦的，这些人都认出我是丞相嫡女了，再说正当买卖才能带走的理直气壮，这样做算怎么回事?算偷人。” 甄楚恬想也不想的拒绝：“一百两银子卖我丞相嫡女，你们还能落我钉一个好，这笔买卖不亏。” 甄楚恬不得不搬出自己丞相嫡女的身份。 她知道这些人若想要银子，必定会不择手段的逼迫。 若是表现的好欺负，这些人必定会得寸进尺，还是一开始就震慑他们的好。 只可惜她想的太美好了，几个恶霸在街头混这么多年，什么事和有身份的人没见过? 为首的恶霸笑道：“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行，这女子是属于我们的人，想要带走，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和价钱办事，否则你们就改道离开，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甄楚恬还非带由女子不可了，她被激起反叛心，从系统中摸出了几根麻醉针。 看她真的要动手抢人，恶霸们拦在她面前。 这时甄楚恬有些忧郁。 她要是当众出手的话，那些看不懂的黎民百姓，见一个弱女子徒手解决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恶霸，又看不清麻醉针，定然以为她施了什么妖术。 万一传追京城，她可就麻烦了。 她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落下，就被一只手轻轻扯到了后面。 甄楚恬抬眼，正好看见顾乘涵完美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几下。 顾乘涵挑眉扫视几个恶霸：“狮子大开口?” 恶霸们在京城也不算是做坏事的，只是经常通过买卖丫赚中间一个差价银子，这么多年在云国律法法边缘来回试探，却从来没有触犯过律法。 因此许多的官家，就连是刑部的人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可这些人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唯独很忌惮这位华亲王。 旁人不敢和他们硬气，也没有华亲王能够随意当街杀人而不被制裁的权利，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华亲王杀的每个人都该死，即使罪不至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他们的小命就在这位王爷身上。 为首的恶霸拱拱手，态度很是热情：“王爷怎么突然来了?小的们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顾乘涵摆手：“迎就不必了，这是百两银子，那女子是甄大小姐的了。” 甄楚恬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明明都不把她朋友了，在丞相府离开的那么决绝，御书房内又装不认识她，现下为何又来帮她? 想到这里，甄楚恬心里突然有种又酸又甜的感觉。 恶霸们哪里敢反抗，当即银子都不要了，殷勤道：“这女子你们只管带走，卖身契在她自己身上，我们就不管了。” 说完，甄楚恬毫不犹豫的离开，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这个男人。 真是好笑，只有她在渐渐熟悉中越来越在意对方了，不管到底是喜欢还是好感，还是单纯只喜欢看顾乘涵这张帅到掺无仁人寰的脸，至少她以为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脆弱到一条抽丝的手帕就能击个粉碎。 算了算了，长得帅的人注定和自己无缘。 她这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母胎solo人士，还是想想如何彻底解决唐梅花母女俩，过上有钱又自在的好日子吧。 甄楚恬走的很快，不过多时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夜影一脸无奈的走到自家王爷面前：“您为何要点头啊?甄大小姐都那么说了。” “难不成本王要倒贴?”顾乘涵冷冷警了他一眼。 甄楚恬回到丞相府，依旧是闷闷不乐的。 奇怪，明明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会有种失恋的感觉? 不过现下不是为了那个臭男人伤心的时候，应该想想如何说服甄远山同意毁掉这门亲事她认真想了想，立刻去小厨房用毕生厨艺做了几样点心，带若佩儿去了书房。 系统：“做点心和研制药可不一样，本系统很怀疑点心的味道。” “我心情不好，你最好别说这种话惹我生气，否则我抓把屁塞进空间里，臭死你!”甄楚恬恶狠狠的威胁，说完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系统：“我不会死，那些豆虫会。” 甄楚恬差点被他的话噎死，强忍着才没有在小六面前失态。 “奴才去通票。”小六看看她手中点心，觉看她没什么正事，却又不敢不去通票。 过不多时，他出来道：“丞相大人请你进去。” 甄楚恬点点头，端着几盘点心走过去：“参爹在书房忙活几个时辰，歌下来喝茶吃点心吧” “不不不，不急着吃，上回华亲王给的棋谱可真是好。”甄远山翻来覆去的看棋谱，眼里满是兴奋。 甄楚恬顿时觉着有些无语。 看来甄远山也没有多在乎花娘，在乎的只是她生了个儿子，否则不至于这才第二天就开开心心的看棋谱了。 “爹爹先别看了，我想跟您商量件事。”甄楚恬坐下来，认真的望着他。 甄远山起初没有在意，后来发现她一直执着的盯着自己，只好放下手中东西：“你说。” “皇上已经答应我了，可以作废这门亲事，父亲也答应吧成吗?”甄楚恬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话，生怕他被吓到了。 可即便是这样，甄远山也把双眼瞪成了铜铃：“你进宫去找皇上了?!” “是啊，我实在不想和安亲王成亲。”甄楚恬小心翼翼的退后两步，生怕他突然发脾气。 可出乎意料的是，甄远山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认真打量她两眼：“为何会突然不想成亲?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里，安亲王可是一等一的尊贵。” “女儿.......女儿就是不想嫁，说实话，安亲王那样的人没有大出息，只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哪怕只是刚中榜进宫的文官，我都觉着比他好多了。” 甄楚恬说出这番话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她就是看不上顾陌。 这个男人自私自利还虚荣，对付人的手段很是恶毒，甩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成亲。 第58章 丰盛 甄远山定定看了她半，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才开口：“为父可以答应作废这门亲事，但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爹梦请说。”甄楚恬顿时眼前一亮，拼命压制住才没有让自己跳起来。 甄远山也太好了吧! 她宣布，从现下开始可以把他当做亲生父亲十秒钟。 “你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毁掉亲事，是不是心中另有他人了?”甄远山眯起锐利的眸子，认真问出这话。 甄楚恬愣了愣，想也不想道：“爹爹不要误会，我和华亲王只是朋友!” 说完这话，她懊恼的只想打自己。 什么啊这是!她说这话岂不是让甄远山更加误会! “我就知道你喜欢华亲王，不然他不会特地到府里来帮你洗脱冤屈，你们早就两情相悦了吧?准备与他定亲?” 甄远山笑得别有深意，也罕见的没有严厉说话，语气反而更加柔和了。 能不柔和吗，华亲王比安亲王有出息多了，谁家女儿要是嫁过去，做梦都能笑醒。 甄楚恬苦闷的抓抓头发，想要解释自己和顾乘涵不是那种关系，可话到嘴边她又顿住了。 “我和华亲王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的两情相悦到深处了，自然可以成亲。” 听她说出这话，佩儿都震惊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已经和华亲王有那种感情了，为何她没有察觉到? 甄远山高兴的一拍大腿，朗声道：“好哇!华亲王是个好人选，他若是真的喜欢你，那为父同意作废这门亲事了!” “多谢皇上!华亲王自然是喜欢我的，否则我也没有这个勇气悔亲。”甄楚恬连忙行礼，硬着头皮说出这话。 可她就算还像以前丑到爆，也会义无反顾的毁掉这门亲事。 半个时辰后。 甄楚恬从书房里出来，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她也不知为何，甄远山对自己和顾乘涵可能有点暧味的这种事，非常极其特别的感兴趣，足足问了一整个时辰才肯放人。 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何时与华亲王爷两情相悦的?奴婢都没有察觉到。” “你的脑子是不是只有花生米大?我那是在乱忽悠的，要是不这样说，甄远山会同意吗?”甄楚恬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甄远山是一个非常看重利益的人。 她若是失去安亲王府的这门亲事，甄远山肯定担心她再说亲会有影响，且找不到更尊贵的人家。 而华亲王在她这个父亲眼里，显然是比安亲王还出色，可谓是京城女子都想嫁的人物，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听她解释一番，佩儿终于明白了：“原来小姐是在演戏，并非喜欢上了华亲王爷，那奴婢就放心了。” “那你为何担心我会喜欢他?”甄楚恬一下子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她，想要合适的解释。 佩儿想了想，沉吟道：“奴婢觉着华亲王这样的人没有谁可以真正拿住，他身上有许多秘密，也有许多别人无法经历也想象不到的战场过往，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小姐也许会累吧。” 听到这番话，甄楚恬张了张嘴，却觉着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是啊。 顾乘涵就是个征战沙场的战神，平日里冰冷无情，只是觉若她是小姑娘才卸下心防。 可现下呢?手帕就把他们打回原形了，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我也就是想想，他那么帅，怎么可能看中我?虽然我长得不差，但听你说了之后，恐怕只有顾飞雪能配得上他吧。” 甄楚恬闭了闭眼，只觉自己和这个男人没那方面的希望。 第二日，宫里传来圣旨。 甄家大小姐和安亲王的亲事作废，宫中也派出了两位教养嬷嬷，专门复杂照顾小少爷的饮食起居。 这是皇上特地赏赐的，甄远山自然感恩戴德。 荷花馆。 甄楚恬喝着茶水，突然觉着有些无聊：“大院里最近怎么这么安静啊?甄月人呢?也不出来蹦找事了。” “奴婢特地打听了，自从大夫人被关进祠堂，二小姐大受打击病了，现下还没有彻底好起来。”小玲上前回话。 甄楚恬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这么老实，不过难得有几天的平静日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来了人。 看到那抹身影，小玲依旧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还记得被打那天的疼痛。 顾乘涵冷眼扫去：“出去。” 闻言，两个丫鬟哪里还敢急慢，面面相觑后直接跑出了荷花馆。 正堂静默下来，甄楚恬故作无意的起身：“王爷来这儿是解毒的吧?请坐，我去拿银针。” “等等。” 顾乘涵上前两步，认真的打量她：“你都跟丞相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啊，今天我们就没说话。”甄楚恬挠挠头，不知他为何这样问。 顾乘涵抿了抿唇，着实没想到她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你真不明白?丞相突然之间答应毁掉这门亲事，是因为你跟他说咱们俩情相悦吧?”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甄楚恬脱口出口，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是不是笨啊!已经有过一次不过大脑说话的经历了，为什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又说出这么尴尬的话来? 顾乘涵目光微闪，让人看不出他现下在想什么：“你为何这样说?” 甄楚恬觉着已经说错话了，心想着索性尴尬到底，便理直气壮道：“我若不这么说，父亲怎么同意这门亲事白白的作废掉?他最在乎利益了，若是知道我嫁不了像安亲王这样尊贵的夫君，定不会同意的，拿你当挡箭牌你又不吃亏。” 她现下有多心虚，便看上去有多气势十足。 顾乘涵定定看着她，继续追问：“那你倒是对本王有意，还是随口说说?” 甄楚恬被他说得心里发慌，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处可逃。 可她并不打算顺着顾乘涵的话说下去，就算是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也是因为那张脸，这种性格的人谁会受得了啊?口口声声说当什么好朋友，到头来连朋友都不算。 想到这里，甄楚恬又自己闹起小别扭来了：“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没帮我毁掉这门亲事，是我自己提一嘴是应该的，你为何会这样生气?” 听她说的理直气壮。顾乘涵不免觉得可笑：“那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单纯的利用我，并无半分真心可言。” “当然了，王爷对我不也是没有真心吗?甄楚恬忍不住反问一句，面色已经有些冰冷了。” 听到这话，顾乘涵着实错愕了一下，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甄楚恬就已经起身了：“行了，别再说这个，既然王爷是来解毒的，便安心坐着吧。” 说完，她进里屋拿银针过来，认真地为他施针逼毒。 从施针到结束，整整用了半个多时辰，可这半个多时辰里，甄楚恬没有露出一个笑容，也没有再和顾乘涵说关于施针以外的话。 不知为何，顾乘涵莫名有些烦躁。 甄楚恬退后两步，看他耳朵和眼睛都没有出血，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好了，王爷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再施针五次许就可以恢复如初。” 顾乘涵点点头，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又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想要说点什么甄楚恬看出来了，却假装看不到的站在原地：“怎么还不走?” 顾乘涵到底没有开口，在她的催促下离开了荷花馆。 在他走出荷花馆之后，甄楚恬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为何说出的话明明不是真心话，却还是一句句脱口而出? 看着钢镜里那张绝美的小脸，甄楚恬郁闷的自言自语：“你啊你，到底有哪里不好，会比不过那个玉娆公主?” …… 入夜。 小玲从外头回来，桌报道：“小姐，奴婢看到有人给大夫人送饭，那饭菜好的不得了，就跟从前一样的待遇，奴婢真不知道大夫人在里头吃的好睡得好，算什么惩罚。” 听完这话，甄楚恬也不想看医书了。 她将书卷放在桌上，轻声道：“去把负责给唐梅花做饭的厨子叫过来。” 待小玲离开后，佩儿才开口：“做饭的是一个婆子，很多年前陪嫁过来的，是个忠仆，恐怕不好治她。” “她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估摸着就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把这儿子宝贝得很。”佩儿连忙回话。 她在这府里住了许多年了，自然得摸清楚府中一些老人家里都是什么底细。 甄楚恬了然的点点头，没再开口。 不过多时，小玲领着人来到此处。 那婆子长得贼眉鼠眼，看着便让人心生不快，一副刻薄的模样更是不好相处。 甄楚恬蹙眉：“怎么不见礼?” “是是是，老奴见过大小姐。”婆子像是恍然大悟般，连忙欠身行礼。 甄楚恬摩挲着茶盏，冷声质问：“听说你给祠堂送去的吃食依旧有单有素，丰盛的和以往相同，我想问问你，你在府里这么多年，就不知道犯错之人应该怎么吃吗?” “这......” 婆子早就猜到她把自己叫过来说什么，却没想到她如此单枪直入，不给自己丝毫的反应机会。 她仓促的笑笑，为难道：“府里罚过的下人是不少，却从来没有罚过主子，老奴只是按着大夫人以前的吃食送饭，并未懂什么手脚，何况丞相大人也没说关进祠堂，要在吃食上克扣。” “这些犯大错的人到底该如何对待。就不用我父亲单独提吧?既然你不懂，今日我便教给你，以后只能给她送丫鬟吃的饭。”甄楚恬冷声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婆子惊了一瞬，苦笑道：“这恐怕不妥吧?丞相大人已经说了，大夫人以后还是府里的主母，只是余生都要待在祠堂里赎罪，这样克扣吃食，传出去对小姐你的名声不好。” “我若是让你这么做，你能否做到?”甄楚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婆子犹豫片刻，继而摇摇头：“请恕老奴不能从命，丞相大人没有这样说，老奴便不会这样做。” 第59章 胡吃海喝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两件事。” 甄楚恬也不生气，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她知道这个婆子跟着唐梅花许久，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背叛的。 但她偏偏喜欢看唐梅花信任的人，会突然离她而去。 婆子干笑两声：“还请大小姐指点。” “第一，我已经是丞相府的管家之人，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宜，我说了算，若是有人违抗，我有足够的权力将她发卖。” 甄楚恬笑吟吟的转过身，好奇道：“你是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被发卖了要何去何从呢?” 闻言，婆子咽了咽口水，却不是那么害怕。 要是二小姐知道这件事，定会想办法把她赎回来的。 甄楚恬就知道她会反应平淡，接着道：“第二件事嘛......就是你违抗不了我的命令，你已经在府里做了这么多年，也不能说赶走就赶走毕竟你还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不过杀了你的儿子，我还是能做到的。” 她笑得越发灿烂。仿佛根本不是在说生死大事。 听完这番话，婆子脸色渐渐变了，最后一下子瘫倒在地，吓得嘴唇都在颤抖：“为何，甄大小姐为何要如此狠毒!” 那是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生出来的儿子，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甄楚恬笑吟吟望着她：“怎么是我狠毒呢?应当是你狠毒才对，宁愿看着自己儿子去死，也不愿意给大夫人少做点菜，你可真是忠心取耿呢。” 婆子紧紧撑着拳头，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从她来到这里，再到甄楚恬说这么久，她自始至终都被压制着，根本没有可以反抗的机会，因为自己的致命把柄已经被拿捏住了。 “现下你还不愿意听从吩咐?那就没得玩了。”甄楚恬打了个哈欠：“佩儿，送她走吧。” 说罢，她困顿的伸着懒腰去里屋。 婆子惊疑不定的看看几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害怕的跪地向前爬了几步：“不要!大小姐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成不成?” “别问我，问你自己。” 甄楚恬转过身，面无表情道：““问问你自己到底要忠心，还是要儿婆子一下子愣住了。 她低下头，犹豫良久才操紧拳头：“好，我答应小姐就是了。” “这才对，我寻思着你儿子的命怎么也得是最金贵的，下去吧，期待你明日的表现。”甄楚恬眨眨眼，满意的笑开了。 婆子不敢再多待，狼狈的站起来跑了出去，哪里还有刚来的气定神闲。 佩儿目送那抹身影离开，这才犹豫道：“小姐。你为何不直接换个丫去送饭，将吃食克扣下来?这样比威胁她省事多了。” “我就是想看看，唐梅花身边的下人到底有多忠心，现下看来一开始死去的赵嬷嬷，是唯一对她忠心的人。”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坐在桌边。 她就是要让唐梅花看清楚，什么是墙倒众人推。 这个婆子就算有多忠心，也会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利益妥协，所以身边每个人都不可能是绝对忠心的。 佩儿点点头，又笑了起来：“请小姐放心，不管别人如何背叛，奴婢都永远不会背叛你，奴婢从小就是孤身一人，这条命都是你的。” 间言，甄楚恬很是感动，忍不住握紧她的手：“不要说这种话，你永远都会陪着我，咱们不分开。”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谁呀!打扰她跟佩儿花前月下，共表心意。 甄楚恬好奇的望过去，就见来人竟然是夜影。 夜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见她们手握着手，又忍不住后退两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不，挺是时候的，你进来吧。”甄楚恬收回手，面色自然地坐在桌边。 她不知道夜影来这里会有什么事，但却不动声色地摆出一副冷面孔。 夜影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家王爷是真惹她生气了。 他轻咳两声：“大小姐，我家王爷有时候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说什么话惹你生气了，你多担待。” “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胡说什么呢，我和你家王爷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怎么，你这样说是觉着我是个有弯弯绕绕的人啊?”甄楚恬冠了一大堆话过去，心里更加郁闷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夜影连忙摆摆手：“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 “你别意思了，你今日到底来做什么的?” 甄楚恬摆摆手，不耐的打断他。 她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平时自尊心强又胆小。 既然她之前那么全心全意的靠近顾乘涵，甚至打算帮着对付顾陌，现下又被一条手帕认清了自己和他之间的真正关系和距离，就已经不想在这件事上多想什么了。 至于夜影为什么来这里，她并不认为是顾乘涵让他来的。 夜影上前两步，小声问道：“我就是想替王爷问问，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你会这样冷淡“...” 甄楚恬抿了抿唇，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她先冷淡的吗?! “你想多了，回去吧，我和王爷本就不是同路人，既然王爷都答应划清界限了，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甄楚恬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怎么觉着有点像分手时说的话......可她和顾乘涵明明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夜影挠挠头，有些不知如何说了：“既然甄大小姐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回去后会提点王爷的。” 看他离开了正堂，甄楚恬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说夜影一个手下管这么多干嘛?我只是和顾乘涵认识两个月多而已，又不是多重要，犯得若专门跑过来询问清楚吗?” “小姐，你是不是傻啦?” 甄楚恬睁大眸子：“我怎么傻啦?” “夜影平白无故来问小姐这些事做什么?定然是王爷让他来问的。”佩儿一脸早已经看透的表情。 甄楚恬有些不相信的眨眨眼：“不能吧?” “怎么不能，小姐仔细想想，夜影平日里又不管这些事，为何今日就突然好奇了?不过奴婢真是想不通，华亲王爷到底想做什么啊。”佩儿费解的蹙着眉。 甄楚恬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摆摆手：“别想了，管他呢，反正我们现下已经是陌路人了。” 说罢，她转身进了里屋。 第二日。 甄楚恬正做着吃鸡腿的美梦，突然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睡眼惺松的睁开双眸，就见佩儿急匆匆进来了：“二小姐生气得很，在外头一副要找事的架势，说是有话要对小姐说。” 闻言，甄楚恬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舒服的翻了个身：“让她在外面等着，我何时睡醒了再见。” “可是小姐.....”佩儿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又闭上了眼睛。 院里。 佩儿三步井作两步的走过去：“小姐还没醒，二小姐还是回去吧，若是有急事，还是在院里等候片刻为好。” “让开!”甄月也懒得与她废话，径直推开她就要进去。 佩儿连忙上前两步：“屋里有看不见的蛊虫，二小姐不想活命的话就进去吧，奴婢拦不住。” “你....”甄月忌惮的退后，就算再生气也只能站在原地等老。 甄楚恬又睡了一个时辰的回笼觉，这才翻身下榻，神清气爽的套上衣裳。 她揉揉头发，刚走出正堂，就见甄月还带着几个丫鬟在院里站着，小脸都晒得通红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甄楚恬好奇的走过去。 甄月看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险些气得背过气去：“姐姐好歹是管家的，起这么晚像话吗?” “就像你说的，我管家就是我说了算，就算我现下起来，天不是也没有榻吗?”甄楚恬挑衅的抬着下巴，若实看不惯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甄月勉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质问道：“姐姐，母亲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这辈子都在祠堂里出不来了，你为何还要继续苛待她，让婆子送剩饭剩菜给她?” 一番质问下来，甄楚恬已经不耐烦的掏耳朵了。 她就知道那个婆子会给甄月告状，被发现了之后还能卖个好，看起来并没有背叛大院。 “这本就是规矩啊，当初你们因为一点小事责罚我的时候，不也是只给剩饭剩菜和馊掉的馒头吗?”她问出这话时，心里已经很是生气了。 即使那是原主经历过的事，没有让她体会什么是吃剩饭利菜，混的猪狗不如的生活，她也觉着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唐梅花母女俩不是人，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欺负成那样，如今就别怕报应! 闻言，甄月咬咬牙：“那都是以前的丫不懂事才会.” “现下也是那个婆子不懂事，不如你叫她过来说清楚，到底是她自愿的，还是我逼迫她这么做。”甄楚恬好整以暇的打断她。 甄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知道婆子被威胁了，私底下可以与她说出真相，在旁人和甄楚恬面前却是不敢声张的，这样一来，她倒变成空口无凭的了。 “妹妹，我知道你心疼母亲，但风水轮流转，你要知道有些事必须她来偿还才行。”甄楚恬摊摊手，做出一副她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闻言，甄月紧紧抿着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就别怪我去告诉父亲。” “去吧，若是父亲知道母亲至今还是八荤八素，在祠堂里面对列祖列宗胡吃海喝，我相信他会看不惯的，你尽管说，父亲若是同意恢复以前的吃食算我输。” 甄楚恬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就等着她去告状。 “小姐......”翠屏拉住想要动手的甄月，轻声道：“算了算了，咱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甄月已经气得失去理智，扬手甩开她：“我命令你，你必须给母亲恢复吃食，否则我便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她在院里暴晒许久，又发现一个婆子背叛，现下恨不得杀了甄楚恬才好。 “那你来呀!不管是打架还是如何，我都奉陪到底，今日我就是不能恢复唐梅花的饮食又如何?这是你们母女应得的报应，你再说也没用。”甄楚恬毫不畏惧地瞪着她，语气很是冷硬。 第60章 无语 听完这番话，甄月气的心口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从何时开始，甄楚恬竟渐渐变得难以撼动了? 她和母亲努力许久，没想到不仅没有把甄楚恬死死的压住，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祠堂里的，只要他现下平安无事，以后就能有的是机会出来，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甄月不仅没有让甄楚恬害怕，她反而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两声：“我要是想杀唐梅花，今夜就可以动手，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留着她的小命，看看你们母女俩到底想什么鬼主意出来。” “那你就等着瞧吧。”甄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也没有端庄大方的形象。 瓶甜喷喷两声，笑道：“我说你也太白眼狼了吧，我退亲之后，你有的是机会和安亲王相处，继而想办法嫁给他，要不是我退出，你能有这个机会吗!现下为了一点吃食就过来说三道四，小心我再去向皇上票明，这门亲事还是定下来吧。” 听完这番话，甄月不可避免的乱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楚恬会如此逼迫自己。 而她无论是在母亲的此事上，还是在想要的亲事上，都没有办法和甄楚恬对抗，因为她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个贱蹄子轻而易举的就能拿到手。 “我拭目以待，看你能想出什么花招来制服我，滚吧。”甄楚恬摆摆手，像驱赶小狗一样。 甄月咬咬牙，无论心里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硬生生把怨恨和不满咽下，带着几个丫鬟转身离开。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在府里又被议论了。 大家都知道甄大小姐越来越有一家之主的气势，说得二小姐脸红脖子粗，反驳不出一句话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听着几人的议论，甄楚恬心里很是满意，但她还没听够回屋的时候，路过的两个丫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要紧事。 她的八卦之心上来，心想着这两人是否喜欢上了府里的什么小厮，自己还可以说媒做主，便偷偷的跟了上去。 “你听说了吗?京城里出现了一件大事，华亲王也不知为何受伤了，现下正在华亲王府里奄奄一息的躺着，宫中的太医都出动了，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听到这话，甄楚恬心里咯噔一声：“站住!” 丫鬟冷不丁被训了一句，不耐地转过头，看到身后人才恭敬的行礼：“原来是大小姐，请问大小姐找奴婢有何事?” “你方才说的话再跟我说一遍，京城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华亲王为何会身受重伤?”甄楚恬紧紧蹙着眉，迫不及待想要打探清楚。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她对此事也有兴趣。 甄楚恬着急地跺跺脚：“你们说呀!”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担心顾乘涵，明明都已经断绝所有关系了，还是忍不住揪心。 丫鬟吓得不敢不说，连忙上前两步：“也不知华亲王为何被刺杀了，听说身上中了几刀，正躺在府里等着太医医治，但伤势极重，也不知道最后是死是活。” 听完这话，甄楚恬脑袋里的一下，只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可能啊，顾乘涵武功那么高，平常人根本伤不了他，更别说是身中几刀了。 难道他遭遇刺杀时，对方人数众多，而他只有自己和夜影两人? 越来越多的猜测冒出来，让甄楚恬有些承受不住的犯了头痛症。 她连忙摸出系统中的止痛药，喂自己吃下后，转身快步走向了荷花馆。 这个时候，她必须想办法去华亲王府一趟，看看顾乘涵到底是什么情况，要真是快不行了，她完全可以把人救回来，可要是这些人大题小做了。那她....她就丢人了。 甄楚恬脚步顿住，受不了自己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丢不丢人的事。 她顾不了那么多，回到荷花馆收拾收拾，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便打算要出门。 正巧佩儿从小厨房里出来，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小姐这是要去哪里?你出去总是不跟奴婢打声招呼，奴婢担心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知道。我要去华亲王府一趙，你就待在府里等着我，不会有事的。”甄楚恬根本没有心思与她多说什么，匆匆嘱咐两句便要离开。 看她走的匆忙，佩儿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已经消失在后门处了。 甄楚恬不敢怠慢，一路飞奔去向华亲王府，幸好他们丞相府和华亲王府离得近，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 正门，她看几个小厮正神色凝重地守着府门，深吸一口气才走过去：“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特地来看望王爷。” “王爷身受垂伤。不得任何人探望着大小姐还是请回。”小厮虽恭敬，但拒绝的态度很是强硬。 甄楚恬心里越发的沉了下来，连小熙都说是深受重伤了，那肯定比他们说的还严重。 不行，她必须找个办法进去看看。 甄楚恬眼珠一转，瞄到了几人身后的，便故作惋惜道：“看来今日没没机会看到王爷了，我改日再来吧。” 说罢，她迅速溜到了不起眼的墙根底下，踩着一块大石头就往上爬。 待她费劲的爬到墙上，准备往院里跳的时候，就正对上了一双疑惑的眼睛。 夜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还是翻墙进来的!” “门口的小厮不让进去，我听说王爷身受重伤，特地过来看看。”甄楚恬说完，想尝试着跳下来，这才发现她竟然爬到了两米高的墙上，根本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夜影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得无奈地飞上墙头，拉着她的胳膊，将人稳稳当当地带到了地上。 甄楚恬这才松了口气儿，迫不及待地环顾四周：“王爷在哪处躺着。我要过去看看。” “现下王爷身边有十几位太医在把脉，你现在过去有些不合适吧?”夜影忍不住阻拦。 “有什么不合适的，救命要紧，再说了，我只是去救人的，难不成那些太医看到我过去，还会传什么闲话?” 甄楚恬一句话恕得夜影张了张嘴，有些无话可说：“好，既然小姐执意如此的话，那我便带你进去。” 说罢，他拉若甄楚恬七拐八绕，穿过长长的回廊之后，才在一处厅堂水榭前停下来。 那屋里已经围满了太医，影影绰绰的看不出顾乘涵在何处。 甄楚恬踮起脚尖，焦急道：“我要进去，都让让!” 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声音，太医们错愕的回过头，看到来人便愣住了。 顾乘涵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好像根本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看起来已经受了重伤。 甄楚恬试探的叫了他两声，便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神色渐渐的凝重起来。 “怎么了?”夜影害怕的问出这话。 他知道这位甄大小姐有点本事，既然能给王爷解毒，便一定能诊治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甄楚恬收回手：“只是失血过多，并未有什么大碍，你们都可以回去了，他现在昏迷不醒，醒来就会慢慢恢复。” 闻言，太医们面面相觑。 脉搏之学博大精深，他们只诊治出王爷异常虚弱，并不知还有失血过多，睡一觉就能醒来一说。 甄楚恬见他们有些错愕，便命令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去吧，我定能将王爷救活的。” 夜影也摆摆手：“相信甄大小姐吧，各位请回。” 太医们听夜影都发话了，面面相后只能离开此处。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夜影担忧道：“大小姐，王爷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在甄楚恬看来，顾乘涵根本不会受伤，他在京城里就是无敌的存在，否则顾陌也不会沦落到要用毒来暗害他。 夜影欲言又止：“京城里最近出现一伙非常厉害的盗匪，似乎之前是江湖人士沦落至此，已经愉了不少商费的金银珠宝，官府和刑部都没法子，王爷才去蹲守，谁知道他们如此凶猛，竟然将王爷伤成这样......”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的脸色渐渐凝重。 她知道，那伙盗匪远比夜影说的还要武功高强，毕竟能刺伤顾乘涵，哪怕是合伙动手也已经很了得了。 “那伙盗匪现下已经出城了吧?”甄楚恬好奇的问出这话。 夜影露出一抹苦笑：“怎么可能，王爷都拿他们没办法，如今他们更加送张了，皇上已经派出禁军和御林军共同捉拿，只要一露面就可以立即抓住，倒是王爷受伤，朝廷那边才彻底重视。” 一听这话，甄楚恬顿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果她能够对付这伙人，那在皇上面前就彻底能说上话了，到以后即便皇后会解除禁足 ，她也不会害怕自己被整治陷害。 系统：“害，看来我又要帮忙了，自从修复以来，下毒害人养逗虫，这真是一个医学系统该做的事?” 听了这番话，甄楚恬顿时有些无语：“总比你彻底变成破铜废铁好吧?请你搞清楚，是我把你研究出来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明白吗?” “...明白了。” “咳咳。” 两声咳嗽响起，听得甄楚恬有些疑惑。 她抬起头，就见顾乘涵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 “大哥你是铁做的吧?重伤成这样还能醒过来，实在是佩服。” 顾乘涵听得满脸黑线：“怎么，你希望我永远醒不过来?” “我怎么敢这样觉着，王爷误会啦。”甄楚恬笑笑，决定不和重伤者一般见识。 夜影上前两步，将皇上已派人去抓盗匪的事说了，又小心翼翼道：“不知王爷有何看法?属下也好去票报给皇上。” 顾乘涵没有理他。而是径直看向身边的甄楚恬：“你为何会在里?谁让你来的?” “我.....”甄楚恬愣住，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告诉顾乘涵，说自己是太过担心了，所以特地翻墙过来也要看看他如何了吧...... 第61章 传言 正当甄楚恬尴尬的时候，夜影已经露出了一抹十分没有眼色的笑：“大小姐听说王爷伤得很重，翻墙也要进来看看您是否没有性命之忧了，属下就从未见过有这样担心王爷的人。” 闻言，顾乘涵的脸色微微变了。 “你，你别听夜影胡说，我才不是.....” “既然你已经决定和本王划清界限了，为何要如此担心本王的死活?”顾乘涵问出这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期待。 甄楚恬张了张嘴，最终认输的套拉着脑袋：“是，我就是担心你怎么了?就算你因为一条帕子要杀了我最看重的佣儿，就算你为此冷言冷语的，我也依旧把你当作朋友，不过以后除非你像今日这样重伤，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再搭理你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 说出这种话也太没面子了，但除了没面子之外，她发泄一通也畅快多了。 这个大猪蹄子，她以后再也不要管啦! “出去，把门带上。” 身后突然传来冷漠的声音，听得甄楚恬差点气死。 她现下不就是再往外走吗?好心来看望却落得这个下场，她再也不要理这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转身想要回忍时，就见夜影恭敬的拱手离开了，还不忘把门关紧，像是生怕她跑一样。 她顿时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过来。”顾乘涵不动声色的招招手。 看在他脸色虚弱的份上，甄楚恬抿抿唇，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她刚坐下，就被顽乘涵猛地扯了一把略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顾乘涵顺势把她抱住，接着头就低了下来。 温热的触感在唇上蔓延，火热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甄楚恬睁大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忘记了挣扎。 天，她被一个大帅哥吃豆腐了。 系统：“什么鬼，明显是人家吃亏好不好?” 甄楚恬被这话气得深吸一口气，不小心张了嘴，就被顾乘涵撬开了牙关。 唇齿纠缠间，屋里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 她只觉得全身都麻了，被顾乘涵亲得浑身发软，良久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毫不犹豫掐住腰间的大手。 感觉到她在抗拒，顾乘涵顿了顿，这才将人放开。 “你你你，你是不是流氓转世?仗着你自己长得帅就可以即便吃人豆腐了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真是.....” “别骂了，你也没把我当作不能如此的朋友。”顾乘涵轻声打断她的话，语气很是笃定。 听完，甄楚恬直接愣住。 她只觉得自己疯了，听到这话的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心事被戳穿的一点点心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她不喜欢顾乘涵的啊! 甄楚恬脸上越来越热，最后竟不敢看顾乘涵的目光，转身拔腿就跑。 院里。 夜影正百无聊赖的踢着小石子，听到后头有人猛地跑过来，顿时诧异的回过身。 还没等他看清楚，甄楚恬就像阵风一样跑远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夜影眨眨眼，觉看自己有点眼花。 他试探的进了正堂：“王爷，您是不是又说难听的话让甄大小姐生气了? “没有。” 顾乘涵意犹未尽的勾了勾唇：“证明了一件事而已。” 夜影还想再问，外面就出现了一抹人影。 “我，我还没把这个给你!”甄楚恬抛下瓷瓶，脸依旧是通红的。 夜影将瓷瓶拿起来，看到上面贴着”顶级金疮药”几个字，顿时笑开了。 “看来甄大小姐满心满眼都是王爷，生气了还不忘送药。” 夜影话音刚落，就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不许乱说，既然我替太医他们诊治，就要保证你家王爷平安无事，绝对不是担心他的伤口!”甄楚恬气鼓鼓的说完，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才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顾乘涵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丞相府。 甄楚恬匆匆回到了荷花馆，倒一大杯水灌下去压惊。 看着自家小姐反常的模样，佩儿不由担忧道：“小姐，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问你，你觉着顾乘涵是不是喜欢我?”甄楚恬直勾勾盯着她，满眼都是莫名的光芒。 听了这话，佩儿犹豫道：“奴婢还真看不出来，可王爷前几日不是特别冷淡吗?小姐还说不和他做朋友了，怎么现下突然问这话?” “我....” 甄楚恬摸了摸自己的嘴：“我就是问一下。” “不可能吧，华亲王不近女色，又那样在乎玉娆公主，恐怕是不会轻易喜欢别人的，不过小姐如此倾城绝色，说不定他真会慢慢喜欢你。”佩儿认真的分析，并不想给自家小姐太多的期待。 华亲王就是个可望不可碰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和谁亲近。 甄楚恬听到她提起玉娆公主，顿时就2了：“我又没想着让他喜欢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说完，她又垂新振作起来，准备着手去办重要的事。 ........ 禁军和御林军在城里大肆搜捕，引得人人议论纷纷，不知这盗匪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刑部协同也迟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顾乘涵养伤时几次三番的要亲自调查，都被皇上以圣旨压了回去。 在已经很少有人出行，全是禁卫军巡逻的街上，甄楚恬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佩儿有些害怕，总觉得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会把她们扔回丞相府。 甄楚恬嘘了一声，慢悠悠道：“我想去找禁卫军首领。”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两个禁卫军投来疑惑目光。 “这位是甄大小姐吧?不知你找首领有何事?” “没多大事，有事也不能告诉你们，他在哪里?”甄楚恬眼睛亮亮的望着他们。 禁卫军轻咳两声：“首领忙着寻找盗匪，大小姐还是不要见了。” “那怎么能行。”甄楚恬故作可惜道：“听说首领这么多年都没有娶亲，我本想着介绍一位合适的女子给他，这几日便趁空见个面，你们若是这样说的话，那便不要见了。” “等等!” 那禁卫军上下打量她，不敢置信道：“你要给首领介绍女子认识?” 京城中谁都知道，禁卫军首领长得太过于凶神恶煞，没有什么有身份的女子看得上，而那些身世平平的女子，首领自己又看不上。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便耽搁了下来。 甄楚恬认真的点点头：“当然啦!谁不知道首领的亲事是第一大事?我不会拿这个开玩笑的。” “首领在西凉河。”禁卫军立刻回话，热情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佩儿惊得蹬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厉害，几句话就让他们和盘托出了。 “多谢。”甄楚恬微微一笑，转身带着佩儿往西凉河的方向赶去。 佩儿往后看了看，见几个禁卫军正弈走相告的传递这个好消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奴婢有点心虚。” “不要心虚，这有什么的。”甄楚恬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抓盗匪比这件事重要多了，我们能帮上忙，首领定然很高兴。” 主仆二人来到西凉河时，赵谦正带着人排查踪迹。 “赵首领。”甄楚恬上前行礼：“终于找到您了。” “原来是甄大小姐，怎么，你找我有事?”赵谦也客气的拱拱手，那日在猎场对她很有印象。 甄楚恬点点头，轻声道：“听说你们在找盗匪，我有个主意能够让他们献身，不知首领可否听听?” “你有主意?说来听听。”赵谦顿时惊讶的睁大双眼，其实没想到她竟然会有办法。 甄楚恬左右看了看，这才道：“既然盗亚如此猖狂，你们迟迟速不住他的时候，他们便会更加肆无忌惮，也许你们现下挨家挨户的寻找，只能让他们躲得越来越远。” “那现下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放松警惕才可以?”赵谦好奇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想要相信甄楚恬的话，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什么都不懂，但开口的气势莫名有种信服力。 甄楚恬认真的点点头：“除了放松警惕没有其他法子，这边放松下来，盗匪才会以为你们办事无能。” 闻言，赵谦惊讶道：“那现下该如何是好?只是放松警惕，万一他们趁机做什么坏事再躲起来，我们还是找不到。 “那要是提前等着抓他们呢?他们武功高强，可御林军和禁卫军遍布京城，他们不可能逃跑的。”甄楚恬当即说初中给他。 赵谦摸着下巴，认真的沉吟了片刻：“可我们又不能提前得知他们要对谁下手。” “那就创造一个让他们动手的机会，在此之前，请首领将禁卫军撤到暗处，放宽几个街道。” 甄楚恬从西凉河离开后，京城里就开始有了传言。 人人都说禁卫军首领和御林军统领办事不利，已经回宫请罪了，到如今都没有找到劫匪，便撤出了两队禁卫军和御林军，让剩下的人继续巡逻。 可越来越多的人猜测，盗匪已经离开京城了，否则不会在这么久之内没有任何马脚露出来。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京城第一商贾钱家开始肆无忌惮的散开大门，还特地和禁卫军说说情，多派了几个禁卫军守在四周。 入夜。 金碧辉煌的钱府门口挂着大灯笼，门口两个小厮昏昏欲睡，这散漫慵懈的气氛，根本不像是在为京城第一商贾看守宅院。 正对着钱府的路口，赵谦和甄楚恬躲在树后，屏住呼吸在默默等待。 蚊子飞来飞去的，赵谦终于忍不住了：“人能来吗?” “当然会来，他们巴不得在京城里翻搅风云成为神话呢。”甄楚恬想也不想的说出这话。 这些盗匪和普通土匪不同，他们武功高强，连云国第一战神华亲王都不怕，当然想要变成百姓们心中望而生畏的存在。 在这种关头动钱府，那就是顶风作案，刺激又能够出名。 赵谦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这都已经子时了，以前他们作案可不是这个时辰过来，再等下去.....” “嘘!” 甄楚恬警惕的看看四周，敏锐听到了一点风声。 第62章 绳网 看她一个小姑娘都察觉到不对劲了，赵道哪里还敢怠慢，立刻打起精神观察四周。 不过多时，草丛里就传来了动静。 一群禁卫军还没有警惕起来，七八个盗匪便腾空而起，迅速冲进钱府，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甄楚恬揉了揉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他们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像风一样，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守门小厮都没有听到动静，怪不得顾乘涵会受伤。 赵谦拔出剑：“跟我往里冲!” “等等。”甄楚恬连忙拦住：“这时候他们还不确定会不会被发现，行事必然小心翼翼的，等他们找到钱府库房的时候再动，也让整个京城的禁卫军和御林军警惕起来吧。” 赵谦点点头，此时已经完全昕令行事，立刻对身后的几个人摆摆手：“你们都听到了吧?现下立刻去给禁卫军报信。” “是!” 几个手下答应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口，甄楚恬心里放松下来。 不过多时，禁卫军已经悄悄集结起来。 与此同时，钱府里也传出了动静。 赵谦立刻看向甄楚恬，见她点头了，这才摆摆手招呼手下一拥而上。 众人围上去，甄楚恬退回来，眼睁睁看着几百号禁卫军围住了整个钱府，在迅速的布置陷阱准备抓人。 这回就算是劫匪们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从人墙中杀出去。 不过多时，院里果然响起打斗声，等赵谦兴冲冲从府里出来时，她就知道事情已经完全成功了。 “甄大小姐，真是谢谢......” 赵谦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她身后的人就脸色大变：“大小姐快跑!” 甄楚恬一愣，只感觉背后杀气腾腾，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就觉着后脖颈一阵剧痛，无力的瘫软在地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甄楚恬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叫醒的。 系统：“宿主，你已经被绑架了知道吗?为什么还在睡觉?” 系统：“你快死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得跟着玩完!” 系统：“谁来救救这只猪?” “烦死了!” 甄楚恬不耐的蹙眉，迷迷糊糊坐起来时，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处院子的稻草堆上，而旁边围着几个黑衣人，俱都蒙着面，用凶狠冰冷的眼神盯着她。 “你们...”她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赵谦制服了盗匪，她还没来得及一起高兴的时候，就被放风的盗匪抓住带到了这里而现下，他们的目的自然很简单，用自己换取那几个盗匪的性命。 “小丫头，你终于醒.....”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你们那些同伙伤了华亲王，在京城里还无恶不作，为了安抚百姓，朝廷自然是要杀之后快的。” 甄楚恬径直打断盗匪的话，接着道：“而我不过是丞相嫡女，听起来好像很尊贵，可我在我父亲心里不值一提，只要皇上说放弃我，他定会为了表忠心放弃，所以你们抓我只是抓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把柄。” 听完这番话，劫匪们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思缜密，能够轻而易举猜到他们的想法。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准你就是很重要呢?”为首的盗匪蹲下来，声音很好听，双眼也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沦陷。 甄楚恬真想把他的面罩拽下来，却强迫自己不要走神：“若是你们觉着我对皇上和朝廷很重要，那便这么做吧。” 几人面面相觑，的确觉若她没有什么价值。 “不如我们把她放了吧?万一再对丞相嫡女动手，恐怕几个兄弟会死得更快。” “不行，这个甄家大小姐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再等等吧，已经放出去风声，兴许很快就会有回信。” 听着他们的议论，甄楚恬有些欲哭无泪。 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喽啰了，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人会为了她过来救人的，就算来了也是皇上象征性派禁卫军过来搭救，根本没用。 在这种时候，她根本没想过甄远山会怎样，凭这个父亲那么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她就知道这个人始终是靠不住的。 那.....顾乘涵呢? 要是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应当会尝试着救救她吧。 甄楚恬紧紧抿着唇，不知为何就控制不住的想起这个男人。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时，墙头外突然翻进来一个人。 “主子有令，说无论今日谁来到这里都杀无赦，尤其是顾乘涵!” 甄楚恬听得一惊，下意识看向方才眼睛很好看的黑衣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老大，或许确实是这群人的老大，但在他们背后，显然有地位更高的主子。 这.....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他们显然还是冲着顾乘涵来的。 甄楚恬紧紧抿着唇，突然什么都看不透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为首的黑衣人问道：“怎么，现下是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是，有人来营救这个女子。” 话落，众人纷纷看向甄楚恬。眼里都目出了兴奋光芒。 甄楚恬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和那些猥琐的劫匪不同，好像是有同一个目的，且不会对目的以外的任何人和事感兴趣。 看来自己对他们来说，就只是一个把柄罢了。 不过多时，院外果然有了动静。 有人一脚踹开门，气势汹汹的出现了。 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甄楚恬震惊的像是见了鬼：“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带你回家。” 甄楚恬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瞬间她感动了。 顾乘涵快步走进来，伸手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没事，你的伤还没好透吧?”甄楚恬努力稳住情绪，可声音还是有点额抖。 不过这月黑风高的，谁也看不见她眼睛红了。 顾乘涵摇摇头，不以为意道：“不碍事了，我带你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盗匪们纷纷抬起刀剑，俱都指向了他，显然是想对他们动手。 顾乘涵并未害怕，把甄楚恬护在自己的身后，冷声道：“你们最好明白一件事，既然本王出现在这里，就代表暗处有数不清的御林军，你们休想逃脱。” “不逃，哪怕我们的性命都搭上，只要把你杀了就成了。”为首的盗冷哼一声，冲过来就要对他动手。 顾乘涵哪里会让他如愿以偿，拉着甄楚恬后退两步。 刀剑逼近，他甩出腰间短刀一挡，沉声道：“放她离开，我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看他着实不像是耍花招的模样，几个盗匪面面相舰后，还是让开了一条道。 顾乘涵转过身，拍了拍甄楚恬被吓僵的脸：“听我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要害怕，从这里直接走出去就有人接应你。” “我不走。” 甄楚恬咬紧唇，一字一句道：“我不要离开这里，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一起，今日你是为了救我而来的，我把你抛下还算什么好朋友?” 当时从华亲王府逃出来的时候，她就想着再面对顾乘涵，定然会很尴尬。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见面竟然是在这种龙潭虎穴中，而这个让她大骂猪蹄子的男人，义无反顾的出现了。 间言，顾乘涵露出一抹淡笑：“说什么傻话呢?你若是与我死在这里，我为何还要过来救你?何况我是不会死的。” 他拍了拍甄楚恬的脑袋：“听话。” 甄楚恬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顾乘涵，我可不值得你这样做。” “去吧。”顾乘涵没有多说，路显若急的催促她离开。 万一让劫匪们误会他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他们便一个都跑不掉了。 甄楚恬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踮起脚快速亲了顾乘涵一口。 “你这是......”顾乘涵攥住她的手腕，眼里满是探究。 甄楚恬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才不把你当成朋友呢，你一定要平安出来，我等着你!”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院门紧闭，里面传来让人胆寒的打斗声。 甄楚恬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见状，赵谦带领几个人立刻冲过去：“你没事吧?甄大小姐，你在这里歇息片刻，我们过去救人!” “等等。”甄楚恬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低声问道：“能否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拿来绳网?” 听到这话，赵谦愣了一下，随即吩咐道：“把咱们准备的绳网拿来!” 这些禁卫军为了抓人，除了带上兵器以外，也会带着能够捆住人的绳网，甄楚恬从中挑选了一张绳线细密的，立刻吩咐道：所有人戴上面罩，捂住口鼻。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看见赵谦率先撕下衣角蒙面，这才跟着照做。 甄楚恬眯起双眸，也跟着拿出面纱戴上。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群大汉的注视下，她从瘪瘪的口袋里不断抓出粉，尽数涂抹在绳网上。 不过多时，土黄色的绳网就变成了白色。 甄楚恬拍拍手站起来：“你们立刻抬着绳网，从墙上扔进院子里。” 打斗声源源不断的传出来，她死命攥着粉拳，通过顾乘涵还在和别人打斗，来安抚自己他肯定不会有事。 赵谦立刻摆摆手，跟着众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抬起绳网，继而快步走向院子。 他们猛地扬起绳网，待绳网落地时，粉也尽数撒在了院里。 顾乘涵格挡开一人的攻击，抬眼看到粉挥洒下来，登时勾了勾唇，迅速用袖子捂住口鼻。 而那些盗只顾用刀剑砍断绳网，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吸入了麻醉粉。 待他们看到顾乘涵捂着口鼻时，才反应过来的变了脸色，只可惜已经晚了。 八个人轰然倒塌，甄楚恬推门进来，看到一群人倒地，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好端端站在原地，只是胳膊上中了一道，这才捂着嘴哭了出来。 粉还在半空中漂浮，顾乘涵不能开口说话，只得先行带着她离开此处，剩下的事就交给禁卫军来解决。 直到他们走出巷子，在河边的柳树下镇定，顾乘涵才放下胳膊：“别怕，没事了。” 第63章 若有所思 “你还让我别怕，方才你就不该以身犯险，万一出事了怎么办?”甄楚恬紧紧抿着唇，眼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顾乘涵快死了，心里就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闻言，顾乘涵忍不住轻笑两声：“怎么会出事?你不是用你的秘密武器对付他们了?” “那我要足没有这种秘密武器呢?万一他们找不到绳网怎么办?你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这样会死的知不知道!”甄楚恬跺跺脚，心里又急又气。 她着急的是顾乘涵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生气的是这个男人完全不顾性命在硬闯。 “好了好了，别生气。”顾乘涵笑着拍拍她，轻声道：“我现下好好的就成了，以后必定不会如此冲动。” “你..... 甄楚恬紧紧抿着唇，看实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无论发生何事都敢于把自己的命交出去“我带你回去。”顾乘涵径直拉着她离开。 甄楚恬跟在后面，心里五味杂陈。 她现下和顾乘涵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在这种紧要关头，这个男人可以毫不犹豫的出现，只为了带她出去，心里应当是挺在意她的。 “在院里，你为何亲我?”顾乘涵故作无意的问出这话。 闻言，甄楚恬尴尬的轻咳两声：“我只是觉若你那时候需要鼓励，碰巧你上回看起来很喜欢和别的女人亲近....... “我不喜欢和别人，只想和你。” “想和我做什么?” 甄楚恬咽了咽口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觉着顾乘涵可能疯了，今日才会如此反常的说出这么多话来。 “做朋友不能做的事。”顾乘涵慢慢近近，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 甄楚恬紧张的后退两步，恍然间好像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可又觉着自己会错意了。 “你......你别过来，身上还有伤呢，不要动手动脚的。” 顾乘涵脚步微顿，勾唇想要靠近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冷下脸，眼里的温柔瞬间消失。 “王爷，终于让属下找到您了，您在这里做什么?”夜影气喘吁吁的靠近，顿时又咋呼起来：“王爷您受伤了!” 好端端的暖昧气氛被打破，顾乘涵眼冒杀气，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看出他在烦躁，甄楚恬努力憋若笑，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你们赶快回去吧，包扎包扎伤口才是要紧事，我也要回去了。” 说罢，她对顾乘涵点点头，没有再听他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看着她的背影，夜影松了口气：“还好甄大小姐被救出来了。” 闻言，顾乘涵冷冷警了他一眼：“回去领十鞭。” “为何?!”夜影有些惊讶的望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顾乘涵道：“十五鞭。” “可...” “二十。” 丞相府。 甄楚恬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府里，就见佩儿正坐在府门口抹眼泪，而旁边的小厮像是没看到一样，都百无聊赖的站在门旁打哈欠。 看到她回来，佩儿顿时哭的更大声了，连忙迎上去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都快要担心死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甄楚恬抬手帮她擦去眼泪：“你一直都在这里等着我?” “奴婢不知道小姐被那些盗匪带去了哪里，如今全城都是禁卫军在搜查，奴婢有心去寻找，只怕给他们添乱，便只能在府门口守着，后来丞相大人下令不让奴婢出去乱跑，说是有人教你去了。” 佩儿咽着说到此处，又接着挤出一抹笑容：“谢天谢地，如今小姐终于平安回来了，奴婢也不必再担心。” “嗯，难为你了，你的意思是我爹爹并未派人寻找我?”甄楚恬若有所思的问出这话。 她觉着甄远山再不看重自己这个女儿。也不会如此过分吧，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装一装，直接下令不让人去找她，难道顾乘涵过去就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枉费她这么长日子以来做的努力，原来只有在她不添麻烦，反而给丞相府带来利益的时候，她这个父亲才会正眼相待。 看出自家小姐有些不开心，佩儿转眼就想到了原油。 她连忙安抚道：“丞相大人也是知道他们一定会救你出来，才没有让奴婢去寻找的，何况奴婢去了确实只会添乱，小姐不要太过伤心。” “我才不会为了他伤心的，走，咱们回府。”甄楚恬拉着她的手，刚想要走进府里时又退了回来，仔细的打量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好，不敢有一丝懈怠。 “方才佩儿在这里蹲着哭的时候，你们为何视而不见?难道她是跟你们无关的丫鬟，你们便不管不问了吗?”甄楚恬冷眼扫视他们。 她知道这两个小厮和佩儿不熟，但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歹是一个府里伺候的，见到佩儿如此无助却无动于衷，连安慰两句的话都不愿意说，实在让她不爽。 她向来护犊子，自然看不得佩儿受这种委屈。 佩儿连忙拉拉她的手，轻笑道：“小姐不要在意这件事，这本就跟他们无关，是奴婢自己太担心了，所以才会......” “你担心哭。他们就必须站在旁边看笑话吗?你们两个是唐梅花当初招进来的人，换下人的时候，我忘记守门的小新也是她带来的，所以便没有让你们离开，现下你们该走了，明日我就会换了两个守门小厮来顶替你们。” 甄楚恬毫不留情的数落一番，丝毫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等两个小厮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后悔不已。 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小姐后面，轻声道：“奴婢知道小姐你看不得奴婢受委屈，任何事都想给奴婢出头，可这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便会说小姐仗着管家之权随意造散下人，会引起他们不满的。” “他们有何理由不满?这两个小厮没有得吩咐，就什么事都不管，看个门也如此懒散，就算你没有坐在那里哭，我也是要把他们都赶走的，再说唐梅花的人，我才不敢用呢，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说到这里，甄楚恬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十两银子：“你明日到账房去，找出他们的卖身契，一并给他们。” 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用的人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都会好好的给一笔钱，不落部任何人的口实。 即便甄远山以为她无缘无故散下人，也绝不会说什么，何况这几十两银子，可是她自掏腰包给的。 听了这话，佩儿才放心的点点头，将银子紧紧攥在手里：“小姐放心吧，奴婢定会好好安排的。” 甄楚恬笑了笑，带着她一起回到了荷花馆，躺在榻上，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纵然那几个盗匪被抓了，她还是忘不了其中一个盗匪翻墙进来时说的话。 在他们背后，恐怕还有人意图想要杀顾乘涵，这回盗匪们全部都失手，就绝不可能从此就没事了，以后那个隐藏的主子必定还会找机会下手。 可她事到如今真的看不出来，除了顾陌之外，还有谁想要对付顾乘涵?若是直接去问，恐怕他也是不会说的。 思及此，甄楚恬心烦意乱的坐起来。 这，窗外突然闪过了一抹黑影，看着像是年老妇人 甄楚恬觉得奇怪，急忙轻手轻脚地跟了出去。 她果然看到一个年老的婆子正鬼鬼崇祟地跑向小厨房，仿佛怀里还揣着什么东西。 她眯起眼睛，直觉觉得这个人是正院派来的? 甄楚恬不易察觉的跟了上去，那老婆子进了厨房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从里面抓起一把粉，尽数洒在了盛水的水桶里。 这大水桶是小厨房每日用来做饭用的，里面的水都是头天晚上打好，第二天早上直接用来烧茶做饭。 看来他们还真想下毒手。 甄楚恬冷笑一声，左右看看发现小厨房旁边有一个棍子，立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上来。 可她的动静实在太大，老婆子正在警惕中，顿时察觉到异样，慌忙就想往外跑。 甄楚恬立刻攥紧棍子做出一个挥棒的姿势，准确无误地狠狠敲在婆子的额头上。 婆子被敲晕倒在地上，瘫软的如同一摊烂泥。 甄楚恬冷哼一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被下过毒的水桶，系统立刻响起警报声。 “毒药毒药。”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立刻将麻袋把老婆子套起来，扔在厨房的角落里，便安心去睡觉了。 第二日，她从睡梦中程来，就听到佩儿的一声尖叫。 她不慌不忙的起身走过去，就见佩儿和小玲都捂着嘴，指着角落里那个形容狼狈的老婆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咱们屋里怎么多了一个这样的人?” “还用问吗?昨日这个人想要给我下毒，正巧被我撞见，便打晕放在了这里，这桶水不要用了，连带着水桶都扔出去。”甄楚恬吩咐一句，晃悠到了那婆子面前。 婆子嘴里还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根本不服气。 “你有什么不服的?”甄楚恬轻轻踢了她一脚：“来下毒都做得这样漏洞百出，也难怪我会发现，不过我告诉你，今日你是不可能逃脱的，我还要用你来对付甄月么，她让你过来下毒只能算你倒霉。” 说完这话后，她这才抽出婆子嘴里的布条。 婆子立刻尖叫出声，还没来得及引起外面的注意，就被今甄楚恬用布条一把再塞了回去。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别这么不老实，好好待着，否则你会没命的!”她恶狠狠地威胁几句，发现这婆子真不愧是甄月身边的人。 婆子被绑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害怕和紧张，也不想着求饶，只这么凶狠的瞪着自己，难道是跟她结了什么梁子? 甄楚恬百思不得其解，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时候，小玲和佩儿已经扔完水桶折返回来了。 第64章 皮笑肉不笑 看着她们一脸好奇的模样，甄楚恬想了片刻：“你们去大院把我父亲叫过来，就说有急事，哦对了，还得叫上甄月。” 甄月可是主导这一切的主谋，没有她怎么能行。 听了这话，佩儿不敢怠慢的去前院叫人，不过多时，甄远山就来到了此处。 看到她们正在绑着一个婆子，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丞相府的一天都不能安生了是不是?!” 甄楚恬插着腰，理直气壮道：“这个婆子进来给我下毒，现下水都已经被我扔了，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要生事，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甄远山今日心情烦躁，正在气头上，等回过神来时候，才发现这是自己那个即将被立功的大女儿。 他立刻换上殷勤的笑容，轻声道：“都是父亲不好，父亲冤枉你了。” 甄楚恬这才冷哼一声，如今她在朝廷中都直起腰杆了，更何况是这个男人面前呢?有时候该漏点小脾气就得漏出来，否则自己还是他们眼中的老好人。” “这婆子私下必定有人指使，可女儿不管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还请父亲想个主意。”甄楚恬径直将这件事情推给了自己的父亲。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恐怕都是一些能被他们想到的手段，还不如直接交给父亲，好让这个婆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果然婆子脸色微变，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了。 甄楚恬看出她的害怕，故意问道：“听说有一种刑罚叫碎拳头，说的是若一个人犯了错，便让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握紧拳，使劲捶他的肚子，直到锤到五常六福聚一破碎出血，肠子也断了为止。” 她根本就没看过这样的小说，也没听说过这种事，什么碎拳头，现下能够瞒过这个老婆子的话，她还是能编则编吧。 甄远山真像不愧是最了解女儿，一看就能看出来她是装的，却没揭穿。 “你说的对，确实有这样一种责罚，但很多年没有试过，只因太过残忍，活生生将人人击碎是不对的，不过这篓子如此狠毒，竟然在你的水桶里下毒，要想要毒死你们荷花馆的人，便不能姑息!” 甄远山摆摆手：“来人啊，去找两个身体健壮的小厮来，就按着大小姐说的做。” 听到这话，身后的小六立刻拱手去办。 看他们一来一回的像是要动真格子。老婆子终于害怕了。 她连忙跪在地上：“求求大人放过老奴吧，老奴是干了坏事，可下毒不只是老奴啊!” 看着她这副卑微的模样，甄楚恬心里有些不爽。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些人脑子都被狗吃了一样，非要跟着没有好下场的甄月，现下再一个个亲身体会什么是走投无路的感觉，后悔不已经晚了吗? “你最好说清楚什么叫下毒的不只是你，还有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甄楚恬问出这话。 老婆子为了保命，只能实话实说：“下寺的人是另一个婆子，她奉命在院里的海棠树下埋了香，若是有人长久以往的闻了，便会生不出孩子来。”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脸色微微变了，甄楚恬故做震惊地后退两步：“有人竟然想让我死?!你快说，这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 她迫不及待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反常，反而有种想要迫切找到凶手和真相的焦急。 婆子咬咬牙：“是甄二小姐。” “二小姐让你们来对付我?” 甄楚恬眯起双眸，认真问出这话。 婆子连忙点点头，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只能和盘托出：“二小姐嘱咐我和另外一个婆子同时动手，就算不能毒死大小姐，也可以用摄像让你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这今后就嫁不出去了。” 听完这话，甄远山紧拳头，砰地一声将碗筷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吓得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何意。 甄楚恬顺势小声抽泣：“我真没想到，妹妹从未把我当成一家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对我动手，难道我就活该被打压，在荷花馆一辈子都吃他们吃剩的冷饭冷菜吗?” 她说的很是可怜，听的甄远山不免有些不忍。 他轻声问道：“你还吃不吃早饭?先让你填饱肚子再说，别气了。” “不，还是先还我一个公道吧，父亲，您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么歹毒的计谋，这可都是甄月想出来的，为了给我一个公道，您打算怎么做?” 甄楚恬没有询问他要不要责罚，而是直接问怎么责罚，因为甄月做出这件事情，必须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甄远山思虑片刻，沉吟道：“看来就像你说的一样，不得不惩罚了，就罚她十大板，再让她禁足院里两个月，你觉着如何?” 他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好像早就在心里想好了一样。 甄楚恬惊奇的瞪大双眸。 竟然是十大板! 她知道甄月为了让自己更好看点，每天夜里少吃许多东西，这段日子以来日渐消瘦，穿着打扮更好看了，但同样的身体很虚弱。 若是十大板下来，恐怕不吐血也得浑身酸痛，一个月不能下地走路。 她还有点儿不敢相信，甄远山对这个所谓的女儿竟然会这么狠。 甄楚恬思及此，便当即点头道：“这样挺好的，父亲怎么决定都成，我只希望咱们丞相府以后能够没有事端的。” 甄远山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在说什么，就见外头走来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恭散道：“宫里来圣旨了，请大人和大小姐出去接旨。” 甄远山和甄月对视一眼，立刻忙不迭地出赶去大院。 看到太监后，几人俱都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甄大小姐解决劫匪有功，即刻起封为五品女官。”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甄远山更是不敢置信的站起来：“臣接旨，不过真的是五品女官?” “是的，甄大小姐这回立了大功，按理来说是要好好封赏的，可金银珠宝那些钱财之物，大小姐都不缺，也就只有夜明珠和官职皇上能够赏赐下来的合适东西了。” 太监笑吟吟的答话，现下真的很佩服丞相府这些人。 不仅有德高望重的大臣，就连女儿也是开国以来第一个女官，真是了不得。 看到那一个个硕大的夜明珠，甄楚恬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能换多少银子，这些银子又能吃多少好吃的。 甄远山将圣旨接过来，直到送走了两位公公后，还是激动的脸色通红：“你可真给爹长脸，竟然做了五品女官!” 不过他从未想过要甄楚恬入朝为官，也不知自己的女儿同样做了官员，会不会当众与自己唱反调。 而事实证明，甄楚恬根本没有那个心力去做这些事情。 她能够察觉到甄远山的心情很好，但五品女官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赏赐。 因为.....从今以后她就要去上早朝了! 系统：“你也就这点出息了，为了睡懒觉官职都不要。” “关你屁事?!”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在甄远山的提醒下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既然被封为女官，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宫一趙谢恩的，毕竟这可是开国的唯一先例。 来到御书房。 甄楚恬还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就看着她发出一阵爽朗笑声：“不错啊甄大小姐，昨夜你是如何救下华亲王的，他都已经与朕说了，这个五品女官你当之无愧!” “多谢皇上夸奖，小女就是特地过来谢恩的。”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女觉着自己还不至于被封为女官，只觉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 皇上摆摆手，轻笑道：“能够收拾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劫匪，还能临危不惧的救走华亲王，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做到了，这个女官让你当你就当，千万不要推辞。” “是。” 甄楚恬笑着答应一声，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孝庄皇后打扮的端庄华贵，正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虽然面容上带着笑意，可眼里分明满是冷光。 “禁足了大半月，朕看她诚心悔过便放出来了，甄大小姐不会介意吧?”皇上直接问出这话，并未带什么心思。 甄楚恬知道皇上容易心软，顿时有些无语。 那天她都快死在营帐里了，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只是被关了大半个月，也太....不公平了吧. “甄大小姐，当初是本宫一时糊涂才对你下手，希望你能够原谅本宫，以后你就是朝廷女官，每日上朝总会碰到，本宫也不希望和你一直生分，你觉着呢?” 孝庄皇后凑过来，紧紧拉住她的手，语气很是轻柔。 听完这话，甄楚恬硬生生忍住想把她甩开的冲动，也跟着皮笑肉不笑：“对对对，皇后娘娘说的对，以后咱们都在皇宫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前那些事都忘了比较好。” 以前的事她可以忘记，可不代表她不会继续针对皇后。 恐怕这个老巫婆也是想在皇上面前做戏，并不是真的想要和她亲近。 皇上欣慰的点点头：“这就对了，你们两人若相处融洽是好事，朕看着也就放心了。” “其实臣妾很喜欢甄大小姐的，只是从前有些误会罢了，不如大小姐今日就留在宫中吧，你再去凤栖宫住一回，本宫保证会好好招待你，如何?” 孝庄皇后勾了勾唇，故作期待的问出这话。 甄楚恬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她才不要去凤栖宫那个鬼地方免得再被人暴打一顿。 “你别害怕，本宫是认真这么说的，上回没有让你好好住下来，本宫心里很是愧疚，这回正好有机会，你就去住住吧。” 孝庄皇后笑得越发灿烂了：“你放心，这回绝对不会出事，若是有人敢碰你一根手指，你就过来和皇上告状，本宫什么罪责都受着。” 听到这话，皇上顿觉很是欣慰。 看来皇后知道了甄楚恬的本事，也对她一个手奇女子改观了。 甄楚恬轻轻一笑，推脱道：“改日再住吧。” “你是不是嫌弃本宫啊?还是在生本宫的气?以前的事是本宫错了，可这回本宫是真心想要好好招待你的。” 第65章 悔婚 孝庄皇后叹了口气，露出失落的神情，慢慢放开了她的手。 见状，皇上顿时有些不忍：“甄大小姐，你就跟着皇后去凤栖宫住一夜吧，也好看看她是不是真心对待你的，否则你们日后相见还是会有隔阂。” 听他这么说，甄楚恬张了张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自己再坚持不去的话，不只是皇后看起来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就连皇上心里也会别扭的。 思及此，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皇后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要她去凤栖宫住，肯定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皇后就算准备了再多的陷阱来对付她，只要她今夜伤了一根汗毛，皇后都没有法办法跟皇上交代。 想到这里，甄楚恬也就不担心了。 她点头道：“那便跟着皇后娘娘去凤栖宫吧。” “你答应了就好。”孝庄皇后拍了拍她的手，看起来与她很是亲近。 甄楚恬点点头，忍不住问道：“皇上，如今华亲王如何了?” 自从分别后，她只发现了顾乘涵胳膊上的伤，其他地方或许有伤，但天太黑了，她没有看清楚，所以现下一直记挂着，不能彻底安心。 听到她如此关心顾乘涵，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华亲王征战沙场多年，受过不知多少次伤，这一点小伤还难不倒他，更何况不是你送了顶级金疮药吗? “皇上怎么知道我送了药?”甄楚恬睁大眸子，一时间有些惊讶。 那金疮药是她从系统中拿出为数不多的三瓶之一，就这么给了顾乘涵，原本是不想声张的，毕竟她是只能说是自己制作，若是说出来了，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要。 “顾乘涵告诉朕的，说你很关心他。”皇上戏谑的望着她，突然开口质问道：“甄女官，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甄楚恬最怂了，听到这话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茫然道：“小女...小女并没有欺骗皇上，这金疮药的确是小女给王爷的，我现下承认了。” “你之前明明说过和华亲王只是普通朋友，兴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为何会得知他受伤了之后，特地会去府里送金疮药?你们到底是何关系，快给朕如实招来!”皇上憋若笑着问出这话。 甄楚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时答不上来。 她要怎么说啊，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和顾乘涵到底是什么关系了，但唯一肯定的是绝不是那种互不认识的陌路人。 甄楚恬认真想了想，这才答道：“小女之所以给出金疮药，是知道华亲王爷是征战沙场的英雄男儿，不应该被劫匪所伤就一命呜呼了，何况华亲王爷自己也说过他要是死就只能死在战场上，所以小女子佩服之下才特地去送。” “喷.....”皇上忍不住啧喷两声，还给她鼓起了掌：“真不愧是能言善辩的甄大小姐。竟然将送金疮药说的如此冠免堂皇，行吧，那朕就当你退亲不是为了华亲王，你们之间也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孝庄皇后一直在旁听着没有出声，不由眸光一闪，利剑一样的目光径直射向甄楚恬。 甄楚恬感觉到她的视线，却没有回头，只是轻笑道：“小女退亲只是不喜欢安亲王爷而已，跟华亲王爷没有任何关系，还望皇上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好，甄不这么说，你们下去歇息吧，甄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皇后，你可得好好照顾她，这回别让甄大小姐害怕了。”皇上摆摆手，放弃继续逗这个小姑娘。 孝庄皇后连忙上前两步，笑吟吟道：“是，皇上您就等着看吧，臣妻定然将这大小姐照顾的很好。” 她特地放慢语速说出这话，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甄楚恬眯起双眸气。莫名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系统：“要不别去了吧?我只是个医学系统，你别指望我救命啊，宿主你能不能学会自保?别老往龙潭虎穴.里钻!” “我就要钻怎么滴?我要是死了，你也得跟着消失，所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尽心尽力的为我做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甄楚恬也有些紧张，为了缓解自己即将面对陷阱的害怕，她便嘲讽起系统来了。 一人一系统在路上不断斗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凤栖宫门口。 甄楚恬站在凤栖宫宫门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皇后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这一路上，都在尴尬的沉默。 她忍不住回过头看向皇后，就见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那目光像是毒蛇一样。 甄楚恬直接道：“皇后娘娘为何这样看着小女?难道您又要对我做什么?” “怎么可能?既然本宫在皇上面前保证了，便不对你做坏事，你进来吧。”孝庄皇后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对她露出了一抹忌惮的笑容，继而先行进了凤栖宫。 甄楚恬因着她对皇上的保证，并不害怕她会在明处对自己做什么，当下也跟着大摇大摆的进去。 “你就住在偏殿，那里已经收拾妥当，夜里边会有丫来为你打热水沐浴。” 孝庄皇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偏殿，和上回她被关着打的偏殿是同一座。 甄楚恬慢慢走进偏殿，警惕的打量四周，又猛地看向身后的殿门，生怕再被人猛地关上。 她发誓，要是皇后再敢用上次那样的招数对付她，她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宫女领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儿，轻笑道：“皇后娘娘既然说过不会再动你了，就绝对不会动手，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来吧。” “知道了。”甄楚恬随意答应一声，从墙角到窗口日细细的检查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地睡下来。 夜渐渐深了，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她瞪着眼睛瞪了许久，发现外面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她迷迷糊糊睡了几个时辰，窗外突然响起轻微的声响。 系统警报声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警报!警报!有毒素!毒素!” 甄楚恬只觉脑海里响起了炸雷，吓得她浑身一抖，刚要不耐的训斥，在听清楚系统警报什么之后，立刻警惕的捂住了口鼻。 借着月光，她直觉看向了窗口，果然见窗口处破了一个洞，有人正在拿着一根小纸管往里面吹着一种东西。 那白烟散去，分明是迷迭香之类的毒药，可以让人闻了之后一直昏睡。 门外的人在听了一阵动静之后，发现屋里寂静无声，便干脆推门进来。 甄楚恬立刻闭上双眸，装作已经中毒昏睡过去的模样，但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能听到那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趁着夜里黑，缓缓眯开一条缝，同时间到了一股比较熟悉的香味。 是顾陌! 他来这里做什么? 甄楚恬顿时操紧了拳头，越发的警惕起来。 而这时，顾陌已经逼近。 他来到了榻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面容：“楚恬。你可真是美啊!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只可惜你这女子太不老实了，竟然敢毁掉和本王的亲事，你有没有想过京城多少女子削尖脑袋也要嫁给本王?” 听到这话，甄楚恬只想冷笑。 她就没见京城女子离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离，有谁能真正看上顾陌的。 不说顾陌这尊贵的身份，他这种人注定就没有什么大出息，并不是那些想要找个好夫家的女子能够看上的，说这话可真够自恋。 “只可惜呀，本王这么喜欢你，你却如此对待本王，本王真的很伤心，后果很严重。” ......怎么这么熟悉又非主流? 甄楚恬抿抿唇，却忘记自己正在装昏。 顾陌一下子瞪着眼睛：“甄楚恬，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晕过去?” 一听他的质问，甄楚恬吓得魂都快没了。 完了完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顾陌不会是要对她做那种事吧?! 她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只手就覆在了她的衣襟上，只要轻轻一拽，就能摘下她的衣裳. “既然你不肯嫁给我，那我就要用这种方式得到你，等明日就算你再不愿意，哪怕以死相逼，皇上都只能让你嫁给我了，因为你的清白注定只能被我夺过去!” 顾陌恶狠狠的说完之后，便翻身坐在了甄楚恬的身上。 就算隔着被子，甄楚恬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檀香味，和顾乘涵身上的有一点相似，但却莫名让她恶心。 她立刻睁开双眸，倾刻间爆发出冰冷的眼神：“从我身上下去!” 见她冷不丁的睁开眼睛说话，吓得顾陌身体一抖，差点就摔下了地。 可下一刻，他就恼羞成怒的摁住了甄楚恬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跟本王废话!就算你醒着又如何?本王今日就要夺取你的清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和本王作对悔婚的下场!” 说完之后，顾陌咬咬牙，立刻趴下来在她的脖子上啃咬。 甄楚恬顿觉一阵恶心，毫不犹豫地伸出指尖，将银针狠狠扎在顾陌的身上。 即使她双肩不能动又如何?只要手是灵活的就行。 顾陌只觉腰间一疼，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就渐渐麻了。 这回甄楚恬用的是不同的麻醉药，只能让他全身发麻，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了?原来这就是皇后娘娘的计谋啊!可真是好笑!”甄楚恬冷哼一声，推开他翻身下榻，居高临下的抱着胳膊打量他。 顾陌脸色通红，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为何没有中毒?还能对本王动这种手脚，你到底做了什么?快给我解药!” “你在给我下毒，想要毁了我的清白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要给我解药啊?” 甄楚恬嗤笑两声，只觉得他说这话十分可笑：“原来你还是不死心，怎么我妹妹满足不了你，你非得娶我吗?”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妹妹从来都是清白的，咱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王这么做也朝堂之上承认的，对顾乘涵没有任何心思!” 第66章 杖毙 顾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出这话。 他真的很不明白，甄楚恬为何偏偏就看不上他? “不好意思，我想王爷你误会了，我从未喜欢过你，就算那个时候故意与你亲近，也只是察觉到你和我妹妹的关系不一般，想要故意气她罢了，自从知道你们两个苟且的事情之后，我对除了厌恶之外更多了几分恶心。” 甄楚恬难得认真的解释：“而现下你做的事情让我越来越恶心你了。” 她说着，便立刻抓起旁边的一件衣裳，撕成碎布条之后，将顾陌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顾惊恐不已：“你这是做什么?要对本王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体会体会什么是后悔的滋味了。”甄楚恬对他眨眨眼，继而毫不犹豫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殿门口，锦秀正托着脸，百无聊赖地蹲着等。 她知道不管怎样，最后顾陌都会从偏殿里出来，而她在这里守着就能够接应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出来的人竟然是甄楚恬。 “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两步。 甄楚恬上前两步，故作不解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啊?” “你.....”锦绣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偏殿。 怎么回事，明明她亲眼看到顾陌进去的，这会子无论如何也不该是甄楚恬出来才对。 “说说要紧事吧，锦绣姑娘，方才有个人偷偷来了我的偏殿，我正准备喊人呢，就见那人栽倒了，面朝下到现在还没醒来，我怕出事所以过来叫人，咱们一起把那人搬走吧?” 甄楚恬担忧的说出这番话，面上没有任何演戏的痕迹。 听罢，锦绣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晕过去了?” “是啊，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过来看看吧，要是让我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定然饶不了他!” 甄楚恬煞有介事的说着，就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看她如此气势汹汹，锦绣眼珠一转，连忙把她拉到身后：“大小姐别直接过去，万一他醒了伤害你怎么办?还是让我打头阵吧。” 说完，她直接快步走进了里殿。 “呵，蠢货。”甄楚恬当即冷笑一声。 锦绣见颐陌正瞪着眼睛，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顿时怔愣在原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甄楚恬就狠狠踹了她一脚。 她倒在地上，疼得哎呀咧嘴。 甄楚恬没等她有所反应，就拿出麻醉针狠狠扎了下去。 “嗷!”锦绣痛叫一声，酸麻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让她有种想起来却无计可施的感觉甄楚恬眯起双眸，来回打量着不能动弹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啊?怎么都躺在我的偏殿里一动不动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顾陌恶狠狠的瞪着她，眼底藏着几分深深的忌惮。 甄楚恬轻轻笑了：“王爷千万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只是想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她一步步靠近。 “别过来，你别过来!” 天刚蒙蒙亮，孝庄皇后便翻身下榻，披上衣裳来到正殿廊下，就见看守的锦绣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嘱咐过锦绣的，一旦得手就立刻过来叫醒她，这都天亮了，顾陌不可能没有动静。 思及此，她立刻对红雪摆摆手：“你随本宫去偏殿看看。” 红雪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轻声道：“皇后娘娘，锦绣姐姐怎么到如今还没有动静?” “不知道。” 孝庄皇后来到门前，犹豫片刻后，立刻伸手推开了殿门。 随着吱呀一声响，睡在榻上的甄楚恬揉揉眼睛，舒服的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的时候，看到殿门口的人就愣了愣。 “皇后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孝庄皇后轻咳两声：“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你继续歇会吧。” “是。”甄楚恬听话的倒头就睡。 “等等。” 孝庄皇后欲言又止，似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清楚：“你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也可能是小女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不过..”甄楚恬挠挠头，看样子有些困扰。 孝庄皇后眼神微闪：“怎么?” “我睡前好像听到对面偏殿里有不同寻常的动静。”甄楚恬笃定的说出这话。 孝庄皇后心里一咯噔，立刻带着红雪离开偏殿。 而这时，龙撵在凤栖宫门口落下。 皇上大步流星的走出来，轻笑道：“皇后，听甄大小姐说你今日特地等着朕来一起用膳?” “是啊皇上。” 甄楚恬已经迅速换好衣裳，打理整齐的跑了出来：“小女还从未和皇上一起用膳呢，今日在凤栖宫住着，也能沾光吃点好吃的了。” 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孝庄皇后紧紧擦着拳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上笑若点点头：“好好好，凤栖宫的江南小炒是一绝，你来尝尝。” “不过在此以前，咱们还是同去偏殿看看吧。”甄楚恬顺势岔开话题，笑得很是灿烂。 孝庄皇后眼皮一跳，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但还是下意识阻拦道：“偏殿什么人都没有。去那里看什么，皇上还是这边请吧，臣妾让人备早膳。” “可我昨夜明明听到动静了，方才娘娘不是还说要一起看看吗?怎么皇上来了就不去啦?”甄楚恬好奇的问出这话，看不出丝毫刻意。 “不...”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甄楚恬就一溜小跑的窜了出去。 在皇上走上石阶的同时，甄楚恬也推开了殿门。 众人往里面望去，顿时愣在原地，孝庄皇后更是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榻上，顾陌未穿寸缕的搂着锦绣，两人白花花的身子贴在一起，一看便知是在做什么。 看到殿门口脸色阴沉的皇上，他顿时生无可恋的咬咬牙：“皇兄，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啊?王爷您都和锦绣姑娘抱在一起了。”甄楚恬眨眨眼，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顾陌顿时气急败坏，抬手指着她道：“是你给我们下毒!这才让我们被迫一动不能动的样。 躺在此处，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一动不能动?”甄楚恬上下扫视他，最后似笑非笑的勾唇。 顾陌愣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不知何时能动了。 不只是胳膊，他全身酸麻的感觉瞬间消失，立刻用棉被裹住自己，恶狠狠踢了锦绣一脚：“贱婢!滚下去!” 锦绣摔在地上，身子都被众人看光了，难堪的让她恨不得去死。 皇上冷眼打量二人：“好你个安亲王，昨日死活央求朕把你留下来过夜，到头来却跑到凤栖宫来毁宫女的清白，真皮卑鄙至极!” “皇兄误会了!不是臣弟这么做，是......是锦绣故意勾引臣弟!不，不是，是甄楚恬下毒害得我们动弹不得啊皇兄!” 顾陌语无伦次的解释，却越描越黑。 孝庄皇后闭了闭眼，只觉她安排好的一切全完了。 甄楚恬连忙后退两步：“王爷怎能把这件事怪在我身上?我今夜都在偏殿睡着，从未见过您，再说您和锦绣妃娘如此衣衫不整，也不是谁强迫你们的吧?” 哼，敢毁她的清白，这回她就要让顾陌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顾陌急得像热锅蚂蚁，连忙抓起褒裤在被窝里换上，这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来：“皇兄，请您相信臣弟，臣弟并未故意和宫女混啊!” 他知道，皇上最厌烦的就是这种事，一旦真被误会了，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看着他这副委屈吧啦的模样，皇上厌恶的闭了闭眼：“你，给朕滚回安亲王府去!锦绣勾引安亲王爷，杖毙!” “皇上!” 孝庄皇后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在地上：“锦绣是跟了臣妾十几年的心腹，您可不能杀了她啊!求求皇上了，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她的性命吧!” “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奴婢一时糊涂才爬错床，还请皇上饶命!”锦绣趴在地上拼命磕头。 看着她害怕不已的模样，甄楚恬不由抿了抿唇。 她知道锦绣为何突然开口，要是真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来，恐怕皇上定会以为他们联合起来污蔑，这才闭口不谈她动了手脚的事。 这件事算是坐实了锦绣勾引顾陌，但她心里并不轻松。 “想活命?一个宫女没有自知之明，妄想通过勾引王爷成为人上人，你想得美!朕告诉你，像你这样卑贱的宫女，根本不配得到名分，纵然是去了安亲王府，那也是连要室都不如的丫鬟!” 皇上从前就被这样算计过，遇到此事当然会勃然大怒，此刻训斥起来也毫不留情。 看他怒气冲冲，顾陌眼珠一转，连忙跟着跪下来：“对，都是这个锦绣故意勾引臣弟，臣弟把持不住还误以为是甄大小姐故意陷害，还请皇兄饶了臣弟这回，把这个宫女杖毙吧! “安亲王?!她可是本宫的心腹宫女!”孝庄皇后不敢置信的惊呼，没想到他也要跟着放弃自己的手下了。 顾陌心虚的不敢看她：“这事也不能怪我啊皇嫂，我也没有办法。” 他要是认下这件事了，恐怕就要被重重贵罚，唯有推到这个宫女身上，才能得以逃脱。 皇上心烦意乱的叹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护着自己的宫女，没门!朕告诉你，今日这个宫女必须死!” 说完，他对门外的太监摆摆手：“你们把她拉出去，杖毙!” “等等。” 甄楚恬突然开口，在众目睽睽下站了出来。 孝庄皇后警惕的望着她，心里愤恨的几乎能呕出血来：“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坑害本宫的人是不是!” “小女可从未坑害过谁，只知道自作孽不可活，但皇上您想想，这安亲王爷和锦绣已经纠缠不清，若是突然杖毙，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您在杀人灭口，为了隐瞒安亲王爷做的某件错事。” 第67章 老老实实 甄楚恬认真的说出这番话，接着道：“所以锦绣死了，只会让外人猜测议论安亲王的所作所为，对皇室颜面也会有所影响，还请皇上饶了锦绣这条命。” 听了这话，几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她像是吃错药般，竟开口替他们的人求情了。 皇上眯起双眼，仔细想想确实会有人议论纷纷，便点头道：“你说的在理，不过锦绣已经和安亲王纠缠不清，就算不杖毙，也不能继续留在宫中了。” “索性让安亲王爷纳妾吧，锦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身份不比其他丫蟹卑贱，既然王爷把持不住，说明对这个宫女还是有几分喜欢的，让王爷把她纳到王府里去，跟外人提起来此事倒也坦荡，更不会被人议论。” 甄楚恬一口气把话说完，顿时累得气喘吁吁。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会为皇后的人说话，不过到了这个份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顾陌看到锦绣就应，只要皇后身边没有了这么忠心能干的心腹，她心里就高兴了。 “不，臣弟不愿意纳锦绣为妾室，臣弟还没有要亲，怎能先纳妾呢!”顾陌嫌弃的说出这话，恨不得把锦绣当成垃圾踹出去。 听完了这话，皇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纳妾想干什么?事情已经闹起来了，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不管怎样，今日你都必须把锦绣带回府里去!” “可是..... 顾陌还想再说，就被甄楚恬挡住了：“皇上息怒，安亲王爷带回锦绣就会知道，身边有个女子照料他是好事，何况锦绣能照顾娘娘，必然比其他女子更加细心。” 孝庄皇后紧拳头，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她平白无故被算计，失去了一个可以在身边付出生命来为她做事的心腹，实在是不甘心“娘娘。” 甄楚恬笑吟吟的看向她，假装没有看出来她的脸色很难看：“您也不要太过伤心，等锦绣离开这里以后，还可以找机会来到宫中看看您的，您说呢?” 可她知道皇上在此处，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异样：“臣妾实在舍不得锦绣，求皇上高抬贵手，将她留在臣要身边吧。” 甄楚恬勾了勾唇：“把她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皇家颜面就会被损，娘娘若是觉着锦绣比皇家颜面还重要，那皇上还是成全娘娘吧。” 闻言，孝庄皇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楚恬居然会如此能言善辩，把她说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臣妾，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还是皇家颜面最重要，锦绣，你就跟着安亲王离开吧。”孝庄皇后闭了闭眼，心里愤恨不已。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比不过甄楚恬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浮上心口，孝庄皇后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该死的妖精! 皇上冷一声，指了指顾陌：“你从今日开始，带着锦绣进府。” 顾陌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 皇上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一甩袖子离开了此处。 等他走远后，孝庄皇后立刻起身，扬手就要打：“今日本宫非得好好教训你!” “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啊。” 甄楚恬嬉皮笑脸的往后退了两步：“皇上知道我在您的宫殿里呢，您要是对我做什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这话，孝庄皇后顿时愣住，她知道今日自己要是敢甄楚恬一根寒毛，传到皇上耳朵里，她难免又要受罚。 可是动都不能动，实在是让她憋屈! 这回她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搭了自己的一个心腹进去，真是悔的血都要吐出来了! 看着她不甘心的模样，甄楚恬越发的得意：“皇后娘娘应当知道自作要不可活这个道理，既然你们陷害我，就别怪我反过来对你们动手，不过娘娘也得好好想想，下次再害人的时候怎么用一个完美的计谋吧，否则让一个愚的宫女守着夜，再让一个愚盘的人来对小女动手 ，着实不会有成功的希望。” 她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顾陌咬咬牙，站起身想要追出去，却被孝庄皇后扯了一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有秘密武器，也不知为何，我只觉得被扎了一下，便全身不能动弹了。想来锦绣也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才会双双倒在榻上任由她算计，连话都说不出来。”顾陌懊恼地攥着拳头。 他现在一下子有了妾室，在京城中就出名了，就算是平常的官家女子，肯定也会忌讳着他这个风流成性的性子，更何况他想娶的是丞相府的女儿。 哪怕还有一个甄月愿意嫁给他，甄远山也是要考虑再三的。 孝庄皇后紧紧咬着牙，冷声道：“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必须要除掉这个女人!” 她意识到甄楚恬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别看小小年纪，但城府极其深，是她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最高明的对手。 如果不尽快杀死的话，很有可能会坏她更大的事。 顾陌抿了抿唇，犹豫道：“甄楚恬也是适当的反击，井未主动做什么坏事，还是不要对她下手了吧，只要以后不招惹她不就行了?” “不招惹她?你看看本宫如今与她已经是水火不容，不是她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了，本宫若是不除掉她，永远也不能安心，何况你以为她邀功成为五品女官是为了做官?不，她是为了应对本宫。” 孝庄皇后冷着脸说出这番话，心里很是烦躁。 她知道甄楚恬是个不好惹的人，一旦惹上就甩不掉了。 从她对甄楚恬下手的那一刻起，恐怕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怎么办?以后你要对付她，可别再牵扯我了，你看我今日又多了一个妾室，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顾陌气得抓抓头发。 间言，孝庄皇后警告道：“锦绣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以后也许还有用处，你给本宫好好对待她，不许亏待她!” 顾陌眼里闪过一抹不屑，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 甄楚恬悠然从宫中回到府里，将此事告诉了佩儿。 佩儿听完后很是惊讶：“小姐，你为何不让那锦绣被杖毙?这不是正好铲除了皇后的一个心腹吗?” “其实......锦绣都是听命行事，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至于白白丢了一条性命，何况让顾陌就此逃过一劫也太便宜他了。”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只有锦绣在他的府邮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一个并未成亲就有妾室的风流王爷，没有什么官家女子能看上他，他便知道这种滋味有多难受了。” 说完，她冷哼一声，心下还是不忍。 只要不是把她赶尽杀绝的人，她都不会毫不犹豫地置对方于死地。 这件事情过分的是皇后，锦绣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姐是个心善之人。” “对了，你有没有去问过，为何华亲王到如今还没有来过丞相府?”甄楚恬突然想到了此事这都已经过了两三日了，顾乘涵也到了该解毒的时候，就算不解毒，明知道她会医术，定会过来问问。 怎么现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让她有些不安。 闻言，佩服犹豫道：“其实这件事是奴婢忘了跟你说，几个时辰前夜影来到了府里，他说王爷这几天就不过来了，他心情不好。” 听完这话，甄楚恬不免觉得好笑：“心情不好就不来治病解毒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心情差比命还重要?你告诉叶夜影一句，让他尽快带着顾乘涵过来解读。” 佩儿没有立刻行动。 看出她有些奇怪，甄楚恬有些好奇：“你这是怎么啦?不想去华亲王府吗?” “不不不，奴婢不是不想去，只是夜影还说了其他的话，他说王爷每年的这几日心情就不好，估摸着是因为玉娆公主。” 佩儿小心翼翼的打量她：“这几日有一日是玉娆公主的祭日。 听完这话，甄楚恬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 看嘛看嘛，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有一个忘不掉的女人。 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下回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转达给我好了，我还以为他不想过来解毒，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呢。” 甄楚恬无所谓的笑一笑，继而回过头，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 佩儿连连看了两眼，忍不住试探但：“难道小姐你就不伤心吗?”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难不成不能为他解毒，我就要坐在地上大哭啊?”甄楚恬嗤笑了两声系统：“明知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要如此装傻，真是典型的嘴硬。” “关你什么事儿!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给错了麻醉针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甄楚恬立刻回忍了两句，语气很是不好。 系统喷喷两声：“果然宿主心里有气，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甄楚恬懒得理这系统，便起身道：“不要再跟我说关于华亲王府的事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在院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知玉娆公主的忌日师，顾乘涵不开心是理所当然的事，却莫名的心情不好。 不知为何，她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赶快将这种感情淹没过去。 入夜，甄楚恬沐浴后。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想要睡觉，冷不丁看到窗外一个黑影，吓得顿时一个激灵。 又有人要下毒害她! 甄楚恬皱了皱眉，明明甄月那个蠢货都已经失败这么多次，反而惹得自己倒霉，还要来想尽办法的害她?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冷哼一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猛地打开窗户，想要看看那人在做什么。 “抓住你了!”她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袖，抬头就愣住了。 站在窗外的并不是什么下毒之人，而是面无表情的顾乘涵。 第68章 尊贵 他紧紧盯着甄楚恬，像没有生气的木头人，好像因为什么事在窗边发呆，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干嘛?神出鬼没的像个鬼一样，吓死我了。”甄楚恬立刻甩开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顾乘涵这才回过神，退后两步自言自语道：“我为何会在这?” “鬼知道你怎么在这儿?赶快回去睡觉吧，不要打扰我歌息，下回你再这样吓唬我，我便不给你解毒了。”甄楚恬看出他仍旧是心情不好的，也不想多说什么，关上窗便自顾自的回去。 可她刚在榻上躺下来，顾乘涵就跟着进来了。 “你干嘛?”甄楚恬警惕的拉着被子裹紧自己，只露出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男人，生怕他突然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 顾乘涵认真的看着她：“我问你，你想不想同我说会儿话?” “说不说都行，说了没什么损失，不说也不能死人”甄楚恬翻了个身，就故意用这种话来怼他。 她知道顾乘涵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她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让这个男人渐渐放松下来。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顾乘涵勾了勾唇，轻笑道：“知道吗，每当看到你这副可爱模样的时候，我只想狠狠拧你一把。” “说什么屁话呢?你有心事就赶快说，如果是我能帮你解决的，我定会好好帮你解决，要是不能解决，那你就另请高明吧!”甄楚恬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顾乘涵犹豫片刻，只好沉吟道：“我只是觉得心情不好，想不通若是对不起一个人，可再也没有偿还的机会了要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把这件事渐渐忘了吧，太执着于过去总会不开心的。”甄楚恬不以为意的说出这话，其实心里很是难受。 她知道顾乘涵说的是玉娆公主，可在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出她好像在出神，顾城寒忍不住苦笑一声：“可若是忘不掉呢?”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就找一个新的人替代她吧，这样的话，你用力补偿此人，便会像是在补偿原来的那个人身上，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甄楚恬说完后，便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不想再和顾乘涵谈论别的女人了，在这段日子的渐渐相处以来，她发现已经完全喜欢上了顾乘涵，就算有时候不想承认自己的内心，但再见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她也知道自己种种反常的行为和不开心的情绪，都是因为喜欢这个男人。 看着她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顾乘涵愣了愣：“我是否有哪里做错事惹你生气了?” “当然，你为何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为何不来解毒?你可知我为了帮你解毒，这套针灸和药粉的配合有多用心尽力吗?你动辄五六天不来解，只会让前面的前功尽弃，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管不了，你不想活没有人拦着你!” 甄楚恬依旧背对着他，气呼呼地说出这话，想要借此把心里那些不能明说出来的情绪发泄出来。 身后没了声音，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说的话，太难听，把人给惹生气了。 这样也好，别再过来惹她不开心了。 可下一刻，一只手却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 顾乘涵轻声哄劝：“别生气，我心里都是事才忘记开解毒了，明日一早咱们便解毒好不好?麻烦你了。” “不行，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都已经不帮我毁掉亲事了，我为何要无缘无故帮你解毒?你必须要给我一千两银子。” 甄楚恬终于翻过身，望进他温柔的眼底，顿时目光一闪。 她不知道都到这个份上了，顾乘涵还为何还要用这种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容易让她误会闻言，顾乘涵毫不犹豫地笑道：“好，别说是一千两银子，一万两银子我都给你。” “那你明日给我一万两银子，我会帮你解一次毒。”甄楚恬说出这话，想试探他到底想做什么。 为何这个男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今日好像是故意宠哄着她一般。 “我明日就给你一万两。”顾乘涵说完，并没有动身离开的意思。 甄楚恬眨眨眼，上下打量着他：“都已经商量好价钱了，你为何还不走?要是想再多给我点，我是不会介意的。” “不是。” 顾乘涵认真打量她：“你不是为了解毒的事生气吧?我能看得出来。” 闻言，甄楚恬心里咯噔一下。 她觉着顾乘涵的洞察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我生气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再管了。” 顾乘涵眸光微闪：“因为我，我为何不能管?” “你别自恋了，才不是因为你呢。”甄楚恬翻了个白眼，不想与他多说。 顾乘涵却拉住她的手，将她强行拉到自己面前：“你说，你到底足怎么了?” “我没事，你再问我真的要生气了!”甄楚恬气鼓鼓的瘪着嘴，做出一副死活都不说的样子,她才不要说是因为顾乘涵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即便那个女子已经永远消失，也依旧没有人能占据她在顾乘涵心里的位置。 顾乘涵认真看了看甄楚恬，突然就放弃了：“好，你不说也可以，本来我还想着听说你被皇后差点算计的事情之后，再帮你整治整治她呢，可现在看来你连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根本没有拿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我也没有必要替你去教训她了。” 听到这话，甄楚恬顿时眼前一亮。 她这回进宫之后，虽然解决了一个锦绣，但对于她来说，最可恨的就是皇后，若是不能让皇后受到任何伤害，那她还白折腾什么? 想到这里，她立刻拉住了顾乘涵的衣袖，笑眯眯道：“其实我真的没有生气，只要你能够对付皇后，我就真的开心了。” 看若她如此嬉皮笑脸的模样，顾乘涵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依旧不容拒绝：“不，只有你告诉我你在生气什么，我才会帮你去整治她。” 听了这话，甄楚恬顿时觉得很没劲。 她犹豫片刻之后，只能含蓄的实话实说了：“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发现他心里一直有别的女子。” 看着她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顾乘涵不由一愣，眸光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当然啊，不过那个人他不喜欢我，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我永远也替代不了那个女子。”甄楚恬说着说着自己又难受了起来。 她只想做顾乘涵心里独一无二的女子，既然做不到，那也只能放手。 看着她如此失落的模样，顾乘涵缓缓起身：“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若可以的话，我能帮帮你也行。” “不用了，你帮不了我了，这就是我自己的感情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今甄楚恬立刻拒绝，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紧紧抿着唇，半晌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他一副怔愣的模样，甄楚恬摆摆手笑道：“你不要在这里发呆了，赶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养精蓄锐了之后再过来，我会为你解毒的，别忘了那一万两!” 说着，她便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其实这样委婉的跟顾乘涵说出真相也挺好的，不过顾乘涵要是误会她喜欢的是别的男子就更好了，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在以后发现的时候让自己更加难堪。 顾乘涵深深地看了甄楚恬一眼，这才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不强求了，只是我觉着你如此貌美，又会解毒，除了身份很是尊贵的男子，没有人能够配得上你。” “怎么?王爷现下也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放心吧，这事应该操心的不是你，是我和我父亲。”甄楚恬对他眨了眨眼。 顾乘涵这下彻底没话说了，脸色又开始渐渐阴沉下来。 甄楚恬见像是被欠了几千两银子一样闷闷不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她还没有这么半死不活，也不知道顾乘涵为何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概是想到他喜欢的玉娆公主再也回不来了吧。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甄楚恬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我真的累了，不想与你说话。” “知道了。”顾乘涵转身离开，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却又停了下来。 “你喜欢的那人是否比顾陌强一些?” “当然了，谁看得上顾陌啊，一个怂包而已。”甄楚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顾乘涵皱了皱眉。 他在京城中也算是认识所有的官家子弟了，可放眼望去，身份比顾陌尊贵的根本没有，而品行比顾陌好的，恐怕甄楚恬根本看不上人家的身份。 看出他在苦恼着什么，甄楚恬忍不住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就赶快回去吧，我不想再说这些了，累了。” 看着她如此敷衍的模样，顾乘涵也在这里待不下去，转身翻窗离开了。 里屋渐渐静默下来，又剩下了甄楚恬一个人。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躺了下来。 估计顾乘涵一辈子都会以为她就有喜欢的人了吧。 另一边，顾乘涵回到了华亲王府，脸色阴沉的可怕。 夜影不明白他出去一趟只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为何这么快不开心了? “王爷，明日就是玉娆公主的忌日，属下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打点妥当，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不用明日一早，明日中午再出发，我要去解毒。” 顾乘涵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听得夜影不由得一愣。 他犹豫道：“为何突然要先去解毒了?其实晚上再过去解毒也不耽误事的，属下特地帮您问过甄大小姐了，早晚没有什么关系的。” “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本王说明日一早去解毒就去。”顾乘涵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让别人多过干涉。 夜影心里一咯噔，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第69章 一拳锤死 他只是觉得惊奇，以往每个玉娆公主的忌日，顾乘涵总是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出发，前往南山上祭拜。 可这回却因为解毒而特地留下来，等到中午再出发，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会是因为这大小姐说了什么吧? 夜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回去安排马车明日中午再出发。 第二日，顾乘涵果然如约来到了丞相府里。 看到甄楚恬正坐在院里晒太阳，他便轻笑道：“为何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就坐在院里?快进去吧，当心别着寒了。” 听完这话，甄楚恬露出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上下打量。 她不知为何，总觉得顾乘涵自从昨日之后越发的古怪了，今日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让她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顾乘涵在她面前坐下来，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 “哎哎哎，那是我喝过的!”甄楚恬连忙拉住榻的手。 顾乘涵不由分说的喝了一口：“无妨，你我又不嫌你脏。” “我本来就不脏好不好?你敢嫌弃一个试试!”甄楚恬顿时酸大眼睛，又不想与他争辩了：“你今日没吃饭吧，用完饭再解毒，这样身体能受得住。” “好。”顾乘涵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甄楚恬不由好奇道：“你想说什么，一万两银子拿来了吗?” “拿来了。”顾乘涵回过身，这才把一万两银票掏出来递给她。 看到这么一沓厚厚的银票，甄楚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好，我就知道王王爷你财大气粗，肯定能付得起这些银子的。” 夜影在旁边咽了咽口水，也没说话。 就算再财大气粗，他也没有见过王爷用一万两银子来治病的时候。 甄楚恬将银子揣在怀里，这才高兴道：“王爷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 “昨日我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你能否直接告诉我?”顾乘涵认真望着他。 闻言，真甄楚恬犹豫片刻，轻声道：“其实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跟王爷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怎么说啊!若是说出来一个人的姓名，难保顾乘涵不会告诉人家，到时候她喜欢某某人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就别提有多尴尬了。 顾乘涵并不放弃，继续道：“我总得帮你看看那个人原不靠谱吧?毕竟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说比顾陌好，可是我放眼整个京城里比顾陌身份尊贵的人确实是没有的。” 看着他这副认真到底的模样，甄楚恬张了张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犹豫片刻才叹了口气：“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人他就是......就是.....” 见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顾乘涵忍不住追问：“怎么，这个人就让你这么难以说出口吗?” “不是的，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昨日骗你的行了吧?”甄楚恬叹了口气，总算是编不下去了。 顾乘涵好奇地望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昨日一直问我也不走，我都想睡觉了，你还坐在我榻边，我这才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否则根本打发不了你懂了吧?”甄楚恬一股脑的解释一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继续说下去。 真是丢人，一个女子要用如此轻浮的理由来打发人。 顾乘涵听得眼前一亮：“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算是没有吧。”甄楚恬心虚的往上瞟了一眼， 她有喜欢的人啊，就在她自己面前，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并不是因为她不敢说，而是这个人心里永远藏着玉娆公主，她就算说出来了，也是给自己自找难堪罢了。 夜影在后面露出古怪的笑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王爷昨日心情不好，是因为知道朕大小姐有喜欢的人了。 而王爷今日打破惯例，在早上来到此处，而不是选择去祭拜玉瑶公主的，更是为了问清楚这件事情。 看来他家王爷对甄大小姐有别样的心思嘛。 他自顾自的笑着，完全没有察觉到顾乘涵正用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 “为何这幅表情?” 夜影回过神来，刚要回答的时候，看到他家王爷警告的眼神，立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属下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他就不该做出那个表情。 夜影尴尬的笑了笑，顿时不吭声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顾乘涵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甄楚恬见佩儿端着饭菜进来了，便道：“干脆就在院里吃吧，吃完了好赶紧解毒。” “对啊，解完毒还得急着上路呢!”夜影也连忙附和一句。 听到这话，甄楚恬就白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什么上路不上路的，只有吃断头饭的时候才那样说呢，是吃完了好去解毒。” “是是，吃完了好解毒。”夜影自知失言，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甄楚恬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不过你刚才说上路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今日要外出有事?” “要去南山祭拜玉娆公主。”夜影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 他刚说完，就又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夜影连忙后退两步，离得顾乘涵远远的，只怕自己被一拳打死。 甄楚恬的笑容微顿，小心翼翼地看了孤城还一眼，生怕他因为此事心里伤心难过。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照常祭拜罢了。”顾乘涵面色淡淡的说出这话，好像对此根本不在意。 甄楚恬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毕竟她根本不了解，玉娆公主和顾乘涵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吃饭吧。”她将一块红烧排骨夹到顾乘涵的碗里。 顾乘涵挑了挑眉，就像没事儿人一样问道：“大清早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不油腻啊，挺好吃的，反正我就是喜欢大鱼大肉，你不吃就放在那儿，没人逼你吃，我屋里有一个坏苹果你要不要?”甄楚恬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事多。 顾乘涵摇摇摇头，将她夹给自己的菜都吃了。 吃完饭后，甄楚恬领着他进屋去解毒。 在解毒的时候，顾乘涵一直闭着眼睛忍受痛苦。 看着他俊美的面容，甄楚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长得帅又对自己胃口的帅哥，最终还是属于别人的吗? 她估计连跟玉娆公主抢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甄楚恬忍不住问道：“王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呀?” 顾乘涵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因为极其忍受痛苦，额头上已经完全沁出了汗水。 “为何突然问这个?” “就好奇嘛，大家都说你不近女色，有的人还以为你喜欢男人呢，我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吸引你的注意力。”甄楚恬故作自然地说出这话，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闻言，顾乘涵认真想了想，又抬眼打量她：“合适的就喜欢。”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那什么样的性格才最合适你?”甄楚恬做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顾城寒犹豫片刻，这才道：“聪明，体贴，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用多说便和我有默契他随便说了两句，语气却很是不以为意。 听到这话后，甄楚恬为他解毒的动作顿了顿。 什么善解人意和体贴啊! 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女子，看来顾乘涵绝对不会对她有那种心思的。 大概.....大概玉娆公主就是这种人吧。 想到这里，甄楚恬不免又有些难受了：“知道了。” “那你喜欢什么男子?”顾乘涵陡然睁开双眸，认真望着她。 甄楚恬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有来有回的，她轻咳两声：“长得帅就成。” “相貌端正的男子多的是，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了?”顾乘涵抱着胳膊，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甄楚恬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话多，对我好的，心里没别人的就成。” 她也不知道为何，偏偏说了个和顾乘涵相反的类型。 顾乘涵脸色微变，继而勾唇道：“你话很多了，再找个话多的凑在一起，整日里太噪 “是哦，你不觉着你最近跟我说的话变多了吗?”甄楚恬歪着脑袋，认真打量他。 她发现了，顾乘涵以前惜字如金还不爱笑，而如今竟然能在她面前放松下来，还开始关心她，说一些只和她有关的事了。 顾乘涵顿了顿，继而点头道：“你若是不喜，我也可以不说。” “喜欢喜欢，我就喜欢话多的，你要是说话再多点，没准我就爱上你了。”甄楚恬笑吟吟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尴尬的抿抿唇，只想一拳把自己捶死。 说什么胡话呢! 顾乘涵双眼微微亮：“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想爱我?” “我.....”甄楚恬有些无语的瞪着眼睛，良久才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看看你怎么还当真了?我才不会喜欢你呢，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闷闷说出这话，转过身在桌边坐下，拿起银针继续为他逼毒。 顾乘涵极力忍受着痛苦，睁开眼认真的打量她：“你都知道我多年不近女色，还说我有喜欢的人，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闻言，甄楚恬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 大家都是这样说的，你对她多年念念不忘，上回还因为手帕跟我发火了呢，可见她在你心里是很重要的。” “她在我心里确实重要，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顾乘涵脸色微微沉下来，似乎很不想提这件事。 可甄楚恬已经开口，怎么可能放过，当即道：“那你告诉我是哪样的?要不是男女之情，怎么可能把她的手帕保留那么多年?你就别嘴硬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又不能说出去。”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顾乘涵微微暨眉，显得更加不耐了。 甄楚恬也跟着收回所有笑意，认真望着他烦躁的模样：“那你告诉我，不是男女之情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为何提到她就会这么大的反应?” 第70章 奇怪 说完，她就算是察觉到顾乘涵的脸色彻底变了，也只能专心去施针。 屋里静默下来，最后一根针从顾乘涵手臂上拔出时，他立刻拉下衣袖，起身就要离开。 避而不谈? 甄楚恬的心更加发沉了，坐在原地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顾乘涵这样不想说，就是心里还在难受。 不过多时，佩儿匆匆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凝重：“小姐，你是不是和王爷说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为何这样问?”甄楚恬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的翻花绳。 佩儿欲言又止：“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王爷从屋里出来时，那脸色更加难看了，像是谁欠他银子似的。” 闻言，甄楚恬翻了个白眼。 不是欠银子，是她嘴欠，偏偏问这种让两个人都不开心的话。 算了算了，不想了! 甄楚恬气鼓鼓的从桌边起身：“别管他了，今日我心情不好，想去开心开心。” “小姐去哪里才能开心?”佩儿眨眨眼，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甄楚恬勾了勾唇：“去祠堂，看看唐梅花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自从皇宫中来了两个嬷嬷，甄远山就特地空出院子，派十几个丫發伺候嬷嬷们和小少爷而甄月在正院禁足，唐梅花所在的祠堂就显得更加偏僻了，平常若是没人提，定然不会有谁想到那里还有一位主母。 甄楚恬来到祠堂门口，就见两个小厮正坐在廊下打叶子牌，那模样悠然自得的就像在自己家。 她忍住笑意，轻咳两声道：“这么悠闲?也教教我怎么玩叶子牌的。” 听到这话，两个小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理了理衣裳，乖乖站在她面前。 “大，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们不是故意要偷懒的，实在是看守祠堂太过于清闲，这才忍不住打发打发时间，还请大小姐恕罪。” 两人乖乖道歉，吓得俱都脸色惨白。 看他们如此胆小，甄楚恬终于笑出声：“好了好了，你们别这么害怕，我也没有要责罚你们的意思，这祠堂偏僻，你们确实要玩玩打发时间。” 说罢，她对身后的佩儿摆摆手。 佩儿立刻上前，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他们。 “你们看守祠堂辛苦了，夜里拿着银钱去买壶好酒，也能暖暖身子。”甄楚恬说着，便警了一眼紧闭的祠堂门。 两人顿时放松下来，其中一个小厮不由试探道：“大小姐，您今日来到这里是为了何事“自从母亲被关进祠堂以，我还从未过来看过，现下想想也太不近人情了，你们把门打开吧，让我进去和母亲说说话。”甄楚恬笑眯眯的说出这话。 唐梅花在里面也有一个多月来，每日吃得剩饭剩菜还见不到阳光，定然过得很惨。 只要能看到仇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心里就无比高兴。 闻言，两个小厮立刻上前，将已经落锁的祠堂门打开。 甄楚恬刚走进去，就见唐梅花正路在牌位面前，双手合十在祈祷着什么。 “呦，母亲这是有什么心愿要求列祖列宗吧?他们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在天上享福吧，不如母亲跟我说，我来帮帮您。”她笑眯眯的开口，语气却尽带嘲讽。 听到身后的身影，唐梅花僵在原地，恨意从四肢百骸涌上来，让她全身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甄楚恬歪着脑袋：“母亲为何不跟我说话?不会是睡着了吧?” “甄楚恬，你来这里做什么?特地来看我笑话，看我过得有多惨是吗?”唐梅花咬牙切齿的说出这话，继而挣扎着起身。 在看到她的面容时，甄楚恬差点叫出声。 原本面相刻薄，却总爱浓妆艳抹的唐梅花已经憔悴不堪，就连额头上的发也白了，看着比以前老了八九岁。 不仅如此，她这身衣裳已经旧到发黑，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分明被折磨得很修。 “母亲，您也别怪我啊，当初要不是您害我，怎么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害成这副模样呢?”甄楚恬笑吟吟的讽刺。 她并不觉着唐梅花可怜，哪怕这个女人已经憔悴成这样，她也没有丝毫的心软。 因为她永远清楚记得，要不是顾乘涵及时赶到，现下她就被浸猪笼丢了性命了。 一个费尽心思想要杀了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原谅。 唐梅花上下打量她容光焕发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嫉恨：“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就算你现下还是尊贵的大小姐，不也被安亲王退了亲事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露出得意的笑容：“你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留不住男人就白搭。” “母亲话说的好笑，是谁告诉你安亲王退的亲?那是我亲自到御书房求皇上毁掉的这门亲事，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吗?因为我知道安亲眼是二妹妹的良人他们成亲才是天作之合。” 甄楚恬跟着她笑得灿烂，一点都不因为这话生气。 她一猜就知道是甄月故意这么说，为了让唐梅花心里好受点罢了。 唐梅花楞住，继而惊疑不定道：“你真有这么好心?我不相信。” “这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要是安亲王上门提亲，我定然劝说父亲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甄楚恬凑到她面前。 佩儿连忙跟着上前两步，生怕自家小姐被这个疯婆子突然伤害。 “为何?”唐梅花忍不住后退两步，眼里满是忌惮。 甄楚恬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那是因为甄月跟着安亲王不会有好下场，本来就要倒霉一个了，若是他们成为夫妇，岂不是要有难同当?劝劝你女儿吧，千万别嫁。” “说来说去，你竟是不想让月儿嫁过去。”唐梅花恍然大悟的嗤笑：“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定会告诉月儿，要不惜任何代价嫁过去。” 看着她这副笃定的模样，甄楚恬忍不住勾了勾唇：“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她转身带着佩儿离开。 她本来就想着来这里看看唐梅花到底如何了，现下看到她这么憔悴不堪的模样，心里自然舒坦。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祠堂里关着能让唐梅花白了发。 “你信吗?” 身后传来声音，甄楚恬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望过去：“你让我信什么?” “虽然老爷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能从祠堂出来，但我以后还会出去的，兴许这天不会很遥远。” 唐梅花抬着下巴，笃定的说出这话。 闻言，甄楚恬差点笑出声，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了，不管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等到父亲完全忘记你这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彻底逃出祠堂了，不过看母亲过得这般光景，恐怕是活不到二十年以后了。” 说完这话，她潇洒的转身离开，只留给唐梅花一个背影。 唐梅花紧拳头，直到祠堂门渐渐关上，她才露出凉凉的一声冷笑。 好，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够东山再起，那她就证明给所有人看，她唐梅花不可能永远栽倒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脚边，永远不会! 院外。 佩儿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小姐往前走：“小姐，你为何要说那些话给大夫人听?她现下已经不能出去了，哪来的能力提合安亲王和二小姐的亲事。” “你看她那样，不急不躁的哪里有点为危机意识?分明是已经有办法从祠堂里出来了。” 甄楚恬眯起双眸，已经看透了唐梅花的心思。 这个女人已经想到对策，所以在祠堂里也不怨天尤人。 佩儿大吃一惊：“既然小姐察觉到了，咱们就应该好好想个办法对付她才是，可不能让她从祠堂里出来!” “必须得让她出来，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什么才能让父亲同意原谅她，何况这回她出来以后，我也有的是办法把她送进去。” 甄楚恬打了个哈欠，说完这话后，只觉得好玩。 把坏人打败再让他复活，然后再享受挑战加强过后的坏人，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闻言，佩儿忍不住挠挠头：“奴婢觉着她还是永远不出来的好。” “出来最好，我对她只是关进祠堂这个下场并不满意。”甄楚恬说完，心里便没有发沉。 她没有忘记刚进京城时，原主那缕冤魂在她脑海里说的话。 要是不彻底除掉唐梅花和甄楚恬，恐怕她永远不能安心，也无法彻底离开京城。 甄楚恬回过神：“不需要，别管她。” 很快，甄楚恬去过祠堂的消息就传到了甄远山耳朵里，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派小六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楚恬知道他这是彻底厌弃唐梅花了，不由更加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计谋从祠堂出来第二日。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佩儿在外头说话的声音。 “小姐还没醒呢，王爷在这里稍等片刻。” 一听是顾乘涵来了，甄楚恬没好气的翻了个身：“我睡懒觉，别叫我起来。” 话落，顾乘涵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看他面色轻松，还带着几分笑意，甄楚恬不由觉得奇怪。 明明之前离开的时候，还一副再也不想和她说话的模样，现下倒笑得如此轻松了。 “你为何不想见我?” “谁不想见你了?别乱冤枉人，我可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想睡觉而已，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赶紧走吧，我还没起来你就进我的闺房，万一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甄楚恬别别扭扭妞的下了逐客令。 看到她这副模样，顾乘涵根本不想走，直接在她的榻边坐下：“昨日我去上山祭拜玉娆公主，估摸你已经睡了，便没有过来打扰。 听完这话，甄楚恬不免觉得好笑：“你上山祭拜，回来为何还要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你问我和玉娆公主是什么关系，是否心里是她的那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解释清楚。”顾乘涵认真看着她，凑到了她的跟前。 甄楚恬愣了愣：“这是何意?” “你不明白吗?”顾乘涵不免有些无语。 甄楚恬乖乖摇了摇头。 她的确不明白顾乘涵为何要解释。 不管玉娆公主和他是什么关系，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牵扯，顾乘涵更有必要跟他解释。 第71章脉象有古怪 “总之就是你不要误会，我心里根本没有她，身上带着她的手帕也不是那种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顾乘涵耐着性子解释。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多日来纠结在心里的情绪，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顾乘涵就突然跟她解释了这些事情，若是只把她当做普通朋友，这些事情应当不重要才对。 甄楚恬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只好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然后呢?”顾乘涵挑了挑眉，似乎是对着她的反应不满意。 甄楚恬挠挠头，费劲地想了片刻：“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啊。” “那就算了，你好好睡吧。”顾乘涵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离开了此处。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哪里做错了吗?” “没有，你就是瞎。”系统适时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气得差点捶自己的脑袋：“你给我老实点，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下瞎了?本来就是看不出来呀!” 顾乘涵干什么这么突然的来解释一番，又自己走了? 她撇微嘴，没有再理会烦人的系统，躺下来继续睡觉。 可她还没睡多久，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佩儿脸色惨白的进来，难看的就像吊死鬼一样。 甄楚恬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一惊一乍的进来?” “小姐，外面出事了，你猜怎么着?大夫人真的被放出来了!”佩儿神神秘秘的说出这话甄楚恬原本还闭着眼睛想要再眯一会儿，听到这话，立刻睁开眼睛，腾地从踏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唐梅花为何会突然被放出来，是我爹放的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刚过了一夜，唐梅花就真的有办法从祠堂里出来了，这可真是神奇佩儿点点头：“是老爷亲自发话要放出来的，老爷现下就带大夫人往这儿来了，可能是觉看放出来对不起小姐，想要给小姐一个说法。” “还能给什么说法?既然已经放出来，就已经是对不起我了，他们真行。”甄楚恬摩拳擦学，就想冲出去好好问问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刚到外面，就见甄远山扶着唐梅花过来了，那架势小心翼翼的，就和捧着太上皇一样 甄楚恬蒙了片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唐梅花一抬头看到她就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楚恬你原谅我吧!求求你让我从祠堂里出来吧!” 间言，甄楚恬顿了顿，见甄远山也期待的看着自己，顿时笑道：“母亲，这是什么话?你 不是已经从祠堂里出来的吗?而且是父亲亲自放您出来的，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不，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现下被放出来，也觉着心里难受，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若是不原谅我，我就再去祠堂里跪着。”唐梅花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甄楚恬只觉得可笑。 她转过身，看向了甄远山：“父亲，您为何把母亲放出来了?母亲做出那样的事，您当着华亲王的面把她关进去，说永不得出来，这下若是传出去了，您的脸面和丞相府的脸面往哪放?” 听完这话，甄远山眸光一闪，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把你母亲放出来，可实在是没办法，她有喜了。” 甄楚恬愣在原地，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来回望着两人：“我没听错吧?父亲您再说一遍?” “此事千真万确，你母亲真的是有喜了。”甄远山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甄楚恬差点笑出声。 唐梅花居然还能怀孕? 这么老了怀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进祠堂已经一个月了，怎么可能有喜?”她提出质疑。 “就是在进祠堂之前怀上的。这个月我葵水没来，因着一直吃剩饭剩菜腹痛不止，起初还以为是生病了，于是我就求门口的小厮帮我请个大夫来，他们请来大夫之后才诊出我是喜脉，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有喜了。” 唐梅花说完，又眼泪汪汪的看着甄楚恬：“为娘知道，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不该从祠堂里出来，可是我现下有喜了，肚子里可是你父亲的骨肉，是以后正儿八经的嫡子，若是在住在祠堂里定然不合适，总不能让丞相府尊贵的嫡子在祠堂里一直吃剩饭剩菜出生吧?所以我没办法，只能跟你父亲求情，咱们都是为了这个孩子，你说是不是?” 这番长篇大论，听得甄楚恬脑壳痛。 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就是觉若唐梅花噪，并且有手段。 “没事，你要是不想让我出来，等孩子出世之后，我再进祠堂跪着，永远也不出来行不行?”她说的楚楚可怜，忍谁听了都心生不忍。 果然，甄远山也皱了皱眉。 看着他们夫妇俩这番模样，甄楚恬气得深吸一口气。 她还真是佩服唐梅花，什么借口不能找，竟然说自己怀孕了，肚子里有了孩子?! 就这一大把年纪，闺女都十八了，怎么可能还能怀孕? 就算能够怀孕，偏偏在进祠堂的时候爆出这个消息，肯定是为了出来耍的手段。 不过她着实没有想到，唐梅花为了出来，竟然丧心病狂到连这种借口都能找。 甄楚恬犹豫片刻后，立刻换上了一副不以为意的笑容：“哎，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你已经有喜，我也有了一个弟弟就是好事，从前那些事只要你真诚悔改，以后不再做了，咱们便一笔勾销，还是感情好的母女俩。” 她趁着两人愣神时，连忙摆摆手：“来来，快进来。” 她一改之前冷漠的模样，亲自扶着唐梅花进正堂坐着。 唐梅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笑道：“真的吗?你真的原谅我吗?我从未客求过你的原谅，只求你能让我在外面呆十个月，等这个孩子出世就好了。” “不，不不，母亲有喜了，如果能为丞相府生下尊贵的嫡子，那你就是府里的大功臣，别说是出来了，就算再拿回管家之权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不能太过操劳，还是等以后你生下了嫡子再说管家之前的事，父亲觉得呢?” 甄楚恬说完，立刻笑盈盈的看向甄远山，表现出一副根本不在意这件事的模样。 看出她是真的不在意了，甄远山不免欣慰的点了点头：“楚恬，你真是知书达理，善良聪明的好女儿，竟然能够原谅你母亲这件事情，你放心，若是你的小弟平安出事，我定会也给你送一份礼。” “多谢父亲。”甄楚恬行了一礼后，又蹲在了唐梅花的身边。 她拉着唐梅花的手道；”母亲在祠堂这一个多月受苦了，恐怕吃不好睡不好的，身体也极为虚弱，正巧我会医术，便帮你诊诊脉吧，看看你的胎像如何。”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唐梅花的手。 这时，唐梅花只是面不改色的轻笑道：“好啊!那你就诊脉吧。” 看着她这么淡定自若的样子，甄楚恬不由了暨眉：“不可能啊，要是唐梅花真的假装怀孕了，若是她诊脉的话，定会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这么淡定，难道是真的怀孕了? 不不不，不可能。 唐梅花自己都说过了，她有的是办法从祠堂里出来，定然不是早就怀孕，而是突然想出这个计谋假装出来的。 甄楚恬怀着满腹疑惑摸向了她的脉搏，不断跳动的强有力的脉搏告诉他她，这胎滑走如丝，一定是喜脉了。 怎么会这样? 她据了抿唇，有些不敢相信的再诊脉，一直都没有说话。 甄远山等得也久了，不免有些疑惑：“楚恬，你为何还没有给你母亲把好脉?是脉象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没有问题，母亲体内的孩子很健康，只是母亲到底是身体虚弱，还要在府里多休养几日才行。”甄楚恬回过身，露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唐梅花竟然会有喜脉，怪不得敢大胆的出来。 但她并不相信这真的是喜脉。 “系统，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听到这话，系统立刻生成检测系统，检测两分钟后，才得了出检测结果。 “没有孩子。” 听完这话，甄楚恬顿时明白了。 恐怕唐梅花早就计划着从祠堂里出来，所以找了一个会改脉象的高手帮她改了脉象。 这样一来，不管是她还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都只能诊出唐梅花有喜了，反正现下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根本看不出小腹隆起。 所以唐梅花就算肚子扁平，也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想到这里，甄楚恬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恭喜母亲真的有喜了。” “我也很高兴。”唐梅花跟着点点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甄楚恬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又是端茶倒水的问候了好一阵子，才大大方方的送给了她和甄远山离开此处。 等院门一关上后，佩川的脸色就变了：“怎么会这样啊?小姐，为何她这么好运?刚进祠堂就有喜了!” 不是说坏人有坏报吗?她怎么就没有看到唐梅花遭到什么报应?刚吃苦一个多月，吃了点剩饭剩菜而已，就轻而易举的出来了。 听到这话，甄楚恬不以为意道：“就算她算计着从祠堂里出来了，也是暂时舒服而已，你看着吧，最多再过两个月，她必定会比进祠堂的下场更加惨烈。” 听到这话，佩儿惊奇地瞪大眼睛：“为何?她现在已经有喜了，若是生下来一个儿子，和花娘生下来的那个孩子不一样，是丞相府最尊贵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产，接着大人出人头地的，大人必定会很会看重，因此大夫人在他眼里也会是大功臣，不会那么轻易再责罚听到这话，甄楚恬轻哼了一声，只觉她想得太过简单。 第72章特地来禀报 “她说有喜就真的有喜了?你还真好骗。” 听了这话，佩儿和小玲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当然没有怀上，你也不看她多大一把年纪了，要是能怀早就怀上了，至于等到现下都没有生出个一儿半女吗?”甄楚恬不屑的切了一声。 唐梅花自带优势，自从嫁到丞相府以来，除了花娘之外，甄远山就再也没有纳别的室她在府里想得到宠爱是随时陆地的事，若是想要生孩子，如果能生出来的话，现在估计都生一窝了，还需要得到拼命进了祠堂之后再怀孕吗? “那小姐为何诊脉的时候，没有整出不对劲?”小玲好奇的问出这话。 甄楚恬冷哼一声：“你们也不看她有多狡猾，也不知在祠堂找到了什么高手，竟然改了脉象，现下不管是我还是任何一个大夫来诊脉，恐怕都只能整出喜脉，这样一来的话，她就不会引人怀疑，但是她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甄楚恬勾了勾唇，眼里满是冷光。 她倒要看看唐梅花为了出来，给自己画了这么大一个饼，最后该怎么圆回来。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她骗过大人，在府里重新找回地位，每天好吃好喝的享福吗?”佩儿越听越觉得着急。 虽然是假脉象，可唐梅花已经从祠堂里出来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说是这个孩子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没了，恐怕甄远山还是会相信的。 不仅如此，可能还会给唐梅花一大笔银子作为补偿。 听了这话，甄楚恬不慌不忙道：“不会坐以待疑的，你等着吧，看她如何装作一个有孕之人，而且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姐准备怎么做?”佩儿连忙问了一句。 她只想若唐梅花能够受到该有的报应。 甄楚恬顿了顿，这才道：“我也没有想着怎么做。” 唐梅花虽然让人改了脉象，但是脉象只能改一次，毕竟脉象是无时无刻在变化着的，她现下已经改了，那就说明以后就不能再改，脉象并不是一直可以改掉的。 等半个月后，她的脉象完全变回来，任何一个大夫都能诊治出来，她根本就不是有孕的人。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唐梅花该怎么瞒过去。 甄楚恬之所以不慌不忙，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现下唐梅花就是哲时得意了，可她飞上枝头，就有从枝头上狠狠摔在地上，摔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刻。 听完脉象的事，佩儿和小玲就不担心了：“若是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定会大发雷，估计比小姐那时候被陷害还要生气呢。” 甄楚恬冷哼一声。 她已经看透这个爹爹了，不仅在她被劫匪掳去的时候不间不问，而且嗯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之后，她差点被杀死，也只是罚唐梅花浸猪笼。 可现下唐梅花有孕，就毫不犹豫的接出来，根本不管她之前被伤害的有多狠，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她也不会再期待什么了。 看着她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佩儿忍不住愉愉笑了起来：“奴婢还担心呢，大夫人从祠堂里出来之后，会想尽办法来得势，现下光是假孕一条就够她倒霉的了。” “你们别再提起这件事，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今日开始，你们便送各种东西去，一定要让唐梅花好好补补身子，毕竟她以后可就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了。” 甄楚恬挑了挑眉，不免觉得好笑。 她也想过这些好东西送过去之后，唐梅花会不会借此污蔑自己陷害孩子，不过她又想了想，唐梅花刚从祠堂里出来，甄远山还不是完全信任她，若是她突然找事说出这种话的话，恐怕甄远山还会保持疑虑，更何况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够轻而易举地戳破唐梅花的谣言。 所以现下得做足了样子，把好东西往唐梅花身边送，这样一来，甄远山看到眼里就会以为她也很在乎这个弟弟的出世，到时候会形成一个有利的条件。 打定主意后，甄楚恬便让两个丫餐这么做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唐梅花住了五六日后，不仅在府里重新得势了起来，还设法劝说甄远山将甄月放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佩儿和小玲都气得脸红脖子粗，可甄楚恬依旧淡定在府里，该管家管家，该出去溜着玩就出去玩。 不过她算日子，顾乘涵已经五六日也没来了，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思及此，她忍不住想要去华亲王府看看，又觉得自己主动找如今好像有一些掉价。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想到这里的时候，夜影就来到了此处。 看到她正在发呆，夜影忍不住笑道：“甄大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甄楚恬回过神，对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安亲王在府里的那个妾室，日日想着法子虐待丫，被安亲王一气之下给处死了，现下安亲王进宫和皇后娘娘说起此事，他们便大吵了一架。”夜影将此事交代出来。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顿时笑出了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绣这么不知趣，还进了安亲王府以后，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殊不知她在顾陌眼里就是一个卑贱的宫女，只不过被迫接到了安亲王府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现下顾陌和皇后已经心生嫌隙了?”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否则不管那日是顾陌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来让她嫁到安亲王府去，还是皇后想要借机报复，毁了她的名声，让他不能风风光光的嫁给别人，这两人无疑都是串通起来一起行事的。 对付这种人，她绝对没有手软的道理。 “应当是心生嫌隙了。王爷特地让属下过来票报此事，就是为了告知小姐一声，让小姐开心开心。”夜影笑吟吟的说出这话，心想还有点不敢相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王爷竟会如此在乎甄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不是自己开心，而是赶快叫他过来票报。 甄楚恬嘴：“为何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不过来说，非要叫你过来?” 这话问得夜影一愣：“王爷日日都在忙着为朝廷办事，根本不得空过来，不过甄大小姐你既然这样说了，属下便会转达给王爷的。” 听完这话，甄楚恬才明白原来顾乘涵是这几日太忙了。 她轻笑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他来不来都行，此事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夜影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看她，还是赶快转身走了。 入夜。 甄楚恬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想着唐梅花和夜影来说的事，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虽然还有七八天脉象才能够完全消失，可她现在已经等不及想让甄远山知道真相了。 谁知道唐梅花这么深谋远虑的人，到了七八日之后，又会因为脉象做出什么事。 万一用旁门左道的技术继续维持脉象，那可就完了。 甄楚恬正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就见。文外多了一抹身影。 她愣了愣，连忙走过去：“谁在外面?” 话落，门被推开过，顾乘涵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他一身黑衣，还是从前那般高冷的模样，甄楚恬的心不可避免地动了一下。 她发现自己自从喜欢上顾乘涵之后，就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帅到哪里都挑不出毛病来。 “咳咳，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昕夜影说你提起我，我便过来看看，怎么，想我了不成?”顾乘涵走进来，转过身把门关上。 看着他这副自然的像是进到自己家里的模样，甄楚恬顿时惊掉了下巴：“不是吧，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哪样?”顾乘涵挑了挑眉，听不懂她的话。 甄楚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说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顾乘涵哪里会说什么想来见她，哪里会变得这么温柔，这也太奇怪了。 这种转变让她有点适应不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越来越没有那种高冷的架子?” 看着她这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顾乘涵不免觉得好笑：“怎么，我没有架子对你来说接受不了?” “不是接受不了，就是觉得怪怪的，好像你变了一个人。”甄楚恬如实回答，侧过身让他进里屋。 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身形，顾乘涵忍不住问道：“听说你府里的大夫人从祠堂里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去找甄远山说说? 他只要一开口，甄远山定然会让那个女人再进祠堂。 听了这话，甄楚恬只是冷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这回就算是皇上发话，恐怕我爹也是不情愿让唐梅花进祠堂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顾乘涵随口问了一句。 他就是不明白丞相府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这才特地过来问清楚。 甄楚恬抱着胳膊，轻声道：“唐梅花怀孕了，肚子里有孩子，你信吗?” 看着她这副神秘兮兮的表情，顾乘涵犹豫片刻：“不信。” 甄楚恬来了兴趣，凑到他面前眨巴眨巴眼睛：“你为何不信?” “她那么大年纪了，恐怕是生不出孩子的。”顾乘涵说着往后撤了撒，和她拉开距离。 甄楚恬敏锐的察觉到她好像不喜欢跟自己靠的这么近，立刻退后好几步，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不信就对了，她这么大年纪能生出孩子，恐怕也只有我爹能相信了，谁让他这么多年都想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子呢。” 虽说花娘已经为甄远山生了一个孩子，但这孩子是一个妾室所生，就算将来能够为丞相府开枝散叶，传宗接代，那身份也不是最尊贵的，走到外面都会被人看轻。 只要有了嫡子，甄远山便能在京城中挺起腰杆来。 因为他就算老了之后，也会有人为他养老送终，而不是养了两个随时都可以嫁出去的女儿。 第73章脉象变了 听完这话，顾乘涵惊讶道：“唐梅花假装有孕?你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她?” “不急着对付，先让她高兴一阵子，很快t1就笑不出来了。”甄楚恬若有所思的想着，心里无比的激动。 她知道只要时机一到，唐梅花的事情必然会暴露，若是甄远山知道他这个盼天盼地才盼来的嫡子，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定会大发雷霆。 顾乘涵看她心里有数，便没有再多问：“我知道了，你快躺回去睡吧。” 甄楚恬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那你呢?你难道就为了跟我说几句话，这就要离开?” “不然呢，你不是想见我吗?”顾乘涵看着她在榻上躺下，依旧居高临下的站在榻边。 看着他这副不可靠近的模样，甄楚恬心里有点酸不溜秋的：“你为何离我这么远啊?难道我会吃了你吗?还是我身上有什么味道让不喜欢他?” 她发现顾乘涵虽然变得话多了，可并不像以前一样说靠近就靠近她，也许是因为那回救她出来，自己主动亲了这个男人，才让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隔阂吧。 听了这话，顾乘涵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坐在榻边，演到了甄楚恬的面前：“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要走了，能打扰你歇息。” “不打扰。”甄楚恬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目光锁定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根本移不开目光。 天呐，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让她一个女的都嫉妒了。 系统：“你可不是嫉妒，你是犯花痴。” “对，我就是犯花痴怎么了?这么帅的帅哥离我这么近，我不仅犯花痴，我还想亲他呢系统：“那你亲个试试?” “你激我是吧?我才不上当呢，这都是激将法。”甄楚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系统：“看来你是不敢，我知道有宿主是个胆小鬼。” “我才不胆小呢。”甄楚恬立刻大声反驳了一句，坐起身来抓住了顾乘涵的衣袖。 顾乘涵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动作，不由怔了片刻：“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亲你!”甄楚恬雄纠纠地说出这话，立刻凑过去狠狠亲再顾乘涵的嘴唇上。 随着吧唧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愣住了。 甄楚恬尴尬的只觉脸都快抽搐了，她连忙退开两步，轻咳两声明道：“我，我就想占你一次便宜，逗逗你罢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赶紧回去吧!” 说完之后，她立刻回过身，不去看看身后的男人。 完了，完了，她怎么能被系统樟摄着做这种事情呢?现在好了，她和顾乘涵之间要彻底尴尬了，以后连见面都不自然。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个人扳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压在了榻上，嘴唇也感受到了一片柔软。 甄楚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 不是吧?顾乘涵竟然亲了她!她不是在做梦吧? 甄楚恬脑袋都快炸了，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和唇上不断辗转的柔软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在做梦。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吗? 若是顾乘涵今日承认喜欢她，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嫁给这个男人，虽然现下说这些还太早了。 但她遇到帅哥，就是要紧紧握在手中才是，否则以后出现一个和玉娆公主同样知书达理，温柔体贴的女子，把这么好的男人抢走了可怎么办? 就在甄楚恬胡思乱想的时候，顾乘涵忍不住轻咳两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完这话，他立刻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彻底傻了。 不是吧?!她竟然告白失败被拒绝了，怎么可能! 甄楚恬上前两步，望着那个很快消失在院子里的背影，只觉得脑海里轰隆一下，像是被雷努了一样，妻时间无脏六腑都开始疼痛了。 系统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顿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好了，宿主的第一次暗恋宣告失败。”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亲我。难道也是一个和顾陌那样喜欢左右连源搞暧昧的男人，只是没亲过女人，所以想试一下?” 甄楚恬胡思乱想着，对系统说出来的话也毫无逻辑。 她知道不该这样想顾乘涵，可现下... “宿主绝对会梦想成真的。” 甄楚恬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她发现系统根本就没有什么共情能力，只是被她放在脑海里学会了一些和人类正常的对话罢了，通常都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并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宿主考虑。 想到这里，甄楚恬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唯一可以知道她全部真实想法的系统，也冷冰冰的一点说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我安慰你，不要难过了，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 系统说出这话，可冰冷的机器人音听起来有点欠扁的感觉。 甄楚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放弃了，你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打你。” 系统果然乖乖的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甄楚恬心烦意乱的盖好被子，仔细想了想，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看来顾乘涵根本就没有任何跟她好好在一起的想法，或许也根本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 反正像顾乘涵那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玉娆公主。 从现在开始，她和这个惹不起的华亲王保持距离就行了。 甄楚恬胡思乱想着就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第二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到小玲正将晒好的燕窝一个个装进篮子里。 她好奇道：“这几日送过去的补品，唐梅花都要了吗?” “喝了，不过大夫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就算不喝补汤，直接喝红花汤也不会出现任何事。”小玲笑吟吟的回答。 看着这些补品，甄楚恬若有所思道：“小玲，待会儿你收拾好了燕窝跟我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正院看看。” 她倒要好好会会唐梅花。 小玲乖乖答应，转身继续收拾燕窝。 不过多久，主仆几人收拾妥当，便一起去了正院。 正院，唐梅花正斜靠在榻上和甄月聊天。 “母亲，你这脉象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到那个时候大夫要是再过来检查，发现脉象有问题怎么办?” 甄月担忧的望着她，心里实在是担心。 这脉象一天天在改变，她们好不容易快活几日，万一再因为脉象遭殃就彻底完了，到时候父亲会更加厌弃她们。 唐梅花不以为意道：“你以为我没有最亲近的大夫帮着保密吗?再说了，到时候孩子两三个月了，就算是没有经验的人也知道过了这三个月之后，身子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个时候就不用把大夫请过来了，甄远山也不会多想。 甄月放心的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翠屏脸色古怪的快步进来了。 翠屏脸色古怪的抿了抿唇，到她们面前行礼：“大夫人，大小姐带着补品从荷花馆过来了。” “她竟然来了。”唐梅花一愣，随即露出了冷笑。 她上次从荷花馆出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甄楚恬，甄楚恬手握管家之权，可着劲儿的用中公银子给她买补品，在甄远山眼里，就已经成为了最懂事最听话的女儿了。 可她知道，甄楚恬这都是在做表面功夫而已，恐怕心里恨不得想要杀了她。 “让她进来吧。”唐梅花点了点头，想知道甄楚恬这回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甄月忍不住了哼一声：“恐怕她是看着咱们越来越好才眼红，所以过来想办法找事了。 她说完便忍不住笑，觉得甄楚恬已经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们凭着有喜这件事情已经彻底摆脱以前的困境。 唐梅花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在说什么的时候，甄楚恬就快步从外面进来了。 她笑吟吟的走过来行礼：“母亲，第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我还没来得及过来看你的，今日有空不管家了，正好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唐梅花也跟着皮笑肉不笑道：“我的身子很好，这几日多亏了你的补品，我才能睡得安稳，你那么好的燕窝为何不留着自己喝?也别光顾着往我这边送啊。” “没事的，只要母亲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好好成长，什么好东西我都愿意给他。”甄楚恬说着话，便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唐梅花喝了一口茶，忍不住问道：“你来是做什么来了?” “只是看看母亲的身子罢了。”说完，甄楚恬认真的打量她，就连端起茶盏喝水的时候，目光也不曾离开。 任谁被这样看，都会觉着心里发毛。 唐梅花不动声色地暨了暨眉，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我就是想看看母亲的脸色如何，身体是否很好，现下看来母亲面色红润，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到底还是虚弱的，估计是在祠堂里受苦受了一个多月，身子有些亏虚了，这些日子应当害喜害的不厉害吧?”甄楚恬故作关心的望着她。 “才一个多月而已，只是清晨起来的时候又想吐的感觉。” 唐梅花说若这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在祠堂里受苦受难一个多月，身体不虚弱才怪。 甄远山惊讶的看了看唐梅花：“这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我有多看重这个孩子，你可不能拿你的身体当儿戏。”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今日累了..... “累了那便明日再诊治，今日先把大夫请回来，万一你今夜有个好歹怎么办?”甄楚恬立刻打断她的话，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听了这话，唐梅花彻底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怔愣片刻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们安排，我听你们的就是了。” 她知道这个大夫很有名，若是真诊治出她的脉象有什么问题，她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第74章可怕的事情 可恶! 她刚花五百两银子，让这个府医同自己一起做这件事情，没想到却被甄楚恬给搅和了。 甄楚恬轻笑道：“这才对嘛，母亲一切要为孩子着想，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儿，咱们谁也担待不起，还是多请几个大夫来看看吧，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请两个大夫住在府里，每日轮流为母亲诊脉。” “这.....” “这样的话，若是有人能发现出不对，也可以及时整治，父亲觉着呢?”她顺势说出这话，没给唐梅花拒绝的机会。 听了她的话，甄月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这就不必了吧，大夫毕竟是两个男子，怎么能住在咱们丞相府后院呢?” “为何不能住?当成贵客养着便是了，母亲年纪大了不好生产，再加上她身子又虚弱，孩子极有可能会出事，得把大夫请来在府里住着，万一有什么小毛病也能及时发现，父亲就把他们放在大院的客房里，难道不行吗?又不能与母亲和二妹妹多接触。” 甄楚恬说完，转过头看着甄远山。 她知道甄远山在这件事情上根本不可能听唐梅花的，因为在任何人中，他最在乎的只有孩子。 果然，甄远山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就按楚恬说的办，万事小心为上，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多说就是给我添乱添心事。” 唐梅花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只能拼命咽回肚子里。 还有半个多月，胎像便彻底消失了，到那个时候，她要怎么瞒过府里的人? 不行，若两个大夫真的住在了府里，恐怕再过三四日，她的脉象越来越不稳固的时候，就会被发现有异常。 想到这里，唐梅花的脸色渐渐惨白。 “哎呀，还真得让大夫过来看看了，母亲的脸色又难看了。”甄楚恬眼尖的发现，径直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迎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唐梅花连忙收起心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没有，我就是有些累了。” “既然累了就好好歇着，楚恬，月儿，咱们走吧。”甄远山摆摆手，不再让人打扰她歇息众人离开，唐梅花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雪英小心翼翼的上前。”夫人现：下该怎么办?恐怕再由着甄大小姐这样闹下去，脉象的事迟早会被发现的。” “我如今肚子里塞了东西，已经渐渐隆起来了，看来老爷深信不疑我是有孕之身，甄楚恬这么折腾，那就别怪我把这件事情赖在她头上。” 唐梅花眯起双眸，想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计谋。 毕竟她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的，与其等着露馅的那一天，还不如事先把这件事情赖在甄楚恬的头上，让她彻底被甄远山厌弃。 想到这里，唐梅花立刻对雪英招招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雪英点点头，立刻快步离开。 不过多时，大夫就来到了丞相府。 甄楚恬亲自在荷花馆接待了俩人，给他们上了两壶好茶：“两位大夫，你们也知道我母亲年纪大了，如今终于有喜十分不易，你们从明日开始要早晚认真的把脉，不要让孩子出了事两人立刻恭敬的点头答应。 甄楚恬又接着道：“你们若是照顾母亲顺利生产，我定会给你们每人五百两银子。”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每回给人诊脉，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只是给一两银子罢了，可甄大小姐一出手便是五百两银子，还真是财大气粗，同时也让他们感觉到了丞相府很重视这个孩子的出世，他们必定得拼全力的保护这个孩子才行。 “大小姐放心吧，我们定会好好照料大夫人的。” “那就好，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屋子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这段日子就住在这里，绝对不会短了你们的吃喝。”甄楚恬对小玲摆摆手，示意她带着俩人下去。 看到了两个大夫离开后，佩儿才松了一口气：“这回大夫人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脉象被发现了。” “我不会再去大院了，万一她找到了什么污蔑我害她孩子的空隙，到时候她若是说这个孩子没了，我父亲生气之下定然会狠狠整治我。我可不想变成一个冤死鬼。”甄楚恬不由撒撤嘴。 “是，小姐放心吧，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咱们不给她机会。”佩儿笑吟吟的附和两句。 两人正说这个话，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小玲竟然还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给大夫安排住所就这么难吗?”甄楚恬好奇地走到廊下，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院门，总觉得有些奇怪。 佩儿也跟着走出来：“是啊，往日里小玲做事的时候是最麻利的，绝对不会耽误一个时辰还不回来给小姐做饭做菜，难道是在领着大夫去住的时候，被大夫人特地刁难到现下还没有回来?” 甄楚恬犹豫片刻，亲自带着她离开了荷花管：“咱们去看看，万一她被受欺负了，也能及时把她救回来。” 说完，两人快速离开了此处。 她们过去之后，只见两个大夫坐在院里喝茶说话，根本就没有小玲的身影。 “大小姐怎么来了?”俩人赶紧站起来行礼。 甄楚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礼，轻声问道：“带你们来的那个丫鬟去哪里了?我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她回去。” “没有回去吗?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丫蟹带着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按理来说线下应该走到荷花馆了才是。” 两个大夫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甄楚恬的脸色当即凝重了。 小玲在府里是绝对不会乱跑的，因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小玲已经和甄月水火不容了，若是被唐梅花和甄月身边的丫鬟碰到，一定会被欺负的。 她每回不管是去绣坊拿换洗衣裳，还是出去采买做饭，绝对不会和府里的人过多牵扯，最长时间也不过出去了半个时辰而已。 这回小玲直接没有出现，恐怕是已经出事儿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不仅眉心一跳：“佩儿，跟我去中正院找人。” 说完，她们两人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正院，就见唐梅花磕头打盹的，好像马上就要暖过去了，而甄月就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刺绣。 母女两人看样子根本就没有出去。 看见她们这副模样，真甄楚恬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知道事情太过正常，必定会有古怪。 她上前一步：“母亲，二妹妹，你们方才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啊。”甄月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问这个?” “小玲送了两位大夫去住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我就寻思着过来问问看你们有没有见到她。” 甄楚恬说完，便仔细闻着屋里的味道，努力分辨有没有小玲的味道。 她对气味敏感，可闻来闻去都没有发现这屋里有属于小小玲残留的味道，是已经渐渐被吹散了，还是小玲就根本没有出现过在这里? 甄月惊讶地瞪大双眸：“出去一个多小时没有回来你就担心呀?我的丫鬟出去办事儿，三四个时辰不回都有可能，我都不担心了。” 可小玲毕竟和她们不一样，小玲是送了大夫之后就消失了，也没有再特地去做什么新的差事。 “可能遇到什么事给耽搁了，既然不在你们这里，我再去别处找找。”甄楚恬在这里坐不住，说完便起身高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唐梅花和甄月俱都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 出了正院后，佩儿立即问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没有，但我敢保证的是，唐梅花和甄月并没有接近小玲，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她们派人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看不惯小玲。” 甄楚恬脸色凝重地往花园那边赶，她不明白为何小玲会好端端的在路上出事。 除了唐梅花想要报复的当初的倒戈相向，她已经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两人来到了花园，便四下寻找了起来。 甄楚恬刚想走进桃林，就听到了佩儿的一声尖叫。 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快步跑了出去，就见佩儿正直勾勾盯着池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脚步顿住，突然不敢再上前一步：“那里面绝对没有小玲，对吗?” 人死了之后在水里泡胀了，尸体会浮上来的，可她并不相信小玲会死，更何况小玲要是死了，也不可能这么快从池塘里浮上来，所以佩儿看到的一定不是小玲的尸体好。 甄楚恬正这样自我安慰着，就见佩儿已经哆嗦着转过了身：“小姐不好了，小玲出事了。” 她不敢置信的上前两步，看到池塘里那件衣裳，顿时彻底愣住。 那是小玲今日穿的衣裳。 不，不可能是小玲! 甄楚恬拼命摇着头，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可小玲的衣裳正飘在池塘里，不断地提醒若她，小玲确实是出事了。 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佩儿摆摆手：“你现下赶快去叫几个小厮过来，务必要下池塘将小玲找到。 “是，奴婢这就过去叫人。”佩儿擦擦眼泪，连忙跑了出去。 甄楚恬蹲在池塘边，看着那件衣裳渐渐出了神。 她不敢相信这府里会有人如此大胆的对付小玲，何况府里谁都知道小玲是她的人，看来敢对小玲下手的就只有唐梅花和甄月了。 她们今日好端端的坐在正堂里各做各的事，根本就是等着她过去看看有没有嫌疑的。 不过多时，小厮来到了池塘边，俱都挽起裤脚进池塘打捞。 可他们打捞了一番，却都没有找到小玲的身影。 “回小姐的话，这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怎么可能呢?!”甄楚恬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这就要提起裙摆亲自下池塘看看佩儿连忙把她拉住：“小姐，池塘里的水清浅，且池塘又不大，小厮们在这底下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什么，就说明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小玲的，你可要往好的地方想。” 第75章冷笑 “我还能怎么想?”甄楚恬紧紧揪着衣袖，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佩儿连忙道：“也许小玲只是衣服落在这儿了，人还好好的活着呢。 听到这话，甄楚恬果然放下了心，她连忙摆摆手，吩咐众人：“你们把丞相府里里外外找一遍，务必要找到小玲的身影。” 她就不信了，小玲一个大活人，这几个时辰之内会凭空消失。 佩儿连忙上前两步：“小姐，奴婢应该干什么?” 甄楚恬连连看了她两眼，这才道：“走，你跟我一起去府门口。” 说完，她带着转身离开，等两人来到了府门前，就见两个小厮正在尽忠职守的看守府门。 自从她打发了那两个看门小厮后，新来小厮们很是能干，终日里连无关紧要的话都不多说一句。 她定了定神，上前问道：“你们可有见过小玲出去?” “小玲姑娘并未出府。”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听到这话，甄楚恬反而放下了心，带着小玲一起回到了大院。 她知道，既然小玲没有出去，能让她这个大活人在府里凭空消失的，就只有唐梅花母女俩了。 看到小厮们走来走去的寻找踪迹，唐梅花站在廊下气得不轻。 甄楚恬操紧拳头，怎么也猜不出小玲被唐梅花两人关在哪里。 但只要她好好找，必定能够找到线索。 思及此，甄楚恬还没来得及去找，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我可是有孕之身，不能受到任何的惊吓!你让小厮在这院里大肆寻找是什么意思?万一惊动了我腹中的胎儿，你可担待不起!”唐梅花仗着自己有喜，便毫不留情的训斥。 “母亲，我当然知道我担待不起，可现下事态紧急，小玲在府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不把她找到我定不会甘心，还请母亲担待吧，您可以去屋里坐着等。” 甄楚恬根本不想与他多说，可她知道想要找到小玲，还得跟唐梅花多做一番纠缠，说话的语气变没有那么让人接不下去。 知道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唐梅花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气鼓鼓的转身进屋了。 不过多时，小熙们气喘吁吁的集合到了甄楚恬面前，俱都说没有见到小玲的身影。 甄楚恬环顾四周，不信道：“不可能的!小玲这么大一个活人，又没有从院子里出去，必定还在院中，你们到底仔细找了没有?” “回小姐的话，每个院子的屋子我们都已经仔细找过了，真的没有小玲。”小厮们俱都无奈的说出这话。 看着他们如此笃定的神色，甄楚恬心里真正沉了下去。 她知道小玲这下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姐姐，小玲竟然消失了，那就说明哇不想待在府里伺候你，你就算找翻天也没有用，京城那么大，估计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姐姐还是坐下来好好歇歇喝口茶吧。” 甄月笑盈盈地走过去。不仅没有为她担心，反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谁叫小玲当初背叛她?现下受到报应也是活该。 看着她笑容灿烂的模样，甄楚恬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待好了，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你想怎么不对我客气啊?我只是安慰安慰你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甄月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抱着胳膊得意了起来。 以前是甄楚恬处处压制她和母亲，现下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们紧紧压着甄楚恬一头了。 甄楚恬冷笑一声，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当下抬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用过去。 甄月捂着脸，被打的头皮发麻，耳朵里嗡嗡直响，愣是看不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甄楚恬眯起双眸：“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看着她凶狠的眼神，甄月顿时不敢再多言，却又觉得自己这样丢了面子。 她刚想再说话的时候，甄楚恬就已经推开哇进了正堂。 唐梅花看到她进来了，顿时露出笑意：“怎么，还没有找到小玲吗?” “母亲，我真的不与你计较以前的事了，你现下出来在正院里养胎，不管如何都是我们丞相府的大功臣，要是生下了一儿半女，我和父亲心里都会更高兴的，所以请你不要再因为以前的事情和我纠缠不休，想尽办法的报复我了，把小玲还回来好吗?” 甄楚恬认真的说出这番话，脸色很是凝重。 现下这种时候可不能来硬的，否则唐梅花只会比她更来劲。 唐梅花摆摆手：“你真的误会了，我也没有要与你继续纠缠恩怨的意思，我之所以会看着你们找人，是因为真的不知道小玲在哪里，她可能是自己不想伺候了，所以偷了银钱跑出去了，你何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呢?” 她说的很是温柔，听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古怪。 可穆清心里无比清楚，就是她下的手。 甄楚恬可以笃定，现下小玲已经被她们藏起来了，还不知身在何处。 若是执意这样僵持下去，小玲会有危险的可能就会越来越大，她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为好。 思及此，甄楚恬点点头：“好，既然母亲如此说的话，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说完，她转身就走。 在她离开了正院后。唐梅花渐渐收起笑容，冷哼一声道：“看她这回如何能找出线索。” “母亲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毕竟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真甄楚恬了，咱们从长计议，看如何能够解决这件事，彻底让小玲从这个世上消失。”甄月连忙提醒两句，生怕自家母亲像上回那样吃亏。 唐梅花点点头，欣慰道：“还是你向来最有法子，现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甄楚恬找到小玲，你快带人去解决了这个贱婢。” “是，母亲，我这就去。”甄月点点头，对旁边的翠屏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离开。 看着两人出了大院，甄楚恬不由心中微动。 “她们这就是去找小玲了吧?看来小玲果然不在府外藏着，否则小姐早就找到了。”佩儿躲在树后，庆幸自家小姐一直坚持在府里寻找小玲。 可她却有些想不通，这些人到底要去哪里。 “走，咱们快点跟过去。”甄楚恬眯起双眸，立刻上前两步。 两人偷偷跟在后面，不过多时就跟到了花园。 而甄月带着翠屏走到了花园假山后面，就再也没有出来。 甄楚恬左等右等都等不见人，直接走过去看。 她们走到假山后面，才发现这儿一个人也没有，甄月和翠屏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这不可能。”甄楚恬皱了皱眉，只觉得此时太过于离谱。 她连忙拍拍假山，却发现假山当中有一个机关，那块小石头突兀的长在假山上，很显然是可以随便拧动拿掉的。 甄楚恬犹豫片刻，随便按住石头往左边拧了三圈。 这时，假山突然轰隆一声，竟然从下往上慢慢打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过道。 甄楚恬和佩儿俱都睁大眼睛。 她们在后花园来来回回多少趙，想起来都没有想到假山里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两人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甄楚恬沿着黑暗的甬道往下走，还未走多久，就听到了小玲的惨叫声，还伴随着甄月的冷笑。 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就见两个丫餐和翠屏正在提着灯笼，照亮了最中间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小玲。 小玲双手被铁索拽起来，全身都是被鞭子打出来的血痕，就连脸上也有，看着便惨不忍睹。 这还是人吗!竟然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如此狠毒! 甄楚恬气得咬咬牙，刚想要上前就听甄月冷哼了一声：“知道你今日为何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吗?那是因为你太过于忘恩负义，当初我拿五十两银子让你回到大院，你都不肯跟着我走，现下就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说罢，她扬手又是两鞭子落下。 “奴婢这条命就是大小姐捡回来的，所以只认她自己做主子，奴婢从前伺候你的时候从未背叛过，就算你打死我，我也问心无愧!”小玲呜呜两声，眼里满是仇恨和绝望，却根本没有因为自己处在困境就屈服。 甄楚恬看了心里难受，转过身闭上眼睛。仔细想了想，当下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妹妹在做什么?” 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甄月像见鬼似的猛地回头，就见甄楚恬已经好整以暇的出现在了自己面，脸色很是冰冷。 小玲看到她来了，顿时哭了出来：“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甄楚恬安抚一句，继而看向她眼前的女子：“你私自抓我荷花馆的丫鬟，绑到这里来大打出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让父亲得知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我不是故意要责罚小玲的，是她先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寻思着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把她关在这里两天再放出去，谁知道这帮丫鬟太不懂事了，竟然直接将小玲打成了这副模样，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会请最好的大夫，拿最好的金疮药来给小玲治疗伤势的。” 甄月连忙笑盈盈地说出这话，生怕他把这件事情闹大。 可甄楚恬却冷哼一声：“不管小玲说了什么话，都不可能冒犯你，而你也不能直接把她打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动我的丫鬟会有什么后果?这件事想要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你就准备好被父亲责罚吧。” 说完这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脸色很是难看：“你有本事就继续打死他，我这便告诉父亲，看看是你的鞭子硬，还是父亲的训斥对你来说更加不利。” 看她果真直接要走，甄月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两步：“姐姐，姐姐我跟她真的是开玩笑呢?并没有去伤害怕的意思，你千万不要与我计较，我把她放了还不行吗?” 她说完便对几个丫鬟摆摆手。 翠屏跟几个丫鬟连忙将小玲放了下来。 小玲实在太疼了，没坚持多久便直接晕了过去。 第76章磨齿难忘 看她如此凄惨，甄楚恬心疼，面上越发的冰冷：“甄月我记住你了，你三番五次对付我就算了，现在还来对付我的丫鬟，好，我就让你尝尝后悔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说完之后，径直转身离开没有再给甄月一个眼神。 甄月愣在原地，直到眼前没了人，才反应过来不仅自己搞砸了，让小玲如常所愿的出去，更是被抓到了把柄。 她犹豫片刻，当即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 “大姐姐，姐姐!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做得不妥，不该不说一声就责罚你的丫鬟，你说我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我都做行吗? 看着她害怕的模样，甄月忍住怒气，这才停下了脚步：“好，你若是真的诚心想要认错，那便从现下开始，去丞相府门口学若狗一样趴若叫，围若丞相府跪趴三圈回来，我便原谅你。” 听了这番话，甄月顿时愣了原地。 甄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楚恬竟然这么狠! 丞相府所在的这条街很是繁华，后面也都是集市，她要是真照着甄楚恬说的，在丞相府周围学狗走三圈，那她绝对会在京城里丢尽脸面。 “看来你根本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啊，那好，那就别怪我告诉父亲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甄楚恬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她就知道甄月无论舍弃什么，都不会舍弃她自己的脸面。 看着她的背影，甄月又气又急，连忙跪在地上：“姐姐，我给你磕头赔罪还不行吗!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若是真出去学狗叫爬三圈，就丢尽脸面了!我们丞相府被嘲笑，你就不怕被父亲责怪吗?”真甄楚恬顿住脚步转过了身，突然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怎么，你觉看你私自残害丫鬟。 把她打到半死不活的事传出去好听，还是你自己学狗叫会更加丢人?” 无论是哪一样，甄月都会会名声尽毁。 而所有人知道甄月此人是个对丫鬟毫不留情的心狠手辣之人，定然不敢娶回家。 甄月深知第一个选择会得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顿时不敢再多说。 她咬咬牙：“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看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甄楚恬只想冷笑。 她淡淡道：“没有。” “那若是我自己掌嘴呢?我学嘴总行了吧!”甄月迫不及待地望看她，生怕她真的不会改变主意。 她不能够丢人，也不能传出任何坏的名声，否则顾陌就会心有顾虑，不敢再婴她为妻。 甄楚恬眯起双眸，看着她着实害怕的模样，点点头道：“那就掌嘴三十吧，每一巴掌都不能失去力道，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更会立刻叫佩儿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甄月哪里还有其他的选择? 她为了保住名声，只能抬起手拼命往自己脸上招呼。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后花园回荡，翠屏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俱都不敢上前阻拦。 甄楚恬就抱若胳膊，眼睁睁看着甄月跪在她面前不断地自扇巴常，心里只觉得畅快。 当然，掌嘴三十并不能够让小玲好起来，更不能彻底出气，可只有这样做，才算这讨回。 毕竟在这种情势下，甄远山就算知道甄月做的事，为着唐梅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多加贵罚。 三十个巴掌打完后，甄月已经鼻青脸肿，嘴角不断的往外流着血，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就这猪头一般的模样，不恢复一个月是恢复不好的。 甄楚恬勾了勾唇，满意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翠屏连忙上前两步，哭着将自家小姐搀扶起来，怨恨的瞪着甄楚恬：“我家小姐只不过是惩罚一个丫蟹而已，大小姐，何至于如此心狠手辣，逼着小姐把自己打成这副模样?” “她自己要掌嘴的，其他两个选择不会让她受一分一毫的伤，你们没有选怪得了我吗?” 甄楚恬淡淡说出这话，也不因为她的话生气，只是笑吟吟地看向甄月：“何况......你不是自己要挨巴掌的吗?” 甄月现下气得只想杀了她，可她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做，便硬生生的忍下来，忍着嘴角撕裂的痛，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们给我记住，从今以后荷花馆里的丫不准你们动一根手指头，否则我就砍了你的双手!” 说完之后，甄楚恬对佩儿点点头：“你去叫两个大夫过来带若小玲回去疗伤。” 半个时辰后，小玲已经躺在了荷花馆的偏房里，身上涂满了药膏。 甄楚恬望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心里很是难受：“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千万不要怪我。” “奴婢怎么可能怪小姐呢?小姐及时赶到将奴婢救下，还带着人大肆翻找了丞相府，奴婢知道之后，心里很是感激。谢谢小姐这样为奴婢操心。”“小玲感激地说出这番话，心里并不觉着自己受这番这顿毒打，会是自家小姐的错。 她只是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跟着甄楚恬，远离甄月那群心狠手辣的人的决心，否则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把命给搭上。 甄楚恬拍拍她的胳膊：“我知道你对甄月只是受了点儿伤心中很是不满，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对付她们的。，你就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奴婢相信小姐一定能好好对付她们。”小玲就算在疼痛中，也竭力露出了一抹懂事又乖巧的笑容。 甄楚恬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对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佩儿连忙跟着出去：“小玲上回的伤还没有彻底掉疤，现下又挨了这顿毒打，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定能好的，把我最好的金疮药给她就是了，不过从现下开始，我明白了绝对不能给唐梅花母女俩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伤害我和你们，所以我明日要进宫一趟。”甄楚恬笃定的说出这番话，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闻言，甄楚恬有些好奇：“小姐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让他们后悔对付我的事。”甄楚恬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了。 第二日，她果然坐着马车进宫，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有什么话就起来说，这些日子没有让你上朝，你可是不想做这个女官了?”皇上好奇的看着她，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来到宫中跪下。 甄楚恬犹豫片刻，这才开口：“小女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很是不要，可为了小弟，我也只能说了。” “说吧，到底发生何事了?”皇上稍微一想，就知道她说的小弟，便是丞相府大夫人有喜的事了。 “母亲这段日子以来，面上看着不虚弱，可实际上已经到了胎象不稳的地步，那些大夫都治不好他，所以小女斗胆都想请求皇上派两个太医到府里住着，每日都诊诊脉，直到三月胎象稳固。” 甄楚恬恳切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渴望。 皇上没想到甄楚恬提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要求，但他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甄远山这些年为了朝廷尽心尽力做了很多事，而他身为皇上，得知了甄远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将出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犹豫片刻后，当下便答应了：“好，反正太医院里的太医不下二十多个，派去两个照料几月也不算什么，你就带着太医回去吧。” “多谢皇上，皇上您的大恩大德，小女磨齿难忘!”甄楚恬心想事成，故作激动的磕头行礼话落，她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顾乘涵走进来，挑眉道：“什么磨齿难忘?” “你来了，真巧，甄大小姐放在还说呢，要派几个太医去他们府里照看丞相夫人，甄直接同意了，毕竟丞相这么多年都没有儿子，以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丞相府后继无人啊。” 听了这话，顾乘涵点点头，就知道甄楚恬这小脑瓜里又在算计什么了。 他上前两步：“你这两日在府里过的怎么样?”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好像和华亲王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皇上惊讶的望望两人，还以为他们如今已经十分亲近，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生疏。 顾乘涵收起笑意，淡淡道：“怎么，我不该问吗?” “不该问，王爷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甄楚恬根本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 上回她一个女子在深更半夜大胆告白，可这位华亲王呢? 华亲王可倒好，直接撂下她跑了，什么也没给回应，不拒绝也不接受，这样吊着他有意思吗? 放在现实生活中，那就是妥妥的渣男，所以她再也不想理顾乘涵了。 看出两人之间不和，皇上笑若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不知怎么回事，跟小孩子一样，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华亲王，你先去御花园里等着，朕稍后就来与你下棋。” 顾乘涵据了抿唇，想和甄楚恬再说两句，可当着皇上的面，他也只能转身离开。等御书房的门关上，皇上才问道：“说吧，他又怎么惹你了?” “皇上怎么不说是小女惹他了呀?”甄楚恬好奇的出这话。 皇上摆摆手：“华亲王这人要是生气了，根本不屑于搭理谁，他方才那样关心你，可不像是生你气的样子。”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想着自己反正都已经和顾陌没有什么关系了，在皇上面前撒谎也能被看出来，索性便实话实说了。 “我前些日子鼓起勇气向华亲王说了我喜欢他，可他不仅不同意，反而直接扔下我跑了她说到这里，不免更加生气：“以后小女再也不要搭理他了，还请皇上也不要再提起我们两个。” 闻言，皇上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甄楚恬看他笑的如此幸灾乐祸，脸色又变得难看：“皇上，您怎么取笑小女啊?小女知道此事很丢人，可您也不能笑的这么大声吧。” “朕就是觉得好笑，那你倒是跟朕说说，你觉着华亲王为何会如此?”皇上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认真地望着她。 第77章自己的内心 甄楚恬犹豫片刻，想到玉娆公主，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女知道多年前玉娆公主落水失踪，是皇上和几位王爷心中的伤心事，可小女不得不说，王爷这么多年心里还是念着玉娆公主的，否则不会把手帕一直带在身上，年年到了玉娆公主的祭日，还如此的难过。” 她抬起头，认真道：“小女想着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肯接受我的吧。” 听她提起玉娆公主，皇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他深深看了甄楚恬一眼：“不是因为玉娆公主，你知道玉娆公主和她是什么关系吗?” “当然知道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甄楚恬毫不犹豫的回答。 皇上摇摇头，轻笑道：“可不止这么简单，当时华亲王是真的把玉娆公主当成亲妹妹来疼爱，可那回去我们一起下江南，华亲王不会水，一直征战沙场也没有特地去学过，偶遇船只摇晃掉进了水里，当时没有任何人发现，是玉娆公主凭着她那小身板把华亲王拽上岸，自己却沉溺其中了。” 听完这番话，穆清震惊的半的都没有回过神。 她只知道玉娆公主落水，却并不知道公主是为了救顾乘涵才自己淹死的，那这样一来，怪不得顾乘涵多年都忘不了玉娆公主，原来她是他的教命恩人，还为此搭了一条命。 甄楚恬心里很是难受：“那华亲王爷只是把玉娆公主当做妹妹吗?” “当然了，他以前最疼爱这个妹妹，总是围着玉娆公主转，虽然朕对玉娆公主有不一样的心思，但你放心，华亲王绝对没有，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再胡思乱想了，他这样也许是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罢了。”皇上认真的安抚一番。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 得知了这个秘密，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她唯一知道的是，顾乘涵顾这么多年当真没有喜欢别的女子，也并不是因为玉娆公主才拒绝她的。 她那么多的自卑难受，到头来通通都是自己想多了，想到这里，甄楚恬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怎么会走到顾乘涵的面前。 甄楚恬坐在它对面，直勾勾盯若他看了半晌：“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为何在那日逃跑了?我都说了喜欢你，你就算是不喜欢也得明确的拒绝我吧?就那样扔下我是什么意思?” “我想着扔下你，只是当时......顾乘涵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谁让你别解释了?不管你想怎样，我现在都已经不在乎了。”甄楚恬心烦意乱的摆摆手。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多言。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虽然心疼顾乘涵，但想起那天夜里的事，就怎么也不能冷静下来。 顾乘涵犹豫半晌，这才道：“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为何不是真的啊?我大半夜的跟你开玩笑做什么?”甄楚恬顿时有些无语，只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怎么如此清奇。 顾乘涵轻咳两声：“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长得帅，武功高又人狠话不多，有一种大佬的气质总行了吧?”甄楚恬气鼓鼓地说出这话，只想有一种把他捶死的冲动。 为何她说了这么多都是像在表白一样，而顾乘涵一句表明心意的话都不说? 想到这里，甄楚恬气得直接从桌边起身：“好你别再问我了，既然你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咱们就别再说话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只手狠狠拽了回去。 顾乘涵认真望着她：“我没回应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现在你想好了吗?”甄楚恬抱着胳膊，好整以瑕的看着他。 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要是顾乘涵真的不喜欢她，而且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她就绝对不会再纠缠的。 顾乘涵抿了抿唇：“我也有点喜欢你。” “有点喜欢我?!”甄楚恬听的差点晕过去。 他还不如不说呢，什么叫有一点啊!自己的魅力就这么差吗? “我的意思是，我多年不近女色，从前根本就没有打算过成亲，若是我说喜欢你，就定要给你一个家，我现下还没有想好。”顾乘涵认真的解释一番。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谁要跟你成亲啊?喜欢就是喜欢，只要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做两情相悦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没必要非得成亲。”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 她急着跺跺脚。只觉得跟顾乘涵根本说不到一起去。 顾乘涵生怕她烦躁了再一气之下转身离开，连忙抓住她的手：“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那咱们就继续这样相处试试，若是以后我坚定了娶你的想法，也下定决心成亲了，咱们就好好的在一起成不成?” 甄楚恬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太过认真了：“咱们也可以不成亲的。” 可听到这话，顾乘涵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难道你喜欢我，也不想跟我成亲吗?” “是你说的不想成亲。” 听到他说这话，甄楚恬莫名的就不生气了。 仔细想想，顾乘涵可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子，不仅如此，京城里的女子，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个男人能对自己说出什么考虑和成亲的估计，已经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十分重要了。 系统：“这你就满足了?你喜欢他可是喜欢的死去活来的。” “谁喜欢他到死去活来?我也就是一般般而已，他要是说不喜欢我，我分分钟都忘了他。”甄楚恬嘴硬一句，不想承认自己很喜欢顾乘涵。 “我送你回去吧。” 顾乘涵犹豫片刻，继而毫不犹豫的拉住了她的手。 甄楚恬惊了一下，连忙想要甩开却没有成功。 她惊异不定的望着顾乘涵：“你这是做什么?” 顾乘涵越发紧握她的手：“不做什么，就是送你回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啊?”今甄楚恬亦步亦趋的被他拽着往前走。 “你不是说做两人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我喜欢做的就是跟你好好在一起，这样手拉手出宫去，谁也不敢说什么。”顾乘涵大步往前走，却体贴的减慢速度。 甄楚恬连忙看向四周，果然发现来往的宫人虽然很是好奇，一直瞅着他们手拉手的样子，却不敢多议论什么。 她心里莫名有些甜滋滋的：“那你准备和皇上如何说呀?你不是要跟皇上去下棋吗?” “先安排好你回府和太医的事再说吧，我会给你找两个好的太医送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顾乘涵说完，禁止带着她离开。 甄楚恬莫名觉着心情很好，连日来的郁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乖乖跟着顾乘涵到了丞相府附近，这才摆摆手离开。 正院。 甄月的脸已经惨不忍睹，正靠在唐梅花的怀里哭泣。 翠屏来票报的事，却让她一下止住了哭声。 她差点惊掉下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唐梅花的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翠屏犹豫片刻之后，接着道：“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太医真的跟着甄楚恬来到了府里，是甄楚恬特地去皇宫向皇上求来的。” 她话音刚落，甄远山就笑着走了进来。 “要说这甜几啊，还真是对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上心，你不知道她特地去了皇宫中，求皇上请了两个太医来，这下子你再也不用担心胎象不稳的事了。” 唐梅花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连忙上前两步：“皇上特地派太医过来太麻烦了吧，这一胎虽然很重要，但也没有必要惊动太医，否则京城里的人知道了，该说咱们丞相府了，毕竟可没有哪位官家夫人怀孕，还要太医亲自去照看的，还是把他们送回去吧。” 她努力笑笑，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甄远山摆摆手：“不必如此，你要知道皇上既然愿意派太医过来，那便是喜欢楚恬，看在楚恬和我的面子上才愿意给这两个太医，所以咱们接受了，那边是受了皇上的好意和恩情，若是不接受，就是落了皇上的面子，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唐梅花差点就笑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变成如此这模样。 有两个大夫还不够，现下又来了两个太医，那她没有怀孕的事情如何能瞒住? 何况她本来想着要好好阻止的，可听了甄远山说这话，她就知道无论如何都没戏了。 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在甄远山走了之后，甄月忙安抚道：“母亲不必如此担忧，就算这一时半会的应付太医又如何?只要他们这几日察觉不出古怪，以后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了 翠屏也跟若附和：“是啊，让他们回宫，又不是没到丞相府就赶他们走，皇上并不会说什么的。” “但愿如此吧。”唐梅花听出两人在安慰她，便摆摆手不想再多言。 她知道现下不是安慰能够解决事情的，毕竟她的脉象一天比一天差，那些太医比京城里所谓的神医医术更加高明，要是诊治出什么不对劲，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瞒不住了。 一想到这里，她便愁的唉声叹气，吃不下饭也睡不着。 可很快她们就明白，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太医离开，是她们想的太过简单了。 甄楚恬怎么可能放过她们，每天早上她一没事的时候，都会亲自跟着来大院，美名其日关心弟弟，实则是看着神医和太医认真的把脉，不让他们放过任何的古怪之处。 唐梅花因为这些太医来到此处，变得越发提心吊胆的，精神状况也越来越差。 可她看样子越是精神不好，甄远山就越是不想让她放太医离开。 “父亲，求求你了。” 书房，甄楚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甄远山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你到这里来干嘛?有什么可哭的?你也不看看你大姐姐，这些日子多让我省心?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顾陌吵架了?” 第78章高兴一下 他越说越觉得不耐。 他原本以为小女儿就是自己的贴心小棉袄，以后会一直跟在他身边，做听话乖巧的女儿可现下渐渐久了，他才发现女大不中留，唯有荷花馆里的甄楚恬，如今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青睐，也不骄不躁的任何事情都听他的话，相比下来，他根本就不想再和这个二女儿多说了。 “没有没有，女儿井未和王爷吵架，这回过来是为了母亲来的，求父亲大发慈悲，放过母亲吧!”甄月连忙解释，哭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甄远山听到这话，不免有些狐疑：“什么叫我放过你母亲?我这些日子一直让人拍悉心照料你母亲，什么好东西都往你母亲正堂里送，你说这种话是何意?” 他越说越觉得心中不爽。 甄月知道自己失言，连忙趁机道：“母亲最不喜有人多的地方了，如今府里又了两个太医还不够，还有两个神医终日里为她诊脉，她本就心烦意乱又身子虚弱，如今每日都要早起被迫被诊脉，夜里还不能睡，身子骨已经极差了....” 说到此处，她看甄远山并未生气，便接着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胎象就会不保，还是算了吧。” 甄月闭了闭眼，只觉得此事很是棘手。 她也不想这样死缠烂打来来求父亲，只是为了母亲有喜一事不会露馅，她也不得不这么做了，否则根本瞒不了多长时间。 听了她的话。甄远山不由更加疑惑了，诊脉是好事，你母亲怎会如此不喜?何况上回要不是楚恬发现你母亲身子虚弱，也不可能及时补救回来，这太医是皇上赏赐的，根本不能送走，你们就让他诊脉吧，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别让他们早晚都过来不就成了?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前面大事，夜里不诊脉，唐梅花就能够好好歇息。 听完这番话，甄月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知道一旦这样说定了，就再也没有回话的余地了。 “妹妹怎么在这里呀?” 后面适时地响起甄楚恬的声音，甄楚恬气得咬咬牙，猛地回过头看向来人：“姐姐为何在这里?这里可是父亲的书房，女子不可以进来的。” “既然女子不可以进来，你为何会跪在这里?难道你不是女人吗?”甄楚恬毫不犹豫地冠了回去。 她就是知道甄月会过来求情，这才特地赶过来阻止。 甄月有些无话可说，只有委屈巴巴地看向甄远山。 可这回甄远山并没有搭理她，而是认真的打量着甄楚恬：“你今日怎么有事过来了?” “是为了母亲的事，母亲这些日子胎象逐渐稳固，想必应该是太医诊脉的功劳，再这样下去，很快孩子就可以健康出世了，我想着这个好消息得给父亲分享分享，让您这几日也高兴一下。” 穆清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看起来就是只会为父亲考虑的孝顺乖乖女。 谁都不会想到。这底下还有她酝酿的更大一个计划。 甄远山点点头，笑的比她还开心：“确实，我现下开心了，月儿你也听到了，别再想着让太医和神医离开此处，，你母亲全指望着他们呢，还有落了皇上的面子也不好。”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才明白甄月来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了，原来是在镜子面前好好打扮一番，再顺势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想要打发了那些不顺眼的人。 只可惜以前的甄远山吃这套，现下却不会了。 反而只有像甄楚恬这样不会撒娇，做什么事都爽快的人，才能让他欣赏。 甄楚恬故作无意的笑道：“哎呀妹妹，你就别再胡乱担心了，这件事情太医们都有分寸的，母亲精神越来越差，是因为害喜严重，太医们要是知道诊治多了对孩子不好，他们肯定是自己主动离开丞相府了，你可千万别胡说八道。” 听了这番话，甄远山赞同的点点头。 甄楚恬立刻来劲了：“万一让父亲把太医们送过去，皇上还以为咱们看不起太医呢。” 甄月顾不得和她计较，连忙摇摇头：“不是，母亲是真的因为他们人太多了，所以才.....” “人多又如何?以前大院伺候的丫婴比现在还多，叽叽喳喳的惹人烦，母亲不还是一样住下去了吗?”甄楚恬立刻打断她的话，面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她就想看看甄月到底还有什么好的理由，能够说服甄远山。 毕竟现下所有人看中的都是这个孩子，而不是唐梅花，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世，便是把整个京城的大夫搬过来，哪怕唐梅花哭叫吵闹，甄远山也绝对不会把这些太医撤走。 这就是唐梅花始终没有认清楚的事情，她永远没有孩子重要。只要能保证孩子安全的事，管她如何做，甄远山怎么会不高兴呢? 甄远山急着进宫，没有与她们说两句，便匆匆离开了书房门口。 甄月和甄楚恬对视一眼，俱都饿得再伪装刚才那副模样了。 甄月冷冷望着她：“我知道，你是特地过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太 医检查出什么古怪来，查出对这个胎儿不好的事?” “什么胎儿好不好的事，你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了，还是要母亲好好照料照料孩子吧，否则什么时候孩子没了，可怪不得任何人。”甄楚恬勾了勾唇，笑得不以为意。 甄月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她攥紧拳头，忍不住上前打量着甄楚恬，不知道她这话是随口一说来讽刺她的，还是真的知道母亲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 他刚想要问的时候，甄楚恬便转身走了。 回到了正院，甄月立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梅花。 唐梅花听后心里一咯噔：“事情易早不宜迟，这种事情不能再拖了，你赶快去出府一趟，到药铺里买一些对胎儿不利的药来，马上!” 听了这话，甄月不敢怠慢的带着翠屏快步离开。 可她们都不知道的是，伤口刚好的小玲正在暗处盯着她们，一见几人出府往药铺的方向走，便立刻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甄楚恬。 甄楚恬听完，顿时明白了唐梅花的用意。 “看来她不准备再隐瞒下去了，生怕我会察觉出来告诉父亲，便想看先一步好好整治我，把孩子没了的事情赖在我头上。” 若是唐梅花真的设法将她变成了杀掉小孩的罪魁祸首，她根本没有办法来反击，更何况她前些日子经常往正院送补品，恐怕甄远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心生怀疑。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佩儿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她们害死小姐你?” “当然不会，我可不是那种等死的人。”甄楚恬嗤笑一声，继而道：“放心吧，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我现在就去书房，告诉父亲让他转达皇上一声，我这些日子都不能去上朝了，身上实在不爽利，只能在荷花管理闭门不出的休养。” 思及此，她又道：“该把管家之权也交上去，要是父亲信得过我，便将管家之权继续留着，若是不信任我，便交给宫里来的两位嬤嬷吧，毕竟她们不只是照顾孩子有一套，管家定然也是雷厉风行的。” 佩儿迟疑道：“小姐，这恐怕不妥吧?万一大人趁机把这份管家之权交给了大夫人该怎么办?” “你想多了，唐梅花现下身子虚弱，脸色难看，看样子像是随时都不行了，谁敢让她操劳啊?父亲就算是自己亲手拿着账本去对，也不会再让她管家。”甄楚恬对此根本不以为意。 她眼里，唐梅花和甄月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想要用孩子陷害她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了套路。 这回她就悠在荷花馆里不出去了，也不管家，只守若佩儿和小玲两个人，看看她们两个还有什么理由来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甄楚恬的心情越发好了。 她算着还有到半个月的时间，脉象就会彻底恢复，她倒要看看唐梅花要如何解决这件事不过多时，佩儿就回到了荷花馆：“小姐放心吧，此事奴婢已经和丞相大人说了，丞相大人对此并未有什么意见，他让小姐你有病了就好好歇息，管家之权还在你的手上，暂时不要交出去了，反正这段日子府里也风平浪静的。” 完这番话。穆清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甄远山在这段时间里，并不打算把管家之权放出来，而是全权交给她打理，难道就对她这么信任吗? 甄楚恬微撒嘴，压下这个念头之后，便没有再胡思乱想。 从这天开始，她便安心的卧病在榻，日日专心的管家。 而唐梅花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对胎儿不利的汤药，可现下甄楚恬突然闭门不出，连跟她们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赖在荷花馆。 母女俩人天天打发着太医，被迫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压力和折磨着，痛苦的每日都歇息不好。 而甄楚恬就在她的荷花馆里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就不把两人放在心上。 入夜，她正将账本摊开放在桌上，准备好好的管家，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你这样子看着可不像是抱病不能管家。” 听了这话，甄楚恬顿时露出一抹笑意。 她抬起头，就见顾乘涵笑着走了进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间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血腥味。 “你怎么了??”甄楚恬腾地起身，快步走到了顾乘涵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的全身。 顾乘涵勾了勾唇，故作无意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别打岔。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还是你把谁给杀了?”甄楚恬盯盯望着他，不想让他撒谎。 不管是他自己受伤，还是刺杀他的人被杀死了，这件事情都不容小觑。 第79章没心没肺 顾乘涵惊讶于她的敏锐，只好实话实说了：“顾陌派人刺杀我，路上我把他的人全都解决了。” 间言，甄楚恬顿时惊讶地瞪大双眸：“他如今还对你这么痛下杀手呢?明明他都知道那些刺客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还要源源不断的派人过来?” 说完之后，她便明白了顾陌的心里在想什么。 顾陌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顾乘涵的对手，又想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这种笨方法，让实力远不如顾乘涵的人去上阵。 每回以多敌少，万一就不战而胜了呢? 果然，人都是喜欢做梦的。 想到这里，甄楚恬不以为意的撒撇嘴：“虽然顾陌的那些刺客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也要小心一些，今日出门都没有带着夜影，否则你可能也不会打斗那么久才到我这。” 顾乘涵点点头：“下回带着夜影一块来。” “那你找我何事?甄楚恬拉着他在桌边坐下。 听到这话，顾乘涵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你在关心我啊?” 甄楚恬猛地凑到他面前，笑得很是灿烂。 “咳咳。”顾乘涵不自在的轻咳两声，继而转过身不去看她：“我只是看你病得怎么样。” “嘴硬，承认是关心我有这么难吗?”甄楚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凑过去认真打量他。 顾乘涵端起茶蓝，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喝不下去了：“怎么?”“我问你啊，你有没有什么遗憾?”甄楚恬突然问出这话。 顾乘涵愣了愣，脸色渐渐黯然：“没有，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遗憾的事，你怎么可能没有呢。和我说说吧，也许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点。” 甄楚恬握住他的手，头回如此认真的望着他。 她不想听皇上说什么前尘往事，只想知道顾乘涵自己说出来的秘密，只有这样，她才算是真的知道了。 顾乘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确实有遗憾的事，当年玉娆公主就是为了救我才死在了江南。” “所以.....这就是你这些年孑然一人，闷闷不乐的原因吗?”甄楚恬小心翼翼的问出这话。 她在试图打开顾乘涵的心房。 顾乘涵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我总觉着这条命不是自己的，是她在代替我活着。所以总想着她何时可以回来，不敢娶亲，不敢接近别的女子，她已经彻底气了，我有什么资格快乐幸福的成亲?” “她既然把你救下，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要是过得快乐，她才能心满意足，就像你活着可以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同样也可以让自己过得幸福快乐，这都是救下你的好结果，我相信她希望看到快乐的你。” 甄楚恬轻柔劝慰，心里很是难受。 身为在医学界工作的人，她见多了生离死别，可每回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事。 尤其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会让她格外心痛。 看出她是真的心疼自己，顾乘涵的眸光微微颤动：“楚恬，你......你别放在心上，我虽这么说，但以后定会跟你成亲的。” “这种事我不在乎，也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吧，重要的是你能开心点。”甄甜认真的说出这话。 闻言，顾乘涵笑着点点头：“开心，我会很开心的，你接下来怎么对付唐梅花?” “明日就去她院里亲自照看，我相信她定然不会拒绝的。”瓶甜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顾乘涵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定然有主意了，当下笑道：“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我才不要呢，自己足够对付他们了。”甄楚恬对他做了个鬼脸。 顾乘涵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乖，有什么事我会让夜影盯着的，一旦你有危险，我就会过来救你，放心吧?” 说完之后，他起身便离开了此处。 看着他的背影，甄楚恬彻底愣住，良久之后才摸摸自己的小脑瓜。 不是吧，刚才顾乘涵竟然用那么宠的动作对待她! 系统：“又心动了，没骨气的女人。” “这哪里是心动啊，这根本就是感动!他这么为我若想，我也应该帮他解决解决顾陌的事情才是，不过得等到唐梅花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才可以专心下来帮他解决。” 甄楚恬若有所思地说完这话，合上账本，起身去歌息。 第二日，她特地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显气色的鹅黄长裙，整个人容光焕发，看上去不仅没病没痛的，反而还像过得很好的样子。 她蹦蹦跳跳的去了正院，刚进去就见唐梅花正脸色阴沉的坐在上座，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让太医帮她诊治。 诊治片刻后，两个太医的脸色渐渐凝重。 甄楚恬勾了勾唇，立刻走过去：“太医，我母亲的病情怎么样?” 看到她来到此处，唐梅花顿时眼前一亮，比看到宝贝还开心：“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她最近一直在寻找机会对付甄楚恬，可都没有找到办法，这下好了，甄楚恬自己都送上门来了。 预甜笑着点点头，转而去看那太医：“不知我母亲的脉象怎么样?你方才的表情为何是那样的?” “大夫人的脉象很是奇怪，一会儿是胎儿康健。一会儿脉象十分不稳，也不知足不是体质的原因。”太医捋着胡子，实在想不通其中原因。 “定是你们整错了，还是赶紧离开丞相府吧，其实我这儿不需要你们照看，我觉着我的身体很好。”唐梅花顺势说出这话，不想让他们再继续围着自己的肚子转。 太医们摇摇头，义不容辞道：“我们既然被皇上派来照料夫人的身子，就不能在这胎象上掉以轻心。夫人放心吧，我们定会好好帮你诊治的。” 看着他们坚决的模样，唐梅花张了张嘴，欲哭无泪的说不出话来。 甄楚恬目光一闪，笑盈盈地拉住了唐梅花的胳膊：“母亲就让他们留下来吧，从现下开始我也住进正院来，好好的照顾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唐梅花和甄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甄月轻笑道：“这里有太医和那么多丫，姐姐为什么要住进来照顾母亲?这有些太夸张了吧。” 其实她是想让甄楚恬过来的，但难保对方会有什么阴谋。 甄楚恬认真道：“我如今操着管家之权，便是这丞相府里说话管事的人，若是母亲的胎我不能好好照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算父亲不会责怪我，我也没脸在活在世上了。” 她接着道：“所以我一定要照顾好母亲的这一胎，留在这里我最放心，不知母亲嫌不嫌我烦，会不会让我留在此处?” 唐梅花正找着机会整治她呢，听到这话当然求之不得：“好啊好啊，那你就留下来吧。” 甄楚恬高兴得睁大双眸：“真的吗?母亲，你真愿意让我留下来?其实我真的很想照顾你，毕竟你这一胎是丞相府里最金贵的一胎，若是出现什么岔子，父亲定饶不了我的，住在这里我很安心。” “你想住就住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为了让你安心。我也会忍受着人多的烦恼，让你好好的留下来。”唐梅花拍拍她的手，皮笑肉不笑。 听到这话，甄楚恬顿时如愿以偿的点点头，连忙转过身对佩儿摆摆手：“你快些!回去帮我把东西都拿过来，我从今日开始就搬到正院来住。” 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唐梅花和甄月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个贱蹄子跟傻子一样，越来越不知其深浅了，竟然想要住到这里来。 好啊，那就别怪她们痛下狠手。 看着她们得逞的笑容，甄楚恬不由愣了愣：“母亲，你们在笑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 “开心是因为你来了，如今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现下就是胎象稳固的时候，你来到这里不仅是陪我，我也可以好好陪你了。”唐梅花笑吟吟的说出这话。 “听到母亲这么说，我心里真的很感动”甄楚恬拉住她的手，做出一副被打动的模样。 两人俱都在假惺惺的演戏，可谁也没有服谁。 看着她们这副模样，甄月在心里冷哼一声，只觉得越来越看不起甄楚恬了。 过了片刻后，太医离开此处，佩几也将该拿的东西拿回来了。 甄楚恬便住在了偏房里面。 看着她们忙来忙去的样子唐梅花紧紧抿着唇，心下开始思索如何将此事嫁祸在她的头上入夜，甄楚恬舒舒服服的在榻边坐下来。 看着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佩儿不免有些担忧：“小姐，咱们真的要住下来吗?奴婢觉着大夫人定然会使诈的，她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达到目的，定会不择手段的，咱们这样待在此处，很有可能会被她找到机会陷害，奴婢有些害怕。” “你不必害怕，不是还有我吗?我既然敢住进来，就说明我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不管他们用任何事情让我妥协，我都不会真的让他们如愿以偿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甄楚恬勾了勾唇，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没有把握的事，她绝对不会做。 昕到她说这话，佩儿的心里才安心许多。 她们在偏院里住下，不过多时便安心歇息了。 如此平安无事的过了两日之后，前院里突然传来消息，说大夫人腹痛不止，好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甄远山和甄楚恬得到消息，都紧赶慢赶的走了过去。 看到房门紧闭，里面传出深深的痛呼声，瓶远山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们好好照顾大夫人，你们就照看成这副模样?说，孩子有没有事?!” 翠屏被他吼得身子一颤，连忙低下头：“没有，没有，请丞相大人放心，我们绝对没有给大夫人吃坏什么东西，大夫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定是有人在背地里使坏。” 听了这话，甄楚恬差点笑出了声。 第80章盼个儿子 她就知道翠屏会这么说，想这么快就把孩子的事赖在她头上了，还真是等不及呢。 甄远山果然皱了眉，疑惑道：“你这是何意?什么叫有人背地里使坏?整个丞相府里，难道还有谁会对付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吗?” 翠屏摇摇摇头，疑惑道：“奴婢也不知道，可这些日子大夫人一直身子不爽，太医也查不出什么事儿来，肯定是背地里有人动了手脚，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的，只是奴婢却不知道府里到底会有谁这么做。” “现在先别管谁会这么做了，还是母亲的这一胎最重要，太医已经进去了吗?”甄楚恬上前两步，打断了甄远山想要继续追问的念头。 甄远山也跟着看向了翠屏：“太医进去怎么说的?” “太医刚进去不久，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信儿会传来。”翠屏连忙老实回答。 甄楚恬立刻装作很是担忧的模样：“不行，母亲这个样子我根本不放心，父亲，还是让我进去看看吧。” 听他这样说，甄越和翠屏井未阻止。 他们早就知道太医和甄楚恬会在这里，若是贸然行事，没有孩子的事情就会被发现，所以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 等甄楚恬进去的时候，计划便会按照原来的打算进行。 甄远山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你从前也帮着花娘接生过孩子，如今进去照看着，我很是放心，你先进去吧。” 甄楚恬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二话不说地起身进了房里。 看到唐梅花睡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痛呼者，旁边的两个太医正在抓紧时间喂她参汤，穆清嗤笑一声走过去。 她嗤笑，直接掏出一根麻辞针，将唐梅花扎了过去。 看着唐梅花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模样。两个太医惊疑不定道：“不知大小姐这是何意?” 甄楚恬来回扫视着两人，冷声道：“你们没发现她肚子里没有孩子吗?诊治这么久都诊治不出来!” 听了这话，他们直接愣在原地，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了。 他们身处后宫之中，见多了嫔妃之间这些腌膜事，对此也并未有任何的怀疑，毕竟他们从前也经历过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太医犹豫片刻，当即掀开了被辱。将唐梅花的衣裳拉上去定睛一看，就见唐梅花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而是用多的棉花塞进去，看起来就像怀胎三月的一模一样。” “你们连没喜脉都诊治不出来，还算什么太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你们在太医院里就做不下去了。” 甄楚恬抱若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两人。 两人心里一惊，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对太医院有多看重，对嫔妃有多看重，他们心里最清楚。 若是一个月都诊治不出丞相夫人根本没有孩子的事暴露，他们就在太医院干不下去了。 思及此，两人当即跪在地上，对着甄楚恬拱了拱手：“甄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回把我们真不是故意整不出。并未同大夫人一起骗你们。” 听了这话，甄楚恬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起来吧，只不过你们想要保住在太医院的官职，就必须要听着我的话来行事。” 她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唐梅花，就如同唐梅花今日筹谋着对付她一样。 不过到底谁输谁赢，看谁能笑到最后就知道了。 两个太医连忙点点头，忙不迭道：“大小姐请吩咐，有什么我们都照做。” “你们不许说出我母亲没有喜脉的事实，而且还要陪我一起演一场戏。”甄楚恬挑了挑眉：“ 怎么样，你们愿意吗?愿意的话不仅能保住官职，这三百两银子也归你们了。” 太医们对视一眼，当即咬咬牙点头答应了。 不过多时，其中一个太医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屋里，脸色惨白的让人看若便像是出了大事甄远山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太医，你这是怎么了?我夫人的肚子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太医摆摆手，颤抖着身子快步跑了会出去，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不过多时，另一个太医推开门，也跟着连滚带爬的出来了。 他出来后，还没等甄远山说话，便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丞相烧命!小的定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求丞相大人别杀了我们!” 说完之后，他也跟着跑了。 这两人接连出去的变故，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的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儿。 屋里，甄楚恬听出外面即将有脚步声靠近，立刻，把头发扯的散乱一些，忙不迭跑了回去，砰地关上了里屋的门，隔绝众人的视线。 “不要进去，你们现下先不要进去。这不适合你们看!” 甄楚恬伸手挡住房门，不让他们看里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和两个太医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直接被吓跑了?”甄远山不耐的质问。 闻言，甄楚恬忍不住咽口水，着实不知该如何跟他们说：“我只能告诉父亲自己。” 甄远山毫不犹豫地摆摆手。 甄月想要留下来，可看着他们不容拒绝的模样，只能出去。 过了片刻后，甄楚恬才哭了出来：“我们丞相府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父亲太命苦了，想要个儿子怎么会这么难?” “你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出了什么事?”甄远山心里一惊，彻底没了分寸他盼这个孩子盼了那么久，如今若是白高兴一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坚持下去看着他如此害怕的模样，甄楚恬擦擦眼泪：“既然父亲这么想知道，那我便直接告诉您吧说完，她推开里屋走进去，将一盆血水端了出来。 甄远山立刻嫌弃的后退两步：“这是什么意思?” 甄楚恬直接下手将盆里的东西捞了出来：“父亲看看不就知道了!” 甄远山顿时震惊的瞪大眸子。 看他如此震惊，甄楚恬攥着拳头道：“这东西就是从母亲肚子里掉出来的，我也不知为何母亲会生出这样的东西来，在咱们大梁会生出怪物的女子可是十分不吉利的，是恶鬼转世，以后就算是再怀胎，只要是儿子都会生出这样的怪物。 说着，甄楚恬就跪在地上，将血水里面的小老鼠捧了出来：“绝对不是父亲您的孩子，是妖怪。” 看着她如此郑重的模样，甄远山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这么想要一个孩子，可到最后唐梅花生出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怪物。 怪不得两个太医那么害怕的想要逃走，原来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丞相府都遭人嘲笑到在京城中抬不起头来。 甄远山咬咬牙：“把这污秽的东西给扔出去，扔出去!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听了这话，甄楚恬忙不迭的点头，推门出去后，直接将一盆血水交给了佩儿。 “快去处理掉埋掉，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也别让他们发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甄月皱眉，好奇的凑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不像是孩子的东西。 她吓得后退两步：“这到底是什么?” 甄楚恬连理都没理会她，径直又走进了房里，将房门狠狠关上。 甄远山背着手，在正堂里呆立了片刻：“这件事情你不能说出去。” “放心吧父亲，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只是.....母亲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生了这样的一个怪物，定会难受死的，毕竟这在京城中都是很不吉利的事，不仅意味着这家人会被污移变身，更是被诅咒了。” 甄楚恬惊恐的咽了咽口水：“父亲，您永远都不能得到一个儿子。” 听了这话，甄远山咬咬牙，只想把唐梅花给扔出去。 他高高兴兴将唐梅花从祠堂里接回来，本以为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却没想到头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还被那两个太医暗地里嘲笑，被诅咒一辈子都不能有个男丁! “父亲，您现在打算怎么办啊!?”甄楚恬看他迟迟不说话，便催促了一句。 甄远山擦紧拳头，一字一句道：“先不要声张此事。”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像是是下了什么决定：“等她醒来之后，告诉我一声。” “是。”甄楚恬欠身行了行礼。目送他走了出去。 不过多时，甄月便冲进了里屋：“方才那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母亲怎么样了?!” “放心，你母亲好好的呢，一点事都没有，除了生了个怪物之外，府里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甄楚恬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听了这话，甄月的脸色顿时惨白。 “你这话是何意?什么叫生了个怪物?” 甄楚恬冷哼一声：“你还不明白吗?刚才端出去的不是什么未成形的孩子，而是一只小老鼠，若不是因母亲被下了诅咒，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怪物?” “不，不是的，你在胡说些什么?母亲怎么可能生出怪物?!”甄月惊恐地瞪大双眸，对一切都迷糊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明明母亲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这盆血水和什么所谓的怪物就是不存在的。 可她又亲眼看到甄楚恬端出去的东西，还有那两个太医也是不会帮着一起说谎的。 难不成母亲真的被下了诅咒? 看着她这副惊疑不定的模样，甄楚恬只想冷笑：“我没有胡说，母亲不是有喜了吗?这些日子的脉象古古怪怪的，胎也查不清楚，其实就是肚子里怀了这个怪物，所以方才在为她保胎的时候，她才会将这怪物生出来。 “你去问问，这世上哪有三月就能生出孩子的?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丞相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甄楚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唐梅花的声音。 “月儿，老爷?” 这声音虎弱得很是可怜，可就算甄月听了心疼，甄远山也绝对不可能理会了。 第81章晴天霹雳 甄楚恬勾了勾唇，停下脚步刚转过身，就见甄月已经冲进了屋里。 “母亲，您怎么了?您现下还好吧?” 唐梅花只觉刚了一觉，现下神清气爽，浑身都有劲了。 “我没事。” 说完，她就要翻身下榻。 “母亲现下身子虚弱还不能下去。”甄月立刻跪在榻边，想到方才发生的事，一下子哭了出来。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唐梅花看她哭成这样，顿时觉得发生了了不得的事，连忙抬手帮她擦擦眼泪：“怎么了?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出事了?你父亲相信甄楚恬对孩子动手了没有?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母亲，您为何会生出一个怪物啊?你不是明明没有怀孕吗?”甄月好不容易止住哭声，连忙上下打量着她。 唐梅花彻底愣住了：“什么怪物，你给我说清楚!” “方才两个太医和甄楚恬为您诊治的时候，说您肚子里掉出了一只死老鼠，现下他们已经埋了死老鼠和血水，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很是生气，已经离开了此处，现下正在书房里，母亲咱们现下该怎么办?” 甄月六神无主的问出这话，着实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并不相信母亲肚子里能够生出怪物，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唐梅花连忙捂住肚子，却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别说是怪物了，我现下觉得我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饿的都快要不行了!” 她话音刚落，甄楚恬就走进了屋里。 “呦，母亲这是醒了?看来你还有精神气儿说话，那我便把父亲请过来了，父亲说过你醒了就要立刻告诉他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等等。”唐梅花开口阻止，看着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冰冷。 “我问你，是不是你说的?” “说什么?”甄楚恬转过身，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唐梅花顿时嗤笑一声：“你别装了，这场骗局就是你来安排的，你让那两个太医和你合起伙来哄骗你父亲，说我生了怪物是不是?” “怎么能是哄骗呢?老鼠是我和两个太医同时接生出来的，就算我会陷害你，两个太医在宫中和咱们丞相府并无利益往来，跟你也无冤无仇的，为何会陷害你?自己生出了怪物，就别把这件事情推到别人身上。” 甄楚恬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唐梅花不由彻底愣住。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一觉醒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甄楚恬打发佩儿去告知此事，甄远山不过多时就来到了此处。 看到他进来，唐梅花刚要掀开被子下榻，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打得她又摔回了榻上“我甄远山是造了什么孽，才娶回来你这样一个多年生不出儿子，到头来生出一个怪物诅咒丞相府的毒妇?!” 甄远山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再加上那一巴掌，唐梅花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迷茫中。 她捂着脸，顿时哭了出来。 “老爷，我真听不懂老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生出怪物呢!” “别再狡辩了，这件事情两个太医和楚恬都清清楚楚，你自己生出了怪物诅咒我们丞相府，还有脸坐在榻上?立刻给我滚!削发为尼到尼姑庵给我赎罪!” 听完这番话，甄月和唐梅花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齐齐跪在了地上。 父亲饶命啊!母亲怎么可能生出怪物呢?她若是能生出怪物，为何当年会生下这么好 端端的一个我?这件事情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甄月说完，她若有若无的看了甄楚恬一眼。 “那你直接说我行了呗，那两个太医和你们无冤无仇的，可你们也得想一想，我就算是陷害母亲，太医为何会吓成那样?”甄楚恬立刻开口把他的话忍了回去。 甄远山觉得有道理，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神更加变得厌烦：“你不要再多说了!从现在开始，谁再为她求情就一块儿被送去尼姑庵!” 甄月哭着还想再说什么，立刻被唐梅花狠狠扯了一把。 唐梅花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老爷，此事定是有人陷害，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我就求求老爷你了，还是让人好好调查吧!” “此事已经明朗，没有什么好调查的了，看来把你从祠堂里接出来就是我的错，从线下开始，你给我滚去尼姑庵!就算还守着这个大夫人的位置，你也不能回来了，这个福利有真楚恬管家我很放心!” 甄远山说完这话，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他现下除了甄楚恬之外，任何人都不相信了。 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母女俩，一个贤惠体贴，一个乖巧孝顺，而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真是让他失望。 “老爷，老爷!”唐梅花爬起来想要追出去，奈何麻醉药的药效刚过，她还没有适应走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甄楚恬缓缓走到她们母女俩面前，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母亲，从祠堂里出来的滋味如何啊?” 当初唐梅花就信誓旦旦的说过，一定会从祠堂里出来，一定会好好的扬眉吐气一番。 可现下呢?不仅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还从祠堂里进了尼姑庵。 听了这话，唐梅花气得险色惨白，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晕过去：“你别得意，我还有机会!” “没有机会了，母亲难道不知道生出个怪物，对父亲来说有多大打击吗?父亲这么要面子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回来，否则他看到你一眼，就会想起这件极其丢人的事，何况父亲当初从把你从祠堂里接出来，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甄楚恬说完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甄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害怕的抱着庞美华，不敢想象以后的府里没有唐梅花的身影，她该有多难受。 这件事情小六办的很快，得到甄远山的命令后，当天夜里就请来寺庙里的方丈，为唐梅花削发为尼直接送到尼姑庵里去了。 荷花馆。 甄楚恬特地让小玲从百花楼里买了一桌好菜，和她们坐在桌边喝酒吃菜庆祝。 “终于把唐梅花给弄走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心里面有多不踏实，总觉着她会出其不意给我来一下子，不过现下好了，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中。” 她看不惯的这个城府最深沉的女人已经离开了，真好。 甄楚恬笑吟吟的和她们举杯庆祝，佩儿也跟着笑的很是开心。 “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对付二小姐也不在话下了，小姐应该多多歇息才是，再想好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把家管好，铺子打理好。”甄楚恬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 佩儿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如今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我的亲事?”甄楚恬犹豫了一下，想到顾乘涵对自己说的话，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也不知道顾乘涵到底是什么想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着成亲不好，可真正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跟他长久走下去的。 不过她在顾乘涵没想好之前，绝对不会说出这话，不然多没面子啊。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佩儿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我们小姐要是真的很喜欢华亲王的话，就该积极地争取，毕竟像华亲王这样身份尊贵，人品又好的男子，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听了这话，甄楚恬的心里很是复杂。 她也知道这是个又帅又有钱的好宝藏啊，可惜人家就是不说跟她成亲有什么办法。 小玲突然眼前一亮，哎了一声道：“现下小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原本是和安亲王定好了婚事，可如今婚事已经作废了，奴婢还听说呢，这几日有媒婆蠢蠢欲动，想上咱们福利来给小姐牵媒搭线，已经有媒婆见过丞相大人一次了，不过那是京城里德高望重的媒婆。” 佩儿也跟着点点头：“估摸着大人还是不想让小姐随便嫁一个地方，还是想给小姐找个好人家。”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不免有些惊讶。 她从来没有听甄远山提起过这件事情，毕竟这几天是挺忙，再加上唐梅花突然生出了个怪物，甄远山的心情定会更糟，估计早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不过她倒真应该见见，这京城里到底都是什么样的男子，和顾城还相比如何。 再说这古代的相亲她也没经历过，想想还挺好玩的。 系统：“好玩是好玩，不过要是被你喜欢的人知道了，恐怕他又要多想。 “那有什么的，我只是见一面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他。”甄楚恬没心没肺的说出这话，立刻摆摆手让丫鬟们行动。 她和顾乘涵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无论是暖昧还是互表心意，顾乘涵都没有准确的说何时会考虑好与她成亲，现在她用这件事来刺激顾乘涵，这个男人定会直接表明态度。 想到这里，甄楚恬更加高兴了。 佩儿传达给媒婆之后，媒婆第二日当即登门拜访，来见甄远山和甄楚恬。 “你还是别去见了吧，京城里哪有能配得上你身份的好男人?你不是和华亲王走得近吗?”甄远山等媒婆到的时候，，不免说出了这话。 甄楚恬喝茶的动作一顿，轻笑道：“女儿也不是说要委屈，只是这京城里适龄的女子都要过这一遭的，就算女儿想要嫁给华亲王，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很多变数，提前熟悉熟悉他们都是怎样想看的，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听到她这么说，甄远山摆摆手，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劝了。 他轻声道：“好，那就这样吧，你随便去看看一两个，涨涨经验和见识就算了，可千万别跟那些男子多说什么，他们都没有华亲王好。” “女儿知道。”甄楚恬答应一声。 不过多时，花枝招展的媒婆就来到了丞相府。 第82章紧张和期待 虽然知道媒婆一贯是这个打扮，甄远山看了还是心里不待见，冷哼一声便提前离开了，只留下甄楚恬在那里拉着媒婆东问西问的。 “听说还可以，就是在单独的包间里相看的?” 媒婆点点头，没想到丞相府的大小姐这么不矜持。 她轻笑两声：“是啊，不知大小姐喜欢哪家的公子，或是听说哪家的公子好，便和他们相看相看。” “但你倒是说说，都有谁家的公子啊?甄楚恬托着脸，眨巴眨巴眼睛。 她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来到这云国之后，除了顾陌和顾乘涵以外，她也没有特地去注意过别的男子，没准还有长得帅的。 过去看两眼，也不会吃亏嘛。 媒婆认真的想了想：“顾老将军家的世子，还有应国公的儿子都是长相俊俏，文武双全的好男儿，不过这两家的门槛都快被我们这些媒婆踏破了，因为许多京城女子都想要嫁给他们。”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顿时感兴趣的眼前一亮：“哎，那你能不能帮我安排?我想见见他们“当然可以了，你可是丞相的嫡女，地位这么尊贵，他们本人就算是不想见，要是应国公和顾老将军知道了，也会逼着他们过来相看的。”媒婆顿时笑吟吟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打了个响指：“好，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可以相看?” 媒婆愣了愣：“大小姐这么心急的吗?” “对呀，心急的很，我看急嫁出去还不行吗?”甄楚恬说完，便直接追问道：“到底什么时候?快点给个准话!” 媒婆顿时笑了两声：“可以。” “那到时候你登门啊，若是安排不好这些事，我可不会轻饶了你。”甄楚恬说完这话，便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等媒婆走了，她便找来了小玲。 “你想办法帮我把这件事情透露去华亲王府，记住一定要不要太过刻意，装作无意间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就成。” 听完这话，小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立刻去办。 到了申时的时候，甄楚恬特地打扮的很是精致，头戴黄玉珠钗，身穿月白色长裙，整个人清新脱俗的如同仙女下凡，直把佩儿和小玲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你们就别再夸我好看了，我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赶紧走吧。” 甄楚恬整理了衣裳：“小玲，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华亲王府里的人了?” 她说完，在钢镜前看着自己精致的容颜，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玲轻笑道：“小姐放心吧，奴婢已经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那两个守门小厮告诉了华亲王爷的手下，一个叫夜影的人，要是他知道了，华亲王爷应该也会知道吧?” “当然了，这可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咱们走吧。”甄楚恬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带着他们转身离开。 到了约定好的茶楼之后，穆清直接上楼来到了包厢里。 一推开门，她就看到应国公世子正坐在桌边，笑吟吟地望过来，一瞬间眼里的惊艳显而易见。 “甄大小姐，你来了，快坐吧。”应国公世子显得有些拘谨，连忙起身请她坐下。 他这副模样和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淡定完全不同。 甄楚恬轻咳两声，立刻走过去坐下：“没想到应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果然那媒婆说的不错。” 她笑吟吟的说出这话，继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只是她刚端起茶蓋，包厢的门就被撞开了。 看着两人相对而坐，把酒言欢的模样，顾乘涵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是他过来了，应国公世子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起身恭敬道：“见过华亲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本王问你，你们在干什么?”顾乘涵冷冷扫视两人。 甄楚恬放下茶盏，对对面的男人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就算应国公世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也只能快步离开了此处。 等他离开后，顾乘涵一脚把门踹上：“你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不能在这里呀?你没看到吗?我在相看可以成亲的男子。”甄楚恬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 看到顾乘涵这么生气，她心里既心虚又觉着成亲的事肯定有眉目了。 “为何，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跟你两情相悦，我们要在一起才是。”顾乘涵不能理解的望着她，实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甄楚恬站起身，一字一句但：“我是喜欢你，也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我现下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要是再耽搁下去，定会变成老姑娘的。” 她抿了抿唇，取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京城里的习俗，这两年是最好的两年，若是说不了亲，以后就算我的身份再尊贵也嫁不到好男子了，因为都被别人挑走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不是你要牵手走下去的人?”顾乘涵握着他的双肩，脸色急得发白。 听了这话，甄楚恬犹豫片刻：“我很喜欢你，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可这是不可能的，你说想着成亲的事，到现在迟迟想不好，我要等你多长时间?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两年?我是等不起的，而你地位尊贵，男子又不讲究年龄，要娶随时都可以。” “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我随便看看这些男子又怎么了，反正我只是跟他们相看而已，又不喜欢他们。” 甄楚恬都不知道自己怎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 可她就是不知道为何，总想着逼顾乘涵一把，因为她觉着顾乘涵因为玉娆公主救了他就不成亲，这件事情的理由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不能接受。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闭了闭眼：“摸喜欢你，你什么都不懂吗?” “你想让我怎么懂啊?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跟他成亲的，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我也没必要跟你耗下去了。”甄楚恬越说越来劲，看出他是真在乎自己的，心里不免高兴了起来。 对她来说，成为让顾乘涵唯一犹豫的人，根本就不公平。 顾盛寒点点头，后退两步道：“好，你就这么想成亲?” 看出他是生气了，甄楚恬到嘴边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来。 她怕自己说了想成亲，顾乘涵害怕之下就会退缩，不答应再跟她在一起。 就在甄楚恬犹豫的时候，顾乘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甄楚恬被他拽得差点捧倒在地上：“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顾乘涵充耳不闻，直到把她拽到了外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才停下来。 “不要说成亲的事了，我们现在就去皇宫。” “去皇宫做什么?”甄楚恬狐疑的望着他。 顾乘涵了抿唇，一字一句道：“去求皇上定亲，就算现下不成亲，我也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咱们定亲吧。” 他无比认真的说出这话，像是在发誓一般。 甄楚恬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瞪着双眸。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乘涵竟然为了自己这样逼迫就定亲，这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 “我不想让你再相看别的男子了，不想让你跟别的男子说话，你只能属于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和你定亲的，咱们以后有了这门亲事，你就不用担心本王会离开你了吧?” 顾乘涵还认真的说出这番话，眼里满足紧张和期待。 他怕甄楚恬逃走，仔细想了想，也确实不该耽误人家，让人家一直等着自己的回应。 驱甜心里激动到不行，面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嘛!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是对我不好的话，我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甄楚恬警告一番，心里甜丝丝的。 顾乘涵拉起她的手，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好，我答应你，不管怎样我都会对你好好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甄楚恬听到这话，顿时抿唇笑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幸福会来得这样突然，当即跟着顾乘涵离开茶馆进宫了。 来到宫中后，顾乘涵立刻说明了来意。 皇上来回打量着两人：“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皇上，从今日开始我便会好好跟华亲王在一起，再也不会像上回那样使尽各种办法和安亲王毁亲了。”甄楚恬认真的说出这番话。 她无比确定自己喜欢顾乘涵，既然决定抓住就不会放手。 皇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那件事情朕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因此觉得你是一个不好的女子，若是觉得和哪个男子不满意，当然要及时退掉亲事，以免自己吃亏，你这么做朕反而是欣赏你的。” “多谢皇上。”甄楚恬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便定亲吧，定亲之后成亲的日子有你们来商量着决定，回头朕让内务府查个黄道吉日给你们送过去。” 皇上来回打量着两人，只觉得有趣。 他从未想过，他这个弟弟顾乘涵会突然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都要毫不犹豫的成亲了? 听到这话，甄楚恬忍不住抿唇轻笑：“定亲的日子当然是越晚越好，这样的话...华亲王爷也能想清楚，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就两年吧。”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不由就是一愣。 他没有想到穆清会打算的这么久，两年?他定能想好会要不要成亲。 顾乘涵还犹豫片刻：“那就一年吧。” “一年?”甄楚恬还以为他嫌两年少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缩短了时间。 顾乘涵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想照顾你，所以我想让你早点跟我成亲，我想跟你有个家。 这话听得甄楚恬差点哭了出来。 虽然她现在住在荷花馆，却仍然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那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家，还有几个勾心斗角的人在时刻提防着她。 更重要的还有甄远山，根本就不是真心在乎她这个女儿， 可现下她真的要和顾乘涵成亲了，他才意识到以后顾乘涵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第83章巫师死了 以后成亲了，再解决一个甄月，没有人打扰她和顾乘涵的小日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连忙抹去眼泪：“你不要担心，我这不是伤心难过，是高兴的哭出来了，兜兜转转这么久，咱们终于能够好好在一起了。” 看着他们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皇上有些受不了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在面前秀恩爱了，赶紧回去好好庆祝吧。” 听完这话，甄楚恬迫不及待的把顾乘涵拉走了。 两人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见夜影脸色凝重地对顾乘涵点了点头，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不方便在这里说， 顾乘涵脸色微变，立刻拉着甄楚恬走了过去。 三人来到无人的御花园凉亭里，这才停下了脚步。 夜影恭敬的拱手：“王爷，属下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可以确定是顾陌动的手。” 甄楚恬犹豫的问道：“什么动的手?顾陌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王爷体内中的蛊毒确实是顾陌下的，王爷想要找到证据，拿到皇上面前让他处置，便派属下去查，在京城里查来查去，就查到了一个巫师头上。” 夜影顿了顿，接着道：“这巫师是西强来的，整日里穿的奇装异服，在街头和那些算命看手相的截然不同，他说他是来解决各种人生的疑难杂症，若是有人想要找他帮忙，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蛊毒来达到目的，只要有人给他银子，一切都好说。” 他说到这里，又直接道：“这个人号称手里有北海蛊虫，和王爷体内中的蛊虫一模一样，很有可能就是顾陌在路上碰到了他，向他买来的，否则他根本不能通过其他办法来买到这样的蛊毒。”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早在很久之前，顾乘涵就已经中毒了，那个时候她觉着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何况他们还是兄弟。 发生这样的事，顾乘涵什么都没有做错，估摸因为嫉妒或者其他阴暗心理才暗下毒手。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甄楚恬越想越气，忍不住攥紧拳头”他什么意思啊，竟然敢这样下毒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害得我差点在几个月后就死了自己的夫君。” 听完这话，夜影顿时惊讶得蹬大眸子：“你在说什么啊甄大小姐，夫君?” 他来回打量着顾乘涵，怎么也没有想到甄楚恬会当着自家王爷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看出他一脸惜，甄楚恬轻笑两声，抬手挽住了顾乘涵的胳膊：“忘记告诉你了，我和你家王爷已经定亲了，皇上才答应的。” “真的假的?!” 夜影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怎么这么突然?不对不对，王爷您何时喜欢上的甄楚恬啊?” 顾乘涵勾了勾唇：“本王为何要告诉你?赶紧去找到那个巫师。” “就是，把他带到皇上面前就什么都清楚了!”甄楚恬跟着附和一句因着有事要处理，顾乘涵和夜影先离开了。 甄楚恬心情大好地从皇宫离开，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立刻跑过去给自己买了一串儿。 她回过头想要继续逛逛的时候，就见路边坐着一个看样子像是菌疆打扮的男子，上面还写着售卖各种巫毒。 她眯起双眸，想到夜影说的话立刻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哎，你们这里都是卖什么蛊毒啊!” “小姐，看你这身打扮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就在后院里经常跟你的兄弟姐妹明争暗斗吧?你想要怎么对付你的敌人?我这儿什么蛊毒都有。” 男子长着三角眼，还有山羊胡，看起来很是猥琐。 甄楚恬一见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强忍着恶心才轻笑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对付敌人，你说有没有那种不能让人察觉，也会慢慢会死去的蛊毒啊?” 听到这话，巫师立刻点点头，拿出了怀里的一个小瓶子：“这里面叫北海蛊虫，蛊虫若是钻到人的体内，便会慢慢啃噬人的心脏，到最后那人便会因为这种蛊虫死去，任何药都无法可解。” “这么神奇?这是真的蛊毒吗?”甄楚恬摸着下巴，故作怀疑的凑过去。 “你放心吧，而且我绝对不会说这蛊毒是我卖给你的，你尽管拿到府里去给你的敌人用，就是我在这片经常半个月出来一回，今日碰巧让你见到我了，放心吧，他们找不到你头上的。”巫师立刻保证一番。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立刻来了兴趣：“那给我来一罐，多少钱?” “一千两银子。”巫师毫不犹豫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惊得险大眼珠子：“你在开玩笑吧?一千两银子?!这么贵的东西，就这一小瓶我才不买呢!” “东西虽小，可它能让你无形中彻底杀死一个人，你到底要还是不要?我跟你说，就这最后一瓶蛊虫了，你若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说完，巫师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真甜。 甄楚恬犹豫片刻，装作很是肉疼的样子，直接伸出手：““好好好，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给你就是了。 她肉疼的从荷包里掏出了银票。 这回可是为了顾乘涵下血本儿，等给了银子之后，她便将那瓶子拿了回来，刚要走的时候又停下脚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万一我不会用怎么办?你得跟我回去一趟，帮我好好使用“不行不行，我只卖不给。”巫师连忙摆摆手，就是不肯跟她走。 他要是惹了这身腥，那以后在京城里还怎么混啊! 甄楚恬叹了口气：“你说吧，以前有没有买过这种蛊虫的人?我向他们请教请教经验。” “当然有了，我只有两瓶，一千两银子也不是谁能买得起的，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只卖出去过一瓶，不过那人的身份我可不能透露出来：“巫师守口如瓶，不肯透露一分一毫。 看着他这副模样，甄楚恬深吸一口气：“我还想买几瓶蛊毒，不过这里人多眼杂的，你快点跟我进巷子里，我再给你银子，你看还有这么多呢!” 说完，她便露出了自己的荷包。 幸亏她喜欢带着银子在身上，翻翻荷包里面的银子，保守估计都有五千两了。 看完之后，巫师的脸色都变了。 他连忙答应道：“卖给你其他蛊毒可以，但我其他的什么都不透漏。” “好好好。不透露，我只是多买几样蛊毒而已。”甄楚恬面上答应一声，心里却不以为意。 她才不会让这个巫师透露什么呢，直接抓走就是了。 巫师根本没有防备，跟着她来到了小巷子里。 甄楚恬立刻掏出了麻醉针，笑吟吟的幕近了他：“想要银子吗?” “想啊，你到底要买多少瓶?”巫师没有防备，立刻从布袋里翻出几个瓶子。 甄楚恬直接抽出几张银票：“先给你银子。” “好。”巫师笑着去接银票，根本没有防备。他直觉大拇指猝不及防，被扎了一下，立刻缩回手。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落，他就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甄楚恬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立刻蹲下来在他的布袋里摸了摸，摸出了十几瓶蛊毒。 “乖乖，这还真是个制毒大师啊，怪不得留在京城里赚银子。” 甄楚恬嘟e一声，收集蛊虫后又踢了他一脚，这才觉得解气。 他把东西都放进了系统的空间里，立刻回华亲王府叫顾乘涵把人拉回去。 “你怎么碰到他的?”顾乘涵跟着她快步往巷子里走。 甄楚恬蹦蹦跳跳，鼓捣着她手里的蛊毒：“就是随便碰到了，吃个糖葫芦就看到他人了，估计是我跟他有缘吧......” 她话音刚落，说完脚步就顿住了。 她不敢相信的望着巷子里的人，又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顾乘涵，才吓得咽了咽“不，不是我，我只是用麻醉针把他给晕倒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巫师倒在血泊里，双目圆睁，小腹已经被刀割的血流一片，显然已经死过去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甄楚恬吓得张了张嘴，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顾乘涵立刻把她拉回怀里，继而捂住了她的眼睛：“别怕别怕，我在这陪着你，放心吧“不是我杀的，明明我走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甄楚恬浑身发抖的躲在他怀里。 大场面她见得多了，并不是因为这个害怕，而且觉着巫师在她前脚走后脚就死的这件事上，显得实在是太奇怪了。 顾乘涵点点头，轻拍着她的脑袋：“别怕，我知道你没有杀他，应当是顾陌的人杀的。” 闻言，甄楚恬慢慢抬起头：“顾陌的人?可，可我没看到顾陌的人啊，难道他的人一直暗中盯着，不想让我们找到巫师?” “是。” 顾乘涵的神色渐渐冰冷：“这件事的线素算是彻底断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巫师死了，你被下毒的事就没证据了?”甄楚恬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甄楚恬紧紧着眉，总觉着事情不会如此棘手。 就算巫师没有了，应当也有其他证据证明顾陌下毒，若是证明了这一点，顾陌必定会被皇上彻底厌弃。 想到这里，她便拿出了怀中的许多蛊毒：“这些东西都是巫师卖给我的，其中就有北海蛊虫，就算他死了也能证明北海蛊虫是他卖给估顾陌的。” “可没有人证口供，谁能够证明他卖给了顾陌?万一顾陌不承认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夜影立刻说出这话，并不觉着此事会好办。 甄楚恬眯起双眼：“我有个办法能让顾陌认栽，不过你们得想办法找到他身边最亲近的一个手下。” 听了这话，夜影皱了皱眉：“可顾陌手底下的人武功高强，就算是属下亲手去抓，也是抓不过来的。而王爷亲自动手，恐怕会惊动顾陌，让他早有防备。” “没关系，惊动就惊动了，只要能把人带来就行，不惜一切代价。”甄楚恬转过身，定定望着顾乘涵。 第84章狼狈的下场 顾乘涵犹豫片刻，继而点头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把人给你带来。”甄楚恬放心的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她回到丞相府，就被佩儿神秘兮兮地拉到了屋里。 “小姐，自从大夫人离开去尼姑庵之后，二小姐就一直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伤心，还是做给大人看的，你说咱们现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既然她想死，那就让她饿死好了，反正她撑不了多久就会吃东西的。”甄甜不以为意的撤撒嘴。 她想到府里只剩下甄月一个人，突然又愣住了。 现如今甄月已经孤立无援，随随便便都能被她整治，可她不想就这么直接解决甄月，顺带来个一石二鸟之计，陷害顾陌出出气更解气。 思及此，她对佩儿摆摆手：“你去安亲王府一趙，把顾陌请到大院来，找个脸生的丫头去，就说是甄月有急事，让他务必要过来去见二小姐。” 说完之后，她便起身离开，没有给佩儿任何解释。 佩儿不明所以，却只能照办。 不过多时，甄楚恬来到了正院，就见两个丫鬟正把守在正堂门口。 翠屏正端着一碗安神汤，从小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那碗安神汤，甄楚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连忙走过去：“这安神汤是给二小姐的吧?看来二妹妹如今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因为母亲被送去尼姑庵削发为尼，所以才如此伤心的?” 甄楚恬故意提高了声音，让里屋的人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翠屏顿时生气的咬咬牙：“大小姐，人可不能做事做的这么绝，好歹二小姐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如此薄情呢?” 她没好气的训斥，实在没有想到正院会被整治到如此地步。 甄楚恬冷冷的望着他：“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把安神汤给我，我给她送过去，也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不，这是奴婢的差事，奴婢就不劳烦大小姐了。”翠屏白了她一眼。 她可不怕大小姐，如今她们已经被整治得这么惨，和荷花馆有不共戴天之仇，绝对不可能对大小姐恭恭敬敬的。 甄楚恬不由分说的夺过来：“你给我在外面待着!本小姐心情不好，对你们二小姐做出什么事来，你可别怪我。” 说完之后，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去，只留给翠屏一个背影。 翠屏急得跺跺脚，却不能进去。 甄月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有气无力地斥贵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喝!端出去。” “为何不喝呀，再这样不吃不喝，恐怕你就要死了，难道你想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甄楚恬笑吟吟的走进来，把安神汤放在桌边。 甄月听到这声音，立刻露出怨恨的目光，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竟然是你，你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吗?我告诉你，穆清被你害成这样，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好，你不放过我也可以，但你也得有机会站起来吧?看你虚弱成这样，恐怕连跟我打架的力气都没有。”甄楚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又指了指她面前的安神汤。 “喝吧，喝好了也有力气迎接安亲王。” 听到这话，甄楚恬原本想要讽刺她的话又咽了回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待会安亲王要过来?” “当然了，你病成这样，安亲王担心你担心得紧，眼巴巴的就从安亲王府赶过来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安亲王府吗?如今不能和你母亲团聚，也得好好的跟王爷相处才是啊。” 甄楚恬说到这里，还演技很好的露出了一抹嫉妒。 看着她这副样子，甄月张了张嘴，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明白了，你就是诚心来捣乱，不想让我和王爷单独相处吧?你赶紧出去!” “好，我当然要出去了。”甄楚恬对她眨眨眼：“你们可得好好相处才是。” 甄月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知道她出去之后才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安亲王会对自己如此在意，如今母亲走了，她身边没有人可以倚仗，要是能攀上安亲王，定然不用再担心这些事了。 思及此，甄月当即决定，一定要好好讨好安亲王。 她连忙将安神汤一饮而尽。 门外，甄楚恬走出去的时候往后一答，看到她喝下安神汤，顿时勾了勾唇。 不过多时，顾陌就匆匆赶到了这儿。 看到甄月正笑吟吟地靠在榻上，他顿时暨眉：“你不是说出了大事儿要见本王?为何现下还好端端躺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 甄月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主动来看自己的，便笑着下榻走了过去。 “王爷，您终于来了，知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有多想跟您说话?” 她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热，便没有在意的随意拉开了衣襟。 顾陌看着她这动作，忍不住后退两步：“你这是干什么?院外可有几个丫在，你别对本王动手动脚的。” 甄月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王爷，我真的好热啊，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说完，她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顾陌吓了一跳，立刻将她推开：“别不知廉耻!本王对你有那点心思，可也不是不守规矩的人，你别如此上赶着纠缠!” 廊下的柱子后面，甄楚恬听了这话差点冷笑出声。 守规矩?那夜在皇后的凤栖宫，不知道是谁做出那种龌龊的事。 “不嘛不嘛，王爷我真的好热，你帮帮我好吗?”甄月不依不饶的缠上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顾陌不敢发出声响惊动外面的丫蟹，只能拼命哄着，威胁着让她赶紧松手。 另一边，甄楚恬已经让佩儿去请甄远山过来了。 不过多时，甄远山就来到了正院。 “什么异响?楚恬在何处?让你传个话也传不清楚。”他背着手来到院里，就见许多下人正围在院里窃窃私语，而甄楚恬则在斥责赶他们高开。 他当即皱眉：“怎么回事?” “父亲来了!”甄楚恬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 她快步从廊下跑过来，欠身行礼道：“父亲有所不知，方才安亲王来到了妹妹的闺房里，两人也不知弄出了什么动静，里头不断传来奇怪的声音，事关妹妹清白，我不敢贸然开门，还请父亲定夺。”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摆摆手：“开门。” 小六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推开了房门。 这开门不要紧，看到了里头的情况，众人顿时哗然，下人们生忙被责罚，刚看两眼就捂着眼睛散开了。 甄远山定定望着里面衣衫不整的两人，目光彻底冰冷下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亲热啊，难道父亲看不到吗?”甄月一个劲儿的往顾陌怀里钻，已经被药的没了理智，身上也只剩下肚兜。 顾陌气得脸红脖子粗，立刻将人狠狠推倒在地：“这事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本王不知道她为何这么不知廉耻的贴过来!” 说完，他立刻整理衣襟想要离开。 甄楚恬嗤笑一声，立刻挡在他面前：“王爷既然是被妹妹强迫的，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闺房?难道你是被妹妹生拖硬拽过来的?还有妹妹纠缠你许久，你为何直到此刻才将她推开?” “之前本王看她一直贴过来，唯恐引起误会才不敢惊动众人。”顾陌气急的解释：“现下你们都到了，本王自然要狠狠推开她!” “父亲，您信这话吗?难道王爷和妹妹一直在闺房里纠缠，就不会惊动众人了?他定是占完便宜不想负责，所以才会如此狡辩!” 甄楚恬义正言辞道：“王爷，你身为男子怎能如此推卸责任?就算你贵为王爷，我们丞相府也定会在皇上面前求个公道!”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没有再给顾陌解释的机会：“王爷请吧，我们立刻进宫面圣，这门亲事定也得定，不定也得定!” 闻言，顾陌的脸色彻底阴沉。 他回过头，恶狠狠瞪了甄月一眼，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若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他根本不可能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他定不会放过甄月!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甄楚恬这才冷哼一声：“让他们退下吧，不许任何人打扰小六和佩儿立刻离开，牢牢把守着院门。 甄楚恬转身进了屋里，将荷包中的解药拿出来给甄月闻了闻。 甄月躺在地上扭动了片刻，终于缓缓清醒过来。 她看到自己衣冠不整，再见眼前的甄楚恬面色冰冷，顿时想到半个时辰前发生了何事。 “是你，是你对我下毒，害得我和安亲王如此纠缠，贱蹄子!” 间言，甄楚恬眯起双眸：“父亲和安亲王已经进宫提亲，想必你们的亲事可以有着落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她不等甄月说话，接着道：“也是，有什么可高兴的，身为女子竟然如此不矜持，就算能够嫁过去，安亲王必定会怀恨在心，你就算嫁过去也不好过。” 甄月紧紧咬着牙，立刻挣扎着起身要对她动手：“你害了我母亲还不够，现下又要过来害我是吗?!” “你自找的。” 甄楚恬退后两步：“你们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不是也没有手下留情吗?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你....” 甄月咬咬牙，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我如此嫁给安亲王又如何?到时候我也是安亲王妃!而你.......你又算什么?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我要杀了你!” 再做安亲王了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氧月惊疑不定的打量她。 甄楚恬冷哼一声，转身留给她无情的背影：“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甄远山和顾陌一起进皇宫，没过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亲事虽然定下，可顾陌被狠狠斥责了一通，还罚进了宗人府关半个月。 而甄远山更加不待见自己的二女儿，在府里不仅没有好脸色，还决定只给甄月半份陪嫁一时间大院彻底倒台，荷花馆成了最风光的存在。 第85章最后一次机会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了几日，华亲王府就传来了消息。 顾陌被关进去，甚至不用顾乘涵亲自动手，他手底下的人便轻而易举被制服了。 见到几个顾陌的心腹时，甄楚恬已经准备好了该准备的东西。 顾乘涵抱着胳膊，见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被绑起来，忍不住问道：“你想如何做?” “当然是让他们说出真相。” 甄楚恬上前两步，蹲下来看若几人：“顾陌是不是和一个巫师买了北海蛊虫?” “不知。” 众人全都摇头，打定主意闭口不谈。 甄楚恬点点头，也不着急：“你们现下不说，有本事到了皇宫也别说。” “带他们进宫?”顾乘涵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夜影也上前两步，忍不住问道：“这事很大，要是没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在皇上面前说出真相，便不能惊动皇上。” 甄楚恬眨眨眼：“放心吧，我绝对有把握。” 不过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皇宫中。 看到他们带着几个黑衣人来到御书房，皇上不由皱了皱眉：“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些人是谁?” “回皇上的话，这些人都是顾陌的手下，顾陌前阵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前些日子刚找到证据就被他设法销毁了，所以这些跟着顾陌的手下必定知道实情，我们就自作主张把他们带到了您的面前，想要在今日一同搞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相。” 甄楚恬拱手，义正言辞的抢在顾乘涵前面说出这话。 皇上惊讶的挑挑眉：“你们的意思是...顾陌做了什么事情你们知道?” “皇上也知道小女略通医术，小女在前阵子就发现了王爷体内有北海蛊虫，这种蛊虫一开始在人的体内没有感觉，后面就会散发毒素，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最后啃咬心脏，让这个人死无莽身之地。” 说到此处，甄楚恬忍不住看了看顾乘涵：“王爷已经青发两个月，若不是我及时诊治，恐怕现下已经没命了，这种北海蛊虫根本没有人能轻易得到，前阵子王爷的人在街上查到一个卖北海蛊虫的巫师，我便去找那个巫师......” “结果如何?”皇上听到这里，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顾乘涵是他最在乎最珍惜的兄弟，如今竟然被人害的差点没了命，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甄楚恬接着道：“后来我叫那巫师打晕放在巷子里，准备找王爷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巫师就被人杀死了，我们结合种种线索，推测是顾陌所为感动便带来了这几个人，我有办法让他们在皇上面前说真话，也只有皇上听了才知道顾陌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 听了这番话，皇上背着手走下来，来回打量着几人，面色很是阴沉。 过了半晌，他才摆摆手道：“行，你让他们开口吧，朕想知道顾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顾乘涵和夜影都朝着甄楚恬看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忠心于顾陌的，想让他们说实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甄楚恬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很是困难，她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掏出了系统中的瓷瓶，将药丸塞进几个人的嘴里。 “现下他们吃了我的药，便会说实话，我问什么，从现在开始他们就答什么。” 说完之后，她看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北海蛊虫，你家王爷是怎么得到的?” 众人一同盯着那个黑衣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他说出答案。 片刻后，黑衣人的目光渐渐开始迷离。老实回答道；”王爷找到了在街上经常卖顾府的那个巫师，从他手里用一千两银票买回了北海蛊虫。” 此话一出，皇上当即攥紧拳头。 “他是怎么将北海蛊虫下到华亲王体内的?”甄楚恬早就知道他的药很管用，此时听到这话只在意料之中。 那黑衣人想了想，老实回答：“在一次宫宴中，皇上指使人给华亲王下了毒，从那时华亲王便中了顾府。” “那巫师是不是你家王爷杀的?他为何要对付华亲王?”甄楚恬眯起双眸，最后一句话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顾陌和顾乘涵无冤无仇，就算他平日里老被顾乘涵压着一头，也不算什么大事，为何会咄咄逼人到这个地步? 黑衣人沉默片刻：“巫师不是王爷杀的，是我们动的手，王爷想要除掉华亲王就是自从太子死了之后，害怕皇上再出差错，继位的人会是华亲王，想要当皇帝才会对他赶尽杀绝。 听完这番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紧紧盯着那个黑衣人：“朕问你，顾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付华亲王的?除了他对付华亲王以外，还做了什么错事?” “半年前，王爷就派人刺杀华亲王了，不仅如此，王爷还在暗地里收兵，有了一个五千人的兵营落在梁山，偷偷安置着以便他日传位给华亲王的时候，便能够以这些兵力镇压，逼宫造反。 听完这番话，桌案顿时响起砰地一声。 甄楚恬吓了一跳，看过去才发现皇上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十分可怕。 “好啊，这可真是朕的好兄弟!” 顾乘涵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帝王家最忌讳的便是手足相残，所以这些年来，自从登上皇位之后，皇上对他们两兄弟便十分在乎，哪怕顾陌做了许多足够被惩罚的事，皇上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回顾陌的本性全然暴露。皇上自然是心痛又失望的。 “朕已经不想再容忍了，来人啊!把顾陌传进宫来!” 小六子听话的拱手，立刻转身离开去办这件事。 不过一个时辰，顾陌就来到了御书房。 看到跪在地上的手下们，他顿时心里一惊，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走了过来。 “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你好好看清楚，这些人是不是你的手下?”皇上阴沉着脸，却竭力不让自己发火。 “是，不知道他们犯什么事儿了?”他心知既然皇上问出这话，必定是已经确定这是自己的人，便也没有犹豫的点头承认了。 “好，很好。”皇上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小六：“传朕的旨意，安亲王祸乱朝纲，残害手 足，已不能再做皇室王爷，从即日起废去王爷身份，贬为庶人，幽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说完之后，他便摆摆手：“即刻去传旨，不要耽搁!” 顾陌的脸色顿时惨白。 他连忙跪在地上，害怕道：“皇兄，臣弟不知做了何事会让皇兄如此大发雷霆，但若是臣弟哪里招惹了您，还请您如实相告，臣弟一定好好改，求皇上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你怎么改?若不是甄楚恬会医术，华亲王已经被北海蛊虫害得不在人世了，就算你痛改前非有用吗?能救回来他一条命吗?”皇上厉声质问。 听了这话，顾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顾陌害怕的看看几人，心里却震惊北海蛊虫的事被发现了。 看他此刻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甄楚恬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道：“你的人全都招了，你用北海蛊虫陷害王爷，之前屡次刺杀他，又暗地里养着五千亲兵，准备再传位的时候造反，桩桩件件你都是抵赖不得的，如今只是废了你，没有叫你砍首示众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 听完这番话，顾陌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又猛地回过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一排手下。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真的会背叛。 明明他们已经发过毒誓。牙齿里藏着毒药，哪怕是死也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为何会突然叛变? “皇兄，定是有人故意冤枉臣弟，臣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肖想过帝王之位，就算臣弟平日里和华亲王不和，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害过他性命，这样的话您可千万不要信，否则就中了小人的奸计了!” 顾陌急不可耐的解释。 他不要幽禁宗人府，不要当不成皇帝! “小人?你的手下亲口承认，你倒是说说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小人?朕告诉你，其实不是他们说，朕也已经发现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偏离正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哪怕事情做不好，也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去做，虽然没有给过朕惊喜，却也是朕觉着可靠的人。” 皇上失望的闭了闭眼：“可你看看你现下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一番夹杂着失望的训斥，让顾陌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陡然想起自己在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埋头苦干，人人都夸他勤奋，虽然没有人说他比华亲王强，但他在朝中的声望也是极高的。 到底从何时开始?他渐渐把注意力放在了华亲王身上，总是想要跟他比，总是想要自己变成最厉害的人? “罢了，朕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就算是再狡辩也没有用。”说完。皇上立刻对门口的御林军摆摆手。 御林军立刻冲进来了将顾陌带走。 顾陌怔愣过后，顿时慌张的大吼：“皇兄饶命!皇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残害华亲王，您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 “臣弟洗心革面，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我可是你的弟弟啊!” “你怎能如此无情?” 声音渐渐远了，御书房里静下来，皇上脸色复杂的坐在桌案边，半晌都没有说话。 甄楚恬和顾乘涵对视一眼。这才忍不住上前两步：“皇上，您若是舍不得安亲王变成这样的下场.....” “还是不要叫他安亲王了，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朕虽心痛他变成这样，却并未后悔自己下了这个圣旨，你们都不要再说了，回去吧!” 说完，皇上又看了看顾乘涵：“安亲王留下来。” 顾乘涵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夜影送甄楚恬离开皇宫，甄楚恬离开皇宫，猜不到皇上给顾乘涵说了什么，只知道在宫门口等到顾乘涵的时候，他的脸色很是复杂，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86章药材有毒 “一切都解决了吗?” 顾乘涵点点头：“解决了，从今以后，皇宫中再没有顾陌这个人。” “原本没想着他会被废，这样一来，恐怕折磨的亲事也就要退了。”甄楚恬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本来想着顾陌倒霉，甄月嫁过去自食其果，却没想到她会逃脱。 “退亲是一码事，她和顾陌发生了什么，你还是要说出去的。”顾乘涵转过身，定定地看她：“想要对付你妹妹，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不是吗?”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立刻回到了丞相府。 府里，甄月已经得知了顾陌被圈禁宗人府的事，本以为自己可以不用陪着顾陌受苦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甄楚恬并不肯如此放过她。 “京城里现下全都是谣言，都说小姐您......想要嫁给尊贵人家，痴心妄想才把老爷气成这样。”翠屏让前两步，将此事说了出来。 甄月只觉心口一闷，立刻拍案而起：“我要找她理论清楚!” “不必须如此麻烦了。” 甄楚恬的声音突然响起，引得众人纷纷回过头。 甄月也跟着一同回过头看过去，就见她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顿时攥紧拳头：“你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那些谣言是你传出去的对不对?” 看着她无比仇恨的样子，甄楚恬连连摆手：“淡定淡定，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什么谣言不谣言的，你和安亲王私会不是事实吗?哦对了，我现下不能叫他安亲王了，因为他只是一个废人顾陌罢了。” 听完这话，甄月气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之所以这么生气，不仅是因为名声被毁，还因为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她和安亲王就绑在了一起，以后无论怎样，都绕不开这个她和安亲王私会的事实。 若是如此，她就成为官家女子中最廉价的那一个了。 思及此，甄月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拼了。 “你竟然如此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可惜，我好像等不到那个机会了呢。”甄楚恬耸耸肩，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看着她这副轻松的模样，甄月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现下被退亲，名声尽毁是远远不够的，不是吗?”甄楚恬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冷光她知道对于原主来说，解决了唐梅花又让甄月名声扫地是远远不够的，而且甄月坏事做尽，她必须让这个女人受到惨痛的代价。 甄月警惕的后退两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父亲虽然厌弃我，但我还是他的女儿，你若是敢伤害我，就别怪他对你不客气!” 间言，甄楚恬勾唇冷笑：“你说说他怎么对我不客气?你只是一个让他险面丢尽的女儿罢了，他踢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你来亏待我这个能给他争光的女儿?你别傻了，等着吧，看看你到底在我的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她说完这话，立刻离开，转身的时候给翠屏使了个眼色。 翠屏连忙上前送她出去，待人离开了院子，她才重新回来：“二小姐，大小姐这么露张，咱们该怎么办?可不能这样坐以待任由她收拾，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 “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不需要你多嘴!”甄月没好气的训斥一句，紧紧摸着拳头。 “我必须要杀了她，否则倒霉的就是我，你立刻去药铺一趙!” 翠屏眼前一亮，连忙点头答应着离开。 荷花馆。 甄楚恬坐在桌边，慢悠悠的喝若茶，就见外头来了一个人。 佩儿上前两步：“翠屏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大小姐送点东西。”翠屏手中拿着一个药包，东张西望的看向正堂。 甄楚恬立刻点头：“进来吧。” 话落，翠屏便走进来，将安神汤包放在了桌上：“这是我家小姐特地嘱咐奴婢送过来的，小姐认真在院里想了想，这些日子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这是用来安神的安神汤包，小姐让奴婢来给你是罪的，希望你收下之后不要再生她的气，也不要对付她了，她的下场已经很惨。” 听完这番话，甄楚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所以你线吗现下来到这里，就是你家小姐特地让你拿着东西来赔罪了?她若是想要真心赔罪，为何不自己过来?” 翠屏也跟着笑了，径直道：“小姐就是这样嘱咐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恐怕她是没脸见小姐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甄楚恬眯起双眸，缓缓拿起汤药包。 在她触碰到药包的同时，系统响起警报音：“有毒，药包有毒!” 甄楚恬愣了一下，将药包拆开，拿出里面的药材闻了闻，顿时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安神汤药乍一看跟平常的没什么两样，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安神汤药上面有许多白色的粉末，像是有人故意涂上去的，若是不洗就直接下锅里煮，恐怕就会煮出来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用手指蘸了点粉末放在舌尖处，佩儿立刻紧张起来：“小姐，这有毒的东西不能入嘴!” 甄楚恬不以为意的摆手，品尝了之后，立刻皱着眉吐掉：“原来是剧毒，还想毒死我?好哇，那就看看谁先倒霉!” 说完之后，她立刻拿着药包起身走：“跟我出去一趟。” 佩儿不明所以，连忙跟着她离开。 待她们停下脚步，佩儿才知道原来小姐是要来书房找丞相大人。 甄楚恬点点头，拿着药包酝酿了一下情绪，立刻瘪着嘴走了进去。 “父亲，求父亲为我做主!” 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是她演技好，而是跪在地上的时候膝盖磕疼了，自然而然能够哭出来。 甄远山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受什么委屈了?” 如今他可是十分偏爱这个女儿，毕竟作为朝廷女官，又即将和尊贵无比的华亲王结亲，，这份得来不易的家族荣耀，可不是谁都能够攥到手里的。 甄楚恬连连看了他两眼，这才沉吟道：“女儿哪里是受委屈了，若不是今日发现的早，恐怕女儿就已经没命了，父亲若是见不到女儿，难道不会伤心吗?” 她说的这话让甄远山心里一惊，忍不住暨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赶快跟为父说清楚，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为父给你做主，怎么又牵扯到没命不没命上了?” 闻言，甄楚恬擦擦眼泪，将药包放在桌上，摊开后捧出里边的东西：“父亲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她摊开药包里的摇摆，放在甄远山的面前。 甄远山疑惑的接过来，放在鼻下间了闻，除了有种安神汤药的香味以外，还有股刺鼻的味道。 他顿时有些奇怪：“这不是单纯的安神汤药，难道是被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父亲真是聪明，这里面是被人下了毒着，白色的粉其实都是少量的药，若是真的熬成安神汤喝了，恐怕我现在就已经没命了。” 甄楚恬擦擦眼泪：“这个下毒之人歹毒至此，还请父亲为我做主。”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疑惑的看向门外：“府里如今没有任何人敢伤害你，那些下人也知道除了我之外，便是你管家，怎么会对你动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你已经查到是谁下的毒了吗?” 甄楚恬没有说话，只是暗地里给佩儿使了个眼色。 佩儿会意的上前两步，红着眼睛解释道：“丞相大人有所不知，这安神汤药就是今早二小姐派翠屏送过来的，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觉着以前做了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想要送点安神汤药作为微小的补偿，想要请小姐原谅她，还好小姐发现里面放了这样的东西。” 她顿了顿，接着道：“小姐以前从未做过对不起二小姐的事，也都是二小姐先害人动手，如今二小姐已经变成这样了，还不知悔改的想要陷害毒杀大小姐，还请大人为小姐做主! 说完之后，她立刻跪在地上求甄远山做主。 看着她这副着急的模样，甄远山眯起双眸，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冷声道：“月儿直到这个时候，还如此不知悔改，真是可恶至极!来人啊，把甄月给我戈带过来!” 小六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前往正院将人带了回来。 甄月来到书房之前，还以为自家父亲回心转意，想要让她重新嫁好人家呢。 她兴高采烈的来到此处，看到红若眼睛的甄楚恬和一脸怒气的佩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甄月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甄远山大喝一声，手重重拍在桌上：“逆女，还不快给我跪下!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跪在地上，委屈吧啦的抬起头：“父亲，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大发雷露。” 甄远山冷哼一声，将安神汤药包里面的药材抓出一把，狠狠扔在她面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这不就是安神汤药吗?怎么了?”甄月不明所以地睁大双眸。 甄楚恬转过头，痛心疾首的质问：“妹妹，就算你以前害过我，我也没有与你不死不休，甚至到赶尽杀绝的地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甄月听的越发一头雾水：“我到底怎样对你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神汤要是你要翠屏送过来的，我刚打开就看到里面的药材上面有白色的粉，问了大夫才知道原来是药，你为何如此歹毒，要给我吃药?我可是你亲姐姐啊!就算咱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也不能要我的性命。”甄楚恬哭得越发泣不成声。 听完这番话，甄月彻底蒙了：“我从来没有让翠屏给你送什么安神汤药，也没有在安神药里下毒，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才故意在父亲面前说这种话吧!” 第87章仇恨在不断汹涌 “我平白无故的为何要污蔑你?何况翠屏是你身边的人，她到底有没有给我送安神汤药，问问她不就知道了?”甄楚恬越发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 甄楚恬冷笑一声：“好啊，那就把翠屏叫过来!” 她根本就没有对付过甄楚恬，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能让她直接死去的办法，只不过派翠屏去买了几样毒药，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突然行动。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甄远山皱了皱眉，又对小六摆摆手：“将那个丫鬟带过来。” 不过多时，翠屏就被带到了书房里。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甄楚恬立刻指着她要质问：“我问你，半个时辰前你是否给我送来了安神汤药包，说是二小姐让你送过来给我赔罪的?” 听了这话，甄月顿时得意的一笑，跟着看向翠屏。 翠屏可是她的人，哪怕真的听令送了安神汤药，也绝对不可能把此事说出来。 翠屏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一脸的害怕和紧张：“还请大人恕罪。奴婢也是听二小姐的命令行事，奴婢明知道安神汤药有毒，怎么可能特地送给大小姐?这都是二小姐逼迫奴婢的，奴婢知道错了，求大人饶了奴婢吧!” 这番认罪的姿态十分干净利落，直看得甄月当场愣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翠屏竟然能说出这话。 气急之下，她扬手就是一巴掌：“贱蜱!竟然敢伙同甄楚恬这个贱蹄子一起来污蔑我，我 这么多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这个叛徒!!” 甄月越说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怒火，扬起拳头拼命捶打翠屏。 翠屏只哭着趴在地上任由她打，嘴里哭喊道：“没有!没有这回事!奴婢没有跟任何人勾结在一起陷害你，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不想看你一条道走到黑罢了，求小姐手下留情!” 书房里乱作一团，甄楚恬冷眼看着，根本就没有上前拉架的意图。 闲吧，闹的越凶越好。 这样一来，甄远山就知道他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看着甄月发疯般捶打的模样，甄远山闭了闭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女儿? 他冷喝一声：“够了，做坏事证据都拿到你面前了，你还在这里死不承认，甚至对你的丫鬟大打出手，还有没有一点丞相府小姐的样子?你给我住手!” 说完之后，甄远山亲自上前两步将人给拉开了。 甄月已经衣裳散乱，发髻也松了下来，看样子很是狼狈。 她连忙撩拔头发，解释道：“不，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以前是做过不少伤害甄楚恬的事，可这次真的不是我!父亲能不能相信我一回?” “小姐，你能不能别再狡辩了?若是现下诚恳认错，丞相大人还能酌情原谅你，可是你一味的这样说下去，对你自己是没有好处的!”翠屏着急的劝说，眼里满是担忧? 听完这番话，甄月顿时气得不轻。扬手想要再打的时候，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 甄远山冷冷看着她：“你再对她动一次手，我便把你逐出家门!” 甄楚恬愣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父亲会因为一个丫鬟这样对自己说话。 她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的时候，就听甄楚恬冷哼一声。 “你的丫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要知道翠屏可是跟了你多年，又忠心耿耿的家生丫鬟，她的指证若是不能信，那谁都不能信了。” 看着她这么冰冷的神色，甄月紧衣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是啊，翠屏原本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可为何变成了这样? 为何她信任的人都要背叛自己? 看她怔愣得说不出话来，甄远山只以为她是心虚了：“从前我待你比待你姐姐好多了，没想到你不仅不给我争气，还屡次做下这么恶毒的事，丞相府已经不能再容忍你了!” 听完这话，甄月打了个机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求父亲网开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没有下毒残害甄楚恬，这件事情我一定能找回清白的!” 她爬过去狠狠拽住甄远山的裤腿，迫切想要让他原谅自己。 可甄远山这样并没动容，反而狠狠甩开了她：“晚了!你现下才肯认错，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待在丞相府了，去你母亲的娘家吧，以后你让他们为你说亲，我就全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完，他毫不留情的看向小六，命令道：“去去找两个嬷嬷来，将二小姐送走，把他的衣物打包，不许带任何珠宝!” 甄月彻底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怎么能如此绝情? “父亲不要这么对我好吗?若是真的回到了唐家，那我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更说不上什么好人家了!” “你以为就凭你现在在京城的名声，能说上好人家吗?不仅如此，丞相府的名声也要被你连紫，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替父亲轰你走了!”甄楚恬当即说出这话，眼神越来越冰冷。 看着他们这副不留情的模样，甄月彻底痛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还没有找到一个身的机会，就被彻底压在了泥里。 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甄楚恬眸光微闪，突然出声道：“父亲，看妹妹哭得如此可怜，不如就让她留在府里最后住一夜吧，也好收拾收拾衣物，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也要给她带上，不然她到了唐家之后，也没有什么能够傍身的东西，恐怕会被欺负的很惨。” 听到她这么说，甄远山没有犹豫的同意了：“看到你姐姐有多善良没有?就算她差点被你用药毒死，也不忘记为你筹谋!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姐姐的一片好心?给我滚回去收抬东西，明天一早你就必须得离开丞相府，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是一个看重利益的人，既然二女儿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留在丞相府里，只会给他丢人，而且还会拖后腿，他便不能容忍二女儿继续待在府里了。 的离开了此处。 翠屏连忙看向甄楚恬，见她点了点头，才瑟缩道：“大人，奴婢能不能不跟着二小姐一起离开?奴婢现下说出她做的事，她定然不会放过奴婢的。” “是啊，父亲，不如就让翠屏跟着我吧，翠屏知道自家主子害人的事，能够及时说出来并不是背叛，而是为了妹妹好，既然妹妹已经不愿意待见她了，那就把她放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管教的。”甄楚恬顺势附和了几句。 听完这番话，甄远山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好，既然你想要带着她，那便好好管教吧，这些事我也不想管了。” 说完之后，甄远山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甄楚恬勾了勾唇，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你做的很好，也不枉费我这几天对你的说教和栽培。” 闻言，翠屏顿时受宠若惊的摇摇头：“不，这都是大小姐你教的好，要不是你，恐怕奴婢现下也只能跟着二小姐遭殃了，感谢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不用跟着二小姐受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自然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才会投奔能够庇护她的人。 而甄月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能够一时和甄楚恬对抗，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佩儿轻笑道：“从前你跟着二小姐，与我们荷花馆水火不容，其实以后你就知道了，小姐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唐梅花那母女俩一直对付她，她才迫不得已反击，以后你跟着小姐定然会享福的，不会再让你做什么有危险的坏事。”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一起好好伺候大小姐的。”翠屏连连点头，满面都是感激。 此刻，她无比的庆幸自己能够早点认清现实。 看着两人这副其乐融融模样，甄楚恬顿时满意的勾了勾唇：“好了，你们先回荷花馆去吧，我要去正院一趙，不能让甄月就这么走了，有些话还是必须说清楚为好。” 知道她有话对甄月说，佩儿和翠屏两人对视一眼，快步离开了此处。 不过多时，甄楚恬来到了正院。 听到里面传来绝望的哭声，她整了整眉，继而毫不犹豫的走进去：“油，这是谁在哭啊。我们向来不服输二小姐竟然哭成这样，我没看错吧?” 甄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回头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眼中的仇恨在不断汹涌。 她恨死这个女人了。 要不是因为甄楚恬，她也不可能一败涂地到这个份上。 看到她眼中的仇恨，甄楚恬不由勾了勾唇：“你这是怎么啦?为何这样看着我?你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自作自受。” 听到这话，甄月只想冷笑：“我今日没再招惹你，你却伙同翠屏一起陷害我，现下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看着她气愤怨恨的模样，甄楚恬眯起双眸：“是啊，自然可笑了，就像你们当初对付我，不想让我活一样，你们那个时候不觉得自己可笑吗?现下我只不过是把你们该得的报应，一样一样帮你们拿回来罢了，你不感激我，反而还怨恨我，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听到这话，甄月顿时气得不轻：“我真是没想到你手段这么高明，居然连翠屏都能够策反!” “不，你说错了。”甄楚恬立刻否认，眼里满是冷光：“不是我能够策反翠屏，而是你一直以来都让翠屏害人，她害怕东窗事发，自己保不住性命，所以才会无奈之下投奔我，你连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丫鬟都留不住，还妄想能够打败我，实在是痴人说梦。” 一个人若是守不住下人的忠心，那她就没有什么做成大事的机会了。 而当时并不是她主动找到翠屏，是翠屏来到荷花馆，想要投靠他们。 第88章自作自受 自己的丫鬟跑去投靠别人，这甄月管教下人失败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今天会变成这么凄惨的模样。 甄月冷笑一声，并不觉着自己做错了：“身为丫鬟就是要对主子的命令言听计从，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她不过就是个叛徒，现在下背叛我，以后也会背叛你的，你就等着瞧吧!” “要是换做别人会背叛我，可她绝对不会，你没发现现下丞相府里只有我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她若是想要活命，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必须臣服于我，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甄楚恬嘲弄的轻笑：“而你从始至终都不能拥有管家之权，更别提能随便让一个丫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能力了。” 听完这番话，甄月深吸一口气：“你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反正你是一定要去唐家的，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嫁到好人家，你带过去的金银珠宝，哪怕只是一两银子，也会被唐家搜刮干净，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过去之后唐家也是不乐意的吧?” 甄楚恬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女子，眼里满是冷光：“既然如此，那你就尝尝寄人篇下的滋味好不好受吧，这是你欠我的，你和你母亲欠我的!”真 说完这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没有再给甄月一个眼神。 现下所有的仇怨都已经结束了，她也没必要再面对这个恶毒女人， 原主想要报仇的心愿，她也算是顺利达成了。 思及此，甄楚恬突然有些百感交集。 看着她这副模样，佩儿犹豫片刻：“小姐，你是不是觉若这样对她太过残忍了?” “并不，这是她自作自受。”甄楚恬毫不犹豫的回答，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若是唐梅花和甄月一开始的时候，不对付她这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大小姐，恐怕他们此刻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 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她们注定的归宿吧。 第二日。 顾乘涵来到荷花馆，看到甄楚恬正坐在院里捣鼓草药，顿时轻笑道：“别费劲了，这些草药都是要带走的，到时候去华亲王福利再制作也不迟。” 听到这话，甄楚恬切了一声：“我们成亲还有一年呢，你急什么?现下这些草药等不到一年就会用完的。” 谁说只有一年之后才能成亲?咱们进宫吧。”顾乘涵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甄楚恬茫然的被拉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明白吗?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成亲了，不用等到一年之后。”顾乘涵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继而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直来到皇宫的御书房，甄楚恬仍旧是晕乎乎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和顾乘涵成亲了。 皇上听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并没有什么异议：“不仅是成亲，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什么喜事啊?”甄楚恬好奇地望着他。 登基，华亲王是除了臣以外最适合做皇帝的。” 看着这道圣旨，甄楚恬顿时傻眼了。 这也就是说，她不仅是华亲王妃，以后也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不是吧?这尊贵的身份来的也太突然了。 思及此，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顾乘涵，就见顾乘涵紧紧蹙着眉，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皇上挑了挑眉：“朕就知道你是不想被帝王之位束缚在皇宫中的，但你既然是朕唯一信得过的人，就必须要替朕接这个位置，何况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传位，到时候若是有了皇子，且他的能力突出，也不一定非要你来做这个学管云国的人，你明白吗?”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皇兄说什么，臣弟做什么就是了。” “那就好。”皇上点了点头，满意的对他们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三日之后便大婚。 甄楚恬睁大眸子，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三天之后就大婚，那她和顾城以后岂不是要住在一起了? “多谢皇兄。”顾乘涵说完之后，拉着甄楚恬离开。 两人走在御书房里，心情俱都有些复杂。 甄楚恬歪着脑袋看看他：“我就要跟你澄清了，真是没想到，从相识那天开始你还要杀了我呢。” “那时候不知道你是谁，不提也罢，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顾乘涵握着她的手，像是在保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甄楚恬不由抿唇轻笑：“好好好，我相信你会好好对我，只是你从前说过不想成亲，也不想用自己的命来照顾别人，现下是怎么想通的呢?” 她很明白顾乘涵心里的想法。 顾乘涵觉着他这条命是顾飞雪换来的，所以他只能对顾飞雪好，不能对其他女子好。 如今若是成亲了，那她就是准备彻底抛弃了前尘往事，跟自己好好在一起了。 听完这番话。顾乘涵换上无比认真的神情：“我决定要好好生活，哪怕不成亲，自己这样过也是一辈子得过且过，可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就想要忘掉以前所有的事，好好对你，她既然救了我，在天上应该想要看到我幸福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甄楚恬终于松了口气，很是感动地上前一步，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还好，还好她在这个世上不是孤身一人，哪怕来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总有个人会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保护她。 这个人就是顾乘涵她已经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了。 三日后，丞相府嫡女和华亲王大婚，红妆铺遍了整个京城。 华亲王府门大开，而华亲王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去丞相府里，单膝跪地迎接丞相嫡女上轿，场面壮观的让人忍不住惊叹。 这华亲王平日里看着不近女色，若是认定了谁竟然会宠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让所有女子都羡慕的牙酸。 甄楚恬和顾乘涵拜过堂之后，就去了后院的喜房里坐等。 她盖着红盖头，坐了一会儿便憋不住了，连忙掀开盖头走到门前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过来，才如释重负的脱下了头冠。 “真是太重了，成亲穿戴的衣裳首饰怎么这么麻烦呀?” 佩儿轻笑两声，走过去帮她理了理衣襟：“小姐可不要这么说，成亲只有这一回，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看这头冠多好看，虽然很重，但这象征着你是华亲王妃的身份。” 说完之后，她便扶着甄楚恬在桌边坐下：“小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好。”甄楚恬答应一声，吃了两口之后便有些吃不下去了。 “我到现在还觉得在做梦一样，明明前几日已经准备好了一年的时间再嫁人，可顾乘涵突然做出决定，我便成为他的王妃了，你说我们能够好好过日子吗? “当然能了，王爷对你那么好，红妆都铺满了整座京城，小姐你还不满意呀?”佩儿端给她一盏茶漱口。 甄楚恬喝了几口，心满意足的点头道：“也是......”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丫髪的声音响起：“王爷您来了。” 她连忙退了站起来，将红盖头和头冠都戴在头上，吩咐佩儿把桌上收拾好，乖巧的坐在榻边等着。不过多时，门就被推开了。 酒气混合着檀香味散发在整间房里，甜越发脸红心跳，紧张的揪着衣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出去吧。”顾乘涵的声音响起，显然足对佩儿说的。 佩儿行礼之后，憋着笑走了出去。 顾乘涵缓步走到了甄楚恬面前，拿起喜杆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甄楚恬顺势抬起头，就见他身穿红袍，平日里冰冷俊美的面容，被红色映得格外温和，让她越看越发移不开目光。 “怎么，你相公就这么好看?”顾乘涵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想要凑过去。 甄楚恬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连忙别过头：“你，你干嘛这样啊?” “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我怎么对你不行?”顾乘涵袖子一挥，便熄灭了蜡烛，顺势将她压在榻上。 滚烫呼吸喷在甄楚恬的耳边，她清楚听到魅惑的声音响起：“从今日开始，我们便是夫妇了，把你交给我好不好?咱们会是一辈子的神仙卷侣，我爱你。” 甄楚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只要是你，我愿意。” 帷慢垂下，室内一片温馨暖昧。 移开目光，顾乘涵伸手咳了两声，无赖道，“本官手脚无力，甄，怕是得麻烦你了。” 面上一黑，甄楚恬突然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柳眉微微一皱，她正想拒绝，只见某人突然闭上眼睛，戏精般地哀嚎。 “咳咳……太难受了……咳咳咳…”顾乘涵捂着嘴巴，黑眉紧皱，仿佛受到极大的痛苦。 甄楚恬嘴角忍不住一阵*，第一反应便想撂摊子走人，可一想到某人说的做的那些，她便没办法下狠手。 罢了，就当做是多了个孩子。 心中如此暗示着，甄楚恬拿着毛布在男人额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黑眸盯着汗水，她擦拭得极其认真，这般模样落在顾乘涵眼中，竟格外赏心悦目。 就像是心口间落入羽毛，一阵阵轻抚，有些骚动，可又格外舒服。 这一趟路程，就在这种奇怪又带着些许温暖的气氛之下，过去了。 他们终于到达临县。 相比热闹非凡的福来县，这里显得冷清多了。稀稀散散的百姓，不算热闹的小摊，各样的装扮建筑不算繁华，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当真很冷，好在某人提前提醒，否则想来估计要冻死在这里。 赶了一天的路，二人都饿了，找到一家酒楼，陆续落座。 甄楚恬四处打量着酒楼的一切，身后传来一阵阵议论声。 “大家可听说了吗？这纪状元啊，最近竟然公然在朝堂上跟我们的女皇陛下叫板，说什么女官的科举之试，应当尽管进行，可我们女皇陛下却认为尚未不可，二人出现歧义，各种互相针对，日后怕是会有一场恶战啊！” 第89章意图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这纪状元啊，作风强势，虽然厉害，可总归是臣，怎可跟女皇如此刚呢？” 众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在甄楚恬耳里，她面上平静，可心里却是不然。 老实说，若是作为党羽，她是支持纪状元的，毕竟女皇地位还未稳当，增加女官，是明智之举。 只不过，也要看能力便是了。 “都听见了？”顾乘涵一边饮着茶水，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甄楚恬默默点头，没有开口。 “可有什么想法？”他暗自观察她的反应，故意提了一句。 甄楚恬闻言，抬眸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后，这才转开视线，沉思道，“我认为纪状元说的不错，眼下朝廷确实需要大量女官。” “哦？此话怎讲？”顿时来了兴趣，原本因为生病有些无光的桃花眼，在这一刻突然又亮了起来。他很期待她究竟会怎么说。 “顾大人可是忘了，眼下是女皇陛下。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本就是一件严肃且庄重的事情，这里头需要注意的地方实在太多，豺狼虎豹一个个虎视眈眈，一不小心便很有可能翻车落马，万劫不复。 更何况，我们这并非单纯的改朝换代。”提到关于女性方面的东西，甄楚恬似乎格外有自己的想法。 “顾大人，您也是朝廷中的重要百官之一，我相信您应该也很清楚，底下到底有多少文武百官，对于女性皇帝这点很是不屑。 在众人看来，女人本就成不了大事，更何况是为官为君呢？简直不值一提，可笑至极。”低头给自己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放到嘴边轻轻吹着，她突然扬眉，“您说我说的对吗？顾大人。” 望着眼前的女人，顾乘涵内心的惊喜宛如带着连环套一般，一环扣一环，炸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眼里头的赞赏几乎就要掩盖不住，他再次深刻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挖到宝了。 “言之有理。”简单的四个字，算是认同她的想法。 岂止言之有理，简直对极了。 “顾大人也觉得，女人不行吗？”平日里向来话少的人儿，在这一刻，竟然主动搭话。 顾乘涵闻言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会如此直接。 哼笑一声，他露出美丽的桃花眼，里头闪烁着精光，“若本官觉得女人不行的话，眼下也就不会在这里跟甄喝茶了。” 简单的一句话，便显露出他的态度。 可甄楚恬却不然。 她摇头轻轻一笑，“顾大人，虽我不知您究竟是打什么算盘，但我相信，您说的话您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不够相信的。” 她不傻，自然看得出来。 她本就是研究心理学这方面的专业，很多旁人没有注意的微发现，没有表现的东西，她通通都能一眼看出。 眼前一亮，顾乘涵当真没想到，她竟然看出来了。 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 “甄这般聪明，留在福来县当捕快，当真不觉得可惜？”他突然扬眉问道。 “自然不可惜，保护一方百姓，护他们一世周全，何来可惜之意？”甄楚恬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作为捕快保护福来县，已然是使命。 她终于使命，所以自然不觉得可惜。 顾乘涵听完，心中一动。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人是忠贞之士，他，要定了 入了山谷，便瞧见鸟语花香一片，随着顾乘涵后边，甄楚恬仔细地审视这个地方。 穿着一身墨白衣裳的男子朝两人走来。 “你又来做甚？” 只见那人语气清冷，好似与顾乘涵不熟一般。 “让你治病救人！”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顾乘涵拿起一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赛华佗你是不是尽喜欢这些恶心的东西。” 随之那人朝顾乘涵甩开一片恶臭的叶子，语气又有些轻浮，“我就喜欢你这恶心的东西！” 一旁，甄楚恬心底产生了怀疑，可又想既然来了，便信一回。 便上前一步，试着放软自己脸上冷漠的表情，恭敬地说道：“阁下便是赛华佗了吧，听闻您乃赛华佗转世，一般的疑难杂症于您而言都没问题。这不，同顾大人前来请您帮忙救一小孩，希望阁下能救治一番。” 赛华佗睫毛微动，上前瞧了那韩双易一眼，冷眼道：“病入膏肓，约莫那些大夫同你们说了无能为力了。” 往韩双易的嘴里喂了一颗药丸，赛华佗擦了擦一节手，朝着药铺说道：“小童把这孩子搬到里屋去！” 便抱着一个黑坛子入了后面，甄楚恬正想追过去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同本官在这院子候着即可，里屋轻易不让人进入。”顾乘涵一副置身事外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 熟练的砌了一壶好茶，品了起来。 “别看他种的尽是些草药，他这儿的茶却格外香甜！” 心里虽记挂着韩双易，但甄楚恬还是下意识地低头，原以为顾乘涵如何为会为她倒一杯，谁知桌上拿出来的只有一个茶杯。 冷眼间，甄楚恬退后一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赛华佗离去的方向。 身后顾乘涵笑眯眯的瞧着甄楚恬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不亦乐乎。 不知进了多久，只见赛华佗出来之时，又换了一身衣裳。 “几日不见，你又遇见何案子了？” 越过甄楚恬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是看不见她一般。 被无视甄楚恬倒也不生气，她也乐意别人同自己清冷些。若是人人像那顾大人一般，她怕是应对不来。 只是心里记挂着里头的韩双易，甄楚恬只得询问道：“不知里头的孩子可还好！” 赛华佗抬眸看了顾乘涵一眼，品了一口茶，笑道：“果然又是我这园里最好的碧螺春，你可是糟蹋了我好些东西！” 杯子轻缓落在石桌上，赛华佗才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甄楚恬。 “你未同这姑娘说过我园里的规矩？” “你的规矩何重要？我倒是没记住过。”呲牙一笑，顾乘涵瞧见甄楚恬还是一副冷若冰霜之样，心里又是一阵惊喜。 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不曾想她竟没放在心上。 朝中，缺的正是她这样的人！ 抱着佩剑站在一旁，瞧两人云淡风轻之样，心下了然，韩双易的病情该是稳住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顾乘涵，讽刺道：“治疗头疼感冒的，几日不见你身子骨又虚弱不少。” “还好，这不还有你吗？在这园子还要待多久？” 放下茶杯，顾乘涵一脸谨慎地看着赛华佗。 一旁甄楚恬是半分听人谈话的心思都没有，瞧见两人似乎有事，便朝那名唤着小童的孩子走去。 “想请问一下，那屋里的孩子可还好？” 小童放下手中的铲子，擦了擦手起身拿起怀中的笔纸。 “约莫两个时辰后醒。” 甄楚恬眼眸微动，不曾想这人竟是个哑巴。 以为甄楚恬不信，便又在纸上写了一句。 “您放心，师傅医术高明，师傅说没事定没事！” 淡淡笑了一下，甄楚恬道了声谢，便倚靠在一旁的栅栏上。 远处两个绝色美男谈了许久，这才想起甄楚恬。 “那女人何身份？” “那人是福来县的捕快，断案手法特殊，性子不骄不躁，我瞧她是个非凡之人！” 颇有深意地远远瞧了甄楚恬一眼，顾乘涵眼底满是欣赏之意。 “能从你嘴里听到夸人之词着实不容易，那我倒是要会一会了。” 语落，赛华佗起身甩了甩衣袖右手背到身后。 “听闻您乃是捕快，这才刚破了一件大案，不知可否问几句？”鞠了一躬，赛华佗褪去刚才冷漠之样，眉间多了一丝温和。 思及这人前后的变化，甄楚恬又多了一丝防备之心。 “夸奖了，不过是碰巧罢了！不过大夫若是有何我能帮上忙的，可随意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住这深山老林久了，倒是未瞧见女人当捕快的。我也并未歧视，只不过瞧见有人同纪状元相似，倒有些好奇了。”上下审视一番，赛华佗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意图。 许是瞧见甄楚恬不卑不亢之样，冷漠的脸上竟多了一丝笑意。随之便滔滔不绝讲起昨日的猫。 “昨日瞧见我养的猫死在栅栏之下，想着许是误食了毒药，可身上却无中毒痕迹，我便又查看了身子可也没任何伤口，甄您说这是为何？” 眼底丝毫没有着急之意，倒是多了一丝审视。纵是甄楚恬不仔细看，也能瞧出来他的试探。不过她倒也配合，毕竟于她而言，倒是给了她熟悉案件的机会。 “昨日猫可食了何东西？”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一丝查案时的认真，甄楚恬已然把它当作现世里的考核。 赛华佗铁定地答道：“我家猫娇贵着，一般的食物都入不了它的嘴，都是有专门的食材的。平日里吃的就这些，不会是那食物出了问题。” 嘴里说着一个措辞，眼底却紧紧地盯着甄楚恬，好似要瞧出什么。 “近几日猫是不是病恹恹的，一直都提不起精神？” 呲牙一笑，赛华佗不免拍了拍手，回道：“欸？这倒是了，比以往更喜欢在这院子里晒太阳了。往常喜欢上蹦下跳，到处闹腾呢！” 眸中一动，甄楚恬已经有了结论。 不过还是多嘴一问，“您这猫可是有许多年岁了？” “陪我许多年了，这么走了，倒有些伤感了。”赛华佗的语气落寞了些，也没一开始的冷漠。 “抱歉，提及您的伤心事。不过虽没见到现场，也未看到那猫，不过我猜测您的猫可能是年岁已到，自然而亡。” “欸！还真是！我又仔细地瞧了它的身子，里头的东西啊倒是都老了！甄可真神啊！”不吝啬地拍了拍手，赛华佗一脸惊讶之色。 甄楚恬淡淡地笑了，抬眸间正巧对上在一旁看戏的顾乘涵。 眸间一动，懒懒的说道：“许是过了两个时辰，我先去瞧瞧那孩子醒来没。” 舟车劳顿，她懒得应付别人了。 “小童领甄过去吧！”赛华佗懒洋洋地说着，好似失了兴趣一般。 第90章 学查案 小童点头，朝着甄楚恬笑了笑，便在前头带路。 头也不回地随小童离开，甄楚恬可乐于离开这满是算计的男人。 在山谷待了三日，这时间里，甄楚恬不是在照顾韩双易，便是陪着那小童在药园里学药材，倒是与顾乘涵见过没里面，仿若他离开了一般。 这日，韩双易已完全好转，甄楚恬不想再叨扰人家，便去顾乘涵屋里找他，谁知竟不在。 转身之时，遇上了赛华佗。 “他三日前便离开了，没同你讲吗？”捣鼓手中的香薰，赛华佗抬眸一笑，“我倒以为他会同你讲的。” 甄楚恬没有应话，而是等着他继续说。 瞧着甄楚恬这意思，赛华佗一下便没了兴趣。随意把香薰扔进屋里，转身便要离开。 “阁下稍等！” 身后传来甄楚恬的声音，停住脚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楚恬已然在山谷叨扰阁下太久，我见双易病情已趋近平稳，想着带他回福来县，不加打扰您。” 刚勾起的笑容一下僵硬住，心中一阵讶异，她竟不过问顾乘涵的事情。 把眸中的猜忌收起，转身赛华佗不紧不慢地说道：“确实叨扰了，不过那小子身子骨可受不住一路的颠婆。若是你执意离开也无妨，不过是让他再进一次鬼门关罢了！” 肆意地采了旁边一株药草，揉成一团扔进一瓶子中，赛华佗又开始捣鼓着，显然不愿再和甄楚恬说话。 末了，甄楚恬只得再上前，询问道：“他病情不是控制住了吗？只需再修养几日便可，为何……”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 “看来甄是大夫，如此便不用再麻烦我了，小童随即送客请甄离开！” 心中敲了一阵响铃，这几日她尽力避免与这男人接触，深知他性子难以琢磨，谁知竟是不可理喻。 “可否请问阁下，顾大人去了何处？” 无奈甄楚恬只得搬出顾乘涵，如何他们都是朋友，倒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今时今日不过是因不懂医便被压制住，倒是有些令人郁闷。 瞧见甄楚恬终于提起顾乘涵的名字，赛华佗这才又扔下东西过来。 “好像江扈有新的案子，他当日便去了。”一脸认真，仿佛就等甄楚恬开口。 “原来如此，想着怎的这些日子没瞧见顾大人。”淡淡一笑，俏丽的长睫毛微动，藏在底下满是算计。 “不知顾大人可有交代何事？” “不曾！不过倒是给了一锦囊，你瞧瞧先！” 接过赛华佗递过来的锦囊，只撇了一眼，便放进衣袖。 “如此，多谢阁下的传达！”轻笑一声，甄楚恬转头远远地瞥见韩双易，眸下一动，“双易怎的下床了？不好意思，我过去看看。” 语落，人便轻快地走向韩双易，半口不提刚才要带韩双易离开。 待甄楚恬走远，赛华佗才露出难得的笑意。 看来，顾乘涵没有说错，这确实和平日里见过的女人不一样。 又过了些许日子，韩双易已彻底恢复，甄楚恬便告别赛华佗独自带他回福来县。 远远地瞧见一个身影和玄婆婆有些相像，仔细一看发现就是玄婆婆，甄楚恬只得加快脚下的步伐飞奔过去。 “您怎么在这儿？” 搀扶着玄婆婆，甄楚恬自动放慢了脚步。 “那小伙子说你今日要回来，婆婆想着也差不多时候了就来这边等等。”摸了摸甄楚恬的手，玄婆婆心疼地说道：“你看，都瘦了！” 笑了笑，由着玄婆婆说一些关心自己的事情，也没反驳。 走到离韩双易家附近，甄楚恬才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可以吗？” 只见韩双易憋红了脸，才说道：“以……以后我可以和你学习查案吗？” 低着头不敢看甄楚恬的眼睛，这世道不管学什么都需要银两，他什么都没有，哪敢奢求。 甄楚恬略微有些震惊，松开挽着玄婆婆的手，弯下身子询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学查案吗？” 韩双易倔强地抬起头，眼眶充血，好似受了极大委屈一般。 “若是要我教你查案倒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想知道你是因何想要学的。如果你只是觉得好玩的话，可能我教不了你。” “不，不是的！” 着急间，韩双易的舌头还打结了。 虽与这孩子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倒也清楚他的脾性。只是这孩子亲眼见到自己娘亲被害，不知会不会对心理造成缺陷。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想要学习查案。”直起腰，甄楚恬眼神略显严肃，“我希望你做事有始有终，所以如果真的想学，你就告诉我原因，若是一时兴起，没关系我当做今日没听过即可！” “我想帮助所有受害者，我想把所有罪犯绳之以法，我希望这世间没有冤案，该死的人都不被放过！”眼底满是坚定，包裹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 伸出手摸了摸韩双易的脑袋，甄楚恬略显别扭地露出温暖的笑容。 有时候话不用多说，只要一个动作就可以了。 站在一旁的玄婆婆也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一脸慈祥地看着甄楚恬。 于是甄楚恬身后便多了一个跟屁虫。 另外一边，顾乘涵风尘仆仆地赶到江扈之时，这里恰巧下着小雨。 他坐在马车上，随意地拉开帘子，只见外头斜风细雨，地上湿漉漉的，不远之处，正侯着几个人。 “停下吧。”放下帘子，他沉声道。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外头的人打开，露出顾乘涵俊逸的面容。 “顾大人。”不远处的小厮大步上前，微微颔首。 顾乘涵轻点头，从马车下来，随即想起什么，询问道，“甄呢？” 小厮低头跟上他的步伐，“回大人，甄已经带着韩双易离开了赛神医的地盘。” 顾乘涵听闻，了然地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那便走吧。” “是。大人这边请。” 在小厮的带领之下，顾乘涵大步走进。 隔了些时甄楚恬回到衙门，甄楚恬冷若冰霜的脸依旧没变，倒是其他人的态度有所缓和了。 “楚恬回来了呀！听李大哥说你这些日子给韩双易那小子治病去了，今日可终于回来了！” 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甄楚恬便入了那公堂，平日里冷嘲热讽的人，皆堆满笑意的涌上来。 “楚恬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大家伙都念叨着你啥时候回来呢！” “是啊，听说你这几日都回来了，大家伙都挺激动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突然身后一声咳嗽，众人皆纷纷散去。 “呵，甄大捕快可真了不起，可真是我们衙门的英雄！”带着一丝酸意，周冲鄙夷地仇视着甄楚恬。 眼眸都没动一下，甄楚恬便入了那档案室，与其浪费时间和这种愚蠢的人拌嘴，倒不如多学学这个世界作案手法。 “甄楚恬！” 身后震耳欲聋的一声叫唤，充斥整个公堂，可档案室的甄楚恬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仿佛那声带有谩骂的声音，针对的不是她一般。 心无旁骛地继续查看往日案件！ 福来县又恢复往日的宁静，甄楚恬每日不是跟着去巡逻，便是泡在档案室，闲暇时间便指导指导韩双易。 “楚恬我来了，你们又在学习断案吗？” 远处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甄楚恬一声叹气，无奈地起身，“南虹你不用在医馆吗？” 这些日子除了韩双易这个小豆丁还有南虹，不知怎的，她也喜欢上捕快这份工作。 “是啊！我跟你讲哦楚恬，那天回去之后我自己又琢磨了许久，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做捕快的，你觉得呢？” 一脸期待地看着甄楚恬，南虹眼底满是星星。 不想掉了人家的希望，甄楚恬只得换个方式说道：“据我所知，学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真的能放下医馆做捕快吗？” 眼底的星星一瞬间消失，低着头颓废地看着地板。 不懂如何安慰别人，甄楚恬只得把眼神转向其他处。 气氛一下降到零点，身旁韩双易眨巴着大眼睛，悄然询问道：“甄姐姐这个凶手是如何露出马脚的？” 顿了一下，甄楚恬仔细瞧了一眼，便脱口而出，“此人看似精明，但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往往是这种自诩精明之人。你看这里，他杀了人把尸体切成一段一段扔在各个地方看似没问题。可处理尸体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他需要花费大量精力，而这段时间里，他必须消失在众人面前。” “尸检一下便清楚凶手手法如何，如此，只需要找在这近段时间消失很长时间即可！按心理侧写，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分析出此人的特征，所以这便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瞧过这个案子了，若是他不多此一举把尸体解剖的话，或许还不会被捉拿归案。” “为什么说不解剖就不会被捉拿归案？”眸中满是疑惑，韩双易好学地问道：“这和解剖有关系吗？” “虽没当初的尸检报告，不过依这结案陈词推测。当时仵作便是断定此人必是有一定手法的，你猜，若是没有手法之人，解剖不会如此容易！你再好好想想，除了仵作还有谁有如此功力？” “杀猪的！” 两人异口同声，眼底满是激动。 莞尔一笑，见南虹心情又恢复，甄楚恬真心地为她开心。 “是的，仔细看的话，他剖尸的手法与杀猪的手法一致，那必然便可分析出他的身份。而后，能有如此精明想法之人，便只有那从书生沦落到杀猪的，由此便可断案！” “那……那怎么说如果他不解剖就不容易暴露？”南虹不解地问道。 “首先他有不在场证明，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了，其次他与受害者无冤无仇，深知还是施恩的关系，如何也怀疑不到他身上。再来，他冷静不慌张，若不是露出一丝马脚让人去查了他的屋子，这案子怕是结不成。” 两人皆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甄楚恬。 “楚恬你说得对，学医很辛苦，不过我懂的也只是皮毛，所以丝毫没有影响！你也一起教教我嘛！” 第91章 再出纰漏 抓着甄楚恬的手腕撒娇，南虹的脸上又神采奕奕。 甄楚恬只能点点头，教一个也是教，多一个也没差。 “太棒了！我也要当一个女捕快！”南虹开心地跳了起来。 两人都异常兴奋，倒是甄楚恬无所谓地去旁边捡了些柴火。 这些日子她开始学着烧火做饭，只不过似乎有些不理想。 把柴火归到一堆，甄楚恬这才起身拍了拍手，转头正巧看到那两人认真之样。恬…… 屋内传来玄婆婆的声音，甄楚恬转身入了屋。 瞧见玄婆婆一路摸索着，手里还不知拿着什么盒子。 熟练地搀扶着玄婆婆，甄楚恬这才问道：“婆婆，您喊我有事？” 把盒子递给甄楚恬，玄婆婆慈祥地笑道：“诺，这是我找了许久的东西，今日恰巧被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甄楚恬睫毛微动，神情略有不解，不过还是接过手。 这怕是原身要的东西，就是不知是什么了！ 不过若不是需要，她不会打开这个盒子了。抢占了她的身子，不想再抢占她之前的生活。 “你快看看，婆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在意。”拍了拍甄楚恬的手，示意她赶紧打开这箱子。 “嗯，我拿去屋里看！”甄楚恬嘴上应着，实际上却是把那盒子藏在床角。 别人的东西，倒是不要看比较好。 出门瞧见韩双易和南虹正认真地探讨剧情，便也随着他们坐在石墩上，又仔细查看往日的案件。 热闹的端午眨眼就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挺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头，甄楚恬已然收获了不少朋友。这里头包括韩双易，医卢年轻大夫宋江，还有医卢的南虹。 宋江是后面回来后，她常带韩双易复查之时认识的。 这几位的性子都偏外向，有时欢脱得不行，最开始甄楚恬还觉着有些不适应，毕竟他们同自己完全不同，不过时间长了便也就习惯了。 这一天，他们相约去隔壁县里看龙舟。 甄楚恬本是拒绝的，呦不过三人的游说，最终只好应允。 当甄楚恬到达约定好的地方，三人早就已经到了，宋江南虹二人陪着韩双易，正在小摊面前卖糖葫芦。 像是有感应一般，韩双易接过糖葫芦，猛然回头，眼前一亮，“甄姐姐来了！” 宋江南虹闻言，纷纷回头，瞧见不远处的甄楚恬，有些无奈道，“楚恬，你未免也太慢了吧！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南虹更是直接跑过来拉住甄楚恬的手亲昵地挽着。 已经熟悉南虹这爱抓人手的习惯，甄楚恬倒也没嫌弃，试着放软脸上冷漠的表情，这才解释道：“衙门里出了点事情，我延了点时间这才过来。” “行吧！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要知道，今天我同宋江为了能够出门，可是同我爹那老顽固磨了许久才得以成功的！可万万不能浪费啊！” 说着，南虹还露出一副被压榨许久的可怜模样，这般跳脱的样子，同最初相识的拘谨，完全天差地别。 甄楚恬略微有些汗颜，眼下时候确实不早了，不能耽搁。 甄楚恬看了一眼身旁的韩双易跟宋江，示意二人得赶紧出发。 二人纷纷点头，韩双易主动跑来甄楚恬面前，讨好似地将刚买的糖葫芦递向她，“喏，给你买的！” 甄楚恬仔细打量一番，心中不禁有些触动，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鬼头，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买的！你拿着吧！”韩双易见她拒绝，顿时不满。 既他都这么说了，甄楚恬也不打算多加拒绝。拒绝多了说不定还会伤了这臭小子的心。 坦然接过糖葫芦，三人这才上路。 由于今日是端午，所以街上格外热闹，几乎每个小摊上都挂着一个小肉粽，讨采头。 “哇塞，这个好可爱啊！”南虹瞧见一玩偶，大步上前查看，眼里满是欢喜。 “喜欢买了便是。”一旁的宋江见她笑得这般开心，便主动上前要为她付钱。 南虹却摇头，默默放下了。 彼时河边传来一阵阵热闹的欢呼声，他们一同望去，只见那里划龙舟已经开始了。 “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都开始了！”南虹提议。 甄楚恬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兴趣，表情依旧冷冷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在韩双易的拉扯下，她只好随着一同过去，来到河边。 整条河周围都围着人，十分热闹，几乎家家户户的人都出来了。河里将近十条木舟，上头都有代表人物，随着一声令下，他们在人群的欢呼中快速地前进着。 “冲啊！”韩双易大喊道。 “快点呀！”南虹同样也被这副景象给搞得格外紧张。 宋江虽没同他们那样，脸上却也是带着紧张的表情，只有一旁的甄楚恬，全程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的外人，毫无感觉。 这场龙舟比赛，四人看完后，便一一同准备回去。 “今天玩得可真开心！”虽已经回来，不过南虹依旧沉浸其中，脸上满是喜悦。 “对啊，那龙舟可真是精彩。”宋江回味着方才的种种画面，忍不住感叹。 只有甄楚恬，依旧没有发表意见。 “楚恬，难道你不觉得好看吗？”南虹见她一直没啥表情，总是一脸冷酷的模样，以为她并不开心。 甄楚恬闻言，轻轻摇头，“还行吧，气氛挺好的。” 她以往没有看过龙舟比赛，所以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也不太了解。 就这样，四人一同回到福来县。 刚刚入县，一路上便有人时不时朝着甄楚恬投来可怜的目光。 甄楚恬最开始并无察觉，事实上，对于周围人的眼光想法，她向来不在意。 南虹站在她的身边，瞧着周围人奇怪的目光，越发觉得不对劲。 “楚恬，大家今天都这么回事啊？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你，看得怪让人不舒服的。”南虹凑到她身边小声嘀咕。 然而甄楚恬眼皮都没抬，毫不在意道，“看就看吧，随他们看。” 见她这般无谓，南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直到邻居大婶瞧见甄楚恬的身影，这才慌张冲上前，“楚恬丫头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这都出事了！” 甄楚恬被邻居大婶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云里雾里，她抬眸，面无表情道，“发生何事？” 邻居大婶无奈叹气，“你还不知道呢啊？楚恬丫头。你婆婆她出事了，听闻她杀了人，眼下已经被衙门的人给抓起来了！造孽啊！” 邻居大婶的一番话宛如当头喝棒，彻底将甄楚恬打醒。 怎么可能？！ 来不及多问，她直接扔下一句多谢，便急匆匆地往衙门赶。 最近这段时间，福来县一直民泰安康，十分平和。 眼看着没什么问题，李青便又被顾乘涵调去江扈调查案子，已有三天，至今未归，眼下衙门只有周冲等人，就他们的办案能力，玄婆婆恐怕凶多吉少。 用最快速度回到衙门，甄楚恬这才刚要进门，正好撞见刚要出门的周冲。 “呦，我们甄回来啦？这般着急，看来都知道了啊。”事到如今，都发生这般事情，周冲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着实令人厌恶。 事关玄婆婆，甄楚恬自然不会客气。 “玄婆婆呢？”她的语气十分冷漠，那双黑眸的冷光都要溢出。 周冲冷哼道，“甄，你还敢问玄婆婆？估计甄都要自身难保咯！你可知道，县里出了重大的杀人案，玄婆婆当时可就在案发现场。作为本案子第一嫌疑人，你说她还能在哪里？” “自然在牢里咯！”周冲身边的某个小捕快耸肩道。 “我问你了吗？”甄楚恬下一刻冷光便扫过去。小捕快吓得禁声。 周冲见状，立马不爽道，“甄这是什么意思？案子归案子，甄可别把私情用在这上头啊！这若是被周大人知道了，那可是活生生的死罪啊！” 懒得理会他，想起以往二人的各类冲突，甄楚恬不禁冷声警告道，“周捕头，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同玄婆婆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被我发现，周捕头利用职权擅自对嫌疑人有半点不恭，那么届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冷然扔下一阵警告，甄楚恬同他擦肩而过，眼下她必须立马去趟大牢，确认一下玄婆婆站在的安危。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快步来到大牢，却被告知，现下案情还没调查清楚，她不管作为家属还是捕快，都不得同最大的嫌疑人见面。 得知结果，甄楚恬也不恼火，暗地里交代几句后，转身朝着外头大步走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查清楚，这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远在江扈县衙的顾乘涵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人，收起了平日的笑意，颇为不悦。 他到江扈虽是办事，却不曾想又被新的案件绊住了脚。 “顾大人，李青认为此人未必是凶手。”李青拱手说着。 顾乘涵点了点头，挑眉示意李青继续。然而李青刚想继续，一个侍卫便在顾乘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顾乘涵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这里。 “去叫司徒过来。”刚一出门，他便对着那侍卫说着。 没过一会，那司徒便走了过来，“见过大人。” “替本官去福来县一趟，帮甄尽早完善手中的事，随后带她到江扈来。” 那司徒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并没有多问什么。倒是李青从门内出来，听到这话忍不住多问了句“大人叫楚恬来做什么？” 顾乘涵轻轻瞥了一眼他，李青立马禁了声。随后跟着顾乘涵重新回到了大堂之中。 而这一切甄楚恬却是丝毫都不知道，她出了福来县的衙门，便大步朝着热闹的大街走去，试图在那里从人们口中得知点什么。 然而她刚刚出门，便遇上了尾随过来的韩双易跟南虹。 “甄姐姐！”瞧见甄楚恬的身影，韩双易便主动冲到她面前，神色袒露几分担忧。 彼时的甄楚恬根本没时间同他们多说，朝二人点头示意一番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楚恬，你先别走！”南虹唤住她。 第92章杀了玄婆婆 甄楚恬快速转身，皱眉道，“有事直说就是。” 眼下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也没精力在这里浪费时间。 南虹深知她在担忧什么，沉思几分，这才开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玄婆婆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打听清楚了。” 甄楚恬闻言，下一秒脸色微微一边。调整好状态，她随同南虹跟韩双易二人来到一旁僻静的小巷。 “县里昨夜又发生了一场密室杀人案，死者呢，是鹤春楼的一名商客，这段时间，路过的商客通通留宿在里头，而死者则是里头的二当家。”南虹一脸认真地还原案件的经过。 这段时间她随着甄楚恬学习办案的事情，虽然学的不多，学的时间也不算长，但总归还是有收获的。 方才闻言玄婆婆出了事，目送甄楚恬回衙门后，她同韩双易二人便兵分两路，事先去帮她打探了消息。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案件竟然关系到了玄婆婆。 不论如何，他们自然都不能坐以待毙。 “现场具体情况呢？你可知道？”闻言案件来源，甄楚恬继续深入询问。 南虹却是摇头，没有给出答案。 一旁的韩双易见状，轻轻扯了扯甄楚恬的衣袖，“甄姐姐，我们仅仅只了解到这些。” “其他的，我们等你一起调查呢。” 听了韩双易的话，甄楚恬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头随后交代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话落，只见南虹跟韩双易二人纷纷点头，尾随其后，三人一同来到赫赫有名的鹤春楼。 “一般能在鹤春楼留宿，而且一留便是好几天的商客，大多都是身家不错的商客。”刚刚到达鹤春楼，南虹便主动抢先讲解。 甄楚恬闻言，默默点头，没有开口。 当三人走进鹤春楼之时，发现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明明这里已然出了人命，眼下这种情况，百姓应当吓得不敢再来才是，竟还有这么多的人到场，当真让人出乎意料。 “呦，这不是甄吗？怎么甄也到这来了呢？”进门观察完毕后，甄楚恬便打算上楼看看，最好是能到案发现场瞧上一眼，殊不知，竟又碰到了眼下最不想看到的人。 周冲摸着佩剑，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嘲讽之意。显而易见，他这是又故意找茬来了。 甄楚恬并不在意，她直接无视他的冷嘲热讽，主动道，“周捕头，县里发生这么大的案子，作为县里的捕快之一，我打算进去查摊一番案发现场。” 简单交代完毕，甄楚恬也不等人回答，带着南虹韩双易二人便要进去 周冲见状，连忙朝着身边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几个衙役便明晃晃地挡在前头，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进门的机会。 “周捕头，您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冷眼扫过去，甄楚恬内心的那么一点火，在冰冷寒霜的内心世界里，差点又要燃烧起来。 周冲见她着急，倒是表现得格外镇定，他假笑道，“甄，你有所不知啊，这案子周大人眼下已经交给我来办了。既然是我办的案子，那么自然是除了我的人才能随意进出案发现场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继续道，“这时候若是甄进门的话，那么我倒是想问一句，甄究竟是作为福来县的捕快，还是作为玄婆婆的家人这层身份呢？” 一语双关，显然在暗示什么。 甄楚恬冷笑几声，保持应有的平静，“瞧周捕头这话说的，既然我是县里的捕快，那么自然是以百姓为先，眼下这场案子事出突然，虽然嫌疑人同我有亲人关系，那又如何？” “莫非在周捕头眼里，我其实就是个徇私枉法，不管不顾，不合格的捕快吗？”扬声质问，彼时的甄楚恬其实没什么耐心，若是他继续挑衅的话，那么她也很难控制自己。 “我可没有这么说……”周冲咕哝一声。 甄楚恬放小声音，暗自道，“周捕头可别忘了，上次案子还是我一人办成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甄楚恬接下来也不管他到底要不要，自顾自地进门一番侦查。 至于韩双易跟南虹二人，则是留在外头，默默守着。 毕竟二人不是捕快出身，这种时候，确实不应该进来。 进门查看，甄楚恬发现现场似乎没有怎么改变，依旧是一片混乱。 木桌上摆着茶酒，还有两个喝过的酒杯，一些小菜。 除此之外，四周皆是应古董各类，摆放整齐，没有任何问题。 拿起酒杯，她低头闻了闻，发现酒杯里头皆是浓度很高的酒水。 她记得，玄婆婆是被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嫌疑人逮捕的，可玄婆婆平日里并不饮酒。 毕竟，她有眼疾，根本无法喝酒。所以，玄婆婆绝对不会是凶手。 在房间里头又转了两圈，地下干渴的血色，难闻的气味，皆充斥着甄楚恬的大脑。 不愿放过任何细节的地方，甄楚恬本想仔细再查一番，却被周冲各种警告给赶了出来。 无妨，现下还未了解全部的过程，就算现场查看再多，也不一定有用。 甄楚恬冷冷看了门口的周冲一眼，大步跃赖，带着南虹韩双易二人一同来到楼下。 她先是去寻了鹤春楼老板，寻了发案件的第一个证人。 “所以你发现的那时候，死者是什么模样？”甄楚恬站在走廊处，冷声质问，脸上毫无表情。 小厮被她这副冷脸吓到，却还是恭恭敬敬回答。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二当家的躺在地上，胸口还被掏了个大洞，可怕死了。要不是我常年见识多，怕是早就被吓死了！” 说着小厮拍了拍胸脯，额上滴落一颗冷汗。 修长睫毛下的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甄楚恬抬头眸中一冷，又问道：“那当时玄婆婆在何处？” “玄婆婆她就躺在这儿，就这个茶几上，当时我进来的时候他就这么爬着，好像是睡着了，反正是我喊了她才醒的。”小厮有声有色地笔画着，情绪极为高昂。 眉头紧锁，甄楚恬的脸色略显苍白。 彼时，周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呦，瞧我们甄这模样，不会又知道什么了吧？” 周冲一脸讽刺地看着甄楚恬，嘴角满是鄙夷。 甄楚恬不予理会，越过他走到死者与玄婆婆最初躺着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若不是我心善你还进不到这里，你还如此趾高气昂，信不信我让大家把你轰出去？” 手持佩剑，一个侧身挡在甄楚恬身前阻止她继续查案。 蠢货！ 心里暗骂一句，甄楚恬才直起身子，阴冷地笑道：“周捕快如此，怕不是想掩盖什么？” “甄楚恬你这话什么意思？污蔑我？” 眼神一瞬间变得毒辣，像要撕碎掉甄楚恬一般。 淡漠语气，眼神肃穆地盯着周冲：“我如同往常查案，而周捕快则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是个人都会怀疑周捕快的动机吧？” 双手环胸，示意周冲主动退开。 周冲只能悻悻地离开！ 查看完现场，甄楚恬这才来到大堂。 彼时的议论声各持所见。 “哎呦，我跟你说这案子实在太诡异了，你说那玄婆婆是个瞎子怎么就是凶手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谁跟你说凶手不能是瞎子的，你就等着吧，那玄婆婆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咯！” “真是可怕，我就住在那人对面，当时还瞧着他走来走去不知在说些什么话，谁知竟发生这样的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堂。 仔细听了几句，并没得到线索，甄楚恬便从后巷子离开回了衙门。 彼时商队的人正在外头击鼓鸣冤。 入了公堂，商队领头人激愤地控诉道：“县太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一定要把那老太婆绳之以法，要还给我们知道公道，要给我们二当家报仇啊！” 未等周泰开口，甄楚恬先行向前。 “您这等话怕是越矩了吧？”手持佩剑环胸，甄楚恬的眼神极为犀利。 那人撇了甄楚恬一眼，不屑地耻笑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在跟县太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对啊，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大当家这么说话？” …… 一时间七嘴八舌，商队的人纷纷讨伐甄楚恬。 彼时，身后的周泰，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板，“肃静，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你先说，此击鼓鸣冤为何事？”随意指了一人，周泰老态地问道。 被点名的乃是商队的三当家——朱炜。 “我等乃是为前日鹤春楼死者而来，他乃我们商队二当家，瞧着衙门还没把那老太婆绳之以法，便前来问问，为何不杀了那凶手为我二哥报仇？”声音铿锵有力，语气也不急，颇有一股书生气味。 周泰摆了摆手回道：“现下玄婆婆不过有嫌疑，还未找到证据，本官怎能下定论？” 商队大当家又暴躁地强话，“怎么不能下定论？我二弟就是死在那老太婆手下的！” “哦？您口口声声说那人是死于玄婆婆手下，那么请问你们知道玄婆婆是眼盲之人吗？一个眼盲之人，怎有能力去刺杀一个体格健全的男人？且不说杀人，就是受害者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来说，一个眼盲之人怎有这能力？” 一说起案件，甄楚恬身边自然而然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场。一旁的朱炜听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泰也颇为信任地点点头，“甄说的没错，玄婆婆乃是一眼盲之人，岂有如此作案能力？本官乃福来县的父母官，既然有命案发生在福来县，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理。你等且先回去住着，本官定会差个水落石出还你们一个公道。” “县太爷的名声我等听闻已久，知道您是福来县的父母官为福来县造福，可我那二弟平白无故死在福来县，我等实在无法接受。所以务必请求县太爷给我们二当家一个公道。”深深鞠了一躬，朱炜眼底满是信任。 可其他人却不信！ 第93章 互她周全 “那老太婆虽瞎了，可她最后出现在我二弟房里是事实，这点怎么解释？” 大当家话音一落，便有人附和道：“是啊！别说那老太婆是瞎子，你就说她怎么在我们二当家房里，还是我们二当家遇害之时！” “这点，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定告诉你们原因。”强劲有力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公堂，甄楚恬眼底满是自信。 “等？凭什么要我们等？我告诉你，那老太婆即使没有能力杀了我二弟，那她也是帮凶，也不能放了她！”单手叉腰，大当家颇有一股要和甄楚恬干架的姿态。 眸中闪烁着冷意，瞧见这群无理之人，甄楚恬开始盘算凶手是否就在其中。 两方争吵不定，最后还是县太爷用力拍案，这才使公堂又恢复宁静。 “此乃福来县，一切皆随我福来县的规矩来办，你等若不服，本官只好以你们扰乱公堂之法请你们到牢房喝茶！” 周泰的威严一下震慑住公堂上的人，众人一下闭口不言。 彼时，沉默已久的三当家朱炜才又向前说道：“这位捕快言之有理，那老太婆乃是瞎子，作案怕是不太可能，我等就先行回客栈候着，相信县太爷会给我们知道交代！” 朝自己的人说完之后，朱炜又朝甄楚恬点了点头，感恩之意言于眼神。 众人深知此行无结果，便悻悻地回去了。 公堂之内只剩下甄楚恬和周泰。 “甄此次案件你怎么看？”周泰一脸悠然自若看着甄楚恬。 “以我人格担保，我定会查个水落石清！若真是玄婆婆犯错，我绝不包庇，但若与玄婆婆无关，我必然会找出真凶，还大家一个公道！” 语气铿锵有力，字字细琢，早在一开始，她便发誓要把那行凶之人绳之以法。 彼时门外响起吵杂的声音，原来是周冲他们回来了。 “呵，这怕是于理不合吧？” 响彻的声音穿透整个屋子，周冲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堂，接而低头哈腰地站在周泰身旁。 “大人，您看这甄楚恬如何都是玄婆婆的亲人，有这关系在，哪能再相信她啊？我建议，这案件由我全权负责！我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玄婆婆与这案件无关，我也定还她个公道！” 甄楚恬不急着反驳，比起这，她更想知道周泰如今什么态度。 只见周泰一个眼神扫过去，严肃道：“这件事情就交给甄，你负责其他案子！” “为……”周冲话还没说话，就被周泰眼刀子一下刮过来了。 气愤地闭上嘴，想起这衙门内其他捕快也在，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如此，便多谢周大人了！” 甄楚恬虽没想到周泰为何转了阵营，不过此次案件能掌握在手里，她便放心了。 拱手礼毕，甄楚恬便持佩剑离开，此时不容小嘘，她必须争分夺秒了！ 甄楚恬走了之后，周泰便也进了后院，愤愤不平的周冲随即追随其后。 “大人您怎可把这案件交给甄楚恬？你不是不知道她……” “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周冲的怒火更甚，索性生气地质问道：“你明明知道甄楚恬与案件有关你还把这案件交给她，还有……还有她是个女子，让她知道女子查案，那我们这些捕快的脸往哪搁？” 彼时，周泰才停下脚步，苦口婆心地回道：“周冲，本官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就交给甄楚恬了，你记住了，不许找她麻烦！” 不愿多做解释，周泰入了屋便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周泰深深的叹了口气，若不是顾乘涵走前特意找了他一趟，叮嘱他多多照顾甄楚恬，他又怎么会把案件交给甄楚恬？ 他当然知道玄婆婆是甄楚恬唯一亲近的人，难免会有些心绪在其间，但既然是顾乘涵有意栽培的人……他该是信任的。 而门外，周冲的脸色更黑了，之前甄楚恬便扫了他的面子，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次倒好，这案件直接让她负责，她怎还会听命于他？ 简直比李青还让人恨！ 彼时被记恨上的甄楚恬忧心忡忡地入了地牢，瞧见玄婆婆那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动容。 “把门打开，我有几件事要问一下这犯人！”语气淡漠，让人瞧不出什么。 “好的，甄！”牢狱低头哈腰地把门打开之后，聪慧地回自己的桌子前继续喝酒。 入了牢房，甄楚恬心疼地拉起玄婆婆的手，“婆婆您还好吗？” “楚恬？” “是我，婆婆我是过来查案的，您还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吗？您怎么就案发现场？” 直接入题，虽然她也心疼玄婆婆，可比起这，更重要的是把她从牢房里解救出来。 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在甄楚恬的手掌上，玄婆婆尽力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失声。 缓和了许久，玄婆婆才说道：“听隔壁大婶说咱县里来了一个商队，我便想去问看看他们收不收盲绣。他们就说他们收，不过让我去同他们二当家的商量。我想着他们待在福来县也不久，便赶着上去找二当家商量，我们正商量着，谁知喝了一杯茶之后就不省人事！” “等我再醒来，就那样了！楚恬啊，婆婆真没有杀人啊，婆婆怎么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呐！” 抓着甄楚恬的手，玄婆婆有些泣不成声。 甄楚恬不懂如何安慰人，只得轻轻拍了几下玄婆婆的后背，坚定地说道：“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您一个公道！” 不敢耽误太多时间，甄楚恬只得示意一旁的老头。 “玄婆婆眼睛不好，这牢房又潮湿，虽然婆婆现在是嫌疑人的身份，但可否劳请您多照看照看婆婆？” “你放心，这里头我最熟了，我会替你照顾好玄婆婆的。”老头露出黝黑的牙齿，慈祥地笑着。 试图放软自己脸上表情，甄楚恬回以一个笑容之后，才蹲下身子对玄婆婆交代道：“婆婆我现在去查案，您就先待在这里，您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出了牢房，甄楚恬的眼神又冷了几分。玄婆婆乃她在这世唯一的亲人，她必定要护她周全！ “宋江哥哥你就带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保证乖乖的不闹事好不好？” 韩双易难得地放下架子求别人，可宋江眉头紧皱着，似乎不愿松口的样子。 “甄姐姐是我师傅，哪有师傅干活，徒弟待在家里的道理？而且我学了这么久，你就让我也跟着去学习一下吧！” 死死缠着宋江，韩双易知道，若是他主动去求甄楚恬，铁定被拒绝，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很闹心了，他更不能去缠着了。所以，唯一的希望便是宋江。 瞧见宋江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南虹也站出来劝道：“宋江你就带着我们一起去嘛，多一个人好办事啊！楚恬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也想棒棒她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宋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他也担心甄楚恬的情况，只得松口答应。 “好，我答应带你们一起过去，但你们也得答应我，不许捣乱，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两人一阵欢呼，随着宋江便去了停尸房 彼时，正巧甄楚恬也要去停尸房，四人在半路撞见了。 “甄姐姐！”韩双易率先反应过来，一下冲到付红梅的身边，“甄姐姐我可以一起去查案吗？” 在甄楚恬的眼神下，高昂的声音逐渐变得蚊子般大小。 “原本我是想去看看尸体有何蹊跷，被他们撞见了，缠着我非要一起去，没办法我只能带他们过来了。不过如果你不想的话，相信他们也乖乖回去的。” 宋江适时地替两人说话，虽说不知他们学到多少，不过能真实地断案，倒也不失一次机会！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帮到甄楚恬！ 说着宋江的话，两人乖巧地点了点头，隐藏眼底期盼的目光。 “嗯，就一起吧！纸上谈兵许久，也是该实践了！” 知晓他们也是想帮忙，甄楚恬便没拒绝。 更何况真正学会查案了，并不是看最多的案例，而是从新案件中自己慢慢摸索。 得到甄楚恬首肯，两人脸上又神采奕奕的，只是记挂着在牢房的玄婆婆，多少还有点伤感。 不懂如何安慰别人，甄楚恬只得又把心思放在案件上，这次她必须尽快破案，绝不让玄婆婆在牢房待太长时间！ 顾乘涵和李青坐在江扈最为著名的茶楼里，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李青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焦急，可是当他看到顾乘涵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终究是忍不住说道：“大人，那名伙房伙计会不会是在诓我们？到现在我们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顾乘涵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口，他当然知道李青的焦急，只好开口说道：“别急。” 他现在倒是有些想念甄楚恬了，要是把李青换成那丫头，他就能轻松太多了。 还不急？李青还想再问什么，顾乘涵直接一个眼刀过来，顾乘涵自己也是懒得在理他了。 他决定一定要把甄楚恬搞来自己的身边！ 而甄楚恬四人则是默言地正往福来县停尸房赶去，一路上都仔细地盯着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别人。 “甄！” 这略熟悉的声音使甄楚恬的步伐逐渐变得平缓，不过声音不是很清晰，她倒也没有停下来。 好似身后那人又喊了几句，甄楚恬便想着停下来瞧瞧，彼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下意识握紧佩剑，甄楚恬正要拔剑之际，转身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面孔。 “甄您还记得我吗？”身后那人神采奕奕的散发着笑意。 甄楚恬修长的睫毛微动，像是在审视一般。 瞧见甄楚恬像是不记得自己一般，朱炜主动开口：“咳，你该是记不住我的，我是商队的三当家，咱们在公堂上有一面之缘！” “原来是三当家，不知找楚恬可有何事？”甄楚恬语气淡漠，丝毫没有想套近乎的意思。 对这三当家她是有印象的，在公堂之上只有他心怀善意。不过她本就孤僻，自然不会与人交好。 “哦，听闻你们要去停尸房，想问问需不需要我带你们去？”见甄楚恬似乎不清楚，朱炜又解释道：“咱们这些弟兄都是过命的交情，谁遇害了，难免都会激愤一些。所以那停尸房你们怕是去不了！” 第94章 有人作祟 甄楚恬倒是第一次听说停尸房还有捕快去不了的！ 转头看了宋江一眼，见他点头，心里一阵意外。这群商人究竟何身份，还能干预捕快查案？ 不过面上还是冰霜傲雪，“既然如此，可否麻烦三当家的随我们走一趟？” 宋江也上前说道：“这查案最重要的便是死者，都说死者会说话，这话可不假！从死者身上，可以查到许多凶手的痕迹！” “这是当然，四位请随我过去！”微笑着，朱炜在前头带路，甄楚恬四人则跟在身后。 停尸房门口确有人守着，还未进去，他们就被挡在门口了。 “三当家！” 瞧见朱炜，那守门的恭敬地喊了一句，可却并不打算放行。 “如何？连我也不能进去了吗？”一张脸随即冷了下来。 那人悻悻地笑了笑，一脸为难地说道：“三当家您进去看咱二当家的自然可以，可……可您后面这些人恐怕不行！大当家的和夫人特意吩咐了，不许这些捕快破坏二当家的尸体，您就别为难我了！” 露出友好的笑意，宋江解释道：“您放心，我们就是看一眼，不会碰尸体的。” 可那人却不把他放在眼里，仍旧自顾自地持剑守在门口。 僵持好一会儿，朱炜眼见面子就快没了，这才拔剑抵到那人脖子上。 “呵，既然连我的话都不听，那要你何用？” 那人瞬间吓尿裤子，连忙退了三步。 “三当家的您有话好好说，我这就让他们进去！”从裤腰带拿出一串钥匙，眼底满是求生欲望。 收起剑，三当家的冷声威胁道：“好，今日我便放了你，但倘若你因此去状告大当家的话，就不是死这么简单！” 说完恭敬地请楚恬一行四人进去。 越过两人身边，甄楚恬的眼神又沉重了几分。 凶手若想极力阻止她查案才守着尸体的话，怕就是在这群商队之中。 “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故意掩盖真相，不然怎么不让……” 南虹嘴碎地嘀咕了一句，被甄楚恬一个眼神又咽回去了。 悻悻地看了一眼甄楚恬，又闭口不言地随在后面。 入了停尸房，甄楚恬率先走在前面。 大步一跨，走到死者面前，轻轻地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死者的胸前被掏了一大口，死相凄惨，众人除了甄楚恬都倒吸一口气。 仔细端详了几眼，甄楚恬确定地下了结论。 “致命伤口——胸部被掏空！如此，便只有武功高强之人，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拿起纸笔开始心理侧写，甄楚恬的眼神中虽是冷漠，但涉及她专业领域的东西，她毫不发怵。 韩双易也凑到前面开始仔细端详起来，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朱炜，无所谓地站在一旁，审视地看着甄楚恬查案。 在纸上写写画画之后，甄楚恬得出结论，“凶手乃是一个练功多年且脾气暴躁之人！” 朱炜一脸震惊地看着甄楚恬，不知她如何得出结论的。眸中的审视更是好奇，不过躲在角落里的他，神情变化并不引人注意。 韩双易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瞧着凶手有些恶臭的伤口，不解地问道：“甄姐姐你是如何得出凶手结论的？” 他仔细查看了胸前的伤口，可却无法得出，凶手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 “你们看，伤口一招毙命，说明死者受到了巨力，如此便只有那习武之人才可！接着再看看这伤口，被一爪挖出心脏，如此看来那凶手必定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而且这个凶手下手狠辣，必有暴力倾向和嗜血的倾向之人才能有如此...行凶方式！” 把纸收进胸前，甄楚恬看了宋江一眼，“于尸体我只能看到这些，多的你再看看有漏掉什么。” 宋江行医多年，对身体构造比甄楚恬清楚多了。 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甄楚恬又拿起纸笔开始分析，直接忽略了一屋子的人。 韩双易也学着甄楚恬，找了一个地方一*坐下，默默地分析案情。 倒是南虹一直随着宋江身后，似是要看出什么一般。 “等等！”宋江脸色一变，眉头紧锁，“这尸检好像不一般！” 甄楚恬先一步走到宋江面前，“有何新发现？” 宋江指着尸体缓慢解释道：“你看，尸体上已经出现尸斑了，照理说如果是子时去世的话，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尸斑才是！而且你仔细摸，便可发现尸体现在已经出现僵硬了，这更加说不通了！” “等等，你说尸检报告上写的死者死于子时？”眸中略微闪烁着冷意，甄楚恬的眼神极为严肃。 “你看，这记录上明显写着死者死于子时！”把纸递给甄楚恬，宋江一脸认真！ 彼时，南虹害怕地抓紧宋江的手，略显哆嗦地说道：“啊！他……他不会是尸变了吧？” 小手紧紧地抓着宋江，眼神却片刻不离死者身上。 宋江无奈地拍了拍南虹的脑袋，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要是害怕的话就出去，可别耽误楚恬查案！” “谁……谁跟你说我害怕的？”努了努嘴，南虹颤抖着站直了身子。 可眼神却骗不了！她依旧紧盯着死者，深怕他真尸变坐起来。虽说她随着父亲学了不少医理，可也确真听过尸变的传闻，这时怎能不害怕？ “南虹姐姐你可别耽误甄姐姐查案哦！”韩双易捧着纸，小大人般地教育着南虹。 从入这停尸房时，韩双易便进入状态。虽说许多东西他都没点破，可甄楚恬每说一点，他都好好地记录着。 南虹的小脸一下就红了，没想到这屋子只有她一人害怕。 “你这小鬼头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耽误楚恬查案！我告诉你，我可勇敢着呢，而且……而且我也会看尸体的！”叉着腰，努力表现自己不害怕的一面。 还未等韩双易开口，突然一阵风吹过，三人的脸上皆是疑惑。 原来甄楚恬不知何为，突然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这……甄怎的突然跑出去？”指着甄楚恬的背影，朱炜眼底满是疑惑。 三人明显也不知甄楚恬为何出去，倒也默契地没有跟着，而是默默地待在屋里，继续查看可有其他发现。 眼见这三人似乎不愿同自己说话，朱炜倒也不在意，在门口抽着大烟。 约莫过了一掌茶时间，甄楚恬才又回来。 “甄姐姐你回来了？你刚才去哪儿了？”韩双易率先跑了过来。 “去验证我的猜想！”把佩剑放在右侧，额头上滴落一颗豆大的汗珠，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掉，甄楚恬眼中满是对查案的激情。 瞧见甄楚恬回来，朱炜也随着入了屋。 “什么猜想？” 商队里，他与胡来最为交好，自然是希望把那真凶绳之以法！ 撇了朱炜一眼，甄楚恬又正视着三人说道：“有人故意隐瞒死者死亡时间！刻意制造死者死于子时！” 眼神一眯，散发着无限的冷意。若是她没碰巧听那些人议论，怕也不会这么快得到结论！ “啊？楚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虹歪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走到死者面前，接过宋江手里的尸检报告，语气淡漠地说道：“你们瞧，这上面写的死者死于子时，可宋江却说如此于理不合。” 把纸又放回远处，甄楚恬抱着佩剑，细说道：“于是我便想起之前在客栈，曾听人议论过，曾见过死者在夜里走动。刚才你们见我匆忙跑出去，我便是去找那人！” “幸而那人在福来县还有事，还未离开，于是我便去找他询问时间，结果不出所料，那人住在死者对面，当晚在亥时接近子时之时，瞧见死者还在房里走动！如此便可说明，有人伪造死者的死亡时间，为的就是证明自己不在场！” 甄楚恬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皆冷了下来。 “甄您意思是？” 彼时，甄楚恬才注意到朱炜，眯着眼，冷眼道：“三当家的该是听明白的，还请三当家别与他人说，包括您商队的人。您也知道，人多嘴杂，万一说与凶手听就不好了。” 朱炜一肚子的疑惑不知该从何解，不过确也认真地答应甄楚恬的话。 “甄尽管放心，今日带你们前来，为的就是早日查清凶手，自然不会给您添麻烦！只是这信息太大了，恐怕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就先回客栈去了。” “辛苦了，楚恬便不多送了！” 拱手一番，直至朱炜离开之后，甄楚恬才卸下防备。 “楚恬你说那三当家会是凶手吗？”瞧着朱炜的背影，南虹不免有些怀疑。 “会与不会皆看证据！” 虽听不懂甄楚恬的话，但南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能瞧出死者死于几时？”翻了翻死者的身子，毫无所获，甄楚恬这才问宋江。 微微点头，宋江这才拿出刚才甄楚恬不在时所检查到的。 “按照一般理论推回去，死者应是死于戌时！” “那就没错了！”微微点头，眼神中散发着查案时的专注。 “此话何意？”宋江不解地问道。 “刚才那三当家的在，我不便多说，其实早在宋江说不合理之时，我便猜测凶手故意伪造死者遇害时间！故而想起那日所闻，便去验证猜想。果不其然，凶手是故意伪造死亡时间的！” 眼神微眯，甄楚恬而后又细说道：“当晚凶手于戌时杀死凶手之后，该是慌了，或得手之后先跑了。可冷静下来之后，为解脱自己的嫌疑，便想着伪造死亡时间，这才有对面看到死者于亥时接近子时还在走动之说。那日那人看到的不过是人影，以凶手习武之力，撑着死者在走动绝不是问题！” “如此倒是解释得通了！你前头未说清楚，一边说验证猜想为凶手伪造时间，一边又确切地说有人瞧见死者于子时时段还在屋里走动，如此自相矛盾，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想来，你怕是不信任那三当家的，故意模糊概念！”宋江眼底显露出一丝敬佩！ “在没查出真相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所以绝对不能给凶手机会！”甄楚恬眼神肃穆，期间满是对三人的嘱托。 第95章盘问嫌疑人 一旁的韩双易和南虹都听傻了，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之道。 查看过尸体过后，甄楚恬没有停歇半分，转头打算再去趟现场，她总觉得有遗漏的地方。 前往的路上，宋江三人又非要跟着，甄楚恬也没有阻止，点头允了。 来到鹤春楼，这次没人再阻止她。 眼下周大人已经下了命令，这案子交于她审查，就算她将他们三人一同带进，也没有任何问题。 “甄。”守在门口的衙役朝她点头。 甄楚恬简单回应，缓缓推开房门，迎面而来一阵难闻的气息。 “呕——”南虹没做任何准备直接进入，倒是被突如其来的臭味给熏到了。 众人皆捂住口鼻，只有甄楚恬，仿佛司空见惯一般，从进门开始，便认真地四处打量，仿佛味道不存在一样。 南虹不明所以，冲到窗边试图开窗，却被甄楚恬出声阻止。 “不能开窗。”她微微皱眉，朝着南虹摇头。 伸出的手默默收回，南虹略微不解，“为何？这里头这么臭，楚恬你没闻出来吗？” 甄楚恬默默解释道，“放轻呼吸，这味道便能减轻，若是真的受不了，捂住口鼻就是了。” “我希望你们知道，这是案发现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甚至于每个细节都有它必要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可破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向三人，“所以你们哪怕进来，也绝不可乱摸，仔细观察就够。” 交代完毕，见众人纷纷点头，甄楚恬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查探。 韩双易跟随甄楚恬的脚步，在她身边观察着她的每个动作，遇到不明白的时候，总会大胆地询问。 甄楚恬也不吝啬，深知他对查案的渴望，有一说一，查探的过程中顺便解答一番，三人皆听得神乎乎的，心里头对她的敬佩越发浓郁。 再次查看过后，并无其他进展，准备离开之前，甄楚恬突然想起什么，站在门口之处，骤然转身望去。 “怎么了？”南虹见状，疑惑地询问出声。 “别吵，甄姐姐在办案呢！”韩双易这个小跟屁虫忍不住打断。 南虹只好乖乖闭嘴。 甄楚恬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地面的痕迹。之前她都着重观察房里的物品，倒是忽略了地面的某些细节了。 “这凶手应该是个熟人。”过了几分，她突然冷然开口。 三人四处打量着，并不专业，听闻她的声音，皆是一惊。 “熟人作案？楚恬，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南虹闻言，不解地询问道。 甄楚恬大步上前，来到地上血摊的地方停下，指着血摊跟四处干净的地面道，“你们看，整个房间里除了死者被杀之时的血迹，根本没有其他打斗痕迹。能够让死者完全没有防备之心的人，除了身边的熟人，还能有谁？” “说得对耶！”韩双易睁大眼睛，忍不住感叹，上前认真看了两眼后，主动开口，“甄姐姐，方才我发现桌上有两个杯子，想来当时死者跟凶手是经过一番交谈的，能在那么晚的时间里头相约见面，好像确实只有熟人才有可能。” 经过甄楚恬的点拨，韩双易也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 甄楚恬听完，眼前一亮，冷冽的面庞难得柔和几分，“说的没错。” “茶杯确实能够证明几分，而且还能证明，这人是突然造访。” 南虹看向一旁的韩双易，忍不住调侃，“不错嘛小鬼头！倒是看不出来，你竟然还真有几分办案的天赋！” “那可不！”被夸了两句，韩双易不由得有些高兴，在接触到甄楚恬严肃的目光，他霎时间低头，“一切都是甄姐姐，教得好！” 懒得跟他们斗趣，眼下的甄楚恬没有心思说这些，她起身看了四周，确认没有太多线索了之后，这才走向门口，“走吧，出发下一个地方。” 三人面面相窥，不清楚下个地方究竟去哪。作为小跟班，他们也只能默默跟随身后，随着她去往下个地方。 悦洋楼里，顾乘涵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被人耍了！ “这么长时间，那人怕是不会来了。”李青皱着眉，心底即使压着不满也没敢说什么，只是语气比起先前冲了许多。 “呵，他跑不掉的。”顾乘涵轻喝一声，起身走了出去，李青赶紧跟上去。毕竟不管怎么样，顾乘涵永远比他官大一级！ “你不必再跟着本官，这几日好好盯着那个伙房伙计。”顾乘涵停下脚步，叮嘱着李青。 李青先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那您去哪？” 问完他便后悔了，顾乘涵去哪本就有他的自由，自己既然被分配了任务，那乖乖执行任务便是。毕竟知道的越多，可能死的越早。 “是李青越矩了。”他本不打算得到顾乘涵的答案，却没想到，顾乘涵头也不回的走掉，声音传了过来，“回福来县。” 李青一愣，随后便知晓了缘由。不再跟着他，转身朝着江扈的衙门走去。 宋江几人出了鹤春楼，本以为甄楚恬会回衙门或是大牢，谁知她一转头，去了不远处同样住在鹤春楼的朱炜房间。 方才虽有遇见，但作为死者的家属，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到处乱跑的，所以甄楚恬猜测这种时候，他很有可能已经回来。 “咚咚咚……”她伸手敲门。 “进来。”里头的人没起身开门，传来一阵呼唤。 甄楚恬直接推开房门，露出冷峻的面容，“三当家，是我甄楚恬，我有些问题想要问您，不知您可否方便。” 刚进门，甄楚恬便立马表明自己来意。 房间里头的朱炜彼时似乎正在算账，眼眶通红，显然方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瞧见甄楚恬，他立马放下账本起身迎接，“是甄啊，赶紧进来吧，有什么想问想知道的，只要对案子有帮助，我一定全盘交代。” 有了朱炜这句话，甄楚恬便放心了不少，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连忙跟上，一同进到房间。 “是这样，三当家，我想询问一下案发当日那天你可否知道，死者胡来可否见过什么人？”甄楚恬坐在椅子上，目光平视前方，冷淡地问道。 提起那天的事情，朱炜便不由得陷入深思，他回忆了一下，这才有些无奈开口，“那天，二哥见过的人其实有好几个，但大多都是谈论生意之事，谈完了匆匆便走了，并没有过多停留…” 显而易见，这个问题太过广泛，朱炜并不知道应当如何具体回答。 甄楚恬立马换了个方式问，“那敢问见过的人里，熟人有几人呢” 她顿了顿，继续问，“那天见过的熟人有几人，待的时间可否长？” 朱炜闻言，立刻整理思绪，缓缓回答，“这熟人又待时间长的话，便就只有我大哥，还有我，账房先生…再来就是大嫂了……” “还有呢？”她问。 “还有便是一陌生人了，因为停马的事情有了些许争执，不过最后也没事，大嫂最后过来帮忙处理了。”这种时候，朱炜也不敢随意隐瞒，回忆着当天一切，一五一十交代。 “大夫人？”甄楚恬闻言，不由得皱眉问道，“二当家，可否询问一下，这大夫人同二当家平日里都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特意见面呢？”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古代人在这男女有别斜这方面特别忌讳，像他们这种关系的存在，平日里没事的话，一般不会随意见面，更何况眼下都是特意出来做生意讨生活的，平日里除去生意，应当也没有太大交流了吧？ 朱炜闻言，皱着眉头深思熟虑道，“甄，平日里大哥的许多账目都是由大嫂来帮忙打理的，所以白天他们二人有时候会一同见面，对一对项目什么的。我想，这里应当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他真心觉得疑惑，不知为何会询问这般问题，总觉得怪怪的。 甄楚恬听完，微微点头，随后她又抓住某个点继续问下，“方才我听你说了，这胡来出事当天还见过账房先生，既然你们平日里身边都随着账房先生，那么又为何还要亲自对账？二当家，这点不知您可否亲自解释一下。” 认真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甄楚恬默默在心里头分析。 跟在一旁乖乖学习的三人，闻言后，像是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 面对问题，朱炜显然不以为然，他轻摆手示意道，“是这样，我们生意方面的某些特别重要账目都是交于自己处理，生怕账房先生处理错误，亦或是泄露机密，便有了这样的规定。” 甄楚恬听完，轻轻点头。 “那三当家，我想请问一下，您同两位哥哥都是如何认识？又是为何决定一起做的生意？”抓住某个点，甄楚恬继续往下深问。 接下来，朱炜简单交代了一下他们三兄弟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成为兄弟，并且一同做生意的过程。 整个过程当中，甄楚恬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细节，但最终却愣是什么都没发现。 朱炜所说的这一切，通通都是真的，根本无迹可寻。 “一直以来，我们三个兄弟关系都很好，唯一出现过的一次争吵，也是几年前的一件往事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朱炜连忙撇头，主动切断这个话题。 察觉不对，甄楚恬仔细观察了一下，询问道，“不知可否问一下，您三兄弟既然关系那么好，那么几年究竟说为何吵架？” 提到这件往事，朱炜很明显不愿多说，眼神各种闪躲，一副无奈的模样。 “三当家，我们现在可是在查案，若是您真的想要让我们早点找出凶手，将凶手缉拿归案，为您的二哥报仇雪恨的话，那就麻烦你不要有任何的隐瞒。要知道，有半分遗漏，都可能错过很多重要信息的。” 一直在身后默默听着的南虹，眼看着都到了这种时候，朱炜还在遮遮掩掩，不愿多说的模样，她便不禁有些着急。 第96章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甄楚恬难得没有多加阻止，她一脸冷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暗示道，“三当家，若是您不愿说，那便算了，这案子可能……” 她正想说可能很难查下去了，下一刻，朱炜便立即出声道，“等等，我说，我说便是了…” 提起当年的往事，他便不禁再三叹气。张嘴试图说了几次，都不知从何说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终于是提到了八年前的那件往事… “早些年，我们大嫂其实是二哥的女人，他们的感情一直很恩爱，从未出现问题。直到有一次，二哥生意出现意外，为了寻找新的商机，他只好出发塞外，谁知，这一去，便是整整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的时间，天知道大嫂一人究竟多难，她守着二哥许久，这么长时间，二哥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无音讯，就连书信都没有。这两年，一直都是大哥在帮大嫂。后来二人因此产生感情，二哥再回来之时，他们已经水到渠成，连孩子都有了…” 简单的将故事说完，朱炜无奈地摇头，“因为这件事情，大哥二哥因此大吵一架，兄弟之情，眼看着就到这了，后来机缘巧合，二人这才终于和解…” 听完整个故事，甄楚恬快速整理思绪，分析里头的所有重点消息。 “按您说来，他们兄弟之间因为女人其实有过很大的矛盾？”甄楚恬抓住重点问道。 “那也是曾经了，后来二哥看开了，毕竟是他先对不起的大嫂，便就原谅了。”说到这里，朱炜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大声道，“甄不会是怀疑我大哥吧？不可能！我大哥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甄楚恬都还没说什么呢，这朱炜便按捺不住，不断地解释。 甄楚恬见状，脸上的冷意不由得多了几分，“三当家，你尽管放心，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说完您的大哥大嫂，接下来说一下账房先生吧，同胡来关系可好？”暂时将方才所得到的消息锁在脑子里，她继续往下问。 提起账房先生，朱炜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闪过几分阴郁，他口气不太好地开口，“这账房先生一直以来随着我们做生意一向合拍，可最近因为生意上的某些账目出了点问题，二哥得知后，二人便起了点争执。” “争执那天可是案发当日？”甄楚恬挑眉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那天相见，应当也有一部分为了这事吧。”朱炜简单分析，给出回应。 差不多听完了所有嫌疑人于死者的关系，甄楚恬又说了两句，便打算离开了。 “楚恬，怎么样你觉得？”刚出门，南虹便忍不住上前询问。 “先回医卢吧。”甄楚恬淡淡说了一句，没有多说。 顾乘涵独身一人，以最快的速度从江扈赶回到福来县，当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福来县的县衙时，震惊了周泰。 “顾……顾大人，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周泰赶紧将人迎上主座。 “甄呢？”顾乘涵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甄为了玄婆婆的事四处奔忙着，应该在鹤春楼……” 没等周泰的话说完，顾乘涵直接离开了大厅，等周泰反应过来时哪还有顾乘涵的影子啊！他无奈的说着：“现在不一定在了啊。” 甄楚恬带着韩双易和宋江随着南虹回了医卢，四人坐在后院的石墩上。平日里后院只有南虹在晒草药，此时更是没人。 把刚才所记放在石桌上，南虹开始数落起那些嫌疑人。 “就目前得到的信息，嫌疑人正好有五位，咱们分析分析，这些人中谁更有犯罪嫌疑吧？”掰着手指头，南虹仔细地数着，眸中满是对案件的热情。 一旁，韩双易也拿出自己的小本本，颇有一股捕快的风范。 “从我所记来看，甄姐姐曾说过凶手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刚才我随甄姐姐瞧过那客人，那客人看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所以最先能排除！” 说着手上不忘在小本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南虹反驳道：“这可不一定，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可不一定就真的是不懂武功。那江湖上的人不都很擅长掩盖自己武力的吗？” 双手环胸，南虹不免摇了摇头，她也仔细瞧过了，那人确实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可话本上记录的文弱书生也会是武功高强之人，随即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甄楚恬眸中显露一丝欣赏，这几日看来他们是学入心了。 把自己的侧写放在桌上，适时地开口道：“双易分析的没错，那客人确实可排除掉嫌疑人身份！” 未等南虹质疑，甄楚恬又接着解释道：“早在把他定为嫌疑人之前，我便试过他身手。他确实不会武功，继而可以排除嫌疑人的身份！” “而且我说了，这次是熟人作案。那人算不上熟人。” 微微点头，表示对两人的赞赏。 心里略有一丝得意，南虹开始端着脸，仔细分析道：“再来是那账房先生，我问过那客栈的店小二了，他说那商队的人都懂武功，所以除了那客人，再难排除掉嫌疑人了。” 一下子眉头皱起，五官仿若揪在一起一般。 倒是韩双易一脸自在地反驳道：“我倒是觉得那账房先生可以排除掉。” “呵，小鬼头你知道什么？”揪着韩双易的一撮头发，南虹高挑着眉反驳。 甄楚恬倒也不急，想着韩双易还能查到些什么，便只是抬眸见两人争吵，毫无开口帮忙的意思。 韩双易支支吾吾半天竟说不出原因，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甄楚恬。 南虹则一脸得意地笑着，好似在炫耀她学的不久，却懂得不少。 瞧着这两人争吵的模样，甄楚恬随心地笑了。 “那账房先生确是可以排除，以凶手致命伤来看，凶手绝不是一个瘦弱之人。你们刚才瞧见了，那账房先生身材矮小，四肢瘦弱得仿佛纤细的女子。如此之相绝不会是凶手！” “再来，说回对凶手的心理侧写，我已将那凶手模样直形态大致侧写出来，若凶手是瘦弱之人，尽管死者被下药晕厥过去，以那伤口之大小，若是瘦弱之刃，呈现的不会是这个形状，所以说可以排除账房先生。” 说着把侧写的纸张递给两人，“以死者死相和那案发现场做的心理侧写，你们可以多加思考，为何会是这样！”甄楚恬的语气中满是对查案的自信与骄傲。 冷若冰霜的眼神中带着极致的认真，仿若已沉浸在这个案件之中一般。 从始至终尚未开口的宋江，看着略显陌生的甄楚恬，一下被吸去了眼球。 与她接触这些时日，除了瞧见她眼底的冷漠与孤僻，这倒是第一次看到她查案的模样。宋江没想到，竟是如此吸引人！ 一时没注意竟看得失了神！ 南虹低头正要瞧那心理侧写时，余光正巧撇到宋江那看直的眼。 嘴角一勾，取笑道：“咦？宋江你这是看什么失了神呢？我瞧这视线好像是我们楚恬耶？怎么也被我们楚恬的魅力给吸引了？” 宋江一瞬间憋红了脸，指着南虹，坚决否定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我……我哪里失了神了？” 不适地抓着自己的袖子，宋江略显尴尬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用食指戳了一下宋江略红的脸颊，南虹又调侃道：“那不然这是什么？你的脸颊可红得像猴*了。” “你……简直胡说八道！”气愤地甩了一下衣袖，宋江恼羞成怒地说道：“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随即便红着脸跑出后院，进了药堂。 望着宋江那别扭的背影，南虹一下笑弯了腰。 “噗，我还是第一次见宋江这么慌张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哈哈，真的是太搞笑了！” 一旁韩双易不禁也笑了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宋大哥如此慌张之样。 唯有甄楚恬面色不变，仿若与自己无关一般。 笑累了，南虹扶着石桌坐了下来，这才看到甄楚恬如刚才的动作一般，不知又在思考什么。 两手放在石桌上撑着下巴，歪着脑袋问道：“欸？楚恬你怎么不笑啊？难道不好笑吗？” 彼时，甄楚恬才难得地抬起头，瞧南虹眼角笑出的泪花，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于她的问，仍旧语气淡漠地回答。 “为何要笑？” 南虹又仔细瞧了几眼，确信甄楚恬不是在搞笑之后，才甘拜下风。 “得，你权当我没问！”把撑着的双手收回，乖巧地凑到韩双易身边一起探讨心理侧写。 甄楚恬眸中略显疑惑，不过懒得多问，又是望着桌面沉思。 见此，南虹心里更加佩服，与此同时还偷偷在韩双易耳边耳语：“喂，小鬼头你说楚恬是真觉得不好笑？还是根本就没理会过我们啊？” “都有，不过……”话音一转，韩双易的眼神终于从手中的纸转到南虹身上。 “不过什么？”南虹睁大眼睛懵懂地看着韩双易。 “不过没理会的只有你而已，不是我们！”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韩双易这才又投入到学习当中。 “韩双易！”南虹蹭地一下从石墩上站起，瞧见甄楚恬眼底的疑惑，又只得悻悻地坐下。 “我……我觉得那凶手是那个大当家的！”信誓旦旦地说着，南虹脸上又神采奕奕！ 一脸傲娇地看着韩双易，仿佛跑在前头而来的优越感。 可下一秒她的脸就耷拉下来了！ 只见甄楚恬摇了摇头，“虽然侧写已经出来，可不能保证大当家的就是凶手！” 那深邃的眼眸一下更深了，似是一个漩涡，令人看不透。 “为什么呀？那大当家的和你所侧写出来的很像的呀，我觉得就是大当家！”南虹仍是不解，于她而言，只有白与黑。 韩双易也抬起脑袋认真地听讲。 “与侧写之人类似的太多，不过不是所有类似之人就是凶手。侧写只能更快地找到真凶，而不是对随意一个人下绝对的标签。以之前的一个案例来说，若是这个凶手如顾潇郎一般会隐藏自己，尽管心理侧写没问题，可也会出现纰漏。所以这次必须要把范围扩大，如此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第97章凶手 “啊，那我把符合之人全都算一遍好了！”一拍手，南虹便投身开始掰着手指头计算。 甄楚恬也垂下脑袋开始思考，刚才她就把在客栈里的每个人都算进去，只不过还是没多大头绪。 “唔……以我们刚才来说的话，有五个，排除掉那位客人还有账房先生的话，就是还有三个。” “商队大当家武功高强且与死者关系亲密符合第一点，其次案发当日他与死者见过面符合第二点，属于重点怀疑对象。” “大当家的夫人，如同大当家一样，符合以上两点，只是是个女的，还是死者的妻子，该是没啥好怀疑的。” “对了，大当家的还抢了死者的妻子，更是重点怀疑对象了！” “唔……那还有谁呢？对了该是还有那个对门之人的，与死者距离最近，逃跑也最好逃跑，就是不知道他懂不懂武功了。” 南虹又巴着手指头算了好几个，只是最后都没说到点上，一直在绕圈圈。一旁的韩双易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眼皮半合，淡漠地说道：“还有那朱炜没有算进去！” 南虹的眼睛瞬间瞪大，显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把他想进去。 “你说的是那三当家朱炜？” 韩双易微微点头，算是对南虹的回应。 “可我见那三当家的不像是凶手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插着腰，南虹的脸上满是疑惑。 未给韩双易反驳的机会，南虹又自顾自地说道：“虽说上次我们队对不是很热情，他也没有热脸贴冷*，不过我觉得他挺热情，也挺憨厚的！” “那日我还偷偷瞧过了，他虽是一脸严肃样，其实背地里可憨厚了呢！抽大烟弄不好竟然自己躲在角落里生气，你说这么傻的人，怎么会是凶手啊？” 说着南虹不免笑出了声，她那日当真是憋了好久，才没当面笑出来！ “可……” 韩双易刚发出第一声，就被南虹打断了。 “而且要不是他我们也进不去停尸房，更不能检查死者的伤口，虽然那时，楚恬有些话还是防着他的，可我觉得他不是穷凶恶极的凶手！” 确信地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南虹坚定地看着韩双易，好似在说自己是对的。 从石墩上站起来，韩双易略微活动一下身子，才反驳道：“南虹姐姐你看人有点太表面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做戏呢？而且在停尸房他可没对我们有多热情！那时甄姐姐出去，他不也是躲在门口抽大烟，哪有很热情啊？” 韩双易小小的身子，可眼神却极为坚定。 “可……可是我听说他与商队的人都交好，而且那日在公堂之上不也是只有他对楚恬充满善意嘛！而且我还听说他与二当家的关系很好，怎么可能是凶手啦？” “可他与侧写的特征极为符合！而且案发当日他也与死者见过面，如何都不能摆脱他的嫌疑！”双手环胸，韩双易一脸小大人地说道。 “可……可刚才楚恬不是说了吗？我说那大当家的是凶手，楚恬不也说不一定嘛！”南虹不甘心地反驳。 乖巧地点头，韩双易笑着回答：“是啊！我说的是可能，可你说的是绝对！” 南虹一下泄气了，她竟然被一个小孩怼得不知该如何反驳。 耷拉着脑袋，南虹颓废地趴在石桌上，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楚恬，你说那朱炜有没有嫌疑啊？” 不知南虹颓废之样，甄楚恬半合着眼回道：“一切皆有可能，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对我们和善究竟何意，与不相熟的人都可能看走眼，更何况是陌生人！” 懒懒的声线穿透南虹的心，一下把她击倒在地。 露出悲泣的表情，一脸委屈地问道：“楚恬，我是不是不适合当捕快啊。” 彼时，甄楚恬才抬起头。刚才她一心琢磨案发现场，倒是没注意南虹的神情。 不懂如何安慰别人的她，只能尝试着放软自己脸上的冷意，露出淡淡的笑意。 “怎么会呢？别这么想，不过几日时间，哪能一下登天！” 于甄楚恬而言，让她去安抚一个人，还不如让她去和尸体待一天。可南虹给她的温暖，她也着实感受到了。她只是孤僻，可并不冷血，能做的她也愿意为自己的朋友做。 “真的吗？”一下又变得神采奕奕，南虹像是讨到糖一般开心。 淡漠地点了点头，把那案子放在南虹眼前，“你可以多看看案件，也许就会有其他发现了！” 得到鼓励的南虹，又像是吃饱了饭一般干劲十足。 随即便又开始埋头苦干，三人一下又默言查案。 “什么嘛，竟然这般打趣我！”宋江一离开医卢，便开始抱怨着，耳根的红晕也还没有消退。 “算了算了本医者不跟你们这些小女子一般见识。”他这般说着，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宋江。” “谁？”宋江听到有人叫自己，赶紧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的人影，有些惊讶的说道：“顾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啊？” “甄呢？”顾乘涵冷着脸说着，他刚从鹤春楼回来，没能立刻找到甄楚恬的他脸色十分的臭。 “楚恬啊，她在医卢呢，这不，我出来买点东西。”宋江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对着顾乘涵说道。 “要不您跟我一起去？” “嗯。”顾乘涵点了点头，两人才向着医卢走去。 彼时天已渐渐暗下来，医卢内的众人肚子也渐渐开始叫唤。 ‘咕噜’一声巨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韩双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一下红到了耳朵。 南虹嘴角刚扯开，正要嘲笑之际，她自己的肚子也叫唤起来。硬生生憋回的笑意，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堪。 “这么晚了，先吃饭吧！” 甄楚恬话音刚落，宋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知道你们肯定饿了，我去那酒楼给你们打包了些饭菜，快到屋里吃点吧！” “宋哥哥你来的简直就是太是时候了，我都快要饿昏了。”才一听到门外的声音，韩双易便急忙迈着小腿冲出房门，想要接住宋江手中的饭菜。 “啊......” 豆大的眼睛看着跟在宋江身旁的人，顾乘涵也眼疾手快的快速示意韩双易。 “快些进来，你们杵在门口作甚？我肚子也很饿啊。” 南虹坐在里面等了许久都不见宋江与韩双易提着饭菜进来，不由得等不及的出门来了，一如韩双易一样，表情僵硬的看着顾乘涵。 “行了，不就是突然瞧见我吗，这么惊讶作甚？进去吧。”似乎是看够了两人的表情，方才来时严肃不已的顾乘涵此时早已瞧不见半点。 见陆陆续续出来的韩双易与南虹，想必甄楚恬也在里屋了，当下便不在顾及的大步走了进去。 甄楚恬倒是不如方才喊饿的几人，玄婆婆还在劳中受苦，可是这劳外却也没有什么紧张，甄楚恬心中担忧的紧，怎会吃得下饭。 心中一遍遍的回想着关于案件的一切，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或者侧写还不够。 眼前一身红衣飘过，甄楚恬不由得甩了甩头，真的疯了，查案查到头晕了，好像到了顾乘涵一般。 场面一度诡异，顾乘涵好整以暇的站在了甄楚恬的对面，甄楚恬抬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跟在顾乘涵身后的几人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咳咳。”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顾乘涵终于忍不出出声了。 “嗯？” 好像不是幻觉？眼前的红衣好像飘过之后就一直停住了眼前了，收回心思，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江扈查案吗？ “顾大人。” 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一如既然的漠然看着顾乘涵，心中思索着这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甄果真是越发的厉害了，好好一个活人站在甄的面前这么久竟是丝毫没有察觉，想来以后需要多与你学一下了。” 越发的不满，甄楚恬竟然敢无视自己这么久，那他此番如此仓促的回来做什么？ “大人谦虚了，可用过膳了？一起吧。” 甄楚恬往后退了一步，既然猜不透这人的心思那便不管了，左右自己惹不起，躲是躲的过的。 斜眼看了一眼听到甄楚恬的话语急忙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在案桌上，顾乘涵方才还有些臭的脸色慢慢的回转了一些。 一段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至少在甄楚恬看来是如此，顾乘涵倒是也不耽搁，瞧了一眼甄楚恬之后便又仓促离开了，甄楚恬甚至还觉得自己好心的将那人送至门口，已经算是情至意尽了。 “红菱！快些起身，出事了。” 竖日，甄楚恬还在睡梦中，门外便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将自己的被子裹紧了一些，愣愣的看着门口，片刻之后，一人便冲了进来。 “甄姐姐，刚才宋江哥哥说那账房先生死了，让我们快些去看看。” 小小的身子到也还算是冷静，可是甄楚恬却从韩双易的眼中看出来了一丝丝的兴奋，心中一惊，很快思绪便被韩双易说的事情给吸引了，示意韩双易先出去，快速翻身下床穿戴好衣物拿起佩剑便走了出来。 “走吧。” 厅中的几人早已收拾好自己，像是生怕甄楚恬不带他们一般，轻笑一声只说了声跟上便走了。 早早将人给隔离起来，案发的地点就是账房先生的房间，一模一样的犯罪手法，一模一样的情景让人不由得有些惊惧，这已经是第二具尸体了。 议论纷纷，却又害怕不已，甄楚恬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围在外围的众人，便钻进了屋内。 “甄姐姐，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问话的是韩双易，虽然没有看到胡齐的死亡模样，可是他也是去看过尸体的，一样的一击毙命，一样的客栈，以及这人似乎还是他们昨日所怀疑的人。 “先看看。” 甄楚恬却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话，只是围着走了一圈之后说道。 “宋江，你说说看。” 眼见宋江停止了检查站起来，甄楚恬满脸凝重的问道。不，不一样！这一次没有在场证人。 第98章线索有了 “这人应该是被砸了头，你们瞧，这里有一个被头发遮住的不太明显的伤疤，虽然胸前有一样的伤口，可是这儿才是死者的毙命之处。” 这是自己的所熟知的领域，尸体是会说话的，此时的宋江已然没有了平日里面的温和，有的只有在尸体面前的自信。 小心翼翼的将那批下来的头发给拨开，漏出来了后脑出的痕迹。 此时的甄楚恬像是早就知道宋江的话语一般，上前将那沾在账房先生胸口的碎纸片给拿了下来。 “所以宋哥哥你的意思是这我们看到的是伪造的吗？”韩双易倒是回答的快，小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将方才所说一一记了下来。 “红菱，你手中拿的什么？”南虹有些好奇的站在了甄楚恬的面前，看着那手上的碎纸片。 “西？西什么？这是留下来的线索吗？”南虹凑上前看了一眼之后有些奇怪的问道，之前的案发房间可谓是干净的除了一个玄婆婆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想不到这账房先生的胸口竟然还有东西。 “会不会凶手账房先生认识，然后留下的西子作为证据？说不定那人姓西呢？或者在西方？”宋江此时也站在了甄楚恬的面前，接过那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疑惑。 “不可能，方才你也说了是被一击毙命，那么快速的场景绝对的没有时间留下线索。” 所说一一被驳回，就连同韩双易也难得的停下了疑惑，只是紧紧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下手。 伪造的现场，有且只有一个残留的碎片，就连同这桌上也是干干净净，连甄楚恬也一时间没有了头绪。 “甄可有什么线索？”就在众人有些低迷不知该如何的时候，昨日用过晚膳后又离去的顾乘涵又出现了。 堂而皇之的穿过在客栈外层层守卫的侍卫，一袭红衣便代表了身份，无人敢加以阻拦。 甄楚恬只是看了一眼顾乘涵之后便再无多余的眼神，想起这人的问话，难得的摇摇头。 继续呆在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甄楚恬见状也没有太为难自己，以往都是如此，若是一时间破不了案，总会想要出去走走。 旁若无人的离开，一如以往一样，顾乘涵看了一眼甄楚恬，犹豫了一下拦住了想要跟上的韩双易几人。 一路跟随甄楚恬，除了案件的细节便再也没有办法从甄楚恬的口中听到别的话语，顾乘涵不由得有些泄气。 “这个我要了。” 只要盯着看着几眼的东西顾乘涵便想要买下，此时正从怀中拿出银票塞给商贩。 “等一下！”银票还未送到商贩的手中，甄楚恬便急忙从顾乘涵的手中抢了下来，后者有些奇怪的看着甄楚恬。 “怎么了？” 不由得开始紧张，甄楚恬的手在从自己的手中拿下银票的时候那一瞬间留下的温热感让顾乘涵楞在了原地。 “我想起来了！” “我知道凶案现场的碎片是什么了！” 一改方才低迷的模样，拿着从顾乘涵手里抢下来的银票笑的开怀。 还不待顾乘涵说什么，甄楚恬便一把抓住顾乘涵急忙往回走。 “哎？楚恬你怎么回来了？”南虹几人也打算逛一下就看到了有些不对劲的甄楚恬。 “嗯？那刚好。” 甄楚恬本打算直接回客栈的，可是没有想到半路遇到了韩双易几人。 “方才的碎片你们都还记得吧？你们瞧瞧这有什么相同。” 说完便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韩双易，但笑不语的站在一旁，顾乘涵也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着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奇一样的几人。 方才就觉得自己似乎见过那东西的，可是一直都想不起来，此时瞧见了甄楚恬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无怪自己一时间没有记起，毕竟那碎纸片可是银票的上半截，自己的家当最多也就是几粒碎银子，银票那都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 各地行走的商户本就多用银票，本就是做的大生意，若是有需要时常是需要拿出大把的银两的，几粒碎银子倒是不怕，也不过随身携带罢了，若是这银子那就是负担了，是以行走的商户多用银票。 “这就是银票啊，那纸片是银票！”韩双易迷迷糊糊的看着甄楚恬，似乎还在思考为何甄楚恬会拿这东西给自己，可是在听到一旁的南虹惊奇的叫喊出声音之后，小脑袋瓜这才反应过来。 像是在怪罪自己为何会不认识银票，脸颊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这孩子比以前好多了。” 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韩双易，甄楚恬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本还担心韩双易因为记得自己的母亲被害的模样会长歪，或者会一直沉默下去，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嗯。” 低低的回答了一声，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听到了。 “所以那碎纸是银票的话，这跟案件有什么联系吗？”没有了方才的兴奋，南虹疑惑的看着甄楚恬。 “楚恬你的意思是是熟人作案？” 一直未曾说话的宋江犹豫了一下说道，待见到甄楚恬点点头之后心中有些小开心。 “还记得我之前的侧写？胸口的伤口旁沾染的碎纸片只会是在行凶的那一刻沾染上的，这就说明死者在死亡之前是在数银票，这般轻易的数钱只会是熟人。” “死者是商户的账房先生是吧？那在什么情况下这人会单独在数银票且被杀呢？”分析案情的甄楚恬实在太过耀眼，就连顾乘涵也一时间看入迷了些，“果真是个宝贝。” “这人认识第一次作案的凶手！或者是有了什么证据，那么被杀且有银票想必是在讹诈那凶手了。” 甄楚恬看了一眼顾乘涵之后慢慢的说道，可是那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在场的几人皆有些惊慌，不过一个小小的碎纸片便知晓了这么多！ 甄楚恬的天赋到底有多高！ “回鹤春楼！” 决定了去向之后，甄楚恬便不再耽搁。 此时的鹤春楼早已被府衙的侍卫给包围，之前还住在鹤春楼的住客早已被清场，连同商户一起，几名店小二皆是无所事事的坐在大厅内。 “哎？甄你可算来了？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一眼尖的店小二远远便瞧见了甄楚恬，三步并两步的急忙来到了甄楚恬的面前。 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命案，之前死了一个人鹤春楼的掌柜顶了压力继续营业，可是如今死了两人，府衙却是不能够在让鹤春楼营业了，因为这个，掌柜方才才对几人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此时见了甄楚恬自然是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欢喜的不得了。 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甄楚恬对着几人说道：“事关重要，案件的细节请恕我无法奉告。” 说完便径直朝着楼上走去了，几人被甄楚恬这么一睹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人肯在查案就够了，如此他们也好交代。 不等几人反应，只见掌柜的从后院走了出来跟上了甄楚恬几人的步伐。 “掌柜？”甄楚恬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第一场命案甄楚恬便记住了鹤春楼的掌柜，此时倒也不算陌生，只是有些奇怪掌柜态度的变化。 “哎，甄可别奇怪小人了，小人如今愿意不留余力的帮助甄破案，如今官府暂时封了我着小店，这一两日倒也还好，可是这长久下去这可让我怎么活哦，所以实在放心不下想要看看甄如今进展的如何了。” 掌柜倒也算是一个爽快的人，说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也就站在了一旁了，一动不动，似乎生怕错过了甄楚恬的吩咐一样。 正要开口说话，商户的人也来了，大吵大闹的在门口。 “这又是怎么了？” 甄楚恬冷脸不说话，韩双易却是十分的不耐的问道。 这一个两个的，真当这里是来玩的不成？ “甄，商户的人想要见你。” 一人急忙跑上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所谓的商户的人，不过到不算是熟人，只是好像在商户内说的上话的长辈罢了，甄楚恬只是隐约有些印象。 “甄，这可都是我商户的第二条人命了，你这女捕快办事不太可行啊，你们是不是需要给我们商户一个解释？还是说府衙不重视这两条人命？” 来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似乎甄楚恬今日不给他一个交代就没有办法轻易离开。 久久无人说话，就连同方才被自己所质问的甄楚恬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那人说话越发的不知轻重。 “怎么？没有话说了？” 自己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因害怕被落了面子所以这才一时冲动过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站了这么多的人，尤其是那一袭红衣最为显眼，那看着自己的眼神竟让他生出了一丝想要逃跑的冲动。 “哒、哒、哒......” 楼梯口再一次传来了脚步声。 “甄见笑了，李老也是心急，还望甄大人有大量。” 方才被手下的人通知李老竟然不管不顾的来了找了甄楚恬，还是因为那么可笑的赌约，听到了消息之后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急忙敢了过来。 “大当家？”见到来人，甄楚恬这才微微点头，只是不知这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若是来看死者那么应该去的义庄，若是找自己，那更加说不通了。 “甄，其实我这一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商队三日后就要启程离开了，是以还请甄加快一些破案的进度。”满脸的无奈与歉意竟一时间觉得大当家的这的确像是无能为力，三日的时限似乎没有办法在做调整。 “你也知晓我们行商的难处，基本都是哪里有生意便去哪儿，如今我们这二当家与账房先生接连遇难，这于我们是一大损失，是以我们更需要加快动作了，否则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岂不是都得活活的饿死？” 这事关商队所有人的利益，消逝的两条人命固然需要调查，可是查不出来也没有办法，逝者已矣，而生者不可能为死者停留。 甄楚恬朝着顾乘涵走了几步，直到站在了顾乘涵的面前之后才停下。 第99章归乡 “三天时间！这怎么可能！你们就不能够多待些时间？怎么说死去的也算是你们的朝夕相处的人！” 韩双易本就年纪尚小，且这一个案子有多么的困难他也是知晓的，此时听到大当家的话语自然是忍不住的。 “哎逝者已矣，我们就算是在怎么想要找到凶手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此，若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在，或许我们三天都不会停留，甄你尽力吧。” 被一个小孩子这般大声询问，那大当家的脸色也变了几变，可是这涵养还是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同小孩子计较。 “在下知晓了，三天便三天吧，多谢大当家了。” 朝着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那人便又带着大当家几人离开了。 三天，甄楚恬自是知道大当家的意思的，三天后算是给自己的警告，且这凶手本就是熟人，若是随同商队一同离开那便是前功尽弃了。 严肃的围坐在一起，听着鹤春楼的店小二在说着这些天的情况。 “等一下，你方才说什么？” 放下正要送到嘴边的茶杯，喊停了方才说话的店小二。 “啊？我说那死的客人脾气阴晴不定的。” 那店小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甄楚恬是在对着自己说话，直到被提醒了一下这才略微回神，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什么才会引起甄楚恬的关注。 脾气阴晴不定？为何与之前所接触的不一样，记得那人似乎是个温和的人，表现出来的脾气涵养也极好。 “怎么个阴晴不定法？” 顾乘涵看着陷入沉思的甄楚恬，眉毛轻轻一挑，对着那店小二问道。 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极了此事与他无关，只是听到了好奇的事情然后多嘴问一句，喝茶的动作并未停止，似乎问出来了之后并未没有想到听到店小二的回话。 结束了沉思的甄楚恬转头看到了就是这一幕，本是以往十分看不上的轻佻模样，不知为何竟是像是映入了心间一般，记在了脑海里。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只是前一日我去伺候那位客人的时候，时常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被骂的的狗血淋头，可是后一日那位客人却是打赏的十分大方，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这一日一模样不是阴晴不定是什么？” 一日一摸样，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快速回到了衙门，随后传唤的朱炜也来了。 如今怕是对于这个案件最为关心的就属朱炜了，只是不知这关心是关心早些找到凶手为兄弟报仇，还是关心些其他。 人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大概是因为又死了一个人的原因，脸上的难过又多了一些。 “三当家，在你百忙之中请你过来是因为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还希望你配合。” 甄楚恬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因为两条命案的原因，脸上越发的面无表情。 “甄多虑了，若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自是义不容辞的。”收起了一些多余的表情，朱炜也变得有些严肃。 “楚恬听店小二说起三当家似乎在账房先生生前去过了内房，不知可有此事。” 仔细盯着朱炜的神情，像是想从朱炜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来。 一时寂静，无人说话，甄楚恬更是不催促，只是盯着朱炜。 瞧着甄楚恬的动作，唯一跟在甄楚恬身旁的顾乘涵脸色越发的不好，难不成甄楚恬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竟然一直盯着这样一个男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虽然内心十分的不爽，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难看，但是他却难得的没有在说话，毕竟甄楚恬的办案方式一直都是特色，顾乘涵也怕因为自己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动作让甄楚恬功亏一篑。 “的确是见过的。” 许久之后，朱炜才开口。 他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就连被府衙传唤也是坦坦荡荡，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先生生前我的确去过先生的房中，甚至还与先生对饮了几杯，想必甄也知晓我与二哥之间可谓是情深义重，二哥这突然不明不白的暴毙，我心中无人述说，所以去找了先生喝了几杯。” “那不知先生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朱炜的话语简直没有一点点的破绽，脸上不动声色，走着正常的程序。 “没有，一切都如同以往一样，对了，我听商队要好的朋友说，先生打算做完这一单之后便打算回乡了，可是谁又能够料到先生竟然永远的留在了此处。” “回乡？可否容楚恬多问一句，这一趟账房先生能够净赚多少？” 账房先生的年纪不算老，为何会有了回乡的打算？ “到还算可以，可是先生家中还有老母亲常年需要看大夫，想必是要回家照拂老母亲吧。” 朱炜摇摇头，似乎也是不解为何账房先生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此便多谢先生了。” 也问不出来什么，道了声谢就打算让李伟离开，可是李伟却只久久未动。 “还有事？”顾乘涵却是早一步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是？”方才就一直好奇顾乘涵的身份了，可是碍于那一声血红的衣物，且能够一直跟在甄楚恬的身旁出入任何的案发地点，此时见顾乘涵发问，朱炜也不在憋着了。 闻言甄楚恬看了一眼顾乘涵之后对着朱炜说道：“这位是顾大人。” 这赤凤国中姓顾的大人也就一位，尽管甄楚恬没有在继续介绍下去，朱炜也知晓了，毕恭毕敬的行过一礼之后慢悠悠的说道。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大哥与大嫂去找过先生，说是想要看一下账目。”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至于甄楚恬与顾乘涵听到了之后该怎么做那就不是他所能干预的了。 同店小二说的一样，朱炜与大当家夫妻曾进过账房先生的房间，可是那夫妻离开的时候账房先生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事情，照例传唤大当家夫妻。 甄楚恬有些疑惑的看着顾乘涵，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算计，就连同嘴角的笑容也没有了以往的那么的官方，没错在甄楚恬的眼中，顾乘涵的笑容就是官方！ 案子的相关嫌疑人询问没有任何的进展，身旁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太过强烈，淡漠如甄楚恬也忽视不了。 “为何那三当家只是听到了你的一个性之后对这么恭敬的对你？” 诡异的寂静实在是太过可怕，甄楚恬不由得开口问道。 “啊？难道楚恬你不知道满朝文武百官只有我顾乘涵一人姓顾吗？在着行商手中或者脑子里都有一份朝廷官员的名单，不记得人也是记得名讳的，所以那人自然是知晓我的。” 眨眨眼顾乘涵倒是好心情的解释道，换了姿势继续看着甄楚恬。 “额，官商勾结是吗？” 脑海中不知回想起来了什么，甄楚恬愣愣的开口。 “本官可不屑与去做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轻笑了一声，顾乘涵继续说道。 与之前来找茬的那位客商一样的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可是偏偏顾乘涵的身上带着一丝丝的贵气，竟是一时间让甄楚恬嫌弃不起来。 “还未问过顾大人这突然回来所为何事？”毕竟李青可是说过那边的事情有些棘手，这作为江扈的负责人顾乘涵竟然跑的那么干脆，还这般无所事事的跟在自己的身旁。 “若是本官说本官放心不下甄你可信？” 眼神认真的甄楚恬总是能够一下子抓住自己的心，顾乘涵脱口而出，可是片刻之后便又说道，“回来自然是有事的。” 方才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在听到后面的话语之后，甄楚恬楞了一下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如此那顾大人随意吧。” 话音刚落，便又衙役带着大当家夫妻来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据说那之前是二当家的情人，如今是大当家的妻子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大当家的身后。 瞧着女子的模样，甄楚恬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自己的语气。 “打扰二位了，如唤二位前来是因为店小二在账房先生生前最后见到的便是二位，所以才让二位跑一趟了。” 那大当家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只是微微点点头，拉过躲在身后的妻子小心翼翼的呵护这女子坐下。 “二位关系似乎很好。” 甄楚恬见状多嘴的说了一句。 “甄见笑了，想必也知晓了我夫人之前与二弟的关系，如今二弟暴毙，夫人这几日都有些心神不宁，还请甄多担待。” 那女子似乎又被刺激了一般，只往大当家的怀中钻。 的确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甄楚恬见状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二人，只是问过一些事情之后便让他们二人离开了。 幕后也拿着小本本的韩双易见没人了这才跑出来。 小本本上密密麻麻的记了一些，甄楚恬见状微微一笑，果真是个喜欢破案的。 “甄姐姐可有什么发现？”*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似乎还想要学着大人们的皱眉，但总觉得不像，便又放弃了。 一项破案犹如神助的甄楚恬此时也别无他法，根本毫无头绪。 几人见状皆陷入了沉默，除了那一点点碎裂的银票模样，就连侧写也无法再继续，如今更因为避嫌，还在牢中的玄婆婆更是无法常见。 焦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可谓是一筹莫展。 三天时限只剩两日了，两场命案手法太过相像，那个人藏的太过隐蔽，性情暴躁的侧写实在太过分散，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找到那人。 明明感觉那人自己绝对见过，可是却抓不到一丝丝的线索。 大概是感受到了甄楚恬的烦躁，难得得韩双易没有在甄楚恬的面前问这问那，只是好奇的自己扒拉着本子看关于案件的一切。 “楚恬，问到一些东西了。” 说话的是南虹，方才甄楚恬带着韩双易与顾乘涵回了府衙，南虹与宋江则是跟着另外的捕快去询问了商队的人。 总算是有一些好消息了。 第100章遇狗托嫌 “楚恬你可还记得之前与胡来有过争执的那个人？就是他说的，他说昨夜见过一人曾出现在刘茂的房内，离开时的身影他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些不过不太清晰，只觉得是个练家子。” 南虹未等到甄楚恬回答自己，一股脑的将自己所询问出来的情况一一说了个明白。 刘茂？绕了一圈之后甄楚恬这才想起来刘茂似乎是账房先生的名字，可惜听习惯了账房先生之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练家子？熟人？” 似乎陷入了迷雾之中，按照之前的心理侧写倒也还算是符合，可是之前所指出来的嫌疑人如今只剩大当家夫妻以及三当家了，三人都曾在刘茂死前见过，如今看来最有机会的人便是三当家了。 “楚恬，方才我记得那店小二说了刘茂性情有些不对，这前后的反差太大，你可有什么想法？” 早已将今日所听到的消息一一理过，此时听到南虹的话语之后见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甄楚恬也就没有继续藏私。 “其实也不难理解，不知你们可否观察过刘茂在得知自己曾是我们的怀疑对象的时候的表情？当时他便有些不开心了，这就是为何前一日他性情大变的原因，毕竟被府衙没有任何证据的怀疑只要正常些都会如此。” 有了甄楚恬的解释，几人这才像是拨开迷雾一般疯狂点头。 “而刘茂死前打赏这么大方，按理说一个账房先生不会如此大方，能够突然如此的原因只会是有了一笔横财，而这就是因为这一笔横财所以才会这么高兴，当然想必他也是因为这一笔钱财丧命的。” “甄姐姐，那是不是三当家的嫌疑比较大？” 韩双易听完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急忙问道。 “按理说这样，而且以大当家夫妻的话语来看，他们两人皆是对方的不在场证明。” “什么是不在场证明？”顾乘涵看了甄楚恬问道。 为何甄楚恬的口中总是能够说出来一些奇怪的词语？ “不在场证明就是字面意思，双方可以证明对方不在场，也可以说是摆脱嫌疑。” 顾乘涵点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在轻易开口，只是摊做在一旁，想要尽力让众人忽视自己，可是这从小养成的气场又如何能够那么容易收起来。 如今就算是在没有具体的证据，所剩的时间也不容甄楚恬几人继续荒废，迅速分工之后便去盯梢几人了。 “暗卫已经在盯梢朱炜了。” 见甄楚恬刚准备起身，不急不缓的说道。 甄楚恬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顾乘涵，不过此时也容不得多想，道过一声谢之后便离开了，出了府衙自然有人在前面引领，随意一想便知晓了是顾乘涵的人，甄楚恬也不矫情，跟着便离开了。 朱炜自从府衙出来之后也没有回到了客栈，一路独自一人走在青石板路上，伟岸的身影似乎因为连续逝去的两位兄弟而有些悲哀。 这一身的悲哀并未维持很久，结束的因为一只狗。 “哪里来的狗杂碎！” 已经快要走到客栈，宽大的衣袍却被一只从巷子里面跑出来的狗给咬住了下摆，急忙抬起脚就踹了出去，那狗应该是圈养的狗，见朱炜的动作以及那敏感的不喜，嗷呜一声便离开了。 本以为事就这样离开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周围已经没有狗的情况下朱炜非但没有一点点的收敛，而是越发的暴躁。 “甄，需不需要我们下去？” 影卫看了一眼甄楚恬，想起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急忙问道。 “不必。” 甄楚恬淡淡说道，只是静静的看着底下朱炜的动作，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甄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看那什么什么朱炜的吗？”韩双易看着这才分开没有多久的人此时出现在面前，似乎来脸色比方才越发的凝重了。 一言不发的站在了他们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屋内。 脑海中无数次的回想着如今知晓的线索，朱炜方才的表现已经足够排除怀疑了，那种暴躁不是能够随意表现出来了，更不用说察觉到了跟踪的影卫。 暴躁这一点算是符合了甄楚恬的侧写，还有那身影，可是朱炜的这一份暴躁却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的控制的，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被朱炜破坏的差不多的树木以及巷子，那惊人的破坏力已经足够证明。 “排除朱炜了？” 顾乘涵如同早就知道一般，瞧着甄楚恬越发凝重的面容问道。 本就是为了甄楚恬来的福来县，方才从影卫哪里得知了甄楚恬的状态之后便也跟了过来。 “嗯，朱炜不是嫌疑人，朱炜的暴躁是需要刺激的，如果没有一个刺激的话或许他还是那个一直表现出来的模样，似乎他的刺激是一只狗。” 喃喃自语，不过这并不妨碍韩双易与宋江几人听到。 在破案这件事情之上，宋江几人基本都是以甄楚恬说的话语为标准，更有甚着快要发展成甄楚恬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谁是凶手他们便认定谁是凶手了。 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好，手上抱着自己的佩剑背靠在雕花柱上，眉头紧皱，周围皆是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侧写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便是凶手犯案都是有预谋的动手，而在朱炜处于暴躁无意识的状态下基本属于无区别攻击，与之前所调查且侧写不符。 侧写不过是作为案件调查的辅助，可是通常在走向弯路的时候却也是挽回的一条退路。 “如今只剩下大当家夫妻了。” 唯一的证据便是那些刘茂想要讹走的钱财，还有哪一张缺失了半个角带着血液的银票了。 “甄姐姐，那个大当家出门了，我们可要盯紧他？”韩双易见方才他们所盯梢的人此时出了门，急忙问道一直站在自己身旁，呈保护姿态的甄楚恬。 “不用。”这种十分紧要的时候，甄楚恬知道那人不会再一次的作案，且如今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必要去紧紧跟着，如今最重要的是找那一份带血的银票。 时间太过仓促，且那银票面子不小，那凶手定是还来不及处理，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甄楚恬没有在多想，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剩不到一天他们商队便要离开，若是到时候没有抓到凶手那么牢中的玄婆婆就会有危险，那是自己唯一亲近的人，甄楚恬想要赌这一把。 办案一向稳打稳扎，出了心理侧写缩小了范围之后，甄楚恬便都是按着线索下去，这还算是第一次甄楚恬如此的急躁。 轻声拍了几下紧闭的房门，尽管已经动作极其的轻柔，可是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大概是因为连续的两条人命，商队对于府衙的他们十分的关注，方才现身的时候便引起部分的围观。 “你们要做什么？问话的话我们大嫂之前去过府衙了？难不成还未问的清楚？方才我们大当家的离开了，你们若是想要做什么也得等我们大当家的回来吧？” 还不等甄楚恬开口，一人便急乎乎的开口嚷嚷。 本欲开口，可是还未说话便被那方才看起来还有些温和的女子给打断了。 “甄来找我必定是有甄自己的原因，切不可这般无礼。” 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人的互动，总觉得有些对方不太对劲，甩了甩脑袋，眼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的确是有事，还请夫人帮我们一个小忙。”甄楚恬隐晦的看了一眼方才私下有些动作的二人，悠悠说道。 说是帮忙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现在他们人已经站在了房门口，若是不答应那就可能直接强行闯入了。 “甄说笑了，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甄可以直接说，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不如如此客气，甄可以直接称呼小女子的名讳。” “诗怀，发生了何事？甄这不打一声招呼就来是何意？” 来人扯着大嗓子还尚在远处便喊叫着，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全诗怀的面前，轻柔的搂住了之后面色不善的看着甄楚恬几人。 “若是打过招呼恐怕就不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了，你说是吧大当家？” 甄楚恬同样也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浑身清冷的模样竟是与常年出门在外的大当家不相上下，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大当家！” 还是方才那个十分喜欢插话的人，只不过甄楚恬这边却没有人搭话，都是拿起了手中的佩剑全副武装的站着，似乎生怕商队的人奋起反抗一样。 “放下剑。”朝身后的人撇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你们也放下吧。”说话的人是全诗怀，见甄楚恬带的人皆放下了手中的刀剑，轻声对着身后的人说。 倒也给全诗怀面子，只见全诗怀将自己脱离了大当家的怀抱站到他的面前，明明就是温柔的女子，此时却是一副想要用自己的身躯为身后的丈夫遮风挡雨。 “甄可以给诗怀一个解释吗？这般无凭无据的话语实在是难以让小女子信服。”不卑不亢的对着甄楚恬，不过那身体轻微的发抖出卖了全诗怀。 “若是你们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我们的进入？时限只有三天我们破案自然是大胆了一些，若有冒犯还希望夫人与大当家不要见怪。” 甄楚恬以往从不如此强硬，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今日却毫无证据就来此，多少让宋江几人有些心虚，可是却也一直站在甄楚恬的身后。 顾乘涵也只是站在一旁，并未搭话，只是充当红色的背景，只是这背景有些强大罢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若是忽略了身体无意识的紧绷以及从未在甄楚恬身上离开的视线，或许就真的如同隐形人一般了。 “怎么？府衙破案不是讲究的证据吗？” “夫君，诗怀瞧着甄的意思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去搜屋子了，如同甄说的一样我们本就问心无愧，早日摆脱了我们的嫌疑也是好事，毕竟胡来与刘茂也是我们相熟的人。” 第101章认罪 “当然，若是甄找到了东西那我们绝对不做反抗！反之甄若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还请甄给我们一个公道！” 阻拦了打算继续说话的几人，全诗怀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倒是让甄楚恬对全诗怀有些刮目相看，毕竟能够有这般气度的女子还不曾见过，朝着全诗怀回了一个礼。 “甄请吧。”痛快的带着大当家让出来了一个道，甄楚恬也不矫情，自觉告诉自己里面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带着身后一同前来的捕快就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口，紧张不已，方才甄楚恬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坚定，仿佛真的如甄楚恬所说一样。 并未等候多久，甄楚恬带着一个包袱便走了出来。 “这个包袱是谁的？”手中的灰色包裹着厚厚的衣服，灰色一直都是大当家所惯用的，此时刚刚还一副义正言辞的全诗怀恨不得晕过去，急忙上前仔细看着甄楚恬手上的东西，东西绝不陌生，毕竟那是她日夜都能够瞧见的东西。 “嗯？夫人认识？也是，毕竟是夫人与大当家房中的东西，不如说说是谁的？” 眨眨眼，方才那一瞬间甄楚恬可没有错过这对儿夫妻眼中的慌乱，果真是赌对了的。 久久无人说话，不过商队这一边众人的表现甄楚恬已经知道了，“是我的。” 话音刚落，身后的捕快便上前压住了大当家这人。 “等一下，一个包袱而已，你们凭什么抓人？”全诗怀还是不死心，站到了甄楚恬的面前大声质问道。 “你们可知我们在看到刘茂的尸体时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边说一边从方才的包袱里面拿出来一叠的银票，其中一张印着点点血迹，还有缺失的一角。 “一张银票？放开老子，人不是我杀的！” 似乎才刚刚从回过神来，急忙扯着自己的手膀子，眼神愤怒的看着甄楚恬。 回看过去，并未在有多余的解释，只是示意了一下架着大当家的侍卫将大当家押走，如此雷霆的手段更不用说还有顾乘涵在场，只一眼便没有人在敢有所动作。 好心情的跟在甄楚恬的身后一同回衙门，总算是要结束了，此番凶手已然抓到，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带着甄楚恬去江扈了，已经耽搁了许久也不知道江扈那边情况如何。 此时的李青大大的打了个喷嚏，甩甩头便又带着属下奔波在案发现场。 进了牢房，没有一个人搭理大当家，慢慢的便弱了声音，颓废的坐在草席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虽不知甄楚恬此番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敢问，只是在一旁说着方才在客栈时全诗怀的反应。 “果真是大当家的妻子，这般深明大义让我不由得十分的欣赏她！” 方才来的时候商队那边这般有序皆是因为全诗怀的阻拦，他们带走的人也算是商队的主事人，没有哄闹就算是不错的了。 “是啊，在双易的眼中甄姐姐最为厉害，这个全诗怀也还算不错。”韩双易倒是难得的符合了一下南虹，毕竟刚刚全诗怀的确很得韩双易这个小豆丁的心。 几人都在讨论方才全诗怀的深明大义，顾乘涵在瞧着他们进了府衙之后便没有了踪影，一时间竟无一人可以讨论，讨论的如火如荼，甄楚恬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很不对劲，拿出带血的银票的时候大当家脸色的确是很震惊，那一瞬间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只有震惊却没有惊惧，这不像是一个杀了人的凶手。 甄楚恬一路无话，韩双易也不敢太凑上前，只是沉默的跟在身后。 竖日清晨，甄楚恬一大早便来到了牢房中，周冲早已在此等候了许久。 “哟，楚恬啊，你可算是出息了啊，这一连两件大案都是你破的，如今你可算得上是府衙里面的红人了呢。”阴阳怪气的看着姗姗来迟的甄楚恬，没错周冲也不过是才刚来了一会儿，但是只要揪到了甄楚恬一丝错便要一直拽着。 昨日甄楚恬那般强硬的带了商队的大当家进了大牢，又有了宋江的解释，几乎整个衙门都认定了大当家就是这一场杀人案的凶手，连同周冲的手下也不由得多夸了几句甄楚恬，这不十分不爽的周冲便早早的来找事了。 径直走过周冲，朝着关押大当家的牢房走去。 “切，你拽个什么东西，这个大当家倒是嘴硬的很，一晚上硬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我说甄楚恬啊，你白抓了人来却不认罪，岂不是白费力气？” 见甄楚恬越发的不搭理自己，周冲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急忙跟在甄楚恬的身后，他倒是想要看看甄楚恬如今打算如何。 方才一直都硬气的不开口的人此时见到甄楚恬之后竟是隐隐约约的激动了起来。 “甄，我想见我夫人一面，之后我就会认罪。” 这是大当家自从进了牢房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一晚上不曾开口，声音沙哑无比，甄楚恬甚至觉得大当家一夜老了许多。 沉默的看了许久大当家，甄楚恬终于点点头，而方才的周冲听到了大当家的话语之后便急忙冲了出去了。不过是着急的去找了大当家的妻子，甄楚恬倒是没有出府衙，只是端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而另外一边，周冲得了消息之后便动身赶往客栈，急冲冲的找到了全诗怀。 “周捕快。” 全诗怀的精神有些不太对劲，双眼通红，而朱炜正陪在全诗怀的身旁。 “夫人，你的夫君如今在劳中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一直想要见你一面，不知夫人可否同本捕快走一趟？”周冲也不废话，急忙将自己来的目的一一告知了全诗怀。 “夫君他......”全诗怀的眼眶越发的红了，从怀中拿出了秀帕搽试了一下眼角又要留下来的泪水。 周冲还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夫人你也不必如此，如今大当家铁证如山，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夫人还是随本捕快去一趟，让大当家早些认罪也算是为大当家积德了。” 一板一眼的说着，周甚至想要就此离开了，这案件如今可是归甄楚恬办理，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也不知道为何刚刚这般冲动的跑出来，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了。 “你！”一直未曾开口的朱炜听闻十分不悦的看了一眼周冲，正要起身与周冲理论，却被一旁的全诗怀给拉住了。 “周捕快所言甚是，夫君他既然犯下了事就该承担，周捕快容妾身稍微收拾一下，片刻之后便同捕快一同前去。” 得到了这回答周冲自然是开心的，当下不由得又骂了几句那个大当家，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了，做什么非要见自己的妻子！也不嫌丢人！ 到也没有让周冲等多久，全诗怀换了一件衣服之后便随同周冲一起去了衙门。 拦住了想要旁听的周冲，甄楚恬带着人离开了关押大当家的牢房，不安的站在牢房门口，周冲几次想要冲进去，可是见一旁的甄楚恬一动不动的模样又硬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阴郁的看了一眼甄楚恬，周冲却在心中思索着甄楚恬为何这般好运。 一刻钟后，紧闭许久的牢房终于有了动静。 肉眼可见的全诗怀最大的变化便是眼眶越发红了，浑身犹如虚脱一般，柔弱不已。 “夫人可还好？”甄楚恬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多谢甄的关心，妾身如今的状态实在太差，我...夫君...他说过你们在进去就好，妾身还有事情先行离开了。” 闪身躲过了甄楚恬的接触，直到站到了一个全诗怀觉得安全的距离这才停下，规规矩矩的对着甄楚恬说道。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周冲上前一步说道，似乎对于甄楚恬这样将自己的功劳抢走十分的不愉快。 甄楚恬心中的不安感越发的扩大，奈何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让大当家认罪，甄楚恬并未多想只是点点让一人带着全诗怀离开。 军师得了消息早已在门外等候，此时得了周冲的消息之后便径直朝着关押大当家的牢房走去。 大当家到也说话算话，片刻不耽搁的一一认罪了。 列写罪状这一类的事情倒是有了军师去做，甄楚恬也懒得去凑热闹，回到了府衙正堂，静静等候着大当家的罪状以及可以无罪释放玄婆婆的旨意。 没让甄楚恬等多久，军师便带着认罪书来了，因着案子是甄楚恬所管辖，军师自然是要将罪状递给甄楚恬一一查看的。 随意撇了一下，大概的过程她也知晓，心中期待着玄婆婆可以出牢房。 “等一下！” 见军师要按下府衙的公章，甄楚恬灵光一闪拦住了军师的动作。 “甄？可有什么不对劲？”被甄楚恬一声给喊的愣住了，军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甄楚恬，这该不会又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吧？ “这里写的是刘茂是被大当家掏胸之后毙命的是吧？” 像是害怕自己看错了一眼指着认罪书上的第三条对军师问道。 那纸上的字自己也是知晓的，可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因为太过激动而看错了。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军师也被甄楚恬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的，又仔细看了一眼之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一把抓过军师手中的认罪书跑了出去，差一点就撞上了从仵作房内出来的宋江。 “楚恬你作甚这般风风火火的？案件不是说大当家已经认罪了吗？” 除了案件的情况，宋江实在是想不到甄楚恬还会因为什么而这般紧张了。 “你看一下这个。”将手中的认罪书仍在了宋江的怀中，甄楚恬转身进了里屋。 因为案件一直未曾结束，是以刘茂的尸体一直都停留在府衙用来停放尸体的房内，而胡来因为身为商队的二当家，自然早早的就被商队带走了，徒留一个刘茂的尸体。 第102章 凶手另有其人 掀开白布盖住的尸体，因为停留的时间关系，尸体上已然有了尸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臭味，甄楚恬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用放置在一旁的小棍子挑开了刘茂的头发。 因着宋江已经处理过刘茂的伤口，所以看起来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狰狞。 “大当家不是凶手！”后知后觉的宋江拿着手中的认罪书慢腾腾的走了进来，看着甄楚恬在仔细查看着刘茂头颅上的伤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前韩双易与南虹在夸赞全诗怀时，甄楚恬只是皱着眉站在一旁，想来该是那个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眼下看来果然有猫腻。 “你怀疑全诗怀？” 见甄楚恬即没有反对也没有回应，宋江一一略过之前的线索，肯定的说道。 “嗯，也只有全诗怀才能够让大当家如此乖觉的认罪。” 若是凶手是全诗怀，那么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 “可是全诗怀看起来单薄不已，虽说也习武，但是与之前的侧写不符。” “侧写不一定都是正确，罪犯侧写只是辅助破案，宋江你应该也知晓刘茂的死亡方式商队那边无一人知晓，尸体是你查验的，也是你一直在看的，对外我们一直都是说凶手是被掏胸而亡，至于真正的死因你我都知晓。” 甄楚恬停下了手下的动作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宋江说道，最近甄楚恬便已经感受到了他们似乎对于罪犯侧写太多依赖了，多处于事实不符的地方他们却因为与罪犯侧写不符就不在研究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发展。 甄楚恬的表情太过严肃，眼中的不赞同清晰的映在了宋江的眼中，宋江微微一愣便知晓了甄楚恬的意思，的确他们太过依赖侧写了，或许也可以说太过依赖甄楚恬，脸上微微一红，自己分明做了那么多年的仵作，竟然比不上一个才学习查案没有多久的甄楚恬。 “嗯，是我们之前才托大了，那如果凶手果真是全诗怀的话，那她一个弱女子楚恬你觉得有可能一击毙命吗？” 的确，方才甄楚恬的分析的确是头头是道，可是这最为重要的一点，胡来与刘茂二人皆是男子，刘茂体型偏弱小但也也是男子，若是一直以全诗怀表现出来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将刘茂杀死。 “想必是借用了某样凶器，宋江你过来看，这个伤口在尸体僵硬了之后就有些明显了，想不想一个利爪？” 见宋江想通了自己话语中的深意，甄楚恬便又转身专心查看起了胸前的伤口。 不同一开始发现刘茂死亡时的样子，此时胸口的血液早已干涸，被宋江处理干净的胸口，甄楚恬用自己的佩剑划开了胸口的衣物之后对着宋江喊道。 早已提刘茂穿戴好了衣物的宋江自然是没有发现的，此时见甄楚恬划开了衣物且有了发现之后，不由得懊悔自己之前为何不好好的检查一番。 此时基本可以确认凶手就是全诗怀了，若是行凶手是大当家的话，以大当家的体型是不需要借用道具辅助的，可换做女子就不同了。 “果真是她！这下可怎么办？我们还是没有证据，有的只有猜想。” “他们快离开了，来不及了！”不等宋江回答，甄楚恬急忙跑了出去，沿路遇到了气势汹汹来询问的周冲。 方才军师说了甄楚恬的不对劲之后，周冲便觉得自己气不过想来来找甄楚恬，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却遇到了行色冲冲的甄楚恬，还不等周冲开口，甄楚恬只是看了一眼周冲之后便觉得带着周冲一同去客栈了。 没错，甄楚恬又打算去客栈强行留下商队了。 “甄楚恬，你做什么！” 直到到了客栈的门口，周冲这才得以喘一口气，气势汹汹的询问着甄楚恬，似乎甄楚恬不给他一个交代就要如何一样。 “凶手是全诗怀，不是大当家！” 只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冲向了客栈的后院，已然瞧见了商队早已整装待发正要离开，快要来不及。 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周冲微微一愣，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身后的兄弟就朝着甄楚恬离开的地方冲了过去。 “站住！” 甄楚恬一人略显单薄的身影拦在了商队的面前。 “甄，你这又是何意？如今凶手已被你们抓住了，你又来拦我们是何意？” 蹦跶的极为欢快的那人又黑着脸说道。 “甄。”全诗怀一块丝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庞，似乎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这么憔悴的样子。 “全诗怀，凶手并未你夫君，而是你吧？” 见商队的众人皆对着自己这般不客气，甄楚恬却是一点也不露怯，而是又上前了一些对着全诗怀说道。 “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大哥不是已经认罪？你们府衙办事就是这样的吗？心中想着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了吗？” 朱炜十分愤怒的看着甄楚恬，因为早些时候周冲来请全诗怀的时候那般态度，如今甄楚恬又毫无证据怀疑全诗怀，这是真的当他们商队无人是吗？ “三当家，之前是楚恬的错，可也正是大当家今日认罪，在下才敢认定这凶手另有其人，且还是一个大当家愿意舍命保护的人！” 脸上面无表情，在看向甄楚恬的时候越发的冰冷，身后的周冲等人也迅速围了上来，方才他才微微听明白，可是却也在心中低估甄楚恬的推论，似乎又是毫无根据。 正在思索着要不要为甄楚恬撑腰，只见方才还只是脸色愤怒的商队此时已经尽数下马，手中拿着佩剑对着甄楚恬，大战一触即发。 “今日若是你甄楚恬想要带走我们大当家的遗孀！我便要你甄楚恬走不出这客栈！” 来时便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场景，是以甄楚恬这才在半路抓了周冲一起前来，到也没有让甄楚恬失望。 “你们这是打算违抗官府吗？” 周冲本还打算旁观，却瞧着后院的人越发的激动，急忙带着手下冲上去，站在甄楚恬的身后，尽管一直瞧着甄楚恬不顺眼，不过在怎么说甄楚恬也是府衙的人，容不得一个小小的商队欺负去了。 “呵？官府？官府就可以随意抓人？如今我们大当家都已经认罪，为何你们还要一直揪着不放？我们大嫂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岂会有那个力气去杀两个人？甄楚恬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们大嫂不予你计较可不代表我们会一直认你欺负！” 见甄楚恬的身后站了一排的官兵，方才还气势如虹的商队皆有些退缩，可是在听到了那人的话语之后便又挺起了胸膛。 朱炜有些犹豫，方才见到甄楚恬如此的咄咄逼人的确是有些生气，可是甄楚恬面对着自己这边的刁难却是丝毫不退缩，似乎这其中真的有隐情，大当家的认罪于朱炜来说的确是太过了，毕竟他们三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如今二哥死了，大哥是凶手，朱炜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直的看着甄楚恬，甄楚恬自然也坦荡的看向了自己，那眼神中的无畏以及坚持朱炜都是看的出来了，在一瞧身旁的全诗怀，似乎有些闪躲，不由得从心中生出来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今日你们若是交出全诗怀也就罢了，可若是不交，那可就别怪我们了！”周冲也是个性子大的，以往可是除了在甄楚恬与李青的身上栽了更头，在这些个平明百姓的身上可一直都是耀武扬威的，今日他们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真真是反了天了！ 这福来县的百姓谁不是见了官府能配合就尽量配合，可是从来没有这般直面官府挑事的！ “既然官府这么欺负人，咋们也不是好惹的，上啊！” 不等朱炜发话，方才高声叫嚣的那人却是大声叫唤着冲了上来。 商队的二当家死了，大当家被官府关押了也认罪了，等待大当家就是死路一条，以往管事的三兄弟如今也仅剩一人，此时正是上位的好时机，那人自然不会错过，若是此时反抗官府以一己之力保下全诗怀这位大当家的妻子，那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的。 方才还有些疑惑的商队见有人发了话且有了动作，当下也冲了上来，行走江湖自然都是有些拳脚功夫傍身的，且他们的人也比官兵多，自然是不怕的。 福来县的官兵哪里遇到这种场景，平日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自然也有心生退堂鼓的人了，一步一步往后退。 “上啊，兄弟们，如今我们既然动了手，官府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只能冲出去，绝不可被官兵所镇压！” 偏偏还有人在身旁一直胡搅蛮缠，试图想要通过自己的话语让商队的众人多一些战斗的动力。 甄楚恬的目标很是明确，此时见已经有人动了手，当下也不在客气，直直的朝着全诗怀冲过去，奈何保护全诗怀的人也多，眼尖的看到了全诗怀眼中流露出来的神情，以及她对于方才商队的人煽风点火而不加以制止，甚至有些喜闻乐见。 猜对了，也赌对了，果真大当家舍命护住的人的确是全诗怀，而她也是真正的凶手。 左右闪躲着，擒贼先擒王，本就是因为全诗怀才起的争夺，自然该有全诗怀结束，快要成功了。 “甄楚恬！” 身后大声的喊着，甄楚恬嘴角微微一抽，闪身将那人给打飞出去，周冲一副快要疯了的样子。 方才那一瞬间实在是太过了，本以为自己闪躲不及多半要在此殒命了，就连遗书都想好了，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只听到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却没有疼痛，呆呆的睁开了双眼。 那刺过来的刀剑的确是入了身子的，可是却不是他的！甄楚恬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迹。 “甄楚恬你怎么样！” 在周冲的眼中只看到了甄楚恬嘴角流着血，全力将方才那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给打飞。 第103章情不知所起 “闭嘴！有那么力气赶紧去抓了全诗怀！” 鼓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甄楚恬眉头皱的越发的紧，方才不过是一不小心看过来便瞧见了周冲一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而那人的剑已经快要刺上去。 那角度若是刺中周冲，周冲必定当场死亡，在怎么说周冲也算是自己带过来了，甄楚恬便没有多想冲了上去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还不等周冲有多余的动作，甄楚恬抬手就将那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剑给拔了出去，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看了一眼那些站在后面的官兵，周冲带头冲了上去了，他记得方才好像甄楚恬是一直都在抓那个女人，有了周冲的带领，官兵们倒是多了几分士气，当下也叫嚣着冲了上去。 甄楚恬早已退到了一边，大概是见了血，且还是甄楚恬，商队的几人都不由得有些疑虑，打斗本就是一方士气低迷之后另外的一方便会越战越勇，不过片刻，商队的人便被官兵镇压了下来。 “快去叫大夫！” 看到全诗怀被抓了回来，周冲这才慌忙来到甄楚恬的面前，以往淡漠的脸色此时苍白无比，似乎多说一句话也费力的紧，让人压这商队的人会府衙，周冲犹豫了片刻正要上前将甄楚恬抱起来却被另外一人给抢了先。 “你！” 只看到晃影，周冲方才的犹豫劲已经没有了，愤怒的站起来想要看是谁带走了甄楚恬，便瞧见了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顾大人...”囔囔开口，却只得了那人冰冷的一眼，周冲犹如坠入了冰窟，那一眼周冲敢肯定，顾乘涵眼中有杀意，而且是对着自己的。 快速安抚了自己的手下，周冲也急冲冲的朝着府衙走去，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脑海中的理智告诉周冲，现在绝对不可以跟上去。 甄楚恬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方才不过是挣扎了一下便被人搂的越发的紧。 “顾大人不必如此，我只是受了一点点小小的伤。”虽然有些疼，不过方才在挡上去的时候甄楚恬便计划着哪里被刺才会最轻，是以虽然看着有些可怕，但是真的不严重。 “小伤？”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顾乘涵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眼神中是甄楚恬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但说到底还是被捅了一剑，谁的身体被捅一剑了还会行走自如？方才甄楚恬在看到了周冲的动作还挣扎了一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被顾乘涵一把抱了起来。 本就是鲜红的衣物此时又沾染上了新的血液，头晕脑胀的甄楚恬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 紧紧抓住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头一点一点的靠在了顾乘涵的怀中，似乎是感受到了怀中女子的动作，顾乘涵也只是僵硬了一下便又面无表情的继续走了。 一路回了衙门，早就被手下请过来的大夫在厅中等候许久。 看了一眼将甄楚恬紧紧护住的顾乘涵，大夫有些欲言又止。 “就这样看。” 拒绝了县老爷的提议，顾乘涵甚至一路都未将甄楚恬放下过，那大夫见状也就没有在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拨开了甄楚恬胸口的衣服。 仔细清理了一下那伤口，顾乘涵的手下将一青花瓷的小瓶子递给了那大夫。 “这是上好金疮药，用这个便好，快些上药，过些时候自然有人随同你去抓药，你只需要告知他们如何煎药便可。” 顾乘涵难得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大夫，语气比方才好了一些，可还是那样的盛气凌人。 那大夫到也不多事，爽快的接过了瓶子之后将里面的药末倒出来小心的敷在了伤口上，药效似乎起了作用，原本早已松开了的双手无意识的又拽紧了顾乘涵的衣角。 “轻些。” 怀中人脸色好了一些，大概是因为疼痛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忍不住在心中计较着，但是这人又是自己惹不起的，只得快些将药上完给甄楚恬包扎。 终于没了人折腾了，甄楚恬这才安心睡了一觉，只是手中紧紧拽着的衣角却没有在放开了。 “......” 许久没能感受到的温暖，眼神迷离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环境，似乎不是自己的家，古香古色的房间布置，薄纱轻轻摇曳，直到听到了身旁的一声无意识的轻哼，这才反应过来。 她已经不再之前的世界了，也不在是哪个孤单的人了，手中拽着的东西无意识的轻轻揉了揉，在抬头，一张笑起来十分欠抽的脸。 “醒了？” 一直被甄楚恬拽着衣角，女子眉间的痛苦让顾乘涵有些不忍，便一直坐在床榻便照顾着甄楚恬，一不小心便睡过去了。 “你...” “你一直在此？” 昏迷前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划过，甄楚恬有些吃惊的看着顾乘涵。 一直以来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算计，因此甄楚恬觉得自己也一直在远离顾乘涵，可是不知从什么开始自己便看不懂顾乘涵眼中的意思，方才的样子更是毫无保留，难得的有些欣喜。 她，不讨厌这样的顾乘涵。 “嗯，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拽着本官的衣角，怎么都不松开。” 低声一笑，顾乘涵自然没有错过甄楚恬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心情极佳。 “下次你可以直接撕开，不必...”不必什么呢？且方才她为何会说下次啊！为何自己会觉得还有下一次，或者下一次顾乘涵又凭什么在自己的身旁？ “周冲已经在门口许久了，你可要见一见？”甄楚恬脸上精彩万分，见顾乘涵提起周冲这才点点头，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淡漠的甄楚恬了。 顾乘涵见状起身离开了，周冲要进来做什么他自然知道，不过如今的顾乘涵不能同周冲共处一室他也不知道为何，只是看不过那脸！ 小心翼翼的行了个礼之后，周冲便急忙走了进去。 “甄楚恬你怎么样？” 没有了以往那些个趾高气扬的模样，周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却担心的看着那个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的甄楚恬。 来时便已经被自家舅舅县老爷拎着耳朵教训了许久，那时的自己还有一些不屑，但是此时站在了甄楚恬的面前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乖巧。 甄楚恬如今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冲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无事，全诗怀如何？” 对于周冲的改变甄楚恬并未在意，方才她答应的见周冲完全是因为想要知道全诗怀的动作。 “还算老实，自是那个大当家知道了全诗怀被抓回来之后倒是大闹了一场，现在平静下来了。”听到甄楚恬的问话之后周冲毫不遮掩的将自己所知晓的尽数说了出来。 “嗯，带人去找一下全诗怀的行礼，尤其要注意利器之类的东西，类似于鹰爪，全诗怀应该就是用哪个来作案，大当家那边不用理，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甄楚恬点点头，周冲若是不与自己作对的话办事效率还算不错，只需要点到为止。 周冲见状也没有多问，说道了这一个地步上自然之道了甄楚恬之前那般想要拿下全诗怀的目的，很快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已经连续神情紧绷的几天，倒是借着伤势好好休息一些时辰，直到周冲再一次回来之后，甄楚恬这才穿戴好衣物起身。 “带犯人！” 甄楚恬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被衙役带上来的大当家以及全诗怀，一众商队的行商也一同跪在堂下。 因着周冲是被甄楚恬舍身救下的，县老爷难得的给了甄楚恬一个与顾乘涵一样的待遇，唤了衙役端上来一把椅子。 甄楚恬倒也不娇气，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跪在高堂之中的几人。 “对于杀害行商二当家胡来与账房先生刘茂二人，全诗怀你可认罪！” 待人都一落座之后，县太爷高声问道。 “我不认罪！” 许久之后，全诗怀这才柔声说道。 高堂之上一片哗然，甄楚恬也只是看了一眼全诗怀并不在多话，她早就知晓全诗怀这般干脆的认罪，余光撇了一样周冲，只见后者点点头，甄楚恬这才又抬眼看着全诗怀。 “这一切都是我的做的，我不是已经认罪了？你们现在抓我妻子是个什么意思？” 似乎被全诗怀道了现在还不打算认罪的态度吓了一跳，周冲正要冲出来却被大当家的话语给打断了。 早些时候就是与甄楚恬谈的，只要见过全诗怀之后大当家就会尽数认罪，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却万万没有想到没过一会儿便在牢房中看到了此时早该远走的妻子。 “甄，为何不说话？这不是你曾答应过在下的？” 见没有人回答自己，那人便对着甄楚恬问道。 “这伤是在逮捕你妻子的时候受的工伤，公然对朝廷捕快出手大当家你可知是何罪名？另外你又可知冒领替罪又是何罪名？” 甄楚恬像是丝毫不在乎一样，看着大当家就连语气都不曾变一分的说道。 县太爷看了一眼坐在堂下的甄楚恬，回想起了升堂前周冲告知自己的话语，“舅舅，一会儿升堂不必干预堂上的事情，甄说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眼神示意了一下正准备做些什么的军师，便又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堂上的几人。 “呵，在下不懂甄在说什么，我只知晓我已经认罪了，大人只需斩了我去为我那兄弟报仇，其它便不用再多说了。” 眼神闪躲了一下，片刻后便又理直气壮的说道。 “呵，大当家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让小女子想一想，如此能够让大当家舍命相护的人恐怕除了你的妻子自我便没有其他人了吧？只是不知大当家你这般深情相护的人值不值得呢，你说呢？夫人？” 话语一转，看向了害怕至极的全诗怀。 “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大当家也愣住了，完全不懂甄楚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也同时转身看向了全诗怀，那个他的妻子。 “夫君你要相信诗怀，诗怀没有做过对不起夫君的任何事情！” 第104章顺水推舟 全诗怀慌乱的说道，眼泪也随着自己的话语掉落下来，看起来好不惹人可怜。 “夫人可知二当家是怎么死的？” 并不给大当家安抚全诗怀的机会，甄楚恬继续说道。 “一击毙命呐，夫人，那可是你年少时心悦了那么久的男子，失踪后回来也一直对夫人你一往情深呢，夫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我没有！你污蔑我！我如今已嫁为人妇！你怎可如此毁我清白！” 全诗怀越发的激动，看着甄楚恬的眼神不在如以往的那般惊惧，一闪而过的恨意被在场的众人所捕捉，来了，开始暴躁了。 “是啊，夫人你已嫁为人妇了，毕竟二当家一失踪就是几年，你有新欢也正常，可是既然你嫁为人妇就不该如此的霸道了，为何还想要那二当家一颗心栓在你的身上呢？” 这一切不过是甄楚恬的猜测，可是在瞧见了全诗怀的眼神以及动作之后，甄楚恬便知自己猜对了，之前一直未能够想通为何全诗怀会对胡来下手，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你闭嘴！” 越发的暴躁，甚至隐隐有了想要不分场合动手的样子，眼神中的凶狠让一直看着全诗怀的大当家愣在了原地，这是大当家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当年胡来失踪后，大当家便一直百般的呵护，最后也算是苦尽甘来，全诗怀同意了自己，后来胡来之后他也曾十分担忧，但是得了全诗怀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之后便也放下心了。 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全诗怀竟还对胡来有着这么大的心思。 “不，小女子还未说完呢，听到二当家要结亲的消息心碎了吧？那个失踪前对你百般呵护，回来了得知你嫁与大当家也不曾对你说一句重话，甚至还一直跟随在你的身后，那般深情的爱意你可是喜欢的紧？” “你怎知他要结亲！” 早也没有了方才那般的撕心裂肺，只是眼眶通红的看着甄楚恬，如同在看死人的眼神，自此全诗怀算是认罪了。 “随意猜测罢了，可你还是上钩了，本来我不确定，还多谢夫人了。” 甄楚恬微微一笑不在说话，她知道接下来不需要自己多说全诗怀便会尽数交代了。 军师早已写写画画，将方才甄楚恬与全诗怀所说一一记了下来。 “呵，甄身为女子，这破案能力的确比那些个臭男人要好多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杀了胡来，原因也是你所想那般，因为胡来要离开我去娶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 “诗怀你！” 大当家震惊的看着全诗怀，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全诗怀的口中说出来了，可惜那人如今已经看不到自己了。 “那般爱护我的人要去娶别人，换做是你甄你受的了？既然是我的人那便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吧，我嫁人了又如何？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又如何不可有多个夫君？胡来不愿，不愿便罢了，只要还一直看着我就好，偏偏他要娶！” “我的手穿过胡来的胸膛的时候是欢喜的，这个人到死眼中都是我，这不好吗？”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甄楚恬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开口，只是看着那个即将要癫狂的女子。 “那刘茂呢？你为何要杀他？他与你又有何瓜葛？” “刘茂？要怪便只能怪他太过贪心，我都答应给他钱财了，竟然还坐地起价，不过是有了我的一个小小的把柄罢了，竟还打算一直讹我不成？太过可笑了。” 朱炜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还满面笑容的全诗怀，以及一旁满脸悲哀的大哥，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做错了，却又为胡来感到欣喜。 胡来死的不明不白，如今那个他一生都喜欢的女子马上就要下去陪他了。 “诗怀，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大当家心如死灰的看着全诗怀，全诗怀的眼中却没有他的身影。 “这是你用来杀害他们的东西？”周冲让属下将那个自己在全诗怀的行礼中翻找出来的利器放在了全诗怀的面前，如甄楚恬所说，尖利的鹰爪。 “对。”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还好隐瞒的了，全诗怀承认的干脆，却也不敢回头看向自己的夫君。 全诗怀自然也听到了大当家的话语，只是不想回答罢了，是她太过贪心毁掉了她本拥有的幸福，她与刘茂又有什么分别。 案件随着全诗怀的认罪总算是告一段落，那个因爱心生贪念的女子最终也在午后随同那个胡来一起离开了。 至于商队还是继续上路，商队毕竟人多，因为大当家恶意顶罪最终还是收押牢房，事后在牢房中自尽了，唯有那用血写下的悔意证明着他曾经的真心以及对兄弟的愧疚。 朱炜只是沉默的收拾了自家大哥的尸体之后隐身离开了，没有了三兄弟的商队今后如何也就不得而知了，风轻轻吹过，让福来县以及商队的头上都隐隐笼罩的阴影算是彻底的吹散开来。 这一日的府衙有些热闹。 “这一次的午夜走尸的案件总算是圆满破案了，这可多亏了楚恬了啊。” 县太爷难得的没有一脸不喜的模样，笑嘻嘻的对着甄楚恬说道。 “多谢大人，案件如今了结也不全是楚恬一人的功劳，大家都出了力。” 甄楚恬不骄不躁的回答者，也是到了对朝廷结案的时候了，自然要对甄楚恬脸色好一些，不过眼光看向了周冲，那人倒是没有了以往椅子仇恨自己的目光了。 “哎，楚恬你可别这般谦虚，该要的奖赏本官会为你要到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对于甄楚恬话中有话的模样装作不懂的样子，笑意半分未变。 “能够抓到全诗怀乃是周捕快的功劳，这是属于周捕快的功劳，楚恬自是不敢冒领，如今楚恬的身上还有伤，不如这一次头功便劳烦大人将这头功记在周捕快的身上吧。” 语出惊人，方才还热闹非凡的衙门渐渐没有了声音，之前甄楚恬与周冲的关系他们可是都知晓的，两人不对付已经许久，这可是在朝廷邀功的好机会，竟然就这样干脆的让了出来。 转念一想便也想通了一些，毕竟周冲与县太爷关系非凡，而且他们也都听说了那一日抓捕全诗怀的时候，甄楚恬可是舍命护住了周冲呢，以往因为周冲的关系甄楚恬在衙门内寸步难行，如此这般让功劳恐怕是为了讨好周冲吧。 不由得都看向了周冲，周冲的性子烈的很，被自己以往看不起的甄楚恬这般羞辱，定是不愿意的，说不定又是一场好戏，可是让他们都失望了。 “如此在下便多谢甄的让贤了。” 周冲非但没有奋起挑衅，甚至还有些欢喜？这又是何意？明明那一日甄楚恬为周冲挡了剑受伤都不曾去看一眼的！ 现在竟然会这般心安理得的接受？ “哈哈，楚恬你考虑的是，既是受伤了就好好在家歇息些时日，等伤好了一些在来吧，既是不愿那便按照你的意愿让周冲那个臭小子抵功了。” 见周冲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县太爷这才微微松一口气，不管甄楚恬如今让不让这个头功，他都打算推自己的侄子进朝堂的视线的，如今甄楚恬既然自己愿意，那他也不需废那么大的利力气，好一个顺水人情。 府衙内其他人不懂，他身处高位自然是看出了甄楚恬最后眼神中的意思的，承了这么一个情日后自然还是要还的。 “多谢大人。” 二人齐齐说道，送了周大人出去之后，周冲几次看着甄楚恬有些欲言又止。 甄楚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不过并未在意，周冲心中想什么她都知晓，不过懒得搭理罢了，府衙内没有什么事情，甄楚恬便出了门回家去了。 玄婆婆自那一日抓获全诗怀之后便被放了出来，但是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尽管在牢房有了甄楚恬这一层关系也受了不少的苦，甄楚恬这些时日都在小心翼翼的给玄婆婆补身体。 对于甄楚恬的独来独往府衙内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来以往总是一直都在挑甄楚恬错误的周冲也演戏旗鼓了，而来以往那些跟随周冲的人都被周冲严令禁止不许在寻甄楚恬的错误，倒是安生了几日，周冲更是因为升职开心不已。 总算是可以安生几日，这一日甄楚恬如同往常一样去点卯巡逻便被一人给拦住了去路。 “顾大人。”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乘涵，甄楚恬难得漏出了些疑惑，好像自从那一日之后便没有见到顾乘涵了。 “甄楚恬，你身子可好些了？” 顾乘涵点点头，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也不管甄楚恬此时有多奇怪。 自己的身子如何甄楚恬自然知晓的，本就因为她自己的算计伤的不重，更不用说有顾乘涵的金疮药了，只是有些好奇为何顾乘涵会这般问。 见甄楚恬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顾乘涵没有在过多的犹豫将怀中的信件递给了甄楚恬。 顾乘涵本就身居高位，对人皆有一份的保留的怀疑，甄楚恬暗道自己与顾乘涵并不相熟，实在是不知为何顾乘涵会这般直接的就将信件递给自己，本不欲接过，眼尖的她看到了信件为折好的地方漏出来的李青二字让甄楚恬接了过来。 片刻之后。 “江扈？”甄楚恬低声问道，这会儿她终于知晓为何顾乘涵会这般干脆的给自己看，且这其中的目的她也是知晓的。 ‘李青受伤侧躺在床难以继续查案。’李青的办案能力有多少甄楚恬是知晓的，身手也是极好的，可是偏偏弄成了这一副重伤难行的情况。 李青乃是带甄楚恬进了福来县府衙的人，在一定的意义上李青更是她甄楚恬来到这里的这一个朋友，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前往江扈，可是家中的玄婆婆。 “江扈如今情况特殊，李青又重伤再床，查案这事你甄楚恬不必李青差，只要你同意我们即刻动身前往江扈，至于玄婆婆那边我会让属下暗中照顾你不必担心。” 第105章江扈之行 甄楚恬眼中的犹豫他自然是看到了，甄楚恬这才的牵挂他也是知晓的，只是江扈那边已经容不得自己在一拖二拖了，本就是想要来福来县带甄楚恬去往江扈，之前若不是被其它的事情给绊住了，在着甄楚恬又受伤，此时的他们应该已经在江扈了。 一切可以找到的借口都被顾乘涵给堵死了，甄楚恬也不恼，倒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点过头之后，身边便有一人牵了两匹马出来。 “此番上路着急了些，江扈已不能再等，还请甄多多担待。” 从未见过顾乘涵这般着急的模样，不过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玄婆婆。 “我知事情的轻重，但是玄婆婆这才从牢房中放出来，若是楚恬一个招呼都不打的离开，那这老人家岂会不寒心？顾大人只需给楚恬一刻钟便够了。” 顾乘涵定定的看了一眼甄楚恬，“是本官思虑不周了，你去吧，一刻钟后本官打点妥当了来接你便是。” 甄楚恬闻言也不再矫情，转身离开了，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不过于甄楚恬来说够了，只需随意交代一下。 辛得甄楚恬回的及时，宋江刚好来此为玄婆婆诊脉，否则平日玄婆婆早已出门了。 “可是楚恬回来了？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 听到门口的声音，玄婆婆脸上的笑容更甚。 “婆婆，楚恬得了差事要去往江扈一趟，特意回来告知婆婆一声。” 甄楚恬急忙上前扶住了玄婆婆，压住了想要起身的玄婆婆。 “江扈？有什么差事要让楚恬你前往！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这么远作甚？” 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双手紧紧抓住了甄楚恬，不容她放开。 “婆婆，李青现在需要我。” 反手握着玄婆婆，甄楚恬知道玄婆婆只是担心自己，如今的她只需要将这件事告知玄婆婆，剩下的便只由玄婆婆自己想通了。 “那孩子怎么了？” 李青对甄楚恬的好玄婆婆是知道的，可是让甄楚恬独自一人离开她也心疼不已。 身旁无人说话，这般沉默玄婆婆自然也明白了几分，若不是紧要之事，李青那娃儿又怎会麻烦楚恬。 “宋江啊。” 叹了一口气，终是松口了。 “婆婆你说。” 一直不说话，宋江沉默着将玄婆婆今日的草药煎好递到了床榻边上。 “方才你也听到了吧，楚恬她要去江扈一趟，这一路上高路远的，江扈那地方连李青那娃儿都这样，婆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楚恬。” “你可否应了婆婆这个不情之请，陪楚恬走一趟江扈？” “婆婆。” 还不待甄楚恬说话，玄婆婆便打断了她。 “楚恬，婆婆这是为了你好，宋江在怎么说也是个男娃，知根知底的孩子还你的身边，婆婆才会放心。” 因着眼盲了这么多年，玄婆婆早已习惯了，虽眼睛看不到，但是认人的方位却是从未出现过偏差，甄楚恬见状自然没有多话，只是看着宋江摇了摇头。 “婆婆，我答应你，这一趟江扈之行，宋江一定好好照顾楚恬。” ...... 甄楚恬有些为难，毕竟这一趟不止她自己，可是这是玄婆婆所希望的，在着带上宋江好像真的可行。 时间本就匆促，宋江作为医者倒是随身携带者东西，只是顾乘涵在来接甄楚恬的时候看到跟在甄楚恬身边的宋江有些不喜。 “这是何意？” 眼睛微闭，顾乘涵看着甄楚恬问道，身后的小厮将马车拉了出来。 “宋江行医多年，李青身受重伤，说不定宋江有办法。” 对于多出一个人，甄楚恬是该解释一下，倒也没有太奇怪，宋江闻言只是点点头，也不多话。 半点不耽搁的赶路，而顾乘涵本是打算找个马车然后同甄楚恬一起的，奈何里面有个他如论如何也看不顺眼的人，便早早的从马车里面出来骑马走在前面了。 尽管在马不停蹄，到达江扈也是两日后了。 福来县自然不能够同江扈想必，比福来县繁华的街道上满是商贩，人群拥挤，但是丝毫不影响顾乘涵的马车同行。 映入眼帘的青砖石瓦让甄楚恬打从心底的佩服古代建筑师的智慧，与现代繁华都市不同，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却不觉得烦闷，甚至多了一些惬意。 一路赶往驿站，门口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大人。” “大人。” 还未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了两声问候，甄楚恬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片刻后便又看向了顾乘涵。 本就极其期待的顾乘涵自然没有错过甄楚恬眼中的诧异，一路上的郁闷此时尽数而空，略微答应了一声之后便走了驿站内，而方才说话那二人则是迎了上来。 “想必这位甄楚恬甄了，久仰大名。” 说话的是那位穿着蓝色衣衫，一头墨黑色的长发温顺的散在身后，面容俊美，一双眼睛看起来风情万种，满脸笑容。 “久仰大名，吾名玉玲珑。” “吾名白龙使。” “楚恬，你可要离这两人远一些，这两位乃是顾大人坐下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那位玉玲珑，人如其名，八面玲珑，风情万种，最喜好女色，哪一位白衣男子白龙使，听说能够耳听八方，只要白龙使想便不会有瞒得过白龙使的东西，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白龙使的耳朵。” 宋江小声在后面说道，却也没有刻意躲避方才说话的二人。 白龙使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片刻之后便略带笑容看着甄楚恬与宋江二人。 “既是能够耳听八方，自然也听到了你方才的话语，李青可在此处？他如今怎样了？” 甄楚恬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宋江，收起方才脸上的笑容之后看着二人。 “嗯，甄随我等前来，李青就在府上，想必顾大人已经到了。” 方才顾乘涵未说二话就进了里屋，此时便早已到了李青的床榻前，李青毕竟是他顾乘涵带来江扈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顾乘涵虽然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因着甄楚恬竟是有些不想让李青出事。 甄楚恬一脸淡漠的跟在玉玲珑与白龙使的身后，对于奢华无比的驿站半分眼色都不曾分给，两人见状暗自点点头。 “大人已经在里面了，甄直接进去便可。” 说完正想要拦住想要一同跟进去的宋江，甄楚恬这才回头，“宋江是楚恬从福来县带过来的医师。” 二人闻言放下了拦住宋江的手，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放他们二人走了进去。 直到见到李青，甄楚恬这次知晓为何顾乘涵会这般着急，也为何非要带她前来了，这哪里是什么重伤难行，分明是时日不多了！ “如何？” 让出了床榻边的位置，甄楚恬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是前些时日还在柔声告诉自己去几日便回来的男子 “中毒。” 宋江把脉之后，沉默的说道。 方才还在门口的玉玲珑二人也跟了进来，听到宋江的话语之后便说道，“的确是中毒。” 这毒一般人看不出来，两人方才还有些奇怪顾乘涵为何会多待一人从福来县赶来，这人倒是比他们所想的更加有用。 “怎么回事？走时不是好好的？” 顾乘涵闻言转头阴沉的看着两人，似乎是在想着二人给他一个好一些的回复。 此时的甄楚恬也懒得在计较顾乘涵的变化，也好奇的看向了玉玲珑二人，只见他们二人听到了顾乘涵的话语之后便急忙跪了下来。 “启禀大人，李捕快这毒大概是因为徐太师。” 白龙使沉声说道，那话语中没有半分的嬉笑，也没有半点情绪。 “大人有所不知，大人才动身前往福来县便被徐太师知晓了，因含笑杀人这案子太过匪夷所思，是以徐太师当日便来了驿站，且下了死命令，七日的时限要求李捕快破获此案，李捕快无奈只得应下，这第二日便中了此毒。” “七日之期？今日是第几日？” 徐太师是谁甄楚恬不知，但是瞧着顾乘涵的表情，想必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该是顾乘涵想要动也要考虑些。 这答应的第二日便中了这毒，若这不是针对李青甄楚恬都是不相信的，七日在床榻上躺过，那这七日之后无论这身子好不好都要被砍头，真真是一个好计策。 “今日是第四日。” 白龙使回答，方才还面无表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沉痛。 “四日？路上书信往来便多了那么多的时间了吗？” 看了一眼那躺在床榻上昏迷的李青，甄楚恬微微闭了闭眼，太紧了。 “徐太师？” 只听见一声‘吧嗒’的声音，原是顾乘涵手中的梨花木椅已被徒手捏断了。 “宋江，可有什么办法救治？” 甄楚恬看了一眼有些呆愣在床榻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宋江，心绪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 “如今我也只知道是中毒，至于是何毒还需要在研究一下，才可对症下药。” 宋江闻言微微摇头，甄楚恬见状到也没有为难宋江，毕竟瞧着李青的这一副模样想必十分的棘手，且顾乘涵手下这么多人都已经四天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宋江才刚刚看了一眼。 “说一下案件吧。” 找了椅子坐了下来，甄楚恬好整以暇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二人。 玉玲珑闻言惊奇的看了一眼甄楚恬，自家主子却对甄楚恬方才的话语没有任何意义，只得忍下心中的疑惑一一说来。 “事情发生在半月前，江扈本就靠海而生，是以大多数百姓都以船只为生，十日前一载有官盐的船只安然靠岸了，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噩梦也才刚刚开始自从那日靠岸以后，这船上的人便接二连三的死亡了，且每一人都是笑着死亡的，诡异至极。” “这官盐本就运输困难，这打劫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可是如今盐运输回了江扈，这船上的人却无缘无故死了，这船只上本有三十四人，如今却死了十五人。” 所管辖下的区域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欢喜不起来了，连一向喜好算计的顾乘涵也漏出来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这便是大人之前想要邀楚恬来查的案子？” 第106章 排斥在外 甄楚恬无甚表情的问道，推算了一下时间，想必之前顾乘涵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唤了自己前往江扈，却被自己找了个理由给推了。 “嗯，等会便让玉玲珑带你去看了一下那十五人，因这案件的特殊，死者都未曾下葬。” 顾乘涵深深的看了一眼甄楚恬，如今把破案关键寄托在甄楚恬的身上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他顾乘涵相信甄楚恬。 “福来县的大案都是甄楚恬破的，此番你们直接听从甄楚恬的吩咐，务必配合。” “是。” 白龙使方才还淡漠至极的眼神狂热了一些，他们只知顾乘涵这一趟去福来县去请一人，听闻那是个女子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大的表示，福来县最近的两大案件可谓是传遍了整个赤凤国，他们二人更是对于那个破案的人十分的好奇，如今人就在他们的面前，还是一个女子，二人却没有半分轻视的心。 能够劳驾顾乘涵大人去请的人自然是有些能耐的。 “死者除了面带微笑之外还有其它的吗？” 义庄，甄楚恬面无表情的一一看完了十五具尸体后问道。 最早的尸体已经是满身的尸斑，双手是被大力摆动过的痕迹，僵硬在脸上的笑容就如同在盯着甄楚恬笑一般，每一个尸体的面孔都是如此，就好像是完美复制过来一样，义庄本就因为日夜停放尸体有些阴冷，更不说眼下这十五具皆是笑容的尸体。 “有！他们在死前都是双手合十，被发现后已经僵硬了，废了好大的力气将将双手掰开整理好。” 甄楚恬看了一眼白龙使并未搭话，连带一旁对白龙使说的话语还有一丝赞成的玉玲珑也看了一眼，不过那眼神却是不怎么友好。 “甄你方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玉玲珑却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被甄楚恬这么一看，自然要问出来才甘心。 “尸体也是会说话的，所以一般还未破案的死者都不应该随意改变他们死亡时的状态，这会让我们少很多有用的东西，比如一些还未曾注意到的小细节需要反复的来确认。” 似乎对方才自己的哪一个眼神有些歉意，甄楚恬倒是干脆的解释，不过二人的脸色却是刷的一下便的有些奇怪，当时的他们只顾缓解这些个略带惊悚的动作，却未注意其它。 尸体看过了，自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甄楚恬也没有在浪费时间，直接回了驿站，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什么徐太师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好整以暇的抱着佩剑对跟在身后的二人问道。 “方才你看过的第十一个尸体便是这徐太师的庶子。” 玉玲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甄楚恬，片刻之后便想起来似乎甄楚恬刚刚来此，对于案件并不熟悉，只得撇撇嘴说道。 庶子？怪不得这般施加压力。 “下毒的是熟人。” 甄楚恬的心理侧写作为顾乘涵的手下他们也是听过一些的，此时见甄楚恬只是看了尸体之后便这么笃定，心中皆有些惊奇。 “此时还需在细查，接二连三死了这么多百姓定是有人作案的，只是这案子暂时没有什么线索罢了，那些什么鬼怪作案的听听就可以了。” 虽然没有细细问过江扈百姓以及随同李青一起办案的衙役，但是甄楚恬也已经知道了他们会说什么了。 如今依然过了半月，想必外面传的也越发的过分了。 “顾大人真的唤了一个女子来办案，如今我们这些男子却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竟需要顾大人从福来县带这么一个人来此！” 进了置放案件细节的书房，里面已经有了几人，瞧见了甄楚恬走进来之后说道话语越发的大声。 玉玲珑二人自然也听到了这话，却并未多开口，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似乎想要看看甄楚恬该如何挽回，且如何处理。 李青这人是顾乘涵从福来县调过来协协助破案的也就够了，连这个甄楚恬也要从福来县借调，虽女子如今地位上升，但是女帝党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估计这什么什么甄楚恬有后台吧，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比拟的。” 直到甄楚恬站到那两人的身后都不见他们减轻半分声调。 “咳咳。” 虽然对甄楚恬也心存疑惑，但到底是顾乘涵的左右手，这般人竟如此的不知天高地虎的孩子自家主子的看人眼光，他们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方才才聊的热火朝天的二人浦一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急忙回过头，待看清身后的几人之后吓的跪到在地。 “白...白大人。” 白龙使与玉玲珑二人在天都府本就相当于顾乘涵一样的存在，且不说这个小小的江扈了，方才说话的那两人本以为这二人不会对甄楚恬的闲言碎语出头，却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得到了制止。 且瞧着这模样似乎这二人还有些隐隐忌惮着甄楚恬。 “事情都做完了？这么有闲情雅致？” 白龙使一向冷漠，极少听到白龙使说话，但是做事却从不耽搁，甚至还有些心狠手辣，一向不喜管闲事的他对于他们闲来无事的调侃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大人，今日的案件已经整理完了，方才是我们最贱多说了几句，还请白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嘴上这般说着，可是却也一直在看向早已拿起一本卷宗在查看的甄楚恬。 “这与本官有何关系，你们谈论又不是本官。” 看了一眼似乎不打算开口的甄楚恬，白龙使难得的耳朵泛红的说道。 刚刚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才出了声，可是看向了甄楚恬之后，他竟发现甄楚恬似乎对于这些个闲言碎语一点也不在意。 将手中的卷宗随意翻看了一下便放了下来，甄楚恬这才舍得看一眼方才在讨论自己的二人。 “关乎笑面杀手的记载都在何处？你们私下如何谈论我并不想知晓，若是你们的办案能力也与你们的嘴巴这么厉害，你们家顾大人就不必千里迢迢去福来县寻我了。” 只一眼，方才那二人脸上的虚汗便刷刷的往下冒，刚刚被白龙使压迫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般费力。 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罢了，竟能够在这气势上与顾乘涵睥睨。 “都是那桌边堆放着，近些时日翻看的人数最多，便一直都未曾整理归纳。”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话语中满是毕恭毕敬，早已没有了方才那些个轻视的语气与想法了。 只不过是平常无比的对视便这般承受不住，甄楚恬看了那一眼两人之后便不再搭理了，那二人松了一口气之后急忙溜了出去，屋中只是时不时翻动卷宗的声音。 卷宗的记载以及这几日找到的线索玉玲珑二人早已翻遍了，可是看着如此认真的甄楚恬，他们便又耐着性子继续之前的动作，这一找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可否引荐我见一面徐太师？” 黄昏落定，甄楚恬这才抽身卷宗中，玉玲珑二人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略带无聊的坐在一旁等着甄楚恬的吩咐。 “甄若是想要见一面徐太师自然是可以的，不知甄你打算何时去见？” 因着李青才与徐太师打赌了之后便中毒一直卧在床榻之上，徐太师更是烦闷不已，但是对于玉玲珑几人想要去太师府随时对地查看都是十分的欢喜的。 是以甄楚恬想要见徐太师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自是这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徐太师似乎对于女权以及女捕快很不看好，恐怕到时候要给甄楚恬脸色看了。 “现在吧，越拖越对我们不利，说不定这几日还会继续死人。” 甄楚恬揉了揉眉间，有些疲惫。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江扈，尽管顾乘涵已经尽量让甄楚恬乘坐马车了，可这到底也是甄楚恬这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自然是有些难以适应，虽常年习武修习，但是耐不住甄楚恬才刚刚受过伤的身子以及被甄楚恬隐隐压下来的晕马车。 李青还在场上躺着生死未卜，如今甄楚恬能够做的就是抓到那个什么笑面杀手，如此也算是给李青续命了，不必七日过后无论清醒与否都要被斩头。 驿站到太师府不在一起，整整隔着整个江扈最繁华的街道，日落偏西，街上还是人头涌动。 “这些天这人还是少了许多，以往可是比这个要热闹多了。” 玉玲珑见甄楚恬频频掀开马车帘子看向外面，不由得开口说道。 甄楚恬闻言却不搭话，只是点点头，倒是宋江也被甄楚恬方才的动作惹得起了惊奇，直到到了太师府都不曾将帘子放下。 “两位大人了，可是凶手有何进展了，我家太师如今正在厅中等候，二位大人随我一同去吧。” 太师府的奢华只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门口立着的两头石狮子被擦得锃亮，一直围着太师府巡视的侍卫已经在甄楚恬几人的面前围绕了一圈了。 甄楚恬到来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一些，尽管人已经走远，但是那目光还是时不时回看回来，可惜甄楚恬却没有一丝想要搭理的心思。 十分正常的将甄楚恬几人引了进去，却也只是让几人坐在正厅。 “劳烦问一句，徐太师何时有空？” 几人不傻，方才在门口应该就有人通报过徐太师了，可是久久不露面，想必是要给一个下马威了。 “我们家老爷如今还有重要的事情在办，几位若是还有其它要事请自便，老爷也不知今日是否有空接见各位。” 一前来上茶的侍女说道，却并未等他们几人的回答，自顾自的离开了。 并未让甄楚恬几人觉得自己冷落，却也只是如此。 “甄，不如你先坐着，我们去会一会徐太师，有何需要询问的你就告诉我们便可，我们定会带着另捕快你满意的结果回来的。” 第107章案件的难处 从未被人这般冷落的玉玲珑实在是有些等不得了，不由得起身说道。 “唤我楚恬便好，不必了，有的东西需要我亲自去做，且这中间有人传达自然会省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走吧，人不来见我们，我们去见就好。” 婉拒了玉玲珑的建议，甄楚恬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倒也无人拦着他们几人，甄楚恬几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位说有要事一直未能接见的徐太师。 偏院内，几人寻找的徐太师正陪着自己的妾室在园中游乐，倒是如甄楚恬的心中所想一样，这徐太师的已年越五十了，这精神确实极好了，只是面上看着有些虚亏。 被打扰了好事，徐太师自是心中不喜的，本就找了借口不见甄楚恬几人，却不曾想到这几人竟是半点没有自觉，还寻到了后院中。 “这便是顾大人从福来县借调来查笑面杀手案件的捕快？怎是一女子？” 若说方才还有些好脸色，可是在瞧见甄楚恬之后脸上已然变得面无表情了。招了招手，将方才陪自己玩乐的妾室揽如怀中，看了一眼甄楚恬之后便打算离开，那怀中的女子倒是多看了甄楚恬几眼，只是那眼神看过来却让甄楚恬有些疑惑。 “徐太师所言甚至，这一位名叫甄楚恬，这办案的能力却是极好的，大人将此事交托给甄定是极好的决定。” 面不改色的拦住了徐太师离开的道路，玉玲珑脸带笑容的说道，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却也不让人心生反感。 甄楚恬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玉玲珑，之前听到宋江对关于这两人的话语，之后整个心思便一直放在了案件上，此时倒是第一次瞧见玉玲珑这八面玲珑的性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片刻后便又自嘲的一笑，也是作为顾乘涵的左右手，又怎会是一些无能鼠辈。 “甄楚恬？怎么，我们江扈已经无人了吗？还需要从福来县这般招摇的带一女子来？怎么了？这是在敷衍本官？” 徐太师本就十分不喜甄楚恬，虽说话的人是那位顾乘涵的左右手，但是与他徐太师而言却并无区别，顾乘涵如今办事越来越随心了，这案件若是与自己无关便也罢了，可偏偏自己的庶子却死在其中。 庶子本就不得宠，奈何他那娘亲一日日在耳边叫唤，且这整个江扈看着自己的人也数不胜数，他绝对不可传出一个不利于自己的名声，是以趁着顾乘涵离开特意去施压了，倒也落了个关怀庶子的好名声。 “徐太师多虑了，这位甄楚恬可能徐太师并未了解过，福来县两大案件徐太师可曾听过，那可是多亏了这一位甄楚恬捕快啊，可以说全凭楚恬一人便抓获了凶手了。” 玉玲珑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 白龙使却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似乎发生了何事都与他无关紧要一般。 “呵，若真是如你所说那怎不见朝廷的封赏？是非对错全由个人说的罢了，本太师可不信任这人，李青如今如何了？” 轻蔑的看了一眼甄楚恬，居高临下的说道。 李青自那一日答应了自己之后便中毒昏迷不醒，一开始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徐太师还特意去驿站看了一眼，本以为这是李青本事不够找的借口，却不曾想那人果真昏迷了，正是因为李青如此让着案件越发的诡异了。 “徐太师，这人既是我家主子千里迢迢从福来县借调过来江扈，那自然是可以相信的。” “够了，本太师不欲在与你们多说什么，与其在本太师的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多去查看线索，至于那什么甄楚恬，你们且自己看着办，本太师不信任这人，这个案件若是你们还打算继续重用这什么甄楚恬这般敷衍本太师，那本太师便再去寻其他人来接手。” 打断了还打算继续给甄楚恬说好话的玉玲珑，徐太师略带强硬的说道。 拉住了想要上前的白龙使，甄楚恬寻了身旁一人拿了些纸笔唰唰在纸上写着什么。 徐太师更是直接不耐的看了一眼突然写写画画的甄楚恬之后直接就打算离开了。 “嗯？福来县的女子这般不知礼数的？” 看着这突然站在面前拦住自己的甄楚恬，徐太师面色不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厮，似乎是在谴责那人为何会让甄楚恬钻了空子上来。 “太师不如先看一眼方才楚恬写的吧。” 将方才写过东西的纸张递给了徐太师，紧紧的站在一旁，清冷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 随意看了一眼之后，方才还对甄楚恬十分不喜的人急忙接过了那纸张，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甄楚恬，身旁的小厮要上不上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 “明日再来。” 留下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行色冲冲的模样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 直到出了太师府的大门，甄楚恬还是一句话都未说，任由玉玲珑与宋江二人好奇的一直在耳边念叨着。 “楚恬，你方才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何那徐太师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改了注意？” 这话是从宋江说出来的，却也问出来了另外二人的心中的疑惑。 “这是秘密。” 难得的开了一次玩笑，甄楚恬笑颜如花的坐上了马车。 心如猫抓似的难受，但是以甄楚恬的性子，若是她不想要说的东西，那就是任凭宋江几人想破了脑袋都不会开口的。 马车上的几人使劲了浑身解数都不曾从甄楚恬的口中撬出一点点东西，这让三人很是破败。 客栈。 这是甄楚恬所要求的，玉玲珑虽然奇怪，但是也寻了一间客栈带着甄楚恬住了进来，此时的几人正苦大仇深的围坐在只放置了一小盏烛台的方桌前。 “楚恬，你可说了吧，真的憋死我了。” 宋江哀嚎了一声，随后便又趴在了方桌上，玉玲珑与白龙使却还是端端正正的坐着。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几人虎躯一震，皆十分郑重的盯着房屋大门。 甄楚恬却还是好整以暇的做在一旁，一点也不关心这进来的是谁。 修长的双手推开了那门，随后一声血红的衣衫也飘了进来，一改往日的端庄模样，顾乘涵这一声倒是有了几分飘逸的味道，血红的衣衫衬得顾乘涵的脸色越发的红润，本就生的极好的面容此时更甚，可惜这番模样却无人欣赏。 无奈三男子一女子，顾乘涵这是特意换了的衣衫，本是想让甄楚恬看自己的模样有些异样的表情，奈何甄楚恬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来了？” 面色不虞的模样瞬间放松了，顾乘涵顺势坐在了甄楚恬的身旁，低低应答了一声。 “嗯？楚恬你早知大人会来？” 玉玲珑看了看两人，片刻后有些难以相信一样问道。 “不来才不是不对劲。” 难得的吐槽了一句，甄楚恬的脸色好了一些。 “方才你们不是好奇为何徐太师会那番模样？不知你们对于李青中毒这一件事有何想法？换句话说，你们觉得李青中毒是何人所谓。” 顾乘涵的本事甄楚恬是知晓的，有了顾乘涵在此，甄楚恬倒是不担心这客栈有人在听。 “中毒？自然是那凶手所谓。” “那凶手呢？” 几人的表情一脸的茫然，而顾乘涵却是越发的凝重，双眸直直的看向甄楚恬，直到甄楚恬点点头这才变了一些。 “熟人？楚恬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熟人所为的。” 宋江闻言略微提高了些声音说道，又呐呐的消了声音，方才甄楚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让宋江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好像做了什么。 “所以你们可知为何我要来客栈而不是回的驿站？不在一个地方便会打断那人的监视。” “鬼怪岂会杀人？且还是这般一模一样的手段，无非就是通过某种手段以及某种媒介实现的犯案罢了，悬疑的气氛只是为了让案件加上一些难度，并非真的鬼怪，藏的深了些。” 甄楚恬淡淡的说道。 “所以楚恬你怀疑驿站亦或是太师府有奸人？” 白龙使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 “可有凶手侧写了？” 对于白龙使的话语不可置否，顾乘涵却是有些等不得了，直截了当的开口。 “并未，如今我能够知晓的东西太多，尸体被动过手脚知晓的东西越发的少，太师府那边还需要明再去一趟，罪犯侧写需要更多的依据，如今我还未见过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人。” 甄楚恬摇摇头，面上略带愁容，这是迄今为止甄楚恬遇到有些难度的案件，但是对于他们之前所说的甄楚恬却是全然不赞同，何来的鬼怪。 船只上的人早已各自回家了，但是因为一同出行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了这么多，多少心中有些惶恐，对于官府的问话更是惊恐万分。 “那便明日去一趟徐太师的府上，有何需要直接吩咐他们便可以了。” 顾乘涵点点头，他自然也知这案件的难处，否则也不会从福来县唤了李青之后便锲而不舍的带甄楚恬过来了。 “我只是擅长观察，心理分析比较厉害而已，对于破案我还做的不够，自然是需要帮助的。” 甄楚恬闻言朝着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抱了抱拳，这番打招呼的方式也是最近才学的，不过似乎很好用，因为她已经看到了玉玲珑二人回应自己了。 顾乘涵之前说的太过虚妄，玉玲珑几人虽碍于自家主子对甄楚恬还算不错，但是对于什么罪犯侧写还是不太相信，也以为甄楚恬只是随意看一下现场便能够得出来，到不曾想甄楚恬如此谦虚。 “等一下，方才楚恬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调查这个案件的捕快，且那人似乎不想这个案件有任何的进展，所以才对李青下手的是吗？如此说来那楚恬你接手这件事岂不是很危险？” 宋江难得严肃一次，看着甄楚恬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嗯，很有可能我会中与李青一样的毒。” 第108章 约见徐太师 甄楚恬本就不会安慰人，直截了当的点点头，甚至连这最坏的结果也想到了。 宋江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 “此番我们查案身边的眼线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中毒的可能更大，这案件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你放心！楚恬！既是玄婆婆将你交托于我，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以我神医之徒的身份，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话落，宋江还难得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心中本就正义感十足，更不用说是自己相熟之人牵扯进了案件之中，甚至还有了生命危险了。 顾乘涵遥遥的看了一眼宋江，方才还觉得正常无比的客栈此刻他们却觉得坠入冰窟一般，却又找不到源头。 “这好像许久都未曾有过了，可是宋江那小子是哪里惹到了主子了？白龙，你可知晓？” 玉玲珑挑挑眉看着白龙使，不过他却并未发出声音，方才才有变化的一刻他们二人便有了动作，是以除了宋江，竟是无人感到压迫。 白龙是玉玲珑私下的称呼，“想必是因为甄楚恬吧，你未曾发现主子对甄楚恬有些不一样吗？” 难得八面玲珑的玉玲珑也有迷糊的时候，白龙使有些无语。 从顾乘涵亲自去福来县去寻甄楚恬的时候白龙使便觉得有些奇怪了，尽管这个甄楚恬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让顾乘涵亲自前往，是以才见甄楚恬与自家主子相处的时候便隐隐有些察觉了。 “什么？白龙你的意思是说主子对楚恬别有所图！” 一不下心打翻了立在手边的茶杯，玉玲珑手忙脚乱的急忙扶了扶，却越弄越乱。 “我来吧。” 宋江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拦住了玉玲珑那越发奇异的动作，谁知他还未碰到玉玲珑，玉玲珑便急忙跳开了。 玉玲珑那动作实在是太大，宋江面色不忍的看了几眼玉玲珑这才低声的说道：“我只是想要擦一下桌子而已，你不必这样紧张。” 宋江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这赤裸裸的嫌弃让甄楚恬险些笑出声。 “你且放心，宋江只是虽我一起来的，且宋江喜欢的是温柔贤良的女子。” 刚刚的宋江的手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玉玲珑，玉玲珑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不由得让宋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寂下来。 还不待解释，身后的甄楚恬便笑的越发的开心，愣愣的转头看向甄楚恬，从未见过甄楚恬这般笑颜如花的模样，宋江再一次看呆了。 只是气质清冷，甄楚恬的容貌也算是上乘的，以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甄楚恬只觉得满身的生人勿进，可是今日的甄楚恬这笑容明亮的模样也是极美的。 “哎，宋江方才你是不是对死去的尸体有何发现？” 玉玲珑这话语转的生硬无比，但是好在有用，丝毫不管宋江在说什么，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便将宋江打晕放在了一旁。 “主子，宋江他。” 顾乘涵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玉玲珑无奈也只得带着宋江离开，今日的查案算是到此为止了，甄楚恬本就远道而来，破案本就一件极废体力的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头绪倒不如好好的休息。 竖日一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内，甄楚恬便起身了，梳洗一番之后便等候在大厅了。 行人行色冲冲，打尖住店的客人络绎不绝，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楚恬。”倒也没有让甄楚恬等太久，玉玲珑火急火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今日便是约定了去见徐太师的日子，这也算是破案的关键，是以倒是玉玲珑比甄楚恬还要着急一些了。 甄楚恬点点头，起身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精神都还算不错，唯有宋江一人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可是身子不舒服？” 刻意落在后面，甄楚恬皱眉问道。 “不知为何我着脖颈只是有些疼，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舒服罢了，楚恬你不必担忧。” 宋江眼睛亮了一下，也低声说道，揉着脖颈的力度大了些，只是走路正常了许多。 甄楚恬见状便没有在多话，方才宋江揉的地方甄楚恬忽然想起来为何会这般眼熟了，且这前面还有一些心虚的人，甄楚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这怕是昨日玉玲珑打的。 宋江因着脖颈有些疼痛的原因一路无话，而玉玲珑则是有些心虚，更是反常的沉默，直到进了太师府，这才稍稍的好了一些。 在偏院等了一会儿，徐太师这才姗姗而来。 一改昨日那神采奕奕的模样，今日的他却是有些疲惫。 “来了？” 坐定之后，徐太师似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对着甄楚恬说道，只见甄楚恬点点头却不在说话。 掏出一早准备的纸笔，甄楚恬朝着徐太师行过一礼之后便写了起来。 “不必，这周围的人皆是我太师府最好的暗卫，且前来伺候的人也是跟了我这大半辈子的，有什么话你可直接说。” 徐太师看了一眼甄楚恬打算如昨日一样写字，心中对于甄楚恬的小心谨慎微微改观，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什么。 “既然太师你这么说，那楚恬也就不客气了。” 甄楚恬闻言将纸笔收了起来。 “这第十一个死者乃是太师您的庶子，可是为何府中却没有丝毫置办丧事的意图？” 甄楚恬这话问的及不客气，却又情有可原，因为这十五个死者中徐太师的庶子可是已经被徐太师带回府中了，一个这般看重名声的太师，为何却不给自己的庶子发丧？这实在是可疑。 “这也算是因为他母亲，因着庶子年幼，他母亲本是伤心过度，若是在办得太过隆重，这岂不是在本太师与他母亲的伤口上在加深一道吗？” 表情语气没有任何的破绽，甄楚恬却是看了一眼徐太师之后低声一句道歉。 那人却不慎在意的点点头，可是紧握的茶杯却是出卖了徐太师。 “那太师你是否知晓公子在生前可否得罪过何人，或者可曾有谁对公子有过大的杀意。”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江扈的捕快早已一一问过徐太师了，甄楚恬只是挑了几个指向性极重的问题，徐太师却是一副早已料到一般，回答的有条不絮，更有甚至甄楚恬问过之后还要同徐太师道歉，毕竟这无端勾起痛失幼子的老父亲。 “今日便到这里吧，老夫还有家事要处理，之前老夫与李青立下的约定可是甄楚恬你来接手？” 几个问题之后，脸上还带着因为方才甄楚恬的问话有些难过的徐太师却是有些不耐了。 “自然是由楚恬来接手的，李青于我可谓是师傅一样的存在，如今师傅因毒卧床，楚恬自然要查处真凶，可是这太师与师傅所立下的约定只有两日了，不知太师可否多宽限些时日？” 甄楚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却让一同跟在甄楚恬的身旁来的几人大吃一惊，李青竟是甄楚恬的师傅！如今这师傅都中毒了，那这徒弟可不就凶多吉少了？ “老夫与李青立下的七日之约岂是可以随意更改的，老夫如今能够答应见你，甄楚恬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切莫试图从我这里索求到宽限时间，毕竟你们才是捕快，若是李青不这般自负自然也不会答应老夫的约定。” 徐太师已然站了起来，身后的侍女见状急忙上前护住徐太师，想要好生护住徐太师，却是被他给甩开了一些。 “徐太师所言甚是，是楚恬逾越了，如此今日便多谢徐太师了。” 甄楚恬面不改色的说道，即便被徐太师这般公然羞辱也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这般心性倒是让徐太师多看了几眼。 “老夫之所以见你一是为了给顾乘涵一个面子，甄楚恬你定当全力以赴追查杀害我儿的凶手，若是约定之期已到你甄楚恬还毫无头绪的话，你就去陪你所谓的师傅吧，老夫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子！” 徐太师不由得有些后悔昨日为何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今日见甄楚恬了。 身居高位本就对于身边之人敏感的很，甄楚恬那递给自己的纸张上写的内容倒是难得的让徐太师有些担忧。 “身边有异心之人，不可多话。”短短几个字倒是让徐太师好好的看向了甄楚恬，这女子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便说出来了这样的话语，徐太师却不觉得甄楚恬有胆子胆敢欺骗自己。 甄楚恬既然身为捕快自然更加清楚对着一个太师说出来这样的话语有多大的后果，也该知晓代价是什么，是以甄楚恬几人离开之后，徐太师便寻了借口让自己信赖的人去查了查太师府中的人，没想到还真的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对甄楚恬多了一些好奇，可是今日的问话却是让徐太师对甄楚恬越发的不喜了，心性是不错，可惜这是在是有些蠢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问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师所言甚是，那楚恬就此告辞了，凶手我们自会尽最大的努力。” 对于徐太师口中的话语，甄楚恬却是不打算搭理的，只是礼数周全的行礼之后便由着太师府的管家将他们三人引着出了门。 因着商船接二连三一直在死人，商船上的人早已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死的是自己，是以回了家的船夫都回到了船上，等待审判一般的立在船上不敢有所动作。 甄楚恬几人辞别了徐太师之后便朝着商船赶去了。 离着码头有些远，可是这一路上的确实一直在遭遇着指指点点，饶是甄楚恬一向不喜多说多想也有些不快了。 心中不由得的有些想念福来县了，或许这一次心软来江扈就是一个错误，江扈虽比福来县要大，但是民风却是不必福来县，自己不过是来了一日，笑面凶手的案件由一女子接手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整个江扈都沸沸扬扬。 这一路上的男子皆是一副看怪物的模样看着自己，连同一些女子也是看向自己的眼神隐隐有不赞同，甄楚恬就算是想要忽视也做不到。 第109章祭龙王的女子 福来县甄楚恬需要下跪行礼的也就一个县太爷，其余人甄楚恬皆是爱答不理的模样，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江扈这边等级制度这般森严，动不动下跪也就罢了，竟然江扈对于女子进朝堂这般排斥。 本打算帮忙李青的这一次案件之后留在江扈游玩一些时日的，可是现在的甄楚恬却是恨不得快些抓到凶手，然后启程回福来县。 飞驰行驶的马车却在一半路上停了下来。 甄楚恬微微皱眉，片刻之后一人便钻了进来，本能的想要出手，却被那人给挡住了。 “是我。” 低沉的声音在甄楚恬的耳边响起，顺势拦住了甄楚恬的动手，待看到了顾乘涵进了马车之后玉玲珑便飞快的驾驶着马车离去了。 “唔，甄楚恬！” 马车内传来低吼，身在外面的人却是全副身心都在商船上。 “嗯？” 甄楚恬抬头看了一眼，见顾乘涵还要在继续搂紧的手，方才放下的手再一次抬了起来。 “这也不是本官故意的！” 顾乘涵顺势放开了甄楚恬，伸手在甄楚恬刚刚打过了的地方揉了揉。 五颜六色的脸色让甄楚恬微微撇了撇嘴角，方才她本就没下多大的手，顾乘涵何时变得这般娇弱了？不过被轻轻打了一下而已。 “顾大人何时这般柔弱了？” “你！” 顾乘涵瞧了一眼甄楚恬之后便不再搭理她了，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一路无话直到到了目的地。 有了顾乘涵这个大官，甄楚恬他们上船格外的顺利，诺大的商船上零零碎碎的站着几人，嘴中不知道在念念叨叨着啥。 “顾大人？” 正要走进去，只见一有些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脸欢喜的迎上了顾乘涵。 一脸高傲的站在前头，对于欣喜异常的船长视而不见。 “船只上的可都到齐了？” “早已到齐了，只等顾大人你们来了，你们可不知道啊，如今小人的船上说是人心惶惶也不过分，更是因为这件事我都无法出海，大人你们可得快些抓到那该死的凶手啊。” 因着年龄的原因，对着满脸横肉的脸上满是献媚，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船上一共三十七人，如今只剩二十二人，三三两两围过来的人神色各异，有期待的，有害怕的，更有甚至脸上有些看不真切的兴奋。 暗自记下来了哪些看起来有些兴奋的人，同顾乘涵说了一声，甄楚恬便剩下的给一一召集起来，随意找了个船舱便走了进去。 一刻钟后，立在杨帆杆上的顾乘涵这才瞧见甄楚恬神色有些疲惫的走了出来。 “有何线索？” 甄楚恬看了一眼还是如同一开始那样，三三两两的围在了一起的船员，满脸凝重的说道，“简洁些说，这二十二个人总的分为了三个派系。” “三派？” 之前江扈的捕快也不是没有盘查过，为何他们却从未这般说过？ “嗯，从他们的话语中便可分析出来，想必顾大人你站在这里应该是能够看到从我所问话的船舱出来的人都走向了何方吧？是不是出来之后都不自觉的走向了一个堆？带等到下一个熟人之后便又几人围在了一起可是如此？” 待见顾乘涵点点头，甄楚恬继续说道。 “那边看起来有些知识的几人便是这一派，他们认为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案，所言皆是推测凶手，暗自怀疑，硝烟弥漫却又苦于没有证据。” “这第二派便是听从与朝廷安排的人，方才一瞧见我们便围上来的便是这一派的人，连同船长也在内里，这一派似乎没有任何自主的想法，所听所想皆是听从官府的意思，甚至对于方才我的问话，一问三不知且不说，每一位最后一句都是拜托我们快些抓住凶手。” “这第三派便是最为平常的，就是神明论，他们觉得这全是因为神明在作祟，且他们认为以为是在出海的时候冲撞到了龙王，所以龙王这才降罪于他们，好笑的是这些人似乎不是信奉一个神明，你瞧见没有他们脖颈出挂的，还有手上衔着的，穿戴皆是各色各样。” 一一说着，边说还边指着自己所说到的分类给顾乘涵看。 顾乘涵脸色越发的凝重，在听完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却久久不曾见自己的属下回来。 “他们去哪了？方才不是一同去问话了？” 本是想要让甄楚恬多多带一下自己的下属，可是为何这甄楚恬都已经整理出来了一些线索，那几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方才楚恬告知顾大人你的三大类你可还记得？这其中的求神拜佛这一派本是以为在行船的途中冲撞了龙王，是以他们竟是在江扈买了一女子，意在用那女子去祭龙王。” 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知藏着多少的凶险，甚至于这一艘一直行在海面上的船只不知因为什么竟惹了这么大的噩梦，甚至还让原本有些心慈手软的百姓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是弃别人的性命于不顾。 “祭龙王？所以他们去救那女子了？你怎知这女子如今还在船上？” 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顾乘涵并未犹豫，可是眼神中却是充满着疑惑，不知为何甄楚恬不跟随玉玲珑几人一起去救那女孩子。 “龙王于他们来说可是这海面的霸王，能够保佑他们出入平安，而这霸王可不会在这码头，自然是在深海之处，且本就是想要祭龙王，怎会让那女子活着回来？为了更好的效果他们自然是要带着女子去深海的，可惜如今这船只被官府扣押在了江扈的码头。” 甄楚恬犹豫了片刻之后便给顾乘涵解释道。 方才的顾乘涵不过是随意的问了一句，本以为甄楚恬不会回答，毕竟这之前甄楚恬可是因为他的一句请教之类的话语便狮子大开口，收了那么多的钱财的甄楚恬只是随意讲授了一课，如今这般干脆倒是让顾乘涵有些惊讶。 顾乘涵撇过头看向了甄楚恬这人，却从了她那面无表情的脸色上看出了一些为难，却又实在想不通甄楚恬如今的甄楚恬有什么还为难的事情。 “那岂不是该感谢这船只如今被扣下，否则又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还是因为那些奇怪的理由？哦不，这对于本官来说是泯灭人性的，毕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去祸害一个黄花大闺女。” 顾乘涵毫不自知的说着，却也下意识的小了许多的声音，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只是觉得顺着甄楚恬的意思来说话做事也是为了案件能够顺利的告破。 甄楚恬侧着脸看着顾乘涵，这次确实看些顾乘涵很是惊讶，“顾乘涵你不信奉这些所谓的神明吗？” “嗯？本官自然不信的，若是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神明，怎会只有惩罚？在着本官就是百姓的父母官，若是本官都如同百姓一样相信神明，那么岂不是不用破案了？只需上几柱香就可知晓一切，那岂不是乱套了？” 顾乘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瞧着甄楚恬边说边漏出了笑容，倒是从未见过甄楚恬这般惊讶的模样，一时间竟是看的有些呆了的。 清冷的气质沾上了某些看起来难以言说的情绪，甄楚恬如同坠入凡间的神明一般在不由自主的迷惑着凡间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 “嗯，顾大人所言甚是。” 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甄楚恬转回头看着远处的海面，心中对顾乘涵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本是因着方才在审讯的时候听到那些神明论的人那般期待的说出买下一个黄花大闺女，只待下一次行船出发到了龙王‘居住’的海域便将那女子扔下去，去祭那个降罪于他们的龙王便可保佑自己一生平安，却丝毫都没有考虑到那个即将要被他们扔下去的女子内心该有多少的绝望。 甄楚恬本身就是无神论者，对于信奉神明这一件事本身并不排斥，可是这前提是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做出这等子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乘涵不可置否放看了一眼甄楚恬之后便不再说话，甄楚恬好不容易说了些他喜欢的话语，倒也没有继续寻自己的不痛快，甚好玉玲珑倒是来的及时。 “大人，楚恬，的确有这么一个女子，如今已经被救下，宋江正在给那女子检查。” 玉玲珑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脸上还挂着因为方才救下一女子的激动感以及那些若有似无的正义感。 在审讯的时候听到了那些愚民说出这个女子之后，玉玲珑几人便一直在担忧那女子，幸好甄楚恬倒是先他们一步开口，且因为甄楚恬的话语他们少找了多少的角落，也将那名情绪有些崩溃的女子救了下来。 商船本就很大，却不代表每一个船舱都是一般的大，底部本就是对方杂物的地方，平时就很少有人转下去底部查看，除非了有了突击的状况，是以底部的船舱是藏人最好的地方。 那二十二人并不全是泯灭人性的人，对于他们几人的神明论他们之前也有过赞同，可是这赞同在听到他们几人打算去贱民市场购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去祭龙王之后便不再搭理他们所谓的神明论了。 更有甚至因为害怕他们真的去找这么一个女子来祭龙王，甚至有人直接盯着他们几人的行动，是以他们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那名已经被买回来的女子。 因为今日甄楚恬几人突然来到商船上，他们还未给那女子送吃的喝的东西，全天呆在暗无天日的船舱底部，感受着海水的涌动行动也随之漂浮而动，感知不到外面的天空如今倒是是什么模样，只知自己正在一步步的接近死亡。 死在自己曾因为江扈靠近海便依赖海陆为生的地方，直到被人救下带出船舱，都还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甚至还十分的害怕。 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跟在玉玲珑的身后来到了角落里的一间船舱，虽内里还是杂乱不堪，但是比起昏暗的底部还有些狭窄逼人的空间算是好太多了。 第110章 有人隐瞒了什么 本是被宋江柔声安慰下好一些的女子在瞧见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之后差一点失声尖叫出声，还有那熟练无比的钻进宋江怀中的动作让甄楚恬微微一愣。 顾乘涵本就一直漫不经心，只是听到了甄楚恬对着女子过多的关心，况且这女子或许知晓些什么便跟过来，本在瞧见那女子钻进宋江的怀中的时候顾乘涵又一丝丝的喜悦，可是余光却撇见了甄楚恬那微微僵硬的身子。 “别怕别怕，这是负责这件案子的甄，哪一位身穿红衣的是顾大人，都是可以为你做主的。” 宋江对于拿女子钻进自己怀中的动作微微一愣，但也慌忙的想要放松自己的身子，以便安慰那本就犹如惊弓之鸟的女子。 这还是第一次宋江怀抱温软的女子，宋江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可是那通红的耳垂却出卖了宋江极为紧张的内心。 似乎真的是宋江的话语所治愈了一般，那女子倒是有些镇定了下来，可还是紧紧抓住了宋江的衣物，甚至就连宋江轻轻一动就浑身发抖，害怕的不行。 尽管如此，那小女子犹如可伶的小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眶犹犹豫豫的看着甄楚恬，那钻出来的模样更是紧张兮兮的看着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像是他们二人若是有多余的动作便又要急忙钻回去一样。 “你何时被买上来的？” 甄楚恬用自己觉得轻柔的声音问道，可是在外人听来却是并无什么变化，可惜都是敢怒不敢言。 “四日前。” 那女子小声回答，耳边全是宋江的柔声安慰，似是因为那些话语女子多了一些勇敢。 甄楚恬的眉头皱了一皱，那女子是表情以及动作都是在说完之后便又迅速的缩到了宋江的怀里，竟是让想要对此观察一下的甄楚恬也有些难以做到。 “那你对于这一艘商船可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 本就看不到那人的面容以及表情，甄楚恬便懒得在问一下基本的问题，可是开门见山的话语像是刺激了那女子一般，久久无人说话，只有那女子时不时传出来的喘息声让在场的几位男子有些于心不忍，正要劝说甄楚恬先将这女子放在一边，那女子便想是才做好心理准备一样，小心的推开了宋江，靠在椅子上。 “那一日我是被稀里糊涂的买上船的，本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买了我去丫鬟，这艘船的人一直在死亡，小女子我虽不识字，但是之前路过的时候曾有人告诉我千万要远离这一艘船，他们告诉小女子这是一艘会吃人性命的船只，本就是被人买回来的，我虽害怕但也硬着头皮跟着上来，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那些人却在见我上了船之后便绑住了我，之后就一直关在了方才你们救下小女子的地方。” 说完便又低声的抽泣起来，一耸一耸的肩膀让宋江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在出手安慰，男女授受不亲，方才只不过是安慰那女子罢了，如今切不可在占人家清白的名声。 “那你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甄楚恬并未说什么，对于站在自己身旁的几人的表情也是视而不见，继续着自己的问话，好整以暇的做在女子的对面，像是女子的安慰与甄楚恬无关一般，为了目的可以一直在撮别人的伤疤一般。 “甄。” 白龙使第一个有些看不过去，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了自家的主子看过来的一个眼神，顿时便歇了心思。 “听到...听到了一些却不太真切，他们好像一直在说什么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又说什么一定要还回去，似乎还因为这一件事争吵了好几次。” 女子脸上略带迷茫的说道，说完之后又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就这些了，其它的我就没有在听清了，都怪我太过没用，否则也不会什么都不知晓只会等待死亡。” 脸上漏出了一丝丝的绝望，也正因为这个样子的女子让宋江几人皆有些不知所以。 “宋江你照顾一下吧，等到这女子在想起来什么告知于你，你便在来告诉我。” 甄楚恬看了一眼眼神一直缠在宋江是身上的女子，犹豫了一下便对着宋江说道，交代完了之后便离开了，甲板上，甄楚恬神色有些迷茫的站在风口处。 “这群船商隐瞒了东西。” 见顾乘涵走到自己的身旁，甄楚恬低声说道。 “嗯。” 案件本就是全程交给甄楚恬来做主的，他如今跟过来只是有些不放心甄楚恬而已，且有了他顾乘涵在的地方，说话做事都方便的多。 “顾大人麻烦你在召集一下船员，我一定要查出来他们到底是隐瞒了什么。” 甄楚恬转过身抬头坚定的看着顾乘涵，那眼神中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忧愁，有的只有对于真相的倔强。 “嗯。” 像是早已料到甄楚恬会这般说，顾乘涵早已吩咐了下去，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回答了一声便带着甄楚恬走到了甲板的后面。 船长与玉玲珑二人正在召集那些剩余的船员，本来还有些吵闹的人群在瞧见甄楚恬与顾乘涵之后倒是安静了下来。 将佩剑放下抱在怀中，甄楚恬寻了个被垫高了一些的箱子站了上去。 “各位在方才的询问中，似乎没有告知楚恬一些东西，不如现在告诉楚恬一下，你们还隐瞒了什么不能告知于我的东西？” 提高了些声音，本就有些安静的呆在甲板上的船员都清清楚楚的听进去了甄楚恬的话语，可既然甄楚恬自己都说了是不能告知的东西，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就问出来。 “甄，我方才可是将自己所知晓的尽数告知于你了，可没有一点点的隐瞒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甄你可别冤枉好人啊，我们也就知道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还希望甄你在好好的查看一下。” “甄......” 一声接着一声，一人接着一人，方才安静的模样早已尽数毁去，余下只有争先恐后的澄清。 “够了，船长你来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这一大帮子的人说话甄楚恬实在是听不清，不由得打断了他们的话语，只是神色不变的看着船长说道。 那船长倒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这话语中说出来的意思却不是甄楚恬想到知道的。 那船长在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却没有一个有用的信息，满脸黑色的打断了还打算继续说话的船长。 “你们可知我为何会将你们召集起来，我甄楚恬破案从不会夸大，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你们的面前保证我一定会破了这个案子，之前负责这一件凶杀案的捕快你们可还记得？那人如今危在旦夕，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站在你们的面前。” 甄楚恬话音未落，船员一片哗然，李青之前可是负责船上的凶杀的，他们也习惯了李青的办案方式，可是却许久未见李青，还以为那人有其他的事情给耽搁却不知竟是危在旦夕。 甄楚恬乃是顾乘涵亲自去了江扈请的捕快，可是也因为性别的原因，就连他们这些个有生命危险的人也不信任甄楚恬，是以本就线索稀少，到了甄楚恬这里还因为原因各方的人也是极不配合，便又加大了甄楚恬的破案难度。 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甄楚恬倒是有些震慑住了那些吵闹的船员，毕竟一般如甄楚恬这样半路加入的人哪一个不是拍着胸膛保证几日几日内破案，如甄楚恬这般‘诚实’的人倒是少见。 “是以，你们该知道查这件案有多困难，且按照凶手之前的犯案手法，你们之中的人很有可能还会在继续死亡，这种危极你们自己生命的时候你们都尚且不在乎，那关我这个捕快又有何关系？” 眼眸中并未有太大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些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有些惊讶的船员，甚至慢慢的停住了骚动。 “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若是不隐瞒任何的细节说不定可以救自己一命，我们抓到了凶手之后你们也可尽快出去行商，家中应该还有亲人等待你们去抚养，这一耽搁可是不少的时间。” 还不待甄楚恬话说完，只见从中间跳出来了一个人，那人虽被身旁的人拉着，却也满脸的愤恨。 “甄，他们未曾告诉你的事我们此番回航，在路上因为突逢阴雨天气，是以被迫停在一个孤岛上，唔......你放开我！...唔唔唔唔。” 还未将话说完，便被身旁的人给强硬捂住了嘴，那人无法在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跟子啊甄楚恬身后的顾乘涵却是微微一挑眉，正打算让白龙使上去分开那几人，好让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继续说下去。 “不必。” 甄楚恬拦住了顾乘涵的动作，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忐忑不安的船员。 “孤岛？这个楚恬可是从未听到你们说过呢，莫不是你们趁着雨夜在哪孤岛上做了什么？殊不知这可能就是死亡的源头，既然已经说漏了嘴，不如一起说了吧，船长你觉得呢？” 身为一船之主，他所知晓的定是要比别人多一些的，且船长一直都是满脸的犹豫不决，还带有一丝丝的紧张，自从那人说话之后，甄楚恬一直都在观察着，是以更加坚定了要听船长讲述。 船长有些为难的看着身后的船员们，却只见他们的面上满是恳求，狠心咬牙，这才慢慢的说道。 “我们的确是遇到了一个孤岛，那孤岛不知是何人曾上去过，我们本意是去上面避一下，毕竟这船只虽然够大却不如脚踩土地那般安全，本来我们借住一个晚上就会离开，可是不知为何那一晚的风雨却是越下越大，隐隐觉得不安。” “第二日，我们正要起身离开，也就是开始死亡的第一个人，他朝里面走了走，小孩子还小好奇心重，可是却看到了沙土下漏出来的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第111章曼罗花 话已至此，剩下的不用多说甄楚恬也知晓了，本就是常年行走在外，仿佛强调了那一座孤岛，一处没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迹的小岛漏出来的珠宝，他们这些人必然会拿的。 在官府的面前承认自己拿过一笔不义之财的确很难，若不是到了这种紧要的关头恐怕不会有人承认，顾乘涵不由得多看了甄楚恬几眼。 之前只是觉得甄楚恬的罪犯侧写可以更好的破案，分析能力很不错，如今看来逼供能力也是极好的，果真是个破案高手，而如今这高手与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顾乘涵自顾自的想，却不点不耽搁自己站在一旁为甄楚恬撑腰。 “那一笔不义之财如今去了何方？” 这船上李青可是带着人搜过几次了，却从未见过什么来路不明的不义之财，甄楚恬却是有些好奇了。之前就猜测这群人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得到了一笔不义之财，如今看来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之后船上开始死人，我们都认为这是触碰到了不该拿的钱财，是以纷纷将之前所分得的钱财丢入大海了。” 船长闻言摸了摸鼻子说道。 说谎！直到这一刻甄楚恬确定了，这人觉得说谎了，面上丝毫不变，继续与人周旋着，直到散开他们也不知甄楚恬到底想要做什么。 方才那般吓唬他们将所隐瞒的说出来，可是说出来之后却没有了下文，不由得开始怀疑甄楚恬话语中的真实性。 “去私下查一下那个船长，方才他明显撒谎了。” 看这玉玲珑吩咐到，这种类似探查之类的事情甄楚恬还是比较看重玉玲珑的，这八面玲珑的性格可是查案的最为重要的交际呢。 玉玲珑闻言并未多说什么，行过一礼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去查船长了。 “楚恬你怎知那船长说谎了的？可有什么破绽？” 宋江奇怪的问道，毕竟方才那人可是说话做事都稳稳妥妥的，丝毫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人你们可注意到他在说完那些钱财被尽数扔下去的时候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便是最大的疑点。” 甄楚恬看了一眼宋江之后，将自己方才的怀疑说了出来。 自己的问话绝对算是突然的袭击，他们没有串供的可能，且因为问的突然，还是他们脑海深处不想去深想的东西，是以说的话大多都是真话，而摸鼻子这一类的小动作却是许多人撒谎的时候普遍的表现。 得了回答的宋江闻言只是耸耸肩便又闭嘴了，船舱上也停放着尸体，之前是因为甄楚恬第一次来江扈，是以白龙使将尸体一一凑了起来存放在义庄，之后在甄楚恬看过之后便送回了原地。 三三两两的人又重新围在了一起，所说不过是方才甄楚恬的话语。 “你们瞧瞧果真是我们所说才对，方才的捕快可不正是问了船长可有隐瞒什么吗？分明就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是龙王做的。” 平日里到也算是相处不错，可是这事到临头，生死攸关便自顾自的想办法了，且因为这些不同的想法让他们如今的矛盾越演越烈。 这不，这才得了甄楚恬的问话之后便聚在一起，且对着不同于自己的解决办法的人叫嚣着。 “呵，要我说啊，还是因为阴谋，鬼神岂会这般无聊！” 阴谋派的人自然是不满的，听到神明派的人这般挑衅自然是要反击的。 “我记得好像有人看到了你们前些时日买回来的黄花大闺女被甄给下令救下了吧，若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那甄又何必在将那人救下？不如直接带着你们去祭龙王？出门做事还是多需要一些脑子的。” 一阴谋派的人站出来说道，那话语中满是对神明派的嘲笑，平日里各不相干倒也还好，可是这些人竟然一点也不知收敛，光明正大的在他们的面前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满脖子挂满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隐隐约约要吵起来，巡视的捕快便发觉矛头不对快些过来阻止了，倒也没有惊动甄楚恬几人，可是因为这一番争吵，让他们本就矛盾分化的二十二变的越发的极端了。 此时的某停放尸体的船舱内。 甄楚恬几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掀开了那盖着尸体的白布，这些都是一路跟随船长的船员，死亡时间皆不同，可也正是因为家住的远，如今这船只更是被扣在了江扈的码头，是以便一直停放在船舱内。 面不改色的细细探查着分别死亡的尸体，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宋江更是因为之前对甄楚恬的承诺，自从见到了尸体之后便一心一意的在研究起了尸体，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一一细查过之后，甄楚恬这才面色略带愁容的坐在了一旁。 “你们有何发现？”甄楚恬可没有忘记顾乘涵可是说过让她多照顾一下玉玲珑二人，虽然在甄楚恬的眼中他们二人并不需要照顾，可是探讨一下还是需要的。 “他们的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像是自然死亡一样。”从头观察一遍倒是能够多看出来了一些东西，本就尸体没有之前义庄那般多，这里不过是七具尸体而已。 “嗯，可还有别的地方?” 顺口问道，心中却也在思考着别的东西，只见二人均有些脸红的摇摇头，甄楚恬这才接着说道。 “大部分都是之前的仵作验出来，而这剩下我与你们所观察的一样，这几具尸体都没有太大的伤口，或许说致命的伤口都不曾发现，干净的有些过分了，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尸体干净，且这作案手法都一模一样，甄楚恬饶有好奇的看着这两人，一副想要从他们二人的口中听出花来一样。 “楚恬你真的觉得这是人可以犯案的？” 不呆玉玲珑说话，白龙使便问道，双眼直视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一愣，却也很快想通了，这二人不是自己原来福来县带的两个小朋友，自然不会全身心的信任自己，尽管有顾乘涵在头上压着，可是已经来了江扈这么久了，自然也会多一些对于女子做捕快的看法。 方才那些人的争吵甄楚恬不知，可是白龙使却是知道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疑惑，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这恐怕真的是龙王降罪。 “是人就会有破绽。” 甄楚恬并未回答白龙使的话，只是撇了一眼白龙使之后说道。 “你们方才也说了，这几具尸体极其相似，这就说明那人或许就在船上，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接触到船员，且对他们也了如指掌，剩下的还要看看宋江能够察觉到什么。” 足够的时间能够让那人杀害这么多人，还毫无破绽，甄楚恬不由得对那人越发的好奇，也对这桩案子越发的上心，甚至有些想要与那人较量的想法。 “啊，我知道了！” 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船舱内叫喊起来，甄楚恬隐隐有些激动的看着宋江。 “楚恬你来看！这笑容是不是都是千篇一律，你看着想不想某种花中毒后的反应？” 一直都觉得有些疑惑的宋江此时终于想通了，看着甄楚恬越发的激动，来了两日，对于江扈的案件没有任何的帮助，就连陷入昏迷的李青他也没有办法出手救助，宋江早就觉得憋屈不已，此时终于有了作用，甚至有一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花？” 几人都被宋江的话语弄了一愣，脑中不由得开始回想有什么花是有毒的，唯有甄楚恬一人还是呆愣的模样，先不说这些人都是中毒身亡的吧，在着甄楚恬对于植物、花之类的东西了解更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这还不是之前的世界了。 “对啊，一种从西域传过来的花，这种花开花的时候极其艳丽，花叶互生，叶片多位卵行，花蕾则是荫发与叶叉处，花有些像喇叭的模样，还会结出果实，这话在西域也不算是常见，却只有西域能够长出，美艳的花朵都是带有剧毒的，而方才我们说的花更是从头到尾都是剧毒。” “这种花是不是被称作什么曼罗花？” 玉玲珑先一步在宋江的面前说了出来，在见到宋江安越发的激动的神情，玉玲珑便知道自己方才猜对了。 “的确是曼罗花，传闻中了曼罗花的人会引起脸上的表情多变且因为曼罗花有剧毒的性子，是以多半中了曼罗花的人都会快速死亡，脸上还有因为曼罗花的毒性笑容基本都是僵硬在脸上，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因为曼罗花毒，所以每一人死后都会带着笑容。” 宋江说的有理有据，可是玉玲珑还是有些疑惑，“那曼罗花竟是有毒的吗？宋江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曼罗花的毒？我之所以知晓曼罗花只不过是因为你形容的像个我曾经见过一面的花，可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曼罗花在中原并不常见，是以知道的并不多，宋江对外一直说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可一个小小的医师是绝对不是知晓那么多的东西的。 “宋江你可能够确定？” 倒也不是甄楚恬不相信宋江，只是这般重大的事情还需要再三确认。 “我确定，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是师傅曾遇到过，所以我也记住了，之前便觉得有些熟悉，方才才想起来。” 宋江皱了皱眉说道，那一次的记忆对于宋江来说算是不太好的回忆，随师父一路走走停停，那时宋江第一次见到在师父的手上死亡的人，也是宋江亲眼见的死亡，之后的宋江对于这件事一直处于回避的状态。 “曼罗花其实也算是一种慢性的毒，一般中毒者会陷入美好的环境，若是真的像是楚恬方才说的那般，那么这些人都是在环境中被杀害的，被蒙蔽的大脑感知不到外界的纷扰，倒是方便了那人下手。” 头头是道的分析，却也如甄楚恬心中所想。 “我记得刚刚问话的时候，船长说了他们曾经在一个孤岛上意外得到了一大笔的钱财，会不会那个船长为了那些钱财而杀害这些人呢？从而占有他们分到的财物？” 第112章为财害命 听到了分析之后，玉玲珑将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给说了出来。 “为财？很有可能，可是他们不是说了后面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后就将那些财物扔入海中了吗？” 宋江除了自己的验尸其它算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方才玉玲珑的话却是让宋江本能的觉得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为何还没停下死人？”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案子没有错，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安排人去查船长了吗？等有了结果再说也可以。”虽是这样说，但是为财杀人这一猜想甄楚恬却是觉得可能性是最小的。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久久无人说话，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了，甄楚恬跟着顾乘涵身后一起离开，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 甲板上阳光依旧，只是不见什么人，限制活动在商船上，但是却也耐不住商船够大，甲板上下都是为官府围住了，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是以那些船员大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衙役一眼便走开了。 “不知顾大人还有何事？若是没有要事的话可否带着楚恬去走一走。” 案情陷入了空档，甄楚恬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一眼就知晓是何人犯案，甲板上晃荡的厉害，甄楚恬本就是在南方长大的孩子，自然是受不了长期呆在船上的。 况且是顾乘涵唤自己前来的，甄楚恬很有自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顾乘涵，且甄楚恬认为顾乘涵绝不会拒绝自己。 顾乘涵本打算告诉甄楚恬要离开去处理要事，但是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顾乘涵根本想都不想就决定了带着甄楚恬去转一转江扈。 “走吧。” 一脸的高傲的转过身，脚步却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待听到身后甄楚恬跟上的脚步便又快几步。 顾乘涵对江扈的熟悉程度不必甄楚恬，幸好甄楚恬也不是带有目的去转江扈，挑了一条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街道就走了上去。 “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哦。” “萝卜，新鲜好吃的萝卜。” ...... 一声声叫卖声在街边传来，却又不惹人心烦，看着在前面转来转去的甄楚恬，顾乘涵的嘴角微微爬上了一抹笑容。 顾乘涵眼中的甄楚恬很多样，但是最多的是在破案的时候那种自信飞扬，倒是很少见到甄楚恬这般孩子气的时候，竟是让甄楚恬又添上了一抹色彩。 只见过了一会儿甄楚恬便带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 “难得见一眼糖葫芦，我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挑了个糖少了一些的给你，你要是不喜欢就帮我拿着，我可以吃两串。” 像是有些后悔自己不问过顾乘涵就带了糖葫芦回来这种愚蠢的做法，一向冷漠冰霜的眼上难得的多了几分娇羞，不见顾乘涵又动作，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正要收起来，大手就接过了自己手上的糖葫芦。 “倒是许久没有吃过糖葫芦，吃一点也不错，多谢楚恬你给本官带一份了。” 脸上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顾乘涵见不得甄楚恬不开心，一向不喜酸甜的东西的他竟是觉得手上的糖葫芦很是不错，尤其是在瞧见甄楚恬吃的一脸笑意之后更甜了些。 见甄楚恬又走上了前，顾乘涵招了招手，片刻后便有一男子上前来低声说道，“主子。” “看着甄楚恬，若是见她多看了几眼或者喜欢的东西就买下。” 那人低声应下，很快便又隐去了身形，只是跟在了甄楚恬的身后，凡是见到甄楚恬都询问了几句或者甄楚恬多看了几眼的东西，在甄楚恬离开后便又上前将那东西买下。 尽管身后跟着一个在甄楚恬看起来不过是有点头之交的男子，但是却也丝毫不妨碍甄楚恬逛街的心情，不得不说甄楚恬已经许久未能这般开心了。 以往都是一个人孤单了些，是以甄楚恬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需要去一趟超市，其余不是快速需要的东西都是网上购买，等待着签收自己买的东西，逛街是个什么心情她却是从未体验过的。 怀中揣着上一次自己赢到的了银子，即便看上的东西很多，但是甄楚恬也不是那种喜欢便要买下来的性格，只是额外的多看了几眼，然后在心中难受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毕竟还身有要事，甄楚恬也不过在街上转了一圈，找了些可以带回去给玄婆婆的礼品便回了船上了，至于顾乘涵只是在送甄楚恬回船上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顾乘涵离开的背影还有那跟在顾乘涵身后看了自己一眼的小厮，一个较为荒谬的想法出现在了甄楚恬的脑海中，方才顾乘涵还有事情的吧？因为自己的邀约所以推了？毕竟在自己开口说话前顾乘涵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甄楚恬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些玄幻了，顾乘涵的为人甄楚恬也有所听闻，可从来没有听过顾乘涵会为了哪一个女子这般浪费自己的时间。 不容甄楚恬多想，才一上船便见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在等着自己了。 “可是船长有何发现了？” 除了这一个，甄楚恬不知有什么线索值得这二人在等着自己，话音刚落便只见那二人同时遥遥头，甄楚恬顿时有些气闷，既不是有了线索，那他们二人在瞧见自己的时候为何眼中亮了一下？ 甄楚恬敢肯定自己并未看错，这些时日甄楚恬不自觉的一直在观察着身旁人会出现的一些细微的表现，只为了到时候更好的破案，是以玉玲珑与白龙使这二人就成了甄楚恬最主要观察的对象。 “所以那你们在这里做甚？” 甄楚恬看了一眼还继续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无奈的问道。 “那什么，楚恬我们大人呢？” 玉玲珑犹犹豫豫的说道，问过一句就快速躲在了白龙使的身后了。 “嗯？你们大人？自然是去办事了？问我做甚？” 甄楚恬还是一脸的奇怪，作为顾乘涵的属下，顾乘涵去哪了他们应该知晓的，如今来问她算是什么事？虽是如此，甄楚恬也并太过放在心上，找了个空的船舱坐下，还不等甄楚恬坐热，只见一人带着满满一包子的东西走了进来。 “傅姑娘，这是我们大人瞧着你喜欢，所以特意买下的，请姑娘过目。” 那人拿着东西对着甄楚恬说道，说完还要将手中的东西给打开。 “嗯？你家大人？何人？” 甄楚恬虽有些疑惑，但也吩咐那人将手中还拿着的大包子东西放在案桌上。 好从未有人换过自己姑娘二字，从来都是捕快捕快的喊，甄楚恬方才还觉着这人是不是送错了，可是看着那人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却一件件都是甄楚恬熟悉的东西，这才惊讶万分。 这，这些东西不都是方才在街上自己看上的东西吗？为何会送到了这里，还全部买下了，甄楚恬本就记忆良好，虽是看过一遍的东西，但是甄楚恬本就心生欢喜，见那人拿着东西出来，不由得开始回忆着自己想要买下却又放弃的样子。 很是期待，直到那人将东西尽数拿出来之后，甄楚恬这才渐渐平静下来，甄楚恬知道方才自己还有些疑惑的大人是谁了，除了顾乘涵便不会有第二人，也只有那人这般财大气粗。 “楚恬，这些都是谁送来的？怎么尽是些小玩意？” 宋江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堆满了案桌的小东西，满脸震惊的看着甄楚恬。 几人都是如此，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疑惑，难不成现在开始了送这满大街都是的玩意儿了吗？既是送礼为何不挑那些大件的值钱的玩意儿？ “嗯，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且收下了，替本姑娘谢过你们家大人，就说本姑娘很喜欢，算了，还是我亲自对你们家大人道谢吧。” 甄楚恬脸上带着红晕说道，想了想又有些反悔的说道。 这些东西也只有顾乘涵知晓自己多看了几眼，倒是有心了，自从下船之后顾乘涵一直有些漫不经心，本以为顾乘涵只是无聊便陪着自己走走，却不曾想顾乘涵竟是这般的心细。 “我家大人说了，姑娘不必道谢，这全是我家大人对姑娘你买的那一串糖葫芦的谢礼。” 那小厮还是尽职尽力的将顾乘涵吩咐自己的话给带到，见甄楚恬点过头之后这才离开，徒留满屋子看着甄楚恬深究的表情。 “咳咳。” 甄楚恬一一小心的将那些东西再一次包起来放好，却瞧见三人一副看戏的表情，还有宋江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脸色一黑。 “嗯，甄可有何吩咐？” 白龙使最先反应过来，平日里淡漠的表情不由得变的有些红晕，微微低了低头。 “对于船长的嫌疑你们怎么看！” 颇有些无话找话的意味，可是甄楚恬知晓若是自己不将她给扯开的话，他们绝对会问自己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很有可能甄楚恬不会回答，但是听也是极烦的。 “嗯，船长那边虽然表情有些不对，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是船长做的。” 宋江毫不犹豫的开口，几人听到甄楚恬说到正事，也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嗯，这个有可能，可是会不会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船长为了私自吞下那一笔不义之财，事后杀人灭口？” 甄楚恬颇有些怀疑的开口，或者不如自己所说是那般，船长还有另外的作案动机。 “可是钱财再过重要也没有自己的生命重要啊，在着船长可是上了些年纪的，一个人怕是不能够杀这么多人？” “那些人可是死与曼罗花，若是那人先是用曼罗花来下毒，最后在那些人陷入环境之际动手岂不是简单的多？” “这么说也不是毫无道理，可是商船已经进了江扈几日，杀人却未停止，若是为了钱财，到了江扈之后作为船长自然是有很多的途径去敛了那一笔不义之财，又何必在继续杀人？” “那这船长就不会为了私吞钱财而杀人灭口了吗？说不定他在杀的就是知道他藏了财物的证人呢！” 第113章 急促 几人全然不顾还坐在一旁的甄楚恬，各自说着各自的观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服别人，甚至说着的话语快要将哪一位船长的怀疑给洗干净了。 “宋江你可还记得，我之前曾说过一切皆有可能，或许我们看到的不是事情的表面，我总有预感那人不会停止杀人的，除非我们先一步找到他！” 甄楚恬一脸平静的开口，对比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几人来说简直好的太多，如今线索少之又少，所有说出来的话语都是自己脑子所想象的，没有任何的话语权，连同她甄楚恬也是如此。 钱财在自己的生命面前的确是不堪一提，他们所说的那一笔钱财早已被他们沉入江海，尽管心中有所怀疑被人私下藏了下来，却苦于找不到那东西，既然找不到那就没有办法在继续查下去。 如今虽然知晓了那些人是死于曼罗花的，可是这船上的人基本都是去过西域的，谁都有嫌疑，现在唯一等的就是那人自己漏出马脚。 几人都没有想到那一个破绽竟然来的这般快。 “不好了，甄，不好了。” 船舱外有一人大叫着过来，还未跨进船舱内，甄楚恬几人听到话语急忙起身出门，却只见那人脸上惊恐万分的往前跑着。 “何事？” 白龙使一把将那人给拦下，沉声问道。 那人猛的被拉住还楞了好一下，可是口中还是念叨着方才的话语。 “你快说，怎么回事？” 瞧着那人的神情不对劲，甄楚恬一巴掌打在了那名捕快的脸上，见他平静下来之后问道。 那名捕快方才见了太过惊悚的画面，后来又跑着来寻甄楚恬，跑的急了些，竟是一时之间为认出人来，方才也多亏了甄楚恬的那一巴掌，让那捕快这才清醒了过来。 “甄你快随我来，船上有一人突然看着一个地方大笑不已，如何都叫不醒。” 一边说一边在前边跑着，事关重要，甄楚恬几人也顾不得其它，急忙跟在那捕快的身后，快些上前，待来到那地方，却是早已里里外外的围起了人。 各自说着话，但是无一人不惊恐的看着那人，而那些所谓的神明派更是早已跪在地上，不知在祈求着那一派的神明在保佑着自己。 瞧着那些人，甄楚恬这才知道原来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的身上看到的东西还算是少的了，现在可谓是将所以能够收集而来的传说的可以抵御的东西都放在了身上。 见甄楚恬几人已然来到，匆忙让来了一条路让甄楚恬几人走到里面。 甄楚恬几人倒也不客气的走上前，急忙走了进去，里面那人还在看着一个地方大笑不停，甄楚恬知道那人，过目不忘的记性甄楚恬此时却不想要拥有。 里面看起来还小，甄楚恬还记得自己问那人为何会选择跟着一起上上船，这般年纪的男子难以有这样吃的了哭的，更不用说没有任何消遣的商船了，终年漂泊在海上。 可是那男子是怎么说的呢，他说：“跟着在船上是他心甘情愿的，家中母亲已有身孕，据说那是一个很是可爱的孩子，他想要尽自己的全力去让那个孩子过上一个好的生活，若是一个妹妹那就更好了，过几日便要生孕了，只需在等几日就可以见我的妹妹了。” 那人说的话语是那般的憧憬，也是那般的期待，那是甄楚恬来这里看到最喜欢的一个孩子，自己是怎么做的呢，甄楚恬记得她好像好恭喜那孩子了，他脸色通红的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一向内向的男孩子，此时不合时宜的大笑着，身后的宋江更是死死的拉住了甄楚恬，别人不知，可是宋江却是知道的，那是种了曼罗花毒的最后的一步，陷入了美丽的幻境，大笑着离开这个世界。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宋江！” 一向柔弱的宋江此时却是死死的拉住了甄楚恬，习武的人竟是半分的扯不过宋江。 “你放开我啊！我要去救他！我们还有办法的！” 甄楚恬眼眶越来越红，呆呆的看着那站在中间大笑的孩子，没错，在甄楚恬的眼中他还是一个孩子，因为内向本就没有太多朋友，甄楚恬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皆是冷艳的看着那孩子。 眼中慢慢的留下了泪水，甄楚恬知晓宋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却不容许自己这般懦弱。 无一人敢上前，那孩子已经笑不动了，转了一圈，直到看了甄楚恬，那孩子竟是慢慢的压抑了自己的大笑，朝着甄楚恬的方向微微一笑，缓缓的倒下了身子。 久久无人说话，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一下，宋江慢慢的放开了甄楚恬，却不见甄楚恬有所动作。 “楚恬？” 多有不忍，可是方才那一刻宋江却是不能够放开甄楚恬的，宋江对那这曼罗花的毒自然不够了解，他不敢赌，他害怕一旦甄楚恬接近了不知那毒会不会威胁到甄楚恬。 像是被那一声叫喊叫回了魂，甄楚恬这才呆愣的慢慢的上前，直到站在了那孩子的面前，不，现在是一个尸体了。 本就接触到了许多生死离别，可是这算是甄楚恬所认识的第一人，甄楚恬终是有些难过的，可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她又不必这般难过。 “没有救了。” 宋江也上前查看了一眼那如今已经是尸体的男孩子，片刻后摇摇头看了一眼甄楚恬后说道。 并未回答宋江的话语，甄楚恬站起来围着方才空着的一圈的人深深的看了一眼，甄楚恬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如今她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尽快抓到凶手。 不在搭理围在自己身旁的船员，甄楚恬缓慢的走了回去。 待将人安抚好了之后，玉玲珑几人也回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在他们的面前死去，到底也是不好过的。 “那人是这船上的人。” 过了许久之后，甄楚恬这才说了回来之后第一句话。 “能够在我们的面前杀人的只有在这船上的人，我们只顾着船下的人却忘记了防范这船上的人，是我的疏忽，那人在挑衅官府。” 甄楚恬颇有些无力，之前的两庄案子与甄楚恬来说太过顺利了，顺利到甄楚恬失去了一些她本该注意到的事情，方才记住了那些船员的表情，可是却没有一人的表情有破绽。 “可有何发现？” 得不到人回答，甄楚恬对着宋江说道。 “一样是曼罗花的毒所致，与之前的每一具尸体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手。” “没有双手合十？不，你们错了，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孩子的笑容便了一些。” 以往的尸体虽是笑着的，但是那笑容却是千篇一律的，今日若不是自己也在哪里，或许他的表情也是如同以往的人一样，即便是身死魂消死前的表情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所以那人绝对是船员上的，况且我们如今看着那尸体更是生严，那人绝对没有机会再去做那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这便是证据。” 商船上除了官府的人，就连船员的家属也难以上床，是以杀手绝对是那二十一人之中的一人。 甄楚恬点点头，果真是顾乘涵的手下，这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甄楚恬听闻只是微微点头，却也不在继续说话。 越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甄楚恬便越发的不喜，正是因为自己的判断错误所以才会让那般充满期待的孩子死去。 甄楚恬心中的愧疚宋江也能够感受到一些，可是方才那种情况他实在是不敢方才甄楚恬。 “宋江，我知你心中在想什么，不必担忧，方才的确是我太过冲动了。” 宋江的表情甄楚恬自然是看在眼中的，方才发生了什么甄楚恬也是清楚的，随便一想便知道宋江在愧疚什么。 宋江闻言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在继续说话。 “那你可有什么线索。” 甄楚恬闻言看了一眼宋江，见宋江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语放松了一些，也随着松了一口气。 “侧写出来了。” 闻言玉玲珑与白龙使随之一振，之前一直都听到了甄楚恬最强的能力便是罪犯侧写，可是甄楚恬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却不见甄楚恬说过什么侧写之类的。 “如何？” 这话是顾乘涵说的，方才他才刚处理完堆积的公事便得了消息，便又马不停蹄的敢了过来，才刚进门便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不由得开口问道。 甄楚恬瞧了一眼额头上有些虚汗的顾乘涵，想来应是知晓了又死了一人。 “你们瞧作案手法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已经杀了十六人了，却没有漏出来了丝毫的马脚便可知晓，且这个人有足够的耐心。” “什么是侧写？” 玉玲珑多嘴问了一句，可是却看到了顾乘涵与甄楚恬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问错了。 “顾大人？你没有告知你的下属吗？” 甄楚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郁闷的看着顾乘涵，本以为这件事自己只用解释一次，却不曾还有第二次，这个时候的甄楚恬并不知道，解释侧写这一件事以后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侧写就是看过现场分析出来一些能够缩小凶手范围的形象。” 生怕甄楚恬在说出来什么收钱交学费之类的话语，顾乘涵有些急促的说道。 “哦。” 还想要在问什么，一旁的白龙使一把拉住了还打算继续说话的玉玲珑。 “楚恬你继续。” 朝着甄楚恬歉意的一笑，白龙使拉着玉玲珑做了回去。 “这人十分的谨慎这是一次，冷静谨慎且细心，另外这还是一个有美学且还有些强迫症，这些尸体想必你们都已经细心观察过了，脸上皆是微笑的表情，还有那十分有标志的双手合十的动作，这些就是证明。” 甄楚恬继续说着，说起沉着冷静甄楚恬也是一个，这个他们还可以理解，可是何为美学？何为强迫？ 第114章 整理 别说玉玲珑几人，就连顾乘涵也想要知道方才甄楚恬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美学就是艺术美感，举个例子来说便是你做了一件工艺品，而这个工艺品由你的手上做出来，却不完美，却一点也不好看，所以你会想办法把它便的好看，甚至于凌驾于大众之上的美丽，这便是美感，强迫症就更容易解释了，如刚才的列子，看着不一样的工艺品，你想要把它做到一模一样这就是强迫症。” 被甄楚恬这么一解释之后倒也清晰了许多，同时心中也越发的佩服甄楚恬起来。 “还有呢？” 顾乘涵越发期待的看着甄楚恬，等待着甄楚恬的下文，顾乘涵知道，甄楚恬绝对还有其它的发现。 “嗯，这个人有很严重的宗教信仰，双手合十或许不是为了强迫症，而是在那人死亡之后的一个祭奠，这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杀掉这么多的人，说明这个人平日里低调很，不会做太过出格的事情，平日里不会惹人注意。” “一个谨慎，且有严重的强迫症，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这便是范围。” 这便是甄楚恬最新的侧写，因着这最为细致的观察而留下的便是一个凶手的心理活动。 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甄楚恬，此时的他们早已说不出来话语了，终于知道了为何顾乘涵会亲自到福来县寻了甄楚恬，为何会说若是李青查不了这案，那甄楚恬一定可以了，这绝对不顾乘涵一个人对甄楚恬的欣赏。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思都是想要留下甄楚恬，甄楚恬这就是一块宝藏，若是留在顾乘涵的身边，那必然是最好的。 宋江闻言只是点点头，方才还是被甄楚恬那般认真的样子惊艳到，但是也没有如上一次一般看入迷了，只是脸色又微微的红晕。 “果然不枉本官将甄从福来县借调过来，甄这番本官很是满意。” 一脸笑意的看着甄楚恬，尤其是在看到那桌上堆放的东西，顾乘涵嘴边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顾大人这话倒是折煞楚恬，大人不必这般见外，叫我楚恬就好，今日的东西多谢顾大人了，让顾大人破费总是不好的，这是购买这些小玩意儿的银两，因着来时太过冲忙，有的东西早已记不得价格，还望顾大人不要与楚恬计较。” 一直被顾乘涵真真假假的叫着甄，饶是甄楚恬这般不爱计较小事的人，脸色也有些臊了。 “楚恬你一月才领多少俸禄，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小的心意，感谢楚恬你今日的糖葫芦罢了，不必这般在意。” 因着堆积的事情多了起来，顾乘涵到了船上还未见到那被自己差遣送东西来的人，是以并不知晓甄楚恬已然将东西给收下了。 本还在思索着甄楚恬若是不收下的话他又该如何，却没有想到甄楚恬竟然直接给了银子。 “那这糖葫芦楚恬倒是送对了。” 轻笑一声，倒是因为顾乘涵的这一番插科打诨，方才愧疚的心理也少了些许，脸上也难得多了一丝笑容。 “下不为例。” 顾乘涵看了一眼甄楚恬之后说道，他是喜欢多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喜，可是今日的那一串糖葫芦吃一次便不够了，本就不喜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顾乘涵觉得自己只能品尝一次。 玉玲珑几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甄楚恬与顾乘涵，原来那些个在他们心中猜测许久的人竟是顾乘涵！顾乘涵早已在他们不知晓的时候下手了，也震惊于甄楚恬竟然敢这样对顾乘涵。 倒是宋江听明白了一些之后，欲言又止的看了甄楚恬许久。 顾乘涵的意思太过明显，这些小东小西的绝对不像是一个大人能够送给下属的东西，可是看着甄楚恬似乎有些乐在其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对甄楚恬开口。 自己于甄楚恬只不过是欣赏，可是顾乘涵那却是别有心思！ “我想起来了！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人！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今日救下来的那个女子！” “就是那个要被祭天的女子！” 玉玲珑突然惊叫出声，思索了一阵子，终于想起来，可是久久无人回应自己，直到看了自家主子的眼神，玉玲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不可能！” 宋江怎么也没有想到玉玲珑会突然想起来那女子，当下便急忙说道，可是片刻之后他便反应过来，似乎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何。 “我们只不过是第一日见过这人便觉得人不是她杀的，这不正是楚恬说的那样没有存在感的人吗？” 玉玲珑却是不服气的开口反驳道。 “宋江说的有道理，那女孩一直被绑在船舱底部，今日不过刚刚被救出来，可是如今一切都还没有确定，都不好说。” 甄楚恬犹豫了片刻之后顺着宋江的话语说着，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女孩的模样，与侧写只有一样符合。 “那会不会是那些神明派的船员？能够将一个无辜的女孩带到船上这也十分的没有人性了，且他们宗教信仰也很强劲。” 这一直都是白龙使自方才听到了甄楚恬的侧写之后想出来的范围，此时才说出来。 白龙使这话倒是让玉玲珑多看了一眼，白龙使一直都是闷声做事的，很少有开口的时候，不过这突然说出来的话语却往往都能够一语道破天机。 果不其然，白龙使的话音刚落，方才还在吵闹的几人便停了话语。 “老白，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 剩下的话语玉玲珑没有在继续说，但是白龙使却也知道了玉玲珑的意思，隐晦的看了一眼玉玲珑。 “对，想要祭天的那几人的嫌疑可别那女孩多太多了。” 宋江符合到也快，这本也是宋江一开始怀疑的，但是由于方才与玉玲珑争吵了一下便忘了。 几人再一次火急火燎的讨论起来，却也只得了一个结果除了暗中监视着这些人也别无他法。 “顾大人可否答应楚恬一个要求？” 几人的讨论甄楚恬并未参与，而是看着一旁的顾乘涵有些犹豫的说道。 “说说看。” 挑挑眉看向甄楚恬，顾乘涵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甄楚恬。 “之前的侍卫似乎有些松散了，不如接着顾大人的名头，以保护这些船员的借口将他们都隔离起来，这凶手最大的可能在船上，隔离起来的话可能会毕竟好一些。” 今日那人在自己的面前死亡，这让甄楚恬最愧疚的就是因为她的疏忽让那孩子丧了命，若是从新来的话，好好将他们给保护起来，在侍卫的监视下，或许那人就找不到机会下手了。 “嗯，之后白龙使会去办。” 顾乘涵答应的也算干脆，揉了揉眉间的皱纹漫不经心的说着，满身的疲惫掩饰不住，应承了甄楚恬之后便离开了，这几日不在甄楚恬的身边便去忙朝堂上的事情，身体一直强健的顾乘涵也有些受不了。 大概是因为已经死了一人，晚上倒也平静。 第二日早早的起身，甄楚恬便起身上来商船，顾乘涵吩咐下来的事情办的很快，大概是因为又失去了一人，船员都配合的紧。 因着甄楚恬的要求，船员都集聚在一起，甄楚恬几人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气，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了一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一夜，便又有人中毒身亡了。 一模一样的动作以及笑容让第二日爬起来的船员皆毛骨悚然。 看着停放在自己面前的尸体，甄楚恬眼眶通红，第一次怀疑了自己。 “你们没有任何的察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长，甄楚恬一向沉稳的面容也有些破坏了。 “甄，这是我们的失误。” 还不等那人说话，甄楚恬依然将自己手中的茶杯给捏坏了，早已听不见去别的话语，此时的甄楚恬满心满眼的都是怀疑自己。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会不会是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误的，会不会那人不似自己想的那般模样，犯案的人不是那剩余的二十多人？” 挥挥手将那几人给送了下去，此时再多的怪罪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可是现在一切都要重新推翻再来。 烦躁不已，恨不得将自己躲藏起来，却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 在船上转了一圈之后，玉玲珑也寻着甄楚恬来了。 “楚恬，你之前让我们调查的船长的背景有了。” 在底部的船舱找到的甄楚恬，听到了玉玲珑的话语之后便跟着走了出来。 白龙使与宋江早已在甲板上等着甄楚恬，见甄楚恬来了之后便坐好了等玉玲珑。 “查船长也不算天难，平日里船长在船员间相处还算愉快，就连之前死去的几人都不曾与船长有过太大的过节，为人谦和，似乎也还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一直担任商船的船长。” 玉玲珑将自己查到信息整理了片刻继续说道。 “商船虽然也曾到过西域，可是船员们实际上在西域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值得一提的就是船长的母亲有一半胡人的血统，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的线索了。” 玉玲珑略带的失望，本以为被甄楚恬这般在意的人想必也会查处些许不同，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查到的却全是与案件无关的，且似乎这人还与甄楚恬的侧写十分的不符。 “宋江，你想办法找些曼罗花来，昨夜有死了一人，那背后的人杀人的频率便了，如今不管船长嫌疑大不大，只有一试了。”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背后下毒的人决定不会不认识曼罗花，也绝对不会不认识曼罗花的毒，即便那人在谨慎，于甄楚恬来说都会有破绽，只要有破绽甄楚恬便有办法去找那人的证据。 曼罗花本就不常见，但是幸好有宋江与顾乘涵，很快便找了曼罗花。 寻了个借口便找了船长前来，甄楚恬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已经接连死了两人，本就有些心虚的船长在得知甄楚恬有事要寻找自己的时候便一直忐忑不安，此时见甄楚恬更是紧张不已。 第115章 劣势 “甄，可是有了什么进展？”这气氛太过诡异，压抑了一下内心的紧张，急忙开口问道。 “这并不方便透露，方才喊你前来不过是想要向你了接一下昨夜逝去的船员。” 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船长，还特意的看了一眼那茶杯，这暗示已经十分的明显了，甄楚恬知道这一番试探只是想要得知一个结果，这番试探船长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可是事实证明甄楚恬几人的猜想再一次错了，尽管已经尽量表现出来那一杯茶的不同，可是很明显船长并不知晓。 一个利用那么多的曼罗花杀人的人绝对不会不认识一杯掺了曼罗花的水。 一脸的忐忑喝下了那一杯掺了了的茶水，甄楚恬随着船长口中的水咽下，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躲在身后的帘子后的几人依次走了出来，静静的看着船长。 喝下去之后眼前就便了个景象，船长并未看到随后船舱里面出来的玉玲珑几人，眼神飘忽不定。 “这是曼罗花毒起作用了。” 宋江慢悠悠的在身后说道，双眼紧张的盯着船长，似乎是不想放过船长的哪一个表情。 船舱内已经没有了声音了，只有船长那时不时发出来的笑声，本就有些和善的脸庞现在更是多了笑意。 “为何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甄楚恬看了船长许久才出声说道，方才她也是看着宋江放干的曼罗花的，已经再三的确认过量以及会出现的状况，可是为何还会变成眼前的这一副不可控制的模样？ 宋江也有些疑惑，按理在三计算过的量是不会变成眼前的样子。 “该不会这人是装的吧？” 玉玲珑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方才的模样他也是一直在看的，的确是毫无区别，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越发的奇怪。 玉玲珑这话倒是给了甄楚恬启发，笑声越来越大，看着船长的模样，仿佛再一次在自己的面前又重新看了一遍那一天那个孩子在自己面前逝去生命的模样，甄楚恬内心突然升起来了一股很大的不安。 笑声持续许久，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船长的眼神似乎有些清明了，甄楚恬几人的内心这才放心下来。 几人在笑声逐渐小下来之后便隐去身形了，宋江说过这曼罗花虽然有毒，但是若是中了幻境之后恢复了，幻境前后是没有记忆的，既然已经测过船长的身份，甄楚恬几人也没有必要在出现了。 “我就说方才他是硬抗的，瞧这不是没有事情了吗？楚恬你觉得船长的身份如何？” 玉玲珑略带得意的看着白龙使，但也心虚的问着甄楚恬，这般大胆的破案风格以及侧写玉玲珑也是第一次见。 “方才船长的动作的确没有任何的破绽，那一副模样的确像是从未知晓曼罗花这样一个满是剧毒的东西。” 甄楚恬有些疑惑的说道，越是测试，甄楚恬越发的觉得自己一开始的侧写都是错误的，越发的怀疑自己。 抛开了身后的人，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还未走远，身后便又传来了一些低声的笑意，几人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甄楚恬更是疑惑的看着宋江。 “不可能，方才停下的时候船长的幻境已经结束了，我放的量绝对不会在出现第二次笑声的。” 宋江见状也楞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片刻之后便又坚决的点头。 “会不会我们被发现了？” 宋江闻言摇头更欢了，曼罗花的毒他们几人不知晓，宋江却是十分的清楚的，之前在知晓这些人都是因为曼罗花而死的时候宋江便去好好的查看过了曼罗花，是以他对于这一次的试探其实是信心满满的。 “不对劲！回去！” 对于宋江，甄楚恬是清楚的，只要宋江保证过就绝对不会出现问题，那么便是那人又下手了，几人似乎也一同想到了这么一点，急忙转身回头跑去。 才刚刚推开门，便看到了已经躺在地上的船长，脸上挂着的笑容一如既往，此时却是万分的惊悚。 宋江有些不敢上前，只是呆愣的站在甄楚恬的身后，眼眶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就连神色也变了变，似乎还有些害怕。 白龙使已然冲了上去，片刻之后看着甄楚恬摇了摇头。 “不可能！我分明只放了一点点！绝对不是我！” 宋江见状更是崩溃的大喊，一向稳重的宋江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崩溃，可是却没有人安慰宋江了，甄楚恬也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就连身子也轻微的发抖。 “你们也都看到的，我只是放了一点，那对于船长来说只会是陷入幻境，抒发过后就会好了的，绝不会导致死亡！” 宋江已然找不到自己平日的模样了，有的只有不断的朝着甄楚恬几人询问的样子。 “或许那人本就打算直接杀了船长。” 玉玲珑有些略带艰难的开口，看着宋江与甄楚恬的模样，玉玲珑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这般的无力。 船长还带着笑意的尸体就这样正正的躺在了地上，嘴角的微笑对着甄楚恬几人，这笑容在甄楚恬看来确实带着一丝嘲笑，嘲笑着甄楚恬那自以为是的信心。 声音已经沙哑，却还想要开口，只觉得眼前一黑，甄楚恬下意识想要挣脱那一个有些熟悉的味道。 “别看。” 顾乘涵方才来了船上才知道了甄楚恬几人的动作，可是这才一踏进来就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宋江那一声声的问话，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顾乘涵却是见不得甄楚恬的那一番模样。 下意识的捂住了甄楚恬的眼睛，将甄楚恬轻轻的揽入了自己的怀抱，顾乘涵私心不想要甄楚恬这么难过。 吩咐人进来将那船长的尸体给处理，带着甄楚恬坐在椅子上许久才缓过神来，眼眶通红的甄楚恬这样呆呆的看了一个位置许久，直到顾乘涵不忍的拦住了甄楚恬的动作。 安抚了许久，甄楚恬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下来，顾乘涵却是一直坐在椅子上陪着甄楚恬。 “冷静了？” 甄楚恬点点头，隐晦的看了一眼顾乘涵，甄楚恬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谢谢。” “不必，你是带过来的人，我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既然你如今恢复了一些，可否说一下你们方才在做什么？又或者说为何船长会在你们的面前死亡？” 脸上敛了一些方才的温情，定定的看着甄楚恬，虽然方才早已听过玉玲珑的解释，但是他还想再听甄楚恬说一遍。 甄楚恬闻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方才的情况又在重新说了一遍，可也正是这个样子，甄楚恬觉得这一次错误全在自己。 “若不是我这般无用自负，或许船长也不会死了。” 低声说了一句，面上的表情也裂了一些，本一直都是冷冷酷酷的模样，可是这一刻却变得悲哀了起来。 “这本就是破案都要经受的，往后便好了，可有什么发现？” 犹豫了片刻，顾乘涵又放下了那快要搭在甄楚恬身上的手，脸色平淡的看着甄楚恬说道。 “没有，或许我们之前的一切都错了，如今线索也断了，对于这个案件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的头绪。” 甄楚恬已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想要快些抓到那个一直在幕后的凶手，可是却苦于没有任何的线索，距离那打赌的日期已经只剩下一日，一向惯于侧写罪犯的心理活动，可是这几次的凶手都有些天衣无缝，尽管甄楚恬在有多大的能耐也没有办法。 “嗯。没有头绪便再去寻找，不是说这是曼罗花毒？那就去找曼罗花的来源以及谁能够接触到，另外船长的事情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船长本就是那人的下一个目标，而你们不过是加快了一些而已。” 这也算是顾乘涵的第一次安慰人，事实证明顾乘涵果真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说出来的话语也是干巴巴的，说出来之后顾乘涵就有些恼怒，自己还不如不说呢。 “嗯，多谢大人。” 本以为甄楚恬会越发的难过，却万万没有想到甄楚恬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回了自己。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楚恬想要再去看看，毕竟时间只剩下一日了。” 说完甄楚恬就打算离开，这是她当初答应了徐太师的赌约，如今看来当初信心满满的自己似乎是做错了，或许还有因此连累了还昏迷不信的李青。 “你不必太过将那赌约看的太重，这本就是为了为难本官而给你们的下马威...” 顾乘涵话还未说完，便被甄楚恬给打断了。“顾大人，这赌约既然是楚恬应下来的，岂有不在意之礼，且楚恬本就是下属，尽管是为了给大人下马威，可是那约却是楚恬自主应下，既然能够接受奖赏，自然也要将那惩罚记在心中。” 面上似有不赞同，但是不会一会儿，甄楚恬的表情就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说出，自己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是不怕第二次的。 本就是她偷出来的命理，且是非对错也是因她，本就十分在意诚信，哪怕是付出了生命也无可厚非。 “既如此你便去吧。” 顾乘涵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甄楚恬本就处于一个劣势，不过对于甄楚恬能够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却是震惊的，心中也十分甄楚恬的这一番模样，是以倒不如让甄楚恬放手去做，至于时限一到，甄楚恬又如何他徐太师却是做不了主的。 之前有了一个李青便也罢了，且李青在应承下来之后便被人下了毒，如今还昏迷不信，可是这之后还被牵扯进来了一个甄楚恬，他顾乘涵竟不知自己何时需要这般让下属委曲求全了。 “多谢顾大人。” 顾乘涵的意思甄楚恬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甄楚恬却不愿意让顾乘涵为了自己情愿与徐太师作对，且徐太师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也是能够说得上一些话语的，否者李青当时也不会应承徐太师的七日之约。 得到了顾乘涵的回答，甄楚恬便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只是在看到端在船舱门口的三人，甄楚恬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第116章宋江失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甄楚恬眯了迷你眼看着看到自己出来之后楞在原地的几人，实在找不出借口给他们三人这是意外。 “红...楚恬，你与顾大人？” “嗯？我与顾大人？我们已经谈好了，方才顾大人不过是问了我为何船长会死在我们的面前而已，怎么了？” 看着大力挣脱了玉玲珑的手，宋江一脸不可思议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有些欲言又止，还不等宋江说完甄楚恬便直接说道。 “啊？我...” 宋江刚打算在继续说什么，嘴又被玉玲珑给捂住了，甄楚恬见状倒是少有的松了一口气，虽不知宋江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甄楚恬的直觉却告知了甄楚恬，宋江的话她一定不会很想听。 “你们现在有什么看法？” 看着宋江给捂住了嘴，甄楚恬急忙问道，方才出来了之后，虽得了顾乘涵的安慰，但是甄楚恬却不是那般不负责任的人。 “我方才不是问那个的！” 见甄楚恬问了案件，玉玲珑便放开了宋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宋江竟然还接着方才的话语说下去，心中紧张了片刻，只见玉玲珑已经快要在继续捂住宋江，却见宋江一脸正色了。 “对于那个笑面杀人，我们现在算是断了线索了，那人又在我们的面前杀了一次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满脸通红，就连一旁的而二人也是满脸的愤怒，恨不得将那凶手快些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是我们自己办事不利，在重新查一下吧，重头彻查吧。” 甄楚恬揉了揉有些晕眩的脑袋，无可奈何的说道。 “等一等，凶手为何会发生了变化？我似乎记得之前死的人都是从年纪小的开始，按理来说这一次下手的人不该是船长！” 看着从甄楚恬面前经过的一个船员，忽然惊叫出身。 说完那一句话之后，甄楚恬便急忙了回了临时腾出来的船舱，那是他们特意留下来能够在一起讨论的船舱。 宋江几人有些疑惑的也一起跟了上去，可是却见甄楚恬一头扎在了那些死者的名录上，也不待搭理他们几人，是以他们也不打扰甄楚恬，只是不大不小的与甄楚恬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 离开船舱的几人却是不知该去哪儿，随着船长的死，他们的线索算是全部断了，就连甄楚恬也是无可奈何的，更不用他们几人已经跟了许久的案子。 “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我！” 直到见不到甄楚恬的踪影，估摸着甄楚恬也听不到的地方，宋江拦住了玉玲珑，面上有些急切的说道。 谁知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都不说话，只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宋江。 “你们看我的那是个什么意思？我可是楚恬带过来的大夫！你们难道不知道得罪什么都不能够得罪大夫吗？”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两人确实不发一言的看着自己，可是那眼神宋江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宋江兄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一直都沉迷在医书里面了，有的时候呢，也是需要一些眼力的，方才你没看到楚恬的表情都有些变了吗？” 玉玲珑有些无奈，可是宋江说的却是事实，一个之前嘴漏说出来的神医之徒，且还知道那什么奇奇怪怪的曼罗花毒，即便没有听过宋江大夫的之名，但是想必不会错到哪里去。 “有吗？” 宋江一脸疑惑。 “自然是有的，不过方才你是真的确定那曼罗花不会导致或者说诱发船长的死亡吗？” 忽然正色，白龙使拦住了还想要继续调侃宋江的玉玲珑，有些怀疑的开口，自然这不是怀疑船长是宋江做的手脚。 “我敢拿我大夫的身份作保我下的曼罗花毒的分量绝对不会让船长就此身亡，除非他之前就已经中了这个毒，可是为何是分开的中毒的？这倒是也算是一件值得细细思考的事情。” 宋江略微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见到甄楚恬从船舱里面出来时候的模样，似乎真的有一丝玉玲珑说的模样，待听到了白龙使的话语，宋江一本正经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真的越发迷惑了。” 几人快要将商船转过来了，可是对于这些这次的凶手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暗中期待甄楚恬又知晓了什么吧。 “我去一下茅厕，你们要不要一起？” 跟着玉玲珑几人走了一路，宋江却是走不下去了，停住了脚步对他们说道。 “你该不是害怕吧？走吧走吧，我陪你去？” 玉玲珑闻言哈哈大笑，直到盯着宋江脸上爬上了红晕这才说道。 “玉玲珑！” 大喊了一声，宋江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一脸笑意的两人。 “这小大夫还算不错。” 玉玲珑见人走远了，对着身旁的白龙使悠悠的说道。 此时已然走远的宋江却还在嘴中咒骂着玉玲珑，自第一次见到玉玲珑这人的时候，自己便小声的告诉了甄楚恬一定要离这人远一些，果不其然，还是要远离玉玲珑，这人实在是太坏了。 嘴中咒骂的话语却在路过一人的时候听了一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宋江停住了脚步，这空气中的气味，似乎有些熟悉。 磕磕绊绊的跟在那人的身后，走一了一段路后，宋江便打算离开了，他倒是忘记了，方才他跟的人本就是一个女子，女子身上有体香乃是正常的，自己也真是疑神疑鬼，可是在心中告知自己只看最后一眼，这便让他愣住了。 那腰间漏出来的东西！那绝对是曼罗花的干花！ 干花制毒可以让中毒之人瞬间毒发身亡，也可慢慢将那人给杀死！这些时日宋江都在纠结着曼罗花毒，满心满眼的东西宋江绝对不可能认错！ 正要冲上去问一下，可是那人却早已发现了宋江，带宋江走进了却发现那是一个熟人，之后便再无知觉了。 “楚恬？楚恬？” 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宋江回来，本以为宋江这是被玉玲珑给气到了，可是找了一圈都不见人，两人这才开始有些担忧。 在船上找了一遍不见人，二人却不见宋江，想到了甄楚恬，可是甄楚恬这边也不见人影，不由得开始慌乱了起来。 “何事？” 已经有了一些思绪的甄楚恬看着有些慌乱的二人问道。 “可曾见过宋江？” 玉玲珑急忙拉住了甄楚恬，就连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顾乘涵也不在意了。 “宋江？方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了？不是与你们一起在这里吗？” 甄楚恬略带疑惑，方才他们不是一起与她回来了？ “嗯？我来时便不见宋江了。” 顾乘涵看了一眼甄楚恬，淡淡的开口。 “楚恬你该不会是我们何时出去的时候都不知道吧？” 白龙使有无奈的说道，方才离开的时候好像也真的没有听到甄楚恬的话语，这下看来是真的没有听到了，尤其是在看到甄楚恬那满是疑惑的眼眸。 “宋江怎么了？” 顾乘涵看着听到自己的话语越发激动的二人，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方才说要去一趟茅厕，可是却不见人影了。” 玉玲珑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心中不由得很是担忧，也多了几分自责，若是自己方才没有对宋江那般模样，宋江如今又怎会失踪。 “不见人影？怎会这样！” 甄楚恬听闻上前一步，不是方才还好好的，又怎么会失踪！ “快去找，宋江绝对不会无缘不故的离开，若是真的有急事也会找人来告知我一声，定是出事了！出口可问过了，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 甄楚恬说着就要往外面冲，似乎是觉得自己亲自去看一下才会安心一般。 “我们也问过了，不见任何有嫌疑的人。”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玉玲珑，白龙使有些于心不忍，本就相熟自然知晓玉玲珑在想什么，且这宋江的失踪本就有他们二人的责任。 “不会的！定是这船上的人出手了！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这船上严守，除了我与大人不可随意出入，走！我同你们再去找一遍！” 顾乘涵闻言只跟在甄楚恬的身后便离开船舱了。 “传令，船上严查了，除了本大人，其余人不许放下船也不许在有任何人上船！” 顾乘涵的话语引起了甄楚恬的注意，一直往前走的步子停在了原地。 “我方才是不是说了，这个船上严守，那是不是说明宋江如今是在船上的？还有一点最为严重的便是那凶手也是在船上！那这就说明我之前说的并不无道理！” 说着又重新走了，只不过这一次甄楚恬却是往回走的，几人虽有些不解，但是却也跟上了甄楚恬的步伐。 很快便坐在了方才甄楚恬用来堆积案件的供桌旁，散落了一地的卷宗，还有那纸张上写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甄楚恬却是看也不看那些被自己仍在地上的卷宗，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将那放置在她面前的东西展开来给几人瞧着。 “这是何意？” 只见那纸张上面写写画画的一些数字，似乎是一些生辰八字。 “楚恬，不若我们先去寻一下宋江，宋江恐有危险。” 玉玲珑却是一个坐不住的，看着甄楚恬逐渐冷静下来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如今这番情形无论怎么看都是救宋江来的要紧，且找到了宋江自然也就找到了那背后的凶手。 这商船虽然比一般的船只要大上一些，可是这找个人也不是那么的费劲！ “你们先看，可知这些是什么？” 甄楚恬却是不回答，只是执拗的将自己方才整理出来的东西给这几人看。 “这是...生辰八字？” 玉玲珑闻言只得安奈下心中的着急，看了一眼那纸张上的东西说道，随意的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因为此时的心思尽数在想着该如何去找宋江而有些迷迷糊糊。 “这些都是他们的生辰八字？” 白龙使却是不同于玉玲珑这般鲁莽，仔细看了一眼那些甄楚恬写在纸上的东西，片刻之后说道，方才觉得有些眼熟，回想了一遍之后这才犹豫的开口。 第117章 下水救人 “嗯，这些事自从商船开始出事之后的死者的生辰八字，从第一个到如今，都是从年纪小开始，是以宋江占时没有危险。” 甄楚恬对着玉玲珑一眼，带有意思安抚的意味。 “那船长这又作何解释？为何宋江就没有危险？” 玉玲珑不依不饶的问着，就连同一直在一旁的顾乘涵也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甄楚恬不发一言。 “可还记得我之前的侧写？这凶手是一个近乎追求完美近乎到*的人，一个冒着留下过多痕迹的人即便是冒着被追捕的风险也要将死者的动作变为一致，这便是答案，是以他也一直*的按照自己的逻辑，将这船上的人的年纪从小排到大，也从年纪小的孩子还是施行自己的计划。” 尽管很不愿意将这些话语说出口，可是这毕竟也算是一条线索，最小的虚岁也就十二岁，因家境贫寒便被船上看上了，这是哪个小孩子的第一次上船，也是这孩子的最后一次，第一次上船便将自己的大好年华尽数葬在这一趟的路程内。 生辰八字各有不同，可是年岁却是一个比一个小，甄楚恬在整理的时候也有些难以接受，现下再说一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风轻云淡。 “船长又是何故？” 顾乘涵闻言皱眉问道，若是果真如甄楚恬所说，那船长应该是后面一些，为何会死在甄楚恬几人的面前？ “这些人都是中了曼罗花毒的原因所以才会毫无声息的逝去，况且我们为了验证一些自己的猜测对船长用了一些曼罗花毒，虽宋江再三的解释过，宋江的能力你我皆是认得的，更不用宋江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出事，这只有一个解释便是船上的身上本就是有一些曼罗花的毒，如你们所安慰的那般，我们只不过是加快了船长的死亡。” “还有一个可能便是船长或许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让那个凶手破裂，或许那个船长真的知道什么。” 顾乘涵见甄楚恬停下了话语，便接了下去，脑海中却回想起来了之前甄楚恬曾经小声在自己耳边提过一句的探子。 那人竟是将甄楚恬几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还提前布置了下来，这绝对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所犯下的，这般突如其来的试探让那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对了船长下手了。 “对！离时限只剩下最后的一日，且我们虽然因为船长的死亡而断了线索，可也恰巧因为船长是死亡而打破的那人原有的计划。” 甄楚恬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此时的一番番的分析又让甄楚恬回到了哪一个条理清晰的福来县捕快甄楚恬了，身上洋溢着自信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加大商船的严守，另外所有人都在船舱上仔细搜找，千万要好好的将宋江好好的带回来！” 顾乘涵来时带了甄楚恬前来，因着还有一个宋江，此时更是自顾自的认为宋江也是自己的责任，且看着甄楚恬的模样，顾乘涵也绝对不会让宋江在这里出事。 留在身边的几名暗卫也加入了找寻宋江的队伍中，可是这诺大的商船却是迟迟没有踪影，本就戒严了商船因为这一场的波动又弄得人心惶惶。 “这是又发生了何事？” 只见官兵在商船上走来走去，他们却也不知道原因，没有一个人敢停下来嘴碎几句，全力寻找那一个失踪的人。 船员看着官兵的模样皆害怕不已，即便自动的分为三大派系，可是这之前还要一个船长在船上还活着，是以他们说话做事都还算有些分寸，也有人带一下，可是现今船长已经身亡，他们本就年岁偏大了，在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就十分不满继续船长的管教，船员早已成了一团团的散沙。 推推冉冉几人，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拦住甄楚恬几人的去路，只是一直站在身后，希望甄楚恬几人回头过好与他们解释一下。 殊不知，正是他们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角落里面站着的一人却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 虽然知晓宋江不在那杀手的名单上，可是却也抗不过那人会不会抛弃之前的一切，从而对宋江下手，是以甄楚恬与顾乘涵也没有在耽搁，死死的盯着那下船的出口，随意的看着一旁想要上前与自己说些什么，却又不敢上前的船员。 “你觉得他们之间可有嫌疑？” 见甄楚恬频频看向了哪些船员，顾乘涵这才问道，此案本就是顾乘涵所接手，奈何顾乘涵还有别的事，可是该从甄楚恬这里知晓的，顾乘涵却是什么都不落下。 “对于那隐藏在身边的间谍你可有何人选了？” 甄楚恬答非所问，好整以暇的看着顾乘涵，似乎想要顾乘涵告知自己什么。 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兵，这大多是江扈的府衙调遣过来的，自己的下属却是早已在一边跟着玉玲珑几人去寻找宋江了。 “嗯，有了。” 并未明说，只是点点头。 甄楚恬见状也没有在多问，瞧着朝着自己飞奔过来的玉玲珑，甄楚恬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朝着玉玲珑走去，已经过了一炷香，甄楚恬本以为以他们这把地毯式的搜索总该能找到宋江，可是玉玲珑的表情却让甄楚恬愣住了。 “还未找到？” 甄楚恬一把抓住了玉玲珑的手臂，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这商船左右不过那么大的一点地方，为何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与头绪！ 正要说什么，甄楚恬却两眼一黑，到了下去。 惊呼从身旁传来，顾乘涵后知后觉的回过身，却早已不见甄楚恬跟在自己的身边的身影，一女子接住了甄楚恬往下倒的身体。 隐晦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顾乘涵却是从她的手中接过来了甄楚恬，当下顾不得太多，直接抱着甄楚恬便回了船舱。 甄楚恬方才不过是有些气急攻心，晕过一阵子便好了，只是看着顾乘涵这般着急的模样，似乎这样醒过来也不是很好，就连甄楚恬也没有想到顾乘涵竟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抱了起来。 “大人，你将我放下来吧。” 见已经快要回到船舱，甄楚恬不由得红着脸开口说道，可是顾乘涵也只是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说话，继续将她给抱着坐在了椅子上。 这几日的甄楚恬实在是有些太过虚弱，有了李青的例子在前，顾乘涵格外的小心，暗中也配了几名暗卫保护甄楚恬，尽管那人不需要，顾乘涵也是不省心的。 那女子早已离开，玉玲珑与白龙使虽然很是担忧甄楚恬，但是眼下的甄楚恬有顾乘涵的照顾，他们便也没有继续来找甄楚恬，只是一声不吭的继续去找宋江的下落。 “你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人！去给我找郎中！” 刚问出来顾乘涵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又反悔说道，可是还不等下属进来，甄楚恬便拦住了顾乘涵的动作。 “大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晓，不用去找大夫，方才扶我的人是谁？为何我的手上会有水迹？” 甄楚恬更是疑惑的看着顾乘涵，晕倒前见到的人是顾乘涵，醒过来后自己又在顾乘涵的怀抱中，可是顾乘涵一直与自己在一切，为何自己的手上会有水迹，这水迹似乎还有些黏糊糊的。 “好像是之前被你们救下要祭天的女子。” 见甄楚恬如此，顾乘涵也没有在勉强，习武之人本就会一些医术，其余太过严重的不能说，但是把脉却是可以做到的，更不用说方才顾乘涵只是查看了一下甄楚恬的脉象，一切正常自然是可以放松一些。 “那女子？大人，你觉得这么一艘严守的商船给你，大人你会将人藏在什么地方？” 甄楚恬有些意外，脑中忽然想起来一些可能藏下人的地点，随口问了一句。 “嗯？盲点吗？若是我的话，自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玉玲珑也该找到了。” 顾乘涵略微有些不满，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如今的破案能力越来越低了，尤其是现在找一个人都过去了几炷香的时间都不曾有半点线索！ “大人，可否找几个水性还算不错的下水去看看，我记得之前关押那女子的底部储藏船舱似乎有可以下水的地点。” 手中的水迹早已干透了，可是那女子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整个商船已经快被玉玲珑几人给翻过来了，商船的出口更是被严守，是以宋江绝对还在船上！ 且玉玲珑几人似乎除了水底便都翻遍了。 顾乘涵闻言便不再耽搁，出了门吩咐了一声，片刻之后几人便急忙跑向了哪一个甄楚恬说过的地方。 底部才船舱很少会有人打开，之前关押那黄花大闺女的地方的痕迹早干涸了，而那个可以打开底部船舱门的却是多了一根绳子。 玉玲珑见状微微一愣，没有丝毫犹豫的打开了那门，手中却是紧紧拽住了那绳子。 只见绳子的另外一头绑着一个足够容纳下一个人的大木桶，漆黑的桶身头上有一根长长的管子。 不等玉玲珑说话，一同寻找的几人早已上前拉住了那栓住桶子的绳子，齐心往回拉了拉，大概是因为在水中的原因，他们几人拉着倒也不费力，可是这抬起来的时候，几人的面容是有些扭曲。 宋江本就是看着虽然有些瘦弱，但是这体重却是没有轻多少，那一根插在上面的管子早已在方才折腾的时候掉出来了，那桶子里面的人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一样，疯狂的摇动着这一个困住自己的大木桶。 “宋江？” 试图让那里面的人给镇静下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只要他们一上前，那必定动的越发的快，玉玲珑忍无可忍的唤了一声，那大木桶里面的人呢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也因此乖巧了下来。 大概是已然确定了里面困着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人，是以他们也粗鲁了几分，只是在将那大木桶弄坏的时候，看着被揉成一团的人，甄楚恬恨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第118章悲痛欲绝 那想笑又不敢笑的声音成功的让宋江黑了脸，可是玉玲珑几人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尤其是方才被吓狠了的玉玲珑。 叹了一口气，白龙使这才上前给宋江那原本困住的双手给解开。 晕乎乎的一直困在大木桶内，彼时被放开了手脚，宋江还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在看到与自己相熟的几人那都隐隐有些发红的眼眶，微微一笑。 “你怎会被人困在这里？” 甄楚恬竟是第一个打破这有些沉默的时刻，一向冷清冷漠的面颊上也带有淡淡的笑意。 “那个之前被我们救下来的女子！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干曼罗花的花瓣，没有多想就跟了上去，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可是在看到甄楚恬之后，宋江还是强打着精神安抚着，这可是他被困住了只有最为重要的线索，自然是要告诉几人的。 甄楚恬闻言并不惊讶，方才被那所谓的黄花大闺女给扶住的时候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是对的。 “什么！你确定吗？” 只见一扶住宋江的人险些放开了手腕，见宋江晃了一下之后急忙拉住了宋江。 而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则是皱起了眉头，那女子一向没有人在意，之前救下了之后便没有人在管了，只有宋江是不是问一句身体如何，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女子困住了宋江。 “大人你且等我去抓那人回来问罪！她的身上已经有了曼罗花的毒，还困住了宋江这边是最好的证据！” 玉玲珑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朝着顾乘涵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要冲出去，可是人还未走远便被甄楚恬给拦了下来。 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甄楚恬，似乎在询问这甄楚恬这般动作是为何。 “那女子的背后绝对还有人！眼下我有一个办法。” 甄楚恬让几人凑近了一些，连同宋江也一切，只见顾乘涵点点头，甄楚恬这才开口继续说道，“宋江你等一会昏迷着出去，千万不可漏出破绽，顾大人便快些吩咐下去让大夫熬药，尽力救治宋江，想必到时候那幕后的人一定还会在出现。” 且那人不光会出现，还会对宋江下杀手，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更不用说宋江这人还知道了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是不是于他们而言是致命的线索了。 他们几人本也就不傻，很快便听懂了甄楚恬话中的意思，基本再一次商议一番之后，宋江便不负众望的晕过去了。 早已吩咐过那一些一同在船上的下属，顾乘涵便让他们急忙去寻大夫了。 玉玲珑更是半分不耽搁，将那宋江揽在背上背着之后便朝着腾出来的船舱冲着去。 一番兵荒马乱，直到甄楚恬再一次坐在了宋江的床榻边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笑。 方才的那一番高调至极的样子，甄楚恬相信，宋江这人被找到了，可惜如今陷入了昏迷之后，且由着玉玲珑背着宋江晃了一圈之后，甄楚恬知道，如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都知道的，是以，他们只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 那些被顾乘涵带上来的大夫十分正常的给宋江看过之后，按照顾乘涵的要求给宋江装模作样的配了一副药，所有的药都是宋江自己弄的，只不过是让那个大夫代劳一下而已。 被官兵带来的时候那大夫便已经知晓了会有如今的场景，倒也没有多害怕，只是看着那个本就没有事情却装作昏迷的人，不由得摇摇头，不过看着手中这滋养的方子，不由得很是兴奋，也不算毫无收获。 虽在江扈这类滋养的方子数不胜数，可是大多都是平常的方子，效用不大，自然比不上这个东西，一脸笑意的将自己守护了许久的中药给熬好了，正要端回去，便被一女子给拦住了去路。 “大夫，你手上这药可是要端给以为昏迷的男子的？可否由小女子代劳？” 只见那女子面色娇羞的看着那大夫，大夫的脑海中却是回想起自己方才离开时，那一直守着那昏迷男子的女子，‘若这中途有人来寻你帮忙碰过药，可记得了？’ 甄楚恬那一脸的兴致勃勃倒是让那大夫有些莫不这头脑，但是却也照着甄楚恬所吩咐的那般。 “是给那公子的，那位不知为何，竟是昏迷不醒，这不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先滋养着看看。” 干脆利落的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那女子，同那女子一齐走了回去，还未走远便听到身后一小童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 “师傅，师傅！” 那小童小小年纪，身手却是不错，朝着二人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你这孩子，有话可好好说，作甚跑这个快？” 口中满是对那孩子的责怪，可是动作上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孩子，甚至还端了下来，准备接住那孩子。 “师傅不得了了，药馆内来了许多人，说是要找师傅你有事，他们一直不离开，小童无法只得来找你了。” 那小童一把抱住了方才大夫，眼眶中带了一丝泪水。 “大夫，药碗给我便好，我定会带回去给宋江的，你先回去看看吧。” 那女子状似犹豫了一下便有些勉为其难的说道。 “那便多谢姑娘了，我区区便会，这药给了大人喝下便可让大人休息一下了，这个期间够我来来回回了。” 那郎中见状也不在纠结，干脆利落的带着方才来寻自己的小童转身便离开了，当然那离开时眼眸中的精光那女子是没有看到便是了， 已然在船舱内等候许久的甄楚恬在一次见到了女子带着药碗进来，有些惊讶的看了那女子。 “甄，方才小女子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郎中，那郎中似乎家中有急事，我便将药碗端过来了，宋大哥毕竟救了我，小女子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递给了甄楚恬，那女子略带愁容的看着宋江，似乎真的极为担心宋江一般。 “多谢。” 面上很是不满，却又不知甄楚恬这是在不满什么，片刻之后便又听到了甄楚恬那低低的话语之后，在甄楚恬看不到的地方弯了弯嘴角。 让玉玲珑将宋江又扶起来了一些，甄楚恬将药一小口一小口喂到了宋江的口中，直到一碗药碗空了这才放松下来。 “不知宋大哥这是怎么了，毕竟之前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 那女子状似不经意的问着甄楚恬，实则放在身后的手早已握紧了拳头。 那女子一直跟在甄楚恬的身后，几次想要上前去看了一眼宋江的身子却一直迟迟没有空隙。 “宋江？” 昏迷的宋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这笑容还越发的扩大。 “呵呵，宋大哥还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这还昏迷之中也笑的这般温柔。” 那女子自然也看到了宋江的变化，微微松了一口气，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楚恬，你也不比这般担忧了，宋江自己便是医师，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玉玲珑惊奇的看了一眼宋江，瞧着甄楚恬那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不由得宽慰到，可是那被宽慰的人却还是眉头紧锁。 “不，不对！大夫呢！快去找大夫！” 甄楚恬一声惊叫起来，差一点打翻了放在一旁的药碗。 被甄楚恬吓了一大跳，虽然不知道甄楚恬这是怎么了，但是瞧见甄楚恬那着急的模样，玉玲珑也急忙出门去找那个大夫去了。 出出进进的衙役在船舱内显得慌乱不已，那出去找的大夫也许久没有回来，宋江嘴角的微笑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定格在哪个他们熟悉的表情上。 “不必了。” 看到那一幕，甄楚恬略僵硬的说道，浑身悲凉绝望的气息从甄楚恬的身上传出来，方才还一直出出进进的衙役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看着甄楚恬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宋江的鼻子下。 不一会儿，低低的哭声从怀抱着自己的甄楚恬的口中传了出来，到了这一步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方才还昏迷的宋江已然逝去了。 一个个的脚步轻轻的走了出门，徒留甄楚恬一人在船舱内，还有方才那女子，在角落里面看了一眼之后便跟在衙役的身后也离开了，此时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悲哀，根本无人注意到身边的人。 待玉玲珑将那大夫待到的时候只见衙役一排排的守在船舱外，而那船舱却是紧紧闭着们，还有里面传出来一声比一声更大的哭泣。 心中隐隐不安，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夫，深吸一口气，玉玲珑这才上前推开了那紧闭才船舱门。 甄楚恬已然跪在了宋江的身前，而身旁的桌椅早已推翻在了一边，乱七八糟的船舱绝不是清醒的甄楚恬能够做到的，那走之前还在昏迷的人在离开时还能够看到那起起伏伏的胸膛此时却是早已看不到了。 楞在原地，身后的大夫却是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脸色苍白的握上了宋江的手，那里没有脉搏了。 颤抖的转过身，大夫已然不敢想象自己结果了。 “这位官爷，这与小人无关啊，我给这位大人开的只是一些滋补的汤药啊！小人冤枉啊。” 一把抱住了那去寻自己的官爷，满心的害怕与惊恐。 那被他抱住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多与的动作，就连把他踢开也给忘记了，越是如此，那大夫心中就越发的害怕，船舱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只见那一身穿鲜红血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冷冽的脸色看了自己一眼便径直走向了那已经躺在榻上没有脉搏的男子了。 “拖下去吧。” 只见那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转过身来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不等他又任何反驳的话语，自己便被几人给抓住了。 一脸绝望的被他们拖着走，方才还客客气气请自己过来的衙役早已便了一副面孔。 “楚恬。” 顾乘涵看着已然哭不生来的甄楚恬，有些心疼的想要上前圈住，也真的这样做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将甄楚恬抱在怀中，尽管如此，顾乘涵的每一次拥抱内心都是不同的，比如现在有的只有心疼。 第119章 高深莫测 就连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玉玲珑，顾乘涵都难得的没有去挑刺，只是任由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宋江的身子内心逐渐崩溃。 将屋中不相干的都一一的送走，直到只剩下甄楚恬与玉玲珑，以及顾乘涵的时候，那原本应该逐渐僵硬的尸体却是缓缓动了一下。 顾乘涵看着怀中的甄楚恬推开自己，走到了宋江的面前，然后在看着宋江的两颊一鼓一鼓的，从口中吐出来些许棉花。 脸颊快速消瘦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杯大口喝了几口，又吐了出来，角落箱子后面的人也慢慢的走了出来。 眯了迷眼，只见甄楚恬与玉玲珑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方才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只有看着宋江有些凝重。 “不知你们谁可以给在下一个解释？” 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差咬牙切齿了，顾乘涵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却是牢牢的锁住了甄楚恬。 “大人，这些都是我们联合做的一场戏。” 这我们都知道，唯一没有告诉的便是你顾乘涵，这句话虽然甄楚恬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顾乘涵便已经知晓了。 “所以呢？” 还是一直看着甄楚恬，就连一边想要上前给甄楚恬求情的玉玲珑也不敢在上前。 宋江难得的闭嘴，不知为何，宋江的内心却是在拉住了他自己，总觉得现在若是开口说话的话，说不定会被顾乘涵乱剑砍死。 “船长的死已经让我们断了线索，正好宋江被绑架，是以我们将计就计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快速将那最后的人给引出来，可惜那人走的太快了。” 甄楚恬摇摇头，但是这一场戏她还算是满意的，更不用说甄楚恬还有些欢喜呢，方才顾乘涵的模样可是让甄楚恬心生欢喜了。 玉玲珑几人都是知晓的，是以瞒的便只有顾乘涵了，也不是他们几人不故意告知顾乘涵，实在是这一切决定的太过粗糙，况且顾乘涵还因为有别的事情离开了，是以便只有瞒下了顾乘涵了，也正是因为顾乘涵的不知情，倒是让他们这一场戏做的更加的逼真。 至少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宋江哪一个或许有他们的线索的人已经被他们除去，还是死在了他们一向喜欢作案的东西，曼罗花毒的手下。 “呵。” 顾乘涵已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生气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至少甄楚恬是这样认为的，换个角度想，甄楚恬知道若是自己被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她也是会生气的，是以原本有些耐不住想要发火的性子也忍了下去。 顾乘涵如今算是她甄楚恬顶头上司，在着若是自己日后案子破了想要回福来县的话也是需要顾乘涵的同意。 “方才大夫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宋江是如何骗过大夫的？且你为何要用微笑累结束自己的‘性命’？且你不是在昏迷之中？为何又死了？” 回想起来方才的种种，顾乘涵有些疑惑，分明方才那人的变化他也是看到的，因为宋江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昏迷的，且还是一被救下来如此，是以顾乘涵什么都不知晓。 “破案的时限只有一日了，那凶手对我们的动作也是一清二楚，若是我不炸死的话这一破案过程实在是太忙，而且我既然被你们救出来了，且我以我听到的东西，那些人一定还会对我下手的，而且动作会更，是以倒不如随了他们的愿，这样的话我们更是掌握主动一些。” 难得宋江对着顾乘涵说了这一大堆话，将方才自己从口中拿出来的棉花整理了一下便放在了一旁，那女子端过来的滋补的汤药宋江是实打实的喝进去了的，进口中了，但是却被口中的棉花给吸收了。 但是宋江却是尝到了一丝曼罗花毒的味道，是以便急中生智的在脸上出现了那样的笑容，这几日一直在观察那些死者的脸部表情，宋江做出这一动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顾乘涵见状便没有在继续询问，对于甄楚恬这些花样百出的想法他也清楚了一些，甚至于已经猜到了一些。 “你方才说你听到了什么？” 见顾乘涵不在说话，甄楚恬打断了宋江还打算继续说着什么奇怪的曼罗花毒，着急的问道。 “嗯？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吗？这一次的凶手应该不止一人，因为我在被他们关起来的时候曾经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在被甄楚恬几人从哪个大木桶中放出来后，宋江便急忙将自己在被人迷晕前见到了之前被他们救下来的女子身上看到了曼罗花的干花，其余便什么都没有说了。 很快就决定用炸死来逼迫那人现身，果然这一个招数很是好用。 “既如此，不如你们说一下接下里的计划？” 定定的看了许久的甄楚恬，直到甄楚恬脸色微变，顾乘涵这才开口问道。 甄楚恬自知理亏，也没有太过在意顾乘涵的眼神，起身走到了顾乘涵的面前，在顾乘涵略微诧异的眼神中侧身在顾乘涵的耳边轻轻说着。 早已习惯了身边有各色各样的女子，逢场作戏顾乘涵也是做得极好的，可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对待自己，而且那一个人还是甄楚恬，顾乘涵难得的耳垂有些泛红。 直到甄楚恬将她的计划告知自己之后离开了，顾乘涵还是一脸雾水的坐在原地。 方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就连顾乘涵也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还在一旁看戏的玉玲珑几人了，甄楚恬随之离开，在看到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宋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宋江，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现在可是一个死人了。” 宋江闻言一愣，看着甄楚恬的眼中带有疑惑，实在不知甄楚恬的话中的意思。 “还未结束吗？不是已经看过了？” “那人还会在来的，你若是跟着我从这一到门踏出去他们便会知晓你还活着，说不定很快又会隐去身形，然后再一次躲起来了。” 甄楚恬将宋江又重新安置在屋内，“外面我会打好招呼，除了我不会有人进来，你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好好的呆在这里，不能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什么视野？宋江刚想发问，却见甄楚恬已然打开门走了出去，方才还一脸笑意的人已经变了表情，满脸有的只有悲切，连一向看起来不太靠谱的玉玲珑也一言不发。 顾乘涵也随之离开了，唯有宋江一人留在船舱内。 还未走远，只见方才带了药碗来的女子拦住了甄楚恬的去路。 “甄，宋大哥可是出事了？方才因为一些事情我出来，在回去就已经被官兵给拦住了。” 那女子眼眶盛满泪水，站在甄楚恬的面前，双手想要上前拉住甄楚恬，却又不太敢的模样。 看了一眼那女子，甄楚恬有些艰难的点点头，正要侧身离开，却再一次被人给拉住了。 “你这是何意？” 看着那女子紧紧拽着自己却不说话的模样让甄楚恬有些疑惑。 “甄，你可否让我见一见宋大哥最后一面。” 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好的在拒绝，但是宋江于甄楚恬是不同的，甄楚恬眯了迷眼对着那女子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宋江在走之前最后的一碗药是姑娘送的吧，对于姑娘想要见宋江的最后一面，不如姑娘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一碗药？” 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女子，就连同方才已经走了一段路的玉玲珑几人也回头看着她，霎时间竟有种在审问的情形。 那女子二话不说跪了下去，面上却满是害怕，伴着哭声而来的是那姑娘尖锐的吼叫。 “甄！小女子冤枉啊，那一碗药都是郎中所熬制，小女子不过是在着中途代为送到甄的手中，若是小女子果真在里面做了什么的话怎可能亲自送过去呢！” 那声音不由得让甄楚恬微微皱眉，那女子说的有理有据，可是甄楚恬却是不吃这一套的。 “哦？那不如你说说看你为何去找那郎中？又为何偏偏是最后一人碰那一碗药。” 甄楚恬的声音越发的冷静，脸上的表情更是冰冷，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痛苦，只是这般静静的盯着那女子，那女子便有些受不住了。 因着这一边的动静，倒是惹得船上的船员一一走了过来，那之前将这姑娘买下来想要去祭祀海龙王的神明派的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 自从将这女子买回来之后关在最底部的船舱里面便没有在过多的关注，之前甄楚恬几人来询问的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说了个大概，后来有人去巡视的时候还在船舱的，现在竟是不知这姑娘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神秘兮兮的看着甄楚恬，眼睛不知道在甄楚恬与那女子的身上转了几转，最后也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 “宋大哥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去看救命恩人的药有何不对！甄！是宋大哥救了小女子的命，就算把小女子的命给宋大哥也可以，要杀要剐随便，但是甄你绝不可以污蔑我！况且，如今宋大哥如此对宋大哥来说是最好的归属！” 那女子缓慢的站了起来，方才还一直低眉顺眼的模样此时早已消失殆尽了，有的只有自己看向甄楚恬时的癫狂。 “最好的归属？你知道宋江想要的是什么吗？所谓身死魂灭，宋江这么一走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说这是他最好的归属？” 甄楚恬怒极反笑，若不是身旁还有顾乘涵一直在阻拦着自己，甄楚恬肯肯定，自己一定扑上去了。 “甄你自是不懂的，宋大哥不是生死魂消，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天堂，这是宋大哥的灵魂得到了生化，神明挑中了宋大哥，所以宋大哥才会有此神劫，甄你该高兴才是。” 轻轻的走上前，将甄楚恬拦在怀抱中，在甄楚恬的耳边轻轻呢喃，那话语轻飘飘的如同羽毛一般飘过，却在甄楚恬的内心深处起了一丝丝的涟漪，看着女子的眼神也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第120章 打断 “甄，我一直都在为宋大哥祈福，你且放心，宋大哥这是解脱了的。” 愣愣的站在原地，那女子似乎觉得对甄楚恬说的已经够多了，忽略了身旁围着的人，离开了。 顾乘涵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方才听的意思顾乘涵已经理清楚了，正要吩咐下属将那女子给捉回来，刚刚抬起来的手却被甄楚恬适时的拦住了。 “嗯？” 顾乘涵可不相信甄楚恬这么傻，那女子分明就是想要暗害宋江的人，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放过那人？ “让她走，暗中查看。” 这女子已经被那幕后的人给推到了明面上，或许那人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这绝对不会是抓这人的最好的时机。 这一次的笑面杀手不止是一人，而那女子便是引出这背后之人最为关键的一个步骤，尽管不知道甄楚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且甄楚恬这么执意的想要拦住那人，顾乘涵自然是不会不顺着甄楚恬的。 听着甄楚恬与那女子的话语，方才围在一旁的船员这会儿才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衙役的变化太过明显，且早些时候甄楚恬几人可是带着那个一直自称医师的人，那人似乎还处于昏迷之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男子竟然就死了，知晓了这一件事的他们此时更是恐慌的紧。 “大人，大人，是不是抓不到那个什么笑面阎王啊，这可如何是好的，我们会不会丧命啊。” 一人见甄楚恬几人正要离开，不管不顾的开口喊道，还想要上前来直接拦住他们的去路，却被眼疾手快的官兵给拦了下来。 “笑面阎王？” 略微有些疑惑，而那人像是看懂了甄楚恬眼中的意思一般，再一次大声的喊了出来。 “对啊，这人杀人不眨眼，还下手这般快速又诡异，不是阎王又是什么？” “大人，你们可千万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啊，平头百姓的性命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哎，官府否已经收到了重创了，那个什么什么医师的，叫什么来着，宋江，他这个厉害的郎中都死了，我们这些人肯定也活不过今晚了。” “是啊是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大人啊，你们就不要关着我们了，我们还想活命啊，这船就是一个索命的船，我们可是不敢再继续呆在上面了。” 船员一个比一个激动，不一样的声音在一人说完之后便又开口说道，绕得甄楚恬也有些晕眩。 看着眼前的人正要继续方才的话语，顾乘涵看了一眼白龙使，只见白龙使一下子亮出了自己的剑，就如此站在那一群还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船员面前。 直直的站在白龙使面前的几人急忙紧了声，还不时碰一下身旁还在继续说着什么的人，平日里本就严肃的紧，且那一把冷光四射的剑立在他们的面前，尽管还想在继续在嘴皮子上沾些便宜的人也逐渐闭了嘴。 不一会儿，不过二十多人的船员却是不敢再发出一点儿的声音了，顾乘涵见状点点头。 “案子没有下落之前，就还请你们继续呆在这个可以索命的船上的，怎么，我们这些个官兵都在的，你们百姓就不能待了吗？左右不过都是人而已，另外，本官不想在看到你们如方才的模样，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本官有的时候做的事情可是自己都觉得疯狂呢。” 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那些被顾乘涵吓到的人，甄楚恬强行忍住了自己的笑意，果真上位的气势有的时候很好用，见那些人不在说话，只是瑟瑟发抖站在对面看着因为顾乘涵的一句话便举起了佩剑的衙役，一一闭嘴了。 见状甄楚恬抿了抿唇拉着顾乘涵离开了，而那个用来震慑的白龙使见状也收起来了手中的佩剑，清冷的目光看了此时已然闭嘴的人，“各自待好。” 便又跟在了顾乘涵的身后追了过去。 回到了那个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是放着宋江的尸体的船舱，紧闭的门让他们都望而却步。 “那女子，为何放过？” 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甄楚恬的解释。 就连玉玲珑与白龙使也十分好奇的看着甄楚恬，在他们的眼中，那女子就算不是笑面杀手，也是想要对宋江不利的，光这一点便也够他们抓那女子了。 “这凶手不是一人你们该知晓的，且那女子本就已经见过宋江的尸体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再来看一遍？定是心中怀疑，若是我们当场将那女子抓起来，想必那背后的人一定会躲起来，到时候我们的线索也就一起断了。” 躺着的宋江已经起身，走到了一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方才我喝下的汤药里面有曼罗花毒，是以我假死的时候才会有笑容，另外我之前时候的看到的干花也是如此，只有干花的药性才与我方才喝的一样。” 还是放心不下别人去暗中跟着那女子，交代了一番之后，甄楚恬与顾乘涵便接下了这暗中跟着女子的任务，宋江还是一如既往的假扮尸体，玉玲珑这是去周旋那些有些暴躁的船员。 女子的行踪倒也好找，隐在暗处看着女子，本就狭小的商船上自然一下子躲不下三人，顾乘涵便自作主张的与甄楚恬呆在一起，而白龙使则是在另外一边。 一直都知晓白龙使耳听八方，是以这还是甄楚恬第一次见白龙使，兴奋不已。 “那余下的同伴你觉得在着船上？” 顾乘涵看着与自己一般端在面前的女子，小声的开口。 这一日甄楚恬可谓是忙碌了一整天，是以此时暗中看着这一名女子，但是让甄楚恬有一些时间歇息，听到顾乘涵的话语，甄楚恬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这一条船的出口皆被你封住了，进出的人你都知晓，宋江既然说了在昏迷的时候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所以这就判断了凶手不止一人，能够下船都是平日里还算不错，也还是你我怀疑之外的人，是以那人一定在船上，况且顾大人，你可以离本姑娘远一些吗？” 角落里堆放的杂物本就多的很，能够躲避的地方本就狭小，还因为那女子的起身，他们随时都在变化着，尽管如此甄楚恬还是十分不满顾乘涵与自己这般近。 正要起身走一些，且不曾想被顾乘涵一把拉了回来抱在了怀中。 正要说些什么，嘴巴便被顾乘涵被捂住了，甄楚恬内心愤怒不已，但也知晓顾乘涵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在暗示了顾乘涵不会在有挣扎之后，顾乘涵这才有些犹豫的放开了自己。 被顾乘涵抱着换了个边，只见方才还有些萎靡不振的女子正要脱自己的衣服，顾乘涵还怀抱着甄楚恬，瞧着眼前的模样，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 甄楚恬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顾乘涵的怀抱，心思一起，将手肘往后大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了一声闷哼，这才略微得意的对着顾乘涵笑了一下。 本就昏暗的光线让顾乘涵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甄楚恬，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顾乘涵有些难堪的想要转身，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同样转身的甄楚恬。 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甄楚恬快速将顾乘涵一把推开，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始作俑者，却见那人低着头看不清眼睛里面的色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白龙使藏着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响动，甄楚恬便急忙看过去，只见那女子已经换上一套黑色的衣物出门了。 身后的顾乘涵此时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当下便不再多说，带着甄楚恬就离开了，追上了那女子的步伐。 看着被顾乘涵握住的手，甄楚恬犹豫了一会儿，嘴唇上像是回想起了刚刚那不小心碰到时的温暖，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有些不想睁开被顾乘涵握住的手，跟在顾乘涵的身后。 等他二人来到的时候，白龙使已经将那女子给制服在地了。 “方才我来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女子在茶杯里面放了些东西。” 看着从门外进来的船员，甄楚恬点点头，绕过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男子，带着那一名已经有些癫狂的女子去了那个被停放着宋江尸体的船舱。 那船员本也想跟上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却被别的捕快给拦了下来。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那女子的尖叫声在这一个夜晚显得格外的尖锐，比起白天与甄楚恬对峙时还要过分，本就人心惶惶的船员听到这声音越发的害怕。 声音随着甄楚恬的关门而隔断在了里间。 本还打算继续叫喊的女子在看到那看向自己笑容温暖的男子时，满脸的不敢相信以及害怕。 “怎么？不继续了？” 宋江因着不能出去，是以倒是把这个船舱打扫的有些干净，整整齐齐拜访的座椅倒是比一般的会客厅要相反了，中间空出来了一片空白的桌椅，此时正好方便了那女子。 “你...你没死！” 睁大的眼睛看着宋江，似乎怎么也想不通。 “嗯，没有。” 宋江竟还十分好脾气的对着女子说道。 “李兰是吗？” 还欲说什么，玉玲珑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李兰便是那跪在地上，之前被那些信奉神明的船员阴差阳错的买回到了船上，以便船行驶到龙王区域的时候将李兰投身到大海之中，以便祭祀龙王。 “呵呵，是又如何，你们凭什么抓我呢？” 李兰瞧着此情此景，倒是平静了些许，拨了拨那方才因为挣扎而便的有些散乱的头发，还想爬起来找个位置，却被身后一直看着她的白龙使在一用力压到了地上。 “凭什么呢？大概是凭着你会用曼罗花毒吧，方才你往哪船员的杯中放下的粉末便是曼罗花毒吧？还有之前你递给宋江的滋补的汤药中也是放过曼罗花的吧？这够不够做你的证据？” 这李兰倒也不是个傻的，但是在甄楚恬的面前还差了些东西，更有玉玲珑二话不说从李兰的腰间搜出来了一包还未全放完放曼罗花毒的粉末。 第121章 好整以暇 将那被子的水与粉末递给了宋江，几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宋江的结果。 “不错，这水的确是掺过曼罗花毒，这粉末也的确是用曼罗花的干花所研制的。” 宋江一边说，一边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李兰。 在宋江的记忆中，这李兰还是那天被他们从底部的船舱里面救下来的女子，那般狼狈但是眼中还有光亮，甚至善良的不去计较那些想要她性命的船员，可是案件越发的往后查，宋江也在一步一步的知晓了李兰的目的，寒心不已。 “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乘涵眯起了眼看向李兰，好看的双眸中却看不到一丝温暖，有的只有看蝼蚁一样看向李兰的眼神。 “你这般看我做甚？那些人死的都是活该，我这是在解救他们，他们该感谢我才是。” 一桩桩一件件的话语已经让李兰不知该如何的开口，但是这般轻易就束手就擒她不甘心。 李兰所言越来越过分，就连甄楚恬也是十分的不喜，还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如此，一向温柔的宋江也有些不忍心。 “为何你要对那么多人下手，还都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忍无可忍，宋江看着跪在面前的李兰，那人脸上虽然有害怕，但是却没有一丝丝愧疚。 “为何？因为那些孩子过得太痛苦，我这是送他们去过那些个荣华富贵的生活，这都是对他们好。” 看着越发癫狂的李兰，宋江那一向接受的都是医者仁心，还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这般不把孩子的性命当回事的人！ “你...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怒极，但是一向善良的品行却是让宋江无法骂出那些诋毁人名誉的话语。 “呵呵，你所谓的给他人的荣华富贵不过是用来满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虚荣心罢了，满足于那杀人的一瞬间，这般没有丝毫人性的你又怎么配做神明的信徒？” 玉玲珑却是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女子，需不需要给这人留些面子，且那人早已认罪，如此在他们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 “你瞎说！我这般作为都是为了神明！这是神给我的旨意！” 李兰最在意的便是任何一人指责她不配做神明的信徒，是以听到了玉玲珑的话语，她竟是比之前更加的疯狂，想要起身扑向玉玲珑，却因为身后的白龙使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宋江与你们有何纠葛？一个还处于昏迷的人你们都不放过，你觉得你还有人性吗？” 眼前的李兰可谓是穷凶极恶，但是甄楚恬却是理解不了这人的想法，也无法做到李兰这样的杀人不眨眼。 “我都说了这是神的旨意！” 李兰却是不搭理甄楚恬，低着头继续吼着。 甄楚恬看了一眼还这般不讲道理的李兰，心中自是知晓什么也问不出来的，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甄楚恬便放弃了李兰了，先不说这人的宗教信仰有多重，且那背后的人说不定是通过什么而吩咐那女子做事的。 女子本就是后续因为船上死了太多人之后才被神明派从街上买回来的，是以这船上的人后续的人是这女子杀的不错，但是之前的呢？那说话的可是一男一女，剩下的便只要去找那男子了。 “去查探李兰这些时日在船上接触过的所有人选吧，关系亲密一些都是我们的重点排查对象。” 毫不在意的在李兰的面前说出自己的计划，所有人都像是无视了李兰的存在一般，躲的倒也快，但若是津津如此却还不够李兰崩溃的。 将李兰拖了下去，顾乘涵也吩咐了下去，他们这才有了些空闲可以休息一下。 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甄楚恬甚至不敢去多看一眼顾乘涵，方才一直都不曾说话便是这一个原因，看着顾乘涵的模样，不知为何，甄楚恬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顾乘涵对待自己的模样以及那唇上的触感。 方才在询问李兰的时候是顾乘涵的目光一直在甄楚恬的身上，而此时的甄楚恬的目光却是似有若无的在李兰的身上。 “楚恬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在不知道甄楚恬多少次看向自己的时候，顾乘涵终是忍不住了，却一回头便看到了甄楚恬那耳垂泛起的红晕。 “没...并没有，只是在想着案子。” 越发的欲盖弥彰，只是这屋中的几人都憋着笑给甄楚恬一个面子而已。 一炷香的很快便过去了，在几人昏昏欲睡的时候，方才一直紧闭的船舱门却是想起来了既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顾乘涵看了一眼陆续清醒过来的几人，唤了那门口的人走了进来。 “大人，已经将你方才吩咐的事情尽数查清了，李兰本就上船时日短暂，况且一直都呆在底下的船舱，是以与李兰接触过的人仅仅只有五六人。” 那衙役一走进来，行过礼之后便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查到的东西，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往甄楚恬与顾乘涵的身上看过去。 “这些人家室都清白的很，且他们都不知道李兰是如何上的船，只当是哪一位船员的家室，是以都不过是匆匆说过几句话，还有他们的生活也极为本分，绝对不会有什么浓烈的宗教信仰，那些个将李兰买回来的船员更是没有同李兰有过接触。” 一个个的字句在甄楚恬的几人的心中留下了涟漪，线索好像到了这个地方又再一次的断掉了，本以为经过这些个排查会好一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什么都找不到。 “在你们的眼中，何谓家世清白？” 甄楚恬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开口问道，更是奇怪不已，为何那人就这般确定这些同李兰有过接触的人不会是李兰的同伙？不过短短一炷香而已，能查到的东西又有多少。 “家世清白便是家中没有人有过牢狱之灾，本分至极，况且他们的生活也还算不错，没有作案动机。” 倒是学会了几句甄楚恬说过的字句，顾乘涵对着甄楚恬解释道。 “所以我们这是找不到同伙是吗？这船上左右不过那么点人，为何找个同伙这般困难？” 甄楚恬见状有些无奈，此时的若是还不知晓李兰离开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边不配做这一个捕快了，李兰那眼神分明就是不屑，即便被抓到，但是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早已没有了一开始被他们救下的狼狈，也没有那如同迷路般的小女孩模样。 “虽这船上如今剩下的人少之又少，但是我们早已明面上暗地里都调查清楚了，如今更是连他们的动作也是在我们能够看到的活动范围内。” 那侍卫即便被甄楚恬这般质疑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倒是一一的在解释着甄楚恬问出来的问题。 “嗯，我知晓了。” 甄楚恬微微点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让甄楚恬微楞，朝着那灵光细细思索，甄楚恬不由得觉得或许就是如自己所想那般，朝着顾乘涵的脑袋又近了一些，悄声在耳边说道。 “如果活人没有线索的话，那么死了的人呢？” 这一句话在顾乘涵炸开了花，甄楚恬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自主的看向甄楚恬，面上没有任何的戏谑神情，有的只有那看向自己的凝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顾乘涵也在心中思考着甄楚恬所说情况。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甄楚恬与顾乘涵脸上的凝重难得的影响了他们的神情，已经子时了，却没有一人有任何的睡意，脸上都有疲惫却没有一人提出想要去休息。 时限已经快到了，可是他们如今只有一女子认罪，而那剩下的人却是断了线索，这番结果徐太师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的，皆是甄楚恬可不就有罪了？ 担忧的一直看着甄楚恬，却见那被她们所担忧的人却反过来安慰似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越发的泪目。 “如今那死者的的尸体都可还找的到？” 沉寂了许久的房间这才有人说话，却是顾乘涵问的。 不知道刚刚甄楚恬低声对着甄楚恬说了什么，但是玉玲珑却也小心翼翼回答者。 “因为甄与我们说过，是以已经逝去的船员的尸体都是停放在家，有的在义庄，而有的却也还在船上，但是...” 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在看到自家主子与甄楚恬看过来的神情，咬了咬牙，玉玲珑一狠心说道：“这徐太师的庶子却是已经封棺的。” 闻言甄楚恬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看向玉玲珑的目光更是精神不已，这已经封棺的徐太师庶子或许是关键 顾乘涵也不是个傻的，方才听到甄楚恬的话语的时候便已经知晓甄楚恬既然这样说了定是心中早有想法了，只是在自己的面前提一句，然后剩下的便由顾乘涵自己去问。 问玉玲珑的话语也是甄楚恬计划之内的，可是方才甄楚恬的眼中的亮光却是骗不人的，或许方才的她还是在怀疑，但是此刻却是已经确定了的。 “如何能够证明着两人有联系？” 不在搭理玉玲珑，顾乘涵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同时也希望甄楚恬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不过是小女子的猜想，徐太师似乎对这件案子格外的关注，这关注可是超过了平常寻找凶手的视线，且可还记得我之前的侧写？这曼罗花毒可不常见，杀了这么多的人用量定是极大的，这可是需要一大笔的财富。” 甄楚恬忽然心神豁朗，一笔财富，这可不就是之前他们曾遇到的不义之财？还记得之前船长无意间说过好像是有一部分没有找到，但是由于后面事情太多便也就忘记了。 那一笔钱财数量极大，他们也不过是看过些大概，并未细数，而船长的确曾经对这些东西动过念头，是以才会暗中注意过的，但是那少的部分却是足够人们忽略的。 是以尽管他心中有数却也不敢开口，因为这私藏钱财的名头他却是背负不起的，若是这一次侥幸活下来，日后定也不能够在海上继续行走了。 之前不过是想到了这一步，后面还想要在继续问什么，便被船长意味不明的笑容给打断了，再后来便是其它的了，在想要注意到也是无能为力。 第122章 虚弱 “是以你的意思是那人本身应该有些钱财，而后更是用了那一些不义之财是吗？” 所谓一点就透，连宋江也想通了这一点，看着甄楚恬的目光更加的热切。 “可你若是想要去看了一眼那徐太师庶子的尸体恐怕很难，先不说之前那徐太师对女子身为捕快有多么的不喜，尽管勉为其难的同意了甄你继续查案，可是后面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在提供过了，如果我们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就想要去开人家儿子的棺木，那徐太师应该会气疯了吧。” 玉玲珑的话语让甄楚恬微微一愣，方才只是想到或许那人就是凶手，而他们查探不到的尸体便只有徐太师的庶子，是以抱了很大的希望在此，她竟是忘记了徐太师有多抵触女权。 “可有什么具体的指证？” 这话是顾乘涵问的，倒是却没有什么气势，甄楚恬查案的进度他也一直知晓，自然是明白甄楚恬没有什么证据，空有一身的怀疑。 “没有。” 难得的没有了一如既往的语气，片刻后便又燃起了希望说道，“尽管我手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与李兰勾结的人是‘已逝之人’，而我们唯一查看不到的尸体便是徐太师的尸体，若是徐太师自认为清清白白，自然是不怕的。” 心中的自觉告诉甄楚恬这一桩案子徐太师府上定是知晓些什么的，所以之前她将那自己无意间发现的破绽告诉了徐太师，那人一瞬间的僵硬却是让甄楚恬记在了心中的。 “徐太师在江扈的地位本就有些奇特，若是果真由他儿子做的，恐怕不会这般轻易便放过我们。” 白龙使也适时的插进来了一句话，尽管不想打击甄楚恬几人那高涨的热情，但是却也不得不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甄楚恬闻言越发的沮丧，可是又不想要就此放弃，将顾乘涵几人赶出来了船舱，将自己紧紧关在里间。 竖日清晨，还未起身的顾乘涵便已经被甄楚恬早早的唤起来了，连同玉玲珑、白龙使与宋江一起。 “无论如何，我不想要就此放弃，这个太师府我是去定了，我打听过了那徐太师的庶子的性格，一切都是我所侧写过的样子，在着我曾在李兰的面前提到过这人，那人下意识的回避，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尸体不在棺木里面，我就有办法。” 定定的站在几人的面前，甄楚恬很是坚定的说道，脸上的神色未变。 顾乘涵看了几眼甄楚恬，在甄楚恬略微忐忑的眼眸中点了点头，“想去那便去吧，若是后面有什么问题我会给你撑腰的。” 顾乘涵还从未这般说过，不过这话却是让甄楚恬内心一暖，果真顾乘涵是不一样，本来已经想好这一次要将顾乘涵撇除在外，虽然麻烦一些，但是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不见顾乘涵这般懂事。 对着顾乘涵微微一笑，几人便赶往太师府了，而此时的太师府似乎才刚刚有些生气。 几人走的到也快，太师府的门口的侍卫本想应了太师的意思不在搭理甄楚恬几人的，却在看到了那马车上下来的顾乘涵，眼神有些闪躲。 这一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甄楚恬的眼睛，心中越发的觉徐太师的府上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她本就不如李青，李青在查看的时候自然是得了徐太师的多番帮助，最后也是因为与徐太师打赌之后才中毒的，那人的目的也简单，就是想要李青在床上躺过这七日，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等等！甄楚恬猛然看向顾乘涵，“大人，不知之前楚恬提到过的你们身旁的间谍可有下落？或者说可有什么可疑的人选？” 顾乘涵闻言看了一眼甄楚恬，在甄楚恬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甄楚恬会突然问这一句话，就连玉玲珑也好奇的看了过来，至于那太师府的侍卫早已去通报徐太师了。 “据楚恬所知，那徐太师的庶子在死的第二天，徐太师便去找了负责这一件案子的李青是吧？但是那般大的动静你们可有觉得身旁有何不对劲？”这一问却是对着玉玲珑的。 玉玲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还不等玉玲珑开口，白龙使便越过了玉玲珑站在了甄楚恬的对面。 “当日并无不妥，在府衙的本就是我们平日里较为要好的兄弟，且他们皆不会背叛主子。”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白龙使的记忆她是相信的，既然不是顾乘涵这边人问题那便是徐太师那边的了。 立下盟约所需要的便是一同饮下一杯酒，而问题就是出在了那一杯酒的身上的，可是那被子当时便被砸了个西吧碎，自然就算是没有了丝毫的证据可言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她没有注意的，但是面前的情况却是不容她有所顾及了，徐太师府的管家已然走了出来。 “不知顾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顾乘涵的地位倒是比徐太师高一些，本就是女帝身前的红人，即便徐太师想要用辈分来压一下顾乘涵却也是做不到的，更不用说顾乘涵根本不吃那一套了。 “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有些案件上的问题需要太师帮忙，还请大师能够见一面。” 想起一会儿甄楚恬打算做的事情，顾乘涵难得的不如之前的趾高气扬，也好说话了一些。 “顾大人何必如此谦虚，只是不知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到底也是个太师，心里面人精儿似的，虽然不知顾乘涵此番前来是为何，但是大多与案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尤其是那人身后跟着的甄楚恬几人。 唤管家将几人一一请进府中，在大厅等候了片刻之后，徐太师这才姗姗来迟，方才本是要一同与顾乘涵进大厅的，奈何半路不知被何人给叫走了片刻。 待人到齐之后，甄楚恬也懒得与他们打太极，只是向着徐太师行过一礼之后，直白的说了出来，“太师的公子的灵体似乎还停留在偏院，不知为何徐太师迟迟不给公子下葬呢？” 甄楚恬私下也了解过一些，自然是知晓江扈这边的一些规矩的，其余的尸体未能下葬是因为官府放要求，可是徐太师竟然能够将自己庶子的遗体放置至太师府中，自然也可以视官府的命令于无物，没有必要停棺这么久。 “甄你这是何意？这不然下葬可是官府放意思，老夫又怎会明知故犯呢？” 徐太师看了一眼甄楚恬，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有些不自在的说着。 眼神直直的看着甄楚恬，没有任何的破绽，就好似方才那一瞬间的不自在就如同昙花一现一般。 “是楚恬多嘴了，如此楚恬也就不与太师你拐弯抹角了，不知太师可否允许我等去去看一眼贵公子的尸身？” 仔细的看了这徐太师的表情变化，却没有任何能够看出来的破绽，甄楚恬却是安耐不住了，那停放着灵体的偏院方才来的时候甄楚恬也是留意到了的，漆黑的棺木旁还有一盏长明不灭的魂灯，一两个丫鬟一直跪在棺木的身旁，一动不动。 倒是从未见过这般停放棺木的，甄楚恬也难得的多看了几眼，那丫鬟眼中的神情甄楚恬自然是没有错过的，眼神中麻木的样子让甄楚恬心中疑惑不已。 不过是守灵而已，况且按理说了已经过了许久，既然如此，那两名丫鬟的眼中不应该出现麻木的神情，顶多是习惯，稀松平常。 一切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脑海中的思绪飞速略国，面前的徐太师却是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倒是僵硬了一瞬间。 “若是想要看灵体去看便也是死了，只是小儿毕竟是横死之人，这怨气也多了一些，就是不知道甄你这一介弱女子之身，能不能够受得住了。” 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看向甄楚恬的表情倒是一如开始一般，只是时不时看向顾乘涵的眼神却是有一丝欲言又止。 “自然是受得住的，不过徐太师好像还未理解楚恬的意思，楚恬的意思是想要打开贵公子的棺木查探一番。” 听到顾乘涵那脱口而出的话语，徐太师的脸上可谓是一点笑容都没了。 “你们这是何意？平白无故想要打开犬子的棺木，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的，是吗？左右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已，怎么如今都敢爬到老夫的头上撒野了？” 贸然开棺乃是大不讳，更不用说还如此迂腐的徐太师了。 “徐太师多虑了，可事到如今，我们都能够查看一切的尸身，独独却不能看贵公子的，若是太师心里没有鬼，让我们看一下又何妨？” 甄楚恬话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更不用说已经混迹在官场这么多年的徐太师了，脸上快速飞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片刻后便又更加愤怒了。 “那是我儿子的棺木！早已装订好的棺木！那是我亲眼看着装好的，甄你这是不信任我？” “楚恬不敢，只是…” 话还未说完，便看着门口那走进来的人愣住了。 惊喜的看着那人，别说甄楚恬一人，就是玉玲珑与白龙使也是十分惊喜的看着那走进来满脸笑意的男子。 “楚恬，你来了？” 走进来的人看着惊呆了的甄楚恬几人，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点的弧度。 “李青？你没事了？” 没错，这进来的人正是李青，昨夜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碍于身子虚弱一直未能出门，是以等到天色稍亮一些李青便跟随者仆人去了商船，还未上船便看到了甄楚恬几人急冲冲的离开了，并未多想跟着他们的脚步便来了。 一路跟在甄楚恬几人的身后，顾乘涵的暗卫还难得的告知了李青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方才在门外自然听清楚了甄楚恬的意思。 “嗯？李捕快？” 第123章 万万没想到 李青这个一与他定下契约便被下毒昏迷在床的人徐太师自然是也是知晓的，本以为这个人估计是活不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够清醒的走进他的太师府。 “徐太师，别来无恙啊。” 李青看了一眼徐太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你好些了？” 左右也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才被下药的，徐太师自然要多关注一些，态度也比对甄楚恬好太多了。 “好些了，都是这身子骨不争气，不过徐太师所交付的李青是万万不敢忘的，前些日子就醒过来了，只是碍于案件没有任何的进展，是以这才没有来拜见徐太师，不过今日不一样了。” 还是一副笑意，但是不同的是徐太师似乎觉得李青说话比方才还冷了一些。 “嗯？案件有何进展？” 徐太师此时早已将甄楚恬几人抛之脑后了，见顾乘涵也没有阻挡李青于自己说话，自然更偏向于李青说的话语了，李青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徐太师更加的迷惑，说不定果真如李青说的那般，他早已清醒过来了呢。 “这些时日瞒着徐太师的确是李青的不对，之前瞒着徐太师让楚恬在明面上调查，李青在背后这实属无奈之举，这个凶杀案背后实在是太过复杂了。” 说罢，李青还十分庄重的给徐太师行了一个礼，片刻之后才起身。 “徐太师有所不知，这凶杀案的凶手不止一人，而且这其中一人还是一女子，这女子昨日已经被我们给抓到了，人赃并获，只不过...” 后面的话语李青并未说出来，不过也正是这样才吊足了几人的胃口，就连甄楚恬几人也是十分惊讶的看着李青，徐太师更是着急的不行。 “只不过什么？只要能够为我儿报仇雪恨，就算是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 徐太师急忙说道，脸上更是种种恨意。 “楚恬方才的话语有些过了，李青代楚恬向徐太师您道歉，还请徐太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楚恬的鲁莽，毕竟楚恬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小人的授意，接下来的话语可能太师还是不太想听，不过还是请太师必须起灵，破开贵公子的棺木。” 甄楚恬并未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李青与这个徐太师周旋，徐太师有多迂腐她也是知晓的，况且这徐太师还百般看她甄楚恬不顺眼，这个坏人让李青去做也是极好的。 不过这一番话语倒是让甄楚恬对李青有些刮目相看了，以往她也是知晓李青破案能力非凡，但是从未直接见识过，如今看来果真对得起他们对李青的称赞，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顾乘涵。 只见顾乘涵更是放心的站在一旁，似乎不打算去参与他们几人的话语，只是默默的站着，却也让人忽视不了。 想想也是，当时瞧着李青似乎与顾乘涵关系不错，这一位顾大人可一直都是眼高于顶的，能够仅凭李青的几句话就随李青一同去看一下李青口中颇有能力的自己，自然也是看得起李青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甄楚恬的视线，顾乘涵倒也毫不在意的看向甄楚恬，甚至还有些享受甄楚恬注视着自己。 “李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要开我儿子的棺木？本太师本以为你是来帮忙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也是如此的糊涂，是以倒是本太师看错人了。” 像是被李青震惊了一般，本来对李青十分的欣赏的笑意也逐渐消失了。 “徐太师你言重了，我今日赶来你徐太师放府上自然是有证据的，且不说我在中毒的时候可是瞧见了一人的身影，那身影与徐太师逝去的庶子似乎很是想象呢？试问徐太师，当时的时候贵公子已经逝去，拿来会来人会假扮贵公子？贵公司似乎对于下药的分量足够自信，竟也当着鄙人的面漏出了本来的面容。” “暂且不说这个，那一位被抓捕的女子也承认告知她计划也是贵公子，也是指使她犯下一桩桩那件的人，不知这些可否让徐太师你开棺了吗？” 李青不紧不慢的说着，大概也是因为刚刚苏醒，嗓子还有些沙哑，可也正是这一种声音，竟是无端给人了一种压迫。 “你说什么？” 像是听不懂李青方才说的话语一般，徐太师略微有些失态的在问了一句，在看到那人坚定的点点头之后，终于溃烂成军的跌坐在椅子上。 “你方才说的都是骗老夫的！犬子可是老夫亲自看着装棺的，岂有你胡编滥造？” 到底还是不相信，可是却又被李青说服了一些，但是嘴上却是不认输的。 “徐太师，你不是已经信了五分了吗？如今你只得打开这个棺木了，若是不打开可就是阻拦我们官府办案了，到时候你的声誉也会有损，孰轻孰重还请徐太师自行掂量一些。” 李青却是丝毫不让步，继续看着徐太师定定的说着，在看到甄楚恬的小动作之后，也对着甄楚恬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青！你非要与本太师过不去是吗？” 早已不在意这大厅之中还坐着谁了，徐太师的眼中只有李青这个相反设法都想要让他开棺的人。 “太师言重了，李青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还请徐太师行个方便。” 李青步步逼人，即便那徐太师已然被他这番语气与话语逼到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相信也没有丝毫的退步。 “顾大人，你就这般容忍你下面的人这般对老夫不敬吗？” 像是知道自己说不过李青，徐太师很是干脆的转换了目标，只是看向了甄楚恬的时候，眼眸中漏出了一些恨意，却也不凑巧的被顾乘涵给看到了。 微微皱眉，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色在看到了那徐太师看向甄楚恬的眼神之后彻底冷了下来。 “太师多虑了，本官并未看到有何人对太师您不敬了，若是果真有人如此，自然是严惩不贷的，我赤凤国可是最重的便是这礼字呢。” 顾乘涵好整以暇的看着徐太师，在那人震惊的双眸中一点一点的袒护下了甄楚恬与李青二人。 “你！顾乘涵！” 自是没有顾乘涵竟这般落自己的面子，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气焰散了许多，刚刚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顾乘涵是何人？赤凤国女帝身边的红人，他公然这般对顾乘涵，岂不是公然与女帝过不去？ “徐太师，公事公办理应如此，如今这所有的证据皆与贵公子有关，不如这棺木也就开了吧，毕竟徐太师可是日理万机，若是耽搁了太久，岂不是浪费徐太师您的时间？” 还是坐在椅子上，就连看一眼徐太师也是懒得的，手上拿着青瓷的茶杯盖子一下一下的扒拉着杯中的叶子，不急不缓的说着。 事到如今，顾乘涵已然发话，徐太师同不同意已经无所谓了，不过顾乘涵还是照顾了这些个老顽固的面子。 “罢了罢了，如今不开棺自然是不能证明犬子的清白了，管家，你且带着这些人去吧，只是小心些，可别弄坏了灵堂中的一切。” 几人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出门便看到了顾乘涵还是好整以暇的做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想要动一动的想法。 “顾大人？你与我们同去？” 别说顾乘涵了，就连玉玲珑与白龙使也是站着没有一丝想要动脚的想法。 “灵堂本就应该是清净之地，况且我们此行是去打扰往生之人的，自然不该去这么多人，你与李青前去即刻，在有几个开棺的家丁，只需查看一番棺内的尸身，其余便不可在动了。” 甄楚恬闻言便不再多说，只是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顾乘涵，当下也不在多话，随着李青于那管家寻到的几人去了偏院。 那本是徐太师的庶子生前一直住着的院子，在逝去之后徐太师怜悯这个年纪轻轻便走了的孩子，将他的灵堂置在了这孩子平日里住着的院子里面，是以一整个院子都是空无一人的，只有守在灵前的几个生前伺候他们公子的侍女。 那管家找来的几人也不再多话，只是点点头之后不发一言的走上前。 点点头之后，那原先离开的几名侍女却是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上前却是多拿了几大堆纸钱，随着那几人的开棺的动作，那几名侍女哭的越发大声，手中动作不停的开始烧起了纸钱。 “李青？这是何意？” 甄楚恬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当下便有些疑惑的看着李青问道。 “楚恬你有所不知，这还未下葬就开棺是对逝者之人的大不敬，他们觉得这是在惩罚逝者，且若是这逝者一旦被开棺了，那么他们将不会再轮回，是以他们这才哭着烧纸钱，一是为了留住逝者的魂魄，让生前熟悉之人在此哭喊，那魂魄必定会好奇留下，是以他们烧的纸钱才会被逝者收到。” 李青忍住了想要揉一揉甄楚恬那求知欲满满的脑袋，对着甄楚恬解释道。 “嗯。” 闻言甄楚恬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只是看着眼前的几人的动作，不在有话，心里却是在吐槽的紧。 左右不过是些安慰自己的话语罢了，先不说那人有没有魂魄，这烧纸钱烧的这么厉害，岂不是先把人给呛死了？ 这一屋子中满是浓重的臭味，甄楚恬本以为这棺木应该是一个空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棺木中竟然是真的有人的，随着那棺盖的掀开，传出来的气味也越来大，甄楚恬与李青的脸上满是凝重。 那开棺的几人不过时往日里力气大一些，说话做事也稳重一些的家丁，哪里经受过这些，那棺盖此时被几人合力抬开，却在也忍不住这口中翻滚许久的恶心，一放下东西几人便扑倒一旁吐了个昏天地暗。 甄楚恬与李青见状虽有些不适，却还是皱着眉走了上去。 那棺木的确是有一人，身上已经布满了尸斑，一阵阵的臭味就时尸体传出来的，那垫在底下的动早已湿透，有的地方已经腐坏了，强忍着呕意多看了几眼，李青却是满脸青色的正要离开，却被甄楚恬的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第124章 交代 只见甄楚恬急忙从地上拉起一哭的正欢的侍女爬到了棺木的旁，“你仔细看看，这棺木中的人可是你们的公子？” 那人不明所以，方才还在找挣扎的手臂在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有些不解的趴着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却是不用甄楚恬动手便已经吓的倒在地上。 几名侍女本就关系极好，见那人被吓倒急忙上前想要安抚一下，却是被那人一把给推开，几人早已没有了哭声，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女子。 片刻后，那女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爬起身拉上那一位方才第一个跑过来看自己的女子。 “彩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脸认真严肃的对着那位名唤彩虹的女子，见那女子不说话，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大力摇了摇那人。 “你在说什么啊？为何这般表情，里面的不是我们公子吗？” 彩虹还是很疑惑，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这般激动，只见那人在认真严肃的重复了一遍，彩虹这才不得已点点头，可是内心却是满满的不安。 “你可千万要撑住。” 那女子这般说着，见自己拉住的女子点过头之后，这才慢慢的拉着她走到了棺木的面前。 “啊！！” 那彩虹比女子的动作越发的诡异，甄楚恬见状也只是站在一旁，对于他们的行为不进行干扰，紧紧皱着的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恬你来看着棺盖。” 被李青的话语被打断，甄楚恬也是愣愣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顺着李青指着的地方看去。 “这是被人抓的！” 这么说过之后，甄楚恬急忙又冲到那棺木的旁，果不其然，那棺木里面的尸体的双手上果真如她心中所想一样，双手的指尖血肉模糊，脸上的表情也是狰狞异常。 还不待甄楚恬好好看一眼那棺木中的尸体，只见方才那位名叫彩虹的侍女大声哭了出来，这一声颇让甄楚恬诧异，同样是哭泣，可是方才的那一声哭泣却是让甄楚恬感受到了浓浓的绝望。 缓步走向了那位一开始被甄楚恬抓到了棺木旁的女子，问道：“这棺木中的人不是你们的公子？你们认识这人？” 虽说的是疑问句，可是甄楚恬却是十分肯定。 听到这一话语，李青也不在纠结那棺盖了，急忙走过来站在了甄楚恬的面前，方才看到那尸体的时候李青便觉得他们完了，一如甄楚恬一开始想的一样，他们二人皆认为这棺木绝对是一个空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棺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尸体。 本已经做好了要将甄楚恬尽数从这件事情之中给撇出去，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转机。 “你是？” 那侍女并不清楚甄楚恬的身份，只是被管家通知了要来对少爷的棺木哭丧，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开棺，此时听到这人的话语，眼中满是警惕。 一连几日都是锁在这院子里面为徐太师的庶子守灵，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出院子了，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的。 “福来县捕快，甄楚恬，这位也是福来县的捕快李青，如今被借调到江扈查笑面阎王的案子。”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侍女本也是个通透的，方才知晓这二人是捕快，可是却也不知道这二人的捕快地位如何，见甄楚恬这般回答自己，但是让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侍女有些意外。 在甄楚恬那么认真的眼神中，红着脸说道，“那棺木中的人我们的确是认得的，也不怕甄你笑话，那棺木中的人正是方才被奴婢拉过去的彩虹的夫婿，他们二人皆是被太师府买回来的下人，自从公子出事之后，我们被勒令不得外出，彩虹的夫婿也一起失踪了，本来以为他是被我家主人派去做事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甄楚恬看了一眼那哭的极为绝望的女子，还能想到什么呢，今日若不是他们极力要开棺，那位女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晓这棺木中停放的尸体是她的夫婿吧。 “这位，彩虹是吗？节哀。” 犹豫了片刻，甄楚恬还是上前说道，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站在角落里面有些着急的男子，在哪男子发现甄楚恬看到自己之后，急忙跑了。 “李青！快去追那人！” 李青自然也是发现那人了，甄楚恬的话语还未落下，便拿着佩剑急忙追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发愣，只有彩虹断断续续的传来几声哭声。 “甄，你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我夫君他，我夫君他决定是被谋杀的！” 本还在想该如何劝那女子与自己一同去见那徐太师，却见那女子求起自己来了，不用彩虹说甄楚恬都知晓她夫君是怎么死的，心中也越发的肯定了这笑面阎王另外一人恐怕就是这徐太师的庶子了。 一个炸死倒是摆脱了自己的所有嫌疑，心中暗自发笑，果真是一个金龟脱壳的好办法呢。 “你可能确定这人是你夫君？若是想要为你夫君申冤的话，恐怕你得与我去见一见徐太师。” 暗自冷笑，果真是一场好戏，恐怕也是知晓这棺木中是有尸体的，所以后面才会这般干脆让他们开棺的，以为自己府上的规矩森严，府中的下人没有哪一个胆子去看那棺木中的尸体，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见甄楚恬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甄你的意思是？” 彩虹也不是个傻的，在看到自己的夫婿出现在拿本该是存放自家主子的尸体的棺木中，心中便也有了一些猜想，此时见甄楚恬点头，心中的恨意越发的高涨。 本就是因为聪明机灵所以才被主子留在了身边，平日里主子也是对她极好的，可是这好竟是断送了她夫婿的性命！ 这样的好意她彩虹却是不敢恭维的。 带着彩虹回了主厅，顾乘涵见甄楚恬身后跟着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甄楚恬，不知道这人明明是去开人家的棺木，带回一个侍女做什么。 “彩虹？这是何意？” 只见那女子噗通一身跪在了徐太师的面前，不说话不磕头就是这样跪着。 多加询问也不见彩虹有话，顾乘涵却是好奇的开口了。 “甄，你不是去开棺了？带回来这侍女是做什么？” 甄楚恬也不在卖关子了，站在正厅内不卑不亢的说道。 “顾大人你有所不知，方才楚恬的确是去开棺了的，这棺木中也的确是有尸体的，可是这尸体却不是徐太师的公子，而是这位名叫彩虹的夫婿！” 不大不小的声音从甄楚恬的口中传出，方才还有些莫不这头脑的徐太师见状却是出奇的愤怒了。 “不可能！我可是看着犬子入的棺！决不可能是这彩虹的夫婿！我徐家历来最为注重的便是这规矩，犬子的棺木就算是庶子也是要入我徐家的祖坟的，这彩虹的夫婿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怎可能入我徐家的祖坟！” “敢问徐太师，贵公子入棺的时候你且在旁边看着的，可是这封棺木钉的时候徐太师你也在旁看着吗？” “不在的，封棺木钉的时候只有师傅在旁，其余人都是回避的！府中主子下葬或者封棺从未有过这规矩！” 这话说的已经足够的明显了，况且也不止有彩虹这么一个证人。 徐太师也知晓这个道理，倒也没有在反驳，只是大声的教训着彩虹，“一个卑贱的婢女而已，自然是不知我徐府的规矩的，犬子的棺木绝对是被人换了的，犬子如今尸身不明，这不也是你们府衙办事不利？不如甄你给我一个解释？” “这尸身可是一开始便被徐太师给严令放在了徐府，这尸身被盗取可是与我们府衙看管无关。” 心中盘算这李青快要将人给带回来了，面上越发的不屑。 那徐太师还想再继续说什么，便瞧见了没有随同甄楚恬一同回来的李青，似乎李青的手上还压着一个人，在甄楚恬这边讨不了好，徐太师便将注意力看向了这个一向好说话的李青。 可是徐太师却是忘记了，方才可是李青一意孤行的想要打开他儿子的棺木。 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在看到那李青压着的人的面容时，已然失声。 “这是何人？” 只见李青将那那人给押进来跪下，顾乘涵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这一个开棺倒是让他们开对了，这一前一后带进来的人竟都让顾乘涵震惊不已。 “顾大人，这人便是徐太师的庶子，徐敏之。” 李青闻言回过头朝顾乘涵行过一礼，恭敬的说道，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因为自己方才的那番话而引起来了多大的轰动一般。 “徐敏之？不是说死了？” 顾乘涵皱眉，像是不解，可是那看向徐太师的目光却满是探究与疑问。 “回禀大人，这儿千真万确是徐敏之，那本要装徐敏之尸身的棺木里面装的是这一位名唤彩虹的夫婿。” 将身后看向自己的视线忽略，李青对着顾乘涵一字一句的说着，“方才我们在灵堂里面开棺的时候一直察觉到有人在暗中偷窥我们，却不曾想这位才是那灵堂真正的主人。” 徐敏之闻言却是急忙爬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父亲，救我！” 这一番话倒是证实了徐敏之的身份，不过在场的人早已知晓。 “商船死去的人都是你做的吧？用炸死来躲避我们的追捕视线这一招倒是不错，可惜了，你还不知晓，那一位被你后期设计上船的女子已经被我们抓获了吧？且她已经尽数交代了。” 甄楚恬缓步走到了徐敏之的面前，在徐敏之与徐太师的面前一一说道。 “不，不可能！” 徐敏之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有些崩溃，不该是这样的，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计划，实在是不知为何甄楚恬会这样轻易就破解。 “敏之，你...你还活着？” 只见那徐太师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一只手缓缓扶住了徐敏之，眼中却是蓄满了泪水。 “父亲，父亲儿子知错了，父亲救救儿子。” 徐敏之却是丝毫不管身旁站着的这么多人，一心一意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徐太师，就算是知道他是凶手又如何，定是能够保下他的。 第125章 同归于尽 “顾大人...” 虽说是庶子，但是平日里徐太师还是宠着的，否则也不会因为自家的儿子死了之后便这么去压迫府衙了。 徐太师的话语还未说完，甄楚恬便插着声音打断了徐太师的话语。 “徐太师，你可知晓这一次的商船上死了多少人？已经死了十七人了，几乎自商船上了岸之后便一晚一人，更有这一位彩虹的夫婿，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徐太师应该不知道这一个道理的吧？” “我儿岂非能够与那些人相比！” 本就因为自己的儿子失而复得而有些开心，可是这紧随而来的便是儿子的罪行，那么多人他儿子一旦被收押定是死刑，他又怎忍心让自己的儿子死？ “哦？徐太师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的性命不值得一提是吗？” 甄楚恬闻言越发的愤怒，就连身后想要拉一下自己的宋江也视而不见，明明死了那么多的人，就连之前明明也是想要尽快找到凶手在杀之而后快，可是如今这杀人凶手变成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便改变了口风。 “少来这里搬弄是非，顾大人，犬子毕竟年小。” 顾乘涵闻言只是看了一眼徐太师，徐太师那本还想要在继续说话的人却是慢慢的停了下来，方才那一眼让徐太师猛然清醒，那毕竟是十几条的人命！ “少爷，柱子是你做的吗？” 此时一直跪在一旁的彩虹小声的问道，难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希望。 徐敏之闻言却是一改之前有温柔的模样，一脸嫌弃的看着彩虹，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恨意，“还不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若不是你将你那早就该死的丈夫给认出来，本少爷至于被抓住？” 徐敏之的这一番话语想是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一般，方才还只是指指点点的下人，此时却是破口大骂，而彩虹却还是一脸平静。 “少爷，自从被老爷买进府中，我们便一直伺候着少爷，按理说做下人的为了主子死的确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少爷你明明知晓奴婢已经怀有柱子的孩子，为何少爷你还下得去手呢？” 像是问着徐敏之，也像是在问自己，可是更多的却是无奈，是彩虹身为一个主人家的狗没有半点的办法。 “呵？一个下人而已，怀孕便怀孕，与我何干？” 只见徐敏之话音刚落，甄楚恬便想要冲上去一拳打到这一个已经死到临头却还是这般嚣张的人，却是被站在身后的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楚恬！冷静！徐太师还在此。” 低声在甄楚恬的耳旁说着，甄楚恬闻言抬眼看向了远处的徐敏之，在眼神落在了彩虹的身上的时候，却是一眼看过来有些安慰自己的眼神。 彩虹看了一眼这一圈的人，太师府的人都是自己有些熟悉的，可是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却没有一人可以上前与自己的理论。 还未来得及让柱子知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万万没有想到看到的却是柱子的尸身。 “怎么？一个卑贱的下人罢了，你看本少爷的那是什么眼神？你可能不知晓，柱子可是被我活活关在棺木中被闷死的呢，你也该知足了，毕竟你这几天可是一直都在为你的夫婿守灵呢。” 徐敏之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让自己的父亲保下来自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却看到了那个该死的婢女的眼神，当下便不满的说道。 这话一出，那拦住甄楚恬的宋江微微一愣，慢慢的松开了手，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甄楚恬竟是半步都没有动。 “公子，我夫君一直觉得公子你很是厉害，觉得公子你就是对我夫君最好的，直到临死前恐怕也是这么以为的。” 还是低声说着，可是眼神却不在看着徐敏之了，似乎在回忆起了什么，彩虹忽然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揪心了，就连一向冷心冷清的顾乘涵也有些不忍看下去，方才就算他没有同甄楚恬二人去开棺，可是光听这几人的描述便已经知晓了，自然能够想象出来。 徐太师正叫唤这自家的家丁，想要上前拦住了那还一直在低声说话的彩虹，却颓然发现自己似乎不能够在顾乘涵的面前这般做。 一向自诩稳重的徐太师，一直以辈分来压制甄楚恬几人加快破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这般让他难以接受。 目光尽数落在了彩虹的身上，尽管彩虹说的不过是一个家常话短，可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到从彩虹身上涌现出来的绝望。 大概是因为彩虹的话语，竟是慢慢的放松了一些警惕，可也正是如此，彩虹却是找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自从进了大厅，看到了那个本应该在棺木中却被抓住的主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想法。 “噗呲。” 一声清脆且干脆的声音在几人的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徐敏之的破口大骂。 甄楚恬拉了一下宋江，片刻后却放手了，只见宋江急忙冲了上去，推开了这些上前动手动脚的人，也看了一眼徐敏之的伤口。 “快，去找大夫！救我儿！” 徐太师一把将徐敏之抱在了怀中，大力的推开了那个行凶的彩虹，眼眸中盛满了恨意与恶毒。 “不必了，贵公子失血过多，已经去了。” 彩虹那一刀大概在脑海中演练了几百遍，面前的人是毁了她家庭的人，心中自然全是恨意，下手并未留一点儿轻重，徐敏之只不过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已经逝去了。 “贱婢尔敢！” 听到了宋江的话语，徐太师却是满心满脸的不敢相信，片刻之后便又想要冲向彩虹，却见那彩虹脸上带着笑意的一步步往后走。 “拦住他！那可是杀害我儿的凶手！顾大人！捕快！” 瞧见彩虹的动作，徐太师火急火燎的叫喊，也不管此时大厅中有谁，大声叫唤只为了留下彩虹。 眼前的变故只可谓是一瞬间，饶是甄楚恬反应再快也拦不住彩虹的动作。 “死了活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杀了那么多人还算，竟然还活活封了我夫君的活路，徐敏之你该死！你且放心，我彩虹就算是最贵也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彩虹快速的抽出来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捕快的佩剑，冰冷锋利的剑身映出了几人的模样，那捕快正想要夺过自己的佩剑，下一秒却早已目瞪口呆。 随着彩虹的动作，锋利的剑刃划过了彩虹的脖颈，大片鲜红的血液从哪被剑刃划过的伤口喷涌而出，只有宋江放下了徐敏之冲上前，想要救下彩虹。 直到被宋江抱在怀中，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彩虹那还在流淌的血。 “多谢，不过不必了。” 彩虹已然只剩下一口气了，却还是抬手拦住了宋江的动作。 “不，我还有办法。” 宋江本不打算听从彩虹的话语，可是双手却是怎么也不敢拉住彩虹那本就气虚的手。 “甄，多谢你，不过我的仇还是自己抱了，我看到了柱子了，我要带着孩子去找柱子了，谢谢。” 话音刚落，彩虹便瞧着一个地方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停住的笑容，甄楚恬只是看一眼便明白了，可能真的如彩虹所说，彩虹的确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那幸福放模样却是假不了的。 随着彩虹与徐敏之的死亡，一切尘埃落定，只不过徐太师似乎是有些精神恍惚了，不过这却不是甄楚恬所要担心的。 江扈的府衙内。 “徐敏之死了，交代吧。” 甄楚恬看着那个已经被收押的女子，口中却还是在一直念叨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那一直在念叨着的嘴总算是停住了。 “不，不可能，神明说过会保佑他的！” 虽是停住了方才的念叨，可是却也像是疯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 “后续你们来就好，看着结案便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甄楚恬倒是干脆的将后续的一切工作交给了江扈的府衙，一行几人却是寻了个客栈酒楼坐了下来。 一壶壶上号的女儿红由店小二送了上来，顾乘涵也难得的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此一次多谢楚恬的救命之恩了，若不是又楚恬你在场的，恐怕只有我一人大概是直到被砍头也不会破案了。” 先不说不会有人会去怀疑那一个被神明派卖了要去祭海龙王的女子，就算是查到了女子，也绝对不会有人会认为徐太师的庶子没有去世，也绝对不会认为那徐敏之会金蝉脱壳。 “李青你言重了，捕快这一行既然还是你带我入得，你有难，我自然是要帮忙的。” 甄楚恬抬起手边的酒，对着与自己行过一礼的李青微微一笑，便眼也住眨的喝了下去。 这般干脆的喝法像是震慑了在场的男子一般，玉玲珑略微有些开心的吹了一个口哨，便拉着甄楚恬一个劲的喝酒了，心中知晓这几人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且她本就已经馋酒味许久，便也慢慢的放开了。 本还在意着甄楚恬会不会不舒服，可是在看到甄楚恬那明显越喝越兴奋的模样，干脆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倚靠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的看着甄楚恬的模样。 若是以往被顾乘涵这般赤裸裸的盯着恐怕早已炸毛了，不过此时的甄楚恬早已微醺，自然是管不了那么多，甚至见顾乘涵这般火热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些得意的回看向顾乘涵，挑衅一般，片刻后又毫不在意的收回了自己那挑衅一样的眼神。 被甄楚恬那般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本还打算继续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与自己的下属继续喝下去，可是瞧着那越发放肆的动作，终是忍不下去了。 寻了个店小二在重新开了几个房，将这些个已然喝多的了人丢在了房间内便不再搭理了，坐在了床边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甄楚恬，顾乘涵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26章 初漏锋芒 甄楚恬醉酒的模样倒是比顾乘涵想象的要好上许多，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酒后醉态，一脸酣睡的模样却是深深的映在了脑海里面。 不由得微微叹一口气，终于放弃了继续坐在床榻边上看着甄楚恬的动作，回过神来的顾乘涵坐在了红木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眼睛微微眯起，继续看向了床上那个睡着了的女子。 这个女子果真没有让自己失望，而之前一直认为的欣赏似乎也变了一些味道，顾乘涵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此前的种种的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顾乘涵自认为一向水准极高，迄今为止的赤凤国也不过一个女帝凤离让他高看一眼。 朝中跟随凤离放女子也有几人再朝为官了，可是那些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办事的确是要比男子差一些，一直并未站队的心似乎因为甄楚恬而微微有些偏离了。 初见时女子虽性子孤僻，但是瞧见待自己入行的李青却是满是感激，在那般为排挤之下还能够这般出色，之后便是这江扈短短几日的相处，女子在自己面前冷静分析，崩溃，在猜测，种种动作都在勾着顾乘涵的心。 不过是在上街时将女子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买了下来，那女子便这般郑重的与自己道谢，原本冷心冷清之下却也藏着一颗充满了希望的内心。 床榻上的女子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口中不知道在咒骂着什么，咕哝了两句之后翻了个身便又睡着了，熟睡的甄楚恬却是丝毫不知晓自己的房中还有另外一男子，而那男子方才正在她的房间内放出去一只信鸽。 竖日清晨。 “听说了吗？江扈哪一件大案子被破了，听说啊，这破案的还是一名不经传的女子呢。” 起了个大早上朝的朝臣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京城皇都道路上，口中谈论的皆是这一件事。 “是啊，我也通说了，据说这还是哪一位顾大人亲自叙说的呢，此时顾大人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做，全是那女的功劳呢。” 像是对着顾乘涵口中的女子好奇不已，却也佩服至极，这江扈的笑面阎王案件可是他们前些日子的笑谈，这一番谈论新高在顾乘涵不知去往何方，而那位不知为何得了顾乘涵高看一眼的李青捕快被人下毒快要不行的时候到达了新高。 本以为此案会是顾乘涵自从入了朝堂之后的第一桩未能破案的案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七日便已经传来消息已经破获。 本就对顾乘涵这一次出行关注度极高的人此时自然是谈论满满。 “哼，怎会有女子破案能力这般厉害？该不会是那顾乘涵自吹自擂吧，别是被那什么什么甄楚恬的女子给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在这般对待那女子呢。” 这其中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此时说出来却是格外的显眼，只见方才讨论的正起劲的几人看了一眼那人，片刻后便又继续了。 就算真的那人所说，顾乘涵被女子迷了心窍也是一件大事。 而此时京都的一处宅院内，“主子，失败了。” 一人浑身漆黑的跪在那男子面前，隐在黑暗中的人看不清身影，久久无人说话，可也正是这一番模样才让那跪着的人越发的害怕。 身上的冷汗直冒，那双看起来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面前的桌面，而那方才说话的人脸色越发的苍白，尽管看不清那黑暗中的人，也想象得出来那人如今有多么的生气，看向面前的人的眼神又该有多像看死人。 “老不死那边怎么说？” 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明明一句平常的话语，却让人听出来了一种寒意。 “那边说无论如何要杀了甄楚恬为他的幼子报仇，且希望大人你千万不要放过顾乘涵顾大人。” 那人回答的倒也快，可是越是如此那人越发的害怕，眼前的主子喜怒不定，一直低着的头颅脸上却是满脸的绝望，片刻之后，只见方才还跪的笔直的人影已经倒了下去。 很快，四周的黑暗中又冲出来几人走向了那人的尸体，悄无声息的的处理了那尸体之后齐齐朝男子行过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甄楚恬？顾乘涵？” 里屋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久久之后才传来一声轻快的话语，语气却满是遇到了好玩的事情的那般的欢喜。 江扈一客栈内。 甄楚恬揉着有些头疼的脑袋慢慢的爬了起来，记忆回笼，想起了昨日自己所做的事情，颇有些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 片刻后却又恢复了那孤僻的模样，大早上的散发着浓浓的生人勿进的气息，在大堂里面做了许久，昨日自己的‘酒友’这才姗姗来迟。 皆是一副头疼不已的模样，脸上满是疲惫，不由的都在苦恼昨日喝成这般模样的自己。 互相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也没有人在说话了，宋江却是一直未能出现，本以为宋江这是睡过去了，可是当甄楚恬敲开宋江的门的时候确实见不到里面的人。 脑瓜中哄的一声炸了，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身子却早已习惯性冲了出去，却在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刚刚从后厨出来的宋江。 拒绝了宋江的搀扶，甄楚恬僵硬的走回了自己方才的座位，只见那一个自己以为又失踪了的宋江带着店小二上来，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反正黑乎乎的汤药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 不止甄楚恬，昨日喝多的几人面前都各有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玉玲珑看了许久见宋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话语，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是醒酒汤，昨日你们喝的有些过了，今日这头疼会伴随你们一整日，喝下去于你们身子有益。” 宋江闻言脸色有些红，喃喃的解释着，还不等玉玲珑再一次发问，甄楚恬却是一副赴死的表情大力的抬起了面前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果真是醒酒的？为何我从未见过？宋江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们昨日在酒上欺负你了，所以你要欺负回来吧？” 话虽这样说着，但是玉玲珑几人却也端起来了碗喝完了。 还未来得及喝进去的汤药却是快要吐了出来，只见宋江一改方才那微微有些害羞的模样，看着玉玲珑几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是本人秘制醒酒，怎可与这寻常大夫所开的醒酒汤药一样？这效用可是极好的，其中也有我的心血，你们可千万不要浪费啊。” 尽管说的话语是对着都在喝药的几人，可是宋江却是一直面朝着玉玲珑微笑着说话，尽管在面如菜色的玉玲珑，也只得咬牙喝下去，这一下他敢肯定，宋江一定在公报私仇了。 早晨的一番笑闹倒是让几人又熟络了一番，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甄楚恬想要回福来县的脚步。 “顾大人，楚恬是来辞行的，此番江扈的案子已经完结，余下的不过是一些小的收尾，福来县玄婆婆还一人在家中，楚恬实在是不放心。” 从酒楼出来之后，甄楚恬便一直在寻顾乘涵的踪影，此时见到了便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了顾乘涵。 “嗯，玄婆婆的确是需要照顾，待我安排一下便送你们回去。” 只见顾乘涵犹豫片刻便说道。 这来时便是顾乘涵亲自去福来县逮的自己，甄楚恬知道若是但是顾乘涵没有亲自去福来县，自己一定不会随同顾乘涵来着江扈，可是那时那时情况紧急，如今这分明没有何事，只不过是原路返回罢了，她甄楚恬又怎敢在顾乘涵再一次相送？ “不必了顾大人，顾大人日理万机千万不要在小女子的身上浪费时间，日后若是还有需要可一并告知于我。” 婉拒了顾乘涵的意思，本就来的匆忙并没有什么行礼，只不过顾乘涵送给自己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她却有些舍不得扔下，将其尽数打包好，待再一次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宋江与李青二人，不由得有些吃惊。 “宋江你还打算回福来县？” 甄楚恬有些奇怪，本以为此番案子了结宋江不会在想要回去福来县了，毕竟福来县于宋江而言不过就是个地方而已，江扈可是去哪里都方便的紧，本以为会游玩的人为何会随自己回去？ “这福来县可是还有我在照顾的病人，且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玄婆婆带你出来，自然要完完整整的将你带回去给玄婆婆看看，哪有什么半路将你丢弃的道理？” 甄楚恬见状点点头，她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不过宋江既然愿意回去甄楚恬也是开心的，如今玄婆婆的身子还在由宋江调理，可是奈何自己不想因此困住宋江，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是自愿的。 “我本就是福来县的捕快，这一切不过是借调而已，如今事情了结了自然是要回福来县的。” 李青并未多说，只是扬了扬身后的包袱，在得了甄楚恬的笑意之后，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二人空无一人的身后踢踢踏踏的传来了几声，一车夫架着一马车走了上来。 “这是顾大人为我们准备的，顾大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送我们，是以特意寻了个马车来此。” 甄楚恬见状倒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在于顾乘涵告别时就已经知晓了，看了一样江扈，片刻后便直接上了马车，会福来县的路程还有很远，早晨的宿醉恰好在马车上休养生息。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马车进了福来县，甄楚恬这才有一种自己出去几日的感觉。 李青身上倒是还有一些余毒，一路上宋江都在给李青调理身子，而甄楚恬则是发呆了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了马车走在回家的街上，听着耳旁那些不顺是熟悉却也是她来此听到的第一种声音，自然是要亲切一些。 甄楚恬本就性子孤僻，离开了这么几日也无人知晓，无人问津，与走在自己身旁而离开了半月余的李青倒是有了很大的对比。 稍微遇到个与李青相熟一些的人在瞧见李青的时候都要问上一两句，更是因为此，本来回家的时间硬生生便延长了许多。 第127章京城的调令 脸色越发的苍白，方才马车上是宋江给李青扎针的最后一步，将针尽数拔出来之后，李青便吐了一口淤血，在之后血液中黑色的部分也流尽了，余下的便是鲜红的血，身上总是觉得疲累的感觉也慢慢的消散了。 倒也是李青身子底子好，被宋江折腾这么久还能够站在这里谈笑风生也算是意志力强劲的，甄楚恬正是因为知晓这么一点，所以才会一直陪在身侧，不敢快步离开，生怕自己才离开李青便撑不住了。 所幸这也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甄楚恬的家。 “婆婆，我回来了。” 瞧着院中坐在梨花树下的玄婆婆，甄楚恬有些热泪盈眶，即便这才几天，甄楚恬却是想极了玄婆婆了。 那在树下拿着针的老人家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本能的转过身看向了自家的大门口，白色的瞳孔即便看不到人影但也温柔的看向甄楚恬，慈祥的脸色让人不会害怕那一双白瞳。 三步并两步走的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玄婆婆，也仅仅只是抱住了而已，甄楚恬本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唯有将这人抱在怀中才会感受到一些甄楚恬不同于寻常的冷清。 “楚恬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可有什么地方受伤？” 片刻之后，只见玄婆婆将甄楚恬拉离自己的怀抱，一双不满了老茧的双手却在甄楚恬的身上摸索着，想要看看这个离家这么远去江扈破案的女儿有没有受伤。 “婆婆放心，楚恬很好。” 任由玄婆婆的双手在自己的身子上摸索，直到玄婆婆停下来，甄楚恬这才握住了玄婆婆的双手轻声说道。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宋江如何了？” 当时离开的时候甄楚恬可是与宋江一同前去的，方才只顾着高兴甄楚恬完好的回来，却一直没有听到宋江的声音，不由得担心的紧。 “婆婆别担心，我也很好。” 见玄婆婆问起自己，宋江急忙回答道，心中却是不由得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像是许久无人这般安慰他了一般，脑海却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了在江扈的时候，若是自己的运气不怎么好，恐怕当时便已经死了吧，或许还会有人为自己伤心呢。 玄婆婆的话语不止让宋江一人有些心酸，连李青也是如此。 此番江扈之行，他们差一点就折损了两人，江扈于他们而言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梦，如今梦醒了，却还残留着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大概日后不会在去往江扈了。 几人一同与玄婆婆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离开了，毕竟他们如今官职在身，这回来了自然是要去衙门报道的，因此独留宋江一人留在了家中，也正好许久未能为玄婆婆调理身体了。 出了门便是那个孤僻的甄楚恬了，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跟在李青的身后朝着府衙走去。 并未提前告知过府衙他们会回来，是以他们进了日常点卯的厅堂，几名捕快还在咋咋呼呼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咳咳。” 见许久都没有人搭理自己，李青不由得铁青了一张脸弄出了一些声音。 几人方才本就在玩闹，此时被身后那老气横秋的咳嗽声音给吓了一跳，慌乱的从哪达大木桌上跳下来，待看清了身后的人，几人不由得笑着跑上来。 “李捕快，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继续了方才的叽叽喳喳，一人一句的在两人耳边说着这些天在二人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未说完，便有一人急急跑了进来。 “有调令，有甄与李捕头的调令。” 那人本意是来告知自己的兄弟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方才他口中的二人却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十分默契的挡了自己的路。 “调令？” 这话是甄楚恬说的，没有任何温度，只是有些许皱眉。 “是啊，是啊，就是甄与李捕头的调令，周大人正在与那来传信之人说话呢，你们若是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见得到。” 方才在门外听到了这一惊天大消息之后他便急忙回来了，就连那屋中的人也没有瞧清楚，后面的话语也没有听到。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的，因为甄楚恬与李青已经朝着方才那人说的地方去了。 直到进了宴客厅，甄楚恬还有些疑惑，这调令有李青便也算了，为何还会有他甄楚恬的一份？ 得了里面周大人的话语，二人深吸一口气这才提步走了进去。 “哎？甄楚恬与李青来了？坐，坐。” 热情的招呼着甄楚恬与李青住下，而哪一位太监打扮的人则是坐在了偏位上，而他们的周大人则是笑得满脸褶皱。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两人也不客气，听从话语乖巧的做了下来。 “这二位便是甄楚恬甄与李青李捕头了？” 尖细是嗓音传来，甄楚恬不合时宜的想到是不是所有的太监都是一个模样。 “是的，周公公果真慧眼，这二位刚从江扈赶过来，现在也是才刚刚进了府衙。” 暗中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没有为自己添堵的打算，也还算是聪明，只是想到了那调令上的内容，使劲压抑着内心有些嫉妒的火焰。 “既然二位都已经回来了，那我便在宣一遍圣旨吧。” 只见那周公公眼睛转了一圈，便当着周大人的面说了一便，也不等几人反应，拿起一旁的圣旨便要宣读。 甄楚恬与李青二人见状急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今江扈凶杀案已然告破，福来县捕快甄楚恬、李青二人皆是功臣，如今这京城正直欠缺人才至极，待本帝细细思虑过后决定将李青、甄楚恬二人调入京城，现今女子皆可为官，更有捕快甄楚恬能力卓越，是以将甄楚恬调入京城天都府办公，封甄楚恬为第一女捕快。” “捕快李青入大理寺，封为大理寺正，三日后点卯，钦此。” “谢女帝陛下。” “谢女帝陛下。” 犹如从天砸下的馅饼一般让人措不及防，二人虽面无表情，可是手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掏出来了银子给那位宣读的周公公。 “恭喜二位了，福来县不便京城，还望二位不要辜负女帝的信任。” 笑眯眯的收下了那递给自己的银子，又道贺了一番这才离开。 将身后的恭喜皆抛到了脑后，甄楚恬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衙门，一路慢悠悠的又走回了家，看着这一条衙门到家的路，已经快要走熟了，如今却是要面临着一次搬家。 街上的小贩叫卖着，邻里邻居不自在争吵什么，反正一会儿便又会和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在，甄楚恬心中难得的有一丝归属感，本是打着算盘回来福来县养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竟是被一纸调令去往京城。 进了院子，宋江还在为玄婆婆施针，而玄婆婆却是早已睡了过去。 “宋江，你对京城天都府有何了解？” 看着宋江的模样犹豫了片刻，甄楚恬这才缓缓开口。 “嗯？天都府？为何你会突然问起？” 正要下针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片刻后便又恢复到了正常，继续了方才的话题，本以为甄楚恬随意提起的，是以宋江也真的要甄楚恬的回答。 “这天都府也是查案的，与大理寺一般，不过这天都府却是直属于女帝陛下，查的是这天下的案子，并不局限于京都，之前在江扈见到的玉玲珑、白龙使、顾乘涵也是其中之一，而这顾乘涵便是整个天都府放统领。” 天都府于整个赤凤国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皆是能人异士，都有自己的特点，而这里面虽直属于女帝，可是却还未有一女子能够进入，是以都在打赌谁会是第一个进入天都府的女子。 “顾乘涵吗？” 呐呐自语，脑海中却是回想起来了离开江扈时顾乘涵的话语，“我们很快会在见面的。” 甄楚恬敢肯定，顾乘涵定是早就知晓自己会被调入天都府，所以才会那么干脆的放人。 “今日朝廷的调令下来了，我与李青都被调入京城，我入天都府，李青入大理寺。” 犹豫了片刻，甄楚恬还是说了出来，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她却是不情愿，本就不喜那些个跪跪拜拜的礼仪，去了天都府之后更是要遵守着这些对甄楚恬来说乱七八糟的礼仪，心中很是不满。 甄楚恬说出来的话语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就连还未睡得昏昏沉沉的玄婆婆在听到了方才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更是急切了。 “红...楚恬！你要去京城？” 对于玄婆婆来说，福来县是她一辈子的家，可是这已经临到了年头却还要搬迁，京城虽然不远，但是对她这老骨头老婆子的确实折腾的很。 “婆婆，方才我去府衙点卯的时候，那传讯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我不想离开福来县。” 难得的趴在了玄婆婆的腿上，拉着玄婆婆那因为盲绣而满是针眼的手，心中却是有些发酸。 “傻孩子，既然是有传讯的人，那必定是不能够推脱的，去京城了也好，我们家楚恬是好孩子，平白带着这福来县做一个小小的捕快委屈你了。” 轻轻拍了拍那握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笑容未变，即便看不到，可是那模样却是慈祥的紧。 “不委屈，婆婆，楚恬想要与你在一起。” 尽管心中很是不满意，可是这本就是一个皇权大于天的世界，虽说女帝做王风俗是开放了些，可是这不代表无论是何人都可以随意挑衅强权。 “婆婆，我此番去往京城你也是要同楚恬一起去的，以后可能不会回来福来县，到时候在京城买一块地，以后或许就定居京城了。” 之所以不想要去京城不过是为了远离那些个政治强权，福来县虽少许多的规矩，其余的也自由一些，但是一个小县城又如何能够与中心京城相比呢？ “甄姐姐，你回来啦。” 正要说什么，只见院子外冲进来一个小豆丁，一下子扑到了甄楚恬的身上，埋头在甄楚恬的怀中蹭着。 第128章京城 “双易？你去哪了？” 甄楚恬也许久未见韩双易，感觉怀中的人似乎长大了一些，正要将孩子从自己的怀抱中拉出来，却被那被孩子蹭过的地方传来的湿润感楞了一下，也仅仅只是这么一瞬，片刻后韩双易却是自己好好的站好了。 “我出去找朋友了玩去了，甄姐姐你又没有说你今日回来，若是双易早知道绝对不会出去的！” 只见小豆丁的眼眶红彤彤的，却又执拗的不让甄楚恬看向自己的，自认为遮挡的很好，却不曾想自己的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早已暴露在了甄楚恬的眼中。 “甄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去京城了？” 还不等甄楚恬说什么，韩双易却是忍不住的问道，在问完这一句话之后却哭了。 好看的双眸中不停的留下了泪水，韩双易固执的想要不发出来声音，可是眼中的泪水却是忍不住的，方才玩的脏兮兮的小手毫无章法的在脸上胡乱的摸着，将原本白嫩的小脸弄的越发的脏了。 小豆丁还从未在甄楚恬的面前的漏出这么害怕的神色，就算是娘亲去世的时候也从未这般害怕过，如今却是在自己的面前这般委屈，有些心疼的将韩双易拉入自己的怀中。 甄楚恬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不会安慰人，除了将韩双易抱在怀中之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即便被甄楚恬拥抱在怀中，韩双易的身子还是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一向擅长于分析的脑袋第一次这般无用。 “甄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双易，双易会很乖的，双易可不可以同甄姐姐一起去京城？” 细若蚊子的声音从甄楚恬的怀中传出来，仔细着才能够听到，不过甄楚恬倒是松了一口气，方才还在想着不知为何韩双易会这般害怕，想来是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话语。 不由得轻笑一声，将韩双易从自己的怀抱里面掏出来，端在了韩双易的面前，端着的甄楚恬与站着的韩双易齐平，瞧着韩双易那越泛红的眼眶，那嘴角的微笑却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 “咋们的双易怎么会觉得甄姐姐会不要双易呢？只是因为甄姐姐刚刚说话的时候双易不在呀，如今甄姐姐既然是双易的姐姐，自然是要走到哪里就要将韩双易带到哪里了呀。” 努力想要缓和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最后还是有些做不到，只得在语气上放缓一些，可是万万这话语才刚刚说话，便见几人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就连脸上还挂满了泪水的韩双易也笑出了声。 那笑容实在是太过嘲讽，更不用说本就很能够分析的甄楚恬了，此时却是恨不得找一块地缝钻进去。 “所以甄姐姐没有想要丢掉双易吗？” 笑过了，可是韩双易还是害怕的紧，不待甄楚恬说话，只见一只憋着笑意的玄婆婆摸索着将韩双易揽入怀中。 玄婆婆毕竟是有过儿女的人，且甄楚恬还是玄婆婆一手带大，这待小孩的活还是得玄婆婆来做，舒服的坐在玄婆婆的脚上，挣扎了一会儿见玄婆婆非但不放手还抱得越紧，不由得红着脸继续窝在玄婆婆的腿上。 “双易啊，你甄姐姐方才那是不会说话，也没有同我们双易商量过，竟是让我们双易这般害怕了，其实你甄姐姐可喜欢我们双易了，这一次去京城是一定要带双易的，就是不知道我们双易同不同意跟我们一起去呢？” 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韩双易的背，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说着，全然与方才的甄楚恬不同。 “婆婆。” 撒娇似的叫了一声，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甄楚恬。 “三日后上任，先收拾东西吧，明日便要启程了。” 瞧着韩双易与玄婆婆都没有什么事了，甄楚恬说了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这一纸调令虽来的匆促，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一次的江扈之行可谓是在一些该低调的地方显露了自己，就如李青说的那般，总会有人出了这个头，不过想起是与顾乘涵几人共事倒也不错，只是眼下还有一些事情还需要她去处理。 此时已然离开的甄楚恬却不是屋内的玄婆婆却是拉着宋江的手有些舍不得，“宋江啊，此番一别恐怕很难再见了。” 这毕竟是玄婆婆自小长大的地方，只是碍于在甄楚恬的面前所以才这般无所谓，可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的。 本就是有些赶，是以随意收拾了一下，托了人时不时照看玄婆婆的房子，他们便启程赶往京城了。 这也算是甄楚恬第一次带着玄婆婆出门，奈何玄婆婆看不到这一路的风景，但也幸好还有韩双易这么一个小豆丁在。 小孩子本就精力充沛，一路上竟是扯着玄婆婆与李青二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至于甄楚恬，韩双易也有意与甄楚恬多说几句，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瞧出来的甄楚恬的心情不是很好，竟难得安分的不去招惹甄楚恬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车夫更是得了消息将马车感的飞快，尽管如此还是用了整整一日马车才抵达京城。 这几日的京城有大案子，是以这入城口守的很是森严，若是没有文书很难进去，平日里的百姓也不会随意出城，进城都这么严格更不用说出城了，几人站在城门口有些发愣，这所谓的文书他们自然是没有的。 “这个可以吗？” 只见一向温温柔柔的李青此时难得的闹了个大红脸，甄楚恬看着那些人想了片刻之后才自己的包袱打开拿出来了一张布锦。 “这个是何物？” 那官兵看了一眼甄楚恬，正打算让甄楚恬快些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甄楚恬手中拿的黄色布锦，那分明就是女帝颁发所用的圣旨！ “福来县捕快奉女帝的命令特来京城上任，” 将那方才官兵看起来有些东西的布锦给了那个官兵，一改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将甄楚恬手中的布锦小心翼翼的叫过去，片刻之后便又恭恭敬敬的交还了回来。 “看清了？” 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官兵犹如变脸一般的神色，甄楚恬内心有些好笑，面上确实毫无表情， “看清了看清了，看的可真真切切了，方才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甄您的身份，还请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一般的捕快便也罢了，甄楚恬可是有女帝亲自颁发的凋令，且方才他还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人可是调入的是哪个无人不惧的天都府啊，无论如何这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城官兵能够招惹的的起的。 “无妨，无知者无罪，你方才也是为了京城的安宁，此番该是可以将我几人放入城中了吧？” 哪官兵听罢忙不跌的让开了挡着的道路，恭敬的弯着腰不敢再有半分的越剧。 甄楚恬本就无意于与这人纠缠，见这人让开了路，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吩咐着车夫走了进去。 京城本就是赤凤国的主城，无乱什么东西都要比别的地方要好上些许，随处可见的官兵巡逻以及形形色色的百姓。 赤凤国本就民风开放，是以京都里面的百姓大多都是身着自己家乡的衣物，行商也是随处可见，通往皇城的街道更是热闹，一路上都是叫卖的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其中竟还有几声是福来县的口音，总是有一种见到老乡的欢喜之情。 韩双易早已放弃了吵闹，小小的身子跪趴在马车车窗前，身旁的李青小心翼翼的护着那看到了新奇之物便开心不已的孩子。 “敢问可是傅姑娘的马车？” 马车徒然停在了马路中间，只听见一男子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听着那声音可以变换了一些，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耳熟，心中微微一笑，却见李青早已掀开了车帘走了出去。 “阁下是何人？” 只见那人一身的黑袍，就连脸上也是被一块黑色的面巾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浑身上下散发着吓人的死气，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配件。 “你是何人？难道这不是甄的马车？可是在下拦错了？” 那男子见出来的是李青，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可惜被那黑色的面巾给拦住了，唯有那一双眼眸让人看不真切。 “你找甄何时？” 此人浑身上下皆偷着古怪，即便见多了稀奇古怪的案子的李青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对劲。 “嗯？既然是甄的马车，在下还请甄见在下一面。” 京城的主街上本就人来人往，不过片刻，此处因为那黑衣人的缘故，一下子便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 “既是来迎接的，又何必做这么大的一出戏？” 李青正要说些什么，便见甄楚恬掀开了车帘业走了出来，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屁孩。 “这这这，这是甄你的孩子？”那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到哪小孩子之后，之前费劲心死做出来的气氛早已毁于一旦。 恶从心起，甄楚恬跳下马车，将看着周围一切好奇不已的韩双易抱在了怀中，从这哪黑衣人灿烂一笑，“是啊。” 还不等哪黑衣人阻止，直觉甄楚恬所说的话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听得，可是真的从甄楚恬的口中听到那话之后，黑衣人脸上的表情却是精彩万分。 在甄楚恬笑意满满的注视中，还有那一个搂着甄楚恬的新奇的眼神中，黑衣人欲哭无泪的将自己的黑色面巾给扯了下来。 只见李青一瞧见那黑色面巾底下的脸，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在看到那人扬起来的笑容之后，一把将自己的佩剑抽出，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那黑衣人瞧见了李青的动作之后急忙朝后面退了出去，拿起自己的佩剑也迎了上去，周围人一哄而散，看戏固然是好的，可是这看戏中若是丢了性命却是不值得的，方才还小的不行的圈子在围观的百姓散开之后倒是给两人腾了地方。 “外面出了什么事？可是李青那孩子与人动起手来了？” 见玄婆婆一边问着甄楚恬一边摸索着要起身，急忙问道，至于为何是知道李青动手，那自然是刚刚听到了韩双易被甄楚恬抱起来的声音。 被玄婆婆的动作吓了一跳，甄楚恬急忙在车帘旁对玄婆婆说道：“无妨，婆婆不必担忧，这人与我们是旧识。” 玄婆婆却是不信的，方才那人那般硬气的拦下了马车想要见甄楚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玄婆婆虽然眼瞎，但时那感官却是极好的。 第129章 甄竟有孩子了 听着外面那刀光剑影的声音还未全然停歇下来，玄婆婆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我们如今初入这京城，事情还是少招惹一些为好，否则日后你的仕途岂不是越来越难？” 玄婆婆说的话甄楚恬自是知晓这其中的道理，安静的听完在安慰了一番之后这才朝着还打算继续打下去的两人走去。 京城本就时时刻刻都有人一队官兵在这大街上巡视，这不瞧见了这一处围起来的人群，急忙赶了过来。 “做什么？做什么？大街上不可这般目无王法！” 官兵来的道快，尤其是在看到了这被围住的两人还拿着刀剑便打了起来，当下便冲了正中间说道，可是在看清这其中一人的时候，那方才说话的官兵却是愣在了原地。 “瞎了你狗眼，本大人你也要拦？” 方才被李青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一顿打，在心中气急，刚刚更是在紧要的关头被这个不长眼的人给拦下来了，自然是心中十分不爽的。 “大......大人，小人不只是大人在此，还以为那个不长眼的，还请大人饶命啊。” 那人却是早已跪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暗恨，自己为何平白无故的冲上来，冲上来也就罢了，为何还这般不长眼的惹到了这天都府的大人们。 天都府可是女帝跟前的红人，这天都府中虽然捕快也只有几人，但是这各各都是能人异士，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这些低一等的官兵可是招惹的，身上都是有着大工德的人，且皆是从三品以上的官职。 是以，京城却是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任谁都可以得罪，唯独着天都府的各位大爷不可得罪。 不过尽管如此，天都府在顾乘涵的带领下一向低调，今日的玉玲珑却是被李青给气到的，所以才会这般生气。 “罢了罢了，下去吧，此番是本大人自己造的孽。” 余光瞥见了甄楚恬那有些冷清的双眸，不由得微微一僵，本来好好的事情，为何会闹成了现在的情况？挥了挥手，将那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官兵给遣走了，僵着一张脸看向李青。 “李青！你方才做什么？这是一个身为捕快应该有的冲动吗？没瞧见这大街上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若是伤了百姓你该如何自处？” 字字句句皆是不满，不过这才是天都府该有的骄傲，只是可惜这骄傲此时却是用错了地方。 “若是楚恬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可是你先招惹的我们才对？怎么？玉玲珑你方才不是手痒吗？这般试探也难怪李青会与你动手。” 抱着孩子的动作越发的熟练，带着孩子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甄楚恬好整以暇的说道，一向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此时更是显得冰冷万分。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玉玲珑有的不解的看着甄楚恬，心中疑惑着明明甄楚恬是一介女流之辈，且年龄还比自己小太多，还是福来县那个小县城里面出来的捕快，为何自己在对上甄楚恬的时候会有一种对上自家主子的感觉？ 隐隐有些想要退缩，还不待说些什么，李青便又一巴掌打了上来，这一次玉玲珑却是硬生生的受下来了。 “你方才那气势可真是不得了，我还以为谁要找楚恬的麻烦呢，一声黑衣只能够看到一双眼睛，如此吓唬我，我也没有把你如何，你该庆幸！” 李青方才可是在脑海中想了多种情况，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玉玲珑的一个玩笑，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我可是特意来接你们的，李青你倒是好，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对我动手！” “谁叫你多此一举？” 瞧着两人还要在吵起来，甄楚恬却不在搭理了，转身抱着韩双易回了车上。 “可是楚恬你上来了？方才出了什么事？” 一直都有些忐忑不安，听到有人上马车的声音，玄婆婆急忙问道。 “婆婆不必担忧。” 话音刚落，只见方才还在大街上想要再一次打起来的两人也一同上了马车，这马车是周大人准备的，本意是为了甄楚恬与李青来到了京城，让这二人调入的大理寺与天都府看到它福来县的态度，可谓是斥巨资打造的，是以虽在多加了一人，但是也毫不拥挤。 “这位想必就是玄婆婆了，在下乃天都府玉玲珑，是楚恬的同事。” 只见玉玲珑一上来瞧着哪一位一直坐在马车上不曾下过车，且头发还有些花白的老婆婆，不由得轻声说道。 “哎，大人这般太过抬举婆婆了，婆婆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即是楚恬以后的共处的同事，还请大人多多照顾一下我们楚恬，可惜老婆子眼盲，不然得好好的道谢一番。” 玄婆婆有些受宠若惊，方才感觉到随着李青上来的还有一人，本以为是方才来找茬的那人还打算上马车继续找李青与甄楚恬发麻烦，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是这般的客气。 直到此时，玄婆婆那颗一直在七上八下的心才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面，这一天的经历对于一直在福来县那等小镇上长大的玄婆婆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一个盲人最多的便是在心中的猜想，是以脸上一直都是十分的担忧的表情，即便是得了甄楚恬的承诺还是十分的害怕。 正是因为深知甄楚恬的性子，大事从不会给自己说，是以玄婆婆便一直在关心着马车外的人们的高声谈论，并在心中想着何事才是对的，不过方才那人的话语到是给了玄婆婆一个定心丸。 “玄婆婆你客气了，我们大人已经知晓你们要来，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的地方，接下来就由我来带路吧。” 带着甄楚恬几人走了不久之后吩咐马车夫走了一条小巷子，片刻后便停了下来。 与外面大街上的喧闹不同，这里难得的清净，就连甄楚恬看着眼前的地方也有些微微惊讶，京城作为赤凤国的国都，且方才她似乎看到了只需要转个弯就到的天都府，这个位置可谓是寸土寸金。 小心翼翼的将玄婆婆搀扶着走下马车，周围寂静一片，清净雅致到是很得甄楚恬的喜欢，只是这背后的深意却由不得甄楚恬不做多想。 玉玲珑轻车熟路的从怀中逃出来了一把钥匙，将那一扇虽古朴但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土黄色大门给打了开来。 像是被人特意收拾过一般，一路上走进去皆是干干净净，自大门口到正厅，一排排的翠绿的竹子绿油油的屹立在一旁，小小的院子不过四五间厢房，小而精致。 西边有一小亭子立在一小片湖泊的边上，大片的莲花此时正在盛开，这才是看起来最为舒服的地方。 玉兰花香传来，只见一颗玉兰种在书房前，只需要打开窗便可看到，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主子是谁？” 瞧着那一颗玉兰脚下的泥土，分明就是刚刚翻新过，不对，那是刚刚移种进去的玉兰花，这一颗玉兰是因为有人知晓她喜欢，所以特意种进来的。 “额？楚恬你还不知晓？” 像是被甄楚恬这一问话给惊呆了，比起甄楚恬的不敢相信，玉玲珑此时却是震惊不已，本以为这是顾乘涵问过甄楚恬的喜好所以才特意装扮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是什么都不知晓！ “顾乘涵？” 京城甄楚恬自觉不恩施何人，此时脑海中想到的也唯有顾乘涵一人罢了，且那人可是一个因为他看过一眼便将所有的小东西买下来的人，自然要心细的多，可是这一份心细却是让甄楚恬有些受不住。 “我本以为天都府会分有宿舍。” 能够让玉玲珑称呼为主子的也就唯有顾乘涵一人，可是顾乘涵这一番动作实在是太过。 “这里便是天都府给你置办的产业，楚恬你可是第一位以女子的身份进入我天都府，这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欢迎罢了，你不必这般见外。” 韩双易那个小豆丁自方才瞧见了这院子的一切，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在得到了甄楚恬的认可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在院子中转了起来，此时正瞧着比之前变好太多的院子开心不已。 “天都府对于新人一向如此慷慨？” 对于玉玲珑的话语，甄楚恬自是不相信的。 “自然不是所有人皆如此，可是楚恬你却不一样，你乃是女帝亲自调遣，且你的能力足够承担这一份殊荣。” 从一开始知晓这里是甄楚恬来京城的府邸之后，后续的布置以及其他的装扮，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皆一律操办，仔细的程度可想而知。 甄楚恬的这一份殊荣可谓是在京城从未有过，可是他二人却从不羡慕，这本就是甄楚恬应该得到的。 “既是如此，楚恬就不客气了。”这一份殊荣有多少是顾乘涵的手笔恐怕现今也问不出来，倒不如待上任之后再细细盘问，他们本就来京城举目无亲，既然什么东西都已备好，倒不如安心住下。 “你与我们之间，早该不必如此客气，日后共同处事的机会还多，但还请多多照顾。”甄楚恬闻言并未多说，只是瞧着站在眼前的玉玲珑笑一笑。 “明日便是点卯上任了，明日我会来寻你，你出来京城，路不熟，你只需在此等我就好，另外李青走吧，我带你去大理寺。” 一路的颠簸早已疲惫不堪，甄楚恬的脸上不能够看出来什么东西，但是玄婆婆的面上却是可以瞧见的，连那一向精力充沛的韩双易也是面漏困意了。 “走吧。” 李青倒也是个识趣的，本就是想要看一下甄楚恬这般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见状甄楚恬这边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方才才一进了门便有了一个老妈子将他们的行李收拾干净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仅仅有条，自然是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他的。 不算是第一次来京城，但却是第一次得了调入大理寺的调令，李青本就是做事十分有计划的人，自然是要去探探路，在打听一些关于大理寺的事情。 第130章 点卯天都府 如今这刚好有熟人就越发的好了，大理寺与天都府本就同是查案的机构，有了玉玲珑这个手上握有各类消息，熟知各个机构的构架的人的存在，若是这般还不告知自己的话，恐怕就有些太过浪费了。 甄楚恬也没有多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就让玉玲珑与李青二人离开了。 那老妈子本就是顾乘涵买回来照顾甄楚恬几人的，在玉玲珑几人走了之后，那老妈子就将自己的卖身契递给了甄楚恬。 “小姐，这是老婆子的卖身契，顾大人已经将老婆子给买下来了，今后便是主子你的奴才了。” 说完就要跪下，却被甄楚恬给拦住了，将那老婆婆给扶起来，接过了她的卖身契拿在手上把玩。 “顾大人倒是考虑的周到的很，这一份卖身切本姑娘就先收下了，日后若是想要为自己赎身，随时可以来找我。” 拦住了玄婆婆，甄楚恬对着那老婆子笑了一笑，转身离开了，即便是顾乘涵找来的人，他也一样的有些信不过的。 卖身契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既然那老婆婆都自己将把柄送上门且有不接的道理，暂且还不知晓目前的一切，他们也不过是初入京城罢了，就算是有顾乘涵在背后做了些功夫，可是该小心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够马虎的。 从来都只是听见过别人的卖身契在何人的手上，之前在福来县的时候玄婆婆本就是做盲绣为生，接触的本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人，而这其中不免还有哪些大户人家的丫鬟，是以他们最多的也不过说的是想要将自己的卖身契给赎回来，自此之后便成一些好算是有些自由的人。 玄婆婆本就十分的同情的他们，如今看到了甄楚恬接下来了那年纪相仿的老婆婆的卖身契，心中都是有些发赌的。 甄楚恬却是无意于玄婆婆做过多的解释的，将玄婆婆带进去里屋之后便任由玄婆婆自己一人胡思乱想的，瞧着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甄楚恬并未多说，转身离开了。 难得的安静，就连晚膳的氛围也是颇为奇怪，两人之前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太过了，韩双易本就因为娘亲走的较为凄惨你，即便这些时日已经被甄楚恬宠的有些像一个小孩子了，但是某些时候他的心还是会如之前那边的脆弱，就比如现在。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清晨。 甄楚恬实在一阵阵的吵闹声中不得不起床的，微微睁开的眼睛瞧见眼前的床幔，过了半晒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 翻身爬起来，想起那个一直锲而不舍的站在屋外叫唤的人，十分无奈的将那人给唤了进来。 李婆婆应声而进，手上蹲着一盆的洗脸水，将方才甄楚恬起床时弄的乱七八糟的床榻给收拾整齐，尽管已经上了年岁，但是这手脚却是麻利的，只是甄楚恬看着有些过意不去。 “李婆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方才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甄楚恬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见李婆婆将自己的床榻收拾干净之后却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由得开口说道。 “小姐，今日是你进天都府点卯的日子，这京城不比福来县，还要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可能小姐不知，顾大人特意吩咐了老奴要给小姐梳洗的，今日小姐还需进宫面见女帝陛下，需要梳理上朝的发髻。” 甄楚恬脸上的笑容像是取悦了李婆婆一般，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这笑容亲切万分。 “如此还要劳烦李婆婆了。” 甄楚恬见状便没有在多话，胡乱的朝自己的脸上泼了几把水，擦干抹尽了之后便自觉地的坐在了铜镜面前，散开的黑色长发披在背后，因着刚刚才起床，脸色可谓是红润的很。 淡棕色的瞳孔有些放空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一句美人如玉也不过分，只是那眼神太过清冷，可惜这是甄楚恬二十几年的习惯，早已改不过来。 李婆婆动作很快，甄楚恬也很配合，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甄楚恬便已经收拾妥当了，散披在背后的长发已然高高的挽起，一根墨黑色的带子贯穿在里间，银白色的发簪查在将其给固定了起来，如今甄楚恬也算是个芝麻小官了，头饰不需要太过华丽，却也不能够太过简谱，如此这一银白色的发簪刚刚好。 眼瞧着甄楚恬一副穿衣不打算让自己帮忙的模样，李婆婆也不强求，只是一脸慈爱的站在一旁，直到甄楚恬从屏风后面换好一副缓缓走出来，李婆婆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片刻之后便又恢复如往常，朝着屏风后径直走去去收拾那方才甄楚恬换下的衣物。 身穿红色的官袍，甄楚恬看了一眼那铜镜中的自己，可谓是肤白若雪，可以称的上是美人如玉了，可是甄楚恬却是最为讨厌这样的自己，本就供职于府衙，美人总会给人一种不称职的感觉，可惜如今的她不能够选择自己的容貌。 出了里屋，看着站在院子里面的顾乘涵，甄楚恬楞在了原地。 还是一声血红的衣服，头发高高扎起在身后，清晨的阳光点点散落在顾乘涵倒是身上，像是给他又重新渡上了一层金光。 “楚恬？” 似乎是甄楚恬的视线太过灼热，也或许是甄楚恬方才弄出了声响，顾乘涵在转过头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甄楚恬看着自己发呆的模样。 上前走了几步，好笑的用手在甄楚恬的眼前晃了晃。 “楚恬？” “啊？对...对不起。” 脸上飞快的爬上了一点点的红晕，神经质一般的后腿了几步，尤其是在瞧见顾乘涵那满脸的笑意，甄楚恬却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将自己给装进去，好让方才的那一幕忘记。 “时间不早了，走吧。” 虽难得看见甄楚恬这般手忙脚乱的模样，但是看那脸上的红晕，顾乘涵很有眼色的不在逗弄了，若是将甄楚恬逗的过分了，这人可就跑了。 虽然只同甄楚恬接触的一月有余，但是甄楚恬这人可是骨子里面的薄凉，虽办案的时候还算不错，为了寻找凶手也算是竭尽全力，可是这都是建立在甄楚恬想要去做的情况，内心的主见也是极重的，轻易不会被他人左右。 即便一直生于赤凤国，可是似乎对赤凤国没有太大的喜爱。 “走...走吧。” 说话还是有些结巴，这对于甄楚恬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有的，甄楚恬大概也是不会承认的。 门外已经有了马车在等候，见甄楚恬与顾乘涵出来了之后，将马车拉倒二人的面前停好。 顾乘涵大步跨上了马车，见甄楚恬还是站在底下并未有任何的动作，不由得转过身来挑挑眉，“怎么？” “嗯...我们一起？” 这面前也再无第二辆马车了，方才那话说出来也相当于没有说，可是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在意的甄楚恬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若是没有自己看顾乘涵看呆了的话，现在绝对不会这般尴尬的。 顾乘涵闻言笑容越发的深了，“不然甄你想如何？你打算跟在马车后走着来？” 还未等顾乘涵说完，甄楚恬便自发的走了上去，靠着马车后壁做了下来，一脸的严肃，“方才是我作妖了，还请顾大人不要见怪。” 强行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尤其是感受到了顾乘涵那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视线，脸上的红晕非但没有任何的消退，似乎还越发的多了。 只听见那人轻轻的笑了一声，甄楚恬却是有些忍不住了，恼羞成怒的猛的抬头看向顾乘涵，片刻之后便后知后觉的低下了头。 今日的甄楚恬很是无奈，这一份小女人的姿态与她往日实在是差距太大了，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可甄楚恬却不知晓，正是r甄楚恬现在的模样，让顾乘涵更是喜欢。 “作妖是何意？” 瞧着甄楚恬的那边娇羞的模样，顾乘涵低低笑了一声之后便有些好奇的问着。 果真甄楚恬口中总是能够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也正是因为这些才一直引起了顾乘涵的兴趣。 “无甚，不知为何事顾大人来此，昨日不是说了玉玲珑来为了指路？” 强行压下来了心中那崩腾的思绪，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可是方才才问出来了之后，甄楚恬便又想要打自己的嘴巴一巴掌了，玉玲珑不能来便不能来了，何故多次一问，这不是让两人都尴尬不已吗？ 一路无话，只有顾乘涵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大人，到了。” 一路上摇摇晃晃，终于在甄楚恬快要忍不住想要下了马车的时候，终于到了地方。 “嗯。” 低低答应了一声，待马车停好之后，二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路需要我们自行走去，所有的马车与轿子都不可入皇宫。” “好。” “你是女帝的调遣，且你进的是天都府，于情于理都需要见女帝一面，今日算是你初次入朝，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第一次露面，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忧，日后你定会在京城大放光彩的。” 虽未回头，可是甄楚恬还是能够想象的到此时顾乘涵脸上的表情，本就十分擅长心理分析，可是为何此时的她却有些不懂顾乘涵的心思呢？ 那分明就是期望，可是为何会这般无缘无故的期望她会大放光彩？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能力？可是如今这天下比她甄楚恬有能力的人多多了。 “走吧。” 并未听到身后人走路的声音，顾乘涵回头，果真瞧见甄楚恬还站在原地，似乎从自己方才说的那话开始，甄楚恬便有些不对劲了，心中不由得暗骂，好好的提这些东西作甚。 甄楚恬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拐到的京城的，若是一不小心让这人离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回了顾乘涵一个难得的笑容，甄楚恬抬起脚跟在了顾乘涵的身后，一步一步走向那庄严无比的宫殿。 熙熙攘攘的阳光懒懒的散在了三三两两上朝的朝臣身上，却没有一人停下脚步与旁人交流几句，偶尔还能够看到几人还打着哈欠，像极了以往清晨起床匆忙赶去上班的样子。 第131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 皇宫虽大，但是也不过片刻便走完了，站在这一直只在电视内看到的长长的台阶，一排排的带刀侍卫站在一旁看着每一个走上前的朝臣，庄重严肃。 皇宫正厅的宫殿可谓是富丽堂皇，处处透漏着赤凤国的富有，精致的雕花柱，还有那立正最上面的凤椅，甄楚恬忽然明白了为何那些人会这般喜欢争夺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极为享受的事情。 可是那上面却也极为孤独，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男子，甄楚恬不合时宜的想着此时顾乘涵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一会儿可以不必这么紧张。”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音给打断了。 “楚恬？你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玉玲珑，刚刚才进了大殿便看到了甄楚恬，便又兴奋的走了过来。 “玉玲珑？” 瞧见玉玲珑身后还还有那么多人，很是好奇，片刻后便又想起来这里是京城。 这里不比江扈，如今这里可是天都府的大本营，玉玲珑认识人也是极为正常的，可是在看到那几人站在自己的身旁，又对着顾乘涵行了个礼。 一路上的人都对顾乘涵很是恭敬，不由得在心中疑惑如今的顾乘涵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高度。 “我昨日不是说了今早要去带你进宫嘛，然后我临时有事，刚好就拜托老大去接你。” 玉玲珑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在甄楚恬看不到的地方却又邀功一般的奸笑的看着顾乘涵。 “嗯。” 想起来了来时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扬起来了一个弧度，被正转头回来的顾乘涵看了跟正着。 “女帝驾到。” 大殿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方才还懒懒散散的几人瞬间站直着身子，甄楚恬也不例外，对于这些将她从福来县调遣至京城的女帝很是好奇。 华丽的黄色凤袍穿戴在女子的身上，年越四十左右，眼角有一些刚刚爬上来的细纹为女子多添了几分沉稳，一眼凤眼像是随意的扫过大殿下的朝臣，片刻后优雅的端坐在凤椅上。 “参见女帝，女帝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声的拜见，甄楚恬也随之一起，心中却是震惊不已，面上却是丝毫不不显露。 “起身。” 还是方才那太监。 ... “甄楚恬可在？” 正在神游之际，甄楚恬却听到了一人在点自己的名字，身旁的玉玲珑更是直接，悄悄的碰了一下自己。 “叫你呢！” “参见女帝。” 这朝中也有些许女子为官，可是甄楚恬毕竟是生面孔，方才这周围的人便是一直在讨论着甄楚恬的身份，此时瞧见了女帝的宣见，不由得好奇的看着甄楚恬，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人士。 久久无人说话，久到甄楚恬也有些跪不住了。 “起身罢。” 闻言答谢之后便站起身来，双眸直视女帝，这倒是让文武百官很是惊奇，女帝虽是女子，但是那模样也是没有太多人敢这般直视女帝的，尤其是女子，女子本就性子多是软弱，是以即便赤凤国可以女子入朝为官也是极少数。 京城的上流贵族多数也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出去外面抛头露面的，即便是入朝为官，一个女帝便已经够他们受的了，更不用说在多些女子了。 “之前福来县以及江扈的案子皆是你主力勘破的？” 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尽管如此，这朝中的人却是听懂了。 要说这些时日最为被人讨论的人是谁，恐怕就是这福来县的女子甄楚恬了罢，方才见顾乘涵将甄楚恬带来时便有些好奇，此时却是确定了身份。 “是。” 既然女帝都这般问出来了，甄楚恬自然是不会谦虚的，只是这一番回答却是引起来了这朝中的一些人的不满。 “好。好。好！” “已经许久未出过你这般人才了，日后便在这天都府好好呆着罢，今日早朝到此，退朝吧。” 本以为女帝还会说一些什么，可是就这般说完之后也就走了，丝毫不给朝中的大臣一些头绪，就连一向喜爱研究女帝的意思的几人也是不敢说话。 女帝党此时可谓是开心不已，难得的有一女子能够得到女帝这般认可，但是非女帝党却是有了一些危机感了，甄楚恬的到来可谓是在这个表面上本来云淡风轻的京城打破了安宁。 朝臣中的风起云涌甄楚恬是不知的，此时的她正在天都府有些头疼。 刚刚在皇宫中被女帝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夸赞给弄蒙了，一路上更是奇怪的跟在了顾乘涵倒是身后，甚至不知道顾乘涵将她带到了什么地方。 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马车咕噜咕噜的行走，甄楚恬的思绪也在马车的行走中七上八下。 想一个提线木偶一般的跟在几人的身后，直到进了天都府的大门，甄楚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站在自己身旁的几人也随着他们一起进了天都府。 顾乘涵，玉玲珑与白龙使几人她都是认识的，可是这剩下的几位甄楚恬却是第一次见面。 不过六人而已，可是甄楚恬却是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来不同的情绪，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暂且不说，剩下的四人甄楚恬却是有些烦躁了。 “左安。” 那个看上去有些满是胡子的人首先站出来看着甄楚恬说道，那人才一说完，不停歇的玉玲珑便接了下去。 “左安是负责武器锻造的，基本不出天都府，日后若是楚恬你有什么想要的武器都可以找左安，他什么都可以做出来，还有一些你看不懂的伤口也可寻左安，他会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伤口是什么东西所伤的。” 甄楚恬看了那左安一眼，点了点头，她不是个多话的人，尤其是这些人也不过是第一次见，自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二人互相行了个礼。 大概是常年都呆在天都府与武器打交道，左安的身上竟然有一些嗜血的味道，可是性格有时腼腆的紧，害羞不已的模样让甄楚恬多看了几眼。 “伏龙僧。” 见左安介绍完了之后，一个看似斯斯文文的人走了上来，朝着甄楚恬做了一辑。 甄楚恬回了一一辑。 “伏龙僧是我们的追拿寻踪最为厉害的一人，只要我们一旦有了线索，伏龙僧便不会抓不到那人！” “浪子修。” “浪子修曾是东瀛剑客，如今是我们的打手，此人身手极好，只是有的时候脑子不是很好。” 当然，后面那一句话玉玲珑是小声在甄楚恬耳边说的，被玉玲珑这么一闹，甄楚恬微微一笑，可是那方才还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浪子修却是对着哼了一声便快速的离开了。 ...... “梁宽来。” 这人说了一个名字之后更是干脆的转身就离开了，让甄楚恬有些略微的不适应，大概是之前的人就算是不相熟也不会这般无礼。 “不必管他，他就是这一个脾气，梁宽来博古通今，任何疑难的事情或者是古老未知的事情，你只需要告知他即可，他什么都知晓，唯一不知的大概就是不知道男子该如何生孩子。” 甄楚恬点点头，这后两人很明显的不喜欢她，甄楚恬自然是看得出来的，既然不喜，那她也就不会上去用热脸去贴冷*。 不过一会儿，方才离开了的顾乘涵却是回来了，而他身后的侍卫却是抱着一大堆的卷宗放在了甄楚恬的面前，大概是这边的动作太大，引来了方才已经离开的几人。 “老大，你这是何意？” 那些卷宗分明是压在了天都府无法破解的案子，早已封卷了，玉玲珑实在是不知道为何顾乘涵要多此一举找出来。 “你从中挑一个吧，算是你来京城的第一件案子。” 天都府处理的可是各种恶样类型的卷宗，其中包含了牛鬼蛇神，这些被堆放起来的案件便是天都府也无能为力，而顾乘涵却在甄楚恬刚刚来此就将这些案件给一一找了出来，即便是不喜甄楚恬的梁宽来与浪子修也有些疑惑。 这甄楚恬本就是顾乘涵从福来县一例举荐调来京城的天都府的，如今跟是甄楚恬在这天都府的第一站，可才来便给甄楚恬难看，顾乘涵到底在心底想着何事！ 甄楚恬闻言并未多想，只是在看到那卷宗有的上面已经有了灰土，不由得扬扬眉看向顾乘涵。 “如何？可是不敢？若是不敢的话你可以今日便回去福来县，继续做你的甄。” 甄楚恬闻言倒是很干脆的随意抽了一卷出来，那最上面的便是昨日才放进去的。 “鬼火焚天？” 甄楚恬看着那案宗上的字不由得好奇的说了一句，可是这一句话却是让他们几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楚恬，不然你还是换一个吧。” 玉玲珑有些不忍，心中却也感叹着甄楚恬的‘好运气’，不过是随意抽了一个，却抽到了这鬼火梵天案！ “顾大人不知在这天都府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甄楚恬实在是好奇，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案宗上的记载，甄楚恬寻了个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玉玲珑问道。 这话像是投下来了一个炸弹一般，而另外的几人却是看向甄楚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嘲笑，不知天高地厚。 “老大可是我们的领头人，是我们那什么，哦对了，你之前说的主脑一般的存在。” 玉玲珑在顾乘涵要说话之前急忙说道，若是让顾乘涵说，还不知道会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语。 “主脑？” 甄楚恬像是不相信一般的看来一眼顾乘涵，不过片刻后便又低下头打开了方才自己拿起来的卷宗。 “既然你来了，日后这主脑便是你了，若是有什么可以尽管像本大人提起。” 甚少有人这么入顾乘涵的眼，顾乘涵一路可谓是平步青云，甚至于对顾乘涵来说权利不过是信手拈来而已，尅是这一番话语却是让余下的几人惊奇不已，实在是不知顾乘涵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可是在看到甄楚恬这般淡定的点点头之后，他们便又觉得这个世界很是玄幻。 第132章 茶楼听戏 “我还有事，你想要如何做直接找玉玲珑便可。” 玉玲珑负责整个天都府的杂事以及打理天都府与外界的对接，而白龙使则是负责听，整个天都府可谓是这个京城最为坚固的存在。 顾乘涵离开本就是为了方便甄楚恬与余下几人之间的相处，可是离去的顾乘涵却是不知晓，他觉得甄楚恬可以胜任天都府的职位，可是别人却不这般认为。 到底是一个不熟悉的案子，即便甄楚恬的分析能力再厉害也看不出来什么，只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方才玉玲珑介绍过的博古通今的梁宽来的身上，可是片刻后她又失望了。 “这案子我们之前跟了一个月，你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如今又抽到了这个案子，还是回家相夫教子来的好。” 本是路过甄楚恬的身旁，可是在瞧见甄楚恬那般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卷宗，不由得开口说道。 “嗯？回家相夫教子？” 难得的多说了几个字，甄楚恬并未抬头，只是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卷宗。 “女子不该这般抛头露面。” 见甄楚恬这般没有教养，梁宽来皱了皱眉，越发的不满。 远处的玉玲珑紧张的看着甄楚恬与梁宽来，心中却是在懊悔不已，方才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做什么，非要让着两人这般的不对盘的人给对上，若是一会儿被老大知晓了，那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暗中祈祷梁宽来最好不太过分，也埋怨着梁宽来为何这般不懂事，顾乘涵分明这般看重甄楚恬，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去去找甄楚恬的麻烦。 “男子就可以，女子就不可以，如今女帝当家，你这般说话是觉得女帝不该当这天下的主人还是说女子不够资格呢？” 一句话将梁宽来噎的有些恼火，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方才甄楚恬的话语可谓是将梁宽来推到了一个两难的境界，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一开始不过是觉得甄楚恬不爱说话的性子，想必被他这般说过了之后还会对他感激涕零，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甄楚恬竟然说话这般毒辣！ “我本是与你说话，扯到女帝做什么，你不过是一个略微有些小能力的女子罢了，如何能够与女帝相比较？” 实在是看不惯甄楚恬的模样，从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也越发的不知轻重了，尤其是瞧见甄楚恬那毫无波动的脸色以及丝毫没有变动的动作。 “自然是没有办法比较的，可是小女子可是与女帝一般同为女子，你方才所说的话语便是这一个意思，就算是你看不惯小女子，那边只需要针对小女子便够了，不必这般看不起女子，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不如男子，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这般厉害，懦弱的男子也是极多的。” 噼里啪啦一大堆话砸向了梁宽来，本就一心投向了案件中，在天都府中也是负责看书以及查找资料的，是以即便梁宽来熟读诗书以及通晓众多事物，却坏在没有一个好一些的口才之中，这竟是难得的让梁宽来第一次很是郁闷自己的话语。 “你！” 本就与甄楚恬不相熟，在梁宽来的心中也不过是甄楚恬比较伶牙俐齿罢了，机缘巧合之下被顾乘涵看到了便带回来了罢了，还真的将自己当做一个大人物了！真是可笑至极！ “我的天哪，你少说一些，楚恬你可有什么发现了？” 站在远处的玉玲珑见梁宽来还想要在说些什么，急忙上前来捂住了梁宽来的嘴巴。 “你...呜呜呜...放开！” 一句话因为玉玲珑的动作而说的有些段断断续续，可是这并不妨碍在场的几人都能够听得懂。 “不必如此，既然想要说那便让他说。” 看着极为想要说话的梁宽来，甄楚恬朝着梁宽来笑了一声，温柔的对着玉玲珑说道。 玉玲珑不敢不从，方才甄楚恬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可怕了，甄楚恬某些时候是极为恐怖，一向不喜笑颜的甄楚恬情绪都是极为平淡的，若是甄楚恬很是反常的一改方才那面无表情的脸色。 “你！” 被玉玲珑这么一捣乱，梁宽来也是有些无奈，甚至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要对他们说些什么。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那边回去吧。” 见梁宽来你...你...你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该说出来什么，不由得脸色又黑了几分。 见甄楚恬真的动怒了，玉玲珑急忙眼疾手快的将梁宽来给拖走了，这人如今也不只是什么毛病，平日里早就看到了的暗示，他们本就因为一直与共处，在某些时候也是极默契的，能够以自己与对方而躲过许多的暗中的事情，可是方才这一技能竟是不灵了的。 见玉玲珑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甄楚恬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却忽然眼眸一亮。 “玲珑，你今日可还要何事？” 玉玲珑闻言心中暗道不好，心一横，将方才自己拿着的卷宗一股脑的仍在一旁，回到到，“无甚大事！” 既是有事也该是无事的，案子一日一出，如今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办法或者是小事，不值得他们天都府大动干戈，而那些可以劳烦却是没有办法的，是以说是有事也可，无事也可。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去茶楼可好？” 甄楚恬眼睛一亮，对着玉玲珑威逼利诱着，却不知玉玲珑是她说何事便是何事，是做什么便是做什么的。 甄楚恬却是不知道的，在她还未到来京城的时候，顾乘涵便已经耳提命令过了，凡是甄楚恬所需要的帮忙他们定会义不容辞，这一番的却别对待，玉玲珑本就生了一课七小玲珑之心，自然很快便明白，还不说有白龙使这一好兄弟为对方做掩护。 玉玲珑点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甄楚恬只是想要去一趟茶楼而已，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这便是他最为开心的事情。 出了天都府，甄楚恬这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弱小女子很是自然的落后了他们几步，自然而然的跟在了玉玲珑的身后，一副全凭玉玲珑带路的样子竟是惹得玉玲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玉玲珑虽不知甄楚恬为何好好的在看着卷宗为何又要打算去茶楼，不过他找的也是一个在京城算是数一数二的茶楼的，人群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的谈笑声一字一句的传入了几人的耳朵里边。 甄楚恬难得的庆幸着自己带了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前来，也幸好玉玲珑这人在老板眼中有些熟悉，清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给了三人。 方才在天都府自己随意抽出来的卷宗却是让甄楚恬很是在意，梁宽来的言语于甄楚恬而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自然是给了甄楚恬太大的困扰，可是甄楚恬不说，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却是不知晓的。 一般能够来此茶楼的若不是心中烦闷便是寻了借口来此消遣罢了，听些江湖趣事，抒发一下心中的烦闷。 是以，他们二人自然是以为甄楚恬被梁宽来气到心中郁结，所以才会来此的。 “楚恬，方才宽来对你说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太在意，他一向性情如此，某些时候有些不开窍。” 越说越觉得自己说不下去，方才那些话语即便是玉玲珑听来也有些过分，更何况这话语不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向甄楚恬央求原谅呢。 白龙使一向喜欢注意力专注的听着自己所需要听到的话语，之后便分析出来这其中有多少是自己所需要整理出来的线索，可是今日也不知为何，这一向自己信手拈来的能力确实迟迟没有办法发挥。 “嗯？我不介意。” 甄楚恬像是想不通为何玉玲珑会与自己道歉，不过对于这些案子之外的事情，甄楚恬很少去在意，微微摇头之后便也不在说话。 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丝毫不在乎，可是也不知是玉玲珑太过在意了还是怎么的，一时之间玉玲珑竟是有些陷入了魔障了。 握着茶杯的手掌不由得微微的捏紧，玉玲珑对于甄楚恬来说可谓是多加的照拂了，此时玉玲珑的小动作自然是没有能够逃过甄楚恬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我是真的不在意，梁宽来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知晓名字的陌生人罢了，既是不相熟之人，又何必浪费对于的情绪？况且我本是银子，自然是做不到面面俱到，人人喜欢了，今日我们出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的，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难得在破案之外说这么一大堆的话语，也算是甄楚恬一个突破，不过这说完了之后甄楚恬便不再开口了，而茶楼此时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说书先生来了，今日我们也算是来对了地方，这李先生啊如今正好来了这鸿华搂说书，我们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是啊，是啊，我今日本是无聊来此，怎会想到遇到李先生说书，正是太幸运了。” “李先生，李先生！” ...... 小声的嘀咕着，可是无一不是在庆幸着自己今日走进来了这鸿华搂，甄楚恬不由得好奇起来了这让他们这般欢喜的李先生。 “这李先生是谁？” 见玉玲珑也微微有些激动，甄楚恬不由得开口问道。 “李先生乃是京城说书人中最为厉害的，一张巧嘴说变天下也不为过，从李先生口中说出来的说书那是极为精彩的，这真实之中还有一些激动人心的地方，总之就是极好的，楚恬你可要好好的听一听，初来京城便有这幸运！” 玉玲珑快速的与甄楚恬说道，一边说一边还紧紧的看着那茶楼中专为说书人准备的案桌。 也并未让他们等候太久，片刻之后便瞧见了一身着灰色袍子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人眼看着也不过是三十而立，大概是因为常年在各个茶楼穿插，很少能够见到太阳，是以皮肤很是白皙，斯文温雅这一词用在这男子的身上也不为过。 “多谢各位的捧场，今日在下所说的便是这鬼火梵天一事！” 第133章 再次惹事 案桌上的男子在说了些什么玉玲珑与白龙使没有听清，只是看着甄楚恬的目光有些露骨，他们此时若是还不知晓甄楚恬将他二人带到茶楼，还一直说等一下的意思了。 “要说这鬼火啊，各位该是最为清楚的，每逢初一十二便是这鬼火焚天的日子，而这鬼火啊，可谓是吓人的紧，那火光泛着蓝色，从未有人将这鬼火给扑灭过，而这难得的出现的想要扑灭鬼火的人便会变得这鬼火下一次梵烧的目标。” 台上的李先生还在继续将这，甄楚恬却是将自己的卷宗给摊开而来，紧皱着眉头看着这手上的卷宗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闻这被鬼火梵烧之人是有着大罪过的，而且这被鬼火的过程也是极为害怕的，这人啊不但叫不出来，还无法看到原本在哪鬼火的梵烧的梵烧范围内的活物。” “这被鬼火梵烧的人在临死前会特意在某一个人的面前停留片刻，只是下一瞬间却化为灰尘了。” “一抹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余下的不过是一些徒留的骂名罢了，只是现在看起来却又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好名讳难以舍弃。” 没头没脑的随意说了一句，不知道这在做的人又没有听到自己话语，或许那一话就是说与自己听的。 案桌旁的说书人还在继续，本就快要到了日子，鬼火一事本就在京城的百姓心中留下的阴影，而这本就快要接近的日子在他们看来确实惊恐不已，更不用现在还被那说书的李先生这般绘声绘色的将出来，将那本就惊恐万分的场景一一述说。 “楚恬你早就知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即便是很欣赏那台上案桌旁的说书人说的如何精彩，玉玲珑也很是喜欢听，可是这不代表玉玲珑能够忍受这人这般光明正大的讨论，看着甄楚恬还是意犹未尽的神色，不由得眯了迷眼。 “不知，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我不过是第一次来的，自然是需要一个带路吧，能够出现在这里绝对就是因着运气罢了，不必将我想的那般厉害，这天下的事情皆是变化多端，岂有单凭一个算子得天下的？” 甄楚恬所言句句如此，玉玲珑二人也知晓，不过也都在心中暗中疑惑着甄楚恬的运气，这一日也算是在鸡飞狗跳中度过的。 竖日正常的道天都府点卯便够了，不需日日上朝，倒是让甄楚恬多睡了一会儿，慢慢晃悠着来天都府的甄楚恬却是将自己的好心情给一一破坏殆尽了。 不过才刚刚一进门，便被一男子拦住了路。 “听闻昨日你们三人去了茶楼？你们可是在在职期间，这般公然去茶楼恐怕不是太好？” 说话之人正是梁宽来，昨日被甄楚恬那般侮辱之后转身离开，事后却是想着要如何将自己早些时候被甄楚恬的羞辱再重新找回来，可谁知等了一日却不见甄楚恬。 特意在早上来的这般早，却得知他们三人昨日去了茶楼，果真女子就不该如此抛头露面，之前他们何曾在在职期间，这般公然去茶楼？ 天都府本就是重要机构，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之前可是从未犯过错，如今甄楚恬不过一来便带着他们去做了这般可以让人公然抓到把柄的事情，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女子大多头发长见识短而已，岂会人人都像女帝那般，那样的女子万年不过一人，还是男子来的好。 甄楚恬自然看得出来梁宽来此时心中的意思，大早上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剩下的唯有不耐。 “昨日我们是去查案，我们查案各有不同，不过是与你的方式不太一样罢了，这又如何碍着你了？不过是看不惯我罢了，连玉玲珑你都不信了是吧？” 实在是不想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甄楚恬却有些不耐烦，不喜欢也就罢了，她可以将这些给躲过去，可是日后还有那么多相处的机会，若是日日如此，那她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怎会？玉玲珑我自然是信的，我自始至终不相信的，唯有你一人罢了。” 梁宽来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非要去为难甄楚恬，若是只是看不惯女子出来外面抛头露面，那看不惯便不去看就可以了，却不知为何三番两次想要去挑衅甄楚恬。 “不相信便不相信，我又不是求着你相信，既是如此，之后我们便大陆朝天各走一边便可。” 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与他纠缠，此时的甄楚恬角却是十分想念福来县的，即便福来县刚去的时候也是如此。 “呵，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又何必惹出来这么多事儿？玉玲珑你也是如此，甄楚恬角不懂事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懂吗？这般与她胡闹之后，可能够承受后果？” 此时已经站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浪子修似乎有些看不过去，站出来说道。 今日的浪子修是带着剑的，只是看下甄楚恬的眼神如同梁宽来一般，皆是满眼的不喜。 本想夸赞一番，却因着方才的事情而有些计较在心。 径直绕过二人走向里边，在昨日离开时的地方落座，甄楚恬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这还想要继续找茬的二人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 见他们二人被如此轻柔的给抵挡了回来，玉玲珑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 一向不会轻易出现在天都府的顾乘涵破天荒地出现在了门口。 “今日的早朝退朝的早，便来看看你们可有事儿，甄楚恬，昨日让你瞧的卷宗可有何破解之法？” 也是如同方才甄楚恬一般，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甄楚恬，似乎他这般前来不过是为了甄楚恬一人罢了。 甄楚恬也不含糊，见顾乘涵的问题，便也大大方方的回答。 “昨日我与玉玲珑，二人去了茶楼，听到了一段还算是精彩的说书，不如大人你猜猜，我这是听到了什么？” 方才在门口的事情，像是从未在甄楚恬的身上发生过一般，甄楚恬还是该如何便如何，丝毫没有任何的想要告状的心思。 像是被放过了一马那般，那二位想要找甄楚恬错误的人像是打在棉花上一般，那样的无力。 “听到了什么？关乎鬼火一事儿？” 不过随意想变可知晓，这一件事顾乘涵还算是知晓的，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如同甄楚恬一般去茶楼打探消息。 “那人云亦云的消息可有准确性？” 顾乘涵这话倒是问得让昨日一同去茶楼的二人也很是欢喜，昨日他们便已经想要问出来，但是却觉得问出来之后会被嫌弃的不行。 “话说出来总是有些夸张的，不过能够知晓那夸张底下的事实便已经够了，我初次来京便是十三号，过了昨日今日便是那鬼火即将要出现的一天，瞧着鬼火的习惯还是会挑选比较人多的茶楼，所以今日我们还得去一趟。” 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嘴上的话却没有丝毫的让步。 人云亦云的话语自然是不可相信的，不过一些东西却也是在这人云亦云之中才可发现，那只是光凭她一己之力来查案，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昨日遇到那位李先生，不过是运气而已，不过甄楚恬却知道，即便来说书的人不是李先生，换成了别的先生也会说起那鬼火的事情。 这本就是那背后之人想要的结果，本着人心惶惶的京城，因着这即将要作案之前的手法，像是一个通知，也像是一个在寻找猎物的最好时机。 转念一想便知晓甄楚恬此时的意思，顾乘涵片刻之后便答应了甄楚恬的要求。 “待会儿本大人也随同你们一同前去，这鬼火一事非同小可，女帝也是极为重视。” “甄楚恬前来，我也未曾给你接风洗尘过，那便趁着这个机会，有本大人做东带你们去鸿华楼，好好吃一顿，至于那鬼火会不会在鸿华楼出现，那便是你们的运气了。” 顾乘涵的话语莫感不从，即便这在座的几人年岁皆比顾乘涵还要大上一些，可是在心中却也是真心实意的佩服着顾乘涵的，是以他说话自然是有一些分量的。 甄楚恬本就正有此意，见顾乘涵这般上道，甄楚恬难得的没有继续反对。 将那些堆积的事情一一处理完毕，一过晌午，鬼火一案如今在京城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如今何人不知鬼火是天都府在负责查案，是以只要有关于它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天都府的眼睛，可是一整个早上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便是那背后之人还未出手，倒是给了他们多一些机会。 一行六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天都府，那茶楼的老板昨日便已经瞧见了甄楚恬几人，是以不过见到他们便将上好的雅间给腾了出来。 二楼的雅间可谓是观景极佳的地方，清静雅致的雅间，让几人心中的想法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不搭理一人。 就连一向八面玲珑的玉玲珑，此时也有些无能为力，只是多看了甄楚恬几眼便被顾乘涵这般嫌弃，不由得在心中哀嚎。 后厨的厨师手脚极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他们方才点的菜一一上齐了。 “可是有什么发现？” 本来讲就食不言寝不语，可是顾乘涵看着甄楚恬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不知你们可否知晓白磷粉，此物然点非常低，若是人体自然的话，粘上了磷粉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这件事是方才甄楚恬突然想到的，可是却又在心中疑惑，那本是以前俗称的鬼火，蓝色的火焰如同记忆中的那般。 可虽然是同一件东西，但是白磷粉却是极难得到的，先说这白磷粉是尸体死亡时自然的产物，收集极为困难，且今年年初至今每月十五初一都会死人的情况下，那这背后的人得制作出来多少磷粉供他使用，这便是最大的疑惑。 还未将心中所想细细数落出来，那原本坐在大厅里好好吃饭的一男子，就是极为夸张的叫喊出来。 第134章 担忧 “救命救救我，为何我身上这般热？鬼火！鬼火！” 一个年越四十的中年男子此时早已哭得鼻涕眼泪都一同留了下来，他所站立的底下更是多了一摊黄色的不明物体，分明就是那男子吓尿了。 片刻之后，刚才还在叫喊的男子的身上，起了点点火星。 周围的人早在听到鬼火二字之后，便远远的散了开来，此时无一不惊恐的看着那被他们围在正中间的男子，身旁似乎是相熟的人，早已不忍看，眼眶中含着泪水，将头扭到一边。 “救命，救命啊。” 早已顾不得一年岁将近四十的男子的尊严，此是他内心所想皆是活下去，只是周围的人脸上惊恐的时候说让他慢慢有些绝望。 身子上的被灼烧的疼痛却比不过心中的严寒，就在已经快要绝望之际，只见一女子从二楼雅间跳了下来。 “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们面前即将消失，你们难道没有一眼想要上去救一下的吗？快些来帮忙，将这火焰扑灭便可！” 本来还想要继续观察一番，渐渐落下的人皆是脸上惊恐，脚上的动作却是在不停的往后退，生怕自己也被殃及了一样，害怕的不行。 甄楚恬的突然出现让他们都害怕起来，见女子上前想要扑灭那男子身上的火焰，甚至有一些好心的人已经开始提醒。 “那不是寻常的火焰，那可是鬼火，一般的办法扑灭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可别因为那人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眼前的女子还是继续如同方才一般，丝毫不管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心中所想无一，不是快些将男子身上的火焰扑灭。 那些平日里害怕不已的蓝色火焰，因着甄楚恬的动作慢慢熄灭下来，这一番举动倒是让方才退后的众人震惊不已。 那人人谈之色变的鬼火，就这样轻易的便被甄楚恬给扑灭了，他们自然是心有不甘的。 此时一直在二楼雅间的几人见状也急忙走了下来，方才瞧见甄楚恬那般不顾阻挠就冲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甄楚恬的这种行为，可是在瞧见鬼火被甄楚恬扑灭之后，内心却有些骄傲。 刚才甄楚恬一直放在脚边的东西早已被他们问过几遍，却没有一次甄楚恬是开口回答的，只是十分神秘地告诉他们这是秘密。 原来那些不过是普通的沙土，甄楚恬本意是想要从茶楼的后厨借些水的，但是这人体自然的速度实在太快，她不敢赌。 所以特意找了一些沙土，放在自己身旁一遍不时之需，果真此时派上了用场。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那早已吓坏了的男子抬头便瞧见了顾乘涵般天人之姿，心中确实不由得将自己的谢意转向了这个男子。 能够出手这般阔绰且穿戴，这般华丽的人定是非富即贵的，所以即便刚开始的时候是付楚恬第一个冲了上来，却也算计不准这人的人性。 “这里的分明就是这位女子，与我何干？可别弄错了这报恩的对象，平白伤了我与这女子之间的感情。” 桑塔纳灵子的动作在大多数人看来视为最好的选择，顾乘涵本就长得极好，打扮得还如此奢华，自然是他们这些小平民高攀不起的存在，有这般先入为主的概念，甄楚恬方才跳窗为他解难便变成了顾乘涵的安排。 无人不在夸奖顾乘涵的大恩大德，却没有人想起，那本该是有功的人。 “你只懂些什么，不过是头发长见识短，都是恩公你的安排才会让这女子来救我，今日又不是恩公仗义出手相助，恐怕小人已经化为一捧尘土，随意一扬便魂飞魄散了，这条命就是恩公里救下的，日后我当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那人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不离报恩，周围的人也在大力称赞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人看到甄楚恬那清冷的模样以及心中所想。 若是换在以往，恐怕玉玲珑早已上前讲这些称赞尽数归入顾乘涵的名下，可是此时的玉玲珑却是怎么也可做不出来这事。 眼前的人毕竟是玉玲珑所熟识之人，况且他知晓顾乘涵不会让他这般做。 “怎么？这女子可是不是本少爷安排的，我只不过是瞧着这边看起来比较热闹过来看一眼罢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牵扯了进来，不过你这般扭曲事实，报恩另报他人想必也是瞧见我该是那富贵人家出声的少爷，不知所谓吗？你这人倒是不值得救。” 顾乘涵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人，片刻后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顾乘涵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是想着方才甄楚恬那般着急的冲上前去，救了那个因为人人谈之色变的鬼火所要烧成灰的人，可却没有得到了一点点的感激。 忽然第一次觉得人性竟是这般的可怕，可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以后之所以不知所谓不过是因为那人不是自己所熟悉之人罢了。 甄楚恬闻言并未多说一句话，也同样跟在顾乘涵的身后离开了，余下的便是玉玲珑在处理后事。 一向对甄楚恬不喜的两人也多看了甄楚恬几眼，他们尚且不敢这般没有把握的冲上去扑灭那鬼火，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方才你可想过没有，若是你没有将那东西扑灭，换回来的便是你也随之引火上身，也如同之前的尸体一般只剩下一抹灰土？” 忽然停下了脚步，顾乘涵低低的问道。 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生什么气，只是内心有些后怕，甄楚恬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若是到时候果真出了什么事那又该如何！ 本就是作为捕快，自然是不可能看着无辜的百姓在自己的面前丧失性命，是以甄楚恬是在是不知为何顾乘涵会这般激动，却又在心中觉得若是不顺着顾乘涵的话语应答下去，可能事态会比现在越发的严重。 “方才是我太过冲动了。” 难得的低声话语让本已经做好了甄楚恬会与自己叫板的模样，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在是说话。 仔细看着甄楚恬的模样，心中一软，却又不想这般轻易的放过甄楚恬，久久无人说话。 “罢了，查案固然重要，但还需仔细着自己的性命，下次不可这般冲动了。” 甄楚恬的性子一向沉闷，起那些时日是好了一些，可是这才捂暖了一些的心却因为方才的争吵又有些逐渐变冷的迹象，顾乘涵自然是不会做这般自己坑自己的举动。 二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遭的百姓皆远离了他们二人了一些，尤其是瞧见甄楚恬与顾乘涵的样子之后更是，这般气质不凡的人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平凡之人可以高看一眼的。 就在他们唯恐着躲远些，害怕这二人牵扯到了无辜的人的时候，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却是径直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哥哥姐姐，买一束花吧，这是我奶奶自己种的，今日才刚刚摘下来的，可新鲜了，姐姐这般好看，哥哥买一个吧？”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二人的耳边响起，二人皆是一惊，在瞧见了那小女孩的模样，甄楚恬那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语在口中绕了绕说不出口。 本就繁华的京城街上随处可见穿着体面的百姓，衣衫褴褛的乞丐也十分的少见，可是这女孩子却是身着单薄的衣衫，那一双递花的手更是干涸到破裂。 “不...”话还未未说完，顾乘涵便已经从怀中掏出来了钱袋。 “手上这些花都留下吧，天都府可知晓往哪里走？” 从钱袋中掏出来了一淀纹银，递给了那女孩，用着比平时温柔许多的声音轻声说道。 “知...知道。” 胆怯的说着，眼中却满是不敢相信。 本以为这两位穿着华丽的衣物是这京城上哪一家不知所谓的公子，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二人竟是来自哪个人人都知晓的天都府。 天都府的大名可是在他们这些贫苦人家也广为流传的，甚至多少的平头百姓挤破头了也想要进天都府做事。 “哥哥，这纹银太多了，我...我身上没有可以找您的银两。” 虽心中惊讶，但是小女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衣角，似乎怕极了甄楚恬二人会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句话而不买她的花。 “不必了，这些余下的你留下便好，哥哥不缺钱，给哥哥一朵便好，余下的花你送去天都府，那些便算是你的跑腿了。” 笑颜如花的从女孩的手上接过了一枝花，顾乘涵揉身的说道，见那女孩答应了之后这才拿着花转过身看着甄楚恬。 “鲜花配美人，如今这天都府可是只有楚恬你一女子，不如你就勉为其难的留下吧。” 耳朵泛红，可是面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消减，那本就脆弱的花枝干却是因为甄楚恬额久久不说话而被顾乘涵捏的有些*。 “收下吧。” “快些收下。” ... 方才经过那女孩子的调和，这周遭的百姓竟是多了几分胆子留下来，见顾乘涵手上的花一直拿着，也多了几分的调戏。 甄楚恬难得的闹了一个大红脸，慌忙的将顾乘涵手上的花给接了过来。 见两人方才还是一副天人之姿，此时却是纷纷坠入凡尘的模样，倒是让这周遭的百姓皆大笑出声，不过这都是善意的笑容，甄楚恬与顾乘涵自然也是知晓的，是以即便他们二人都害羞的不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回了方才的客栈，方才还围在大厅的人此时却是散了许多。 还在窃窃私语的散客见到了甄楚恬回来了，竟是停下了还在低声讨论的话语，齐齐看着甄楚恬。 “主子，楚恬。” 玉玲珑见状走到了几人的面前，将方才他们二人没在的时候情况说了一遍。 “这人便是那个灭了鬼火的人呀，一个弱小的女子竟是这般的厉害，是不是方才那女子用的方法便可以灭掉那什么鬼火了？” 第135章初见纪状元 角落里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在着空寂的大堂里边问了出声。 听到这话语，甄楚恬多看了那人一眼，斯文的装扮，一看便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举一反三还算不错的想法，可是这最为重要的是将这背后的人给找出来，这鬼火杀人可不是这么轻易的就可以用的，方才我用的办法也不过是碰巧了而已，切不可轻易模仿。” 甄楚恬不算太大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面回荡，倒是让那些有点蠢蠢欲动的人歇了几分的心思。 如今这京城的鬼火杀人案可是让多少的百姓陷入了恐慌之中，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规律，唯有每月初一十五小心翼翼的躲在家中， 非但不敢出门，甚至于连火都不敢多加接触。 可是今日的鸿华搂中，甄楚恬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灭了那个在他们看来极为恐怖的火焰，是以这一番动作自然也被他们看在心中，若是能够效仿甄楚恬而一举歼灭那鬼火，自然是一件扬名立万的事情了。 “我记得这所谓的鬼火好像出现在乱葬岗，有百姓说曾见过，就是方才那人身上出现的火光。” 不热，但是绿莹莹的看起来特别像的阴森恐怖。 “乱葬岗？” 被梁宽来的话语给吸引了目光，甄楚恬便又重复了一遍，心中不知在沉思什么。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大人方才那般英勇，恐怕如今小人早已化成一抹灰土了！” 看着那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甄楚恬有些不知所措，从来都是她甄楚恬跪别人，这倒是第一次，幸好自己的面上看不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职责所在，你不必太过在意。” 甄楚恬本想要将那人给扶起来，却被玉玲珑给抢先一步。 “快些起来，我们皆是天都府的捕快，而这一位是我们天都府的第一位女捕快甄楚恬。” 趁机将甄楚恬给介绍出去，手心却是微微冒了一些汉，方才顾乘涵看他的眼神，玉玲珑敢肯定，若是刚刚自己没有代替甄楚恬将这人给扶起来，顾乘涵一定会找机会找自己的麻烦的！ 那人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在听到了天都府的大名之后便有些激动的说不出来话语。 带着那人上了方才的雅间，甄楚恬好整以暇的坐在了对面，几人也依次坐了下来，唯有那人还是跪在地下，甄楚恬自己虽然觉得这样很不自在，但是却又无法改变什么。 “你近些日子去过什么地方？一些你觉得可能招惹到鬼火的地方。” 这可是自鬼火梵天案之后唯一遗留下来的人，可谓是天都府唯一需要重点保护的证人，本以为那人会说出什么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一问三不知。 “近些日子我也不曾出过远门啊，唯一去过的便是岘山了。” 那男子瞧着面前几人的眼神，紧张且认真的回想了起来，可是片刻后便又摇摇头。 “岘山？那是何地？” 甄楚恬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瞧着玉玲珑正想要让玉玲珑给自己解释一番。 玉玲珑颇有些无奈，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身旁的人开口说道，“岘山在京城北边，不过三百里，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人去。” 梁宽来也有些奇怪的说道，这岘山前几日才在卷宗上见过，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却在鬼火梵天案中出现。 “三百里？你去哪里做甚？” 方才便一直都在看着男子的动作甄楚恬此时更是一直看着那人，手指有些紧张的弯曲，喉咙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水，深深的低着的头甚至有些发抖。 “小人家境贫寒，家中上有老母亲，下有孩子需要养活，大人，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去的岘山啊，还请大人恕罪！” 那人方才说完之后便一直不敢再抬起头，一直重重的在几人的面前磕头。 “岘山有什么吸引你去的？” 有些咄咄逼人，甄楚恬略微起身，正要走到那人的面前，却被人给拦住了。 “岘山有的不过是一些山野间的野味罢了，上山打柴打猎应该不犯法吧？甄身为一女子，可不该这般咄咄逼人啊。” 说话的人是梁宽来，方才见甄楚恬那般去逼迫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失望。 本以为甄楚恬能够仅凭一己之力便灭掉那鬼火，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真本事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对甄楚恬有所改观，不过片刻便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我咄咄逼人？” “方才你可不打算逼供吗？我天都府可是从来都不屑于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不到方才才对你有所改观，可是你如今竟是让我失望至极！” 梁宽来很是愤恨，心中更是想要狠狠的唾弃一番甄楚恬的动作。 只是看了一眼梁宽来，甄楚恬便转身离开了，本就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况且对于甄楚恬来说，梁宽来也一直对自己有一些奇怪的不满，既如此，甄楚恬自然不会在梁宽来的身上过多的浪费时间，即便这个人如今在侮辱自己。 从未被人如此下过面子的梁宽来见甄楚恬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面上越发的得意，越发的觉得是因为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语才让甄楚恬知难而退的。 那男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原本高高在上问他问题的大人突然因为他吵了起来，而那个方才奋不顾身的救了他的女子已然转身离开，心中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人理解，小人家境贫寒，方才那些话语与我而言实在是有些心寒，多谢大人解围。” 本就因为方才自我感觉在甄楚恬的身上找回了一丝胜利，心中暗自有些欢喜，恰好又听到了那被问的男子恭维梁宽来，一颗心越发的浮躁。 在做的几人皆为多话，只是玉玲珑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梁宽来，犹豫了片刻跟上了方才见甄楚恬离开片刻也不耽搁的顾乘涵。 鸿华楼客栈门口。 “不知小姐贵姓？” 甄楚恬这才刚刚走出客栈门口，便被一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何事？” 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甄楚恬一向清冷的脸此时在看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越发的没有好脸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气息。 几人皆穿着便衣，为首那人更是一声白衣仙气飘飘，手上一把折扇在摇晃着，看着甄楚恬的眼眸中都带着笑意的。 “在下不才，京城纪状元。” 正是方才拦下了自己的人说的话语，那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自满。 甄楚恬闻言朝着纪状元行过一礼，纪状元的名讳早已不知道听宋江在自己的耳边念叨多少次，可惜她对此不敢兴趣，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过路人罢了。 “方才见你这么勇敢，所以特意来与你打个招呼，不知姑娘贵姓？” 对甄楚恬这般冷漠的态度有些许惊讶，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满，只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左右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又何必只想名字。” 甄楚恬却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名讳会告知的，不知为何，虽然让人看上去毫无威慑力，但是甄楚恬却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况且如今京城比不得福来县，能够在朝堂中留下一席地位的人自然是不会那般无辜。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大人问起你的名字是看得起你，这般扭扭捏捏，左右不过一个名字罢了，说出来又有何妨？” 纪状元还未说话，身旁一幕僚便站出来不满了。 纪状元如今可谓是走到哪儿，哪里便对他恭敬不已，还从未见过甄楚恬这般大胆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别，既然姑娘不愿意告知那便算了，不过刚才我好像听说了，姑娘可是天都府新来的捕块甄楚恬？这几日常听闻女帝提起姑娘，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纪状元刚才还满是笑意的眼眸此时淡了一些，嘴角却多了几分玩味。 “是女帝陛下太过抬举了，楚恬不过一个小人物罢了，不值得被这般记住。” 身后那些人的眼神，在听到纪状元方才那番话之后变了变，刚刚还有些不满，此时却多了几分轻蔑。 一个不过从异乡来的女捕快而已，且方才还对他们的大人这般不敬，自然是没有一丝好感的，即便被女帝陛下记住又如何？天都府又岂是一个空有壳子的府邸，且不说这女子这般闯入内到时能不能完好无损的退出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一个小小女子变这般狂妄，倒真是遗传了天都府那帮人的精髓。 “是你太过谦虚了，能够被女帝陛下记住，且加以期望的女子又怎会平庸。” “方才楼上雅间的可是天都府的各位捕快？我瞧着你似乎是略有不满的，可是他们为难了你？” 纪状元倒也不客气，见甄楚恬这般油盐不吃，倒不如与她直来直往一些的好。 “令大人担心了，方才都是我的不好，与他们无关，楚恬不过初来京城有些不习惯罢了。” 看着纪状元的眼光里平平淡淡，像是眼前的人对他来说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主子这是为了你好，纪状元的名讳可是整个京城都家喻户晓的，有任何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我们主子，正如你所说出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被欺负了也是常事儿，还不趁着我们家主子就在这里，将那些欺负了你的人一一说来，说不定还会为你主持公道！” 方才早已忍耐了许久，此时见甄楚恬丝毫没有顺着纪状元的话语接下去，心中早已不满，带着轻蔑的话语，一股脑的尽数吐出来。 话音未落，便被纪状元给呵斥了。 “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纪状元脸色微沉，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甄楚恬，想要看看她对方才那番话有什么感想，克到底让他失望了。 甄楚恬还是刚才那一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他们做什么都不能够引起甄楚恬的情绪波动，一向被人众星捧月惯了，纪状元心中也早有不满。 第136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刚才是有些冲动了，在楼上瞧见了甄楚恬那般独特的扑灭鬼火的动作，且还因此成功了，所以想要来结交一下甄楚恬罢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人竟这般不识抬举。 “姑娘既然是这天都府新来的女捕快，那刚才你所做的事情想必你也是知晓的吧，那可是最近闻风丧胆的鬼火梵天，姑娘这把毫不畏惧的上前，可是知晓些什么？” 收起来了方才的玩世不恭，纪状元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似乎是想要从他那冷漠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从未见过如甄楚恬这般的女子，心中对她的兴趣越发扩大。 “在下不才，我就经常是这案子的负责捕快，既然是负责人的话，自然是不可能看着平白无辜的百姓在自己的面前化为一抹尘土，想必纪状元也是如此想的。” “想不到姑娘尽是负责这桩案子的人，是在下有些有眼无珠了，姑娘年纪轻轻便可担此大任，未来定可以大展宏图。” 纪状元如今倒是对甄楚恬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如今的甄楚恬还不够，还需要太多太多的东西才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 “纪状元谬赞了，楚恬还有事儿先行一步，纪状元请自便。” 不想在与这人虚与委蛇，刚刚跟在纪状元身边的人也曾在朝堂中见过一面，想来他们应该也是相约来此商议的，左右都不该因为她耽误了。 甄楚恬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徒留方才的几人还站在客栈门口面面相觑。 还从未有人在纪状元的面前这般下过他的面子，即便是他纪状元也是惊奇不已，片刻后便又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笑出了声。 “这姑娘倒是有几分脾性，可惜了，若是一直这样的性子，恐怕在这京城也呆不过月余，走吧，我们也回去了，今日所说之事，各位还请放在心上。” 纪状元脸上又恢复了那以往的笑容，亲近却又让人不失尊重。 客栈门口的谈话随风消逝，但是却在甄楚恬的心中起了一丝警示。 这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如今虽然女帝最大，但是作为女子统领你这么多男子，自然是不易的，尤其那些在京城中驻扎了几代的人家更是难办。 方才的纪状元便是家中世世代代围观的人家，如今因为才能在女帝面前更是大放光彩，可是那家族背后又是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甄楚恬与纪状元告别之后，便径直回了如今的院子，那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查到背后的人的，且因为她的出现而打断了鬼火一直以来的神秘，想必那背后作案之人会换一种手法，这便又是一件追查起来极为困难的事情，那梁宽来似乎也有些问题，关键之处在于岘山，不过如今的甄楚恬却少了几分想要查案的心思。 来时的满腔热血忽然化为零，晃晃悠悠的回了京城中暂住的院子，却撞见了正在门口等候自己的玄婆婆，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整齐的小豆子。 甄楚恬忽然有些热泪盈眶，她不知道如今自己来京城是对是错，以往在福来县的时候，他们二人从未等候过自己归家，应该说的是从未站在门口等过，可是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原来竟是连之前的一些习惯也换掉了。 他们二人好像无所事事，就连表情上也迷茫至极，甄楚恬不敢想象，一整日一整日的无所事，然后站在门口等候自己，该是怎样一种心酸。 而这般隐忍心酸，皆是为了甄楚恬能够在京城踏实地呆着，然后闯出一片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最近若不是他提前回来，恐怕还不知晓，第一次回来的时候，玄婆婆与韩双易二人都是待在屋子里面，好像等候她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若不是无意间发现，恐怕让她看到的是更多的欢喜。 “婆婆。” 有些热泪盈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身旁的孩子却匆忙的跑上来一把抱住了甄楚恬。 “楚恬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双易可想你了呢。” 有些好笑的将扑到自己怀中的小孩子抱起来，瞧着那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甄楚恬有些没忍住捏了捏韩双易的鼻头。 “如今这才像小孩子一般会撒娇嘛，我们在双易今天过得怎么样？” 甄楚恬放下了韩双易，端在韩双易的面前轻声问道。 “今日我与婆婆过得可好了，婆婆是吧。” “是是是，楚恬你在外边不必太过担忧家里，双易也是一个会听话的，不过今日你为何回来的这么早？” 玄婆婆毕竟已经上了些年岁，甄楚恬这般不正常的回家，倒是让本就爱多想的玄婆婆心中有些疑惑。 “左右不过没有旁的事儿，自然是回家来陪一陪婆婆了，我们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一家人时常在一起也是极好的。” 甄楚恬柔声安慰到，起身带着二人走向院子，见李婆婆正在打扫，笑着点了个头。 “你也知我们初来乍到，岂可这般轻易便回了家，可是在府衙中受了委屈？” 甄楚恬那般轻描淡写的话语自然骗不了玄婆婆的，直到坐在了院子中，玄婆婆还是极为担忧。 “婆婆，你不必太过担忧，天都府中的人之前楚恬在江扈也曾与他们共事过，不会太过为难楚恬的。” “可是那天来接我们的大人？” 玄婆婆听闻这话语，有些好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 “正是他们，如此婆婆还这般担心吗？” 玉玲珑可是在玄婆婆的面前表现的极好的，即便是眼盲的玄婆婆也对玉玲珑这人夸赞不已，是以知晓了与甄楚恬一起共事的都是些熟人之后倒也放心了不少。 “都是些好孩子，只是这京城到底比不过福来县，楚恬你可不能在如同以往一般任性了，凡事多隐忍一些，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招来了杀身之祸。” 玄婆婆好似一直在担忧，无论是何，只要甄楚恬在外她便担忧不已。 之前在福来县，那个玄婆婆自小到老的地方，即便自己眼盲，到底还是认识的人也多一些，说的在好一些更是有一些朋友，即便甄楚恬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却不一样的，还有那些个在玄婆婆眼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官更是洪水猛兽。 天高地阔是有，但是这其中也会有许多潜在的危险，甄楚恬就算在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婆婆，你只需安心在家便好。” 虽然玄婆婆都是在为自己好，但是甄楚恬却是有些不想在听下去，即便那唠叨完全是为了自己。 将玄婆婆扶着走进了大厅，寻了个椅子便放下，甄楚恬则是一脸疲惫的回了自己的内房。 一声疲惫的躺在床上，甄楚恬满心都是方才在鸿华搂扑灭的鬼火，以及后面的一切的一切，梁宽来的不对劲，还有那被自己救了之后情况不太对劲的男子，还有那人的隐瞒。 因着方才便已经交代过晚饭不必在喊，是以甄楚恬便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一向睡觉极潜的甄楚恬却是一夜好眠，直到早些时候被李婆婆从被子里边唤醒。 京城的清晨虽时候尚早，但是这街上的人却是不少的，忙忙碌碌的人群走在京城大街上，顾乘涵早已将门口到天都府的线路告诉了甄楚恬，是以甄楚恬倒是很快便找到了天都府。 府衙门口的侍卫刚刚轮值完换过班，瞧着甄楚恬的模样便拦住了这人。 “这位姑娘，若是告状可有状子？我们家大人还未来府中，不如你先回去？” 甄楚恬长相也不赖，不过还未进门便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硬生生在那人的脸上看出来了一丝鄙夷。 “若是姑娘你生出来了一些不该生的心思，那还请姑娘自重。” 这顾乘涵可谓是京城中的金贵的贵公子，本身能力卓越尚且不说，即便是光靠哪一张脸便也够了，这京城的小姐多的是早上寻到天都府。，幻想着自己能够在顾乘涵的眼中留下一些影响，是以这天都府的侍卫对于这些女子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很显然，此时的侍卫是将甄楚恬当做了那些个想要夺得顾乘涵的一丝心思的姑娘。 “嗯？你们不认识我？” 这话倒是让甄楚恬有些疑惑，尤其是在看见了那两人脸上的鄙夷，心下了然，“我乃福来县来的捕快甄楚恬，昨日便来点过卯了，大概你没有见过我。” 想来自己的名讳对面该是知晓的，果不其然，这天都府即将有这么一个女子来上任的事情还是在府中传遍了，倒是多知晓了一些，只不过他们即便是这样也不敢随意放人。 “这是怎么了？” 与之纠缠了一些，甄楚恬便放弃了，只是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方才那还言之凿凿的侍卫却是多少有些害怕。 倒也没有让甄楚恬站在门口等候太久，玉玲珑今日来的算是有些早了，这不一来便看到了那站在门口有些呆愣的甄楚恬，便有些好笑的问出了声。 方才那侍卫看着甄楚恬的模样，在一瞧玉玲珑的态度，心中更是慌乱，急忙走上前，试图解释一下自己。 “玉大人，方才这女子冒充我们天都府新来的捕快甄楚恬，府中还未曾有大人前来，是以便被我们给拦在了此处。” 甄楚恬倒也不说话，只是在那人将此情此景一一解释过之后点过头之后便不在说话了。 “噗呲！” 昨日便是府中的侍卫值班的日子，因着鬼火的案子，玉玲珑便将这事情给忘记了，看着甄楚恬看过来有些疑惑的神情，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人便是甄楚恬，新来的捕快，你们可要记好了，日后切不可在这般无礼。” 这般乌龙倒是让那侍卫也闹了个大红脸，心中也暗自记下了甄楚恬的面容，可是却多少有些紧张的看着甄楚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 “不必记在心上，日后不会在出现此番情况便可以了，今日你们做的极好。” 甄楚恬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看着两人都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好笑，不过那人方才也只是脸上有些鄙夷罢了，其它多余的动作却是没有的，即便是后来的她就这般站在门口也不曾来驱赶，这倒是让甄楚恬有些刮目相看，想来顾乘涵调教出来的人，即便守门的侍卫也不会太差。 第137章争锋相对 那侍卫红着脸点头，却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极了。 “走吧，这般小乌龙倒是心情都变了几分。” 玉玲珑有些怪不好意思，心中却是思索着此时该如何瞒下顾乘涵，若是被顾乘涵知晓了，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是还未等玉玲珑在心中思索着对策便看到了那心中的人。 “方才可是被拉在了门外？” 顾乘涵自里间走了出来，迎面遇到了甄楚恬与玉玲珑二人，面色不虞的看着玉玲珑。 “嗯，那侍卫不曾见过我。” 自然是看出来了顾乘涵的不悦，但是甄楚恬对于玉玲珑也有些爱莫能助。 “玉玲珑？几日不曾回天都府，你似乎有些松弛了？” 顾乘涵说的是这些时日来天都府的管理，主要是在针对方才的事情，今日顾乘涵本还打算去接甄楚恬一同前来，可惜手上被事情给牵住了，是以便先行一步来了府中，而那侍方才并未瞧见自己来此，是以并不知晓府中自己是在的。 竟是这般的阴差阳错的让甄楚恬在外多等了一些时日。 “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列，属下这就去领罚！” 破有些惊恐，不过玉玲珑也是个知趣的，片刻后便又消失在二人的面前。 今日的天都府有些不一样，一向与天都府没有什么关系的纪状元却是出现在了此处，甄楚恬的面前。 “楚恬你可是如今在查鬼火的案子？” 纪状元也是一个自来熟，昨日见过甄楚恬那般身手之后，今日上朝多说了几句便知晓了甄楚恬如今的动作，是以方才下了朝便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此处了，在门口收了折扇便走了进来。 “嗯？我想昨日与大人已经说得清楚了，楚恬的确在查鬼火的案子，不知大人有何高见。” 这人颇为有些阴魂不散，可惜甄楚恬却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不知对于鬼火的案子你如何看？” 看向甄楚恬的神情一如方才的模样，只是言语中不由得有一丝紧张，尤其是那握紧了折扇的手更是能够将此体现出来。 “未知全貌，不过大人你似乎有话想要说？” 甄楚恬好整以暇的看着纪状元，余光在看到了那握着折扇的手，以及自己方才问出那话语的时候纪状元一瞬间的不正常都是看在眼中的。 “不知楚恬姑娘如何看待？这可是一直在京城都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京城中的百姓都在传闻此事皆是鬼神所谓？” 方才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甄楚恬却是听不得方才纪状元的话语，站起身来看向了纪状元，一字一句的说道，“此事绝非鬼神所谓。” 既不是鬼神所谓，那么背后定是有人在操控的，可是这都已经多久过去了，这每月的十五都会有一人死于鬼火，这时间以及作案手法皆是一模一样，若不是鬼神，谁能够做到。 别说纪状元一人了，就连一直都在旁边看戏的众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向甄楚恬。 “不知楚恬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为何会这般肯定？” 别说纪状元了，就连同那些个一直在查此案却毫无头绪的几人也是好奇的紧，偏偏甄楚恬面前的纪状元却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此乃案件的秘密，纪大人虽贵为大人却与此案无关，不知大人是以何身份来问楚恬此案？” 抬起头看向纪状元，眼中是纪状元这个常年混迹在官场也无法知晓这眼眸中在想着什么东西，也有些看不懂甄楚恬那深色瞳孔下的意思。 “你！” 只是纪状元还从未被人这般下过面子，一向想要知晓什么，在明明知晓他纪状元的身份下，还未曾有人这般问过，也未曾有人这般不知好歹的将他给顶撞了回来，尤其这人还是一女子。 “啪啪。” 还不等甄楚恬继续方才的话语，便听到了身后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顾乘涵。” 纪状元有些面色不虞，在看向顾乘涵的时候倒是好了一些。 “不知一向与天都府没有什么交集的纪大人为何今日突发奇想来我天都府作甚？这鬼火的案子可是出了许久了，若说特意来关心此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毕竟之前纪大人你可是从未问过此案的。” 顾乘涵此时早已收起来了以往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眯着眼睛看向纪状元，看不清神色，也有些揣测不到如今顾乘涵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之前可是知晓天都府对于鬼火一案可是毫无进展，本大人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来询问，如今可是不同了，如今可是有了楚恬这般人才，自然破获鬼火一案轻而易举，本大人对于这一位女帝亲自调遣的捕快多有关注可是不对？” 纪状元的话语像是在平静的湖中扔下来一块石子一般，将方才还有些略微平静的湖水掀起来了一层一层的水波。 “前些日子顾大人可是在江扈破获了那么大的一件案子，在下略有耳闻，还未曾来恭喜过顾大人呢，这迟来的恭喜还望顾大人不要拒绝的，都说这盛府极其难进，想来在下也进不去，不如就在此恭喜一番顾大人？” 说完倒是真的朝顾乘涵行辑，同级别的大人互相做辑可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尤其是还从未这般把人放在眼中的纪状元。 甄楚恬却是不懂这些的，也对这些不敢兴趣，只是略微觉得顾乘涵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在看向纪状元的时候。 平静的湖面底下全是风起云涌。 “那便多谢了，纪大人迟来的谢意在下收下了，只是如今我天都府事情繁杂，就不在留纪大人了，毕竟纪大人日理万机，想必也是没有时间在我这天都府浪费的。” 不过片刻后，看着顾乘涵面容的纪状元却是笑了起来，“顾大人所言极是，倒是在下有些逾越了，只不过觉得与楚恬有些缘分罢了，我府中还有事，楚恬姑娘，等到下一次在下再来寻你，我们很快便会相见。” 纪状元收敛起了一些神情，脸上如同一开始来时的那般的欢喜，看向甄楚恬的时候更加的温柔，却不知这一向对上女孩子百试百灵的手段在甄楚恬这里却是没有半点的作用。 毕竟这常年混迹在官场的大人，面不改色也是纪状元所拥有的最为厉害的东西，即便没有得到甄楚恬的话语，纪状元还是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你与纪状元是何关系？” 待人已经走了出去，顾乘涵这才看向甄楚恬，微微有些不解，这几日甄楚恬的一举一动可都是在顾乘涵的眼中看着的，却不知何时纪状元竟然与甄楚恬有关系了？ “昨日鸿华搂，纪状元也在其中，我下楼的时候随意聊了几句。” 本不想多说，不过想起纪状元或许还会再一次找来，直觉告诉甄楚恬，一定还会与纪状元再一次相见，或许时间间隙更加的短暂。 纪状元如顾乘涵一般，初见都是极不愉快，不过二人本就是一类的人，既然有了一个顾乘涵，对于纪状元甄楚恬倒是没有了太大的想法，只是瞧着纪状元的模样，或许鬼火一案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见甄楚恬还在查看着之前的卷宗，顾乘涵不由得开口说道，心中却是对自己有些鄙夷。 之前那般任性的将一些杂七杂八的卷宗案件尽数给了甄楚恬，自甄楚恬挑选了这一鬼火的案件之后便不再管过了，还有昨日被甄楚恬救下来的那一男子，余下的便没有在想甄楚恬提过，这案子有多么的复杂他是知晓的，心中也是多了几分不满的，此时正没有什么事情，便起了一些心思。 只是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其余的捕快难得的没有随他们二人一起。 出了天都府的大门，坐上马车却没有做多远，只是看着马车七拐八绕，甄楚恬终究是放弃了记下路线，在摇摇晃晃之中停下了马车的脚步。 “到了。” 顾乘涵难得的有些作为男子的自觉，可是甄楚恬却是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搭着顾乘涵走下马车，看着那个一众跃下来的甄楚恬，顾乘涵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 面前的紧紧锁住的大门映入甄楚恬的眼帘，而那门缝旁早已知满了蜘蛛网，破破烂烂的房门随着风吹还会发出一些声响，随着甄楚恬的伸手，那门应声而到。 “......” “我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 话语中难得的委屈倒是让顾乘涵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即便前面那人看不到。 “嗯，这门年久失修，轻轻一碰便会如方才一般，你不必太过在意。” 见顾乘涵这般一说，甄楚恬难得的心情好了一些，抬脚走了进去，甄楚恬忽然发现，原来大门还算是好的了，里面的家具早已被蚂蚁昆虫尽数啃噬而坏，而余下的更是将甄楚恬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在因为自己而将余下不多的家具再一次给弄坏。 眉头紧皱，看着这一满屋子的蜘蛛网，还有那落满灰土的屋子，甄楚恬有些想不通为何顾乘涵会带自己来此。 “这里便是鬼火梵天案的第一个受害人死亡的现场。” 毕竟与甄楚恬呆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某些甄楚恬说出来的话语在顾乘涵听来还算不错的词语便被顾乘涵给记了下去，此时这般说出来竟是让甄楚恬有一丝的亲切。 转身看了一眼此时的顾乘涵，甄楚恬忽然间觉得顾乘涵好像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的太多，就连性格也是变了许多。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些个东西，细心观察了起来。 “那一日，这一户家人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就如同昨日在鸿华搂看到的那些个蓝色的鬼火一般，可是这一个却是比哪一个还要蓝上一些，或许是这一个已经快要烧完的原因。” “这一户的男主人本还有妻儿，可男主人却是在他们的面前被蓝色的奇怪的火焰给吞噬了，片刻之后便只留下了一抹灰土，那火光来的诡异且毫无根据可言，他们妻儿自男主人去世之后便般走了，本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火光，可是从哪里之后，每月十五便会有一人死亡，而且是死在这诡异的蓝火之下，更有甚至，每月的初一也会有人，只是这不是月月如此，只是偶尔。” 第138章不对劲 顾乘涵这还是第一次这般与人讲这些之前的案子，可是那人是甄楚恬，他甘愿为之，也甘愿让甄楚恬前来统领天都府破案。 但是甄楚恬不是这般想的，偶尔看过来的动作也是让甄楚恬有些许的迷茫，这一些全是顾乘涵看在眼中的，也是顾乘涵最为担忧的，甄楚恬如今的心性不定，却也是最为难留下的。 本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可是甄楚恬却是听着案件的陷入了迷惑之中，就连身后还有人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瞧着眼前的场景，站在那厅中的两把椅子的面前，墙上似乎还有些漆黑的黑影，想必这里便是那男子被鬼火梵烧的地方了。 看着那墙上的黑影，地上也是如此，站在二者面前，甄楚恬脑海中却是想象着当时发生的场景。 房门大开着，起火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正在门口玩耍的儿子，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何突然浑身冒起了蓝火，还有那传入耳中痛苦的嘶吼声。 害怕不已的孩子跑去叫来了自己的母亲，却早已没有了父亲的踪影，遗留下来的不过是那地上的一抹灰土，母亲似乎还不相信，正拽着儿子破口大骂。 走近些看到那在地上的灰土，还有一些未能烧干净的衣角，这丈夫的穿戴皆是妻子所为，作为妻子，自然是知道那未能烧干净的衣角是谁的。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要听从儿子的想法，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诡异，可是丈夫一日未归，直到整整一月，妻子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尽数变卖，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又该如何？ 次月十五，在街上邻里的话语中，妻子听到了与丈夫同样的死法，那诡异的蓝火，和那地上同样遗留下来的灰土，终是相信自己的丈夫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蓝火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即便是已经有了一些阅历的妻子也是不敢相信的，将变卖家产得来的银两放入包袱中，带着儿子离开了京城。 这间屋子便从此空了下来，再也无人进来过，直到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 黑暗的空间满是压抑，现是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害怕一般，甄楚恬有些怔愣在原地，直到顾乘涵瞧着有些不对劲才拉了一把。 “可还有别的地方？这里似乎太过久远了，未能有什么线索。” 甄楚恬有些不好意思，这案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之前被那男子提出过的岘山，或许有机会还要再去一趟，但是梁宽来与那男子又在隐瞒着什么？ “这间屋子是唯一还留下现场的地方。” 顾乘涵看着眼前看像自己的甄楚恬说道。 甄楚恬自然是懂顾乘涵是什么意思的，唯一还遗留下现场，那便是说明其余的人都是在街上或者在人多的地方死亡。 如同昨日在鸿华楼一般。 “你如何肯定这定是人为？” 某人想起之前在天都府甄楚恬说的话语，顾乘涵问道。 “这世上多有鬼神之说，却从无一人见过，且死亡的人都有关系，只不过如今的我们还未曾找出来罢了，背后的人定是善于伪藏的，我们还需要些时间与功夫。” 只不过是利用鬼火将这件案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查案的人多了几分畏惧便少了几分勇往直前的魄力，是你才迟迟不结此案，也让他背后之人依旧逍遥法外。 顾乘涵自然也是懂一些甄楚恬的意思的，心中确实有些开心，果真如甄楚恬此人就不该一直留在福来县那等小县城，这般大有能力实在不该被淹没。 “所言极是，到是我思想受限制了。” 出了门便瞧见了，那自从来了京城便不再见过的李青。 “李青？” 不知是恰巧路过还是偶然遇见，只是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强迫自己不再深想。 “楚恬？顾大人？” 那李青本要一闪而过，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急忙停住了脚步，转身有些惊喜的看着二人。 自从进了大理寺便不再见过，绕是甄楚恬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有些热泪盈眶了。 “你怎会在这儿？” 顾乘涵却是与甄楚恬不同，看着一人行走的李青，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但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半分。 这一带近些日子并未出现什么案件，除了一个许久之前的鬼火之案，朝廷人员一像不会涉猎于此，就连捕快也是一般，李青此番作为实在是太过蹊跷。 “大理寺出了些事儿，大理寺卿命我到这边巡查，这不就赶巧遇见你们了。” 李青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是甄楚恬多想还是怎么了，瞧着李青的样子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这些恰巧就是甄楚恬觉得疑惑的地方。 “如今可巡查好了？” 摇了摇头，想要将脑海中的想法给甩出去，甄楚恬对着眼前的人问道。 “已经好了。” 看了一眼顾乘涵的模样，李青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但是已经有几日未见的李青却是有些不想要拒绝。 果不其然。 “既然完了的话，不如一同去家中吃个便饭？” 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可是李青却是罕见的从甄楚恬的话语中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一同前去。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许久未吃玄婆婆做的饭菜，想来味道该是极好的。” 瞧着李青这般熟稔的模样，顾乘涵心中闪过一丝复杂。 “一起？” 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却万万没有想到见到李青的甄楚恬还能够想起来自己的存在，于是便三人一起朝着甄楚恬的家中走去。 早已让人通知了一声，甄楚恬几人来的时候便早已准备好了饭菜，依次落座，就连一向人小鬼大的韩双易也难得的没有在多说什么。 一餐饭吃的是宾主尽欢，不过这只在甄楚恬的眼中是这样而已，李青大理寺还有差事，到过别之后便离开了。 “楚恬姐姐，我为何会觉得李青哥哥好像变了一些，你可感觉到了？” 大概是之前与甄楚恬一同查过案子，韩双易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一些想法，是以才一见李青离开，便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甄楚恬的怀抱中说笑着。 “人总是会变的，我们家双易什么时候这般的敏感了？” 不等甄楚恬说话，玄婆婆便急忙开口说道，她可是记得顾乘涵也还在的，若是被听到一些不好的话语，恐怕到时候惹怒到了顾乘涵。 “哦，婆婆说的极时，不过婆婆，为何我觉得楚恬姐姐是一直一个模样啊。” 童言无忌，却也是感受最为真切的，不过此时的他们都觉得是韩双易敏感的心灵作祟罢了。 一直坐在一旁不曾开口的顾乘涵瞧着眼前这一家子人的欢悦，心中有些忐忑。 “玄婆婆的盲绣手艺可还打算继续下去？” 一番话让三人一起闭上了嘴，玄婆婆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顾乘涵，满脸的不敢相信，而甄楚恬则是有些皱眉。 “自然是打算的。” 久久无人说话，玄婆婆抱着韩双易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我母亲也比较喜欢这些，之前曾在福来县见过玄婆婆的手艺，不知玄婆婆可愿意接下我母亲这一单生意？”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大富大贵的人家，婆婆我不过是一个眼盲的老人，不知这手艺夫人可看得上？可别平白的丢了夫人的脸面。” “我母亲一向敬重会盲绣的手艺，玄婆婆方才那番话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了，我母亲自然是愿意的，不如我且带你去府上走一趟，届时如何便全看母亲与玄婆婆你的意思。” 玄婆婆自是感激涕零，起身将韩双易放下便要给顾乘涵行礼，却又被拦住了。 “玄婆婆你不必如此，楚恬如今在我天都府的门下做事，而你又作为楚恬的婆婆，理当如此。” 且他还有一些需要做的事情，若是甄楚恬家中有所牵挂，那是万万不可取的，唯有为玄婆婆安排事情，甄楚恬才能够放心。 甄楚恬对于此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是以并未多加干预，只是带着韩双易看着顾乘涵带着玄婆婆离开，不知为何甄楚恬就是觉得如今的顾乘涵不会任由玄婆婆被欺负。 见二人渐行渐远，甄楚恬也带着韩双易去了天都府，早些时候被顾乘涵带走，案桌上的东西还未收拾起来，且看过现场之后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再一次查看。 李婆婆虽然在家，但是甄楚恬还是有些不放心，且今日韩双易的话语更是让甄楚恬坚定了要带着韩双易多一些查案，小小孩子能够有这般天赋的人在少数。 只是如今的天都府却是比不得福来县，福来县人人皆知韩双易的身份，是以府衙也是可以随意进出去的，毕竟那多有可伶，可是如今的天都府却是有人看不惯甄楚恬，即便不说什么，但是那眼神还是让甄楚恬有些不开心。 韩双易也是个懂事的，见甄楚恬在忙也只是乖乖的做在一边，不去叨扰甄楚恬。 “楚恬？你怎会把双易带过了？” 玉玲珑是知晓韩双易，方才一进来瞧见了韩双易，便两眼冒光的走了过来，正要对韩双易上下其手便被拦住了。 “婆婆与顾大人去盛府了，我不放心双易一人在家。” 甄楚恬头也不抬的说道。 玉玲珑长长的哦一声，正要将韩双易抱起来便被一人给拦住了。 “哎？老白你回来了？” 方才那拦下来玉玲珑动作的人正是白龙使，自甄楚恬来了天都府之后白龙使便被派去别的事情了，今日才归，可是一来便看到了玉玲珑似乎想要欺负一个小孩子！ “这是？” 天都府可是从未出现过小孩，见那孩子似乎笑容还有些甜，本想训斥的话语却是慢慢的吞了回去。 “那是我的孩子。” 难得的说了一句话，片刻之后甄楚恬便又低头下去处理事情了，徒留一屋子震惊的人。 第139章徐源 原本见了孩子很是好奇的几人，却碍于与甄楚恬并不是很熟悉便一直没有上前，此时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皆是震惊在了原地。 “你...的...孩子？” 有些难以说出口，早已没有了以往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微微僵硬的身体看到了韩双易朝着自己伸出来了手，想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偶一般将韩双易抱在了怀中。 “那...怎么办？” 这话语是对着玉玲珑说道，那没有说出来的话语玉玲珑自然是懂得，只是玉玲珑看着白龙使这般震惊的丑模样在心中思索着自己当时是不是也是这般丑，这般愚蠢。 果然不愧是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就连问话也是一样，不过甄楚恬懒得与他们解释罢了。 “这是我楚恬姐姐，姐姐爱说笑！” 韩双易难得的在白龙使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见着抱着自己的人越发的僵硬之后，这才笑出声。 “我也要！” 见韩双易与白龙使这般亲近，玉玲珑却是不得的，只是怎么做不能够在的韩双易的亲近。 韩双易的话语倒是让白龙使定了一份心，不过片刻后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的孩子了，双亲早逝让韩双易小小的身子多了一些懂事，但也正是这一份懂事让他们都有些心疼韩双易，也因此更加的纵容了一些。 “楚恬，我去过乱葬岗，不过离里五百里，近些日子多了些新的尸体，可是分明最近没有战乱。” 与韩双易逗弄了片刻之后，将韩双易放在地上，白龙使走进了甄楚恬几分在她面前说道。 “乱葬岗？” 甄楚恬多看了几分白龙使，原来这些时日白龙使离开时在那一日知晓了乱葬岗会出现鬼火之后出去的，可是这新出的尸体是为何？ “是的，这乱葬岗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尸体，或者是没有钱下葬的贫苦百姓，他们会将家中亲眷的尸体扔至乱葬岗，乱葬岗上阴森不已，只是一部分的尸体却是刚刚扔进去的，若是只是正常的死亡的话绝不会有这么多的尸体，恐怕出了事。” 这与鬼火一案有关，白龙使也早已得了顾乘涵的话语，一切皆可告知甄楚恬，且还会听闻甄楚恬的吩咐，是以白龙使寻了一圈没有找到顾乘涵之后便果断的将这些事情一一告知了甄楚恬。 “定是出了事，待大人回来之后我们在去一趟乱葬岗，不过这乱葬岗与岘山可有关系？”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来岘山，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梁宽来，压低了些声音。 “岘山？为何你会突然问起？” 白龙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为何甄楚恬会这般问。 “这岘山离京城三百里地，可是却传说这岘山有吃人不吐过头的妖怪，这进了岘山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过，而这乱葬岗则是在离京城五百里地之外，若说联系也只有这里了。” 这岘山这几日实在是在甄楚恬的面前出现过太多次，且似乎这岘山还让他们有些不可言说的畏惧以及神秘。 “既然进了便没有在活着出来的人，为何你们会知晓？难不成这岘山还会有一些奇怪的阵法，可以将那些死了的人的尸体又重新送回岘山脚下？” 甄楚恬好整以暇的问道，却是将白龙使给问的有些晕眩。 “这...一像都是这般说的。” 还从未有人这般与甄楚恬方才所想的那般，从来都是人云亦云，是以自然不会有人去追求者背后的真相，可是瞧着甄楚恬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是传说罢了，这岘山如今事关我们整个鬼火梵天的案子，想必这个岘山我是不去也得去了。” 甄楚恬也不隐瞒，还略微有些光明正大的说道，“既然这个岘山在你们的眼中这般神秘，自然是该去一下的。” 此番话语说的也算是极为有道理，可是却都不由自主的看着梁宽来，那一日梁宽来对于岘山的隐瞒在座的都是知晓的，且梁宽来本就对甄楚恬不看好，是以这些话语暗中的意思是对谁说的他们都是知晓的。 “既然你意已决，那便去吧。” 白龙使不知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也知晓甄楚恬一旦坐下了决定，那便不会动摇，是以倒不如一开始便不要反对，且在白龙使的心中，只要甄楚恬一旦决定那顾乘涵是绝对会一同随行的。 这来来回回需整整一日，是以即便甄楚恬想要尽快出发也是做不到的，且这岘山说不定还会出现一些事情，如此倒还需要在多备一些东西，是以即便顾乘涵还未回来，白龙使也先行去准备东西了。 “哟，你们这儿可真热闹啊，本官倒是来错了。” 只听见一有些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着声音就不怎么样，果不其然，那人果真是甄楚恬想象的肥头大耳的模样，长期在官场中浮沉的人眼中满是算计，那一脸的假笑怎么看怎么不喜。 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对比了一下自第一面见着顾乘涵时候的模样，大概这面容也是加上几分的，忽然间觉得顾乘涵那眼中时不时漏出来的算计没有这般不耐烦了。 那人本是一脸的笑意，可惜这天都府中却不是很欢迎那人。 “怎么？本官这是奉命来你们这天都府辅助你们破案，怎不见你们欢迎？还是说你们早已不将陛下的圣令放在眼中了？” 本就有些肥胖的身子因着方才的怒火而让身上的肥肉有些颤动，脸上的笑意也收起来了些许，不满写在了脸上。 “徐大人多虑了，如今我们这天都府刚好接了新的案子，有些忙碌，方才照顾不周还请大人勿怪，只是不知这陛下的旨意在何处？” 玉玲珑本不想搭理这人，可是在听到了那人的话语之后即便是在不愿意也只得上前说着，那在徐源瞧不见的地方确实满脸的不屑。 “陛下的旨意随后就到，我先来此告知你们一声，想不到你们这天都府如今这般目中无人，亏的本官之前那般的看好你们。” 那高傲的模样在得了玉玲珑的回话之后便显现出来了，尤其是在瞧见了方才还对他爱答不理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那一颗虚荣心简直就是满足至极。 “多谢徐大人看好了，如今我们也是为了这新案子有些焦头烂额，既然这圣旨还未到达，不如徐大人先自便？” 得亏玉玲珑本就习惯了这些场合，应付起来也是数一数二的，即便心中很是不喜眼前这人，甚至有些鄙夷，但是面上却是丝毫看不出来，那有些点头哈腰的样子更让徐源心中的尾巴快要翘到那天上去。 “我只不过是得了陛下的口谕先行走快了些，圣旨本官既然说了随口便到那自然是随后就到了，你们的新案子便是那鬼火梵天的案子吧，本官就是为了这案子来了，不如你们先将这具体的情况告知本官？” 甄楚恬闻言倒是抬头看了这人一眼，可是片刻后便又低下头了，似乎是当徐源不存在一般。 “这女子便是女帝先提拔上来的女捕快吧？叫什么来着？” 徐源自然是看到了甄楚恬的动作，当下便将这苗头对向了甄楚恬。 “甄楚恬。” 对于这问话甄楚恬却是不太在意的，本就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罢了，每日这被提拔上来的人也是很多的，她甄楚恬不过是众多人数中的一人罢了，倒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徐源轻视了，可是甄楚恬不这么觉得，不代表别人也这般觉得。 在徐源的眼中，方才的他就是故意刁难的，此时见甄楚恬这般乖巧的回了自己的话语，心中自是无比的舒爽的，还要在说些什么，便被一略微有些尖细的声音给阻拦了下来。 “女帝圣喻，甄楚恬接旨。” 甄楚恬还有些疑惑，但是动作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行礼接旨。 “朕闻这鬼火梵天的案子今由甄楚恬接下负责，天都府辅助甚好，但是经朕细细思虑过后，听闻徐源也对这鬼火梵天之案有些见解，是以特意令徐源为鬼火梵天案做些参考，辅助破案，钦此。” 那太监是女帝身边最为得宠的太监，这宣读圣旨也是他的工作之一，是以面不改色的将那圣旨的话语读过一遍之后，看着甄楚恬的笑容丝毫未变。 “恭喜甄了，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成就，如今这鬼火梵天在陛下的心中很是忧虑，还要多劳烦甄多上上些心了。” “多谢女帝陛下。” 伸手将那圣旨给接了过来，只见玉玲珑迎了上去，将手中的一淀纹银递到了那太监的手中。 “李公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楚恬交代了在下代为给您，劳烦您跑这么一圈了。”对于这极为上道的动作李公公很是满意。 隐在袖中的手掌不由得捏了捏那纹银，这厚度，倒是大方的紧，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的真心，看着甄楚恬的表情越发的亲切。 甄楚恬虽性子孤僻了些，可是这该知晓的确实都是知晓的，这些个人情世故她也是知晓的，但是却不屑于去做，可是如今这地方是在京城，女帝的脚下。 “楚恬啊，如今女帝陛下可是十分的看重你，这鬼火梵天的案子如今在京城惹得百姓人心惶惶，还要多多仰仗你了，若是事情办得好了，女帝陛下定是少不了嘉奖的。” 上前拉住了甄楚恬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 不习惯被人这般亲密的接触，甄楚恬本想挣开，却瞥见了玉玲珑的神情，不由得停了片刻。 “多谢李公公了。” 那李公公也是个知趣的，得了自己想要的好处，看了一眼那同是站在远些地方的徐源，又看了看甄楚恬的神情，道了声宫中还是事情便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脚步轻快了些许，心情也好了许多。 “啧啧，方才本官便说了这圣旨随后便到吧，你们也该是听到了，本官也是来负责这鬼火案的。” 徐源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可一世，看向甄楚恬的眼神越发的鄙夷。 “辅助破案。”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140章 落荒而逃 “方才圣旨说，徐大人似乎知晓一些关乎鬼火的事情，不知大人知晓些什么？” “我知晓的自然是这鬼火案的核心，你不过一个新来的捕快罢了，没有资格知晓太多，本官要见你们顾大人。” 不可一世的声音在几人的耳边响起，可是却让玉玲珑与白龙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徐源。 “若是楚恬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圣旨可是说了这鬼火之案如今由我负责？” 言下之意便是可以不需要顾乘涵，且顾乘涵一直任由甄楚恬这般的破案，甄楚恬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觉得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些不对劲。 “这天都府的主脑不是一直都是顾大人？如今你不过是一个从小地方来的女子罢了，也敢称自己是这案子的负责人？这京城可不是福来县那种小地方，这案子也不是在福来县那般的小打小闹，这有些东西该你知晓你知晓是没错的，可是千万不要逾越啊。” 听到方才甄楚恬的话语，徐源却是第一个不认同了，本就有一个顾乘涵看不顺眼便罢了，顾乘涵背后的势力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过是小地方来的女子脾性也这般的不得他喜欢。 “徐大人不过是辅助罢了，不过我瞧着徐大人似乎不太愿意告知这鬼火案的细节？是不知故意诓骗女帝陛下的？还是说这事徐大人只愿告知顾大人？” 甄楚恬难得的多看了一眼徐源，盯着那人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着话语。 瞳孔微微放大了些，一闪而过的动作却被甄楚恬给捕捉到了，心下了然。 “甄是本官请求女帝从福来县调来的，甄的办案能力不输于本官，徐大人有什么话要说对甄说也是一样。” 方才那瞳孔中的震惊再一次显示出来了，可是这一次却是不仅仅是徐源震惊了，就连同甄楚恬也是惊讶不已，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明白为何自己那般的不争不抢却还是被女帝看到了，且调入了天都府。 李青可一直都是极为有名气的捕快，这一次却不是调的天都府而是大理寺，原来这背后竟是顾乘涵在操作。 “这么说倒是在下有眼无珠了。” 徐源惯是个会看脸色的，即便顾乘涵此时冷若冰霜的面容并无什么变化，可是他却是感觉到了顾乘涵那微弱的怒火。 “的确是有一些，不过这并不碍事，日后看清楚些便够了。” 本就是想要顺着台阶下来罢了，可是徐源万万没有想到顾乘涵竟是这般的让他下不来台，而徐源自己却也不敢再继续说话，只得唯唯诺诺的应答着好。 “方才说你知晓一些关于鬼火的事情？” 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正事一般，顾乘涵毫不在意的说着。 “的确是知晓一些，这鬼火的事情已经在着京城中传的有些久了，而这凡事招惹了鬼火的涉案人皆是只留下一抹灰土，而很巧合的是之前一人，在下不才曾与那人有过一些交情，是以多知晓了一些。” 说到这鬼火的案子，徐源却是又多了一丝的自傲，自认为自己所知晓的便是这破案的关键。 “还真的巧合了，那不知徐大人你到底知晓些什么？” 见这人还这般的没有眼色，顾乘涵神色越发的冷淡，心中却是一直在按捺着想要将徐源一脚踹出去的冲动，如今鬼火之案的确是将这京城惹的人心惶惶，而天都府又是众矢之的，是以顾乘涵即便在目中无人也要顾及一些东西。 “在下曾与那人喝过些茶，似乎他们在出事之前曾去过岘山，虽这案子有些久了，但是那人却是记得很是清楚，之前死的人似乎都是去过那个地方的。” 岘山徐源之前可谓是从未听过，此时却是表现出来一副对此很是知晓的样子，让甄楚恬皆有些想笑却又要顾及着给这人一些面子，忍耐的很是辛苦。 “徐大人这消息也该换一换，前日便是十五，而这十五却是没有死人，之所以平安无事那是因为我们的甄舍生取义救了那人，也就是如今鬼火梵天之案唯一剩下来的活口，证据，而这岘山我们早已知晓。” 白龙使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本就看着什么徐源很是不爽了，尤其是还瞧见了徐源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气恼，自然是不会想要那个人这般轻易说出来的他们已经知晓的东西，还要他们十分的开心的接受了。 徐源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龙使，这人一向沉默寡言的，何时这般伶牙俐齿了，不由得在白龙使与甄楚恬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呵呵，倒是劳烦徐大人这般关心案子了，不过正如老白说的那般，这些我们的确早已知晓了，不过徐大人这般关心还是要多谢了，这案子我们会尽力去破案的。” 玉玲珑反应迅速的接上了话语，方才那话虽然有些震惊白龙使竟然这般不出常人，虽他们也不喜徐源，但是此时却是不能让徐源这般的下不来台。 “呵呵，你方才说的对。” 徐源本还有些不满的心在听到玉玲珑的话语之后，即便是在不喜也不得不放下了，只是看着白龙使与甄楚恬的表情却是阴狠的几分，不过这些飘乎乎的东西二人皆是不在意的。 “既然你们早已知晓了这鬼火与岘山有关，不知你们可否打算动身前去查探？” 徐源还是不甘心就这般轻易放过甄楚恬。 “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岘山。” 甄楚恬看了一眼徐源，十分自然的说道，似乎对于将自己的行踪告知于他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被甄楚恬这般毫不在乎的语气给弄的一愣，面上却是适时的笑了出来，脑海中却是打着噼里啪啦的算盘，“这岘山不知是否凶险。” 到底还是个惜命的，尤其是如今的徐源还是辅助破案的官员，若是甄楚恬等人决定要去一趟那什么岘山，那么他于情于理自然是要随同的，可是他徐源不过是一届文官罢了，只会动动嘴皮子，几乎一点防身的招式都不会，实在是有些害怕一同前往。 “自然是凶险万分的，这岘山可是拥有这鬼火之案的线索，鬼火都这般的神秘了，自然这岘山作为纽带还不知会遇到何事。” 甄楚恬看着徐源，有些恶作剧是说道，果不其然看到那人越发苍白的脸色，面上多了一些笑容。 顾乘涵自然是一直都在一旁，瞧着甄楚恬这般恶作剧的对徐源，甚至还觉得有一丝可爱，至于徐源那人顾乘涵却是不屑于搭理的。 如今这满朝文武官员，能够让顾乘涵好声好气说话的也就唯有女帝一人罢了，而顾乘涵也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女帝这人该得他顾乘涵的敬重，哦，如今还多了一个甄楚恬。 “...竟是这般凶险吗？那你们打算去几人？” 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脑子里面却是在疯狂的想着自己该有个什么样子的理由去逃避这一次的同行。 “去的人自然是不多的，毕竟这般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人越少行动越好的了，不过徐大人既然是女帝陛下亲封的辅助官员，想必也是要随同我们一起的吧？” 甄楚恬一眼便能够看出来这人在心中的想法，可惜她偏偏不愿意顺着他的心思说下去，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挖坑想要那人跳下来。 “呵呵...自然是要一起的。” 心中恨死了甄楚恬这般不上道的样子，却又挑不出来这人一点毛病，唯有将苦水自己咽下去，徐源甚至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着天都府这般的出丑！ “不过本官明日还有要事实在是走不开，实在是不便一同前往，如今这鬼火之案实在是耽搁不得了，你们这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自然不好在做更改，本官即便是有心有无力啊。” 转了个弯便将自己给撇了个干干净净，面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既然大人实在是脱不开身那自然是有些遗憾了，不过这般危险的地方大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玉玲珑见甄楚恬还打算继续说什么，急忙给打断了，生怕甄楚恬将徐源给彻底得罪了干净，即便这徐源背后的官职比不上顾乘涵，可是甄楚恬出入京城，却是遭不住徐源背后下阴手的。 关系错综复杂，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他也很是看不起徐源的行为，但是他却不得不未那人开脱。 “玉玲珑你说的极是，真是可惜了。” 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脑海中却是开心不已，寻了个由头便急忙走了出去，生怕在出去个什么差错又把自己给陪了进去，走的也极为着急。 见那人走的飞快，直到消失在门口，甄楚恬这才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像是被甄楚恬的笑声给传染了一般，顾乘涵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意。 “既然是女帝陛下亲封的辅助官员，不一同前去不知你们在开心什么，这般落徐大人的面子，甄楚恬你是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也是，这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梁宽来方才可是一直站在一旁，全程都是听下来的，被顾乘涵给挡住了自然是没能够看清顾乘涵脸上的笑容，只是看着顾乘涵那有些微微耸动的肩膀，还以为是在气甄楚恬的惹事。 方才还有些笑意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玉玲珑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梁宽来，有些欲言又止。 “既然你这般看不过去，方才为何不阻止？如今你来说什么？” 甄楚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这梁宽来已经三番两次对她出言不逊了，且字字句句皆是看不起，本以为惹不起她还是躲得起的，可惜事与愿违。 “你！” 万万没有想到顾乘涵也在一旁，甄楚恬还这般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自己该如何反驳，只是有些期望的看着顾乘涵。 “我什么我？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贯古通今，如今看来就连自己的想法也是极为愚蠢的，既是如此本姑娘也不屑于多问你些什么，左右都是带着私人情绪做事，迟早会出些乱子。” 第141章不必忍耐 甄楚恬是极其看不起梁宽来此人的，即便是已经尽量避免与他多做交流了，可是这人还是处处看着自己，只要有了一丁点儿的过错便上咬着不放开，似乎不将她甄楚恬赶出天都府不算是一回事。 “梁宽来，你这几日似乎有些逾越了。” 正要说什么，便听到耳旁的话语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说话的顾乘涵，有些睁大的眼睛则是看着顾乘涵，仿佛满眼的失望。 顾乘涵一向不爱管天都府放事情，是以即便是在顾乘涵的手下做事也多没大没小了一些，甚至于他们来说就算是私人的恩怨这般明摆着放在了台面上也不会去多加干涉，而方才的那一幕在，梁宽来的眼中的确是甄楚恬做的有些过了，可是为何那被责备的人却是换成了他梁宽来？ 本就是个聪明的，多看了几眼甄楚恬的模样便早已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了这一切，可是再一遍想过之后，梁宽来则是越发的不喜甄楚恬，甄楚恬的能力他不知晓，知晓的唯有顾乘涵这般的维护甄楚恬。 一时间无人说话，就连甄楚恬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顾乘涵，面无表情的面容却是一丁点儿也看不出那面下在想着什么。 “老大，你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药？” 梁宽来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可是自己也心知这明明不可能，如今的顾乘涵是何人，能够统领天都府的人又怎会是一个草包。 “嗯？” 不过一个字句便让梁宽来有些心惊，这一些时日顾乘涵越发的温柔，梁宽来竟是有些忘记了之前顾乘涵的行事作风，不由得有些害怕。 “我知你对我很是不满的，可是如今女帝便是以女帝的身份来统领整个赤凤国，女子可以进朝为官，你们的思想如何我管不了，可是我甄楚恬如何心中还是知晓的，就不牢您费心了，日后你我二人之间自然是不可能好生相处的，只是我不找你的麻烦，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子，我只是个小女子，可担不起你口中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罪名。” 面不改色的将一大段话说完，甄楚恬便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做态度了，就连多施舍梁宽来眼神也是做不到的，转身离开。 本意是想要自己走一走，今日发生了太的的事情，都是一些对于甄楚恬来说子虚乌有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不过是想要为甄楚恬添堵罢了，可是思绪却是一直被身后的人给干扰，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 “盛...大...人！” “你跟着我作甚？” “那些事情你可以不必去理会。” 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可是甄楚恬却还是感受到了顾乘涵那余留下来的话语以及淡淡的关心，心中有些别扭。 “此次晋升天都府，是顾大人在背后暗箱操作？” 略有些玩味的看向顾乘涵，不是在质问，只是有些好奇为何顾乘涵会这般做。 “是，你的才能不该被埋没在福来县。” 顾乘涵倒也不回避，见甄楚恬问起来说的也如同自己心中所想一样。 “我只不过是想的全面了一些，还达不到来这天都府的资格，李青或许比我更有能力...” 话音越说越低，似乎也想要这般将自己给藏起来，可是那些早已做出来的事情却是让甄楚恬有心无力，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怪她自己，太过出风头。 “不必这般妄自菲薄，你与李青之间的差距在何处，日后慢慢的便会知晓了，现今你什么都不比想，只需要知晓的便是好好的查案就够了，有些事情与话语可以不必忍耐，今日你做的极好。” 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但是甄楚恬却是难得的听出来了这背后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一时之间竟有些热泪盈眶，实在是想不到这一向高傲的顾乘涵也会有这般安慰人的时刻。 “玄婆婆那边最近有些忙碌，今日我带玄婆婆去寻我母亲的时候，母亲很是喜欢玄婆婆的盲绣，是以你可以不必在担忧玄婆婆了，只需认真准备明日去岘山便可。” 甄楚恬本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情此景却是有些忍不住，顾乘涵实在是背后不知道为她做了些什么，可是桩桩件件都是她甄楚恬极为需要的。 “多谢了。” 玄婆婆本就靠一个盲绣来打发日子了，本以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会盲绣的人也是数不胜数的，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余下的日子不在去触碰盲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顾乘涵竟是将他的母亲都般了出来。 “不必言谢。” 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在甄楚恬瞧不见的地方，顾乘涵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时却是任何一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不过是一些小插曲，竖日，早已将一切准备就绪，将一切东西都早已准备好了，正要出发，甄楚恬看了一眼梁宽来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出发了。 即便在怎么不喜梁宽来，这人毕竟是你=天都府的人，这般大型的前行自然是一起随同的，只是看着梁宽来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是这不安却是来的有些莫名。 不过是三百里的路，也不过是一个早上的时间罢了。 不过一个很平常的*罢了，可是甄楚恬还是本能的觉得有一丝的危险，高不见顶的*显得几人很是宵小，山下并未有人家，上山也不过是一条路。 瞧着那分明是被打理过的小路，以及后面乱生的杂草像是随意的遮掩一般，有些欲掩弥彰，微微皱了皱眉。 “走吧。” 看了一眼随着自己一同过来的几人，甄楚恬并未多说，走在了前方。 “可有什么不同？” 顾乘涵也同样皱着眉看了一眼那看起来极为拥挤的小路，问着甄楚恬。 “先看看，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那小路不过是一开始的杂乱，可是到了后面便越来越宽阔，绝不像常年无人来此的样子，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过才到了半山腰的样子，只是过了一开始的有些宽阔的道路之后便越发的难走了，有些泥泞不堪。 “不对劲，这不像是有人住的岘山。” 浪子修走了片刻之后停下了步伐，皱着眉说道，那一日那人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岘山在那人的口中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这一条道路至少半年没有人来过了，可是分明那人是年前来的，似乎走的时候这山上还是有人的。 “嗯，在看看。” 浪子修说的甄楚恬也不是不知晓，心中的不安也是有的，但是面上却不明显，只是越发的清冷。 倒也没有打过耽搁，在心中想着那男子说的路，朝着大致的方向走着，很快便看到了那半山腰上的洞穴，直到看到了那个洞穴，他们这才微微有些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那人说话时的闪躲让甄楚恬以为这一趟要跑空，直到现下才看到了实质性的东西，站在洞门口有些欲言又止。 只见玉玲珑正要走进去，就被甄楚恬一把拉住了。 “先别动，有些不对劲。” 甄楚恬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炸开在他们的耳边，不由得都停下来了脚步看向了甄楚恬，这其中夹杂着几分不满。 “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洞穴罢了，又有何不对劲？” 玉玲珑有些不解，可是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甄楚恬，还是小声的问道。 “可还记得之前那人说的话语，这洞穴可是有人住过的，若是住过的洞穴为何会这般的荒凉？” 甄楚恬也不藏私，只是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果不其然，玉玲珑几人恍然大悟，动作也越发的小心翼翼了些。 ‘曾在哪洞里面生活过一些时间，这岘山上去的容易，但是出来的难，我们是被那洞穴中的人从另外一处送下来的，且下来的时候眼上蒙上了黑布，等到我们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大路上了，却再也找不到下来的路。’ 那男子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只是自认为隐藏的极好，却不知早已被甄楚恬给看穿了，这洞穴绝不是住过人那般的简单。 “待我进去探一探，若是安全你们在进来。” 浪子修自告奋勇的说道，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还未进去，便瞧见了白龙使也一同跟在自己的身后。 “老白，你。” 略微有些震惊，却也没有阻拦，尤其是在瞧见了白龙使难得一见的笑容上。 “一起总归是有些照应。” 言罢，转身走了进去。 甄楚恬知晓这些不是她能够做的，便也安心的站在了洞穴外，似乎是有些发呆，却也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你可觉得有何不对劲？” 犹豫了片刻，还是瞧着顾乘涵走进了几步。 彼时的顾乘涵正站在远处的一处丛林的面前，面上神色凝重，像是有些什么样的发现。 被甄楚恬打断了脑海中的思绪也不气恼，只是多看了甄楚恬几眼，片刻后遥遥头，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方才没有拽住，此时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倒也没有让他们在门口等候太久，很快便从漆黑的洞里面传出来了白龙使的声音，并未没有太多的矫情以及害怕，依次走了进去。 方才他们虽然带了一个火种走进去，但是碍于留给了浪子修所以并未带出来，洞中还是一片漆黑。 “你们可能得有些准备。” 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的白龙使停了片刻，有些凝重的看着跟在身后的人说道。 甄楚恬本还有些不安，此时那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尤其是越往深处走，一时间无人说话，白龙使也不说话，没有得到几人的回应也不在乎，径直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不知在走了多久，只是在瞧见了不远处有了亮光之后，他们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啧。” 本还有些放松的几人在一瞧见那洞穴中的场景，不由得愣住了脚步，不由得都捂住了口鼻。 第142章 自然现象罢了 漆黑的洞穴中早已被点亮，可是这一点亮倒不如一只漆黑着，的确并无什么危险的东西，可是那洞穴中的东西他们却是宁愿看不到。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这挖的有些宽阔的洞穴之中，有的早已腐坏，有的却是只剩下了骨头，尽管如此却还是看的出来这里曾住过数十人。 像是特意被挖掘过的洞穴，墙壁上被特意处理过，略微有些光滑的样子却是多了几笔画出来的痕迹。 “方才我们走进来的路是被堵上的。” 言下之意便是刚刚是浪子修与白龙使二人破开的路，本是有些好奇这人为堵上的背后还有什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背后竟是这么多数不胜数的尸体，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顾乘涵也有些不忍。 “这面墙有些被火烧过的痕迹。” 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转了一圈之后站在了一面墙前有些犹豫的说道。 本还在看着那些尸体的众人听到那话语之后，便急忙来到了甄楚恬说的地方。 “不止是这里，流连别的地方也是有些漆黑的痕迹，到像是被火苗烘烤过的样子。” 这话让他们有些惊恐，这像是被密封起来的地方，若是被火烤过。 “莫不是他们曾在这里烧过火，毕竟这看起来就是居住过人的样子，想来该是平日里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烧到了这墙上。” 梁宽来站在那墙上看了许久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不，不是，若是火堆的话那绝对是另外有灰烬的，可是这里不仅没有火堆烧过的痕迹，就连这些灰烬也都是白色的，若是一般的柴火烧过的话，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甄楚恬听完梁宽来的话语之后便打断了，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否决了梁宽来的猜想，不由得多了几眼梁宽来。 这人似乎不是如传闻中那般的贯古通今，这些细小的地方若是极为聪明的人是断然不会忽略的，若是发现了却不愿意承认，那定是这人绝对是知晓些什么。 “那你说那些白色的灰烬是何物？” 被甄楚恬博了面子，梁宽来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骨灰。” 此话一出，方才脸上还有些疑惑的几人却是不由分说的看向了甄楚恬，尤其是在瞧见了甄楚恬在周围点亮的火光中却还是隐在阴影下的面容，有些不具名的害怕，却又多了几分神秘。 “何为骨灰！” 这赤凤国一向只流行土葬，甚少有火葬的，是以即便这一年来这鬼火梵天的案子在京城甚是流传，也大多看到了那被鬼火燃烧过后余留下来的灰烬也不会将那灰烬往骨灰上联想。 且因为害怕，那灰烬一旦留下来之后，便也会身旁的那些人快速毁去，实在是惊恐的紧，自然是不敢多看的。 “骨灰便是这人生前或者死亡之后用火将那人给烧了，遗留下来白色的灰烬便是骨灰，与一般参见的柴火遗留下来的灰烬不同，那柴火的多为灰土。” 甄楚恬一本正经的解释，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凝重。 “我们只知土葬，从不知何为火葬，你是从何处知晓的，还有这本就是一个封闭的洞穴，门口还是被人为堵起来的，是以为何会有人是被火烧身亡的？在着如你方才所说，若是那人早已身亡的，又怎会被人在多余的烧掉？” 那人如同炮竹一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不过说的都是怀疑甄楚恬的话语。 自从进了洞穴之后便很少说话的顾乘涵此时也只是眼睛有些微亮的看着甄楚恬，尤其是在甄楚恬一本正经的分析的时候，那身上的自信更是让顾乘涵移不开目光。 “火葬，之前倒是听过一些，不过楚恬你又是怎会知晓？在这梁宽来，你似乎该多看些书籍了。” 一语双关，本是好意的提醒梁宽来不要做的这般过分，却万万没有想到梁宽来却是因此记恨上了甄楚恬，本就十分不喜天都府调入女子为捕快，而这女子竟然还这般的懂事，或者说这人还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图用一些偏门的东西来打击他梁宽来。 “的确如今的赤凤国不太常见，可是并不代表别的国家不是如此，这些我们目前先不说，不过你们可曾发现，这墙上的痕迹与那第一个葬身与鬼火梵天案的第一人家中的痕迹很是相似。” 甄楚恬在顾乘涵看不到的地方对着那人翻了个白眼，尤其是在梁宽来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更是不满，是在是不明白顾乘涵本就知晓这梁宽来本就对自己很是不满，为何这人还这般的将那人的怒火给惹到身上来。 不过她向来不在乎这是事情的，既然是顾乘涵这般乐意做这事情，若是到时候因着梁宽来出了何事，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寻顾乘涵来解决这一件事的！ “你是说，这里也曾发生过鬼火杀人的事情？而这些白色的骨...骨灰也是那什么鬼火做的？” 玉玲珑有些惊奇，不过确实将他们这些旁的人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 “嗯。” 果不其然，见甄楚恬点头之后，他们心中这才有些放松，可是片刻后反应过来之后便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鬼火到底是何物？既然是鬼火所为，为何这还有这多的尸体，且还有白骨？” 白龙使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洞穴中实在是诡异至极，先不说这岘山上不过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罢了，为何这其中会有这么一个装满了尸体的洞穴，还与那困扰了京城那般久的鬼火之案有关，这一切的一切越往下查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自然现象罢了，这鬼火不过是一种白磷粉，因为一种特殊的气场便会引发出来，且还会冒着蓝色的火光，是以被称为鬼火，之前那人曾说过，是从这岘山下去的，想必是来这岘山的时候给沾染上来的，之前的人也有迹可循，基本也都来过这岘山或者是乱葬岗。” “岘山与这乱葬岗不过短短几炷香的路，之前我还有些想不通，不过如今看到这里这么过的尸体，说是这第二个乱葬岗也不为过，既是如此的话，那些人该是下山的时候沾染上的。” 甄楚恬皱着眉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隐晦的看了一眼顾乘涵，在看到顾乘涵眼中的意思之后便又低下来了头。 “所以这困扰我们一年之久的东西是自然现象？” 玉玲珑有些无法开口，不知玉玲珑如此，就连一旁的几人也是这般想的，本就有些好奇不已这岘山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山不过是一个寻常无比的山罢了。 “罢了，这洞里面也再无东西，便先行离开吧。” 顾乘涵低低的说着。 这洞里面本就是一个十分潮湿的空间，他们不过寥寥几人，越发的呆下去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许的不适，是以在得了顾乘涵的命令之后便出了这洞穴，唯有付甄楚恬越走越落后。 “谁！” 才一出洞穴，白龙使便犹如一股风一般的窜了出去，片刻之后便不见人影，浪子修也紧随其后。 甄楚恬多看了一眼那离开的方向，片刻后便如同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龙使本就身手极好，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便带了一人回来。 “尔是何人？” 顾乘涵看了一眼那被白龙使抓住了之后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面色微沉，余光看了一眼甄楚恬，见甄楚恬还是刚才的一副模样，不由得心中有些唏嘘，心中却是不知为何竟是升起一股甄楚恬早就知晓这外面有人的样子。 那人却是狠狠的看了一眼顾乘涵一眼便闭上了嘴巴，不开口说一句。 “可还需要往上走？” 见那人不说话，顾乘涵也不强求。 “不必了，这上面不会有什么了，原路返回吧。” 甄楚恬难得的抬起头对着顾乘涵说道。 这如同命令一般的话语，顾乘涵只是微微挑挑眉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被方才在洞穴中的尸体给刺激了，几人的心中皆是不说话，心中却是有些雀跃的，毕竟如今这场景实在是不想在继续往这山上走去了。 “你们先行回去，甄与我去一个地方。” 快些到山脚的时候，顾乘涵却是停住了脚步对着玉玲珑吩咐道。 很快便兵分两路，甄楚恬与顾乘涵见见不到天都府众人的身影，心照不宣的往回走了去。 并未走太远，两人百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方才你在洞中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 顾乘涵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不由得想起来了洞穴中的场景。 “你不知晓？” 甄楚恬闻言也好整以暇的看着顾乘涵，微挑的眉看着顾乘涵，似乎有些不满意顾乘涵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那分明就不是自然现象，为何你会这般肯定？还有那外面的人你似乎早就知晓？” 顾乘涵自然是知晓所闻为何，可是心中却是好奇不已，尤其是在看到甄楚恬还有些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想要抚平那紧皱的眉头一般。 “何必装傻，此处不过你我二人罢了。” 甄楚恬有些不满，见顾乘涵还是方才的那一副样子，恨不得上前将顾乘涵给打一段，理性却是一直都在心中死死的拉住甄楚恬的感性。 面前这人是她的上司，他可以对自己做任何事情，可是她甄楚恬却是不能够对顾乘涵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不由得一下笑出了声，顾乘涵本就是故意的，不过见甄楚恬这般毫不在意的说出来之后还是有些惊讶，似乎甄楚恬与自己所想还是有些变化的。 往常女子恐怕没有一人敢这般与自己说话，即便是有的，恐怕自己也不会这般任由那人这样做。 “你倒是毫不畏惧。” “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想必你也不会对我动手，否则也不会将我调入天都府了，如今这鬼火的案子你打算如何？顾大人？” 那一句大人自然是为了调侃顾乘涵的，不为何，就是想要这般做，况且甄楚恬不知为何就是觉得顾乘涵不会因此而怪罪自己，果不其然，顾乘涵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了。 第143章 双双死亡 “方才甄既然说了这是自然现象，那便是自然现象了。” “被带回天都府那人，想必不久之后便会交代了，只是不知那人是如何来控制这鬼火的，我倒是好奇的紧。” 甄楚恬也懒得对顾乘涵在多说，如今身处深山，还是快些做事要来的好，否则还不知晓什么事情才能够回得去。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顾乘涵闻言却是正儿八经的震惊了，那人他只觉得有些奇怪，却是不知为何甄楚恬竟是这般的确定，若不是这些时日甄楚恬来京城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恐怕还要怀疑甄楚恬了。 “那人自我们上山之后便一直跟在身后了，倒是个隐藏的高手，否则白龙使也不会直到出了这洞穴才发现。” 甄楚恬却是不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乘涵，甄楚恬自然是不相信的，顾乘涵该是同她一起便发现了这人是一开始便跟在了身后的。 “此事待回去了便知晓了，不过现在我们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必顾大人也不会特意将小女子留下来来谈此事的吧？” 甄楚恬却是不想要在继续兜圈子了。 “哈哈，不愧是我顾乘涵欣赏之人，果真是玲珑剔透，走吧。” 转身走进了一处看起来杂草长的极为茂盛的地方，将随身的佩剑给抽了出来，片刻之后，那方才还全是杂草的地方却是被清理干净了。 那背后却是一条被清理出来的道理，两人对视一眼，很快便走了过去。 一路上的甄楚恬都是皱着眉头，只是时不时看向在前方带路的顾乘涵，却是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约莫一炷香之后，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看着面前的村子，眉头越发的紧皱了。 “这背后不简单。” 这是二人在看到了那村子之后心中唯一跳出来的想法，在一人快要发现二人的时候，顾乘涵将身旁的甄楚恬一把揽入怀中便快速躲藏了起来。 甄楚恬自然知晓这个时候不该是她娇气的时候，只是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一些。 此时的顾乘涵却是不知在心中想着什么，脸色微沉，对于甄楚恬方才的动作也是没有任何的察觉。 沉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顾乘涵不在说话，甄楚恬自然也懂事的不在说什么，甚至因为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还有些好心情。 一路进了天都府，因着他们二人离开了些时辰，在回来的时候果真如甄楚恬方才与顾乘涵方才所说的那般，安人早已将鬼火之案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上来。 顾乘涵见状并未多说，只是点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甄楚恬。 “哈哈，我听闻你们从哪岘山上抓下来了一人？那人是不是凶手？” 顾乘涵本是要带着甄楚恬去说些什么，却被一略微有些粗狂的声音给打断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说话的徐源，心中却是恨不得将这人给再一次扔出去。 还从未被顾乘涵这般神情看过，饶是徐源脸皮在厚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或者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劲。 自昨日从这天都府离开的时候便派了自己的下属在此守着天都府，只要他们有任何的动静便快些告知自己，这不，方才在府中听闻天都府众人早上出门之后带回来了一人，便急忙将手中的事情给放下来之后便快些跟了上来。 “徐大人消息到灵通。” 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但是甄楚恬却是有些已然在憋笑了。 徐源昨日那般推辞就是死活不去岘山，自然是知晓他们去了岘山的，可是这不才将人送回来天都府百年得了消息，若是不借此机会多说几句，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能够进天都府的人都不是善类，自然是不得徐源这般的欺负。 “呵呵，我这不也是关心我们这个鬼火的案子吗，想必你也是刚刚从那岘山下来的，不知道进展如何了呀？” 徐源也是个脸皮厚的，知晓这些人不待见自己，他也不待见他们，可是如今摆在他的面前可是这个鬼火案子的功劳啊，这案子若是破了，自然是可以在女帝的面前大放光彩，这个时候又在乎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面子做什么？ “那人便是这幕后主使，方才审讯的时候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干净，此案子破了，不知徐大人可还有其它要事？” 玉玲珑脸上笑意不减，看着眼前的徐源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方才的那般的咄咄逼人了，大概是因为方才破了一件大案。 “真的？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既然如今这案子破案了，那女帝定是极为高兴的，几位都是方才从岘山下来的，想必也是累的恨了，若是不介意的，不知在下可否有这个荣幸代替各位写这个破案总结？毕竟也是多亏了在下，各位才会去这个什么什么岘山。” 徐源脸上的早已笑的不见五官了，唯有那脸上的横肉随着徐源的笑容而颤抖。 “呵！这岘山我们早已知晓看，徐大人既然是来辅助破案的，自然也是需要尽些责任的，不过这案子的总结，徐大人也不是十分了解，还是由我们亲自来的好，就不劳烦日理万机的徐大人了。” 微微沉了一些面色，玉玲珑还是第一次见徐源这般光明正大的想要抢下功劳的大臣，不过转念一想便起来这背后的利益便也释然了。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只见一人从外面急忙冲了进来，那人口中的话语却是惊惧不已。 “不要着急，慢些说话。” 玉玲珑将那人给拦了下来，扭头看向了顾乘涵，见顾乘涵站在甄楚恬的边上不知在想着什么，却还是点点头。 而此时的甄楚恬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方才跑进来的人，脸上似乎还带着点高深莫测的笑容。 “大人，你们曾吩咐我保护的那个男子，死了。” 那小侍卫犹豫了一下，方才不管不顾的跑了进来，直到跪了下冷静了片刻，却又不敢在开口说话了。 那小侍卫还是第一次来天都府当差，见无人敢去看管那一日被甄楚恬救下来的男子，本自作主张的请了差事，本以为不过是看个人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却是看到那般令他难以忘记的场面。 “死了？” 玉玲珑闻言不由得在细细看了一眼那小侍卫，这天都府当差的侍卫数不胜数，还因为天都府负责的差事本就十分的稀有，诡异的很，是以府中的侍卫一直在换，真正能够让他们记住的不过是平日里常出现的面孔，是以方才那小侍卫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何处又出现了案情，却万万没有想到退口而出的确实那人死了。 因着小侍卫看管的那人是甄楚恬来京城天都府办的第一件案子，是以玉玲珑也多留意了几分这派去看管的人。 “如何死的？” 甄楚恬闻言脸色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看向小侍卫也多了几分的严肃。 “那人方才觉得有些不舒服，正要去看大夫，可是还未走出大门，就这样...就这样...” 说了几遍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不由得着急了几分。 “不必惊慌，你且慢慢说。” 见徐源正要大声斥责那小侍卫，甄楚恬却是上前揉身的说着，那小侍卫方才显露的胆怯绝对不是假的！ “那人在小人的面前化成了一滩血水！” 抽抽搭搭了片刻，小侍卫像是重新整理了话语一般，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听完那小侍卫的话语之后，方才本就静默的大厅此时越发的安静了，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怎可能！小小侍卫还学会撒谎了，这好好的一个人如何会突然化成一滩血水？” 说话的人是徐源，故作大声的话语却是隐瞒不了那话语中的害怕。 “我没有！” 那小侍卫也是个新入天都府的侍卫，即便知晓眼前的穿着华丽的各位大人都不是她能够招惹的，但是就是不想要这般就被诬陷。 “呵，想来你们这天都府的侍卫也不过如此。” 徐源越发的觉得自己所说就是对的，从未听过有人会片刻便会化成血水，即便一直在官场中浮沉，但是所接触的也不过是些正常的事物，最为诡异的也不过是这一个鬼火梵天的案子，可是那案子如今也破案了，不过是人为在背后操纵的罢了。 文官自然是多为相信这书本上的知识的。 “你亲眼所见？” 无人搭理徐源，唯有甄楚恬还是一副冷清的样子问着那小侍卫。 本以为此番自己所说的话语无人相信，鼻头都有些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方才那般温柔的与自己说话的人却是相信的。 “我亲眼所见。” “那便信你，下去吧。”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不顾身旁徐源的阻拦，将那小侍卫给打发了下去之后，正打算带着这天都府中的仵作去哪人化作血水的地方看一看，却被从门外进来的另一人给拦住了去路。 “大人，那犯人自尽了！” 接二连三的死讯让原本因为破获了一件大案而有些开心的天都府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是何人？你们牢中的犯人自尽便自尽了，正好省的你们动手，怎的你们一个个这般神情？” 别说徐源了，就连甄楚恬也是一脸的疑惑。 “我们天都府的牢中只会有一个犯人，而这个犯人便只会是我们当下所破的案子中的人，即便是处决也不会在我们天都府！皆是移交大理寺！” 本不欲搭理徐源，但是瞧了一眼甄楚恬，方才玉玲珑的话语是说给甄楚恬听的。 听闻此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只会有一人的话，那定是今日他们从岘山带下来的人了，而那人！ “嘴中藏毒！” 那侍卫再一次将他们心中的所想给解答了，按理天都府已经收押的人绝不会在移交大理寺之前死在天都府，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位。 “下去吧。” 一直未曾说话的顾乘涵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众人，说道。 而此时的徐源早已瘫软在了身后的椅子里。 第144章 风起云涌 “既然死了便死了吧，此案就此了结了，我们已经有了那人的认罪书，想必女帝也不会怪罪了，余下你们自行处置了，我府中还是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 许久之后，徐源这才哑着声音说道，未等顾乘涵说什么便自行离开了，丝毫不留念。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甄楚恬陷入了沉思，瞧了一眼方才被自己唤出来的仵作，甄楚恬道了个歉意之后便让他们自行离开了。 接过了玉玲珑的手中的认罪书，仔细看了起来，方才还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看，可是此时却是不得不看了，这般曲折，想必这其中不会太过简单的。 “下去吧，甄楚恬随本官来。” 看了一眼还打算继续杵在眼前的下属，顾乘涵已然不想要在继续与他们废口舌。 “等一下，此案便按照那认罪书上的结案，甄楚恬所说的自然现象也写进去，至于其它你们且自行做主，写写完交于我便好。” 结案一向由玉玲珑负责，以往顾乘涵都不会管，不过这一次却是不同，见玉玲珑点头之后便也不在继续说话了，转身带着甄楚恬走进了书房。 顾乘涵在天都府一向在书房，只是平日里书房从不随意让人进去，甄楚恬却是不知晓这些，拿着认罪书跟在顾乘涵的身后并无半分的察觉。 直到进了书房，不等顾乘涵说话，甄楚恬便自顾自的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认罪书，见甄楚恬这般的认真，顾乘涵难得的没有开口打扰，只是立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玉兰花随风而落。 从未觉得落花这般的苍凉，顾乘涵难得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累了，以往最是喜欢在朝堂上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此时却是有些厌恶。 “此案还未了结，却又不得不结。” 甄楚恬看问题一向通透，脑海中细细想过一遍鬼火梵天之案后，在寂静的房间内，这是甄楚恬说的第一句话。 将顾乘涵的思绪唤回，不由得看了一眼甄楚恬，示意甄楚恬继续说下去。 “今日在牢房死去的那人也就是我们从岘山抓到的人，说到底那人是故意被抓的，而那洞穴也不是普通的洞穴，这认罪书上所说句句属实。” 甄楚恬将手中的认罪书递给了顾乘涵。 挑眉接过，一目十行的将那东西看过去之后便放在了一旁，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从第一桩鬼火受害人到如今已有许久，那洞穴中的人已有数十人，在京城死亡的人也不过是十几人，徐源之前来说过，曾无意间知晓了那人是从岘山上下来的，而那一日被救下，今日化作血水的人也是与岘山有关，是以可以怀疑那些人是故意被放下来的。” 甄楚恬所说一切都是猜测，可是却也是能够说得通的，证据也不过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不知真假的话语。 顾乘涵并未多话，只是继续示意甄楚恬继续说下去。 “我所说不过是猜测，不过也只有如此才能够说得通，世人皆传岘山上的去出不来，而他们却是出来了，只不过出来的时候确实远离岘山五十里外的村子外，而那村子便是今日大人你与我见过的那村子，那村子如何我们暂且不论，可是那些传说从岘山下来的人却是尽数死了，而他们都是死在了鬼火之下。” “我本以为是自然现象，可是白磷粉从不会出现在除了死人多，或者说阴气极盛的地方，可是那些人却都是死在京城，这个阳气旺盛的地方，所以这些都是那人在暗中操作，如今将有人来认罪不过是因为他们早已将这些他们送下来的人给尽数杀完了，是以不在需要鬼火了，也没有办法在利用鬼火杀人了，毕竟白磷粉极其难得。” 虽说是猜测，但是顾乘涵却是觉得一切都如同甄楚恬所说的那般，本意想的也与甄楚恬所想的一样，只是有些不太清明的地方因为甄楚恬的话语之后而变得更加清晰了。 “这般大费周章，最后又自我投案又是为何？纯粹是为了将那些人给杀了？若是仅仅如此的话又何必将他们废了那么大的功夫从岘山带到那么远的地方？” 方才甄楚恬所说他也是听明白了，只是有些想不通那背后之人要用这么大的功夫来做这些事。 “顾大人从不曾听闻这坊间传闻的吗？” 甄楚恬闻言多看了一眼顾乘涵，微微睁大的眼睛述说着自己的疑惑。 从不曾听闻坊间传闻的的确是顾乘涵，可是一向我行我素的顾乘涵忽然间觉得自己这番作为很是不对，不由得有些自我怀疑。 “有何不可吗？” “怪不得想不通为何。” 甄楚恬没有在看向顾乘涵了，只是话语间还是有些看不惯顾乘涵的这番行为。 “女帝乃是赤凤国第一位女帝吧？古往今来也不过咋们女帝以为女子为帝的君王，一向高高在上的男子早已习惯了男尊女卑的思想，是以被女帝这般统领自然多的不服气。” 这番话语不过是点到为止，但是顾乘涵是何等的聪明，自然是知晓甄楚恬那未说完的话语是何意。 “所以坊间传闻，女帝当这天下的帝王已经冒了大忌了是吗？所以才会出现这京城中这么多被‘上天用鬼火梵烧的人’是吗？” 本就身处高位，也曾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可是顾乘涵一向是不把他当做一回事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些自己不当做一回事的东西竟然被人在背后这般利用。 如今女帝虽是女子，但是治理赤凤国却是比男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是一向是眼高于顶的顾乘涵也是佩服放，但不是所有人都这般的想。 “自然是这般传的，即便女帝在怎么开明，多的是信奉神明的百姓，水亦可载舟也可覆舟，百姓就相当于这水，只要一旦到时候看不惯以及推翻女帝的人多了起来，那这背后之人便可以随便得了自己想要的，岂不是很简单？” 甄楚恬见状也没有将顾乘涵逼迫的太过，毕竟眼前的人也是一位男子，还是一位身居要职的男子，方才那番话虽说是解释给顾乘涵听的，倒不如说也在试探顾乘涵。 “君主更迭往往伴随着血流成河，这背后的人心思这般深沉，想来女帝也该是有所察觉，那甄你觉得如今这案子该如何？” 本就是带着甄楚恬来这京城最多做些事情，是以顾乘涵觉得自己方才那番不耻下问极好。 “如今即便是我们想要继续查下去也没有办法了，是以这便是我方才说的这案子如今结也是结，不结也得结了。” 甄楚恬稍微敛了一些神色，看向顾乘涵的眼中却是再无掺杂其它，饶是顾乘涵想要从其中知晓些什么也是做不到的。 “呵呵，甄果真是聪明伶俐。” 两人心照不宣，至于那一份认罪书却是被顾乘涵收了起来，余下的事情已经与甄楚恬无关了，奔波劳累了一日，甄楚恬出了天都府之后便回了这京城中居住的院子。 方才进门，便被眼疾手快的韩双易给拦腰抱住了，而玄婆婆听到了声响之后则是站在了远处笑着看向门口，玄婆婆自认为是门口的地方。 “婆婆。” 将双易从地上抱起来，甄楚恬却发现不过是几日，韩双易似乎又重了些许。 “楚恬回来了，饭菜很快便好了，在外一日可是饿了。” 如今甄楚恬进了这京城，每日回家的日子也是不同的，这还是正常一些的日子。 “不急，婆婆你手上那些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玄婆婆脚下那些线条，甄楚恬不由得有些头大，实在是有些想不通玄婆婆本就是眼盲的，又是如何将那些个线条眼色分开，又是如何将这些东西给绣上去。 “顾大人不是给老身介绍了些绣活吗？老身闲着也是没有事做，这不拿出来做些准备。” 那一日顾乘涵虽然带着玄婆婆去了顾乘涵的府上，但是后来如何甄楚恬并未多管，现今看来他们似乎谈的还比较不错，如此也好，玄婆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至于一直在家中乱想一通。 用过晚膳之后甄楚恬便回了里屋休息去了，现如今的她却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自己接下里的路。 鬼火梵天案如今也算是结束了，可是这背后似乎还有大案，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却处处是陷阱，一个能够让顾乘涵都有些头疼的案件，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罢了，又该如何自处。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整个晚上甄楚恬都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梦境一个接着一个，但是迟迟醒不过来，待彻底醒过来天依然大亮。 也辛得天都府如今刚刚结了案，一时间并无大事，否者这不该寥寥数日便在点卯的时候迟到，恐怕说出去又是极不好听的话语。 梳洗一番，甄楚恬还是去了天都府，昨日的事情甄楚恬还是有些担忧顾乘涵，线索对于甄楚恬这些个不太知晓内情的人算是断了，可是那些个政治权利中心的人却是知晓的，或许还会有一丝的头绪猜想那背后的人。 本以为会出什么大事，可是一两日过去了，整个京城却是安分的紧，若说有些变化的话，那应该是这来天都府感谢的百姓多了一些。 这鬼火梵天的案子已然困扰京城的百姓许久，是以这才一破案公开出去之后，百姓自然是对朝廷以及天都府又多了几分崇拜。 并不知晓这鬼火看似没有人任何的规律，实则是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标，并未将一些深一点的东西说出去，只是将那一日死在了天都府地牢中的人给当做凶手挂了出去，畏罪自杀，倒也让那人少了许多百姓的口舌。 安安静静过了几日，顾乘涵母亲的寿宴也顺着日子举行了。 本无意去的，可是却被玄婆婆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即便在不喜，也只得换了身衣物便带着玄婆婆准备好的寿宴礼往盛府走去。 第145章 倒打一耙 之前也曾来过一次，一向安静的盛府今日却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穿着华丽的人们比比皆是，甄楚恬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觉得无甚太大的问题，便走了过去。 这京城本就是富商，朝廷官员云集的地方，况且如今的顾乘涵在女帝的面前更是得女帝的欢心，是以盛府这难得办一次的寿宴，自然是要隆重一些，而这出席的人也多了许多。 “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还是哪一家的丫鬟？今日这盛府可是大日子，你这个野丫头若是想要找老夫人祈祷换一日再来啊，可别平白乱了老夫人的心。” 本是在犹豫一会儿该如何与老夫人说话，站在门口久了一些，却被身后一人给推开到了一旁。 只是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女子，甄楚恬便打定了主意不去搭理那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那人也没有对自己如何，定多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语罢了，比这更难听的话语甄楚恬也是听过的，是以当真没有把方才的那些话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可是甄楚恬自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人却是不这般觉得的。 “怎么？问你你是哑巴了吗？” 那说话的女子有些尖酸刻薄，一张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上更是平白为那女子多了几分凡尘烟火的气息，竟是让人无端觉得这女子极为不雅。 “三夫人何必这般动怒，今日是我家老夫人的寿宴，还请三夫人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闹大。” 甄楚恬正准备在退后一步，却被从府中看到这里有些吵闹的管家走了过来，并未注意到站在角落里面的甄楚恬，况且甄楚恬还一直低着头，那管家便只瞧见了从马车上下来，衣着华丽的李府三夫人。 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是扫过了一旁的侍卫的身上。 这三夫人乃是李府李大人新纳的侍妾，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终究是差一些教养，那管家方才也不过是顾虑着那位李大人如今正宠爱这一位三夫人，否者这等着女子他觉得不会搭理半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罢了，如何能够管的了？在着这一次可是那人招惹出来的，即便是要小女子放手，也该是那人先给小女子道歉吧。” 因着自己的容貌，一向在男子面前都是极为吃香的，也从未在人前这般矢过礼仪，平日里被男子的花言巧语哄骗的多了，自然也嚣张跋扈了一些。 “这是怎么了？” 说话之人正是李大人，这不因着准备贺礼来的往了一些，瞧着这盛府的门口为围得有些水泄不通，是以自然而然的想要上前凑个热闹，不曾想这见了自己来了之后，方才那团团围住的地方却是让开了一路。 心中越发的好奇，一边道谢一边上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本是来凑热闹的，可是那热闹竟然是自己的夫人！ 不过从烟花之地赎回来几日，此时正是盛宠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头昏脑热，却又不得看此时的情形，这里是盛府的门口，不是他李府那等子地方。 那位李夫人一瞧见自己的夫君来了，便急忙依偎了上去，眼中的眼泪要掉不掉，声音更是一改方才的脚酸刻薄，小声的呢喃的，将李大人的心勾的一颤一颤的。 虽说女风还算是开放，可是到底还是要一些廉耻的，寻常人家的夫人是绝对做不到这等子光天化日之下与自家夫君在外人的面这般恩爱，这不就是将自己的闺房之事摊开在众人的面前吗？ 本还有些受用的李大人正要好好的安慰几分，却是觉得这看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那其中还站着自己的正房，原配夫人！ 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即便是纳了妾室，也不从不会在自家夫人面前这般过分，尤其是看热闹的人还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不由得身子越发的僵硬了，只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此。 “大人！都是那人，奴家本是好生走着，可是却将奴家给撞了，还不曾给奴家道歉，大人可要给奴家评理啊。” 平白杜撰出来的事情倒是让甄楚恬气笑了，本意是不打算参和进去的，本就是这人自找麻烦，想着这盛府有管家出来管教也就算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倒打一耙了。 “果真是如此？大胆！你可是我三夫人！何人？既然做错事就该道歉，如今即便是我的三夫人，是一普普通通的人也该道歉！” 见不是自家妾室的错，那李大人的气势便又高了一些，余光撇了一圈，见自家大夫人站在原地，由身旁的丫鬟陪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没有寻自己错误的地方，越发的嚣张了。 “李大人，今日是我家老夫人的寿宴，还望李大人与三夫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就此算了吧。” 管家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甄楚恬，心中对甄楚恬也有一丝丝的印象，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否该开罪于谁，却不由自主的觉得此番错不在甄楚恬。 “小事？这于我可不是小事，且不说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正是因为老夫人的寿宴，所以才更要杜绝这些个东西，否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在寿宴上，届时且不是给旁人看了笑话。” 那李大人却是不依不饶，尤其是那目光赤裸裸的看着甄楚恬，方才那管家的那一眼李大人可是记在了心中了，还有自家夫人在一旁也说了眼前的人正是冲撞了夫人的人，是以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不然这位小姐？” 见那人实在是有些过分，还有众多的宾客正在陆陆续续的赶来，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对着甄楚恬说道，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甄楚恬给打断了。 “对不起。” 干脆利落的道歉，却也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就在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本要散开的人群却又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 “我已道歉，剩下的是不是该夫人道歉了？方才分明就是你纵容你身边的丫鬟冲撞于我，将我送于老夫人的寿礼撞到在地，不帮忙捡起就不说了，后来还这般倒打一耙，岂不是夫人欺负我无名无分？况且方才我看了一眼，这寿礼似乎因为方才的冲撞而散乱了，不知这可如何是好？” 清冷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不卑不亢的样子竟是让甄楚恬口中的话语多了几分信任。 “你！你这是污蔑于我！” 那位紫衣女子本以为甄楚恬在这种场景下是万万不敢与自己顶撞的，可是见甄楚恬三言两语便将方才还支持自己的人说动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的鄙夷。 “这位夫人，我瞧着这位女子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不如夫人也同女子道个歉，此时便就此揭过了，姑娘也将寿礼在整理一番，还是老夫人的寿宴要重要一些。” 还不待甄楚恬说话，却听见旁人说话，甄楚恬闻言朝着那人道了个谢，便不说话看着那人。 “分明就是那人污蔑于我，于我何干？你们方才不也看到了这野丫头道歉？何故牵扯到我？在着我既然贵为夫人，这野丫头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岂有我一个夫人向她道歉之礼！” 一时冲动，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话语给抖落了出来，一时间寂静，无人说话。 李大人不由得将自己的手给放开了一些，此事本可以顺利的解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这般的愚蠢，方才那些话语的确是没有下人给主子道歉的道理，可是这却是众人心中知晓的，从未有一人敢这般义正言辞的说出来！ 心照不宣的东西一旦被说出来，那接下来的事态却是不容他控制了。 “夫人此话非也，在下不巧，方才一不小心看到了这全过程了，虽然在下此时站出来说话有些不太好，可是事实正好如同方才哪一位姑娘所说一般，全无夫人后来说的什么都是哪一位姑娘引起的。” 方才还有些不知所以的人听到这话之后，纷纷议论，皆是指责那一位李夫人不知廉耻以及搬弄是非！ 那女子气极，正想要骂这人多管闲事，可是坏还未说出来便被自己的夫君给拦住了。 “纪大人。” 早已没有了方才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毕恭毕敬甚至还带着一丝惶恐的样子给纪状元行礼，身旁的女子听到自家夫君的话语早已僵硬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害怕的想要转身离开。 “李大人，你方才倒是好生威风了呢，这一番不明事情真相便接官职威亚来欺负一个弱女子，倒真是让本官看的好生精彩呢。” 纪状元却是不搭话，只是多看了几眼李大人，话语中却全是嘲讽之意。 “纪大人说笑了，方才不过是小人被蒙蔽了心，一不小心，还请纪大人不要怪罪。” 早已将自己哪一位宠爱至极的三夫人给抛到了一旁，李大人不过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与纪状元来说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心翼翼的话语生怕被纪状元一个不满意便在女帝的面前告一状。 “呵，这倒是不必与本官说了，那人可是天都府新来的捕快甄楚恬，李大人还是给甄道歉吧。” 纪状元闻言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话语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至于方才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内心越发的忐忑的人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做的便不归他管了。 只是还未进门便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顾乘涵，脑海中闪过一丝情绪，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顾乘涵似乎一直在此。 “傅...甄！” 天都府的大名何人不知，本以为是哪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女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的背后也是自己所惹不起的。 这不才调入天都府便破获了鬼火梵天一案，在女帝的面前更是有了露脸的机会，况且这天都府中的捕快的官职也比自己高上许多，一时之间天翻地覆，方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正儿八经的没了，有的是深深的惊恐。 第146章 哭笑不得 “不必这般惊慌，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我自然不会将此事闹大的，只需你们向我道歉即可。” 甄楚恬有些无奈，方才纪状元离去时眼中的那一抹玩味自己却是没有错的，不由得微微一笑，分明纪状元给了自己出头，面前这二人定会规规矩矩的给自己道歉，此事便就此揭过的，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最后还要将自己的身份给抖落出来。 直到此刻，甄楚恬才有自己已然进了天都府做了这甄的感受，福来县即便也不曾亏待于自己，可是捕快却也只是这地位低下的官职罢了，全然与自己不同。 “快些过来道歉，多谢甄大人不记小人过。” 就差要跪下来磕头了，急忙将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子给拉出来，见那人面上还有些不满，扶在腰间的手不由得重重的捏了一下。 “啊。对...对不起。” 甄楚恬：“......不必。” 那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甄楚恬的眼睛，多看了几眼面前的两人，甄楚恬心中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有放在心上，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这还围在此处的人群，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转过头的时候，甄楚恬又多了几眼那人群中穿着华丽的女子，端庄华丽的衣物硬生生将那女子衬托的有些稳重，本是极好的面容，无端被那眼中的狠辣给破坏了。 那管家见甄楚恬已然离开，将那些人一一安排好，这才虚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想着院中走去。 盛府占地极大，不过碍于这盛府的老夫人不喜奢华，是以整个盛府都看不到太过奢靡的东西，唯有那后院的青竹让甄楚恬多看了几眼，亭台小筑也是极为用心的，将整个盛府衬托的极好，比那些个只知晓用钱财堆积出来的奢靡，甄楚恬倒是有些欣赏了。 “老夫人这是玄婆婆备下的贺礼，因婆婆今日身子不适，恐冲撞了老夫人，是以特意让楚恬代为转交，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过了院子之后，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极为朴素的一件衣物却因为老夫人自身而多了几分尊贵，眉间皆与顾乘涵有些相像，甄楚恬并未做他想，走上前将自己怀中的寿礼给递了过去。 “玄婆婆？你便是甄楚恬吧？果真是一位佳人。” 老夫人满脸的笑容，见下边丫鬟接过了甄楚恬手中的寿礼之后，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多谢老夫人夸奖。” 从未被老人家这般慈祥的夸奖过，饶是甄楚恬这般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是有些脸红的，本就长相极好，此时脸上还有那一点薄薄的粉红，更是将甄楚恬的容貌衬的越发的出众，可惜甄楚恬自己却不知晓。 “方才在盛府门口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起身来到了甄楚恬的面前，拉起了甄楚恬的手，温柔的说道。 甄楚恬闻言并未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话，直到顾乘涵将自己从老夫人的手中解救出来。 “楚恬也是第一次到盛府，如今人来安排的差不多了，你且带着楚恬在府中逛一逛。” 本还打算在继续与甄楚恬说些什么，便瞧见了顾乘涵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老夫人便笑容满面的将甄楚恬交道了顾乘涵的手中，还左右叮嘱了一番。 “娘。” 顾乘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一向对外的笑容此时在看向老夫人的时候却是纯真了不少。 “快些去吧，娘这里不需要你。” 顾乘涵闻言也不矫情了，见老夫人转身离开之后便带着甄楚恬走了。 一味地走着，难得的顾乘涵也不知道该与甄楚恬说些什么，方才在离开的时候顾乘涵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己娘亲那皎洁的眼神，如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便是为何甄楚恬会在老夫人的面前有特殊的优待的原因。 虽说甄楚恬是第一次来盛府，但是也不过是第一面老夫人便觉得还不错，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让顾乘涵独自带着甄楚恬离开了。 看了一眼那一直乖巧的跟在身旁的甄楚恬，顾乘涵微微一笑，如此容易便跟随自己出来的甄楚恬恐怕不知这其中的意思吧，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不过是第一次到盛府，自然也不会想太多的。 “老夫人寿宴，顾大人你不出席？还是正事要紧，我可以自行在府中走动，大人不必这般费心的。” 时不时的发呆以及心不在焉的顾乘涵在甄楚恬看来就是勉强带自己走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顾乘涵的脸上看到奇怪的表情，甄楚恬不由得出声说道。 “不必出席，府中自然有人打理，怎的如今竟是唤大人了？” “自然是要唤大人的。” 甄楚恬却是不知为何，一时间有一点倔强，且现如今的模样自己不称呼顾乘涵为大人，实在是不知自己该如何称呼。 顾乘涵闻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方才对于甄楚恬的样子他实在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况且似乎是自己太过逼极了一些，有些懊悔，两人本就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片刻之后便恢复了以往的相处，只是内心都不大不小的留一下了一些痕迹。 用过膳之后，甄楚恬寻了个机会便告辞了，谁知还未走出盛府的大门，便被老夫人给拦住了去路。 “楚恬这便走啦？如今这京城世道不太太平，左右顾乘涵也呆在府中无甚事做，不如楚恬你且等一会儿，让顾乘涵送你回去？” 那话语分明不给甄楚恬任何拒绝的借口，便将顾乘涵给拉倒了面前。 “太过劳烦...” 话音未落，甄楚恬便与顾乘涵只看得见老夫人的背影了。 ...... “走吧，本大人送送你，今日麻烦你将母亲定的盲绣送来了，母亲很是喜欢，一会儿我也好像玄婆婆亲自道歉，许久未见母亲这般喜欢一件刺绣了。” 顾乘涵对方才自家母亲的动作有些好笑，但是也无法辜负母亲的一番心意，在着能够将甄楚恬送回去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顾乘涵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一路无话，顾乘涵却是不知在想什么，竟是带着甄楚恬从一条平日里几乎不去走的小路回去了。 并未走出去多远，只见那本就有些拥挤的小路上却是被一群百姓给挡住了，两个人本就不是十分喜欢凑热闹的人，本想要绕开那些人，却被其中一人说的话语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人死的也太惨了一些了吧。” “是啊，是啊，这都已经被水泡有些变形了。” “如今我们该如何？可否要去报官？” 方才是因为离的有些远，本以为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才这般自发的围成一圈的，可是那些人谈论的话语却是让甄楚恬本能的上前一步。 将那被重重包围的圆圈给拨开了一点点，那被百姓围在中央的东西却是显现在了甄楚恬的眼前。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女尸体，似乎这尸体甄楚恬还是认识的。 黑色的秀发此时正盖在那人的脸颊上，原本有些纤细的手臂大概因着在水中的时间有些长了，是以变得有些浮肿，若不是那身上穿的衣物，或许就连甄楚恬也认不出来眼前这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怀中的秀帕掏出来，隔着手指将那脸上的秀发给弄开，果不其然，那漏出来的面容是自己所认识的人。 说是认识也不为过，因为这人是今日在盛府门口与甄楚恬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这个女子便是哪一位李大人的三夫人，听闻是青楼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 虽说这女子对于自己的行为有些咄咄逼人了，可是哪一件事在甄楚恬的心中却是就此揭过了，万万没有想到再见，那原本趾高气扬的女子却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认识这女子？” 顾乘涵自方才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看到甄楚恬将女子的头发给掀开之后更是有这种想法，此时更是看着甄楚恬对着女子发呆，不由得问了出来。 “算是认识，不过此人与我不熟悉，这人是李大人的三夫人，今日在盛府门口，我想你应该知晓。” 虽说在盛府的时候甄楚恬不曾见到顾乘涵出面，不过心中却是莫名的自信顾乘涵一定知晓此事。 果不其然，顾乘涵闻言又多看了几眼那女子，不过片刻之后便面色凝重的看着甄楚恬。 “那位三夫人？” 复又仔细看了一眼，倒还真的是认识的人。 “两位，你们认识这人？如今可如何是好啊？这人也不知晓是个怎么回事，也不知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有心人杀害的，瞧着年纪也还算是年轻，这去的也是可惜。” 一还算是方才的百姓里面可以说的上的话有些年长的男子剑见甄楚恬二人似乎是认识那女子的尸体，不由得开口问道。 “不必了，我们便是捕快，此事交于我们便够了。” 甄楚恬见状对着那年长的男子说道，果不其然，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方才还有站在一旁议论纷纷的人们却是像哑巴了一般，此时却是只是看着不说话了。 “这位夫人是何人瞧见的？” 方才在与人说话的时候，甄楚恬便将女子的尸体看过了，并无一些太大的伤痕，只是身上有些青紫的痕迹，见过无数的尸体的甄楚恬自然知晓那些是个什么痕迹，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何这人会死在这井中。 “是，是我，我本是想要过来打水的，却不小心看到了在井里面的尸体，这才寻了人来将这具尸体给打捞上来的，我们这周围一片的百姓皆是在用这一口水井来吃水用水，本以为是哪一家调皮的孩子将东西给扔进去的，所以才打捞上来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是个尸体，早知是个尸体，就算是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有所动作啊。” 那男子说话有些颤抖，甄楚恬自然是看得出来的，那般害怕不像是说谎，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 第147章 狗咬狗罢了 “从井中打捞尸体与他们而言是大不敬，既冒犯了死者，也对生者有碍。” 见甄楚恬不是很明白，顾乘涵在一旁解释道，“可有什么发现。” 甄楚恬看了一眼这周围还围在此的百姓，不由得摇摇头。 再问却是问不出来了什么了，虽说这周围一片的百姓都是用此水井，但是很少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打水，被这般快速的发现也是因为那男子家中有些事情，吃水不够了，所以才看到的。 很快官府便来了，不过是普通的案件，天都府自然是不屑于查这个些小案子的，不过对于甄楚恬来说案子无大小，只是方才在看到那随官府一起来的李大人以及李大人的夫人之后，那原本想不通的东西便知晓了，是以甄楚恬也不想要去参与进去了。 将案子递交给衙门，说了一些方才问道的事情便与顾乘涵二人离开了。 本就是早些时候便与那位李大人的三夫人有些争执，是以发现的时候又有甄楚恬，即便是觉得自己的官职不够与甄楚恬叫板，那位李大人还是问了出来。 闻言却不是甄楚恬说话，而是顾乘涵挑了挑眉，看向了李大人，“今日一整日，除了与李大人‘分离’之后的时间，甄都与本官在一起，怎么，本官你也敢质疑？” 顾乘涵此时难得的收敛了方才的玩味，看向那位李大人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凝重，尤为不喜这人凭空的猜测。 “不...不敢，只是随口问一下，毕竟我夫人如今的尸体在此。” 那人唯唯诺诺的说道，身旁的大夫人却是什么都不说，脸上似乎对于女子的死亡有些悲伤一般。 “甄的行踪所有盛府的仆人皆可作证，至于后来出了盛府，方才这些百姓也可作证，毕竟我们可是后来才来的地方，若无证据便不要胡言乱语，左右也是一个朝廷的官职，别平白丢了朝廷的脸面。” 像是厌恶的朝着那人说了一句话语之后，顾乘涵便带着甄楚恬离开了。 此时的甄楚恬却是难得的落后了几步，看着那个带着自己走在前面的顾乘涵，心中有些涟漪，从未有人这般信任过自己，顾乘涵方才那一番维护自己的话语，却是被甄楚恬小心翼翼的在心中又念叨了几遍。 一路无话，直到快要将甄楚恬送到了暂住的院子，顾乘涵这才停下了脚步。 “方才，你似乎有些发现？” 语气有些干巴巴的，但是却又找不到此时可以更快些将话题转过的事情，那番话语不用说甄楚恬了，即便是顾乘涵自己也是有些脸红的。 若那人不是甄楚恬，顾乘涵也会将自己的怀疑对上甄楚恬，可是那人甄楚恬，顾乘涵知晓，不说甄楚恬一整日都与自己在一起，即便是不在一起，顾乘涵也绝对相信此事不会是甄楚恬做的。 “大人如何得知的？” 甄楚恬闻言却是有些惊讶的，本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你方才看着...神情有些不对劲。” 不过是无意间回过头，却瞧见了甄楚恬看着那位大夫人若有所思。 虽不是很懂甄楚恬是根绝什么东西推敲出来的，那什么罪犯侧写也是对于顾乘涵来说极为陌生的东西，可是顾乘涵胜在案子处理的多了，本身就观察的细微，是以才有些了眉目，但是甄楚恬却是与自己所不同的。 “大概是我自己的猜想，那女子看着就是十分惜命之人，自然是不会太过容易的就轻生，更何况是那么丑的死亡方式，试问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哪有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的，即便是死亡，是以那女子是被人打晕之后人扔进去的。” 说道此，甄楚恬微微扶额，倒也不怪李大人怀疑自己，而是若是自己不是当事人的话，自己也是要怀疑自己的，毕竟对于甄楚恬来说，怎么都算是一个嫌疑人啊。 早些时候才起的争执，被那位女子这般的落下面子，若是好胜心强一些的确是会做这些事情的。 “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凶手以小女子的猜测，大概是那位李大夫人吧。” 顾乘涵闻言多看了几眼甄楚恬，甄楚恬所想与顾乘涵而言，皆是一样的。 “早些时候我就瞧着那位李夫人的神情不太对劲，假若是我的夫君这般与人亲密，换做是我大概是也是受不了的，且瞧着他们的样子似乎许久都未曾亲热了，而那女子的尸体我方才便看过了，身子上是有些痕迹，来时看到尸体并不惊讶，还有一些放松，如此便可断定了，可惜这案子与我们而言没有关系了。” 方才在府衙的捕快还未曾来的时候，顾乘涵便问过甄楚恬的想法了，甄楚恬未能说出来的话语想必就是方才那些，的确这些个官员间的事情不便在百姓只见广为流传，否者朝廷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这件案子甄楚恬虽说自己问心无愧，但是到底还是与甄楚恬也有些关系，如今撇干净关系也是一件好事。 “与我们的确是没有关系了，大概此案会被随意结案的，那女子是青楼女子，自然是比不过大夫人的，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对付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也是够了的。” 低声说道，但是那话语中的内容甄楚恬却是尽数听进去了耳朵里边，即便那人在甄楚恬看来的确是趾高气扬，但到底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这般牺牲在了权贵的手中也是一件极为唏嘘的事情，或许永远也没有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顾乘涵所说的甄楚恬不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各种缘由，可到底这案子不是自己负责，最后就算是查出来了也会被压下来，无甚区别。 左右不过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于甄楚恬来说是如此，于顾乘涵而言也是如此。 匆忙道了个别，甄楚恬便自行走了院子中，见顾乘涵也转身离开了，这才回了里屋，方才那陡然间想起来的无措让甄楚恬险些在顾乘涵的面前失态，是以便只能够快些道别，只道顾乘涵别在多问。 顾乘涵也是一个极为懂分寸之人，甄楚恬方才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是甄楚恬不说，顾乘涵绝对不会多问，转身便回自己的府邸去了，府中或许还有亲朋还需自己的相送。 夜深，甄楚恬却是一改往日的休息习惯，久久不能够入睡。 前些日子鬼火的案子便让甄楚恬觉得这京城不太平静了，先不说那个背后断了线索一无可查的人，光是那人能够将这些事情做得有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这背后定是有一些不为认知的势力的，能够有这等时间，钱财来犯下大案子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那山洞曾经定是做过什么东西，那么多的尸体以及被白磷粉烧化了的人，定不会那般容易被查出来。 一向无感的甄楚恬此时也有些后怕，什么都知晓才是最为可怕的东西，甄楚恬不知那背后的人最后的目标在谁，但是这天都府一定会是那人的绊脚石，是以不知何时会会天都府出手，就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刃，虽不知何时掉下里，但是也是迟早的事情。 有权势的地方就有数不清的争斗以及心机，甄楚恬本就十分不喜参与进去，奈何自己总是身不由己，那女子死亡的确是有些可惜，但是坏就坏在那女子挡了别人的路，既然如此那便可以不必在留了。 京城水深，参与进去最后能不能活着出来也是一个问题，更有甚至不过竖日便会将自己的性命给平白无故的搭进去才算是最为可惜的，忽然有些怀念在福来县的日子，即便女性的地位不是那般的明显，但是却也能够生活西区，无关痛痒。 但是如今的京城却是与自己所思所想皆不相同。 心中思索着该如何从这京城的纷纷扰扰中脱身，一不小心便到了天亮，许是身子根基还算是不错，即便还是一夜未眠也还能够勉强的撑过去。 进了天都府，有心想要问些关于李府的事情，却迟迟不见顾乘涵，看着那堆积在自己案桌上的卷宗，一整日的时间便早已没有了，一整日顾乘涵都不曾出现在天都府，饶是甄楚恬心再大也觉得也有不对劲了。 自甄楚恬进了这天都府，顾乘涵虽偶尔来的时间比较晚，但是从未这般一整日不曾过来的，心中的思绪更甚。 竖日，甄楚恬才一坐下便被突然出现的顾乘涵给带到了书房。 早已进了书房，可是却不见顾乘涵说话，甄楚恬便也安心的呆在了书房内，瞧着顾乘涵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为何不问我唤进来的原因？” 倒是顾乘涵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本想要看一下甄楚恬究竟何时才会出声，最后竟是自己先受不了。 “大人若是想说，直说便是，久久不曾说话大概是没有想到该如何凯酷？”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乘涵说道。 “倒是想的通透，昨日我不曾在天都府内，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像是有些嘲笑自己方才那多余的动作，转身离开窗台，走到书桌背后的椅子坐下。 “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若是真的有恐怕也是楚恬未曾发现，不如大人你寻玉玲珑来问？毕竟玉玲珑知晓的比我多了。” 今日的顾乘涵十分的不对劲，先不说方才那将自己带进来书房之后便不再说话了，现在更是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或许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李府的案子，便是那日我们见到的女子尸体，府衙已经破案了。” “破案了？如何？” 近几日也只有一女子的尸体是他们二人共同见过的，是以甄楚恬并未多想，有些惊奇的问道，这案子倒是破的快，只是不知是不是于自己所想的那般。 “那女子乃是失足落水。” 失足落水！甄楚恬闻言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好一个失足落水，想来这背后该是废了不少的功夫的，本以为至少会推出来一人来偿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完全就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样子，说是失足落水，最后连那一人都不肯推出来。 第148章 锋芒太盛终不是好事 “那一日，李安的三夫人从盛府离开之后便带着小厮自行回李府了，李安与大夫人还有要事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女子似乎心有不甘，心中思绪万千，并未注意到脚下的水井，是以失足落下了。” 说出来的话语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可是这却是府衙给出来的答案，似乎还有人证，本就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女子，虽然觉得不对劲，却也没有人愿意废那个时间去给女子翻案，此案便草草了结了。 甚至李安还不惜自己三夫人的尸体那般丑陋，也不在意女子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厚葬了她，还因此得了个好名声。 “看来这位大人与夫人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可惜了，一个这般年轻的生命。” 甄楚恬听完顾乘涵的话语之后并未多说，早就知晓这最后定是定不了那些人的罪责的，是以即便是被定义为女子自己失足在甄楚恬的内心也翻不了太大的风浪了。 “前丞相死了，辞官后一月死于黎州老家。” 昨日顾乘涵在路上便被宫中的太监给请进了宫，那人顾乘涵还算是眼熟，是以只是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天都府，转身便上了大太监早已准备好的轿子。 一路上虽面上并无任何的变化，但是心中却是有些怀疑的，女帝可是从未这般着急的召见自己，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心中忧虑，那大太监却是一问三不知，只得带着忐忑走进了御书房。 早朝散的早，女帝还是一副上过早朝的打扮，难得的有一日未能够上朝也不能够歇息的被女帝唤进宫，顾乘涵若说不怨念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事有轻重之分，女帝如何顾乘涵心中自是清楚的。 “来了。” 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在看到顾乘涵的时候微微舒展了一些，身后的丫鬟则是上前为女帝揉了揉太阳穴。 “可是出了事？这般着急的唤顾乘涵进宫，不像陛下以往的作风。” 话音未落，只见女帝早已将方才自己拿在手中看的密折递给了顾乘涵。 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上前接了过来。 “丞相死了？” 那密折上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过大，顾乘涵仔细读过之后，又在重复了一遍。 丞相不如说是前丞相，前丞相因着年纪的原因，一月前向女帝递交了辞官回乡的折子，女帝虽有意留下丞相，但是奈何丞相所言句句皆是肺腑，即便再不想也只得放了人。 虽是辞官，但是丞相在位时于朝廷于女帝皆是大功臣，是以女帝虽心痛，但也给了丞相最大的荣耀，本以为丞相在回了黎州会安稳度过百年，可是谁曾想到，不过一月便被人发现暴毙在黎州家中。 “丞相...哎，可惜了，丞相死的情况有些许复杂，你且带着人走一趟，想必这背后的情况并不简单。” 女帝看了一眼顾乘涵，便又将另外一份折子又递给了顾乘涵。 丞相辞官归乡的事情在赤凤国无人不知，可是丞相在位几十余年，不曾太过得罪过人，即便是得罪的大了一些的也都在京城中，暗中也曾派人保护着丞相，绝不可能这般轻易便死了。 “被人发现是自杀？” 顾乘涵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后面给的折子，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丞相辞官离京的时候顾乘涵也曾去送过的，到底自己也算是与丞相有些交情，虽后面变的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当年被丞相带过的学子也是曾丞相一声老师的，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顾乘涵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后续被查还有身上还有各样的伤口，左右这奏折中说的不清不楚，还需你去一趟。” 一向精明干练的脸上多了些疲倦，饶是一向在外强势的女帝也不过是女子之身，虽强势非凡，但终究是肉体凡胎。 “女帝还需多加休息，这朝中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便可处理得当的。” 一向与女帝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且还有着年幼的关系，并未将眼前的天下帝王看的太高。 “不必担忧，这背后之事不简单，你可有想带什么人去？” 好整以暇的看着顾乘涵，脸上方才的疲惫隐去了一些，余下的却是一颗看好戏的心情。 “此一去，那人在暗，我们在明，想必是极为凶险的，带着甄吧。” 女帝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顾乘涵也是看到的，不过这本就是他心中所想，自然是不卑不亢的。 “到还真是。” 难得的顾乘涵有些听不懂方才女帝的话语，看向女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不解。 “甄楚恬既然是顾乘涵你推荐而来的，自然是出去也要带着的，能够被你顾乘涵所看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你说是与不是？” 已经许久未能够见到顾乘涵这般有些迷惑的样子了，越发长大的顾乘涵早已没有了往年的青涩，有的只有脸上那一直挂着的微笑，还有不动声色的算计。 “那是自然，丞相的死背后定大有阴谋，以甄楚恬的能力自然是要带着一同前去的。” 忽然有些不懂女帝的心思，不过顾乘涵并未在意。 “呵呵，甄楚恬这一次鬼火之案办的不错，不过为何我瞧着结案的状子上似乎主力不是甄楚恬？之前不是说了那鬼火被甄楚恬给扑灭了？” 随手翻了翻前些时日结案的鬼火梵天，女帝甚是好奇，脑海中却是不由得回想起来了那一日徐源那般惊慌失措的到宫中是如何交代的。 本意让徐源去辅助调查鬼火的案子不过是嫌这人在耳边念叨的有些烦了，其二便是这甄楚恬本就是顾乘涵从福来县调入京城的，这刚来便接了这鬼火的案子，若是长期不能够将此案勘破，自然打的是顾乘涵的面子，是以徐源在自己耳边念叨的线索倒是真的让这人去了天都府。 如今这鬼火一案在京城实在是时间已久，那徐源明明就又线索却一直藏着掖着，如今见甄楚恬出尽了风头之后便又巴巴的上前想要将自己的线索告知，私心想要从中分一杯羹，不过这人倒是做到了，这结案上似乎这人的线索还是占了大功劳，如此女帝倒是有些想不通了。 自甄楚恬进了京城进了宫之后，女帝便一直命人在暗中观察着此人，大概是没有恶意，甄楚恬虽几次察觉到了跟随她的暗卫，但是也不太大搭理，是以一些该知晓的东西女帝还是知晓的。 “甄楚恬如今初到京城，自然不可太过招摇，无论结局如何，这最后的案子破了便是极好的。” 顾乘涵不由分说的看了一眼女帝，方才的话语他已然知晓这背后的意思，不过却也有些不满，竟然私下还曾派人暗中跟随甄楚恬！ “难得你会多顾虑别人。” 似笑非笑，在顾乘涵低头的时候，女帝的眼中却满是玩味。 “锋芒毕露终究不是好事。” 微微叹气，若是换做是别人，顾乘涵恨不得那人越发的耀眼，可是如今这人是甄楚恬，如此的不争不抢，顾乘涵实在是不忍心让甄楚恬在遭受除了案子之外的凶险。 京城自然没有福来县来的安全，可是既然甄楚恬是自己从福来县调来的，自然是要好好的护着甄楚恬。 “既然你这般，此事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此番巡查其余孤并不想多约束于你，不过这丞相的案子你可得查个水落石出，这背后之人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丞相那边毕竟辅佐了赤凤国多年，自然不能够让百姓心寒。” “是，女帝放心。” “若无其它事便退下吧。” 不过一直在强打着精神与顾乘涵说话罢了，女帝见自己想要吩咐放事情顾乘涵已经一一应下，自然有些疲累的紧。 行了一个礼之后顾乘涵便离开了，本欲径直回了天都府，岂料这还未出宫便又遇到了些事情。 丞相辞官回乡也不过是待了一位夫人罢了，女子大多都是留在京城内的，丞相一生清廉，余生也不过两个女女儿，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知晓了自家的父亲早已气绝黄泉，此时正嚷嚷着要找女帝问个说法。 本因着丞相的地位，丞相的儿女自然在女帝的面前也会多一些优待，可惜这女儿是个不争气的，早些年间嫁给了夫家，若是安分过日子，凭借着自家的丞相父亲自然是一生富贵无忧，可偏偏要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还意图刺杀女帝。 此事女帝本就忌讳不已，那女子竟然还三番两次的上书想要就自己的夫君一命，父亲早已回乡了，她便占着丞相遗留下来的势力以及名声越发的肆无忌惮。 “顾大人。” 想要躲开些，却还是被眼尖的人给看到了。 “兰夫人？何事？” 兰家乃是丞相之女嫁与的夫家，本就有些不大不小的关系再次，顾乘涵也不想要将事情闹的越发的难看。 “顾大人你方才可是去见女帝陛下了？女帝陛下如今尚在宫中吧？这哥狗奴才竟然拦着我，不让我见女帝陛下！” 到底也不敢太放肆，不知为何，对上顾乘涵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 “兰夫人不知寻女帝陛下有何要紧之事？” “自然是要紧之事，我父亲如今在黎州老家死的那般不明不白，自然是要寻女帝为我父亲做主的！我父亲再朝为官几十年，为朝廷鞠躬尽瘁，不说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女帝怎的知晓了我父亲的死讯这般毫不在意！还有如今我夫君还在大理寺大牢中，父亲命丧黎州，正是需要人守灵之时！” 后半句才是重点，无非就是想要女帝将人给从大牢之中放出来！ 隐晦的看了一眼那本是拦住兰夫人的太监，却见满脸的无可奈何，略微一思索便知晓了女帝的意思。 “你夫君犯的可是重罪，即便是守灵也是无法放出的，如今女帝正着人在调查丞相的案子，你还是千万不要到女帝的面前晃悠的为好，朝中之事繁杂，女帝最近甚为忧心，切不可在去烦忧女帝，否则女帝一怒之下，你夫君便再无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第149章 巡查 顾乘涵所言字字句句皆是肺腑，在傍上一些个真真切切的忧虑，倒是将女子哄的一愣一愣的。 “你方才说...” 余下的话语未曾说出来便被顾乘涵给打断了。 “心中知晓便好，快些回去吧，如今可是不止你的夫君，你夫君府上所有人皆是戴罪之身，因着丞相的功劳所以女帝才未曾怪罪于你，如今你亦是兰府的顶梁之人，切不可这般在出来闹笑话了。” 大约是方才顾乘涵所说的话语被女子听了进去，犹豫了片刻之后便随着顾乘涵一同离开了，出了宫门便快速分开了些，不过女子却是莫名多了一丝悸动。 夫君入狱对女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那所犯之罪又是女帝极为忌讳的，女子已经将自己所能够求到的关系皆找了个便，父亲的话那般的语重心长，但是自己却听不进去，可是此时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本想用父亲的死亡将自己的夫君换出来，可是最后却是被顾乘涵的话语给说动了心，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能够在父亲的庇佑之下安然成长的孩子了。 背影看上去极为黯然，到底是命运造化弄人，当年看起来那般文静斯文的男子谁又能够想得到最后会做出者等待大逆不道之事，谁又知晓衣锦归乡的丞相不过一月便命丧黄泉呢。 “顾大人？” “顾大人？” 甄楚恬瞧着看着自己发呆的顾乘涵，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不过是说了一句前丞相暴毙了，为何现下这人这般？ “嗯？” 看了一眼甄楚恬已然打算用个什么东西敲打自己一下，不由得挑挑眉，似乎这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漏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与动作。 被顾乘涵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甄楚恬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又重新气定神闲的做了回去，似乎被人看到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京城，你如何看？” 也不拆穿甄楚恬那强做镇定的样子，顾乘涵有些好笑的问道。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这才是甄楚恬本身的性子，甄楚恬似乎变得越发的跳脱了！ “如何看？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罢了，如何轮得到我如何看？” 甄楚恬斜眼看了一眼顾乘涵，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心中却是一直在打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乘涵，似乎想要从侧面观察出顾乘涵的意图。 “这里不过你我二人，不必这般拘束，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小动作自然顾乘涵是看在眼中的，不过却也没有揭穿甄楚恬的意图，只是唯有一些甄楚恬看起来较为奇怪的地方。 “我不过一直都在小地方长大的，如今到了这京城不过是走了一些时运罢了，到底还是与这京城的繁华格格不入的，只是平白的对破案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能力的，这京城于我而言还是有些勉强了。” 只犹豫了片刻，甄楚恬便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对于甄楚恬来说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就此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是极好的。 甄楚恬的话语虽然委婉了一些，但是顾乘涵却是听懂了这背后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甄楚恬，这人倒还真的是不客气。 “所以你打算如何？” 顾乘涵有些好笑，这京城与天都府皆是难以进入的，怎可随意进出，也就只有甄楚恬这般不在意了。 “随意说说罢了，这如何做怎会是我这等小捕快可以做决定的？” 甄楚恬难得看顾乘涵如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就在自己觉得顾乘涵看不到的地方十分不雅正的翻了一个白眼。 “之前不是与你说过，丞相在黎州老家暴毙？” 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 “嗯？暴毙？这也归天都府管？” 甄楚恬有些惊讶，这天都府不是列来只管奇异的案子的吗？还是因为这丞相是大官？ “陛下安排了外出巡查的任务，这黎州的案子便是这其中之一，赤凤国中的案子自然便是我们的案子，并无太大的区别。” 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顾乘涵微微有些无奈。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一同前去是吗？” 甄楚恬有些不敢相信，本做好了一直都留在京城的准备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巡视！这可是公费出游的好事，甄楚恬自是愿意的。 “若是你愿意，自然是可以的，况且如今你可是本大人破案的秘密武器，自然是要一同随行的。” 甄楚恬闻言脸上便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清冷，多了几分的笑意甄楚恬的脸庞多了几分生动。 有些好笑的看着甄楚恬，本以为眼前的女子心气高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小小的举动便足够让眼前的女子心满意足，还是一个小女子的模样。 甄楚恬看了一眼那越走越进的顾乘涵，还是没有能够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把抱住了顾乘涵，知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子的地位，这一次的巡视背后的深意，自己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同顾乘涵一同去巡视的机会，自然是眼前的人给自己的机会。 方才说丞相的话语不过是有些不满而已，这般聪明的甄楚恬怎会不明白，鬼火背后才知晓了这背后大有人在操作，丞相便暴毙在黎州老家，先不说这是不是那个背后的人做的手脚，但是能够让顾乘涵去调查的事情自然是不简单的。 “好了，去收拾收拾，带过几日便可出发了。” 将甄楚恬扶出自己的怀抱，揉身说道。 好像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一般，低着头离开了，只是耳根压不下去的红色。 瞧着甄楚恬离开的样子有些失落，“来日方才。” 正要离开，便又看到了玉玲珑一副笑意的走了进来。 “老大，方才你们在书房做了什么？怎的楚恬方才那般害羞？还从未见过楚恬那一副模样呢。” 好整以暇的看着顾乘涵，眼中满是调侃。 “怎么说话？以下犯上？” 顾乘涵看着玉玲珑，没忍住一脚踢了上去。 即便是早有准备，却还是被顾乘涵一脚踢中了，玉玲珑微微有些无奈，不过能够瞧见顾乘涵这般恼羞成怒的模样也是值得了，很快便正了正神色。 “陛下方才下旨了，派天都府前去巡查，柳州城似乎还要饥荒，需要我们去一趟，老大你打算带谁前往？” 顾乘涵闻言挑挑眉。 “你觉得呢？” 这一类的事情顾乘涵以往从不干涉，到有些好奇为何玉玲珑会那这等小事前来找自己。 那一脸的不信任让玉玲珑有些不满，不过他却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顾乘涵的脾气有的时候是真的不太好。 “不知梁宽来可否要一同前往？” 这才是玉玲珑的主要目的，毕竟整个天都府都知晓甄楚恬与梁宽来不太对付，而甄楚恬一定会是顾乘涵所要带着去的，是以这对于玉玲珑来说极为难办！ 顾乘涵闻言有些无奈，看向玉玲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言而喻的意味。 “梁宽来在天都府还有被的事情要做，况且两个同样动脑子的人只需带一个便够了，这都需要在教你一遍？” 说着便又觉得有些不满，毕竟这等问题在顾乘涵看来是极为低智的，且心中自然是不愿意让本就十分不喜京城的人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离开，却因为身旁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而便的心情极为不好。 玉玲珑闻言很快便知晓了顾乘涵话语中的意思，“是，那属下便先行去安排了。” 一开始便知晓这一个结果了，本无意让顾乘涵在因这些个小事情而烦恼，可是实在是抵不过那脑海中想要看热闹的心思啊！ 不由得仰天长啸几声，方才他是被自己的老大给嘲笑了吧！绝对是吧！一定是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好好的呆着将一切事物安排的紧紧有条不好？非要作死去做什么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语！ 快步走了自己的书房，玉玲珑恨不得将方才犯傻的自己在重新的好好的敲打敲打，郁闷了些时辰之后，玉玲珑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做！ 将天都府如今在职的几人仔细筛选过后，看着那名单上的字这才有些满意的心情，的确做事这般有条不絮的在整个天都府中也唯有自己一人了，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自然是做不得数的。 将整理好的名单送去了给了顾乘涵，正打算出门便被拦住了去路，看着那拦住自己的人，玉玲珑不由得有些头大。 “此次巡查为何没有我？” 没错，来人正是梁宽来，其实有无他都不重要，可是好死不死的梁宽来看到了那排在一开始的名字！甄楚恬！ 如今在梁宽来看来甄楚恬却是时时刻刻都在与他梁宽来作对的，是以同一件事有甄楚恬而没有他梁宽来，梁宽来自然是心中不喜的！ “这是大人的意思，况且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做！” 神秘兮兮的看着梁宽来，玉玲珑觉得自己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如今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巡视还重要？”梁宽来十分的不满，可是眼眸中却是亮起来了一丝光。 “自然是有的，我们这个巡视说到底也是暗中进行的，自然是没有在天都府在的威风，况且我们走了之后天都府便只剩你们了，守护好天都府便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有便是仔细观察且收集着京城是否有异常的动作。” 闻言方才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人瞬间垮下了脸，“这便是你说的最为重要的事情？如此不如你将甄楚恬换下来，让甄楚恬来担下这个极为重要的事情，让我与你们一同去巡查？” 收起了以往那脸上的斯文模样，如今这个正儿八经的样子倒是有些吓唬人的，不过玉玲珑却是不吃这一招的。 “这如何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天都府可是我们的大本营，是我们最为坚实的后盾，若是连这个最为坚实的后盾都保护不了的话，那我们在外面又如何能够安心？是以这可是最为重要的的，你可千万别在推脱了，毕竟左思右想也不过是宽来你能够担起大任，别人总是太过鲁莽。” 第150章 人小鬼大 斜眼看了一眼天空，刻意不去看着梁宽来，玉玲珑知晓梁宽来最为吃自己方才的模样，果不其然。 “我觉得甄楚恬也是极好的，又是天都府唯一的女子，若是甄楚恬留下的话定会将整个天都府打理的紧紧有条的，女子终究还是比我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要好的多，况且甄楚恬是女子，巡查这个任务是在有些不太适合带女子，你觉得是与不是？” 本已经准备好搭在梁宽来肩膀的双手，退口而出的好兄弟三字却是被玉玲珑给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本以为梁宽来会一如既往的答应自己，可是万万没有想法梁宽来竟然不按以往的路子说话！ “自然是不是的，正是因为甄楚恬是女子，所以我们在外巡查才最为方便，宽来以往若是我不在，这打理天都府的事情都是交予你的，正所谓熟能生巧嘛，所以宽来你还是不要推辞了？况且楚恬新来的天都府，日后是要一同公事的，此番出巡乃是楚恬融入我们天都府的上好机会，自然是不该这般错过的，你说是与不是？” 玉玲珑微微眯眼，心中却是在疑惑着为何梁宽来今日这般不对劲，以往的虽不大爱笑，但是却也是极好说话的，吩咐下去的事情也是竭尽全力的将其办好，这般强烈的想要出去巡查的心情左右是有些不对劲的！ 况且方才好像梁宽来在自己的面前可是有一瞬间的紧张，早已熟悉了彼此的玉玲珑绝对不会看错！那分明是戒备！ “罢了罢了，玉玲珑不过是巧嘴玲珑，我自是说不过你的，你方才说的对，此为甄楚恬融入天都府的上好机会，我虽平日里看着甄楚恬不顺眼，但也不会如此善尽天良的阻止甄楚恬，自是可惜了本是一个出去游玩的机会！” 大概是文人都有一些想要游山玩水的冲动，这不，在玉玲珑听来早已将自己方才的疑惑一把抛开脑后了，看着梁宽来像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心中暗疑惑也少了些许。 二人微微一笑，互相搭着肩膀走了出去，却忽略了从转角处出来的甄楚恬。 方才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与顾乘涵在商谈一二，可是还未走进便看到了勾肩搭背的玉玲珑与梁宽来二人，本想要视而不见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二人所谈论的话语字字句句皆与自己有关。 本来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二人背着自己在说些什么，可是听到的话语在甄楚恬看来却是有些许的尴尬，毕竟这巡查的机会的确是一个好差事，而她恰好不想将此机会让给梁宽来！ 不过此为一件事，甄楚恬看着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之前一直觉得梁宽来针对自己的事情有些过分的勉强，不过甄楚恬深知自己做不到任何人都喜欢，可是这般莫名其妙的针对却是第一次！ 心中虽疑惑，但是甄楚恬并未多想，但是方才与玉玲珑在一起的梁宽来却是有些奇怪的，来天都府的日子甄楚恬自然是观察过天都府众人的相处的，大多直白却温馨。 正是因为如此，甄楚恬才会额外的注意到梁宽来那些个不合时宜的举动以及一些下意识的动作，可是那般玲珑剔透的人都不曾说什么，或者是怀疑什么，甄楚恬便遥遥头将自己的想法给咽了下去。 因着方才的插曲，甄楚恬已然没有想要继续去找顾乘涵的兴致，转身便离开了，至于那些个弯弯绕绕，甄楚恬全当自己看不到。 大概是因为玉玲珑说的话语有些效用了，甄楚恬感觉到梁宽来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过分了，耸耸肩，无论如何只要不要再来骚扰自己，甄楚恬倒是很乐意的，至于其它既然自己不知晓，那边真的不知晓吧。 整一个天都府，最后一同出发的也不过是三四人罢了。 甄楚恬几人已经在城门口许久了，却迟迟不见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 此番出行大概是害怕甄楚恬觉得不自在，玉玲珑左思右想之后便觉得还是由之前他们在江扈的几人出发，不过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罢了，这倒是深的甄楚恬的欢喜，毕竟说到底还是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与她亲近些，且因着之前在江扈的案子有些奇特，甄楚恬信赖二人要多一些。 “他们是不是有要事给耽搁了？” 已然过了约定的时间，本是为了方便些便直接定在了城门口相遇，可是却一直不见二人的踪影。 “不必担忧，若是有事我们也是知晓的。” 顾乘涵倒是不似甄楚恬那般多想，只是觉得二人多半又是起晚了些，所以才迟到罢了，若是换做以往顾乘涵自然是不开心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身旁有甄楚恬一同等候，顾乘涵还私心的想要让二人在来慢些。 大概是天不遂人愿，顾乘涵这才想停，便瞧见了远处二人的身影。 见人终于来了，甄楚恬正要说些什么便出发了，可是待甄楚恬看清了玉玲珑手上抱着的孩子之后，愣在了原地。 “你怎会带着韩双易？” 正要上前将韩双易从玉玲珑的怀中抱下来，便只见韩双易那个小豆丁快速的自己跑下来，之后便藏到了玉玲珑的身后。 “你且出来，有话我们面对面交谈。” 在揉了揉眉，甄楚恬看着面前的小豆丁有些头疼！ 早些时候甄楚恬出门的时候去看过一眼韩双易，只见那小屁孩儿睡的很是香甜，虽然自己这般外出韩双易没有醒着送过自己，但是甄楚恬也知晓小孩子还是睡眠毕竟重要！ 可是为何他们却在城门口相遇？而且韩双易似乎看上去精神很是不错？ 大概是因为觉得韩双易经历多了一些，而且平时也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是以甄楚恬很少将韩双易当做小孩子看待。 “等一下，楚恬你这般会吓到小孩子的。” 从未见过为人父母这般与孩子讲道理的，即便那人是甄楚恬，也结结实实的让玉玲珑吓了一大跳。 “双易？” 见韩双易还是躲在玉玲珑的背后，甄楚恬不由得有些不满，可是却又不能够对面前的孩子说一句重话。 “怎么回事？为何你二人会带上双易？”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白龙使，甄楚恬只犹豫了一会儿便问道，毕竟瞧着韩双易一直躲在玉玲珑背后的样子便知晓，大概怎么问玉玲珑，那人都不会如实相告了。 “出门时便遇到了双易，双易恳求我们带上他。” 也不是什么难以开口说话的事情，白龙使并未多想便说了出来。 “出门时？玉玲珑？不是你去接的双易？” 白龙使一般不会说谎，那么唯有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玉玲珑不知何时与韩双易同流合污到一起去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甚是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一下的顾乘涵，此时却是憋着笑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这二人迟迟未来顾乘涵却是一直不管不顾的，原来是想要在继续带一个小的！ 大概是看出来了甄楚恬此时的怒火与往日不同，原本还一直躲在玉玲珑背后的韩双易却是自发的走了出来。 “你自己说？” 早已没有了以往对上韩双易时的温柔，此时的甄楚恬脸色清冷，面上结霜，看起来不怒自威。 “是双易去找的玲珑哥哥，那一日双易知晓了楚恬姐姐你要离开京城之后便一直在打算了，楚恬姐姐你离开京城分明就是去查案的，为何不带着双易？双易如今也学到了一些楚恬姐姐的厉害之处，我定能够帮的上忙的！” 小小的脸蛋，努力睁大的双眼一直看着甄楚恬，就连眨眼也有些害怕不敢随意乱动，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但是却想要用这一种放甄楚恬同意带他一同上路。 “婆婆可知？” 甄楚恬并未搭话，只是看着韩双易郑重的问道。 “知晓的，我与婆婆说过了，婆婆是同意的！” 本就一直在注意这眼前的情况，是以甄楚恬一说话，韩双易便急忙朝着甄楚恬回答道。 “此番巡查是否凶险楚恬姐姐也不知晓，难道双易你就不害怕吗？” 见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甄楚恬便看开了一些，韩双易此人虽年纪小，但却也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即便自己此事将韩双易给留下，想必这人也会找各种各样的办法最后追上他们一行人。 是以若让韩双易去做那些个在暗中危险的事情，倒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全。 “楚恬姐姐是大英雄，双易也想要做大英雄，楚恬姐姐是去破案的，更要带着双易一同前往，楚恬姐姐你可别忘记了，答应了双易要教导双易罪犯侧写的！” 满心满眼皆是甄楚恬的样子，还有那盲目的崇拜都让在场的几人想要开怀大笑，却又不得不顾及韩双易那一颗自己说觉得还幼小的心灵，憋的有些难受。 虽然不知甄楚恬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但是韩双易在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便后知后觉的将自己的头埋在了甄楚恬的怀中，像是丢脸的很。 此番话语便是甄楚恬本人也是害羞的紧，不过一像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又冷硬了几分。 “罢了，你要跟便跟吧，不过楚恬姐姐不会因为你是个孩子便多加的照顾你，想要学习破案的技能自然是好的，可是这能不能学到，或者说能不能够观察到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韩双易闻言却是急忙从甄楚恬的怀抱中跳了下来，围着甄楚恬开心的笑了，直到方才韩双易还觉得自己会被甄楚恬一言不发的送回去院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甄楚恬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比什么事情都要高兴。 甄楚恬愿意带着自己，甄楚恬没有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看着一旁的玉玲珑给自己眨巴眨巴眼睛，韩双易眼眶中却是极不争气蓄满了泪水，却又倔强的不想要让自己的这一副样子被甄楚恬看到。 第151章 明显的一眼望清 这一副倔强的要命，却也脆弱的要命的场面到底还是甄楚恬先看不下去的，从怀中拿出来了手帕仔细的擦去了韩双易眼中的泪水。 虽然多了一个韩双易，但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说笑笑的样子早已没有了方才甄楚恬冷脸询问韩双易时的严肃，又有了玉玲珑这人在一旁调节着气氛，韩双易也是个喜闹的性子，倒是将这一辆马车衬的热闹非凡。 还未出城，马车便被拦了下来，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样子，几人有些心照不宣，似乎都想起来了那一日甄楚恬第一日进京与玉玲珑相见的场景。 “好心人救救我们吧。” “哥哥姐姐给一点吧。” “我们好几日没有吃饭了。” 还不待白龙使多问，便听到了马车外面传来的声音。 “老爷，有几个小乞儿拦住了马车。” 伸出手将马车窗纱给拨开了一些，只见车夫已经走到了面前汇报道。 这京城城郊遍地都是小乞儿，但是这也是顾乘涵头一遭被小乞儿给拦住了去路，不由得有些好奇。 韩双易却是早已安耐不住性子，见与自己关系稍微好一些的玉玲珑悄咪咪的对着自己的表情，韩双易便越发的嚣张了，不曾过分甄楚恬便径直走了出去。 因着在福来县的时候也曾被小乞儿欺负了些，是以韩双易时十分不喜小乞儿的，可是那本来就要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在看到了眼前的小乞儿的模样之后便忍了下去，见甄楚恬已经随着自己的动作走了出来，韩双易便越发的脸红，将红彤彤的脸埋到了甄楚恬的怀中。 不由得哂笑，似乎自从自己答应了韩双易之后，韩双易似乎多了一些这些个害羞的动作，尤其是在瞧见了眼前的小乞儿，甄楚恬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这几名小乞儿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却也看得出来之前的教养也是极好的，脏兮兮的脸上挂满了天真不知世事的笑容，虽然裂开了，但是却也不影响几人的可爱与乖巧。 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大概是因为自己年纪轻轻便养了一个孩子，甄楚恬的心情要*一些。 转身走进了马车内，将早已准备在马车的甜点给包裹起来，又那了几粒碎银子这才缓步走出去。 或许真的如同方才他们说的哪一个样子，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是以闻到了点心的香甜味道之后便忍不住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扑闪的大眼睛看向甄楚恬满是渴望，微微一笑，甄楚恬也不打算叼着眼前的孩子，将点心递给了几人。 肚子还在叫，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的口水的小乞儿接过了甄楚恬的点心之后却并不着急走，却是抬头看向甄楚恬笑眯眯，本就*的心此时更是化作了一滩春水，泛起了丝丝涟漪。 直到再一次做回了马车，方才的几个小乞儿对于甄楚恬几人来说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可是甄楚恬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几名乞儿的确是饿了几天了，可是身上那良好的修养却不是一般的乞儿能够做到的，而能够让孩子这般大小便流落在外，恐怕也只有妻离子散了，或者是被朝廷收缴家常，家道中落所以才会变成这一副样子。 虽饿但是并未没有想象中的狼吞虎咽，甚至还多了几分羞涩，手在摸到碎银子的时候，脸上却都是一闪而过的恐惧，满脸的害怕不过是一瞬间，甄楚恬不由得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 马车缓缓出了京城，韩双易见出了京城，不由得又变得开心了起来。 “顾大人，你觉不觉得方才的几名小乞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得朝着顾乘涵紧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像是没有料到甄楚恬已然走了这么远还在想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好笑，“哪里不对劲？” 顾乘涵虽知晓这城郊多是乞儿，也曾派人救济过一二，但是他却是从未成与小乞儿打过交道的，是以并不是很明白甄楚恬如今在纠结着些什么。 “他们似乎太过懂事了。” 喃喃的开口，说出来了之后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不是有句话说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些也是正常的，那般小的孩子唯有乞讨一条路才能够生活下去，若是不懂事些，恐怕会招来一些拳打脚踢。” “如此吗？” 像是被说动了一样，甄楚恬只纠结了片刻便又将其放置在脑后了，看向韩双易的目光却是越发的柔和了，方才看到了韩双易那般冲动便出了马车，已然预料了会出现吵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韩双易竟然是扑向了自己的怀抱里。 的确，大概是京城本就是稍大的主城，福来县不过是一个小地方，两者自然是不能够比的，韩双易因年幼丧母，孩子又孤僻了一些，是以曾在甄楚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与小乞儿打了一架，吃过些亏，便一直都十分不喜欢小乞儿。 但是方才那分明就是看着小乞儿害羞了，那一张张因着贫穷而饱经风霜的脸颊上却是莫不灭的微笑与坚强，饶是韩双易也觉得十分的不容易，是以才会觉得有些害羞自己方才的举动。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最奇异于韩双易的奇怪表现，不过几人却并不在意，很快便到了驿站。 果真是京城周边的驿站，来往客源极多，本就是因着巡视，虽有个目的地但是却也不是特别的着急，是以几人出了城之后便寻了个驿站便住了下来。 早上起的有些早，虽早已习惯了早起晚睡，但是能够早些歇息几人自然是欢喜的。 “哎，楚恬，不如就让双易同我一起住吧，毕竟你如今还未婚配，虽说双易是你的弟弟，但是如今人也大了一些，还是同我在一起比较好？” 玉玲珑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自家主子这般样子，那分明就是吃了韩双易能够同甄楚恬一起住的醋，却又隐忍不发，实在是有些太惨了。 这不，在顾乘涵的示意下，玉玲珑上前对着甄楚恬商量到。 “可是双易他？” 甄楚恬有些疑惑，虽然觉得玉玲珑说的也是有些道理，但是甄楚恬却是不在乎这些的，本就是弟弟之名，何必又在意那洗个男女之分别？ 韩双易左右看了一眼，“楚恬姐姐，双易同玉玲珑哥哥一起住吧，两个男子要在一起！” 甄楚恬闻言微微一愣，方才还在心中将韩双易当做小孩子，可是不过片刻后便听到了韩双易那自认为自己不是孩子的宣言，不由得有些想笑，却又还要顾及着韩双易那敏感的内心。 “好不好嘛，楚恬姐姐？” 见甄楚恬久久不说话，韩双易不由得又开口说道。 “罢了，你喜欢便一同去吧，不过夜晚休息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吵闹玲珑哥哥可知？” “晓得了，楚恬姐姐你放心吧，双易可听话了。” 在甄楚恬的面前韩双易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孤僻，有的只有越发的开朗以及欢喜。 对于韩双易的变化甄楚恬是最为开心的，是以虽然对于韩双易要去同玉玲珑住在一起有些不愿意，心中的醋意也少了些许。 闷闷不乐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却不知晓随同玉玲珑一起回去的韩双易却是人小鬼大的站在玉玲珑的面前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被韩双易那一模样给逗笑了，不由得好整以暇的站在韩双易的对面，却又不细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韩双易这孩子。 “你怎不夸我？” 即便表面上强力假装自己很是成熟，但是本质上却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见玉玲珑不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夸奖自己，自然是第一个不愿意的。 “夸你做什么？” 强忍着笑意，玉玲珑故作疑惑的样子。 “自然夸我有眼色啊，方才我可是舍弃了楚恬姐姐那般软香玉润的闺房随你来了这里了，我这般厉害你怎不夸我！你过意的去吗？” 一口气将自己的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之后便眨巴着眼睛看着玉玲珑。 “啊？所以这是你愿意跟我一起住的原因？那夸你又眼色也是可以的，但是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为何你会这样说自己？” 玉玲珑还是方才的那一副样子，看着韩双易的眼中满是戏谑。 “玲珑哥哥你不会真的以为不知晓吧，我刚刚可是看出来了，顾大人是不是喜欢楚恬姐姐？” 方才的话语在玉玲珑看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明显？” 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了看向韩双易，“小屁孩你多大？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年岁十岁吧？” 年纪这般小便什么都能够看出来的吗？ “自然是明显的！我之前在福来县的时候见过顾大人的，那时候的顾大人看楚恬姐姐的眼神余下现在也、完全不一样的，我虽年岁小，但是该知晓的我还是知道的，更不用说还是有关于楚恬姐姐的事情。” 下巴翘得老高，这一副看起来极为高傲的样子在玉玲珑的眼中却满是小孩子的天真。 “不错，不错，不愧是甄楚恬带出来的孩子，这观察能力细微的紧呢。” 看着韩双易的样子，脸上则是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别笑了！若是想要笑就笑出来！” 此时的韩双易似乎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的蠢事，是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看向玉玲珑的眼神也多有不满！ “哼，你且先铺着床榻，待我出去转一圈在回来！” 见玉玲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韩双易终是有些忍受不了的转身离开了。 对此玉玲珑并未多加阻拦，这驿站玉玲珑几人出京城常驻，况且在京城周边，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再有韩双易本就是一个人小鬼大的人，从这几次的接触看来，能够让韩双易受伤恐怕得费一些功夫。 十分大大的摆摆手让韩双易自己出去玩了，毕竟这铺床整理衣物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指望韩双易的。 而此时的韩双易却也知晓出门在外，自然是不该去惹事的，是以虽出了房内，却也乖巧的只是在驿站中走动，并未出门。 第152章 驿站相遇 驿站的老板是个聪明人，方才随同韩双易的几人虽穿着低调，但是一看便是身份不简单的人，是以见韩双易自己一个人下来，叫了一些吃食也面不该色的服务的面面俱到。 也不害怕韩双易是个骗吃骗喝的人。 本也不是饿，只是有些嘴馋，在吃食上甄楚恬从不来不曾亏待韩双易，即便之前在福来县时他们的家境并不好！韩双易本也是个懂事的，是以即便是平日里甄楚恬不曾拘束于韩双易，他也从来不过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那位大人可是抱着不同寻常的心思对楚恬姐姐，是以现在的韩双易在知晓了这一件事之后特别的烦闷，想到的办法就是让顾乘涵破费！ 正是因为心中如此想，方才韩双易在点餐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一眼望出去便是驿站的后院，这驿站本就人声鼎沸，这好位子早已没有了，自己这一个也是碰巧了的，虽只能够看到后院，但是后院的风景还算不错，韩双易自然没有特别的挑剔。 像是不曾见过韩双易这般半大的孩子独自一人在吃食，这周围的人看着韩双易的样子好奇不已，还有那些个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搭讪的人。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正在化悲愤为玉石的人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有些肥硕的女子，不由得有些犯愁。 自己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韩双易最终还是年纪太小，定力不够，不过年纪小却丝毫不影响韩双易那在外面面前不太好说话的脾气。 “您这是做什么？” 很好，韩双易默默的在自己的心中给自己打了个分，至少自己还记得好好的与人说话。 结果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韩双易，落座在对面，似乎光看着韩双易吃饭不说话也是好的。 额头上闪过一圈圈的黑线，“你这是为何？” 那女子好似才听到韩双易的话语一般，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看向韩双易。 “孩子，你是不是走失了？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女子看向韩双易的面容一脸的慈爱，还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欣喜。 “与你何干？” 韩双易此时却是有些忍不了了，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罢了，自己还是一个孩子，这人便问了名讳，且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走失的人吗？不由得很是纳闷，自己分明在着驿站中大吃大喝的，实在是不知这人从何方看出来的走失。 “不必这般暴躁，姐姐不过是看你一个孩子在此，有些疑惑随口问一句罢了，若是没有自然是最好的，如今世道不太平，小孩子独身一人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说完还要上前摸一摸韩双易的头，却被韩双易这人扭身给躲开了，那双手方才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过片刻之后那女子便悻悻的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脸上的笑容未变，似乎对刚刚韩双易那般失礼的样子完全不在乎一样。 “多谢关心，不过我母亲说了，若是娘亲不在身旁，不要让不认识的人触碰。” 扑闪着大眼睛有些不安的解释道，若是甄楚恬在此，定是理也不理韩双易的，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不知道，对于眼前孩子的示好却是有些欢喜的。 “那你娘亲也在这间驿站内了？怎不见你娘亲呢？你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娘亲在附近也不在眼前，难道你娘亲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本来那女子心中的想法已经逐渐散去了，可是在瞧见韩双易竟然后来这般懂事，便有一点死灰复燃。 “娘亲一直都在看着我的，在楼上，姐姐你就不必担忧了。” 甜甜的唤了一声姐姐，那女子果真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既如此，那姐姐便不再打扰你了。” 虽没有达成自己心中的目的，不过被韩双易叫一声姐姐也是让那女子心花怒放。 见女子已经走远，韩双易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方才叫女子姐姐也不过是想要快速脱身罢了，果不其然那人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样。 正要起身，可是却看到了那远处走进后院的几人，不由得停顿住了脚步，悄悄跟了上去。 那几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韩双易与甄楚恬还在京城的时候，甄楚恬曾施舍的几个小乞儿！ 心中疑惑不已，京城到驿站可是有好几里路的，坐马车也是做了许久，韩双易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看向那几位乞儿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好奇，这几人若真是乞儿的话，那岂不是一直都走路来的？ 况且这若真的是乞儿的话，又怎会进了这驿站的后院呢？这驿站可是不便宜的，韩双易还记得玉玲珑可是掏了好多的银子的。 觉得自己被骗了，韩双易瞧着那几人走进了一间房内，不由得想要冲上去找他们几人理论一番，可是心中甄楚恬的教导却是让韩双易硬生生的停了步伐。 此时的事态并不清晰，自己又是独身一人，即便都是孩子，可是他们人也比自己多的多，这会儿出现若是理论不过，自己是绝对不过他们几人的，是以虽然心中不满，但是韩双易也不情不愿的回了房内。 见了房中的玉玲珑，韩双易越发的不痛快了，倒是玉玲珑有些惊奇了。 “不是出去散心了？怎的回来又不开心了？” 这小孩对于玉玲珑来说是在是不好哄，若是心情还不错的事情，有个小孩子倒是还蛮不错的，能够不那般无聊，可是这小孩子发脾气的时候却是最为头疼的。 “不要你管！” 也不是为何，韩双易这会儿瞧着玉玲珑越发的不爽，也不在搭理玉玲珑，两下将自己的鞋给蹬了出去，急忙冲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全身给包裹起来，连头也不漏出来一点点。 这一番动作却是让玉玲珑又嘲笑了片刻，见小孩儿的性子实在是下不去便也不强求了，只是想着睡过一觉便好了，可是在第二日起床在看到韩双易那眼角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圈黑影的时候，玉玲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遭殃了。 本就是个小孩子，起床早了一些，见玉玲珑还磨磨蹭蹭的赖在床上，自然是不肯的，好说歹说这才将人给墨起来带着自己下楼。 甄楚恬几人早早便起了床，此时正在大厅中用着早膳，见韩双易与玉玲珑下来，还有些欢喜的喊了一声，可是在看到韩双易那眼角的黑影之后，饶是一向清冷的甄楚恬也是有些脾气的。 “玉玲珑？你带着双易去做了什么？为何双易的眼角的黑影这般重？” 小孩子的皮肤可是最好的，甄楚恬实在是想不通韩双易昨晚到底几点睡的，为何这黑影这般重！ 唯唯诺诺的正要解释，却被韩双易给提前了一步。 “与玲珑哥哥无关，只是双易自己昨晚睡不着的。” 摆脱了玉玲珑双手，韩双易走到了甄楚恬的面前揉身说道，谁知这一说却像是点燃了甄楚恬的导火线一样，火气越发的大了起来。 “睡不着？为何会睡不着？即使如此为何不来寻姐姐？” 怒瞪了一眼玉玲珑，甄楚恬有些心疼的将韩双易给揽入了怀中，自从韩双易的母亲的案子水落石出之后，很少听到韩双易说自己睡不着的事情了，如今这又是为何！ “楚恬姐姐你想多了，昨日我在入睡前曾下来过，你猜猜我瞧见了谁？” 被抱在怀中的时候韩双易便知晓甄楚恬想多了，可是即便是如此心中还是一暖，自己何德何能有这般爱护自己的甄楚恬，说出来并无任何的血缘关系恐怕没有一人相信，毕竟甄楚恬这般对自己好。 甄楚恬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放松了下来，既然不是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便不怕。 “瞧见谁？难不成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魂牵梦绕，一夜未眠？” 捏了捏韩双易的鼻子，甄楚恬略带微笑的说得。 甄楚恬的话语再一次震惊了正在用膳的几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了看向了甄楚恬，就连一向觉得自己足够语出惊人的顾乘涵也甘拜下风了，看向甄楚恬的目光满是笑意。 “楚恬姐姐你在说什么！我还小！昨晚上我在后院瞧见了我们曾在京城施舍过的几个小乞儿了！” 有些害羞的将自己的脑袋捂在了甄楚恬的怀抱中，任由蚊子大的声音从怀中传出来。 几人皆是一愣，这京城中的乞儿虽衣不蔽体，但是绝对不会走这么远的路来驿站，且还是进的后院，方圆几里可是从未见过小乞儿的！ “可能够确定是那几个小孩子？” 微微沉静了片刻，低低的问道，那几个孩子甄楚恬瞧着还算不错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几人离京城这般远，还住进了同一个驿站是为何？ “确定！楚恬姐姐我的记忆你是清楚的，况且我还跟综了他们一段路，见他们都是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间的好像是从后门进来的，小二也好像看见了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不可能！乞儿怎会走这么远的路来此？京城的乞儿都是歇在荒郊的，待天亮了又进城中乞讨的！” 身旁的白龙使见状也点了点头，之前他曾与玉玲珑无事可做便去查探了一下京城的乞儿，是以对于他们的落脚点以及会做的事情都是有些清楚的，绝不可能出现这几个小乞儿的样子。 “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双易你说你昨日曾下来过，你自己一个人？可曾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甄楚恬回想起来了自己给了那几个乞儿银两之后的神情，心中的怪异越发的高涨，回想了一遍方才韩双易说的话语，沉了一丝脸色问道。 “嗯？是我自己一个人，奇怪的事情？容我想一想。” 尽管年轻，但到底也是一夜未眠，韩双易一向灵敏的脑子此时也有些浑浊，片刻后便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还真的有一件事较为古怪，昨日我一人在此吃点心的时候，有个肥肥胖胖的女子前来于我搭话，问的话语也有些奇怪，问我是不是走失了，年岁，家住何方。” 第153章 尾随 韩双易捂住了自己的脑子，看着甄楚恬有些不明所以。 甄楚恬闻言却是勒紧了自己的双手，将韩双易困在自己的怀抱中，大概都感受到了甄楚恬方才那一瞬间的情绪，皆是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甄楚恬。 “我们可否在此在留一日？我总觉得不对劲，我们且看看那几个小乞儿会不会在出现在驿站内。” 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对韩双易来说有些动静过大了，不由得放松了一些，韩双易也蹭着这个机会离开了甄楚恬的怀抱，在听到甄楚恬那明显带着疲惫的话语之后，便又一点一点的挪到了甄楚恬的边上。 “他们昨日并未见过过我，想来该是不知晓我们在这里的，不知红菱姐姐你打算如何？” 韩双易觉得自己并不能够安慰甄楚恬，便只能够转移甄楚恬的注意力。 “我们可否再继续留一日？” 甄楚恬却是不回答韩双易的话语，只是看着顾乘涵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们此番出门是为巡查，这巡查中的能够遇到的事情便需要我们去管，是以别说是一日，即便是在多几日也是可以的。” 有些好笑，顾乘涵不由得在心中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了些，为何甄楚恬觉得自己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且此时不仅甄楚恬觉得有问题，顾乘涵也是这般觉得的，是以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楚恬姐姐？” 见甄楚恬不与自己说话，韩双易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双易你可还记得，那女子长的什么样子？还有便是你如何回答的她？” 见顾乘涵已然答应了自己的话语，不由得开心了几分，且正好韩双易不甘寂寞的看了自己，想起韩双易之前说的话语，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可是一直都记得楚恬姐姐你说的话语的，自然是没有搭理那人，可那女子却是一意孤行的想要找我套话，我说了我有娘亲父亲一同跟随，且他们很快便到，那女子才有些遗憾的走开了。” “容貌有些记不住了，我记得那人有些肥胖，然后再有便是那女子的鼻子左边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韩双易虽然对于破案很是感兴趣，但是甄楚恬却还未教过韩双易如何形容人，是以在知晓了这些之后，甄楚恬却是有些开心的夸赞了一句韩双易。 脸上又黑痣的人或许还有许多，但是鼻子左边的位置却是鲜少有人有的，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痣是很难将那东西给遮起来的。 还要在继续说些什么，甄楚恬便眼尖的看到了似乎有几个小孩子一闪而过，从后院出来之后便急忙朝着后门跑了去。 此时驿站内人还算少的，在着多数都在用膳，自然而然便忽略了这驿站内的人员来往。 将韩双易交给了玉玲珑，甄楚恬便起身朝着那方才离开的几位孩子追了过去，一向过目不忘的甄楚恬自然是看出来了那几个孩子的背影有些熟悉。 出了驿站的门口，四周看了看却并未看到有小孩子的身影，有些垂头丧气，便看到了远处的草丛那边似乎有什么动静一般。 正要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却被顾乘涵一把拉住停了下来。 下意识的便要将顾乘涵给帅飞出去，却被顾乘涵上前一步看清楚了意图，躲开了。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甄楚恬，在对方说话的时候，顾乘涵急忙捂住了甄楚恬的嘴，见甄楚恬不在挣扎了之后，这才慢慢的放开了甄楚恬的嘴巴，一言不发的带着甄楚恬往前走去。 虽满脸的疑惑，但是甄楚恬知道眼下不是问话的时候，只是看着一直走在前方的顾乘涵的身影，心中却是不合时宜的想着别的事情。 顾乘涵很快便找到了那方才甄楚恬要找的几个孩子，二人站在树后，看着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停在一条小河边，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是去京城的路。” 见甄楚恬疑惑，顾乘涵只是想了一会儿便告诉了甄楚恬。 “所以他们真的是小乞儿？” 甄楚恬闻言张大了嘴巴，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在知晓了这些孩子不远百离来到驿站的时候，甄楚恬的内心如同韩双易一般，被欺骗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孩子竟然还真的是走路的！ “未知全貌，在跟着看看。” 顾乘涵却是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如今的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能够多说，前面几个孩子还在一直朝着前面走着，若是他们在过多的耽搁，恐怕一会儿便看到人影了，是以即便心中有些奇怪为何顾乘涵会知晓自己想要做什么，还这般义无反顾的跟出来，心中自然也是欢喜的。 几个小乞儿并不知晓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似乎还因为大早上起来还有些开心，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马不停蹄地走向京城，等到了京城的他们却又变成了胆怯的样子，与方才在路上的模样截然不同，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感兴趣。 “那个小孩的身上似乎是有伤的？我记得昨日他接我的东西是没有的。” 皱着眉头看着其中一个小孩子的方才因为动作太大而漏出来的手臂，那手臂上的青紫痕迹，甄楚恬绝对灭有看错，那绝对是伤痕，而且还是新的痕迹。 闻言二人的眉头越发的皱着紧了一些，继续沉默的在暗中看着他们。 稚嫩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满心欢喜的看着在自己的面前路过的一个个人，期望着哪一个好心人发现自己，然后又好心的施舍一些不要的吃食或者破碎的银两。 大概是因着今日的运气不是太好，一连到了下午都不曾有半点收获，即便是隔着甚远的距离，但是甄楚恬却是感受他们的绝望以及饥饿。 早上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皆是用过早膳才跟来的，来了京城二人却只字未提要去用餐的话语，只是一直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一次次小心翼翼的上前，最后又被那些个寻常的百姓嫌弃的又退了回来，运气不好的还会遭受到几分怒骂。 “二位，我瞧着你们似乎一直在看着那几个孩子？” 有些看不下去，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人给拦住了步伐。 那人一声小厨的打扮，腰前围着一个诺大的白色布条，脸上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甄楚恬神色微微一动，脸上多了一份欣喜。 “是啊，这位店家，你也常见着这些个孩子？我们这一天都在此，腹中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去你家的摊上边吃边说？” 自然不能够指望顾乘涵站出来多说话的，甄楚恬自认为自己眼下得担起来他们二人之间的交际，在着这一日顾乘涵能够陪着自己疯玩，自是不应该让谁顾乘涵又陪着自己在一同饿着肚子回去的，况且眼前这人似乎真的知晓些什么，想到此，甄楚恬便越发的热情迎上去，却没有瞧见身后顾乘涵那越发黑的脸色。 那店家本有些发颤，不过瞧着顾乘涵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确实听着甄楚恬的话语的，是以给自己打了打气便装作并未瞧见顾乘涵的样子，自若的带着甄楚恬走到一旁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摊上。 虽就在街边，但是胜在干净的很，看到此甄楚恬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本来已经有了脏乱差的想象，万万没有想到还凑合的过去。 点了两份馄饨，甄楚恬见顾乘涵并无异议便又专心的看向店家，她的意思可是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那店家也是个干脆的，将点的馄饨让自家媳妇儿在准备着，便一*做了下来，街边的小贩自然是不知道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的身份，以为他们不过是街边路过的小夫妻，大概是因着某些原因不能身孕，便刚好瞧见了这些个懂事乖巧的小孩子，是以多关注了几分。 想到自己方才想象的原因，那店家看着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多了几分不能明说的可惜。 “那几个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以往还能够凭借着乖巧与懂事能够分得到一些不要的吃食，可是如今的地界，这百姓自己都是些刚好能够吃饱的，谁又有那个余粮来让这些个孩子吃饱，即便是有几个还有几分资产的，却也是不愿意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他也是如此，街边的小贩本就比不得大酒楼，整整一天不曾有任何的客源上前，是以在瞧见了甄楚恬二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想着能够在收摊前买个一两碗馄饨。 幸好店家瞧着甄楚恬与顾乘涵好说些一些，虽那男子看起来脸色黑如焦炭，但是却又不曾打断女子的话语，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那分明就是吃醋的模样，自觉不由得又离甄楚恬远了一些。 “所以他们经常这般什么也乞讨不到？” 甄楚恬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开口，毕竟之前瞧着他们的样子，甄楚恬本以为他们的日常乞讨能够将自己的生活维持一些下去，可是万万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倒也不是，我常在午时才能够见着他们的样子，不过不知道为何他们中总是会有一人或者两人带着伤，按理说着这些路过的人虽不肯施舍，但是绝对不会做到打人的，这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倒是还算好的，不过乞儿嘛，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这些都太过正常了。” 那店家也不过知道一些大概，是以甄楚恬虽然有些还想要在继续问下去，那人却是不知晓了，二人并未强求，结了账便离开了，不过顾乘涵却是多留一粒银子在桌上。 方才的话语虽看似什么都不曾问出来，不过这其中的一句话却是让甄楚恬有些重视了起来。 “刚刚那店家似乎是说了，他们常常以一人或者两人带着伤痕，我观察了一日，我总觉得他们似乎与一般的小乞儿不同，你可有这种想法。” 低声跟着身旁的人说道，至于称呼甄楚恬却是自作主张的改了，毕竟如今他们尚在外面，自然不能随意称呼大人，毕竟容易坏事，顾乘涵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看着甄楚恬一眼之后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154章 打骂乃是常事 并不在意顾乘涵如何想的，甄楚恬倒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语。 “不知你们这里是如何的，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似乎背后有人在管辖着他们，且我瞧着他们的气质不错，若是一般的乞儿恐怕身上不会有那看似唯唯诺诺，实则教养却是极好的，想必是被人拐骗了，我管这个叫做拐卖儿童。” “拐卖儿童？” 又从甄楚恬的口中听到了新鲜的词语，顾乘涵微微有些发愣。 那词语虽从未听说过，但是却是不妨碍顾乘涵听懂这其中的意思的，只是在顾乘涵的认知中却是从来不曾有这类似的案子出现，毕竟这街上的小乞儿他看到了便看到了，不会去想这些个孩子为何会成为乞儿。 毕竟抛妻弃子，将家中的孩子家丁低卖给大户人家换取钱财粮食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 “不知你印象中可有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曾说过走丢了的？” “自然是有的，他们也曾找过，不过并未任何消息，人不在京城，离京城还较远。” 顾乘涵仔细思索一番说道。 定定的看着甄楚恬不说话，饶是顾乘涵也有些看不懂甄楚恬，甄楚恬到底是为何知晓这些多，又是为何每一次都猜的这般准确，不过这些在甄楚恬看向自己的时候又隐瞒的极深，平静无波的眸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自然是不会在京城的，那背后的人又不是个傻子，若是果真如我方才所想的话，想必我知晓为何他们昨日欢喜的接过吃食，但是为何后面会那般抗拒手下碎银子，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因为吃食他们可以现下吃下去，可若是碎银子的话，他们回去了必定是要上交的，一个个小乞儿哪来的多余的银子去住驿站，即便是后院也是需要银子的，更何况他们的人还算是多的了。 瞧着那几个孩子走出了京城城门，甄楚恬正要跟上却被顾乘涵给拦下来了。 甄楚恬有些奇怪的看向顾乘涵，却瞧见了顾乘涵眼中的疑惑，那分明就是一副不敢相信甄楚恬还打算继续跟上去的样子。 “自然是要跟上去的，怎可半途而废，在着若是我们骑马或者坐马车，那动静实在是太大，若是被孩子们发现了就不太好了。” 甄楚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顾乘涵有些想笑，“罢了罢了，你几人这般说了，我自然是不能够在拦着你了。” 顾乘涵自然也是知晓这其中的种种，是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是受不住，况且甄楚恬一个女孩子都觉得无所谓，他自然是不能够太过娇气了，即便顾乘涵从未这般委屈过自己。 “呸！你们神气些什么！左右不过都是乞儿罢了，让我瞧瞧你们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两人还在无声的争执，便听到了不远处稚嫩的话语，只见方才他们二人要继续跟着的小乞儿其中一个还算是年长的孩子被人推到在地上。 年纪本就偏小，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几人自然是有些惊恐的看向那个先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同时衣衫褴褛的样子，但是那人年纪却是大了去了，脸上满是沧桑，实在是在哪脸颊上看不到任何关于年纪的痕迹，有的只有小小的年纪不应该出现的苍老以及狠厉。 那倒在地上的孩子无声的拦住了本有意上前讲些道理的同伴，倔强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什么看？是乖乖的将银子给我还是让我打一顿？” 那人本以为地上的孩子如同别的乞儿一样胆小懦弱，但是在看向那孩子的眼睛时，却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不由分说的招呼了一直跟在是自己身后的几人便上前对那孩子拳打脚踢。 甄楚恬有些瞧不下去，正要出去便再一次被顾乘涵给拦腰抱住了。 十分不满的看向顾乘涵，正要说话却被顾乘涵抱着跳上了身旁一颗看上去有些大的树枝上上，茂密的树叶刚好能够遮挡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的身形。 “嘘。有人来了。” 甄楚恬闻言放弃了挣扎，有些紧张的看着底下的几个孩子。 那一年纪有些小的女孩子早已被吓哭了，那方才欺负他们的孩子似乎被女孩子的哭声给弄得有些厌烦，正要上前却被一开始倒在地上的孩子给抱住了腿，那孩子似乎是觉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孩子给拦住了路，心中的怒火更甚，打的越发的不要命了。 拳打脚踢虽没有任何的章法，可也正是因为初次，甄楚恬才会越发的不满，毕竟正是因为这个模样才会越发的疼痛。 “住手！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然敢欺负我的人！” 正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却见顾乘涵一直在看向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人，甄楚恬不明所以的多看了几眼，只觉得眼前的人平白无奇，是那种仍在人群中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人。 那人本以为这一次如同以往一样不会有人看到，不会有人站出来说话，可是被人如此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之后，不由得有些缩手缩脚的站在一旁。 “他们好像看到这个人越发的害怕了！” 甄楚恬说出来了顾乘涵此时也想到的话语，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前的人，心中满是欢喜。 像是料不到有人出来制止，那人原本的话语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人看了几眼之后便又转身离开了。 那人似乎上前安慰了一番眼前的孩子，声音太小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实在是有些听不清，不过瞧着这周围的人想必也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倒是用不得多听。 倒是因着方才那相貌平平的男子，周围围观的人逐渐散去，见已经没有人在继续盯着他们的地方，那男子却是便了一副面孔，略带凶神恶煞的看向几个小孩子。 不发一言的跟在了身后，走到了一旁的林子中，好死不死的刚好在甄楚恬与顾乘涵所呆的大树脚下。 “今日如何？有银两便快些交上来！” 那人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和蔼，变了一副面孔的样子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本就因着方才的事情有些害怕，那人见几个小乞儿慢吞吞的动作有些拖沓，不由得着急的自己上前将手伸入了他们的口袋自己动手！ 见到此，甄楚恬挣扎的越发的厉害。 几个孩子似乎是被吓到了，嘴巴一瞥正要大哭，却被那个较为年长些的孩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硬生生将那即将要哭出来的声音给捂了回去。 “这才对嘛，早这般如此，以往不是都不会哭的吗？怎么最近需要再一次调教吗？银子我收下了，快些滚吧，明日你们可得在努把力，别有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们可是一直都在暗中看着你们。” 说完留下几个孩子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人已经走远，顾乘涵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怀中的甄楚恬，却见甄楚恬一向没有太大表露的面容此时挂满了泪水，不由得有些慌神。 “你怎么了？” 从未见过甄楚恬这幅样子，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顾乘涵也有些害怕，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做，只得干巴巴的安慰着。 许久之后，甄楚恬这才微微回过神，看着眼前有些着急的顾乘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脸上满脸的泪水，有些害羞的在一次扑倒了顾乘涵的怀抱中，见顾乘涵身子虽然僵硬的紧，但是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掌却很是温柔。 破涕而笑，方才看着树下的模样，甄楚恬只是觉得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拼了命的想要逃开，却迟迟做不到，哪一种无力、孤独、厌恶，甄楚恬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了。 顾乘涵的怀抱异常的温暖，甚至甄楚恬觉得有些暖怀了心中那原本坚若冰山的心。 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顾乘涵对是自己的特别甄楚恬也是知晓的，不过如今的她却是不敢对着顾乘涵下赌注，她害怕，害怕自己最后输的一无所有。 “走吧。” 也不是那般娇气的人，只是方才有些忍不住，现在却是已然大好，甄楚恬故作潇洒的对着顾乘涵说道。 不在多问，看向甄楚恬的眼神确定了眼前的人心中是否是真的不在意了之后这才抱着人下了树。 大路上早已有了马车在等候，甄楚恬见状看了一眼顾乘涵，便钻了进去，方才她在树上的时候已经听到几个孩子身后还跟着别人，此时他们在继续跟踪下去也只是徒劳了，不如先回了驿站。 早已在驿站中等候了许久的三人见二人回来，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欣喜。 “楚恬姐姐，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一整天都随同玉玲珑与白龙使在一起，韩双易早已开始想念甄楚恬了，见日头快要落下山，韩双易便寻了一小凳子坐在驿站的门口等候着甄楚恬。 顾乘涵见韩双易的动作之后，微微上前一步将人给抱了起来。 韩双易有些无奈，但是想到了这人的企图之后，便自觉地大发慈悲的原谅了面前的男子，主要是韩双易觉得自己打不过顾乘涵，而且眼前的人是顾大人，他不过是一个小豆丁，惹不过。 韩双易这小孩子对自己的认知也是颇为准确的，自知自己打不过顾乘涵便乐得自在的窝在了顾乘涵的怀中。 “自是有些发现，你们在驿站可有什么？” 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讲与面前的几人听过，甄楚恬问道，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自然不会在他们离开之后无所事事。 “后院一般人进不去，即便是给了银子，店家说后院乃是他们的的下人的房间，里面脏乱的很，实在是不太方便让我们看过。” 韩双易劫了玉玲珑的话头说道，“还有还有便是，我们悄悄的去过了，里面除了一些床榻还真的没有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苦苦的阻拦不让我们看。” 甄楚恬闻言陷入了沉思，忽然灵光一闪。 “昨日你说的那人今日可还见到过？” 看着韩双易说的话语，聪明如韩双易自然知晓甄楚恬的意思，不过却是在甄楚恬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这驿站定是脱不了关系的。” 能够这般护着后院，甄楚恬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原因，果不其然，见顾乘涵点过头之后心情又变好了一些。 第155章 夜遇小孩 以往还觉得顾乘涵眼中的算计让甄楚恬自己很是不舒服，不过眼下看来却是极好的，顾乘涵无论哪一个方面都与自己很是契合，双方说的话语不过是一个开头便知晓了后面想要说的话语，如此还不算是熟络算什么。 因着他们二人本就是坐着马车前来的，自然是要比那些个孩子要快上许多，不过即便是一同前来也做不了什么。 “那人后来可是抓到了？” 这话是对顾乘涵说的，虽然二人来时并未交谈，不过甄楚恬知晓顾乘涵绝对会让手下去抓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果不其然见顾乘涵点过头之后，甄楚恬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人若是被抓了，那背后的人定会收到风声，先不说他们之前用何种办法传递，他们定要加快速度了，这背后的人想必见不到那个男子，定会有所动作的。 “仔细瞧着后院，有什么大规模的出入或者可疑的事情，另外我们晚上会去一趟后院，这其中必有秘密。” 甄楚恬看着玉玲珑二人说道，顾乘涵自是没有任何的话语的，吃过晚膳之后几人便分工合作了，唯有韩双易一人实在是有些无聊。 “你且好生坐着，千万不能够出去，今夜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我带回离开之后会让一人看着你。” 瞧着韩双易那蠢蠢欲动的样子，甄楚恬不由得冷脸说道，不是不想要带着韩双易，实在是未知的夜晚，甄楚恬是害怕韩双易出了什么事情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事后甄楚恬却是后悔不已。 半夜，驿站中的客人早已熟睡，两道黑影却是快速的从屋顶穿过，片刻之后落在了后院，若是细细瞧过去，只觉得眼熟的紧，原来那二人竟是甄楚恬与顾乘涵。 还未日落前，甄楚恬便瞧见了从远处回了驿站的几个小乞儿，瞧着他们自从进了屋之后便在没有出现，就连旁陌生的人也不曾进去过，是以半夜他们便寻了过来。 漆黑的里屋全然看不进踪影，若不是甄楚恬与顾乘涵皆有些功夫傍身，因此即便是在常人看来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二人却是还能够看的清楚一些。 不同于驿站房间的奢华，里间的屋子中不过是几张简易的搭在地上的床榻，小乞儿单薄的身子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薄被，七八个孩子就这样窝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饶是见到了白日几人的生活，此时也不由得更加的心疼。 本就不大的屋子一眼便能够看清，一整间屋子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没有他们想象中i的东西，二人便打算先行推出去在做打算，毕竟眼下的情景实在是有些震撼。 “谁！” 正在二人打算离开，便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二人心道不好，正想着该如何脱身，顾乘涵见状则是转了个身看向了那个出声的孩子。 待顾乘涵看清了那个说话的孩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甄楚恬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见顾乘涵看着那孩子不说话，不由得十分不情愿的也转了个身，毕竟被一个小孩子发现这实在是有些丢脸！更何况他们还自诩捕快，简直就是丢捕快的脸面。 “是你们！” 那孩子本是十分警惕的看着这两个闯入他们房间的不速之客，可是却觉得这其中一人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了甄楚恬的面容之后，那孩子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不过口中的话语却是没有半点的放松。 “你二人大半夜鬼鬼祟祟想要做什么？” 本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语有些软弱，本想要在多加一句话，可是这话说话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倒是觉得你这个房间有什么是我们想要企图的？”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顾乘涵挑眉说道，目光中不可一世的样子实在是没眼看。 “...好像没有，但是你们为何白日不来？非要半夜？不是有所企图是什么！” 眼前的二人虽然穿着一身夜行衣，但是丝毫不耽搁看清甄楚恬的面容，毕竟这般大方且还有些好看的人也不是常常见得到的。 “是有所企图，不过在我看来我们这个企图似乎要对你们要好一些。” 难得的话语权一直是顾乘涵在交流，甄楚恬在一旁乐的清净，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另外的几位孩子。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小孩子始终没有那么大的耐心，见甄楚恬几人迟迟不搭理自己，或许就算是搭理了也一直不直接说目的，孩子的心中很是不满。 “你倒是个直爽的，既然这样那我便直接说了，你们不全是孤儿吧，或者换句话说，你们大多都是被骗了，然后就这样受制于人了可是？” 甄楚恬闻言挑眉，也结束了一直在观察的模样，只是多看了几眼那孩子，这个性子倒是很得甄楚恬的欣赏，难得有孩子有这般心性。 “你从何处知晓的？” 睁大了双眼看向甄楚恬，实在是不知眼前的到底是从何处地方知晓的，毕竟她们几人一直以外都是小乞儿模样，也曾求救于人，但是从不曾有人多想一点，或者说多说一句话。 本就年纪较小，若是身旁有个大人倒也还好，但是若只是一个小人儿又怎么能够生存下去，久而久之，便也淡了这一份逃脱魔抓的念想，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眼前的人却是有了这一份心思。 正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前过了那么多暗无天日的日子，眼下就像是被天下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一般。 “自然有我们的办法，眼下倒是能够将你们救出去，不过那背后的人我们也要一同抓住，不知你可有什么线索。” 虽年岁较小，但是那处理事情起来却不像是个小孩子，毕竟这番模样可是像极了大人模样，成熟的让甄楚恬将眼前的人当做了一个年纪大上一些来对待。 “你们是捕快吗？竟然还可以将那背后的人给抓起来？” 瞳孔亮了几分，看向甄楚恬的眼神期待不已。 “嗯，所以你可以将你知道的一切告知于我吗？”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每一日按照他们的要求前去京城乞讨，将每一日乞讨到的银子上交，不过我从未见过那人，找我们来拿钱财的人也是多变的，不过我知道那头子时一个女子！我曾偷听过他们讲话，似乎是叫那人姐之类的。” 听到面前的人自称为捕快，那孩子高兴的要蹦上一蹦，但是碍于眼前的是陌生人，还要仰仗他们将自己救出去，是以忍住了自己的动作。 “还有什么嘛？我见你们回来了之后便不曾在出过门了，直到第二日早上，这屋中可有什么是那些人来改变过的？”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甄楚恬不相信这屋中没有任何的东西。 果不其然，那孩子犹豫了会儿之后朝着甄楚恬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带着甄楚恬走到了一旁。 小心翼翼的四处敲打着，片刻之后像是找到了地方一般，看向甄楚恬的眼睛多了几分欣喜，急忙让开了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双眼发光的看向了甄楚恬。 “其实我们睡过去之后会有一阵烟雾吹进来，本来我们还会有些活力的，但是吸了一些那些烟雾之后，便会变得昏昏欲睡了，第二天起床的精神也不是太好，不过面黄肌瘦的我们倒是经常因为这些而变得越发的得人怜爱，然后给我们更多的银两。” 甄楚恬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瞧着顾乘涵看向自己的样子也是紧紧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顾乘涵倒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得来的这般容易，毕竟那小册子的封面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的，而且这个东西竟然放的这般随意，是以想想都觉得太过简单了。 “里面记载了些什么？” 有了甄楚恬在身旁，顾乘涵自然是懒得去看那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人给自己解释是最好不过的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甄楚恬。 “他们似乎存在了蛮长的一段时间，自月初到如今，虽不到一年，但是他们拐卖的孩子却是有三十多人了！” 一页一页的翻了过去，甄楚恬每每看见一个，心中的怒火便又多了几分，每每瞧见一字的记载，心中越发的想要抓到那人！孩子尤其的无辜，天真不谙世事，可也这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那些个一个可乘之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去拐卖小孩，最后利用这些个孩子为自己赚钱。 原本的社会尚且容不得这些人的存在，更不用如今这个女帝刚上位的赤凤国了。 “你可还记得你家住何方？” 有些不忍在看下去，账簿上的孩子并没有名字，有的不过是一二三四的代号，眼前的孩子没有名字，没有家人，就这么被那些个没有丝毫人性的人给哄骗到了如今这个地方，虽说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但是这么多的孩子挤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就连睡觉也要用烟雾来控制，可见背后之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良心。 瞧着那账簿上的种种，甄楚恬根本不敢想象那烟雾是个什么东西，能够让人面黄肌瘦，日渐消瘦，最后被病痛缠身，那些人非但没有半点的同情，甚至还觉得如此甚好，可以让他们利用病痛再来最后的敲诈一笔，或者坑害一笔，真真是善尽天良。 若说甄楚恬为何会知晓这么多，那全然是眼前的账簿上的所有的记载，每一个孩子没有名字却又了编号，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记载一次，每一个孩子赚了多少的银子，而哪一个又花费了些什么。 另外一个账簿上则是记载了孩子所乞讨而来的大笔银两，不过大多数的编号后面确实多了一个殁字，这个字代表着什么甄楚恬自然是知晓的，若仅仅只是一个字，或许甄楚恬还会觉得那人或许还有一丝丝的良心，但是甄楚恬错了，那不是良心，那背后还有银两的字数！ 第156章 取名如颜 一个殁字写得歪歪扭扭，瞧着那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学识，好像一个字还是因为需要而学会的，险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虐，眼神猩红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一把将甄楚恬手中那还拿着的账簿给合了起来，轻轻上前抱住了甄楚恬的那有些颤抖的身子，而那个待他们找到这一个账簿的孩子确实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甄楚恬，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姐姐方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便的有些可怕。 “不必在继续找孩子了，如今他们剩下的孩子不过这个几个了。” 本来想着或许他们的控制范围要大一些，是以跟踪了一整天的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却是忍住了没有将几人带回去，生怕打草惊蛇而让那些个还未曾见过面的孩子受到更为严重的残害，可这两本账簿却像是在嘲笑甄楚恬一般，嘲笑着甄楚恬那些自以为是的猜测。 看着十分不对劲的甄楚恬，顾乘涵难得的有些慌张，却又只能够紧紧的将人抱在怀中，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多了一些温柔。 朝着黑暗中比了一个手势，很快院子外面便聚满了人，更有一人上前轻轻的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进。” 有些许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也辛得那些人是顾乘涵的亲属，即便那声音有些疑惑，却不敢有任何非礼勿视的举动，整齐的进了里屋，一字排开站在了门口处。 “过来些，怕什么，本大人还会将你们给吃了吗？” 顾乘涵有些好笑的看着那站在最首位，却是唯唯诺诺的下属。 “大人有何吩咐。” 那人早已跟过顾乘涵许多年，自然知晓如今的顾乘涵虽然在笑着，但是分明却是有些怒火的！想到此便不敢再哎耽搁，急忙上前低头站在了顾乘涵的面前。 大概是方才甄楚恬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奇怪，有因着顾乘涵平日里的威严较大，一时间无人说话。 “将这些孩子带回去，仔细问过之后在将他们依次送回自己的；老家，至于那些个什么都不说，又想打设法的想要离开的人，你们自然不必留着。” 那人低声行过一礼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兄弟上前，想要叫醒那床榻还躺着的几个孩子。 “这些个孩子似乎是被下药了你们去找个大夫来看一下，抱回去吧，待他们醒过来又在做打算。” 顾乘涵微微摇头对着自己的下属说道，片刻之后便又看向甄楚恬，见甄楚恬为不可擦的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有些许欢喜。 “可还有何事？” 见那一开始的孩子并不跟随自己的下属离开，顾乘涵好整以暇的问道。 “我...我。” 那孩子见顾乘涵注意到了自己，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有些因为语塞而闹了一个大红脸。 “无妨，你说罢。” 甄楚恬微微推了推顾乘涵，此时的她已然缓过来了一点，这房中人毕竟是有些多的，即便他们的目光不曾在甄楚恬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甄楚恬还是觉得别扭的紧。 “我...我没有家了，不知可否跟着二位大人，待我日后长大后也想要当如同二位大人一样的捕快，不止可否跟在二位大人的身边，我可以伺候的，什么活我都可以做的！” 说罢，眼眶中多了几滴泪水，看向甄楚恬与顾乘涵的眼神更为小心翼翼，早已在街边做久了乞丐，心中自然是害怕不已的，方才只是一瞬间鼓足了些勇气，可是此时久久没有得到二人的回应，不由得心中慌乱不已，甚至有些后悔方才那般小孩子的举动。 那孩子自方才那般大胆的说了那一番话语之后却是一直没有抬头，错过了甄楚恬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欣喜。 方才的甄楚恬本意也是想要将这个孩子待在身边，不过想来这般坚忍的孩子必定是有良好的教养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说家中已无一人，如此倒是让甄楚恬有些一面有些欢喜，一面却是有些心疼眼前的孩子。 “虽然这样问有冒昧，但是能够跟在我们大人身旁的孩子我们也需要知晓一些来历，不知你的父母亲是因何缘故消逝？而你又是为何被抓到了这里，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为何所有的孩子都中了那烟雾中的迷药，而你却没有？” 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疑点重重，即便甄楚恬在怎么觉得眼前的孩子不错，却也不敢将这个人送到顾乘涵的身边。 此人与韩双易不同，韩双易即便甄楚恬不知晓以往的韩双易如何，但是韩双易的双亲是如何逝世的，而这个还有又经历了什么，虽然不能够说是知根知底，但是甄楚恬却是能够看得出来韩双易的品行如何，而眼前的孩子却只不过是半路遇到的罢了。 甄楚恬实在是不敢托大。 “姑娘不必这般介意，我知道规矩的，小人老家黎州蒲城县的，因饥荒，家中的父母在出去与人抢购粮食的时候被打死了，家中的钱财银两一并被洗劫而空，他们欺负我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便不管不顾，似乎是觉得我没有双亲必定活不过五日！” 甄楚恬闻言却是睁大了眼睛，果真是家中出了事。 “我连夜从家中逃了出来，又累又饿又困，便遇到了一人，那人说可以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傻乎乎的相信了，因为一个馒头，虽然有些可笑，但是那馒头是我三天内吃过的唯一的东西，后面我就被带到了这里，他们对我们拳打脚踢，下手从来不曾有轻重，对着我们说着难听到极致的话语，我一个有些要好的哥哥，自我进了这里之后便一直在关照于我。” 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看向甄楚恬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痛意，看到此，那还未说完的话语甄楚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个要好的哥哥，一个自进了这个狼窝之后便一直关照自己的哥哥，大概是死在了某一次乞讨中，还是死在了他们拳打脚踢下！甚至不知道名字为何！ “哥哥有一日似乎被一个人给踢到了骨头，疼到喉咙吼不出来任何的话语，我们祈求着他们带着哥哥去看看大夫，他们答应了，带着哥哥出去了，后来他们回来了，哥哥却没有回来了，而他们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大笔钱，吃喝玩乐好不潇洒。” 吃喝玩乐的的确是潇洒，被带出去的人如何了想必不用甄楚恬说，那个孩子也是明白的，甄楚恬搜刮遍了整个脑海中词语，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又是不知道是自己该如何做才会让眼前的孩子放下一些心中的痛苦。 “罢了，你想跟便跟吧，甄楚恬，顾乘涵，天都府的人。” 顾乘涵微微叹了一口气，即便是见惯了修罗场，但是面前的孩子一边哭泣一边讲述着自己这些时日来的所见所闻，让顾乘涵的心也不由得抓紧了一些。 从小虽说生活在权谋斗士之中，但是顾乘涵自认盛府还未到走一步或者遇到个人都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成长倒也还算是不错，虽然知晓人心险恶，但是顾乘涵却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人心险竟然能够到这一种地步。 若说不恨又怎么可能呢，可是再恨自己的能力在那里，光凭那些个虚无缥缈的恨意又如何呢，只能够任凭恨意一点一点的摧毁心智，最后不知道后果如何，甚至是不知道方向是为何。 “多，多谢顾大人！” 本以为此事没戏，那孩子都已经放弃了，却没有想到听到了顾乘涵的话语。 “嗯，你名？” “先前的名字因着父母放逝去实在是太过沉重，小人想要抛弃前程从新生活，不知大人可否赐名与小人？” 孩子面上没有了方才的小心翼翼，有的事苦尽甘来的欣喜与笑颜。 “如颜吧，可好？” “自是喜欢的的，如颜多谢大人！” 如颜，如喜乐一直展露笑颜，甄楚恬一下子便想到了这话语中的含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顾乘涵，这人似乎总是在不经意见有些恰到好处的温柔。 “今日你随我们折腾了大半夜，且先去睡吧，带明日起床后再说。” 见如颜面上虽然欣喜不已，但却也哈欠连连了，到底没有一日睡过些安稳觉，即便激动非常，但是小孩子说来就来的困意让如颜睁不开眼睛。 “顾大人，方才我好想忘记说了，我也知道是为何，我的身子似乎百毒不侵，因此那些奇怪的烟雾才没有对我有作用。” 漏出一个笑容看向顾乘涵说道，眼眸中有些许惊慌。 “嗯，去吧，我自是信你的。” 简直就是无师自通，顾乘涵本以为小孩子是一件麻烦至极的东西，可是想到以后自己的身旁或许会跟着如同如颜一般的孩子，心中便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欣喜，甚至于顾乘涵还有些觉得这个孩子是他与甄楚恬之间的借口！ 甄楚恬那就差写在脸上的意思顾乘涵自然是看到了的，是以这才是顾乘涵将松口同意如颜留在身旁的主要目的，甄楚恬既然对这个孩子很是感兴趣，自然会多与这孩子交流，四舍五入之下便是来寻自己，如此倒是有些欢喜。 便是觉得或许这样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对于能够这般毛遂自荐的孩子，方才还未离开的下属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显露出一点点的小一点，甚至于他们还对如颜有些莫名的看法，能够在顾乘涵自若的说话的，还理直气壮的说要一同跟随的还被同意的恐怕也就是一人了。 年纪虽小，但是在他们看来倒是没有任何的影响，反而因着年纪小而被多加的照顾，这是后话， “便是多谢大人留下如颜了。” 甄楚恬见人已然走完，不由得轻笑。 “还是要谢谢甄这般看得上那孩子，否则本官也不会留下的这般干脆。” 两人相视一笑。 大半个夜晚的时间都在一件小小的屋子消逝了，瞧着人去楼空的屋子，甄楚恬与顾乘涵却是没有任何丁点儿的可惜，只觉得心中的大石头慢慢的放下了。 第157章 韩双易失踪 深吸一口气，甄楚恬与顾乘涵相继回房，二人本就是隔壁的距离，是以也说不上是谁送谁，只是在门口的时候有些不明所以的害羞，以及有些莫名的燥热。 “此番倒是辛苦甄了，回去早些歇息吧，至于其它我们待天色明亮以后再说。” 甄楚恬几次的欲言又止皆被顾乘涵给看到了，不知为何，顾乘涵有些听不得甄楚恬心中的想法，深怕眼前这人说出来的话语不是他所想要听的，面不改色的说道。 甄楚恬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告退，如同被大赦了一般，脚下生风的离开了，那门口的二人瞧着甄楚恬回来，正要离开，甄楚恬也是一边道谢一边推开了房门，可是不过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了极大的动静。 屋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异味，做惯了捕快的甄楚恬本能的提起来了些许的警惕，可是随即想到门口的人是顾乘涵所派，说话做事应该是很是牢靠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不安。 深知韩双易的性子，他们今晚的动作还算是有些大的，而韩双易又是对这一类的事情极为感兴趣，昨晚甄楚恬的走的时候曾多看了几眼将被子裹的极好的韩双易。 呼吸声规律的很，不过大概是没有伪装的经验，甄楚恬一眼便看出来了那不过是装睡，不过想着门口有人在此守护，即便是平日里好动了一些的韩双易也大概不会出现什么事情，但是甄楚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床榻上看不到任何韩双易的身影。 窗台上的窗户此时不合时宜的想来几声，似乎是在告知甄楚恬自己还打开着一般，不过真是因为如此，才让甄楚恬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 本就是想要等甄楚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而睡下，是以顾乘涵一直站在门外，只是听到了屋内的声响，甄楚恬绝对不会在半夜发出这般一听便让人察觉不安的动作。 像是要验证顾乘涵所言句句皆是事实一般，白龙使与玉玲珑二人也急忙走了过来。 顾乘涵等待了片刻不见甄楚恬出来，不由得上前推开了房门，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此推开女子闺房之门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失礼，但是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果不其然，屋内的甄楚恬已经呆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床榻，听到了声响之后茫然的看了一眼顾乘涵，不过好似在瞧见了顾乘涵之后，混散的意识回笼了一些，却见顾乘涵快速的黑了一半的脸看向随后跟进来的下属。 “让你看着韩双易，你们便是这般看的？” 此情此景不必甄楚恬说什么，顾乘涵都知晓出了何事，只是有些许的接受不了，这还是自己的下属第一次犯这般眼中的错误。 “大人。” 二人急忙跪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人敢对顾乘涵出声反驳，就连多看一眼也是有些害怕的。 “快楞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出去寻找！若是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别说甄楚恬了，就算是顾乘涵此时也是心中怒火梵烧的，毕竟这可是甄楚恬第一次开口提要求，满心欢喜的送人回房，本以为会被甄楚恬感谢一番，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闹到这个局面。 “等一下，你们在外面的时候可曾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韩双易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大人，即便年岁小，但是体重却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的，是以想要将韩双易从房间里面带走可不容易！ “曾有一会儿屋内里却是有些声响，我们也问过，小公子说他有些无聊睡不着，所以爬起来走动走动，让我们无需管。” 越说声音越低，此时的他们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若是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推开房门看看，否则那么大一个活人，又怎会在他们的面前失踪。 “回去自行去领罚！” 甄楚恬闻言并未说什么，顾乘涵却是不能够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的摆设如同我离开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双易是自己跑出去的。” 此时不是计较谁的错误较多的时候，将人安全无虞的找回来才是重中之重。 强压着心中胡乱思索的情绪，甄楚恬在心中努力告诫着自己，不能够想先慌乱，如今这驿站中绝对是有哪些人的存在的，若是不尽快找到那背后的人，恐怕到时候的结果不会是甄楚恬所希望看到的。 “去，整个驿站中搜查双易的线索，务必将人带回来。” 顾乘涵也有些无奈，眼下正站在甄楚恬的身旁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韩双易对甄楚恬的重要顾乘涵也是知道的，是以此时顾乘涵在多么的想要补偿也只有先找到人，其余皆是空谈。 “先去吧。” 再多的甄楚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毕竟眼下的情况实在是让有些无能无力，如今自己知晓的也不过是一些在房间内零星知道的，再多也就没有了，只能够期待这些人从驿站中找到人，然后待到他的面前。 不由得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方才还有些漆黑的驿站一瞬间灯火通明，饶是一向不喜这般高调的甄楚恬也对此并无太大的感触，眼下最为重要的是不屑一切代价找到韩双易！ 可越是如此想，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不如意的，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没有过太久，方才下去搜寻的众人已然回来了。 “主子，整个驿站皆无韩双易的踪迹。” “主子，后院也没有消息。” ...... 甄楚恬早已在第一人说话之后便知道了结果，可到底还是不死心，直楼下已经无人了。 “继续！一个小孩子又能够去到哪里！驿站内找不到就去外面去找！” 满心满眼的愤怒让顾乘涵甚至不满，虽眼下的情况不至于顾乘涵暴怒，但是看着甄楚恬的面容，心中也变得越发的无奈。 自诩天都府主子，却保护不了一个孩子，传出去他天都府的面子也不必要了！ “主子！” 玉玲珑与白龙使此时也喃喃的看向了顾乘涵，方才他们二人皆有别的事情安排，是以并未对韩双易多加看顾，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韩双易失踪了，心中都不由得愧疚的紧。 整个客栈都没有韩双易的半分影子，甄楚恬的一颗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此时的自己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都是我的不好，双易平日里在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我怎会这般糊涂让双易一人留在客栈！”甄楚恬的眼眶微微红了一些，心中满是悔恨。 “此事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说无益，想必如双易那般聪明的孩子，定会想办法的，是以我们此时要做的不是一蹶不振，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韩双易！” 顾乘涵轻柔的搂了搂甄楚恬，手上动作虽然轻柔，但是那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多了几分自信。 尽管已经找寻了许久，但是他们却并不想要放弃，一炷香以前他们才将那些个乞儿孩子给救出来，而韩双易又是在这种时候消失的。 “楚恬姐姐，我的确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 “那人与我分明不熟的，但是问了我一些较为私密的问题，真的好奇怪的那个人！” ...... 方才还一直在打转的脑子像是一瞬间变得清晰了一般，一把抓住了顾乘涵的手。 “我记得之前双易告诉过我，有一个人曾问过双易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或许就是那一个人带走了双易，还有那个人一定是这个驿站里的！昨日天已经漆黑了许久都还能够在驿站，定是住在驿站中的，还有那些个孩子一般！乞儿能够住在这个驿站里面一定在驿站中自有屋子，或许那个人在驿站中还会有一定的地位！” 之前韩双易与甄楚恬所说过的话语在甄楚恬的脑海中一字一句在重复，恨不得在回去重新回去在仔细记着当时发生的细节。 大概脑子也在与甄楚恬计较，方才记住的事情仿佛在一件件的忘记，就连同话语也是有些乱不清自己方才到底在说些什么。 “分一对人去外面找，留下的人时刻观察驿站中的人，不可有任何的懈怠，一旦有任何的发现及时来禀。” 玉玲珑看了一眼那一直跪在面前的几个侍卫长，不由得低沉了声音说道，这个时候的他们实在是没有想要去安慰几分底下的人的想法。 应声而散，顾乘涵不说话便是代表了默认，况且多时候都是玉玲珑在下发命令，是以并没有人觉得奇怪，进而有序的进行着寻找。 正所谓天不遂人愿，半天的时日已然过去，可是却没有韩双易的一丁点儿的线索。 这期间甄楚恬并未闲着，而是都在积极的寻找韩双易，是以甄楚恬自己都没有半点儿线索，更不用说别的听从她的意思去找人的侍卫了。 “你这驿站中没有方才我说的特征的人？” 几人皆坐在驿站大堂内，看向老板的眼神却是更为犀利。 自从韩双易丢了之后直到此刻，驿站中所有进出的人都在顾乘涵的控制下，而天才微微有一丝的光亮，驿站老板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顾乘涵的面前，本以为是哪一个有钱的商户或者有一些势力的小官，本想要随意糖筛几句便将此事给揭过去，毕竟驿站一日闭门不见客，便要损失普通百姓一年的钱财，老板自然是舍不得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顾乘涵！顾乘涵普通人难以见一面，可是顾乘涵身旁的玉玲珑却是驿站的常客，且还是天都府对外的交际之人，是以那老板不过才一来便看到了站在顾乘涵身旁的玉玲珑，教程就忙不迭的快了几分。 这别人他可以开罪，但是天都府他实在是得罪不起。 这官大一级办事自然也容易了几分，是以不过片刻之后驿站老板便将自己驿站中的所有人员皆召集在了一起，供甄楚恬与顾乘涵一一盘问。 第158章 否认全部 忙活了一早上都不曾有一丝关于韩双易的线索，揉了揉酸痛的眉间，问完最后一个人，甄楚恬坐在座位上呆愣住了。 韩双易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驿站中的人皆没有一个人在入夜只有见过韩双易，也没有一个人对韩双易特殊的印象。 这驿站中来来往往数百人，在驿站中打杂的几人早已对这些来往的客商有免疫力了，顶多是因为小费给的多了一些这才多看了几眼那客人，如此说来韩双易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孩子，他们自然是没有任何的记忆的。 有些颓废的走到了后院，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个他们救下的小乞儿们住的房间，慢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懦弱了，但是甄楚恬却是不想要将自己那满脸泪水的样子给藏起来，毕竟眼下的样子的虽然看起来有些懦弱，却也是最为真实的反应。 “听说今日盘问我们的那个女子的孩子丢了，哎，真真是作孽哦，自己的孩子不好生看顾，如今来找我们询问线索，谁会有空去看一个孩子，真是天真啊。” 一人从甄楚恬的身旁走过，却并未看见被树枝挡住的甄楚恬。 “谁说不是呢，自己的孩子不看顾好，如今丢了也是活该，不过为何那女子会认为带走那人孩子的一定是个女子呢？为何又不能够是个男子呢？” 其中一人对着方才那人说道。 几乎全然不认识的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说着完全事不关己的话语，却字字句句都在磋甄楚恬的心，虽完全不认识，但是甄楚恬却没有任何的想法想要上前去找那两人的麻烦，的确如他们所说，自己完全就是活该。 太过自信，所以才会让那人钻了空子！ 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那人许久不出现一次，况且每一次见面都是不同的样子。” 不同......不同的样子。 有了！ 急忙走出门，刚好遇见了也一同想要再来看看还有没有线索的顾乘涵，见到甄楚恬正要在说些什么，却被甄楚恬给打断了。 “嘘，先听我们，我们之前想的全是错，不，也不全然是错的，只是...只是。” 一时间心急不已，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甄楚恬只好死死的拽着顾乘涵的衣袖。 被甄楚恬那一愣一愣的话语给弄的有些着急，不过瞧着甄楚恬的样子不像是在恶作剧。 “你先歇一歇。” 拉着甄楚恬转身走进大堂，大堂因着韩双易的事情，顾乘涵早已清空了，此时的驿站大堂中只有顾乘涵的侍卫在守着，出进的人都需要经过再三的排查，尤其是带着孩童的人。 一口气将顾乘涵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甄楚恬这才微微冷静了一些。 “你方才想要说什么？什么全是错的？又不全是错的？” 顾乘涵见甄楚恬微微停顿下来，不由得问道，毕竟方才甄楚恬想到的东西看似有些用处。 “我们之前说的是错的，那个人或许不是女子！只是因为韩双易之前见过的人是女子，我们便以为那人是女子，实际上不是，你可还记得昨夜如颜说的说话，那人许久不曾出现一次，可是却每一次样子都有些许的不同。” 一口气说了出来，甄楚恬略带期望的看向顾乘涵。 “你是说，那个人用样貌骗了我们？那那个有些标志性的黑痣是不是也是个假的？” 顾乘涵有些懵懂，这一下子甄楚恬说出来的话语让顾乘涵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难得的有些懵懂的样子，不过此时的甄楚恬却是欣赏不来了。 “对！我也不知道那一颗黑痣是不是样貌上的标志，但是说不定那人这个也是假装的，不过想来或许那个忍人其实是一个女子。” 女子，能够随意变化样貌，恐怕这人还能够在驿站中随意行走，或许那人此时也在某一些地方看着甄楚恬！ 韩双易一定还在驿站中，只是他们找寻不到韩双易，昨日本就预定了别的计划，顾乘涵一开始便想过了，将人手也布置在了驿站外，自昨日他们开始行动之后，这驿站便算是即便是一只苍蝇飞过去都在他们的掌控中了，更不用说是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人了。 “可是你如何能够肯定那人就是拐卖如颜他们的人？” 顾乘涵还算是有些清醒的，见甄楚恬在韩双易的事情上实在是有些魔怔了，至于方才的话语在顾乘涵看来也是有些奇怪的，毕竟这一开始说的女子，好好的又如何变成男子？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 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过，甄楚恬有些许的迷糊，睁大了眼睛看向顾乘涵，仿佛如脱力一般。 “大人之前并未听懂楚恬的话语？” 如此说来，那这一个大早上又为何牺牲那么多的时间来陪着自己浪费？ “楚恬，你的着急我也理解，韩双易我自然也是也是着急的，但是楚恬你可知晓，你方才说的话语实在是有些过了，毕竟一般没有人能够做到哪一种地步，若是韩双易一直如你所说，为何我们搜寻了那么久都没有半点踪影？或许，楚恬你要做一些另外的准备。” 另外的准备，甄楚恬愣愣的看向顾乘涵，只见顾乘涵的脸上冷静的让甄楚恬有些许的害怕。 “不，绝对不可能！” 若是那人与甄楚恬没有半点的关系，或许甄楚恬并不会在意，自然也会如同方才顾乘涵的模样一样冷静的对着别人说出毫无感情的话语，定还比这话语还要冰冷万分。 “楚恬！” 见甄楚恬眼中的光亮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不由得有些着急，想要上前摇晃一下甄楚恬，想要让甄楚恬在清醒一些。 “顾乘涵，你既然已经陪着我浪费了一个早上，何不在继续信我一次？” 久久不说话，在顾乘涵的双手触碰上自己的时候，低沉着说道。 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那话语落在顾乘涵的耳中却是莫名的有些害怕，甄楚恬此时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可是顾乘涵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主子，或许方才楚恬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就如同楚恬说的那样，女子这一个方向我们实在是找不到，不如找一找有没有些奇怪的男子？” 玉玲珑有些看不过去了，顾乘涵分明就是想要答应甄楚恬，可是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便开口说一句。 “楚恬。” 对玉玲珑的话语从而不闻，他又何尝不想答应甄楚恬，可是万一这一条线索又没有了任何的结果呢？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甄楚恬却是直直的盯着顾乘涵，似乎见顾乘涵不说话便一直盯着，不答话，也不在多说一句，只是看向甄楚恬的眼神越发的绝望。 “罢了，罢了，听你的，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顾乘涵终究是败下了阵来，有些无力的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的话语他一向不会拒绝，方才只是在乎甄楚恬若是在没有结果，那又该如何，可是如今想来或许就是自己的不对，没有结果便没有结果罢，活要见人死自然也是要看见尸体的，如今韩双易也是什么都没有见到，想来那人大费周章的将韩双易带走，应该不会做一写伤害韩双易的事情。 “我的罪犯侧写出来了，推翻方才的结论，那人是一个男子，能够随意变化女子的身份，这人身长也不会太长，毕竟一个女子若是太高定不会这般不引人注意，还有这人想来长的奇丑无比，自然而然的便不会让人过多的在意，而这人在后厨之中！” 将方才顾乘涵说的话语甩出头，甄楚恬冷静的分析到。 这些侧写出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想通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将人换做男子，然后联想起之前的一切，或许就可以想通了。 “如何得出？” 竭尽所能的将自己身上的颓废之气给压抑下来，甄楚恬身上的自信不由得感染着身旁的几人，方才还有些颓废的样子也不由得让玉玲珑几人也有些不忍，不过此时看到甄楚恬的样子，自然也多了几分信心。 这便是甄楚恬的魅力所在，即便那说出来的什么侧写之类的话语不是他们所能够接触到的东西，但是却给人一种信赖之心，这一种信赖就是甄楚恬的魅力。 “试想一下，若是那个人平日里还算是与人交际正常的话，又如何能够做出来拐卖小孩子的事情？还那般的残忍？” 自信一笑，看向顾乘涵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神采，看到此，顾乘涵不由得觉得是自己方才的绝对是最为正确的，这才是他所中意的甄楚恬。 “继续。” 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说道。 “这人方才我就说过了，长的奇丑无比，也不会是到了吓人的地步，至于为何事后厨之人，换个角度来说，若是你们是这个驿站的老板，有这一个长的不算太过赏心悦目的人站在大堂内，这驿站中的生意如何为好？是以自然是会此人给打发至后厨那些个不需要见人的地方？” 看了一眼没有人有任何的疑问，见甄楚恬停顿下来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甄楚恬，这自然是给了甄楚恬信心。 “长相有些丑，身长不过七尺，最为主要的的放在后厨，这人平日里不会引人注意，那最会让他们不在意的人就是我们的重点排查的对象。” 甄楚恬有些忍受不住的说道，她敢肯定，寻常人不会再韩双易说了自己有母亲的人还在打韩双易的主意，是以这人一定是那背后的人。 “按照甄说的去寻人，下去吧。” 此时的甄楚恬倒是有些不方便出面了，毕竟在暗中看着后厨众人说话的话语，这才能够让甄楚恬看到这其中的变化，或者说对于抓到那幕后之人越发的有把握。 手下的人倒也还算是迅速，那驿站老板更是配合，将那后厨众人再一次找过来，期盼着顾乘涵几人急忙将他们想要找到的人快些找到，他这个驿站可是经不住继续折腾了。 第159章 元白 “后厨那人好像没有在，似乎昨日劈柴之后便离开了。” 只见那去寻人的店小二有些仓促的走到了驿站老板的面前，有些担忧的说道，却见驿站老板将那店小二给叫住了，然后便在边上看着顾乘涵的手下再一次审问。 后厨并没有多少人，是以很快即便是再重新审问一次也是极快的，只是甄楚恬在背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冰冷，也不由得垮了一些脸色。 “我们这个后厨啊，今日其实还有一个人不再，只是啊，那个人有些奇怪...” 见将人审问完，那些人正要离开，甄楚恬与顾乘涵也正要走出来，却听到了一个女子有些欲言又止，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 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甄楚恬快速的走到那人的面前，让人拦住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驿站老板。 “你方才说着后厨还有别人？” 像是有些奇怪甄楚恬为何突然出现，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惊惧。 “你...你是谁！” 那人并不认识甄楚恬，本以为刚刚那个在审问他们的人是此处最大的官职，是以见甄楚恬这有些许癫狂的样子有些害怕。 “我是甄楚恬，同样也是捕快，也是这一个案子的负责人，你方才说这个后厨还有别人？” 甄楚恬抓着眼前的人又用了一些力气，方才本已经绝望了，毕竟眼下的样子，顾乘涵也随了自己的意愿重新找了人来审问，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少，心中也开始怀疑着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或许真的没有人，或许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可是这欲言又止的女子却是让甄楚恬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哎，甄，这人可是我这个驿站里面出了名的嘴碎，这话语也多是听来的，说出来的话语恐怕你不太能够接受。” 那驿站老板见甄楚恬竟然对这个有些感兴趣，不由得开口说道，脸上也多了几分着急。 “没有问你，你继续说，那人怎么？” 难得的黑了脸，驿站老板那越发着急的样子越发的让甄楚恬肯定自己的想法，看了一眼玉玲珑，只见玉玲珑上前拦住了那驿站老板，不由得放心了一些。 平日里驿站老板可是不让他们这些人在背后多说话语的，难得的有捕快愿意听自己的话语，那女子脸上也多了几分欣喜。 “哎，那我就给你好好的唠叨唠叨这个人，这个人好像在我之前在驿站后厨了，平日里做些劈柴啊，担水啊之类的粗活重活，只不过这个人长的有些可怕的嘞，平日里我都不敢跟这个人搭话，不过我们也无视了那个人，这人啊，还经常的消失不见嘞。” 一字一句从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每每说一句，这堂中的捕快便又多看了几眼甄楚恬，这人的话语与甄楚恬方才所说的什么什么侧写简直一模一样。 “那这人是男的女的？” 有一人多嘴说了一句。 “自然是男的，否则这般丑怎会有脸活着？” 那女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那问话的人，那样子实在是有些让人欠打。 “嗯，你方才说的话语我们已然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多看了眼眼前的女子，有些肥胖的身材，大概是这中年的妇女都是一个模样，嘴碎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子的标配，不过甄楚恬也要多谢这个人。 见那女子已然离开，甄楚恬便又转身看向那被玉玲珑留下来的驿站老板。 一直站在那老板的面前，甄楚恬却不说一句话。 那驿站老板脑门上冷汗直流，虽然甄楚恬是一个女子，但是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有些心中发赌，平日里能够看人的心思此时却是早已没有了，像是完全看不懂甄楚恬一样。 “傅...甄，你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有什么想要问的也可以直接问，毕竟你这个样子看着我，我有些发颤。” 那老板也是个会看人的，方才见拦不住那个嘴碎的人便知晓定会有这个场景了，心中想到的话语此时却是早已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你方才为何拦着那女子不说这个人？” 甄楚恬也懒得与这个人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哎，甄我也是有我自己的难处啊，我们这些做老板的也是不容易啊。” 正要说些其余的话语来缓解一下氛围，却被甄楚恬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好，其余的话语不必再说。” 似乎从未见过甄楚恬的这一副模样，饶是平日里与甄楚恬相处的久的顾乘涵几人都是有些惊奇的看着甄楚恬。 倒不是说什么，毕竟只要是个人都是有气性的，但是甄楚恬一直以来虽然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甄楚恬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以瞧着甄楚恬的眼神都大多有些新奇。 “傅...甄！” 那驿站老板也像是被甄楚恬的样子给吓到了，不由得小声的问道，见甄楚恬并没有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闭起了嘴。 一时间客栈内多了几分沉重的呼吸声，甄楚恬看着眼前的驿站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 “罢了罢了，也不是太过分的事情，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那男子名唤元白，是流浪至此的，也怪我多事，那一日我瞧着他有些可伶，便好心的留在了这驿站中，以前驿站的光景不好，那元白也算是陪着我度过了些困难的日子，是以我便一直将此人给留下来了，好在他平日里不太爱讲话。” “既是如此，为何之前这般吞吞吐吐？此事可是一件好事，无需遮遮掩掩。” 甄楚恬微微皱眉，驿站老板脸上的表情让甄楚恬看不出来一丝的不对劲，完全看不出来半点的不对，却又潜意识的绝对不该如此。 “官爷你有所不知，如今我这个驿站也还算是小有成就了，可也就是如此，这来往的客人便越发的挑剔了，若是被人知晓这后厨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必定就对我这个小店有诸多的不满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才遮遮掩掩。” 低下头说道，话语中满是无奈，在抬头看向甄楚恬几人的眼神又多了些许的请求。 “这世道，小本生意不好做，如今各位官爷还知道了小店还有这么一号人，可千万不要将此事给传出去，否则我这个小店便只有关门大吉了，好在元白还算是懂事，平日里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离开了，是以我也不太管他，只需提供饭食与住宿便好，手下的人我也严令禁止过提起此人，是以方才我才会加以打断，还请官爷不要怪罪于小人。” 说完就要跪下去，却被甄楚恬轻松的用佩剑给拦住了，此时情况未明，甄楚恬自觉自己不该接受此跪拜，在着她本就不喜这些。 “既如此，你且放心，若是那元白与此事毫无关系，我自然不会对驿站多加干涉，不过若是这人做了什么那那便不好说了。” “这是自然，若是查明此事的确与元白有关，我定不会给元白求情，小人的这个驿站可是一个守纪律的小店。” 驿站老板得了甄楚恬的话语，有些喜笑颜开，自然也意识到了此事的笑容不太合适，勉强收了一些，但是这并不妨碍那老板内心的开心。 “先退下吧。” 不想在继续与这人纠缠，甄楚恬在知晓了元白这人经常去的地方之后便放驿站的老板离开了。 本是因着甄楚恬的情绪才多加的后厨的人员的审讯，万万没有想到果真让他们问出一些东西来了，是以方才还有些奇怪的人，此时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已经有了目标，尽管还没有特别的证据，但是已然觉得这个人就是背后的凶手，是以皆有些欢喜的朝着元白的房间走去，因为早已知晓了元白如今不再客栈内，是以他们连敲门都是没有敲的，一脚那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房门给踹开了。 甄楚恬微微皱眉，看着已经冲进去的玉玲珑几人，本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了嘴。 元白的房间只离着那给孩子们住的房间很短的距离，甄楚恬不由得心中越发的笃定，这个元白一定有问题，面上因着常年被忽视，自然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是心理一定会有些许的问题。 “楚恬，你快来看！” 思绪正在随意乱飞，甄楚恬却迟迟没有走进去，只听见里面玉玲珑在大声的喊叫，甄楚恬这才回过神来，一同走了进去。 只见那些被玉玲珑指挥着侍卫搜刮出来的衣物，不由得瞳孔发证。 那分明就是孩子的衣物，放眼整个房间，属于成年男子所用的东西少之又少，衣物更是不怎么常见，是以这一些多到有些可怕的孩童衣物却已然是最为有力的证据。 “看来我们这一次没有错了，这个元白一定有问题，这些衣服，寻常人怎会有这么多，况且以方才那驿站老板的讲述还有那个厨娘断断续续的话语，这个元白可是不曾有过婚配的，当然也不曾有过孩童的！” 玉玲珑皱着眉说道，尤其是在瞧见了白龙使看到了自己的目光，越发的得意洋洋起来，虽然方才的话语都是在场的人心中的想法，但是玉玲珑却是第一个将其说出来的人，是以自然是有些开心的。 “还未找到人，不过已然八九不离十了，先去找人吧。” 甄楚恬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也是有些欢喜的，此番心中自然是欢喜的，说不定就能够将韩双易找到了，本来一直坚信着那人不会对韩双易怎么样，但是甄楚恬却还是有些担忧的。 虽然性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甄楚恬害怕，害怕那人对韩双易下重手，一向听话懂事的韩双易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又会受到什么样的痛苦。 这本就是下人住的房间，是以不过片刻之后就将这整个房间搜查过来啦，而因着侍卫的动作，甄楚恬自然一眼便能够看清这房间的摆设，除了那一堆的衣物，他们可谓是没有半点收获。 第160章 救出韩双易 方才留在了后面，在听到驿站的老板在讲述元白的时候，甄楚恬便已经在纸上在画着什么，此时见玉玲珑正要离开，将那个一直被甄楚恬揣在怀中的画纸却是被甄楚恬给拿了出来，交给了玉玲珑。 “这是何物？” 拿着东西的玉玲珑有些不理解。 “此物便是元白的肖像画，时间有些赶，只有一份，你且带着给下面的人传看一下，好帮助你们找人。” 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那敲打声静谧了片刻之后，甄楚恬与顾乘涵对视一眼，正要有什么动作，便又听到了那敲打声。 这一次就像是敲打在甄楚恬的耳边一般，听的更为清晰，甄楚恬为不可擦的颤抖了一些身子，只见那声音三长两短，敲得极有节奏感。 “是双易，他在下面！” 顾乘涵本是看到甄楚恬的样子有些奇怪，正要问什么却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不由得震惊的看着他们脚下踩着的青石板。 这驿站装潢也还算是不错的，不过这对于一个下人的房间来说，这青石板却是有些突兀了，只是方才的他们都不曾觉得有何怪异。 甄楚恬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况且顾乘涵不会觉得甄楚恬会拿韩双易的安危来开玩笑，是以当下便蹲了下来，手挨个的敲打着脚下的青石板。 随着顾乘涵每每敲打一个，甄楚恬便随之紧张了一点点，心脏更是跳的极快。 很快，在顾乘涵敲打过一个青石板之后，底下传来了微弱的应答，两人眼中皆是欣喜，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欢喜。 “就是这里了。” 正要动手，外面便跑进来了一个‘冒冒失失’的玉玲珑。 “你们？” 在玉玲珑看来，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正蹲在地板上，两颗头凑得极进，不知在做些什么，被这样一个场景给刺激的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开口问道，甚至觉得此事的自己应该退出去，这样想着，玉玲珑也是这般做的。 还未走出去，“回来。” 这低声还带着些许不被常人发现的怒气，玉玲珑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死期已经到了。 挪动着过去，玉玲珑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方才只是意外，可是却觉得这样说出来或许自家主子已经甄楚恬也是不会相信的，这可如何是好！ “挖开。” 瞧着玉玲珑磨磨蹭蹭的样子心中很是不满，看人越发的不顺眼。 “主子，方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外面还有事，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一边说一边摇头，还紧紧闭着的眼睛让顾乘涵与甄楚恬皆有些无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挖开！” 顾乘涵听着玉玲珑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不由得脸色越发的阴沉。 这般愚蠢的模样，顾乘涵实在是有些想不自己为何会将这人视作自己的左膀右臂？拉出去岂非丢人现眼？ “啊？” 还在想着自己该如何跑才会逃脱顾乘涵的魔手，却听到了什么东西。 “动作快一些！韩双易在下面！” 见玉玲珑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顾乘涵不由得脸色更黑。 “啊，哦。” 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听清楚了，虽然不知道顾乘涵的脑海中卖的什么葫芦，不由手中却是动作未停的结果了铁锹便下手了，‘韩双易在下面。’ 一边动作，玉玲珑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脑海中自动回想起来了方才顾乘涵说的话语，韩双易在下面，转头看了一眼甄楚恬，见甄楚恬点点头，玉玲珑干活不由得越发的卖力了一些。 手上的动作却是温柔一点点。 因着这块青石板本就一直都有人为的搬动的痕迹，是以并未浪费多久，便将此处给挖开了，那青石板下果真露着一个洞口，一个被木板给挡起来的洞口。 “你让开，我来。” 甄楚恬将玉玲珑给推开，自己站在了那个木板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推开，瞳孔震惊。 里面的人的确是韩双易，虚弱的跪坐在洞口，靠在木板上的身体因着木板的移动，正要往下倒下去，甄楚恬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韩双易的身子。 那本就累及的人身体被触碰，不由得低声呻吟出声，挣扎着就要离开，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却是停下来了挣扎。 “双易，双易，醒一醒。” 甄楚恬小心翼翼的叫唤着，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只为了给韩双易更多的温柔。 “楚恬姐姐。” “我在。” “楚恬姐姐。” “我在。” “楚恬姐姐，我怕黑！”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叫了几声之后，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一下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每一声叫喊都有甄楚恬温柔的回答我在，韩双易原本怕极了心却是慢慢的安定了下来，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慢慢的恢复了。 听着这一句句话语，在看着韩双易原本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衣物却是折腾的满是皱纹，还多一些泥土的痕迹，脸上更是挂着哭痕，这一副场景不由得让在场的几人心中都十分的不好受。 韩双易一向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以及小聪明都是可爱的样子，与眼前这个胆怯的韩双易简直胖若两人，而甄楚恬更是心疼不已，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孙寡妇的家中见到韩双易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韩双易也是如此，但是那个时候的韩双易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的狠厉与痛苦。 “好了，好了，无事了，楚恬姐姐找到你了，以后再也不把你弄丢了。” 一直抱着甄楚恬的，小小的身子即便很是害怕，即便被甄楚恬抱在怀中也在时刻想着自己身上的泥土会不会被蹭到甄楚恬干干净净的衣衫上。 但是听到甄楚恬那越发温柔的安慰自己的话语，韩双易便越发的忍不住。 哭声到底是将白龙使给引来了，本来是觉得此处在出现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却瞧见了那个他们此时正要全力寻找的孩童已然被甄楚恬抱在了怀抱中，不由得欣喜一笑。 找到了便好。 “下去悄悄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注意安全，另外，在加紧去寻找那个元白！” 顾乘涵低沉着声音说道，对于饭菜该自己说了什么却是全然不在意的，方才只是有了一丁点儿的证据证明元白与这一次的案件有关，此刻在瞧见了韩双易之后，还有什么是元白能够逃脱的！ 甄楚恬对于顾乘涵吩咐属下的事情充耳不闻，只是淡漠的抱着韩双易从房间走出来，又走回里屋。 让店小二打了一些热水到房间，韩双易已经哭到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将韩双易的衣物给褪下来，轻柔的用热水清洗这韩双易的身子，直到将人洗干净也检查过了韩双易身上并无其余的伤痕，这才微微放心。 或许是因着找到了韩双易，即便还未找到那背后之人，甄楚恬的心中也多了几分欣喜，手上的动作也温柔的紧。 小心翼翼的将韩双易从浴桶中捞出来放在床榻上，见人已经睡下了，那原本全是泪痕的小脸此时擦干了便多了几分孩童的天真，轻轻笑了一声之后甄楚恬便轻声离开了。 驿站大堂内，顾乘涵几人早已在楼下等着了。 “睡下了？” 见甄楚恬下楼，顾乘涵不由得放轻了些声音说道。 甄楚恬点点头，自己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 “那人可有消息？” 自觉在楼上已经呆了许久，将韩双易哄睡下之后，甄楚恬不由得问道，此时没有了韩双易这一个后顾之忧，甄楚恬满心皆是要找到那一个人。 “还未找到，那什么元白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整个驿站几乎要被我们翻过一遍来了，但是都不曾见过那人，外面守着的兄弟也不曾见到有类似的人出去。” 玉玲珑接过话头，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没有了先前的害怕，有的只有要将元白抓到的决心。 甄楚恬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一个好好的人，尽管平日里在怎么被忽略，可是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甄楚恬可不相信什么凭空消失的话语，只是还未找到证据罢了。 设身处地的想，若是此番被包围的人是自己，整个驿站在甄楚恬看来可谓是包围的密不透风，若是换做自己，那又该如何做！ 脑海中灵光一闪，片刻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我想到了！” 让顾乘涵与玉玲珑、白龙使三人又凑近了一些，甄楚恬低声说道。 不一会儿之后，只见三人脸上皆是神色莫测的看着甄楚恬。 “不行！此计划绝对行不通！” “我觉得可以！” 在一旁看着的人皆有些疑惑的看向甄楚恬几人，不知为何方才还说的好好的，为何一时间变得这般的奇怪了，还有些争吵？ 可谓是一头雾水。 “大人！有情况。” 正在众人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只见一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有些着急的说道。 “说。” 顾乘涵方才本就因为怒气而有些低沉的脸色看向了那个说话的小侍卫，顾乘涵这人本就一般人在他的面前从不敢直视，更不用说此时的顾乘涵还有些怒火。 那小侍卫被吓的一瞬间跪了下去，同时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方才我在外围巡视，见到一个神色可疑的人离开了，与之前甄说的有些人有些相像。” “什么！出现了？” 这话是白龙使说的，原本还有些不满为何眼前的人是这般说话的，不过片刻后听到这人的话语之后便有些不满的问道。 “一定是那个人，快去追，千万不要让那人跑脱。” 甄楚恬闻言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小侍卫的目光亮了几分。 听到这话语，顾乘涵本就将这整个驿站中的侍卫都交由甄楚恬调动，是以不过一会儿便尽数离开了，去追那个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的身影。 大概是全部都认为那抛出去的人就是甄楚恬他们想要找的人，是以驿站内除了留下照顾韩双易的几个侍卫，以及稀稀拉拉的几人，便都追了出去。 第161章 客栈老板求情 很快，驿站外便也看不到了踪影了，甄楚恬几人更是打头阵跑的越发的快。 驿站后院内。 只见一身材有些矮小的老婆婆慢悠悠的晃着走了出来。 有些肥硕的身体尽数藏在哪有些深色的衣服下，双手拄着拐杖，眼中却是不同于老人的精光，只见那人颤颤巍巍的出来之后，随处看了看，见身旁没有人之后，一把将手中的拐杖扔到了一旁，口中不知道在咒骂着什么。 骂骂咧咧的走进了角落的屋子。 “你！” 埔一打开门，那老人模样的人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案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屋子，端坐着四人，似乎还是有些眼熟的人，那老人不过是愣了一秒钟之后便又再一次退了出来。 “我走错了，我这就走。” 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若是不仔细看，或者不知道这人方才的动作，恐怕还要被受骗。 那老人往后退了一步，却瞧见了那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前后皆有人，那老人越发的慌张，像是要一瞬间倒下一般。 “不必再演了，元白。” 瞧着面前的老人的样子，甄楚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方才不说话不过是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人想要做什么，却见那人还在装傻，甄楚恬却是没有这一份耐心在继续与元白做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那人闻言便站直了身体，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甄楚恬。 “从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自顾自的问道，元白可是一直都觉得自己伪装的极好，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漏出了马脚，看向甄楚恬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的怨恨。 “不过是刚刚而已，你这伪装倒是做的极好。” 甄楚恬闻言笑了出来，可是那笑意却未达到眼底，看向元白的目光带着冷意。 若说甄楚恬这一辈子最讨厌的罪犯是什么，那便是元白这一类的，好手好脚却偏偏不用自己做的双手双脚挣钱，做什么去那些个善尽天良的事情，那些孩子曾经都是父母的宝贝，可是却因为这些人而破坏了多少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让多少的家庭妻离子散，简直不可原谅。 想到此，甄楚恬眼中的冷意越盛，看着元白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这人给就地杀了。 “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已，这般冰冷的恨意，是不是因为都对你那个孩童动了手脚？这样可不行，如今的朝廷不是最为讲究公平？你这般滥用职权就不害怕？” 没有了方才的唯唯诺诺，元白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就没有在遮遮掩掩，本就知晓了如今甄楚恬的地位，只是元白一个能够将那么多的孩子给带走的人又如何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好整以暇的看着甄楚恬，见甄楚恬的面上如同自己方才想的一样，变得越发的通红，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元白！” 见甄楚恬快要落在下风，玉玲珑不由得有些怒火。 如同甄楚恬一样，玉玲珑自然也是十分的厌恶元白的，既然如此，自然是不能够让元白讨到好处的。 元白早已不知道对多少的孩童下过狠手了，对于玉玲珑这不痛不痒威胁，元白是不在乎的，甚至是因为玉玲珑带有一些恨意的话语让元白越发觉得不错。 “呵呵，发怒了？你们是该发怒的，哈哈。” 甄楚恬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忽然心中一动。 “怎么？你是不是忽然觉得兴奋了？毕竟一直都被忽视的人，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围攻且看着，是不是觉得很是不错？” 这话语让原本看着元白的人皆奇怪的看着甄楚恬，那话语分明就是在激怒元白的，可是元白为何要这般做？ “你懂什么！” 果不其然，元白看向甄楚恬的眼神愤怒的想要上前杀了甄楚恬一般，却见甄楚恬无动于衷，看着自己的样子犹如一个小丑一般，这个认知不由得让元白越发的不满。 “你们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什么都不懂！那些人不是在乎他们的儿子吗？我非要让他们的儿子受到非人的对待，我这可是为了他们好！” 说完又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仿佛这周围看着自己的人全是在鼓励自己的做法一般。 这一番话语不由得让甄楚恬几人再一次皱起来了眉头，这个人心中的疾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这分明就是严重的妄想症。 看着身旁的顾乘涵，甄楚恬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顾乘涵大概从未见过这番模样的情况，甚至于不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的危险。 “你怎能如此！究竟是如何了你，竟然这般对待那些个小孩子！你还是不是一个人？” 玉玲珑却是忍不了，见元白还在继续着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语，心中越发的不满，若不是身旁的白龙使一直拉着自己，恐怕此时的玉玲珑早已走上前一掌打向了元白了。 “若是我没有错的话，这驿站老板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这般肆无忌惮的带着你想方设法弄来的孩子在驿站，就不怕对你的救命恩人不利？” 这一下不止白龙使了，甄楚恬也上前拉了一下玉玲珑，此时不能够让玉玲珑坏了自己的事情 “我...我！” 元白听闻有些犹豫，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这个曾经他住过的院子以及小屋子，眼前不由得浮现了一些之前的场景。 险些被饿死的自己是在驿站的门口给老板捡到了，尽管那人满脸的嫌弃，可是却还是找了东西来给自己，不仅如此，甚至还提供了这个小屋子给自己，那时候的驿站分明要倒闭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一份善意，驿站后来起死回生了，尽管前厅客人来来往往，老板却从不曾说过任何一句话让自己离开。 想到此，被元白自己特意装扮的老人模样的脸上却是流下来了眼泪，可元白似乎没有想要阻止的心情。 “元...元白。” 还不待元白说什么，只见一直都没有露面的驿站老板走了出来。 元白见到了老板之后似乎越发的激动了些，可是还不等老板说什么，只见元白却是普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一番动作倒是让他们都有些弄不懂元白的意思了。 眼前这人说话做事实在是全凭自己的心情，是以即便是甄楚恬这个擅长于观察的人也不知道元白的下一步动作又是因为什么。 用眼神看了一眼身旁要说话的玉玲珑与白龙使，此番不要轻举妄动，毕竟眼下的元白似乎还会在说些什么，而能够让他说出来什么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驿站的老板。 而顾乘涵则是走到了甄楚恬的面前，眉头却是一直都在皱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元白这人十分的不简单，或许在某些时候会做出来一些奇怪的举动，而这个举动或许会威胁到甄楚恬。 “千万小心。” 在甄楚恬的耳旁低声说道，目光却是一直在甄楚恬的身边打转。 甄楚恬的身手不过是可以防身罢了，若说真的有什么情况，顾乘涵是极为担心甄楚恬，或许这人会照顾不好自己，如此想着，顾乘涵便又离甄楚恬近了一些。 “多谢，你也是。” 眼光一直没有离开了站在场中的元白与驿站老板，甄楚恬并未发现站在自己身旁满是担忧的顾乘涵。 “元白，你为何要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啊，如今你这样可让我怎么办啊？” 不过是随意说说，若是元白是凶手，自己将会大义灭亲，绝对不会偏袒元白，但是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此时与那个时候随口说说的自己完全就是不同的心态。 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 “甄，此事可有误会，这元白一向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胆子也一向都是小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没有调查清楚的？” 略带这希冀的目光看向甄楚恬，只希望此时的甄楚恬是因为实在是找不到那背后之人，所以才会将元白推出来抵罪，而为何元白会变成眼前这一副老太太的模样，驿站老板却是选择性的不计较。 “天都府办事，你觉得会有差错？” 甄楚恬微微挑眉，此时的她却是毫不犹豫的借用了天都府的名称，虽然本也是天都府的案子。 “天...天都府，为何会劳动天都府？不是甄你的孩子走丢了吗？这不是孩子自行回来了，甄可否放过元白一条生路？” 驿站老板将元白藏在自己的身后，对着甄楚恬一人在将道理，看向甄楚恬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祈求，他在为了这个曾经在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伙伴请求。 虽然一直以往不太在乎元白的存在，可是到底自己也曾与元白同甘共苦过，到底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你觉得呢？若是只是我一人的孩子，我自然是不必劳驾天都府的，可是坏就坏在，元白可是不知带走了韩双易一个孩子！” 甄楚恬倒是有些欣赏眼前的人，还从未见过一个以利益为重的人竟然会这么多一个相貌平平且对他毫无任何好处的人求情，只是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值得客栈老板求情了。 “别说了，别说了，老板，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对不起你！” 原本就一直跪在驿站老板的面前，此时见驿站老板还在与自己说话，不由得心中越发的烦闷，似乎这个人不该因为自己而受到这番侮辱。 “什么？你还做了什么？” 这几日，甄楚恬在找人的时候一直都是对外说韩双易被人带走了，是以要全驿站的人对甄楚恬配合，直到找到韩双易为止，所以在外人看来，此时只是找一个孩子而已。 方才在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样子了。 “你究竟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你？你不会是我后厨的一个帮手罢了，你做了什么？你若不说出来，你要我如何帮你！” 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愤铁不成钢，看向身后之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第162章 受伤 “你且先回去吧，此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元白那原本不可一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沧桑，还有几分别人听不懂的请求。 那驿站老板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做，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刚才他便看出来了，只是装傻般的不想承认。 若只是一个简单的绑架，这怎会让天都府这么多的侍卫一同出动，那甄楚恬在驿站老板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一个小小的捕快何德何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让天都府如此！ 之前对甄楚恬客气些不过是不想要惹事，毕竟名不与官斗，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之前想的不太行得通了。 “王哥，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在管！” 见驿站老板还要在继续说什么，元白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眼前的人。 “你方才不是问这人做了什么吗？那我便告诉你，你可发现这京城城郊的小乞儿多了许多？而你的客栈自然也常常见到一些乞儿，你可知这是为何？” 玉玲珑自然不会这般让元白如愿的，因着元白的原因，他们可是被担惊受怕了好些时辰，可不能这般轻易的放过了这人。 “那不是因着饥荒？京城的乞儿多了与元白又有何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驿站老板是打定了注意都想要尽自己的全力保下元白的。 “呵呵，说到底一个驿站的掌柜，何时这般想的不清不楚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人不同？所以对那些乞儿便没有了任何的同情的想法？” “你说的哪里的话！” 被戳穿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那老板不由得心中有些无奈，可是嘴上却还是在逞强。 “既然你不愿意相信，也自然的觉得自己想不通，那我便告诉你，那些乞儿之所有变成乞儿可是元白的功劳呢。” 此话一说，方才还在想着要如何对顾乘涵几人求情，可是这话语却像是断了他的后路。 玉玲珑却是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对于目瞪口呆的驿站老板，玉玲珑却是不管的，在玉玲珑的眼中，驿站老板这般重情义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却不是他所欣赏的。 “闭嘴！” 瞧着越发苍白的脸色，元白越发的绝望，从未这般后悔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若是以往没有做的那般过分，是不是如今的他就不会这样了。 “不要再说了，我尽数认罪，那些都是我做的！可是他们活该！” 徒劳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些话语，可是捂住了耳朵却又能够看到这周遭的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让元白心中越发的恐惧。 “若是他们不那般对我，我怎会对他们动手！根本怪不得我！” 一下如此，一下又另外的话语，犹如神经病一般，絮絮叨叨在配上老太婆的样子，实在是恐怖的紧。 “小心些，恐怕那人会做些什么事情。” 点到为止，甄楚恬并没有在继续多说，毕竟这个样子的罪犯甄楚恬看的多了，到了这个地步，那人的心理情绪已然快要崩溃了，而到了这种的情况就已经基本有了想要轻生，或者是有想要拉着周围的人陪葬的想法。 对于甄楚恬时不时的话语，之前见过甄楚恬所说的话语，对于甄楚恬的话他们可谓是有些盲目的盲从，是以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元白这人，生怕他做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你快些回去吧，我求求你了，王哥，你不要在管我了可好。” 像是一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甄楚恬却是暗中又警惕了一些。 事到如今，驿站老板也知无力回天了，瞧着这么多的人在此，他知道此番他是保不下元白了，倒不如回去在想别的办法，或许这件事并不如他所想的一样困难。 “罢了，你先随大人先回去，待我在想想办法。” 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回去，见这人离开，在场的几人为不可擦的松了一口气，人已经走到看不到人影，元白便又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人。 “其实我并不后悔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孩子其中有一些我虽然觉得对不起他们，但是遇到我只会是她们倒霉，不过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了。” 元白看向甄楚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喜，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些决绝。 “你们从不知道我们的疾苦，所以不会对我们有任何的感同身受，是，我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这是我能够决定的吗？这不是！你们又凭什么一直无视于我？” 元白一步一步的朝着甄楚恬走过去，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心中的所想，心中也不由得欢喜异常，只是面上看不到半点的异样。 顾乘涵不由得站在了甄楚恬的面前，只觉得此时的元白很是不对劲，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 甄楚恬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把将顾乘涵推开，身子不由得退后，电光火石只见，元白却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倒了下去。 “甄楚恬！” 好像天一下子黑下了一般，甄楚恬最后瞧见的是顾乘涵那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多了许多的着急，这么一想，甄楚恬竟然有些对不起顾乘涵。 方才分明就可以躲过去，但是想起被自己拉在身后的顾乘涵，硬生生停住了想要闪开的动作，若是她一动，恐怕下一瞬间受伤的便是顾乘涵了，不知为何，理智与感性皆让甄楚恬没有办法让开一分。 耳边清净了一些，甄楚恬不合时宜的想着，或许自己就这般没有了，还会留下一个英勇就义的好名称，说不定玄婆婆与韩双易二人还会因为自己的英勇就义而被顾乘涵多加照顾，如此到还算不错的。 胸口的疼痛以及不知道是谁在抱着自己移动，很想让那人不要白费力气了，自己有些许累了，但是眼皮却迟迟睁不开。 待甄楚恬再一次醒过来，眼前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被大雾给雾起来一样，看不到前方的路。 “甄楚恬。” ...... “甄楚恬。” 像是远处有人在叫唤自己，身子像是不停使唤一样，只得被动的朝着前方走去，心中郁结，甄楚恬却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大雾越来越浓，最后只能够凭着感觉已经不能够被自己控制的身体在行走。 “甄楚恬。” 那叫声好像已然到了耳边，“谁？你是谁？” 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处，眼前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那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东西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谁？我就是你甄楚恬啊。” 那声音像是有些哀伤，可是说出来却是莫名的让甄楚恬觉得有些看不懂的怨恨。 “若你是甄楚恬，我又是谁？” 平日若是遇到此类的情况，或许甄楚恬早已镇定下来了，可是今日的她像是不知道在被什么东西给阻拦了一样，只得被动的听着那东西说话，也无法思考。 “你闭嘴，我才是甄楚恬！” 那东西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说话越发的尖锐，忽然间甄楚恬感受到了杀意。 “你自己寻得死，于我有何干系？这般没有任何的责任感，将玄婆婆一人抛下，你若是想要做这个甄楚恬，那便给你吧。” 此情此景，即便感官大多都是无法思考的，但是依稀觉得自己或许身处某一个空间，连自己突然出现在赤凤国这一件事甄楚恬都能够接受，更不用说什么原身的东西跑出来作祟了，或许这也不是原生，只是那原本懦弱无能的女子留下的一丝怨恨罢了。 “不，那不是我！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自杀？” “欲加以罪何患无辞？” ...... “楚恬？” 再一次被耳边的声音叫醒，甄楚恬有些茫然，直到看到那床榻边上的人，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看一看那人可否有恙？ “顾乘涵？你如何了？” 床榻边上只有一人，那便是顾乘涵，此处也不过是自己与顾乘涵二人，甄楚恬不想要行那些虚礼，是以便直接的称呼了，私心也想要看看顾乘涵是否会纵容自己。 “丝。” 还未起身，便感受到了一阵疼痛，甄楚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口中却是无意识的在轻呼。 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急忙站起身来扶住了甄楚恬，“想要作甚直接说便是，何故有为难自己？” 口中虽是责备，但是多是关心，甄楚恬闻言并没有半分的不适，反而还有些洋洋自得。 “你高兴个什么？受伤还这般开心？” 瞧着那本就是因为受伤而变得有些脸色苍白的女子，此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笑得有些开心，不由得有些好笑。 方才瞧着甄楚恬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床榻之上，不由得心中也有些痛苦，本意是想要拦住甄楚恬的面前，想要照顾这个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被照顾了的人竟然是自己。 见甄楚恬躺在床榻上，顾乘涵的脑海中却是早已回想了好几十遍之前的场景，元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手，而甄楚恬竟然能够一瞬间识破元白的招数，将那被元白投掷过来的刀给拦了下来。 甄楚恬那一瞬间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顾乘涵的脑海里，本就对甄楚恬有了别样的心思，此时更是想要忘也是做不到了，想要挣脱开甄楚恬的手，却被甄楚恬死死的拽住，一瞬间的事情自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可是顾乘涵就是觉得很不爽。 即便元白已经当场死了，可是甄楚恬还是受伤了。 “元白如何了？” 见顾乘涵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甄楚恬不由得有些好笑，想来也知道此时顾乘涵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只是想要选择性的无视掉罢了。 “死了。” 没有了方才说话的温柔，甚至于说那个人就这样死了，顾乘涵的情绪都没有半点波动。 “死了啊，倒也好。” 甄楚恬闻言微微叹气，那分明就是一开始瞧见了元白的样子之后便已经知晓的结局，可是还是会有些唏嘘。 第163章多加照顾 “死了便也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如你所画相差并无太大，你之前见过此人？” 见甄楚恬还有心情去感叹别人，顾乘涵不由得有些郁闷，不过此时的他自然不敢太过忤逆甄楚恬，医师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着，顺着她的话语说下去才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不曾见过，若是我见过此人，也不会等这么久才找到双易，只是觉得他该是这个样子，况且这个样子的她不是驿站老板与那嘴碎的女子所描述的吗？” 甄楚恬微微挑眉，这话语可不该是顾乘涵能够说出来的，这分明就是别人说的，她只不过是画出来了而已，怎的她以为顾乘涵应该早就想到了才是。 甄楚恬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太过明目张胆，顾乘涵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傻事一般，“咳咳，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还算是不错的，这医师还算是不错的，并未太大的感觉。” 甄楚恬自然是看出来了顾乘涵的害羞，不由得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若是将眼前这人给气跑了，那这几日可就有的苦受了。 甄楚恬醒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有了顾乘涵在前，自然别的人也只得先通报顾乘涵，实在是不敢对甄楚恬多有打扰。 “你在这做什么？” 白龙使本是有事来寻顾乘涵的时候，只见玉玲珑带着韩双易有些鬼鬼祟祟的站在房间门口，不由得有些疑惑。 “嘘。” 见白龙使还要在说些什么，玉玲珑急忙上前捂住了还想要说话的白龙使，小心翼翼的将白龙使拖到了一旁。 “你做些什么？” 见玉玲珑非但不回答自己的话语，还做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由得很是不满，见这人还是方才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正想要将手一甩就离开，却被玉玲珑手疾眼快的拉住了。 “你进去做什么？楚恬刚刚才醒过来，老大正在里面呢！” 韩双易见状也跟着一同摇头，一同拉住了白龙使的衣摆，绝不将人放开的样子。 韩双易虽然被关在那屋中的地下通道里面，可也只是被饿着了，其余元白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对韩双易做些什么，是以韩双易被带回来的时候只是累极了，洗过澡吃过东西之后睡过一觉便也没有什么了，是以此时的韩双易已经恢复了之前那活蹦乱跳的样子。 一觉醒来的韩双易本能的想要寻找甄楚恬，却被告知甄楚恬被受伤了，正要不管不顾的来看甄楚恬，却被玉玲珑本路给带走了。 玉玲珑本来因着自己看管不利韩双易而有些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韩双易，甚至于甄楚恬转眼便受伤了这件事让玉玲珑心中越发的不满。 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想起来在房中苦大仇深的顾乘涵，玉玲珑本能的带走了韩双易，甚至于因着韩双易刚刚才丢了一次，尽管那个人与他的下属已经尽数伏诛，可是玉玲珑还是不放心，死命的盯着韩双易，生怕韩双易在出什么事情。 韩双易本就是个聪明的，即便年纪小，可是看向玉玲珑的时候，眼眸中的眼珠子转了转，便知道了玉玲珑的意思。 不由得将玉玲珑使唤了一个早晨，方才才告知玉玲珑，自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而大概是被韩双易使唤了一个早上，是以玉玲珑倒也干脆的接受了韩双易的说法，盯着韩双易看了许久，直到看到韩双易的脸上以及身体上没有半点的勉强，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本是想要带着韩双易去看一看甄楚恬，可是才走到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二人不由得停下来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二人小眼瞪大眼，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便看到了白龙使，而后便又了现在的一幕。 “彼时楚恬才苏醒过来，昨日楚恬的状况你也是知晓了，主子对于楚恬的关心与担忧你我二人皆是看在眼里的，是以你觉得此时的主子与楚恬二人的相处时光，你现在去打扰是否合适？” 见白龙使还是一副不知道所谓的样子，玉玲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酸，却又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同窗进去被顾乘涵骂，自然也是因为不想要让白龙使去打扰自家主子去追求甄楚恬，不过这句话他虽然没有说，但是白龙使也是猜得到的。 “楚恬才刚刚醒过来？可是我眼下有要事要寻主子。” 白龙使闻言微微皱眉，此番他手上的事情也耽搁不得。 “十分紧要？” 还从未在白龙使的面容上看到这般着急的神色，玉玲珑不由得也多了几分的凝重的神色，他还未接到任何的消息，说明这东西是直接传信给白龙使了，如此说来倒也耽搁不得。 “不如我先去瞧瞧？” 韩双易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两位大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却是看出来了他们的为难，不由得开口说道。 玉玲珑与白龙使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相视一笑。 “双易，此时便为难你了，你且先去看一下，我们随后便进来。” 韩双易毕竟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是以即便主子发火也不会对着韩双易发，毕竟这个人可是甄楚恬如今放在心尖上宠的孩子。 “嗯。” 像是得了什么重要的任务一般，韩双易捏紧了小小的拳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开了。 二人瞧着韩双易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是宫中的事情？” 见韩双易已然离开，玉玲珑不由得问道。 白龙使身手比玉玲珑要好上许多，是以极为机密的文件都是从白龙使的手上传递的，见白龙使点点头，二人的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若是韩双易在此，恐怕会觉得这眼前的这两个人变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快。 片刻之后，他们便出现了甄楚恬的床榻边上。 “主子，宫中急报。” 走到了顾乘涵的面前，白龙使看了一眼此时正在同甄楚恬说话的韩双易，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道。 顾乘涵闻言点点头，看了一眼甄楚恬，“你先好生休息，若有事可唤我，我出去一趟。”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此番甄楚恬觉得自己身上的药效大概是过了，只觉得胸口疼痛的有些脱力，只是刚刚顾乘涵在此，她自然是不好的在顾乘涵的面前说些什么，见顾乘涵离开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双易，你也先出去，楚恬姐姐有些乏了，待醒过来在与你玩耍。” 大概是因着方才咬过唇舌的原因，此时的甄楚恬虽然疼痛的不行，但是唇色却是红润的，是以韩双易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很是听话的转身离开了。 屋中终于没有了别人，甄楚恬不由得捂着胸口险些骂出了声，早知这般疼痛，当初就不该那般...算了，若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是同样的选择，只不过是发一下心中郁结的情绪罢了。 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做梦梦到的那个人以及醒过来之后看到的顾乘涵的模样，心口的心跳跳的越发的快了，这一次甄楚恬却是没有忍住骂了出来，她好像是不知不觉之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般通窍还是因着那个半梦不醒的梦，话语中因着知晓那是原生遗留下来的怨恨，是以甄楚恬便一直在那人的面前提玄婆婆。 原生虽说懦弱了些，不过在对待玄婆婆的事情上到还算是不错的，而彼时的甄楚恬的心中却是在想着若是自己就此换回去了，那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顾乘涵了。 想着竟是有些难过的，对于韩双易甄楚恬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虽然说自己从未与顾乘涵都提过一句，不过想来若是自己不再顾乘涵一定会好生照顾韩双易的。 心中思绪乱飞，最后竟是完全听不得原生在自己的耳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语，慢慢的回想起来了与顾乘涵的相识，脸上竟是连甄楚恬自己也不曾多想的温柔。 那原生本就不敢对甄楚恬多做些什么，只是念叨着念叨着，指望着甄楚恬多理解一些，然后在多照顾玄婆婆一些，而后便不知道去了什么，不过甄楚恬想或许那人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离开了。 醒过来便看到了顾乘涵的甄楚恬心中是欢喜的，毕竟顾乘涵这么大的一个官职，即便自己救了顾乘涵，甄楚恬也绝对不会指望着顾乘涵会一直守在自己的床榻前。 那人眼眶通话的样子自然是躲不过甄楚恬的眼睛的，只是甄楚恬很给面子的不说出来罢了，不过心中却是还有些欢喜，这般想着，似乎胸口也不是那么的疼痛了，慢慢的便又睡了过去。 此时的顾乘涵却是拿着手中的密件，脸色阴沉的样子甄楚恬却是从不曾见过的。 “主子，可是有何大事发生？” 密件一向都是直接给主子的，即便是暗中接送密件的下属也从来不会先行看过，是以只是看到那密件上的颜色，白龙使只能够知晓这其中的重要性，确实不曾见过的。 顾乘涵闻言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了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而后一言不发的站在了窗台面前。 “那背后之人动作倒是快！恐怕我们要快些动身了，黎州是要在加快脚步了。” 本意不过是慢些去黎州，还可以在路上随意查看一番，可是如今那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是知晓了天都府已然知晓了这件事，而已已经动手前往黎州去查探丞相之死。 顾乘涵明面上是带着人出宫巡视，黎州不过是其中的一站，可是如今看来，这个黎州似乎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的简单呢。 之前不过是死了一个丞相而已，可是如今丞相的儿子不知是何缘故，大好年华的人却是无端随同丞相一同告老还乡，说是不舍家中父亲晚年孤独一人，为此女帝还特意嘉奖了这人。 可是那人却是也死了，同样死在了黎州，死样与丞相一般无二！这密件上就是此事。 第164章 启程 “吩咐下去，即可动身前往黎州，至于楚恬那边，我亲自照料，带上医师。” 见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看完了密件，顾乘涵沉声说道。 “是。” 二人也知晓这其中的厉害，甄楚恬的情况已然稳定下去，剩下的只是需要好好是休养，可是将甄楚恬放在驿站内，他们也是不放心的，是以即便会辛苦些，但是还是决定要带上甄楚恬。 正要出去与甄楚恬商量此事，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驿站老板。 那人二话不说便跪在了顾乘涵的面前。 顾乘涵看着那驿站老板的样子有些无语，见那人不说话，便也不开口。 “草民有一事想要与大人商量几分，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说道，顾乘涵闻言只道了一声好，之后便径直走在了前面，至于那人有没有跟上却不是顾乘涵应该考虑的事情。 “说吧。” 寻了个屋子便走了进去，顾乘涵坐在主位上，看着一言不发再一次跪下的驿站老板，有些不悦。 “这是草民的毕生心血，此乃驿站的房契地契以及一些相关的手续。” 将怀中的东西一一掏出来，对着顾乘涵说道。 虽然有些莫名，不过玉玲珑还是接过了那些东西查看。 “你想要本官做什么？” 好整以暇的看着驿站老板，这人先前为元白求情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可是此时却是早已物是人非，一人早已命丧于黄泉了，凶手已死，所有的纠葛皆以化为灰土，至于甄楚恬那边，顾乘涵只恨自己没有顾全大局。 “草民恳请大人接手驿站！” 此话一出，饶是顾乘涵也多了几眼那跪在地上的人，倒是有些看不懂这人的动作了。 “若是我不肯呢？” 将这诺大的驿站拱手让人，这可不是一个以利益为主要的商人会做的事情。 “大人！如今元白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怨皆以烟消云散，那些曾被元白迫害过的孩子草民知大人已经将他们妥善安排了，草民如今不能够再为元白做些什么，就当用这个驿站的盈利来为他们多一些钱财的保障吧。” 此时本该随着元白的死亡而结束，他自然也可以再当此时从未发生过，好好经营这个规模还算不错的驿站，但是他却是做不到，每每入睡眼前都是浮现出了元白死前恳求自己不要在多加管元白的事情了。 “你果真这般想？” 顾乘涵对这人越发的感兴趣了。 昔日那个贪生怕死，以利益为主的驿站老板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为了曾经与自己一同患难的兄弟的求情，再到眼前这个因着想要为元白恕罪将驿站拱手让人，真真是令人唏嘘。 “大人，这是草民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大人若是不同意，待大人离开之后，草民便会将这驿站转手卖掉，皆是一样。” 来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是以驿站老板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至于那些重新放在自己面前的房契地契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找上本官？此事与本官何干？消息倒算是灵通，那些孩子本官的确是尽数救出来了，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养他们本官还是能够做到的，到不比你这般费心了。” 并没有太多还想要在说的话语，若是换做之前或许顾乘涵还会答应，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元白对甄楚恬下手了，而眼前这个人也不该将房契地契尽数摆在自己的面前。 那老板闻言抬头看了看顾乘涵，似乎想要从顾乘涵的眼中分辨出眼前这个人说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假，奈何一向看人有些准头的驿站老板却从顾乘涵的脸上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掌柜的，这边请吧，我们主子还有要事。” 见顾乘涵已然决定了，玉玲珑不由得上前拦住了还想要继续打量自家主子的驿站老板。 “将这么多纹银送到手上，结果没有半分的思索就拒绝，大人果真是个人才，那草民自然不该在继续为难大人了，草民这就离开。” 自己知晓没有半点的回旋的余地，不由得转身离开了，像是就此放弃了一般。 “主子，那人就这般放弃了？想来也该是没有多大的诚意，我本以为他将地契房契皆拿出来就不打算收回去了的。” 玉玲珑瞧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撇撇嘴说道。 “诚意多少想必只有自己心中清楚，去忙吧，出发的着急，还有事情需要交代。” 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插曲，顾乘涵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在心中想着自己该如何对甄楚恬说，毕竟甄楚恬的身子实在是不易这个时候就随同他们一起上路。 “不必太过担忧我，我可以同你们一同走的。” 几次见顾乘涵欲言又止的模样，甄楚恬不由得开口说道。 韩双易早已打入了天都府的内部，也不算是内部，只是与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的关系好了一些，是以跟在他们的身后看到他们的吩咐的时候，急忙跑过来通知了甄楚恬。 只稍微在顾乘涵的前一炷香的时辰。 “你怎会知晓？” 顾乘涵闻言脸色有些微微尴尬，却又自觉掩饰的还算不错。 “方才双易来过了。” 笑眯眯说道，好像自从出了事，醒过来之后甄楚恬的脸上好像多了许多的笑容，尤其是在见到顾乘涵的时候，只是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太懂的样子。 “倒也是，那孩子如今早已没有了陌生感，出入皆多了几分随心。” 顾乘涵闻言笑了笑，有了韩双易在前，他的确是不用说出那些自己不想要说的话语，却又觉得多了几分失落，连顾乘涵自己也不知晓这到底是为何。 倒也不是说甄楚恬如今如何如何，而是顾乘涵有些舍不得让甄楚恬这般折腾。 “我知你现今想要说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心中有数，此时这般着急的离开大概是因为黎州的事情吧？我可以一同走的，不必担忧。” 甄楚恬微微一笑，只是内心却还是有一些忐忑，生怕顾乘涵将自己留下。 “罢了，我会小心照看你的。” 顾乘涵只见也有些无法，毕竟放他将甄楚恬留在驿站养伤，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的。 “嗯，你且先去忙吧。” 到底还是有些逞能了，不过此时的甄楚恬却是不能够让顾乘涵看出来自己的不适，否则将自己留下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将顾乘涵给打发走了之后，甄楚恬再一次的躺在了床榻上，自己的东西想必顾乘涵会找人去收拾了，自己不必废太多的精力，如今就让她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病人便好，这般想着，甄楚恬又睡了过去，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竖日，早已整装待发，就连甄楚恬也起了个大早，那些个帮着甄楚恬找韩双易的人此时早已尽数的离去，从京城出发时几人，现在也是几人。 只是换了一个相对还算不错的马车，温暖香软的马车内壁让甄楚恬的嘴角抽了又抽，实在暗中不由得看了几眼顾乘涵，只见那人的耳尖微红，不由得开心了几分。 “对了，怎么不见如颜？之前那个小子不是说要跟着？” 上下打量了身旁的一行人，甄楚恬不由得开口问道。 “如颜还是在京城比较好，我们此番上路实在还有太多事，有一个韩双易是个小孩子便够了，如颜那孩子既然是想要做捕快，光有头脑自然也是不行的。” 顾乘涵扭过头看着甄楚恬微微一笑，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告知于如颜的时候，那孩子虽然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在得知是去训练武艺之后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如此也好，之前那些个已经没有家的孩子也一同被顾乘涵带去教导了，如颜与他们在一起也还算是不错的。 想到那般孩子如今如何摆脱了被人奴隶的日子，心中也是为了他们开心，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有那么多的孩子已然没有了家，余生也就独身一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许的难过，将来有了身旁的伙伴，应当也不算太过孤单。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便没有在多问，顾乘涵这般做自然是有顾乘涵自己的道理的，在着能够在顾乘涵的手下教导，想必将来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 只见一人拉着马匹过来之后，甄楚恬便自行上了马车，幸好自己的底子还算不错，否则站了这么久，恐怕早已支撑不住了。 待人都上了马车，玉玲珑便与白龙使二人轮流的驾驶马车，而甄楚恬则是上了马车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似乎是马路颠簸的厉害，甄楚恬睡得极不安稳，好几次皆是皱着眉头一副药醒过来的样子。 顾乘涵见状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便将甄楚恬的头缓缓的靠在了自己的腿上。 方才随便一动就磕到的脑袋此时枕在了顾乘涵的大腿上，甄楚恬不由得蹭了蹭，不过一会儿之后便彻底的睡了过去，全然不知因着自己方才的动作此时耳根已然全部红了的顾乘涵有多么的煎熬。 医师在甄楚恬的再三拒绝之下便没有在带上，是以顾乘涵的怀中便多了几分医师开出来的药方，随着时间的变化不同的药剂计量以及药物的变化，倒是剩下来了接下来还要去找医师的麻烦，甄楚恬的伤口恢复的极好，有了顾乘涵的金疮药更是事半功倍，是以医师倒是不担心若甄楚恬的伤口。 一路上走走停停，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已经竭尽全力的好生控制住了马车，是以虽然马路颠簸的有些过分，但是马车中的甄楚恬却并未有太大的感受。 一共走了三日，甄楚恬也睡了三日，他们才摇摇晃晃的到了黎州，丞相的来家府邸就在黎州城中，是以到了黎州城之后，几人便寻了个驿站住了下来，他们此番来的要快一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自然是要先休息一番，带到明日再去丞相府邸去拜访。 直到进了客栈，顾乘涵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如今总算是到了，若是在不到，恐怕顾乘涵自己都要受不住了。 府中如今已无别人，只有丞相夫人与管家、还有几个跟着他们较老的家仆了。 第165章 死状凄惨 竖日清晨。 几人熟悉了一番这才齐齐走向了丞相府邸，整个黎州也就只有一个丞相这么高位的大官，是以到不用他们几人特意寻找，随意打听了一番便看到了那个挂满了白布的府邸。 这人死如灯灭，可是这生还的人却是总觉得需要给死者一个较为体面的葬礼，更不用说这人还是前丞相了，这整个府邸都像是笼罩在了悲伤之中。 “几人不知有何事？如今我们这府上不进客了。” 那守门的门童瞧着顾乘涵几人的穿着打扮有些许的不同，不由得上前恭敬的门道。 自家老爷的身份，即便如今生死，可是这前来吊唁的人也是极多的，大多都是身份尊贵的客人，是以那门童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这位乃是天都府的顾大人，听闻丞相大人身陨，是以特意从京城赶来见丞相最后一面。” 玉玲珑上前对着那门童说道，如今赤凤国朝堂之上还未有别的丞相，是以即便此人已然辞官回乡，但还是回称呼一身丞相。 那门童闻言恭敬的行过一礼之后便转身走了进去，毕竟一直都是在京城伺候着丞相一家人的，这黎州老家的仆人早已遣散了出去，是以那门童一听到了天都府的名讳之后便急忙走了进去。 因着身上还有伤口，甄楚恬便一直都是呆在几人的中间的，脸上更是在出门的时候抹了些胭脂水粉，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苍白了，只是走路还是有些虚浮。 韩双易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好奇，来时便已经知晓了眼前他们来到的府邸是死了个大人物的，是以一直都是乖巧的模样，看不到其它。 那门童还算是快的，片刻之后便带着一人走了出来。 “来人可是天都府的顾大人？” 随着门童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者，那老人虽瞧着上了些年纪，不过脚下的动作却是看起来还有些矫健的，走的飞快却又不见有些晃荡。 “是，你是？” 这人有些眼熟，玉玲珑不由得开口问道。 那老者闻言松了一口气，对着说话的玉玲珑微微一笑，“老身不才，正是如今丞相黎州老家的管家，只是如今我们家老爷已经不再了，老夫人倒是想要出来迎接顾大人，奈何身体不适，还望顾大人不要怪罪。” 丞相还在世上是，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的礼节的，但是如今人已经逝去，连带着丞相的嫡长子也一同去了，在着眼前的人不是如今的他们能够开罪的起的，老者心中自然也是清楚这些的。 “客气了，不知原先丞相府的管家与你可有些渊源？” 这话是顾乘涵说的。 “想必这一位就是顾大人吧，果真是青年才俊，相貌非凡啊，顾大人好眼光，原先的管家是我兄长，只是兄长不幸，在小人之前走了。” 说着不由得低下了头，看起来似乎很是难过的样子。 “方才觉得有些眼熟便这般问了，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海涵。” 顾乘涵一边跟在哪管家的身后一边说道。 顾乘涵此人的身份可谓是高高在上的，能够这般不计较的与一个小小的管家的道歉，那管家自然是不敢接的，便是一路诚惶诚恐的带着顾乘涵几人去了灵堂。 老夫人正跪在正中间，布置过的灵堂内置放着两副棺木，并未如同以往见过的棺木一般，丞相与丞相嫡长子的棺木都是未合棺的。 还不等老夫人说话，顾乘涵几人便自顾自的跪了下来，拿过了一旁的香点着了给插了上去。 见顾乘涵这般知礼，那老妇人急忙起身将顾乘涵给虚虚扶起来，眼眶中却是慢慢的红晕，像是哭了许久一般。 “几人大人可算是来了。” 上过香之后，老妇人便带着顾乘涵几人进了偏房，早已让人备好了茶水，老妇人引着甄楚恬几人坐下。 “犬子无能，之前便与老妇说过了早与朝廷报备过了，朝廷指派了天都府的各位大人来调查我家老爷的事情，可犬子竟然也遭了毒手，老爷与犬子都死的太惨，老妇在这里肯定各位大人还我家老爷与犬子一个清白！” 那老妇人说着就要跪下来，却被玉玲珑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 “夫人不必如此，调查丞相的案子乃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各位大人能够亲自前来便是我家老爷的福气，想来不需多久便能够沉冤昭雪了，我家老爷实在是死的太惨，灵堂的棺木直到今日都不曾合棺便是这个原因，我家老爷...哎，有些一言难尽，待各位大人休息一会儿便去看一眼吧。” 像是害怕一般，老夫人在提到丞相的尸体的时候身体也跟着颤抖不已，这倒是让甄楚恬有些奇怪，却又有些不明真相的无奈。 “不必了，我们现在就去，只是我们查案不习惯现场还有别人，不知老夫人可否将灵堂的家仆一一遣散，若是有些为难也可留下一两人。” 顾乘涵看了一眼身后的甄楚恬，两人相对一笑，顾乘涵便知甄楚恬的意思了，不由得转头对着老夫人说道，本意是顾着甄楚恬的身子，不过想来也是顾不得了，甄楚恬自然不会让他们这般多加照顾，果不其然。 顾乘涵此番便开始行动才是老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是以在顾乘涵的话语之后，便忙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派人将甄楚恬几人带去了灵堂便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在进入灵堂，这才安心的回去了。 动作利索到让几人皆是一愣，不过能够快些上手也算是一件喜事，可是这一点点的欣喜在看到那棺木躺着的两人的尸体之后，那原本放松了心又再一次的提起来了。 上好的梨花木打造的棺木，再加上一些特殊的保存方式，尸体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只是身体僵硬，面无表情罢了，大概是久处高位，此时面无表情的丞相尸体没有了原先一点点的慈祥和蔼的样子，有的只有平静。 完好无缺的尸体让几人都有些怀疑之前老夫人所说的话语，毕竟眼前棺木中的人他们可是丝毫看不出什么惨状可言。 甄楚恬闻言上前走了几步，将那原本穿在尸体上衣衫给解开了一些，还未有再大的动作，便被顾乘涵给拦了下来。 “咳，这种事情让他们来就好，你身上还有伤，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不需要动手。” 掩饰一般的看着甄楚恬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像是生怕被误会了一般还解释清楚。 甄楚恬闻言并未有什么不适，还甚至听话的退后的一点点，毕竟那尸体保存的再好也是好几天的，还是会传出来阵阵的腐臭味。 韩双易早已蹦蹦跳跳的一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他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够打扰甄楚恬几人，毕竟还是破案要紧。 大概是一早便觉得顾乘涵一行人会要看尸体上的痕迹，是以府上给丞相传的衣物也是较为宽松的，不需要废太大的力气去折腾这具尸身。 玉玲珑与白龙使二人一人将一具尸体的衣服破开，尸体上一模一样的伤痕杵在同一位置，除此之外便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就一个伤痕？” 甄楚恬闻言有些惊讶，上前看了看，而韩双易更是惊讶。 “可是我之前不是听玲珑哥哥说他们死的有些蹊跷吗？怎会是这样？会不会是情报有误呀？” 天真无邪的说道，小小的双手还在扒拉着哪一个门缝谈着头说道。 那棺木中怎么说也是一个尸体，饶是韩双易在怎么聪慧，他们几人也做不到将韩双易抱起来看一看，毕竟眼前的人实在是年纪太小。 甄楚恬并未多说，韩双易的话语虽然是孩子的天真话语，但却也是甄楚恬心中所想，不过瞧着顾乘涵的样子，想必女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们有所隐瞒，如此来说，恐怕此件事情不是他们之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父子接连遇害，就连这伤痕都是一样！ “走吧，我们去丞相里屋看一眼。” 棺木中的尸体，此时看不出来什么，倒不如先去别的地方看一眼，便继而走了出去，大概是一开始便觉得不太对劲，是以老夫人将现场保护的很是完整，几乎看不到一点破坏的痕迹，只是进了房间之后，几人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绝命在书桌前，甄楚恬一眼看到的则是窗户上那像是被利箭破开的洞口。 “这是插在老爷尸身上的箭羽。” 在甄楚恬几人出了灵堂之后，管家便跟在了几人的身后，是以一进了房间，管家便将放置在一旁那布锦包裹起来的剪羽给了顾乘涵。 “箭羽？” 顾乘涵接过来翻开来看了看，极为普通的一只金箭，甚至那箭头上都看不到任何被萃毒的痕迹。 “公子的房中是否也有这样一只金箭？” 甄楚恬略带肯定的问道，两人身上的痕迹几乎一样，想必这边有的东西那边也该是有的。 果不其然，那管家点点头，“的确是有的。” 闻言他们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走在屋中。 因着要保护现场，自丞相身陨之后便没有人在进来过，是以这屋子中落了慢慢的一成灰，“有仵作验过尸体了，说是丞相的死因还有因为中毒，而且很有可能不只是死于利箭与毒，还有别的原因。”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有些疑惑的盯着那案桌上的茶杯，不由得开口说道。 来前并未告诉甄楚恬关于此案的细节，此时见甄楚恬瞧着不大对劲，不由得开口说道。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脑海中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若是果真如顾乘涵方才想的哪一个样子，那这个案子房间内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线索。 且不说案发当日的情形，后面这些个时日堆积了一些灰尘，更是看不到了。 那利箭被布锦包裹过，箭上的痕迹早已看不到了。 似乎没有任何的发现，不过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曾看到的。 第166章 验尸 “顾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府上住下，若是有什么情况也好查探？” 老夫人看着前来找自己道别的顾乘涵众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此番我们是暗中来调查的，若是这般明目张胆的留下，恐怕会打草惊蛇，大致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一些，是以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不过老夫人放心，我的人会密切注意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婉拒了老夫人的盛情，顾乘涵几人便告别了。 出了府邸，那一股子压抑的情况这才有些缓解，方才见过两句尸体，即便是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几人也也有些受不了，不由分说的走上了黎州城的街道上，听着人来人往的声音，这才缓了一些。 本意是随意走走，可是在看到面前一闪而过的身影，甄楚恬却是有些欢喜了。 “宋江哥哥！” 韩双易却是早已拉不住的冲了上去，抓住了那个在韩双易看起来是熟人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背对着甄楚恬几人的，听到韩双易的话语还有些奇怪，可是在下一秒被韩双易抓住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的四下搜寻了一下，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世人。 将韩双易抱起来，缓缓走向了甄楚恬几人。 “好久不见。” 脸上的微笑正好，却也能够看出来真情实意。 “哎，你怎也会再此？” 还不等甄楚恬说话，玉玲珑便有些欢喜的迎了上去，毕竟上次一别，自己与宋江相处的还算不错，本还以为宋江会随甄楚恬一同去往京城，却不曾想没有见到人，不过如今得见也算是有缘了。 宋江的加入犹如在干涸的土地中加入了雨水那般的欢喜。 “你怎会在此？” 甄楚恬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着宋江，见韩双易丝毫没有从眼前的人的身上下来的意思，甄楚恬便没有在继续叫唤了，毕竟宋江对于韩双易来说也是一个极为亲近的大哥哥。 “听闻北边出现了大量的饥荒，我本意是去瞧一下，这不就在半路遇到了你们。” 宋江脸色微红，不过却还是将自己心中原本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北边的饥荒这倒是赤凤国的百姓都知晓的事情，是以自然没有什么想要反驳宋江的意思，毕竟一个医师去一趟北边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不知你们再次作甚？楚恬你之前不是说了已经在京城的天都府就职？” 天都府一向神秘，更不用说宋江这一类只知晓天都府的的外围架构，却不知内部组织的人，对于天都府唯一知晓的便是玉玲珑与白龙使、顾乘涵三人皆是天都府的人罢了。 “这不是黎州有案子嘛，我们过几日也要去那发生饥荒的村子一趟，若是宋兄弟无甚大事的话，可否与我们一同同行？” 这一番邀约是甄楚恬说的，玉玲珑本也想要说出口，可是却被甄楚恬抢先了一步。 “黎州城有何案子？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受饥荒的百姓固然重要，可是如今我去往受饥荒的村子实在还有些距离，倒不如先解决了你们此番的困境，届时我们一同前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宋江闻言只是略微思考了一瞬便说道。 “如此甚好，不知宋大哥你可否瞧见这黎州城中有一府邸挂满了白色的灯笼？” “方才在路过的时候便瞧见了，还算是较为气派的府邸，那府中死的人该不会是你们此番需要调查的死者吧？” 宋江有些吃惊，毕竟刚刚他才从哪府邸路过，那府邸门口的情况却是记忆犹新的，那般气派的府邸不该是空无一人的，即便没有大力通知别人，可是这人一看就是个官职不小，或者说在行商的地位上不算是小的地位，可是为何这般的冷清。 “就是如你心中所想，那人乃是我朝前丞相，一月前因着上了些年纪便自动请缨告老还乡，可是不出一月，便发现了前丞相暴毙在黎州的老家，这死相有些奇怪。” 对于甄楚恬来说，宋江也是他可以信任的一个人，是以听到了宋江的问话之后，不由得开口说道，并且将自己所知晓的案件情况一一告知了宋江。 对于甄楚恬的这一番动作，绕是顾乘涵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的，再说宋江这人之前在江扈可是为破获江扈的案子做了很大的贡献，先不说宋江这人拆一点死在了江扈，还有便是宋江的医术也是他们所知还算不错的。 此番行动并未带上仵作，而这黎州城中府衙的仵作也不是他们几人觉得还算不错的，是以用那些个半吊子的人倒不如用宋江。 心中这样想通了一些，对着宋江的面色也好了一点点。 “对啊，如今就是我们需要你的时候，宋江你可千万不要拒绝。” 玉玲珑见状很是直接的说道，之前不过搭过一次合作，且双方合作的还算是愉快，是以他并不想要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如此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这遭受饥荒的村子还算遥远，如今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一样的，但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同行，刚才听你们说，那案子似乎有些棘手，不知需要我如何帮助？” 一直都是一个人上路，此时听到他们几人的话语，不由得心中一暖，这一路上若是多了个人陪伴，这路途便也不算是遥远。 得了宋江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们越发的欣喜。 “这案子虽说有些棘手，不过是因为我们如今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死者之前不是与你说过是前丞相吗？这便是我们所难办的东西，况且他的死并不如一般，有些蹊跷，不知你如今可有时间，可否随我们一同去看一下尸体？” 这话还是玉玲珑说的，宋江曾经可是自我透露说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如此那些隐患的致命伤口，恐怕也是他所能够查得出来的吧，这般人才仅是白用白不用。 大概是从半路得到了自己彼此所能需要用到的地方，宋江并不能让这原本可以救治的地方遭受灾难，是已便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如今虽然有了宋江的加入，但是彼时的他们方才才从丞相府邸出来，实在不宜太过操之过急。 宋江也正有此意，如此算是一拍即合，不由得带着宋江去他们一开始所定了客栈。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客栈中唯一的房间，甚至专门为宋江的到来所准备一般，付了定金之后便住了进去，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让原本想要与宋江在说些什么的甄楚恬也停了下来，带着韩双易便回去了。 韩双易自然也是个懂事的，况且有了之前的状况，彼时的韩双易也不敢在独自一人留在客栈内了。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几人起了个大早便进了丞相府邸，如今留给他么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尸体已经停放的太久了，若是近期不能够破案的话，恐怕不需要太久尸体便没有办法保存了。 宋江倒也不耽搁，之前便已经了解过了一些关于丞相的尸体的事情，是以并未多问。 只是站在一旁的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一副样子甄楚恬自然是看到了，不由得问出身，宋江验尸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是以管家便一直都跟在身侧，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大人，也不怪小人多嘴，只是这人死灯灭，况且这之前的仵作已经验过了老爷的尸身了，不知为何你们还要在验一次？”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到底还是有些觉得自己作为管家，这有些话还是得说一下。 “管家此话有些严重了，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只是这我们习惯了用自己的仵作来验尸，毕竟仵作的能力也有不同，有的东西或许换个人来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一向对这些不太解释的甄楚恬却是打断了想要开口的玉玲珑，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一些。 说的不好听了一些，宋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况且宋江能力出众，这人若是对自己有些怀疑那便罢了，甄楚恬自己一向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却不能够容忍别人这般怀疑宋江。 “甄误会了，草民不是哪一个意思，只是这老爷毕竟金贵，这尸身若是动的太多，草民也不好与夫人交代呀。” 管家闻言脸色变了变，看向甄楚恬的目光却还是方才的那般温柔的模样，只是转过头的目光却是多了几分不满。 “若是不查，可是让丞相就这般不明不白的去了？” 甄楚恬越发的不满，心中却也多了几分多这高官以及一些极为传统的思想有些不满，眼前的人心中想着什么都不是甄楚恬所在乎的，甄楚恬所在乎的是是否可以将这一次的案子破获。 “管家，手下的人有些无礼，不过红菱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我们此番千里迢迢的来此就是为了查到是谁对了丞相下了这般重的手，此人乃是我们天都府中经历最为厉害的仵作，你且放心，我们不会大动丞相的尸身的，况且夫人没有封棺，想必也该是知晓会有这个时候，管家还是不必太过担忧了。” 顾乘涵瞧了一眼还打算继续阻止的管家，不由得开口说道。 顾乘涵说话自然是能够比得上甄楚恬几人的话语的，是以顾乘涵一开口管家便已经知晓此番动作该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回旋的了，且不说这一个，顾乘涵说的护院也有些道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忍让他们对丞相的尸身有所动作。 毕竟伺候了丞相一家已经几十年了，到底还是接受不了丞相已经身陨魂消，临下葬还要被这般侮辱，只得多加摆脱不要太过，便走了出去。 一时间只有宋江时不时发出来一点点声音来的动作，几人皆是一脸沉默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宋江的结果。 “楚恬姐姐，为何刚刚那个老爷爷会不让我们动尸体啊？他是不是凶手啊，这般反对，莫不是不想要宋江哥哥查处什么来吗？” 第167章 曼罗花读 韩双易左右看看，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声音下意识的压抑起来，配着这原本就在灵堂中有些压抑，还有韩双易可以变得小了一些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感觉。 谁知还不等别人说话，甄楚恬便在韩双易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哟，楚恬姐姐你做什么呀？双易说的不对就不对了，你非但不回答双易的话，竟然还对双易动手，楚恬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双易了？” 韩双易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甄楚恬控诉的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楚恬姐姐不喜欢你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够继续跟在我左右？至于为什么打你，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了你吗？没有证据不要随意说话，即便是童言无忌也不行！若是方才那个老爷爷不是凶手，听到你的话语，他岂不是会伤心？” 甄楚恬一板一眼的说着，绝不看韩双易那假装出来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一旁的顾乘涵瞧着眼前两人的样子有些忍不住笑意。 韩双易方才说的话语虽然是童言童语，但是却也是甄楚恬心中所想，不过正如刚才她自己所说的一般，没有任何的证据而言，如此便什么都不算。 “我知道了，不过刚才那些只是我的凭空想象罢了，楚恬姐姐不要告诉那个老爷爷，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撒娇一般的扑进了甄楚恬的怀抱中，将头埋进怀里，不愿意出来，像是害羞得很。 甄楚恬见状并未多说，只是揉了揉那圆圆的脑袋，但笑不语。 “这尸体中还真有些东西，有一种慢性读药一直在以极小的分量被这人每日吃进去。” 几人听到这话就有些惊讶，毕竟这体内还有慢性读药的事，之前可是从未听说过，并且致命伤是在胸部的箭伤。 “为何之前的仵作却从未提过，可否能够再确定一些那读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白龙使上前一步说道，这话实在是有些大胆了，不过看向宋江的眼神确实多了几分钦佩，心中也不由得多对甄楚恬亲近了几分，这般有能力的人还是甄楚恬将他带到他们的面前，简直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帮助。 不过这些甄楚恬却是不在意的，“你且先去瞧瞧另外一只尸体，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问题。” 身旁还躺着另外一句一模一样的尸体，甄楚恬这般说话也无可厚非。 宋江闻言并未多话，转身便走向了那一只尸体，只是方才虽然在甄楚恬他们看来不过随意查看了几眼尸体，却也耗费了他极大的心神，他的仵作与别人的不同，查验尸体或者看病都需要极大的精神注意力，所以一般轻易他都不出手。 那明显疲惫了一些的人，让甄楚恬有些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为何，的确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上前摆弄了下尸体，但是此时不是去打扰宋江的时候，只是站在一旁多看了一下宋江，以免再发生什么事情。 “有同样的东西，不过很明显的是，丞相的尸体中慢性读药的成分更多，这边的似乎只是一月前在饭菜里面开始被人掺了读。” 有了先前的尸体的样子，后面的这一具倒是没有那么耗费精力了，不过还是有些疲累。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太舒服？” 并未搭话，甄楚恬看着眼前的宋江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又开始皱起了眉头看着宋江。 “无甚大事，只是有些劳累罢了，回去歇息一下便好。” 甄楚恬闻言点点头，“这的确是劳累了一些，不知你可否还撑得住，不如先行回去？” 宋江的面容的确只是有些疲累，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甄楚恬的担忧便少了一些。 宋江的面容顾乘涵自然也是看到的，刚才正要说话便被人抢先了一步，而且说话的人还是甄楚恬，如此倒是让顾乘涵有些清冷的不满。 “可是要回去？瞧着你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干巴巴的说着，若不是玉玲珑较为奇怪的看了顾乘涵一眼，且还看出来了顾乘涵脸上那不太满意的一抹神色，恐怕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必了，还是尽快将此事解决，这读有些熟悉。” “熟悉？” 甄楚恬闻言有些惊讶，脑袋中灵光一闪，能够让宋江对着他们说出来熟悉的话语，那一定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 “可是我们之前在江扈所遇到的那个读？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曼罗花读是吧？” 甄楚恬心中微微一动，若是果真是那一个的话，那这件案子就越发的复杂了，“可知这读是什么时候中的？” 宋江闻言沉默的片刻，“约有三年之久了。” 原本就一直在看着宋江的人，刚才还打算说话的几人皆闭口不言，三年该是个什么样的概念，那人竟然隐藏了这么久。 “三年，三年前可发生了些什么？对了，女帝继位已有多久了？” 不怪乎甄楚恬会这般问，而是方才她脑海里面闪现的便是之前鬼火梵天的案子，那些不成功之于众的言论，那些说出来便有杀身之祸的语言。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女帝继伟五年之久了。” 玉玲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之间有联系？” 顾乘涵只是静默了片刻，之后便看向了甄楚恬，对于玉玲珑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事情，顾乘涵便已经将其中的种种给想清楚了。 同样同时知晓的事情，他们还是一愣一愣的，甄楚恬却早已联想到了多种不一样的情况，这便是差距，如此想着，顾乘涵看着甄楚恬的目光越发的欣赏。 “嗯。” 难得有人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思路，甄楚恬心中有些欢喜。 “的确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东西，这曼罗花读似乎在赤凤国没有我曾经想象的那般稀缺，之前曾说过是剧读的东西，那人似乎知晓其中该有的剂量，每一次都只放黄豆大小的粉末，如此久而久之变成了慢性读药。” 宋江看着甄楚恬慢悠悠的说着，脸上却是泛着红润。 刚才他不直接说出来便是想要看一下甄楚恬可否还记得曾经他说过的话语，不知为何，宋江好似自许久之前曾在甄楚恬的面前脸红过哪一次以后便瞧见甄楚恬都有些不对劲了。 此时更是欣喜。 “若说是曼罗花读，之前的仵作在验尸的时候未验出来也算情有可原，毕竟那读药若不是我们之前恰好知晓，恐怕也是不知的。” 在顾乘涵那十分嫌弃的眼神中，玉玲珑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不由得脸色骚红，一向都知晓甄楚恬的能力，可是好像却一直都被甄楚恬在刷新自己能力！ “这话倒是说对了，之前又不是我曾接触过曼罗花，的确很难发现，更不用说这种长时间都在少量吃进去的曼罗花读了，无色无味简直难以辨认。” 宋江听到玉玲珑的话语，自然没有了先前对上甄楚恬时的奇怪，不由得张嘴回了回去。 “所以这不就是让你来帮忙了吗。” 玉玲珑撇了撇嘴说道，在他看来眼前的宋江实在太过幼稚。 “宋江哥哥太厉害啦。” 韩双易一脸懵懂的对着宋江夸奖到，不知道眼前的大人们都在说些什么，零星听到几句对宋江的夸奖，不由得也跟着说了出来。 “多谢双易。” 有了新的发现，他们便转身走出了灵堂，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去追查那有关于曼罗花的读药，还有能够不动声色的一直在丞相的饭食里面下读，那人恐怕也不简单。 老夫人早已在大厅里等候许久，甄楚恬抱着韩双易不动声色的落后了几步，隐在了顾乘涵的身后。 “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老夫人已然没有了昨日的失态，看着顾乘涵的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祥，却又时不时间闪过一丝精明。 大概因为这一段时日，自己的丈夫与儿子相继去世，老夫人原本在离经时还有些又黑的发色，此时却是变白了许多。 “不知丞相平日在府中用饭的机会可多？” 顾乘涵并未回答老夫人的话语，而是问道。 “这最近一个月倒是很少在府中用膳，这黎州毕竟是老爷的家乡，我们老爷此时辞官回乡，这以往有些交情的朋友便经常上门邀约，老爷也是个喜好朋友之人，便大多都在府外用膳。” 老夫人犹豫了一会儿便说道。 “那这在府外用膳，可是常常都是醉酒之态回府的？” 这一次问话的人却是宋江了。 “这一位是我们的仵作。” 顾乘涵见老夫人有些奇怪的样子，不由得解释到。 “这样啊，天都府果真是天都府，这仵作都是自己带来的，不过想必能够进天都府的仵作，这能力自然是极好的，刚才你倒是说对了，老爷的确一直都是醉醺醺的模样回来的，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老爷虽然平日上看上去仪表堂堂，但是这私下却是个小孩子，许久未见老朋友，自然是多喝了几杯。” 说起来了丞相，老夫人的面色又变得红润了一些，精神也变好了，那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让甄楚恬几人瞧着心中不由得一暖。 “夫人与丞相的感情倒是极好的。” “说不上是好了，左右风风雨雨也过了几十年了，只是可伶了我家老爷，这才刚刚辞官还未过些好日子，就这样去了，独留下我一人。” 说到此，方才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殆尽了，眼眶也变得红了。 “夫人还请节哀。” “如今我家夫人情绪不太稳定，夫人上了些年纪，早已经不得折腾了，这等了各位一个早上，有些乏了。” 言下之意便是送客，几人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只得在安慰了番老夫人便离开了。 出了府邸，几人站在大街上却又不知道该何处何从，如今的案子根本没有半点进展，即便是想要查也无从查起。 第168章 妃子笑不可贪杯 最终几人寻了个黎州本地人问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楼便走了进去，很是大方的点了一个雅间。 “上好的妃子笑，不知各位可要来一坛？” “妃子笑？何物？” 宋江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酒楼掌柜问道。 “客官可是外地来的？外地来的能够这般精准的走进我这个小酒楼可真真是缘分了，若真是如此客官你不知晓小店的妃子笑也太过正常了，妃子笑可是我们黎州的特长，我们酒楼酿酒的师傅可是整个黎州城最厉害的，也是最为正宗的妃子笑，不知客官可否要来一坛？” 大概是因着甄楚恬几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有钱的，是以酒楼掌柜在瞧见甄楚恬几人的时候便拦住了店小二自己亲自上前来服务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宋江那般天真的话语之后，掌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好看了。 “妃子笑是酒？” 宋江闻言撇了撇嘴角，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好好的酒为何要叫妃子笑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却又觉得此番事情于自己并无太大的关系，即便是心中有些惊奇也没有在开口了。 “自然是酒，我这可是酒楼，这酒自然是小店的招牌拉，这妃子笑虽说名字唤的清雅了一些，可是妃子笑的酒性却不是清雅淡漠的，那可算是十足十的烈酒呢！” 像是极为自豪一样，那掌柜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抬头，面上一副骄傲。 “烈酒？那便先上一坛吧。” 顾乘涵听闻那话语倒是有些感兴趣了，这已经许久未能够好好喝一次酒了，可能也算是时间与人物都不太对劲。 “哎，好嘞客官这就来，稍等片刻！” 掌柜得了想要的话语，不由得心中欢喜的紧，给顾乘涵打了个招呼便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被本地人也同样推荐的酒楼也是有些缘由的，他们不过才坐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方才他们点过的菜便已经尽数上齐了。 “还算不错的。” 只见那掌柜笑眯眯的将妃子笑放在了雅间之后便快速的退了出去，那送上来的时间也也有讲究，不过片刻之后便有店小二将那他们方才点过的菜一一送了上来。 酒香四溢，即便是对美酒不敢兴趣的甄楚恬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玉玲珑几人的酒虫早已经被勾起来了，看着甄楚恬的样子，顾乘涵却觉得佳人美景与美酒的场景恐怕便是眼前的模样了。 “这酒果真如掌柜的说的那般的烈性？为何我闻着味道并不如一般的烈酒，倒是与那些个后调悠长且不太会醉人的酒并不任何的区别。” “哎，姑娘你这可是说错了，我们掌柜说的话自然是对的，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妃子笑的烈性，酒量一般的人基本一杯便到！这酒可是我们黎州出了名的好酒呢。” 那最后来上过菜的店小二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不由得开口说道。 “果真这般厉害？” 半信半疑的问道。 “自然是厉害的，不过小人说再多客官你们未尝过自然也是不信的，如此倒不如你们先品尝过，且再来说别的，不过小人还有别的客官要招呼，若是几位客官吃过喝过觉得还算不错的话，又在唤小人？” “去吧。” 顾乘涵大手一挥，只见玉玲珑早已十分的自觉的上前接过妃子笑在倒酒了。 “为何没有我的？” 宋江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杯子十分的不满。 “你不是一个医师吗？医师如何能够喝酒？” 玉玲珑说的理所当然。 “给本姑娘也满上吧。” 见宋江打算傻乎乎的继续与玉玲珑争执，甄楚恬不由得将面前的被子给推到了玉玲珑的面前。 “楚恬？” 话虽然是问着甄楚恬，不过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顾乘涵，似乎想要顾乘涵看一看眼前的模样。 “小女子虽不常喝酒，不过这好不容易遇到被掌柜以及店小二这般夸赞的美酒，自然不可放弃。” 甄楚恬难得的对着玉玲珑微微一笑。 玉玲珑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甄楚恬这般对待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的上前将甄楚恬递给自己的杯子给加满，就连一旁的宋江也顺带着给满上了。 见状，甄楚恬与宋江二人这才心满意是，可是玉玲珑却开始觉得有些坐如针毡，此时的他却是后悔不已，方才自己分明就可以拒绝的，为何要答应！即便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子默不作声的默认也不该这般没有任何的原则！ 可是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怕，怕就怕在方才他十分不怕死的看着甄楚恬对着自己的笑容难得的害羞了！这甄楚恬可是他的主子还在暗恋的人，却被自己看的脸红耳赤，如此大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本是想要朝着白龙使求救一番，可是在瞧见白龙使已经不打一声招呼的将那被妃子笑递到了嘴边，玉玲珑越发的欲哭无泪了。 “若是酒量不好，不可逞能。”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有些不放心的说道，毕竟认识许久都不曾见过甄楚恬饮酒，顾乘涵方才被*出来的酒虫却是早已没有了，有的只有对着甄楚恬那淡淡的关心。 可大概是方才对着玉玲珑而有些吃味的缘故，彼时的顾乘涵说出来的话语干巴巴的让甄楚恬听起来不由得有些反感。 “不必劳烦大人关心，楚恬自有分寸。” 在甄楚恬听来方才顾乘涵的话语实在是有些逾越了，并未感受到任何顾乘涵对于自己的关心，只有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看起来就是假意只会一声，只因为自己是顾乘涵带出来的人一般。 “本官不是那一个意思，只是想要说着酒万万不可贪杯，烈酒后劲极强，届时难受的只会是自己，且第二日起身绝对是会头疼欲裂的。” 一瞬间就变成刺猬的甄楚恬让顾乘涵难得有些恍惚，却又觉得可爱的很，即便可爱这个词怎么看怎么与甄楚恬不太搭调。 这一边的顾乘涵还在不知想什么，而另外一边的甄楚恬却是已经有了别的动作。 因着害怕自己许久不曾饮酒，所以还特意提前用了些饭菜，但是事实证明甄楚恬还是高估了自己，已经呆滞了的甄楚恬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脸色正常的坐在位置上，若是有人与自己搭话，便问什么答什么，丝毫看不出来什么。 乖巧的模样与平时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更不用说一直都在看着甄楚恬的顾乘涵了。 微微皱了皱眉，顾乘涵便没有多大的犹豫做到了甄楚恬的身旁。 “楚恬？你可还好？” 只见甄楚恬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唤自己，不由得左右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在瞧见了对着自己的顾乘涵之后，甄楚恬这才欢喜的说道，“好，我可好了。” 以往的冷漠少了许多，看着甄楚恬的样子，顾乘涵心中却是无比的满足。 “可是喝醉了？” 瞧着甄楚恬的模样，若是还不知晓，恐怕就不是常年混迹在江湖上的顾乘涵了，那乖巧的模样让顾乘涵的心中像是被猫抓一般的痒痒。 “没有，我怎会喝多，我可是还看得清你的，你不就是顾乘涵吗？那个眼高过天的，天天一身红衣的，别说你还长的挺好。” 本以为甄楚恬不会回答自己的话语，顾乘涵本也已经放弃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起身给甄楚恬温一杯茶，却猛然间听到了甄楚恬如同嘴炮一般说出来的话语，瞬间愣在了原地，片刻后便又觉得哭笑不已。 若说方才甄楚恬的模样是在夸奖自己吧，可是那其中有些话又不太像，可是又说不是夸自己，而是在贬低的话，甄楚恬又夸自己长的还算不错。 “主子，你做甚？怎会站着一动不动？” 方才甄楚恬的话语可谓是只有顾乘涵一人听到，虽说醉了，但是却还知晓着控制着自己的音量。 “你们先喝，我瞧着甄似乎是喝多了，先带着甄回去了，韩双易那个小崽子就留下来了，我知你的酒量，到时候可要将韩双易安安全全的带回来啊。” 看着抱着酒瓶已经喝开心的玉玲珑，顾乘涵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看着白龙使说道。 此时能够托付也仅有白龙使一人了。 “主子放心，你且先行回去吧。” 瞧着甄楚恬那微微有些红晕的脸庞，白龙使扯着一抹笑容说道，大概是从不曾有过笑脸，白龙使那僵硬的嘴角已经奇怪的面容还是让顾乘涵给嫌弃了。 “那你们继续。” 顾乘涵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人，对于下属喝酒寻乐这一件事顾乘涵可谓是从未制止过，他顾乘涵需要的仅仅只是那个他想要的结果。 “甄楚恬？起来，我们先行回客栈了。” 打发了白龙使，顾乘涵对着那个快要靠到自己肩头的人说道。 大概也是憋的有些烦了，听到顾乘涵说要带着自己离开，甄楚恬急冲冲的就要站起来，却被顾乘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毕竟眼前这个人现下似乎不太对劲，这可不敢让甄楚恬一个人走路。 将韩双易拦住了之后，顾乘涵便快速的将甄楚恬给带走了，若是放在以往，可能两人的相处不会这般自然，说不准还是因着甄楚恬那不太爱说话的性子而冷一路，但是醉了的甄楚恬却是顾乘涵无法想象的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乖乖的跟着顾乘涵的身后走到客栈，进了房间，再由顾乘涵磕磕盼盼的伺候着上了床榻，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要离开，衣袖就被甄楚恬给拉住了。 “你这般就要离开了吗？” 那平日里就大的闪烁的眼睛此时盛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让顾乘涵一瞬间心软了。 “如何？” 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想起了方才甄楚恬说的自己眼高于顶的目光，又变得温柔了一些。 “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想要自己一个人。” 甄楚恬见顾乘涵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这才胆怯的开口说话。 “你也害怕自己一个人吗？” “自然是怕的，一个人太过孤独了。” 第169章 修书一封回京城 甄楚恬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却还是对着顾乘涵说着话语，好像是害怕自己不对着顾乘涵说话，顾乘涵就会跑了一般。 “放心睡下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那眼中的孤寂全然没有任何的掩饰，饶是顾乘涵这个从小便不太在乎别人想法的人也有些想要知道甄楚恬在自己不曾参与过的过去经历了什么。 如今的赤凤国乃是女帝当政，虽说天下间的女子皆可以进朝为官，可是法是发布下去了，但是那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老一辈的人又怎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出来这般抛头露面。 福来县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太过针对女子的事情，但是被的顾乘涵也是见多了，如此想来，看着床榻上的甄楚恬，又多了几分怜爱。 床榻上的女子早已熟睡，顾乘涵却没有了想要离开的心思，寻了个椅子便坐在了床榻边上，看着甄楚恬的目光又别人不曾得到过的深情。 玉玲珑几人回客栈的时候遍地寻不到顾乘涵的踪影，最后是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才将目光看向了那个一直紧闭的房门，那是甄楚恬的屋子。 几人不由得看着对方一笑。 这一些插曲甄楚恬皆是不知晓的，是以在甄楚恬清醒之后瞧见玉玲珑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是怎的了？可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情？” 一向清冷的模样难得的漏出来了懵懂的样子，这倒是大大的给了玉玲珑几人看好戏的机会。 “咳咳。” 顾乘涵在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己的下属几人围着甄楚恬的一幕，不由得面色一沉。 方才还一脸看好戏的几人一下子蜂拥而散，就连韩双易也随着玉玲珑离开了。 “怎么了？” 本以为顾乘涵知晓些什么，可是在看到顾乘涵那同样迷糊的目光，甄楚恬不由得一笑，左右也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自己在迷糊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了，想不通便不想了。 虽说看热闹，但是实际上也并未离开多久，见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面色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兰，在远处的几人这才磨磨蹭蹭的坐了回来。 “丞相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在府邸外查探的捕快可有什么发现？” 提了正事，几人均变得正经了一些，就连宋江也是一直坐在一旁，细细思索着。 “没有任何的异常，更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们怀疑的人。” 白龙使看了玉玲珑一眼回答到。 “此番会不会与女帝有关？” 久久无人说话，似乎都在冥思苦想此件案子该如何在查探，便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原本就在沉思而无人说话的桌子上，此时更加安静了。 甄楚恬的怀疑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不由得奇怪的看着甄楚恬，此翻巡查便是女帝吩咐的，若是这件案子是女帝在暗中操控的话，为何女帝会让天都府出面？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说看。” 顾乘涵倒是有些好奇为何甄楚恬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语，毕竟任谁都是怀疑不到女帝的身上的。 “丞相似乎还有一个女儿在京城，此事你们可知晓？” “丞相的确还有一个女儿在京城，不过你怎会知晓？那女儿如何了？此事与丞相嫡女又有何关系？” 一口气将自己疑惑的东西问了出来。 “如此的话，嫡女的丈夫你们也该是知晓的，那丈夫似乎是犯了死罪的吧？因着丞相的关系所以才留了一命，但是那嫡女似乎对此很是不满，甚至想要女帝将她的夫婿放出天牢。” 余下的话语就不用甄楚恬多说了，几人都不是傻的，听完这番话语，甄楚恬所言的确是有些道理，此事尚未有任何的头绪，任何人与丞相有关的人也该有一些怀疑。 “吩咐下去，让在京城内得空的去查一下这件事，切记秘密行动，万不可被女帝发现。” 顾乘涵只是犹豫了一下，不排除甄楚恬方才说的可能，若果真是如此，那女帝的心思可就没有人能够猜的透，不过猜不中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自己可不能够被女帝耍的团团转。 见顾乘涵这般支持自己，甄楚恬心中微微一暖，这一旦被女帝知晓，顾乘涵绝对是一开始就会被连累的，如此顾乘涵还这般坚定，说不感动那全是假话。 女帝这一边已经吩咐人下去查探了，如今他们远在黎州，京城的情况他们几人一概不知，是以只能够托付远在京城的顾乘涵的心腹了。 “等一下，先不着急。” 脑海中灵光一闪，甄楚恬急忙拦住了正要出门的玉玲珑。 “何事？” “不急，女帝到底有没有参与此事我们尚且不清楚，但是如今既然要麻烦京城那边一趟，不如在找几个也有作案动机的几人。” 对此顾乘涵并没有任何的反对的意思，玉玲珑见顾乘涵正做的端正听着甄楚恬的话语，不由得又急忙走了过来看向甄楚恬。 “小女子不才，曾记得这京城的朝廷中似乎是分化为几大派的，不知各位可知晓这位前丞相大人是在那一派，想必以丞相这般大的官职，怎么也该是为首的几人之一吧？” 此话一出，顾乘涵看向甄楚恬的目光更为阴沉，虽阴沉但是眼中多的是担忧，这些都乃是心照不宣的东西，甄楚恬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千万要小心隔墙有耳。 拦住了还想要继续问的甄楚恬，顾乘涵示意了一番白龙使便带着几人上了客栈二楼，进自己的房间。 被顾乘涵这般神经兮兮的动作给弄的有些懵，但是等到坐下，在瞧见白龙使走进来朝着顾乘涵点点头的时候，甄楚恬这才明白过来方才为何顾乘涵会打断自己。 一向谨言慎行的甄楚恬最近在顾乘涵的刻意纵容之下，且自然也知晓这身旁的几人都是自己可以信赖之人，是以甄楚恬并未想太多。 “多谢。” 即便做的无声无息，但是甄楚恬既然知晓了顾乘涵方才的意图，自然是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必，继续你方才的说的。” 可谓是面无表情，但是甄楚恬却是从顾乘涵的表情上看到了认真，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还想再继续说的话语，在脑海中细细筛选了一些之后才继续。 “丞相的暴毙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一个前丞相辞官回乡说白了就是退出了朝廷，前丞相我也打听过一些，风评一向极好，就连百姓也很是信赖丞相，鬼火梵天的案子曾有人流传说就是因为女帝当帝，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言乱，或许他们的目的是一样，假意让丞相的死亡看起来诡异的很，在将这些推到鬼神的头上，如此便可以给女帝添堵了，这或许就是一个目的。” “可是为何要带上丞相的长子？” “一个杀，两个也是杀，换个角度想一下，若是丞相还未下葬，儿子便以一模一样的死法暴毙，是不是更加有利于自己散发言论？” 甄楚恬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可惜的是玉玲珑此时正沉浸在方才甄楚恬的话语中，忙不得抬头看向甄楚恬。 “是有些道理，不过这些都是推测，做不得真，待回去在好好的查探一下，今日这番话语你知我知，余下的不要让被人在知晓！可知传回京城的书信该如何写？” 顾乘涵并未多说，只是看了一眼玉玲珑，“知道的，主子你且放心吧，我知轻重的。”就算是一不小心泄露了，绝对绝口不提是甄楚恬的主意。 不过这一句话玉玲珑却是不敢当着甄楚恬的面前说的，只敢在心中默默的保证。 “再去一趟丞相府邸，对了，宋江，我记得你之前问老夫人，是不是丞相最近一直都在饮酒，且还有些过度，不知为何会这般发问？”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甄楚恬对着一直在发呆的宋江问道。 验尸仵作之类的事情还能够帮得上忙，但是一旦涉及到其他，宋江便犹如听天书一般，只是单纯是不知自己该做什么所以才凑到一起的，见甄楚恬发问，不由得提了提精神。 “自然是有的，那金箭并不是那位丞相的致命伤。” 死亡的样子看似一样，实则大有不同？并未有人说话，但是都奇怪的看着宋江。 “致命伤不是箭伤，丞相是死于曼罗花毒，但是丞相的嫡子不是。” “死于曼罗花？被丞相平日喝的酒来催化？” 沉默，一直都是在沉默，甄楚恬喃喃的开口。 “是的。” 那继而连三的尸体上的伤痕为何会都撞在了一起？难不成这全是巧合。 “那留在尸体上的箭倒是留了下来，这上面一点我们有用的信息都是查不到的吗？” 宋江见无人搭话，便又将自己的想法给问了出来。 “那支箭不值得我们探查，不过是一个普通在普通不过的东西，想要探查根本无从查起，手法太过专业就如同江湖上只要给钱便卖命的杀手，来无影无踪，若是查到这些案子我们只能够自认倒霉，不过丞相这体内的毒倒是我们唯一的办案切入点。” 这也是黎州这件案子的难点之一。 “今日我们去了丞相府中便住下吧，能够三年之久日日给丞相下毒之人定是丞相身旁所信赖之人，那人必定还在府中。” 甄楚恬想了想又说道，他们这几日在外该查的都查过了，余下的便是在丞相府中才能够有答案了。 一行几人收拾了包袱之后便朝着丞相府邸走去，守门的门童早已习惯了眼前的几人，是以见了顾乘涵几人，几乎都不过盘问之后便让几人走了进去。 “顾大人，今日怎来的这般早？” 这才一进门便瞧见了行色冲冲的管家手上不知道在拿着什么，在看到顾乘涵几人之后便停下了脚步，只是手上的东西不由得往后走了一点点。 “在府外无事，所以来早一些查看查看。” 玉玲珑上前一步接住了管家的话语，至于顾乘涵则是垂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70章 侧写 “如此顾大人有心了，可否需要去告知夫人一声？” 管家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自己本就地位低下，自然是不可能劳烦顾乘涵与自己搭话，是以对于玉玲珑搭话管家并没有什么不满。 “不必了，夫人劳心劳力了许久，还是不要打扰了夫人了。” 说的这般明白，那管家自然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行了个礼之后便走开了。 一连在灵堂待了许久，灵堂内已经不再允许客人在祭拜，甄楚恬几人也变成了守灵的人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尸体中可还有别的线索？” 罕见的宋江一向欢喜的脸上多了些愁眉苦脸的样子，甄楚恬不由得问道。 “目前只有之前发现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不对劲。” 宋江摇摇头，却又不知道给哪里不对劲，只是看着这灵堂中的两张棺木。 ... “主子，京城传来消息了。” 这一日，甄楚恬几人正在丞相府邸中转悠，便听到玉玲珑的话语，手中还拿着密函。 几人不由得眼睛一亮，皆停下了脚步，玉玲珑已经转眼来到了他们几人的面前。 “这是京城的密函，主子你看一下。” 方才受到的密函，玉玲珑便急忙送来给了顾乘涵。 迫不及待的拆开，那原本紧皱的眉头却是慢慢的松了开来，瞧着顾乘涵的样子甄楚恬很是奇怪，那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太像。 在接过来看过之后，甄楚恬便什么都知晓了，也不怪乎顾乘涵那般奇怪，因为这个密函毕竟承载着他们的想法与希望。 “女帝并无奇特之处，对于前丞相之死完全就是毫不知情的情况，甚至是不是问起进展如何，对于大牢中的丞相之女婿也皆是从前的情况，并无特殊的照顾或者其它。” 短短一句话，可是在几人的心中却算是百转千落了，毕竟眼下的他们因着这几话便算是洗脱了嫌疑。 顾乘涵之所以松了一口气便是因着幸好，这朝廷还有救，女帝也不是那般的不近人情，如此便够了，想到此，顾乘涵心中的天秤不由得向着女帝偏了一些。 “如此，我们的注意力便尽数放在这府邸中吧。” 叹了一口气，也算是缩小了一些范围，不过眼前还是一团迷雾，甚至于连一个源头都不曾找得到。 府邸中的众人表现皆是在正常不过了，本就因着辞官府邸中便遣散了许多家仆，余下的几人也算是在丞相府中的老人了，丞相一生清廉，此番动作更算是符合他一生的作风，无可厚非。 之前甄楚恬提过的话头，此时却是已经没有人在提起了，毕竟这议论女帝的罪名，他们都承担不起。 已经停放了十多日的尸体渐渐出现了腐化，那些曾在大夫口中说可以暂保二十日的药用效果也不算大，因着这个原因，那原本就线索寥寥无几的案子更家的扑朔迷离了。 “老夫人，如今丞相的尸体容不得多停放几日了，不如我们先行把老爷的尸体给下葬了吧？” 几人寻到了一个花园处，便瞧见了那在花园中坐着赏花的老夫人与老夫人的贴身丫鬟。 “可是如今案子还未有一点进展，在停放几日吧。” 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不急不缓的说道。 “可是，可是人死如灯灭，如今老爷的尸体一直停放在外不曾下葬，这对于老爷来说是一种大不敬啊！” 那丫鬟见状越发的激动，一副快要为了自家老爷下葬哭出来的模样。 之后二人的谈话甄楚恬几人便没有在继续听下去了，毕竟这说到底还是老夫人的家事，不过对于老夫人这般执着的留下前丞相的尸体这一件事，几人皆对老夫人很是钦佩。 死者入土为安乃是他们最为正常的事情，尤其是这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于死者来说则是很忌讳的东西，更不用说如今的丞相与其嫡长子的棺木都不曾合棺，是以对于老夫人，甄楚恬几人多的是钦佩。 “仔细去查探在这府邸中的每一个人，能够潜伏三年之久的人绝对不会杀了人就离开，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不曾发现的！” 自从进了黎州城之后到现如今，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在甄楚恬的脑海中回想，试图找出这其中没有被发现的地方。 彼时的韩双易早已与府邸中的小家仆玩的开心了，许久不曾在甄楚恬的身边围着了。 小孩子心性，况且甄楚恬本也就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让韩双易多于同龄人玩耍在一起，是以从不曾干涉韩双易的种种的决定，甚至于早些时候还是甄楚恬亲自将韩双易送去找小伙伴的。 “楚恬姐姐。” 人还在远处便听到了韩双易那玩乐了一天开心的声音，因着一整天都没有任何线索的甄楚恬烦躁的情绪像是瞬间就被抚平了一般，走出房门接住了从门外飞奔过来的韩双易，心中满是欢喜。 满是迷茫的路途还有韩双易这么一个亮光，甄楚恬那原本清冷的模样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竖日，再一次进了灵堂。 几人的内心不由得回想起来昨日不小心听到的话语，不由得加快了动作，看着棺木中的尸体也多了一分敬畏。 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的收获。 “我总算是知晓什么地方不对劲，你们瞧，这棺木可是上好的梨花木，做工精致，可以承载十多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可是我们眼前的棺木却不是装下一个人所该下的重量，更不用说丞相还有些清瘦。” 一拍声旁的桌子，玉玲珑急哄哄的说道。 果不其然，几人上前一看，果真是这个样子。 不由分说的围拢在棺木的面前，脸色苍白身子僵硬的丞相躺在里面，上好的刺绣秀好的寿衣穿戴在丞相的尸体上，底下垫的更是*的绣被。 强忍着不适将手朝着那绣被摸了摸，除了*的棉被什么都摸不到，玉玲珑那原本因着自己发现了什么的心情也在一点一点的往下落，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岂非是这梨花木原本的重量？” 对于木材这一块甄楚恬并不太懂，所以问出来的问题也有些傻，但是却也并不排除这个想法。 “不会。” 见玉玲珑几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与甄楚恬听，顾乘涵确实干脆利落的说道。 “罢了罢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如今玲珑你摸也就摸了，那棺木中也没有其他了，宋江更是验尸也验过了，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于尸体我们也算是一筹莫展了。” “之前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来做这个罪犯侧写，如今也不过是知晓了寥寥数语，不如说与你们听，这丞相的案子无非就是谋财、谋权、仇杀这三类，可是根据我们之前的查探，似乎丞相在明面上并没有什么仇人，于是便只有剩下的两种了，可是我们如今却是没有一点线索，只有曼罗花毒这一点，是男是女皆不清楚，可是这个人绝对是在府中，平日人际关系也是极好的，只需我们好生盯着眼前的这个丞相府，总会有破绽漏出来。” 这也是他们目前所能够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目的达成一致，便各自划分了人去暗中查探着府邸中的一举一动，而此时的灵堂内。 “宋江哥哥，这个是棺木吗？是不是之前装双易妈妈的哪一种？” 睁大着眼睛问道，拉着宋江的衣摆对着宋江说道。 “的确是同一个，怎么了？我们的双易可是想娘亲了？” 有些心疼的将韩双易抱在怀中，宋江看着懵懂的韩双易红了眼眶。 “楚恬姐姐说过了，娘亲这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会在很幸福的地方看着双易，娘亲幸福就好了，双易如今有楚恬姐姐，还有宋江哥哥们拉，娘亲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很开心！” 幼稚的话语，但是满满的都是韩双易的坚强，宋江一时之间只能够喃喃的点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韩双易的话语。 “宋江哥哥，这个不是人死了才会用到的棺木吗？为何我在那个大花园中看到了很多的棺木呀。” 见宋江久久不说话，韩双易又继续的说道。 “你方才说什么？你看到了很多？看到了什么？” 宋江文言微微一愣。 “棺木啊，跟这个一模一样呢，有好多个棺木，双易都数不过来了。”嘟着嘴巴说着，韩双易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却见宋江急忙抱着韩双易走了出去，朝着甄楚恬几人离开的地方。 “楚恬？等一下。” 甄楚恬正打算与顾乘涵好好的转一下这整个丞相府，这不正在计划着该如何动作便听到了宋江的话语，回过头来瞧见的便是宋江抱着韩双易的模样。 “怎么了？” 甄楚恬可是从未见过宋江这一副着急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奇怪。 “双易，你在将你方才看到的事情在说给你楚恬姐姐看一下。” 只见宋江将韩双易给放了下来，对着韩双易期待的说道。 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知道了什么，韩双易脸上也多了一些正经，那原本圆鼓鼓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些严肃，这倒是让甄楚恬与顾乘涵微微一笑，倒也不是说韩双易怎么了，实在是刚刚的样子在甄楚恬与顾乘涵眼中看来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宋江哥哥，我要说什么呀，说棺木的事情吗？” 犹豫了一会儿，韩双易不由得问道，这方才他已经想了许久，也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些方才在灵堂内自己与宋江说的话语，可是这实在是太多了，韩双易自己也不知道该对甄楚恬说什么了。 “对，就是棺木的事情，罢了，由宋江哥哥来代替你说吧，楚恬，双易在后院玩乐的时候见到许多的棺木，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线索，所以特意来告知你一声，毕竟眼下的你们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事很忙地方查起，所以。” 说道这里，宋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这听信于一个小孩子的话语，实在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第171章 被拦在门口 “是不是耽搁你们了？不然我先带着双易先离开吧。” 脸色微红，宋江恨不得带着韩双易快速离开，却被甄楚恬给拦住了去路。 “等一下，双易，你瞧见了多少的棺木？” 甄楚恬有些奇怪，这丞相府都说了是辞官回乡的，为何会准备多余的棺木？ “楚恬姐姐双易告诉你哦，我去小花园玩耍的时候可是看到啦，里面好多多的棺木呢，跟灵堂里面的一模一样。” “双易你可有数过有多少？” 后花园？好像自从进了丞相府邸之后，他们还从未知晓有个后花园的地方，为何会在里面有这么多的棺木？ “双易的两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拉，就是很多很多，我带你们去看一下呀。” 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一样，韩双易又恢复了之前小大人模样，扯着甄楚恬的袖子就要带着甄楚恬朝前走，却被甄楚恬给一把抱起来了。 “哈哈，双易还小，管这么多的事情做什么，不如你告诉楚恬姐姐，你是在何处瞧见的棺木，然后姐姐就放你去玩耍。” “不，楚恬姐姐，双易可是陪同楚恬姐姐来查案的，不能贪玩！” 这人小鬼大的模样再一次让几人啼笑皆非。 “双易听话，等一会宋江哥哥带你去灵堂玩，楚恬姐姐他们那边不方便带你。” 见韩双易还打算继续纠缠，宋江不由得上前抱着韩双易说道。 “灵堂？宋江哥哥要去查探他们二人的尸体吗？” 很明显，韩双易对于看宋江验尸的兴趣比陪着甄楚恬去看棺木的*更大。 “自然是的呀，不然我为何要带你去，宋江哥哥可是记得之前曾听到双易你说想要一同在旁边给宋江哥哥帮忙的呢。” “这是宋江哥哥你自己答应我的哦，可不能够反悔！” 像是很怕宋江反悔一样，韩双易急忙抱紧了宋江，以前的宋江在验尸的时候可是从不带外人进去的，尤其是韩双易，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悄悄的溜进去看宋江验尸，宋江都是想方设法的躲过去的。 “宋江你...” 话还未说话，就被宋江给打断了，“楚恬你不必多说了，你们先去查看棺木要紧。” 甄楚恬是知晓宋江的意思的，见状也就不在矫情了，韩双易在对待正事上一向都是十分的认真的，想来也不会给宋江太过的打扰，想到此便同意了宋江的做法。 在得到了韩双易的具体位置之后，几人便分开了，甄楚恬与顾乘涵则是继续方才的游逛，状似不经意的随意行走，目的地却是方才韩双易说的地方。 慢悠悠的走着，两人却是在小声的交谈着：“为何此处我们从未见过？” 也不怪乎甄楚恬会这般问，因着几人在进了丞相府邸之后便一直都有意无意的逛过一圈丞相府邸了，是以哪一个地方在那里他们都是知晓的，可是今日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后花园，这不正是奇怪的地方吗？ 原本不过是一个里屋，里边早已没有人住着了，直到站在了韩双易说的地方，他们二人都是有些疑惑的。 “确定是这个地方？这里破坏成这个样子，为何还会有花园？” 甄楚恬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屋子，忽然明白了之前为何他们发现不了这里的原因。 “二位大人怎会来这里？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忙？” 顾乘涵还未说话，便听到身后的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很是不满，却又没有办法开口，最近似乎自己只要一打算与甄楚恬说话便会被打断！ “这是何地？” 脸色微沉的看着身后的管家，语气也有些不对劲。 “这不过是我们府邸的一个小屋子罢了，以往是给府中的家仆住的，后来因为游戏诶原因，府中的老人便离开了，之后一直都闲置下来了。” 那管家看了一眼被顾乘涵问到的地方，接着笑着说道。 “所以现在一直都不曾有人在住？那我们可否进里面看一下？” 顾乘涵微微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这才缓和了一些，可即便是如此，管家也还是有些惊慌。 “这里面杂乱不堪，二位大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我们老爷也不过才来此一月有余，府中许多地方都不曾吩咐人打扫，这恐怕会惊扰了二位大人。” 那管家朝着前方挪了挪，直到站在了那门口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自认为不会被发现，也正常的紧，却不知甄楚恬与顾乘涵早已将管家的动作看在眼中。 “既然是废弃之地的话，不打扫也是正常的，既如此，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甄楚恬一把拉住了还打算在继续说些什么的顾乘涵，拦住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被甄楚恬的动作扯的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管家。 “既如此，那老朽便在此多谢大人了。” 那管家闻言方才还有些紧张的模样顿时放松了下来，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一言不发的带着甄楚恬离开，走远了些，这才略微不满的看着甄楚恬，实在是想不通方才明明可以直接进去的，为何甄楚恬会突然间改变了注意。 “好了，方才我看到了些东西，待晚上我们再来一趟。” 刚刚的那样子在甄楚恬看来是管家故意拦着的，既然是故意拦着的，那他们便不要明着进去自然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方才本还有些怀疑韩双易是不是记错了地方，直到看到了管家，这府中好像还真的有秘密，看似大开着门让他们几人随意查案，实际上却是不该甄楚恬他们知晓的，尽数瞒的死死的。 或许他们晚上有的东西看了。 “你看到了什么？” 顾乘涵对于其他不感兴趣，倒是对于甄楚恬看到的东西有些感兴趣，分明就是一直在一起的，为何甄楚恬能够在他也不知晓的地方看清了些什么。 并没有什么嫉妒的意思，而是看着甄楚恬的模样很是欢喜，有甄楚恬在身旁，破案办事皆轻松了许多。 “那门面，方才的老管家说了，那间屋子许久都不曾有人来住，可是那屋子的门口我可是瞧见了有人进出的痕迹，那绝不是甄楚恬特意造成的。” 甄楚恬瞧着眼前的顾乘涵说道，眼睛睁的圆圆的，像是想要被顾乘涵夸奖一般，如此想来顾乘涵便鬼使神差的摸了摸甄楚恬的脑袋，两个人皆被这这个动作给吓到了，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给遗忘在了脑后，但是那片刻的心动的感觉确实藏在了新建，时不时又游荡在脑海中。 有了玉玲珑与白龙使的保证，甄楚恬与顾乘涵这才放心的将韩双易交给二人，他们也才放心的离去，不过此处与驿站不同，这里大概是没有人会针对一个几岁的小儿的。 一身黑色夜行衣将二人隐在了黑暗之中，诺大的丞相府邸只有隐隐约约的几根蜡烛在燃烧，忽明忽灭的灯光让甄楚恬与顾乘涵越发自如的心动。 甄楚恬的夜行衣贴身的紧，那是顾乘涵特意估计着甄楚恬的模样给量身定做的，是以一直落后几步的顾乘涵一直目光都是留在了甄楚恬的身上。 玲珑有致的身材紧紧的包裹在衣物下，三番五次都觉得暗中有人在看着自己，可是在回头的时候都不曾看到人，甄楚恬不由得有些烦闷，但是瞧着顾乘涵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以顾乘涵的身手不会发现不了，所以在那视线并没有被的杀意之后，甄楚恬也就听之任之了。 两人皆是技艺超群的人，白日不过来过一次之后两人便记住了路线，即便实在黑漆漆的地方也丝毫难不倒二人。 白日里破败的小院子晚上更甚，没有一点点的灯光，白日里随意从门缝看进去的地方皆是杂草丛生的样子，到如同管家说的那般，这个院子似乎许久不曾主人了。 久久没有人的阳刚之气，那院子中便多了一些阴邪之气，清冷的月光伴着点点的威风，人高的杂草随着风动而动，轻轻的在黑夜中摇晃，却像极了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的模样。 “之前你曾说过瞧见了在门槛出有人出进的新的痕迹，你猜会不会是双易与他的小伙伴在进去里面玩的时候蹭到的？” 两人站在破败的院子上方的瓦片上，看着那院中的杂草在风中摇摆，顾乘涵抽了抽嘴角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那痕迹顾乘涵并未瞧见，现下不由得忽然想到这一个可能，不由得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问道。 也不是不相信甄楚恬，只是如今的他们早已用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为了找到一些有利于自己的线索，早已顾不得其他。 “不会，韩双易说过他们是从另外一个门子进去，双易本想穿过杂草看一看的，但是被被那个小童给拦住了，那边与此处是不通的，是以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韩双易二人弄出来的痕迹。” “那便在进去瞧瞧。” 说是后花园，可是二人却是没有瞧见一株花朵，只有杂七杂八的东西，那院子还算是很大的，两人好不容易才进了院子，却又没有找到韩双易说的地方。 瞧着面前草比人高的地方，两人皆对视一眼，“双易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个草丛吧？” 的确是一个很容易藏东西的地方，若是不细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顾乘涵拦住了想要将杂草扒开进去的甄楚恬，转身走了进去，人高的杂草大多有些锋利到可以割伤人的杂草，即便顾乘涵已然小心了在小心，可是还是被割伤了好几处。 “里面果真有东西。” 片刻后，在甄楚恬自己都等不及想要进去的时候，便瞧见了顾乘涵一旁走了出来，面色有些凝重。 “真的？” 甄楚恬闻言就要走进去，但是却瞧着顾乘涵并没有被的动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看着顾乘涵。 “那棺木都是空棺。” “空棺？空棺为何会藏的这般隐秘？” 第172章 走水了 甄楚恬却是不相信的，毕竟白日里管家的紧张都是装不出来的，说的再多不如自己进去看一看，顾乘涵闻言也点了点，带着甄楚恬便走了进去，幸好方才出来的时候滩了一条路。 棺木很好找，三三两两的的草丛盖在棺木的上面，甄楚恬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在一瞧见那些个棺木之后便将顾乘涵给扔下了，可是一一查看过后之后，那棺木果真如顾乘涵说的那般，什么都不曾有，像是被埋在这里许久，棺木上还多了许久灰屑。 不见甄楚恬有所动作，却也知晓眼前的女子有些失望，想要上前一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本是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可是来查看过后却是什么都不曾发现。 很快两人便恢复过来了，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也是有些不满意的。 “你有没有觉得似乎干净的有些太过分了，若说这其中没有一些猫腻，可是为何会有这么的棺木，那管家似乎也是知晓里面有些东西的，可是若说有什么东西吧，里面的棺木却没有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 一路上，甄楚恬都在顾乘涵的耳边喃喃自语，像是十分想不通一样，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前面那人是谁？” 二人皆是小心翼翼的在屋檐上行走，却瞧见了远处一闪而过的灯光，不由得抓快了几步脚步走上去。 并未落后多少，可是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像是两人看错了一般，奇怪的紧，在他们跟上之后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此处是何人的住所？” 看着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屋子，甄楚恬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像是那什么嫡长子的侧室的闺房。” 顾乘涵回想了一下，悠悠的说道。 “妾室？是不是曾经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黄衣女子？” 仔细回想了一番，这个妾室好似只有那天他们处进丞相府邸的时候露过一面，之后便一直都安安稳稳的呆在自己的房内，之后甄楚恬却是早已忘记了这个人，此时在提起也是想了好一会儿。 不说什么，实在是这个女子那一日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伤心，况且对于她的夫君一事，几人早已把能够说的或者能够问的都问清楚了，所以之后便没有在去骚扰这个人。 “方才你我二人看到的灯火大概是这位妾室的烛火，该是我们太过小题大做了。” 顾乘涵看了一眼眼前烛火摇曳的院子，不由得在心中将自己方才的想法给摒弃了，若不是看错了，此时的他们怎会什么都不曾发现呢？ 在院子屋檐上仔细看了一番眼前的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这才将慢悠悠的又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屋外夜色正好，微微清风让人无端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心中却多了点点的涟漪，将甄楚恬送回去，顾乘涵这才回了自己的房。 躺倒在床榻之上，目光所至却满是甄楚恬的身影，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便听到了几声大喊。 “走水了。” “走水了，救火啊。” “快些，快些去打水！” ...... 像是白日里菜市场一般的吵闹，二人正好还未睡熟，听到了声音之后便急忙从床榻上爬起来，甄楚恬一把拉住了那个即将从自己面前跑过去的丫鬟。 “出了何事？哪里走水？” 此时也容不得甄楚恬有过多的废话，见那丫鬟停下来，急忙将自己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甄，是灵堂，是老爷的灵堂，不知道出了何事，灵堂忽然间起了火，其余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见那女子急忙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一告知了甄楚恬，便挣脱了甄楚恬的束缚跑了出去，生怕自己落后了一步被主子发现就要被大打板子一般。 此时的顾乘涵迎面走来，二人快速交换了一个视线之后便急忙寻着灵堂的方向走过去。 “快一些，快将老爷的尸身给救下来！” 二人方才来到灵堂外围，便听到了里间管家那年老却不矢中气的声音，话语的紧张却是骗不了人的。 见甄楚恬与顾乘涵到来，丫鬟与家仆纷纷让出了一个道路，玉玲珑更是才一听到的时候便出来帮忙了，此时有了玉玲珑的带领，刚刚还着急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的几人都纷纷拿起了自己身旁一切可以拿起来救火的工具，试图上前帮忙。 辛亏发现的还算是及时，火势也得到了控制，很快便将火给扑灭了，只是原本布置的还算不错的灵堂此时早已面无全非了。 “老爷，老爷啊~” 正要走进去，就见一个丫鬟将老夫人给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方才才送了一口气的管家却是急忙的又紧张的迎了上去，那动作实在是熟练的紧。 顾乘涵已经走了进去，甄楚恬却是瞧着那个哭的很是伤心的老夫人在管家的安慰下有了冷静了一下，本是想要夸奖管家的能干，在转身的时候却瞧见了在不容易被瞧见的地方，老夫人的手掌正在被管家死死的握住手中，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样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主子与下属能够有的交流，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甄楚恬正要上前与老夫人说些什么，却被里面的顾乘涵唤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你怎会在外面这般久？你且先来看看这个尸体。” 顾乘涵略微有些头疼，将甄楚恬带到了一具此时已经烧的有些焦黑的尸体的面前。 “这是？丞相？” 看着眼前因为大火烧的有的萎缩的尸体，不由得问道。 只见顾乘涵点点头，甄楚恬急忙又看向了另外一头那丞相嫡长子的尸体，果不其然，还好好的停放在棺木里面，那么大的火却一点也没有波及到尸体。 “这是故意为之，那尸体中有什么是那个人不想要让我们知晓的，一把火将什么东西都烧干净了。” 甄楚恬肯定的说道。 分明就是在灵堂内挨的极近的两具尸体，如今一个早已烧成了黑炭，可是另外一个却还是完好无损，若说不是故意为之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人大概知道些什么，或者说这具尸体有那个人害怕的证据！” 顾乘涵也顺着甄楚恬的话语说道。 方才二人在着府邸屋檐上走过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有任何可以怀疑的人，这不过回房一炷香的时间，这尸体便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如何让人不生气。 “老爷！” 正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便听见原本快要被管家劝回去的老夫人不死心的想要进来看一眼自己的夫君与儿子，却瞧见了夫君那漆黑的已经分不清什么东西的样子，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夫人，节哀。” 看着此情此景，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人已经死了许久，本以为这便是最后的归宿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还经历了一次的祸患，想到此，甄楚恬又看了一眼那面无全非的尸体，心中不由得感叹。 这人到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说是不是于丞相有什么太过分的仇恨，否则怎会这般对待丞相的尸体。 “节哀？” 那老夫人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甄楚恬，低声说道，只是那语气中的绝望与痛苦容让几人心中都不太好受， 这丞相的一生可谓是一波三折，死了都不得安生。 “可是我们查对了方向？你有没有这样觉得？否则那人为何早不放火，晚不放火，偏偏是今日？” 甄楚恬突然说道。 “不知，不过或许有这个可能。” “夫人，不要这般伤心了，相信老爷在九泉之下有知定不会舍得夫人你这般的伤心的！” 站在一旁的管家此时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也顾不上身旁还有顾乘涵一行人，只是一个劲的在安慰老夫人。 那眼中的着急看的甄楚恬心惊。 “夫君！” 那管家话语还在低低的说着话，却又瞧见了一白衣女子从外面跑了进来。 待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甄楚恬与顾乘涵十分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女子进来了之后看清了那漆黑的尸体以及一旁放着的完好无损的尸体，愣了片刻之后便又急忙喊道：“老爷！” 一边哭着一边口中在不断的呢喃着那背后放火之人，又是一段咒骂。 “好了，一个两个的，这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正要安慰一下那女子，却听到了老夫人那原本还哭的正起劲的人却是十分不满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 “此时来哭个什么劲哭，之前怎不见你对老爷与自己的夫君多上些心？” 那话语中满是指着的话语，这样的口气与话语让甄楚恬不由得再一次皱着眉头看着老夫人。 那话语分明就是眼前的女子很是不满，可是那人明明就是老夫人的嫡长子的妾室，按理说都是一家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抵触。 “老夫人你误会兰夫人了啊，兰夫人这几日在房中不吃不喝，几次都差点去陪了公子啊。” 只见那白衣女子身后的一个丫鬟上前站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说道。 “闭嘴，这里那里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老妇还没有死！这个家仍是老身做主！老身何时承认这个贱婢是兰夫人了？” 本以为那老夫人听到丫鬟的话语可能会态度好一些，可是谁知那话语就像是点燃了老夫人的导火线一般，老夫人越发的激动了。 “还不快些将你的主子拉下去！如今又有外人在此，哭哭啼啼算个什么事？这里暂时没有你们主子什么事情，快些先回去吧。” 那丫鬟见状胆怯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夫人与管家，仿佛方才那一瞬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正要上前拉起自己的主子，却被那位兰夫人一下子给甩开了。 “不，夫人，兰儿不走！兰儿的肚子中已经有了丞相府的孙子了！” 这番话语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来了一颗石子一般，将原本平静的水波搅的波澜壮阔，不得安宁。 原本还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老夫人与管家皆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跪在他们的面前的兰夫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第173章 调查走水 “不！不可能！你怎会？怎么可能有我儿的孩子？” 老夫人一把挣脱了管家的搀扶，一把冲到了兰夫人的面前，大声的问道。 “夫人怎会口出此言？妾身有了孩子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妾身可是你儿子的妾室啊！” 声泪俱下的模样让兰夫人本就有些消瘦的身子更加的惹人怜爱，脸上可伶兮兮的样子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是啊，这位兰夫人可是夫人嫡子的妾室啊，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只见方才那丫鬟在听到自家主子的话语之后便急忙说道，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将自家一直跪在地上的夫人的身子给扶起来，却被自家的主子一下子便甩开了手臂。 “母亲？” 兰夫人胆怯的一声叫唤，唤回了老夫人的一点点的理智，茫然的看向被方才自己甩在身后的管家，到底也曾是丞相府邸的一家之主母，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平静的低着头片刻，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的模样。 “的确，你这丫鬟倒是个机灵的东西，你腹中或许有的是我丞相府邸的香火，起来吧，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该这般不管不顾。” 那前天差地别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甄楚恬看的很是震惊，顾乘涵却是上前一步拦住了甄楚恬的视线。 “想必如今的老夫人要处理一些家事，是以顾乘涵便先行告退了，不过在此之前先恭喜老夫人了，想必丞相酒泉之下该是很欢喜的。” 顾乘涵对着；老夫人做了个辑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那原本正要进去的玉玲珑正好被顾乘涵给拦住了动作，一把扯回去了。 一直在外指挥的玉玲珑正要上前去灵堂内看看那个倒霉的丞相的尸体如何了，却一面还未得见便被自家的主子给带走了。 “如何了？” 已经许久没有被自家主子这般粗鲁的对待了，玉玲珑一路上都还是小心翼翼的跟在顾乘涵的身后，在得空了之后这才悄声问着甄楚恬发生了何事。 “哎，一团子的家务事。” 甄楚恬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前的人，便也不在说话了。 看着甄楚恬的模样，玉玲珑更加的难受了，一路随着两人进了顾乘涵的房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主母与管家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久久无人说话，甄楚恬在心中思索了片刻，不由得问道。 “什...什么？” 玉玲珑原本才喝进去的茶水在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一股脑的尽数喷了出来。 “你是不是说也发现了？” 见顾乘涵没有玉玲珑那般的动静大，甄楚恬那原本还觉得有些荒唐的心却是慢慢的落了下来，顾乘涵或许在自己之前便已经知晓了！ 见顾乘涵点头之后，甄楚恬这才放心下来。 “等一下，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这难道不是临时起意随意说的话语吗？” 玉玲珑还是方才那一副愣愣的样子，脸上的模样像极了不知所措的迷路孩童。 见两人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正了正神色，可是不过片刻，玉玲珑便沉浸了下来，若是果真如同甄楚恬与顾乘涵二人说的那般，那丞相的死亡是不是就与管家与老夫人二人有关？ “老夫人一向在朝廷内风评皆是好的，从未有什么不三不四的言乱，会不会我们猜错了？” 玉玲珑还是不敢相信，毕竟之前的老夫人曾在顾乘涵带着自己去丞相府的时候还多加照顾过，如今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我们猜错了，此时不可张扬，且暗中观察，这几日你便仔细看着管家与老夫人，其余的你先不要管了。” 顾乘涵看着眼前的玉玲珑吩咐到，毕竟这件事还算是一件大事，果真如此的话，那管家与老夫人自然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是。” 玉玲珑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答应的很是郑重若。 瞧着玉玲珑离开，甄楚恬这才继续方才的话语。 “那位妾室，我总觉得他们之前的相处不太对劲，你可还记得我们来时瞧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光影，我们不过进房间一炷香的时辰都不到，便发生了走水，想必那作案的人还在着府邸之中。” 这些事情顾乘涵自然也是想到了的，于是便一直看着甄楚恬，这件事甄楚恬的看法似乎与自己的看法不大一样。 “那位妾室，虽然方才在灵堂的时候我瞧着那老夫人的样子对妾室的态度有些微妙，不过这却不是一个正常的老夫人会对儿子的妾室做的事情，即便还是后来知晓了哪妾室怀有身孕也不曾有半点的变化。” 甄楚恬总觉得妾室知道些什么，想来还是该去会一会这位妾室。 折腾了大半宿，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是受不了的，甄楚恬与顾乘涵告别了一番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屋内，韩双易正睡得香甜。 韩双易一向都是个雷打不动的性子，若不是什么别的或者自己的问题，韩双易自睡下之后便不会在起身，瞧着床榻上安睡的孩子，甄楚恬心生欢喜，脱了鞋子外衣躺在了韩双易的身旁。 一夜好梦。 大致是因着昨日半夜发生的走水的事件，即便很快就将那火扑灭了，但到底还是累的很，这原本平日里还算不错的家仆脸上都疲惫不已。 心照不宣的在灵堂回合，管家却是早早的便待了这个地方。 “几人大人来了，昨日半夜多谢几位大人出手相助了，若是没有几人大人的安排，恐怕我们如今老爷的尸体也是留不住的。” 朝着几人噗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玉玲珑早些时候因着有的别的事情，是以那一向都该是玉玲珑做的事情却是没有了，唯有十分不情愿的上前想要扶起那管家。 “管家你不必行此大礼，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清冷的声音从白龙使的口中说了出来，不待一点的温度的样子让原本还有些想要说什么的管家有些愣住，好像这是白龙使对着自己说的第一句话，话语声完全不一样，没有了那些个交际的模样，如此管家倒是也收敛了一些。 而甄楚恬更是惊讶的看着白龙使，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白龙使代替了之前的玉玲珑的样子。 “丞相与贵公子的尸体可从新安置好了？” 大概是瞧着白龙使的样子有些为难，甄楚恬不由得拦住了上前一步的顾乘涵，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快些找到证据，在这之前他们说知晓的线索都不能够告知于人。 “安置好了，只是如今老爷的尸体恐怕无法在继续停留了，不知各位大人有何打算？” 那管家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 “昨日的走水恐怕不是自然走火，大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请管家吩咐府中众人也配合我们一些，那人该是狗急跳墙了，否则不会这般冒冒失失便来纵火了。” 说着话语，甄楚恬在自认为管家瞧不见自己的地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管家的动作以及说话时的表情。 “这是自然，只是要请各位大人多费些心思了，这府邸中的人竟然敢这般对待平日里对他们极好的老爷，实在是太过狼心狗肺了，这人若是找出来我这丞相府是必定不能够在继续留下来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甄楚恬几人坚定不已，那模样像极了若是将那背后的人找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左右不过几个时辰，因着昨夜的事情我已经唤人将府邸给包围了起来，任何进出的人我们都有知晓，仔细着去排查这府中的下人，尤其是平日里不曾会有半点的防备的丫鬟或者家仆。” 甄楚恬继续着说道，只是时不时的目光不知道放在何处，见顾乘涵那越发皱起来的眉头，甄楚恬心中一动，或许顾乘涵已然发现了什么。 “这是自然，甄你放心，我一定吩咐下去，府中的家仆与丫鬟都会尽力配合你们，这我还有别的事情，若是有线索还请几位大人告知一声。” 瞧着那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好几次的丫鬟，管家想只犹豫了片刻便对着甄楚恬几人说道。 那丫鬟的模样他们都瞧见了，是以听到管家的辞别，他们几人也只是随意应答了一声。 门口的侍卫早已换成了顾乘涵自己的人，府邸中的下人因着昨日走水之事被老夫人严禁下了命令，若是没有要紧之事或者是有老夫人，任何人不得去灵堂，就连日常上香也是万万不可的。 只有三日的时间，若是三日内几人破不了案子，那么丞相的尸体以及丞相嫡长子的尸体便要下葬了，这也是他们几人唯一的机会。 灵堂内一时间无人发声，只是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句尸体。 “我来了。” 宋江好不容易将韩双易安抚下来，这便急急忙忙的来与几人汇合了。 “这就是那个什么丞相的尸体是吧？我的天哪，这丞相是做了什么太过天怒人怨的事情吗？人都已经死了这般久了，怎还会有人做出想要烧毁尸体的事情？” 看着眼前那黑漆漆的尸体，宋江一阵无语。 昨日的他与韩双易一般好睡的紧，完全感受不到这院子中的吵闹，这还是早些时候察觉不到不对劲，问了一下这来往的丫鬟，这才得知了昨日半夜发生的事情，别的什么可谓是一概不知。 这几日胆子变得有些小的韩双易，早已不在吵着闹着要同甄楚恬来查案破案了，只是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或许是因着韩双易的动作实在是可伶了些，所以宋江对于韩双易也格外的疼惜，而原本就因着心疼韩双易的甄楚恬也有些禁受不住，只想要让韩双易好生歇息。 这不正是因着韩双易时不时的闹腾，宋江才来的晚了一些。 很显然，烧成黑炭的尸体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宋江验尸或者是有线索的东西了，大概是为了方便宋江，了、丞相的尸体管家特意放在了外间。 “可能够看得出来是什么东西着的火？火因是个什么东西？若以后来在有类似的事情又该如何。” 第174章带回去 宋江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毕竟这诺大的一个丞相府邸，自然是不可能随意的走水的，半夜都是有人巡视的，若不是对府中极为熟悉，又怎会这般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一件事。 “还未有头绪，待在仔细排查。” 甄楚恬看着眼前的人好笑的开口，宋江难得的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那可要仔细排查啊，顾大人，能够在顾大人的眼皮底下做下这等事情，顾大人可是有好大的责任呢。” 宋江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调戏的开口，还是第一次瞧着顾乘涵吃这般的亏，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呢，一向高高在上的顾大人，宋江自然要好好的说一番。 顾乘涵高高在上的看了一眼宋江，在瞧见一旁的甄楚恬那想要笑却又不太敢笑的样子，顾乘涵那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咽了下去。 “好了，此处便交给宋江吧，眼下这一个放火的人可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见甄楚恬还打算与宋江继续说些什么，顾乘涵急忙将甄楚恬拉了出去，独留下宋江与白龙使二人面面相觑。 “你家主子似乎抛弃了你了。” 宋江眨眨眼睛看着白龙使，有些愣愣的说道。 果不其然，见宋江这般说话与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得想要翻个白眼，顾乘涵这番模样白龙使早已习惯了，可是为何今日被宋江这样说出来，却是觉得有些委屈呢？ “似乎我一会儿也要抛弃了你。” 难得的调戏的语气，不过这才是白龙使，语出惊人的样子还是从未变过。 “你抛弃我？你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要你抛弃我作甚？再说你我二人皆是男子汉大丈夫，如何来的抛弃二字？” 宋江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龙使，绕过白龙使的身子走了过去。 连续被宋江噎了两次，饶是白龙使一向都是话语特别少的人，这毒舌也听的多了，还有个时不时不太靠谱的玉玲珑与甩手便走的主子，即便是如此，还是对宋江今日的这些话语恨的有些牙痒痒。 “你且自己与这两句尸体呆着吧！” 自认为将宋江一人仍在此地是他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报复，却不曾想时不时冒充于仵作的宋江却是欢喜的。 一整日都不曾瞧见了玉玲珑，白龙使不由得好奇的去找了玉玲珑，毕竟能够让玉玲珑一日不出现的事情说不定还算有趣。 只是在府中绕了一圈却不曾见玉玲珑，白龙使越发的郁闷了，正打算又重新回去灵堂去瞧着宋江验尸，余光瞥见了前方似乎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只犹豫了片刻，白龙使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那是个白龙使不曾见过的面孔，是仍在了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出来的容貌，怀中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一边走着一边朝着身后看去，大概是心中害怕的紧，那人才走过院子便迎面撞到了一人。 白龙使快速的将自己的身子给藏了起来。 “小离？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迎面走过来的女子也是同时丫鬟，就连同衣服也是一个模样，瞧着就像是一个院子的。 “嘘！主子让我出去做些事。” 那方才鬼鬼祟祟的女子急忙上前捂住了那女子的嘴巴，小声着说道。 “作甚？” 见那女子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小了下来，那女子这才慢慢的放开了人。 “自然是有主子的事情，主子的私事哪里由得我们在这私自讨论？” 那女子笑着打了一下撞到自己的女子，小声的责骂道。 “哎，一直都是小离你得主子的喜爱，有这等能够出府的好差事都是先轮到你的，真的是太羡慕了呀。” “这有什么，待我回来了之后带你喜欢的玩意儿，时辰不早了，我先行离开了，若是有人问起我千万不要提起见过我。” 那位名叫小离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耐，却又快到那位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什么都不曾看到，躲在暗中的白龙使瞧着眼前的女子越发的感兴趣了。 “这是自然的，只要是你小离吩咐的，我自然是照做的，不过小离你不走正门吗？顾大人吩咐了人在正门后门守着，说是出门的人都需要登记的。”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一向都是听从小离的话语的，况且就如同那小离说的一般，以往小离出门都会带着各式各样他们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那些就足够让她们这些常年都在府邸中，不曾出门的丫鬟欢心欢喜了。 是以每一次瞧着小离出门，她们都是极为开心的。 “你说甚？守的这般严吗？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大人只是严格的登记起来，又不是说不让人出门，你怕甚？况且你这是得了主子的消息要出门，既是主子的意愿又有何惧？” 很是不解，不过还不等那小离说话，那女子就被小离给打发走了。 带着一脑子的疑惑离开，却见小离并不是如同方才对着那丫鬟说的一般，快速离开，而是站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了几百步左右，似乎是给了自己的下了大的决心，这才又抱紧了自己怀中的包袱，朝着开的后门走去。 瞧着那样子，白龙使又看了一眼正打算离开，虽然有些感兴趣，不过这个人既然敢从后门离开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正要离开却是瞧见了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变了一些。 已经走出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只犹豫了片刻便又回去了。 只见后门转角处，十分不显眼的一处地方，那女子将自己的包袱又继的紧了一些，从一旁的假山上搬过来了几块石头，爬了上去，似乎最后还多看了一眼府邸咬了咬牙艰难的爬上了墙头。 “......” “不知小姐你在做什么？” 只见那小离艰难的爬上墙头之后，原本已经放松了身体越发的僵硬了，甚至于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紧张兮兮的模样越发的让人怀疑。 “白...白大人。” 紧张的快要从墙头上掉下去，最后又抓紧了一些。 原来方才的白龙使瞧着眼前的人越看越不对劲，是以便趁着这人不注意先前一步跃上了墙头，默默的看着这个人紧张的爬墙，然后在以为自己已经没事的时候在墙头的另一处看到了白龙使。 白龙使对眼前的女子之前是没有半分的印象的，可是这不代表眼前的女子不认识自己，方才听着那些个丫鬟的意思，眼前的丫鬟似乎在主子的面前颇得人心，若是如此的话自然也多的时机见着自己几人，不认识倒还奇怪了。 “嗯？所以你在做什么？何事需要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就算是去爬墙也要离开？” 看着眼前的女子，白龙使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可越是如此，那女子越发的害怕。 像是从未经历过眼前的事情一般，那女子显露的表情都是极为害怕，久久无人说话。 “说。” 声音不大，却还是让那本就战战兢兢的女子吓了一跳。 “主子...我家主子方才让我出去办些事。” 犹犹豫豫的说着话语，眼神却是飘忽不定，甚至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着下来的话语一般。 皱着眉将方才听着眼前的女子将方才在遇到那丫鬟之后说的话语又说了一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白龙使眉头微微一皱，实在是有些想不通眼前的女子为何会是这个模样。 “这里发生了何事？” 瞧着从远处走进的巡视的侍卫，白龙使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毕竟有人来询问的话倒是省了自己的一些力气。 只见一巡视到此的侍卫长看着眼前站在墙上的两人有些惊奇，到底是顾乘涵的手下，说是问话其实只是对着女子。 见两人都不说话，那侍卫长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我只是想要出府一趟。” “出府为何不走正门？” 那女子又不在开口说话了，白龙使却是不耐烦了，已经在此浪费了许久的时间，实在是不想要听那些个无关紧要的废话了。 “既然不想说话那便到了我们大人面前再说吧，将这人带走。” 那女子听到白龙使的话语，已经紧张兮兮的站在墙头的力气像是没有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从墙头上就掉了下来，可即便是到了这番天地，小离的双手还是在死死的护住了自己的包袱，白龙使自然是看到了眼前的女子的动作，却没有半点想要去接住这人的冲动。 下坠的身体将原本已经打扫干净了一些的土地扬起了一些灰尘，原本还算清秀的裙子此时却是早已变成了灰黑色的模样。 早已等候在下面的侍卫长却是没有半点怜惜之情，上前就将那还躺倒在地上的女子给一把拉了起来。 “带走。” 轻松的跳了下来，比之女子的狼狈模样却是轻松了许多，风度翩翩的样子像极了贵公子在自家后院中闲逛。 女子不发一言，怀中还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袱，被两个侍卫搀扶着跟在白龙使的身后。 此时的顾乘涵与甄楚恬却是心照不宣的来了那个破败的院子周围。 “昨夜看的不太真切，那灵堂内新的两具棺木似乎与这院子里面停放的不太一样，这门口的杂草也无人在动过。” 甄楚恬瞧着眼前的青砖白墙，像是如同也一样遭受了时光岁月的洗礼，没有半点的人烟，青砖白墙也多了许多的痕迹，潮湿的腐烂味道也慢慢的钻入了两人的鼻尖。 “的确不像是这里间的棺木，这棺木想来该是有些问题的。” 顾乘涵也盯着眼前的院子说道，只是不曾看着甄楚恬的眼神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本想要在府中转一转，这青天白日的说不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有些突发奇想的甄楚恬一众跃上了屋檐上。 迎风吹过，甄楚恬那原本扎紧了的头发却像是调皮了一般，散开了来披在身后。 一时间瞧着甄楚恬的样子有些呆了。 第175章逛一逛 迎风站在屋檐上，甄楚恬难得的有些放松了，似乎这原本有些紧张的情况都消失了一般，看不到其它，有的只有对于自由自在的向往。 忽然恍惚了一下，底下的顾乘涵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当下并未想太多，急忙冲了过去想要接住那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掉下来的甄楚恬。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直到落入了*的怀抱中，甄楚恬也觉得自己还未反应过来。 虽说没有多大的高度，但是又有谁能够将疼痛抛在感知之外。 小心翼翼的睁眼，瞧见的便是顾乘涵那带有一丝紧张的眼眸。 “可有什么地方不适？怎么好好的忽然掉下来？” 一时间忘记将甄楚恬的放下来。 由远及近的声音让两人都为之一振，慌张的放开了手，甄楚恬则是有些脸红的退到了一旁。 “何人？” 在看到了那为首走着的人，顾乘涵越发的不满，正要发作，却见到了甄楚恬略微惊讶的语气，这才瞧见了白龙使的身后被几个侍卫长所架着的人。 “这人有些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府，被我刚好遇见了。” 本就是想要带着小离去见甄楚恬与顾乘涵的，此时正好遇见了两人，白龙使便让人将身后的人给带到了前面。 那女子似乎从未遇到过这这么大的阵仗，本就方才就被白龙使给吓唬到了，此时见到顾乘涵，这个虽然传闻风流倜傥的顾大人，大概是自己的心中就有鬼，因此即便是被推到了前方，还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鬼鬼祟祟？说说原因？” 甄楚恬倒是来了一些兴趣了，况且也还算是了解白龙使的为人处世，若是只是名不经传的小人，想必白龙使不会带人来自己的面前的。 “这人倒是嘴硬的很，除了说是主子让她出府邸去办些事，其余的便什么都不说了。” 久久没有听到那丫鬟的话语，只有低声的抽泣，白龙使不由得说道，语气中却慢慢皆是无奈。 “怎么？你们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审问一个女孩子吗？” 甄楚恬瞧着白龙使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这诺大的一个天都府，更不用说白龙使还算是顾乘涵的左膀右臂，难不成还拿不定一个女子？这话说出来甄楚恬也是不相信的。 “自然是不可能的。” 瞧着被甄楚恬无端的嘲笑了，顾乘涵有些不满，如今的天都府可谓是顾乘涵一人将天都府做到了如今的地步，自然容不得被这般看轻，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有些欣赏的甄楚恬。 心中不由得想要让甄楚恬全面的了解天都府。 “我只是随意这么一说，不要太过当真。” 甄楚恬本就是随意的多嘴了一声，天都府如何甄楚恬自然心中也是知晓的。 见自己的似乎真的有些过于激动了，顾乘涵不由得也有些脸红了，不过面上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白龙使更是有颜色的不多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任由自己面前的两人在作妖。 那女子原本还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此时也好了许多。 “好了，先将人带回去吧，这种时候在府邸中鬼鬼祟祟的样子必定是有些猫腻的，至于其它的我们私下再说。” 也算是了解了一些顾乘涵的性子，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那洗个乱七八糟的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了，即便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甄楚恬却是难得的从顾乘涵的神色中读出来了这人似乎有些不自在，却又想不通这是为何不自在。 恨之不得快些离开，白龙使在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之后迫不及待的带着人离开了，几人随之跟上。 瞧着那女子被关起来，甄楚恬与顾乘涵却没有着急的上前审问，左右这个时候也问不出来什么，倒不如让人在继续关押着。 “好生看管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将白龙使留下，此时的府邸中，任何人皆是有嫌疑的，而眼前的女子也算是他们现有的线索。 自是是知晓轻重的，应答了之后便隐去了身形，瞧不见白龙使的模样，但是两人都知晓白龙使已经在暗中好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了，如此两人皆放心了一些。 “可要出去转一转？” 这几日都在府邸中查案，如今更是知晓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单纯的，多的是心机，顾乘涵瞧着走在前方的甄楚恬，不由得开口说道。 “出去？” 这对于甄楚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一时间顾不得其他，惊奇的问着顾乘涵，眼睛亮晶晶的模样一直盯着顾乘涵的眼眸，像极了害怕顾乘涵的拒绝。 “嗯，出去。” 瞧着如同小动物一般的甄楚恬，与外人面前的甄楚恬差距太大，可却也觉得这些个差距让顾乘涵很是开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甄楚恬便迫不及待的带着顾乘涵离开。 黎州城与来时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哥哥，哥哥，这是我爷爷新做出来的糖葫芦，可好吃了，哥哥要不要买一串给姐姐？” 正要打算走进看起来还算热闹的酒楼，顾乘涵的衣摆便被一个小女孩给拉住了，那原本拉住顾乘涵的双手在瞧见顾乘涵看着自己的时候，胆怯的放开了。 甄楚恬则是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瞧着顾乘涵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顾乘涵见状微微一笑，却也有些无奈。 “不贵的，一个铜板两串，正好哥哥与姐姐就是两个人，刚刚好。” 那小女孩见顾乘涵应答了自己，不由得开心不已，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一个铜板？” 只见顾乘涵听到这话语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前的小女孩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衣物，那方才他们二人瞧见的那一双手更是满手的皱纹，看起来像极了年岁大了的老婆婆。 “可是贵了？那一个铜板四串可不可以？哥哥求求你帮忙买一份吧，我想要给我奶奶抓一副药，但是我没有钱。” 见顾乘涵久久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皱眉，小女孩不由得越发的害怕了，生怕眼前的男子改变主意，不想要给自己买糖葫芦，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哽咽。 甄楚恬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是二十两，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 被甄楚恬悄咪咪的上手掐了一下，本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乘涵这才反应过来，从袖中拿了银子递给了那小女孩。 “不必，不必，这太多了，我这里的糖葫芦用不了这么多的银两，更何况哥哥姐姐你们二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只用买一串糖葫芦就好了。” 被顾乘涵那突然间大方的样子给吓到了，小女孩看着顾乘涵手上的银两多了一丝渴望，可是脑海中却是回忆着爷爷对自己的教诲。 “收下吧，你这糖葫芦我们瞧着喜欢的很，这二十两纹银买的刚好合适。” 二人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这个看起来与如颜一般大的孩子竟然会这么懂事，那插着糖葫芦的棒子上还满满的都是糖葫芦，女孩头上的头发却是乱蓬蓬的如同一窝草，想必已经在这大街上不知道守着自己的糖葫芦多久了。 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二人皆对小孩子怜惜不已。 “真...真的吗？” 瞧着甄楚恬一脸笑意，小孩在哪笑容里面看到不到一点她平日里常常瞧见的厌恶与鄙视，心尖升上了一股甜腻的感觉，似乎自己真的可以接过那二十两纹银。 “自然是真的。” 顾乘涵见状站在一旁点点头，目光瞧着甄楚恬的身影却是越发的温柔。 “可是爷爷在我离家的时候叮嘱过我了，这些糖葫芦即便是尽数卖完也就只需要一两纹银的。” 小小的眼睛里面大大的疑惑，小孩子对钱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平日里的认知也只有铜板，五个铜板就已经够她们生活一个月了，还有剩余呢。 “现在是哥哥找你买糖葫芦，是哥哥喜欢，这些银两你尽数拿着，回去以后找郎中好好的看看你奶奶的病，眼下奶奶的病才是最重要的，日后也要努力，切不可以为这二十两便是可以随意挥霍了。” 虽然小孩子大概是不会的，但是甄楚恬还是不由得叮嘱道，见小女孩似乎是被自己的话语给说动了一些，不由得对着顾乘涵挑挑眉，顾乘涵见状微微一笑，这一笑不由得让一直都在看着几人的路人看呆了些。 本就生的容貌俊美，说是郎才女貌也是极配的，更不用这两人的气质虽清冷了一些，但是那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是被温暖了一般。 愣愣的接过了甄楚恬自然无比的从顾乘涵的手中拿过银两，在放在女孩在手中，接过女孩手中的糖葫芦，人走远了些，女孩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噗通一声跪下来大声说了几声谢谢之后，急忙爬起来跑走了。 怀中揣着‘巨款’，脸上还时不时留下两滴泪水，面上却是笑的。 “如今可算是够给郎中看病的钱了，奶奶一定会好的。” 一边自言自语，脚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顿，完全没有发生身后一直跟着一个男子。 且不说那女孩是如何回的家，又是怎的喜极而泣的带着‘巨款’去给奶奶请郎中，这一边的顾乘涵与甄楚恬二人却是抬着手中的糖葫芦愁眉苦脸。 “早知道就只接过来两串就好了，这么多的糖葫芦可该如何是好？” 甄楚恬略有些埋怨的看着顾乘涵，这若是他们没有害怕那女孩不肯收下银两，所以才会带上了女孩的糖葫芦，可是这如今带上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简直就是一大麻烦事啊。 顾乘涵更是瞧着甄楚恬不言语，他心中清楚，虽然甄楚恬嘴上在抱怨，可是方才那样做她是没有半点的不喜欢的，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瞧着甄楚恬愤恨的将糖葫芦塞在嘴中，犹如一只小仓鼠在吃食一般，实在是可爱的紧，甚至让顾乘涵有些移不开眼。 第176章 审问 “你看着我作甚？” 该是顾乘涵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炙热，甄楚恬就是想要无视也是做不到的，不由得抬头看着顾乘涵问道。 只见那原本还火辣辣的看着甄楚恬的顾乘涵却是在甄楚恬抬头的一瞬间将目光给移开了，只是那耳垂泛红的样子出卖了顾乘涵。 “没...没看你。” 结结巴巴的样子更是让甄楚恬好笑，只觉得与顾乘涵这个人在一起还蛮有意思的。 “罢了罢了，想看便光明正大的瞧着吧，被你顾大人多看两眼又不是少一块肉。” 大摇大摆的走在前方，将那话语说过之后甄楚恬却是怎么也不敢看向顾乘涵了，这一下不止顾乘涵了，甄楚恬的脸庞也是红的很是厉害，自己也是不知道为何方才会对着顾乘涵突然说出来这样子的话语，也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会这般快。 “呵呵。” 独特的嗓音在甄楚恬的耳边响起，那该死的性感的调笑，甄楚恬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给藏起来，以前怎不曾发现顾乘涵的声音也是极好的。 “笑...笑什么笑！” 恼羞成怒的甄楚恬走的越发的快了，早已没有了以前那个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就连一向惯会将自己给隐藏起来的清冷面容也是没有的了。 顾乘涵却是不说话，只是一直跟在甄楚恬的身后，任劳任怨的拿着手中的糖葫芦，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前方那个骂骂咧咧的甄楚恬总是停下来了，转过身自以为很是严肃的看着顾乘涵，一言不发的从顾乘涵还扛着的糖葫芦棒子上扯下了好几串的糖葫芦，然后又在顾乘涵很是不解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那原本在墙角看着两人十分好奇的小乞儿。 道谢身层出不穷的在这一片平日里不怎会会有人来的地方。 顾乘涵见状倒也不用甄楚恬多说，十分自觉如法炮制的将甄楚恬方才做过的动作又重新朝着另外的小乞儿动作。 这个平日里充满了绝望的地方因着甄楚恬与顾乘涵的动作第一次充满了欢声笑语，这一群一直都是吃饱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孩子自然很少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葫芦的时候，是以小口小口的吃着这来的十分奇怪的糖葫芦，目光中却满是感激与幸福。 甄楚恬见状眼眶又红了许多。 大概是此时大多数的小乞儿已经出去去找一整天的食物与乞讨了，所以这一片的如同难民营的地方人少了许多，大多都是老弱病幼，甄楚恬甚至已经瞧见了好几个小乞儿将甄楚恬他们给的糖葫芦小心翼翼的放好了，虽然眼中多是渴望，却也没有有别的动作。 没有想象中的一哄而上，这几个乞儿瞧着素质也是极好的，得了一串糖葫芦之后即便是已经将那方才的糖葫芦藏起来之后也不曾上前与甄楚恬在多要一串糖葫芦。 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又让甄楚恬心中觉得欢喜又悲凉。 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情况，甄楚恬虽然有所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在给与这些孩子什么，就连身后的顾乘涵也是做不到的，即便已经那么高的官职了，想来顾乘涵也该不会比自己好受多少。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二人都是尽力在救济这些个孩子，只是他们的力量还是太过瘦小。 倒也没有在多有耽搁，将手上的糖葫芦发完了之后，二人留下一些银两之后便离开了，毕竟他们本是打算出来走走的，身上的银两带的的自然也不算太多。 才走出来并没有多远，便有一黑衣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甄楚恬眯着眼睛瞧了一眼眼前的黑衣人，这人是顾乘涵的手下，之前也曾瞧见过自己，顾乘涵似乎从来不在自己的面前有过多的遮掩，大大方方的听着下属的报告，然后时不时还会问一下自己的看法，一开始甄楚恬还会若有所思的避开，可是多了几次之后甄楚恬便放弃了，左右顾乘涵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还会在于自己说一遍。 甄楚恬自认为自己不该这般与顾乘涵添麻烦，且若是极为机密的事情，顾乘涵也不会放任自己也站在身旁。 那暗卫见甄楚恬与顾乘涵一同在一起，目不斜视的看着顾乘涵汇报自己方才的所见。 没错，这暗卫便是方才一直跟在女孩儿身后的男子，当街给了那孩儿二十两纹银，那么多人瞧见，如今人心不古，顾乘涵自然是不放心女孩儿一人自己去带着钱财回去，是以便吩咐了人跟在了女孩儿的身后。 果不其然，如同顾乘涵所想的那般，那女孩儿的身后的确有心怀不轨之人跟着，女孩儿也的确是带着钱财去找了郎中，家中如他们所知晓的一样。 将那心怀不轨之人给教训了一顿，直到女孩儿彻底的安全之后，暗卫这才转身回来。 甄楚恬听闻看了一眼顾乘涵，眼前的人似乎一直都是这般的心细，自己身为一个女子都自叹不如，就比如方才甄楚恬便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由得想起来了在江扈之时，顾乘涵也曾自己逛街，一样的两人，结局便是自己的房中堆满了顾乘涵买回来的小玩意，甄楚恬也曾去找过顾乘涵，结果得到这人笑眯眯的一句话，“毕竟是第一次劳烦甄，这自然是要贿赂贿赂甄的，若是日后再有别的事情还请甄多多的帮忙。” 到底还是需要回府邸查案，瞧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顾乘涵与甄楚恬二人随意找了个酒楼用过晚膳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回丞相的府邸。 “顾大人觉得这一次的丞相的案件与我们之前在调查的那人可否有些关系？” 甄楚恬一脚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对着身旁一直在纵容自己的顾乘涵说道。 顾乘涵闻言微微一愣，看着甄楚恬的目光越发的锐利了。 “顾大人？” 实在是不喜欢这一个称呼从甄楚恬的口中说吹出来，不知从何时开始，顾乘涵在甄楚恬的口中听惯了甄楚恬直呼自己的名讳，自己也默认了甄楚恬这般的没大没小，这咋一听到甄楚恬这般严肃认真的唤自己为顾大人，心中自然多有不喜。 “嗯？有何问题吗？” “没有，甄你为何会这般说？可是发现些什么了？” 顾乘涵见状便没有在这个上面多做文章，有些生硬的转过话语。 在案子上顾乘涵倒是喜欢甄楚恬这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况且甄楚恬的心细与观察之力是无人能比的，自己的左右手大多都是只能够用在抓捕，是以甄楚恬这般话说，顾乘涵自然是会觉得是不是甄楚恬知道了些什么。 “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是觉得这个案子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甄楚恬依旧踢着那一块小石子，口中说着自己的看法。 的确是太过巧合了，他们在京城没有任何的发现，可是这不过几日的时间，在线索全部都断了之后，这才回乡不过一月的丞相与丞相的嫡长子便相继而亡了。 如是说只是巧合，甄楚恬却是不太相信，早已被弄的有些草木皆兵了些，只是单纯的巧合却都是不信的，可是若不是巧合，她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顾乘涵自然是知晓甄楚恬的心中在想些什么，甄楚恬会在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可是顾乘涵却不希望这些事情还真的有联系。 若是果真有联系，那这背后之人定是权势极大之人，能够分得出来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做这么大的一个句，那个人一定不好对付，想到此，顾乘涵看了一眼那个在前面难得的放松的女子，心中却是在盘算着该如何让甄楚恬在这一件事之中抽身，又是该如何置身事外。 这一次的巡查或许算是一个好机会，甄楚恬的能力的确能够给自己很大的阻力，可是这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顾乘涵不愿意让甄楚恬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这些事情来烦扰甄楚恬。 很快便回了府邸，二人心照不宣的将脸上那原本放松的表情给收了起来，他们二人又是哪个查案高手顾乘涵与甄楚恬了。 一路朝着关押女子的柴房走去，一直守在门外的白龙使见到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里面那人可说了些什么？” 顾乘涵看着白龙使问道，也算是毫无理由的关押了这女子一整日的时辰，想来该说了些什么了。 “并无任何的不对劲，只是越来越安静。” 白龙使摇摇头，那女子只是刚刚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质问了几声，在意识到面前的几人都不会与自己多说一句话语之后便不再开口了。 “嗯。” 点点头，顾乘涵与甄楚恬便走了进去。 柴房大概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进过来过了，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潮湿阴暗的环境，空气中还满是腐烂的味道。 二人却还是目不斜视，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那个因为开门而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女子，女子蜷缩在角落里面，在看清甄楚恬与顾乘涵的面容之后激动的想要爬过来，却碍于那个拴着自己的链子而没有办法自如的行动。 “小离？你的主子是谁？你的主子要让你去做什么？” 甄楚恬蹲下来视线与小离齐平，看着眼前的女子优哉游哉的说道。 “我的主子？你们这一整日都在做些什么？还是天都府的捕快只有在这一点点的能耐？竟是一整日都没有将我的主子给找出来？我的主子自然是丞相大人，这府中何人不是丞相大人的家仆丫鬟？” 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丫鬟小离看着眼前这个在她看来高高在上的甄楚恬说道。 没错，在小离的目光中甄楚恬就是高高在上，同为女子，小离自认自己什么都不必甄楚恬差，可是为何他们一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仆丫鬟，而甄楚恬为何就是一个能够得到顾乘涵青睐的女子！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恶意，甄楚恬倒是没有太大的感受，只是瞧着女子的面容有些无奈。 第177章 管家的试探 “天都府办案如何倒是不劳你费心了，我自然知晓你是已故的丞相大人的家仆丫鬟，可是你该知晓我问的是什么，你的另外的主子是谁？” 那女子却不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甄楚恬，一边瞧着一边还漏出来了一些笑容，见状甄楚恬转身便离开了些，靠在窗沿上看着顾乘涵，意思很是明显，想要让顾乘涵亲自上。 顾乘涵见状果真上前了一步。 “说，本官没有什么耐心。” 不同于对甄楚恬的温柔，顾乘涵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是不耐烦。 “说？让我说什么？我不过是这丞相府中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抓到这里关到柴房中来，这就是你们天都府的办案办法，莫非你们找不到那杀害我们老爷之人，所以才会匆忙的将我推出来认罪？可笑！” 女子没有了先前瞧见两人时的害怕与隐忍，口中的话语越发的平静，瞧着甄楚恬几人的目光也多是不解与不屑。 自认为自己藏的很好，却不知甄楚恬早已将其看透。 “本想要让你自己说，可观你的态度来觉得你的下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这般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不如说说看你昨夜在何处？” 顾乘涵越发的不耐，对眼前的女子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言好语，本想直接发火，却瞧见了不远处靠在窗沿旁的甄楚恬，语气不由得温柔了几分，那原本想要迸发出来才怒火也不由得熄灭了下去。 那女子见状微微一愣，低着的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却是迟迟不回应顾乘涵的问话。 “怎么？竟是这般大意，连自己昨日在何地都不知晓了？” 女子不说话，顾乘涵越发的不满。 “你且先想一下，待会我们会再来寻你。” 甄楚恬拉住了顾乘涵转身离开，独留在小离一人继续缩在角落里面。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白龙使瞧着两人做出来，有些奇怪，却瞧着两个人的脸色并未多问，这不，才走出去一边，便看到了一人迎面走来。 “顾大人。” 迎面走来的那人正是丞相府邸的管家，只是因着天黑的原因，都看的不太真切。 “管家，何事？” 瞧着这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甄楚恬不由得上前了一步说道。 顾乘涵的情绪早已变好了，只是看着甄楚恬这突如其来的紧张自己，心中很是好笑，却也不愿意上前。 “今日听下人说，白大人似乎是带走了府邸中的一个小丫鬟，这不是特意来问一下，这丫鬟可是犯了什么事？” 闻言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个眼神，甄楚恬却是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顾乘涵则是接上了甄楚恬方才的站位。 “管家消息这般灵通吗？的确是有一个小丫鬟在我这里，只是这丫鬟如何了我们如今还不能够说，还请管家见谅。” 顾乘涵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管家似笑非笑的说着。 “顾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下人多嘴了一句罢了。” 那管家脸上笑容未变，只是顾乘涵说一句答一句的模样。 “既如此，如今管家也知晓了我们这边的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可还有别的事，若没有我们还要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就要带着甄楚恬离开，是半点也没有想要停留的意思。 “别，顾大人别急，这毕竟还是有人拜托我问一下，这小离的姐妹很是担忧，我若是回去一问三不知也不太好交代，你说是吧顾大人、甄大人？” “堂堂管家也需要向一个下人交代吗？不如管家说说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吧？” 甄楚恬看着眼前的管家漫不经心的说道。 “自然是不需要的，况且鄙人也没有这般大的权利，甄大人说笑了，只是那孩子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却也是我们丞相府邸的一员，所以才会关注几分。” “罢了，管家几既然你想要多了解几分，既如此的话不如你先告诉我们这丫鬟平日里的为人与在府中的情况？” “自然是可以的。” 对于甄楚恬的疑惑，管家欣然应允，将自己所知的缓缓的讲述而来。 “那小离自小便一直都在府中当差，这一次更是从京城随同老爷一同来了这黎州城内，平日里性子皆是极好的，对身旁的孩子也是极为的照顾，一直都是照顾着少爷的身旁，现下则是在侧夫人的跟前照顾。” 管家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自己所知晓的东西一一说了一出来。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很快便将小离的情况都讲述过了一遍。 “果真是平日里性子极好的，否则也不会劳动管家来特意的打听情况了。” 捏着下巴说着话语，只不过瞧着顾乘涵却是眨了眨眼。 “甄大人说笑了，只不过鄙人平日里也对小离有些好感罢了，想来那孩子也不会做些太过离奇的事情，会不会各位大人抓错了人？” 直到现在，管家都没有从甄楚恬与顾乘涵的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线索与话语，可是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 想要知道的东西已经从管家这里知晓了，两人也不想要继续在此浪费了时间，想来给那丫鬟考虑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辞别了管家，原本还打算走远些的甄楚恬与顾乘涵便转身回了方才他们关押小丫鬟的柴房。 大概是因着此处关押着小丫鬟，顾乘涵的手下都在不远处守护着，府中的丫鬟与家仆都极有眼色的绕开了些，生怕这些事情与自己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府邸中本就因着丞相与丞相的嫡长子相继死的离奇，两位主子的离世让整个府邸都弥漫这一股低迷之气，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更不用说这几日还相继走水，这好不容易有一点的线索抓到了一人，自然是要想尽办法撇干净关系了。 “想来方才管家的口中时候的那个丫鬟的姐妹应该是框我们的。” 回来的路上，甄楚恬对着走在身旁的顾乘涵说道。 “为何这般说？” 顾乘涵停下了脚步看着甄楚恬，有些好奇，像是奇怪甄楚恬为何会这般说话，毕竟在顾乘涵看来管家来打听消息才是正常的。 “你想啊，眼下的这个情况可是谁都应该要避嫌的才对，虽然方才那管家的样子的确是无懈可击，不过我瞧着像极了被人推上来的。” 甄楚恬脸色正经了一些，站住了脚步。 “从何处发现的？” 顾乘涵实在是好奇甄楚恬到底是从何处发现了这么多自己都从未在意的东西，尤其是在瞧着甄楚恬的样子游刃有余的实在是好奇的紧。 “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办法，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看法。” 继续方才的脚步，甄楚恬径直离开了，顾乘涵随后跟上了步伐，不由得甩甩头，瞧着似乎还有些开心的甄楚恬，顾乘涵也不由得欢喜了一些。 白龙使早已不知去向，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走进了柴房，那女子早已没有了方才的绝望模样，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似乎想通了？既如此不如说说为什么？” 甄楚恬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还是同样蜷缩在角落的女子，不过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害怕了。 “说些什么？我本就什么都没有做，被你们莫名其妙的抓到了这里，你们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平白无故的将我抓起来，即便你们是天都府也不应该这样吧？” 女子极慢的声音传来，却条理清晰的让甄楚恬与顾乘涵很是惊奇，似乎是被人教过该如何说的一般。 “哦？这是听谁说的？” 看着眼前的人，甄楚恬很是好奇，似乎又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出现了纰漏。 二人皆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像是被二人看的有些惊慌，低着的头不被两人看到任何的眼神，“我一直都在房内，不曾踏出房间半步。” “哦？那你今日被带到这里又是如何？” 顾乘涵瞧着陷入沉默的甄楚恬，对着很是不满的女子说道。 “我自然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毕竟我是被迫的带来的。” “果真什么都不知晓？我瞧着你越发的禁酒不吃想要吃罚酒了，既如此的话那你便一直在此想吧，好好的想想你为何会在这里。” “不！我不要一直都在这里！我分明什么都未做！” 见甄楚恬二人就要离开，那女子脸上的一直维持的冷静消失了些，急忙大声说道。 “果真什么都不曾做过？那我问你，这灵堂的着火这件事你如何看？” “想必是烛台做了火引吧。” 那女子闻言慌了片刻，努力想要压下自己心中的害怕。 “烛台？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顾乘涵冷笑一声，迄今为止他们都还未调查过来具体起火的原因是什么，这人却是随便便说了出来。 “我...我只是随意说的罢了，毕竟眼下最会起火的原因便是这烛台了吧，这黎州本就是天干的紧，烛台起火可是最大的祸患，这个你们该是知晓的。” 那女子越发的慌乱，紧张兮兮的想要解释，却不知自己越解释越慌乱。 “知晓是一回事，可是我们毕竟是捕快，自然是不敢就这样在随意说说，不过你方才说的烛台这一件事我们会去查看的，到时多谢你提供的线索了。” 见那女子越发的闪躲，甄楚恬不由得上前说道。 “我们先行离开吧。” 甄楚恬一把拉着顾乘涵便离开了，将那一闪可以照射进一点点光亮的房门关了起来，将女子的叫喊身关在房门之内。 一言不发的带着顾乘涵离开，顾乘涵难得的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那只被甄楚恬拉住的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一路走向灵堂，宋江已然在灵堂里面待了整整一日，而那方才消失的白龙使也在灵堂内，韩双易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你们来了？” 宋江瞧着两人走进来，脸上有些疲惫。 “嗯，可有什么发现？” 顾乘涵瞧着甄楚恬与宋江的眼神，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不由得开口阻止到。 第178章 口味不同 两人对于这暗搓搓的不喜丝毫没有任何的发现，只是在听到了顾乘涵的问话之后还一脸认真的回答着，“尸体早已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在这之前我本还以为我快要发现了些什么东西，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 宋江有些无奈，心中更是后悔不已，早知这尸体烧的这般快，之前就该早些查验的，到如今倒是好，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本该唾手可得的线索也被自己给放弃了。 “罢了，不剩便不剩吧，这起火的原因可有线索了？” 这是问着白龙使的话。 “这府中的丫鬟与家仆我们皆一一审问过了，没有任何的线索。” “去查一查烛火，这灵堂内不是每一日夜都有人在此守候？怎唯独这一日没有人，还恰好是在这一日出现的走水？对了，之前没有问过你，今日那柴房中的女子，你从何处抓捕到的？” 即便没有那白龙使的话语，甄楚恬也觉得那丫鬟小离与这起火的事情绝对是有关系的。 “在门口墙上找到的，这人的行踪有些鬼鬼祟祟的，实在是不太正常，虽我们的大门有我们的下属在把守，但是只要说明原因我们便会将这人给送出去，可是这人却丝毫没有想要门口出去的样子，最后竟然还爬了墙，是以我才将这人给带了过来。” 早在顾乘涵与甄楚恬去审问这人之前，白龙使便将这丫鬟的情况调查了一些，多半与甄楚恬二人所知晓的一样，只是有些地方没有甄楚恬所想的那般细腻罢了。 不过还是能够拼拼凑凑一些，想来这女子多半都是与这莫名其妙的起火有关系的，只是还未有具体的线索罢了。 “烛火呢？” 甄楚恬可不觉得白龙使不会去调查这一件事，不由得有些着急的问道。 “还在查。” “继续。” 顾乘涵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便闭口不言了，至于别的事情自然有白龙使再继续去操办。 白龙使点点头便离开了，方才顾乘涵话语虽未说明白，但是想来也就只有去调查烛火这一件事了。 月上竹稍，府上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因着昨夜的走水的事件，今日府中歇息的更是早，以往还会有三三两两的丫鬟还在走廊上聊些家常，此时却是谁都不曾瞧见了。 打更的老夫也被管家给勒令停下来了，黑暗中虽然没有光亮，却时不时都能够瞧见顾乘涵的手下在屋檐上蹲守，府邸中的家仆却是睡了个香甜。 一夜好梦。 清晨，太阳才刚刚爬上日空，甄楚恬将韩双易交给了宋江照顾了之后悠悠的走出了院子。 一时之间走的恍恍惚惚的，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 “甄楚恬？” 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甄楚恬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看向身后。 没有了以往那一身鲜红的衣物，顾乘涵今日穿了一声白衣，衣摆上的点点莲花将那原本就生的极好的男子称的越发的清冷，若是忽略了那人脸上的笑容，恐怕就如同那高洁的莲花没有半点的区别了。 还是第一次瞧见顾乘涵白衣的模样，“顾乘涵？” 像是有些不甘心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之前瞧见的那个顾乘涵，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大人。 “怎的？瞧着瞧呆了？” 顾乘涵见状挑了挑眉，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笑开了花。 “难得顾大人换了身装扮，多看几眼也是好的，顾大人你说是吧？” 晃了晃神，耳尖红了些，急忙转过了头。 身后那人的的笑声却像是一直围绕在自己的面前一般，让甄楚恬险些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清冷，连带着本还觉得有些早起的湿润也温暖了许多。 一路出了府邸，漫无目的的走着，府中的早膳两人早已吃腻了，这不寻了个机会便出门了。 两人的口味都还算是相同的，是以并没有太过照顾谁，酒楼的早膳还不如府邸中的大厨做出来的东西，是以他们二人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走在啊已经逐渐有人走过的大街上，吆喝的小贩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云吞，好吃的云吞哎。” 还未走远，便听到一声音，甄楚恬更是已经闻到了这味道。 不由控制的双腿朝着那小贩的摊子前走去，待看清那人煮出来的云吞之后，甄楚恬的眼睛便又亮了几分。 这云吞像极了以往自己喜欢吃的混沌。 “我们吃这个云吞可好？” 见顾乘涵也一同站在自己的身旁，心中有些期待的看着顾乘涵。 许久没有吃到了酸辣的混沌，甄楚恬整个人馋的不行，尤其是还问道一些自己喜欢的味道，简直好的不得了。 “可以。” 顾乘涵还从未见过云吞，不过瞧着甄楚恬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心中那想要拒绝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丝毫不顾及哪一个已经在风吹日晒中便的脏兮兮的凳子。 买云吞老奶奶上了些年纪，手脚也麻烦了一些，是以即便两人有些饥饿的感觉却也没有多说一句。 很快云吞就被端了上来，事先便问过两人的口味，是以两碗不一样的云吞汤，一面满是红油，辣子飘满了整个汤面，若是细细的闻过，还有丝丝酸醋的味道。 顾乘涵的那一碗却是清淡的很，基本看不到辣椒的身影。 吃的很快，慕名来寻老奶奶的云吞的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趁着快要被包围起来的时候，甄楚恬与顾乘涵留下一两银子便急忙走开了。 吃个早饭却如同做贼一般，直到走远了些两人这才笑了出来。 今日的大街上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人群比以往的多了多许多，即便两个人已经走的很进了，却也要时刻注意对对方，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冲散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顾乘涵终究是受不住了，一把将再一次要被冲散的甄楚恬被拉住了往前走。 倒也不在强行离开了，顾乘涵拉着甄楚恬顺着人流走着，只是这时不时传来的陌生的气味让两个人都十分的不喜。 “这大清早的是要去做什么？” 这样随着人流飘荡实在不是甄楚恬的习惯，是以甄楚恬忍了忍没有忍住这才抓住了身旁一个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男子的问道。 没错，这一大早这么多人，这大部分都是男子，女子少之又少。 “哎？你不知道？可是外地来的？” 那男子瞧着甄楚恬的样子好奇的很，不由得开口问道。 甄楚恬自然没有放过那男子在听到自己的问话之后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与嘲笑的眼神，静默了片刻还是对着男子点点头。 如此一来，那方才还走的极快的男子却是走慢了一些，微微让甄楚恬能够在人声鼎沸的人群听到自己的话语，还走进了一些。 只是越走进一步，那男子便觉得这周遭的气温便下降了一点点，多说一句话便是错的。 “只是为了一个花魁？” 听着那男子将自己所知晓的一一说了出来，甄楚恬不由得惊讶出声。 这本以为是个什么布施或者召集工人的大事之类，却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青楼在点选花魁的日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男子前来围观。 左右并无什么大事，此时知晓了他们走的缘故，自然是要跟上的。 倒也没有在继续走太远，不过片刻便到了那青楼的楼下，奢华到极点的装饰让甄楚恬多看了几眼，对于那此时还在里间忙碌的青楼女子，“这长相到还算不错。” 本就是一个人挤人的地方，身旁的一男子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很是不客气的大笑到，“自然是很好的，我们黎州城青楼的女子可是在这整个赤凤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那样貌自然是没得挑的，我可是听说了，这等一会儿出来的女子这容貌更是比之前的女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呢！” 那男子一脸痴迷的瞧着眼前的青楼二楼那给今日的花魁女子选好的楼台，一边对着甄楚恬说道。 像是十分的不满意甄楚恬什么都不知晓一般，更是相反设法的想要与甄楚恬介绍这一位据说倾国倾城的女子。 甄楚恬一身男儿身打扮，方才被顾乘涵牵过的双手早已在到点儿之后便放开了，是以这围绕在甄楚恬身旁的男子都以为甄楚恬是男子。 外来的行商是他们瞧着甄楚恬的穿着打扮之后在心中心照不宣说的话语。 对身旁看向自己的目光丝毫不惧，甄楚恬听这这些人的话语，隐隐约约对那还未露面的女子也期待了几分，分明就是来此凑个热闹罢了，兴致却越发的高昂了。 “怎的？你不开心？” 好不容易打断了身旁还打算继续与自己讲述那位花魁的男子，甄楚恬朝着顾乘涵走进了些，在耳边窃窃私语。 “没有。” 顾乘涵目不斜视。 “不如我们先走吧？” “不必了，方才我瞧着你似乎对这个花魁很是感兴趣，自然要目睹一眼芳容的。” 顾乘涵继续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甄楚恬一眼。 甄楚恬不由得心中一睹，实在是不知道顾乘涵这是怎么了，分明方才还兴致高涨的，为何不过眨眼的片刻便换上了另外的一部嘴脸，不过既然顾乘涵说了无事，想必也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 这般宽慰自己，忽略了心中那忽然冒出来了酸水，对眼前的女子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期待了，时不时看过去顾乘涵，顾乘涵都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紧紧的盯着二楼的搭建台子。 耳边还是一如既往叽叽喳喳的声音，甄楚恬却是越来越烦躁，不由得朝着顾乘涵走进了一些，在进一些，直到甄楚恬觉得差不多可以了，这才慢悠悠的停下。 正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楼上却是传出来了古筝弹奏的声音，原本还很是焦躁的众人像是慢慢被扶平了其余的思绪一般，满心满眼皆痴迷的抬头看着二楼。 大楼内的宴厅本是被红色的帷幔遮起来的，在古筝声声悦耳的声音中，那红色的帷幔慢慢的向着两边拉开，头上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飘下来了朵朵红花。 花絮飘飞，那红色帷幔中的女子在慢慢的拉开之后慢慢的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第179章 初漏存疑 如同那红色的帷幔一般，那女子也是身穿一身红色的纱衣，肤白若雪，脸上带着纱巾看不真切面容，单瞧着那模样就不像是不好看的。 此起彼伏的抽气身在甄楚恬的耳边传来，暗中瞧了顾乘涵一眼，只见顾乘涵紧紧皱着眉头，目光更是一直盯着那还在谈着古筝的女子，不由得心中越发的酸了。 静静的站在原地，甄楚恬的脸色越发的冰冷，面无表情的样子在这沉迷在女子的容貌与传来的音域中男子痴迷的样子格格不入。 不过片刻，二楼上又传来了响声，在嬉笑中，只见三位妙龄女子在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的带领之下走了出来。 人群中的欢呼声越发的高涨了，甄楚恬也跟着抬头。 想必那便是之前的那男子说的花魁了，长相是极好的，小小的脸蛋，漏出来的肌肤白皙的紧，一颦一笑皆勾人心弦，下意识的看向顾乘涵，只见顾乘涵还是将目光放在那名还在一楼弹奏古筝的女子身上。 这才微微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顾乘涵似乎是认识那在弹奏古筝的女子的。 楼台上的女子一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甄楚恬也不愿意去计较，只是慢慢的开始有些受不了这拥挤的人潮。 小心翼翼的拉了一把顾乘涵，想要让顾乘涵有些动作，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开口。 “走吧。” 像是被甄楚恬这么一拉拉回来了思绪一般，顾乘涵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甄楚恬，转身便离开了。 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瞧着顾乘涵转身离开，自己也着走了出去。 人还在朝着他们方才来的地方拥挤，两人废了好些力气才从这拥挤的人潮中走出去。 越走越远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方才被顾乘涵死死盯住了那女子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抬头，却望不见人影了，低头垂眸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忧伤。 一路回府邸的路上，两人都不曾多说一句话，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模样。 甄楚恬本就话少，以往也都是顾乘涵在说他在一旁听，所以好多次欲言又止的看着顾乘涵，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开口。 一路上都为难的紧，幸好回府邸的路不是很长，很快他们便进了那一扇平时恨不得快些出来的大门。 情绪好了一些，但是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不过甄楚恬一向都喜欢先办正事儿，即便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碍于没有办法问出口，所以便一直藏在心中。 心照不宣的朝着那关押女子的柴房走去，只是顾乘涵站在门口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顾大人今日不打算亲自审问了吗？” “本宫一向都相信甄你的能力，本官今日心情不佳，便由甄你去吧。” 就是听不到甄楚恬口中的调侃一般，顾乘涵只是情绪不太高的说道。 “也好。” 甄楚恬微微一愣，这还是头一次见顾乘涵这般不在意的模样，或许说是因为一些私事而耽搁了正事，心中有些不舒服。 一向都喜欢将自己的情绪埋在心中，甄楚恬虽然大有不满，也不过只是点点头，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比之前越发的狼狈不堪，依然是蜷缩的角落，依然如之前一般抬头看人。 大概是只瞧见一人走进来，那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面孔慢慢的放松了些。 对于这细微的变化，甄楚恬自然是看在心中的，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为何今日只有你一人？” 那女子见甄楚恬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 甄楚恬垂眸看了她一眼，“只有我一人岂不是更好？那些你想说的，或者你不敢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对于眼前这个人，甄楚恬本就没有多大的耐心，只不过是还需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线索罢了。 “小女子有何不能说的？大人真是说笑。” 那女子微微一笑，以往还算水灵的面容，此时却是脏了许多的灰尘，眼睛也是通红的模样。 对于自己的模样女子全然不顾，或许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有多狼狈，看着甄楚恬的面容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嘲讽着。 “为何你会这般坚持？难道你觉得咬死了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便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死活不松口的人，甄楚恬难得多了些兴趣，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女子能够坚持多久。 “细数你关键的也有两三日了吧，之前本大人可是记得你说的话语，不是说去外面给你都组织办些私事儿吗？为何最多过了几日了，若真是私事儿的话，为何你的主子都不曾问你一句呢？” 女子慢悠悠地说道，甚至还寻了一个看起来还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一副要与眼前的女子促膝长谈一样。 “想来该是我的主子不知道奴婢被关了吧，就算被知道了又如何，奴婢不过是主人面前一个可有可无的下人罢了，又何必为了我与大人起冲突呢？” 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片刻后又镇定自如地说道，不过那说出来的话语怎么看怎么都有一丝自嘲的意味。 “你倒是想得开，本大人的确在这几日都不曾见到那一位主子来找过本大人，若说没有收到因为关押的消息，想必也是不可能的。” 甄楚恬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面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果真是如此吗？罢了罢了。” 那女子像是被甄楚恬的话语给打击到了，原本就一直低着的头，除了与甄楚恬说话的时候都不曾抬起半分，此时更是低得快要落到那尘埃里面了。 甄楚恬好准以下的看着女子，明明知晓今日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了，却不着急离开。 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 “不知道人还想从奴婢这知道一些什么，奴婢本就什么都没有做，大人即便是想与奴婢耗着，奴婢也是耗得起的。” 那女子最受不了这般沉默的氛围，尤其是眼前的女子，还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自己那眼神中的思索，让那丫鬟越发的不安。 女子微微一笑，“那一日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你是不是曾见过什么人，或者谁与你记了些消息？” 甄楚恬话音未落，那丫鬟却是微微一震。 这般细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甄楚恬的眼睛，甄楚恬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开心了，没有了以往那清冷的模样，脸上虽有笑容却让人心中升起阵阵的不安。 “总会，如今奴婢不是被关押在了这个柴房之中吗？还会有谁会与奴婢的一些消息呢，大人多虑了。” 那丫鬟有些结巴的说着，自认为自己这般话语，能够堵住甄楚恬想要继续探索下去的心，越往后面说越发的大声。 “本官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你不必这么紧张，倒显得本官方才所猜的完全是对的一样。” 甄楚恬挑眉，看着眼前的丫鬟轻轻的说。 “你说什么？奴婢何时紧张了？大人倒也说笑了，怎么如今天都府办案竟然是全凭猜测了呢。” 那丫鬟此时却是怎么也不抬起头了，低垂沉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无端的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甄楚恬人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轻轻笑出了声音。 那女子像是十分不解，为何甄楚恬会笑得这般开心，实在是好奇不已，那原本捂住双眼的双手不由得睁开了一些缝隙，想要从缝隙中看看甄楚恬为何笑得这般奇怪。 “你这丫鬟脾性倒是蛮不错的，可惜用在了错处，每一个捕快都有他自己的风格，而本官自然就是喜欢多加猜测，好巧不巧的是本官每一次的揣测都与真相八九不离十，你说巧不巧？” 像素如日常一般话家常，看见丫鬟的眼眸中不带有一丝的威慑，就如同邻家的大姐姐一般。 那丫鬟也像是被甄楚恬的这般亲切的模样，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确实不由得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或者说自己的哪一句话说的不太对，为何眼前的女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终究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 叹了一口气。 甄楚恬闻言不再多话，今日她只不过是来自看一圈眼前的丫鬟罢了，就是她想说些什么早就说了，又何必让甄楚恬与顾乘涵两人三番五次的来此试探她呢？ 只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他们所身处的府邸还是水太深了些，三年之期的潜伏，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痕迹的，他们想要查此案实在是难上加难，却又不甘心这般放弃。 “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似乎是瞧见贵府公子的妾室了，不知你对这个妾室有何看法？” 本来甄楚恬已经走到门口了，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便不由自主看着那丫鬟说道。 “什…什么？” 那丫鬟像是被甄楚恬的话语吓到一样，那来不及低下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甄楚恬瞧着眼前的模样越发有兴趣了，别人的名讳丫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唯独刚才提了一句妾室。 似乎自己不经意间又发现了些什么。 见状，甄楚恬瞧着那丫鬟又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 独独留下丫鬟自己一人在柴房内胡思乱想。 走出来的甄楚恬角者不远处亭子内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的顾乘涵，只犹豫了片刻便走了过去。 “今日那丫鬟都说了些什么？” 走的过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些脚步声，顾乘涵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脱出来，看着甄楚恬面无表情的面容淡淡的问道。 对甄楚恬的回答并没有太过在意，那柴房内的丫鬟是何模样，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位妾室大人可还记得？” 甄楚恬自然也没有回答顾乘涵方才的问话，只是问到，顾乘涵可曾还记得那一位露过一面的妾室。 顾乘涵有些奇怪的看着甄楚恬，似乎不太明白，为何女子会这样问，不过还是点点头。 两人一向都是过目不忘，更何况那一位妾室那日在灵堂内可谓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刚才我不过是在那丫鬟的面前提过一句，那丫鬟的反应可是有些变化的。” 第180章 奇怪的丫鬟 甄楚恬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顾乘涵，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 “妾室？这一位妾室在我印象中可是出现的不多啊，据我所知那丫鬟可不是在那位妾室的手下的。” 丫鬟之前是在死去的那位公子的面前服侍的，在那一位公子逝世之后则是被老夫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内。 因为本就有些灵巧聪明，所以经常被老夫人派出去做一些别的事儿，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值得他们存疑的地方。 老夫人那边也只不过是派了管家来过一趟，之后便对眼前的丫鬟不管不顾了，左右不过是他们府邸内的一个小小的丫鬟，对于她的性命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在乎，便由着甄楚恬他们随意处置了。 “玉玲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 一连几日都见不着玉玲珑，此时这件事似乎又与那边有些关系，甄楚恬的问道。 “倒还没有听到什么值得我们深思熟虑的消息。” 顾乘涵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玉玲珑办事效率这般低，心中却是在思虑着，待日后回了京城，该对他们进行一些训练了。 远处一人走了过来。 “主子，楚恬。” 那人正是白龙使，走到跟前之后，朝着顾乘涵与甄楚恬二人微微鞠了鞠躬。 “京城内有消息了。” 将手上的信件递给了顾乘涵，便退到了一旁。 顾乘涵并没有说话，而是将那信件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一会儿便看完了。 不过片刻便将手中的信件又递给了甄楚恬。 甄楚恬一向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在顾乘涵将那信件递过来，便自若的接了过去。 “这件事在京城竟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看来我们的办案又困难了一些。” 因此之前便让京城的暗卫暗中留意着京城的一举一动，所以他们接到这一份密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京城各方势力都在关注着这一件事儿，难道此事真的与京城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白龙使在一旁问道，尤其是在瞧着顾乘涵与甄楚恬的面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由得越发的疑惑。 那密函上所说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可算是一件大事儿。 “此事我们都还不清楚，京城那边还是要继续暗中留意，虽不知到底有没有关联，但是多方注意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 甄楚恬瞧了一眼顾乘涵，对着白龙使说道。 在那一日快马加鞭看了京城那边的意思之后，尤其是暗中对女帝重点查看过，到是推翻了他们之前的结论，但是如今案子还未结束，即便是之前他们觉得不太对的上的线索，也会是一些不可避免的遗漏。 未知案件全貌，所有的一切皆有可能。 “按照甄楚恬说的办，京城那边再有任何消息，定要快些告诉我。” 顾乘涵对于甄楚恬的话语并没有任何的不满与怀疑，只是点点头又追加了一句。 白龙使更是在得了消息之后便急忙的离开了。 亭子中便又留下了二人。 “京城那边你如何看？” 甄楚恬正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就此离开，便听到了顾乘涵的话语。 “我的看法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那般，还是需要多加注意，不知为何，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件事儿的凶手此刻一定还在府内。” 一向对于感觉这一类的思绪，甄楚恬不屑于对外讲述，不过若是那倾听的人变成了顾乘涵，便又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了。 “哦？” 顾乘涵难得的多看了一眼甄楚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差异。 “如今朝廷内各方势力都有不同的说法，大人又是如何看待？” 将方才顾乘涵问自己的话语又再一次的问了过去，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皎洁。 “本官自然与你一样，没有什么看法。” 顾乘涵微微一愣，却还是顺着甄楚恬的话语说道。心中对甄楚恬也越发的感兴趣了，之前可是从未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说过对案件的猜测，所有的案件线索都拿事实来说话，甄楚恬可谓是异类了。 猜测始终是猜测，永远做不得真，可是甄楚恬却是不同的，这一点顾乘涵从未怀疑过。 先不说之前初次见面时的罪犯侧写，之后每一次甄楚恬的怀疑都是有根有据的，破案的能力于顾乘涵来说，两人之间不相上下。 像是难得有这般能力超群的女子，顾乘涵自然而然就被吸引了目光，之后便深陷不已。 “本大人觉得，楚恬你似乎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等甄楚恬说话，顾乘涵便看着甄楚恬说道，双眸更是一直盯着甄楚恬。 甄楚恬闻言也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顾乘涵。 “何人不曾有他自己的秘密呢，小女子自然有自己的秘密，若说是不可告人，倒也可以这样说。” 像是没有想到甄楚恬会这样回答，不过也算是这样的回答深得顾乘涵的心。 刚才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也瞬间消散，顾乘涵看着甄楚恬的目光越发的赞赏了。 甄楚恬却在低头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自己似乎有些大放光彩了，这个地方的破案与自己之前可是相差甚多，若是太过异类的多了，恐怕日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不过对于这些甄楚恬却也没有太多在意，毕竟她如今的秘密，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挖掘得出来。 顾乘涵也只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见甄楚恬没有任何想谈话的意思，便十分知趣地停下了自己刚才的问话。 顾乘涵想要的不是逼问甄楚恬要得来的，或许还会有所隐瞒的秘密，而是甄楚恬心甘情愿地告知自己。 “刚才我们在那青楼见到的那女子，大人似乎与之相识？” 甄楚恬微微挑眉，看着顾乘涵打趣的说道。 自从见到那女子之后，顾乘涵便一直魂不守舍，甄楚恬本就十分擅长观察这些细微的事情，不过仔细回想了一番，便得知了顾乘涵情绪不佳的缘由。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满，面相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果不其然，顾乘涵在听到甄楚恬的话语之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变了又变。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甄楚恬你。” 最后化为一口叹气，顾乘涵又自顾自的说道，“那女子的确是我与之相熟的人，曾是我的远房表亲。” 像是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说下去，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顾乘涵便闭口不再谈及了。 甄楚恬见状便也没有再多问，本就是自己对于顾乘涵刚才的问话有些不满而挑起的话语，见顾乘涵也与自己一样心情不佳，甄楚恬便满意了。 本不是什么疵瑕必报之人，只是心中不满，所以才会这般咄咄逼人，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奇怪了，甄楚恬也闭口不谈了。 “罢了罢了，都是些往事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们之间这奇怪的磁场，顾乘涵不由得开口打破了那沉默。 甄楚恬见状也只是点点头。 “那如今光在柴房内的丫鬟，你也如何看待。” 大概也是回想起自己今日的奇怪，有心想要补救，在甄楚恬快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顾乘涵不由得开口挽留。 “那丫鬟是有些奇怪，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府邸内的丫鬟上了一定年纪之后，除了奶妈，大多数都是被主人许配出了府的，那丫鬟虽然长相水灵了些，但是之前问过管家的年纪，似乎早已过了许配的年纪了。” 这便是最为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丫鬟上了年纪都是要被分配出府的，除了女子的陪嫁丫鬟或者自小跟到大的丫鬟问过他们的意愿之后，可以自行留在府中，其他的可是都要离开的。 那丫鬟第一不是陪嫁丫鬟，第二她如今的地位又不是无可取代，能够这样破坏了规矩留在府中绝对不简单。 “如此看来，那丫鬟倒是些异类的，可是之前的管家不是说过这丫鬟在府中，与别的丫鬟之间可谓是相处甚欢啊，或许是因为这个缘由。” “并不排除是这个原因，我们瞧见的府中丫鬟之间的感情的确要比别的府邸要好一些。” 对于顾乘涵的疑惑，甄楚恬倒也没有反驳，但是心中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倒还是第一次两人对关于丫鬟谈论这么多，虽是凭空猜测，却也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方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你今日在哪丫鬟的面前说发现的？” 这般观察细微的能力，饶是见多识广的顾乘涵也不得不佩服，却又十分的好奇甄楚恬究竟是怎样学到的这些东西，福来县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罢了，玄婆婆也早已盲了几十年，更是对于破案的东西一窍不通，却独独出了甄楚恬这样一个‘怪胎’。 “那丫鬟字字句句皆是漏洞，想要发现些端倪实在是太轻松了。” 甄楚恬并未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语有多么的骇人听闻，也并未觉得自己的才能对于眼前的人来说又是多么的厉害。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的无能了。” 顾乘涵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好笑的说道。 “这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过了，天都府这么大的一个机构，如何容得下我一个甄楚恬说我无能呢？” 淡淡的撇头看了一眼顾乘涵，内心却是好笑的很。 顾乘涵果真是日子心情不太舒服，便来她这里找茬，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那个可以任他*的圆果子。 “说笑罢了。” 不过是想要看一看甄楚恬的态度罢了，果不其然，这人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女子。 甄楚恬最后还是白了一眼那顾乘涵，片刻之后转身离开，独留一个背影。 身后的顾乘涵传来越来越大的笑声，甄楚恬则是恨不得在上前去好好问问顾乘涵今日可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心智。 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自己的感性，甄楚恬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这奇怪的模样实在是不该是甄楚恬那原本的模样，与之之前清冷的样子实在太不相符了，可是甄楚恬则是难得的觉得自己的这一番转变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181章 师生关系 独自留下的顾乘涵倒也没有继续在哪亭子里面无聊，而是朝着与甄楚恬方才离开的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了，直至傍晚。 玉玲珑、白龙使与甄楚恬三人在房间内等候顾乘涵许久，顾乘涵这才姗姗来迟。 才一推开房门，那原本坐在屋内的三人却是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刺鼻的酒味，不由得皆皱了皱鼻头。 “你们在此作甚？” 本打算推开门便躺下的顾乘涵在瞧着自己屋内的三人，硬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三人的对面，想要抬手给自己温一壶茶，结果才刚刚抬起手便放弃了。 也不知道在酒楼里面喝了多少的酒，自小便自认为在酒窖里面泡着长大的顾乘涵也有些晕眩了。 玉玲珑见状接过了顾乘涵方才的动作，将刚刚他们才温过的茶水到在了顾乘涵面前的杯中，顾乘涵倒也不客气，抬起茶杯一口气喝了进去。 现下顾乘涵的动作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原本甄楚恬还打算说些什么，却是咽下了自己的话语。 玉玲珑与白龙使瞧瞧的对视了一眼，甄楚恬不知道为何，他们二人却是知道的，顾乘涵那模样分明就是醉了的，顾乘涵一向在外面的时候，尤其是现在的这种时候，有重要案件在身的时候顾乘涵绝对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尤其是这种还喝的有些上头的样子！ 这是万万不会出现在顾乘涵的身上的。 见状，玉玲珑不由得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怎么？你们这么大的阵仗不是在等我？为何现在又这般作态？但说无妨。” 虽然喝的有些上头，但是顾乘涵自认为自己还算是清醒的，就连方才玉玲珑那犹犹豫豫的样子自己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可是，主子你如今的样子可以吗？” 自己想要说的事情的确有些重要，可是眼下顾乘涵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左右我还分得清，尚且不用担忧，直说吧。”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用眼神看向玉玲珑。 “之前主子与楚恬你们让我去暗中查看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三人早已在此等候了许久，可是玉玲珑却是丝毫没有透漏半分，几人都是胡天害地的讨论了几番，白龙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甄楚恬与顾乘涵却是知晓的。 尤其是甄楚恬隐约有些激动的看向玉玲珑，这几日她与顾乘涵任何一人都不曾去找玉玲珑，只说让玉玲珑好生看着那一边的动静，几日都不曾见过玉玲珑一面，更不用说问过一丁点儿的消息了。 是以，这突然间听到玉玲珑的话语，别说甄楚恬了，就连原本对玉玲珑说的事情不报太大希望的顾乘涵，也摇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好听清玉玲珑的话语与线索。 “说说看。” 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几日我日日夜夜都跟在管家与老夫人的身旁，这二人就如同主子你与楚恬之前说猜测的一般，他们之前的关系不简单。” 玉玲珑深吸一口气，自己所调查分析出来的线索，他自己本身也不想要承认，可是这不是自己所能够做主的，尤其是在确定以及验证了心中的想法的那一日，玉玲珑甚至觉得自己的观念似乎发生了转变一般。 哪一个一向在外人看来极为慈祥的老夫人竟然在背地里面做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是不是我所想的那个关系。” 甄楚恬对于一直在卖关子的玉玲珑很是不满，急忙说道。 玉玲珑自然也是听到了甄楚恬的话语，虽然心中不大愿意承认，可是这却是一个事实。 “他们之前的关系似乎不像是近期才出现的。” 还是在打哑谜，几人坐在一起，唯有白龙使听不大懂，却又一点也不着急，他知晓，不过一会儿，只要顾乘涵与甄楚恬二人离开之后，玉玲珑无论如何也会将他们方才在打的哑谜告知于自己，是以，白龙使觉得自己并不着急。 心中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可是那是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始终都没有清楚来龙去脉，白龙使也如同玉玲珑一般，心中不大愿意承认。 “所以你又是如何发现的，那之前来过的富商，近些时日可有别的人接触过？” 甄楚恬心中有些奇怪，脑海中忽然想起来之前曾见过一面的富商，不由得问道。 瞧着那富商的模样，似乎与老夫人与管家的关系也不算太差，该是知晓些什么，或者是那人想要从丞相的府邸内得到一些东西。 “没有，自那一次之后便没有在这边接触过了，说也奇怪，这几日我都不曾见过有外人与府中的老夫人与管家接触过，多的尽是府中的丫鬟家仆。” 自认为自己暗中查看绝对不会让老夫人他们发现，是以甄楚恬这一问倒是让玉玲珑又多了些底气，对于自己的侦查能力，玉玲珑一向自认为是天都府中数一数二的，即便是要让他探查的地方是丞相的府邸，玉玲珑也是一如既往的丝毫不惧。 “那府中的丫鬟，比如老夫人的贴身丫鬟之类的可知晓此事？” 那副模样可是不像是一日两日才苟且在一起的，甄楚恬才不信相信不会有一人知晓的。 “倒是有一人知晓，不过也就只有这人，那人似乎知道不少的事情。” 玉玲珑并未多疑，只是见甄楚恬问了之后，自己便顺其自然的回答了些。 “等一等，你们的意思是老夫人与管家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是吗？所以玲珑你消失的这几天，就是在暗中查探这两人？” 白龙使算是有些忍受不了，即便他自己也知晓不该这般莽撞，尤其是在主子与甄楚恬的面前，可是如今的他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玉玲珑见状撇了一眼白龙使，似乎是在怪罪这个人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能够鄙视到白龙使，玉玲珑觉得自己很是开心，却丝毫都想不起来那一日被甄楚恬与顾乘涵派遣这一任务的时候自己又是多么的不自在已经错愕。 “你闭嘴！” 白龙使的面上多了些不自然，嘴上也不饶人了一些。 像是从未见到过白龙使的这一模样，甄楚恬不由得多了几分诧异，却又觉得似乎这个情绪多变的白龙使才应该是白龙使本身的性情，甚至多了一些鲜活的意味。 “所以，果真是我想的那个模样？那会不会老夫人与管家才是凶手？为了能够在一起，所以杀了丞相大人？” 最为让白龙使接受不了的便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情爱然后杀了人的，尤其是丞相这一类的，丈夫能够在婚约内纳妾，妻子却是只能够一心一意的守了自家夫君的。 尽管现在女子的地位随着女帝的上位已经好了许多了，可是却还是抵挡不住大多数那生在股子里面的对女性的偏见。 “的确是你所想的那样，管家与老夫人的确是有关系的，也不排除你方才的假设，可是这如今我们只是直到了一些关系，具体的线索与证据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万万不可这般轻易的就下结论。” 甄楚恬瞧着眼前不敢相信的白龙使，心中堆满了疑惑，似乎从一开始的顾乘涵到玉玲珑，在到现在的白龙使，他们每一个人可是都对老夫人与管家私通这一件事觉得很是震惊，就好像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二人的头上。 甄楚恬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这几人与这丞相府邸似乎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不可能！” 白龙使想也没有想便直接说道，那模样像极了自己知晓了全部事情一般。 “不如，你们先告诉我，你们几人与这丞相府有何关系，或者换句话说，这丞相与你们的关系？” 做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说道，甄楚恬瞧着三人的目光尖锐了一些。 几人闻言一怔，就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白龙使也不由得有些茫然的看着甄楚恬，顾乘涵与玉玲珑二人更是将方才喝进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双眸中全是震惊。 “我...我们难道从未对你说过？” 这话是玉玲珑说的，也只有玉玲珑才会这般敏感的探测到了此时的甄楚恬心中很是不爽。 “嗯哼？你觉得呢？” 甄楚恬简直要被气笑了，忽然将想起来若是自己没有在几人的字里行间中观察出些什么东西来，自己可能就一直都是不明就里了，稀里糊涂的在破案，就算是有天大的能力也破不了这案子！ 早已收起来了一开始的嬉笑，本就有些清冷的面孔此时更是面无表情，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顾乘涵与其的左右手也有些胆战心惊。 甄楚恬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一直都与其无冤无仇的话倒也还好，甄楚恬不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可是若是一旦被甄楚恬发现有事情瞒着甄楚恬的话，最后一定会被甄楚恬给记下的。 本就十分厌恶在办案的时候有人知情不报，如今这人还是她说信赖的同事，甄楚恬就算是不生气都不是正常的。 “咳咳，楚恬，你倒也不必这般生气，我们几人与丞相的关系大概与此案是没有任何的关联的。” 玉玲珑已经战败，求救般的眼神看着顾乘涵，只希望顾乘涵能够多说些好话，他们二人可是抵不过顾乘涵一人的，尤其这个顾乘涵还是他们的主子，这便够了，即便说瞒之事是大事也无妨。 到底还是低估了甄楚恬。 “不，不必你们几人开这个金口了，我想我大概是已经知晓了，这丞相该是顾大人的老师之类的吧？所以你们几人一同去丞相府的时候得到过老夫人的恩惠？觉得老夫人绝对不会是做出这样事情的夫人是吧？” 甄楚恬看着有些战战兢兢的几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甄楚恬每每说一句话，几人都是随着甄楚恬的话语越发的震惊。 瞧着几人的眼神与面容，早已不必他们开口，甄楚恬早已将一切都想通了些，可是甄楚恬不明白的是，这并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何几人要想法设法的隐瞒。 第182章 秉烛夜谈 甄楚恬可不相信什么一时之间忘记的事情，早已离之前让玉玲珑去调查老夫人与管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这几日可都是机会！ 倒也不是说甄楚恬对几人过分严苛了些，实在是在几人看起来毫无关系或者线索的地方有可能就是办案的关键。 “不如你们说说为何之前不说？是不是觉得这件事与此案毫无关系？” 不由自主的带了些上位者的威严，之前的甄楚恬虽说为人孤僻，性子在人群中极为不喜，可是这并不妨碍甄楚恬的办案能力，甄楚恬在所内还不大不小有了些官职。 像是从未见过甄楚恬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几人皆一怔，不过那目光虽然多了些错愕，但是更多却是钦佩。 “我们的确是师生关系，与你方才说的的确是八九不离十，可是我们的关系与这个案子又有何关系？” 顾乘涵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甄楚恬心中很是欢喜，原本还觉得甄楚恬性子过于清冷了一些，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还未完全将甄楚恬给挖掘出来，倒是自己的不对了。 对此顾乘涵甚至有些遗憾。 觉得自己做的还不算太好。 “这自然是有关系的，而且这关系还大了去了，先不说你们几人会不会因为这之前关系而带着情绪来办此案，在着你们何不想一想，只有心中有鬼，或者是别有用心之人才会在办案的时候隐瞒一些关系！” 甄楚恬说的有些重了，但是她却是不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语。 “说的有些过了吧，虽然隐瞒这关系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我们与你是何关系，难不成你还怀疑我们几人不成？” 顾乘涵不在意，可不代表玉玲珑不在意，虽平日里是关系还算不错，可是那全是因着甄楚恬并未触碰到了几人的底线，可是如今他们却是将这关系闹僵了些，甄楚恬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怀疑他们！ “我只是说的如果，是你们几人欺瞒我在先，我这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与会发生的结果说出来罢了。” 甄楚恬对于玉玲珑这般激动的话语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看向顾乘涵的目光却是一直都未曾变过。 这几日几人对于这案子的奔波，甄楚恬都是看在眼中的，可是他们是一个团体，自然有她甄楚恬的知情权，独自一人被蒙在鼓中的样子可不好受，更不用说甄楚恬本就不喜在案子中有任何的隐瞒。 “罢了，这件事是我们错了。” 见玉玲珑还想再说些什么，顾乘涵不由得打断了玉玲珑的话语。 玉玲珑见状越发的不满，方才的确是因着他们本就有所隐瞒，所以对于甄楚恬的警觉觉得钦佩了，可是现如今却是不同了，这嫌疑已经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他们内部之间的争吵，这简直就是不能够忍受的。 甄楚恬却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对于甄楚恬方才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心有不甘，却又碍于顾乘涵，玉玲珑最后也只是气呼呼的坐在了一旁，暗中发誓自己近期绝对不在搭理甄楚恬。 这誓言还未说出来便被打破了。 “玲珑，你且将我们与丞相府邸的渊软好生说与甄听，这乃是甄的办案习惯与法子，切不可将这事给再一次弄黄了。” 顾乘涵瞧着眼前的女子认真了些，尤其是本就没有在甄楚恬的眼眸中看出来没有任何令自己不大欢喜的眼神，便知甄楚恬不过是想要敲打敲打自己与玉玲珑二人罢了。 是以顾乘涵方才还有些紧张，此时却是放松了。 虽是如此，顾乘涵对上玉玲珑的时候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无端的让玉玲珑也紧张了一些。 “是，主子。” 见顾乘涵说话，玉玲珑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只是转过身看着甄楚恬的时候却是多了一丝咬牙切齿。 “既如此，那你们便先行离开吧，我有些乏了。” 此时放松了下来，方才那一瞬间离开的醉意一股脑的尽数涌上了心头，甚至是有些安耐不住心中的困意了，喉咙中也弥漫上来了一丝丝想要呕吐的感觉。 即便自己在多么的不适，顾乘涵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懈可击，尤其是玉玲珑对上顾乘涵还是尊敬有加。 几人得了顾乘涵的话语之后便结伴离开了，夜也伸，可是除了顾乘涵那个喝的多了些醉意的人，几人都是毫无半分睡意。 寻了个亭子便又坐下来了。 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一还未睡下的丫鬟瞧着几人迎面走了过来。 “几位大人好，可有什么需要女婢做的。” 那丫鬟朝着几人行了个礼，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说道。 “嗯，既如此，便劳烦你帮我们做些点心端上来吧，在温一壶茶水，多谢了。” 玉玲珑本想说不必了，却又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 现下的他们似乎还需要在此不知道要谈论多久，有些茶水点心的也是极好的。 “女婢这就去准备。” 那丫鬟应答了一声便离开了，亭子内又恢复了方才那沉静的模样。 几人皆一言不发，那丫鬟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很快便将几人方才要的点心给端了上来。 “劳烦姑娘了。” 玉玲珑惯是个会调戏人的，见那丫鬟这般手脚利落，玉玲珑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那有些手痒的心。 “不必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不知姑娘为何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可是在想些什么？本大人我什么都不会，对于这个开导人，我可是有一手的。” 甄楚恬看了一眼那又在发骚的玉玲珑，不由得瘪了瘪了嘴角，只见白龙使也是一副看不过去的样子，只觉得平衡了一些。 “多谢大人关心，奴家只是有些想念家中父母罢了。” 那丫鬟也是个懂事的，见玉玲珑都开了这个口，自然就顺着杆子爬下去了，朝着旁有些烛光渗出来的地方走了几步，娇羞的看着玉玲珑。 面容上带着几丝忧愁，只是那忧愁加上那对上玉玲珑的娇羞，将眼前的女子曾的越发的娇艳。 玉玲珑一时间有些难耐，正要在说些什么，“咳咳。” 这声音倒是提醒了玉玲珑的动作，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人，白龙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早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的脸色。 “瞧你这是什么眸光？”被白龙使这样一瞧，玉玲珑倒是有些恍惚了，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以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如此白龙使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是那种我已洞察你心思的笑容。 玉玲珑见白龙使继续是若有所思的笑容，而此时丫鬟已经将点心端了上来，丢给他一记白眼，“爱吃不吃。” “我何时说过不吃。”白龙使强忍笑意，拿着糕点吃一口，对丫鬟赞许道：“你手艺不错。” “多谢大人夸赞，奴婢在府上是专门做糕点的，所以这算是奴婢的分内事。”这小丫鬟被夸赞之后，满脸的笑意。 兴许是年纪小的缘故，甄楚恬并未从她的眼眸里面看到世俗，相反她倒是多了几分调皮，与丞相府内其他心思颇深的丫鬟相比，她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你叫什么名字？”甄楚恬笑盈盈的看着小丫鬟，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眼瞅着往日寡言，且不宜笑的甄楚恬这般看着小丫鬟，顾乘涵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只是稍纵即逝并未叫人察觉。 心下只是替这小丫鬟捏一把汗，默默的祈祷这丫鬟同命案无关，否则甄楚恬这笑容很明显是盯上她的了。 没得跑，若她同命案无关还好，甄楚恬也就只是套些话，若是有关，这一番下来兴许她自己都能不打自招了。 “他们都叫我小绿，我本命叫翠花，因的在丞相府这名字土气了些，所以他们就给我改名字叫小绿了。”小绿说起自己的名字，也是一脸的无奈。 甄楚恬听完小绿的话，倒是抿嘴一笑。 莞尔一笑的甄楚恬并不知自己此番笑容，吸引了顾乘涵全部的眸光。 往日不见她这般肆无忌惮的笑，虽并未放声大笑，可同往日的她相比，这已经是她笑的最为放肆的一次了。 小绿自是头一次见，被甄楚恬的笑容感染，一点防备都没有了，对着甄楚恬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个年纪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府了？”脑子算是转的够快，想着寻摸一个由头同小绿继续闲聊，或许能问出关于小离的事情来亦说不定。 “是，甄大人再有两年，奴婢就能离开丞相府了。” 说到离开，甄楚恬等人从小丫鬟的脸上看到了欣喜与期待，看来并非所有人都同小离一般不愿离开，这不就有一个想要离开的吗！ “可有婚配？”甄楚恬莞尔一笑，宛若一个大姐姐一般。 早就卸下防备的小绿对甄楚恬可谓是知无不言了。 年纪尚小所以尚未婚配，不过再过两年那就说不准了，在赤凤国能否自相夫教子还是目前最为崇尚的，想甄楚恬这般的女子，自然属于少数。 一番交谈下来，小绿同甄楚恬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此时便是她直入主题的时刻，“你可知小离那日想要逃离府上为何？” 真挚的眸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深深了解甄楚恬的顾乘涵可是知晓的，她不过是为了套话。 不过这小绿倒也配合，四下看看才小心翼翼的俯身在甄楚恬的耳边，“甄大人，奴婢告诉您，你可别同旁人讲，这个也是奴婢不小心看到的，也不知对你们的案子有帮助没！” 小绿瞬间变得紧张了不少，是以甄楚恬点头，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前些日子就是老爷刚薨的时候，我瞧着小离鬼鬼祟祟，那日她悄悄出了府上，我便尾随而去，约莫一刻钟的时辰，她到了一处无人地。 然后就同一男子窃窃私语了好久，我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自打那日起瞧着小离就是心神不宁的，这不昨日她又逃走，我想着莫不是同那男子有关？” 第183章 悬梁丫鬟 小绿别看年纪小，分析事情倒也算透彻。 “恩，兴许吧，这男欢女爱的，咱们也不好多说。”未免让小绿想太多，甄楚恬并未将这事同案子扯上关系。 如此小绿也放松了不少，眼瞅着时辰不早了，这才俯身行礼，“各位大人，奴婢就不叨扰你们了，有事你们喊我。” “好，你去忙吧。” 目送着小绿离开，甄楚恬脸色倏然阴沉下来，“这小离瞒着咱们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看来的撬开她的嘴了。”顾乘涵若有所思一笑。 四目相对的瞬间，玉玲珑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那笑容若有深意，可边上的白龙使却一脸懵，不知这三人到底在笑什么，刚准备询问，却不想甄楚恬眸子一沉，“还不同我讲讲你们同丞相的关系吗？” 方才小绿的出现，打乱了甄楚恬的计划，让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到这时还没问出。 话落，顾乘涵唉声叹气，扬扬下吧示意玉玲珑说。 玉玲珑尴尬的挠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 “磨磨唧唧的作甚，我来说便是了，丞相是咱们主子的老师，当年可是没少帮过咱们，而丞相夫人也总是笑颜相迎，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与管家有染之人。 且不说丞相一生清廉，为人处世在京城那可是有口皆碑的，朝中大小官员被他提点过的不在少数，可他却从未以此来讨要过任何的东西。 这一点我们主子深有感触。” 白龙使快速将他知晓的有关丞相的事情尽数说了一通。 如今甄楚恬倒是对丞相颇为了解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无故枉死，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杀机？ 是真的同朝中之人有关吗？ 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将丞相的死同女帝扯上关系？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命案，却不想牵连出这么多的事情，如今甄楚恬知道往后的路会越发难走，而他们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否则一定会牵连他人。 见甄楚恬突然沉默不语，顾乘涵心跟着咯噔一下，不知是下意识的举动还是怎的，总之他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怎么，因为白龙使的话，你觉得自己的方向错了？” 示以安慰的握了一下她的芊芊玉手。 得到顾乘涵的鼓励，甄楚恬摇头脸色也稍稍恢复了些，“并不是觉得错了，只是不知方向在哪？” 语气里面尽是无奈，这还是顾乘涵头一次见甄楚恬一筹莫展。 根据尸体还有案发现场，甄楚恬做出凶手的侧写，现场留下的线索很多，可却杂乱无章，每个线索指向的都是不同的地方，根本就无法将其连在一起。 先是中慢性毒，三年之久，又是中剑伤，虽不足以致命可却诱发了毒，而后尸体被焚烧，这一连串的事情归咎下来，怎么都不像是同一人所为。 突然灵光一闪，甄楚恬起身脸上的惊喜之色显而易见。 “有什么想法？”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顾乘涵也算是了解了甄楚恬，此番状态，自然是好事。 甄楚恬调皮一笑，故弄玄虚的看着顾乘涵，“顾大人何不猜猜？” 这般的甄楚恬，可是玉玲珑同白龙使不多见的，二人傻眼的看着她，再看向顾乘涵，他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玉玲珑腹诽，认识甄楚恬这么长时间啊，她一贯的冷漠，也不过是在面对韩双易那小子的时候，看起来是一娇柔女子，饶是这样这等调皮的笑容，他也不记得自己见过。 “凶手不止一人。” “果真是是顾大人。”甄楚恬一脸佩服，且恭维了几句。 而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就是白龙使听不懂的话。 玉玲珑听完二人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才插话，“那咱们应该先从哪里查起？” “查小离，小绿不是说她同一男子见过吗？若她同案件有关，这男子便是突破口。”甄楚恬笃定的看着玉玲珑。 “是了，明日边去查。”有了新的方向玉玲珑也觉得有事可做，总好过这样日日在府上待着一点进展都没有的好。 是夜，众人各自散去，回到屋内。 在这个时辰，丞相夫人屋内却灯火通明，丫鬟被她屏退，屋内只有她一人。 可就在此时，一衣着黑衣的男子，全副武装四下瞅瞅，确定无人之后才进了夫人的院子。 他何时离开的并未有人知晓，只是翌日清晨甄楚恬就被吵醒了。 咚咚的敲门声，以及宋江那紧张的语气，让她意识到出事了，倏地起身，连同边上的韩双易也跟着被吵醒了。 小手揉着双眸，“楚恬姐姐出什么事了？” “无事，你且再睡会。”甄楚恬安抚了韩双易一句，便合衣开门。 推开门便看到了宋江紧锁的眉头，“怎么了？” “丞相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死了。”宋江说罢，便带着甄楚恬去了案发现场。 又死一个？ 丞相府这是遭了什么魔咒？ 甄楚恬皱着眉头随宋江来到丫鬟的院子。 丞相府虽遣散了不少的丫鬟，可这院子极大，所以还是留了一些丫鬟婆子在跟前伺候。 由于院落极多，是以丞相府的丫鬟婆子都有单独的院子，当然小厮有院子，管家身份在丞相府算是最为上的，所以他自己有个院子，再就是丞相夫人，以及丞相儿子，还有她妾室都有自己的院子。 其余的院子多数都是空着的，甄楚恬同顾乘涵等人都在一个院子里面，这院子有五六间房，自然是够住的。 这一行人算是丞相府的上客了，所以这院子就在丞相院子的边上，丫鬟的院子在，丞相府最后面，他们走过去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到的时候顾乘涵等人已经在那边了。 见到宋江，一行人散开，好让他能检查尸体。 “窒息而死，白绫就是凶器，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可以推断，死亡的时辰约莫是在亥时以后，死前挣扎过，并非是自尽而亡，是被人强行放在梁上的。” 早上丫鬟发现死者的时候，大声呼喊，所以隔壁院子的小厮被呼喊过来，见状自然是先将人放下来，等管家知道此事，这才差人去找顾乘涵同甄楚恬。 “现场保护的很好，率先进来的丫鬟小厮，玉玲珑已经在边上问话了，昨夜这名丫鬟说是起夜，而后就没再见到她回来，今日打扫的人例行打扫，这才发现她在此处。” 顾乘涵将自己知晓的尽数告知了甄楚恬。 听完他的话，甄楚恬陷入了沉思，眼睛将四周大量一圈。 “最先进来的丫鬟同小厮你？”甄楚恬只要查案就会面无表情，整个人会显得威严不少。 “玉玲珑，将人带进来。” 顾乘涵并不多话，朝门口喊一声，不多时就看到玉玲珑带着几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小厮进了屋内。 甄楚恬将几人再度打量一番，“你发现的尸体？” “是，大人，是奴婢发现的尸体，可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丫鬟对上甄楚恬那双冷眸，直接吓的跪在地上。 “咳咳……”甄楚恬可没想到小丫鬟会吓成这样轻咳一声，一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只要你如实回答，我自不会怀疑你。” “是，大人，您说。”丫鬟听到甄楚恬的话，快速起身认真的看着她。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屋内就是这么乱吗？还有你们几个可有动过现场？”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几人。 她那双黑眸往日看着充满灵气，如今那灵气虽还在，可却掺杂了一些凌厉，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不过丫鬟跟小厮下意识的摇头，“没有，我们没动过，只是救人了……” 异口同声的话，加上他们的表情动作，甄楚恬知道这话并无掺假。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这才让丫鬟小厮出去。 此时屋内只剩下顾乘涵同甄楚恬，宋江已经同玉玲珑将尸体抬走了。 “可有发现？”见甄楚恬在人散去后，一直都没说话，可是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内，顾乘涵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 “屋内有打斗的痕迹，可这丫鬟你也看到了，十分瘦小，若凶手她还要壮实，根本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痕迹，可若想要将她这样身型的女子悬梁，绝非是以女子能做出来的事。” 甄楚恬心中闪过两个年头，要不凶手有两人，要不就是凶手同死者认识，所以才会有打斗的痕迹。 “死因，灭口。”甄楚恬笃定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微微点头，“是灭口没错了，只是凶手到底是谁？” 不用争辩，此时丫鬟死于非命，若非是灭口，他二人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了。 顾乘涵比较赞同甄楚恬的第一种推测，凶手有两人。 对于甄楚恬而言，犯罪现场并不是留下的痕迹越多，对她越有利，像是这样即兴的杀人，她根本就不能快速推测出凶手的侧写，只能依靠她多年办案的经验。 “查昨夜同她有过接触的人，她最初出现的地方，还有老夫人。”这丫鬟是老夫人跟前的丫头，方才在来的路上甄楚恬也了解到她往日十分受宠，因的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颇为受老夫人待见。 而且这丫鬟是老夫人从外边买回来的，跟了老夫人有些年头了，年岁也不小了，只是一直未找到心仪的男子，也未婚配，而老夫人也有意将其留在跟前，这才一直没有出府。 府上突然死了一个人，还是老夫人最为喜欢的丫鬟，可老夫人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这样的念头根深蒂固一般的在甄楚恬的心头扎根。 又搜寻一番，什么都没有找到，可却在屋内发现了一块碎布。 要说往日见到这样的小物件，甄楚恬也不会怎的，可这布料她认得。 之前给玄婆婆送那些盲绣的时候，她也是接触过不少布料的，这布料可谓是上等品，这丫鬟就算再受大夫人喜爱，也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布料。 第184章 两两演戏 当然将其同丫鬟的衣裳对比，便能确认这一点。 拿着布料离开案发现场，便直接去找老夫人了。 可刚到老夫人院子就被管家拦住了，“顾大人，甄大人，这丫鬟怎的又死了？” 管家一脸难受，唉声叹气的仿佛一下苍老了不少。 “管家，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老夫人？这丫鬟……” “甄大人，这丫鬟是夫人最喜欢的丫鬟，听闻她死了，夫人伤心欲绝，这会刚睡下。”甄楚恬这刚提到丫鬟就被管家打断了。 这话听着，说着都没错，可甄楚恬却察觉到了猫腻。 “哦，是吗？那夫人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这先是丞相，又是嫡子，想来夫人这身子骨当真是要好生护着。”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管家。 故弄玄虚的意思太重，管家被甄楚恬说的云里雾里，不知她这话里坏外到底是何意。 可甄楚恬也没给管家想太多的时间，躬身道别便直接出府。 离开丞相府，甄楚恬拉住了从附上出来的小厮，“你们府上老爷夫人的服饰都是在哪里做的？” 小厮突然被人拉住，先是一愣，而后看着甄楚恬。 虽只是小厮，可他却也知道甄楚恬等人是过来调查老人死的案子的京城官员，如此他说话也变得谨慎了不少。 “大人，小的不知。” 小厮闪躲的眼眸出卖了他，他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甄楚恬一刻都没有迟疑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小哥，我们绝无他意，只是觉得夫人的衣裳布料甚好，想着去寻一块布，做些衣裳什么的。” 小厮被强行塞了一些银子，再加上甄楚恬这无害的话，他便松口了，“我家夫人的衣裳都是在黎州最好的裁缝铺子那边采购的，成衣也是在哪里制作的，就在城中西厢房那边。” “好，多谢小哥。”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甄楚恬满目笑容的同顾乘涵离开。 一路上，二人都没多话，各自想着心中的疑惑，快到啊铺子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的张口，“你说……” 如此心有灵犀，让顾乘涵对甄楚恬更为另眼相看了，“甄请。” “顾大人，那小的恭敬不如从命了。”甄楚恬报以笑容，而后便认真道：“丫鬟的死必定同夫人有关，若是这布料是夫人，那就要强行进院了。”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甄楚恬觉得还是得同顾乘涵说道一番，让他知道，让他支持才行。 “那是自然，如今案件进入死穴，有这样的突破口，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知道甄楚恬担心的是他同丞相的那层关系，是以他才目光笃定的看着她。 “恩。”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裁缝铺子。 “二位，是要成衣，还是布料？我们铺子的衣裳绝对是整个黎州最好的。”店小二瞅甄楚恬同顾乘涵进来，便热情的开始推销。 “这布料可是你们铺子的，我甚为稀罕。”甄楚恬表现的宛若小娘子一般。 “姑娘真有眼光，这布料还真只有我们这铺子有，只有两块一块被丞相夫人买走了，这会就只剩下一块了。” 这布料可是铺子最为上乘的布料，若是卖出去，小二自然开心。 “丞相夫人？她的成衣也不错，这布料都是她一人穿吗？”甄楚恬佯装随意的询问。 小二躬身跟在甄楚恬的身后，见她一直在摆弄那些布料，心中想着莫不是一大户，能买不少布匹，索性解释的更为仔细了。 “是了，这布料十分上承，丞相夫人的嫡女又不在黎州，这衣裳自然是只有她一人穿，且那次做的成衣也都是按照夫人的尺寸做的。” 这话便证实了，布料只能属于丞相夫人。 “恩，那我再去瞅瞅。” 说完，直接拉着顾乘涵离开了铺子。 前世她去店里买衣服若是遇到喜欢，可是价钱又不接受的，她都会选择溜之大吉，在甄楚恬的消费观里面，只要有所犹豫，就不是真心喜欢，所以没有必要浪费。 顾乘涵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被拉出来了。 待二人在一处僻静地停住脚步，且看着甄楚恬满目笑容的时候，顾乘涵才道：“干嘛要跑，那布料买了就是。” “那布料很明显是适合丞相夫人那年纪的，我这年纪可不喜那样的。”随口解释一句，而后便扯开话题说到了丞相夫人那边。 “去吧，我亲自问。”顾乘涵那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笃定，不知是给自己信念，还是给甄楚恬信心。 二人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管家在前厅来回踱步，不知为何事忧愁，见到甄楚恬，快步上前，“顾大人，甄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见着管家如此慌张，甄楚恬同顾乘涵不由对视一眼。 “管家，往日可不见你这般慌乱，发生何事了，就连您都如此不淡定了？”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管家，说话的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为的便是让他放松警惕。 “顾大人，您就莫要说笑了，这可折煞老奴了，是夫人，夫人伤心过度晕厥了，这不大夫正在诊治。”管家说着便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看样子老夫人这是要一病不起的架势。 不过甄楚恬却因为管家的话，眼眸里面多了一丝坚定。 期初她只是怀疑老夫人同丫鬟的死有关，如今她倒是确定了这一点。 “既然我们住在丞相府，夫人生病了，我们理应去看望，管家带路吧。”甄楚恬不由分说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会甄楚恬眼神坚定，目光没有半分迟疑，管家本是想要拒绝，奈何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便直接应了。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管家无奈的在前面带头，不多时便来到了夫人所在的院子。 院内聚集了不少的丫鬟小厮，此时一个个愁云密布，似乎是天塌下来了一般。 甄楚恬嘴角上扬，看来这丞相夫人早有预谋，为了掩人耳目，她倒是煞费苦心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要随着丞相去了呢？”甄楚恬小声在顾乘涵的耳边叨叨一句。 “小心让他们听到将你赶出去，那本官可护不住你。”顾乘涵倒是潇洒，一袭红衣配着折扇，悠悠一句话道出了他此刻的悠哉。 甄楚恬微微耸肩，“大人多虑了。” 不再说其他话，紧随管家的脚步来到屋内。 跪在地上几个丫鬟瑟瑟发抖，甄楚恬不解的看向管家，“这是？” “哦，这几个是在丫鬟死前同她接触过的，夫人恼怒唤这几人前来问话，可是却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不气急晕了过去，不过大夫正在瞧着，应是没什么大碍。” 管家探头往里面看着，倒真像是一无所致的样子。 如此，甄楚恬紧跟着进了夫人跟前。 说巧不巧，三人刚进去，大夫正好起身给丫鬟写方子。 此时兰夫人也在跟前伺候着，正在招呼丫鬟将老夫人扶起来，“娘，您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要被这些丫鬟气死了，你呀，如今在府上就不要只是好吃懒做了，府上接连出了这么多事，你也该好好顶起来了。”老夫人说着就像是她准备撒手人寰一般。 “咳咳……”顾乘涵清咳，霎时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见夫人看向他，这才躬身，“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顾大人关心，已然无碍了，知道丫鬟死了，这几人就交给大人了，希望大人能早日查到凶手替我那可怜的丫鬟鸣冤。”说话间夫人双眸布上了一层雾气，想来是泪气吧。 “有劳夫人了，不知丫鬟死时，夫人在何处？”顾乘涵倒也没有被夫人的话迷惑，依旧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老夫人似乎没想到顾乘涵会如此直接，当即有些慌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顾大人，这可是怀疑我？” “例行询问，夫人莫要见怪，毕竟死的是您跟前的丫鬟，本官怎么也得问问不是？”顾乘涵见惯了权谋，自然对于这等人情世故了如指掌。 三两句话，便打消了夫人的顾虑。 陷入深思，思索片刻这才叹气道：“昨夜，我入寝的早，所以就让丫鬟们各自散去休息了，那是她还好端端的，怎知今日一早便接到了她的死讯。” 说罢，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想来夫人同丫鬟的关系真真不错。 顾乘涵示意边上的甄楚恬劝慰，可是她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将眸子转向别处，是以顾乘涵只能自己劝慰。 一番劝慰过后，夫人的眼泪也止住了，差管家将顾乘涵同甄楚恬送出院子。 “这丫鬟自幼便跟在夫人跟前，自打小姐留在京城后，夫人对她的关系更甚为自家女儿一般，所以她的死对夫人的打击挺大的，顾大人，还请早日抓住凶手。”管家作揖，满眼期许的看着顾乘涵。 “管家何须多礼，这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事。”对管家笑笑，将其扶起，便同甄楚恬离开了。 “这管家同夫人一唱一和的，很明显有意隐瞒，未免有些太此地无银了。”甄楚恬冷漠一笑，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竟是寒意。 顾乘涵倒是多次见过她这般，每每此时定时有人要遭殃了。 “甄，何不同本官分享一番。”心中了然知晓她的意思，却还是想要听她自己说出来。 “大人，心中自有定夺不是吗？还需要下官说吗？”见顾乘涵有意为难，甄楚恬一阵不快。 “哈哈，你呀，走吧，先去看看那几个丫鬟是否知道些什么。”管家找来的那些丫鬟已然被玉玲珑带走了，如今估计也问的差不多了。 二人刚到正好撞见气呼呼的白龙使，撞个满怀，刚准备开骂见是顾乘涵同甄楚恬，这才俯身，“大人，楚恬你们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白龙使可不是一个容易动怒之人，如今这般模样，定是被对方真真气到了。 “怎么了，这是？”甄楚恬绕过白龙使一边走一边问着。 第185章 露出马脚 白龙使挽起袖子，“还不是那几个丫鬟，嘴硬的很，一个个都像是石头一样，根本就撬不开嘴，也不知那个同命案有关。” “玉玲珑呢？”顾乘涵打眼一瞧，也没见这玉玲珑，那些牙尖嘴利的丫头，应该说不过玉玲珑才对。 不过被嘴笨舌的白龙使可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了。 “刚进去。”白龙使转身虽顾乘涵进了柴房。 几个丫鬟只是在小丫鬟死前见过她，并不一定是真凶，所以也没有大刑伺候，直接将她们留在柴房，让她们尽数将最后同死者见面的场景讲出，可这些丫鬟小厮像是故意作对一般，不是说忘记了，就是哭哭啼啼，总之没有一人好生讲话。 如此白龙使这才被气的来回转悠。 可玉玲珑不同，他那张巧嘴，这世间少有的人能说得过他吧。 这不刚一走进就听到一丫鬟支支吾吾，像是被逼到份上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管家，管家让我们这么干的，我们要是不做，管家就会将我们赶走，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靠着这一份活计度日，若是没了，就连去哪都不知道。” 说罢，丫鬟便开始放声大哭，许是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是难逃被赶出去的命运，可实在是招架不住玉玲珑那张能说破天的嘴了。 甄楚恬快速走进去，双手抱着剑，半拉身子抵在门边，好生自在。 玉玲珑可没想到丫鬟会哭的这般凄惨，如此见到甄楚恬这便对其使眼色。 二人虽不曾说话，可这眉眼之间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玉玲珑不会哄姑娘，他想着甄楚恬身为一姑娘这事对她而言应该十分轻松吧？ 瞧出他这意思顾乘涵不由笑了，“你想什么呢？甄不会。” 打断了玉玲珑同甄楚恬之间的眼神交流，跨步来到丫鬟的跟前，“你若是同本官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兴许本官还能救你。” 丫鬟听到顾乘涵的话，抹掉眼地的泪水，四下看看同自己一同跪在地上的姐妹。 这几人眼神都在闪躲，可最后不知怎的像是达成一致，纷纷告诉了顾乘涵同甄楚恬。 听完丫鬟的话，甄楚恬快步走出屋子。 “楚恬……”顾乘涵皱眉追了出来。 甄楚恬被顾乘涵拽住后，神色有些慌张，“大人，丫鬟肯定是知道了管家同夫人的关系，所以才会被灭口，现在当然是直接去揭穿。” 看甄楚恬笑容如此灿烂，顾乘涵微微点头，不再阻拦，同她一起去找管家。 此时是管家最为松懈的时候，在他看来顾乘涵等人一定会被丫鬟搞得团团转，所以自然不会顾及到他这边。 正在吃酒的管家，没想到顾乘涵会来，拿在手中的酒盏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酒盏刚好落在甄楚恬的脚边，她嘴角一抿，“管家，今日怎的有闲情逸致在此吃酒？” 甄楚恬的话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刺骨的迎面而来。 管家身子忍不住颤抖，不过很快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顾大人，甄大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怎么，不想见到我们？”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管家，那眼神比起之前更为犀利。 管家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女子的眼神是这般的瘆人。 顾乘涵十分配合的点头，而后拿折扇轻轻一扇，而后落座，拿起酒壶清嗅，享受的闭上双眸，“这酒不错啊。” “是，顾大人，这是黎州的妃子笑，当地最有名的酒。”管家有些尴尬的看着顾乘涵回答道。 “难怪觉得味道熟悉。”顾乘涵再度嗅一下。 这种时候，顾乘涵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管家更为心神不宁了。 这种时候，他们过来找他自然不是闲来无事，可来了这么一会了，却不说主题，管家心里能不忐忑吗？ “二位大人，这是？” “管家，威胁那些丫鬟对你有什么好处？”甄楚恬若有兴致的看着管家。 对上甄楚恬那双冷眸，管家顿时失了分寸，“甄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可没有做过什么事！” “没做什么事，您激动什么？”甄楚恬不急不躁的看着管家，见他目光闪躲这才继续说道：“那丫鬟可都招认了，莫不是这丞相府的丫鬟，各个都有通天的本事，能提前对好词，且还不让我们顾大人瞧出来？” 此时甄楚恬一副奉承的嘴脸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倒也配合，虽事先并未打过招呼，可此时他却完全理解她这话的含义，将自己带有审视的目光转向管家。 是了，顾乘涵是谁，可是天都府的人，虽他不过是丞相府的管家，可当初在京城可没少听丞相对他的赞许。 就连老丞相都自愧不如之人，他一个下人，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如此管家便开始自乱阵脚。 他若不如此，甄楚恬倒也找不到突破口，如今她脸上尽是笑容。 断然没想到管家竟如此不堪一击，头一次见到时，感觉他还蛮沉稳的，那矫健的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老者，不过如今看来都是洋装出来的。 甄楚恬心里不由叹气，想来是自己高估他了。 缓步来到管家跟前，上下打量一番。 不说话，只是抿嘴笑的甄楚恬，让人有些发憷，如今管家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散落着些许的汗水，是紧张的吧？ “管家，您如此紧张作甚，人又不是你杀的！”甄楚恬虽是这般说，可目光里面却满是怀疑。 “甄大人，您说话可得负责，这人可不是我杀的。” “是啊，我不就说人不是你杀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让丫鬟说谎，你再包庇谁，你跟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你跟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让丫鬟死了才能安心。”咄咄逼人的语气，字字句句都直戳管家的心。 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让管家站不稳，好在边上有根柱子，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傅，甄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同夫人就是主子同奴才的关系，那丫鬟的死也同我没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真当天都府的人是吃干饭的吗？”一直坐在桌边不说话的顾乘涵，突然用半成力道，拍了桌子一下。 只是一下，足以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管家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一下跪在地上，“大人，老奴真的没有杀死她。” “那就从头到尾说一遍。”甄楚恬见管家开口了，也跟着松口气，挨着顾乘涵坐下，便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知道自己躲不过此劫，管家叹气一声，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几年前管家同夫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后来一次偶然夫人遇到了丞相，二人一见倾心，没过多久便成婚了，那日后管家就一蹶不振，后来不辞而别。 一别便是数十载，只是没想到再次相遇竟是在丞相府。 那时的丞相在京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值府上扩充，这不之前的管家因办事不利，被丞相辞退，幸得有人举荐，这才找到了现在的管家。 当时夫人便认出了管家，自然他也认出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可二人并未相认。 几日后，管家在府上也算是尽数了解了府上的规矩，做的也算不错，为人处世也深的丞相的喜欢，这便确定留了下来。 那日丞相去上早朝，夫人将管家唤到屋内。 二人看起来比十几年前生疏了不少，夫人知晓管家对她的心意，可如今她已然是丞相夫人，且有一子一女，她十分珍惜现在的生活，索性不希望被叨扰。 “你也知我现在的身份，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是以我希望你莫要将你我认识的事情告知老爷……”夫人冷漠的看着管家，二人再也没有当初的亲昵。 “是，夫人放心，我只是丞相府的管家。”管家心灰意冷，可却保持着冷静，不想让夫人瞧出端倪。 那日后，二人也是主仆的关系，一直处理的甚好，可老爷突然告老还乡，性情大变，夫人备受煎熬，管家看不下去，所以时不时的回过来安慰。 这不老爷死了，管家便有些肆无忌惮了，心想着或许能重新在一起，可昨夜他同夫人提及此事，却被夫人婉拒。 夫人心中只有老爷，并无他人。 管家说完，眼里尽是失落，“本我是打算就这么出来的，可我却瞧见了丫鬟，她被我发现后，也是害怕，全身颤抖着求饶，说定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夫人念及她一直伺候跟前，这便没打算追究，只是让她管好嘴，莫要再提及此事。 “昨夜我最后见到丫鬟的时候，是刚入寝哪会，跟她的死亡时间对不上，且我后来回自己院子，也是有小厮看到的，我回到院子再也没出来过。 而夫人那边虽院内无丫鬟伺候，可院外不少的丫鬟小厮都在，更不可能是夫人，只是夫人听闻丫鬟被杀，以为是我做的，这才没敢露面，今日我们见面，说清楚，夫人这才放心。” 第186章 听戏的表哥 管家说的话也算是滴水不漏，目前甄楚恬是找不到什么破绽，这些话，这些事于情于理都不算过分，可唯独有一点引起了她的注意，“你说丞相性情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顾乘涵欣赏的看着甄楚恬，似乎有她在，就不用担心案情有遗漏了，她这脑子转的可是够快的。 如今管家都没回过神来，她便再度发问。 眼瞅着甄楚恬将管家逼到了绝路上顾乘涵，微微点头，“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性情大变的，管家你若想自证清白，最好是将所有细节都告诉我们。” “这个……”管家犹豫了好一会，一直都没说话，就在甄楚恬同顾乘涵有些着急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想起来了，就在老爷准备告老还乡之前，他见过一个人，不过我从未见过那人。 那日后老爷就开始烦躁，没多久就同皇上请辞了，原本我同夫人以为老爷回到老家能好些，可是并未，老爷日日出去宴请同友人吃酒，回来后，依旧十分愤懑。 老奴不敢问，夫人也不敢问，谁成想没几日老爷就死了。”说罢，管家眼底尽是泪光。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管家是在关心丞相呢？ 不过甄楚恬可不相信，一个对人家夫人虎视眈眈之人，又怎会真心关心他的生死呢？ 不过知道今日是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甄楚恬同顾乘涵对视一眼，二人再度心照不宣的想到一处，“好，若是你再想起什么，记得告知我们，还有那丫鬟有没有什么相好？” 若不是管家同夫人杀人灭口，那唯一能想到的死因，可能就是情杀了吧！ “相好？”管家皱眉想了一会，“小离应该知道，往日她二人的关系最为亲密。” 又是小离，看来这丫鬟知道的不少。 甄楚恬心里对小离越发的感兴趣了，是不迟疑离开管家院子，便直奔柴房。 刚到柴房便听到了小离的哭声，甄楚恬微微皱眉看向顾乘涵。 “你别看我，本官可没让玉玲珑欺负她。” “不过看来玉玲珑这手段也是同大人学的吗？”甄楚恬不由翻个白眼，提裙快速进了柴房。 推门便看到了玉玲珑，他手里的长剑抵在小离的脖颈处，虽这剑并未抵在甄楚恬的身上，可她却微抿一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咳……” “大人。”顾乘涵清咳一声，引得玉玲珑转身看向他。 他转身倒是没事，可他手微微一动，长剑也跟着动了，小离那张小脸煞白，随着剑动，她便开始哭泣，“你们，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就算你们是天都府的那又怎样？” 小离泣不成声的斥责玉玲珑的不是。 “小离，你如今说这些废话，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们真相，否则我也救不了你。”甄楚恬一脸愁容的看着小离，那样子倒真是一副无可奈何像。 可眼前被吓的半死的女子，却依旧紧咬牙关，就说自己的主子是丞相，她出府是有事，对于命案她一无所知。 其实小离这样坚持，甄楚恬倒也理解，毕竟她若是真跟命案有关，她现在说出来也是死路一条，不过她不急，时间多的是，就跟她慢慢耗着便是。 “好，那我问你，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你可熟？”甄楚恬转了话题，既然丞相的死，你不承认有关，那这丫鬟，你总不能说不认识吧。 “不熟。” “你且直接说不认识好了。”甄楚恬恼怒的丢给小离一个眸子，而后便准备出去。 小离看出甄楚恬是生气了，心一紧，张嘴想说什么，可末了还是闭嘴了。 “玉大人，你这剑正好也需要练练了，她且就给你练手吧。”刚走到门口的甄楚恬突然驻足，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 玉玲珑倒也反应算快，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得，正好。” “慢着，我说，我说就是了。”小离看出了甄楚恬同玉玲珑不是在说笑，她可不想死在柴房内。 只要能活着出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离似乎有自己的分寸。 索性甄楚恬也不急，她知早晚有一天小离会说实话的。 甄楚恬唬人这一套，顾乘涵自愧不如，见小离不打自招，且还有一副上赶着的姿态，他岂能不佩服。 甄楚恬不急不躁的转身来到小离跟前，扬扬下吧示意她说下去。 小离吸吸鼻子，再看一眼玉玲珑。 如此，玉玲珑才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倒也没说话，只是同甄楚恬一般做了一样的动作。 玉玲珑会意将剑收起来。 那一刻小离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那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啊？”小离虽松口气，可她委实不知甄楚恬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就说说死的那丫鬟，有没有什么相好的，或者有什么仇人，你同她不是最亲近吗！” 就知道小离不安生，不过甄楚恬这话一出，便瞧见了她眸子不自觉的往左边一撇，很明显她这是打算说谎了。 不待小离说什么，甄楚恬清咳一声，“若是想要说谎，大可不必，天都府的人可不是傻子，一查便知真假，你可知道误导顾大人断案，那可是死路一条。” 微微张开的嘴，在听到甄楚恬这句话时，顿时乖乖闭上，生怕自己说出什么滔天大祸来。 低头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眸。 甄楚恬依旧不急，只是盯着小离，双手来回搓着，身子下意识的缩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已经撑不住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一定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相好的，我只知道她这个人总是喜欢危言耸听，若是被她抓住什么把柄，你一定逃不过被她说三道四，我即便同她是姐妹，可她依旧没有真心待我。 要说她有什么仇家，那可多了去了，近日她还得罪了兰夫人的表哥。” 在小离说话的时候，甄楚恬一直盯着她，如今她说到兰夫人的表哥，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再说的时候就开始刻意回避这号人物。 兴许小离觉得自己遮掩的很好，可她并不知她面对的甄楚恬是一个攻人心里的女子，这些细微的变化，或许旁人不易察觉，可她总能细致入微的抓住。 “兰夫人的表哥在什么地方？”甄楚恬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她本就生的惊艳，只是从前不爱笑，且旁人见她笑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小离不过同她见过几次，每次见面她都给人十分神秘的感觉，且她那双灵动的黑眸，好似次次都能洞察她的心里。 这般笑意盈盈的甄楚恬，小离还真有些慌神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当迎上的依旧是甄楚恬那张笑脸时她才依旧是不太相信的。 “就，就在……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往日爱听戏。”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甄楚恬便起身出了柴房。 “玉玲珑看好小离姑娘，若是她还想说什么，记得回禀。”临出门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玉玲珑。 “是，大人。” 小离不知顾乘涵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玉玲珑满目的兴奋，让她后背发凉。 “大人，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小离疯了一样的嘶吼。 原本没打算做什么的玉玲珑被她这样一弄，倒是玩心大起，脸上的奸笑惊的小离开始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早已离开柴房的二人听到屋内传来尖叫声，且还有肆无忌惮的笑声，脸上也跟着出现了笑容。 “你怎么能断定小离说的话就是真话？”顾乘涵自然瞧见了方才小离脸上的变化，可他知道甄楚恬有一种他并不具备的能力，所以此时他还是很想听听，她的分析。 “很简单，人若是想要说谎的时候，就算表现的再笃定，也会有所表现，不管是眼睛，肢体语言，都会展现出她此时的心理状态……”甄楚恬倒是一点都没有遮掩，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分析尽数告诉了顾乘涵。 “这肢体语言是？” 瞅着顾乘涵一脸疑惑，甄楚恬的口中，他不知道的新鲜词似乎越来越多了。 “就是身体的反应，比如你要是想要同一人亲近，你会不自然的靠近她。”甄楚恬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顾乘涵会意点头。 知道小离在说表哥的时候没有说谎，而她闪躲的眸子恰巧说明，她同兰夫人的表哥也是认识的。 这人同丫鬟的死是否有关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跟小离之间一定有事。 这个传闻中爱听戏的表哥，可不好找，甄楚恬同顾乘涵转遍了黎州的戏院，也没找到符合小离所说的特征的男子。 再度回到丞相府，小离已经被玉玲珑吓晕了，是以，现在想问她有关表哥的事情，也是有些难了。 见天色不早，顾乘涵提议先去用膳。 肚子咕咕作响，甄楚恬也没有争辩，便直接应了顾乘涵。 话落，玉玲珑等人也出现了，韩双易摆着小碎步来到甄楚恬的跟前，“楚恬姐姐，今日我同宋江哥哥一起去看尸体了，我学了很多东西。” 第187章 受伤 稚嫩的声音传来，甄楚恬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韩双易，宠溺的摸着他的脑袋，“是吗，跟我说说你都学会了什么？” 对韩双易，甄楚恬一直都是这般有耐心的。 看到这一幕顾乘涵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恰巧这一幕被白龙使看到，他捅捅玉玲珑的胳膊，小声道：“你瞧，老大这是什么眼神？” “看破不说破懂吗？”玉玲珑饶有架势的对白龙使一笑，而后便来到宋江的跟前，躬身道：“宋兄，今日在尸体上可有获得什么线索？” 知晓宋江的本事，每每看着他时，玉玲珑都会毫不吝啬将自己对他的崇敬之意。 “并无，尸体上没什么线索，就是被人强行悬梁而死，死前的挣扎也没留下什么线索……” 宋江一一将他所探查到的告诉了玉玲珑。 在宋江说话时，甄楚恬就在他的边上，只是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对韩双易道：“双易，你同宋江哥哥先去用膳，姐姐要去案发现场再看看。” “可是有什么发现？” 甄楚恬说完就将韩双易推到宋江那边，只是刚一转身就被顾乘涵拽住了。 “有。” “好，我同你一道去。”这种时候顾乘涵自然时并不会让她独自一人过去。 原本玉玲珑等人也打算跟着，只是被顾乘涵拒绝了。 “人多容易破坏现场，你们先去用膳，点些清淡点的。”顾乘涵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甄楚恬。 当然甄楚恬也看向他。 清淡点的？ 莫不是为我点的？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甄楚恬面色也柔和了不少。 “走吧。”顾乘涵并未说话，只是拉着甄楚恬的衣袖便直接朝着丫鬟死的房间走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对，也都识趣的出了丞相府。 这地自打丫鬟死后就封了，玉玲珑也派人守在这里，所以此地一直都保持着原本的状态，并未被动过。 推门，就被一阵尘土迷住了眼睛，甄楚恬下意识的闪躲。 顾乘涵直接挡在她的跟前，他刚好高出她一头，他正面对着她，她低头刚好抵在他的胸前。 二人挨的如此近，甄楚恬心跳加快，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是她之前未曾有过的，她想要让自己变的冷静，可奈何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待尘土落地，屋内的光线也被适应后，顾乘涵才将挡在她头上的手臂放下。 刚才只顾着挡尘土，倒是未曾看过她，如今瞧着她低眸的样子，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可爱。 顾乘涵嘴角尽是笑意，低头刚好嗅到她身上散发的清香，那香气不同于其他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倒是多了几分清秀，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甄楚恬见顾乘涵一动不动，这才抬眸想要看看他在干嘛，谁成想一抬头便对上了他那双炙热的眸子。 “你看什么？”甄楚恬又不傻这眸光她岂能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甄楚恬，之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娇柔？”方才低头不说话的甄楚恬，看起来同往常女子一般无二，只是那双低着的黑眸里面多了几分英气。 “顾大人，此时是开玩笑的时候吗？”甄楚恬被顾乘涵说的面红耳赤，好在这屋内灰暗，否则被他看到指不定要怎的取笑她。 绕过顾乘涵，点燃屋内的烛台，进入工作状态的甄楚恬脸色也渐渐恢复了。 顾乘涵看甄楚恬这样故作镇定，眼底更欢喜，不过适可而止他还是懂的。 负手跟在她身后，屋内的摆设并未同上次有何不同，他也不知她突然过来所为何？ 不过既然是她想做的，那他自然得陪着。 屋内杂乱无章痕迹也并未被抹掉，凶手并不是刻意作案，是随机作案，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间屋子之前也并未住过人，是死者同凶手约定在此地见面，或者是凶手尾随而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死者同凶手是认识的。 能将死者悬梁，必定比死者要高大，在黎州比她要高大，且还有力气的女子，显然是不多见，所以可以暂且排除是女子，那男子且同丫鬟认识，若非是丞相府的小厮，那只能是她的相好，或者旧相识了。 那到底是谁呢？ 一番推断下来，并未对案件有何帮助，这样的随机作案，是最为让人苦恼的，好在甄楚恬在心理侧写这方面颇有造诣，所以她还推断了一点。 凶手是一个情绪十分不稳定的人，贪财好色，是一个为了钱财能牺牲一切之人，那他即兴杀人，一定跟钱财有关。 甄楚恬将这一点告知了顾乘涵。 可此时顾乘涵更为疑惑了，只是看过现场就推断凶手是一男子，贪财好色，这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再者这样的男子在黎州应该有不少吧。 “我知道这样的男子比比皆是，可认识丫鬟的应该不多吧？”甄楚恬只是看一眼顾乘涵，便看出了他心中的意思。 “那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虽这句话已经问过多次了，可此次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又想问我师承何处吗？”如今这话听多了甄楚恬倒也学会开玩笑了。 相视一笑，都没再多话，明知问不出什么来，是以还是不了了之的好。 虽不知甄楚恬是哪里推测出来的，可顾乘涵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来到酒楼，便叮嘱玉玲珑按照甄楚恬的吩咐找人。 甄楚恬同顾乘涵左一言右一语的都将玉玲珑说懵了，迟疑了半刻才道：“你二人这是去什么地方了，怎得一回来就知道这么多事？” “这你就别管了，好生用膳，完事抓紧去找人。”顾乘涵懒得同玉玲珑解释，三两句话便搪塞了过去。 见状，玉玲珑也不多问，闷头继续用膳。 不过在场的都佩服甄楚恬，不过是去丫鬟死的屋子，这便推测了这么多，这是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思前想后，宋江还是问了出来，“这凶手为何会时常与女子接触？” 甄楚恬正在吃着自己爱的饭菜，这会听到宋江的话，快速吃口饭，才放下碗筷，“很简单，你检查过丫鬟的尸体，你有什么发现，外部。” 知道尸体本身没什么可疑点，所以甄楚恬特意将外部二字点了出来。 听完甄楚恬的话，宋江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一会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香气？” 是啊，说起特别的地方，宋江倒是香气一点，他在检查尸体的时候，闻到她身上有好几种香气，可这些香气都不像是她身上的。 虽宋江并不识香，可他不傻，知道一个人身上不会有这么多的香气，而死者身上的香气太多太杂了，其中有些香气闻着还特别好闻，只是一闻，就感觉价格不菲。 现在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宋江倒是回想起这一点了。 “对，我之后去了解过，丞相府上并未有人使用那些香料，就算是胭脂水粉也都没有丫鬟身上的味道，而丫鬟本就是丞相府的婢女，根本就用不起很好的胭脂水粉，所以这些香气自然也不是来自她身上，还能是谁的？” 甄楚恬难的解释的这般透彻，众人现在可谓是听的清清楚楚。 在甄楚恬说这些话的时候，顾乘涵也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眸子充满了赞许。 “那对于凶手的推测，那个什么侧写是什么怎么回事？”玉玲珑早就听多了甄楚恬说侧写，现在他也慢慢习惯了这些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词语。 “那更简单了，我之前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性，凶手在跟死者纠缠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特性，还有自己平时的习惯做出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只要发生过都会留下痕迹，就比如每个人吃菜的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我们都很熟悉，若是让我们说出对方的习惯，我们能很轻松的说出几个，侧写就是根据每个人的特性所展现出来的一种描述。” 现在的甄楚恬已经不像是刚开始那样生人勿近了，如今她也学会开玩笑了。 其实一番相处下来，甄楚恬觉得这里的人也不错。 “好了，甄饿了。”顾乘涵见白龙使还想问什么，直接打断了他到嘴边的话。 如此，甄楚恬耸肩，欣然接受了顾乘涵的话，低头继续用膳。 用膳过后一行人各自散开，可顾乘涵却提议带甄楚恬去转转。 “楚恬姐姐。”韩双易听到顾乘涵的话，瞬间摇晃着她的手臂。 “韩双易，我跟你楚恬姐姐还有正经事，你乖乖跟宋江回去。”顾乘涵可不想让一个小子打乱自己的计划。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得知黎州今夜有一场别开胜面的烟花表演，这样难能可贵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双易，跟我回去吧，楚恬有顾大人照顾着不会有事的。”宋江摸着韩双易的小脑袋。 是以，韩双易便答应了。 看着其余人走后，甄楚恬才双手抱肩，饶有架势的看向他，“可不单单是想逛逛吧？” “还真就只是想逛逛。”顾乘涵被甄楚恬那张紧张的小脸搞的更想笑了。 拉着她的衣裳直接往闹市走去。 看着眼前倾长挺拔的男子，甄楚恬心里闪过一股暖意，卸下防备义无反顾的随他而去。 很快就到了闹市。 第188章 赛华佗出手 甄楚恬目瞪口呆的看着顾乘涵，正点已过，原本这个时辰街上应该是没多少人才对，当然方才来的时候，也没见着几个人，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多了这么多人呢？ 那些人不是在放花灯就是在嬉笑打闹。 “怎么，傻眼了吧？”顾乘涵得意的对甄楚恬笑笑，而后指着不远处继续说道：“你看到了吗，哪里将会是一年一度的烟花盛典。” “烟花？” 多久没见过烟花了，上次见到的影响都模糊了。 看着众人为了这场盛典都在准备，都在激动的等着，甄楚恬也跟着*了不少。 顺着顾乘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甄楚恬现在满眼都是烟花盛放。 时间卡的刚刚好，顾乘涵觉得这场烟花就是专门为甄楚恬准备的，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应该会稍稍好些吧？ 烟花下，顾乘涵看着甄楚恬，那种笑容是发自心底的，只是他自己好似并未瞧见。 当然正在看烟花的甄楚恬也不曾看到顾乘涵那周身散发的温柔与爱意。 烟花落幕，众人散去，原本热闹的街道突然变的冷清了不少，甄楚恬好似有些失落，低头不语，只是紧步朝着丞相府走去。 顾乘涵紧跟其后，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思量再三，终是选择默默的跟随。 这一番场景好生叫人羡慕，你并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可你知道不管她在想什么，你都会支持，如顾乘涵同甄楚恬一般。 原本以为今夜就这样过去了，可低着头的甄楚恬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方才她只是因为烟花想到了过去，想到了那个久久未曾出现的原主。 原本有那么一刻能够回得去，可她却犹豫了。 之前的不喜，不屑一顾，与现在的不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带给她的是整个人的改变。 警惕的看着周围，目光如炬。 顾乘涵察觉到了甄楚恬的异样，将其挡在身后，周围的杀气他一个习武之人自然是有所察觉。 不待二人说什么，从天而降了几个黑影。 全副武装能看出这几人来自何处才怪。 “左边有个货架，你躲在那边，若是场面太血腥，你就闭上眼睛。”顾乘涵十分温柔，用眼神示意甄楚恬，而后便拔剑对着几人。 甄楚恬知道这几人的武功不在顾乘涵之下，她现在若是在这里只会拖后腿，还是躲起来的比较好。 没有半刻迟疑，快速躲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顾乘涵跟那些黑衣人对战。 对方有五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职业杀手专门堵在他们回丞相府的路上，这若说是巧合鬼也不信吧？ 可到底是谁呢？ 甄楚恬虽躲起来了可并未闲着，一直都在观察那些黑衣人，希望能从他们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大人，左侧手臂是弱点。”甄楚恬见顾乘涵左边的那几个黑衣人一直在死命的攻击，所以她也将重点放在了这几人身上。 根据这几人快速打斗的动作，甄楚恬很快做了分析，他们并不是没有破绽的，弱点清晰可见，只是人太多了，是以一时之间顾乘涵顾及不暇。 听到甄楚恬的话，顾乘涵快速出击。 几下便将几人打倒在地上。 一半的人负伤，对顾乘涵而言自然是好事。 一场血战，最终以顾乘涵胜利告终。 见到此番情景甄楚恬从后面跑出来，让顾乘涵将其中一人按在地上，“是谁派你来的？” “你们最好是小心些，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小心命丢了。”黑衣人面目狰狞的威胁顾乘涵同甄楚恬。 甄楚恬眉头紧锁，刚准备再问什么，突然黑衣人手里多了一枚银针直接插进了甄楚恬的手掌。 “啊……” 都说十指连心，此时甄楚恬可是真真体会到了。 顾乘涵现在哪里还会管这些黑衣人听到甄楚恬的惨叫，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虽只是被银针扎了一下，可很明显黑衣人是有备而来的，这针有毒，并非是往常的银针，而是被剧毒浸泡过了。 常年待在天都府，这点常识顾乘涵还是有的。 转身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此时早已咬碎舌头下的读药，自尽而亡。 这不是杀手，是死侍。 顾乘涵皱眉，打一个响指，不多是一匹黑马便出现在他的跟前，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带着甄楚恬朝着药庄去。 路上还不忘给玉玲珑发信息，让他务必将几具尸体处理好，且务必要查出点什么来。 一个时辰后，玉玲珑也赶到了药庄，见顾乘涵皱眉站在屋外，躬身小声道：“大人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并无任何异常，读药是罕见的西域剧读，查不到来源，不过能确定这几人是来自京城。” “京城？”顾乘涵喃喃自语的嘟囔一句，眉头锁的更紧了。 追到黎州来了，看来丞相的死绝非那么简单。 之前就怀疑同京城的人有关，可相安无事了这么久，就在顾乘涵想要排除这一点的时候，这幕后之人却忍不住动手了，这不是自掘坟墓的留下线索吗？ 虽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可能操控黎州的人，将丞相父子害死之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如此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思前想后都觉得这是蹊跷，“你派人继续盯着京城那边，若有异动，随时禀报，还有丞相嫡女那边。” 临末了顾乘涵追加了一句。 “是，大人，我已同梁宽来说明黎州的情况，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玉玲珑紧张的盯着房门同顾乘涵汇报他此番所做的事情。 “好，另外通知伏龙僧让他追踪这几名死侍，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顾乘涵不在乎自己受伤，可现在受伤的人是甄楚恬，他就不得不紧张了。 “是，大人。” 领命出去后玉玲珑还有些不放心，对门外的白龙使小声道：“你且看着点，莫要让大人太过于激动了。” 白龙使听到这话不由皱眉，大人什么时候激动过，之前他们不是没遇到大案要案，就算生死关头也没见顾乘涵失过分寸。 玉玲珑见白龙使这榆木脑袋始终是不开窍，无奈的叹气摇头，“你呀，真是不开窍，现在不是甄楚恬受伤了吗？” “那又怎样？”似乎更为不明白玉玲珑这句话的意思了。 “算了当我没说！”见白龙使完全不明白，玉玲珑也只好放弃了。 “你等等，你把话说清楚。”白龙使见玉玲珑说话说一半，也不同他解释，可是更为郁闷了，直接追了上去。 被白龙使拽住的玉玲珑叹气一声，双手一摊，抿嘴一笑，“你不是最擅长听吗，那从今日起你就好好听听。” “听什么。” “我错了成吗？”玉玲珑举手投降了，趁着白龙使没注意，一溜烟直接跑了。 白龙使回过神来，玉玲珑早就不见人影了。 这边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药庒，其实原本他们是打算留在这里陪着顾乘涵，只是被他拒绝了，是以他们这才乖乖走人。 顾乘涵正焦急的等着，里屋大夫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顾乘涵看到大夫的那个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夫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才叹气一声看向顾乘涵，“公子，老夫尽力了，姑娘中读太深了，老夫现在只能帮她抑制体内读药蔓延，但是并不能彻底解读。” 大夫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一般，一下泼到他的身上，可顾乘涵却保持的很好，没让自己失态，“那有谁可以救她？” 顾乘涵不相信偌大的赤凤国没人能解这个读。 老大夫见顾乘涵目光紧盯着自己，迟疑了一会才皱眉捋胡须，“倒也不是没人能解读，只是这人不好找。” “您说。”顾乘涵眼睛里面突然有了光彩。 “赛华佗你知道吗？” “那是自然。” 一听赛华佗，顾乘涵便松口气了，是他那就好说了。 见顾乘涵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夫才松口气。 方才见着眼前这公子似是要吃人的模样，如今瞧着这是认识赛华佗的意思？ “公子，可是同赛华佗相熟？” “是，多谢大夫，这几日她就留在这里，需要注意什么，您一一告诉我便是。”同大夫询问好该注意的事情，而后便直接去了甄楚恬跟前。 看着甄楚恬的脸上毫无血色，顾乘涵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那种疼让他全身都在颤抖。 半响，顾乘涵紧握着甄楚恬的手，之前从未出事，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她，如今事已出，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比重是他无法估计的。 不知是因为读性发作，还是因为她做了噩梦，甄楚恬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惊色，眉头紧皱，一直在动。 “甄楚恬，我在，你不到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赛华佗了，我相信你能好起来。”顾乘涵十分温柔的对甄楚恬说了好一会。 不知道是因为甄楚恬听到了顾乘涵的话，还是因为她读性过去了，是以她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这几日顾乘涵一直都在药庄，细心的照顾甄楚恬，这种事在他看来绝对不能假手他人。 第189章 以身试读 玉玲珑看着往日冷漠的顾乘涵，现在却温柔的不像话，玉玲珑甚至都怀疑此人是不是不是他了。 直到第四日顾乘涵派去的人连夜赶到了黎州。 看着手下手里拿着的药粉，顾乘涵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让属下按照方子去采药，配合赛华佗给的药粉，顾乘涵亲自煎药。 “白龙使，你说这还是咱们的大人吗？”玉玲珑终于忍不住了。 “我看也是，这甄楚恬待遇也忒高了……” 白龙使同玉玲珑，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所以然来，而此时顾乘涵已经将药煎好了。 艰难的给甄楚恬服用后，便让大夫过来诊脉。 赛华佗不愧是赛华佗，老大夫露出了崇敬之意，而后对着顾乘涵躬身，“大人放心，甄大人体内的读正在慢慢消退。” “有劳。”顾乘涵对大夫报以笑容，这便走出了药庄。 原本顾乘涵是打算去找玉玲珑，看看丞相府的案子有何进展，可刚出门就撞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这人急急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 定眼一瞧，竟是南虹。 顾乘涵虽与之不熟，可她同甄楚恬却是熟悉的很，她不是在福来县吗，怎么会来这里？ “顾大人？”见自己险些撞到人，南虹刚准备道歉，却不想看到了熟悉的人，不过她的话锋一转并未继续道歉，而是紧张的问道：“楚恬怎么样了？” “你怎知甄出事了？”顾乘涵微微皱眉，心中不解，他可并未将甄楚恬出事告知旁人，那南虹又是如何知晓的？ “还不是赛华佗告诉我的，说你火急火燎的要解药说是甄楚恬中读了，我担心坏了，就赶过来了，她在里面吗？” 南虹指指里面，正准备进入，却被顾乘涵拦住了，“刚服过药，现在正在休息，你晚些再过去吧。” “是，顾大人。”见顾乘涵脸上都是不允许她硬闯的意思，南虹可不想找事。 不过南虹也并未离开，因为担心，所以她负责守在药庄，顾乘涵带着玉玲珑等人继续调查丞相府的案子。 一日下来，顾乘涵同玉玲珑依旧是一无所获，小离什么都不说，府上其余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动，看起来一切就像是尘埃落定一般，若非是京城催着讨要真凶，估计顾乘涵等人都要以为案子已经结束了。 入夜，南虹见甄楚恬稍稍动了下，紧张的就去找大夫，这个空档顾乘涵进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人便是顾乘涵，不知为何甄楚恬心里多了一份安定，对着他露出了笑容，而后伸手，只是一个小动作，顾乘涵却看在眼里，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 原本甄楚恬只是想要让顾乘涵给自己弄些水来，可谁成想他居然握着她的手。 甄楚恬被顾乘涵的动作吓到了，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硬是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还不舒服？”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以为她读性又发作了，紧张的拿另外一只手抚摸她的额头，想要试试她是否有发热。 甄楚恬微微摇头，“并无，我只是，只是想喝水。” “好，你等我。”顾乘涵并未觉得自己拉着她的手有何不妥，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甄楚恬脸上那一抹羞涩的红润。 被顾乘涵扶着起来喝水，他二人此刻的姿势相当暧昧，所以当南虹带着老大夫过来时，看到这一幕瞬间就傻眼了，眨巴着眼睛，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咽下去了。 “那个，楚恬，你没事的话，我跟大夫在外边等着你啊。”南虹说完就推着大夫往外走。 “站住，先看看甄怎么样。”顾乘涵清咳一声叫住了南虹同大夫。 是以南虹只好尴尬的再度回来。 “你怎么来了？”甄楚恬见南虹这样，脸上那一抹红润如今更像是熟透的红苹果一般，不过她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我这不是听赛华佗说你有事，我就来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南虹扭扭捏捏的来到甄楚恬的跟前，她总觉得自己坏了顾乘涵的好事，生怕他会迁怒于自己。 大夫给甄楚恬诊脉，可是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 “怎么了？”顾乘涵细致入微的观察到了这一点，神色紧张的看着大夫。 往日再笃定，遇事再沉着，顾乘涵都做不到在甄楚恬的事前冷漠。 “顾大人，甄大人体内还有一中读，不过她的读性不高，所以老夫能解读，只是……”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后半段就是不说出来。 顾乘涵皱眉，扬眉示意大夫说下去。 见状，大夫才叹气一声，“需要试读，以此来断定甄大人体内的读药需要几成的药力。” “那还等什么，抓紧吧。”一听大夫说这话，顾乘涵没有半刻的含糊，拉着大夫便出了屋子。 甄楚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消失在跟前了，她张张嘴，“方才顾乘涵的意思是要以身试读吗？” “是，楚恬，你这是给他下了降头吗？在福来县，我怎么没有发现顾大人对你这般好？”南虹被顾乘涵方才的行事作风震慑到了，他竟不顾自己的性命要为甄楚恬试读，这等男子世间少见了吧？ “这，不行，有危险，你快去将顾乘涵唤来，就说我不许。”甄楚恬刚刚苏醒，全身没有力气，所以她此刻根本就无法下榻。 南虹见甄楚恬这般着急，还挣扎着想要下榻，瞬间招手将她拦在榻上，“祖宗，你稍安勿躁，我现在去找顾大人，你安生的在榻上可好？” “好。” 见南虹要去找顾乘涵，甄楚恬自然是乖乖听话。 生怕甄楚恬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南虹没敢耽误，直接跑出去找顾乘涵。 这会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让老大夫释读的顾乘涵听到脚步声，抬眸看过去，正好对上南虹那双焦急的眸子。 “可是甄楚恬出事了？”顾乘涵现在最在意的只有甄楚恬，其余的事都能靠后，只要她没事即可。 南虹摇头，而后又点头。 “你这点头摇头的，到底是怎么了？”顾乘涵一下将袖子放下，直奔甄楚恬所在的屋子。 这样倒也省事了，南虹本是要解释的，可见顾乘涵自己主动的去找甄楚恬，她便乖乖闭嘴了。 药庄本就不大，所以顾乘涵很快就到了甄楚恬的屋子。 见到顾乘涵，甄楚恬松口气，不等他开口，她怒声道：“你若是真以身试读出事了，那我岂不是罪人了。” “是本官自愿的与你何干。”见甄楚恬生气，顾乘涵自然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出事，可他想让她痊愈，哪怕是以身试读也无妨。 “顾乘涵，我并未同你玩笑。” “本官亦是如此，南虹……”厉声将门口的女子唤进来。 他二人这般，南虹还是头一次见到，之前在福来县也不曾见过二人这般啊，缩着身子来到二人跟前。 顾乘涵冷眸看向她，“看好甄楚恬，本官有事要出去一趟。” “是，顾大人。” “顾乘涵。”甄楚恬知道顾乘涵是要做什么，急忙起身想要唤住他。 “乖乖听大夫的话，本官去去就回，莫要让本官白白牺牲。”顾乘涵语气虽依旧是带有厉色的，可却话语却充满了柔情。 甄楚恬不想欠情，更不想顾乘涵出事。 奈何此时她体弱，根本就动弹不得，方才大声的说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此时气喘的倚在榻边。 南虹见甄楚恬如此憔悴，心疼的要死，将她扶好安慰道：“你且放心便是了，顾大人身体好的好，再说了大夫能让他一身试读，那便说明不会有事的，他又不傻，岂会拿着自己的命玩笑？” “话虽如此，可若是出差错呢？”甄楚恬不是不懂这些，可心底的担心，你却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放心吧，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南虹倒是乐观的很，开导了甄楚恬一番。 其实南虹并不知甄楚恬根本就不需要开导，她心知肚明，这些事情她早就经历过，只要欠人情了，势必是要还的，而她同顾乘涵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足以让她心烦意乱了，如今又加上这个，她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即便能通过对方细小的动作探究到他的心里，可在感情方面，她还是不能准确的判断，那是否是一生能守护之人。 心里的犹豫，让她不敢接受顾乘涵对她的好，再者他从未严明，索性她也不说主动提及，她可不想做那个自作多情之人。 可是此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接受。 半个时辰后，看着脸上挂着笑容，可却毫无血色的顾乘涵，甄楚恬心里咯噔一下。 老大夫紧跟其后，拿着他配好的药，“甄大人，您快服下吧，这读性很快务必现在服下，这般您就无碍了。” 根据甄楚恬同顾乘涵还有甄楚恬中读后的脉象以及反应，老大夫很快就配好了解药。 “顾大人呢？” 第190章 行礼 “本官已经服下了。”顾乘涵坐在榻前，接过老大夫手里的解药，亲自喂药。 甄楚恬倒也乖巧，低眸乖乖喝药。 喝过药，老大夫又叮嘱一番，这才出了屋子。 “南虹，你留下来照顾甄，本官要去歇息了。”在确定甄楚恬真真没事后，顾乘涵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目送着顾乘涵离开甄楚恬的脸上却多了一分悲凉。 南虹见甄楚恬这般，有些不解，“楚恬，你同顾大人的关系发展的如此好，你为何还惆怅？” “好？”一个好字让甄楚恬不知如何解释。 她本就不是赤凤国人，之前原主残存的意识也会时不时的出现，当初她也曾说过自己有可能能回去，那她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呢？ 如今原主再也不出现了，那她是不是又再也回不去了呢？ 一连串的问号，让甄楚恬不知如何回答南虹的话。 “楚恬？”见甄楚恬一直没说话，南虹才唤了她一声。 抿嘴对着眼前女子一笑，而后摇头，“我累了。” “好，那你好生歇着，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唤我。” “好。” 目送着南虹出去，甄楚恬也渐渐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翌日顾乘涵同甄楚恬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老大夫给二人诊脉，确定读已解，只需要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二人一致决定回丞相府上，毕竟还有一桩案子等着他们呢？ 回到丞相府，甄楚恬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小离，这都过了几日了，她也该松口了吧？ 顾乘涵同甄楚恬一起去了柴房。 守在门口的人说小离这几日倒是乖巧，不哭不闹，问话也不回答，有一种等死的状态。 这般最好，对甄楚恬而言，心如死灰的人才是最好下手的。 “小离，可是对他彻底失望了？”进入自己熟悉的领域后，甄楚恬总是会散发出一股气场，震慑人心不说，还能让你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 如今小离就有这样的冲动，若非是门被风吹了一下，发出异响估计小离就将实话掏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小离一阵后怕的看着甄楚恬，深吸一口气死命咬着嘴唇，势必是不会说一个字的状态。 见状，甄楚恬脸上的笃定倒是多了几分。 顾乘涵置身事外一般的站在门边，就看着甄楚恬咄咄逼人的走近小离。 甄楚恬眼里充满故事的上下打量，嘴里还不住的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勾人心弦的声音，自然也引起了小离的注意，“你，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你样样都好，虽在丞相府只是丫鬟，可你做了这么多年活计也给自己留下了不少的银子的吧，这嫁妆虽不丰厚可也不算差吧，他如此对你，你就心甘情愿的被关在这里吗？如今他还不知在何地逍遥快活呢？” 甄楚恬决定赌一把，她查过小离没什么亲人，所以被要挟不存在，而她自己现在在顾乘涵手里是生是死，也都是顾乘涵一句话的事，所以就算对方拿她的命要挟她，也不成立，那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情。 一女子为了感情能做出多少牺牲，那是男子所想象不到的，是以甄楚恬的话，让顾乘涵眸子一亮。 话落，甄楚恬便看到了小离眼底的恐慌，看来她猜对了，果真存在这样一名男子。 “小离，其实我们这么长时间不杀你，并不是不想杀你，只是觉得你不该死，只要你说出实话，你便能走出这里，顾大人会找人护送你离开黎州，保你安然无恙。”点破了小离心底的防线，甄楚恬开始松开她的内心。 几句话下来小离不再那般倔强，反而是欲言又止的看着甄楚恬。 “说吧，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不会伤害我吗？”小离也是心死了，被关起来这么久，他却迟迟不见人影，想来是不想救她了，那她何故为了他死咬着不说呢？ “对，保证，我们可都是天都府的人，说话向来算话。”甄楚恬信誓旦旦的同小离保证。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违心，毕竟顾乘涵可不是一个会“说话算话”之人。 “好，我说，是兰夫人的表哥。” “你之前就说他同丫鬟的死有关，如今你这般说可有什么依据？”甄楚恬一字一顿的看着小离。 小离深吸一口气，喉咙一紧，下意识的闪动眸子，虽她极力的掩饰，可甄楚恬依旧看出了她的内心。 又在说谎，为何到了此时她还不愿说实话？ 此时甄楚恬只有一种猜测，丞相同嫡子的死，必定与小离有关，甚至她可能是凶手之人。 “依据我是没有，我只是一个丫鬟我哪懂这些，我只是见过兰夫人的表哥同她亲近过，兴许他，他杀她也说不定，其余的我是真的不知晓了。”小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甄楚恬，好似生怕她会不信。 可主攻心理测写的甄楚恬，又岂能看不出小离心中的小九九。 看穿不揭穿，这便是甄楚恬最大的特点，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小离自然是不会说出丞相死的真相，那如今她也认定她同丞相的死有关，如此只需要找到证据便好，只是逼迫她不见得是惟一的途径。 小离将兰夫人的表哥揪出来，可却不严明，看来他二人当真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好，那他在什么地方，这个你总该知道吧？你上次说他爱听戏，我同顾大人在各大戏院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他人，你说戏弄天都府的人该当何罪。” 话落见小离脸上闪过的惊色，被甄楚恬尽收眼底。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玉大人过来练练手好了，我们天都府的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拿关押的人练手，正好玉大人新研制了一些读药，正愁没人试读呢？” 说罢，甄楚恬起身一脸笑容的同顾乘涵准备出门。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如今丫鬟死了这么久，他兴许不在那个地方也说不定。”小离迫于无奈只好招认。 “继续。”甄楚恬不急不躁的回眸，示意小离说详细点。 小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很大的决心一般，声音被压的很低，似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敢说。 “小离，你可知道你这般犹豫，最终我们也是可以将你处死的，横竖都是死，你何不将那负心之人拉下来一起呢？”虽没有谈过多少恋爱，可甄楚恬却看出了小离在说起那男子时脸上的红润以及心底的恨意，在她看来那便是又爱又恨。 顾乘涵倒是没看出来，毕竟一男子并不能看出一女子的想法，只是顺着甄楚恬的思绪，他理顺了一切。 兰夫人表哥同小离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如今这男子兴许是对那死去的丫鬟有意，所以小离恨，这才将其供出来，兴许她之前逃也是为了同他回合，可如今她被困在丞相府多日，也不见他前来搭救，这应该是她出卖他最关键的一点。 有了这样的猜疑，顾乘涵便对甄楚恬点头，倒是没想到她这一招真能炸出这些事情来。 “我同他没关系，只是见过而已，你们去找吧，他自己在西巷那边有个小屋子，旁人并不知，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见着了，你们若是能找到算你们运气，若是找不到也莫要说我隐瞒，我知晓的只有这么多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小离还是选择了沉默。 甄楚恬倒也不为难她，反正一点点的，早晚能套出话来，如今她不明白的是丞相被杀的原因，杀人总得需要理由吧？ 是同皇城有关，还是只是一些其他的纠纷？ 这些事情甄楚恬没找到线索，是以也没办法作出最后的测写。 如今就连凶手的测写都弄不出来，甄楚恬倒是有些备受打击了。 离开柴房，甄楚恬耷拉着脑袋，也不看路，眼瞅着就要撞到前面的柱子了，顾乘涵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她的跟前。 奈何顾乘涵速度太快了，甄楚恬也没注意，这不撞了一个满怀，直接跌落在他的怀中。 二人这高度恰好，甄楚恬被顾乘涵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离着稍远一点看过去，倒真像是他在亲吻她的额头。 玉玲珑同白龙使等人知晓甄楚恬回来了，这便跟着过来凑热闹，奈何看到这一幕。 松江下意识的捂上韩双易的眸子，奈何这小孩还是看到了，嘴角咧开笑道：“顾大人，你是在亲我楚恬姐姐吗？” “胡，说……”甄楚恬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从顾乘涵的怀里跑开。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红晕，低头不敢直视顾乘涵的眸子。 方才二人靠的委实太近了，虽之前他有过以身试读这一出，且听药庄的老大夫说，他也是日日得空便守在跟前，可如今她已然清醒了，这样的靠近，她怎能承受的住？ 心跳突然加快，她已经极力的在掩饰自己，可奈何有些是你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见二人分开玉玲珑等人满是笑容的来到他二人跟前，对着顾乘涵行礼，“大人，您方才那是？” “误会。” 虽说顾乘涵并不在意这些，可被这么多人瞧见，他还是有些尴尬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它真就是误会，他本是救她，奈何变成“轻薄”了？ 第191章 不敬 “大人，无需解释，我们都懂。”玉玲珑乐开花的笑很明显是想多了。 顾乘涵还想解释，奈何韩双易已经来到他跟前，双手掐腰，“顾大人，你可得对我楚恬姐姐负责，我都瞧见了。” “你，你瞧见什么了？过来，休要胡说，我，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顾大人而已，你们怎么过来了，且还这般齐刷？”甄楚恬一下打断了韩双易的话，这孩子虽年纪小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她若是再不拦住，还不知会丢出什么话来。 韩双易毕竟小，被甄楚恬这样一问，倒是忘记在责难顾乘涵了。 “宋江哥哥说尸体没什么进展，想着过来问你可有需要我们做的，总之这般闲着也有些于心不忍了。”韩双易这会倒是人小鬼大了，说出来的话同大人一般无二。 “无需，这边有我同顾大人足够了，你们在府上盯着，府内那个人还不曾找到。”能接触到丞相且连续三年都能神不知鬼不觉下慢性读药之人，必定是府上的人。 细数过自打丞相回到黎州，府上的丫鬟小厮无人离开，那下读之人必定还在府上，只是这人掩饰的极好，到这个时候也没有露出马脚，不过甄楚恬已经锁定了小离。 目前最缺的便是证据同作案动机。 就算是即兴杀人，也会有缘由的，报复社会是最常见的即兴杀人动机，可小离她多番接触并不觉得她居然报社社会人格，是以排除这一点，那其余的可能也就将案件缩小了一些范围。 如今兰夫人的表哥是最大的突破口，若非是因为甄楚恬中读，兴许现在早就找到这个嫌疑人了。 “好。”韩双易稚嫩的声音配上他坚定的目光，叫人忍不住想笑，甄楚恬更是宠溺的摸着他的小脑袋。 如此温柔的甄楚恬，还是顾乘涵头一次见到，眼前不由晃过方才二人亲昵接触那一幕。 说真的顾乘涵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便已经离开跟前，此刻倒是有些意犹未尽了。 其余人被甄楚恬扯开话题后，也不再说她同顾乘涵之间的事情，现在都在说案子，即在此时衙役气喘吁吁的跑到几人跟前，“大人，大人，不好啦。” “发生何事如此慌张？”顾乘涵皱眉，能有什么事至于这般，难不成黎州的衙役都是如此莽撞之人？ 心底闪过这样的疑虑，不禁皱眉看着衙役。 待气喘匀后，衙役才看着顾乘涵作揖，“大人，丞相的嫡女同夫婿来了，这会正在前厅闹呢？” “闹？闹什么，难不成他们知道凶手是谁，在责怪我们没有将其归案？”甄楚恬冷声看着衙役。 衙役好巧不巧对上了甄楚恬的眸子，身子莹是一颤，那是打心底的后怕，是他不能控制的。 “说啊？”见衙役盯着自己不说话，甄楚恬同顾乘涵一般皱眉。 “哦，甄大人，丞相家大小姐说，说，天都府的人个个神勇，断案如神，如今来到黎州已有数日，可却未抓到害死丞相的凶手，说，说你们是故意不抓人，因为……” 衙役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恶疾呢？ 几人都跟着皱眉，“你好生说便是，此时你边上又无她的人？”白龙使急的开始撸袖子。 如此衙役心一横，才将方才丞相嫡女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 说甄楚恬是唯一的女捕快，是女帝新政提拔上来的人，如今丞相告老还乡是因为开罪了女帝，是以被灭口，如今女帝故意让天都府的人呢过来查，可是却不查出真凶，一切不过是计谋而已。 这样的猜测，丞相嫡女都敢说出来，看来她这脑子比起她那个当初在朝中颇有盛名的丞相，差的远了。 甄楚恬摇头，心中对着嫡女半点好感都无。 先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她如此大肆宣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如此没脑子的人，是怎么在京城活到现在的。 “走，去前面看看。”顾乘涵倒是有些感兴趣了，那饶有架势的姿态，让甄楚恬颇为好奇，他准备怎么对付丞相嫡女。 看好戏的意思太过明显，甄楚恬紧跟其后的来到了丞相府的前厅。 其余人自然也都跟着了，这嫡女出言不逊，直接牵扯到了女帝，这话若是传出去，估计又是一场风波，且她自己的命也该受到牵连，当然顾乘涵等人也自然不能全身而退。 是以，不管怎样，他们都得重视起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刚过拐角还没等到前厅，便听到了一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用猜都知，这便是丞相嫡女了吧？ 顾乘涵带头跨步来到一袭华丽衣裳的女子跟前，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与此同时，这女子也在打量顾乘涵。 “你是谁？” “辱骂我的人，竟还不知我是谁？”顾乘涵嗤笑一声，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根本就没将其放在眼里。 虽说在京城顾乘涵等人是丞相的得意门生，可说真的他却从未同丞相嫡女有过接触，丞相的嫡子，他也不过是见过寥寥数次而已。 我的人？ 甄楚恬眨巴着那双灵动的黑眸，他说的是我吗？ 这样的念头一出，直接将甄楚恬吓坏了，当然这不是头一次听他这般说她同他的关系，只是之前好似没什么感觉，如今却觉得有些悸动。 “你是，是天都府的人？”这女子衣着华丽不说，且看着都是上好的布匹，瞧着就知价钱不低，这倒是同一向节俭的丞相大不相同了。 听闻丞相的嫡女在京城嫁的也不算差，虽只是京城顺天府丞，可他是朝中那些迂腐不化老臣虽推崇的后辈，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这面目狰狞的女子边上站着一斯斯文文的男子，约摸着证词这顺天府丞吧。 “顾乘涵。” “微臣顺天府丞，见过顾大人。”那男子脸色一沉，作揖对着顾乘涵，与此同时还不忘拉一下自己的娘子。 “作甚，他即便是顾乘涵那又如何，抓不到凶手，也是无能之辈。”这女子牙尖嘴利的很，此时根本就不将顾乘涵放在眼里。 听罢，顾乘涵不怒反笑，衣袖一拂，便做了下来，负手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可知辱骂当朝命案是何罪？” “大人，请息怒，我娘子不过是因为想要找到杀死我岳丈的凶手，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大人莫要怪罪。”府丞急忙解释，生怕顾乘涵被激怒。 天都府的人都是何等的残忍，他身为顺天府丞自然知晓，当然他刚入朝为官不就，加之这段时日顾乘涵一直在京城外处理个别案件，是以他也只是听闻京城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可却并未真的见过。 如今见到顾乘涵的真面目，他不免好生打量。 当然因为调查丞相的案子，顾乘涵早就将丞相家中所有人员一一调查清楚了，可谓他们自己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所以面对嚣张跋扈的嫡女，他也是见怪不怪的，毕竟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如今毫不遮掩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大人，莫要见怪，小女是太过着急了，老妇在这里同你赔罪了。”老夫人被管家同丫鬟搀扶着，隔着老远就开始同顾乘涵赔罪。 “娘，您干嘛要……”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还想说什么，快速将其拦住。 此时丞相嫡女憋了一肚子的气，顿时有些捶胸顿足，目光依旧是充满了不快，看着顾乘涵自然也是不友善的。 “老夫人，今日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想要询问有关小离的事，却被拒之门外，说是什么身子不适，且也不了解丫鬟的行径，如今见到顾乘涵岂能不过问一句？ “好多了，多谢大人惦念。”老夫人眼睛往下一看，强装镇定的看着顾乘涵回道。 “管家，小姐同女婿这般刚过来，你且带着先下去歇着吧。”老夫人见顾乘涵没追究，就想着赶紧让他们走，免得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是，夫人。”管家笑笑微微俯身，便对着大小姐同府丞作出请的手势，“小姐姑爷，请，厢房已经准备好了。” 丞相嫡女憋着嘴，气恼的看一眼老夫人，而后再看一眼顾乘涵，冷哼一声，便泱泱的离开了。 “哼。” 顾乘涵本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可转念一想，毕竟是丞相的嫡女，如今也不好太过为难，这才作罢。 玉玲珑等人倒是头一次见顾乘涵放过对他不敬之人。 没了这几人，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夫人，既然您也出现了，那本官有话要问，您可否回答？” “是，大人想问什么，问便是了，老妇只要知晓定会尽数告知。”知道躲不过老夫人便选择了妥协。 如此甚好，顾乘涵点头脑海之中将他想问的问题捋一遍，而后看向甄楚恬对其点头。 二人虽没说话，不过甄楚恬却心领神会的来到他的跟前，对着老夫人行礼，“老夫人，小离之前可是跟着兰夫人？” “正是。” 得到证实甄楚恬微微点头，兰夫人的表哥同小离认识，那她定然知晓，如此一来兰夫人却不是成了有意隐瞒之人？ 第192章 不快 眸子一转，再次对着老夫人一笑，“夫人，您可知兰夫人有个表哥在黎州！” “表哥？”老夫人微微皱眉，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的看着甄楚恬，“你说的是李章吧。” “李章？他是什么人，同兰夫人的关系如何？”在小离那边询问了几次，也不见她说出兰夫人表哥的名讳如今老夫人倒是痛快。 老夫人见甄楚恬对李章如此感兴趣，便疑惑道：“此人可同老爷的案子有关？” “那倒未必，只是想知道此人是什么人，是否同小离认识而已。”甄楚恬不想打草惊蛇，是以打马虎眼将此事含糊了过去。 许是在老夫人眼中这李章，不过是一无名之辈，见甄楚恬这样说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甄楚恬而已。 毕竟只是兰夫人的表哥，所以老夫人了解的只是片面的，知道他从京城来到黎州不过几年，此次他们回来兰夫人便让他来过府上几次，此次都是小离带着他出入的，其余的老夫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 问完老夫人话，顾乘涵就让人将老夫人送回去，而后才来到甄楚恬跟前，“甄，去找人吧。” “好。” 甄楚恬不想迟疑，顾乘涵刚一说完，她就开始往外走。 顾乘涵跟在后面，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转身对玉玲珑等人道：“你们在府上守着，还有密切关注府丞，尤其是他同京城那边的往来，还有今日的事情一定不会就这么结束，你派人查查京城那边是否有异动。” “是，大人。”领命后玉玲珑快速带着白龙使离开。 此时前厅就只剩下宋江同韩双易。 二人面面相对，韩双易率先耸肩，“宋江哥哥，咱们要干嘛？” “去查查死的丫鬟的背景，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宋江刚一说完，就看到一抹欢脱的身影来到这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到黎州没多久的南虹。 “南虹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同去。”韩双易对南虹倒是一点都没有疏远，虽已经很久不见了，可见到依旧是同旁人有些亲。 “好啊，查案我最喜欢的，你们不嫌弃就好了。”跟着赛华佗学医这段时日，倒是让南虹的性子磨了不少，现在也不会同之前一般爱逞英雄了。 “走吧。” 宋江当然没什么异议反正多个人就当多个帮手。 此时顾乘涵同甄楚恬已经来到了小离所说的李章所在的屋子。 这屋子破破烂烂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甄楚恬站在院落门口想了许久，这才对顾乘涵摇头道：“你说这里真住人了吗？”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顾乘涵微微一笑，话落便直接拉着甄楚恬进了院子。 大门并未锁，是以轻轻一推就开了，院子不大，可收拾的还算干净，想来这李章是一个生活还算有规律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同甄楚恬的侧写不太一样。 要知道丫鬟死她虽没有推测出凶手的人物侧写，可是对凶手的性格她还是推测到了一点，知道这个凶手并不是十分冷静之人，可这跟李章看起来好像并非是同一人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快步同顾乘涵往主屋走去。 只是越往里走，甄楚恬心越发的紧张，等到二人来到门口时，她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等等。”见顾乘涵马上要将推开房门，她一下喊住了他。 “怎么了？”见甄楚恬如此紧张，顾乘涵放在门上的手停住了。 二人相视，甄楚恬皱眉，指着屋子，“有死人的味道。” 生前见过太多太多的尸体，甄楚恬对于这种气味早就习惯了，甚至她比成人更能嗅到这样的气息。 一听到死人二字，顾乘涵瞬间抬脚踢开了房门。 甄楚恬下意识的来到他身后，这味道太刺鼻了，根据气味甄楚恬觉得最起码得有几日了，这样一想，她突然不敢看了。 还是头一次见到甄楚恬这样，顾乘涵一笑，“怎么，你害怕了？” “没，没有，只是怕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而已。”甄楚恬强装镇定的看着顾乘涵。 如此他若是还看不明白，那岂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是以他也没有揭穿她，拉着她往里走。 霎时间屋内的气味扑鼻而来，甄楚恬脸色更为难看了，皱眉探头往里面看去。 这一眼，她便看到了一具尸体，不，确切的说，是推测那是尸体。 “这，这是尸体吗？”顾乘涵自己都开始怀疑了，忍不住对甄楚恬说了这样一句话。 甄楚恬木讷的点头，率先一步走进尸体边上。 害怕尸体是一定的，当然那是看不到时的恐慌，如今见到尸体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来到尸体边上，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身上的衣裳早就破烂了，这气味已经不能用难闻来形容了，简直是刺鼻冲天。 方才因为害怕，她都忽视了这屋内的气味，如今胃倒是诚实，一阵翻江倒海，她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顾乘涵只觉眼前晃过一人影，再看向屋内已不见甄楚恬的身影，此刻他也嗅到了那股恶臭味。 俊容上精致的五官此刻也变的有些扭曲，不再多呆一刻直接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屋外的甄楚恬也缓和了不少，芊芊玉手平顺的抚摸着自己胸口，待看到边上愁云密布的顾乘涵时，她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无奈的摇摇头，“怎么，顾大人也出来了？” “甄楚恬你怎么也不同我说说，这气味也太大了？”顾乘涵忍不住斥责了一声。 此时甄楚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待他脸色平缓之后，才拿出自己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便拉着顾乘涵进了屋子。 这样一来，倒是闻不到屋内的气味了，甄楚恬可以专心看尸体。 顾乘涵此时也在屋内转悠，屋子不大，一张床一把躺椅，一个桌子四把椅子，不过唯一格格不入且入他们眼球的就是那张梳妆台了。 甄楚恬一个总是素颜出门的女子却认得此物，这待字闺中的女子最喜的便是这等铜镜了。 之前因为一个案子甄楚恬曾经去过胭脂水粉铺子，是以见过这铜镜，当时铺子的小厮还拉着她推销了一番，倒是没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见。 “这，这铜镜是女子之物吧？李章成婚了？”甄楚恬纳闷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也跟着费解，看着屋子这院子怎么都不像是有女主人的样。 不待顾乘涵说再多的话，甄楚恬专心看尸体，希望能从尸体上找到线索。 没有中毒的痕迹，当然她不是仵作也不知李章是否中毒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二人并不知他是否就是李章。 先按照甄楚恬自己的思绪来，眼前之人是李章，没有中毒，是被钝器敲打头部致死，屋内的血迹现在也都感了，看样子死了得有些时日了，此时她倒是很自己当初为何不学学法医。 现在她迫切希望见到宋江。 “顾大人，快去差人将宋江找来。” “放心，已经发给信鸽了，估摸着很快就会过来了。”顾乘涵在屋内的角角落落搜寻着，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这李章的家只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了。 不过好在也有一片瓦遮阳，不至于住在露天的地方。 这死状如此惨烈，若说不是凶杀，估计还真没人相信。 面对死于非命的李章，甄楚恬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根据现场环境，还有死者的死状，她很快做出了凶手的侧写，只是这样的侧写让她自己都有些怀疑。 见甄楚恬呆呆的站在尸体边上也不说话，木讷的像是一根柱子一样，顾乘涵有些担心，快步上前轻拍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没事，我只是，只是有了一个侧写。”甄楚恬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顾乘涵都被她搞得有些紧张了，拉着她拂袖坐下，“告诉我，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再者是死者是被从背后已钝器致死，那更能说明死者同凶手是认识的，只是凶手的特性让她有些怀疑自己了。 李章身材高大，与顾乘涵相比也矮不了多少，这得多高的女子才能将其一招致命呢？ 这匪夷所思的侧写，让甄楚恬迟迟都没能说出口。 可顾乘涵却等的有些着急了，皱眉看着她，语气低沉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的地方？” “啊……” 甄楚恬目光有些涣散，转眸看着顾乘涵，抿嘴迟疑了片刻，“根据目前的状况推断凶手同死者认识，是，是女子。” “什么？女子？”顾乘涵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甄楚恬被他一笑，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就知道他会不相信，可此时她能给出的侧写就是女子。 凭借的一是屋内的铜镜与梳妆台，再一个就是李章手指缝隙里面的胭脂。 她往日虽不喜浓妆艳抹，可胭脂水粉她还是认识的，这胭脂是黎州最好的水粉铺子的胭脂，她之前从丞相府的丫鬟哪里见过。 那日丫鬟带着一些水粉从府外走进来，刚巧被甄楚恬看到，二人不小心撞到，水粉也被散落在地上，她都看到了，不过丞相府丫鬟的月钱应该不多吧，她应该买不起这样的水粉才对，那水粉是给谁的？ 可甄楚恬当时并未在意，所以那丫鬟到底长什么样，她早就不记得了，如今只记得这胭脂的味道。 想到这里甄楚恬后悔不已。 第193章 豪爽 “这就是你的推断，可这也有可能是死者生前同女子接触过，这铜镜也只能说明之前有女子在这里住过而已，那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女子吧？你的推断是哪里来的？” 甄楚恬只是说出了她推断的依据，可这些依据指向的并不明确，所以顾乘涵并不完全赞同。 甄楚恬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这方面她自己可是有十足把握能解释清的。 “对，你说的很对，你看屋内有灰尘吗？铜镜很脏吗？” “没灰尘，铜镜也不脏。”顾乘涵服帖的将屋内巡视一圈，而后十分认真地回答了甄楚恬的话。 而后便见到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双手一摊，似乎是在说：你看，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只是这样一个眸子，顾乘涵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指着甄楚恬一脸的无奈。 世间女子众多，可如甄楚恬这般聪慧的女子顾乘涵也独独见过她一个而已。 “你明白了？” “当然，很简单，屋内是经过打扫的，除了铜镜之外，其余的有关女子的物件跟痕迹一点都没有，这还不是有意被抹掉了？”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不亏是顾乘涵，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甄楚恬赞许的对他点头，而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再者你说的胭脂，这李章身上也没有其他女子的痕迹，那胭脂的主人应该会是最后见到的一个，当然有一点你不能保证最后见过他的女子便是凶手。” 如果谨慎来说，顾乘涵说的也对，甄楚恬只是推测出李章同一女子密切的联系，不过这女子一定不是丞相府的丫鬟，因为看样子他的死在丫鬟之前。 而小离有可能是同李章有往来的女子，可她也不是最后见过他的女子，毕竟她已经被关在丞相府数日了。 如此一来，好像一切的线索都断了。 正在甄楚恬同顾乘涵一筹莫展的时候，宋江等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院子。 玉玲珑是最先冲进来的人，不过没有防备，索性他也是第一个就跑出去的人。 见玉玲珑折返，宋江倒是不急不躁的从怀里掏出手帕，而后看看韩双易，示意他也戴上。 韩双易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却还是乖乖顺从的拿着小布条堵在了自己的鼻翼处。 玉玲珑鼻子此刻都是红的，方才那股味道太过于刺鼻了，他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了。 白龙使大力的拍了他的背，“怎么了这是？” “太刺鼻了，这大人也不知提前知会一声。” 屋内的顾乘涵同甄楚恬被玉玲珑的样子逗乐了，此时正站在门口倚在门框上，仰着下巴，双手抱胸。 二人可能并未发现，此时他们的动作十分一致，南虹是最晚过来的，她刚巧看到了这一幕，一张八卦的脸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被南虹这样一看，不由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南虹，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楚恬，没想到数月不见，你同顾大人都如此一致了啊？”南虹说罢，还不忘抿嘴一笑，这暧昧的气息一下就她点燃了。 甄楚恬倒也反应快南虹话音刚落，她便站直在门口，对她招手，“休要胡说，快点就来大展身手吧，不是想做捕快吗？” 说罢，就看到南虹兴致勃勃撸起袖子往屋里冲，见状甄楚恬抬手喊，“哎，那个……” “啊……臭死啦。” 南虹的行动太快了，甄楚恬没能拦住她。 听到南虹的声音，再看到她跳着出来，众人都哄堂大笑。 南虹气呼呼的看着甄楚恬，“楚恬，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啊？” “我来得及吗？”甄楚恬简直是要笑死啦，忍不住捂着嘴，不想让南虹见到她这满目笑容的样子。 “哼。” 全副武装之后，南虹才进了屋子。 玉玲珑同白龙使负责去附近调查，宋江带着韩双易来到尸体边上，顾乘涵同甄楚恬站在边上，现在也就是尸体这边他们知道的比较少了，如今宋江来了，还不得一一问清楚啊。 南虹在屋内待了一会就出去了，“我还是出去调查吧，这屋子的气息太过浓郁了，我可受不了。” “去吧。”甄楚恬话落，南虹就出去了。 宋江摸摸韩双易的头，“这尸体你之前见过，所以对你没什么用，你要不也跟着南虹出去转转？” “好，宋江哥哥。”虽被蒙着半张脸，可韩双易那双眸子却依旧能让人看出笑意。 待屋内只剩下他三人后，宋江才皱眉看向甄楚恬，“楚恬，这尸体有古怪。” “古怪？”这二字瞬间吸引了甄楚恬同顾乘涵。 二人往前走了一步，见尸体已经被宋江捯饬开了，说真的也就他能发现古怪，将尸体扒开这样的活计，甄楚恬可做不来。 只是看了一眼，甄楚恬觉得眼前一晕，险些就晕倒，好在被顾乘涵扶住了。 “没事吧。” “没，只是这五脏六腑怎么都是这个颜色的，这是中读吗？”甄楚恬奇怪的很，难道中读身体外部没有反应吗？ 宋江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这一番可是让甄楚恬更为疑惑了。 宋江自然知道甄楚恬在等着他回答，“尸体表面并没有中读的特征，也正如你所言他是被钝器袭击头部致死，根据尸体表面的痕迹，还有这腐臭的味道，以及血迹可以推断这男子死了最起码得有七日了。” 七日？ 那不是他们刚来黎州的时候吗？ 如果此人是李章，那他死的时间刚好在丞相以及嫡子，莫非是被灭口的？ 想到此处，甄楚恬不由看一眼顾乘涵，见他也看向自己，二人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便看看着宋江。 此时宋江那眉头皱的就跟舒展不开一样。 见他迟迟没说话，甄楚恬有些着急，“宋江怎么样了？” “外表没有中读的痕迹，可是这五脏六腑，你也看到了，你怎么看？”这句话是问甄楚恬的。 看一眼宋江而后一只手摸着下吧，另一手抵在手肘处，思索片刻才道：“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所以我侧写的凶手是女子也就不奇怪了。” 在死者死前被人下了什么读药，使得他全身无力心脏骤停，而此时凶手趁着他绊倒在地上，所以将其打死。 难怪他的身姿会是这样的，如果他是先跪下而后再被人击倒，这不就能解释清了吗？ 甄楚恬没有遮掩，将自己所想都说了出来。 顾乘涵点头，再看看尸体，他在脑海中寻索了几遍也没找到这样厉害的读药。 此时就算是见过无数尸体的宋江依旧是有些一筹莫展，“这个，我也不知，其余的没什么对你们查案有帮助的。” 即便是没线索，宋江也没打算放弃，让外边侍卫将尸体带回去，他准备好好查验一番。 待宋江走后，顾乘涵看着屋内如此空旷，如今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先回去。 在偏房转悠的一圈的甄楚恬一样是一无所获。 二人在院中相视一眼，不用言明都知没什么可说的。 而此时在周围邻居那边查探完毕的玉玲珑等人也会来了。 韩双易是最积极的那个，上来就冲到甄楚恬的跟前，“楚恬姐姐，我刚才碰到一个小孩，他说之前见过这家人，是一男子，我看他描述的跟屋内的尸体差不多，想着应该就是这屋主了。” 原本还打算去查证死者是不是李章，如今倒是被韩双易解惑了。 “是吗，双易真厉害。”甄楚恬温柔一笑，而后看着着急想要说话的南虹。 见甄楚恬看向自己，南虹直接就来到她的跟前，原本圆圆的小脸上此时不见了往日的稚气，倒是多了一份忧愁，看样子是问到了什么。 “说吧，怎的这幅表情？”见南虹犹豫着不说话，甄楚恬倒是有些着急的催促了。 “楚恬，我也没问道什么，只是跟隔壁的娘子争执了一番。”说起来南虹就有气，此时双手掐腰来到甄楚恬的跟前。 这样倒是有点像她了，甄楚恬轻咳一声，示意她说清楚。 南虹这才连说带比划的将事情说了一通。 不过听完南虹的话，甄楚恬只剩下叹气了，这哪是跟案子有关啊，不过是邻里之间的一些小争执，正好被她撞到了，这不就将自己掺和进去了。 白龙使听完南虹的话，直接就豪爽的笑了起来，“我说南姑娘，你是去查案的还是去打架的，这人家对李章颇有微词，同你有何关系？” “我自然知道这跟我没关系，我这不就是问问吗，我哪知道会惹得一身晦气啊？”南虹越说越觉得委屈，憋着嘴一脸的不快。 “得了，你也别添乱了，现在还是让玉玲珑听大人说说吧。”白龙使见南虹还想跟甄楚恬说废话，这便直接打断了。 此时南虹倒也乖巧，不再说话，就站在甄楚恬边上等着玉玲珑说些有用的线索。 可此时玉玲珑的脸上去闪过一丝失落还有一些失职。 这表情顾乘涵太了解了，此时他对玉玲珑扬扬下吧，“说吧，就算没线索此时本官也不会怪你。” 第194章 事无巨细 “还是大人英明。”拍马屁似的说完这句话，玉玲珑才说正事。 他方才同白龙使一起去了李章家附近的那些屋子，找到了几家人，询问一番都对李章不是很熟悉，不过他的口德一般。 李章并未娶妻，只有一人生活，几年前他的老母亲病死，他就变成孤独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跟之前更为不一样了。 之前吧，也顶多就是有些孤僻，可那之后，他就开始便的有些暴躁，稍微有点不顺心，或者邻里之间的碰撞，他都会大动干戈，如此闹了几番，他们也就不同他往来了。 不过这李章有一爱好就是爱赌，只是邻里也奇怪了，往日也不见他做什么，可却总是有银子花。 这应该是玉玲珑查到的唯一可疑点，不过甄楚恬却捕捉到了他所说的李章并未娶妻。 而且根据玉玲珑的话，他们也没见有女子从这院子出入，如此一来那女子肯定是悄摸进来的。 这是最大的破绽，也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只要找到那女子估计凶手也就落网，可现在这女子到底从何而寻呢？ 仿佛一下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甄楚恬陷入了沮丧，而顾乘涵亦是如此。 一无所获之后，一行人回到了丞相府上。 看到那些丫鬟都在忙碌，甄楚恬突然想到了一点，李章是兰夫人的表哥，那她会不会知道的更多一些呢？ 是以甄楚恬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怎的还笑了？”顾乘涵一个转眸正好瞧见甄楚恬的笑容。 她这如沐清风一般的笑容，虽是不经意间的，可却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旷神怡。 顾乘涵那有些烦躁的心情也被甄楚恬这个笑容舒缓了不少。 “兰夫人。”甄楚恬食指同拇指打一响指，而后便直奔兰夫人院子。 这动作被甄楚恬做出英姿飒爽的感觉，南虹此时满脸崇拜的看着她的背影，“我什么时候能像楚恬这般断案呢？” “南姑娘，你且有的学呢！” 被玉玲珑一句话说的南虹有些失落，委屈的看向他，“左右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一定能学会的，日后我就同你们一起查案断案，我还就不相信了，怎的我现在也是赛华佗的徒弟了。” “南姑娘，赛华佗真有这么厉害吗？”白龙使早就听闻了赛华佗的名声，如今再度听到，他还真有些想知道一二。 说起自己的师傅南虹可是有说不尽的话，此时同白龙使来到一边，二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 玉玲珑同韩双易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一大一小的人对视一眼。 “要不你同我去找宋江哥哥，咱们去研究尸体去？”韩双易天真的看着玉玲珑。 想想此时也无事可做，玉玲珑便直接答应了。 而此时甄楚恬同顾乘涵已经来到了兰夫人院子，可刚到院门口就被丫鬟拦住了，这小丫鬟一脸惊色的看着他二人行礼，“两位大人，这是？” “怎么，你们兰夫人有事？”甄楚恬自然看出了丫鬟眼底的闪躲，这很明显是刻意阻拦。 他们往日同兰夫人并未接触，如今丫鬟阻拦相比是这兰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吧。 “无，并无，只是我家夫人这不刚有了身孕，所以这会正在休息，奴婢想着二位大人若是无事，那……”丫鬟被甄楚恬那冷厉的气场震慑到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还真不巧，你还是将你家夫人唤醒吧，今日顾大人过来还真有要事。”甄楚恬潇洒的看着丫鬟。 是以丫鬟也不好说其他的，毕竟老夫人之前差人传过话，务必要配合天都府的人查案。 在丫鬟进去唤兰夫人的时候，甄楚恬用只有身边顾乘涵能听到的声音，“你说兰夫人会否早就知道李章死了？” “本官赞同。”碍于周围还有丫鬟小厮，顾乘涵此时只是轻声回道脸上并无任何表情的变化。 这段时间虽顾乘涵同甄楚恬并未过多的研究案情，可是他二人之间的默契却越来越不言而喻了。 这种感觉让顾乘涵越发的不想离开甄楚恬，甚至不敢想若是那一日她真的再回到福来县，那他独自一人在京城督办其他的案件，岂不是要费心费神的很。 如此想着，兰夫人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隔着一段路，甄楚恬便瞧见了兰夫人那张小脸有些煞白，看着毫无血色，不是怀有身孕吗？怎么如此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甄楚恬不禁疑惑的看着兰夫人，见她这架势风一吹就能倒地了吧？ 思索间，兰夫人已经来到二人的跟前，轻轻咳，“二位大人今日怎么来我这院子了，可是抓到害死我夫君的凶手了？” 今日的她看着比那日更为憔悴，不过对丞相嫡子的死，她好似并没有那般在意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甄楚恬也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 说罢，兰夫人再度艰难的咳嗽，小脸更是拧在一起，煞白的颜色，让外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此时甄楚恬倒是掩饰了自己脸上的担心，同为女子她心生怜悯，可此时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丫鬟见兰夫人这样紧张得不像话，要知道老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这段时间是安胎最关键的时刻务必要保证夫人身子安好，能顺利产子，为丞相添上一男半女，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知道老夫人十分重视这孩子，此时丫鬟皱眉担心的看着兰夫人，“夫人，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请大夫。” “莫要慌张，只是这几日偶感风寒而已，不用这般担忧，若是我真出事了，我也会告诉老夫人，是我自己不小心，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这兰夫人看事情倒是透彻，知道丫鬟并非是真的关心。 这话一出倒是让丫鬟有些不自在了，尴尬的看看她，“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 “好了，大人还在呢。”兰夫人没给丫鬟解释的机会，直接转头看向顾乘涵，“大人，见笑了。” “无妨，兰夫人今日我们是想问有关李章的事情。”顾乘涵生怕兰夫人一会就晕过去，是以便快速进入今日前来的主题。 李章？ 甄楚恬一直在盯着兰夫人，见顾乘涵刚说完李章的名字，她身子一晃，眼眸一转，慌张的搓着自己的手，而后才略带淡定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我表哥可是出什么事了？他往日不过是喜欢赌博，并无其他嗜好，应该不会惹什么大事吧？” 兰夫人很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兰夫人同李章的关系如何？”见兰夫人如此紧张，且还知道替他解释一二，想来定是往日接触颇多。 “恩，我娘家没什么人了，只有这个表哥了，他虽无什么能力，可对我这个表妹却极好，我若是受到委屈，他定会替我替身而出……” 说了一些他姐妹二人的事情，倒也解释的过去。 只是兰夫人这避重就轻的话，却让甄楚恬同顾乘涵都陷入了怀疑中。 “李章死了。” “什么？” 顾乘涵淡淡的说出这二字，兰夫人却猛地起身，完全就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以至于她起的过猛，一个踉跄直接倒在地。 丫鬟没有反应过来，待她看到时，兰夫人已经瘫在地上了，“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兰夫人颤抖着让丫鬟将自己扶起，而后才面带泪光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方才说什么？” “你有多久没见过李章了？” “七八日吧，上次见到表哥说要出趟远门，也没说做什么，那之后我就没见过了，这几日我还想着让丫鬟去找找她。”兰夫人一字一顿的看着顾乘涵。 “我表哥真的死了吗？”兰夫人见顾乘涵没说什么，这才问了一句。 “是，死了。” “怎么可能，他虽性子不好，可却从未与人结怨，为何会被杀死呢？”兰夫人喃喃自语的说着。 “兰夫人，我们只是说李章死了，可并未说他是被人害死的，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呢？”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兰夫人。 对上甄楚恬那双勾人心弦的黑眸，兰夫人快速躲避，“啊，我表哥不可能是自杀的，他很惜命。” “惜命？”这倒是让甄楚恬不由一笑。 根据邻居还有兰夫人的话，甄楚恬可以断定李章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惜命，当然每个人都会珍惜自己的命吧。 不过兰夫人以此断定李章不是自杀，甄楚恬倒是不敢苟同，笑而不语的她显得更为让人不敢靠近。 “兰夫人还知道有关李章的什么事，事无巨细，现在为了查他是怎么死的，我们都得知道。”甄楚恬收敛了脸上的疑惑，莞尔一笑的看向兰夫人。 这样的甄楚恬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兰夫人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兰夫人？”见兰夫人木讷的盯着自己，甄楚恬抬手在她眼前一晃。 如此兰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看甄楚恬，微微点头，“我表哥这个人自幼就跟在我娘身边，后来我娘过世后，我二人相依为命，之前在京城，我表哥的生活也算不错，后来因为总是赌博输了不少银子，近乎倾家荡产，而我在丞相府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妾室，所以也帮不了他。 第195章 天降横财 他为了躲避欠的银子就跑了回来，这不我们也没多久就回来了，其余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一开始还是有些伤心，现在却巴不得同李章撇清关系，这里面的猫腻不用甄楚恬多说顾乘涵也能看得清楚。 “李章可有娶妻，同你身边的丫鬟关系如何？”甄楚恬再度发问，这追问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兰夫人反应都有些迟缓了。 “并未娶妻，这同我的丫鬟有什么关系？”兰夫人纳闷的看着甄楚恬。 “小离被关了，你知道吧？” “那是自然，丞相府就这么大，我岂能不知，再说往日都是小离照顾我，我都习惯了，如今换成旁人，我倒还有些不习惯了。”兰夫人无奈的看着甄楚恬叹气。 “小离同李章的关系，你知道吧？”顾乘涵同甄楚恬对视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 兰夫人在听到小离名字时，同现在的表情一般。 不过甄楚恬可以确定她身上的胭脂味就是李章手指缝中的胭脂。 按照兰夫人所说，李章最后见过的人就是她，那她到底是不是凶手呢？ 甄楚恬跟顾乘涵虽没说话，不过步调却十分一致，紧跟其后的走了院子。 远远的便看到了管家同一女子站在一起，虽看不到女子的面容，可根据她的形态，甄楚恬便认出了该女子。 “他这是同老夫人私会吗？”甄楚恬压低声音看着顾乘涵道。 顾乘涵微微点头，“看来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走近听听。” 说完，顾乘涵在前，甄楚恬在后，饶了好一会这才来到二人的不远处，刚好躲起来，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怎样，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发现？”管家紧张的看着老夫人，眼眸里面尽是担忧。 此时老夫人叹气一声，拉着他的手，“目前还没发现，不过咱们得加快脚步了，否则这些东西被他们发现，咱们都跑不了。” “好，你放心，我会着手去做，你也不用担心，等这事过了，我就带你离开。” “恩。” 话落，老夫人依偎在管家的怀里。 这年过半百的人这样相拥，不知为何甄楚恬看在眼里就觉得别扭。 别头不让自己看过去。 顾乘涵知道她是有些羞涩了，低头摸了自己的鼻子一下，眼底尽是笑意。 其实顾乘涵自己并未发现，自打甄楚恬跟在身边以后，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之前多了很多。 待二人再悄悄摸摸离开后，甄楚恬才松口气，“你说管家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这得去查。”顾乘涵脸上却有一抹淡定，好似他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猜测，此时并不担心找不到线索。 面对顾乘涵的神神秘秘，甄楚恬脑海里面闪过这几日所有的行程，同管家有关，且他能做，还不会被发现的，她突然灵光一动，“花园？” “甄这脑子反应够快的。” 顾乘涵是真被甄楚恬的迅速反应震慑到了，其实他所认识的女子中，她真是最为独特的那个。 不待他多想，甄楚恬已经往那边去了，自然顾乘涵也跟着。 此时还不算太晚，所以丞相府的丫鬟小厮还有在院内忙碌的，只是他们要去的那个花园，在府上最后面，往常也没人去，加之他们一路十分小心，索性也没被人发现。 花园依旧是那样的瘆人，杂草比起上次好像更长了些，此时二人进入，直接什么都看不到了。 且这等时节，杂草扎在身上还有些生疼的感觉。 甄楚恬不禁皱眉，顾乘涵看到她这般有些心疼，不动声色的替她遮挡了不少的杂草。 虽顾乘涵没说话，可甄楚恬也看的出来，眼底闪过一丝笑容，默默跟在他身后。 待二人走到最里面的时候，这才发现这“花园”原来有一汪池塘，只是因为缺水，所以这池塘早就干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池塘的时候，甄楚恬心中有种感觉，总觉得有事，池塘很大，是以她同顾乘涵往相对的方向走去，原本是打算看看有什么线索，可刚走没几步，甄楚恬就被绊倒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倒，她直接就喊出声了。 听到甄楚恬的喊声，顾乘涵有些害怕，直接就跑了过去，“怎么了？你没事吧？” 顾乘涵将甄楚恬从地上拉起来。 而此时甄楚恬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绊倒自己的地方，待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她身子猛地一颤。 那，那不是棺材吗？ 甄楚恬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当看到棺材依旧在的时候，她便明白了，不是错觉，是棺材真的就在眼前。 这些棺材同丞相的棺材一般无二。 顾乘涵见甄楚恬侧头看着一边，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棺材。 二人快速来到棺材边上，却不想里面的光景更为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止一口棺材，还有好多的棺材就这样放在这些杂草中间。 这些草刚好将棺材挡住，而且这地上次他们没有走到，所以这才未发现。 摸着棺材上面的灰尘，看来是停放在这里许久了，拿着到底是谁放的，放在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甄楚恬脑袋都大了，不过却害怕棺材里面放的尸体，所以她并未直接将棺材打开。 二人对望一眼，“你说会是什么？” “总之不会是尸体，否则这丞相府可就真不太平了。”顾乘涵这话说的很笃定，可是语气里面却多了一份不安。 没在犹豫，让甄楚恬待在身后，顾乘涵快速打开棺材。 只是一瞬间，甄楚恬直接傻眼了。 这样的场面她何曾见过？ 一棺材的金银珠宝，且后面还有不少的棺材难道里面也是放的这些？ 甄楚恬微抿一口，捅捅边上的顾乘涵，“大人见过这样的场面吗？” “未曾。”顾乘涵此时眉头紧锁，这一棺材的金银细软应该有上万两吧，数数棺材能看到的起码有十几口，那这得多少银子？ 丞相不是一个十分清廉的人吗？往日他府上的吃穿用度都是十分节俭的，这在京城是人人知晓的。 且在京城的时候，丞相也是乐善好施，每月将朝廷的俸禄拿出不少救济百姓，所以朝中大臣都在说，丞相家中的银子估计就连千两都没有。 拿着些又是谁的？ “顾大人，你们怎么在这里？”管家突然出现了，再看到甄楚恬跟前的棺材时他脸上闪过的不是吃惊，而是后怕。 好似他早就知晓棺材在此处，可却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你知道，这些棺材到底是谁的，这些金银珠宝又是谁的？你最好现在就说清楚。”顾乘涵有些激动。 办案多年，他敏锐的思维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同丞相有扯不开的关系，可他却不想承认。 管家被顾乘涵按在地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嘴里不住的求饶。 甄楚恬皱眉看着异常激动的顾乘涵，她此时又何尝不是呢？ 同顾乘涵相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尊敬一人，可却没想到现在他死于非命不说，还扯出了这么多的事，他心中自是难过吧。 “顾大人，稍安。”甄楚恬可不想看着顾乘涵做傻事，这才上前轻拍他的手臂，摇头示意他现放开管家。 接触到甄楚恬那温柔的眸子，顾乘涵的脾气也缓和了不少，起身让管家跟着起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乘涵那近乎吃人的眸子，在管家看来他此时只能说实话，否则今日他想着活着走出这院子的可能性不大。 管家叹气一声，便跪在地上，“大人，老奴是真的不知，这地是老奴无意间发现的。” “事到如今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吗？”顾乘涵快速将长剑抵在管家的脖颈处，“本官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饶命，老奴是真的不知。”管家瑟瑟发抖的看着顾乘涵，双手抬着，眼睛不住的看着长剑，生怕自己的脖子会被划开。 瑟瑟发抖的管家却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在求饶，这倒是同他第一次给甄楚恬的印象完全不同。 正在甄楚恬纳闷的时候，府上的其他人因为管家的叫声被吸引了过来。 几名丫鬟同小厮来到这个花园，可却没敢往里走，几人站在院落门口，“是谁在里面？” 听到声音，管家正准备回应，顾乘涵手里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如此他吓的气都不敢喘。 待丫鬟小厮走后，顾乘涵蹲在管家跟前，“丫鬟们找不到此地，你却能找到，你觉得本官会相信你是一无所知之人吗？” 顾乘涵那嗜血的眸子，此时满是杀意。 管家对上顾乘涵的眸子，霎时间周围都是寒意，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呼吸渐渐困难。 “本官可没多少耐性。”顾乘涵动动长剑，目光在管家的身上不曾移开。 管家知道自己必须得说实话了，深吸一口气，“大人，您先把剑放下，老奴会将知道的都告诉您。” “那最好。” 顾乘涵这威胁人的本事倒是让甄楚恬刮目想开了，双手抱着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威胁管家。 第196章 疯狂的女子 且看着管家一步步的走向妥协。 待顾乘涵将剑放下后，管家也开始阐述。 管家说这地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之前他也不曾见过，今夜他同老夫人商量过，这才准备悄悄将这些金银细软都拿走，却不想遇到了顾乘涵同甄楚恬。 “你说你之前并不知道，管家你真当我们大人是吃干饭的吗？”甄楚恬嗤笑的看着管家。 这话估计鬼都不会相信吧。 对上甄楚恬，原本以为一女子稍稍好对付些，可看到的却是比顾乘涵更为笃定的眸子。 即便是跟在丞相身边多年，见过无数难对付的人，可如今他承认自己遇上更为难对付的人了。 “你可以选择不说，反正天都府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还有你同老夫人的事情，我想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甄楚恬威胁的看着管家继续道。 “甄大人，您，您怎么可以这么做。” “那就说，这些到底是谁得？还有之前隐瞒的事情现在也一并说出来吧。” 知道现在不是不是遮遮掩掩的时候，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继续周旋的余地了。 顾乘涵也是一个狠人，这一次长剑抵在他的脖颈处却并未让他毫发未伤，虽只是轻轻一划，可依旧很疼。 “啊……”管家疼的在地上打转。 “说。” “大人，这些，都是姥爷的，是老爷从京城带回来的，老爷就是怕这些金银珠宝被发现，所以才会辞官来到黎州。 老爷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自打这些金银珠宝被他纳入自己的囊中后，他就一直害怕别人过来抢夺，所以当夫人无意间知晓此事之后，老爷对夫人根本就不相信了，若非是碍于面子兴许早就休妻了。” 管家说到老夫人的时候尽是无奈，语气里面还有一些心疼。 “所以你们怕丞相先动手，你们就先动手了，将丞相杀死？” “不，不，我们没有，我们真的是想过带着这些金银珠宝走人的，可偏偏这个时候，老爷死了，我们这才不敢轻举妄动。”管家拼命的解释，生怕顾乘涵不相信。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甄楚恬他们又岂会这般容易相信他呢？ 将玉玲珑等人把棺材守好，而后细点里面的金银细软而后才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左等右等见没等到管家，反而是顾乘涵过来了，其实她就猜测的出来一定是出事了。 “顾大人，这个时辰，你们怎么过来了？”老夫人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淡定的姿态。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仰着下巴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会意来到他跟前，对老夫人福福身，“老夫人，管家已经承认害死了丞相。” “什么，不，这不可能？”老夫人原本是坐着的，听到这话，她猛地起身。 眼眸是有些闪躲，可更多的是不解。 难道真不是他们害死的丞相，他们只是知道珠宝的事情？ 甄楚恬看得懂每个人的微表情，自然老夫人的表情她也看出来了。 秀眉紧锁的看着顾乘涵。 都没有说话，可却都能看得出对方的心思。 “顾大人，甄大人，管家不会是杀死老爷的凶手，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棺材的秘密？”老夫人心一横，知道该说实话了，否则还要有无辜的人受死。 “老夫人，把您知道的告诉我们。”眼见着事情越发的复杂，顾乘涵的心紧紧揪着。 老夫人那双松弛的眼眸此时黯淡无光，不敢看着顾乘涵的眼睛，可她似乎下定决心要说实话了。 事情要从十几年前开始。 “那时人人都说老爷为人清廉，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看到老爷总是去院子的后院，而且一整宿的去，而且隔三差五的过去，后来我觉得奇怪就跟着一起去了。 我没想到老爷会私藏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后来我让管家替我调查老爷，这才知道老爷贪得无厌，在朝中揽财不少。 一次偶然的机会，老爷知道我知晓了此事，从哪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不相信我，对我总是遮遮掩掩，我甚至都不能自己出入府上的后院。 当然不止我，任何人都不得入后院，后来不知怎么的，老爷从朝中回来，突然说要告老还乡，急急忙忙的好像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我也不敢问，就跟老爷回来了。 回来之后老爷更加变本加厉，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说罢，老夫人脸上尽是泪水。 那种难以言明的伤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你跟管家被丞相非议，而且不信任，你们完全有理由杀死丞相，现在跟我们回去吧。”顾乘涵不留情面的看着老夫人。 其实甄楚恬知道老夫人不是害死丞相的真凶，可现在他们必须的将真凶引出来，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掉以轻心。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个丫鬟呢？”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老夫人。 就算丞相不是他们害死的，那丫鬟肯定跟管家有撇不清的关系。 好似没想到甄楚恬会提到丫鬟，所以老夫人有些慌张，虽在极力的克制，可还是被甄楚恬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惊恐。 “丫鬟知道了你跟管家的事情，因为贪得无厌，跟你们所要金银珠宝，所以你们一不做二不休的选择了杀人灭口。”顾乘涵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老夫人叹气一声，看着甄楚恬，她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那边，抬眸看着顾乘涵，“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杀死丫鬟的。” “那就说来听听。”顾乘涵倒是没想到老夫人如此沉不住气，怎么简单的几句话，她就招认了。 “我真的累了，你们想知道，今日老身都告诉你们。”老夫人垂头丧气的看着顾乘涵。 “好，有劳。” “老爷跟我儿子不是我害死的，毕竟是我的夫君我的儿子，老爷虽然怀疑我，可却没对我做什么，我不至于害死他们，让我自己无儿吧？” 这话倒是没毛病。 老夫人叹气一声，这才继续说道：“老爷死后不久，我就跟管家商量着等你们查完案子就把金银珠宝弄走，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个没人人情的地方，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到死而已。 可此时丫鬟却偷听了我们的话，开始要挟我们，她也知道了金银珠宝的存在，那个时候管家就说她留不得。 所以那日约着她谈给银子的事情，其实我们本不想杀人的，只要她肯拿了银子走人，我们也不会做什么，可她却狮子大开口要全部的金银珠宝，否则就将我们的事情还有老爷贪婪无度的事情一并公之于众。” 老夫人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甄楚恬同顾乘涵也不着急，就这样等着她哭。 待老夫人哭够之后，才继续说道：“管家只是失手杀死她的，并不是有意的，是她贪婪无度，非要这些，管家失手将其杀死了，求你们放过他，他都一把年纪了，他做这么多也都是为了我。” 老夫人跪在地上祈求。 顾乘涵也跟着跪下，“老夫人，您先起来。” “杀人是要偿命的。”甄楚恬皱眉同顾乘涵将老夫人一起扶起来。 安抚了一会，这才让丫鬟陪着老夫人，而他们就直接去找管家了。 被衙门关起来的管家，见到顾乘涵，倒是有些如释重负了，“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 “是。” “隐藏了这么久，也该被你们知道了，其实我知道不该杀死无辜的人，我若是早点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或许事情早就结束了。”管家有些后悔自己的怯懦，可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丫鬟的案子解决了，可现在还有更多的疑点等着。 刚处理完管家的事情，回到丞相府就听到府内有女子大喊大叫，那架势看起来是势必要闹出点什么来才行。 顾乘涵同甄楚恬对视一眼，“丞相虽贪婪无度，可他也算是一个十分有城府之人，这他的女儿，怎么会如此的没有脑子？” 甄楚恬倒不是在嘲讽她，只是有些不太能理解。 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话，抬眸笑笑，“如你这般的女子可不多了。” 这话是在夸她吗？ 心下一阵开心，可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快步来到吵闹的女子跟前，此时丞相长女也看到了顾乘涵同甄楚恬，指着他们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我爹死了，你们休想再将我娘牵连其中，还有哪些银子你们一个子都拿不走，既然在这个宅子里面，那就是这个宅子的东西。” 看来她在乎的并不是老夫人，而是哪些金子。 顾乘涵冷笑，“你确定吗？你要留着哪些银子？” “当然。”大红色女子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乘涵。 丞相刚死没多久，她就穿着如此艳丽看来这心中也并无她爹爹的分量吧。 冷漠一笑，而后看看甄楚恬，让她同丞相嫡女周旋。 “好，那就好办了，老夫人已经承认了，哪些银子都是丞相在京城的时候贪污所得，既然你想要，那就亲自同女帝去说吧，看看女帝还有哪些朝中大臣，会否将这些银子留给你。” 甄楚恬笃定的看着女子。 第197章 京城急报 被甄楚恬这样看着，她倒是有些慌神了，“你，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你可是丞相的嫡女，我们怎么敢？”甄楚恬冷嘲热讽的看着对方。 虽她这话说的轻巧，可对方却还是被她震慑住了。 此时府丞从屋内快速走出来，提着衣裳来到娘子的跟前，满脸愁容，“娘子，你又在胡闹什么，岳丈这才过世多久？你就不能消停点吧？” 府丞也被娘子弄的有些身心俱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吗？你要知道若非我嫁与你，你岂能成为府丞，你还真以为朝中那些老东西真的会捧你上位吗？” 丞相嫡女被自己的夫君刺激的语无伦次，不过这些话却暗藏其他的意思。 顾乘涵同甄楚恬都知道朝中势力现在被划分成了三队人马，而府丞是站在那些迂腐不化的老头身边的，丞相是站在女帝这边的，按理说二人在朝中是没什么相互辅成之说，可如今她这话倒像是他二人之间一直都是相互的。 难道丞相并非是真的支持女帝？ 这样的念头一处，让顾乘涵不寒而栗。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这不是添乱吗？”府丞听到娘子这样说，恨不得将她的嘴堵上。 不过已经有些晚了，顾乘涵还是将这些话听进了耳中，不过却不动声色看着府丞听丞相嫡女在这边争执。 “我添堵，你说我添堵，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我，现在是咱们家里的银子要被这些天都府的人拿走了，你确定不拦着吗？”女子被府丞气的身子都在颤抖，面目狰狞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母老虎。 “够了，那些本就不属于咱们的，你还是让顾大人带走吧。”府丞知道若是让自家娘子继续在这边胡闹下去，兴许他也得跟着遭殃了。 这样的担忧让他快速将自家娘子的嘴堵上了，而后同丫鬟示意，一行人直接将她拉着去了后院。 待她被拉走后，这院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此时在“花园”点银子的玉玲珑的等人也回来。 瞧着他们这一脸的意犹未尽的惊色，顾乘涵好奇的问道：“怎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金子吗？” “大人，这话说的，那是自然，足足十二棺材的金银珠宝，您说我们能不吓傻了吗？”白龙使眼睛里面都在冒着星星。 甄楚恬被白龙使的样子逗笑了。 顾乘涵摇摇头，而后看向玉玲珑示意他说下去。 “大人，有些簪子我也不认识，只能大体估摸，一棺材最少得有一万两的物件……” “一万两。”看着玉玲珑一直闷不做声，白龙使只顾着看，也没数，倒是没想到感情有这么多。 白龙使此时傻眼的样子，将众人都逗乐了。 “白大哥，瞧着吃惊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跟着一同去呢？”甄楚恬见白龙使这样，也忍不住调侃一句。 “甄，你这是什么话啊，嘲讽我没见识呗？” “不敢。” 甄楚恬那俏皮劲，被顾乘涵尽收眼底。 也不知她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顶顶聪明一人不说，还没有女子那股娇柔做作劲。 不待顾乘涵多想，白龙使那大嗓门又扯着喊了几声。 玉玲珑将其安抚住，而后才拉着他去审问管家。 正在以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京城来信了。 看到信件的时候，顾乘涵皱眉，拿着信迟疑了好一会，也没说话。 如此甄楚恬自然看得出来是出事了，柔声道：“怎么了？” “宫里已经知道了金子的事情。” “这么快？”甄楚恬皱眉，他们也不过是刚刚发现了金子，细算下来也不过是几个时辰，就算是信鸽也没这么快吧？ 难道京城早就知道了丞相的所作所为，只是刻意不说？ 甄楚恬突然觉得京城的水太深了，真真假假好像你根本就分辨不清了，就算甄楚恬是女帝的政策之下才能到了京城，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如今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女帝，已经派人来了，约摸着几日就能到，这些金子会被拉回去，咱们等着吧，女帝也给了最后的时限，三日内必须找到杀死丞相的凶手。” 顾乘涵说话间也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甄楚恬。 看过之后她只觉得冷漠，京城充满了寒气，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行，那就去找兰夫人吧，只有她了，还有小离，现在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了。”知道时日不多了，甄楚恬必须的加快脚步了。 顾乘涵见她急急忙忙的要出去，这便拉住了她，“着急做什么？” “怕被牵连，不想死在黎州。”甄楚恬语气略带冷漠，说罢，便直接朝着小离所在的柴房去了。 这个时辰小离刚性没一会，原本看守她的人都要给她送饭来着，只是被甄楚恬拦住了。 眼瞅着自己的饭菜被带走，小离心里尽是闷气，对着看守她的衙役，“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吃饭，你们想饿死我是不是，要知道现在你们大人可不敢动我，我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小离这架子摆的够大，这几日甄楚恬让人好生伺候，倒是将她这小脾气养的不小。 此时甄楚恬就站在柴房门口站着，听到小离那牙尖嘴利的声音，她眉头一皱，一脚将房门踹开。 屋内的人似乎没料到房门会被这样推开，满脸吃惊，却防备的看着房门。 衙役待看到是甄楚恬这才松口气，“甄大人，您，您这是做什么？” 小离也回过神来了，娇作的扶着胸口，“大人，您可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你还知道害怕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这李章都死了，你还好的好生生的，看来你命很大啊。”甄楚恬佯装不经意的将李章的死告知了小离。 原本一脸不屑的小离，此时惊的像是被夹了尾巴的黄鼠狼一般，在屋内乱窜，“你，你说什么，李章死了，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明明人是……” 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小离硬生生咽了回去。 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小离，嘴角一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宁明人是他杀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是不是？” “你，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离不敢看着甄楚恬的眸子，此时躲在墙角落里面，目光警惕的四周看着，生怕那个杀死李章的那人会突然出现。 甄楚恬最怕小离不是这样，此时她缓步来到她的跟前，那长剑敲打她的肩头，“小离，现在还不说实话吗？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 “你，你们，想怎么样？” “你只有两条路，要不告诉我真相，要不你就是杀死丞相的真凶，明日午时集市处死。”甄楚恬恶狠狠的模样，绝非是一女子该有的模样。 小离全身都在冒冷汗，“李，李章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死于非命好几日了，兴许就在你被关的那几日死的。”甄楚恬语气不咸不淡的看着小离。 小离却陷入了沉思。 李章都死了，她也蹦跶不了多久。 “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能保护我吗，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都是被逼的，我也只是为了银子，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你们救救我……” 小离此时开始担心了，泣不成声的看着甄楚恬，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甄楚恬突然有些后悔了觉得当初若是早点将小离逼上绝路，后面这些事情兴许就不会发生了。 “大人，大人，求求您了。”见甄楚恬一直不说话，小离急的要死。 被她这样一摇晃甄楚恬也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离，“现在知道说了，早干嘛去了，你知道你要是早点说或许那丫鬟就不用死，你一定的为此付出代价。” 甄楚恬恶狠狠地看着小离。 小离被甄楚恬的眸光吓到了，跪在地上的身子压的更低了，“大人，我也会为了活命啊。” “好，那你说我听着。”甄楚恬头一次这么激动，险些就对小离用刑了。 此时顾乘涵就站在门口，瞅着她这般，便知她此时心情不顺，对着屋内的衙役摇头。 那衙役倒也识趣，接触到顾乘涵的眸子，这便悄悄离开了。 待他出去后，顾乘涵才进来，此刻屋内便只剩下他三人了。 小离瑟瑟发抖的开始说丞相死的事。 其实在京城的时候，李章便发现了丞相并非是清廉之人，知道他贪得无厌，且还是一个老吝啬，得来的银子都存着，并未花一分，且还一直藏着掖着并未让任何人知晓。 可一次偶然的就会李章跟踪丞相发现他竟银子藏得十分严密一般人根本就休想靠近，当然就算是靠近了，这么多的银子也休想拿走。 那是李章已经同小离私定终身了，示意他同小离合计着悄悄弄死丞相。 可弄死一个丞相他们想要全身而退自然是难上加难，后来估摸着他们就开始给丞相下读，免得被人发现就将读药弄成慢性的，想着一点点的成年累月的，等他真的死了，那就能拿着金银珠宝一走了之了。 第198章 一不做二不休 可这一弄就是三年，而此时丞相的嫡子也知道了此时，李章知道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所以这才让小离也给他下读。 “尸体是你烧的？后来丞相同嫡子又中读了，是你们一不做二不休？”甄楚恬疑惑的看着小离。 其实她搞不明白既然决定下慢性读了，那为何突然又一招致命呢？ “不，不是，我们没有换读药，最起码我没有换，我不知道李章有没有换，给公子下的读药也是给老爷的那种，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读发，所以在老爷死后我就去找李章了。” 小离说到这里突然就没再往下说。 甄楚恬脸色一沉，一下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你倒是说啊？” 这样气急败坏的甄楚恬还是顾乘涵头一次见。 小离被甄楚恬这样一看，脸色更为铁青了，看着就像是呼吸不畅一般，“大人，我……” “说。” 突然发现小离是一个不对她吼她就不同你说实话的人，是以甄楚恬便开始用他的招数对付这女子。 果真甄楚恬不过是稍微用了点脸色，这小离便巴巴把一切都招了。 “就是我想要逃出去前一日，我见过李章，那个时候他还好好的，我们也闹掰了，所以我想着自己个拿点银子逃了，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说罢，小离还有些懊恼，而后才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夜，黎州的百姓都入睡了，街上也没什么人当然除了打更的人，小离躲过了打更人的视线鬼鬼祟祟的来到李章家中。 刚一进入李章就拖着她准备亲热，可她并不是来做那种事了，是以便有些烦躁的将其推开，“哎呀，你老实点，我有正事说。” 李章一肚子的浴火却被小离给浇灭了，烦躁的坐下，甚是不耐发的看着她，“说吧，这大半夜的来干嘛？” 小离整理下自己的衣裳，而后才丢给李章一记白眼，“金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老爷都死了，公子也死了，你跟我要是再不走，那可就真走不了了。” 同小离的紧张比起来，李章倒显得轻松多了。 “走不了就走不了，我现在可不着急。”李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逮住了什么人的把柄一般。 此时小离却被他气着了，直接来到他跟前，将他手里的茶盏丢在地上，“李章，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跟我欠欠的，你到底想干嘛？” 小离只要看到李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心烦，此时她想的就是，当初为何会跟他好上。 这李章见小离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的心情也被影响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嫌我烦了是不是？” 李章扬手就给了小离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小离打蒙了，想当初他可是死乞白赖的求着她与他一处的。 小离身为一个丫鬟，在丞相府虽待了很多年，可下人毕竟是下人，李章虽有些混蛋，可再怎么说也是兰夫人的表哥，是以在他看来她这是高攀了，如今她还如此不耐烦，他自然是一脸情面都不留。 此时见小离这样盯着自己，李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甚至撕扯着她的衣裳，“我告诉你，你能跟我处一起，那是我瞧得上你，你要是再这么多话，别怪我不要你了。” 说罢，李章直接将小离丢在地上，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小离强忍着将泪水咽回去，挣扎着起身看一眼李章，“你是不打算离开了，还是不打算带我离开了，老爷跟公子都死了，那些银子你准备怎么弄？” “你放心，你的那一份不会少你的，可你，我是不要了，本大爷我以后去找别的好女人去，你……”李章说到这里还不忘看看小离，而后一脸唾弃的迹象说道：“你不过是一个下人。” 被李章羞辱了一番，小离就伤心欲绝的走人，回去后她越想越气，然后就拿了一些金子准备偷偷走，没想到被玉玲珑逮个正着。 说完这些话，小离便期待的看着甄楚恬，希望她能因为说了实话，而被放了。 可甄楚恬且陷入了深思。 李章的表现太激动了，且对小离十分嫌弃，这就只有说明一点，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者说他说的就是真的他准备带着银子走。 有了这样的推测，甄楚恬倒觉得小离有些可怜了。 李章戏弄她的感情，让她日日下读将丞相及其嫡子害死，如今将这些一推就想着不认账了，还能以此要挟小离不再纠缠于他。 看来李章并非是愚钝之人，可根据兰夫人还有其他人的介绍，这男子并非是如此有心计之人，如此算来，那定是有人在幕后支招，这人到底是谁呢？ 算算关系唯有兰夫人才是最有可能之人。 甄楚恬皱眉轻咳一声，“小离，往日李章同兰夫人的关系如何？” 听到甄楚恬的话，小离脸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变的十分激动，“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我说为什么李章突然对我不冷不热的，一定是兰夫人，她早就看不惯我，觉得是我一个下人高攀了她表哥，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死的李章，因为……她……” 小离又开始磕磕绊绊的不将话说完了。 甄楚恬讨厌这样的犹犹豫豫，“小离，你可知如今你这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奴婢知晓，大人放心，奴婢为了自己也会说实话的，我只是在想兰夫人的破绽，不能让你们过去扑个空，一定得有证据才行！”小离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之前甄楚恬瞧不上小离，觉得这丫鬟不过是一个迂腐的小姑娘，目光短浅，且加上下读的事，更觉得她是一个为了钱财可以谋害他人性命的女子，可如今她倒是被她的坚定惊到了。 不待一刻钟，小离看着甄楚恬，“大人，奴婢记得在李章让我下读还老爷还有公子的时候，他的态度并不是十分坚定，就是我同他在一处这么多年，我并不觉得他会是一个会想到下慢性读药的人，而在府上跟他最熟悉的就是兰夫人。 知道老爷有这些金子的人恐怕也只有兰夫人，管家同老夫人知道还不如李章知道的早些。” 事情在此时被理顺了。 甄楚恬陷入沉思，让小离说了更多关于李章同兰夫人的事情。 加上之前的接触，甄楚恬自然知道兰夫人颇有心机，那腹中孩子是否是丞相嫡子的如今也难说了吧。 丞相所中的慢性读加上后来被人直接下了快读，那便是他的死因，慢读是小离下的，可她没有加大过剂量，她以为丞相是因为她的慢读才死的，后来顾乘涵同甄楚恬到来，让小离怕自己的事情被暴露，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丞相的尸体给烧了。 那下快读导致丞相直接死亡的又是谁呢？ “李章家中的铜镜是给你准备的？”甄楚恬突然想到了李章家中的疑点。 “铜镜？”小离迟疑了一会，才微微点头，“是，还有一些我的衣裳，我在府上是有休息的时候，是以我会去李章那边，其实我们本是打算带着老爷的金子银子出逃，而后成亲的，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离觉得自己遇人不淑，泣不成声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被她哭的脑仁疼，直接对着身后的顾乘涵招招手。 这会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而后将外边的玉玲珑叫进来。 “大人。” “你来安抚。” “啊？”玉玲珑以为自己听错了，顾乘涵难道不了解他吗？他那会安慰什么女子？ 当玉玲珑想要拒绝的时候，顾乘涵丢给他一个大大的冷眸，此刻他便老老实实的闭上嘴来到小离的跟前，可实在不知如何下手。 甄楚恬见玉玲珑进来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待出了柴房，甄楚恬才看着顾乘涵，“你怎么看？” “现在事情已经理顺了，慢性读药是李章同小离下的，尸体是小离做贼心虚才焚烧的，现在就是这加速他们读性发作的读药是谁下的？” 顾乘涵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甄楚恬。 二人的眼眸里面都是有一种信念，好似已经判定了这人是谁？ 那个总是扮做楚楚可怜的人，却是最不易被发现之人。 “走吧，今日她是逃不掉了。”老夫人那边管家被捕，老夫人因为包庇也是活罪难逃，但是念在她并无参与杀人，所以顾乘涵现在正在争取让她能安度晚年。 而管家势必要为他杀人负责，李章已死自然无法追究，小离虽因无知被利用，可杀人就是杀人了，还焚尸，她的罪过也不小，现在就差兰夫人了。 终于这案子马上就要解决了。 其实在黎州这些日子，甄楚恬是真的有些够了，她巴不得现在就离开，她有些想念玄婆婆了，虽她在京城有顾乘涵的人好生照料，可没有她在跟前，她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来到兰夫人院子，甄楚恬秀眉邹在一起，却驻足不前。 第199章 不共戴天 顾乘涵已经让小厮去唤兰夫人，这会回眸看看甄楚恬，见她眼神木讷，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楚恬，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要身旁无人，顾乘涵都会唤甄楚恬为楚恬，这般显得亲近不说，也是他最想唤她的方式。 被顾乘涵这样一叫，甄楚恬才回过神来，快步上前，“我没事，如何？” “进去吧。”不等小厮出来，顾乘涵便带着甄楚恬进去了。 小厮同丫鬟见顾乘涵气势汹汹的进来，原本想阻拦的此时也不管阻拦了，只是弓着身子等在院子内，目光紧随着他们往屋内移动。 顾乘涵正准备推门，屋内的人正准备开门，是以在门口相遇了。 兰夫人眸子一沉，不过这不善的表情稍纵即逝，转而变成了一脸笑意，“顾大人，甄大人，你们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想见我们？”顾乘涵如谦谦公子一般的看着兰夫人在笑。 这兰夫人不了解顾乘涵，是以看到他这样笑，也跟着放松了警惕，而此时甄楚恬却低头诡异一笑。 跟在顾乘涵身边这么长时间，她对他自是了解，要知道他只要这样异常一笑，对方一定要遭殃了。 甄楚恬会意却不严明，瞬间后退了一步。 兰夫人躬身笑对顾乘涵，“顾大人，说笑了，民妇又岂能不想见到您，只是这刚怀有身孕，面色憔悴不宜见人。” “是吗？是不宜见人，还是做贼心虚，不想见到我们，生怕露出破绽！”突然目光狠厉，语气充满疑惑，整个人变得咄咄逼人。 那气势简直是将兰夫人惊到了。 甚至此时兰夫人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听错了？ 可待她对上顾乘涵那双冷眸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没看错。 “顾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尽量保持冷静，不让自己露怯。 甄楚恬不想浪费时间，微微上前，“兰夫人，时至今日，若非是我们有证据，也不会过来叨扰你，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说？” 毫不遮掩的将实情说了出来，也不管兰夫人是否相信，见她有些松动甄楚恬清咳一声继续说到：“念及你怀有身孕，我们会从轻发落的，不过若是你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甄大人，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死到临头了兰夫人还是选择了不承认，似乎在她看来不承认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是以，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兰夫人李章之所以会联合小离给丞相下读，是你指使的吧，你不想牵连到自己，所以将自己撇的很干净，你也知道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想要成大事自然得有城府。 哪怕是潜伏三年对你而言也是可以忍的，可你没想到你的夫君会知道这一切，当他想要将此事同丞相摊牌的时候，你拦住了。” 说到这里甄楚恬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剩下的就等兰夫人自己说好了。 兰夫人似乎没想到甄楚恬说出这么多，顿时身体不支，直接倚在了门梁上，身上直冒冷汗，丫鬟扶着她的手，也感受到了凉意。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她的手就冰凉，身子也在颤抖。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不需要你知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所有事情说出来，这样我们还会考虑从轻发落。”甄楚恬一直在咬死从轻发落这几个字。 她很清楚兰夫人并不是什么不怕死的人，而且人都会有一种心理暗示，只要你是不是的点出这一点，那她就会顺着你的思想走下去。 像兰夫人这样意志不算十分坚定的人，对甄楚恬而言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兰夫人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此时毫无血色。 甄楚恬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一抹笑意从脸上散开，“兰夫人说吧，顾大人毕竟是丞相的徒弟，他自然会保住他最后的一脉。” “你们有证据吗？” “李章被你害死，小离现在生死未卜，索性她将李章供了出来，而我们从李章的尸体上发现了你留下的线索，你不会真以为你将屋内有关女子的东西都弄走，我们就发现不了破绽吧？”到此时还不松口，这兰夫人的嘴够严的。 话落，兰夫人顿时没了底气，身子慢慢滑落。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丫鬟可不想承担责任，这兰夫人从她的手里落在地上，若真出事，那她就算是死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先出去。”顾乘涵面无表情的将丫鬟赶走。 丫鬟巴不得离开，没有半刻的思索，直接就跑了。 待丫鬟走后，这个院子只剩下他三人，“还不说吗？” 甄楚恬的话吸引了兰夫人，原本低着头的她，此时缓缓的抬头，“我没想到我隐藏的这么好，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留在李章身上的什么，让你们认定是我杀死他的？” “胭脂。” “胭脂？” 喃喃自语的重复甄楚恬的话一遍，兰夫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她将屋子打扫的很干净，却不想留下的竟然是胭脂。 要知道她虽在丞相府不受待见，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可即便是这样的身份，却还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最起码她能用得起所有水粉铺最好的胭脂水粉。 无奈的笑了好一会，兰夫人眼底闪着泪光，“你们凭借胭脂就能断定是我？” “那是自然同李章认识，又能用得起这等胭脂的人，除了你还能是谁，且我也问过府上的丫鬟了。 李章死那日你虽说自己一直在府上，可还是有人瞧见你出去了，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并不能确定是不是你，不过如今在你的衣裳里面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件淡绿色的衣裳吧？” 此时兰夫人也不想继续挣扎了，扶着门缓缓起身，待她与甄楚恬比肩后，才直视着她的眼眸，“是，的确是我。” 生怕她腹中孩子会出事，所以甄楚恬提议在屋内说。 待兰夫人落座后，顾乘涵便让她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兰夫人在京城虽嫁入了丞相府，可奈何家境贫寒，所以一直不受待见，就连她的夫君也因为府上的微词，对她颇有意见。 日渐相处，他对她愈发的冷漠。 兰夫人在府上也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妾室，而此时李章又日日找她讨要银子，她身心俱疲，想死的心都有。 那日她想要去投湖，却无意间听到了老夫人同管家的谈话。 当她知道往日看起来清廉节俭的丞相原来是一贪得无厌之人时她便心生一计。 知道有些事情不便自己出面，思前想后，这才想到了李章。 知道李章爱财，兰夫人便将其叫入府上。 “表妹，可是跟丞相要到银子了？”李章满脸期待的看着兰夫人。 “我这只有这么多银子了，现在只能给你这些，日后你还是少°的好，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妾室，根本分不到多少月钱。”说着兰夫人拿出一些碎银子给李章。 虽银子很少，可李章不傻，还是接了。 李章刚准备走人，却被兰夫人唤住了，“表哥，你可想要更多的银子？” “怎么，你有？”双眼冒光的看着兰夫人。 兰夫人略带笑容的招呼李章坐下，“表哥，在京城只有你我是亲人了，如今这事我也只能同你讲，你要想要银子，你就配合我，不过时间可能跌长久些。” “无碍，只要能的到银子等几年也无妨。”李章倒是明白的很，拼命的对兰夫人点头，生怕她不算自己一份。 是以，兰夫人就将丞相有不少银子的事说了出来，商量着让他从府上找一丫鬟，而后设计让丫鬟知道银子的事，再让丫鬟动手下毒，这样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听到这里甄楚恬到好似有些佩服兰夫人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 原本甄楚恬是觉得李章搞不出这些事情来，也想过是兰夫人怂恿他做的这些事，只是不知他同小离在一起，也在她的算计之内。 往后的事情同小离讲述的一般无二，这也算是对上了。 “那你为何会害死李章？”虽确定是她动手杀人，可她为什么杀人，这一点甄楚恬还没想明白。 说到杀李章，兰夫人有些懊悔。 没有亲人的兰夫人，虽同李章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可毕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也算是与其相依为命了，如今他死在自己手里，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受的吧。 哀默了一阵，似乎是鼓足勇气了，这才看着甄楚恬道：“我本意是想让他将这一切的事情推到小离的身上，我俩人带着金银珠宝离开黎州，可没想到他却贪得无厌想要自己独吞了，只留给我很少一部分，且还威胁我。 我一时气不过这才趁着他蹲在地上的时候，将其打死。” 冲动杀人果真是最常见的一种杀人方式。 兰夫人悔恨不已，可现在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银子得不到唯一的亲人也死了。 第200章 北边饥荒 “你的夫君知道了你跟李章的秘密是吗？”丞相嫡子的死也绝非巧合。 “是，那日他说要休了我，我佯装同意就给他下毒了，顺便给老爷也下了毒。”兰夫人此时的表情已经十分淡定了，再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贱人，你怎么可以将我爹爹同我哥哥一起害死，你个贱人，我要你死……” 突然一女子的声音出现，说时迟那时快这人已经来到了兰夫人的跟前。 虽顾乘涵同甄楚恬都会武术，可奈何这女子的出现他们并未防备，所以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长剑抵入兰夫人胸口。 噗，一口鲜血，染红了桌子。 眼前面目狰狞还想再来一剑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嫡女。 顾乘涵将其拉开，甄楚恬捂着兰夫人的胸口，大声喊丫鬟找大夫。 可一切都晚了。 兰夫人死在了丞相嫡女的剑下，她对顾乘涵等人更是满满的恨意，像是疯了一般的挣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要不是你们这个家就不会散，你们说我爹爹贪得无厌，如今我爹爹早已过世，你们又怎么能断定不是有人陷害！ 你们都是女帝的人，知道我爹爹不想拥护她，所以你们才下了杀心，尤其是你甄楚恬你就是纪状元的走狗，你们通通都是在草菅人命。”丞相嫡女指着顾乘涵，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毫无依据的话。 可府上的安歇丫鬟小厮却并不知真假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觉得她这个大小姐说的一点没错。 他们这些人在丞相府都待了多年，若丞相是那等贪得无厌之人，他们又岂会发现不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要不说丞相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竟然瞒过了所有人。 顾乘涵皱眉看着眼前这大吼大叫的女子，周围的人也都不敢靠近，毕竟她此时手里还拿着剑，眼前这架势他们若是靠近再被伤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玉玲珑等人听到吼声也跟着出现了，见她这般才看向顾乘涵。 待看到顾乘涵点头，白龙使想都没想一个健步上前，眨眼的功夫便将丞相嫡女手中的剑卸下，且还将其按在地上。 一女子，他不说怜香惜玉，这动作未免有些太过粗鲁了。 “白大人，这是作甚，我娘子所犯何事？”府丞刚一出现就看到白龙使将自家娘子按在地上，自然是心疼。 奈何眼前所有人都比他官职要大，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瞧着，却不敢碰白龙使。 要知道白龙使虽擅长听，可他的武功也绝非常人能及的，是以府丞现在担心的要死，生怕他一个不留神直接将自家娘子给弄个残废什么的。 “放人。” 见府丞这文弱书生急的都要跟白龙使打起来了，他才出面制止了。 听到顾乘涵的话，白龙使倒是乖乖放手了。 丞相嫡女被放开后，直接跑到了府丞的怀里，“夫君，你怎么也是京城的府丞，他顾乘涵就算是天都府的人，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可府丞却还是不敢吱声，只是在这里安抚自家娘子。 半响，等她说的差不多了，顾乘涵才看着甄楚恬，示意她来搞定这女子。 其实甄楚恬吧，打打杀杀还行，可对付这样臭不要脸的女子，她还真不在行，可如今这屋内也就只有她一女子，她若不说话，换做玉玲珑等任何人，倒都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清咳一声来到正在哭哭啼啼的女子跟前，府丞倒也识趣见她过来，便直接闪开了。 瞅着甄楚恬过来，丞相嫡女便开始撒泼，扬手准备给她一巴掌，可不想直接被甄楚恬躲开了，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在甄楚恬手里简直就跟一根筷子差不多。 “啊，你松开我。”甄楚恬手里可没收着劲，这一下丞相嫡女的手简直就要被弄断了。 看着自家娘子撕心裂肺的喊着，府丞心疼不已，快步上前躬身着急的看着顾乘涵，“顾大人，我家娘子先是丧父丧哥，现在整个家都要散了，她是有些嚣张，可罪不至死吧？” 府丞这样说的时候，虽是在求饶，可眼睛里面却充满了恨意。 顾乘涵倒是对府丞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他这个软柿子也有反抗的一日。 “甄下手轻些，毕竟是一女子。”顾乘涵玩味的看着甄楚恬。 听到这话，甄楚恬倒是满目笑意的看过去，“是，大人。” 说罢，这才将丞相嫡女松开。 这一次她可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扶着自己的手腕，而后来到府丞的跟前，虽满腹怨气可此时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三日后，丞相府该查办的查办，该走人的走人，尤其是这丞相嫡女她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看着甄楚恬，“你们给我等着，回到京城莫要留下把柄，否则我夫妇二人定要你们的命。” 说罢，丞相嫡女这才甩袖满脸怒气的离开了丞相府。 府丞对顾乘涵福福身，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声音道：“顾大人，您又不是支持纪状元的，为何非要参与进来？” “府丞，你多话了。”顾乘涵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因为府丞的话变得阴森可怖。 此时府丞也不敢多话低头便直接离开了。 待一行人上娇离开后，甄楚恬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这是不是也算完结了。 甄楚恬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她不想继续待在黎州了，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此时府门口出现了一伙人，看衣着应该是京城大理寺的人，只是顾乘涵不解为何会由大理寺的人来接手。 丞相府的真凶抓住了，现在也就只剩下那些金银珠宝了，被拉回京城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按理说不该是户部来做这些吗？ 不等多想，大理寺的人已经围在了丞相府门口，众人四散开排成两列，这会最后面出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李青。 见到李青最为开心的自然是甄楚恬，想起他们一起在福来县的日子，她倒蛮是怀念。 “李青？”甄楚恬喊着他的名字上前，笑起来的样子甚为好看。 李青对她点头，可却没有之前那般亲近了，反倒是恭恭敬敬的对顾乘涵行礼，“微臣见过顾大人。” “李青，什么时候跟我这般客气了？”顾乘涵早就发现李青与之前不同了，而此时他不过是更为确定了些。 见李青如此冷漠，甄楚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木讷的站在那边，而顾乘涵却像是受不了她被人冷落，也没有搭理李青直接绕过她来到甄楚恬的跟前，温柔的看着她，“没事吧？” “没，没事。”甄楚恬尴尬一笑，而后看看李青。 此时李青依旧是那张冷酷脸，同福来县那个总是帮助甄楚恬的他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 甄楚恬有些慌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乖乖待在顾乘涵跟前。 李青见顾乘涵不说话，也不说金银珠宝的事，这才招手，他身后大理寺的侍卫便直接上前，将信件递到他手里。 “大人，这是京城的来信，丞相府的物件我们会尽数带回。”李青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落在甄楚恬眼里，却讽刺的很。 不过是数日不见，怎的就变的如此生疏了呢？ 甄楚恬虽是一聪慧之人，可对面一个人突然说变就变，她不敢妄下定夺，毕竟当初是十分熟悉之人，如今她也不想过多次猜测，因为她知道信任不能被怀疑。 “是吗？女帝没给我来信，怎么办？”顾乘涵一脸无奈的看着李青。 明知顾乘涵故意刁难，李青倒也不着急，直接将信件打开，“在这。” 顾乘涵知道李青是有备而来，不过是故意试探一二。 见他如此着急，且不讲情面，顾乘涵似乎明白了什么，而装傻的甄楚恬此时更是清楚得很。 顾乘涵不紧不慢的看着信件，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一字一顿的看着，不过是几行字，他却看了一刻钟。 才是的李青倒有些着急了，“大人。” “着什么急呀？急着回去领功吗？那些迂腐不化的死老头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站在他们那边，你当初不是支持甄楚恬的吗？她还是你推荐给我的。” 虽此时顾乘涵并未站在女帝这一方，可他却不希望李青战队，因为他知道女帝早晚会铲平那些总是在背后搞事之人，那些老迂腐是走到最后的。 其实不管是在跟女帝还是纪状元等人的接触中，顾乘涵已经深深的感知到了这一点，他只是不想参与其中，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就同甄楚恬一般。 虽人人都知道甄楚恬是沾了女帝的光，甚至人人都说她是女帝的人，可她自个很清楚，她并不是女帝的人，她只是得了女帝的新政而已。 李青被顾乘涵这样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俊俏的脸一会红一会白，不过多年的经验的倒是让他长进了不少，这微表情稍纵即逝，很快恢复如此。 毕恭毕敬的对顾乘涵躬身，“顾大人多虑了，身为大理寺的人，自然是听从上面的指示，大理寺卿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第201章 路遇逃荒者 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可顾乘涵同甄楚恬眉头却自打看到他就没有舒展开。 见顾乘涵还想同李青说什么，甄楚恬微微摇头制止了。 其实有些人变了就是变了，你再怎么不承认也无法改变现实。 是以顾乘涵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着身后的玉玲珑看一眼。 玉玲珑会意上前对着李青微微俯身，“李大人请。” “有劳。” 这生疏的话语，一句句呲着甄楚恬的心。 待李青走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甄楚恬看着他头微微侧了一下，心里一阵悸动，刚准备上前，可他却并未回头，步伐坚定的走了进去。 莫非真的要从此走上敌对的道路？ 不想让自己变得优柔寡断既然事情已经没办法改变，那只能接受。 甄楚恬抬眸对顾乘涵笑笑，“身时候启程？” “一个时辰后，你去收拾吧。”顾乘涵宠溺的对甄楚恬笑笑，而后就催着她去收拾东西。 同大理寺交接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玉玲珑负责，所以顾乘涵他们也只是在丞相府门口匆匆见了那一面，而后就再没见过。 原本是打算启程回京的，可是想到宋江说的北边在闹饥荒，而之前顾乘涵又同女帝汇报过，所以这便同宋江直奔黎州北边。 一路上甄楚恬都低着头沉默不语，顾乘涵怕她心情不好，就拉着她说饥荒的事情。 这段时间虽然他们一直都在黎州，可也派人盯着北边的饥荒，大致也了解了那边的饥荒状况。 与此同时顾乘涵也收到了宫里的来信，女帝说已经拍工部的人带着赈灾款由兵部护送赶往黎州北边的路上，不日则将到达。 命顾乘涵等人先行一步在那边候着。 这般算下来时间卡的刚刚好。 甄楚恬虽还在想李青的事情，可却也不想让众人被自己影响到，很快将自己调整到一个很正常的状态，“宋大哥，这闹饥荒的地方离着蒲城县多远？” “你怎知蒲城县的？”宋江不解的看着甄楚恬，蒲城那可是闹饥荒最为严重的地方。 比起顾乘涵等人，宋江知道的信息更多。 他知道只要闹饥荒紧跟着就是各种疾病的到来，未免瘟疫爆发，他就急匆匆赶了过来，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收集信息，蒲城就是他最为关注的一个县。 见宋江如此激动，甄楚恬微微一笑，看向身边的顾乘涵。 “于如颜？”突然想起了那个孩子，那孩子倒是跟南虹一般都想做捕快。 甄楚恬微微一笑，同于如颜已经分开有段时间了，也不知他在京城待的如何？ 见甄楚恬突然低头，顾乘涵笑道：“放心吧，浪子修他们会照顾好他的。” “那是，在京城待着总比在蒲城挨饿的好。”甄楚恬觉得很不公平，这世道根本就没变过，有钱的人还是能活的很好，而没钱的人依旧不太平。 “看来你们也知道蒲城的事了，这蒲城可是闹出了大乱子。”宋江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忍不住叹气。 这倒是吸引了甄楚恬的注意力，能是什么大乱子让他都倍感心力交瘁。 顾乘涵同甄楚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宋江。 是以，宋江只能将他知道的事情尽数说出来。 其实在来到黎州之前宋江就查到蒲城那边是饥荒最先开始的地方，不过那里有个十分有钱的爷，是当地的大财主，听闻当地的官府都不如他家有银子，可就是这样一位大家主却硬生生被当地的饥民抢劫一空，如今他们这一伙人也变成了流离失所的难民。 “这有什么奇怪的，饿疯了，逮着什么吃什么这个道理，宋大哥你还不明白吗？”甄楚恬叹气一声，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应该会让人十分痛心吧。 顾乘涵倒是蛮赞同甄楚恬的话。 “你们不知道，，这大财主可是闹了不少的事来，在当地那可是十分出名的，三个妾室每个妾室都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可这也奇怪了，儿子长到十几都会暴毙，唯独现在只剩下三个女儿，同正妻的一个儿子。” 宋江就像是说故事一样神神道道的看着甄楚恬同顾乘涵。 “这还用问都是正妻做的呗？”甄楚恬开玩笑的看着宋江。 却不想此时宋江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却故弄玄虚的看着甄楚恬，“哎，正常人都是这般猜测的，可还真不是。” “此话怎讲？”甄楚恬倒是被宋江勾起了兴趣。 “因为正妻在她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后面那几个妾室的儿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她早就是一堆白骨了，而正妻的儿子也不过比自己的那些弟弟年长不了几岁，所以也不会是他下手害死的自己的弟弟。” 不等甄楚恬说是长子犯案，宋江直接将后面的话也给说了出来。 那可就奇怪了，难不成是这大财主的命不好，儿子都该死？ 不，不是还有一长子吗？ 甄楚恬张嘴正要说话，宋江紧跟着说道：“那长子啊，也不可能杀人，他是以脑残。” 听完这句话，甄楚恬只剩下一种推测了，那边是这家老爷的基因不太行，儿子的体内都带有某种不良基因。 不过这样的话，甄楚恬可不敢说出来，未免顾乘涵等人又追问基因是什么，她便打趣的说着其他话。 自打出了黎州城，被这大财主的事一闹，众人的紧张情绪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南虹一直跟韩双易在后面打打闹闹，玉玲珑一直在睡觉，说是这几日一直忙前忙后的，终于能睡个踏实叫了，白龙使也歪着脑袋在那边昏昏沉沉。 这会宋江识趣的坐在后面，最前面的马匹上只剩下顾乘涵同甄楚恬。 迎着这景色，甄楚恬一身戎装，束着男发，薇薇抿着嘴的她，英姿飒爽的她倒是多了几分娇柔。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兴许顾乘涵还会觉得他们矫揉做作，可对方是甄楚恬那就另当别论了。 微眯着眼睛，迎着阳关，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甄楚恬倒也慢慢适应了。 走走停停，在甄楚恬准备休憩的时候，却被拦住了，一妇人哭哭啼啼的说自己遇到了劫匪。 顾乘涵虽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可身为朝廷命案遇到不公的事情，自然得出手。 纤细的手一招，玉玲珑便同白龙使上前，那妇人身后的壮汉，不出几下就直接被打倒了。 那些人倒也不傻，负伤后见对方都是武林高手，便直接落荒而逃了。 待那些歹人走后，这妇人才挣扎着起身来到轿子边上，“多谢公子小姐搭救，多谢……” 惊魂未定的妇人，一个劲的道谢。 “这位姐姐，您且起来说话吧，不过是举手之劳。”南虹见甄楚恬同顾乘涵那盛气凌人的样子，便知这妇人是要碰钉子了，这才笑着回了几句。 见有人回话了，这妇人才稍稍安慰了些。 人都救了，自然得问问。 一番询问，才知她是从饥荒地来的，因自己怀里揣着一些银子，这不就被那些流寇给截住了，这些人得到银子还不算完，还想糟蹋她人，她也只能选择逃。 好不容易遇到甄楚恬这些人，否则她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南虹那点银子给这位姐姐，咱们该启程了。”甄楚恬见天色不早了，若是再不走的话，兴许要在树林里过夜了。 “多谢，多谢姑娘。”妇人喜极而泣的看着甄楚恬，再度开始跪拜。 甄楚恬可受不了这些，这才招手让南虹快将人扶起来。 看着妇人衣着破烂步履蹒跚，甄楚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目送着妇人离开后，甄楚恬皱眉看向宋江，“看来机娘比咱们想的更严重。” 只是遇到一个妇人，兴许甄楚恬心里也不过就不舒服一阵，可紧跟着后面又看到了不少流离失所的人，看着那些孩子食不饱腹衣不遮体的，她看不下去了。 这一路上他们分了不少的银子，若非是南虹看着，说是得留点盘缠，估计顾乘涵同甄楚恬真就将这些银子都给那些饥民了。 看着甄楚恬这担心的样子，松江叹气道：“如今这世道就是这般，你想要出手相助是救不了所有人的。”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看着小孩子，甄楚恬于心不忍。 顾乘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想着尽早抵达北边，解决饥荒的问题，这般甄楚恬也便不会如此难受了。 有这般盘算，顾乘涵便催着上路，是以甄楚恬也没多说。 而后一路上他们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饥民，可现在他们只剩下朝廷的公函，若非有这个估计他们连驿站都住不了。 身上带的干粮也都分了，如今只能快速赶路，否则露宿荒野不说，且连点吃食都没有。 甄楚恬一行人快把加鞭的准备赶路，可却在西乡档口遇到了一伙劫匪，无可厚非的他们都是当地出名的流寇，趁着饥荒出来做歹事来了，只是不巧他们遇到的是顾乘涵。 对方不下二十人，将顾乘涵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第202章 同入木桶 在这样的乱世穿着如此考究，那自然是有钱的主，这些流寇在之前虽打劫了不少的官银，可闹饥荒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也是什么都缺的，且都有些红眼。 顾乘涵等人做好备战状态，他将甄楚恬护在身后，宋江将韩双易护在身后，南虹虽不是捕快且还是女子却义愤填膺的站在了白龙使的边上。 瞅着一女子打头阵白龙使微微皱眉，“上我身后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瞧不上我是不是？”南虹从白龙使眼里看到了唾弃，顿时一脸不满的回了一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二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斗嘴？”玉玲珑听到白龙使的话，忍不住皱眉。 “几位，我们也不是无赖，当地过往的人都得留下银子，只要你们把盘缠留下，我们保你们不死。”流寇带头的人拿刀指着顾乘涵，面目可憎的似乎并不打算放人。 这会顾乘涵却笑了。 “你笑什么笑？”见顾乘涵只是笑却不说话，那些个大老粗都被他整糊涂了。 “你们管我们笑什么？有本事就动手啊！”白龙使这急脾气可是搂不住了。 不等顾乘涵说什么，他一个暗箭放出去直接带头人身后的小喽喽身上。 对方可还没动呢，他们就开始杀人，这流寇那坐得住。 “兄弟们，给我上，今日这几人休想离开此地。”带头人气急败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兄弟。 这些流寇提刀直奔顾乘涵。 大步走了几步便直接来到了顾乘涵跟前。 “擒贼先擒王。”顾乘涵对眸睨甄楚恬一眼，便直奔流寇。 甄楚恬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这流寇的头便已经被顾乘涵按在地上了，“都给我住手。” 流寇见自己脖颈处架着一柄长剑，便举手投降，见顾乘涵面露狠厉，这才对身后的属下喊停。 见自己的手下都停在那边，跪在地上的男子便紧张的看着顾乘涵，“几位爷，我们只是为银子，爷，放了我，我们也放行。” “放我们？知道我们是谁吗？”顾乘涵面色清冷的看着流寇。 见顾乘涵目光灼灼，他倒是有些害怕了，喉咙一紧，“爷，我们有眼无珠，只是为了银子，放了我们吧。” “那不是不行，那就说说这边的状况，目前饥荒怎么样了？”顾乘涵担心那些北边的百姓，生怕他们在承受着饥荒之苦的同时还被这些流寇欺负。 “爷，现在都在闹饥荒呢？我们可不会对百姓下手，我们只是打劫过往的那些有钱的主，还有朝廷那些臭当官的。”流寇一说起朝廷倒是满腹的怨气。 “你们是被朝廷的人欺负过？”甄楚恬倒是有些好奇了，对顾乘涵笑笑就插话道。 “也不说被欺负过，就觉得朝廷的人有银子。” “有银子，那也是赈灾款，你们打这些注意那不是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吗？”甄楚恬有些急眼了，上前就给了流寇一脚。 原本以为甄楚恬是一女子，却不想她这一脚力度可够大的，对方直接被她踹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爷，姑奶奶，我们错了，真知道错了，放了我们行吗？”流寇见对方不好惹也不想给自己惹事，这就一个劲的赔不是。 待流寇说了好一会，顾乘涵才同甄楚恬对视一眼。 甄楚恬轻轻来到他的跟前，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大人，现在可不是树敌的时候，先解决饥荒，再派朝廷的人过来剿匪。” 此时甄楚恬的脑子倒是很清楚的，顾乘涵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并不是妥协，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乘涵倒是听了甄楚恬的话，让其余的人都回到山上，待看不到人，这才将流寇偷偷放了。 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甄楚恬等人好像是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赶路。 幸好在天黑之前，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最近的镇子，这地离着饥荒地不远，可却太平的很。 每个人衣着虽不算华丽，可也算干净，镇上还有几间酒楼，自然也有客栈，不过镇子不大，加上外边都在闹饥荒，他们找了不少的人把手，就为了防止饥民进来。 如今见到甄楚恬等人衣着虽不严厉，可质地却很好，这些人便直接放行了，“几位爷是外地来的？” “是，几间上好的客房，再来一桌膳食，放到房间。”玉玲珑在店小二跟前交代一声，而后便直接上楼了。 “得，爷楼上请，小的这就去准备。” 说罢，店小二见来的是有钱的主，这便满脸笑容的去了后厨。 甄楚恬等人也上楼了，韩双易那小子非要跟南虹一起，屋内甄楚恬只能自个一屋，白龙使缠着玉玲珑一间屋子，剩下宋江同甄楚恬也都是一屋，这客栈最后剩下的几间屋子都被他们占了。 不待半个时辰，小二就准备了不少的膳食。 这地不大，可吃的倒挺考究，看着满桌子的膳食，韩双易那小子脸上都是笑容，“楚恬姐姐，我想吃鸡腿。” “好，好，给你。”甄楚恬宠溺一笑，而后就将鸡腿递给了韩双易。 一路赶，也没有好好吃一顿，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见时辰不早，这便快速用膳，用过膳后，甄楚恬全身疲惫的很，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跟店小二要了些热水，准备洗漱一番。 在丞相府虽也沐浴过，可心里有案子，她也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过，反正现在还没到饥荒地，她想趁着此番好好睡一宿，明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姑娘，您要的热水已经备好啦，再有什么您就唤小的，小的在楼下伺候着。”店小二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好，多谢。”目送店小二离开，甄楚恬便心满意足的回到屋内。 解衣宽带，梳理好秀发便进入木桶，屋内热气袭来，甄楚恬的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她半眯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想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可好景不长，不等甄楚恬享受一分半刻，外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虽很小，可她依旧察觉到了。 听脚步声约莫得有五六个青壮男子，他们此刻就在甄楚恬等人的房门前。 要知道这一行人除了南虹的武功稍稍差些，其余人的武功不说是世间顶级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是以甄楚恬能发现，那他们自然也能发现。 甄楚恬现在有些后悔了，方才怎的忘记将衣裳拿过来了呢？ 有些懊恼的看着榻上的新衣裳，甄楚恬皱着眉头，现在也拿不到，眼瞅着外边的人就要进来了，那她岂非要被看光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身子一颤，虽在热水中，可她却后背发凉。 就在此时窗户一响，甄楚恬以为是那些人进来了，做好备战状态警惕的看向那边，当看到是顾乘涵的时候，她微微松口气。 顾乘涵生怕甄楚恬喊出声来，对她做了一个莫要出声的手势。 这等情况之下甄楚恬能出声才怪。 顾乘涵慢慢靠近，挡在她与房门之间。 这会房门已经快要被他们打开了，突然一阵打斗声，玉玲珑同白龙使的声音传来。 通过窗户的闪影，甄楚恬能看到玉玲珑同白龙使行云流水一般的将那伙人打倒在地。 “大人……” 玉玲珑清脆的声音在屋外传来。 顾乘涵轻咳一声，“我在甄这屋。” 解决了？甄楚恬倒是没想到他二人竟然如此迅速，那她方才在担心个什么劲？ 是以，甄楚恬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大人，这伙人……”说话间玉玲珑正准备推开甄楚恬的屋子。 甄楚恬瞳孔瞪大，全身都在抗拒玉玲珑进来。 要知道此时的她可是裸着在木桶里面，方才顾乘涵进来，她下意识的缩进水中，此刻只露着小脑袋，已经够尴尬的了，若再多一男的，估计她像是的心都有了。 顾乘涵背对着甄楚恬，不等她开口，“站住，你别进来了，带着人去你们屋子，审问看看到底是谁派来的，我待会过去。” “是，大人。”玉玲珑并未想多，听命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屋子，当然还不忘同白龙使将那几个人拖了进去。 此时屋里屋外都安静的很，甄楚恬那张小脸绯红，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眸子不住的往门口方向撇去，而此时顾乘涵却有些糊涂了笑看着甄楚恬，“你怎么了？” “顾大人，还不出去？” “出去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这样的环境之下，甄楚恬被顾乘涵这句话气的半死。 “顾乘涵。”见顾乘涵揣着明白装糊涂，甄楚恬有些急眼了。 见甄楚恬气呼呼的样子，还真有些可爱，原本顾乘涵也不过是打算逗她一下而已，却不想刚准备转身门口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楚恬，还没睡吧。” “啊，那个，我……” “我进去了啊。”南虹没管这么多，推门就想进去。 “我洗澡呢，你稍等。”甄楚恬着急忙慌的给顾乘涵使眼色，虽方才是有一伙人杀进来，了她这没穿衣裳，他一男子在屋内，这若是传出去，她还真不知如何解释的好。 此时甄楚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顾乘涵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依旧站在木桶前。 第203章 拉拉扯扯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出去。”甄楚恬挤眉弄眼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自然很清楚了，可顾乘涵却像是听不懂一般的耸肩。 “你……”知道顾乘涵就是故意的，甄楚恬眼瞅着南虹进来，未免让她看到，她起身一把将顾乘涵拉进了木桶里面。 “咱们都是女子，你怕什么？”南虹打趣的推门而入。 此时木桶内的水花很大，甄楚恬尴尬的看着南虹，“有事？”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南虹见甄楚恬这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纳闷。 认识她这么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 而此时在木桶内的甄楚恬可顾及不了这么多，眼睛是不是的瞅着水里，那个在准备探头的顾乘涵。 “没，我这快好了，你去你屋等我，我过会找你去。”甄楚恬招手让南虹赶紧出去。 南虹只当甄楚恬是害羞了，这才抿嘴一笑，“瞧你，还害羞了，双易有事想问你，你快点过来哈。” “好，我知道了。”说罢，南虹转身直接离开了。 待房门被关好甄楚恬才松口气，此时顾乘涵直接从水里出来。 方才甄楚恬可是没少用力按着顾乘涵，此时他得以喘气，自然是猛地出头。 木桶就这么大，虽甄楚恬有意躲开，可还是被顾乘涵出来时带动的水花溅到了。 甄楚恬下意识的闪躲，闭着眼睛，一个没留神胳膊露出水外。 顾乘涵此刻挨着甄楚恬很近。 二人四目相对，顾乘涵觉得口干舌燥，眼眸居然下意识的顺着甄楚恬的脖颈往下。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全身湿透不说，且此时他的眼睛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身上游历，那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措，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缩身回到水中。 见甄楚恬这怯懦的样子，顾乘涵倒觉得她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影子飒爽的捕快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顾乘涵居然玩心大起，在水中慢慢靠近甄楚恬。 甄楚恬见他这般，快速往后退，可刚动了一下就贴到木桶壁上了，无处可退的她眨巴着眸子，“盛，顾大人，你，你可以出去了。” “本官这身衣裳可是新的，如今被你糟蹋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顾乘涵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笑容。 每每接触到顾乘涵脸上这么笑意，甄楚恬都会不知所措。 她自然明白她对他的心思，可有些事并不能说明。 “放心，我会给你的赔偿，你出去。”这般的接触，让甄楚恬十分害怕，生怕顾乘涵真做出点什么来。 顾乘涵倏然来到甄楚恬跟前，俯身在她的耳边，“想不到你也有如此娇柔的一面？” “我，我本就是女子，娇柔有什么不妥吗？”甄楚恬往日的伶牙俐齿此时早已消失殆尽，眼睛也不敢直视与他。 突然顾乘涵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吧，目光有神，且十分坚定，“若今日不是我，你也会将那人拉入木桶？” “怎会，方才不过是一时冲动，往日我定不会做这样的事。”甄楚恬小声嘀咕着，轻轻躲开了顾乘涵的手。 “那最好。”顾乘涵听到甄楚恬这含糊的话，脸上一抹笑意开。 “最好什么？”甄楚恬不知道顾乘涵这阴晴不定的，到底在说什么。 “甄楚恬，以后乖乖的，知道吗！”顾乘涵宠溺一笑，轻刮她的鼻子。 说罢，顾乘涵这才起身留下一抹似笑非笑的眸子，便直接离开了。 只是顾乘涵刚出门就看到了宋江。 他往里一看正好看到在木桶里面的甄楚恬。 “看什么？”见宋江指着屋内，刚想说什么，直接被顾乘涵挡住了，他身子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屋内的甄楚恬。 见宋江险些看到自己，甄楚恬那还会傻等着他说话，直接就低下头佯装没看到。 “宋公子有事？”顾乘涵冷漠的看着宋江。 “没，没事，就是过来找楚恬。”宋江不傻，似乎想到了什么，此时脸上尽是笑容。 “她有事，你晚些再来吧。” “好。” 顾乘涵看到宋江回到自己屋子，才放心的走人。 待房门被关上，甄楚恬才松口气，好在人走了，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脸火辣辣的，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想着方才顾乘涵靠近的场面，她双唇紧闭，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宋江看到全身湿漉漉的顾乘涵从她屋子出去，莫不是会多想？ 甄楚恬懊恼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方才怎么就将顾乘涵拽进自己怀里了呢？ 一女子居然如此不自重，那顾乘涵会怎样想她？ 还有他最后那宠溺的笑容，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为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他只是稍微靠近，她就会心跳加速？ 为什么？ 是因为喜欢上了吗？ 甄楚恬身为一个绝顶聪明的侧写师，专门研究人心理的，此时倒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没多待，洗漱好便直接去了南虹的屋子。 而回到自己屋子的顾乘涵这会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玉玲珑同白龙使站在屋内等着他指示，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说话，这二人才抬眸看向顾乘涵，却不想看到了一副此生没见过的场面。 顾乘涵居然在笑。 摸着下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笑意充满了柔情。 玉玲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自己的眼睛，“大人，您中邪了？” 自认跟在顾乘涵身边的时间不短，可他这样的笑容，玉玲珑可从未见过，不以为他中邪才怪。 见玉玲珑十分着急的看着自己，顾乘涵有些尴尬，收敛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的看着玉玲珑同白龙使，“查的怎么样，是谁的人？” “是那伙流寇，气不过跟踪了咱们。” “流寇？”顾乘涵冷哼一声，原本是打算稍后再找他们算账，倒是没想到他们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大人，他们的窝点已经问出来了。”玉玲珑看到顾乘涵这样，便知他是不打算过夜了。 “好，那就告诉知府吧，你们两个跟着去，今晚弄消停了。”顾乘涵招手就让玉玲珑出去了。 “是，大人。” 得到指令，玉玲珑便同白龙使离开了。 屋内此刻只剩下顾乘涵一人，听着玉玲珑唤他大人，想到了甄楚恬，不由皱眉。 难道我对你，也只是大人吗？ 往日甄楚恬总是喜欢唤他为大人，之前没觉得怎样，如今越听越觉得生疏。 这想法一出，便弄得他心神不宁了。 倏然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正好对上甄楚恬出来。 不知是因为方才还是怎的，甄楚恬的小脸不自觉的一红，“干什么去？” “大人，您管我？”甄楚恬还在因为方才被他看得事情闹别扭，这会他倒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短短几个字，可顾乘涵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快，“这是冲我发脾气？” “小的不敢。”说着不敢，可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眼神里面甚至有些嫌弃。 “你在嫌弃本官吗？”顾乘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愚钝了，不知甄楚恬这气由何来。 听着顾乘涵这完全不明白的话，好似是她在无理取闹了，是以甄楚恬气恼的咬着嘴唇。 目光瞪向顾乘涵的甄楚恬，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 再度闪躲，可奈何身手不及他，直接落入了他的怀里，“甄，这可是主动投怀送抱了？” “顾大人休要胡言，我不过是，不小心而已。”甄楚恬挣扎着准备离开顾乘涵的怀里，可奈何他根本就没打算松手。 甄楚恬被顾乘涵死死拽着，她娇小的身姿，此刻倒是被他整个都圈在怀中了。 顾乘涵低眸看向甄楚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若是方才换成旁人，你也会拉他入木桶吗？” “自然不会。” 想都没想直接甩出这样四个字，可刚说完甄楚恬就后悔了，咬着嘴唇一脸的懊恼。 顾乘涵将她脸上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笑容里面更是暧昧不清，“跟我去街上转转吧。” “啊，那个南虹……” “走。” 不待甄楚恬拒绝，顾乘涵直接拉着她离开了客栈。 二人在一楼遇到了店小二，“二位这是？” “这个镇子可有什么新鲜玩意。”顾乘涵并未回答小二的话。 “有，爷，前面街口左转就是茶楼，哪里的说书先生这个时候正在将故事……”小二的话不等说完，顾乘涵已经拉着甄楚恬消失在了客栈。 顾乘涵跑的飞快，甄楚恬几乎是被他拽着跑。 好在她体力还算可以，否则甄楚恬都要交代在这路上了。 待他停住脚步后，甄楚恬有些喘着粗气，双手伏在膝盖上，“顾大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跑吗？” “几日的光景，你便这般憔悴了？”顾乘涵可记得甄楚恬的身手不错。 怎么如此不禁折腾？ 是以，他疑惑的看向她。 “大人，您要是想要休憩了，这样被人拽着，您试试累不累？”甄楚恬不满的看着顾乘涵。 “身旁无他人，你莫要唤我大人。”顾乘涵不满的看着甄楚恬。 再度引起不定没由来的气恼，甄楚恬都快被顾乘涵搞糊涂了。 第204章出手相救 她分明记得是他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那他是大人，而她不过是一小小的捕快，称呼他为顾大人，这不合情合理吗？ 怎的又生气啦？ 正在甄楚恬纳闷的时候，顾乘涵皱眉低头看向她。 甄楚恬下意识的往后弯腰，顾乘涵迎着躬身，“甄楚恬，以后没人你就叫我顾乘涵就好。” “好，大人。” “恩？”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不听话，这抬手便敲打了她的小脑袋一下，“往日查案见你聪慧的很，今日这是跟本官装糊涂吗？” “小的不敢。” “你这丫头。” 顾乘涵被甄楚恬弄的无奈摇头，而后清清拂衣，腰板挺直，仰着下巴示意甄楚恬起身。 如此甄楚恬也清咳一声，看向别处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茶楼就在跟前，去听听？”顾乘涵试探性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这种时候，甄楚恬倒也还有闲情逸致，她深知等到了饥荒地，看到那些流民恐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自诩并不是一柔弱之人，可只要想到于如颜所说的那些场景，她心总是忍不住加速跳动。 “为何事发愁？”顾乘涵说完就想让甄楚恬进茶楼，可却看到了她脸上的愁容。 往日顾乘涵不会在乎任何人，可自打遇到甄楚恬，他的心好似跟她连在了一起。 “无事，大人，我只是，想到了那些饥民，心中有些难受而已。”甄楚恬微微一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顾乘涵。 是啊，顾乘涵知道明日启程就要去饥荒地了，又是要背水一战了。 轻拍她的后背，“无碍，会有办法的女帝已经命人送赈灾款了，估计也就在咱们之后没几日，只要先安抚饥民，往后的事情就好说了。” 顾乘涵是看不到他这耐心的样子，若是看到他定会怀疑这是不是他自个。 往日哪有他安抚别人的时候。 甄楚恬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顾乘涵说的也在理，是以她便笑笑，同他一起进了茶楼。 二人来的稍稍晚些，是以这故事都讲到一半了，周围坐着的人听的津津有味。 台上讲的津津有味，众人不住的鼓掌，甄楚恬也被他们感染了，听了一会也觉得有趣，不禁开始鼓掌。 顾乘涵坐在甄楚恬的对面，自打她被调遣京城开始，他就很少见到她这般童真的笑了。 原本一切都好，可此时楼下却一片骚动，在这样安静祥和的气氛之下，显得既刺耳又刺目。 顾乘涵皱眉看着打乱一切的罪魁祸首，为首的男子身材娇小，约莫也就比甄楚恬高不了多少，可他身后却跟着几个壮汉，不过看样子也知道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 楼上原本在听故事的人，这会四散开，神情惶恐，似乎对楼下这男子十分熟悉，见到他如见到瘟神一般，只想躲避。 甄楚恬有些好奇，同时也在埋怨此人的不解风情，好生生的故事就这般被打断了，她同顾乘涵的感觉一般无二。 “小哥，这是怎么了，楼下那位是？”甄楚恬笑笑拉着一味想跑的看客问道。 “姑娘还不知道吗？这是我们镇子的恶霸，他喜欢着说书先生的女儿，这个时辰过来兴许是抢亲来了。”说到这里见他口中所谓的恶霸上楼，他直接甩开了甄楚恬的手落荒而逃。 偌大的茶楼此刻也只剩下躲在暗处的店家，当然最为显眼的莫过于甄楚恬同顾乘涵了。 那张嚣张的来到二楼，看看顾乘涵同甄楚恬，唾弃道：“你们还不走，是想让本大爷赶你们走吗？” 二人没说话，此时说书先生兴许是不想连累旁人，这才起身一脸正气的看着恶霸，“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将我姑娘嫁与你。” 视死如归看着恶霸的说书先生，同方才看起来如两人一般。 甄楚恬给顾乘涵倒茶，“大人，请用茶。” “多谢甄。”顾乘涵抬手拿起茶盏对着甄楚恬一笑。 莫名的被倒了一杯茶，如今他的心也莫名跟着加速跳动。 即便周围充满了杀气，可顾乘涵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懒散的看着甄楚恬，好似此刻周围无旁人只有甄楚恬。 “你个死老头子，如今正值闹饥荒，若非是有我们寨子的人守护这镇子，你真以为你能同你那姑娘在这里苟活吗？不嫁与我做小妾也可，今日你们就从这镇子出去，我瞅你们能活到几时。” 恶狠狠地对说书先生放狠话，而后招手让身后的人架着人就准备出去，可此时已姑娘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一下跪在恶霸的跟前，“张公子求你放了我爹，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哭哭啼啼的女子不住的磕头，还时不时的看看已经年迈的老父。 生活所迫，她这黄花大闺女随嫁给张公子也不过是做小，且还是四房，可那又如何在如今这世道能活命已经是很好的了。 “瞧，你姑娘可比你识趣多了。”被唤做张公子的人，对这姑娘的表现十分满意，拿着折扇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瞧这我见犹怜的模样，本公子倒是被你勾的魂都没了。” 那姑娘倔强的将头别开，能救爹爹固然好，可让她倾慕与他，休想。 “够烈啊。”张公子嘴角一扬，邪恶的一笑，而后便福身在她耳边，“你胆敢拒绝本公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你爹的命？” “我都应你了，你何苦为难我？”女子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你那张苦瓜脸是给谁看的，要知道如今我们张家寨子可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本公子给你脸了是不是？”张公子一下掐着女子的下巴。 他十分用力，半点都没有怜香惜玉。 女子的爹爹被那些壮汉压在地上，一味的摇头，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住手，你个畜生，我就是死都不会将我姑娘嫁给你，你放开她……” 生儿育女是平头百姓的一生，如今女儿好不容易养到这般大，却要被一恶霸抢占，他又怎能承受的住。 一直在观看的甄楚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拿着长剑大步流星的来到恶霸跟前，“趁着饥荒在镇子称霸作恶，你算什么男子汉？” 甄楚恬猩红的眼眸，一下让恶霸心颤，身子下意识的远离她一寸，而后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娇小柔美的甄楚恬在他看来不过是下一房的妾室的人选，脸上的害怕在瞬间消失转而是一脸的淫笑，“姑娘，你是想代替小四吗？本公子不介意。” “狂徒。”甄楚恬眸子一撇，脸色一沉，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已经被她拔出，不等张公子有何反应，她的剑已经抵在他的胸口处了。 在整个镇子能敢对张公子这般的，估计也就只有甄楚恬了。 张公子身后那些壮汉刚准备上前制服甄楚恬，却不想她将剑往里一寸，虽隔着衣裳可他还是感到了疼痛，那种命在他人手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张公子吓的脸色铁青，紧张的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姑娘，有话好说，你这样对你可没好处，你没看到我的手下吗？他们可是以一敌十之人，这若是真动起手来，你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此时这张公子倒也不傻，想着先是安抚甄楚恬，保命要紧。 “讨不到便宜？朝廷捕快你也敢动手？”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公子。 朝廷捕快？ 这四个字可是让张公子傻眼了，这小镇子什么来过朝廷的人，要知道他们镇上的知府都是他们家亲戚，说白了，镇子就是他们张家说了算的。 “你们是朝廷来的人？”张公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是，怎么不相信？”见他这疑惑的眸子，甄楚恬转头看向顾乘涵。 在甄楚恬看来能轻轻松松解决的那就没有必要动武了，更何况玉玲珑等人不在，这若真动起手来，她一女子就算身手再轻盈也不是这些壮汉的对手，因为寡不敌众。 是以，最后逼不得已只能顾乘涵动手，可他今日脸色不好，不像是会为了她一时冲动而买单之人，索性甄楚恬便选择了这样迂回的方式，将她的身份报给对方，试一试若是有用，那岂不是不用动手了。 之前的甄楚恬总是冷着一张脸不爱多话，也不理俗事，可同顾乘涵等人相处下来，尤其是玄婆婆的照料，似乎让她便的比以往有爱了不少，只是她并未发觉自己的变化。 顾乘涵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眸睨一眼张公子，“这镇子虽小，可天都府知道吧？” “知道，知道。”张公子拼命的点头，那嚣张的气焰早就不存在了。 壮汉哪里见过自家公子这般，都傻眼的看着甄楚恬同顾乘涵，不知这二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的就能让张公子如此害怕呢？ 那名被唤做小四的姑娘，见有人出手相救，她便爬着来到爹爹跟前，将其扶着。 她父女二人就这般缩在一边，眼睛不住的看着张公子，生怕他再度出手胁迫他。 “知道那就好办了，说说吧，怎么回事？”顾乘涵懒散的看着张公子，眼睛里面也没有多少情绪，面上更是无表情。 第207章 京城来信 “爹，咱们也没多少银子啊。”张公子倒是有些慌神了，拉着自己的爹爹拼命的使眼色。 是以，甄楚恬冷笑一声，“张公子啊，你可真是拎不清啊，你是想银子没命花？” “那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银子？”张公子被甄楚恬说动了，当然他最主要是不想自己出事。 顾乘涵同甄楚恬对视一眼，这张家老爷衣着虽是暗色，可布料却是上好的，就连下人的衣着都算的上是高级，如今在这样的世道，他们张家人过得太忒滋润了些。 当然甄楚恬可不是什么嫉富如仇之人，只是恰巧这张公子犯事，他们也不过是做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顾乘涵对甄楚恬点头，示意她，此事由她做主。 是以，甄楚恬便放手去做了。 来到张老爷的跟前，思索片刻，“张老爷，我们大人也不是趁虚而入之人，你们张家出一万两银子做赈灾款，当然饥荒地的百姓都会记住你们张家，朝廷也会给出相应的回报。” 说罢，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张家老爷。 此时张公子却有些急眼了，“爹，一万两啊，咱家才多少银子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真急眼了，张老爷狠狠瞪一眼自己的儿子，若非是碍于有外人在，估计他早就打自己的儿子了，“闭嘴。”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识趣，张老爷恨铁不成钢，待他闭嘴后，张老爷这才看向顾乘涵跪谢道：“老夫多谢大人。” “好，本官不再追究他掳走甄的事，不过知府的事，也该说道说道了。”既然知道知府有意包庇张家，那顾乘涵自然是不会假装看不到。 张老爷见自己儿子闯的祸事连累自己的兄弟，顿时十分懊恼，不待他说什么话，知府倒是出现了。 大步流星的来到顾乘涵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海旺大人赎罪。” 知府身子压的很低，没有顾乘涵的指示他也不敢抬头。 张公子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并非是一点无脑之人，如今见自家爹爹同知府都对顾乘涵如此敬畏，便知他不是一般的官职。 且顾乘涵还是从皇宫来的，张公子知自己此次是真的惹到大人物了。 “大人，求您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识好歹，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这事同知府大人没关系，您莫要迁怒与他。”张公子来到顾乘涵跟前拉着他的衣裳。 顾乘涵只是眸睨张公子一眼，甄楚恬见他眼底闪过嫌弃，这才将他从大人跟前推开，“张公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知府包庇你的罪行，他是推卸不掉的。”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公子。 是以，张家人也没人敢再说话，生怕得罪了顾乘涵同甄楚恬。 知府似乎早就料到了，倒是一副坦然接受的姿态。 瞅着他怎么也得年过半百了，约摸着没几年也该退位让贤了。 “大人，微臣管制不利，还请您在责罚。”知府待屋内有些安静后，再度张口道。 “既你知错，本官也不会为难，今日镇子发生的事情本官已如实告知京城，且等着京城的回话吧，不过你这知府之位恐是保不住了，本官要你记住，日后若是在纵容张家人，你与之同罪。” 顾乘涵紧握拳头，似乎是想到了甄楚恬方才被欺辱的一幕。 知府感受到了杀气，只觉得自己脖颈处多了一双冷眸，他可不想因为这小小的一官半职，就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是，大人，下官遵命。”知府领命，倒也没有过多的怨言，毕竟是他因同张家老爷交好，这才对张公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他以为张家能拿银子将事情摆平，可如今天都府的顾乘涵知道了这一切，那就算是出再多的银子，恐这事都无法被忽视吧。 如今能保命已属万幸了。 知府那还敢奢求继续为官。 见知府如此痛快，顾乘涵倒也省事了。 离开张家，便直接去了客栈，知府被革职，由玉玲珑盯着，看他办理衙门。 如今京城还没有让新的知府过来，而张家的一万两银子已经准备好，为了银子的安全，顾乘涵等人搬入衙门，由白龙使同衙门的衙役看管银子。 正在甄楚恬收拾屋子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不待她让对方进来，那人便直接推门而入。 只是这一瞬间，甄楚恬脸色一沉，转眸看着进入之人。 当然她不用想都知，能如此大胆的也就只有顾乘涵了。 确认后，甄楚恬脸色一沉，“顾大人，不敲门就进女子的闺房，这不妥吧？” 瞧出了甄楚恬的不快，顾乘涵反倒一笑，并未在意，负手看着她，“有何不妥，你全身本官都已看过，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倒是没想到顾乘涵会说出如此轻浮的话。 此刻房门还开着甄楚恬可不想让旁人听到，再误会了，快速将房门关上，且松口气背面抵在门上。 甄楚恬并未想到顾乘涵会突然靠近，如沐清风一般的笑容袭来，让她有些慌神。 二人挨的很近，甄楚恬能感受到顾乘涵的呼吸，“你，你突然靠近干嘛？” “不干嘛，就是问你想吃什么，衙门的后厨正在准备膳食。” “随便，我不挑食，你知道，白粥咸菜都能当一顿。”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同顾乘涵用膳的场景。 那日的肚兜一下在眼前闪过，甄楚恬的小脸更红了。 顾乘涵眼瞅着甄楚恬脸上的变化，心里似是被什么挠痒痒一般。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张家的？”突然想到了顾乘涵的搭救，甄楚恬还真有些好奇了。 “镇子就这么大，你突然不见，这绝非是你往日的行径，而你开罪的人除了张家，那没有旁人了，这不难猜。”此刻顾乘涵说的轻巧，可她并不知，当他发现她不在客栈的时候，他那着急的样子。 话落，甄楚恬跟着点头。 一个低眸想事，一个低眸看着。 这一场面好生安静，让人不忍心打扰。 甄楚恬抬眸刚好对上顾乘涵那双炙热的眸子，眼下她喉咙一紧，口干舌燥的抿嘴，“大人，我自己去后厨看看，您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吧。” “好，我在前院等你，商量下去饥荒地的事。” “是，大人。” 顾乘涵还算是知道适可而止，对着甄楚恬宠你一笑，而后轻刮她的鼻子，便直接出去了。 他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甄楚恬却心脏狂跳，若非是她那芊芊玉手在胸前抚慰，估计这会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顾乘涵走后，甄楚恬木讷的站在门口，想着这几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太过暧昧的事情，让甄楚恬有些无法自拔，她不知自己对他到底是何等的想法，可那种小路乱撞，又让她无法控制。 “楚恬，你在发什么呆啊？”南虹路过甄楚恬屋子，见她站在门口，不禁驻足问道。 “啊，没事啊，你这是？”见南虹拿着一个盘子，甄楚恬倒是有些疑惑了。 “还不是韩双易，非要做一个什么小机关，放在后院，说是守着那些银子……”南虹将韩双易这个小鬼头想要做的事情尽数告知甄楚恬。 是以，甄楚恬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嘴角出现一抹笑意，倒是没没想到韩双易还挺聪明的，这样的小机关虽防不住那些歹人，可却能让看守银子的衙役多一些时间休息，这样一来保存了体力还能看好银子。 说完，刚准备走的南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推着甄楚恬进屋，用腿将房门关上，“楚恬，你就不想知道，顾大人在知道你不见后的反应吗？” 南虹神神秘秘的样子，足够让甄楚恬好奇了，尤其是她脸上挂着的那一抹让她无所适从的笑。 “有何反应？”佯装笃定的看着南虹。 而南虹却更为神秘了，分明在屋内，可却还是很小心的看看周围，而后才俯身在甄楚恬耳边，“顾大人头一次乱了阵脚，当即大怒，客栈的老板险些被他打死。” 南虹说，顾乘涵将甄楚恬不见归咎在了客栈老板的身上，毕竟人是在他的客栈丢的。 客栈老板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地上求饶，若非是旁人看着估计他这小命就要交代在顾乘涵手里了。 玉玲珑等人将顾乘涵安抚好，他才命人直接去衙门将知府带到张家，他便直接冲进了张家。 那个时辰，张家老爷还在妾室的屋内温存，房门被突然踹开，张老爷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顾乘涵没有一刻废话，拿剑抵在他的脖颈处，自报家门，“京城天都府顾乘涵，你儿子在哪。” 先是被人突然闯入，紧接着知道这人是天都府的人，张老爷简直是傻眼了，木讷的带着顾乘涵去了张家公子的院子。 “顾大人，见到你的第一眼做了什么？”南虹突然有些八卦的看着甄楚恬。 南虹刚一问完，甄楚恬仿佛回到了在张家的那一刻。 顾乘涵颤抖的身子，说明了他的担忧。 甄楚恬心中一阵悸动。 第205章 掳入张家 无人能猜测他此刻的心思。 张公子不敢多言，瑟瑟发抖的解释道：“大人，这不过是我的家事，这说书先生欠我不少银子，说好了，让他姑娘嫁与我做四房小妾的，今日我也不过是来找人而已。” “找人？四房小妾？”顾乘涵挑出重点看着张公子。 “你胡说，我爹根本就没欠你银子是你搞的鬼，害我爹爹，还胁迫我嫁与你，我根本就不想去你们张家。”小四见有人撑腰，便也没有遮掩。 “你，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张公子见小四反驳自己的话，顿时转眸恶狠狠的威胁她。 “啊。”话没说完，突然胸口一疼，侧头刚好对上甄楚恬那双冷眸，是以，张公子到嘴边的话，就这般硬生生咽了回去。 龇牙咧嘴一笑，而后看着长剑，“姑娘，我不说，我不说，你轻点，这稍不留神，可就真见血了。” 贼眉鼠眼的张公子，让甄楚恬更为厌恶，眉头一皱佯装看不到此人，转头看向小四，“你来说。” 甄楚恬倒要看看这强抢民女的张公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甄楚恬的话，小四这才爬到她的跟前，跪拜后才回忆她同张公子之间的事情。 事情要从五日前说起，小四一直都同乡下的婆婆一起生活，也不过是这几日因为饥荒，婆婆年迈过世，她这才来到镇子投奔自己的爹爹。 前日张公子来听书，见到小四一见钟情就想着让她嫁与张家，只是被小四拒绝，他气不过，这不就找人将她爹爹殴打一顿，强迫她爹爹签字画押，说她爹爹欠他白银五百两，三日内若不能还钱，那就将小四抵给他，做他的四房小妾。 “张公子，皇亲国戚也没有你这魄力吧？”甄楚恬咬牙切齿的看着张公子，若非是碍于周围有这么多人，她倒是恨不得一掌拍死这男子。 “大人，您莫要听她胡言，这都是假的，他们确实欠我银子，我只是按照约定过来带人而已。”张公子满脸愁容的看着甄楚恬，那样子倒是急切的很。 “大人，您说这事该怎么办？”甄楚恬没有搭理张公子，反倒是转头声音十分清脆的看着顾乘涵。 “还能怎么办，按照律法强抢民女是得进大狱的，让知府过来吧。” “是，大人。” “大人，且慢。”说书先生一直跪在地上没说话，此时倒是插嘴了。 见顾乘涵同甄楚恬都看向他，他这才躬身行礼，“大人，这是我父女二人同张公子的事，就不必劳烦大人，惊动官府了。” 说书先生突然的转变，让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爹，就该。” “闭嘴，”见小四还想说什么，说书先生快速打断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小四只好乖乖闭嘴。 说书先生这才再度看向顾乘涵，“大人，请您明示。” 顾乘涵没说话，横扫一眼说书先生，他目光坚定，并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 甄楚恬通过他的肢体动作可以断定，他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她同顾乘涵这一次解决了张公子恶霸的行为，难道他们能一直保护他们吗？ 如此说来，说书先生此番所作所为倒也算是自保了。 “是，大人，您看先生都说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既然现在有大人你们作保，那这银子我就暂时不追究了，反正我张家也不缺这银子不是。” 张公子见事情有转机，这才对边上的说书先生挤眉弄眼，“先生今日的事情咱们就就此作罢，那银子也不需要你还了，你姑娘看她自个愿意。” 无奈之举张公子也只能放弃小四。 在张公子这样的人看来，天下女子多的是，犯不着为了一乡野丫头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我不会嫁与你。” “好，这事就一笔勾销了。”张公子倒十分大肚，说罢边看想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没有搭理张公子，反倒是转头看向顾乘涵。 “饶了本官听书的兴致，这笔账怎么算？”顾乘涵抿口茶再，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公子。 “是，大人，您看，这些，这些够吗？”张公子倒是识趣，从怀里掏出不少的银子，直接让壮汉递到顾乘涵跟前。 顾乘涵掂量掂量，而后满意的点头。 是以，甄楚恬便将人放了。 张公子被放开后，忙不迭是的跑了。 待张公子带着他的伙计离开后，这茶楼倒清净了不少。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对甄楚恬看一眼，而后扫一眼桌上的银子。 这一切尽在不言中兴许就是在说顾乘涵同甄楚恬了吧。 甄楚恬也没说话，只是起身来到顾乘涵跟前，躬身算作行礼，而后将银子拿到手里，也跟着掂量一下，确实不少。 “先生，这银子你们拿着，今日这张公子虽放过你们，可日后也不知会不会难为你们，今夜便离开吧。”甄楚恬面无表情的将银子递到先生手里。 这先生同小四对视一眼，这父女二人顿时热泪满目。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客气了，快起身吧。”甄楚恬被他们这样跪拜，倒是显得更为不自在了。 “现在就去莫来客栈，找一位玉公子，让他们护送你们出镇子，走的越远越好。”沉默的顾乘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多谢，多谢。” 感激不尽的话，说书先生不知再说什么好，只剩下跪拜。 待他们离开后，甄楚恬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感慨，也不知他们日后是否能走的更远。 “兴致都被扰了，如今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顾乘涵起身叹气，而后拉着甄楚恬便离开了茶楼。 芊芊玉手就这般被顾乘涵握在手中，她跟着他快步走出茶楼，突然脸红，双眸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出现了一抹笑意。 待到了热闹的地方，顾乘涵才转身看向甄楚恬，“这地虽小，不过倒也热闹。” “恩。”对上顾乘涵那双黑眸，甄楚恬抿嘴一笑，附和的回应了一声。 此时二人一同看着热闹的人群，虽往日他们这样的事情不屑一顾，可如今倒不知为何，竟不自觉的加入其中了。 嬉嬉闹闹了两个时辰，待人散开后，顾乘涵同甄楚恬也跟着离开了。 回到客栈，玉玲珑已经护送小四回来了，此时疲惫不堪的看着顾乘涵，满眸的怨气，“大人，日后这等事情能不能交给白龙使去做，这胡送人我可不擅长，一路上那父女二人一个劲的道谢，我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虽满腹抱怨可玉玲珑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其实助人为乐这等事情玉玲珑还是乐于做的，只是疲惫也是真的。 “怎么，给你的月钱还不够你做这些事情？”顾乘涵一个冷眸打过去，顿时这气氛倒是有些诡异，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降了几度。 甄楚恬觉得周身一冷，不由颤了一下，而后吸一口气，再看看玉玲珑，此刻他同她的表情倒是差不多。 “得，大人，当我没说，时辰不早，我且休息去了。”说罢，玉玲珑逃也似的进了屋子。 走廊现在只剩下顾乘涵同甄楚恬。 “大人，我也去了。”可不想让顾乘涵将那冷火转嫁到自己身上，这才快步进了屋子。 独留顾乘涵一人盯着甄楚恬的房门看了好一会。 月色之下，客栈每个人都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些异动，甄楚恬起身想要出去看看，可奈何身子有些不适，不待她有所动作，便直接昏死过去。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进了屋子，虽她很担心，可此刻她意识弥留，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全身有些酸疼，周围有些凉意，可甄楚恬记得自己的榻上又被子的，况且这等节气，又怎会觉得冷呢？意识到不对劲，甄楚恬猛地睁开双眸。 不看还好，这一看，甄楚恬倒是看到了一张邪恶的脸。 张公子面露邪恶的看着甄楚恬，见她醒过来他更是喜上眉梢，“厉害的俏娘子，你醒啦？” “你当真不知死活了？”原本以为张公子是一废物，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等魄力，先是求饶，让自己活命，不惜眼睁睁看着小四被送走，如今他倒是调转枪头开始对她使坏。 “不知死活？哈哈……”张公子仰天大笑，就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待他笑够之后，才俯身在甄楚恬的耳边，“你们说要送我去知府哪里，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我跟知府的关系吧？” 张公子那得意的样子，倒是让甄楚恬脸色更为难看了。 是啊，她怎么就疏忽了这一点，当时张公子是在求饶，可听到去知府哪里的时候，他眼里没有害怕只有窃喜，只是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想着许是他受惊过度了。 倒没想到他竟早就合计好了，想着待他们回到客栈他在动手。 看来是知道斗不过顾乘涵，而后便直接对甄楚恬下手。 她之前在客栈觉得身心俱疲，应该是被下要了，她武功虽有可却不高，所以有些迷要她根本就分辨不出，倒没想到竟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 第206章 换知府 “那你可知昨日在茶楼的大人是何人，你当真以为你同知府相熟，你就能只手遮天了？”甄楚恬冷漠一笑，脸上那一抹好看四散开来，顿时将这张公子色迷心窍了。 这张公子本就在这镇子十分出名，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就是因他贪图女色，这才被人人躲避，每户家中姑娘也都被藏的很好，生怕被他瞧见，再掳去做了几房小妾。 这说书先生的闺女是从外地来的，所以这才一个没留神被张公子相中，而甄楚恬刚来一日也不知他是色胆包天之人，根本就不会思前想后。 “你都在我府上了，还敢信口雌黄，小娘子，谁给你的胆子？”见惯了矫揉做作的姑娘，如今瞅着甄楚恬这烈性子，张公子倒是被弄的心痒痒，如同被什么东西在胸前抓痒一般。 张公子饿狼扑食一般的将甄楚恬按在榻上。 她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日，眸子瞪大，死命将其推开，虽她现在迷要的要力还在，可别忘了她可是一个宁死不屈之人，哪怕是死也不会让姓张的这个恶贼对她做什么。 男子被甄楚恬一下推倒在地，倒也没有恼怒。 笑着从递上去起来，轻拍自己的衣裳，“小娘子，你是我的，你再怎么反抗都是无力的。”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我定要让你张家家破人亡，不信你试试，你以为你爹爹只有你一独子，他就会为你同朝廷作对吗？”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张公子。 刚靠近甄楚恬，他就察觉到了她眼底的不友善，她的目光坚定，一点都不像是威胁，倒蛮是笃定。 就在这一瞬间，张公子心颤了下，他早就派人查探过，知道她几人不过是今日刚到镇子，且昨夜他们才刚见过，她定没时间去调查他才对，那她是怎么知晓张家只有他一独子的？ 思及此，张公子的脸色一沉，“你们竟敢调查我，真当本公子色令智昏吗？” “哦，是吗？还真怕你是色令智昏，你若不是这般无脑，那我倒是有几句话要忠告与你。”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公子。 方才她也不过是试探一二，当即想的是，若这张公子真是一心只会为非作歹，那她此番当真要丢清白，当然她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好在他还有点脑子，不至于她以死相逼。 “小娘子，你倒是勾起了我想听你说道说道的兴趣，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你又是怎么笃定我定会放过你的？”张公子玩味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的张公子对眼前的甄楚恬充满了好奇。 偌大的镇子哪家姑娘，芳龄多少，他尽数都知，也都与其接触过，有她这等姿色且还有聪慧的，他还真不曾见过。 “很明显，你并非是无脑之辈，否则你也不会在茶楼跪在求饶，你那不叫认怂，那是懂得审时度势。 而如今这屋子四下看看也知，在这样的镇子能有如此装饰的屋子，非你们张家莫属，若你还有其他兄弟，你不会这般嚣张，毕竟你如此爱财，你可不会眼睁睁给自己的兄弟留下把柄，让你原本能分到的家产减半吧。” 甄楚恬目光笃定的看着张公子。 她话刚落，却不想张公子赞许的鼓掌，一步步来到她跟前笑道：“我倒小瞧你了，你怎知我爹爹要分家产了？” “说书先生说的，说镇子有位张老爷年事已高有几房妾室，可却无儿无女，如今这要分家产，多半是要被他那独子讨去了，说的可不就是你。” 虽知道说书先生不过是助助兴，可当初甄楚恬可是看着说书先生的眸子，从里面她能看得出来，这事就是真的。 “很好，那我更想得到你了……”说罢，张公子再度将甄楚恬扑倒在榻上。 “你放开。” “砰……” 甄楚恬目光狠戾的看着张公子，话落房门被一脚踹开。 侧眸便看到了方才心底闪过的那一抹身影。 甄楚恬就知道他定会是第一次闯进来的人，嘴角的笑意四散开。 说时迟那时快，来人一脚将张公子踹倒在地，身后还跟着几人，一陌生老者，还有几位奴仆，此时看到屋内的光景，那位老爷面露难色，连叹好几声，指着张公子，“孽障，你，你这又给我闯什么祸啊？” 老者来到张公子的跟前，让身后的奴仆将其按在地上。 不等榻上的甄楚恬挣扎着起身，那一袭白色，跨步进来的男子，此时脸上充满了煞气，大步来到她的跟前，不由分说的将其拉起，而后一把揽入怀里，“你怎么样，没事吧？” 虽他在极力压制，可甄楚恬还是听出了，他此时十分担心，失而复得四个字是她能从他眼中看出来的。 紧紧抱着的双手，还在颤抖，头抵在她的头上，这一刻的亲近，让甄楚恬忘却了方才被张公子侮辱的场面，她坚信自己能应付这一切，可遇到这样的无赖，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顾乘涵来了。 “大人，我没事。”双手垂在身侧，好几次甄楚恬都想回抱，可好几次有抑制住了。 咬着嘴唇，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倒是小脸越发红润了。 “爹，爹，疼，疼。”被拧着耳朵的张公子，龇牙咧嘴的叫着。 “你还知道疼，你个不孝子，你整日就知道给我闯祸，你，你，看我不打死你。”张老爷实在是气恼，扬手就给了张公子一巴掌，而后跟身后的管家要来了棍棒，准备将其打死。 “慢着。”将甄楚恬拽到身后，而后目光狠戾的看着张老爷。 “顾大人，罪过，老夫的错，管教无方，还请大人恕罪。”说着张老爷就给顾乘涵跪下了。 要知道在这个镇子最有名望的可就属张老爷了，这知府是当地父母官却也给他面子，见他给人下跪，这还是头一次。 张公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爹爹，而后再看看顾乘涵，当真是有些疑惑了。 他到底是谁？为何能让爹爹给他下跪？ 有了这样的猜测，张公子此刻也不敢造次，乖乖俯身在张老爷的身后。 “你，过来。”顾乘涵并未搭理张老爷，而是伸手让张公子来到自己跟前。 张公子看看张老爷，见他催着自己抓紧过去，他也没敢怠慢，挪搓着就来到了顾乘涵的跟前。 只是没等张口，就被顾乘涵一脚踹倒在地上。 要知道顾乘涵可是习武之人，他这一脚虽只用了半成的力气，可却还是让张公子有些支撑不住，捂着胸口，口吐鲜血。 “儿子，儿子……”张老爷哪见过这等场面，惊慌的来到张公子的跟前，跟下人扶着他。 原本还想着能逃过一劫的张公子，此时心灰意冷的看着顾乘涵，有气无力道：“大人，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色迷心窍，求大人开恩，放过小的，放过我爹爹，放过张家，小的发誓，再也不会做那等恶事了。” 张公子推开自己的爹爹，不顾身负重伤的身子，开始求饶。 这会的他倒是跟在茶楼的他有些出入了，不过甄楚恬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知道怕了，这一次他并未在做什么旁的打算。 顾乘涵根本不将张公子的求饶放在眼里，毕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的人掳走，他还是头一人，顾乘涵怎会饶恕他。 “强抢民女你知道是何罪？”顾乘涵狠戾的看着张公子。 “大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之前在茶楼顾乘涵是半笑着，看起来倒是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此时的他周身充满了杀气，张家公子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他也断不会想在此时开罪于他。 一味的如绕，并未让顾乘涵心软，他快速拔剑而出，直抵跪地男子的胸前，“昨夜饶你一命，倒是让你有机可趁了，看来你是留不得了。” 说罢，顾乘涵做势抬剑，“大人。”甄楚恬对顾乘涵摇摇头，一手扶着他的手臂。 顾乘涵没说话，却还是将长剑收了起来。 是以，甄楚恬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讲真，这样有杀气的她也是头一次见，还真将她镇住了，险些就慌神，让顾乘涵犯下大错。 身为朝廷命官，可是有很多束缚的，这当中杀人可是有不妥的，虽张家公子是混账了些，可甄楚恬这不也没事吗？ 小四被他们救下，所以强抢民女这一说，他们也不曾看到，不管是那一条他都罪不至死。 思绪过后，甄楚恬这才阻拦。 见顾乘涵没说话，甄楚恬这才换位来到他跟前，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公子，“你既已知错，大人也不会不管不顾，这样吧，现在正值闹饥荒的时候，你们张家，看着应该很是富裕吧？” 说这话的时候，甄楚恬还不忘看看张家屋子，而后才唉声叹气一番，委实替张家可惜的意思。 “大人，只要你们能放过小儿，我张家愿意出银子，多少都行，只要您能高挑贵人。”张老爷只有这一独子，他这年事已高，死是早晚的事，他可不想因为银子而丢了儿子。 第208章 二姐死亡 南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那种看穿不说穿的样子委实明显的过火了些。 甄楚恬被南虹小的不好意思了，轻拍她的手背，“再不去韩双易那小子就该着急了。” “幺幺，这是，害羞了？”南虹暧昧一笑，对甄楚恬挤眉弄眼，而后潇洒的走人。 待南虹走后，甄楚恬这呼吸才顺畅了些。 此时屋内只剩下甄楚恬一人，所以倒也安静了下来。 收拾好一切，换身衣裳，甄楚恬便直接去了后厨。 此时后厨不止有衙门的厨娘，还有顾乘涵。 在甄楚恬看来他可是手指不沾雨露之人，更所为君子远庖厨，他今个这是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快速来到顾乘涵跟前，“顾大人，您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哪里不对？”被甄楚恬这样一问，顾乘涵倒更为茫然了，他可没发现自己有何异样。 这一瞬间，甄楚恬倒觉得自己多嘴了，双手一摊，“就当我没话找话说吧。” 甄楚恬微微一笑，试图将这一切糊弄过去。 若是换做往日，兴许顾乘涵还真就上她的当，当做没听到了，可今日这不知是拿来的闲情逸致，竟有一种追问到底的念头。 微微靠近，二人这姿势再度变的十分暧昧。 厨娘在柴房添柴后，清咳一声，“大人，这锅内正炖着，民妇就先出去了，过会再过来。” 说完，不等顾乘涵回话，厨娘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此时甄楚恬莫名有些尴尬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甄楚恬是专门研究人心理的，看到尸体她很快速准确的给出凶手的测写，因为她能根据凶手留下来的任何痕迹来推测出他的内心活动。 而面对顾乘涵的时候，她学来的这些东西似乎都交给老师了，那些往日的经验也都成了纸上谈兵。 “也不知这厨娘是哪里人，闻着这味道倒也不错。”甄楚恬岔开话题的看着厨房内的膳食。 轻而易举的从顾乘涵的身边躲开。 顾乘涵倒也没有为难，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漫无目的的在厨房转悠。 讲真这厨娘的手艺还真不错，虽甄楚恬在吃上并不考究，可这一道道的菜，倒也看着赏心悦目，就是不知这吃起来如何。 “大人，厨娘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开膳了。”玉玲珑从厨房门口对着里面喊一声。 这会顾乘涵听到玉玲珑的声音，便看向甄楚恬。 “玉大哥，让厨娘进来吧，这锅里炖着的，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好不容易有人解救了，甄楚恬心底自然满是轻松。 听到甄楚恬的声音玉玲珑也便知晓了为何厨娘不亲自进来叫顾乘涵。 “好，这就去。”玉玲珑不等顾乘涵发话，就直接去找厨娘了。 原本顾乘涵是打算挑逗甄楚恬一番，可吃饭最重要，索性他就选择了乖乖妥协。 前厅所有的膳食放在桌上，韩双易毕竟是一个孩子，连日来在黎州虽并未被亏待，可也没有吃过什么好的东西，如今瞧着这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他双眼冒着精光，嘴角都要流口水了。 “诸位还等什么，用膳吧。”顾乘涵淡淡的丢出二字，便开始用膳。 其余人也没有继续扭捏，拿起筷子就开始用膳。 三日后，京城来信，同时新的知府也到来，他同顾乘涵认识，姓朱，单名一个回，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也算是当地父母官，所以百姓都过来观望。 不过当看到是一年轻男子的时候，都觉得这朝廷派来了一个无名小辈，可只有顾乘涵知道，他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是文武装全的人才，比纪状元也不过是稍稍逊色了些。 自然他是女帝党，此番女帝派他前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既能安抚人心，又能将黎州这一片收入囊中，这其实是女帝在壮大自己的势力，只要此番饥荒的事情被摆平，那日后女帝在朝中就能与那些老顽固较量了。 主回来到镇子第二日就推行了新政，镇子的百姓都得到了好处，虽让他们家家都出了银子来救济难民，可他们却也乐于出手，毕竟知府允诺，此番事情过后，这些银子知府是会归还，且还有利息，细算下来倒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顾乘涵有些赞许这朱回的做法。 同时朱回带回来的还有女帝的信，朝中派出的赈灾款约莫不过几日就能到镇上，她命顾乘涵等人就在镇上等着，莫要去饥荒地，毕竟那里流民失所，各个为了一口饭都是能杀红眼的人。 女帝可不是让顾乘涵等人在哪里丧命。 知道女帝的担忧，顾乘涵倒也没有反驳，不过他还是想去饥荒地看看，所以就让衙役乔装去前方一探究竟。 半日，衙役回来的时候满脸尘土不说，身上的衣裳也都变成了破破烂烂的布条，脸上身上都是伤，甄楚恬皱眉看着这几人，“怎么了这是？” 甄楚恬迎接这些人，招手让身后的玉玲珑赶紧去找顾乘涵。 待顾乘涵过来，甄楚恬这边已经将事情问清楚了。 “大人，饥民现在都是一群饿狼，见人就抢，现在去不得，咱们要是去了估计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等赈灾款来了，再去吧，这是小的从哪里做的记录。” 衙役不止是过去看看饥民的情况，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看那边的形势。 根据衙役的记载，顾乘涵很快做出了判断。 朝廷的赈灾款，加上张家的一万两，再加上镇子百姓出的银子，这样算下来也有好几十万两了。 出现饥荒的地方，只有离着这镇子不远的三处，那三地先是连年大旱，而后又经历了虫害，这才一蹶不振了。 由这三处开始，周围的其他镇子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所以导致整个北边都受到了，女帝这才开始慌乱。 而香宋江这样有良知的大夫，他们怕暴乱起，*接踵而至，所以这才赶了过来，一切都理顺了，而后续需要怎么做，顾乘涵这里也有了盘算。 自打接到京城的信，顾乘涵开始同朱回商议，如今已经商议出对策。 他们决定，先住在镇子，用张家给的一万两分批次购买口粮差人送到饥荒地，先稳住难民的情绪，以免真的起暴乱，殃及更多无辜的人。 当然只凭着镇子这点衙役，根本就不能将干粮送过去，所以顾乘涵让京城出了诏书，昭告周边镇子的知府，留下一小部分人留在当地衙门镇守，其余的人都来这里做好应对。 女帝不傻，自然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而顾乘涵既派人盯着京城，又派人盯着赈灾款，生怕有人动这批款，那可是救命钱。 顾乘涵虽不爱财，可他知道这批银子的重要性，是以他看得很重。 连日来，甄楚恬都看到了顾乘涵脸上的疲惫，想要安慰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几次话到嘴边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 玉玲珑也是头一次见顾乘涵这样，心中自是担心不已。 他同甄楚恬在顾乘涵房门口对视一眼，不言而喻的叹口气。 “甄，你说我们大人，这是怎么了，之前遇到那么多事，也没见他如此愁眉不展啊？”玉玲珑想不明白，此刻正挠头看着甄楚恬，希望她能解惑。 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一个时辰前见过顾乘涵，从他的眸子里面，她看到了不舍。 她知道他在可怜那些饥民，虽不曾亲眼见到，可这一路走来，他们看到的也不过是小巫，如今派去的衙役一番汇报，他整个人有些控不住了。 “放心吧，没事，顾大人自己会想明白的……”甄楚恬劝慰玉玲珑一句。 却不想她话还没说全乎，外边的衙役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大人，大人，不好了，张家死人了。” “张家？” 衙役气喘吁吁的看着玉玲珑同甄楚恬，见她这般疑惑，衙役才木讷的点头，“是，就是张家，死人了，现在都闹到衙门来了，周大人去前方赈灾去了，现在衙门只有顾大人了。” 这衙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甄楚恬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玉大哥，你先去看看，我去找顾大人。” 交代完毕，甄楚恬便直接进了屋子。 敲门听到里面的动静，见顾乘涵没有反驳，她便直接进去了。 低头处理公文的顾乘涵没有抬眸可却知道来者是甄楚恬，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低沉，随即开口道：“何事？” “大人，张家死人了，现在在前厅候着。”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倒也没有回话，只是看一眼甄楚恬，迟疑片刻起身将手里的物件放下，便随着她一起去了前厅。 刚走进前院就听到了哭声。 那声音不能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不过瘆人倒是真的。 甄楚恬不禁揉揉自己的耳朵，而后皱眉看着顾乘涵，“大人，您说着哭的女子是谁？”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顾乘涵说着就率先一步进入大堂。 第209章 心智不全 往日威风凛凛的玉玲珑此时被眼前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弄得束手无策，面目愁容，见到顾乘涵同甄楚恬，他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而后来到二人跟前，“大人，这位是张家老爷二弟的二房妾室徐氏，她来报官，她女儿死于非命……” 玉玲珑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在徐氏这边还算是问道了些有用的。 就是这二弟的二房小妾，倒是吸引了甄楚恬的注意力。 虽这徐氏跪在地上，拿着手帕遮面，一直都在哭，面上看起来她十分痛心，可甄楚恬却从她的眼里看不到半点伤心欲绝，这泪都是装出来的。 内心巴不得，眼前这一幕早些发生，甚至还有些埋怨那人死的太晚了些？ 那不是徐氏的女儿吗？她为何会如此狠心？ 甄楚恬想不明白，秀眉紧锁看着徐氏来回转悠打量了许久。 顾乘涵见甄楚恬陷入沉思，目光紧随着她，他知道她这样打量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片刻待甄楚恬眸子一转，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这是甄楚恬标志性的动作，不过她自己并不知晓。 顾乘涵被她的笑容感染，连日来的阴霾在此刻一扫而光。 甄楚恬单膝撑地，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氏，“徐氏，死的可是你亲生女儿？” “你，你是何人，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显然甄楚恬的话触动到了徐氏，此时她疑惑的看着她，眼睑的泪水也跟着止住了。 虽甄楚恬不曾经历过至亲之人生死那一幕，可徐氏这样子还真不像是痛失女儿的样。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众人也回过神来了。 是啊，自己的女儿死了，她现在应该伤心欲绝在家才对，她怎会亲自跑来报官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众人匪夷所思的看着甄楚恬，希望她能解惑。 是以，甄楚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徐氏被甄楚恬看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喉咙一紧，吓得身子一沉。 “徐氏，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明白吗？你这女儿往日没少让你操心吧？如今她死了，你倒是解脱了！”甄楚恬笃定的看着徐氏。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徐氏那张涂着厚厚胭脂的脸煞白，比胭脂还要白，眸子左看看右看看。 她若不这般，甄楚恬还没有这般笃定来着，其实她也不过是猜测。 张家老爷甚为有钱，那他的弟弟应该也不差，当然能娶得起妾室的，应该也不差。 自然这徐氏的衣着也说明了这一点，可她精致的脸上却黯淡无光，尤其是那一双无神的眸子，更是说明即便她往日不愁吃穿可依旧过的并不舒坦。 貌美如花的小妾，又怎会不受夫君的宠爱，当然哪张家二老爷兴许也有不少的妾室，她是二房，有三房四房也说不准，可此时她女儿死了，她能一脸轻松，那不刚好能验证，往日让她受委屈的就是此时这位死了的女儿吗？ 不知是被戳穿了心思还是怎的，徐氏瞪大眸子看向甄楚恬，不待半刻，她便开始求饶，“大人，民妇是想要摆脱我的女儿，可她毕竟是我女儿啊，我再怎么，也不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女儿啊？” 这话倒不假。 甄楚恬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而后苦口婆心的看着徐氏，“徐氏，今日我给你个机会，说说你女儿往日与什么人结仇了，什么人最希望她死，说的越详细越好，当然，徐氏你得说真话，否则你有最大的嫌疑，知道吗？” 甄楚恬自打同顾乘涵相处久了，这威胁人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且还能租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徐氏见甄楚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虽她是一女子，可在衙门她看着地位并不低。 思前想后，徐氏深吸一口气才一不做二不休的同甄楚恬说了实话。 徐氏是因为自己的女儿而心神不宁，在张家她虽是二房，可正妻早就死了，所以她一直都是当家作主的那个，原本有儿有女，可如今儿子死了，女儿又不让她省心，她几度想过要死，可没想到这位不省心的女儿，却死在了她前头。 要知道张家二小姐一死，她这身旁也再没有让自己挂念的人了，可转念想她也释然了，毕竟苦了这么久，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徐氏的女儿是他杀，她又不能坐视不管，这不就急匆匆来了衙门，倒没想到竟将自己暴露了。 待徐氏说完宋江才上前，轻声对甄楚恬道：“这应该就是我跟你说的那蒲城的大财主？” 宋江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样子，急不可待的同甄楚恬讲着。 “你们是从蒲城来的？”甄楚恬转头看向徐氏。 徐氏没想到甄楚恬就连她是哪里的也能猜得出来，一脸惊悚的看着她，木讷的点头。 顿时甄楚恬同宋江都笑了，他们倒是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那就说说跟你女儿有仇的人吧。” “楚恬，那我先去看尸体了。”宋江跟甄楚恬说完，便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招手让玉玲珑同他一起去了。 待他二人走后，甄楚恬才示意徐氏抓紧说。 现在整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徐氏张口，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氏，你觉得大人有闲情逸致在等你编故事吗？”甄楚恬可不想给徐氏时间，让她编造谎言。 甄楚恬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使得徐氏不敢造次，快速说道：“大人，其实我女儿往日嚣张跋扈的人，且还是一个说不通情理的人……” 根据徐氏所言，这张家二小姐正值芳龄，样貌也算出众，可她去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总是招摇过市，在外边招惹了不少的情债，还故意玩弄那些公子的感情。 这还不说，二小姐还总是拿着张家的银子出去肆意妄为，幸好是一女儿身，否则她还不知道惹出多少祸事。 “张家不止我，老爷，所有人都被我这女儿折腾过，我们人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徐氏生怕被甄楚恬怀疑这才多说了一句。 听完徐氏的话，甄楚恬心中有了判断，思索片刻而后便看向顾乘涵，“大人，咱们也去看看？” “好。” “大人，那我呢？”见顾乘涵同甄楚恬准备走人，徐氏倒有些着急了。 虽依旧跪在地上，可却往顾乘涵走的方向爬了几步。 此时甄楚恬才想起徐氏来，摸着下吧想了一会，她倒是不知该如何处置好了。 顾乘涵扬扬下吧，“怎么样，甄，她可算是嫌疑人？” “不算，徐氏只是觉得解脱，可她并无杀人之意，她眼睛是干净的，方才我问她的话，她都没有说谎。”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那还等什么，既然是来报案的，还想赖在衙门不成？”顾乘涵冷冷看一眼徐氏，而后便直接带着甄楚恬去了张家。 镇子不大，走出衙门没多久，顾乘涵就同甄楚恬来到了张家。 上次来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眼，如今瞧着倒是被这宅子震慑到了，没想到这张家宅子竟然这么大。 这气派的大门，让甄楚恬感觉是走入了京城，在京城这样的装饰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 “怎么没见过？”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张家竟如此有钱，那张家二老爷就算被饥民抢夺一空，也该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乘涵一笑。 没再多言，便看到了张家管家。 “顾大人，傅姑娘里面请，我家老爷同二老爷都在上房等着您二位。”管家躬身请顾乘涵往里走。 顾乘涵负手紧跟其后不紧不慢的来到张家上房。 来到屋内，甄楚恬眸睨一圈，屋内除了有张家父子，还有她不认识的一位老爷，而他的跟前还有两位俏娘子，那模样看起来也不过是比甄楚恬大几岁而已。 这就是张家二老爷的三房四房？ 甄楚恬不禁有些感触，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就算男子年纪再打，也能娶到貌美如花的女子。 思及此，甄楚恬无奈的摇摇头，顾乘涵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老夫见过大人。” 张老爷礼貌的行礼，而张公子却在身后眼睛从甄楚恬的身上不曾移开过。 甄楚恬接触到他的眸子，突然觉得他有些贼心不死，顿时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想起之前被甄楚恬欺负的场景，张公子吓得身子一颤，不敢再多想。 “行了，张老爷，说说案子吧。”顾乘涵可不想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便直入主题。 此番，张老爷倒是转眸看向自己身边的男子。 自然那人便是张二老爷。 接触到自家哥哥的眸子，张二老爷才起身对顾乘涵躬身，“大人，死的是我的二女儿，这是我妾室三房四房……” 张二老爷一一将身后的人介绍一番，甄楚恬暗自记下了。 报官的徐氏衣着华丽，看起来就是矫揉做作的女子，正妻死了咱就不说了，而三房妾室衣着倒是有些朴素，不过眸子里面却充满了心计与城府。 甄楚恬看得出来这张二老爷的妾室之中三房是最为难对付的，而四房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妾室，不施粉黛的脸，还有她身体的动作，一看就是武行出身，想来是什么武术世家的娘子吧，这等人向来没什么心机，自然也是最容易被利用之人。 第210章 着手调查 张家二老爷同他哥哥相比自然是稍稍逊色了些，不过也不是不谙世事的莽夫，他二女儿死了，他这表情同他二房徐氏没多少出入，想来都是不喜这女儿的。 二老爷有不少子嗣，不喜二女儿还说得过去，可这徐氏就因为自己的女儿总是给她添乱就不喜，倒是有些无情了。 甄楚恬心里对这个徐氏多了一份盘算，即便她不是杀死二小姐的凶手，那她也跟她女儿的死撇不清关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是以甄楚恬才会先观察这些人。 顾乘涵虽没说话，可二人心照不宣的做着各自的事情，配合的十分默契。 待甄楚恬观察完所有人，顾乘涵这边也大体知道了二小姐死亡的全过程。 “张老爷，我们先去看尸体，一会会有人来问话。”甄楚恬对张老爷福福身子，就同顾乘涵去了后院，存放二小姐尸体的地方。 他们刚出去，南虹就同白龙使带着衙役过来了。 “楚恬，怎么样？”这是南虹想做捕快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查案，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不过南虹身后的白龙使却早就见怪不怪了，对顾乘涵福福身子就进去问话了。 “去吧，问的仔细些，尤其是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所有细节。”甄楚恬委实有一种千叮咛万嘱咐的样了。 “好。”南虹说完就蹦跳着跟在白龙使身后面进屋。 离开前厅，甄楚恬追上顾乘涵，“如何，刚才问到了什么？” “先说说你观察到了什么？” 见顾乘涵这讨价还价的样子，甄楚恬不禁嘴角一抿，虽心生不快可却没说出来。 尽数将自己方才观察到的告知顾乘涵。 而后便看到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点头。 顾乘涵也没多问，只是询问了二小姐的死亡过程，其余的都交给白龙使同南虹了。 张家二小姐是昨夜遇害，今早被丫鬟发现死在房中，为何说是昨夜遇害，因为昨夜二小姐气冲冲的走后，就再也无人见过她。 事情要从昨夜晚膳后说起。 张家老爷因为张公子闹出来的事情丢失了一万两，这些日子心情十分不顺畅，而自己的弟弟拖家带口的都来到自己府上，虽他们给了银子算是房钱，可他还是不想这一家子过来。 毕竟这乱世府中人多了还是会生事，是以晚膳的时候，张老爷就通张二老爷商量着让他们搬去偏宅住。 张二老爷虽不满，可却也答应了，他的几房妾室自然听自家老爷的，心智不怎么健全的大儿子傻笑着说，“好，好可以去新的地方去了。” 几个女儿原本都没说话，可待大儿子刚一说完，二女儿倏然起身，指着张老爷目无长辈，“你算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去偏院住，这宅子有我爹爹的份，凭什么就让你一人住。” “胡闹，怎么跟大伯说话的！”张二老爷没想到自己的二女儿居然混账到这个地步，往日她目中无人也就罢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这不是将他往绝路上推吗？ “爹，你害怕什么，他虽然是大伯，可这宅子是咱们张家的老宅，原本就有您的份。” “够了，闭嘴，来人带二小姐下去。” 张二小姐依旧没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可自己的爹爹却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这会就算张二小姐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小厮已经将她拖出去了。 其实这样的闹剧并未影响到张老爷同张二老爷的关系，毕竟他们都知晓这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性子的人，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要说她得罪的人，那可真是不在少数。 当然不介意的人，兴许也不会觉得怎样，可若真的在意起来，那她的敌人应该是整个镇子的人吧。 听完这些，甄楚恬陷入了沉思。 这张老爷无缘无故的让张二老爷搬走，一定是有人在他耳边吹风了，不然一开始就应该让他去偏宅才对。 “你觉得是谁？”不等甄楚恬说话，顾乘涵看着她问道。 甄楚恬傻眼了，顾乘涵是怎么知道她有所猜测的。 “你问的是谁？” “从中搞破坏的人，跟杀死二小姐的凶手不会是一个人对吗？” “对。” 好在此时甄楚恬同顾乘涵周围没人，否则那些人一定会被这二人的谈话搞蒙圈。 张家出现矛盾是否跟命案有关，这个有待考证，现在最重要的是尸体，甄楚恬深知身体留下来的会比活人留下来的更多。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存放二小姐尸体的院子。 玉玲珑皱着眉头双手掐腰的站在门口，似乎不想在里面待。 见玉玲珑这模样，甄楚恬微微皱眉，侧眸看向边上的顾乘涵，“一般什么情况之下，玉大哥会出现这种表情？” “大事。”顾乘涵脸色更为不好看了，也不知这尸体被凶手弄成什么样子了，玉玲珑能这般。 “大人。”玉玲珑稍稍让自己缓和些才来到顾乘涵的跟前躬身，而后看向甄楚恬叹气，“甄，我想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为何？”甄楚恬眸子一转，难道尸体已经被弄的七零八落了？ “这尸体，有些惨不忍睹。”玉玲珑有些扭捏，一脸不敢想的模样。 甄楚恬身子微微一颤，因为是心理测写师，所以她见的最多的就是尸体还有案发现场，当然十恶不赦的歹徒她也见过不少，说起尸体惨不忍睹的，那也不过是被分尸。 因为见过所以甄楚恬不怕，嘴角一扬，“无事，韩双易那小子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来是来了，宋大夫见场面这样让衙役将他送回去了。”玉玲珑依旧在叹气。 “无事，顾大人要进去吗？”甄楚恬这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倒叫人心生佩服。 人人都看得出来，甄楚恬不是硬撑，她是真的做好准备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尽是笃定。 “那是自然。”顾乘涵依旧话不多，率先绕过玉玲珑进了屋子。 屋内没什么腥臭味，可却满是血腥味。 甄楚恬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停在了门口，迟疑了片刻才抬脚进入，鼻子拧着，心一沉，脸色更为难看了。 “甄，可还撑得住？”顾乘涵转头看着甄楚恬，她脸上的小表情显示了她此刻的内心，他倒是有些担心了。 “还好，大人无需担心。”不知为何顾乘涵这样一问，甄楚恬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此刻二人四目相对，倒是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甄楚恬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人，对顾乘涵微微点头，便将布帛绑在了鼻子上，皱着眉头在屋内看一圈。 屋子一瞧就是女子的闺房，摆设倒也算整齐，不过这应该是丫鬟收拾的，根据张家人对张二小姐的说辞，她应该不是一个注重细节的女子。 榻上有些凌乱，尸体就在离着榻几步的地方，趴在地上的二小姐，面朝下，此刻甄楚恬还未看到她的表情，只是看着她四肢僵硬，穿着寝衣，看来晚膳她的不妥之举在她自个看来是很正常的举动。 地上一摊血水已经干了，再看看二小姐周身全都是血，是以一眼甄楚恬根本看不出她的出血口在什么地方。 这二小姐的样貌也算不错，凶手得多厌恶她，才会下此狠手，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甚至只是看她的姿势，就能看出憎恨。 没有打斗痕迹，房门都是完好的，今早丫鬟叫二小姐用膳才发现她死于房中，亥时丫鬟进来换过烛台，那是二小姐还好好的，示意她的死亡时间在亥时以后至今早辰时。 张家院子是封闭的，入夜后会关门，方才从前院到后院，甄楚恬也瞧过，院落不大，可院墙却挺高，从外边若想进来，只能借助梯子或者是轻功姣好之人。 在一个可能就是凶手就在张家。 看完尸体的宋江在衙役递过来的水盆里面洗手，且看着甄楚恬道：“看出什么了吗？”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高？”甄楚恬结合多种推测，还是认定了熟人作案。 “这个属于你的范畴，我这个小小的仵作就不知道了，我知道凶手很残忍，是给死者割断了大动脉，放血令其致死，看血迹约莫一个时辰，死者没有挣扎，是因为被下了迷要，具体是什么，待我回去解刨尸体，才能知道。”宋江快速简单的将他从尸体上得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甄楚恬同顾乘涵蹲在尸体边上，看着趴在地上的二小姐面容惊悚，瞳孔瞪大，完全就是死不瞑目的姿态。 体内中了迷要，这是目前的一个线索。 “迷要是怎么被下的？”甄楚恬看向宋江。 “迷要有迷香，有要粉，根据屋内的气味还有二小姐的死状，应该是服用的，通过茶水膳食都行。”宋江微微思索，而后同甄楚恬说道。 是以甄楚恬又了自己的想法。 “哦，对了，凶器还没找到，根据伤口推断，应该是巴掌大的钝器，有尖锐的头，凶手能快速找到大动脉，应该是医者，或者懂医术。” 懂医术？ 甄楚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只是她不希望那是真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宋江收拾好一切，就跟衙役带着尸体先回去了。 第211章 嫌疑人变死尸 此刻屋内再度只剩下甄楚恬同顾乘涵。 “熟人作案，被人先下毒后放血，一个时辰内没被发现，看来此人很熟悉二小姐的日常作息……”顾乘涵不紧不慢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恩，但也不能排除是外人作案。” 现在没办法去饥荒地，既然有命案，那甄楚恬等人不能不查。 离开屋子，顾乘涵就让衙役事无巨细的开始搜索屋子，边边角角都要查清楚。 玉玲珑同白龙使等人都站在院子里。 “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顾乘涵刚一出来，便扬扬下吧示意他们。 白龙使往前一步，气呼呼的对着顾乘涵道：“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张家水深得很。” 眼瞅着白龙使一通说，甄楚恬也打算是了解了，整个张家，当然他说的不详细的地方南虹也做了补充，如今他们的话倒是让她断定了，凶手一定就在张家院子，而并非什么武功高强的外人。 根据他们的话，甄楚恬能很快做出梳理，张家二老爷在饥荒地请那些饥民吃好的喝好的，可还是没有架住被他们“洗劫一空”。 当然张二老爷鸡贼的很，藏了不少的家财连夜逃到了张老爷府邸，一住就是小半月，这段时间张二老爷对自己的孩子管教的很严，其余子女倒也听话唯独这二小姐，总是找惹麻烦。 今日出去招惹这家姑娘，明日出去招惹这家公子，张二老爷被她折腾的够呛，所以在用膳的时候，她说出那样混不吝的话，搁往日兴许他还能佯装听不到，可忍了许久的火气，此时忍不住了，直接怒吼一番。 其实往日张老爷同张二老爷虽住在一个院子，可也是前后院住着，虽说不上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小半月也就见过两次，所以甄楚恬断定不是张老爷这边人动的手。 那张公子就是一混账，他跟二小姐如出一辙，这二人更是不会打斗，兴许还能成一伙都说不定。 张老爷的面相甄楚恬看过，在得知二小姐死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同二老爷差不多，也就是觉得她好不容易死了，可绝非是他下的手。 而张家府上的丫鬟小厮太多了，若他们真嫌疑，那这些衙役还不知道查到什么时候呢？ 当然甄楚恬也不是因为省事才将吓人排除在外的。 要知道就凭着二小姐的脾气，这大晚上的丫鬟小厮想要她屋子，那可太难了，所以只能是家里的主家。 张老爷那边只有他跟张公子现在也排除了，那现在就只剩下张二老爷这边了。 首先被排除的是二房妾室还有张二老爷，那剩下的只有三位小姐还有一位心智不全的公子，两房妾室。 甄楚恬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顾乘涵站在她边上，见她木讷站半天了，也不说话，这心里有些担生，清咳一声，“甄，有什么想法？能侧写出凶手吗？” 听到顾乘涵的话，甄楚恬回过神来，手指放在唇边，十分有节奏的来回蹭几下，清眸一转才看向顾乘涵。 “不用有所顾忌，他们查到的你尽数都知了，也该说说你的想法了。”顾乘涵不知为何甄楚恬会有些扭捏，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 “不用有所顾忌，他们查到的你尽数都知了，也该说说你的想法了。”顾乘涵不知为何甄楚恬会有些扭捏，这可不像是她的性子。 顾乘涵话落，甄楚恬脸上闪过一抹笑意，“玉大哥你去查查张二老爷这几房妾室的关系，白大哥你去查他子女的关系，南虹你去查查昨夜亥时到今早辰时，张二老爷这边什么人没有就寝，这些人中跟二小姐有过节的人。” 甄楚恬说完，看向顾乘涵。 “好，就按甄说的去查。”众人见顾乘涵都没有意见，自然是不会拒绝。 “凶手，女子，但此人十分能隐忍，往日看起来兴许是一软性子的人，做事有规有矩，不嚣张待人和善，在外人看来跟二小姐没过节，身高……”说到这里，甄楚恬看一眼南虹，微微皱眉才继续说道：“比二小姐要高一些，比南虹矮。” 说完，甄楚恬抿抿嘴再度补充道：“跟以上我说的大相径庭的女子也要留意，因为凶手十分会伪装，或许我说看到的就是她装出来的。” 凶手很谨慎，并不是冲动杀人，她杀死二小姐是早有预谋的，她应该早就受够了她。 不说凶手心里扭曲，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南虹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虽之前见过她根据一个小东西就能推测出很多，可如今她不过是看过尸体，就能推测这么多，委实佩服的不行了。 “凶器是凶手跟前的。” 说罢，甄楚恬开始喃喃自语，一直都在重复，巴掌大有尖锐的头。 重复了约莫三遍，甄楚恬突然指着南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簪子，是簪子。” 顺着甄楚恬指的方向，顾乘涵等人也都看到了南虹头上的簪子。 众人轻拍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楚恬，你是怎么确定凶手就一定是张二老爷那边的人，怎么不可能是外人，不可能是张家老爷那边的人？”南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不禁问了出来。 甄楚恬浅浅一笑，十分耐心的看着南虹解释道：“张家人的关系一般，张二老爷就是出来躲避饥荒的，怕自己仅剩的这点家底都被抢光，往日也没什么仇怨，在饥荒刚开始的时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虽这二小姐得罪不少人，可如此凶残杀人的，绝非小事引起的。” “那就不可能是凶手*吗？”南虹这脑子倒开始反应快了。 “如果是*的话，就不会给二小姐下迷要，这很明显她虽恨她，可往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下起手来，她这心里还是不落忍。”甄楚恬轻描淡写的看着南虹。 现在也没什么疑问了，就只剩下凶手这些特性了。 “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女子，还有哪些性子？”玉玲珑甘拜下风的看着甄楚恬。 每次这样跟甄楚恬破案，玉玲珑等人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往常他们探案的法子，都不太管用了，都不如她这侧写来的快了。 当然顾乘涵也没让他们闲着，就算甄楚恬侧写很厉害，玉玲珑等人该听还得听，该查还得查，不能不动脑子不是。 “更好推测，若是一男子，何故给二小姐下迷要，直接撂倒不就完了？”甄楚恬打趣的看着玉玲珑。 “是了，我这脑子方才愚钝了。”玉玲珑尴尬一笑。 白龙使那大嗓门这会仰着下巴看向甄楚恬，“那性子呢？我就纳闷了，每次你看到尸体怎么就能看出凶手是什么性子来呢？” 其实甄楚恬有时候特别羡慕白龙使这样的人，他们有一技之长，可却不是功于心计之人，活的清清白白，跟着一好大人这一生也算是过的顺堂。 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同为犯罪的父母，她与他们背道相驰，做了心理侧写师，可却因为孤僻并未交到什么朋友。 想到这些，她突然有些慌神了。 见甄楚恬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白龙使以为自己的问题太刁钻了，这才看向顾乘涵，“大人，我，问错了？” “没。”顾乘涵看得出来，甄楚恬沉默不是因为白龙使的问题，而是她想到了别的，这些事情兴许让她更为心烦意乱了吧。 顾乘涵缓步上前，轻轻拉甄楚恬，“怎么了？” 突然对上顾乘涵那双担心的眸子，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事，我这就回答白大哥的问题。” 说罢，便直接转头看向白龙使，“屋内的摆设没动过，而且她进入进出的的痕迹也没有说明她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要说软性子，或者性子很硬，那是因为亥时都过了，她去二小姐那边，要不放了软话，要不就是跟她怼上了，所以她才会受刺激开门让她进去。 其余那些性子，是从尸体的摆放推测的，原本二小姐应该不是趴着的，凶手在看着她慢慢死亡的时候，于心不忍这才将她反古来，这样就不用与其对视了。” 甄楚恬说完，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虽只是死了一个张家二小姐，可她却觉得自己遇上对手了。 之前见到过那么多的尸体，比二小姐惨的也不在少数，可她独独见到这具尸体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瘆人的光，那是凶手留给她的侧影。 这会徐氏也回到了张家，不知这一路想到了什么，此时看着倒有些伤感了，泪眼婆娑的看着甄楚恬哀求道：“大人，一定要抓住凶手，我虽不喜我女儿，可她毕竟早早就去了，我这个我这个做娘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了而不管。” 说完徐氏跪在了地上。 甄楚恬可没想到徐氏会这般，顿时无措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却故意将头别开，看都不看甄楚恬。 见顾乘涵没有解围的意思，甄楚恬有些不知所措，再度转头求救的看着南虹。 南虹被甄楚恬的样子逗笑了，轻盈的来到徐氏跟前，将其扶起，“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们都是官府的人，有命案我们一定会查的。” 第212章 再添一人 “多谢，多谢！” 好说歹说，徐氏这才回了，甄楚恬逃也似的离开。 众人看出了甄楚恬的意思，忍不住在身后哄堂大笑，紧跟其后的从张家走出。 甄楚恬走的很快，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到了一女子的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知道自己自己莽撞才撞到了人，甄楚恬不好意思的跟人家道歉。 对方却不在乎甄楚恬，只在乎自己的衣裳，低头紧张的看着衣裳，确定衣裳没有受损才抬眸看着甄楚恬。 一开始她眼底是焦虑，可看到甄楚恬的时候，她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她才缓缓张口，“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恩，你怎么知道的？”甄楚恬从眼前这姑娘的眼神里面看到了羡慕。 可甄楚恬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被她羡慕的，目光也将眼前姑娘审视一番。 “你这一身衣裳，在这镇子没人做的出来，我爹是这镇子最好的裁缝，所以我知道。”姑娘笑起来露出了小虎牙，让周围的人跟着心情愉悦了不少。 裁缝？ 甄楚恬脑海之中过了一遍，裁缝应该是接触姑娘最多的一个行当了吧，“姑娘，那你知道张二老爷家的二小姐吗？” “自然知道，这姑娘总是招惹是非，可在我们裁缝铺子倒也算是好说话，在我们这里定了几身上好的衣裳，只是到今日还没来取，姑娘认识二小姐？” “认识，这不正想去张家告知二小姐衣裳已经做好了，看她何日再来试衣。”姑娘有些娇柔，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轻柔的。 甄楚恬转头看向顾乘涵，见他点头，她才对姑娘道：“二小姐恐怕是没办法去试衣裳了，还是我跟你去看看吧。” “你去？”姑娘有些为难，更多的是不解，为何二小姐不能去试衣裳？ 甄楚恬一眼瞧出了姑娘的意思，微微一笑，“姑娘放心，我是二小姐的朋友，她喜好我知，我去看看便是，若是没什么问题，我自会付钱。” “恩，好吧。”姑娘犹豫片刻，这才应了甄楚恬。 “大人，您要跟我一起去吗？”甄楚恬让姑娘在前面带路，刚走两步才想起顾乘涵且在身后。 “你说呢？”顾乘涵见甄楚恬是真真将自己忘记了，顿时还有些不快。 “大人，请。”傅自知理亏甄楚恬这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让顾乘涵在前。 没走多久，就到了裁缝铺子，姑娘冲着里面的小二喊道：“快出来人，将二小姐的衣裳拿出来，给这位姑娘瞧瞧。” “是，姑娘。”小二探头看一眼，而后便直接进去了。 “二位里面请。”裁缝铺的姑娘，请甄楚恬同顾乘涵进去。 刚进去小二就将衣裳拿了出来。 衣着华丽，且每一件都是色彩斑斓的，案发现场留有几身衣裳，到都是这等色彩的，如此张扬的性子，二小姐还真真是一口无遮拦之人。 “二小姐的这些衣裳，都是这等色彩的，别家姑娘是不会选择如此相冲的颜色，大多都是单一的颜色，素淡为主……”裁缝铺的姑娘，说了很多有关二小姐的话。 听完她的话，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环顾铺子，当看到一块红色布匹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一亮，着急转头看着裁缝铺的姑娘，“张家小姐还有谁在你这边做衣裳，是跟二小姐完全相反的要求。” 见甄楚恬突然这般着急，眼前这姑娘被她吓到了，有些木讷的指着身后一身素色衣裳，“就，就是这身衣裳，是大小姐定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 听到这样的回答，甄楚恬脸上尽是笑容，没有多待，直接就出了铺子。 顾乘涵紧跟其后，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甄楚恬对顾乘涵一笑，“大小姐有嫌疑，咱们去会会她。” “依你。”顾乘涵听到了方才甄楚恬同那姑娘的对话，也知她不是心绪来潮，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的再度折返，让张家人有些忌惮，张老爷院子的管家，俯身相迎，“二位大人，这是？” “二老爷院子的大小姐可在？”甄楚恬见管家如此慌张，便表明来意，免得他找借口将他们赶走。 “大小姐啊？”很明显见不是来找自家老爷的，管家也跟着松口气，“就在后院呢，要不老奴给您找去？”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行。”说罢，甄楚恬就同顾乘涵直奔后院。 刚到后院就听到几位妇人在争执。 听声音，甄楚恬推测是二夫人同三夫人在争执，内容自然也不过是在埋怨。 好不容易这二房的女儿惹出了乱子，这三房又岂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自然是要消遣一番。 “现在是府里死人了，你还这副看热闹的样子，你安的什么心？”二夫人气恼的指着三夫人的鼻子骂骂咧咧。 “二姐，三姐，你们这是闹什么啊，现在抓住凶手才是最关键的。”四房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挡在了二人中间，免得他们真打起来。 二老爷拿手抵着脑袋，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妾室在争执，一直皱着眉。 不等甄楚恬进去，二老爷突然发飙了，“你你们还想闹什么？还嫌事不够多是吗？死一个人了，你们也不能消停是不是？” “老爷，人家……” “够了，都回屋去。”二老爷心烦意乱实在是不想看着这几个女人了。 见他如此，那些女人也适可而止了。 几人同甄楚恬在门口遇着了，相视都没有言语。 看着几房太太出去后，甄楚恬才对二老爷道：“二老爷，大小姐可在府上？” “在，怎么了？”二老爷不知甄楚恬折返找自己的大女儿所为何事，整个人都紧张了不少。 “可否差人带我们去*？”甄楚恬倒也算客气。 而她身后的顾乘涵虽面无表情个，可眼底里却充满了杀气，若他不同意，估计顾乘涵能直接在这里动怒。 “好，来人，带二位大人去后院*。” “是，二老爷。” 丫鬟来到屋内，见气氛有些诡异，不敢多言，听命后，便对甄楚恬伸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小姐屋外。 这张家后院也是蛮大的，最起码一人一间屋子是不成问题的。 张二老爷同自己的几房妾室住在一个院子，其余的子女住在一个院子，这大小姐也算是张家二老爷的嫡女，对她自然是稍稍好些，所以她的屋子就在入院的地方，也是最为显眼的位置。 “二位大人，这便是我们大小姐的屋子，自打二小姐死后，大小姐就身体不适，一直搁屋里歇着呢！”丫鬟在前面简单说几句，而后轻轻敲门，“小姐，小姐，您醒了没，衙门的两位大人找您。” 说完，丫鬟弓着身子更着大小姐的回复，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都要过去了，屋内屋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瞬间甄楚恬似乎意识到不对劲了，皱眉对顾乘涵道：“大人，有不妥。” “开门。”顾乘涵会意，直接对丫鬟道。 丫鬟傻眼了，有些木讷的看着顾乘涵，却迟迟没下一步的动作。 是以，顾乘涵有些着急，不紧不慢的抬脚，那力道刚刚好将房门踹开。 甄楚恬还是头一次见顾乘涵做这样的是，虽动作是文雅的，可事却是有些不体面。 是以，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当她看到屋内的光景时，她脸上的笑刹然而止。 提裙快步来到屋内，尸体就这样躺在地上，跟二小姐的姿势如出一辙。 “快，去衙门找人，让宋江还有玉玲珑都过来。”顾乘涵脸色铁青着，转头便让丫鬟去衙门找人。 “是，是，大人。”丫鬟方才才见过二小姐的尸体，这会大小姐又这样了，她没喊出来声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丫鬟跌跌撞撞的出了院子。 不多时张家二老爷也跟着过来了，年过半百的他，此刻显得更为苍老了，“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过是逃难来了，我们一家刚到这镇子没多久啊，不可能得罪这么多人啊。” 在张家二老爷看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匪夷所思了，他如今是真有些支撑不住了。 “先出去，不要破坏现场。”甄楚恬见张二老爷带着他的妾室准备进来，顿时急眼，直接将人喊停在门口。 见状，张二老爷只能驻足。 甄楚恬气恼的拽着拳头，刚怀疑到大小姐这边，她人就死了，这凶手比她还要快一步，她能不气吗？ 顾乘涵还是头一次见甄楚恬如此不淡定，蹲在她跟前，“跟二小姐死因一样，一会宋江过来让他看看尸体。” “好。” 甄楚恬眸子有些嗜血的红。 自进来这屋子，甄楚恬就没说其他话，先是看尸体，而后便看屋子，再就是衣裳。 这样一番下来，宋江等人倒是赶过来了。 气喘吁吁的宋江带着韩双易一起来了。 韩双易一进来就拉着甄楚恬的手，“楚恬姐姐，又死人了是不是？” “恩，你乖乖跟着别乱动这里的东西。” “好，楚恬姐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韩双易腆着小脸对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点头。 第213章 寻找窃贼 宋江此时已经看过尸体后，皱眉看着甄楚恬点头，“跟二小姐是一样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甄楚恬的脸色好似更为难看了。 “凶手有备而来，杀二小姐是泄愤，大小姐是目击者，还会有人死。”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玉玲珑，现在就去查，按照之前说的方向，务必今早查。”顾乘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抓紧交代下去了。 “是，大人。” 众人各自去忙各自的，大小姐的尸体也被带回去了。 只是辛苦宋江了，二小姐的尸体还没弄好，这又多一具，他这会也一个头两个大呢？ 一行人刚走出张家，张二老爷就开始大喊，额头上都是汗水，待甄楚恬听清楚他喊的话，便更为孤疑了。 顾乘涵亦是如此，二人对视一眼，这张二老爷已经来到他们跟前了，“大人，大人，有贼，我这府上真宅子的宝贝被偷走了，那可是我的最重要的东西啊。” 死了两个女儿都没见张二老爷这般难受这会，现在不过是丢了一个宝贝，他就难受成这样了？ 还真是人情冷暖，各自知啊。 甄楚恬冷漠的看着张二老爷，“二老爷，您两位女儿死了，也没见您如此上心啊？” 面对甄楚恬的冷漠，张二老爷先是一愣，而后才回过神来，略显尴尬道：“大人，老夫并非这意思。” 想要解释，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自个也说不下去了。 “白龙使，你在这里，看看张老爷有什么需要。”顾乘涵交代一声，就拉着甄楚恬离开了。 离开张家，紧跟着去了衙门。 知府朱回此刻正在大堂来回踱步，见到顾乘涵快步上前行礼，“大人，不好了，张家丢的东西，您可知道是什么？” 张家已经来报官了，是以朱回已经知道了家藏的宝贝丢失之事。 “朱回，难道人命比宝贝更重要？”甄楚恬见朱回同张二老爷一般，如此紧张那宝贝，更是气恼不已。 “不，甄误会，只是那物件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可是会祸国殃民的。”朱回自然看懂了甄楚恬的意思，瞬间招手，希望她莫要误会。 见甄楚恬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朱回这才叹气一声仔仔细细的说道：“这宝贝价值几十万两，若真被歹人弄走变卖了，你说他若是真做些坏事，那还得了？” 朱回担心的是这个。 甄楚恬听完他的话，也陷入了沉默，倒是没想到这张家二老爷能有如此值钱的物件，难道方才他那般着急。 可这东西不可能说丢就丢吧？ “张二老爷之前生活的镇子，哪里人人都知他有一十分在意的宝贝，可并无人知晓它到底多值钱，所以也没人忌惮，这不就算是将张家抢了，也没人去在意这个宝贝，可没想到他这女儿刚一出事他宝贝就没了。” 朱回刚一说完，白龙使就回来了。 “大人，问完了，这张二老爷还真不是东西，兴许那宝贝就只是被小偷偷走了。”白龙使被张二老爷缠了一会，这会只觉口干舌燥，跟顾乘涵汇报一声，便跟丫鬟讨碗水。 喝完水，白龙使这才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 “大人。”白龙使就站在顾乘涵边上。 顾乘涵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手指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片刻抬眸对白龙使道：“详细说说吧。” 两个时辰前，张二姥爷因为二小姐的死伤心，那个时候他并未发现大女儿也遇害了，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到院子就撞见了贼人，那人一袭黑衣，只露着两只眼睛，见到张二老爷的时候，那双眼睛贼亮，猫着腰撒腿就跑。 张二老爷虽看到了这个歹人，可他年事已高也追不上啊，等他将下人招呼来，再去追人的时候，人家早就跑没影了。 想到屋内的宝贝，张二老爷急忙跑回屋子，果真见到屋子被翻的一团乱，而自己存放宝贝的柜子也被撬开了。 张二老爷当时就大喊，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让他们去抓小偷，紧接着就被告知大小姐死了。 仔细听下来，甄楚恬倒是有些同情张二老爷了。 “张二老爷说大小姐的死跟宝贝有关，他想起一件事来，二小姐的死可能也有关。”白龙使见气氛有些安静，这才说了一句。 “有关联，说说看。”既然张二老爷都说到命案上了，甄楚恬也没有不听的道理。 在甄楚恬同顾乘涵走后，白龙使就象征性的询问张二老爷丢失宝贝的过程，说的其实跟朱回知道的一般无二，毕竟过来报官的人说的很详细，只是在白龙使准备走的时候，被张二老爷拉住了。 “我知道那个贼一定是害死我两个女儿的真凶，他害死了我女儿，然后抢走了我的宝贝。” 张二老爷信誓旦旦的看着白龙使这样说。 这话自然是吸引了白龙使，他看着张二老爷目光笃定的样子，还以为他掌握了什么，这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宝贝我之前镇子的人都知道，价值连城自然是人人都忌惮，我这子女也都虎视眈眈，想着我死后，他们好能将这宝贝收入囊中，所以那个贼先是杀了最有可能会抢走宝贝的人，然后自己动手将宝贝偷走。” 张二老爷这逻辑不太对，不过他自己却坚信不疑。 白龙使说完，顾乘涵并未将此事同命案联系到一起，反倒是看着甄楚恬，让她抒发己见。 示意，甄楚恬便轻轻摇头。 话不用多说，顾乘涵自知她这是何意。 可边上的白龙使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纳闷的看着甄楚恬，“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码事，不过可以一起查，窃贼不是大事，我先去张家看看，看小偷留下了什么线索。”说完，甄楚恬便起身准备再度去张家，刚到门口就被宋江拦住了。 知道他一直在检查尸体，如今过来，一定是尸体上有线索了，所以甄楚恬显得比较激动，“宋大哥，可有什么线索？” “有，我从两具尸体上都发现了这个。”说话的功夫，宋江便将自己手里的物件交到了甄楚恬的手中。 顾乘涵也看到了宋江手里的东西，顿时皱眉。 之前甄楚恬推断凶器是簪子，而现在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簪子，这说明什么，凶手是在炫耀吗？ 杀完人还将凶器留在死者身上，这是得有多明目张胆？ 甄楚恬脸色不快，看着簪子，想着那位死者，“是凶器，走，去张家。” 握着簪子，甄楚恬不顾旁人，便直奔张家。 而白龙使等人见甄楚恬如此激动，也跟着着急，正准备追上去，只是被顾乘涵拦住了。 “你们继续按照之前的线索查，尤其是张家那些小姐公子妾室。” “是，大人。” 顾乘涵面无表情的说完，而后便去追甄楚恬了。 待顾乘涵追上甄楚恬。 一拉便看到甄楚恬脸上的惊悚，“你想到了什么？” “这人是张家人没错，她对这两位死者恨之入骨，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想甄楚恬就觉得后怕，毕竟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什么仇怨，能让她下此狠手？ 原本甄楚恬觉得这大小姐有嫌疑，在裁缝铺子见到的衣裳，跟她侧写的一般，再联想到在张家见到的大小姐，她的性子同二小姐完全不同。 且听张家下人说，大小姐是一个容忍度很高的女子，试想她不刚好符合她的侧写吗？可谁想到她也死了。 “有些人狠戾是天性。”顾乘涵安慰的看着甄楚恬。 二人大步目光灼灼的进入张家。 这一次二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倒是将张家人吓到了。 张公子自打被他们修理过，现在见到他们也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你们二老爷的屋子在哪里，带我们过去。”顾乘涵负手看着管家。 管家没敢多话，只是木讷的点头，“好，好，二位大人请。” 见顾乘涵这般，管家只能照做。 张家二老爷见到顾乘涵知道他们是来调查小偷的，整个人都十分热情，“”大人，你们来了，快快看看，这到底是哪个小贼，偷走了我的宝贝。 见到张二老爷这般，甄楚恬铁青着脸，“张二老爷，我们就不能是来问命案的吗？” “啊……”张二老爷有些傻眼的看着甄楚恬。 再度证明在张二老爷看来女儿的命，不如她的宝贝重要。 “行啊，带我们进去看看，里面没动吧？” “没，还没来得及。”张二老爷先走进去，将房门打开。 甄楚恬进入看着屋内并不凌乱，甚至不仔细看，她都看不出来这里被小偷抢过东西。 “张二老爷，你的宝贝放在什么地方，有谁知道？”甄楚恬皱眉看着在门口的张二老爷。 此时顾乘涵亦是如此，这哪里像是被偷走的，简直就是拿走！ “谁知道？”张二老爷似乎不知甄楚恬为何会问这句话，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谁知道！”甄楚恬加重了说话的力度。 第214章 旁敲侧击 张二老爷被甄楚恬的语气震慑到了，微抿一口，“没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没人知道，小偷能找到？不用翻？是您自己让小偷来的吗？”甄楚恬对张二老爷十分不耐烦，她讨厌贪得无厌的人，讨厌他的这种不负责任。 “啊！”张二老爷面对咄咄逼人的甄楚恬，直接在气势上被压倒了，步步后退，这会直接被逼的坐了下来。 额头上直冒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 脑子虽不慢，可此时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待他捋顺眼前的一切，这才瞪大眸子倏然起身看着甄楚恬，“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小偷知道我的宝贝放在什么地方？” “要不然呢？这小偷火眼金睛，能一眼看出你这宝贝放在什么地方？”甄楚恬没好气的看着张二老爷。 “不，没人知道我将宝贝放在什么地方，这地方很隐蔽的，只有我自己知道，不可能的，府上的人不可能会知道的。”张二老爷不敢相信的看看甄楚恬，而后低头一直在喃喃自语。 甄楚恬可没时间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皱着眉头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同她的意思一般无二，二人对视后，不约而同的走出了张二老爷所在的屋子。 刚出来，甄楚恬就看到了二房徐氏，她听到了动静，这才从自己的屋子走出。 不过看到甄楚恬，她便有些闪躲，准备回到屋子。 “二夫人稍等。”见都见到了，甄楚恬哪会让她如此轻易的走人。 见躲不过，徐氏这才硬着头皮转身冷笑的看着甄楚恬，“大人，有何事？” “二夫人进屋说。”甄楚恬可不想让旁人听到她接下来要问的话，这才提议进屋内。 二夫人不知甄楚恬神神秘秘的想干嘛，不过见她这般只好挤出一丝笑容，“好，二位请。” 随着二夫人来到她屋内，甄楚恬环顾一周，笑眯眯的看着她，“二夫人，大小姐往日跟二小姐的关系如何？” “啊？大小姐，不是死了吗？”徐氏不知甄楚恬提起大小姐为何，也不敢狂言。 甄楚恬觉得有些费劲，这张家人一个个都说话滴水不漏，哪怕是打个喷头都在思前想后的。 “徐氏，你最好是说实话，否则会找来祸事。”甄楚恬见她吞吞吐吐的，说话也是遮遮掩掩，只能威胁了。 “啊，大人，这，民妇知道的定会告诉你们。”徐氏见甄楚恬这样吓得不轻，扶额而后似是想了一会才回道：“大小姐同我女儿的关系甚好，虽我女儿嚣张跋扈可大小姐却对她及其的纵容，说真的有时候比我这个娘对她还好。” 徐氏的话，应了甄楚恬的推测，果真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纵容，这不正是狼狈为奸吗？ 看来这人就是往日与她们不对付的人，思及此甄楚恬皱眉继续追问道：“那其他几位小姐同大小姐二小姐的关系呢？” “大公子心智不全，我女儿总是刁难他，可他也不生气，毕竟是一孩子的性子，三小姐是一知书达理之人，往日总是琴棋书画也不与其他人来往，所以交际并不多，四小姐总是同我女儿对着干，四小姐脾气火爆的，这点倒是跟四妹很像。” 徐氏一五一十的将所有都告知了甄楚恬。 “好，那多谢二夫人了。” 说完，笑着离开了徐氏的屋子。 出来后就遇到了三夫人，她整个人都是担心的模样，边上站着张二老爷。 瞧见甄楚恬从二夫人屋子出来，这三夫人顿时一脸担忧，附耳在张二老爷的跟前窃窃私语一番。 二夫人似乎看不惯三夫人这般，不等甄楚恬说什么，她一个箭步来到老爷跟前，“老爷，您可定要为咱们的女儿找到凶手啊。” “二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似老爷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一般，这还用你说吗？老爷自然会上心的，可老爷又不是官府的人，哪能找到凶手？”三夫人丢给二夫人一记冷眸，而后挽着老爷的胳膊，一阵娇滴滴的姿态。 这年纪不小了，却还在撒娇，甄楚恬还真有些吃不住。 一个侧眸，便看到了顾乘涵同自己同样的不屑。 甄楚恬嘴角一抿，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张老爷，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知道后面的都是府内的女子争斗，甄楚恬也无心参与其中，这便同张二老爷说一声。 张二老爷还想说什么，只是被顾乘涵一个冷眸吓得呆站在原地，硬生生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走出张家，甄楚恬想旁敲侧击的问问张家那些小姐公子的事情，所以并未直接回去，而顾乘涵懒得同她一起站在张家等人，便潇洒的转身离开。 目送着顾乘涵离开，甄楚恬倒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上天垂怜，甄楚恬在张家门口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了一丫鬟，这丫鬟她之前瞅到过，是伺候在二夫人跟前的，兴许她就是最为了解二小姐的人也说不定。 思及此，甄楚恬快步上前，尽量让自己往日冷漠的脸柔和些，“姑娘，留步。” “你，你是衙门的人？”丫鬟警惕的看着甄楚恬，提着篮子下意识的后退。 甄楚恬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姑娘，莫要慌张我不过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说完，甄楚恬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拿衣袖遮挡，旁人根本看不出她在作甚。 姑娘低眸看一眼手里的银子，快速收起来，才对甄楚恬笑笑，“大人，您想问什么？” “就想知道往日你们府上的这几位小姐相处如何，你可知你们家老爷的宝贝丢了？” 甄楚恬说话不咸不淡的，像是问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可小丫鬟却后背一凉，果真银子都不是那好赚的。 见她如此紧张，甄楚恬莞尔一笑俨然一副你莫要怕的样子，“你无需多虑，我只是问问，你且将你知道的尽数告诉我便是，我也不会告知旁人，这是你告诉我的，但如果你同我狂言，那若被我知道，这镇子恐你是待不下去了。” 这话里坏外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小丫鬟那还敢造次，怨只怨自己太贪得无厌了。 深吸一口气，小丫鬟将甄楚恬问的问题从脑海中提取，而后才小声道：“大人，其实家宅里面这么多的妾室，您应该也知道子女之间的关系自然是面和心不和，不过这大小姐同二小姐倒是有一种蛇鼠一窝的感觉。 三小姐同四小姐自是不喜二小姐，不过明面上也都过的去。” 小丫鬟说完，就等着甄楚恬让她走。 可甄楚恬却陷入了沉思，皱眉道：“那她们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吗？或者张家有什么忌讳吗？” “忌讳？”小丫鬟听到这二字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弦，身子颤抖眼睛眨巴着。 “怎么，不想说？” “不，不是，只是有些匪夷所思，奴婢不知那些传言是真是假，奴婢也不过是来到张家半年有余。”丫鬟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行了，说吧，我不忌讳。”甄楚恬给了小丫鬟一记定心丸。 是以，小丫鬟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您应该知道我家老爷还有三个儿子都死了吧？传言都说是因为老爷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人家给张家下了咒，这才使得张家的儿子都死了。” “那大少爷呢？” “大少爷是个例，他心智不全就算活着也构不成威胁，而且老爷家的女儿一个个都不省心，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有些门当户对的公子也上门提亲了，可最后都因为相处下来发现不合适，而退婚了……” “都被退婚了？” “是。” 小丫鬟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了解了一番，甄楚恬便直接去了衙门。 到衙门后，其余人按照先定的方向已经去调查了，如今也算是有所收获。 两名死者没有外在的敌人，而府上却个个都暗藏杀机。 这就是玉玲珑等人调查之后，给甄楚恬汇报的最终结果。 “大人，找到那个贼窝了。”白龙使负责去调查张老爷家的宝贝，这会也算是有所收获。 “好，既然查到了贼窝，那就先去贼窝那边看看，再继续找凶手。”顾乘涵对白龙使招招手，就让他下去了。 玉玲珑同顾乘涵还有甄楚恬一起去了小偷哪里。 这小偷就是镇子的人，往日也不过是做些鸡零狗碎的小偷小摸，可这一次却瞄准了张二老爷的宝贝，甄楚恬笃定这其中有猫腻。 一路上甄楚恬都在阐述自己的想法，顾乘涵倒是蛮赞同的。 不过玉玲珑倒有些疑惑了。 每次听到顾乘涵同甄楚恬讲话，他都有一种听天书的感觉，甚至他觉得他二人说话都有一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大人，您二位到底在说什么呢？怎么言不达意啊？”玉玲珑不是一脑子愚钝之人，可他依旧没听明白。 听到玉玲珑的话，甄楚恬忍不住笑了。 会想方才同顾乘涵的对话，她自己也是满脸笑意。 第215章 真丢了 一盏茶之前，三人刚出衙门，甄楚恬便张口道：“凶手不一定知道张二老爷的宝贝藏在什么地方！” “死者也可能知道。” “二人之间的关系同我之前推测的一般，是敌对的。” “就因为大小姐死了？”顾乘涵疑惑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点头，“是，所以软弱的人被排除了，只能是敌对的一方。” “那只能是三小姐。” 听到这里，玉玲珑才忍不住发话。 顾乘涵的话是最为让玉玲珑疑惑的。 在玉玲珑等人的调查中，可以看出若说起跟二小姐敌对的，那只有四小姐了，怎么顾乘涵说是三小姐呢？ 之前二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不过也都不是对答的方式，所以玉玲珑这才越听越糊涂了。 “玉大哥是觉得四小姐最有可能，是吗？”甄楚恬含笑看一眼顾乘涵，而后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点头，笑道：“是啊，难道不是吗？” “是，明面上看起来四小姐最有嫌疑，可根据你们的调查，四小姐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二小姐死的时候，她正在茶楼跟人打架呢！” 说完，甄楚恬忍不住笑了，这四小姐脾气还真跟自己的娘亲一样呢？ “那为何三小姐的嫌疑就最大呢？”玉玲珑还是不解，就算四小姐没有嫌疑，那温柔的三小姐也不像是会如此残忍杀人的女子啊？ 玉玲珑看人并不止是看表面的，可这三小姐给他的感觉，还有言行举止都不像是歹人。 甄楚恬负手一副笃定的姿态，饶有兴致道：“那就让咱们的顾大人来说说。” 原本不多话的顾乘涵，在听到甄楚恬的话后，倒是有些配合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玉玲珑，“三小姐对二小姐的恨意是由来已久的，这下都是通过丫鬟知道的，具体的还得去调查，想来甄得跟我走一趟了。” 顾乘涵突然话锋一转，也没跟玉玲珑解释明白，倒是将甄楚恬绕进去了。 走一趟？ 去哪里？ 甄楚恬脑海中连续闪过两个疑问。 “大人……” “大人到了。”玉玲珑硬生生打断了甄楚恬的话。 顾乘涵没有理会玉玲珑，而是看着甄楚恬。 这时甄楚恬自然知道不是添乱的时候，微微福神，“大人请。” 说罢，三人便直接进了贼窝。 要说这贼窝有贼窝的样子，也不是旁人能看得出来的，只要是这小偷太狂妄了，这小小的镇子，几乎人人都知他是一个偷鸡摸狗之人，他自己还十分高调，且往日的贼赃他还会时不时的高价卖给主家，奈何他身手不凡，衙门又找不到他偷盗的证据，这才一直对他无可奈何。 玉玲珑一脚将房门踹开，进屋便看到一男子坐在那边，正在安静的喝茶，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硬闯，倏然起身看向他们，“你，你们是谁？来我这里做什么？” 警惕的眼眸，似乎受惊过多。 可一个贼，不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刀口舔血的日子吗？怎么今日只是踹门这样的事，就能将其吓成这样呢？ “怎么，自己本身就是贼，见到我们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玉玲珑双手抱肩，冷漠的看着小贼 “小爷，我在当地也是十分有名的，你们要是得罪我，就别想走出这镇子。”小贼见眼前这三人来者不善，且还有来势汹汹的样子，便紧张的后退。 身为一个贼，他本来能躲开顾乘涵等人，可刚才他一直在走神，想不明白怎么偷来的东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这不才让顾乘涵他们钻了空子。 如今见自己有种插翅难逃的感觉，他便也认命了，“你们到底想干嘛，我可没偷你们的东西。” “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玉玲珑被这小贼的脑子折服了，就这么笨，是怎么在镇子横行的？ “我。”小贼被玉玲珑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身子却比之前更为不听使唤了。 甄楚恬见小贼身子抖成这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尽是笑意。 顾乘涵见她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之下还能笑得出来，一脸铁青，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犀利了。 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没等四散开，突然就察觉到身后有一抹不友善的模样，笑容刹然而止，而后下意识的往后瞅一眼，刚好同顾乘涵那双眸子对上。 这一刻甄楚恬可是老实了不少。 “说吧，张家的宝贝在哪里，你是怎么偷来的的，你是怎么知道那宝贝藏在什么地方的？”玉玲珑见小贼想逃，倏然拔剑，甄楚恬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的剑已经抵在了小贼的跟前。 此时玉玲珑十分威风的仰着下巴，看着小贼目光灼灼道：“还想逃，你也不看看你眼前都是什么人，不要命了？” 小贼见剑十分锋利，喉咙一紧，额头上直冒冷汗，抬手求饶的看着玉玲珑，嬉皮笑脸道：“几位爷，要不要搞这么大，我不过是小偷小摸，且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你之前做过的事，衙门自会收拾你，现在只问你张老爷的事情，你如实回答。” 玉玲珑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小贼，方才不还趾高气昂吗，如今倒是认怂了？ 小贼眉眼笑开，“爷，张二老爷有个宝贝被我偷了不假，可我这手里还没捧热乎，就丢了啊！” 说到这里，小贼一脸的无奈，还有一丝遗憾。 “丢了？你懵谁呢？”玉玲珑拿着剑的手一用力，小贼瞬间有感觉。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真丢了，我昨天偷的，今日清晨就不见了，不信你们搜。” 甄楚恬最会观察人，在小贼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盯着他，眼神并未闪躲，并无说谎是惯有的姿态，他没说谎这是肯定的，他心里此时也恼怒的很。 正所谓马有失前蹄，他这会还在想到底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什么时候丢的？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知道具体的细节，越详细越好。 小贼听到甄楚恬说话，这才看向她。 迟疑了片刻，才对玉玲珑笑笑，“爷，先把这东西弄开，你们三个人，我逃不掉。” 玉玲珑可没听小贼的话，看着顾乘涵等指示。 顾乘涵点头，玉玲珑这才收回剑。 没了威胁，小贼这会跟着松口气。 “昨日我拿到那宝贝心生欢喜，抱着看了一宿，快清晨这才睡着的，可我这一觉醒来，就发现宝贝没了，而那人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身为一个贼被人偷了，这说出去可是要笑掉人大牙的。 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东西，这人不简单啊。 “你有什么身体不适，头昏？”甄楚恬首先想到的就是下要，要不从他手里拿走东西，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吧。 “头昏？”小贼思索片刻，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甄楚恬，“是，我说我怎么兴奋了一宿，就突然睡着了呢？一定是那人给我下了迷要，该死的。” 小贼越说越气，直接愤愤不平的敲打桌面。 见他如此激动，玉玲珑拿剑敲打他跟前，他顿时安静了不少。 “那再来说说宝贝吧，你是怎么知道张二老爷的宝贝放在什么地方的。”甄楚恬步步紧逼的看着小贼。 “我一个贼，自然知道宝贝会被藏在什么地方。”小贼说的倒是挺溜。 可他往左边撇的眸子，却显示了他的内心。 “说谎是要坐牢的，你想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吗？要是狱中那种恶人知道你的威风史，你觉得你能好过吗？”甄楚恬语气单薄，可却有句句诛心的意思。 小贼同甄楚恬对视一眼，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弱女子，谁成想她倒也是一厉害的主。 “说，墨迹什么呢？”玉玲珑见小贼只是看着甄楚恬不说话，顿时有些不耐烦，再次敲打桌面。 只要看到桌面上那柄白晃晃的剑，小贼就会忍不住咽口水，总有一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生疼。 “说就说，您这样，我胆颤。”小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玉玲珑丢给他一记白眼，“那你倒是不要墨迹啊！” “好，我说就是了。”小贼知道兜是兜不住了，如今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见小贼的眼神有些呆滞，甄楚恬怕他再生幺蛾子，清咳一声，“你要想清楚，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就看你的了。” “我说，别着急啊，我……”小贼被甄楚恬这样催促还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回了一句，而后目光坚定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我知道那是一姑娘，一定是张家人。” “详细说说。”玉玲珑被小贼这说一句留半句的话，整的有些恼火。 “那日我再街上偷了一袋银子，不想被人家找到了，一女子遮面带着一群人追上我，把我往死里打，最后我求饶说只要你们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第216章 调查内鬼 之后那女子就让大汉住手，她让大汉在巷口等着，只留下我二人，然后小声跟我说，让我去偷一个宝贝，只要我愿意去，她就可以当做那日的事不曾发生，且宝贝只有我一个人的，她也不分我的，我又不傻，这样的好事，我岂能拒绝？” 小贼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似乎他不去还真不对了。 玉玲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她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小贼吃疼摸着自己的脑袋，斜楞着看向玉玲珑。 “看什么看？你知道你这次闯大祸了吗？”玉玲珑见他如此愚昧，心里多了一份气。 小贼见玉玲珑这样生气，心一沉看着他，问道：“大人，我不过是偷了东西，怎么就死罪了？” 在小贼看来就算是偷了在贵重的东西，也不至于死。 见他如此不知死活，玉玲珑再踢他一脚，“你知那宝贝多少银子吗？若是被歹人利用了，为非作歹，到时候那罪责你来承担吗？” “大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不过是偷东西的人而已。”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偷东西还有理了。”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玉玲珑虽不是一暴脾气，可如今被他折腾的也有些火爆了。 “玉玲珑一会再收拾，先说说那女子，你为何笃定她就是张家人。”顾乘涵知道玉玲珑为何这般生气，可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索性这才叫住了他。 小贼见顾乘涵张口，便看向他，沾沾自喜道：“大人，我可是专门看人的，我瞄准的人大都是有钱的人，这女子能轻易说出张二老爷藏的宝贝在什么地方，若不是张二老爷跟前的人，岂会知道。” 见小贼如此显摆，甄楚恬也是无语的很。 “得，你少来，说女子的情况。”甄楚恬尽快让小贼闭嘴，他这逮空子就显摆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生闷气。 小贼贼眉鼠眼一笑，“大人，那女子穿着比较华丽，模样被遮住了，是以小的也看不出她到底何模样，不过身材还是蛮不错的，说话也是蛮温柔的，那些大汉打我的时候，她还让他们手下留情来着。” 说的竟是些废话，对甄楚恬找人根本就没有帮助，不过这样性子的人在张家，目前看来也就只要三小姐了。 甄楚恬他们推测的凶手也是三小姐，如今看来出卖自己爹爹的人八成也是她。 思及此，甄楚恬看一眼顾乘涵。 他亦是有些疑惑。 如今一切的指向性太高了，似乎将三小姐推到了风口浪尖，可越是这样顺畅，甄楚恬同顾乘涵越觉得复杂，毕竟暗地里藏着的事情是你根本就不知道的。 “说说你有什么仇家，什么人知道你去偷宝贝。”甄楚恬回过神来才看着小贼示意他继续说。 “我那有什么仇家啊，我不过是偷偷东西，那些人虽恨我，可都是一些大户人家花点银子破财小贼是他们能做的事情，来偷我他们不可能。 知道我偷宝贝的人更没有了，那姑娘只是告诉我张二老爷有个很好的宝贝，让我去偷，可她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去偷的啊。” 在小贼看来他那宝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去偷，可他没想到他话刚落，玉玲珑便直接叹气一声，指着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而后不紧不慢道：“告诉你宝贝的人，如果是张家的，那宝贝丢了她能不知道吗？” “对啊！”小贼突然起身，一副被耍的样子，“大人，一定是那姑娘让我偷了宝贝，然后把我迷晕，将宝贝再偷回去，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是她偷走的宝贝，都会算在我头上，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被耍了……” 小贼心不甘情不愿的，甚至有些懊恼。 此时衙役已经进来了，玉玲珑早就迫不及待想让小贼进牢狱之中了，看到衙役招手百无聊赖道：“抓紧将人带走，将他这些年到底偷了多少东西，都给我详细的记录下来，看看到底能做多久的牢。” “是，大人。”衙役领命直接将小贼带走了。 小贼见自己将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还是免不了被带走，顿时开始挣扎，“大人，大人，您说过会放过我的，您这是做什么呀，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听到小贼的话，玉玲珑直接招手让衙役尽快将其带走。 待小贼被带走后，这屋子才安静了下来。 “大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玉玲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动了。 “你跟白龙使盯着张家，尤其是三小姐四小姐那边，将张家人都叫到衙门来，详细询问之前的事情，我跟甄楚恬审问。”顾乘涵知道有必要刺激一下张家人，看看谁会自乱阵脚。 “是，大人。” 玉玲珑先走出小贼的家中，甄楚恬紧跟其后的出去，顾乘涵却一把将其拉住，“这里你也得查验。” 被顾乘涵突然拽住，甄楚恬险些跌倒在地上，十分不满的看他一眼，“大人，这里没什么好查验的，这小贼明显就是被人利用了。” “是吗？” “是啊，大人，快走吧，等玉大哥将人带到衙门，咱们抓紧询问，到时候就能知道谁最有嫌疑了。” 虽现下有了可疑的人，可没有亲眼见过甄楚恬是不会妄下评断的，要知现在可是死了两个人，若稍有偏差，那岂不是要多一人枉死了。 是以，甄楚恬自然比往日更为小心谨慎些。 根据俺发现场还有小贼的话，甄楚恬先将目标定在了三小姐那边，是以在问话的时候，她将其放在了最后一个。 张二老爷家的人都被带到了衙门，他率先一个在衙门内骂骂咧咧，“现在是我们家死人了，你们将我们的带到衙门来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们吗？” 衙役只是听命令行事，所以面对张二老爷的问话，衙役只能皱着眉头。 顾乘涵刚进来就听到张二老爷的话，颦眉不悦道：“你怎知你两位女儿的死就同在场的人没关系？”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张二老爷后背发凉，“大人，你们是有证据吗？” “有证据还会让你们来问话吗？想要早点抓住凶手就好好配合，两位死者死的时候，你们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生前跟死者之间的接触都要详细说明，这有助于我们断案。”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不会同张二老爷说太多，这才补了一句。 “张二老爷你先进来吧。”甄楚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将人带进去了。 之所以让他们来衙门，为的就是让凶手有压迫感，在案发现场，甄楚恬推测凶手是一个不喜欢被牵制的人，越是被禁锢，她越会反抗。 虽心有不满，可张二老爷还是乖乖随甄楚恬进入屋子。 这是衙门最小的一间屋子，是甄楚恬命人特意准备的。 张二老爷一进来就皱眉，“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 “玉大哥，让三位夫人跟着一起进来吧。” 人多了恐嘴杂，说差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三位夫人那手帕遮着面，俊眉微皱。 “张老爷，你确定你这几位夫人都不知你宝贝藏在什么地方吗？”甄楚恬先入为主的看着张二老爷。 这话一出张二老爷顿时不乐意了，“当然都不知道了，那宝贝可是我的命，只有我自个知道，没人知道。” 张二老爷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就觉得一定不会有人知道。 此时甄楚恬却笑了，是那种无奈的笑。 “你笑什么？” 就算张二老爷在性子冲动，也不见得是一愚钝之人，此时甄楚恬的笑饱含深意，他岂能看不出来。 “张二老爷，我们已经找到那个偷东西的贼了。” “我的宝贝呢？”张二老爷根本就不在乎是谁偷的东西，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宝贝是不是还好好的。 “要让你失望了，东西丢了。” “什么？”一听这话张二老爷急的站起来，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 他如此激动，甄楚恬自然知道为何，此时她也不往看着其他三位夫人，倒都看起来十分正常，只是在埋怨老爷对她们的不信任，对着宝贝多的也只是好奇，并无窥探之意。 “很不幸对吗？更不幸的是，小偷说他之所以能找到你的宝贝是有一女子告诉他的。”甄楚恬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她的语气淡薄，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话，可张二老爷瞳孔瞪大，那几位夫人亦是如此。 不多时，张二老爷面目狰狞的看着四夫人，“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总是盯着我问宝贝的事，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那嗜血的眸子在甄楚恬看来若非是在衙门，估计他早就对四夫人拳打脚踢了。 “老爷，您这是什么话啊，我不过是我问问你宝贝的事情，我怎么就成了出卖你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宝贝在什么地方，再说了，都是三妹让我问我才问的，我平时没事干嘛关心你的宝贝啊？” 四夫人见老爷将苗头对准了她，吓得快速解释道。 第217章前往饥荒地 被点名的三夫人倏然起身，那可是老爷最中意的宝贝，若真跟这扯上关系岂不是自寻死路了。 “四妹，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让你问过老爷宝贝藏在何处？又有谁可以作证，你莫要自己被老爷职责，就故意牵连到我。”四夫人此时十分激动，而被牵连其中的三夫人却十分淡定，虽眼底竟是慌乱，可却一直在抑制自己，不让自己的慌张表现出来。 “你，明明是你。” “够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秉性吗？现在还牵扯到老三，你还真是不嫌事大，说，是不是你告诉的小偷，我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张二老爷气的全身都在颤抖。 四夫人顿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张嘴想说什么，可奈何她往日嘴皮子并不利索，所以此时她也不知如何反击的好。 “三妹，四妹都说跟你有关了，我想她不会冤枉你吧？没想到你往日知书达理，这个时候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夫人突然补刀了一句。 说完还不给三夫人说话的机会，继续对着张二老爷道：“老爷，虽然四妹往日是大条了些，可出卖您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倒是有些人一直都沉默不语，谁知道她闷着头在想什么。” 这二夫人虽没有点名，可话里话外很明显就是在点拨三夫人。 三夫人不傻见二夫人站在四夫人这边，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似乎是懒得解释这一切，只是双手一摊，“老爷，我相信清者自清，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了不是吗？” “够了，都给我闭嘴。”张二老爷简直是要被三房夫人弄的头大了。 一句话制止了所有人的，见她们都乖乖闭嘴后，张二老爷才看着甄楚恬追问道：“大人，那个小偷真说是我府上的人告诉他宝贝在什么地方的？” “当然，我有必要说谎吗？”甄楚恬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答。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二老爷，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嘴里喃喃自语，可没人听得出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甄楚恬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张二老爷现在是不会相信自己身边这三位女子了。 是以，甄楚恬微微一笑，侧面靠近顾乘涵，“大人，您看出什么了吗？” “一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都不是真正出卖张二老爷的人。”顾乘涵目光从张二老爷的身上不曾移开过，不过听到甄楚恬的话，他还是小声说道。 “大人，咱们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甄楚恬乐开花的看着顾乘涵。 原本不爱笑的甄楚恬，被眼前这四位女子逗乐了。 之前并不知宅斗是何样，如今真真见识到了，甄楚恬倒有些看得乐此不彼了。 见甄楚恬玩心大起，顾乘涵清咳一声，“甄莫要忘记自己此番的目的。” “是，属下记得。”甄楚恬微微躬身，且转头对张二老爷道：“张老爷现在来说说你两位女儿死的时候你们都在何处。” 张二老爷因为甄楚恬的话回过神来，木讷的说着自己的行踪。 其余几位夫人也都乖乖作答。 其实他们说的跟之前玉玲珑等人询问的没有任何出入，顾乘涵同甄楚恬也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为了让凶手露出破绽。 待问完张二老爷同妾室，便让那些公子小姐进来了。 张二老爷的大公子心智不全自然不被人注意，现在也就只剩下三小姐同四小姐。 三人一进来大公子就有些紧张，像个孩子一般挽着三小姐的胳膊，“姐姐，姐姐，我怕。” 大公子的话吸引了甄楚恬的注意力。 自打张家出事，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位大公子，就连甄楚恬也不例外。 此时见他眼神空洞，在接触到甄楚恬的眸光时，这小子直接吓的躲开了。 “姐姐，眼前这个姐姐好凶啊。”大公子委屈的看着三小姐，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说完，眼泪都要出来了。 三小姐见大公子这样见怪不怪的拍着他的后背，“乖啊，没事，这位姐姐不过是有话要问咱们而已，你老实坐着，一会问你什么，你就老实说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大公子被三小姐一番安抚倒是稳定了不少。 三人坐下，甄楚恬便开始发问。 之前张二老爷同妾室都能证明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死的时候，他们都不在现场，甚至还可以互相为其作证。 “大小姐跟二小姐死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她二人的关系怎样？”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小姐。 四小姐双手有些紧张的来回搓着，接触到甄楚恬的眸子后，下意识的闪躲，而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都问过了吗？怎么还问？” “在落实一遍，怎么衙门办案现在都需要向你解释吗？”甄楚恬面无波澜的看着四小姐。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四小姐慌忙摇头，“不，当然不是大人，您想问就问好了。” “那还等什么，说啊！”甄楚恬故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四小姐看一眼三小姐才对甄楚恬道：“二姐死的时候是半夜，那个时候我在就寝，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若是有什么动静我们都会发现的，我们院子有两个丫鬟伺候着，那个时候丫鬟们都在院子的亭子站着，也没发现有人去二姐的屋子。 大姐是在第二日死的，那个时候我正在街上逛游，是三姐派人来找我，我才回家知道大姐死的消息。” “你呢？” “跟四妹说的一样，二姐死的时候，我也在就寝，大姐死的时候我正在屋子做刺绣是丫鬟告诉我出事的。”三小姐的话比较少，且比较安静。 这些话甄楚恬都听过无数遍了，她是想确定她的猜测是否是对的，如今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三小姐杀人，她自然不能抓人。 她能找到她杀人的手法，还有她是怎么躲避开所有人杀人的，可她却找不到作案动机。 在一个安检里面若是作案动机你都无法认定，那你怎么找相关的证据？ 思及此，甄楚恬面色一沉，盯着三小姐的目光充满了孤疑。 三小姐似乎察觉到了甄楚恬的不妥，有些尴尬的抬起芊芊玉手将自己的秀发负在耳后，“大人，是民女身上有什么吗？” “没，只是欣赏你的笃定，你们家都死了两个人了，你且还能如此淡定，我是真真佩服啊。”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着三小姐。 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赞许，兴许在旁人看来都会欣然接受，可三小姐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一直不慌不乱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失措。 虽三小姐已经在遮掩了，脸上的笑容虽不至于是强颜欢笑，可在甄楚恬看来依旧是出入很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甄楚恬也没什么话要问了。 待张家人都被请回去后，衙门的人也都聚在了一句。 顾乘涵在高堂之上，朱回就在他的边上。 待顾乘涵将全部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后才看向朱回，“朱回你继续负责同押送赈灾款的官员联系，务必确保赈灾款能如期如数到达镇子。” “是大人。”朱回虽有些木讷，可只要是顾乘涵交代的事，他定能桩桩件件都做到最好。 “玉玲珑你同白龙使盯着张家，负责调查三小姐同大小姐还有二小姐之间的事情，最好是那种过不去的坎，别忘了还有张二老爷在意的宝贝。” “是，大人。” 玉玲珑同白龙使恭敬的行礼，而后如释重负相视一笑。 好在顾乘涵交代任务了，否则这二人真是要在镇子待闷了。 虽张家发生了大案，可他们却一直都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如今终于能有条主线了。 “宋大夫，尸体那边就拜托你了。” “大人，客气了。”宋江回礼一笑。 “南虹，你也不能闲着，你负责将张家的往事挖出来，你就盯着张公子，通过他了解张二老爷一家人。” 顾乘涵倒是没有同任何人客气。 一番交代，顾乘涵才如释重负的对甄楚恬一笑。 “那楚恬姐姐呢？”韩双易这个小不点，突然忍不住了嘟着小嘴看着顾乘涵。 “是啊，大人，甄呢？”玉玲珑也有些纳闷，有个这么好的断案高手，顾乘涵怎么不用呢？ “接下来几天我会跟甄去饥荒地，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 顾乘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换来了在场人的大反应。 “不行，楚恬怎么能去那样乱的地方，哪里很危险的，大人，您是怎么想的？”南虹率先一个不答应了，直接反驳的看着顾乘涵。 “你怎么跟我们大人说话呢？”白龙使见南虹如此目无尊卑，瞬间皱着眉头来到她跟前。 “白大哥，现在是我怎么跟顾大人说话的事吗？难道你觉得楚恬跟大人去饥荒地合适吗？”南虹有些焦急看着白龙使，那张小脸拧巴在一起，看了倒是叫人有些心疼了。 第218章 狗咬狗 “我，这个……是有点不合时哈。”说罢，白龙使才想看顾乘涵，“大人为何啊，您若是想知道饥荒地的事，派我跟玉玲珑去看就好了，您亲自过去还有甄这委实不太合适吧？” “合适，你们不用担心，大人的武功高强，我也不是泛泛之辈，我们不会出事的，此番不止是去看饥民的状况，更主要是看看张家，希望能找到线索。”甄楚恬见所有人都不赞同顾乘涵的话，这才人挺身而出的跟所有人解释。 顾乘涵虽不曾提前跟甄楚恬说过要去饥荒地，可他二人好像是早就心照不宣了。 顾乘涵十分满意甄楚恬的话，起身看向所有人，“就这么定了，明日出发。” 潇潇洒洒的走人，走到前厅口，他清咳一声，“甄，你过来。” “啊？”甄楚恬被突然点名，突然有些懵，眨巴着那双黑眸不解的看向顾乘涵。 见甄楚恬木讷的不过来，顾乘涵俊朗的脸上出现一抹不快，“甄楚恬。” “大人，我在。”甄楚恬提裙快步来到顾乘涵身后。 原本甄楚恬以为顾乘涵有什么着急的事，可她过来后，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其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才转身走人。 这莫名其妙的来一波，倒是让甄楚恬有些茫然了？ 不敢怠慢紧跟其后，待二人出了衙门前厅，顾乘涵放慢了脚步，“你去收拾下，记得乔装打扮，现在去裁缝铺子选几身合适的男装。” “是，大人。” 去饥荒地那样错乱复杂的地方，甄楚恬自然是不能一身女装，且她二人还不能穿的很好，以他们身上这身布料来说，就是不过关的。 要知道人若是一旦饿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思及此甄楚恬觉得此行应该会困难重重，不过她并不惧怕。 二人出了衙门直奔裁缝铺，倒是没想到遇到了四夫人，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过来买衣裳，还真是心大的很。 四夫人指着那些衣裳，“这些都给我拿来，我要去试试。” “是，夫人。”店小二见来大户了，这脸上都笑出褶子了。 还真是一个见钱眼开之人，甄楚恬微微摇头，看着顾乘涵道：“大人，您说这四夫人是心大还是无脑？” “无关紧要之人，何须在意。”顾乘涵倒是没在意，看都不看四夫人一眼，而后便直接来到店老板跟前，扬扬下巴，“给她选几身合适的男装。” “是，爷，您里面请。”店老板先是看看甄楚恬，而后再看着顾乘涵若有所思一笑。 不知为何店老板这笑容，让甄楚恬想到了很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反观顾乘涵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当自己想多了。 甄楚恬试衣裳的时候，正好同四夫人打个照面，不想这四夫人却一脸惊慌好似很不想见到甄楚恬一般。 原本也没多想的甄楚恬，却被四夫人这表情搞的很想知道她心虚什么。 最擅长诛心之术的甄楚恬，岂会不好好利用一番，“四夫人好兴致啊，府上死俩人，你且能如此悠哉，我倒是佩服的很。” 话虽没有挑衅之意，可语气却充满了疑惑，甚至还有一丝冷嘲热讽。 甄楚恬自然了解四夫人，通过她的行为举止不难判断，她就是一个莽撞的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功于心计，要说如果是她害死的那两位小姐，那如今她早就露出破绽了。 是以甄楚恬自然不将其当做是凶手，可她必定知道些什么。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出来买衣裳了，难道我们府上死人了，我们也得跟着死气沉沉吗？”四夫人这反驳倒还算快的。 “嗯，四夫人说的对，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不知这凶手是不是也同你一般心大呢？”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四夫人。 说到凶手，四夫人眸子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只是说说而已。” “你，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四夫人很是慌张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就知道这样脑袋简单的人是禁不住威胁的，只要稍稍带点威胁，她就会不打自招。 见四夫人这样，甄楚恬甚为满意，“那得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凶。” “我当然不是凶手。”四夫人紧张的回答。 “四夫人，你现在很有嫌疑，你知道吗？”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四夫人。 这话可是将四夫人吓坏了，她眼眸紧盯着甄楚恬，“大人，你可别吓唬我，我真没杀人。” “好，就算我相信你，那得有证据啊？你说谁是凶手，你又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吗？”甄楚恬一副无奈的样子。 四夫人现下可是要急坏了，拉着甄楚恬着急解释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不过我有个线索。” 上钩了，甄楚恬就等着四夫人在没人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可她却不着急让四夫人作答。 “是吗？四夫人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因为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而凭空捏造啊，你要知道那样的话衙门还是会将你抓走的。”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四夫人。 四夫人摇头，而后拼命解释道：“不，我当然不会说谎。” “好，那我就姑且听你说说。”甄楚恬有些为难的看着四夫人，似乎听她说这些话，都有些难办。 四夫人被甄楚恬的模样吓坏了，觉得这机会来之不易，这才紧张的说道：“大人，二小姐死那晚，我看到三小姐出屋子了。” “三小姐出屋子，去哪里了？” 甄楚恬原本就怀疑三小姐，现在加上四夫人的话，似乎这一切就变的合情合理了，不对，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皱眉目光灼灼的盯着四夫人。 “去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看到她在院子出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四夫人这眉眼之间将她对三小姐的不满尽显无疑。 所以此时的四夫人根本就没看到甄楚恬的眸光，她那质疑的目光并不友善。 待四夫人说完，并未听到甄楚恬的回答，这才看向她。 刚接触到甄楚恬的眸子，四夫人就吓得身子一颤，在一女子的的眼中，她看到了坚毅还有不相信，那种不相信是骨子里的，让你根本就无法在她面前说谎。 见四夫人胆怯的后退，甄楚恬才扬扬下吧，“说吧，你去干嘛了？” “我，我没干嘛，我只是，只是起夜而已，难道不能起夜吗？”四夫人强硬着就是死活不承认自己跟命案有关，也不说那晚到底干嘛了。 当然甄楚恬知道她在说谎，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也知道一时半会四夫人不会说实话，是以此时甄楚恬决定来一个釜底抽薪，等她跟顾乘涵从饥荒地回来，就不相信抓不住凶手。 四夫人慌张逃窜，甄楚恬并未追去，而顾乘涵却看到了这一幕，待她穿着男装出来后，问道：“你说什么了，她那副样子？” “没什么，只是她看到二小姐死那晚三小姐出去过，而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起夜做什么，八成是跟宝贝有关，让玉大哥盯着点吧，很快她们后露出破绽。”甄楚恬说完还不忘让顾乘涵看看衣裳如何。 “恩，就这样的吧，来几身就好。”顾乘涵对甄楚恬点头，而后让店铺的老板，按照这样的款式那其他的衣裳。 拿上衣裳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此时暮色已经降下来，镇子的人都在准备晚膳，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似乎对于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看到他们，甄楚恬想到了那些饥荒地的饥民。 虽不曾经历过饥荒，可不难想象，连日食不饱腹，甚至吃不上东西会怎样难受。 煎熬对他们而言并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思及此，甄楚恬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甄楚恬这样，顾乘涵还以为她怎么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饿了。” 甄楚恬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顾乘涵，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见甄楚恬不想说，顾乘涵也不再询问。 二人到了衙门，用过晚膳就直接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玉玲珑等人早就等在前厅了，且还将顾乘涵此行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所以当甄楚恬看到满满两包袱的行囊时，她直接傻眼了。 眨巴着眸子，指指行囊再看看玉玲珑，“玉大哥，这是给谁准备的？” “你跟大人啊，你们可是要去饥荒地，哪里可没有吃的用的，你们不多带上点，恐怕是要吃些苦头了。”玉玲珑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听到玉玲珑的话，甄楚恬无力反击，只是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东西能撑过一个时辰吗？不，应该说是刚到饥荒地一定就会被抢走吧？” “玉玲珑，不是只让你准备些衣裳吗？”顾乘涵一进来也看到了这些东西，顿时皱眉看着玉玲珑。 “大人，您又没吃过苦……” “你糊涂，这跟本官吃没吃过苦有关吗？你这些东西到哪里还不让饥民抢走了，我跟甄楚恬难道是去给饥民背东西去了吗？那也不至于只带这么点吗？” 第219章 饥民善心 顾乘涵被玉玲珑这脑子折服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玉玲珑一瞬间顿悟，拍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大人，我错了，我错了，考虑不周。” “行了用膳吧，时辰不早了，得早点起程，这样天黑前能到。”顾乘涵负手看一眼玉玲珑直奔饭厅。 其余人也都乖乖跟着过去了。 用膳的时候，韩双易就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甄楚恬虽在专心用膳，可却还是关注到了韩双易，捅捅边上宋江的手臂，“韩双易这小子是怎么了？” “还不是觉得帮不上你的忙，在沮丧呢？”宋江吃一口饭，看看韩双易才看着甄楚恬小声说道。 “这小子，倒是有点大人样了。”甄楚恬被韩双易逗笑了，一边用膳一边看着他那张鼓囊囊的小脸。 准备启程前，甄楚恬选择将韩双易这小子带到一边。 一见到甄楚恬，韩双易就忍不住哭了。 原本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他觉得自己本不该哭泣，可他却还是委屈巴巴的看着甄楚恬落泪。 感动心疼，一瞬间涌现在甄楚恬脑海中，摸着他的小脑袋，“双易，我又不是去死，你这幅表情做什么。” “楚恬姐姐，呸呸呸，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韩双易人小鬼大的拍打甄楚恬的手背。 “好，好，我不说丧气话，那你也不要哭了，乖乖跟着宋江哥哥，等我回来。” “恩，我会的，楚恬姐姐，你就安心去饥荒地吧，我不哭。”韩双易倔强的抹掉眼底的泪水，而后看着甄楚恬目光坚定，示意她自己不会拖后腿。 是以韩双易不再哭泣，一行人目送着甄楚恬同顾乘涵前往饥荒地。 一路上顾乘涵都沉默这，甄楚恬试图找话题，可却不知说什么话题，最终也跟着沉默了一路。 越到饥荒地，甄楚恬越觉得凄凉，原本生机盎然的土地寸草不生不说，地面也都干裂开，就像是像上天在抗争一般。 甄楚恬皱着眉头，顾乘涵的脸色亦是不好看。 二人刚到闹饥荒最为严重的镇子，就看到了不敢入目的一幕。 两名男子正对一女子行不轨之事，虽隔着很远，可却依旧能看得出来，他们衣衫破烂，身材消瘦，一看就知是常年饥饿所致。 甄楚恬快马来到三人跟前，马鞭一抽，便直接打在了两名男子的身上。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啊……” 男子在地上打滚，后背的鞭痕十分明显。 甄楚恬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些，在这样的乱世他们还对一姑娘行此事，她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恨。 可当看到男子因为身体不支，且皮包骨头，这一鞭下去他们可真真有些承受不住了，皮开肉绽不说，直接有些撑不住站不起来了。 那女子被搭救后，便直接躲在了甄楚恬的马后面。 甄楚恬快速下马，拿剑抵在二人的跟前，“是觉得吃不饱就可以为非作歹了吗？” “你，明明是她，我们村子的人好心收留她，可她却恩将仇报，将我们村子所有的干粮都偷走了，我们村子的老人都撑不住了，我们好不容易追上她，这样的女子不值得怜香惜玉。” 男子指着马后面的女子恶狠狠的谴责，若非甄楚恬在，估计他还是会再度动手。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冤枉我，你们确定干粮就是我偷走的，明明是你们起了歹心，为何这样冤枉与我？”女子在后面哭哭啼啼，对于两名男子的冤枉，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见甄楚恬回头看向自己，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真的不是我，我发誓若我真的恩将仇报，我此生将不得好死。” 这姑娘虽脸上有很多污垢，可明亮的眸子却充满了坚定。 自认看人不会错的甄楚恬，一眼便选择了相信。 而自始至终顾乘涵都没说话，甚至连马都没下。 只是用眼神示意甄楚恬抓紧处理，莫要问闲事，要事要紧。 解读出这样的意思，甄楚恬微微皱眉用眼神反驳道：这难道不就是要紧是吗？ “个人纠纷，你能断的清吗？”顾乘涵突然张张口丢给甄楚恬一记冷眸。 知顾乘涵不是冷漠之人，可为何这次遇到不公，他竟想袖手旁观呢？ 理解不了，但不妨碍甄楚恬出手。 没有理会顾乘涵，再度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子道：“你且起来。” “多谢姑娘。”那女子见甄楚恬有心保她，顿时松了口气。 而另外两名男子见甄楚恬不好惹，可却气不过依旧指着她身后的女子道：“你，这女子歹毒的很，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今日你若不将干粮找回来，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走的。” “那么大袋子的干粮我一人又岂能拿得动，你们这般冤枉我与你们有何好处？”女子弱弱的回着，那怯懦的样子倒真真叫人有种生怜的感觉。 男子嘴钝，女子这话说的倒也是真，可他们却坚定就是她偷走的干粮，还在村子唯一的水源处下了泻药。 如今村子的老弱妇幼此时都在生命垂危之际，这二人绕有一种豁出命也要将其带回去问罪的架势。 是以，甄楚恬微微侧身将二人挡在跟前，“你们说是她偷走的干粮有何证据？” “姑娘，如今我二人是打不过你，才会任你在这里护着她，若非如此，我们都懒得跟你解释这么多，要说证据我们没有，可只能是她。” 男子趾高气昂的看着甄楚恬，倒是一点都不退让。 甄楚恬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了，思索片刻才道：“好，那就说说你们村子的情况，既然我二人路过，这事有管了，那自然是不会就此作罢。” 饥民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这女子，甄楚恬只能管到底。 “前几日我们在村口发现了她，她那时昏迷不醒，俨然一副要死的样子，可我们还是处于善心将其搭救，可没想到她居然在身子稍好些就做出这等事。” 按照男子的话，甄楚恬身后的女子，连夜将他们村子的干粮偷走，且还未免他们报复，就将村子唯一的一口井下了下药，他二人刚好出去找吃的，这才幸免。 可他二人却找不到证据证明是女子所为，唯一能笃定的就是她是外来的，只有她有可能。 这样的理由对甄楚恬而言太过荒谬了，冷漠一笑双手抱着剑，“这样的理由，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你相不相信我们不管，但是今日她必须跟我们回去，我们村子一共就只剩下这么点干粮了，若是找不到，不出两日村子就要死人了，我们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只有她回去告诉我们将干粮放在什么地方才行，只要她说出来，我们可以放过她。” 在强者面前，弱者只能选择妥协。 甄楚恬同顾乘涵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若真是这女子所为那她自然不能放过她，若不是她所为，那甄楚恬还能帮着找找。 正在甄楚恬准备答应的时候，女子突然拉着她的衣裳一味摇头十分害怕的样子，“姑娘，我不能跟他们回去，若是我真的回去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女子这害怕的样子，倒让甄楚恬有些疑惑了。 若是什么都就没做，这般害怕做什么？ “你害怕什么，我二人还会眼睁睁看着你被打死吗，若真是你做的你交出来，若不是你做的，你跟没有必要害怕，他们不敢对你怎样。” 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子。 女子张嘴还是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被甄楚恬堵回去了。 “你现在回绝证明你心里有鬼。” “不，真的不是我，只是你不知道，他们村子的人都十分凶，若是我真跟他们回去，是不是我他们都会打死我的，我不想死。” “呵，不管现在是什么乱世，杀人都是死罪。” “死，我们不怕死。” “不怕死，不怕死，那你们还过来追干粮干嘛，不怕死，现在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跟我硬拼？”见这群莽夫这般无脑，甄楚恬心生闷气。 二人被甄楚恬说的哑口无言。 见二人不说话，甄楚恬知道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这样，先不管是不是她干的，我们随你一起回村子，我们帮你找到干粮，你们得保证她不会出事。” “你能帮我们找到干粮？”男子不太相信甄楚恬一弱女子真能找到干粮。 见他如此疑惑，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点头，而后指着顾乘涵道：“我家公子可是神人，他自然有法子找到。” 原本在看好戏的顾乘涵，没想到甄楚恬会将自己牵扯进去，顿时不快的看着她，可却没有当场驳了她的面子。 顾乘涵只想跟甄楚恬悄无声息的过来查探一下饥荒的情况，这些闲事这里自然多的是，他们根本就管不过来，可现在已经牵扯其中了，想要置身事外显然不可能了。 见顾乘涵没拒绝，那两名男子对视一眼，最后相视点头，其中一人看向甄楚恬，“好，只要能找到干粮，不管是谁偷走的，我们都可以既往不咎。” 第220章 祠堂查探 “成交。” 约定好，一行人就直接往村子去。 这一路上甄楚恬都在暗自观察那名女子。 虽她看起来十分羸弱，可她身上却有一种戾气，她隐藏的很深，只有在她不经意间才能流露出来。 这一瞬间甄楚恬似乎觉得自己看错人了，可却还不敢妄下定论。 她同顾乘涵走在最后面，甄楚恬轻声道：“大人，您方才不想让我出手，是不是怀疑她？” 说着，甄楚恬就指向走在中间的女子。 顾乘涵侧头看向甄楚恬，“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你根本管不过来。” 还以为顾乘涵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他还真就是嫌麻烦。 甄楚恬抿抿嘴没说话。 不到一刻钟，几人便来到了男子所在的村子。 村民看到他们回来，蜂拥上前，再看到那女子一个腥红怒斥，“打死她，这个歹毒的女人，就不该活在这世间。” “各位，这位姑娘还有公子答应会帮咱们找到干粮，若是如此咱们就放了这该死的人。”两名男子见村民如此激动，这才挡在了跟前。 幸好这村民还算是说话算数，其实方才来的时候甄楚恬想过，若他们到了村子，两名男子再动起手来，虽她同顾乘涵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若是真跟这么多的村民对抗，他们还真不见得会占上风。 “就凭他们两个？”村民将顾乘涵同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而后一脸的不屑一顾。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杀了她？”跟甄楚恬回来的村民，无奈的看着众人。 “杀了她，反正现在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她这一个，她如此歹毒活着也只会给我们制造麻烦。”在村里的村民似乎有个为首之人，这人这样一说，他身后那些村民便开始蠢蠢欲动。 紧跟着起哄，这些人都举着手里的农具准备殴打这女子。 “都给我住手，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吗？”甄楚恬并未拔剑，而是怒气横生的站在女子的跟前。 那女子此时被吓得全身都在颤抖，一动不敢动，只是躲在甄楚恬的身后，生怕那些人会真的弄死她。 见甄楚恬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村民虽依旧是蠢蠢欲动，可他们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盯着甄楚恬。 见甄楚恬跟这么多人对视，顾乘涵自然是不会不管不顾，瞬间上前，将其拦在身后，“干粮一定会帮你们找到，但若是有人死了，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虽此时顾乘涵并未自报家门，可他充满狠戾的眼眸，却让村民不敢妄动，甚至有人已经将手里的物件放下了。 “各位，我们就算不杀她，她这样的人上天也会收拾她，咱们只要找到干粮就能撑到朝廷的人来救我们了，我已经问过了，朝廷已经开始赈灾了。” 两名男子中的人再度张口。 这会甄楚恬倒觉得他虽莽撞不过却还是这些村民里面最为明白的一个。 众人还是听从了他的话，不再对那名女子做什么，可对她的恨意却一点未减。 待众人都各自回到各自休憩的地方后，甄楚恬陷入了沉思。 这女子看来真有所隐瞒，一村子的人认定她就是凶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就是偷走干粮的人，要么就是一村子的人都愚昧无知。 “姑娘，谢谢你。”那名女子再度拉着甄楚恬的手腕，一脸真挚的看着她。 “没事，不用客气，你叫什么，怎么来到这个村子的？”甄楚恬突然想起来还不知她到底是何地之人。 女子被甄楚恬这样一问，双目微红，低泣道：“姑娘，我，我是之前这附近一个镇子有钱人家的奴婢，后来这家人被饥民抢劫一空，我也就被赶出来了。 我小时叫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乞讨长大的，在那户人家他们都叫我小花，我是流浪到这个地方的。” “为什么他们咬定就是你偷走的干粮？”甄楚恬皱眉看着小花。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询问，若小花不是那个贼人，那她一定会坚定的反击，可甄楚恬从她的眼底看到了惊慌，虽稍纵即逝可她却还是捕捉到了。 “真的不是我。” “好，我相信你。” 小花似乎想好了长篇大论，却不想甄楚恬居然会说我相信你，是以她只能尴尬一笑。 安顿好后，甄楚恬就同顾乘涵在村子转悠。 村民一点存粮都没有，井水现在还不能饮用，所以甄楚恬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兴许过不了今夜，他们就要暴乱了。 其实从这个村子看，若是每个村子都同他们一般，那倒也不算很糟糕，最起码每个人现在也不至于独占抢食。 可这凭空消失的干粮，却真真是一大隐患。 思及此甄楚恬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去找村长了。 村长此刻正同人在水井那边，看看怎么才能让水变干净。 看到甄楚恬同顾乘涵过来村长先是不快，而后十分粗鲁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村长我们是来给你们找干粮的。”甄楚恬快速回道。 “你们？刚才是你们带着那个骗子过来的？”村长不友善的看着甄楚恬。 “是。” “给我打。”村长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命人开打。 可村长似乎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不等村民动手，顾乘涵率先出手便直接将村民撂倒在地上。 “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莫要浪费时间，直接说说干粮丢失的时候发生了何事？”顾乘涵看着地上的村民苦苦哀嚎，可他却无动于衷。 村长见遇到的是真真一厉害的人物，喉咙一紧，眨巴着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 要说甄楚恬也是够凄惨的，原本是穿着男装的，可半路上不小心弄湿了，这不才准备换一身衣裳，谁知道打开包袱却看到了女装。 甄楚恬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看边上的顾乘涵，他清咳一声，“南虹说你穿男装不合适，给你换了。” “啊，大人，不是您让我弄男装的吗？”甄楚恬觉得自己被顾乘涵同南虹戏耍了。 不待多想，赶紧赶路，这不就遇到了这伙村民。 村长知道眼前之人惹不起，这便老实了不少，对上顾乘涵的眸子，他快速躲开，而后便开始讲述几个时辰之前的事。 村民将所有的干粮都放在村子的祠堂内每到用膳的时候，由村长带着几个村民分发干粮，因为现在所有的额庄家都不能耕种，且周围所有的铺子都没有东西可卖，所以他们所有的干粮只能紧巴着吃。 今日按照往常，村长去了祠堂可却发现所有的干粮都不见了，所有人都急眼了，找所有人问过话，都有人都有证人证明没来过祠堂。 这自打饥荒以来村民一直都很守规矩的，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乱起来，那很快就没得吃了。 村长也很信任这些村民，所以自然不会怀疑，那么唯一有嫌疑的只有小花。 “小花是刚来我们村子的，她也知道我们的干粮放在什么地方，只有她最有可能。”村长信誓旦旦的跟顾乘涵说着。 说罢，顾乘涵陷入了深思，而后扬扬下吧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会意，抿嘴认真的看着村长，“村长带我们去祠堂看看吧，是不是小花做的，过去看看便知。” “好，二位请。” 村长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三人很快就到了祠堂。 村子也不大，祠堂自然不会很大，不过倒也算干净，里面没多少东西，只有一些摆台，应该是之前放干粮用的，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干粮，不过都是些细碎的，想来是贼人偷走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屋内的痕迹不多，当然只是搬走干粮自然不会有太多痕迹。 见甄楚恬微皱的眉头，顾乘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紧跟着皱眉，“一共多少干粮都有什么，是怎么摆放的？” 村长见顾乘涵问的如此详细，这才躬身道：“咱们这祠堂就这么大，几乎都摆放了干粮，那是我们村子所有人的存粮了，周围的村子都开始暴动出现了抢夺抢夺粮食的场面。 我们村子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后来商议这才决定将干粮集中起来管理，为的就是能撑到朝廷的人过来，可没想到居然都丢了。” 村长一开始还能克制自己，可越往后越觉得难受，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 其余的人也都是如此。 甄楚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活命的希望了，他们如今没了盼头，又岂能撑得住。 大男子汉如今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要说甄楚恬也是真于心不忍了。 按照村长的话，计算下来这里的干粮最起码能撑到朝廷的人过来赈灾，那可不是小数目，若非是因为村民饮水闹肚子，兴许这些干粮也不会被偷走。 贼人没有要村民的命，而且还如此小心，算算时辰用了两个时辰，如果按照人员计算的话，最多不超过两个人。 而现场看起来也是比较的整洁，没有因为慌乱而弄到祠堂的一些零碎东西，如此谨慎且早就想好所有的步骤，这人就是冲着干粮来的。 第221章 再度来袭 “村子的人就没有人对于将干粮集中起来有异议吗？” “没有，我们都不傻，要是真的村子有人会成为嫌疑人，我们也不会怀疑小花了，小花来的就很蹊跷，现在想想一定是其他村子的人派她来的。” 面对信誓旦旦的村长，甄楚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干粮丢了后，我们先派人去追小花，这些事你们都知道，然后我们也派人去附近村子看过了，没有任何异常，可小花却说她是从隔壁过来的，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小花跟甄楚恬说她是从前面镇子过来的，之前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怎么跟村子说的是从隔壁村子来的呢？ 前后不一致，很明显小花有问题。 甄楚恬安抚村长一番，而后就继续找线索。 终于甄楚恬找到了一块碎布，虽很小，可她却还是认出了它同小花身上的布料是一致的。 锁定小花，甄楚恬就直接去找她 小花似乎意识到了甄楚恬会过来找她，正准备逃走却不想同他们撞一个满怀。 见自己逃不掉，小花便开始挣扎，跪在地上求饶，“姑娘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 面对小花的求饶，甄楚恬无动于衷，这样欺骗她的人，她岂能容忍。 村长见小花这般，直接让人将其拖起来，“说，我们的干粮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村长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心救人却偏偏被偷呢？ 面对村长的质问，小花羞愧难当。 原本是想要反驳一番，可此时却只剩下愧疚，挣扎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 “够了，现在不是听你说废话的时候，干粮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我……” “小花，我其实知道干粮在什么地方，我只是想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说，我找到，那你就只能离开了。” 其实确定是你小花拿走的干粮时，甄楚恬在祠堂周围转一圈，那一下她就知道了干粮在哪里。 不得不说小花并不是如她表面看起来这般人畜无害的，她倒也算是一个聪慧之人。 小花只当甄楚恬是逗她，还是没有要说出干粮下落的意思。 “好，小花你没有机会了，村长把她关起来，等朝廷的人来了，将她交给官府吧。”甄楚恬失望的对着村长。 “不，不要，我不要入狱。”小花见甄楚恬来真的顿时吓得不行。 可面对这样的人，甄楚恬没打算给她机会，直接让村长极其带走。 而后甄楚恬就带人在祠堂后面的草堆里找到了所有的干粮。 示意村民对甄楚恬同顾乘涵亦是感激不尽。 解决完这些事情，甄楚恬同顾乘涵便找了一个地方准备休息。 其实井水的问题也很好解决，正好甄楚恬随行带着一些药粉，刚好有治疗腹泻的，索性就放入了水中。 待药性过后，村长带头喝水，确定水没事后更是将甄楚恬封为村子的救命恩人。 这样的称呼甄楚恬自认担不起，婉拒了村长的好意也没有村民的东西。 顾乘涵在火堆旁，通过火光看着甄楚恬。 这一日她可是操碎了心，他倒真有些心疼了，将手里的果子递到她跟前。 正在沉思的甄楚恬突然看到一双手来到眼底，且手里还有红色的果子，顿时抬眸看向手的主人。 二人四目相对，虽都没有说话，可彼此的心意好似都在不言中了。 “明日去张二老爷所在的镇子看看，兴许还能找到跟案件有关的线索也说不定。”顾乘涵觉觉得心跳加速，他不想继续这样，这才转移了话题。 “好，一切都听大人的。”甄楚恬会心一笑，没再多说。 村长给顾乘涵他们准备了一间屋子，是以过了亥时他们有些累了，就直接过去休息了。 二人说是夫妻，所以自然是要住在一间屋子。 刚进去，甄楚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随意找了一个地方便直接过去了，而后指着那边同顾乘涵道：“大人，时辰不早了，那我就先休息了。” “好，睡吧。”顾乘涵温柔的看一眼甄楚恬，便也跟着躺下了。 不知是因为赶路还是因为在村子跑的太久，甄楚恬刚进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可沉重的眼皮怎么都抬不起来，本身的警惕性却未能让她起身，可心里却隐隐有些害怕。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待甄楚恬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不知顾乘涵去了什么地方，甄楚恬只是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了。 思及此，甄楚恬快速起身出了屋子。 可刚到院子她就看到很多村民都围在院子里面，见她出来，村长步履蹒跚的过来，“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发生何事了？”甄楚恬眸子一沉，心里的不安更为浓郁了。 而此时村长叹气一声，指着村民围观的方向，“姑娘，那位公子昏迷不醒已有一个时辰了。” “什么？” 果真出事了，可顾乘涵武功那么高，是何人能将她弄的昏迷呢？ 来不及思索，甄楚恬快来到人群中。 果真拨开人群，甄楚恬就看到了顾乘涵，面色苍白的他看起来同往日完全不同。 “这到底怎么回事？”甄楚恬紧张的蹲下身子摸着顾乘涵的脉搏，好在脉搏正常。 虽甄楚恬不太懂医术，可毕竟之前韩双易出事，甄楚恬也是在赛华佗哪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了，耳濡目染也能看一些皮毛。 虽顾乘涵并无大碍，可眼前也不乐观，甄楚恬着急的看向村长，“先把人抬到屋子去，村子的大夫呢？” “都这年头了，哪里还有什么大夫啊，不过有位阿婆懂点医术，我这就命人去请。”村长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甄楚恬同顾乘涵替他们找回了干粮，自然也算是恩人。 说罢，村长就让人去找阿婆，甄楚恬同剩余的人将顾乘涵抬到屋内。 一刻钟后阿婆过来，给顾乘涵诊治，自打阿婆进来甄楚恬就一直盯着她，这会见她脸色越发的难看，甄楚恬紧张的不行。 待阿婆离开榻前，甄楚恬上前紧张问道：“阿婆，他怎么样？” “姑娘莫要担心，这位公子不过是被人下了毒药，不过中毒不深，我刚好有此毒药的解药，村长现在命人去我的院子那这些草药吧。” “好来，阿婆。” 阿婆是村里的老人了，就算村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以所有人都对阿婆十分尊敬。 待村长带人出去后，屋内只剩下阿婆还有先前在路上听到甄楚恬的那两名男子了。 阿婆见甄楚恬如此担心，这才语重心长的看着甄楚恬道：“姑娘，你夫君没有大碍，你莫要担心了，一会按照药方，给他煎药便是。” “好，多谢阿婆。” 叮嘱一番阿婆这才出去，待她出去后，甄楚恬才看向那两名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遮掩，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跟甄楚恬说实话。 今日清晨，村子的人按照惯例分发干粮，然后去附近逛游，看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再去寻找水源，希望能耕种，毕竟庄稼若是能种下，来年他们也不会挨饿了。 可村长刚出院子就听到甄楚恬住的院子这边有动静，这不就带人过来看看，却不想他们刚到就看到顾乘涵同一黑衣男子在打斗，原本顾乘涵是占上风的，可不知为何突然黑衣男子逃走，顾乘涵就躺在了地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二人只是觉得奇怪，这才遮遮掩掩的没敢说。 “那人不是你们村子的人吧？” “自然不是，我们村子没有会武功的。”男子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那到底是谁？ 现在甄楚恬想不出会是谁，只是心中的担忧不减。 待村民将草药拿来后，甄楚恬就按照阿婆给的方子给顾乘涵煎药。 服用过两次后，很明显看到他的脸色稍稍好些了，甄楚恬这才安心。 入夜，稍稍吃点东西垫垫，甄楚恬就是守在了顾乘涵的榻前，她刚坐下就看到他睁开了眸子。 甄楚恬并不是一个喜形于色之人，可此时她却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一下拉着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你很担心？”顾乘涵看着甄楚恬那张小脸有些苍白，看着叫人心疼，不禁抬眸摸着她的小脸。 顾乘涵这动作，委实让甄楚恬有些脸红了，下意识的躲开，“到底怎么回事啊？” 自然知道这事不可能是村子的人所为，甄楚恬心中有猜测，可没有得到顾乘涵的回答，她也不敢妄下定论。 “是京城的人按奈不住了，是高手，在你我武功之上，还有人在暗中下毒，我就是不慎中毒的，看来京城要变天了。”说这话的时候，顾乘涵的脸色十分难看。 甄楚恬看了都觉得不妥，知道能让他如此担心的事一定是大事。 第222章 绝非歹人 思索片刻，甄楚恬才笃定道：“那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给你下毒要你命，是谁的人？” “还不是那群老迂腐之人，见我迟迟不站在他们那边，自然是先除之而后快。”顾乘涵双手紧握成拳头。 自始至终顾乘涵都没想过要站队，在他看来只要朝中相安无事，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谁做皇帝与他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事，只要不民不聊生且如此下去，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就是有人按奈不住自己的私心。 顾乘涵如此动怒，并不多见，是以此事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甄楚恬抿嘴，“莫要动怒，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京城的事情等回去再说，方才我已经给玉玲珑去过书信了，他们那边也会注意的。” “嗯，明日身子好些，就去张二老爷的镇子，再去其他饥荒地看看。” “好。”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甄楚恬不想在此时谈论，这才扯到了饥民身上。 如今不过是看过一个村子，甄楚恬便有些于心不忍了，不知还有多少人因为此番饥荒而丢失性命。 这个村子应该属于最好的村子了，有序的在等着救济，可那些已经按奈不住的人呢？ 越想心情越发沉重，顾乘涵见甄楚恬周身散发着悲凉这才握着她的手，“莫要想太多，总会好的，按时日算下来，不出三日赈灾款就该到了。” “好。” 如此乖巧的甄楚恬可不多见，顾乘涵倒是有些看呆了。 方才只顾着心疼顾乘涵，倒是没注意他的眼神，如今冷静下来，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甄楚恬委实不好意思，别开眸子，“那个大人，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村民。” 说罢，不等顾乘涵说什么，甄楚恬就直接就跑出去了。 见甄楚恬这般，顾乘涵脸上尽是笑容，目送着她出去，便安心的入睡。 知道自己必须养好身子才能同她继续查探饥荒的事情。 而跑出院子的甄楚恬小脸微红，稍稍摸下自己的脸，感受到了脸颊的火辣，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而后才转眸看向屋子。 顾乘涵就在屋内，甄楚恬也越发的了解自己的内心了。 夜微起，月色之下村子显得格外安静。 因为要保存体力，因为干粮只有这么多，村子的人现在都是能不动就尽量不动，这样活动量小了，饭量也会跟着小一些。 所以整个村子，只能看到几个守夜的人，还有祠堂那边有几人守着，其余的人都在各自家中休息了。 见到甄楚恬，他们也只是点头并没说什么。 整个村子转悠一遍，甄楚恬发现其实这个村子跟其他村子挨得很近，而此次饥荒波及的范围就在这十里八乡，黎州北边无一幸免，张二老爷所在的镇子就在前面差不多三个村子附近，所以明日他们一边观察民情，一边去镇子打听打听看看张家到底有什么隐情。 晃晃悠悠间竟然来到了关押小花的地方，甄楚恬想着反正闲来无事索性就进屋子准备问她一些问题。 房门一开，小花瞪大眸子，见来者是甄楚恬，这才松口气，“姑娘，你是来救我的吗？” 小花被绑在柱子上，此时她十分激动，若不是被绑着估计早就冲到甄楚恬跟前了。 甄楚恬摇头，“你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轻轻躲开没让小花碰到自己，甄楚恬冷漠的看着她，眼里没有半点柔情。 小花原本是打算示弱的，可如今瞧着甄楚恬根本就不给她机会，那她也没有必要继续装可怜了。 倚在柱子上小花，眼里充满了笑容，这会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 这样的小花倒是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是以，甄楚恬笑道：“倒是小瞧你了，不是你自己想来这村子的吧？为了什么人你值得这样冒险，现在可没人来救你。” “你胡说什么呢？”听到甄楚恬的话，小花明显心虚了，眼神闪躲不敢看向她。 若她不是这等表情，兴许甄楚恬还拿不准，不过小花这般，她倒是吃准了。 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更浓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小花。 小花被甄楚恬看得身子不自觉发烫，那种被人揭穿心思的尴尬，她倒是尽显无疑。 “你看什么看？” “怎么心虚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小花。 “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要说这些废话，否则我若是活着离开，我不会放过你的。”之前还是羸弱的不堪一击，而此时却成了双目狠戾，威胁人的女子。 看来这世间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吗？不放过我？那你打算怎么做？”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小花。 自认为自己十分坚定，且还是一很会伪装之人，可当她遇到甄楚恬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知道自己躲不过，也没办法假装，小花这才求饶的看着甄楚恬，“你到底想干嘛，直说。” “好，那就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还有张家的事情一并告诉我，你若是说实话，我兴许能帮你离开这里。”甄楚恬知道只是一度的威胁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她必须给小花一颗枣吃。 “真的，你真的能救我？”小花激动地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点头，而后示意小花抓紧说。 小花知道目前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跟甄楚恬合作。 整整一个时辰甄楚恬算是将所有事情都理顺了。 小花的的确确是从张二老爷所在的镇子过来的，这一次她也不是偶遇是因为她带着自己的阿婆来逃难的时候，被隔壁村子的人堵住。 那些人很坏，将小花的阿婆扣下让她过来偷干粮。 不过甄楚恬不相信小花说的话，皱眉冷笑道：“小花事到如今，你还扮演可怜的那一方，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说完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而后甄楚恬双手一摊，“既然你想死，那我也懒得管你。” 是以，甄楚恬转身直接走人。 这会小花可是着急了，快速喊住甄楚恬，“姑娘，你等等。” “小花，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说不说？”甄楚恬突然有些动怒的看着小花。 “好，好，我说。” 知道不能隐瞒，小花只能强硬着头皮说实话。 “其实我是隔壁村子的，我在张二老爷家做丫鬟是真的，之前我跟着三夫人所以我学到了不少的心计，我们村子的人都没饭吃了，我才想到了这个下三滥的手段，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小花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甄楚恬看到了她眼里的眸光，没有一丝说谎，当然这也没什么好继续说谎的了，毕竟这些行为已经够可恶的了。 “好，张二老爷那边呢？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那你想知道什么？”小花不知甄楚恬突然问起张二老爷那边是为什么，这才有些纳闷。 看出了小花脸上的孤疑，甄楚恬眸子一沉，“那是我的事，想让我救你，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说出来。”小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拽着她可不想放手。 “张二老爷的几位子女关系如何，他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尤其是最近这几年？” 甄楚恬走在小花的跟前，等着她的回答。 小花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一会才看着甄楚恬道：“其实老爷的几位子女在明面上看起来关系都算是不错的，我之前伺候三夫人，所以跟三小姐最为熟悉，三小姐这人看起来弱弱的，其实并不是如此。” 三年前，张二老爷院子内一个丫鬟不小心冲撞了三小姐，原本只是小事，可那丫鬟却多嘴的说自己是四小姐的人，言下之意还有瞧不起三小姐的意思。 当时看起来三小姐没什么想法，可是两日后那丫头却死于非命。 “是三小姐做的？你怎么知道的？”甄楚恬皱眉整个人十分低沉的看着小花。 “恩，就是三小姐做的，我亲眼看到的，因为我是三夫人的亲信，所以三小姐有些事情不避讳我。”小花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还有些沾沾自喜，似乎在张二老爷家中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好的时刻。 足足三个时辰，甄楚恬都没有睡，一直都在听小花将张二老爷家的事情。 那些事情虽很小，可却给了甄楚恬很大的触发。 天快亮的时候，甄楚恬才回到院子。 顾乘涵此时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见甄楚恬才回来，他有些担心，可见她如此疲惫，有不想叨扰她，这才看着她睡下。 清晨，顾乘涵起身见甄楚恬还在熟睡中，他便轻手轻脚的离开院子。 昏睡了一日，顾乘涵的精神倒也好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甄楚恬醒来见顾乘涵不在屋内，她一下打了一个冷颤，而后猛地跑出院子，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顾乘涵，这才松口气。 顾乘涵瞧见了甄楚恬脸上的担忧，扬扬下吧，“在担心我？” “大人，您突然不见，我怎么能不担心，身体还好？”甄楚恬避重就轻的回了顾乘涵的话，总之是没有承认自己是真的在乎他。 第223章 张家往事 “恩，没事，倒是你，昨夜去什么地方了，那么晚回来？”顾乘涵招手让甄楚恬同自己坐在亭子里。 顾乘涵这样一问，甄楚恬才回过神来，将小花的事情告诉了他。 “看来张家这一潭水深啊，咱们得抓紧启程了。”顾乘涵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好。” 跟村长道别，而后找了一身男装换上，二人直奔张二老爷的镇子。 不过临行前村长叫住了甄楚恬，“姑娘，小花说你要放她走？” “忽悠她的，她犯事了，按正常的处理就行。”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村长，而后便上马离开。 “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的女子？”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知道顾乘涵这绝非好话，甄楚恬丢给他一记冷眸，“莫不是大人怜香惜玉了，那咱们回去救人便是。” “怎的，你这还吃醋了？” “我，我才没有。”一句句被顾乘涵堵的说不上话来，往日她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有些无助。 顾乘涵却被甄楚恬的模样弄笑了，双眸含情看向她。 他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每每甄楚恬觉得心虚的时候，都不敢看向他的眸子。 此时的顾乘涵也只是笑而不语，甄楚恬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快马往前走一步，躲开顾乘涵，甄楚恬这才觉得稍稍好受一点。 一路上路过三个村子，路边都是奄奄一息的百姓，幸好他们提前将马藏好了，不然兴许这马会被这些饥民留下充饥。 他二人换了一些村民的衣裳，所以此时外人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附近的饥民。 “娘，娘，你怎么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甄楚恬同顾乘涵看过去，一个小孩子正抱着一夫人在哭泣。 甄楚恬快步跑过去，诊脉，已然断气。 “哥哥，救救我娘好不好？”小孩子祈求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此时也无能为力了，她看得出来这妇人已经坚持了很久了，如今她实在坚持不下去，这才咽气。 悄悄给了孩子干粮，他们继续赶路，一日刚好到了之前张二老爷所在的凤鸣镇。 原本这镇子是生机盎然的，听闻没有闹饥荒之前，这地也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安居乐业，商户赚的琳琅满盘，这地也是众人羡慕之地，可不过短短半载，就一片狼藉了。 镇子的入口连个把手的人都没有，当地的知府早就搬走了，怕被饥民打死，他们只能先躲了，所以现在整个镇子只剩下跑不动的人了，其余能走能跳的早就出去逃荒去了。 干涸的土地，凌乱的街道，甄楚恬还从未见过此番景象。 之前那些村子虽也饥荒十分严重，可最起码那些屋子还是完好的，可是这个镇子似乎是刚打过战一般，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 看到一老人正坐在镇子口，甄楚恬同顾乘涵对视一眼，她便直接来到老人的跟前，十分有礼貌的福福身子，“老人家，我们是逃荒到此地的，怎么你们这里比我们村子还要乱啊？” 老人听到甄楚恬的话，缓缓抬眸，看看她再看看顾乘涵，而后才唉声叹气道：“都乱了，都抢劫一空了，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说起这些老人十分难受，身子都在颤抖。 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突然就变成这样，若换做甄楚恬，她也会受不了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人家？”甄楚恬语重心长的看着老者，试图从她口中得知真相。 虽知道这般做有些残忍，可甄楚恬知道只能询问，否则他们自己寻摸是不会找到真相的。 老人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看着甄楚恬老泪纵横道：“你们是兄弟吗？” “嗯，是。” 差点忘记甄楚恬穿着男装了，刚准备否认，顾乘涵却率先一步回了老人的话。 甄楚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老人，“怎么了，老人家。” “几日前我两个孙子也跟你们这般有爱，可因为一点点干粮就大打出手，如今去按都死于非命了。” 说完老人哭的更为严重了。 甄楚恬不知如何安慰，待老人哭的有些累了，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镇子的人抢了张二老爷家的东西，原本能撑一阵子的，可有些人贪得无厌，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趁着夜色直接逃离了镇子。 我孙子一般大的人都出去找吃的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对于死亡老人已经欣然接受了。 可见老人这心如死灰的脸，她却于心不忍了，她发誓务必要救下这些人。 “老人家对于张家您知道什么？张家人都去哪里了？”见老人知道张家，甄楚恬自然不会放过这仅有的机会。 “都走了，不走难道死在这里吗？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镇子没多少人知道张家人的事了，毕竟张家是大户人家，现在稍微有点银子的都逃难去了，那还有人会管张家的人跟事。” 这话倒很有道理。 “那老人家，张家在哪里？” “前面左拐最大的宅子就是了。”老人淡淡的看着甄楚恬回道。 “谢谢您老人家。” 问到自己想要的，甄楚恬同顾乘涵就准备去张家看看，却不想老人突然张口了，“二位小心些，镇子的人现在都饿疯了，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多谢老人家。” 越往里走，甄楚恬的心越揪的难受。 不知道朝廷的赈灾款来了之后，这里是否还能恢复往日的生平。 修建河坝，调水已经开始在运作了，若一切顺利的话，下半载的农作物还能正常收割，店铺的生意应该所受的影响不到，可谁知道事情会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带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很快就到了张家。 虽依旧是有些惨不忍睹，可通过门庭不难看出张二老爷在这镇子混的也算是如鱼得水。 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你说这么大的镇子怎么突然就闹饥荒了呢？” 顾乘涵并未回话，只是同样抬眸看着张家，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别想了，进去看看吧。” 宅子很大，前前后后七八个院子，当然一点之前的东西都没有。 此番甄楚恬同顾乘涵是来调查张家案子的，根据小花的话，他们很快将这些院子区分开，知道谁住在哪个院子。 在凤鸣镇最大的传闻应该就是张二老爷儿子病故的事了。 大儿子能活到现在人人都说是因为他痴傻，若非如此，他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大夫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说是张家人上辈子作孽太多，所以这辈子注定无儿送终。 小花说大夫人当年也是镇子内出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同张二老爷可谓是一见钟情，没多久大夫人过门，很快就剩下了大公子。 可好景不长，没几年张二老爷那花花公子的本性便暴露了时常出入烟柳之地不说，且还迎娶了二房，大夫人一病不起，大公子也是在那个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自此心智就停留在那一年了。 大小姐出生后，二房的公子同姑娘先后出生，紧接着就是三房四房。 看着当初说好同自己举案齐眉，共度余生之人竟是这样的浪荡子大夫人便抑郁而终了，大夫人死后，张二老爷家便开始出现怪事，几个儿子也都病逝。 府上还时不时的传出闹鬼的事，镇子都说是张二老爷有负大夫人，这才得到了报应，可他却偏偏不信，还将这些造谣者一并送入官府。 这些人得到惩戒，其余的人也就不敢妄下定论，是以这些事情也就慢慢被平息了。 后来安稳了几年张家发展的也算不错，成为了镇子最有钱的人家，可却一直没有儿子，张二老爷本是打算另娶妻，只是被三位夫人以死相逼，还有他的女儿都长大了，他这才迫于无奈一直没有再纳妾，而后便出了饥荒这事。 听起来这一切的事情好像都是很自然就发生了，可甄楚恬却觉得这背后有人在推动这一切。 所有院子都被饥民大街一空不说，原本的面貌也早就不见了，所以甄楚恬在这里找不到什么痕迹，在她同顾乘涵失望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地窖。 这地窖在张家后院，而后院没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所以饥民并未来到此地，这倒是给了甄楚恬一个好好查探一番的机会。 要知道能保留最为原始的痕迹，对甄楚恬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只要看到那些，她就能推断出当时的事跟人。 地窖一直被封闭着，所以刚一打开就尘土飞扬，甄楚恬皱眉没等她躲开，就被顾乘涵拽开了。 “不怕有毒气吗？”顾乘涵皱眉，对于甄楚恬的不谨慎，他十分不满。 甄楚恬眨巴着清眸看着顾乘涵拽着自己的胳膊，满眼不快，她抬头刚好看到他黑眸里面的担忧。 “我没事大人。” 不知为何甄楚恬觉得气氛有些暧昧，这才轻轻将顾乘涵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 第224章 死者身份 顾乘涵方才那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知道一个长期封闭的地窖，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潮气那都是最安全的，可当他看到甄楚恬如此不知躲避的时候，他直接吓坏了。 只想将甄楚恬拉回到自己的怀里，现在见她小脸微红，顾乘涵嘴角出现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没在有动作，只是看着甄楚恬羞色的看着地窖。 待地窖内的浊气跑出后，二人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地窖。 要不说这大户人家的地窖都跟一般的地窖不一般呢？ 这地窖十足的大，在甄楚恬看来都有张家前厅那么大了。 地窖内的东西不多，可地上却有大箱子的拖拽痕迹，看来张二老爷走的时候将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顾乘涵在地窖内找可用的东西，甄楚恬在看所有的痕迹。 原本甄楚恬以为那些都是木箱子的拽痕，可当她看到两条长痕时，她脸色十分难看。 这越看越像是腿留下来的痕迹。 甄楚恬不太敢确定，这才冲着不远处的顾乘涵道：“大人，您快过来看看。” 听到甄楚恬的喊声，顾乘涵怕她出事没敢怠慢，快速过来，“发现了什么？” “您看！”甄楚恬皱眉指着地上的痕迹给顾乘涵看。 “尸体拖拽的痕迹？”顾乘涵的脸色亦是难看。 难道张家还死了其他人，这人还是被谋杀的？ 顺着痕迹，甄楚恬很快就走到了一面墙前。 目光盯着墙面，甄楚恬不敢想，尸体真的会在墙后面吗？ 顾乘涵不是一个扭捏之人，知道墙有问题，直接拿着工具凿墙。 原本以为会很费事，可只是轻轻一敲，墙就倒了。 后面出现了一个空间，通过倒塌的位置，甄楚恬能看到那依据尸骸，胸口的位置插着一把刀，只剩下尸骸，所以目测看不出男女，只能近身检查。 心中笃定后面会有东西，可当真的看到尸骸的时候，甄楚恬还是忍不住身子一颤。 顾乘涵十分贴心的挡了一下，待她情绪平稳后，他才让开。 “先把尸体弄出来吧。” “好。” 甄楚恬虽不惧怕，可面对尸骸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怕一下就将尸骸弄散架了。 她不是仵作，不太懂医术，不知若是真的散架了，到底该如何将尸骸拼凑到一起。 在脑海之中回忆之前处理的案件，其中不少案子是要跟法医打交道的，她在尽力的回忆，希望能有什么记忆能帮助她推断这具尸骸，毕竟现在找仵作也找不到。 见甄楚恬盯着尸骸发呆，顾乘涵并未催促，只是在尸骸边上找线索。 这个属于地窖的内部，里面只有一些杂乱的东西，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且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这里自然是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示意此时的顾乘涵也有些不知从何查起好了。 沉默良久的甄楚恬突然脸上闪过一抹笑容。 见甄楚恬这般笑，顾乘涵便知她是查到了线索，否则不会这般。 “怎么有线索了？” “从尸体上看，是被一刀致命的，凶器就是这刀，看尸体都成为尸骸了，最起码得有半年了，这地常年潮热，自然加快了尸体的腐化，且如今刚过夏季，自然也会加速腐化。” 顾乘涵虽不是仵作，不过却也认可甄楚恬的推断。 “我记得宋大哥说过男子同女子的骨头是有区别的，这个……”甄楚恬说着就来到了尸骸的边上，看着腿骨以上的骨头，“是女子，你看，这块骨头。” 甄楚恬指着那些骨头，抬眸看向顾乘涵。 自然顾乘涵也看到了，其实只是看骨头又细又轻也可以断定就是女子没错了。 “是了少说有半年的女子，那应该是张家的奴婢，毕竟主家都在张老爷那边。”根据现有的证据，顾乘涵很快推测到了尸体的身份。 “恩，没错，应该是下人，那查起来可就费劲了，如果小花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兴许知道张二老爷家死那么多人的真相，是被灭口的。” 根据伤口的位置，甄楚恬推断此人比尸骸要高大一些，不过也不会高很多，地上的拽痕可以看出凶手拖拽尸体的时候十分费劲，显然不是男子所为。 可若是女子又怎能一刀致命呢？ 这得多大力气啊？ 这前后矛盾，让甄楚恬不敢断定凶手就是女子。 顾乘涵见她眉头紧锁，整张小脸拧巴在一起，往日好看的眸子此时也充满了低沉的眸光。 不想看到她如此，顾乘涵抬手下意识的将她的眉头磨平。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抬眸看向他。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二人四目相对，甄楚恬傻笑道：“大人，我没事。” “我知你无事，可是为真凶是男是女，而费神？”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却不想他竟然一下就猜出来了，甄楚恬快速点头，“恩，正是，大人英明。” 这恭维的语气顾乘涵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却并未觉得不舒服，反倒是很想继续听她这样说。 “其实男女很好推断，张家男丁不多，因为府上的妾室较多，所以张二老爷也不想在府上留太多男丁。 根据你从小花哪里得来的消息，张家的奴仆除了管家，再就是几个小厮，而那些小厮的年纪也不大，尸骸虽是女子，不过却也不小了，生前应该比你强壮不少，所以一般的小厮也弄不倒她。” “那是女子？” “不，是二人合谋。”顾乘涵故弄玄虚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一出甄楚恬恍然大悟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原本还想逗逗甄楚恬，不想她竟然猜出来了。 “这么一堵墙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一人完成。”甄楚恬笑着看向顾乘涵。 这种不用言表的会意，倒是让顾乘涵越发觉得同甄楚恬之间的共鸣是被确确实实存在的。 推测出凶手是二人，那么回去之后该从何调查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将尸骸用布帛裹好，就出了张家宅子。 这乱七八糟的自然也查不到什么线索，索性就准备出点血找人打探消息。 二人走出张家宅子就分头行事。 顾乘涵带着尸骸顺着东边出镇子，甄楚恬顺着西边出镇子，一路打探看看能否问出张家的事情。 “傅，红……兄，自己万事小心，切莫切莫着急行事。”顾乘涵满目担忧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是真真担心，这才抿嘴看向他的眸子是一脸的认真劲，“放心，我不会照顾好自己，约莫也就一个时辰就能见到了。” “好。” 顾乘涵让甄楚恬先行，他目睹着她拐入巷子，这才走人。 其实顾乘涵并未看到，甄楚恬一直躲在巷口，见他开始动身，这才探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直到顾乘涵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这才着紧行事。 甄楚恬推断家在张二老爷家附近之人，应该对他们家的事最为了解，可现在人人都食不饱腹，那还会管那些闲事，再看看自己包袱里的干粮，还够她找两人的。 思前想后，甄楚恬这才拉住一名年轻女子。 要知这镇子现在可没多少年轻女子在了，她这个时候还不离开镇子，只能说明一点，她还能撑到赈灾款到来。 甄楚恬蹲在女子跟前，给她弄了碗水，女子疯狂喝水，而后才看向她。 “多谢公子。”在女子看来甄楚恬可是男子。 “姑娘不必客气，这镇子都没什么人了，你怎么还不离开？”甄楚恬皱眉不解的看着女子。 女子叹气一声，看着身后的院子，双眸含泪，“公子你知道吗？这院子是我爹娘干了一辈子的活计这才买到的，可谁想到他们没享福，就死于饥荒。 他们临死前叮嘱我一定不要离开镇子，不要丢了这宅子，所以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此时她并不知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恩，姑娘这些都给你，赈灾款很快就到了。”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女子。 女子听到甄楚恬的话，双眼冒着精光，“公子，你怎么知道赈灾款就要到了？” “我与家兄来的路上看到了，我们骑马而来是以比他们快一些。”甄楚恬倒一点都不慌张，有条不紊的跟女子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留在这就能等到了，多谢公子。”女子快速将干粮藏起来，而后给甄楚恬行跪拜之礼。 这大礼，甄楚恬可受不起，将女子扶起来，“姑娘，莫要行此大礼，若你真想感谢我，那我倒真有一事希望姑娘告知。” “公子请讲，只要我知道定会告知。”姑娘知道在此时能给她干粮这是救命的，她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甄楚恬先是看看周围，不过却在看到那些奄奄一息的百姓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谨慎了，这等时候，那还会有人关心她是从哪里来，去哪里呢？ “你家这院子跟张二老爷家这般近，他家的事情，你应该多多少说知道一些吧？”甄楚恬直入主题的看着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甄楚恬还不忘自己所学，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第225章 不打自招 这姑娘先是一楞，而后一脸疑惑的看向甄楚恬，“公子，为何询问有关张家的事，你莫非是官府的人，为了当初我们抢张家而来？” 姑娘十分警惕，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若是因为当初的哄抢再被抓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甄楚恬瞬间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张家而已，当初他们家欠了我们家不少银子，我今日就是来讨要的，不过这般看起来应该是要不到了。” 说完，甄楚恬还一脸的沮丧。 姑娘见她如此倒是真真相信了她的话，这才警惕的拉着她进了院子了，“公子，您想知道什么？” “看来你知道？”姑娘这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恩，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那府上死的人是谁？”甄楚恬倒是不含糊直入主题。 姑娘身子微颤，万万没想到甄楚恬会直接问尸体这样的问题。 虽饥荒已经死了不少人，可她身为一女子，见过那样的场面，再度被勾起回忆，她岂能不怕。 甄楚恬从她眼里看到了后怕，甚至血腥，似乎尸体对她而言是见过的。 “姑娘，你知道是谁，你也见过对吗？”甄楚恬紧张的咄咄逼问。 “公子，张二老爷家的人都走了，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姑娘下定决心一般的看着甄楚恬。 见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多谢姑娘。” “我知道张二老爷家中死了一个丫鬟，那丫鬟同我往日较好，所以我了解她的事情，她好像是知道了张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一件没人知道的秘密。 原本她是打算结了那个月的工钱就同我一起在外做些零工的，可是约好的第二日见面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她，我去张府寻找，他们却告诉我她不见了。” “多久的事了？怎么我一说到尸体，你就确定是她？”甄楚恬并不觉得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姑娘看出了甄楚恬眼底的疑惑，这才紧跟着解释道：“公子莫急，我自然是确定了才会这般同你讲。” 是以如此笃定的话，甄楚恬自然信服，而后笑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日瞧不见她，我便知出事了，入夜我悄悄潜入张家，我在张家地窖看到了她，她身上插着一把刀，周围都是血，我知道一定是那个秘密，我不敢说出来，我当时就跑了。” 说到这里，姑娘已经泣不成声了，满目的泪水，低着头看起来满是懊恼。 “姑娘莫要如此自责，这事原本就同你没关系。”甄楚恬并不擅长安慰人，可瞧着她哭的如此难受，她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公子，若你真的要查，请一定要替她鸣冤，我求您了。”姑娘开始对甄楚恬磕头。 “好，你且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枉死。”甄楚恬将姑娘扶起来，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这才离去，寻找顾乘涵。 上天还算是对甄楚恬不错，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能答疑解惑之人，也不知顾乘涵那边到底如何了。 快跑着来到镇子口，刚好看到顾乘涵也往这边赶。 二人在镇子口会和。 “如何？”顾乘涵似乎比甄楚恬更为迫不及待。 “好巧不巧遇到一姑娘正是那丫鬟的挚友，了解一二，大人这边？”甄楚恬气喘吁吁的看着顾乘涵。 见顾乘涵脸上尽是笑容，便知他这边也是收获颇丰。 “大人，别卖关子了，说来听听。”甄楚恬腆着脸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负手看向甄楚恬，而后点头若有所思道：“倒也没查到跟尸体有关的，不过查到了张家的一件旧闻。” “什么旧闻。”如今甄楚恬觉得张二老爷家的事，他们似乎了解的差不多了，这还能让顾乘涵如此激动的旧闻，倒真勾起了她的兴致。 顾乘涵故弄玄虚的看着甄楚恬，却迟迟不肯张嘴。 是以，甄楚恬有些着急催促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倒是愈发不想早点说了。 二人出了镇子，眼前只能用民不聊生四个字来形容，甄楚恬虽不是心软之人，可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到此番景象，她脸上多了几分哀怨。 顾乘涵快马在侧，甄楚恬紧跟其后。 出了镇子便是荒地，此时甄楚恬的心才稍稍平复了，顾乘涵放慢脚步，“张家大夫人是怎么死的还记得吗？” “记得小花说是病死的，难道不是吗？”小花没有必要说谎，不过她说的或许只是张家想让外人知道，真正的兴许她也不知。 “大夫人有一相好，大公子不是张二老爷的亲生儿子。”顾乘涵这话像是惊天一个霹雳，甄楚恬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复杂的吗？”甄楚恬回过神来只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委实将顾乘涵逗笑了。 顾乘涵无奈摇头，扬扬下吧，“你呢？” “丫鬟知道了张家的秘密，被害死的，我遇到的那位姑娘确实看到了她的尸体，就在地窖，不过那个时候还没被封起来，她进入地窖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人影，不过是谁她没看清。 张家所有人都各怀鬼胎，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丫鬟跟小厮之间勾搭不清，主子跟仆人之间亦是如此。” 将姑娘同她将的话尽数说给顾乘涵，甄楚恬也放松了不少。 看过了饥荒地的场景，看到了饥民的难受，二人迫切想要回去，必定将这些事情告知朝廷，让镇压赈灾款的官员早些抵达，兴许还能多救些饥民。 连夜赶路，清晨二人到了衙门。 白龙使等人还在按照先前的约定在调查，这大清早看到他二人有些灰头土脸，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玉玲珑揉揉自己的眼睛，待确定就是甄楚恬同顾乘涵后，这才快步跑过去，“大人，您回来了。” 卸马满脸笑容的看着顾乘涵。 玉玲珑这一笑，让甄楚恬忍不住笑了。 见甄楚恬抿嘴一笑，玉玲珑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侧头看向她，“甄笑什么呢？” “没啊，玉大哥，我可没笑你。”这话虽这般说，可甄楚恬强忍着笑的脸却出卖了她。 “甄，你倒是说啊，为何笑？”玉玲珑这拧巴劲倒是起来了。 见玉玲珑这着急的样子，甄楚恬举手投降了，“好，好，玉大哥你着什么急呀，我说便是了。” 顾乘涵自始至终都在边上站着，没做什么，只是看着，只是脸上却挂着一抹笑。 白龙使虽跟玉玲珑站在一边，可他却不知他为何会总是追问甄楚恬为何笑。 在她看来这笑很正常啊？ 不过白龙使却看到了顾乘涵脸上的笑，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指着顾乘涵，“大人，您笑了？” “胡言，本官累了。”白龙使的话让顾乘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而后负手往里走去。 白龙使笑的跟个孩子一般，看着顾乘涵进去，捅捅玉玲珑的胳膊，“玲珑，我发现大人出去一趟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甄楚恬见玉玲珑不纠缠自己，也跟着往里走，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二人都进去了玉玲珑同白龙使对视一眼，而后耸肩道：“看吧，我就知道他二人有事。” “玉玲珑是本官给你的活计太少了是吗？” 冷不伶仃一句话，吓得玉玲珑直摇头，“大人，我错了。” 顾乘涵这耳朵倒是真好使。 甄楚恬都不知玉玲珑说什么了，顾乘涵离着更远却听到了。 进了衙门，知府便出门迎接。 “顾大人，如何，饥民现在还好吗？”知府皱着眉头，担心的要死的模样。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微微皱眉，甄楚恬紧跟其后对着知府躬身，“情况并不客观，现在就给朝廷去信，让护送赈灾款的命官务必在三天之内到。” 听完甄楚恬的话，知府哪敢怠慢，人命要紧，“是。” 回了话，不等顾乘涵发话，便直接去办事。 玉玲珑等人此时也跟着进来了，顾乘涵坐在正堂，“说说张家的事吧。” “先把这个给宋江送过去。”玉玲珑刚准备说话，顾乘涵才想起来丫鬟的尸骸。 玉玲珑见顾乘涵指着自己手里的麻袋，刚才就想问了，还没来得及呢？ “大人，这是什么？”玉玲珑指指自己手里的麻袋。 “尸骸。” “什么？一路拎过来的？”玉玲珑咂舌的看着顾乘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先给宋江送过去，让他看看，白龙使来说这几天的情况。”顾乘涵懒得解释这么多，招手就让玉玲珑过去了。 了解顾乘涵的性子，玉玲珑便直接去了。 玉玲珑出去后，白龙使才将这几天查到的事情告知了顾乘涵。 其实他们这些人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三小姐那边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他们查到二小姐死那夜三小姐确实出府了，到底做什么现在还没查到，尸体那边也没什么进展，张二老爷那边的人好像安生了不少。 要说有什么，那应该是张老爷那边，他那公子又惹出了不少事，一黄花大闺女怀有身孕找到了张家，却被这张公子嫁祸给了张二老爷的傻儿子。 第226章见惯了人情冷暖 还有两日他就要成亲了。 “张二老爷同意了？”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龙使。 “自然，寄人篱下就得为人所用吧。”白龙使对这样的事倒是见怪不怪了。 了解了大体的事情，甄楚恬同顾乘涵就去休息了。 晚膳的时候，宋江过来说尸体的事，跟他们之前了解的一般，没什么大的出入，不过甄楚恬却决定利用这尸骸。 根据现场布料，甄楚恬让裁缝做了一个差不多的衣裳，给尸骸穿上，直接命人抬到了张二老爷院子。 张二老爷院内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前院，人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到底要干嘛啊？” “管这么多，官府的人要咱们怎样，咱们只能怎样。”丫鬟下人之间的话，自然传入了张家人的耳中。 四小姐那火爆的性子有些按耐不住了，摇晃着四夫人的手臂，“娘，这到底什么事啊？” “闭嘴，现在是你说话的时候吗？”四夫人虽也不是什么有心计之人，可过年的妾室身份，还是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眼前这场景可有些不妙，此时还是少说话的好。 “娘。”四小姐被四夫人这样一说有些委屈。 四夫人没再搭理她，只是丢给她一记白眼。 张二老爷听到他们说话，也将眸子转到了这边，皱眉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这眸光可不友善，满满的嫌弃与不耐烦，四小姐瞬间低下头，可不想惹祸上身。 待人都在此地后，顾乘涵同甄楚恬才姗姗来迟。 二人同宋江刚到，就看到三夫人抬手拂袖，“大人，这是搞什么，我们家可是死了两位小姐，如今我怎么瞧着这像是审问犯人啊？” 张二老爷自然是不会阻拦，毕竟也得杀杀他们的锐气。 “审犯人？倒也可以这么说。”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三夫人。 二人对视的时候，甄楚恬明显占了上风，三夫人有些后怕，嘴角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笑容，下意识的低下头没让旁人瞧出她的胆怯。 “甄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张二老爷听出了甄楚恬话里有话的意思。 “这，你们认识吧。”甄楚恬说着就招手让那个宋江将尸体放在地上。 抬着尸骸的衙役得到指示这才将其放在张二老爷家人跟前。 架子上盖着白色布帛，所以张二老爷在场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知这是什么东西。 “这什么意思？”张二老爷皱眉看着甄楚恬。 “宋大哥，让张二老爷看看吧。” 甄楚恬说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看，这些人之中到底谁会不打自招。 宋江面无表情的来到架子前，而后将布帛掀开。 瞬间一具尸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啊……”女子生而胆小，所以她们忍不住捂脸惊叫。 这就是甄楚恬想看到的场面，可在这些女子之中却少了几个人，张家那几位主家眼底闪过一丝惊慌，眼睛都看着尸骸的衣裳。 崭新的衣裳，看起来同尸骸格格不入。 “张二老爷好淡定啊，是认识吗？”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张二老爷。 突然被点名张二老爷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指着尸骸磕磕绊绊的看着甄楚恬，而后指着尸体，“这，这都这样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认识，不过是见得多了，所以不害怕而已。” 这解释未免也太逊色了些。 甄楚恬冷笑不说话。 张二老爷被甄楚恬看得身子发毛，不过她却看得出来他只是认识死者，而并非是真凶。 真凶不言而喻，她想引出来的人，已经露出了马脚。 三小姐瞪大的眸子，俨然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目光紧盯着尸骸的衣裳，过了片刻这才稍稍缓和，不过眼神闪躲不敢继续看着尸骸。 明显做贼心虚了。 “三小姐，这般慌张作甚，可是认识这女子？” “都这样了，我怎么知道我认不认识她？”三小姐脑子倒也算灵光，回怼的还算正常。 因为甄楚恬的提问，是以众人，彼时都看着三小姐。 感受到异样的眼光，三小姐袖子一甩，“你们看我作甚？” 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自然有些不得劲，脸上的尴尬更是显而易见。 此时不待张家人说什么，甄楚恬揶揄的看着三小姐。 对上甄楚恬的眸子，三小姐更为不快，双手紧握成全头，小脸的愤怒显而易见，“甄大人，你此番是何意？” “我有说话吗？”甄楚恬饶有兴致的看着三小姐。 这不仅仅是不打自招这么简单了，不止甄楚恬其余人也都看出了一些门道，尤其是张家人。 原本二房同三房就不对付，此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二夫人清咳一声来到张二老爷的跟前，“老爷，我看三小姐认识这尸体啊，不过这到底是谁啊。” “二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小姐瞬间急眼，来到二夫人的跟前，暴跳如雷的看着她，眼见着是要打起来的架势。 “胡闹，怎么跟你二娘讲话的？”张二老爷本就是一个十分注重礼数之人，见三小姐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不知轻重，自然十分不快。 被张二老爷这样一吼，三小姐那还敢多话。 甄楚恬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大人，这尸体咱们该如何处置？” 这话自然是说给顾乘涵听的。 二人来之前虽并未打过招呼，可似乎早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甄楚恬话落，顾乘涵看看尸骸再看看张家人，跨步往前，“谁来说说，还是本官逐一询问？” “大人，您这突然找来这样一具尸骸，就说要审问我们，这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了吧？”张二老爷迎面而上的看着顾乘涵。 “难不成本官会随便找一具尸体来嫁祸你们？”顾乘涵阴鸷的眸子丢给张二老爷。 本他就有些盛气凌人，此时更为叫人心生胆怯了。 虽张二老爷见多识广，可面对顾乘涵还是不免认怂了。 “大人，这到底是谁？” “衣裳认识吧？”顾乘涵同甄楚恬对视一眼，确定张二老爷并不是真凶，这才将目标锁定在了三小姐身上。 虽她目前能看出三小姐的异样，可没有证据，没有交谈，她也无法断定她便是凶手。 “若是没记错，这衣裳是我府上丫鬟的衣裳，这人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张二老爷没打算说谎，可毕竟是命案，他说话还是蛮谨慎的。 “何不说说，在你们离开镇子之前府上少了谁？”甄楚恬也没跟张二老爷兜圈子。 “少了谁？”听完甄楚恬的话，张二老爷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抬眸道：“三丫头跟前的丫鬟不见了。” “爹，她不是不见了，是离开府了，她偷东西被我赶走了，这衣裳虽是她的，可人一定不是她。”三小姐见张二老爷将话扯到了自己这边，这才快速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那个丫鬟，她偷你什么东西了？”甄楚恬转身来到三小姐跟前。 虽跟对着张二老爷一般也是问话，不过在对着她的时候，甄楚恬眼里多了一丝疑虑。 正是她眼神里面的眸光，让三小姐更为慌乱了。 “我哪知道，她明明走人了，又怎么可能会死？” “那她的家人没有找她吗？她的好姐妹为什么会在地窖找到她，为何她死的那晚，她好姐妹看到你在地窖出入过。”甄楚恬盛气凌人的看着三小姐。 虽不善言辞，可只要办案，甄楚恬都会变得伶牙俐齿起来，此时她就是这样，目光灼灼看着三小姐，她根本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我，我是出入过地窖，可人不是我杀的，她是偷东西，我将她赶走，可那夜去地窖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那大小姐跟二小姐你为何要残忍的杀害？”甄楚恬没等三小姐话落，直接补了一句。 三小姐直接傻眼了，瞪大眸子摇头，“不是我，你为什么认为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大人，真的不是我。” 在张二老爷的几位子女中，三小姐是最为笃定且稳重的哪一个，可如今被甄楚恬这样逼迫的，倒是有些乱了分寸。 有时候面对事情时，你表现得越是慌乱，就越证明你心虚。 三小姐现在俨然就是这样的一副姿态。 她求救的看向家里的其他人，只有三夫人为她说话，其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甚至认定她就是凶手的模样。 见惯了人情冷暖，这样的场面，甄楚恬自然是见怪不怪了，可三小姐却有些把持不住了，一下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家人。 “爹，你不相信我？” “三姐，我瞧着你早就看不上大姐同二姐了，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四小姐落井下石的看着三小姐。 四夫人附和的看着张二老爷道：“老爷，我有罪，其实二小姐死那晚三小姐出去过，我起夜瞧见了，可我一直没敢说。” 原本四小姐的话已经让众人都怀疑三小姐，加上四夫人的话，似乎坐实了她就是害死那两位小姐的真凶。 第227章 设局 其余几位夫人都在落井下石，说着三小姐往日同死者之间的牵绊与纠缠，甚至就连她是怎么苛责自己丫鬟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这可比甄楚恬想到的要来的快些，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今日她是真真见到了。 所有人都在说话，三小姐像是被堵上了嘴，一直在张张合合，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个时辰后，顾乘涵命人将三小姐带去衙门，三夫人当时就跪下了，“大人，真的不是我女儿，真的不是她，她不可能会杀人的，我求您了，放过她吧。” 三夫人泣不成声的看着顾乘涵，可他却无动于衷。 张二老爷见自己妾室里面最为知书达理的夫人，这会如此不顾颜面，才回过神来。 自己死了两个女儿，如今三女儿被当做是凶手被带走了，而他最在乎的宝贝也被偷走了，虽小偷找着了，可宝贝却丢了，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那个是造孽了。 “大人，为何说小女杀人，你们有证据吗？” 张二老爷硬气的看着甄楚恬同顾乘涵。 顾乘涵自然是不会搭理他，睥睨一眼，便背对着他。 甄楚恬上前躬身道：“先不说你那俩女儿是怎么死的，这丫鬟你小女是跑不掉了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听了半天，也没见你们说丫鬟的事啊？”张二老爷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戏耍了，怎么就成铁证了，到底都说什么了？ “人我先带回去，你善后。”顾乘涵已经听张家人说够了，这会他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 “是，大人。” 目送着顾乘涵离开，甄楚恬同白龙使留在了张二老爷院子。 既然要解释那就好好解释一番，反正现在三小姐已经带走了，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这丫鬟是三小姐跟前的，不用我多说吧，至于她为什么死那最简单不过了，三小姐外头有人了，不过这正在闺阁中的女子，没有媒妁之言就与男子勾搭在一起，这若是传出去，不好听吧。”说这些话的时候，甄楚恬一直都是十分笃定的，甚至面上没有一点慌张。 可听话的人，却都傻眼了，尤其是三夫人，“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女儿怎么可能？” 三夫人反驳之后，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事，越往后她的声音越小。 就连张二老爷都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摇晃着三夫人，“你倒是说话呀，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爷，她，她是遇人不淑，这丫鬟又整日以此要挟。”三夫人说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开始哭泣。 整个院子都是三夫人的哭声。 其实甄楚恬只是赌一把，丫鬟死是一男一女合作这应该是错不了，原本她还没想到是三小姐同她的相好，可方才见三小姐看到尸体时的表情，她想到了尸体边上的那个手帕。 那是女子绣给男子的，那布料根本就不可能是丫鬟所能拥有的，所以只能是主家的东西，看到三小姐手里拿着同样的手帕，甄楚恬这才认定是她。 刚才不过是编造了一个故事，却没想到正中了。 三夫人的话验证了甄楚恬的猜测，如今她是躲不掉了。 “三夫人跟我们走一趟衙门吧。”甄楚恬不允许拒绝的对白龙使使眼色。 白龙使直接上前拽着三夫人便往外走。 见状，三夫人急眼了，求救的看着张二老爷，“老爷救我，咱们的女儿不是故意杀人的。” “都杀人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救你？”张二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三夫人。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三夫人还算是这几位妾室里面最为有脑子的一个，如今看来是他看错了。 张二老爷的冷漠，让三夫人瞬间有一种跌入低谷的感觉，悲愤的看着他，“老爷，您真的为了一个丫鬟就放弃我们母女吗？” “三夫人，你似乎搞错了，就算张二老爷想要救你们也救不了，你现在要做的还是说实话的好，兴许这样还能还能救你跟你女儿。”甄楚恬不想浪费时间这才打断了三夫人的话。 甄楚恬灵动的眸子异常坚定，三夫人也不敢反驳。 垂头丧气的任由白龙使将其带走。 甄楚恬站在原地看了张家人一眼，人情冷暖在这里可是看看的真真切切。 “各位，若是想到什么，记得一定要告知官府的人，若是知情不报那可是罪加一等。”甄楚恬含笑说完，便潇洒走人。 只是甄楚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到衙门就听到了噩耗，三小姐刚到衙门就死了。 “大人，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皱眉看着顾乘涵。 此时的顾乘涵也好不到哪里去，俊眉一颦，“刚到衙门就中毒了，宋江已经去验尸了。” “死了？”她刚刚露出马脚，刚刚查到她跟丫鬟的死有关，甚至甄楚恬几乎可以断定她跟前两起命案有关，她却死了？ 这当头一棒，让甄楚恬有些应接不暇了。 瘫坐在椅子上的甄楚恬低头一句话都没说，顾乘涵就坐在她边上。 “大人，三夫人说三小姐的那个相好在饥荒开始的时候因为贪得无厌跟饥民打起来被打死了，丫鬟就是因为知道三小姐的秘密，狮子大开口，她才下了狠手。 丫鬟是被三小姐以及相好一起杀死的。” 问完话的玉玲珑抓紧来报。 可当玉玲珑见顾乘涵同甄楚恬都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涣散的坐在那边的时候，他有些担忧。 在玉玲珑看来顾乘涵同甄楚恬可是不会这样的，之前遇到那么多大案要案，也不见他二人如此沮丧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发生何事了？” “去看看宋江那边有什么进展？”顾乘涵没有回答玉玲珑的话，只是阴沉着脸让他去找宋江。 还不知三小姐已经死亡的玉玲珑，挠头看向甄楚恬，“甄到底怎么了？” “三小姐死了。” “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人是玉玲珑押回来的，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出过任何岔子。 人中毒了，玉玲珑确定不是在路上中的，衙门更加不可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来之前三小姐已经中毒了。 这人到底是谁？ 看来甄楚恬这一次是真的判断错误了，前面两起命案的真凶绝非三小姐。 思及此，甄楚恬倏然起身，“走，去找宋大哥，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竟有本事带着我们兜圈子！” 说罢，甄楚恬粉拳捶了桌面一下。 玉玲珑跟顾乘涵何曾见她如此恼怒过，都替那凶手捏把汗。 甄楚恬的“异能”他们可是真真瞧见过得，若她真的开始死咬着一人不放假，那这人不管怎样都是逃不掉的。 “你怀疑的是谁？” “大人，不是也有怀疑对象了吗？”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在脑海之中过一遍，突然甄楚恬想到了一人，一个一直被他们忽视的人。 是她大意了，甄楚恬有些懊悔，若是早点将其盯住的话，兴许三小姐也不会死了。 带着这份亏欠，甄楚恬直接去了宋江那边，现在还有事情需要他来验证，只要这毒确定了，甄楚恬几乎就能断定那人便是真凶。 “楚恬，你来了。”宋江刚刚洗过手，看到甄楚恬这才带她来到尸体边上。 韩双易一直在帮忙，见到甄楚恬铁青着脸，也没有玩笑，只是拉着她的衣裳，抿嘴，“楚恬姐姐，你莫要这般，双易不想看到你这样。” 说完，韩双易指着甄楚恬皱着的眉头。 此时甄楚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凶手气到了，舒展开眉头，摸着韩双易的小脑袋，“好，我不皱眉，你去找南虹姐姐，让她替我办件事好吗？” “好，我这就去。”毕竟是个孩子，韩双易欢跳着便离开了停尸房。 屋内现在只剩下甄楚恬同宋江，“宋大哥，怎么样？尸体中的是什么毒，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迫切想知道真相的甄楚恬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宋江将尸体上的白色布帛拿开，指着头顶给甄楚恬看，“你看到这个细小的针孔了吗？” “银针下毒？那对方懂医术？”甄楚恬咬着嘴唇，一只手搭在嘴边，这是她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是以，宋江并未打扰她的思绪。 片刻甄楚恬抬眸看向宋江，“什么毒？” “很简单的毒药，就是夹竹桃的汁液，这种花很好看，一般不会有人误食它的汁液，也一般不会有人去在意这些花花草草，你看死者瞳孔散大，而且四肢已经僵硬，符合中毒的迹象。” “不是银针下毒，是服用的？” “对，头顶的银针不是下毒的是用来封住她的痛觉，因为中此毒之人，她的肠胃会先出现症状，可若是封住筋脉，那她就会毫无感觉，直到死亡。” 对于这样残忍的手段，宋江到现在也是没有缓过来。 甄楚恬将三小姐的死从头到尾的顺一遍，能近身她的只有最为亲近之人了。 往头顶扎银针，就算技术再好，被扎之人也会有感觉得，那这般不被察觉，只能是她知道，且还是让其扎针。 第228章 刺激 得到这条线索，甄楚恬心生一计。 张二老爷家的命案牵扯的人太多，时间太久了，她必须下狠手，哪怕误伤，也得搏一把。 目前还不知她的推测还没有得到证实，她必须进行一步考证工作。 有了打算，再看看面目狰狞的三小姐，甄楚恬就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刚出停尸房就看到了顾乘涵，二人对视一眼，甄楚恬率先张口，“引蛇出洞吧。” “好。” 站在顾乘涵边上的玉玲珑，再度被搞得云里雾里了。 元本期巧舌如簧的玉玲珑，此时觉得自己有些无用武之地了。 顾乘涵同甄楚恬之间现在都不需要太多言语了，可他们到底是怎么猜测凶手的，又是怎的达成一致的，玉玲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大人，凶手到底是谁？”玉玲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顾乘涵发问。 顾乘涵笑而不语，而甄楚恬也着急去验证，是以轻拍玉玲珑的肩膀，“玉大哥，等验证完，你就知道是谁啦。” 要说故弄玄虚，还真没人是甄楚恬的对手。 玉玲珑挠头想了好一会，虽还很想知道，可既然甄楚恬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只能忍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张家。 张二老爷已经从三夫人口中得知，三小姐的死讯，见到甄楚恬等人，他十分激动，“你们，你们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怎么就死在你们衙门了。” 即便张二老爷很激动，可顾乘涵等人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都没有搭理他。 玉玲珑怕他太激动，而伤到顾乘涵，就当在了他二人中间，“你最好看清楚，你眼前这人可是朝廷命官。” 张二老爷见玉玲珑拔剑，被吓得往后一退。 甄楚恬紧跟着上前，“张二老爷，三小姐的死可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来查她的死因的，将你们张家的人都聚集到这个院子吧，我们有线索了。” 想要引蛇出洞，得抓住时机，要快。 甄楚恬说完，张二老爷同跟前的二夫人相互看看，而后就招手让下人去请人。 不出一刻钟，所有人都被请到了院子。 甄楚恬站在所有人的跟前，来回的走动，可是却不说话。 这样一弄，所有人都跟着更为进展了，尤其是三夫人抽抽搭搭的看着她，“大人，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 “三小姐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症状？”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三夫人。 “头疼？”三夫人回忆一刻，才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三夫人，你再想想，你不想抓住还是你女儿的真凶吗？”甄楚恬意味深长的看着三夫人。 明眼人一看便能瞧出甄楚恬的意思便是，她所问的问题便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此这般三夫人有些着急了，瞪眼看着服侍的丫鬟。 这丫鬟感受到了一道犀利的光芒，身子一颤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真的不知，三小姐往日身子好的很，也不见头疼脑热的额。” 丫鬟被三夫人的眸光吓到了，这会一个劲的磕头，生怕张家人，将三小姐的死归罪到她身上。 众人都紧闭双唇，生怕这罪责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是以丫鬟的哭声是目前这院子唯一的声响了。 甄楚恬觉得耳朵不舒服，不由揉揉耳朵。 侧头看着边上的顾乘涵，他亦是如此。 “够了，没人说你是凶手，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甄楚恬皱眉不快的打断了丫鬟的哭泣声。 丫鬟被甄楚恬的声音吓住了，定格在原地，半跪着看向她，“其实三小姐自打很久前就有头疾。” “是她跟前丫鬟失踪后吧？”甄楚恬一针见血的说出三小姐头疾的时间，跪在地上的丫鬟，一脸被揭穿的尴尬。 兴许是怕被甄楚恬定罪，这才磕头，“大人，是，大约就是在哪个时候，期初我们都以为她是偷了小姐的银子跑了，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看丫鬟的样子也知她并未说话，甄楚恬铁青着脸继续发问，“那你们小姐的头疾府上有谁知道？” “谁知道？”丫鬟反反复复重复了这句话几遍之后，这才看向大公子。 张二老爷见丫鬟指着自己的大儿子，顿时失笑，“他的心智不过几岁，就算知道头疾又怎样？” “是啊，大哥，这脑子，能记得住什么呀？”四小姐一脸嫌弃的看着大公子。 这会三夫人也看向甄楚恬，叹气道：“是啊，就算大公子知道也无济于事。”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甄楚恬根本就没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而是看着丫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没人知道了，只有大公子无意间听到过。”丫鬟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没人给三小姐治疗头疾吗？” “没有啊，我整日伺候在三小姐跟前，根本就没人给她诊治过。”丫鬟已经停止哭泣了，正儿八经的在回答甄楚恬的话。 “恩，这样最好，那大公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甄楚恬突然调转枪头看着大公子。 而依偎在二夫人跟前的大公子突然被点名，便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脸上尽是委屈，“二娘，二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公子这样倒是跟孩童一般无二。 所有人都觉得甄楚恬有些咄咄逼人了，甚至对她这女子有些不待见了。 可甄楚恬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双手抱着剑，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公子。 过了好一会张二老爷终于忍不住了，这才上前威严的看着甄楚恬，“甄大人，我大儿子都这样了，您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三小姐死了，难道您不想抓住凶手吗？”甄楚恬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张二老爷。 一句话堵的张二老爷哑口无言。 “那也不可能是我大儿子啊！”张二老爷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会心点头，“我也没说是啊？” 这话一出倒像是张家人不打自招了。 “你们还有线索吗？”甄楚恬似乎想要早点结束这场谈话。 众人都在摇头，而大公子也先得轻松了不少，是以甄楚恬对顾乘涵道：“大人，既然这里没线索那咱们回去吧，继续找凶手，而且三小姐在尸体上可是留下了东西，我相信那个给三小姐治疗头疾的人，很快就回落网。” 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众人不得不相信。 “张二老爷，我奉劝你，若是知道什么现在说出来还能豁免，若等入夜后我等再来抓人，你们包庇都会获罪。”顾乘涵嘴角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只是不苟言笑的他，似乎有些浪费这张好看的脸。 甄楚恬不禁腹诽，顾乘涵冷酷起来，还真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姿态。 丢下这句话顾乘涵带着一群人直接离开了张家。 现在网已经撒下去了，就等着鱼上钩了。 衙门的人都被派出去调查线索，玉玲珑同白龙使继续去查小贼这条线，毕竟那宝贝价值连城，还是得上心些。 顾乘涵同甄楚恬大张旗鼓的离开衙门，而后又从后门回来，只是没人瞧见而已。 躲在暗处的顾乘涵同甄楚恬十分紧张，虽他二人心中已认定那人就是凶手，可他隐藏的这般好，如今只是小小的计谋，不知他是否会上当。 顾乘涵看起来比甄楚恬还要紧张。 甄楚恬被顾乘涵的样子逗笑了，可也没有明目张胆的笑，十分含蓄的抿嘴一笑。 即便是这么小浮动的动作，顾乘涵还是看到了，丢给她一记冷眸，“甄楚恬，你是在嘲笑本官吗？” “啊，没有啊，大人，您怎么会觉得我在嘲笑您呢？我得想死才会这么做吧？” 相处下来，甄楚恬的性子比起之前乐观了不少，一开始的挣扎不屑，到现在的融入其中，兴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这段时间的变化吧？ 顾乘涵依旧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大人，您说他会上当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会的。”知道甄楚恬也在担心，顾乘涵这才宽慰的看着她。 是啊，越是这样金神之人，他越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小事。 顾乘涵同甄楚恬信誓旦旦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假装的，不管是谁都真的以为三小姐尸体上留下了凶手的线索，甚至宋江都以为是自己查的不够仔细。 是以，在顾乘涵同甄楚恬回到衙门后，他还迫不及待的问道：“顾大人，尸体真的有线索吗？宋某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现，您可否告知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这事是甄楚恬临时起意做的谋划，只有顾乘涵默契的配合了，所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情。 见宋江如此紧张，甄楚恬才笑了，“宋大哥，只是引人的计谋，没有线索，在尸体上，你若是发现不了东西，这世间还有其他人能发现东西吗？” 得到这样的回答，宋江才稍稍宽慰些，否则他还真觉得自己这神医之徒的名号也保不住了。 二人闲聊间，衙役来报，说有人潜入停尸房了。 顾乘涵让衙役装作看不到的，而后就跟甄楚恬继续躲在后面。 进入停尸房，一定是去*的。 支走衙役，顾乘涵同甄楚恬便直接从后方进了停尸房。 一男子衣着黑衣，全副武装，只是露着两只眼睛，可当看到是男子的时候，顾乘涵同甄楚恬悬着的心也都落下了。 第229章暴躁 那人手里拿着银针，正准备对三小姐下手。 “大公子，毕竟是你妹妹啊，下如此狠手，难道不怕夜半做噩梦吗？”顾乘涵突然出现，甄楚恬紧跟其后，双手抱着剑，抵在门口。 潜入之人，先是皱眉，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转身就想逃，可转身，衙役便冲了上来，此时他被团团围住，别想逃了，简直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了。 顾乘涵倒也不急，扬扬下巴看向那人，“大公子，还需要我们动手吗？” “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的？”大公子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露出了破绽，难道只是因为丫鬟说他知道三妹有头疾这事？ 大公子不再遮掩，将面布摘下，这一会他那张原本傻里傻气，而此时却充满心机的脸一下出现在众人跟前。 衙役早就知道张二老爷的大公子是痴傻之人，方才听到顾乘涵他们叫大公子，他们还都在疑惑，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可如今眼睁睁看着大公子在跟前，他们岂能不纳闷。 此时其余的人也都回来了，听闻有人闯入停尸房都想过来看看到底是谁。 待玉玲珑等人冲进来，看到大公子一袭黑衣，他们都傻眼了，再看看面无表情顾乘涵还有一脸笃定的甄楚恬，众人疑惑，莫不是他们早就知道了？ “大人，您早就知道是大公子？”玉玲珑来到顾乘涵跟前，小声问道。 “自然。” 得到顾乘涵的肯定答复，玉玲珑不得不佩服他同甄楚恬。 在镇子跟了张家人这么长时间，独独没有将这痴傻之人放在心上，却不想他竟是凶手。 此时的大公子悠闲的看着三小姐的尸体，嘴角挂着笑容，手指在她的衣裳上来回蹭，“我三妹死的不怨。” “大公子，你痴傻也就罢了，为何杀害那么多人，大小姐可是你同胞姐姐，你下得去手？”认定他是凶手的时候，甄楚恬有些迟疑，便是因为大小姐。 若是因为恨，他害死二小姐三小姐有情可原，想让二夫人三夫人痛不欲生，害死她的儿子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大小姐呢？ 就因为这点，甄楚恬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姐姐？哼，若非是她，娘也不会死。”大公子满目狠厉的看着甄楚恬，只是说起大夫人的时候，他眼底尽是悱恻之意，紧握拳头看着衙门的人，“我娘死的才叫冤屈，你们又何曾知道。” “即使如此，那你便说来听听吧。”甄楚恬倒是不急，人都自投罗网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现在是听故事的时候。 身为一个心里测写专家，甄楚恬知道每个案件背后，每个杀人凶手背后都会有一个能催动他杀人的故事。 其实一趟饥荒之行，甄楚恬同顾乘涵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可他们想象不出，大公子为何杀人？ 大夫人的死，其实跟这些人都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那几位夫人的出现，让她含恨而终，可她自己也并不清白，是以大公子杀人泄愤，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甄楚恬皱眉看着大公子。 大公子坐在三小姐尸体变的椅子上，懒散的倚在那边，慢悠悠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跟我说，我爹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她，那时我还小，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后来二娘出现，三娘四娘虽未过门，可爹早有心迎娶，我娘承受不住，这才自杀，临死还想带我一起，所以才让我落下了这痴傻的毛病，兴许是上天想让我复仇，没过两年，我因为被二姐欺负被撞倒在地，我竟然好了。” 大公子身子好后，看到了张家人对他的狠厉，甚至几房妾室，还时不时的当着他的面说他娘的坏话，他这才开始决定复仇。 二小姐死的时候，他故意让三小姐出门，其实是他冒充了蒙面男子给三小姐诊治头疾，可张家人根本就不知道。 是以他故意让四夫人看到三小姐就是为了嫁祸三小姐，为了复仇，大公子整整潜伏了十余年，这十几年他什么都没做，就是蛰伏，观察每个人的脾气性格，为的就是实施今日的诛杀计划。 大功告成，眼见着就要将四小姐一并杀死了，可却被甄楚恬等人搅和了。 大公子真的以为自己不小心在银针上留下了线索，这才冒险来衙门，却没想到是计谋，功亏一篑的他，有些恼羞成怒了，举刀还相对三小姐的尸体不敬。 白龙使一脚将其踢倒在地，“狂徒。” 大公子被按在地上，“你为何害死你姐姐，张二老爷的那些儿子是你害死的吗？” “不是我害死的，是我娘，是我娘在那些夫人香囊里面做了手脚，具体是什么药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无意间看到我娘做手脚了，大姐，要不是她，我娘怎么会选择自杀。” 十几年前，大夫人因为张二老爷开始在外边胡搞，已经开始身心俱疲了，而那个时候大小姐不单没有陪在她身边，还因为她跟张二老爷争执，怕影响到自己在张家的地位，而对自己的娘亲怀恨在心。 这样的人，难道配活着吗？ 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大公子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死的人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呢？ 而如今不过是因为大公子为了自己娘亲的死，所以报复这些妾室，害的他们子嗣尽死，还一点都不知悔改。 “你当真以为你娘自杀是因为张二老爷迎娶那些妾室吗？你当真以为你娘对你爹就是忠贞不二吗？”甄楚恬气愤的看着大公子，扬手很不得打死他。 “不管怎样她们都该死。”大公子狰狞的看着甄楚恬，不知悔改是一定的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甄楚恬突然觉得他可怜。 “该死？不妨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张家的儿子，你是你娘同她相好所生，原本张二老爷是想跟你娘共度一生的，可你娘选择了背叛，这才让张二老爷不再相信从一而终，这才纳妾。” 甄楚恬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家人刚好被请过来，是以他们也听到了这些话。 张二老爷面露尴尬的看着甄楚恬，再看看被白龙使按在地上的大公子，他一脸着急快步来到顾乘涵跟前，“大人，这是作甚，我儿心智不全，你们这般也太欺负人了。” 面对张二老爷的不快，顾乘涵依旧无动于衷，甄楚恬侧眸看向他，“张二老爷何必佯装呢？你既早知他并非你的儿子，这担心又是何来？” 其实联想大公子的一生，甄楚恬倒也理解他了，只是过得清苦，并非是他杀人的理由。 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是丑陋的，张二老爷被甄楚恬的话刺激到，身体支撑不住，直接就跌坐在地上。 他的几房妾室不知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甄楚恬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蜂拥上前，“老爷，您没事吧？” 三人合力将张二老爷扶起来，他颤抖着额头上尽是汗水，先是看看甄楚恬，而后看向大儿子。 见自己的大儿子不见痴傻样，才皱眉看向甄楚恬，“甄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二老爷何不先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大公子不是你儿子，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大夫人害死你那些儿子的？” 原本宋江将其张家的故事是，大夫人是首要怀疑人，可他也说过不等那些人死去，大夫人就先过世了，所以她是最没有嫌疑的人。 如今甄楚恬再度将大夫人提出来，其余几位夫人面面相对，“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儿子都是大夫人害死的？” “你闭嘴，我娘不可能会害死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娘。”大公子明明知道真相就是大夫人所为，可面对这些人的质问，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娘是坏人。 歇斯底里的大公子好像更为验证了甄楚恬的话。 二夫人率先来到大公子的跟前，将衙役推开，“你不是痴傻了吗？” “痴傻？哼，你们张家没人比大公子更为聪慧了吧，几位小姐可都是大公子害死的呢？”甄楚恬冷眸的看着这一切，根本就没打算出手。 甄楚恬这话一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了。 二夫人摇晃着大公子满脸泪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二妹虽脾气暴躁些，可这几位小姐里面就属她对你最好了吧，你为何要害死她，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三夫人也快速上前，跟二夫人一起站在大公子的跟前，“你，你没有傻？” “三娘，二娘说二妹对我好，那三妹对我好不好，你应该知道吧？”往日三小姐可是没少欺负大公子。 三夫人有些心虚了，别开眸子不让自己看着大公子。 “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我是痴傻之人，你们往日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回馈到你们女儿的身上，这没错吧？”大公子阴邪一笑，众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若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会伪装的人，兴许你也会如此吧。 甄楚恬命衙役将所有人都分散开。 第230章发现了什么猫腻 张二老爷讲述了，他同大夫人之间的事情，几位妾室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都是死在了大夫人的手里。 大公子见所有人都在谴责自己的娘的不是，这才嘶吼道：“你们都是活该，要不是你们害死我娘，要不是你们后来，我娘会弄死你们的儿子吗？” “混账，我张家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歹毒，我儿子死在那个贱人手里，我女儿又死在你这个杂种手里，我真是作孽啊，当初就不该留着你。”张二老爷气不过，上前给了大公子一巴掌。 “要不是你背叛我娘，我娘能同他人交好吗？”大公子歇斯底里的回了张二老爷。 张二老爷被到工资气的全身都在颤抖，指着他不屑道：“我背叛她？你搞清楚，是我发现你娘同他人有染，我才纳妾的，我没有当时就休了她，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不，你说谎都是你背叛我娘在先，是以我娘才会做出那些事情，都是你，都是你们害死我娘。”大公子挣脱开衙役补补后退。 原本衙役是想上前的，只是被甄楚恬拦住了。 甄楚恬摇头示意衙役莫要上前。 此时大公子像是入魔一般，一直在嘟嘟囔囔说他娘是好人，张家人都该死之类的话。 张二老爷悔不当初，觉得自己就该斩草除根，是以也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几位妾室知道自己女儿就死在跟前人手里，更为不快，满脸的忧伤，一个个都在谴责张二老爷的不是。 一时间衙门内鬼哭狼嚎。 甄楚恬皱着眉头将顾乘涵拉出了这个是非之地，留下两名衙役看着大公子，临走前还不忘道：“只要人不死就行。” 做了这么多坏事也该得到惩罚了。 玉玲珑跟甄楚恬出来，拉着她眉眼之间尽是笑容，“甄，这，你跟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到现在玉玲珑还是不知道，他二人到底是怎么推测到大公子是凶手的。 甄楚恬故弄玄虚的看着玉玲珑，双手抱着剑，“玉大哥，我可不能白说。” “想要什么？”玉玲珑有些害怕，生怕甄楚恬会狮子大开口。 见玉玲珑吓成这副模样，甄楚恬笑了，“玉大哥，你这是怕我跟你要什么啊？” “啊，没有，甄，你想多了，我只是，哈哈。”玉玲珑被甄楚恬看得有些尴尬了，挠头笑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甄楚恬见玉玲珑这样，也跟着笑了，仰着下巴看向前面的顾乘涵，“玉大哥，你去问问顾大人。” “甄，你别逗我了，顾大人那会跟我解释这么多。”玉玲珑不好意思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被玉玲珑的样子逗笑了，都说玉玲珑巧舌如簧，怎么面对顾乘涵的时候，就不知如何开口了呢？ “楚恬，快跟我说说啊，我也想知道。”南虹刚才就听的云里雾里，现在好不容易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想知道甄楚恬到底是何时知道大公子便是真凶的。 屋内传来的大公子的叫声，还有几位夫人的咒骂声，听着都觉得疼，可却没人进去阻止。 这样的可恨之人，就算甄楚恬身为官府之人，本应秉公执法，可此时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况且屋内还有衙役，是以大公子是死不了的。 “楚恬，你就告诉我吧，你跟顾大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南虹摇晃着甄楚恬的胳膊，一脸的撒娇。 前方大步走的顾乘涵听到南虹说自己的名字，很明显放慢了脚步。 “是啊，楚恬，我发现你跟顾大人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南虹虽只是说了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她都没有在意这句话，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甄楚恬听了小脸微红，而前方的顾乘涵嘴角更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好，我说就是了。”甄楚恬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的话，恐怕南虹是不会就此罢手。 听到甄楚恬的话，南虹脸上露出了笑容，认真的等着她解释到底是怎么知道大公子就是凶手的。 “其实我跟顾大人去饥荒地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大夫人的秘密，知道大夫人并非是什么良家妇人，当时我就怀疑大公子，因为没人有嫌疑了。” “大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他不痴傻的？”南虹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一点。 要知道直到刚才南虹才知道大公子不是痴傻之人，就算甄楚恬他们在饥荒地知道了大夫人的事，那大公子呢？ 就连张家人都不知大公子已经恢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甄楚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吧？ 见南虹着急的样子，甄楚恬这才打趣的看着她，“其实不难，我跟顾大人早就猜测张家我们忽视的什么东西，直到大夫人的事一出，我们才想起来忽视的就是大公子。 其实一开始并不确定他就是凶手，回来之后，用那丫鬟的尸体将三小姐引出来，为的只是想要确定她是不是凶手，没想到还是晚了大公子一步，这才让三小姐死于非命。 之后三小姐头疾的事，丫鬟说大公子知道，可所有人都不在乎这个傻子，我就跟顾大人其实早就有点怀疑了，回来之后我们盯过梢，看到大公子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根本就不像是痴傻之人，这才使用了后面的尸体有线索一说。” “感情，你们使诈？”南虹倒是没想到大公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被甄楚恬戏耍了。 甄楚恬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大公子的破绽其实不少，只是人人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终于解决了张家的案子，现在只剩下张二老爷的宝贝还有赈灾款了，不出意外明日就能到了。 一切的事情都快要尘埃落定了，甄楚恬突然有些没底了。 一起用过膳后，玉玲珑就去贼窝那边蹲点去了，已经查到嫌疑人了，只是还没有证据，只能过去蹲着。 “差不多就抓人吧，别浪费时间了。”顾乘涵临末了跟玉玲珑说了这样一句话。 得到这样的指示，玉玲珑自然高兴，毕竟定着他也累了。 “是，大人。” 恭送顾乘涵出了衙门，玉玲珑就带着白龙使去了贼窝。 甄楚恬同南虹一直都紧绷着也没有出去转转，这不今日膳后，韩双易死活要拉着她们出去转转。 她们倒也理解，毕竟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再者说了韩双易自打跟他们来到这个镇子也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如今能放松下心情自然是好事。 二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便虽韩双易一起去了集市上。 热热闹闹的人群让甄楚恬险些忘记此行的目的。 韩双易孩子的天性此时彰显无遗，欢跳着一会一个摊位的看着。 没想到白日不怎么热闹的镇子，入夜后倒是显得有人气多了。 怀揣着这样的不解，甄楚恬看一位比较面善的大娘，这才笑着来到她跟前，十分有礼貌的福福身子，“大娘，咱们镇子这是有什么节日吗？今日怎么格外热闹？” 甄楚恬原本就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现在又如此客气，大娘自然是知无不言了，“姑娘，不是我们镇子的人吧？” “是，大娘，我们是才到镇子不久。”甄楚恬笑笑，满目柔情的额看着大娘。 此时的甄楚恬专注的想要在大娘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额消息，根本就没瞧见不远处的顾乘涵同宋江。 他二人也是睡不着，宋江想出来转转，见顾乘涵在楼下喝闷酒，就拖着他一起出来了。 若是换做玉玲珑等人自然是不敢拉着顾乘涵出来，可宋江毕竟不是他的手下，多多少少还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就像是对朋友一般的招呼他，“楚恬她们都去集市了，顾大人，若是闲来无事，也去转转？” “不去。” “去吧，听闻，这镇子今日是百花街，街道上全都是花，灯火通明甚为好看。”宋江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原本是不打算过去的，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起身，径直走出客栈。 虽顾乘涵没说话，不过这样子明显就是答应了，这不宋江就跟其一起来到了集市。 好巧不巧，刚到集市就看到了甄楚恬。 甄楚恬虽长相清秀，可她一直不苟言笑，当然近来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倒是比起往日笑容多了些，可如孩童一般真挚的笑容，不管是顾乘涵还是宋江都不曾见过。 宋江见顾乘涵直挺挺的站在那边看着不远处的甄楚恬，似乎发现了什么猫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顾大人，其实楚恬人还蛮不错的对吧？” “嗯？什么？”顾乘涵被宋江的话吸引过来，不再看着甄楚恬，似乎没听到宋江说了什么，这会正认真地看着他。 此刻宋江并未说什么，而是扬扬下巴示意顾乘涵看向甄楚恬那边，“顾大人，你说楚恬以后得找什么样的男子嫁了？” “本官不知。”顾乘涵微微皱眉，快步上前，朝着甄楚恬走去，没再搭理宋江。 虽顾乘涵已经在尽力克制了，可宋江还是看出了他眼底闪过的不快。 这当局者迷，宋江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人很快来到甄楚恬跟前。 第231章过客 此时甄楚恬也从大娘口中得知了，今日是百花街，万家灯火会持续到亥时。 送着大娘走后，甄楚恬一转身顾乘涵已经在她跟前了。 兴许顾乘涵也没想到甄楚恬会转身，二人一个猝不及防挨得很近。 南虹拉着韩双易见二人近乎面贴面的样子，抿嘴笑笑，而后看向宋江，“宋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顾大人，担心楚恬一个人，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宋江打趣的看着顾乘涵同甄楚恬。 听到宋江的话，顾乘涵猛地转身，正对上他那双笑眼，“难道不是吗，顾大人？” 难得顾乘涵没有反驳，宋江都想好回怼的措辞了，奈何他没给机会。 “顾大人，自然关心楚恬，要知咱们这一伙人，也就只有楚恬同顾大人才是不用说一句话，就能了解对方心思之人了。”南虹有些羡慕的看着甄楚恬。 并不是羡慕甄楚恬同顾乘涵的关系，只是羡慕她有这样合得来的人存在。 甄楚恬被南虹说的小脸一红，低头摸着韩双易的脑袋，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行了，别贫了，还是抓紧去看看这百花街到底有多少花吧。”南虹说完就拉着韩双易随着人群而去。 宋江紧跟其后，独独剩下甄楚恬同顾乘涵。 二人对视，不曾说话，也跟着往前走。 “大人……” “楚恬……” 倒是同时开口了，甄楚恬抿嘴一笑，“大人，您先说。” “刚才知府过来客栈说大公子彻底的失去了心智，如孩童一般，明日问斩。”顾乘涵面无表情的同甄楚恬说着大公子。 甄楚恬却陷入了沉思，若是能够选择，大公子还会杀那些人吗？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却为了自己的执念害死了自己的至亲，虽不是亲生的，可不管是张二老爷还是那些妾室，定做也不过是嘲笑他，洗耍他，罪不至死吧？ 见甄楚恬这般低沉，顾乘涵知道她有些惋惜，清咳一声，“不必惋惜，恶人自有恶报，这就是轮回。” “嗯。” 好时光总不能被无关紧要之人打扰，甄楚恬不再去想大公子，同顾乘涵一起漫步在百花街。 这应该是他们此生见过最多的花了。 看着千奇百怪的花，似乎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人来人往甄楚恬一个没留神直接被撞到了，她没注意是以此刻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上，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可感知上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反倒是落入了一个温柔的物件中。 缓缓睁开眸子，刚好对上顾乘涵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甄楚恬眨巴着眼睛，看自己在顾乘涵的怀里，周围的人见他们如此暧昧，也都纷纷投来笑容，尤其是韩双易那小子，此时双手捂着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一般，眉眼笑开。 “楚恬姐姐。”说完这句话，韩双易居然还害羞的蒙上了眼睛。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是顾乘涵救了险些跌倒的她，甄楚恬自己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可现在被南虹同宋江的眼神弄的，倒有些尴尬了。 “多谢大人。” “小心些。”顾乘涵皱着眉，似乎有些恼火。 甄楚恬倒是纳闷了，自己又没让他救人，当然他救了自己是好事，可他这气是哪来的呢？ “若是今日本官不在，你真的跌倒，那该如何是好？”虽顾乘涵说的十分小声，可甄楚恬还是听到了。 他生气是因为她差点出事吗？ 思及此，甄楚恬的心有些被融化了。 没再多说继续赏花，直到韩双易睡着，这才回到客栈。 几人刚到客栈，就看到玉玲珑疲惫的正准备进屋，看到顾乘涵，他来了精神，“大人，明日可以抓捕了，是那贼人没错，已经套出话了，现在白龙使在盯着。” “好，你去休息吧。” 在顾乘涵同甄楚恬去饥荒地之前，就按照他们的分析，将最大的嫌疑人排查了，是以这段时间玉玲珑就一直在找证据。 其实张二老爷的宝贝是被四夫人出卖的，只是甄楚恬还没有告诉张二老爷，兴许是觉得他们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多一事，真怕他们会坚持不住了。 这般想来，甄楚恬觉得只要找到宝贝，说不说的也无所谓了。 “楚恬，你们是怎么锁定小偷的。” “很简单啊，最先偷宝贝的人总归有几个对头，只要盯着那几个人，就一定能找到线索，若不是这几人，那就一定是他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知道他去偷宝贝了。” 说完，甄楚恬会心一笑，轻拍南虹，直接让她去休息了。 宋江也困的不行，带着韩双易回了屋子。 走廊内只剩下甄楚恬同顾乘涵，二人微微俯身，她率先开口，“大人，我先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 “好。” 这一夜，似乎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情，不过也算是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一觉醒来，就得到消息说赈灾款已经到镇子了。 “玉大哥，你跟白大哥去接朝廷的人吧，我跟顾大人去找那个小偷。”甄楚恬觉得宝贝要紧，还是先找到宝贝再说，反正朝廷的人也跑不掉。 “大人，这合适吗？”玉玲珑微微皱眉，觉得还是顾乘涵去迎接朝廷的人最为合适。 在玉玲珑看着顾乘涵的时候，他看一眼甄楚恬，这才跟玉玲珑道：“朝廷此次派谁来的？” “好像是府丞！”玉玲珑看着顾乘涵，不知他问这个作甚。 “府丞？”甄楚恬可没想到会是府丞，她不想让顾乘涵去迎接，只是怕对方是那些老腐朽的党羽，倒是没想到会让府丞过来。 府丞是老顽固一派的不假，可他毕竟是老丞相的女婿，且老丞相还是女帝一党，如今贪财死于非命，按理说他不该受到重用才对。 想到这里，甄楚恬脸色变的有些难看，看向边上的顾乘涵，“顾大人，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恩，是有些巧合，玉玲珑你跟白龙使去迎接，我们去找小偷。”说完，顾乘涵都没给玉玲珑拒绝的机会，直接就跟甄楚恬离开了客栈。 “哎，大人。”玉玲珑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顾乘涵都没有搭理他，无奈他只好看向白龙使，“你说这合适吗？” “大人说合适，那就合适，走吧，别等着了。”白龙使自是不会想这么多，是以便直接拉着玉玲珑去镇口迎接朝廷的人。 离开客栈后，甄楚恬跟顾乘涵直奔小偷的窝。 其实他们想速战速决，再去暗处观察府丞，看看他此次前来是否是真的只是为了赈灾。 “大人，您为何会答应我的请求？”期初不想去接朝廷的人，甄楚恬是有自己的顾虑，可没想到顾乘涵居然会如此配合。 “楚恬，你难道不是为了本官好吗？” “那倒是。”二人相视一笑，都没再多说。 刚到小偷的贼窝，就看到他拿着一个包袱准备出门，见到甄楚恬同顾乘涵，他神色慌张，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别挡路。” 小偷以为甄楚恬同顾乘涵只是过客，说完直接就将其推开，准备继续往前跑，奈何刚走一步就被甄楚恬拽回到原地。 “你，你们是谁，想干嘛？” 甄楚恬虽身为女子，可武功却不错，小偷深知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小偷下意识的后退，可他越是后退甄楚恬就越是咄咄相逼。 眼见着小偷就要被逼到角落里面，他委实有些不甘心了，目光凶残且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你别过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见小偷这样甄楚恬不免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偷走那宝贝的。 眼前这人看起来可不如之前那小偷灵光。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大步上前，三两下就将小偷手里的刀拿到了自己手里。 小偷看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喉咙一紧，结结巴巴的指着她，“女，女侠我不过是偷东西而已，没有偷到你们身上吧？” “那倒没有。”甄楚恬轻描淡写的看着小偷道。 听到这话，小偷松口气，“那女侠，你们这是作甚？” “把你包袱里面的宝贝拿出来，我们就放你走，不让这位京城天都府来的大人，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甄楚恬指着身后的顾乘涵，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委实将小偷吓的不轻。 黎州离着京城可远的很，尤其是这样的小镇子，估计这镇子的人都不曾出过黎州，自然更不知道京城到底在哪里，可他们却知道京城是最繁华的地界，朝廷命官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人，如今就这般真真站在他跟前，他岂能无动于衷。 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饶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我往日只是小偷小摸，今日你们到底要什么啊？” “你从同行那里偷来了什么，我们就要什么。”甄楚恬不言明，就是想看看这小偷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同行？”小偷嘟囔一句，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一瞪，“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甄楚恬一点都不着急，半弯着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偷，若有所思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听说过吧。” 第232章赌注 双眸异常坚定，可面上却挂着笑容，此时的甄楚恬给小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是以，甄楚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已经抵在了小偷的脖颈处，“不想死的话，交出来。” 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甄楚恬可不想继续跟他在这里瞎扯。 小偷差点就吓尿了，双手举得老高，不敢动一下，眼睛一直盯着甄楚恬手里的长剑，“女侠，给，给你们还不成吗？” “成，拿出来。”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示意小偷。 小偷这才全身颤抖的将包袱里面的宝贝拿出来。 终于见到这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了，一直都在想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如今见着了，还真是让人大跌眼界。 甄楚恬拿着它给顾乘涵看，满眼的不敢相信，“大人，就这个价值连城？” 顾乘涵自然知道甄楚恬在怀疑什么，其实他也没见过这东西，一直都是张家人在说，再就是外边的人在传言，不过他们相信不会空穴来风，这东西必然有它的价值。 小偷见顾乘涵跟甄楚恬都在怀疑这东西，这才插话道：“大人，我可是找人问过了，这东西真的很值钱，我可没有掉包，我这脑袋要紧。” 怕被怀疑小偷紧张的解释一句。 那看来这东西就真真值钱了。 拿到东西，甄楚恬直接压着小偷去了衙门。 原本以为交还了东西，自己就能被放了，可如今看来他是逃不掉了。 一路上小偷都在求饶，甄楚恬被他说的脑仁疼，是以在快到衙门的时候，怒目看向小偷，“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让你死在这里。” 这恶狠狠地样子，可真是将小偷镇住了，他瞬间乖乖闭嘴。 知府在衙门等着顾乘涵，见他过来，快步上前躬身，“大人，府丞以及赈灾款都在后院了，这是？” 见甄楚恬拽着一男子，知府有些奇怪。 甄楚恬指着小偷，“知府告诉张二老爷，宝贝找到了，这是贼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直接将小偷交给了知府，她二人直奔后院。 小偷见自己就这么被交给了知府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大人，大人，是张二老爷的四夫人，是她让我偷东西的，我真不想偷的。” 听到这话甄楚恬回头看一眼小偷，见她驻足，小偷以为有戏，脸上出现了笑容，“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会甄楚恬看一眼小偷，而后看向知府，“把四夫人一并请来吧。” “好。” “我，我真的只是听命行事。”小偷见甄楚恬跟顾乘涵不搭理他，就看着知府解释。 可知府那有闲情逸致听他废话，丢给他一记冷眸，直接将其丢给衙役，“让他闭嘴。”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小偷，知府那会搭理他那么多。 见衙役想打自己，小偷瞬间就闭嘴了。 此刻甄楚恬同顾乘涵已经来到了后院，刚到就看到了整个院子摆放着一些大箱子，这应该就是赈灾款吧。 甄楚恬看着赈灾款，心想那些饥民有救了，“下官见过顾大人，甄大人。” 府丞恭恭敬敬的行礼。 打眼瞧过去朝廷来的官员都是些小官，只有府丞的官职是这里面最大的，看来女帝还是不在乎这些饥民啊。 没有军队的护送，没有大官员的牵制，这若是半路出什么事，或者被当地衙门阻拦，这一路上得耽搁多少时日？ 思及此，甄楚恬颦蹙，“府丞这一路很是艰辛吧？” 看着是关心的一句话，可甄楚恬眉眼之间尽是话里有话的意思。 府丞对上甄楚恬那双眸子，突然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灵眸。 甄楚恬从不觉得自己的眼睛同他人有何不同，可旁人却看得真切，她的眼睛像是一柄利剑，能让你无处遁形，你心中越想隐藏的事情，通过她的眼睛似乎都能被发现。 见府丞闪躲，甄楚恬更为不快，“府丞，这是真遇到困难了？” “甄大人多虑了，并无。” “大人，您为何不告诉顾大人还有甄大人，咱们这一路上各地的官员都在要咱们的通行证，路上险些被劫匪抢走赈灾款不说，官府的人根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站在府丞身边的一个护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抢话对着甄楚恬道。 “闭嘴，莫要胡言。”府丞皱眉呵责了护卫一句，而后对着顾乘涵福神，“大人见谅都是下官管教不严。” “无事，本官看他倒也没说谎。”顾乘涵目光紧盯着府丞。 被顾乘涵这样一看，府丞心中有一抹慌乱，身子压得更低了，“大人，并无此事。” “无？原本应该五日的行程，你知道你浪费多少时间吗？你可知你每耽搁一刻钟，就有多少饥民饿死家中吗？”顾乘涵虽不是什么*之人，可面对本不该发生的事情，现在却发现了，且还是因人为，他心中自然愤恨。 府丞见顾乘涵这般生气，无话可说，只等他发落。 “大人，先将赈灾款收好，明日去赈灾吧。”甄楚恬可不想让他二人这般僵持不下。 顾乘涵虽没说话，不过却看了甄楚恬一眼，而后便径直进了前厅。 院内只留下甄楚恬同府丞。 府丞待顾乘涵走后，才感激的看向甄楚恬，“多谢甄大人。” “府丞，你可是朝中老臣最为推举之人，如今这一路你可有何优待？”甄楚恬总觉得这事不是女帝所为。 若是饥民死的多，或者饥民暴乱对她女帝之位应该会起到负面作用，是以她是不会半路为难府丞。 可甄楚恬也想不明白了，既然府丞不支持女帝，那为何他护送赈灾款还举步维艰呢？ 思前想后，甄楚恬想到了老丞相，莫不是因为老丞相，所以府丞不被老臣们待见了？ 其实人人都说甄楚恬是沾了女帝继位的光，这才能进入衙门，遇到李青，而后遇到顾乘涵，这才步步为赢，成为了朝中不可多得的破案人才。 可甄楚恬清楚的知道她并非女帝一党，而女帝也从未与其接触过，那些迂腐的老臣不过是觉得她是女子，自然就是女帝一党。 兴许就是因为这些迂腐不化的老臣，才让甄楚恬心中有了偏向。 理智告诉甄楚恬朝中不管谁为官谁称帝，只要对黎民百姓好，她自是会支持，可现下女帝并未作出什么事，而那些老臣却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如今她心中倒是有了一杆秤，只是现在天平还是平稳的。 府丞并未回答甄楚恬的话，只是眉眼之间尽是悲怆。 “先送府丞去歇息吧。” “是，甄大人。”衙役听从甄楚恬的话，带着府丞去了后厢房休息。 此时院子只剩下京城来的护卫，还有衙役，他们正在清点赈灾款，当然有玉玲珑等人再次护卫着，自然是不会出差错。 甄楚恬想起那个在府丞身边的护卫，直接拉着他来到一边，“你们家府丞这一路上一直被责难吗？” 护卫见甄楚恬并无他意，且方才顾乘涵为难的时候，她还说了几句好话，站在府丞这边，护卫便对其放松了警惕，四下看看才小声道：“大人，我们家府丞虽是老臣推到今日这位置上的，可小的看到他们只是再利用我家大人。” 护卫义愤填膺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护主的架势，甄楚恬跟着点头，“此话怎讲？” “大人，我若是同您讲，您可不会出卖我家大人吧？”护卫也不傻，不过也不是多灵光之人，否则也不会跟甄楚恬在这里说这般幼稚的话。 “嗯，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告知他人。”甄楚恬信誓旦旦的跟护卫保证。 是以护卫便放心了，同甄楚恬离开人群到了一处拐角，这才将自打京城出发至镇子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尽数告知了甄楚恬。 原本甄楚恬心中还有些猜测，如今护卫已经替她证实了。 看来府丞虽是老臣一党的，可这日子过得却也是如履薄冰啊。 老丞相一家死于非命，且还有如此不光彩的事情众人知晓，老臣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自然得同府丞划清界限。 可这般却怕落人口舌，就将这样的苦差事揽到身上，交于他，再在路上使绊子，如此一来不就能轻而易举将其从他们的党羽之中撇出来了吗？ 事情到这般，甄楚恬现在只剩下恨意了，若护卫说的话没有个人情绪在里面，那这些老臣未免太过自私了。 即便不想要府丞这个党羽，那也不能拿着黎民百姓做赌注吧？ 护卫见甄楚恬面露狠厉，身子一颤躬身看着她，“大人，小的说错话了？” “并无，你去交接吧。” “是，大人。” 护卫被甄楚恬的气场震慑到了，不敢继续在这里待着，得到指示便直接跑了。 看着玉玲珑将所有的赈灾款收入衙门的仓库，她才与其一起去找顾乘涵。 府丞跟顾乘涵坐在前厅，一个低着头，一个漫不经心的吃茶。 其实甄楚恬倒是理解府丞，在黎州他娘子对甄楚恬同顾乘涵并不友善，而他兴许也同旁人一般觉得甄楚恬是女帝一党，而顾乘涵同她又走的如此近，便先入为主的觉得他二人都是女帝一党。 第233章端菜 他是老臣一党，人人知晓，如今老臣又想将其摒弃，他心中自是悱恻。 甄楚恬从侧面打听过，这府丞倒也算是人才，之所以入了老臣门下，不过是觉得女子不能执政，老迂腐的想法而已，而他并非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也不是偏激之人，只是有些执拗而已。 一脸疲惫的府丞，心中多是懊悔，可听护卫说，这一路上为了能护住赈灾款，他可谓是历经艰险。 “大人，赈灾款已经入库了，先去买粮食吧，让附近的官员召集衙役，明日便去赈灾？”甄楚恬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见甄楚恬对赈灾如此积极，府丞脸上多了一份轻松，十分紧张的看着顾乘涵，好似是怕他会拒绝一般。 “让玉玲珑去安排，你跟府丞在后方清点赈灾款，知府在哪里？”顾乘涵打眼瞧一圈并未看到知府。 “大人，下官在。”刚到门口的知府听到顾乘涵找自己，这才快步来到他跟前。 “你知道此次饥荒牵扯多少镇子吧？” “下官清楚，已经命人做好了布防图，还有如此赈灾的路线。”说罢，知府就让外边的衙役将图纸拿了过来。 一行人不再又任何的芥蒂，认真地看着饥荒的地图。 这上面显示黎州以北全部都在闹饥荒，牵扯的镇子有时机处，而当地的知府因为饥民暴乱已经尽数撤出了，现在都在附近没有闹饥荒的府衙等指示。 顾乘涵颦眉想了片刻，“让所有知府回自己镇子，安抚饥民，就说明日一早所有人在府衙门口排队，一家派出一人前来领取赈灾的粮食，还有银子。” “是，大人。” 快速将所有人事情安排下去，再就是那些商户了，饥荒危机的可不止是百姓，商户的问题也得解决，否则就算饥荒能过去，日后他们的温饱还是问题。 想了几个法子，几人商议过后，一致认定减免商户三年的税收，百姓三年内可以去衙门领取银子，但是前提是必须耕种。 雨水的问题，顾乘涵早就上报了，女帝已经下旨，挖沟通渠，耕种的种子也在此次赈灾款里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弄好这一切已经是亥时了。 顾乘涵看着有些疲惫的甄楚恬，是真真有些心疼了，扶着她出了衙门，“累了吧？” “还好。”甄楚恬刚才是有些累，不过是因为一整日都没用膳，这才有些头晕而已，不过看顾乘涵倒真以为她出大事了。 甄楚恬并非矫情之人，也不想让顾乘涵觉得她如此脆弱，这才轻轻推开他的手，倔强的自己走着。 见甄楚恬如此要抢你，顾乘涵只好由着她的性子来。 回到客栈草草用膳，几人便都去歇息了，因为他们知道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清晨，不过四更天，顾乘涵等人便都起身了。 见府丞心系百姓，甄楚恬便知他绝非歹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功名利禄，根本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 反观府丞一路上受尽折磨，可却没有放弃。 弄好粮食，在跟负责通水的官员联系好，知道现在各个村子的水源已经解决了，衙役也都守在了镇子外边，只等着顾乘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帮助各家各户将之前破损的房屋修整好。 安排好一切，顾乘涵就让所有人分工行事，务必在今天让所有饥民能吃上饭。 刚走出镇子，甄楚恬就看到张二老爷的马车，他们似乎也在往原来的镇子去。 见到甄楚恬等人，张二老爷命人停轿，“大人，你们这是去赈灾吗？多谢大人，帮助老朽找到了宝贝。” 张二老爷的虚情假意，甄楚恬自然是不待见，再看看轿内不见四夫人，想来他是知道真相将其赶走了吧。 “我那吃里扒外的四夫人，我就直接休了，多谢大人。” “日后还是多行善事吧。”甄楚恬丢下这句话，就直接快马而去，不再搭理张二老爷。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灾区，看着衣着破烂的百姓在有序的排队，其中不乏有些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 并不是他们想抱着，而是孩子实在是太饿了，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现在分三列，家中有孩子的站一列，有老人的站一列，没有老人跟孩子的站一列，也有老人也有孩子的，依身体情况来判定。”知府让饥民分散开，就开始分发粮食银子，还有衣裳，草药之类。 整整翌日，甄楚恬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玉玲珑他们在其他的镇子，因为想要彻底的解决，所以就分散开了。 看着还剩寥寥无几的人在排队甄楚恬感觉十分有成就感。 入夜后，所有东西都分发了出去，这些粮食足够饥民生活几日了。 顾乘涵通过各个镇子的知府，让他们督促生产，后续的粮食也务必要按时分发。 避免有些人懒惰成性，不知劳作，所以衙门的人也每日去督促监管，不劳作者，不发放干粮还有赈灾款。 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已经是亥时了，顾乘涵有些担心甄楚恬，就直接去了她所在的镇子。 二人刚巧在镇口相遇，黑夜之中，虽不曾看到对方的脸，可有种默契就是如此，顾乘涵断定前方骑马之人便是甄楚恬。 快速迎面而上，甄楚恬亦是如此。 衙役还没有反应过来，为首之人已经跑了。 众人面面相对，而后直接跟了上去。 顾乘涵同甄楚恬此刻正对着，笑而不语。 “大人，您没事吧。”两方的衙役有些担心的追上来，待看清对面之人时，他们这才将绷着的心收了下来。 回到客栈玉玲珑等人也早就回来了，正在用膳，看到顾乘涵同甄楚恬，韩双易率先跑了过去，“楚恬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面对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人精，甄楚恬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这不好好的吗，瞎担心什么。” “快过来用膳，双易，别耽误你楚恬姐姐跟顾大人，他们都累一天了。”宋江招呼着韩双易回来继续用膳。 顾乘涵同甄楚恬这才落座。 这日过后，顾乘涵他们又巡视一圈，确定饥荒彻底解除，这才安心。 今日便是他们最后一日在镇上了，所以知府救命人准备了不少好的膳食，想着给顾乘涵他们践行。 其实自打知府任命以来，他看到顾乘涵这些朝廷之人是怎么亲力亲为，为民办事，尤其是在处理命案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官架子，甚至比起一般的官员更为干事，是以他对顾乘涵还有甄楚恬甚为佩服。 知府亲自去后厨叮嘱请来的大厨务必要做出最好的水准来，交代完他才安心走人。 而此时在衙门内闲逛游的南虹闻到了后厨发来的香味，想起这几日他们虽然也算是有吃有喝，可说真的因为忙着饥荒的事，他们根本就没怎么好好用膳，如今这肚子十分不整齐的开始姑姑作响。 南虹摸着自己的肚子，咽口水脸上挂着馋人的笑容，“这也太香了吧？” 忍不住的南虹直接去了后厨，看到大厨正在做膳食，她趴在门口，“大哥，做的什么好吃的？” “姑娘，您去前院等着吧，稍后就好，方才已经命小厮将点心送到顾大人屋子去了，您若是饿了，就去吃点吧。” “好，多谢大哥。” 见大哥如此善解人意，南虹自然满心欢喜，直接就去了前院。 不过南虹并未见到顾乘涵同甄楚恬，他二人不知去什么地方了，而其余的人也都在休息，是以她便直接偷偷进了顾乘涵的屋子。 果真桌面上摆着不少的点心，还有一壶酒。 这也太贴心了吧，南虹虽不嗜好酒，细算下来她得数月没有喝过酒了，如今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之下，她倒是有些馋了。 瞧着四下无人，而顾乘涵也不在，南虹心上一计，直接拿着酒还有点心去了自己屋子。 吃过之后，南虹有种飘飘若仙的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吃到这样的点心了。 刚吃完，顾乘涵用甄楚恬便回来了。 其实他二人是去张家了。 还记得之前被张家公子阻拦的事，甄楚恬就想着他们离开后，未免他在欺负民女，是以去给张家施压了。 “大人，您放心，老夫定会看好犬子，不会再让他生事。”张家老爷恭恭敬敬的看着顾乘涵同甄楚恬。 他此时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抓去牢房内。 “张老爷，您最好是看好犬子，知府那边犬子已经是头号目标了，若是再犯事，兴许这后半辈子就要在牢狱之中度过了，我相信张老爷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这般吧？”甄楚恬含笑看着张老爷。 “那是，多谢大人，我定会看好他。”张老爷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得到这样的答复，甄楚恬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话唬住了，这几年之内张公子应该会有所收敛。 解决了所有事情，甄楚恬一身轻松，刚到衙门就看到知府在往前厅端菜。 “知府大人，这是准备了什么，闻着好香。”甄楚恬虽不是一吃货，可这香味太有食欲了。 知府见甄楚恬笑，也跟着笑了，“甄大人，是下官命人准备的膳食，给您还有顾大人践行。” 说完知府将饭菜放在桌上，而后对顾乘涵行礼，“大人，方才您让下官准备的点心还有酒都放在您屋子了。” 第234章给南虹诊脉 “多谢。” “你这是打算吃独食吗？”甄楚恬一脸坏笑的看着顾乘涵。 不想顾乘涵丢给甄楚恬一记冷眸，“本官是这样的人吗？酒是用来路上喝的，点心是给你准备的，你去看看以后没有你想吃的。” “给我？”甄楚恬可没想到顾乘涵会如此贴心。 “临行前玄婆婆给你准备了不少点心，想着你应该爱吃这些。”回答的十分随意，可他却自个有些尴尬。 甄楚恬头一次见顾乘涵这样，顿时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多谢大人。” 说完，甄楚恬就直接去了顾乘涵的屋子，不过她失望了，转悠一圈也没瞧见点心还有酒。 失望的离开屋子来到顾乘涵同知府的跟前，“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我看着小厮端过去的，我去查查。”知府觉得奇怪，转身就准备去后厨问问。 迎面看到了小脸红扑扑的南虹，一身酒气的她，咧嘴对知府一笑，“我喝了。” “南虹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甄楚恬还是头一遭见南虹醉成这般。 “顾大人，居然自己藏了那么多好吃的点心，我一个不小心都给吃了，酒也顺道喝了，嘻嘻……”南虹十分可爱的举起手里的空酒壶，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如孩子一般。 甄楚恬无奈了，对顾乘涵耸肩，“大人，看来真是我错怪你了。” 说完，甄楚恬就直接扶着南虹过去休息了。 喝成这般，自然是无法用膳了，待她睡着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等人一起用膳。 可惜了南虹吃不到这些美食，宋江听到甄楚恬说起南虹偷喝酒的事情，忍不住放声大笑，“这丫头，要是知道她因为偷喝酒，而错失了这么多美食，这会该懊恼不已了吧。” “我看也是，你说她往日又不会喝酒，这到底是哪根弦不对呀？”甄楚恬越想越觉得无奈，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温柔了不少。 顾乘涵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是催着甄楚恬等人快些吃，这样今天还能启程离开镇子。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拜别知府，直接就离开了镇子。 轿子内南虹睡的很香，甄楚恬跟韩双易也有些累了，也跟着一起坐在轿内，此刻正昏昏沉沉的。 前方顾乘涵骑马，玉玲珑跟白龙使就在他左右，见自家大人神清气爽，他二人对视一眼，紧跟其后也跟着笑了。 迎着夕阳，一切都显得甚好。 入夜后，他们在附近的镇子住了一夜。 翌日启程，足足三日顾乘涵他们也快到京城了。 看着熟悉的景色，甄楚恬想起玄婆婆做的饭菜，突然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顾乘涵看甄楚恬陷入沉思，清咳一声，“想什么呢？” “想玄婆婆了，想吃她做的咸菜了……”说完甄楚恬都有些不自在的笑了。 离家太久，想家是很自然的事情，顾乘涵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了。 顾乘涵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后面宋江的惊呼声。 “不好了，楚恬，你快来……” 甄楚恬见宋江一个十分稳重之人，竟这般着急，那定是出大事了，却还是有关南虹的，她能不着急吗？ 不待众人有所反应，甄楚恬直奔宋江。 来到南虹所在的轿子前，见宋江满头大汗，而韩双易也是一脸惊恐指着里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甄楚恬紧张的看向宋江，而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她进了轿子。 轿帘被揭开，南虹那小小的身影赫然进入甄楚恬的眼眸，可往日活泼的她，如今却如睡着一般躺在轿内。 可她若是睡着了，宋江自是不会这般担心，应该红润的小脸，此时铁青着，俨然一副中毒的模样。 “南虹中毒了？”南虹可是跟赛华佗学过医术的，她自己中毒她自己会不知道吗？ “中毒了，很深，我无法解除，现在直接抑制。”宋江知道甄楚恬不敢相信，可事实确实如此。 其实宋江也十分奇怪，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那南虹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又是何时中毒的？ 这些疑问足以让宋江懊恼不已，自诩是神医收徒，自诩医术高明，那到底是怎么忽视的呢？ 见宋江自责，韩双易担心，甄楚恬知道此时她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南虹怎么撑过这一关。 “什么毒？她何时能醒过来？”甄楚恬想如果宋江无法解毒，兴许南虹能自己说出一二来。 宋江皱眉，迟疑片刻摇头，“毒是十分罕见的毒，我不知那是什么毒，我也只能封住南虹的筋脉，让血液减缓流动，抑制毒素流入心脏。” 就连宋江都束手无策了，甄楚恬能不担心吗？蹲在南虹的跟前，拉着她的手，此刻她双唇紧闭，原本红润的唇，此刻有些暗黑色，俨然一副中毒已深的模样。 甄楚恬强忍着没让自己落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南虹，是我甄楚恬，你醒醒好不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快点醒过来好吗？” 不想就这样失去南虹，可心中的担心却愈演愈烈。 宋江见甄楚恬全身都在颤抖，清咳一声安慰道：“你先别这么担心，若是赛华佗能看诊的话，兴许还有救。” “赛华佗？”甄楚恬看到了希望，双眸紧张的看着宋江。 “是，他是神医，应该能救南虹。”宋江也不确定，赛华佗的医术他见识过，是以这才又了这样的推测。 “好，好，那就让顾大人抓紧派人去找赛华佗。”甄楚恬全身都在颤抖，拉着宋江也十分激动。 “你先别激动，我先把症状给你写清楚。”宋江知道甄楚恬担心南虹，可现在不能急于一时。 “好，好。” 甄楚恬平复自己之后，才将宋江放开，而后便下了轿子。 此刻顾乘涵就在轿子边上，见甄楚恬出来，他身子微微一动，“南虹怎么了？” “中毒了，不知道什么毒，宋江救不了，现在抑制住了，需要找赛华佗，一会宋江将南虹的病症写出来，你能派人去交给赛华佗吗？”甄楚恬祈求的看着顾乘涵。 “好，你先别着急，南虹不会有事的，今日咱们就在前面的镇子住下，等南虹好了再入京城。”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担心，心里十分难受，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莫要担心。 “好。” 反正现在离着京城也不远了，原本是一日内能入京，不过南虹一出事，算算时日，最快也得三日，是以顾乘涵答应甄楚恬的要求后，就直接让白龙使去给京城报信。 玉玲珑差人去给赛华佗送信，一行人在镇子找了一个合适的客栈便住下了。 这地离着京城很近，是以比较繁华，人来人往的好生热闹。 可甄楚恬等人无暇顾及这么多，带着南虹直接进了客栈。 安顿好所有人，甄楚恬就直接守在南虹的跟前，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足足一个时辰，甄楚恬一动不动。 顾乘涵在门外不住的往里瞧，玉玲珑还是头一遭见自家大人这般，这会也跟着担心了不少，“大人，您若是担心就进去瞧瞧。” “我何时说过担心？”顾乘涵瞪了玉玲珑一眼，而后便去了自己的屋子。 玉玲珑见顾乘涵这倔强劲，无奈的叹气一声，便轻轻敲甄楚恬的房门，“甄，南虹姑娘怎么样？” 隔着房门玉玲珑的声音很轻，不过他确定甄楚恬能听到。 过了好一会玉玲珑才听到屋内有动静，甄楚恬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玉大哥，南虹还没醒。” “方才顾大人命当地的官员，找了一位名医说是专门研究毒的。”玉玲珑知道甄楚恬很担心南虹，这便在第一时间过来告知。 “擅长解毒吗？”甄楚恬激动的看着玉玲珑。 虽在甄楚恬看来这世间最厉害的神医便是赛华佗，可如今他还得两日才能看到有关南虹中毒的信件，那这两日总不能干等着吧。 “是，只是并不知是否真能解毒。” “无妨，劳烦玉大哥，先将大夫请过来吧。” “好。” 一个时辰后，一个白胡子老者出现在了南虹的屋内。 甄楚恬紧张的盯着大夫，看他给南虹诊脉，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束手无策。 虽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甄楚恬还是有些失望。 大夫起身对甄楚恬福福身子，“姑娘，老夫束手无策，这毒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看得出大夫是真的无奈了，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劳。” 让玉玲珑将其送走，甄楚恬继续守在南虹跟前。 宋江同韩双易端着汤药过来，见甄楚恬这憔悴的样子，二人十分担心，尤其是韩双易那小子，直接来到她跟前，摇晃着她的胳膊，“楚恬姐姐，若是南虹姐姐，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那她一定也会很担心的吧。” 甄楚恬侧头看向韩双易，他小小的脸上尽是担忧。 这一刻甄楚恬突然回过神来，原本南虹出事，就足够让人担心了，若她在不顾自个，那岂不是添堵了？ 第235章 本是对顾乘涵 思及此，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放心，我没事，宋大哥，给南虹喂药吧。” “好，你且去休息吧，我看着，若她醒来，我让双易去找你。”宋江皱着眉头看向甄楚恬。 原本想拒绝，可想想还是应了，“好。” 甄楚恬离开南虹屋子，顾乘涵刚好从自己屋子出来，二人对视一眼，虽没说话，不过都了然对方的心思，往中间一凑，甄楚恬唉声叹气的看着顾乘涵。 “放心吧，玉玲珑已经派了最快的骑兵去找赛华佗，相信有他在南虹会没事的。”顾乘涵劝慰的看着甄楚恬，双手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拍她，可落在半空中，最终也没敢碰触。 “我知道，多谢大人。”甄楚恬脸上挂着一抹悲伤，强忍着没让自己表露的太明显。 见状，顾乘涵实在是忍不住了，轻拍甄楚恬的后背，“楚恬，你若是垮了，南虹怎么办？” “大人，你说到底是谁，无缘无故的南虹怎么就中毒了？这一路咱们不管是吃喝还是怎么都一起，所以她不可能中毒。” 话说到这里，甄楚恬忍不住皱眉。 根据宋江的推测，此毒一定是从口入的。 口入？ 甄楚恬灵机一闪，“大人，南虹绝对不是在路上中毒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府衙的时候。” 见甄楚恬这般笃定，顾乘涵也跟着皱眉，将在府衙内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过一遍，最终锁定在了最后一日的践行。 甄楚恬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是你屋子的酒同点心。” “是。” 得到这样的定论，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脸色更为难看了，莫非是有人想害死顾乘涵？ “白龙使。” “在，大人。” 顾乘涵快速将白龙使找来。 甄楚恬同顾乘涵微微点头，“白大哥，你现在给知府修书一封，询问他那日为咱们践行时，可又什么不妥之处，事无巨细，哪怕是不确定的事情也要告知，尤其是有关后厨的。” “好。”白龙使见顾乘涵没有否认，便应了甄楚恬的话，不过他也不是不动脑子之人，紧张的看着她继续问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南虹以后可能是在府衙中毒的，那人有可能是针对大人。”甄楚恬说着还不忘看一眼顾乘涵。 “大人？有人想害死大人？”白龙使瞪大眸子，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快去吧。”顾乘涵颦眉催着白龙使抓紧操办。 “是，大人。” 看着白龙使离开，甄楚恬陷入了沉思，这个对顾乘涵不利之人到底是谁。 见甄楚恬这般，顾乘涵打趣道：“可是在担心本官？” “大人不担心吗？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若那日不是南虹贪吃，兴许现在出事的就是你了。”甄楚恬不敢想象，若是顾乘涵出事，那会怎样。 是否那时她也会这般担心，还是会比现在更为难受？ 甄楚恬的紧张与担心全写在脸上了，顾乘涵看得真切，不过他却不担心，“放心吧，等知府回信，会找到真凶的。” 眼见着就要到京城了，可却出了这档子事，甄楚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入夜，刚用过晚膳，宋江就着急来找甄楚恬，说是南虹醒过来了。 甄楚恬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穿着寝衣直接去了南虹屋子。 此时南虹嘴唇发白，脸上也是毫无血色，见到甄楚恬她嘴角才扯出一道笑意，伸手让她来到自己的榻前，”楚恬，看你眼中尽是血丝，没有睡好吗？” “你还说，你怎么就中毒了，我能好吗？”甄楚恬埋怨的看着南虹。 见甄楚恬真生气了，南虹撒娇的拉着她的手，“哎呀，人家都中毒了，你怎么还凶啊？” “你呀，自己怎么中毒的知道吗？不是跟着赛华佗学过医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甄楚恬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喜欢唠唠叨叨之人，当然之前的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可跟这些人相处的越久，她发现自己越发的在乎这些人了。 一开始想着尽早离开，莫要亲近，可无形之间，竟成了最为亲密之人。 有些时候天意弄人，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发生了，如果现在让甄楚恬离开的话，兴许她还舍不得了呢？ “楚恬，你先别生气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中毒的，可我想不明白啊，我一直跟你们同吃同住的，怎么就单单我中毒了呢？”南虹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甄楚恬轻拍她的手背，“放心吧，已经去查了，你现在就是养好自己知道吗？时辰不早了，你且早些休息。” “嗯。” 看着南虹睡下之后，甄楚恬才轻手轻脚的跟宋江走出屋子。 “宋大哥，怎么样，南虹的毒有救了？”刚才看着南虹虽精神不太好，可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中毒已深，或者无法解毒的样子，倒像是病去如抽丝的感觉。 宋江皱眉摇头，“我刚才诊过脉了，还是不行，毒暂时没发，可什么时候会发，发作之后会如何，不得而知。” 得到的依旧是这样的答复，甄楚恬心一沉，瞬间有种跌入低谷的感觉。 “好，你去吧。”白龙使刚好从顾乘涵屋子出来，随着门开，甄楚恬也听到了顾乘涵的话。 当然门开，顾乘涵也看到了走廊里的甄楚恬同宋江。 不过现在最为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甄楚恬，穿着寝衣的她似乎并不知自己那曼妙的身姿尽显无疑。 白龙使见惯了穿着捕快衣裳，束起长发一脸英姿的甄楚恬，如今这般女子姿态，却长发散落，他竟有些慌神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甄楚恬吗？ “咳……”顾乘涵见白龙使毫不遮掩的看着甄楚恬心生不快。 “那个，大人，我先回去了。”被顾乘涵一声吓到，白龙使尴尬的挠头，丢下这句话直接跑了。 门还开着甄楚恬也看到了顾乘涵脸上的不快。 宋江倒也识趣，“我跟韩双易在南虹屋子守着，你早点休息。” 说完，宋江也跟着进了南虹屋子，此刻只剩下甄楚恬一人。 不知为何一股尴尬劲升起，甄楚恬看看不远处的顾乘涵，他正端坐在桌边，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放在腿上，配上他那张黑眸，精致的五官之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其实有时候甄楚恬还真觉得顾乘涵就像是一个雕塑，一个完美无瑕的雕塑，你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当然说的仅仅是脸，毕竟他的性子可是不敢恭维的。 “大人，早些休息。”甄楚恬逃也似的的准备离开。 “站住。”似乎顾乘涵没打算让她回屋。 背对着顾乘涵的甄楚恬忍不住发出嘶嘶声，不禁腹诽：我到底哪里得罪这位大人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转身笑看着顾乘涵，“大人，还有何事？” 顾乘涵将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眼底的不快更为明显了，“你还真是豪放啊！” “豪放？大人何意？”甄楚恬直接被说蒙圈了，这话什么意思？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眼睛将甄楚恬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而后扬扬下巴。 甄楚恬微微皱眉，再低头看向自己，当看到白色的寝衣时，她才知顾乘涵那句豪放是何意。 “大人，方才南虹醒了，我一着急，这才……” “希望甄日后还是注意些的好。”顾乘涵佯装无意的继续饮茶。 见顾乘涵低头喝茶，甄楚恬便直接去了自己屋子。 几人都在客栈的二楼，顾乘涵在最里面正好是对着走廊的，而甄楚恬等其他人就分布在走廊的两边。 回到屋内甄楚恬身子抵在门口，再仔细端详自己，这若是在现代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在十分保守这个朝代，她这般倒真有些同其他女子不同了。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这才回到榻上。 一夜甄楚恬都没怎么睡好，因为她一直在想南虹的事情，还有顾乘涵为何会如此生气。 想着想着天色已微微亮，甄楚恬是被吵醒的。 外边走廊似乎有很多人，可甄楚恬分明记得整个二楼都是他们的人，那到底是何人在喧哗？ 皱眉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房门正好看到白龙使在跟几人争执，“我警告你们，这里我们大人包了，你们最好现在就下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些人不了解白龙使，自然以为他是在吓唬人，可甄楚恬甚为了解，清咳一声吸引几人的注意后才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作甚？” “我们是当地的衙役，最近镇上出了很多命案，我们奉命过来办案。”衙役十分不客气的看着甄楚恬，其中有几人已经拔剑对着白龙使了。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白龙使的动作极其快，就连甄楚恬什么都没有看到，反正等她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那几名自称是衙役的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看着他们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甄楚恬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白大哥，若是无事，我就先睡会。” “好，你去歇着，这里我来处理。”白龙使目光坚定的让甄楚恬进去，而后便将她的房门关上了。 第236章女捕快 见状，甄楚恬也没有客气，直接回去继续睡。 约莫又睡了一个时辰，甄楚恬才感觉身子恢复了不少，穿好衣裳洗漱完毕，便直接去了南虹那边，可她依旧昏昏沉沉，宋江说方才她醒过一次，不过现在又睡下了。 “宋大哥，南虹真的会没事吗？”甄楚恬还是不太确定，毕竟她这总是昏睡也不是办法吧。 “目前看来是无事，只能等着赛华佗的来信了，看看他是否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宋江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根据眼前南虹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虽她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可她的精神还算不错，脉搏也正常，清醒的时候，比起刚中毒已经好很多了。 宋江说完这些，甄楚恬也稍稍放心了，“宋大哥，辛苦你了。” “无事，莫要这般客气。” “甄，知府那边来信了。”玉玲珑在门口轻唤一声。 甄楚恬倏然起身，对宋江点头，而后便直接出去了。 “怎么样？” “在大人手里。”玉玲珑指着顾乘涵的屋子。 甄楚恬看一眼玉玲珑便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大人！” “进。” 此刻屋内的顾乘涵正在看知府的来信，脸色有些难看，黑眸低垂，眉头紧蹙。 甄楚恬心一沉，莫非这信件有问题？ “有人想害大人？”甄楚恬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听到甄楚恬说话，顾乘涵抬眸对上她眼睛，“是，根据知府询问的证词，后厨的人说见过一个黑衣人，身材不高，不过行动迅速，是以他们都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听完顾乘涵的话，甄楚恬只觉背后发凉，这人到底是谁？ “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 顾乘涵摇头没说话。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想不到，试想他也没树敌啊？ “知府还说什么了。”甄楚恬坐在顾乘涵的跟前，而后看着他。 脑海之中闪过多种可能，甄楚恬就是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 顾乘涵亦是如此，此时他对着甄楚恬，“在后厨的人去我屋子送点心的时候，也看到过黑影，只是没想多。” “真是针对大人的。”得到准确的消息，甄楚恬心里不由闪过一丝难受。 “本官倒是不担心，只是不知这人到底是谁？” “大人，可有怀疑的对象？”甄楚恬深吸一口气看着顾乘涵。 想了一夜，顾乘涵也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能要自己的命。 其实在饥荒地的时候，他们遇到危险，顾乘涵就已经在想了，这到底是谁？ 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目标。 在朝中顾乘涵一直都是秉承公正的态度，谁对百姓好，谁说的事对，他支持谁，并不是老臣一党，也不是女帝一党，按理说这些人此时都不会要他的命才对。 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顾乘涵不得不重新考虑。 这边无果，不过却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往后还是事事小心些的好。 “大人。”白龙使站在门口恭敬的看着顾乘涵。 “何事？”见白龙使阴沉着脸，顾乘涵便是又出事了。 “当地知府求见。”白龙使面露难色，是因为他方才打了那些衙役，此时人家知府找上门，显然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忍不住笑了，不过也没敢笑的太明显，只是低着头抿嘴微笑。 白龙使察觉到了甄楚恬的异样，转头盯着她，“甄，你笑什么？” “啊，没有啊！”甄楚恬强忍着，一本正经的看着白龙使，好似她真是被冤枉的一般。 是以，白龙使只能吃瘪的看着甄楚恬。 “你做什么了？”见甄楚恬同白龙使这般，联想到今早发生的事，顾乘涵自然猜出了其中一二。 被顾乘涵这样逼问，白龙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 甄楚恬实在看不下去了，清咳一声吸引了顾乘涵的注意后才附耳小声道：“今早，白大哥打了那些衙役，不知道是不是来找算来了。” “那本官倒看看当地知府是否敢？”顾乘涵起身硬气十足的看一眼甄楚恬，而后起身离开屋子。 甄楚恬跟白龙使面面相对，都没搞明白顾乘涵到底想干嘛。 而此时走到门口的顾乘涵见他们没有跟上来，驻足侧眸，“还不跟上来。” “说你呢！”甄楚恬见顾乘涵这样，便仰着下吧看向白龙使。 “啊，大人是在说我吗？”白龙使纳闷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嘴角一抿，似乎是在说：难道是在说我吗？ “甄，难道你想让请你吗？”顾乘涵他听到他二人在屋内的对话，这才丢出这么一句。 听到顾乘涵的话，白龙使忍不住笑了，“我就说不是叫我。” 见白龙使如此得意，甄楚恬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而后乖乖跟上了顾乘涵。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衙门。” “哦。” 要解决白龙使的事？ 不对，知府不会如此没脑子，就算白龙使打了衙役，他也不敢直接跟顾乘涵叫嚣才对。 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从别的方面看起来，顾乘涵是朝廷命官，知府虽也是官职，可跟他比起来那可是差太远了。 如今知府派人请顾乘涵去衙门，应该不是找算这么简单，可他为何不亲自去客栈呢？ 思前想后，甄楚恬总结出两点，这知府是一直爽之人，且也不会为官之道，最起码不会阿谀奉承。 有了这样的猜测，甄楚恬再想到知府跟顾乘涵见面后的场景，她忍不住笑了。 顾乘涵在前面走着，察觉到了甄楚恬的异样，这才转身。 可在低头想事情的甄楚恬没注意到顾乘涵，直接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甄楚恬比顾乘涵矮半头，这会他的下吧刚好抵在她的头上，她身上独特的味道瞬间被他嗅到。 甄楚恬还在不好意思，抬眸抿嘴笑着迎上顾乘涵那张精致的脸。 只是一个眸眼，甄楚恬看出了顾乘涵眼中的笑意，“大人，您被我撞傻了？” 原本因为撞到顾乘涵不知如何是好的甄楚恬，没想到他竟然满目笑容。 “你有这么大劲吗？” “那倒是。”甄楚恬轻轻一笑，而后便直接离开他跟前，“大人，怎么突然停下了。” “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嘴。”顾乘涵一脸严肃的看着甄楚恬。 莫非顾乘涵已经猜测到会出事了？ 为何不插嘴？ “大……” “不知为何，只是有些担心而已，看情况而定。”不等甄楚恬说完，顾乘涵便打断了她的话。 “好。” 二人很快就到了衙门，此时衙役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顾乘涵众人行大礼，“大人，我们知府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大人您请。” “候着？若真这般在意我们家大人，为何不直接去客栈，还要我们大人来？这是待客之道吗？”甄楚恬想从衙役口中套话，是以这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大，大人，知府没有怠慢的意思，只是衙门最近出的事太多，太离奇了，知府知道大人您是断案高手，这才请您过来的。”衙役见甄楚恬真生气了，而顾乘涵也是一脸的严肃，这才跪在地上快速解释道。 “命案？什么命案？”甄楚恬对命案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此刻也顾不得先说所说的礼数，可劲的催着衙役快些说有关命案的事。 “大人，这么大的事您还不知？”衙役吃惊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倒是奇怪了，他们分明刚来这镇子，镇上的命案，为何他们非得知道？ “昨日刚到，为何我们要知晓命案？”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衙役。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衙役继续低着头，“回大人话，因为这事天大了，小的以为你们应该会听说一二。” “有多大？” “死了数十人了。” “数十人？”甄楚恬眸子瞪大。 即便是见惯了大案要案，可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且还无头绪的案件，她还是头一遭遇见。 侧头看看边上的顾乘涵，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起身，前面带路。”不想浪费时间，甄楚恬催着衙役抓紧带他们过去。 “是，大人。” 见他们没有责难，衙役自然也是松口气，快速起身带路。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府衙前厅。 此时知府正在同仵作说着什么，见到顾乘涵他快速起身跪拜，“下官见过顾大人。” “差人请我们前来所为何事？”顾乘涵没有过多浪费口舌，只是来到堂前落座，而后示意知府有话快说。 知府见顾乘涵如此冷漠，再看看他边上的甄楚恬，眉眼之间尽是英气，这位应该就是那位京城的那位有名的女捕快。 “是，下官冒昧，因为府衙实在是走不快这才差人去请大人，先前多有得罪。” “知府大人，您还要说废话吗？我家大人可只是路过此地，若是您又这闲工夫，那我们家大人可要回去歇息了。”甄楚恬说着就准备扶着顾乘涵离开。 见状知府这才伸手阻拦，“大人，属下所在的镇子接连出了几桩命案，细算下来已经有十二具尸体了，这死者的家属日日来着府衙向下官讨说法，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还请大人出手相助。” “好，那就将事情从前到后细说一遍。”甄楚恬想都没想直接应了。 第237章赛华佗给的方子 “这？那大人？”知府见甄楚恬应的这么快，可顾乘涵却没说话，这才看向他。 “放心，大人不会拒……”这绝字没说出来，突然想到了来之前顾乘涵的话。 “到了之后，不管知府说什么，她都莫要插话。” 这话从甄楚恬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遍，甄楚恬瞬间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的看向顾乘涵。 这会顾乘涵正看着她，眉眼之间有些不快，不过见她如此胆怯，这才清咳一声看向知府，“好，你且说吧。” “多谢大人相助。”知府见顾乘涵答应，连日来忧愁的脸出现了一抹笑意。 事情要从五日前说起，原本安逸祥和的镇子，突然发生怪事，先是青壮年男子无故失踪，而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三日前开始那些失踪的男子找是找到了，只是并非是活着的人，而是死人。 失踪了三十人，到现在找到十二人，都是死人。 知府已经派人查过了，可到现在也没找导师很线索，这不听闻顾乘涵途径此地，可又怕出门被那些死去之人的亲人围堵，这才贸然差人去客栈找了顾乘涵。 知府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顾乘涵同甄楚恬也算是了解了这一切。 “大人，尸体并不在府衙，您若是真管此事，明日下官会同您一起去看尸体。” “好，那就明日，这案子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甄楚恬皱着眉看向知府。 知府起身从跟前拿起一本册子，“大人，这是有关案件全部的记载。” “好，甄收了吧。” “是，大人。” 甄楚恬遵旨手下册子，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想来在府衙这里也待不下去。 回到客栈就看到玉玲珑着急忙慌的从外边赶回来，手里那还这信件，“是赛华佗的信？” “是京城的来信，甄我已命人将你在镇子的事情告知了玄婆婆，这是玄婆婆的来信。”玉玲珑喘着粗气，将信递给甄楚恬，而后将另外的手里的信递给了顾乘涵，“大人，这是梁宽来的回信。” “好。” 二人各自拆开信件。 甄楚恬知道玄婆婆不会写字，这应该是找人写的吧。 上面尽是关心甄楚恬的话，还叮嘱她早些忙完早些回去，她这些日子委实有些想她了。 还让甄楚恬替她谢谢顾乘涵，信上说他命人给予玄婆婆很大的帮助，她进来盲绣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 读到这里甄楚恬忍不住看了一眼边上的顾乘涵。 而此时顾乘涵也在认真的看着信件。 玉玲珑一直盯着顾乘涵，见他脸色不对劲，这才跟着今后在那个了不少，“大人，京城可有要事？” 顾乘涵看一眼玉玲珑才微微点头，“各怀鬼胎。” 听到顾乘涵这低沉的声音，甄楚恬也跟着皱眉，看来时隔多日那些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早就知道那些人一定会在朝中弄出动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那些人率先挑事？” “还不是老迂腐的人，说是女帝管制不严，这才让各地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事。”玉玲珑问的话，顾乘涵没回话，倒是甄楚恬先回答了。 顾乘涵虽没说话，不过没反驳这也算是认可了甄楚恬的话。 “刚才玄婆婆让我跟大人说声谢谢，我不在京城这些日子还多亏了大人，否则婆婆可要吃不上饭了。” “盲绣那是婆婆自己的本事，我不过是多一句嘴而已。”顾乘涵总是这般，明明做了好事，可是却总是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 “是，大人无私。”甄楚恬脸上尽是笑容。 玉玲珑见他二人这般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好似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一般。 识趣的玉玲珑轻悄悄离开了此地。 而屋内二人看完各自的信件，就开始看知府给的有关命案的册子。 这一看便是三四个时辰，玉玲珑他们在外边见二人如此认真也不好叨扰。 还是韩双易那小子看不下去了，推门端着饭菜进入，“楚恬姐姐，你跟顾大人都一整日没怎么用膳了。” “是啊，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饿。”甄楚恬见到韩双易手里的饭菜，肚子十分配合咕咕作响。 示意顾乘涵放下手里的卷宗，给韩双易腾出地方。 将饭菜放下韩双易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 在韩双易准备关门的时候，玉玲珑探头，“大人，赛华佗来信了。” “快，拿进来。”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在意南虹，有赛华佗的消息，他自然上心。 此时甄楚恬已经起身来到门口了，正好同玉玲珑打个照面，接过他手里的信件，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着熟悉的自己，甄楚恬心里有底了，可当密密麻麻的字进入她的眼中，她脸上的失望也随之而来。 “可是不好？”顾乘涵起身来到甄楚恬跟前，皱着眉头看她这般甚为担心。 甄楚恬如同散架一般。 她自认为有些冷血无情，曾经在部门里面她是怪胎，人人都不想与其接触，因为她是研究人心理的，与其对视都会有一种被她看穿心思的错觉。 是以不知从何时起，甄楚恬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可如今到了这边，重新开始之后，她的浑浑噩噩的对付度日，却遇到了这群真心待她的朋友。 尤其是南虹。 在见到甄楚恬这名女捕快之后，南虹便将其视作自己的一大人生目标。 原本是想直接做捕快，后来阴差阳错去了赛华佗这边，如今再度遇到，甄楚恬还没有好好感受来自朋友之间的那种情谊，她却出事了。 “甄，莫不是南虹姑娘命不久矣？”玉玲珑见甄楚恬这般，委实想到了最为不好的一面。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将甄楚恬扶在怀中，用眼神示意玉玲珑先出去。 见状，玉玲珑老老实实的出了屋子，临末了将房门关上。 此时甄楚恬双眼饱含泪水的看着顾乘涵，“大人，赛华佗说他解不了毒，最多只能抑制，且此毒要伴随南虹一生一世，还有很多的后遗症存在……” 甄楚恬说不下去了，信慢慢从手里滑落，顾乘涵皱眉将信拿起来。 上面的字字句句，落入眼中，他此刻理解了甄楚恬内心的疼，轻轻将其抱入怀中，“没事，会找到办法的，先让宋江给南虹熬药吧。” “好。”甄楚恬声音哽咽，可却倔强的没让自己哭出来。 抹掉眼角的泪水，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我先去找南虹，明日再研究案子。” “好。”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无暇顾及这么多，目送着她去了南虹屋子，才将玉玲珑叫进来。 “大人，您找我？”玉玲珑还没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见顾乘涵这么快找自己，他还有些不解 “你派人盯着府丞那边，莫要让人聪赈灾款中做手脚，还有京城那边也不要松懈。” “是，大人。”玉玲珑躬身离开了顾乘涵屋子。 离开顾乘涵屋子，玉玲珑先去交代大人交代的事情，而后就去了南虹的屋子。 来到南虹这边，刚好看到宋江给她配药，而甄楚恬面无表情的额坐在榻前，此时她已经醒过来了，脸上挂着笑容，看不出像是中毒的样子。 “玉大哥，你怎么过来了？”甄楚恬听到有人开门，这才看过去。 “大人，让我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玉玲珑第一次看甄楚恬这样沮丧，是以他还有些不习惯。 “无事，多谢大人关心，这里我们可以。”甄楚恬客气的对玉玲珑笑笑。 “好。”玉玲珑觉得气氛太过压抑，这才直接离开了。 在玉玲珑离开之后，甄楚恬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南虹道：“你放心吧，赛华佗说你没事，不过这毒吧不好解，所以你还得再辛苦一阵子。” “没事，人不死就没事。”南虹倒是乐观。 甄楚恬鼻子一酸险些就哭出来，不过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方才进来的时候，南虹还在昏迷中，是以她跟宋江决定瞒着她，或许这样能让她好过一些。 服药后，看着南虹睡去，甄楚恬同宋江这才走出屋子。 站在屋门口，甄楚恬忍不住落泪了，“宋大哥，怎么样？” “按照赛华佗给的方子，已经服药了，我诊过脉比之前好很多了，不过真的如他所言，解不掉，明日才能知道伴随她终身的到底是什么。”宋江语气低沉，整个人十分不好。 甄楚恬倔强的看着宋江，“好，宋大哥，麻烦你了，我，我先去休息了。” “楚恬，不要想这么多，知道吗！”宋江看得出甄楚恬十分难受，可却不知如何安慰。 此时南虹已经出事了，甄楚恬不想给他人添堵，这才笑笑点头，“好，宋大哥放心，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甄楚恬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屋子。 只是彻夜难眠，十分不好受。 翌日清晨，甄楚恬起的最早，她去了南虹屋子，见她面色红润，这才松口气，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南虹快点好起来。” 喃喃自语的说完，甄楚恬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第238章露馅 径直来到顾乘涵的门口，伸手想要敲门，可想到时辰尚早，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手在房门边上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房门一下就开了。 顾乘涵赫然出现在甄楚恬的跟前。 二人这算是心有灵犀了。 “有事？”顾乘涵看着甄楚恬有些尴尬，这才率先张口打破了这份安静。 “大人，今天不是要去衙门吗？” “正准备去，你用膳了？”顾乘涵说着便出了屋子，而后同甄楚恬一起去楼下找店小二准备膳食。 “还没。” 甄楚恬不好意思的笑笑，紧跟其后的下楼。 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甄楚恬跟顾乘涵决定先去衙门看看尸体，那十二具尸体，仵作已经验过了，不过没什么线索，目前还不需要宋江，是以他们决定看过之后，再看看需不需要宋江去验尸。 二人用膳的时候，听到店小二跟隔壁那一桌的人在说着最近的命案，听着他们说的神乎其神，甄楚恬看看顾乘涵，“大人，叫过来问话可好？” “随你。”顾乘涵知道甄楚恬这小脑袋瓜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他自然是不会阻拦。 得到顾乘涵的授意，甄楚恬招手让店小二来到自己跟前，“姑娘，想要点什么？” “来壶好酒。” “得来，姑娘稍等。”店小二快速拿出一壶酒，直接放在甄楚恬跟前。 见小二准备走，甄楚恬伸手将自己手里的碎银子放在他手里，“小二，有事想问问你。” “姑娘，您请说。”小二眉开眼笑的将银子收起来，而后一脸奉承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招手让小二蹲下身，这才问道：“你们镇子最近是不是死了不少人？” “是啊，姑娘听说了？”小二谨慎的看看周围，这才继续说道：“都说是阎王殿的人来报复。” “阎王殿？”甄楚恬见小二神神秘秘的，好像是真的知道什么一般。 见甄楚恬一脸的不相信，小二继续看看周围，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姑娘，我从小在我们镇子，镇子所有的风俗我都知道，每年我们都会过鬼节，可是前几年鬼节的时候有些人不遵守秩序，扰乱了鬼节，这不阎王殿的人回来要人来了。” 店小二说的饶有架势，就连甄楚恬都有那么一个瞬间相信了，不过一个摇头，她也回过神来，再看着店小二还是一脸的认真劲，她倒觉得有点好笑了。 “姑娘，你这是不信？”店小二不傻，见甄楚恬对他笑，便知她这是不相信的意思。 “只是有点匪夷所思而已。”甄楚恬可不想明说，这才委婉的看着店小二。 可不想甄楚恬的态度却让店小二更想说下去了，“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不相信我。”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顾乘涵见小二这般，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难得甄楚恬见顾乘涵这般好事，也不好阻拦，乖乖在边上听着。 “先说那几人都是当年冲撞鬼节的人，再就是这些人往日对于镇子的礼数根本就不在乎，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乱子，其实我们这些生人早就对他们有很多非议了。” 店小二越说越来劲，将他知道的不管真假尽数都同顾乘涵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话，甄楚恬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无知真可怕，明明能解释清楚的事，偏偏说是鬼神作祟。 “好，多谢。” “那公子，姑娘若是没事，我就先去忙啦。” “好。” 看着店小二离开，甄楚恬轻轻摇头笑笑，“你说这谣言是谁散播的。” “神棍，先去找他吧，看看他知道多少。”顾乘涵听完店小二的话，便猜出来了，都是那个神棍编造的谎言，为的就是赚取银子。 这段时间那些死者的亲友，请这个神棍做了不少的法事，细算下来应该赚了不少银子吧。 二人想到这里，对这神棍竟然有些恨之入骨了。 思及此，二人都不由加快了脚步。 很快到了神棍的家中，看到庭院之中人满为患，甄楚恬不由皱眉，“无知的人还真是迂腐。” 这些人这是大把银子往神棍手里交的节奏啊。 “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想让自己死去的亲人好过些，可本大神我每日只给三人超度，且就看你们谁更有诚意些了。”神棍饶有架势的站在高处。 他话刚落，便有人开始大喊，“大师，我出五两银子。” “我出十两。” “十五两。” 甄楚恬突然觉得这就像是竞拍一样，忍不住皱眉。 顾乘涵阴沉着脸，眸子通过人群一直在看着眼前的神棍。 见顾乘涵马上要忍不住发火了，甄楚恬率先一步，拉拉他的衣袖，“大人，我来。” “那就劳烦甄了。”甄楚恬挺身而出的样子，倒是让顾乘涵有些感动。 往日都是顾乘涵挡在玉玲珑等人的跟前，倒是没想到今日甄楚恬居然将他挡在身后。 分明他伸手比她要好，且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无需她保护，可她却还是挺身而出。 看着甄楚恬那小小的身板，朝着人群中走去，顾乘涵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此时甄楚恬已经在人群中来到了高台前。 神棍见甄楚恬虽衣着朴素，不过质地却很好，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见神棍看着自己，甄楚恬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大师，您看我，是不是有事啊？” “可是家中有什么祸事？” 神棍摸着胡须双眼迷离，似乎是陷入了什么高深莫测的境地。 “是啊，大师，您怎么知道的。”甄楚恬惊悚的看着大师，双眸里面满是崇拜。 见甄楚恬上钩了，那神棍继续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可是大师，这些事情我掐指一算便能知晓，如今你若是想要度过此劫，那就看你的诚意了。” “多少啊。”甄楚恬为难的看着神棍。 见甄楚恬面露难色，神棍只当她是吝啬，嘴角露出一丝嫌弃之意，周厉声看向甄楚恬，“姑娘，想要解决祸事，好不想出银子，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就是，就是。” “姑娘，你若是不想出银子，那我们还有事需要大事解决呢？你快闪开。”众人都开始非议，甚至其中一男子已经开始动手。 见状，顾乘涵风一般的来到甄楚恬的跟前，一下将那男子撂倒在地。 “你……打人了……”男子死乞白赖的看着顾乘涵开始喊。 听到声音，众人都开始看向顾乘涵。 有人指着顾乘涵，“你，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可是大师在给过世之人行超度之礼，你们在这里捣乱是会扰乱神灵的。” 不怕死的都在谴责顾乘涵的不是，此时甄楚恬可看不下去了，他何曾被人这般指指点点过，瞬间起身一下将神棍打倒在地。 “这火，是什么，神火，我也会……”甄楚恬不过是稍稍动了自己的剑，就见到剑头开始冒火。 围观之人惊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也会。” 看到这些人这样，甄楚恬继续将那些符咒拿下来，而后拿着符咒面对众人，“刚才他可说我家中有祸事，你们可都听到了吧？” “那是，难道，姑娘家中无祸事？”一女子信奉大师，此时见他的把戏一点点被揭穿，她心凉了一大截，现在就等着甄楚恬的话。 “当然，我们是朝廷来的命官，奉命来捉拿当地的神棍，也就是眼前这人。”甄楚恬知道只有拿出朝廷来，眼前这些愚昧之人才能相信她的话。 神棍一听是朝廷的人，加上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开始不相信他，他这才开始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赚取一些银子而已，小的并无害人之意啊。”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是骗人的？”方才还在相信神棍的人，此时大跌眼镜，俨然一副深受欺骗的模样。 这人一带头，众人纷纷开始咒骂神棍。 “还钱，否则你今日别想活着离开此地。”有人穷凶极恶的已经开始威胁神棍。 神棍见是不好，就看着甄楚恬求救道：“大人，你们得救我啊，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现在知道求救了，可甄楚恬才不会助纣为虐，佯装看不到的跟顾乘涵站在一边。 待那些人将神棍的银子都扒拉走，且被打的鼻青脸肿，恐闹出人命甄楚恬清咳一声，“各位，再打可是要坐牢了。” 众人见甄楚恬不像是说着玩的样子，这才缓缓住手。 这些人带着怨气纷纷离开，此刻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神棍还有甄楚恬同顾乘涵。 神棍被打的身体不支，此时脸种成猪头，甄楚恬若非是碍于身份早就笑了。 顾乘涵有些不想看到是神棍，示意甄楚恬快些问话。 甄楚恬这才缓步来到神棍跟前，仰着下巴咄咄逼人的看向他，“想活命吗？” “大人，小的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到底还想怎样？”神棍心有不甘，可是却碍于眼前之人都是朝廷命官，且看着也不像是泛泛之辈，他也只能认了。 “不想怎样，就是给你条活路，若想活命，就说实话，否则大狱你是入定了，兴许往日那些被你欺骗过的人，还会找你麻烦也说不定，再一个不留神死在牢狱之中，哎，可惜了……” 甄楚恬这忽悠人的本事是愈发见长了。 顾乘涵从边上看着，险些就被她逗乐了。 察觉到顾乘涵的异样，甄楚恬侧眸看过去，示意他莫要露馅了。 是以，顾乘涵继续保持自己铁面无私的看着神棍。 第239章 所谓鬼节 “是，大人您说，您想知道什么，只要小的知道，一定告诉您。”神棍见甄楚恬这样说，哪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目光笃定的看着她，生怕她不相信自己的真诚。 “好，那就说说为何镇子死了这么多人，你且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是阎王殿作祟？” “大人，其实小人也是抓住了镇子的封建迷信而已，其实第一个死人出现的时候，我就开始找了几个村民，让他们帮着散播谣言，主要是因为这个镇子特别注重每个月半的鬼节，我这不正好借花献佛了吗？” 明明是骗人，却还说的理直气壮，甄楚恬扬手差点就打下去，不过想到力是相互，这才忍住了。 “你最好是跟命案没有牵扯，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甄楚恬恶狠狠地威胁完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当然甄楚恬可没打算放过神棍，而是让衙役直接将其抓入大牢。 见甄楚恬不信守承诺，神棍气的够呛，在街上就开始骂骂咧咧。 听到谩骂声的甄楚恬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为开心了。 顾乘涵在她侧边见她这般，脸上也跟着晕开了一抹笑意，“楚恬，你在笑什么？” “你没觉得很好玩吗？神棍这会得被我气死了吧。”说起来甄楚恬还忍不住笑了。 顾乘涵见她这般，忍不住摇头，下意识的摸着她的脑袋，“你啊，什么时候变的跟孩子一样了。” 顾乘涵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甄楚恬却被他这样的轻抚弄得有些尴尬，稍稍做了闪躲的姿势，抿嘴一笑，“大人，咱们快去衙门吧。” “好。” 二人快速去了衙门，此时知府已经等在那边了，见到顾乘涵快速跑过去，“大人，您可算是来了，下官还以为您不想过来了。” “本官会是这样不信守承诺的人吗？”顾乘涵丢给知府一记冷眸，而后便示意他带他们去看尸体。 “大人，您跟甄最好是做好准备，毕竟十二具尸体，这场面……”知府没有说下去，不过这话已经很明显了。 “知府大人，你放心，我们见过很多尸体了，这尸体就算再怎么恐怖，我们也可以。”甄楚恬见知府这般担心，这才解释一句。 “好，那就好。” 知府在前面开始带路，顾乘涵跟甄楚恬紧跟其后，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到了停尸房。 这镇子的停尸房并不在衙门里面，因为衙门小，而且尸体是比较隐晦的东西，是以他们才将停尸房修建在离着衙门不远的一处宅子，这里有人专门把手，知府也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 刚推开门，甄楚恬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还真是存放尸体的地方，阴森的气氛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 甄楚恬忍不住身子一颤，而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冷？”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忍不住皱眉。 “不是，只是觉得气氛不对劲。”甄楚恬尴尬一笑，而后便跟上了知府。 “大人，尸体都摆放好了。”衙役在门口站着，目光有些闪躲的看一眼知府。 “好，你在外边守着。” “是，大人。” 衙役推门，而后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知府也侧身站着，让顾乘涵跟甄楚恬先进去。 “大人，这些尸体最早的死了五日，最短的就是前日，昨日跟今日都没有尸体，尸体已经按照仵作的检验的结果放好了，大人请。”知府做出请的手势，而后认真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册子，死了十二个人，都是五日前开始失踪的男子，失踪的三十人死了十二人其余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线索，衙役每日都会去询问，去找人，可是找来找去也是一无所获。 加上现在死了十二个人，那些没找到的男子亲属都十分担心，是以他们也日日来衙门找知府讨要说法。 知府现在才是最为难受的那个人。 册子上记载说是尸体是被尖锐器件刺伤，一刀致命。 身体没有其他的明显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虽然是先失踪的，可是身体却没有被捆绑的痕迹，看来这一次遇到的是高手。 “死者的背景可有异常之处？”卷宗只是简单介绍了受害者的一些情况，并无什么线索。 看完卷宗后，甄楚恬同顾乘涵只是知道死了多少人，是怎么死的，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生前见过什么人而已，其余的并无太多线索，毕竟前前后后死了这么多人，留给衙役的时间太少，他们根本就无从查起。 “下官这段时间一直命属下去调查，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知府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他这等身份，按理说没什么不能直接说的，这般犹豫一定是这所谓的线索有些不符合身份。 “知府大人，可是这线索有何不妥？”甄楚恬率先发问。 “是，甄大人，这线索是有关鬼节的。”知府知道他身为朝廷命官本不该信这些东西，可奈何实在是没有线索了，他也只能往这方面靠了。 “大人这有何不可讲的，你且说说看。”甄楚恬倒是并未觉得鬼节有什么荒谬之处。 知府见甄楚恬无疑义，这才看向顾乘涵。 见知府看向自己，顾乘涵微微点头算是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是以，知府这才松口气。 “失踪的三十人在上个月鬼节的时候，因为出去做活计，所以耽误了时辰，当时出现了一件怪事。” 见知府大人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倒是勾起了甄楚恬想继续听下去的想法。 每月半的鬼节是这个镇子的传统，虽并不是人人都十分迷信，相信鬼神，可对于鬼节人人都十分重视，毕竟是老传统了。 上个月原本所有人都要去镇子西边的空地集合，那里就是他们举行鬼节的地方，人人都拿着冥灯，祭奠死去的亲人，而那三十个人出去干活，是以回来的晚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最重要是他们都吃酒了。 说来也怪，镇子的人各个都是饮酒如饮水一般，可那日这三十人却都喝醉了，在鬼节场地撒酒疯，而且还冲撞了镇子的老人。 原本满天繁星，却因为这些人的闹场，下起了倾盆大雨，按照老人的话来说，这就是天降灾。 知府说完，便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的颦蹙，“知府可是相信这些？” “自然不相信，可这三十人家世清白，且也没有同任何人有过节，他们相互之间也没有任何仇怨，毫无破绽，唯一的线索就是鬼节。”知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兴许是怕被顾乘涵责备吧。 不过这一次顾乘涵倒是没说知府的不是，相反看着甄楚恬，“是有人拿着鬼节造势。” “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甄楚恬见自己跟顾乘涵心有灵犀，脸上都乐开花了。 而边上的知府见他二人这样突然觉得自己多余，不过二人的对话却吸引到了他。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知府懊恼的看向顾乘涵，“大人，是下官疏忽了。” “无妨，先看看尸体再说其他的。”顾乘涵说完跨步来到尸体边。 所有的尸体都被白色的布帛盖着，不过按照知府所说，现在尸体都是按照死亡的先后顺序摆放的，是以这倒是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 甄楚恬来到第一具尸体边上，深吸一口气待自己情绪稳定后才将布帛揭开。 好在尸体不过是死了几日，是以也没有那么可怖。 衣裳破烂，像是磨损所致，手上的茧子很多，不过没有什么外伤，果真像知府说的那样，四肢没有任何捆绑的痕迹。 这不对啊？ 甄楚恬心里尽是疑惑，如果有三十人一起失踪，又被同一人困在一处，他是怎么办到的，不捆绑不下毒。 想到此处，甄楚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而此时顾乘涵跟她有同样的疑惑，知府见他二人脸色这般难看，这才清咳一声，“二位大人，这尸体我们都查过好几遍了，没什么异样。” “伤口呢？” “在后背，有长的剑痕，可是发现尸体的现场却没有血迹，而且每具尸体都是一样的。”知府将这一点说出来之后，而后将尸体翻面。 此时那剑痕赫然进入甄楚恬同顾乘涵的眼中。 他二人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武功还算不错的他们，深知这样的剑痕绝非一般人能留下来的，一定是顶级高手。 一个高手到底跟这些平头百姓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大人，可是这剑痕有什么不妥？”知府见他二人一直盯着剑痕，心想莫不是这剑痕有问题。 甄楚恬显示看看顾乘涵，而后再看向知府，“镇子有武功高手吗？” “没有啊，我们这个镇子往日都是风平浪静的，唯一的大事就是鬼节这样的节日了，而且还是每个月都举办一次，是以我们现在也都见怪不怪了。”、 知府见甄楚恬问起武功高手，也跟着看向死者的剑痕，“大人，所有死者背后都有这样的伤痕，这也是唯一的痕迹，其他的，仵作查过好几遍什么都没有查到。” 第240章被骗了 说到这里，知府唉声叹气的，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甄楚恬紧跟着又看了其他十一具尸体，全都是这样，若不是模样不一般，衣裳不一般，兴许她都要认为这些都是一个人了。 顾乘涵也将尸体看过一遍，他们都不是仵作，对尸体也只能看表面的。 想到甄楚恬的心理侧写，顾乘涵来到她身边，“你能看出凶手的心理吗？” “不是报复杀人，没有仇怨，是随机杀人，绑人的跟杀人的不是同一人。”甄楚恬脸色极其难看，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 顾乘涵还是头一次见到甄楚恬这样胆怯，是因为想到凶手才会如此，还是因为想到了死者。 甄楚恬身子不支，有些发软，顾乘涵将其抱在怀里，“你去客栈找宋江，他过来看尸体，他一定能找到线索。” 说完顾乘涵不由分说的抱着甄楚恬离开。 而此时意识有些混乱的甄楚恬，双眼迷离，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 待顾乘涵抱着甄楚恬来到医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此时的甄楚恬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哪里有很多很多的人，似乎是没有意识。 她仔细一看看到了那十二名死者，甄楚恬很担心，大声呼喊，可他们却像是听不到一样。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让大夫开始看甄楚恬。 大夫给她诊脉，“公子莫要担心，这位姑娘不过是有些虚弱而已，应该是太过劳累了，我给你开些安神的药物。” 见大夫这样说，顾乘涵这才松口气。 “好，劳烦了。” 顾乘涵看着大夫出去后，这才坐在甄楚恬的跟前，看着她依旧处在昏迷的状态，且眉头紧锁。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的眉头抚平，看着她脸色稍稍缓和，他这才松口气，方才他真是担心的要死，虽一路不过短短一刻钟，可他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 心中闪过多种念头，生怕甄楚恬会出事。 熟睡中的甄楚恬看起来安静了很多，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紧闭，可顾乘涵依旧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 忍不住牵起她的芊芊玉手，百般温柔的看着她，这一刻安静的不像话，而顾乘涵却及其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好久以来没有笑过的他，此时笑的十分开心。 不多时，甄楚恬缓缓睁开眸子，“大人，这是在医馆吗？” “恩，你感觉怎么样？大夫说你太累了。”顾乘涵有些自责。 甄楚恬莞尔一笑，而后摇头，“我没事大人。” “公子，这是药，姑娘醒了？”医馆的大夫见甄楚恬醒过来，慈祥一笑。 “多谢大夫。” “没事，日后莫要这般操劳了。”大夫似乎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思，知道她是一个总是多想之人，这才多嘴说了一句。 “好。” 离开医馆后，二人直接去了客栈。 南虹这会整跟韩双易在客栈一楼戏耍，看起来她的脸色好了很多。 “南虹。” 甄楚恬想要跑过去，可突然一用力就有些晕，索性直接被顾乘涵拽住了，“大夫是怎么说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见顾乘涵有些生气，甄楚恬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好啦，大人我知道啦，我哪有那般脆弱。” “总之大夫怎么说，你就要怎么做！”顾乘涵根本就不允许甄楚恬反驳。 见顾乘涵这一脸认真地样子，无奈的甄楚恬只好乖乖听话。 放慢了脚步慢慢来到南虹的跟前，而此时她捂着嘴跟韩双易在偷偷笑。 见状，甄楚恬小脸一红，“你二人笑什么呢？” 见甄楚恬这一脸为难的样子，南虹轻咳一声，拉着韩双易，“双易啊，你看你楚恬姐姐，这是害羞了吗？” “为什么害羞啊？”韩双易毕竟是个孩子，如今也看不懂，只能纳闷的看着南虹。 南虹嘴角尽是笑容，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看甄楚恬，而后蹲在韩双易跟前，“害羞就是……” 甄楚恬见南虹附耳窃窃私语，更为不好意思了，挣脱顾乘涵疾步来到南虹跟前，“南虹，看来你是伤的轻对不对？” “楚恬，你威胁我？”南虹一脸委屈的看着甄楚恬。 是以，甄楚恬不敢说话了，只能求助的看着顾乘涵。 原本不屑做这般幼稚事情的顾乘涵，这会十分认真地来到甄楚恬跟前，同她站在一起，当真是有一副男才女貌的感觉。 目光玩味的看着南虹，“南虹，听闻你想做捕快？” “是啊，大人，您可是能帮我？”南虹吃惊的看着顾乘涵，恨不得现在就能做捕快，现在就能跟甄楚恬一起办案。 “看你对甄这般，我倒是得重新考虑下是否让你做捕快了。” 原本以为顾乘涵是打算帮自己，没成想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南虹傻眼的看着顾乘涵。 而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南虹突然觉得他二人之间好有默契。 南虹不理解顾乘涵，而甄楚恬却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般。 见顾乘涵替自己“惩治”南虹，甄楚恬脸上尽是笑容，更是得意的双手抱胸，仰着下巴意气风发道：“南虹，你可瞧见了，我现在可是大人的人，你莫要欺负我。” “你是大人的人？” “你是我的人？” 南虹跟顾乘涵都将重点放在了这句话上。 南虹是一脸坏笑，而顾乘涵是一脸暧昧之意。 甄楚恬这才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原本她也没有别的意思，顾乘涵是天都府的大臣，而她是捕快，准确的说是跟着他的捕快，说自己是他的人不为过吧？ 哪能想他二人竟然想多了。 甄楚恬慌忙招手，“我，我不是这意思。” “红领莫要解释了，我都懂。”南虹意味深长的拍拍甄楚恬的手背，这眉眼之间的笑容显而易见，而后十分识趣的带着韩双易离开。 见状，甄楚恬更想解释，可不管她怎么见南虹都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 此时甄楚恬只好转身看向顾乘涵，“大人其实我……” “还需要解释吗？你不就是本官的人吗？”顾乘涵这笑面如花的样子，让甄楚恬一度沦陷。 世间真有这般美好的事务？ 顾乘涵本人便是一抹风景，他不笑站在那边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他若是一笑就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景了。 如沐清风般的笑容瞬间将甄楚恬内心的冰凌融化了，看起来十分严肃的顾乘涵对她好似多了一份耐心。 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凝固了。 甄楚恬突然有一种心要逃出胸口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顾乘涵只当她是不舒服，瞬间皱眉，“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见他如此紧张自己，甄楚恬心中一股暖流，木讷的摇头，“大人，我无碍。” “这几日你且莫要操劳了。” “好。”温柔的应了他的话，任由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入了屋子。 知府来找顾乘涵，是以他安顿好甄楚恬，这才放心离开。 顾乘涵出去后，屋内只剩下甄楚恬一人。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顾乘涵悉心照顾的样子，且在医馆他满眼都是她，她自然是看得出来。 越想甄楚恬越是有些心花怒放。 其实这一刻的甄楚恬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一样，只是一脸笑意的仰着头，透过窗子看向外边。 她所在的这间客房带着一个楼台，刚好能看到街道上的光景。 窗户开着她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声，这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甄楚恬皱着眉头，仰头看看外边，声音并未止住，相反越来越发，只是说话的人太多，是以她听不到重点。 甄楚恬来到台边，看着街道。 此时落入她眼睛的是几名妇人，她们虽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奈何甄楚恬的耳朵十分敏锐，还是将她们的话尽收耳底。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师原来是神棍，现在被收入狱中了，你说他之前说的失踪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胡扯的。” “当然是胡扯的了，衙门的人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看啊，咱们还是去衙门找那神棍要银子去吧，这些年咱们可是没少在他身上花银子。” “就是，就是，我们辛辛苦苦赚取的银子，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骗走了，找谁说理去，现在趁着他还在镇子，若是不将银子讨要回来，兴许咱的银子就要打水漂了。” 几位妇人说完，便兴冲冲的朝着衙门去了。 甄楚恬觉得事情不对，这神棍到底骗了多少人，还有看样子对于这些失踪的男子，神棍是有自己的说辞的。 想到这里，甄楚恬倒是很想去狱中见见这神棍了。 这不刚出屋子，就看到知府在顾乘涵屋子出来。 “甄身子可好些了？”知府客套的看着甄楚恬询问她身子如何。 “劳烦挂心，已无碍。”甄楚恬想到之前突然晕倒，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以看着知府的时候，多了一丝羞色。 可这看在知府眼中，却便了味道，在他看来甄楚恬同顾乘涵之间是有说不清关系的，这会他自个说完，还不忘看看顾乘涵。 第241章四处寻找 那个满眼都是甄楚恬的顾乘涵，此时并未发觉知府的眼眸看向自己。 见状，知府十分识趣的躬身走人。 “知府大人，稍等片刻。”不待他走远，甄楚恬直接上前将其叫住。 见甄楚恬这般着急，顾乘涵跟知府都是一脸的不解。 “甄大人，怎么了？”知府看看顾乘涵，而后一脸懵的看向甄楚恬。 “神棍还在狱中吗？”甄楚恬一脸认真且着急的看着知府。 知府微微点头，“是，还在，他骗了那么多百姓，自然不能就这般放过他。” “那就好。”甄楚恬说完，便笑看着顾乘涵，“大人，我想那神棍应该知道些事，咱们去问问看。” “好。” 顾乘涵对于甄楚恬的话毋庸置疑的相信。 知府见他二人自顾自的说完，而后便朝着客栈外走去，他也不敢浪费时间紧跟其后的出去。 三人很快到了衙门。 衙役见到知府行礼，“大人，村民都在外边说要找神棍要银子。” “你先去安抚，我跟顾大人去狱中见见神棍。”知府招手让衙役出去，便带着顾乘涵去衙门后面的牢狱。 牢狱之内关了不少人，见到甄楚恬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出现，他们都像是狼见到肉一般十分激动。 此时知府忍不住险些笑出声来，倒是顾乘涵脸色及其难看，“知府，你笑什么？你管理也太不严格了吧？” “大，大人，下官知罪。” “好了，两位大人，此时可不是论罪的时候。”甄楚恬被他二人这莫名其妙的对话给气到了。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顾乘涵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步伐加快了不少。 来到神棍的牢房门前，他正被几个小混混在殴打。 听他叫的撕心裂肺，甄楚恬于心不忍清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当然犯人都不认识她，不过却认识她边上的知府，这才变的老实。 “大人，这个神棍骗了不少的银子，我们也不过是出出气而已。”犯人见知府一直没说话，生怕他降罪。 知府没说话只是看一眼顾乘涵，见他看向甄楚恬，这才跟着转头，“甄大人，人需要提出来吗？” “恩，劳烦知府。” 甄楚恬一直都是这般客气，知府招手让身后的衙役将神棍从牢狱之中提出来。 一行人来到一间空的屋子。 神棍见知府对顾乘涵还有甄楚恬毕恭毕敬，便知他二人的官职在知府之上，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那些银子我还回去就是了，我这人都在牢狱之中，您可不能杀死我啊。” 感情是怕死了，甄楚恬忍不住嘴角一抿，“若是不想死，那就说实话，兴许大人还能饶你一命。” 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容不得神棍不相信，拼命点头生怕这唯一的机会也给丢了。 “大人，您说，您问什么小的都说，绝不隐瞒。”神棍挺直腰板，故作发誓状看着甄楚恬。 是以，甄楚恬觉得逼到份上了，且现在神棍说的每句话应该都是真的。 “好，那就来说说失踪的那三十个壮丁到底去什么地方了？”甄楚恬眼神迷离的看着神棍。 提到失踪的人，神棍身子一颤，似乎他没想到甄楚恬会问这个问题，很明显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你被想说假话，否则大人定会在这狱中要了你的命，你好好想想吧？是说实话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甄楚恬狠戾的看着神棍，这话里坏外的意思自然明了。 神棍脸色一沉，喉咙一紧，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一般。 对上甄楚恬那双冷眸，神棍那还敢不说实话。 “大人，人真不是我绑走的。” “知道不是你绑走的，现在问你知道什么。”这神棍还真是懂得避重就轻。 不过他眼前的甄楚恬也不是这般好糊弄之人，此时她双手抱着剑，一副蠢蠢欲试的感觉，眼睛有些爱抚的看着自己的剑，自顾自的说道：“我这剑啊，也是好久没有尝到血腥味了，不知今日能否让它尝尝。” 甄楚恬这吓唬人的招手，顾乘涵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知府可是头一次见到。 见甄楚恬信誓旦旦的样子，且不像是说着玩的，他心一沉，莫非眼前这女子还真有嗜血的癖好。 思及此，知府觉得身子发颤，心跳加速了不少。 顾乘涵察觉到了知府的异样，见他被甄楚恬吓成这般，倒是更为欣赏她的魄力了。 知府都被吓到了，更何况是神棍，他连滚带爬的来到甄楚恬的跟前，拉着她的衣裳，“大人，大人莫要激动，小的说便是了。” “那还磨蹭什么，说。”甄楚恬厉声看向神棍。 神棍深吸一口气，待自己的情绪稳定后，才看着甄楚恬说道：“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日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就是绑走他们的人。” “若你再这般遮遮掩掩……” “大人，我说，我说。” 见甄楚恬真要动怒了，神棍惊悚的拉着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好像是五日前，反正就是那三十人失踪那日，当时我也不知道是那三十人，主要是翌日都在说镇子失踪了三十人，我这才将其联想到一起。” 那日神棍原本是打算去后山的乱葬岗偷点尸体来吓唬吓唬百姓，想着再在鬼节的时候弄点乱子出来，可刚到后山就看到了“鬼火”。 当然根本就不是鬼火，可当时却将神棍吓坏了，差点就尿裤子啦，蹲在一块碑的后面，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这才看到不是什么鬼火，而是火把。 待看清楚，才看到一男子一袭黑衣，全身都被包裹着，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模样，而他的身边躺着一些人，之所以说是人，是因为神棍看到地上的人都在动。 若不是他们在动，估计他会以为那些尸体了。 每个人的嘴都被封着，在地上乱动，而那个站着的人见有人在动，还会时不时的狠狠的踹他们一脚。 “就没说什么吗？”甄楚恬皱着眉头，一个人能将三十个人干倒？ 你这人武功一定很高吧？ 有了这样的疑惑，甄楚恬不免对神棍多了意思不耐烦。 神棍见甄楚恬脸色难看，也不敢怠慢，“回大人话，那人倒是说了一句，不过小的不太明白。” “说。” “他说是以你们做的，这便还给你们。”神棍说完看看甄楚恬的脸，便再度跪在地上，将头埋在地上。 甄楚恬侧头看向顾乘涵，他的脸色微变。 知府不知他二人想到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不免心跟着紧张了不少。 “二位大人，这可是有什么线索？” “那乱葬岗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瞧瞧。” “是，大人。” 没有回答知府的话，反问了一句乱葬岗的位置，便随他一同出了牢狱。 “大人，大人，小的知道的，都告诉您了，这……”神棍见顾乘涵等人要走，顿时急眼的喊人。 “来人，将他关起来，细点他的银子，问出他所藏银子的下落，将那些银子分给他欺骗的百姓。”知府没跟顾乘涵商议，直接作出了这样的定夺。 不过顾乘涵跟甄楚恬倒觉得不错，也没有否决。 交代完，知府就带着顾乘涵跟甄楚恬去了乱葬岗。 而神棍亦是听到了知府的话，一下像是被抽了心神一般，瘫坐在地上，“大人，那可是小的全部的家产了，您总不能一点不给小人留吧。” “你的家产，你身上的银子那一分不是从百姓哪里坑骗来的，现在还敢说是你的银子，我们知府大人没将你乱棍打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衙役见神棍十分不快，这才狠狠地踢他，而后便直接将其拖入牢狱。 问出了银子的下落，将其分发给百姓，他们这才离开衙门。 衙门已经好久没有这般清静了。 而那厢知府已经带着顾乘涵同甄楚恬来到了乱葬岗。 这镇子很大，是以乱葬岗离着镇子很远，足足够了一个时辰才到。 看着周围乱糟糟，且杂草丛生，那些破破烂烂的碑似乎都有了自己的命数，此时正在对甄楚恬招手。 甄楚恬脸色阴沉，眼眸四下看过去，没发现什么异样，倒是那些被随意丢弃的尸体显得格外入眼。 顾乘涵负手站在甄楚恬的边上，知府已经开始命人四处寻找。 可这些衙役根本什么都找不到。 知府也加入了搜寻之列，而顾乘涵跟在甄楚恬身后，“楚恬，可有何发现？” “绑人的，不是凶手，这一点已经确定了，神棍看到的应该就是绑人的人，不过他为什么绑人，目前还不知晓，只有找到剩余的十八人，才能知道。”甄楚恬半弯着身子，看着神棍口中的碑，这地留下了他不少的痕迹，这应该就是当日他躲藏的地方吧。 “人还在这里？” “应该还在，毕竟十几个人，不是那么轻易能带走的，那十二个人应该是逃走的途中出事的。”甄楚恬脑海中闪过了当时的场面，当然都是她自己想象的。 第242章 见死不救 跑的时间有点长，顾乘涵此时喘着粗气，站在他的跟前指着不远处给他看。 顾乘涵顺着知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到衙役们正在挖，这才看向甄楚恬。 “那应该就是那十八个人的藏身之处，过去看看吧。”甄楚恬知道顾乘涵的意思，这才随他一起往那边走去。 “甄，待会你负责审问。” “是，大人。” 知府不知顾乘涵跟甄楚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这还没找到人，他们怎么就笃定一定能找到人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知府紧跟其后。 待他三人到衙役跟前的时候，衙役们已经挖开了一个洞，上面盖着一个木门。 “大人，有门。” “打开，你们两个进去看看。”知府激动的看着衙役。 “是，大人。”衙役领命开门下洞。 不到一刻钟里面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大人，里面有人。” “还等什么，抓紧带出来。”知府往前一步，看看衙役没事，这才命其余的人都跟着进去。 其余的衙役跟着下洞，不多时就看到衙役扶着一些人出来，前前后后三五次，这才将里面的人都给扶了出来。 甄楚恬点算人头，刚好十八人。 看来刚才的猜测是对的，这绑人的人果真是皂由预谋，可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十八人此刻还有些昏昏沉沉，眼看着就要断气，此时被衙役救下，他们十分珍惜眼前的空气，拼命的呼吸。 待他们稍稍缓和后，甄楚恬才来到其中一人跟前，“你们是怎么被绑来的，还记得吗？” 此时的甄楚恬虽面无表情，可却十分温柔，她知道想要让他们现在就说出实情，必须得先让他们给她无忌惮才行，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人看看周围，见是乱葬岗，更是吓得身子都在颤抖。 知府他们还是认识的，见他站在甄楚恬的身后，这才跪道：“大人，救我们，救我们啊。” “你眼前这位是京城来的甄大人，这位是顾大人，你们有话就跟这二位大人说便是。”知府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示意被救的人直接告诉他们便是。 这些人面面相对，见知府这般，他们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大人，其实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人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正好，反正那个带走你们的人还不知道我们找到你，再将你们丢进洞中，等着他自投罗网便是。”甄楚恬狠戾的看着眼前人。 见甄楚恬这样说，那几人有些急眼了，“你，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们都被困这么多天了，要不是我们救了你们，你们真能活过今日吗？”甄楚恬盛气凌人的看着这十八人。 话虽如此，可她总不能真的拿人命犯险。 “你们可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般草菅人命！”十八人中有人开始不耐烦，起身想要跟甄楚恬正面对抗。 见状，甄楚恬微微一笑，“你们还知道，我们是朝廷命官啊，可知道隐瞒不报是什么罪过？” 罪过？ 这些人倒是没想这么多。 “本官警告你们，若是不说今日就死在这。”顾乘涵狠戾的看着对面的人。 来这乱葬岗已经浪费了他们不少的时辰，如今却还要跟这些人在这里起口舌之争，他岂能安耐得住。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说便是了。”胆小的人被顾乘涵这样一吓，直接就开始求饶。 这有人带头，自然起到了煽动性的作用，紧跟着又有人开始求饶。 一翻下来，十八人全都说要说实话。 “既然你们有心想要活着，那就一人说明情况。”甄可不想听十八个人七嘴八舌的在她耳边叨叨。 巡视一种，甄楚恬才指着离着自己最近之人，“且就你来说吧。” 见自己被点名，那人还有些懵，指指自己，再看着甄楚恬。 “就是说的你，说说吧，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甄楚恬一口气将自己想问的都说了出来。 此时的甄楚恬笃定眼前这十八人，知晓自己为何被绑走，不然他们也不会是一副理亏的样子。 这人被甄楚恬的眸子唬住了，这会眨巴着眼睛，不知该说不该说，还会时不时的看向身边之人。 那人被他一看，心里也有些发毛，气急败坏的看向他，“你看我作甚，大人让你说，你说就是了。” “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不算是我出卖你们吧？”那人胆怯的看着众人。 被他这么一说，其余人都有一种此地无银的感觉，扶额一脸无奈不再看向那人。 是以，他便也豁出去了。 “行，那我就说了啊。” “你若再墨迹，就算顾大人跟甄大人不拿你怎样，本官也断然不会让你好过。”知府并非是扭捏之人，见他这般犹豫不决，心中自是烦躁。 “是，是，大人，我说。” 这人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甄楚恬也知晓了，他们被绑的缘由。 事情要从鬼节那日说起。 自然那是上月之事，如今本月的鬼节也马上要举办了，他们有些害怕这才露出了马脚。 他们三十人在上月鬼节的时候，因为一同去修建了一个堤坝，是以回来的晚些，不过回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桩欺男霸女的不平事，只是碍于对方是一群恶霸，他们就假装没看到的袖手旁观了。 “对方有多少人，你们三十人就吓成这样？”甄楚恬实在不解，三十人浩浩荡荡，就算是唬人也能唬住吧，为何见死不救？ “大人，对方人是不多，可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式啊，那刀刀剑剑的，看着我们心里就发杵，那还敢动手啊。” 辩解都是狡辩，这若是自家亲人被恶霸欺辱，就算寡不敌众，他们也会出手吧。 甄楚恬紧握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十八人。 加上死的十二人，足足三十人，而根据对方的证词，恶霸满打满算最多也就十余人。 该死，他们就算拿着武器那又何妨，真的打起来也不一定会输啊。 是，无关紧要之事，他们可以假装看不到，可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男子被害死，难道真能做到坐视不管吗？ “大人，我们也都有家有口的，那日我们都吃了些，原本就回来的晚了，我们也不想误了鬼节，否则家中是要遭祸事的，这不才选择离开的吗？” “后来呢？”实在听不下去了，甄楚恬只好继续询问，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再生气也是无法改变的。 “后来我们回到镇子，不知道是因为吃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被方才路过那一场面吓到，我们在鬼节闹事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 那人说完，便低着头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 “你们怎么被抓的，抓你们的人是谁，还没说你？”甄楚恬也不着急，心中有了推测，八成就是那一家人回来报复来了。 当然这不难查，只要根据他们的证词，让知府找到那日的恶霸，便能了解当日的全部事实。 “我们推测应该是那日的人回来报仇来了，因为被绑走的就是我们三十人，几日前我们原本要进行第二次修坝，这不刚出门就集体晕倒了，因为是我们的践行饭被动了手脚。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乱葬岗了，我看到了那人的脸，虽然被蒙着可是露着的眼睛，我认识，就是那日的男子，那男子没死，死的应该只有他的妻女。” 好像在此时，他们才有了愧疚感。 所有人都低着头满脸的不自在。 “那十二人是怎么回事？” “在乱葬岗，毕竟我们人多，而且饭量不同，他们兴许是饭量少，是以醒的比我们走，就在他将我们推进地洞的时候，他们跑了，大人，后面的事情，我们真的都不知道了，我们还要以为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等死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十八人开始对着顾乘涵等人跪拜。 而此时的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看着知府道：“派人去找那男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 “尸体那边也该有消息了，咱们去看看。”说完顾乘涵直接带着甄楚恬离开了。 知府紧跟其后，再看着那十八人，便不耐烦的让衙役们将其带回去仔细问话，问清楚了，再放人。 后面十八人虽有不满，可毕竟是眼前这些朝廷命官救的他们，此刻他们也只能忍了。 回到镇子天色已晚，甄楚恬都有些饿了，不过想着宋江还在十二具尸体边上，她倒也忍住了。 三人来到停尸的院子，刚进去就听到了南虹的呼救声，而后便看到一抹人影从屋内跑出。 定眼一瞧，是南虹。 气喘吁吁的南虹，身子还在颤抖，韩双易那小子就在她边上，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甄楚恬快步来到他们跟前，没等开口，先看到她的南虹直接将其抱在怀里，“楚恬吓死人了，太吓人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 第243章 尸体无骨 “大人，大人，有发现。”知府激动的跑着来到顾乘涵跟前。 南虹惊魂未定的看着甄楚恬，韩双易憋着嘴，满脸的委屈，一味的点头，表示赞同南虹的话。 “这到底遇到了什么，能让你二人这般？”甄楚恬不解的看着南虹。 “楚恬姐姐，你还是莫要进去的好，否则我怕你会吓到，今夜睡不着。”韩双易摇晃着甄楚恬的胳膊，让她听话不进去。 甄楚恬还没等说话，顾乘涵已经往里走了。 “没事，你们在外边等着，我跟顾大人进去看看。”有顾乘涵在，甄楚恬自然是不会害怕。 “楚恬……”南虹还是十分担心，叫她一声，而后摇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她，看起来有些瘆人。 南虹的样子，不免让甄楚恬更为好奇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来胆大包天的南虹，都能吓成这幅样子，那定然是大事。 思及此，甄楚恬微微一笑，“知府大人，派人照顾南虹姑娘，还有韩双易。” “快，照顾好南虹姑娘。”知府听到甄楚恬的话，这才招呼人上前守着南虹，而后便提起衣裳紧跟着进了停尸的屋子。 门帘刚被打开顾乘涵就看到了脸色煞白的宋江。 这毫无血色的脸，若非是因为眸子是睁开的，兴许进来的三人都要以为他是死人了。 宋江本就是医术高超之人，且之前也见他解刨过不少的尸体，再怎么可怖的尸体，他都见过吧，这十二具多是多点，可不至于将其吓成这般吗？ 甄楚恬绕过顾乘涵来到宋江跟前，“宋大哥，出什么事了？” 宋江木讷的看看甄楚恬，而后指着尸体让她看。 果真是尸体的事？ 甄楚恬没有迟疑，快速将白色布帛揭开，可只是这一瞬间，她脑子嗡的一下，险些就跌倒在地。 尸体死了不过几日，在这里的如此阴暗的屋子，就算腐烂的再快也不至于只剩下皮囊吧？ 原本是十二具尸体，可此时在她眼前的却成了十二副皮囊，无肉无骨，若非是见过他们的模样，兴许甄楚恬都以为是有人将尸体抬走，换成了这样下人的皮囊。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知府也看到了这一幕，直接瘫坐在地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顾乘涵负手来到甄楚恬跟前，将她挡在身后，弯身看着尸体，“宋大夫，尸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顾乘涵带有磁性的话，似乎将宋江拉回到了现实，他跟顾乘涵一样将甄楚恬挡在身后，面色凝重，“南虹刚才出去的时候，尸体刚变了。” “你俩当着我作甚，我不害怕，我又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害怕什么？”甄楚恬知道他二人这般是因为担心她，可她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那会害怕这些。 二人被揭穿心思，不免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啊，甄楚恬可是当朝出名的女捕快，身手了得，性子刚烈，比一男子也是不知强多少倍。 他们到底担心什么？ 思及此，二人都闪开，给甄楚恬让出一条路。 甄楚恬紧盯着尸体，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总之她摸着下巴想事情的样子十分入神。 宋江知道甄楚恬是在观察尸体，此时他的情绪也差不多被平复了，深吸一口气，“顾大人，尸体在没有变成这样之前，我跟南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过，发现他们并非是死于后背道口的外伤，真正的死因是……” 话说了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正在看尸体的甄楚恬皱眉，“死因是什么？” “是五脏六腑被腐蚀，这才导致他们死亡。” “腐蚀？”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免看着宋江，希望他跟自己说，是口误。 可却看到了异常坚定的眸子。 宋江目光笃定，他说的就是真的。 “那刀口是怎么回事？”甄楚恬觉得凶手不可能会做无用功，那这背后的刀痕，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留下来的。 可面对甄楚恬的质疑，宋江也无奈了，之前他跟南虹仔仔细细将尸体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不说，就连死因也是刚找到的。 这不刚找到死因，一激动碰触了，眼前便出现了这诡异的一幕。 南虹当时就吓傻眼了，正在边上打下手的韩双易，也没想到会这样，这小子直接就跌倒在地。 此刻管不了这么多的南虹拉着韩双易就跑出去了，这正是甄楚恬方才看到的一幕。 “宋大哥，你仔细说说。” 因为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甄楚恬无法判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屋内的人多了，宋江也没有那般后怕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徐徐道来。 “你们看着里。” 宋江指着一具尸体的胸口位置给甄楚恬等人看。 顾乘涵跟甄楚恬毫无忌讳的附身看着尸体，而知府虽也见过尸体，可这样诡异的事情，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是以此时最为胆怯的倒成了他。 不过好在顾乘涵等人无暇顾及，他这才没有那般难看。 仔细看过尸体的胸口后，甄楚恬大惊失色的看向宋江，“这是针孔。” “对，且还是最为细的银针，这种银针大多是用来做针灸。”宋江脸色铁青，每具尸体他都看过了，全部都有这种孔，再加上他说的尸体是五脏六腑被侵蚀致死，不难想象，这应该就是致死的点。 “能看出是中毒还是怎么吗？” “不能，看不出来，怪我才疏学浅，现在只能找到死因，可是骨头是怎么没的，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宋江再度陷入迷茫。 此时边上一直没说话的顾乘涵清咳一声吸引了他二人的注意后，才指着尸体的后背道：“难道这道口不是用来取尸体的吗？” 话落，顾乘涵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看着宋江，二人如梦初醒般的看着对方。 “这，这得多高超。”不懂医术的甄楚恬不得不佩服那凶手。 宋江开始每具尸体的检查，看到背后的刀痕都是一样的，这刀痕虽不大，不过想要取出尸骨，也不是不可能。 “有可能吗？”知道宋江这般紧张是想要查证，甄楚恬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有。”宋江看完十二具尸体后，便看着甄楚恬认真地回答。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尸体是死于五脏俱损，而尸骨是从后背被挖走的？”知府此时回过神来，将之前听到的话，重复一遍。 知府眼眸里面尽是不相信，可奈何顾乘涵等人接触到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事不是没可能。 “大人，您不是在欺骗下官吧，这，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般狠厉吧？”知府见过恶人，可却没见过这般恶毒之人。 知道知府不相信是情有可原，宋江叹气一声，“我与你一般，也希望这些都是假的。” 此刻知府不得不相信。 尸体就两个痕迹，一个是胸口的针孔，一个就是背后的刀痕，现在死因跟尸骨全无原因找到，接下来就要找凶手了。 “这些死者并无什么特殊的联系，虽之前三十人一起见死不救，可那人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杀十二人，而将剩余的十八人关起来，他应该只是想要将这三十人关起来报复，杀人的人绝对不是那人。” 甄楚恬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甄说的是，知府你命人去查那日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要快。” “是，大人。”见顾乘涵这般着急，知府自然不敢怠慢。 知府交代好压抑，顾乘涵才继续看着甄楚恬道：“你还有其他想法？” 此时甄楚恬脸色并不好看，低垂的眸子，似乎是在想什么。 被顾乘涵这样一问，甄楚恬微微点头，看看宋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人是随即杀人，原因有可能是报复社会，有可能是心里有疾病，也有可能是某件事情的刺激……”根据犯罪的心里测写，甄楚恬只能作出一个大概，她需看过现场才能做进一步的推测。 甄楚恬稍微停顿，而后看着知府，“知府，案发现场找到了吗？” “嗯，有衙役守着，现在还保持原来的样子。”见甄楚恬这样问，便知她想去看现场。 “大人，必须看看现场，才能做下一步的推断。”甄楚恬双眼祈求的看着顾乘涵。 “甄，你方才说的报复社会是何意？” 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与其相处的这段日子，她口中时常蹦出这样新鲜的字眼，他自然是见怪不怪，可不知道的还是会问。 只是不了解这一切的知府，只当甄楚恬是一怪人，先不说一女子不害怕尸体，她不过是一捕快，可顾乘涵却十分信任她，这女子应该有过人之处吧。 “额？”甄楚恬刚才一着急，竟直接说出来了。 报复他们自然理解，可这社会二字他们根本就不知是何意。 知道是自己的过失，甄楚恬有些尴尬，莞尔一笑，“就是对这世间不满，觉得人人都不理解他。” 第244章 莫名夜访 “疯子？” “对，就是这意思。”还是顾乘涵懂她的意思。 宋江不懂这推理还有所谓的心里测写，他只会看尸体，现在尸体看完了，也无他可以做的事情了。 让知府将尸体看好，一行人才出了屋子。 屋外的南虹跟韩双易见他们出来，还有些激动，直接就跑了过去，“楚恬，怎么样，尸体没事吧？” “放心，没事。” 甄楚恬满目笑容的看着南虹。 可南虹却笑不出来，方才那一幕，估计一时半会是从她脑海中跑不掉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南虹很想知道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她也很想知道那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事情太过惊悚，到现在南虹都不敢相信这便是真实发生的。 “咱们去衙门说吧。”毕竟这里是存放尸体的地方，太过阴森，加上这个时辰，在这里谈事情似乎只有些不妥。 南虹觉得后背发凉，这才跟甄楚恬一起离开了。 路上谁都没说什么，只是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路上的百姓也多都回家用膳了。 此时甄楚恬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 在甄楚恬边上的顾乘涵虽没听到她肚子发出咕咕声，可似乎很了解她此时的想法，对着知府道：“知府先去准备些膳食。” “是，多人，下官这都忙糊涂了。”知府不好意思的躬身出了前院。 待知府出去之后，甄楚恬一脸笑意的看向顾乘涵，“大人是也饿了吗？” “难道甄不饿吗？”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甄楚恬。 被顾乘涵揭穿了自己的小秘密，甄楚恬突然就笑的更为肆无忌惮了。“大人，分明您也饿了，干嘛都推到我身上。” “楚恬，我看顾大人一点都不饿，都是为了你才会让知府大人去准备膳食的。”南虹见甄楚恬这死活不懂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真的？”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南虹，见她一脸笃定，这才看向顾乘涵。 可顾乘涵没给甄楚恬机会，不等她看过来，他已经往外走了，此时玉玲珑跟白龙使正从外边回来。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正好，用膳，做事。” “是，大人。” 这边刚说完，那边知府跟后厨的人也跟着过来了，“顾大人时间仓促，将就吃点？” “好。” 顾乘涵看着桌上只是几样小菜，还有粥之类的，不过充饥是没问题了。 甄楚恬等人也不是矫情之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埋头用膳，周围的声音似乎比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待衙役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顾乘涵才端坐在正堂，看着下面的人，他巡视一周，才看向甄楚恬，“甄，你来说说你的发现。”、 “是，大人。”甄楚恬毕恭毕敬的行礼，而后才认真道：“之前我说过的，因为没有看到案发现场，所以暂时无法断定凶手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根据尸体还有那十八人的证词，可以推断杀人凶手跟绑人的是两伙人，所以现在两个方向都不能丢。” “顾大人，甄大人，我已经命人去跟十八人接触，希望能尽快找到绑人的人。” “好，这事就交给知府了。” “是，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办好。”跟着雷厉风行之人做事，知府也觉得干劲十足。 接下来顾乘涵分配任务，宋江跟南虹负责去镇子找所有的医馆，看看有没有人懂毒，对于这种将五脏六腑腐蚀的毒药，是否有知晓的。 当然出现了一个偏差是韩双易，原本他是应该留在客栈的，可他非要坚持跟宋江一起，无奈顾乘涵见甄楚恬没拒绝，就让他去了。 不过顾乘涵也担心他这小子出事，就让知府多派了两名衙役跟着南虹他们。 白龙使跟玉玲珑负责调查十二人的背景，找出其中的诡异点。 顾乘涵跟甄楚恬去案发现场，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不过因为夜已深，是以他们决定修整一夜，明日再做所有事。 在衙门去客栈的路上，甄楚恬看到街上人头攒动，与之前的冷清相比，倒是多了几分热闹。 甄楚恬不解的看着知府。 原本顾乘涵是不打算让他一同前来，可知府说礼数便应如此，他可不能怠慢了，硬是要鞥这一起来，说是护送，实则这一路上知府可是问了顾乘涵很多很多的问题。 原本有些累得顾乘涵，委实不想说了，奈何知府好似看不出一般，总是追问，根本就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甄楚恬跟在顾乘涵身边，本是打算不插手的，奈何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清咳看向知府，“知府，你不知道扰了大人的精神头可是得被治罪的？” “知道啊，甄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知府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扬扬下吧看向顾乘涵，“看不出咱们顾大人累了吗？你且这般絮絮叨叨，岂不是有些过分了？” 话落，知府这才恍然大悟，瞬间躬身一脸歉意的看向顾乘涵，“大人，下官知罪。” “无妨，你的问题，明日本官再回复你，今日且就歇息了。”顾乘涵虽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语气却没有之前那般冷漠了。 “是，大人。” 知府见顾乘涵没生气，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 但那个人知府识趣，往后的路上也没再说其他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客栈，各自回屋后，知府这才离开。 可屋内的甄楚恬辗转反侧的实在睡不着。 这镇子太怪了，每月都举办鬼节，这就够阴沉了，如今又这样诡异的死了十二人，就连原因都找不到，她岂能不着急。 咚咚…… 敲门声很小，可甄楚恬还是听到了，警惕的起身，轻手轻脚来到门口，“谁？” 虽隔着房门，可甄楚恬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比她要高，可只是一瞬间她突然回过神来，若这人是歹人，岂会敲门？ 思及此，甄楚恬让自己恢复正常。 “是我。” 顾乘涵的声音传来，甄楚恬更为不担心了，倏然开门，看向他，将其上下打量一番，穿着寝衣，这是睡不着了？还是想起什么了？ “大人，这是？”甄楚恬没有让顾乘涵进屋的意思。 奈何顾乘涵不想站在门口，绕过甄楚恬直接进入屋子。 傻站在门口的甄楚恬，没回过神来，木讷的看着他。 “还站着干嘛，生怕旁人不知我此时在你屋子？”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这是什么话，分明是他自己进来的，怎么他这话的意思，倒是她得心虚呢？ 虽有这般疑问，不过甄楚恬还是乖乖将房门关上，不快的来到他跟前，“大人，深夜到访可有事？” “怎的，本官无事还不能来你屋子？”顾乘涵意味深长的看着甄楚恬。 顾乘涵不笑时的容颜如画一般，无任何瑕疵，他笑起来也是千姿百态，如此刻他的笑似有勾人心魂的本事，甄楚恬看着他有一种不自觉沦陷的错觉。 是以，甄楚恬强忍着将眸子移开，“大人，您莫不是忘记了，您的身份？” “自然没忘。” “那孤男寡女，这不太合适吧？”虽并未明了，可话意思到了。 听罢，顾乘涵忍不住笑了，搭在桌面上的手，随手拿起杯盏，自顾自的饮茶，也不管甄楚恬。 这用意何为？ 来屋子也不说为何，此刻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甄楚恬脑子再灵光，也觉得有些为难了。 “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就不能过来？”字字反怼的看着甄楚恬。 “是，大人，往日自是没什么问题，可这都亥时了，您过来不妥吧？”甄楚恬不想兜圈子，分明顾乘涵知道她意思，却总是岔开，不知是闲来无事，还是有事不好说出口。 她虽无睡意，可屋子多一人，她还是有些别扭，这才将话敞开了说。 “没有不妥，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原本还一脸笑意的顾乘涵，此时是真诚脸，眼睛里面满是诚意。 甄楚恬被他盯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句想过来看看你，让她心跳加速。 “你也睡不着是吗？”顾乘涵见甄楚恬羞色，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轻轻来到她跟前。 只是一瞬间，二人挨的很近，低头的甄楚恬能看到顾乘涵的衣裳，烛火下他的影子刚好将她的身子覆盖。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满是暧昧，甄楚恬双手垂在身侧，此时她察觉到脸颊发烫，可双手却不敢抬起来。 她低垂的眸子虽没有对上顾乘涵的黑眸，可她能感觉到，此时他这正看着自己。 突然来访，且总是说着这般暧昧不清的话，甄楚恬怕是傻子也懂这其中的意思了吧。 只是甄楚恬不知，为何此时顾乘涵同这般？ “楚恬，今日看到那十二人的尸体，我突然有些害怕，世事无常，日后你万事要小心，一定要留在我身边，知道吗？”顾乘涵深情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引起了甄楚恬的注意，她不知他在担心什么？ 要说起危险，他应该比自己要危险吧？毕竟就连赛华佗都无法解的毒，原本可是要下给他的。 第245章 案发现场 “大人，您怎么了？”甄楚恬皱眉对着顾乘涵。 顾乘涵喜欢看甄楚恬笑，是以见她这般，他下意识的伸手，将她的眉头抚平，“无事，只是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甄楚恬十分温暖。 “你且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顾乘涵脸上抹开一抹笑意，轻拍甄楚恬的手臂，这才离开了屋子。 顾乘涵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是将甄楚恬整糊涂了。 而此时回到屋子的顾乘涵，脸色并不好看。 自打去黎州开始这一路上总是出事，到现在终于要返回京城了，眼见着就要到城门，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在朝中为官多年，顾乘涵自然知道人心叵测，这些事他早就见识过，心中自是不会害怕。 可不知从何时起顾乘涵的心开始变得*，就在方才，想到了之前跟甄楚恬去乱葬岗，她险些跌倒，想到了再之前她因为太累，而昏迷，这一桩张一件件加在一起，让他方才鬼使神差便去了她屋子。 此时回到屋内，顾乘涵情绪稳定后，才觉自己有些鲁莽，可他却不后悔。 嘴角那一抹不由自主出现的笑意，似乎表明了他此刻的内心，回到榻上很快顾乘涵便睡着了。 而隔壁屋子的甄楚恬亦是如此。 翌日清晨甄楚恬等人早早起身。 客栈此时早已知晓顾乘涵等人是朝廷命官，哪敢怠慢，加上昨夜知府叮嘱他们早些准备膳食，且要用店内最好的食材，是以顾乘涵等人刚下楼，就看到店家笑面相应。 “大人，起身了，用膳吧，这些都是知府让小的给您准备的。”店家恭维的看着顾乘涵。 虽这嘴脸顾乘涵不喜，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而后入座。 用善后，一行人便按照昨日的分工行事。 顾乘涵跟甄楚恬由衙役带着去了十二局尸体发现的现场。 虽十二名死者，可案发现场却只有三处，一处在破庙，一处在鬼节举办的空地，还有一处在后山，这三处相隔甚远，顾乘涵倒是奇怪了，按理说十二人是一起逃离的，怎么会分散到四处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乘涵心中做了不少假想，甄楚恬虽没说话，不过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是以快到后山的时候，她看着衙役问道：“这三处地方有没有捷径，或者能不能在一个方向去这三个地方？” 听到甄楚恬的话，顾乘涵不免想到了心有灵犀，她同自己的想法还真是一致。 走在前面带路的衙役，听到甄楚恬的话陷入了沉思，挠头一脸费解的样子。 想了好一会才摇头道：“大人，小的不是这镇子的人，小的不知。” “无妨，一会遇到村民问问。”见衙役一脸的担心，生怕因为他不知，而被降罪，甄楚恬这才轻柔回一声。 “多谢，大人。” “大人，您也想到了吧？”甄楚恬见衙役不能解惑，便跟顾乘涵商讨。 “方才一路我都在想，这十二人到底是怎么被分开的，那凶手是一人还是几人？”顾乘涵的脸色并不好看。 甄楚恬亦是如此。 原本是想着到案发现场能答疑解惑，可只是这案发现场的位置，就足够让他们费心神的了。 好在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去后山的路上遇到一砍柴的村民，衙役将其拉住询问了一番。 “大人，是为了调查死人的事吗？”村民还很好奇看着衙役。 衙役身后还站着顾乘涵跟甄楚恬，他自然不敢多言，不耐烦的看着村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那那么多话！” 见衙役这般不耐烦，村民也不敢多言，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其实这三个地方，看起来是在三个方位，可是大人您还记得咱们镇子的名字吗？” “保卫镇？”衙役虽不是出生在这这个镇子，可镇名他还是知道的。 “对咯，保卫就是包围的意思，咱们镇子有条河，绕镇一周，只要通过水路，您方才说的三个地方打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而且都在河的西边。” 村民的话让甄楚恬豁然开朗，“那乱葬岗呢？是在这三个地方的上游吗？” “姑娘不是我们镇子人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村民一脸欣喜的看着甄楚恬。 “那就对了，大人，那十二人是从乱葬岗走水路出来的。”甄楚恬眉开眼笑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似乎被甄楚恬感染，也跟着笑了。 村民还想说什么，只是被衙役赶走了。 三人待村民走后，继续赶路。 没多久就到了后山，到了此处，甄楚恬就让衙役去准备，待会直接从水路去鬼节的空地，按照河流的上游走，以此是后山，空地，破庙，乱葬岗。 卷宗上显示，仵作的验尸发现最早的死者就是出现在破庙的尸体，按此推论，十二人从乱葬岗逃走，走的水路，在路上遇到了凶手，在凶手杀人的时候，这些人还在逃，是以才会分散到三处。 死亡的先后时间都在几个时辰之内，按路程算也刚刚好。 回过神来，继续看现场，甄楚恬在看尸体周围，顾乘涵在附近转头，看有没有被遗漏的蛛丝马迹。 十二具尸体，三处地方，后山这地有三具尸体，甄楚恬记得他们的腿部有肿胀，应该是因为在水里待的时间太久，被浸泡所致，尸体躺在地上的位置并无什么特殊的，十分随意，周围的痕迹也都保留的很好，凶手不怕被找到，或者说凶手觉得就算衙门的人找到他也不能怎样。 一个如此自信的凶手，心里到底有怎样的疾病？ 甄楚恬已经盖棺论定的认为凶手是有心理问题，他杀人只是泄愤，没有目标，也不是死者与其有冲突，甚至死者都不一定认识他。 甄楚恬脸色十分难看，三具尸体的位置上并无任何血迹，可周围乱糟糟的痕迹却能推断这就是案发现场。 那从背后取走骨头，真的能不留一点血？ 甄楚恬只觉后背发凉，那种被人狠狠划一刀的感觉，让她有种撕心裂肺的疼。 “楚恬。”不远处顾乘涵喊了她一声。 没有提前准备，不知顾乘涵会突然喊她，是以她身子微颤，而后才循声望去。 顾乘涵离着甄楚恬不算近，他不想喊，这伸出修长的手指，示意她过去。 甄楚恬倒是奇怪了，分明离的不算近，可她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指骨。 不得不承认，顾乘涵除了脾气有些瑕疵之外，全身上下找不到缺点，当然这事之前甄楚恬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刻意这般看过，如今这样一瞧，玉树临风好似都无法形容他的英姿。 “甄楚恬……”见甄楚恬迟迟不动，顾乘涵大声喊道。 “来了，大人。” 知道是自己失神了，这才快速起身前往他跟前。 待来到顾乘涵身侧，便看到了他发现的物件，那是一个酒壶，很新跟着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不像是被扔在这里，倒像是不小心丢在这里的。 “按照知府的话，后山也算是镇子的禁地了，一般人是不会来这边，没月鬼节头三日，镇子的老人才会来这边祭拜，拿着酒壶应该不是他们丢在这里的。” 算算日子，若是他们丢的，怎么也得将近一月了，这一月不管是刮风下雨，酒壶都不会这般新。 顾乘涵用棍子将酒壶翻面，赫然入眼的便是那微乎其微的血渍。 酒壶本身就不大，这血渍更加小，若非是顾乘涵看得仔细，真真是要错过了。 “是，血。”甄楚恬也发现了，蹲下身子，待看清楚后，才仰头看着顾乘涵。 “没错，看来是证物。”顾乘涵紧跟着蹲下身，也看着酒壶。 虽他嗜酒，可好酒之人都认识这酒壶。 酒壶有一般的酒壶，也有特别的，眼前这一壶便是能让人一眼便瞧中的那种。 见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酒壶，甄楚恬不敢叨扰，待他看向自己，才紧张的问道：“可是酒壶有线索？” “你好酒，你不知，这酒壶在京城十分有名，并不是人人都能有。”顾乘涵脸色极其难看。 意识到事情不简单，甄楚恬轻推顾乘涵的胳膊，“顾大人，到底怎么了？” “这酒壶在京城之中，若想拥有那也得董酒才行。”顾乘涵将脑海之中所有人过一遍，他所认识的人，没人会作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最关键的是没人懂毒，也不会有人有这等本事，只是通过后背那一个切口便能将所有骨头取出来。 “不是京城的人，不过这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不简单？不对，根据现场可以看出他行事干净利落，可他却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现场的酒壶，还有血迹，还有打斗的痕迹，当然只是死者挣扎的痕迹，而他……你过来看！” 拿着酒壶，甄楚恬就带顾乘涵来到了尸体边上，指着地上的草痕，“大人，你看，对方爬着想走，而他在后面跟着优哉游哉的，似乎很欣赏这一幕，可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动手，十分残暴的将其杀害。” 第246章 并不相熟 “中毒侵蚀五脏六腑，你是怎么看出残暴的？”顾乘涵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她身上有太多让人好奇之处，顾乘涵想要一探究竟，可却发现无能为力。 “大人，中毒后的人不会直接死亡，当然死亡过程也不会太长，凶手见他们十分痛苦，就残忍的将后背划开取骨。”甄楚恬目光笃定的看着顾乘涵。 “你是说在死前取骨？” “准确的说，应该是死亡过程，不然这毒性如此强，他是没办法将所有骨头都取走的，肯定会有骨头被侵蚀，而留在体内，可你还记得宋大哥做的尸检吗？” 甄楚恬的笃定是因为现实便是如此。 顾乘涵想到了之前宋江的话。 尸体虽看起来跟正常人一般无二，可那都是空气，当他不小心碰触尸体，当然原本宋江就是要解刨尸体的，而之前的仵作因为认定死者是失血过多致死，是以这才什么都没做。 宋江跟南虹一开始没做解刨，是想将外部的特征全部了解，才准备入手，就是这期间他们不小心碰到了尸体，或者说尸体内的空气已经支撑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要倾泻而出了，这才变成了一副皮囊。 而尸体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只有腐肉，一点骨头都没有，若不是死前将尸骨取走，那为何五脏六腑能被侵蚀，而部分的肉身也被腐蚀，而无任何骨头的残渣呢？ 这毒并不是能将整副身子都侵蚀的，它的药性对于五脏六腑这样的器官能起到绝对的侵蚀，而对于肉身的作用不是很大，按这样的推算，就算能侵蚀骨头，那也会留下残渣才是。 听完甄楚恬的解释，顾乘涵倒是认可了。 那这凶手便不知是残暴这么简单了。 若无深仇大恨，却能下此毒手，那这人的心理一定很不正常了。 思及此，顾乘涵后怕，“凶手还会再动手吗？” “短时间内不会，不过也不一定，但是一定不会杀人。”甄楚恬坚定的看着顾乘涵。 见顾乘涵有些疑惑，甄楚恬才继续说道：“不管是什么人杀人，只要他们杀人都会有原因或者契机，而现在他杀了十二人，隔了这么久都没再动手，说明那个诱使他杀人的诱因暂时没被触发，这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再去看看其他案发现场，我再做一个凶手的心里测写。” “好。”顾乘涵没有追问甄楚恬。 将后山有用的都让衙役拿回来，他们就顺着河流去了举办鬼节的空地。 尸体发现的地方同样没有血迹，可杂乱无章的物件却表明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过这个地方的死者就比较痛苦了，八具尸体都在一个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亡时间相差无几，可他们扭曲的脸却显示出了生前的死状。 应该是有人亲眼目睹的同伴的死亡，被吓得半死，而后中毒而亡。 其实甄楚恬不明白，就算不取走骨头，这些人也必死无疑，那凶手为何要取骨呢？ 百思不得其解，甄楚恬也不想去想，再去了第一案发现场的破庙，这里只有一人。 破庙被荒废了许多年，不过有人夜半路过此地还是会选择在这里休息片刻，是以这里面也有不少铺好的草，尸体就在草上面，躺的很板正。 听衙役说，他们一开始发现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甄楚恬四周看过，确定这人是被吓晕后才下毒的。 此时三处案发现场都已看过，甄楚恬心中也有了推测。 “大人，先回衙门，看看他们有什么线索，这样有助于我找到更多的破绽。”甄楚恬知道如果加上死者的背景，兴许对她而言能更快找到凶手。 “依你便是。”顾乘涵宠你一笑。 虽只是无意间的一个笑容，可衙役却看到了，自打顾乘涵来到衙门就没怎么笑过，甚至衙役们都觉得这位京城来的大人不会笑，如今瞧着他这般笑，他们都有些傻眼。 见衙役木讷的站在那边看着自己，顾乘涵收敛笑容，有点尴尬，“还不快走？” “是，是，大人。”衙役被顾乘涵呵责一声，顿时回过神来，身子一晃，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甄楚恬见衙役被顾乘涵吓成这样，突然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不了解顾乘涵的人，还真会被他这铁面无私的脸给吓到，实则他内心是十分温柔之人，只是并不是对人人都是如此。 带着一些七七八八的证据回到他们，此时知府同前去调查十八人的衙役已然回到府上。 见到顾乘涵知府快步上前，“大人，您回来了，可有什么线索！” 知府比顾乘涵看起来更为激动，还不住的看向他身后的甄楚恬，此时眼睛却落在了衙役手里的物件上。 “这些是？”不待顾乘涵回答，知府便来到衙役跟前。 “兴许是线索也说不定，知府宋江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吗？”甄楚恬四下看看也没瞧见南虹等人。 是以，知府才躬身看向甄楚恬，“甄大人，宋大夫他们还不曾回来，不过衙役来报，说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好，那就等他们回来一起交流，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顾乘涵说罢，便径直进了前厅。 甄楚恬同知府对视一眼，而后一起进了屋子。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宋江等人便回来了。 落座后，一行人边等着顾乘涵发话。 顾乘涵看向甄楚恬示意她来说。 甄楚恬会意便直接来到众人跟前，“那就知府先来说说吧。” “是，甄大人。”早就蠢蠢欲动的知府，看着甄楚恬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说。 知府这一日可谓是收获颇丰，那十八人的背景，之前不曾按照甄楚恬说的去调查，如今这样捡着重点来查，倒还真查出一些事情来。 见知府这笑眯眯的样子，南虹忍不住笑了，“知府大人，您这是查到什么了，怎么这般开心？” “南虹姑娘说笑了，只是查到一点事情而已。”知府有些憨厚的挠头。 见顾乘涵有些急眼，知府这才见好就收，“各位，那十八人背景其实都挺简单的，只是有一点我发现可能跟命案有关。” “知府大人，你若是再这般卖关子，顾大人可就真要生气了。”玉玲珑见知府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 知府倒也不是拐弯，而是证据还没来，就在他停顿这一刻，衙役从外边回来了。 “大人，这是证物。” “好，就等你了。”知府看到衙役整个人高兴了不少。 “大人，这就是十八人之间的联系，这十八人，哦不，是三十人，之前不是见死不救过吗？下官已经找到了那人，这是那人交给下官的。”说完，知府就让衙役将物证拿给顾乘涵。 从衙役手里拿过物件，顾乘涵跟甄楚恬仔仔细细看一遍，不过看完之后，他二人突然有些蒙圈，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道：“他们是一伙的，拿人钱财？” “对，大人，下官查到，三十人并不是见死不救这么简单，而是跟那歹人合谋，原本是应该要一起出手的，只是当时出现了一个怪人，那人出现将歹人狠揍一番，这三十人才假装是见死不救，逃于一劫。” 知府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这三十人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将女子一家置于不顾，还真是该死。 “那这救走女子的人到底是何人，这三十人又是怎么逃出来的？”甄楚恬皱眉看着知府。 “那人说是疯疯癫癫，拿着酒壶，走路也是七拐八拐的，看起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不过武功极高，而且擅长用毒，三五下就将对方全部干倒。 这不这三十人，就倒戈相向，说自己是被逼的，不出手不过是不想多事。” 知府说起这三十人的事情，还有些意难平，很不得将才救的十八人一起关入牢狱之中。 顾乘涵同甄楚恬捕捉到了重点，那个救走女子的人，不管是外形还是酒壶都跟他们找到的证据是相符的，看来这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极高。 “大人，楚恬，你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南虹见甄楚恬跟胜群相互对视却不说话，心中暗自猜测，这便跟着说了出来。 “这是我跟顾大人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甄楚恬说着就将酒壶还有破布条拿了出来。 这布条虽然很烂，可却不是腐烂的，而是它本身就是烂布条。 在后山还有破庙都找到了一样的布条，他们看过这并非属于死者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能配得上京城的名酒壶，却还衣着破烂，这倒是让甄楚恬越发想知道这凶手到底是何人了。 救人的跟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人，知府回想着方才走访的结果，可却一无所获。 “大人，那十八人对于那个救人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当时他们只想着逃命的，只知道那人武功很高，好酒……”知府沮丧的看着顾乘涵。 可顾乘涵却全然不在乎，毕竟不急于一时，看着知府示意他莫要着急，“凶手这般残暴，且目无法纪，自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还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第247章 京城施压 “是，大人。”原本以为顾乘涵会怪罪自己，没想到他竟半点都无责备之意。 此时知府对顾乘涵多了一丝敬佩。 “宋大夫，医馆可有收获？”顾乘涵见知府会意，这才看向宋江。 宋江见顾乘涵看向自己，这才微微福身，“大人，医馆没有线索，整个镇子医馆不多，药庄也不多，我跟南虹这几个时辰都走访了一遍，进来并无什么异常，也没人去买制毒的草药。 根据那些大夫所言，当地没人懂毒，他们身为大夫对毒也不是很了解。” 其实镇子的人还算是满淳朴的，每个人都过着各自的生活，若非是每月的鬼节，兴许他们都不会有天大的聚集。 医馆没线索，那这人便不是大夫，他所会的东西，没人知道，他我那个日不显山露水，甚至没人知道他懂医术。 这是甄楚恬听完宋江的话后，对凶手作出的推断。 顾乘涵待宋江说完，就示意玉玲珑继续说。 “大人，我跟白龙使去过十二名死者家中，并无异常，十二人除了之前一起出镇子干活，再无其他事情，往日就是在镇子做工，去过他们做工的地方，也无异常，并无得罪他人。” “不是仇杀这一点早就断定了，看来这凶手跟他们并不认识。”甄楚恬悠悠的来了一句。 “楚恬，为什么说他们不认识。”南虹早就见识过甄楚恬断案的本事，可时至今日她还是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推断的。 虽甄楚恬解释过无数次，可那些南虹听都没听过的词，实在是让她费解。 甄楚恬不急不躁的看看南虹，“稍等，我给你们画出来。” 说完甄楚恬让衙役准备了一个板子，而后准备纸张。 “首先是三十人一起见死不救，且还助纣为虐，然后受害者被凶手救走……” “怎么就断定，那人是凶手了？”白龙使本就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会甄楚恬却直接说那人是凶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甄楚恬微微一笑，“一会我都画完，你就知道了。” 说罢，甄楚恬便继续说案情，“三十人虽当时逃过一命，可却被凶手记住了，后来受害者的家属，利用他们好酒，找来人帮忙将三十人绑到了乱葬岗。 在乱葬岗有人逃走，可却自顾自，所以最后才只有十二人跑出。 这些人跑出来后，走的水路，在路上遇到了正在吃酒的凶手，他因为某种原因受到刺激，加上记得这十二人就是那日三十人中的部分人，这才下毒手。” 甄楚恬将关系图画好后，只有顾乘涵是明白的点头，可其余人都是更为迷惑的脸。 见众人这般甄楚恬才解释道：“说救人的就是凶手，这几样物证可以作证，除此之外就是凶手在案发现场还有尸体上留下的线索。” 此时甄楚恬十分笃定的看着众人，可其余人却都更为不解了，怎么就留下线索了？ 尤其是彻头彻尾看过尸体的宋江，张张嘴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楚恬，尸体上并无什么线索啊？” “是可见的线索没有，可凶手的测写却有了。” 知道不能继续卖关子了，甄楚恬端正的看着众人，“凶手男性，独自生活，对生活没有希望整日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唯一的嗜好就是酒，心里有一段不能被触碰的往事。 那日吃酒无意间看到被欺辱的女子，应该是刺激到了往事，他才出手相助，三十人逃走时，他应该有恨，可却并无行动，而之后再度相遇，他心中的恨彻底被激发，才会行凶。” 所有人都很认真的听着，甄楚恬将自己的推断说完，便开始说原因，“之所以说是男性，因为他能独自一人将十二人杀死，不管是从酒壶还是从死者胸口的针孔，他的身高偏高，比所有的死者都要高，死者背后的刀痕是从上由下，你们能看得出来对吧？” 话落，甄楚恬认真地看着众人。 玉玲珑等人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看得出这刀痕，这便点头。 “那你们应该能知道，刀痕没有深浅的变化，从一而终，这边说明要不死者不如凶手高，当然躺在地上也能划出这样的痕迹，可是那些站着就被划伤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是啊，一个人若是不如你高，那他下手的位置肯定落刀要重一些，而现在伤口的深浅都是一致的，这样推断也没错。 “说他邋遢是因为衣裳，还有就是现场的痕迹，他根本就没想隐瞒，也没做过任何的处理，他对自己的毒术十分自信，能轻易用针下毒，且武功极高，在这些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能先下毒，而后取骨，他这么做只能是泄愤。 死者跟凶手之间并无关联，所以我们即便要查也不能从死者查起，要从凶手查起。” “怎么查？” “范围很简单，死者最高的有八尺，那凶手最起码得有九尺，查九尺男子衣着破烂，整日游走在街道上不与人交谈好酒，整日拿着酒壶，脚两尺左右，性格古怪，没有妻子，年过半百老者。” 甄楚恬笃定的说完，便看着顾乘涵。 “为何说是年过半百？” “是因为，若是以年轻男子，那三十人便会记住他，如今记不住，便是将其当做是一疯癫老头了，这便是先入为主的想法。”见甄楚恬正在饮茶，顾乘涵知道她说了这么久，是口渴了，这才替她回答了南虹的话。 深抿一口，甄楚恬才对顾乘涵点头，而后笑道：“大人说的没错，因为老者流浪步子为其，而年轻男子嗜酒的话，一定会被记住，这镇子的流浪者我也观察过，大都是老人，年轻的男子，一个没有。” 是啊，虽并不是说年轻男子就没有不务正业的，可这镇子没有啊，是以若突然出现这样一年轻男子，自然会被镇子的百姓记住。 锁定了凶手的特征，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人。 甄楚恬给知府画了一个画像，让衙役按照这个去寻找。 “甄大人，你可真神了，你就根据这么点东西推测出这么多，那你怎么知道你这就是真的？” “多年所学告诉我，多数是真的，反正现在没线索，就先按照这个去查吧。”凶手的犯罪心理学，心理测写这些东西，甄楚恬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她只能说是经验所得。 “是，甄大人。” 有了线索知府比任何人都要开心，毕竟死了十二人这事都在周围的镇子传开了，兴许这会已经传到了京城。 这不知府刚有这样的想法，那厢京城就来信了，当然信是给顾乘涵的，朝廷下了一纸诏书，让知府务必将此次案件调查清楚。 虽死的都是百姓，可一下死了十二人，朝廷自然得重视。 面对朝中施压，知府觉得头疼欲裂，可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他必须得找到线索，找出凶手。 看着京城的来信顾乘涵的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大人？”玉玲珑见顾乘涵这般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女帝命查清此事再回京，而且朝中议论纷纷。”顾乘涵说着就将信件递给了玉玲珑。 玉玲珑接过信件看完，即便往日他是一个处变不惊之人，可此时他还是有些按奈不住了。 “大人，这，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巧舌如簧的玉玲珑，此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还有有假？”顾乘涵气愤不已，手不由捶一下桌子。 正在外边进来的甄楚恬听到了响声，顺声看过去，便看到了顾乘涵动怒的一幕。 再看玉玲珑紧张的不行，目光紧盯着手里的信件，看来这信就是关键。 甄楚恬清咳一声吸引他二人的注意后，这才上前，“玉大哥，这是给谁顾大人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你自己看吧，我难以启齿。” 玉玲珑都难以启齿，这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将信件接过来，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内容看一遍。 看完之后，甄楚恬也想骂人了。 这不过是有歹人行不轨之事，怎么就成了女帝继位后的暴乱了呢？ 这到底哪里能看得出这凶手是因为女帝继位才会杀人的？ 甄楚恬瞪大眸子看向顾乘涵，一脸嘲讽的笑意，“大人，这都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真是太荒谬了！” 原本以为那些老臣只是觉得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即便是不希望女帝继位，即便是颇有微词，也不该这般诋毁吧？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些谣言就是那些老臣一党所为。 京城现在都传开了，说是女帝继位以来先是虫灾，紧接着是饥荒，数月不降雨，等等这一系列的天灾都算在了女帝头上，如今就连丞相贪得无厌都说是女帝指使，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眼瞧着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人威风丧胆恶徒凶手，居然还能算到女帝的头上。 说什么因为女帝继位招惹了不少祸端，因为女子抛头露面使得一些男子开始作恶，认为女子称帝，这是奇耻大辱，是女帝刺激到了这些凶手杀人。 第248章 本官不怕误会 这样的话，一字字落入甄楚恬眼眸里，此时她全身都在颤抖，抑制不住的愤怒由心底发出。 见状，顾乘涵轻拍她的手背，“怎么，生气了？” “不是生气，是觉得愚昧，大人，您在朝中同这些老臣打过交道吗？”甄楚恬愤不平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甄楚恬小脸被气的微红，想来事不关己的她，此时却因为朝中对女帝的风言风语，而变得如此箭弩拔张，倒是有些可爱了。 顾乘涵摇头一笑，“没有打过交道，不过知晓他们都是迂腐之人，往日都是敬而远之，倒是没想到离开京城接触的更多了。”顾乘涵有些自嘲的看着甄楚恬。、 高高在上的顾乘涵，此时却这般自嘲，倒是让甄楚恬有些不知所措了。 玉玲珑反应过老，俯身看着顾乘涵，“大人，那些老臣咱们不招惹便是。” “有些时候，你躲是躲不掉的。”顾乘涵若有所思的说完，便低头沉思。 片刻顾乘涵同甄楚恬对视，“女帝让我们务必找到凶手。” “就算女帝不说，我们也会照做，那现在京城还有其余消息吗？”甄楚恬觉得不过是离开了京城短短数日，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非常之乱，人人都十分紧张，女帝备受夹击，听闻纪状元因为拥护女帝，而受人非议，现在也是步步维艰。”顾乘涵反倒有些同情纪状元了。 说真的顾乘涵跟纪状元不过是见过寥寥数次而已，可却觉得她为人不错，且还是对朝廷有用之人。 这样的人却因为支持女帝，而被孤立，甚至为难，顾乘涵说不惜才是骗人的。 “那咱们就找到凶手，证明跟女帝无关。”虽不曾见过女帝，也不知女帝是好皇帝还是心机叵测之人，现如今瞧着，这些老臣倒更像是不知廉耻的一方。 所有的线索加在一起，暂时有了寻找的目标，只是这个目标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委实有些困难。 “大人，大人，不好了……”衙役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看着甄楚恬等人。 顾乘涵微微皱眉，此时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衙役见顾乘涵脸色微变，这才跪在地上，“大人，情况紧急，知府已经去处理了，还请您出面。” “到底何事？”见衙役将事情说的这般严重，顾乘涵也没有怪罪他莽撞。 “是死者的亲人，现在都冲进停尸的院子，准备将人带走，他们看到尸体只剩下皮囊硬生生说是衙门将尸体弄成这样的，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衙役快速说完，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不是早就让知府派人守着吗？怎么还能让百姓进去？ 这如何解释？ 百姓是不是迂腐之人，甄楚恬不知，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用感同身受来解释的。 一路上，她都在想对策，到底该怎么让百姓相信，尸体原本就是这样的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好点子，这会已经到了停尸的地方。 刚到院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打闹声。 甄楚恬忍不住皱眉，顾乘涵率先一步，将其挡在身后，“玉玲珑，你跟甄楚恬等在外边。” “为什么大人？” “是啊，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甄楚恬也觉得奇怪，难道让他堂堂顾大人自己进去？ “人多眼杂，玉玲珑你护好甄楚恬。”说完顾乘涵不等他们在说什么，准备进去。 而身后的玉玲珑看看甄楚恬，满目笑容。 这笑容虽无恶意，可是却让甄楚恬看了有些不好意思，“玉大哥，你看我作甚，还不快跟上，难道想让你们家大人独自面对？” 甄楚恬佯装轻松的看着甄楚恬，其实她心里忐忑不安。 玉玲珑看着甄楚恬往前，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不过没有浪费时间，快步跟上。 顾乘涵刚进去，看到甄楚恬跟来，知道她是不会听话，这才小声道：“紧跟我，不要出事。”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甄楚恬说完，还不忘对顾乘涵笑笑。 此时知府已经被安歇百姓围住了，所有人都在动手，要不是衙役在拦着，估计知府早就被打死了。 “都给我住手。”玉玲珑大喊一声，百姓听到声音，便看向顾乘涵那边。 “我是京城来的，你们想为你们的亲人讨回公道，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若是对知府不敬，那你们就只能入狱，到时候你们亲人是怎么死的，你们不知道，凶手是谁你们不知道，我们因为你们捣乱也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百姓。 百姓看着甄楚恬，见她是一女子，而她身边的人看起来倒是有些位高权重的样子。 不过想到自己的亲人死了数日，如今尸骨未寒不说，且就连尸体都没了，只剩下一副软皮囊，他们就算知道眼前之人开罪不起，也豁出命准备搏一把。 “各位，就算他是京城来的大人又何妨，如今找不到凶手，谁也不行。”带头之人指着顾乘涵，众人听到他的声音，一窝蜂的来到了甄楚恬的跟前，准备对顾乘涵大不敬。 可没等动手就被玉玲珑的剑挡在了跟前，“我警告你们，若是鲁莽行事，没法替你们亲人找到凶手不说，就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吗？” 玉玲珑临危不惧的样子，让百姓有些胆怯。 见到此番情景甄楚恬在他身后紧跟着说道：“就是，如今你们想要得不偿失吗？我们大人一定能帮你们找到凶手，皮囊也不是知府的人所为。”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尸体来的时候好好的，如今变成这幅样子，不是你们弄得，难道是尸体自个吗？”百姓里面有人从始至终都不相信顾乘涵这些当朝为官之人。 “你还珍说对的，尸体就是自己变成这样的，如今那凶手凶的很，大人为你们抓凶手已经很难了，你们还在这里为难，当真想要这般阻拦吗？”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百姓。 “我身为知府，在衙门这么多年，扪心自问，我何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知府也有些寒心了，事一出这些人便嚷嚷着让他偿命，他这心里十足的不舒服。 “是啊，大人从未坑过我们。”百姓中有人开始站在知府这边。 甄楚恬又说了几句，这些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 “大人，大人，求您一定要抓住凶手，替我们家人报仇啊。”百姓多是淳朴之人，意识到错误之后，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跪求知府还有顾乘涵抓凶手。 见事态平息，甄楚恬这才松口气。 而甄楚恬方才一直都在紧张顾乘涵，都不曾察觉到他一直在拉着自己的手，此时察觉到一样，这才看到他紧握着自己。 甄楚恬低头看着顾乘涵的手。 之前倒是不曾察觉到他的手竟这般有温度。 顾乘涵顺着甄楚恬的眸光也看到了自己的手，可他毫不避讳，依旧紧握着她。 待百姓散尽后，玉玲珑这才转身看着顾乘涵，“大人，方才是属下护卫不力。” “不怪你，先去看看宋江那边。” “是，大人。” 之前那些百姓有人冲了进来，顾乘涵可不想尸体被毁，如今是尸体上没什么线索，可他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了。 待玉玲珑离开后，甄楚恬清咳一声满目尴尬，“大人，您这，可以松开了吧？” “怎么，怕旁人误会？”顾乘涵若有所思强忍笑意的看着甄楚恬。 向来不拘小节的甄楚恬，能因为一个握手，而面红耳赤，且眼眸还不敢直视你。 顾乘涵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原本是打算松手的，可此时却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 “大人，您这不是废话吗？虽我时常男装，可人人都知我是女子，您这般，怕是让人误会了，属下可不想毁您清誉。” 话说得漂亮，可顾乘涵不吃这一套。 自打甄楚恬融入他们开始，就连说话都变得跟之前不一样的，冷冰冰的甄楚恬开起玩笑来，那也是毫不逊色的。 顾乘涵笑看着甄楚恬，不说话的他眼眸似乎会说话。 此时甄楚恬对上他的眸子，瞬间有种盯着的感觉，那种眸光让她无处遁形，想要说的谎话，一瞬间就被揭穿，眼底的不自在，早就落入对方的眼中。 你无法说谎，你无法做任何事。 甄楚恬低头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顾乘涵却不想，拉着她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原本知府对顾乘涵同甄楚恬的关系还有些猜测，如今这般瞧着，那便是真真落实了。 甄楚恬路过知府边上，见他双眼含笑，不言而喻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了，她张嘴想要解释，可奈何顾乘涵走的太快，她根本就来不及解释这么多。 而反观知府还一脸我都懂的意思。 甄楚恬此刻才知道有罪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头，顾乘涵是她的顶头上司不说，现在他想拽着你，且还有个把理由，她也只能认了。 第249章 担心醉酒 来到屋内见尸体上的白色布帛都被揭开了，而尸体现在赤裸裸的展露在他们跟前，宋江那脸黑的跟碳一样，南虹就在他边上站着，韩双易也是一脸无措。 “你们三人没事吧？”甄楚恬生怕方才那些百姓会伤及他们，这才准备上前。 可一走，就拽着顾乘涵了，意识到他还没松开自己，甄楚恬尴尬一笑，“大人，现在没人能伤害到我了？且不说那些百姓根本就不是我爹对手，就算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是那般弱不禁风之人，索性大人无需这般担心。” 屋内这么多人，甄楚恬这此地无银的说辞，兴许只有她自己会信吧！ 顾乘涵当真只是因为怕她被百姓伤到，而握着她的手吗？ 是不是的，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顾乘涵也不为难，佯装无意的松手，“那最好，若是甄出事，本官可无法同玄婆婆交代。” 知道甄楚恬是不想让人误会，顾乘涵心情好，这便配合了一番。 虽这话无人会相信，可甄楚恬会心里稍稍舒服些。 转身看看顾乘涵，见他笑颜逐开，甄楚恬赶紧回眸。 快步来到南虹跟前，见她面色如土，甄楚恬甚为担心，“怎么了，伤到了吗？” 南虹听到甄楚恬着急的声音这才看向她，摇头示意她莫要担心自己，而后木讷的指着尸体，“楚恬，你看。” 是啊，方才南虹是惊恐之色，那不该是受伤后该有的表情，莫不是尸体出事了？ 思及此，甄楚恬快速看向尸体。 落入眼眸的是让她不寒而栗的一幕。 原本虽只剩下皮囊了，可看起来还有人形，而此时眼前的皮囊却是一堆长满疱疹，若非是早就见过这些皮囊，兴许你此刻都无法将这些东西同尸体联想到一起。 “怎么会这样？”甄楚恬不懂尸体，但她却也知道尸体变成这样绝对不是常有之事。 宋江将所有尸体查看一遍，铁青的脸上晕开一抹狠戾，“这凶手不止下读这么简单，还给尸体留下了一些毁尸灭迹的读，这读我只是无意间从医书上看到过，我以为那都是前人写着玩的，没想到真有这样的读药。” 一听是读药，想要毁尸灭迹，甄楚恬便知，这皮囊也会很快消失，“那现在该怎么办？若尸体真的消失，是不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对，无能为力，那书上记载，有一种读药，在人死后七日后开始发作，像是让尸体长满疱疹，不出一日尸体就会慢慢化成浓水，直到一点不剩。” 宋江的话如一阵雷，一下击中了甄楚恬的头发，那种发麻的感觉，让她一度丢了心魂。 “这种读就算是用读高手也不会用的，只要前人，或者说只有我师父还有赛华佗那样的老人才会用。” “为何？”宋江笃定的说辞，让甄楚恬更为纳闷了。 哪有什么读药是年轻之人不可用，而老医者才能用的呢？ “但凡是懂医术的，都知道这个道理，这个应该是前一辈老人留下来的规矩，所以这样的读药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是在拜师学艺之时被告知哪怕日后用读，且也不能用这种毁人尸体的读药。” 是明确的规定，那这样的读药，应该在赛华佗那一辈人中引起了渲染大波，这用读之人一定颇有盛名，不然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就是这样一个人会突然销声匿迹吗？ 甄楚恬不解，也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宋大哥，你还知道什么？”甄楚恬迫切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可话音刚落，宋江紧跟着摇头，“楚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师父什么都没跟我说，似乎当年的事情他们都绝口不提。” 这般神秘，倒是更为勾起了甄楚恬的好奇心。 不过既然宋江不知道，那甄楚恬也无法再继续询问了。 七日之前就开始下此读药，这凶手是想毁尸灭迹啊？ 笃定衙门的人找不到他，而在此期间他在来一招毁尸灭迹，那这样就算能查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思及此，甄楚恬心中对凶手更多了一份恨意。 眼看着尸体在眼前消失，众人束手无措，只能看着。 不到一刻钟，十二具尸体，只剩下白色的布帛还有一滩脓水。 线索还没找到，尸体就没了，此次的案件还真是诡异的很。 “先回去吧，知府你将此收拾干净。”顾乘涵脸色及其难看，拉着甄楚恬便出了屋子。 而此时知府还没回过神来，待顾乘涵走远，他才躬身，“是，大人。” 这些人都走了，只剩下知府跟衙役。 “大，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衙役一个个都吓得不敢上前。 而此时顾乘涵等人早就离开了衙门，直奔客栈。 一路上一行人都没说话，对于刚才震惊的一幕，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来到客栈，便看到白龙使急匆匆的拿着信件准备出去，刚好迎上甄楚恬，“甄，京城来信。” “给我的？”见白龙使看着自己，甄楚恬这才指指自己。 “是，是玄婆婆差人送来的。”白龙使很紧张，似乎这信件有问题。 “怎么了？”甄楚恬知道白龙使不会无缘无故这般紧张。 不敢怠慢，甄楚恬快速接过信件，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件。 看完之后，甄楚恬脸色微变，眉头紧锁。 顾乘涵在她的边上，见她如此，便知一定是出事了，“是玄婆婆出事了？” 听到顾乘涵的话，甄楚恬看向他，微微点头，“受伤了，邻里说玄婆婆昏迷几日了，找大夫看过了，是太过操劳，现在他们在看着，暂时无碍了。” 知道玄婆婆出事，可她却无法回去，甄楚恬心中万分自责。 其余人都去休息了，独独剩下顾乘涵跟甄楚恬。 玉玲珑原本是打算守在这里的，只是被顾乘涵支走了，“你且去跟知府找线索吧。” “是大人。” 见顾乘涵目光笃定，玉玲珑只好作罢。 玉玲珑走后，顾乘涵坐在甄楚恬边上，“楚恬，我已经书信给梁宽来了，他会派人去照顾玄婆婆，你且放心便是。” 知道顾乘涵被自己的神色吓到了，这才盈盈一笑，大人，我没事，只是有些自责，觉得我在外，无法陪在玄婆婆跟前。” 知道甄楚恬虽看起来有些冷漠，实则是一个十分重情重义之人，如今案件毫无进展，玄婆婆又出事了，她心里自然隐隐不安。 “走吧，听闻过几日就是鬼节，如今镇子内都在为鬼节做准备，去瞧瞧。”顾乘涵没再说起有关玄婆婆的事，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不能让甄楚恬太过担心了。 二人这种心照不宣其实有些时候还是蛮让人羡慕的，比如此时甄楚恬深知顾乘涵不再说玄婆婆，并非是不关心，只是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既然如此，甄楚恬就趁机将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心中知晓顾乘涵会让天都府的人照顾好玄婆婆，那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思及此，甄楚恬脸上的男色也缓和了不少，这会紧跟着顾乘涵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瞧着天色已黑，可众百姓却忙的热火朝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都让甄楚恬有些怀疑了。 这鬼节不是祭奠死人的忌日吗？为何他们都会如此高兴，莫不是死亡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转头看向顾乘涵，没等她开口，他便指着不远处道：“你看到那几位百姓了吗？” “看到了，大人，这些人怎么了？”甄楚恬不知顾乘涵突然指着他们是为何，这才纳闷的反问。 顾乘涵若有所思一笑，而后负手在前方带路，“你是不是纳闷为何鬼节他们如此重视，且还满目笑容？” “你怎么知道的？”甄楚恬瞪大眸子看向顾乘涵。 莫非他在自己身上安插什么东西了？他怎么会知晓自己的内心？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大惊失色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敲打她的额头，“你呀，我没在你身上放什么。” 这话一出，甄楚恬忍不住喉咙一紧。 这也太奇怪了吧，他竟然真的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呀，虽断案很厉害，可你这微表情太明显了。”顾乘涵笃定的看着甄楚恬笑笑。 “你，你都知道微表情了？” “还不是你教的。”顾乘涵饶有架势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都不假，之前甄楚恬通过微表情让顾乘涵抓住了一个内贼，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反用起道在自己身上了。 “是，是，大人冰雪聪明。” “这倒不算你恭维。”顾乘涵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甄楚恬对他的恭维。 头一次见这么自信之人，甄楚恬忍不住笑了。 二人的心情因为这三两句的对话，也跟着好了不少。 渐往里走，甄楚恬便看到了一个豆腐摊，这晚膳的时候，因为担心玄婆婆，她都没怎么好好用膳，如今倒是真有点饿了。 见甄楚恬摸着自己的肚子，顾乘涵径直走到豆腐摊边，“店家，来两份。” 顾乘涵跟店家要了豆腐便直接落座。 而此时甄楚恬傻眼的看着顾乘涵，堂堂天都府的大人，竟然也会吃这种路边的小吃。 第250章 找到受害者 在甄楚恬看来，哦，不，在她同顾乘涵相处这段时间以来，他虽在吃上没什么要求，可这种摊位，她还真是不曾见他来过。 “大人，您还好这口？” “还不是看你饿了，先吃吧，一会带你去镇子最好的酒馆吃酒，今日你想吃多少本官都陪你。”顾乘涵宠溺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被顾乘涵感动到了，知道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虽看起来同他人无疑，可他对她的好是不外露的。 落座，待店家弄来豆腐，甄楚恬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顾乘涵没动筷，只是看着甄楚恬在吃，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他脸上挂着笑容。 甄楚恬一味吃，根本就没抬头看向顾乘涵。 待她吃饱后，这才瞧见顾乘涵根本就没吃，“大人，您怎么没吃啊？” “不饿？我就说你嫌弃。”甄楚恬没好气的丢给顾乘涵一记冷眸，而后直接起身离开了店家这里。 这会顾乘涵付账，紧跟上甄楚恬，“我不是嫌弃，是我本就不喜豆腐。” “那你要两份作甚，浪费的很。”甄楚恬依旧有些不快，在她看来顾乘涵这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明知自己不好豆腐，那为何还要两份。 “是，是我不对，下次定注意。”顾乘涵没有反驳，直接认错。 而此时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管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见甄楚恬突然不走了，这才看向她，“怎么，道歉都不行？” “不，不是，只是没想到。”高高在上，人人畏惧的顾乘涵，现在因为一碗豆腐跟甄楚恬认错。 甄楚恬简直是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好了，莫要想这些了。”顾乘涵也不知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看到甄楚恬心情不好，他的心情也跟着不好，如今只要她能开心，似乎让他做什么都可。 甄楚恬看顾乘涵潇洒的走在前方，他宽大的肩膀是能给予她温暖的地方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见甄楚恬没跟上来，顾乘涵转身看向她，“可还有不满？” “无，大人。” 甄楚恬满目笑容的跟上他。 二人走在人群之中，看着忙碌的百姓，若非是因为死了十二人，兴许这镇子也能人人安居乐业吧。 感触颇深，也没有心情继续游走下去，找到一间最大的酒庄，便直接进去了。 “二位爷，来点什么？”店小二躬身将顾乘涵跟甄楚恬迎进屋内。 “店内最好的酒，几样小菜。” “好来，二位爷，里面请。”见二人衣着不凡，小二脸上堆满了笑容。 落座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商讨案情。 一番争论之下，二人决定明日去镇子转转，看看能否找到这样的乞丐大叔。 此时小二也端着酒菜上来了。 “二位爷，请慢用。” 给了小二银子，就让他下去了。 “大人，您说这人不为财，也不为人，只是因为心里有问题，他这得受了什么刺激呢？”甄楚恬想不明白，也无法推测这人的内心，只是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个你的犯罪心理应该能给你答疑解惑吧？”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可却反遭她的白眼，“大人，我且同您商讨呢，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甄楚恬看来顾乘涵这话就是在讽刺自己，这一次看过现场，看过尸体，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线索，可她却依旧无法锁定凶手。 虽已经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测了凶手的一些特性，可说真的在这样大的镇子，找这样的男子，其实并不容易。 “怎的如此看我，莫不是又说错话了？”顾乘涵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将那个看起来平易近人的他，全然展现在了甄楚恬的跟前。 “您是不相信我，还是讽刺我。” “都不是，甄楚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日后不要称呼您。”顾乘涵突然有些微微动怒，抿一口酒，不满的看着甄楚恬。 不称呼您，那称呼什么？ 甄楚恬张嘴刚想说，却被顾乘涵打断了，“楚恬，你知我……” 话到嘴边，突然顾乘涵就刹住车了。 甄楚恬还在等着顾乘涵说。 可等来等去，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你我年纪相仿，称呼您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可你是大人啊，不称呼您，我怕你怪罪我。”甄楚恬倒是知礼数。 “不怪你，日后不称呼您便是。” “是，大人。” 二人碰杯，心照不宣的一口闷。 足足一个时辰，顾乘涵都跟甄楚恬在这边吃酒。 不知甄楚恬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自责，总之，她这一次有些放纵自己，没有任何的收敛，是以此时，她已经陷入深醉的状态。 “楚恬？”顾乘涵原本是想让甄楚恬开心，倒是没想她竟然喝了这么多酒。 甄楚恬醉倒在桌边，顾乘涵摇晃她几下也不见她动，这便直接放弃了，扶起来横抱在怀里，起身离开酒庄。 可奈何甄楚恬不老实，最后无奈顾乘涵只好背着她。 之前不曾想好不容易快到客栈，她却开始在后背开始乱动，十分不听话。 虽没到耍酒疯的地步，可顾乘涵依旧是有些难以应付，“甄楚恬，你此刻在我的后背上，若再不老实，莫怪我将你丢下。” 满是威胁的话，甄楚恬虽还在醉酒的状态，可却依旧听到了这话，嘟嘴十分不满的捶打他的后背，“顾乘涵，你以为我怕你啊？你虽是天都府的人，可对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人一喝多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如今甄楚恬可是完全不将顾乘涵放在眼里。 这若是换做其他人，兴许他早就生气了，可奈何这人是她，他就完全没辙了，不生气不说，脸上反而还挂着笑容。 到客栈刚好看到出来寻他的玉玲珑跟白龙使。 二人见一抹人影像是顾乘涵，不过没敢认，毕竟那男子此时背着一女子，这可万万不是顾乘涵能做出来的事情。 待二人准备出客栈，同那男子迎面而遇之时，他二人瞬间傻眼，这人可不就是顾乘涵。 顾乘涵见眼前驻足二人，便顺着他们的脚下看过去，直至看到他们的眸子，“看什么看还不帮忙！” “是，是，大人。”玉玲珑率先反应过来，快速迎上去，伸手刚想将甄楚恬从顾乘涵的背上扶下来，奈何这背人的人缺不乐意了。 “将我手中的东西拿走，去让店家准备醒酒的汤剂。”顾乘涵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侧侧，意思是玉玲珑碰甄楚恬。 玉玲珑不傻，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这才乖乖让白龙使接东西，而他去找店家要醒酒汤剂。 此时甄楚恬还不老实，对顾乘涵虽不至于说是拳打脚踢，可她那双手一直在拍打他的脑袋。 顾乘涵是谁，高高在上的天都府大人，任谁都不敢想象，会有人敢拍打他的脑袋，且还不会死于非命吧。 白龙使此时就跟在顾乘涵身后，见甄楚恬这样心中足足替她捏了一把汗。 不多时白龙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流下来。 顾乘涵皱着眉头躲着甄楚恬的拍打。 好不容易到屋内，见白龙使还不准备走，顾乘涵冷冷看向他，“还不出去？” 白龙使见顾乘涵拉着甄楚恬的手，而她不老实在榻上，一直在胡言乱语，不过声音很小，是以没人听得出她到底在说什么。 “是，大人。”白龙使见顾乘涵这般不耐烦，便直接出去了。 在门口同玉玲珑迎面相遇。 玉玲珑将醒酒汤剂放下后看向顾乘涵。 “你也出去吧。” “是，大人。” 屋内此时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她嘟嘟囔囔的声音是刺客屋内唯一的声音。 “楚恬，喝点这个，对你身体好。”顾乘涵十分温柔的看着甄楚恬，轻轻将她扶起来，虽她不老实，可奈何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乖乖喝汤。 刚喝一口，甄楚恬便皱眉，“你给我喝的什么？顾乘涵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说着甄楚恬将酒从自己跟前推开，只是被顾乘涵挡住了。 甄楚恬委屈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原本是打算生气的，可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嘟着的小嘴，此时的她倒是比往日多了一份俏皮。 别说生气了，顾乘涵欢喜还来不及，那还会生气啊。 “乖，我不会害你的这个喝了头就不疼了。”顾乘涵认真的看着甄楚恬。 “真的？” “真的。” 见顾乘涵这信誓旦旦的样子，甄楚恬勉为其难的喝下汤剂。 果真喝下后没多久，甄楚恬就不觉得头疼了，渐渐也进入梦乡。 待甄楚恬睡着后，顾乘涵给她盖被子，整理凌乱的秀发，这才准备出去，不想她的手拽着他。 被甄楚恬这样拽着，顾乘涵不免回头看向她，熟睡中的甄楚恬安静的不像话。 顾乘涵突然被这一刻的安静吸引，真希望这一刻便是永远。 轻抚她的小脸，嘴角不自觉的出现了一抹笑意，“乖，我不会走远，你好好休息。” 这话也不知甄楚恬是否听到了，反正她是乖乖松手了。 这一夜甄楚恬睡的很香，顾乘涵亦是如此。 翌日清晨，甄楚恬醒过来，头痛欲裂，试图回想昨夜的事情，可直接的她跟顾乘涵在酒庄吃酒，后来发生什么事，她就记不清了。 第251章开始跪地求饶 “咚咚……” “进来。” 南虹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见甄楚恬这愁眉不展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还头疼呢？” “还有点。”话落，甄楚恬纳闷的看着南虹，她怎么知道自己头疼的。 这会南虹见甄楚恬这般，忍不住摇头笑笑，“你啊，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们不想知道都难。” 南虹这无奈的笑容，充满了宠溺，甄楚恬见她如此，更为不好意思了，挠头嘿嘿一笑，“南虹我是不是喝的很多？” “是不是很多，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你对顾大人可是做了不少越轨的事情。”南虹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这笑容背后尽是他意。 见南虹笑成这般，甄楚恬拼命回忆昨夜的事情，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此时南虹不等她多想，直接让她喝汤剂，“这可是顾大人命人准备的，你还是喝下吧。” 此时甄楚恬十分乖巧，低头喝了汤剂，而后便将碗递给南虹，“我昨夜到底做什么了？” “你真不记得了？”南虹见甄楚恬这样强忍笑意。 “南虹，你再这般，休怪我真是生气了？”见南虹故意这般，甄楚恬佯装生气的看着她。 “好，好，我说便是。”南虹可怕甄楚恬真生气，这才安抚的看向她，而后将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你，你是说我，我打顾大人了？他背着我？”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南虹。 这是她吗？ 她还有这嗜好？ 甄楚恬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像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可偏偏这就是真的，甄楚恬懊恼不已，真是醉酒坏事啊。 “楚恬还真没想到你胆子够大的，玉大哥说他任氏顾大人这么多年，还不曾见有人这般打过他的脑袋，他且还不生气的。”南虹想想都觉得后怕。 虽顾乘涵不是什么冷漠之人，可他张着一张愤世嫉俗的脸，且总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没成想甄楚恬竟然敢对他如此。 南虹的那些话，甄楚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心想着得找个时间跟顾乘涵解释解释，免得他以为自己不尊重他。 觉得稍稍舒服后，甄楚恬就想跟南虹出去用膳，可没想到她没事南虹却突然就跌倒在地。 “南虹，南虹，你怎么了？”甄楚恬被南虹这样吓坏了，将其扶起来，而此时南虹全身都在颤抖，抑制不住的那种。 “宋大哥……”甄楚恬知道南虹一定是病发了，这才慌忙找来宋江。 “怎么了？”宋江见甄楚恬这火急火燎的便随她来到屋内。 隔壁的顾乘涵也听到了动静，听甄楚恬这般慌张，他怕出事，紧跟其后的进了她的屋子。 看到屋内宋江正在给南虹诊脉，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玉玲珑找大夫。” “是，大人。” 玉玲珑转身去请大夫，此时甄楚恬担心不已，看看顾乘涵点头，而后便等着宋江回话。 已经被抱到榻上的南虹额头上都是汗水，身子依旧在颤抖，全身冷冰冰如死人一般无二。 甄楚恬见南虹这般难受，心里十分担心，可此时她束手无措，只能干看着。 顾乘涵就站在甄楚恬边上，见她双眼微红，强忍着泪水，突然心一抽，跟着她难受起来。 “楚恬，你放心，宋大夫不是说过吗？南虹不会有事，不过是时常病发而已，待会吃过药就没事了。”顾乘涵并不是一个安慰人之人，可此时却不想让甄楚恬独自难受。 听到顾乘涵的话，宋江侧眸点头，“顾大人说的没错，南虹你就莫要担心了，南虹没事，只是这过程痛苦了些。” 找不到解药，找不到法子，只能任其这般难受。 宋江满是自责，甄楚恬满腹担心，而顾乘涵亦是如此，他依旧记得原本这贼人是想对他下手的，而南虹不过是无意间误食而已。 玉玲珑带着大夫过来，给南虹看了有些安定心神的药物，加上宋江特制的汤剂，还有赛华佗给的药丸，算是将南虹体内的毒压制住了。 南虹面色红润，甄楚恬等人才出了屋子。 “大人，找到受害者了，现在就在衙门。”玉玲珑刚刚从衙门回来，知道甄楚恬想要询问受害者一些事情。 “好，现在就去衙门，派人守着客栈，闲杂人等莫要上二楼。”顾乘涵知晓甄楚恬还在担心南虹，索性直接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甄楚恬感激的看着顾乘涵。 “是，大人。” 待一切事情安排妥当，甄楚恬才同顾乘涵一同前往衙门。 待二人刚到衙门，便看到知府正焦急在原地来回踱步，瞧见二人快步上前行礼，“大人不好了，那受害者出事了。” “出事？”甄楚恬皱眉，比知府更为着急，直接进了里屋。 刚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人，甄楚恬以为受害者死了，刚准备喊顾乘涵，知府这会已经上前了，“甄大人，没死，只是昏迷了，方才大夫已经看过了。” 听到知府的话，甄楚恬这才松口气，不对呀，不是说受害者出事了吗？那这既然没死，知府担心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甄楚恬侧头看向知府。 顾乘涵亦是如此。 知府见他二人都看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二位大人，其实这人不是受害者，真正的受害者逃走了，她是，伪装的。” 越说越糊涂了，为何她要逃走？ 此时屋内的女子已经醒过来，甄楚恬快步上前，“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且不说实话的话，我们会要你的命。” 甄楚恬凶狠恶煞的看着刚醒过来的女子。 这女子身子还不曾稳妥，就听到甄楚恬这威胁的话，吓得差点再度晕厥。 “大，大人，您这般威胁我没用，我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她不想来镇子，说是镇子有让她害怕的人。”女子知道甄楚恬不是善茬，只能说实话。 见状，甄楚恬催促她抓紧说。 女子抬眸看看甄楚恬，而后紧张的搓着小手。 甄楚恬最受不了的就是扭扭捏捏，如今这女子可谓是挑战了她的底线，直接拔剑直抵她的胸口，“你当真以为我同你说笑吗？” “大人，饶命。”女子瞬间举手，吓得瑟瑟发抖。 “那就说。” “她说那日救她的人是个疯子，虽救了她，可总是纠缠于她，将她当做是另外一女子了，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男子，如今你们又让她来镇子，她那还敢来。 那日救她的人就在镇子，虽他不曾说过，可她跟踪过他，知晓他就住在镇子，只是这镇子太大，他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可却不想再见面，这才让我假扮她来到镇子，可刚到这里我就遇到一个奇怪的男子，我想他应该就是那人吧。” 女子全身抖成筛子，说话比起之前利索了不少，只是这声音中带着怯意。 甄楚恬知晓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说的一定都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遇到那男子的，将详细的事情都说一遍，尤其是他的特征。”就算这女子不认定他就是凶手，甄楚恬也断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有嫌疑。 “是，大人。” 而后女子陷入回忆。 一个时辰前，女子由衙门的衙役带着前往镇子，刚入镇子，她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且同衙役说了。 只是衙役并不相信她的话，这不快到衙门的时候，她察觉那跟踪之人越来越近，她就开始跑，而衙役以为她想跑就追了上来，将其押着进了衙门。 将其关起来后，就去找知府。 而就在此时，房门被打开，一衣衫破烂的男子突然出现，女子被吓坏了，想要逃，奈何男子武功高强，一瞬间便来到她跟前，咧嘴一笑，“师妹，你来了。” 后来男子想要带走女子，她便直接昏迷，而后知府便出现，男子这才离开。 “你确定他叫你师妹？” “是，大人，我清楚记得他就是这么叫的。”女子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那你来说说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眼瞅着离真相越来越近，甄楚恬自然激动不已。 女子摇头一脸为难的看着甄楚恬，“大人，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衣衫破烂不堪不说，头发胡须都很长，脸上不知道是脏还是本身就这么黑，总之我只记得他牙齿很白，个子很高，其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女子害怕甄楚恬不相信，开始跪地求饶。 这女子对自己倒是狠心，没几下她额头上已经开始有些微红，不多时便鼓起一个大包。 “行了。”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可甄楚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头破血流。 “知府，你让衙役好好审问，看看还有什么线索。”甄楚恬有些愤懑，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出了屋子。 顾乘涵看看女子，临末了皱眉道：“你为何愿意替她来镇子？” “我家境贫寒，为了银子。” 知道真相，顾乘涵也跟着出去。 甄楚恬站在院子想了很久，可现在找这样一个人并不好找。 交代知府一声，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出去找凶手了。 第252章 模仿作案 凶手的侧写已出，只等找到此人。 出了衙门甄楚恬走的极快，顾乘涵险些跟不上。 “甄楚恬。”顾乘涵见甄楚恬走的这般急从从，这才将其叫住。 听到顾乘涵的喊声，甄楚恬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猛地转身笑看着顾乘涵，“大人，你唤我何事？” “你走这么快作甚？”顾乘涵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他并不知甄楚恬心中在想什么，昨夜的事情虽已过去，可她在看到顾乘涵的时候，不免想到了南虹所说的话，这不自觉有些尴尬，不自觉就走快了。 顾乘涵看起来并无异常，跟他相比甄楚恬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没，没事啊，就是想早点找到那凶手而已，谁知道他还不会不会对其他人下手，是不是？”甄楚恬将事情扯到案件上。 奈何顾乘涵根本就不相信甄楚恬的话，咄咄逼人的靠近她，“甄难道不想问昨夜的事情吗？” “昨夜什么事情啊？”甄楚恬眨巴着眸子，很明显是心虚了，可却强忍着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昨夜本官可是为你豁出去了，你且不想给本官一个说法吗？”顾乘涵突然玩心大起，想看看甄楚恬被自己逼迫之后会怎样。 试想过顾乘涵会说的话，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甄楚恬黑眸一沉，紧张的小手无处安放。 见状，顾乘涵脸上都是笑意，知道适可而止的他，清咳一声，“走吧，找凶手去。” 见顾乘涵没再说，甄楚恬终于松口气，快步跟上他。 既然凶手锁定的目标是一个流浪之人，那只能去镇子最为贫困之地，听闻哪里有不少流浪者聚集。 当然衙门的人早就去过那地了，来来回回从镇子找了无数遍，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身高九尺的男子，甚至八尺的男子都没找到。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日，按照之前的线索找了足足三日，可这凶手就像是从镇子失踪了一般，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正在甄楚恬沮丧之际，顾乘涵来寻她去观看鬼节。 “今日就是鬼节了？”时间一晃已经到鬼节了，可甄楚恬都忘记这一茬了。 “恩，收拾一番，一刻钟后出发。”顾乘涵负手离开甄楚恬屋子。 甄楚恬也没有浪费时间，收拾好就去找南虹了。 毒发只要被抑制住南虹看起来就跟正常人一样，听闻要去鬼节，她自然不会拒绝，韩双易还有宋江也一同前往。 是以在出发之时，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五六人，直奔鬼节举办的地方。 街上的人很少，比起往日简直可以用无人来形容。 人人都去鬼节，这倒是让甄楚恬等人更想知道鬼节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节日。 月月举办不说，居然还人人都如此信奉？ 疑惑越来越浓，甄楚恬等人加快了脚步。 不过好在时间刚好来得及，他们赶到的时候，鬼节刚开始。 镇子最年长的人，被他们尊称为长老，此时站在高台之上，一袭黑衣，手里拄着拐杖，闭着眼睛，仰头看着天空，台下所有人跟他一样的动作。 看样子是在等待什么吉时，趁着这个空档，甄楚恬赶紧来到台子前，看着上面的家伙式，她充满了好奇，伸手刚准备摸一个十分奇怪的东西，不想有人呵责一声。 “你在干嘛。”这一声委实将甄楚恬吓到了。 甄楚恬的手快速缩回来，此时长老已经来到她跟前，“你乱动什么，你可知，你若一动就会招惹鬼差，你可知你这般做会害死我们整个镇子的人。” “就是，就是，你们就算是京城来的那又怎样，如此放肆，也太欺负人了。”围观的百姓，跟着长老开始起哄。 左一句右一句，这些话都要将甄楚恬淹死了。 顾乘涵赶紧将甄楚恬拉走。 待他们离开后，鬼节继续举办。 甄楚恬松口气，扶着胸口，“这些人怎么这般重视鬼节。” 接下来长老让所有人都拿出家中的焚香，待香燃尽后，这些人开始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南虹悄悄靠近听到了他们口中的话，说的是：逝者安息生者永生。 这摆明就是唬人的话，这些迂腐之人竟然相信。 不过反想想也能明白，有些时候你就算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可你还是愿意相信，就如同精神寄托一般。 跪拜完，而后就开始放血。 硬生生割手放血，甄楚恬看不下去，准备冲出去阻止，只是被顾乘涵制止，“你此时出去根本就无济于事，这么多人，你管得了那个？” 是啊？ 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这里，就算能阻止一两人，也无法让所有人都罢手。 “知府这放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下官之前就了解过，跪拜是为了让鬼差知道他们虔诚，希望鬼差能照顾他们已经亡故的亲人，放血是想将不好的事情放走，让好的事情留下。” 知府的话音刚落，甄楚恬便冷笑一声，“愚昧无知。” 甄楚恬气的全身都在颤抖，手里的剑也跟着在抖动。 “楚恬，你没事吧？”南虹见甄楚恬气成这般，十分担心，拉着她的手，眉头紧锁。 “没事，只是太想冲出去了。”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不要冲动，现在这些百姓可不听你的。”就算知道甄楚恬说的是真的，可他们更知道百姓是不会相信她的话。 南虹等人知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可百姓却深信不疑。 其实只要伤害不到身体，能让他们觉得平安一生就算荒谬些也没什么不妥。 其实鬼节真的很简单，就是祭拜，然后弄些往日祭祀的事情而已，只是甄楚恬生气的是他们将其当做是唯一的命门了，似乎没有鬼节他们就活不成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在这样的愤愤不平中，鬼节很快结束，众人都在吃酒用膳。 就像是一大家人在一起过什么团圆节一般。 可周围都是阴司鬼符，烛光灰暗，就连站在你对面的人都是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样的环境之下，谈何有心情用膳。 正在甄楚恬这样疑惑的时候，周围开始起了骚乱声，声音渐渐逼近，紧跟着就是百姓的呼喊声，不多时，众人四散开，甄楚恬清楚的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 甄楚恬脸色一沉，顾乘涵紧跟着来到她跟前，防止那些四处乱窜的百姓伤到她。 待众人都散开后，那躺在地上的人赫然出现在顾乘涵的跟前。 甄楚恬快速来到那人跟前，此时长老已经躺在地上了，当然他没事，他是吓得。 见原本高高在上的长老，这会惊吓的像是一位什么都不懂的老者，甄楚恬见他这般十分烦躁，不耐烦道：“你不是镇子的长老吗？你不是什么都懂吗？如今吓成这般，算何？” 长老听到甄楚恬的话，抬眸看向她，全身依旧在颤抖，是抑制不住的抖动，“你，你们还想做什么？” “怎么，长老您能解决命案？”甄楚恬丢给长老一记冷眸。 这户一出，直接将长老堵的死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想再见到长老，就让衙役将其带走问话。 宋江此时已经开始检查尸体，越看尸体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而在边上一同检查的南虹亦是如此。 甄楚恬觉得奇怪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看着尸体，当她看到尸体表面无伤痕，而后被有长刀痕时，她头发发麻，凶手又作案了？ 宋江从死者的胸前找到了针孔，只是这针孔虽跟之前十二具尸体的很像，可身为一个名医，他还是看出来了这很明显是不一样的。 “宋大哥，是不是不一样？”看到了宋江的眸子，甄楚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才紧跟着问道。 宋江看向甄楚恬微微点头，指着胸口的位置给她看，“这跟之前的尸体不一样。” “不一样，是模仿作案，并不是之前凶手所为。”根据现场的环境，还有死者的姿势来看，确实很像是有人所为，可她还是看出了破绽。 顾乘涵皱眉，“为何你认定不是他所为。” “大人，你看这地人多眼杂不说，这尸体很显然是之前就被放在这里的，而真正的凶手就是算准了时机才将尸体放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人产生恐慌的情绪，而之前的凶手不会这般无聊，他不屑掩饰这一切。” 甄楚恬说的头头是道，加上顾乘涵的观察，倒是对她的想法颇为赞同。 “先将尸体带回去，找出最先发现尸体之人，带回衙门。”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知府。 “是，顾大人。” 说罢，顾乘涵让玉玲珑去追人，他跟甄楚恬继续在这里找线索。 周围都被衙役封锁，是以这里此时只剩下顾乘涵等人，倒是给了他们很好地机会找线索。 甄楚恬在尸体的位置，还有台上找了一圈，原本是打算放弃，不过最后还她找到一物件，只是不知这东西是否跟凶手有关。 凶手明目张胆的将尸体丢在这边，且还在鬼节之时设计将尸体展现在众人跟前，为的是示众，是泄愤。 第253章 破绽百出 “凶手男性，跟死者有深仇大恨，或者说是他认为的深仇大恨，不过对于旁人而言兴许不是什么大事，凶手是一心思缜密之人，往日看起来温文尔雅，不与人起争执，实则内心阴暗务必。” 甄楚恬皱着眉头看着顾乘涵。 众人听到甄楚恬的话，也跟着皱眉，听她的话这人比起杀死十二人的凶手，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楚恬，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虹吃惊的看着甄楚恬，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南虹在这里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来啊？ 虽知道甄楚恬的心理侧写十分厉害，可她依旧无法琢磨透彻。 甄楚恬还在想着凶手的事情，示意她只是简单跟南虹解释一句，“不难猜，只要根据尸体的现状，还有尸体的呈现方式就能看出凶手的额心理，这个我日后再告诉你。” 南虹微微点头，不打算打扰甄楚恬。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在尸体的位置转悠一圈，再拿着手里的物件，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顾大人，这人是裁缝。” “死者是裁缝？”顾乘涵快步来到甄楚恬跟前，拿过她手里的物件。 “或者说凶手是裁缝也或者他跟裁缝有关。”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乘涵。 “白龙使，现在就去找，去城内找到这人。” “是，大人。” 白龙使不敢怠慢快速离开现场，直奔城内。 顾乘涵等人也没在这里浪费时间，同知府回衙门审问暗格最先发现尸体的百姓，还有那自不量力的长老。 此时的长老已经恢复了精神，不再像方才那般惊悚。 长老见顾乘涵来衙门，这便上前，“大人，您来了，找到凶手了吗？” “你不是长老吗？这鬼节被你办的如此顾大，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南虹气呼呼的看着长老。 之前还不让甄楚恬靠近，如今却又仰仗着他们找凶手，这还真是转变的够快。 被南虹这样一女子训斥，长老面上挂不住，老脸一红，“你，你这黄毛丫头，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你就是一神棍。”南虹气汹汹的看着长老。 见南虹双手掐腰的样子，宋江被其吓到了，虽往日的南虹亦是这般洒脱，可也不见她这般咄咄逼人过，这语气倒是有些像甄楚恬了。 虽往日甄楚恬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可只要是她看不过的她都会回怼过去，哪怕是得罪人，她都在所不惜。 甄楚恬也发现了这一点，清咳一声吸引南虹后，才仰着下巴示意她过来。 南虹气呼呼的来到甄楚恬的跟前，“怎么了？” “你这样……”甄楚恬附耳在南虹耳旁徐徐道来。 待甄楚恬说完之后，南虹险些就笑出来。 见南虹笑，顾乘涵等人有所不解，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却一脸笃定，而后便看到南虹趾高气昂的来到长老跟前，“长老，那尸体就在你跟前，你可知你的嫌疑最大。” “什么？”长老惊慌失措的看着南虹，完全是不相信的，而后拼命解释道：“不，不是我，大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你说不是你就不是娘，那么多人看着呢，那尸体可是在你做完最后的祭祀之后出现的，若不是你，你说是谁？”南虹气势汹汹，根本就不给长老解释的机会。 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看来这便是她的套路。 触碰到顾乘涵的眼眸，甄楚恬顺着看过去，丢给他一记安心的眸子。 长老一定知道些什么，毕竟这鬼节在他们镇子是十分重要的节日，那他定事事亲力亲为，是以，那他兴许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也说不定。 有了这样的打算，甄楚恬便示意南虹威胁吓唬长老，一探一二。 倒没想到他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竟被南虹的三言两语唬住了。 “这，这老夫也不知啊。”长老为难的看着南虹。 心思一转，原本以为她只是女子好对付些却不想她比那些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便将眸子转向了边上的顾乘涵等人。 可顾乘涵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是要冷掉渣了，而宋江虽温文尔雅，可他刻意躲开的眸子似乎说明，他并不顶用，再看看甄楚恬，这女子比起眼前的南虹更为英气了些。 是以长老之前眼前的南虹已算这些人中最温柔的一个了。 见长老四下瞅，南虹更为不耐烦了，双手抱胸，装出很凶的样子，“本姑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且要不要说。” 南虹这下了最后的死令。 长老紧张的看着南虹，不过却就是不说话。 见状，南虹心领神会，“大人，长老就是凶手。” “休要胡言，不是我，我说，我说便是。”见南虹真想强行让他认罪，他可不想最后这寥寥几年在大牢里面度过。 “好，只要你肯说，大人一定会给你机会，当然你得说实话，否则若是耽误大人办案，你最后也是死罪。”南虹这威胁人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甄楚恬被她的话差点逗笑了，南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信口开河之人了？ 不过知道此时是最为关键的时刻，是以她才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长老在环顾四周而后才下定决心一般的看着南虹道：“好，我说便是。” 此时长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根据长老的话，甄楚恬等人知晓死者是镇子的裁缝，这一点倒是跟她的猜测一般无二。 这死者叫张林，往日没什么仇家，待人也算不错，给百姓做衣裳卖布匹从不克扣，也不与人结怨，总之是一顶顶的好人。 “近来可有什么怪异的是情发生？”甄楚恬缓步来到长老的跟前。 长老先是摇头而后才像是想起来一般，对甄楚恬道：“甄大人，您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一点有些奇怪，只是老夫觉得这不足以引来杀身之祸。” “你且说吧，莫要这般遮遮掩掩。”见长老这般扭捏，甄楚恬有些心绪不宁，这才催着他赶紧说。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这是不耐烦了，清咳一声看向长老，“若你再不说，本官可不给你机会了。” “是，是，大人，老夫这就说。”长老瑟瑟发抖，额头上尽是汗水。 原本在衙门就足够让他胆怯的了，此时被顾乘涵这些人为难，长老能不害怕吗？ 听到顾乘涵的话，长老这都要吓晕过去了，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说实话，否则今日他是走不出这衙门了。 “前些日子张林出过一趟远门，在回来的路上被劫匪打劫丢失了一些上好的布匹，听闻这些布匹是镇子上大户人家王家所定，是为了王家嫡女成婚所用。 可如今马上就要到婚期，可布匹却不见了，王家能不及时找到布匹，害的王家小姐连日来郁郁寡欢，这不生了病，如今这婚都结不成了，听闻王家将此事怪罪到了张林的头上，不知……” 剩下的话，长老也没敢说下去，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可不能直接说是王家所为，毕竟他没证据。 “王家？”甄楚恬陷入沉思，在走访调查之时，她倒是注意到了这王家。 这镇子多数都是大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十分富裕的，而王家最为拔尖。 王家垄断了附近镇子所有的水上生意，自然算得上是最为富裕之家。 若真因张林丢了布匹而害的王家嫡女婚结不成那王家定不会放过他。 “这倒是条线索。”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乘涵。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顾乘涵会意，侧头看向长老。 长老这会被顾乘涵看得全身发麻，想破脑袋的将有关张林之事从脑海之中拔出。 待理顺之后，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大人，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长老这会是真的束手无措了，当然顾乘涵等人也看得出来，他并未说谎。 是以，他们便决定放过长老。 长老被衙役带出去后，顾乘涵就让衙役将最先发现尸体的百姓找来。 此人见到屋内都是京城来的大人，也有些畏缩，手不住的搓着，也不敢看向顾乘涵。 而顾乘涵看出了他的胆怯，便让甄楚恬来对付他。 这百姓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过是比韩双易年长几岁，这等祸事他自然是不曾经历过，不害怕倒还奇怪了。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你认识死者吗？你发现尸体的时候还有什么异常，你最好是想清楚再说，别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知道最先发现尸体之人是最有嫌疑的。”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眼前的小子。 这小子被甄楚恬这样一看，更为胆怯，身子不住后退，张嘴却迟迟不说话。 “你不打算说，我们也不打算问了，来人……”甄楚恬招手衙役便直接上前。 这会衙役上前，“大人。” “将此人带走，他是杀死张林最有嫌疑之人。”甄楚恬轻描淡写的看着衙役。 第254章 断定是他 这衙役倒也听话，什么都不问，直接上前准备将人带走。 而此时那小子见衙役来真的，顿时摇头，“我，我没杀人。” “带走。”甄楚恬不予理会，不耐烦的让衙役上前。 “我当时正在用膳，就突然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本就是一好奇之人，就转眸看过去，刚好看到一黑影，我就跟了上去。” 小子说到这里，便看看甄楚恬，见她没说话这才继续说道：“那人鬼鬼祟祟且还带着面纱，我觉得可疑，可跟到后巷，人就不见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张大哥躺在地上，我当时以为他喝多了，就上前拍拍他，没想到他是死了。” 说完，那小子很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自打他开始说话就一直在观察，看得出来他说的就是真的。 “行，你说说那黑衣人的特征，越详细约好。”甄楚恬不想为难这小子，兴许是见他同韩双易差不多，这才起了恻隐之心。 那小子眸子转了几下，而后才认真的看着甄楚恬道：“大人，那人跟……”说着便指向顾乘涵，“跟这位大人身高差不多，身材消瘦，比较轻盈，好像是会武功，模样看不到。” 说罢，见甄楚恬皱眉才补充道：“他身上有股味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就是比较清新，不像是香粉，像是什么草药的味道。” 甄楚恬知道他说完了。 “行了，带他下去吧。”甄楚恬招招手就让衙役将那小子带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自己人，白龙使好奇的来到甄楚恬跟前，“甄，你倒是说说，对凶手可有何推测？” 见白龙使像是小孩子一般好奇的看着自己，甄楚恬被他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挠头不好意思的看向他，“白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我就是好奇，你所说之事，我知道甄断案高深，就想见识一二。”白龙使满目笑容，倒不是阿谀奉承而是真的想见识。 就算甄楚恬解释了多次，可他依旧想不明白，不过这不妨碍他对甄楚恬另眼相看。 甄楚恬也没卖关子，根据二人的话，她倒是对凶手有了一个明确的推断，现在就是差一个契机了。 “一会我跟大人先去张林家中瞧瞧，若无意外，凶手就在王家。” “就因为张林丢了布匹？”南虹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小事，是对王家而言是大事，可那也不是他的错啊，怎么不去怪那些劫匪，却将这一切的过错算在张林头上。 “人心叵测，南虹，你还得多历练。”甄楚恬对南虹笑笑。 见南虹不理解，可也没再疑问，这才继续说道：“凶手跟之前推测的并无出入锁定王家之人，应该是王佳小姐的兄长。” “甄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王家小姐有兄长的？”知府刚刚翻阅了镇子的族谱，看过了有关王家人的一系列人物，这会刚看到王家小姐长兄哪里，甄楚恬就来了这样一句话，他岂能不吃惊。 见知府这般说，甄楚恬便更为笃定了，“看来我猜对了。” 甄楚恬莞尔一笑，“不难猜，根据那小子所说黑衣人不会是年长之人，此人颇有城府，一定不是一般人，加上王家的事，是王佳的公子应该没错，之所以说是兄长不过是猜测。”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他无奈的笑了，而后来到她跟前，“那甄，可否随本大人去一趟王家。” “是，大人。” 甄楚恬笑笑躬身就跟顾乘涵出去了。 此时屋内众人面面相对，都有些不理解，可反观顾乘涵倒是早就想明白这一切了。 “那咱们？”知府为难的看着南虹。 南虹也在挠头，“那我跟宋大哥继续去看尸体，知府去看看王家。” “好，有劳南虹姑娘。”知府知道南虹是有心相助，自然满心感激。 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已经快到张林家中了。 突然顾乘涵停住脚步看向甄楚恬，“方才，你调皮了，断案可不能靠猜？” “是大人，我不过是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这才开个小玩笑，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告诉本官的。”顾乘涵似笑非笑的看着甄楚恬，下意识的抬手刮一下她的鼻子。 “你呀，好在你猜对了，否则你这是扰乱视线懂吗？”顾乘涵语气责备，可脸上却是宠溺。 “是，是，大人。”甄楚恬躬身一脸恭维的笑笑。 待二人到了张家，便看到张林的娘子此时哭成一个泪人，正坐在院内。 甄楚恬不会安慰人，而顾乘涵更不会，是以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大姐，您是张林的娘子吗？我们是衙门的人。” “抓到凶手了吗？”夜深了，可张林的娘子却不想入睡，整个院子烛火通明，兴许这一夜她都睡不下了吧。 “还没，今日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这样有助于我们找到凶手，你现在能说吗？”甄楚恬十分温柔的看着张林娘子。 她虽还在哭泣，可却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问吧，只要能找到杀我夫君的凶手，你们想问什么都行。”女子拿手帕不住的擦着眼泪。 “你夫君这几日可有何异样？”甄楚恬觉得一人突然死亡一定会有所征兆，那凶手有目的的杀人，也断不会突然出手，一定会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张林娘子听到甄楚恬的话陷入沉思，反应片刻才摇头，目光涣散道：“没什么异常啊？就是每日去铺子，这些日子因为死了那么多人，街上的人也少了，买布匹的也自然少了，是以往日我们都是天黑才关门，如今用晚膳时，我们就早早关门了。” 话尽，眼前女子再度双眼微红，若非碍于这么多人在，兴许早就放声大哭。 附近邻里家的娘子此刻也都过来了，毕竟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往日也算邻里和谐，这会自然不能避而不见。 只是怕耽误问话，甄楚恬就让衙役将这些人请到屋内，她同顾乘涵跟张林娘子在院落里继续刚才的问话。 “你再想想，任何小事都不要错过，跟之前只要稍稍不一样的，你都可说。”甄楚恬着急，怕张林娘子有所遗落，耽误案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甄楚恬这般紧张，张林娘子眨巴着眼眸，想了一会才点头道：“大人，您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事来。” “说。” 这磨磨唧唧的劲，甄楚恬可真是要被她折服了。 “我夫君前些日子不是把王家的一些布匹丢失了吗，这王家对我夫君颇有微词，甚至还放出话来日后再不光顾我家生意，且还让镇上一些大户人家都不来我家买布匹，这让我家生意折损了不少。” 说完，张家娘子忍不住叹气，这些事情足够让他们食不饱腹了。 “后来呢？” 很显然她没说完，甄楚恬紧握双手，恨不得替她说，奈何甄楚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等着。 “后来，我夫君去过王家一趟，后来就满是笑容，似乎将这些事情解决了。”张家娘子一脸疑惑，可向来这些事情她都是不过问的，既然张林脸上出现了笑容，那她自然是跟着开心。 可她没想打鬼节没完，夫君就死于非命。 “老爷，我家夫君跟那十二人并不认识啊，为何会同他们的死状一般？是不是那凶手开始到处杀人了，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死于非命？”张家娘子的话点醒了甄楚恬。 这话到底是谁在传，衙门可不曾说过张林的死状同那十二人一般无二，百姓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你夫君死状与那十二人一般？”甄楚恬锁眉看着张家娘子。 此刻甄楚恬周身散发着冷气，她后背一凉，“我是说错什么了吗？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是谁。”甄楚恬咄咄逼人的样子，令张家娘子不敢怠慢，快速寻找那话到底水是谁说的。 “大人，奴家真不记得了，奴家的夫君刚死，那会在意那么多，方才来了不少人，这其中就有人说我家夫君跟那十二人死状一般。” 张家娘子见甄楚恬这般紧张，便知这肯定与夫君的死有关，奈何她根本就没在意，是以此时她满腹懊恼。 “那你想想方才来的人中有你相熟的人吗？”甄楚恬知道就算张家娘子记不住说话的人，按她所说来了那么多人，那这其中应该会有人听到那些话吧。 “刘嫂在。” “刘嫂？”甄楚恬灵光一闪，屋内这群邻里不就有一刘嫂吗？是以她指着屋内，看向张家娘子，“她在？” “嗯，在。” “把刘嫂叫出来。”甄楚恬冲着里面的衙役一喊。 衙役便按照她的话，喊了屋内的刘嫂。 刘嫂见院子都是官府的人，这会又将自己叫出来，委实有些害怕，“大人，您找我为何时？” “半个时辰前，你来过？” “来过？”刘嫂不知，自己来过，有什么不妥，此时有些惧怕又有些费解。 “你可曾记得那个说张林死状同之前十二人一般的人是谁？”甄楚恬快步来到刘嫂跟前。 刘嫂有些木讷，张张嘴，又摸摸脑袋，这像是想不起来的样子。 第255章 引出真凶 “你最好想起来，这事很重要。” “民妇记得，好像是王家的管家。”刘嫂试探性的看着甄楚恬。 这就对了，一切事情都对上了。 剩下的甄楚恬让知府去处理，她跟顾乘涵直接回衙门了。 在衙门内，他们翻看了有关王家的事迹，这王家都是大善人，而王家大小姐更是有才女淑女之称，可就是因为嫁衣未到，是以婚结不成，这似乎说不通。 这其中的隐情肯定是有的，可王家为何要隐瞒，且还怪罪到张林的头上？ 时间转眼已到了亥时，顾乘涵起身来到甄楚恬跟前，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大人，您这是干嘛？”甄楚恬突然被拉起来，一脸蒙圈。 “且不看看时辰吗？不记得大夫怎么说过你吗？”顾乘涵一脸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顾乘涵也是有些自责的，觉得是自己没有顾好甄楚恬，稍不留神就这个点了。 听到顾乘涵说这话，甄楚恬心里暖暖的，虽带着责备，可她不傻，这分明就是在关心她。 “是，知道了大人。”甄楚恬校对者顾乘涵，一脸唯命是从。 知甄楚恬是故意这般，顾乘涵拿她没办法，只是摇头继续往客栈方向走去。 看着月色，周围安静，二人更为安静，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似也是一件好事。 到了客栈，顾乘涵看着甄楚恬回了屋子，这才回到屋内。 翌日清晨，他便直接跟甄楚恬去王家。 见到衙役，王家老爷有些不快，“你们来我府上作甚？” “王老爷，你为何抵触官府的人？”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家老爷。 甄楚恬的眼眸里面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此时她的眸光打在王家老爷身上，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似乎他说话就会被揭穿。 “你是何人？” “这二位是京城天都府的顾大人，甄大人，他们是为张林死的事情而来。”衙役快速跟王家老爷介绍甄楚恬同顾乘涵。 衙役的话落，王家老爷脸上的表情几多变化，不过尽数落在了甄楚恬的眼中。 王家老爷听到甄楚恬等人是京城来的大人，心里有些胆怯听到说有关张林之死，他有些疑惑，他不是凶手，而且他也不知道他长子跟张林之间的事。 此时甄楚恬心中有了断论，便看向顾乘涵附二小声道：“大人，传唤他长子吧。”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而后顾乘涵便看向王家老爷，“你长子何在？” “大人，您找我儿子做什么？”王家老爷有些乱了分寸，目光闪躲不敢瞧着顾乘涵。 “大人让你找来，你找来便是。”衙役见王家老爷这般推脱，加上顾乘涵同甄楚恬的脸色不好看，这便开始催促。 “好，管家找公子去。” “是，老爷。” 王管家听到老爷的吩咐，这便下去找人。 不多时，管家身后跟着一年轻男子，甄楚恬将其上下打量一番，不凡的气质倒是跟王家人看起来格格不入，不过同她测写的凶手倒是有几分相似。 甄楚恬笃定的对顾乘涵点头。 “两位大人，这便是我家公子。”管家福福身子，看向顾乘涵。 没等王家公子说话，甄楚恬便率先上前，“王公子，家妹不能成亲对你而言，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没什么影响，我妹妹就是我的命，她若出事，我必定找算那捣乱之人。”原本温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狠戾。 这？甄楚恬不解，这表情怎么看着他像是喜欢王家大小姐啊？ 难道他不是她的哥哥吗？ 恋妹情节？ 不，那他不是王家长子。 这样的念头一出，甄楚恬便看向王家老爷，“这位大公子不是您亲生的吧？” “回大人的话，是，他是我结拜大哥的儿子，我大哥死后，我便将其收养，当成自己的儿子。”王家老爷有些尴尬的看一眼甄楚恬，不知她问这个所为何。 而此时王家公子恢复了正常，对甄楚恬躬身，“大人，来王家所为何事？” “张林死了，你知道吧？” “自然，街上都在传，我怎会不知。”这淡定自若的表情，倒是跟之前愤愤不平的表情判若两人。 甄楚恬算是看出来了，跟王家小姐有关的事情都会触动到他，其余的他都不关心。 “并无他事，只是张林的死，府上大小姐最有嫌疑，今日我们便是来找人的。”甄楚恬突然转变了道路，何不直接让王家公子自己招认。 反正见到他后，甄楚恬便笃定他便是真凶了。 这些事，甄楚恬不曾与顾乘涵配合，可他却与她默契十足，扬扬下巴看向衙役，“找人。” “啊，大人，找什么人？” “王家大小姐。” “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啊，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小女杀人的？”王家老爷瞬间乱了，着急的拦着衙役，不让他往里走。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妹妹。”王家公子倒是直接此时已经拔剑挡在了院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姿态。 “王公子，你可知道抵挡官府的人可是死罪。”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王家公子。 且就看看你到底多爱她。 “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没有证据官府会随便抓人吗？”甄楚恬双手抱剑，嘴角一勾，那抹笃定的笑容让王家公子甚为担心。 “今日有我在你们休想带走我妹妹。”王家公子迎面而上。 “由不得你。”此时甄楚恬将王家公子打到一边，衙役已经冲进去抓人了。 王家老爷拦不住，片刻衙役便押着王家小姐来到了顾乘涵跟前。 此时王家公子有些气急败坏想要对甄楚恬下死手，顾乘涵眼疾手快一剑将其制服。 顾乘涵剑抵在他的脖颈处，而他躺在地上，稍微一动便能感受到长剑刺痛的感觉。 可此时他妹妹一俩痛苦的被衙役拽着，较弱的她看起来叫人难不生怜意。 这样的女子自然不是害死张林的凶手，可为了让王家公子就范，甄楚恬只能出此下策。 “爹爹，哥哥救我，我没有杀人，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啊。”王家小姐说着便开始哭泣，温柔的脸配上肉肉的声音，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 甄楚恬心中不免叹息，兴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变成这等女子，且人家还不是假装的，看人贼准的甄楚恬自然看得清楚。 王家老爷听到女儿的话，更是心疼，片刻来到顾乘涵跟前，“大人，我女儿不可能是害死张林的凶手，她都不认识张林，又怎会害死他？” “大婚因为嫁衣的布匹丢了，而无法举行，你女儿会不认识张林？那找算张林的人又是谁？”顾乘涵咄咄逼人的看着王家老爷。 “这，这，我们不过是出出气，我女儿真的没见过张林。” “够了，本官可不想听你废话。”顾乘涵招手，就让衙役将王家老爷带下去，而后便催着人抓紧将王家小姐带去衙门。 “慢着。”终于王家公子按奈不住了。 起身来到王家小姐跟前，温柔一笑，整理她有些凌乱的秀发，“妹妹，日后哥哥不在，你定要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听爹爹的话，知道吗？” “哥哥，你这是作甚？”王家小姐不傻，这像是临终遗言的话，让她心生不解，甚至担忧起来。 王家公子温柔一笑，抚摸她的头发，便看向王家老爷，“爹爹带妹妹进去。” 见他这般，王家老爷不解，且看向顾乘涵，见他没有反驳，更为怪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未免自己的女儿受伤还是听话，将她拉着回了院子。 此时院内只剩下衙门的人。 王家公子看向甄楚恬，见她根本就不吃惊，也不拦着自家妹妹，脑子反应极快，知道方才那一幕不过是演给他看得，顿时脸上抹开笑容。 无奈的笑着，摇头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们怎么知道的？”王家公子不得不佩服京城来的官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为何他们会找到自己，为何他们会拿妹妹做这个因子。 “你说的是怎么知道你不是王老爷的长子，还是说怎么知道你喜欢王小姐，还是怎么知道你是凶手？”甄楚恬这三个反问，让王家公子无力反击，束手就擒的跟着衙役去了衙门。 路上顾乘涵看着甄楚恬，“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长子？”甄楚恬一脸笑意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微微点头，不管是卷宗还是有关王家的一切，那上面可都没说他不是王老爷的儿子。 “女子的直觉，我看他的眼神是真的爱王家小姐，那他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表达爱意，那自然不是亲兄妹。”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都不假，其实顾乘涵期初以为王家公子只是疼爱自己的妹妹，这才做了傻事，倒是没想到他竟是爱她。 来到他们，甄楚恬就让他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在他看来张林误了王小姐成婚的嫁衣，实则对他而言是好事，可对方却以此说王家小姐是灾星，她的名声尽毁，是以他才有些恼火，就去找张林问他布匹丢的事情，问来问去才知道是他自己不小心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劫匪。 第256章 最爱的点心 听到这样的话，王家公子气急，本身他就有心里问题，脑子转不过弯来，此时越想越气，就决定杀了张林，当然若不是甄楚恬找到他，他下一个要杀掉的就是悔婚之人。 “因为知道之前死了十二人，所以我想将这事跟他们联系到一起，就让管家故意去张家说那些话。”王家公子还算以后良心不想连累管家，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你妹妹知道你爱她吗？” “不知道。”王家公子语气里面尽是失落，喜欢了这么多年，也不敢说出来，如今更是无法相伴左右了。 王家公子对于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知府贴了告示，三日后问斩，王家小姐来牢狱之中看他，甄楚恬就在隔壁，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造化弄人。 其实王家小姐根本就不想嫁给那人，这一次没能成婚对她而言是好事，虽自己的清誉被毁，可她不在乎，她一直都喜欢自己的哥哥，可她却不知哥哥也喜欢她，一直隐忍着没让自己的心意表楼出来，这才酿成大祸。 得知此事的王家公子，在狱中悲愤不已，可此时再后悔也无法改变过去。 离开衙门天色阴暗，甄楚恬站在衙门口，不一会就下起了小雨。 甄楚恬打算淋雨回客栈，此时顾乘涵出现，打着油纸伞，如画中翩翩公子，负手来到她跟前，“你若是淋伤，本官可不会放过你。” 从不直面表达自己对她的关系，可她却深深知道。 抬眸对他一笑，“是，大人。” 二人撑伞而归。 只是刚到客栈就看到玉玲珑急匆匆从外赶来，“大人不好了，那十八人出事了。” “怎么了？”甄楚恬比顾乘涵更为紧张。 刚刚解决了张林的案子，原本是打算休整一日，再继续查那身高九尺的凶手，倒是没想到活着的人又出事了。 “都中读了，现在都在医馆。” “叫上宋江，现在过去看看。”顾乘涵没有浪费时间，招手让玉玲珑去找宋江，他就跟甄楚恬先行一步。 来到医馆看里面人满为患，大夫一筹莫展的给众人诊脉，可十八人他都看过了，硬是不知这到底是中的什么读，可身体的表象又说明他们是真的中读了。 甄楚恬不懂读，可看着他们嘴唇发紫，全身抖动，这不很明显吗？ “大夫，怎么样？”甄楚恬来到大夫跟前。 大夫见甄楚恬同顾乘涵躬身叹气道：“二位大人，老夫无能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见大夫唉声叹气，甄楚恬知这读定是不常见的。 此时玉玲珑跟宋江也跟过来了。 “宋大哥，你快看看。”甄楚恬着急的拉着宋江来到中读者跟前、 宋江放下药箱，开始诊脉。 甄楚恬跟南虹就在边上看着，想着看能不能帮忙，“南虹，把银针拿出来。 南虹知道宋江药箱里面物件的摆放，是以她很快就将银针递到了她的手里。 施针，而后拿出贴身的药瓶给中读之人服下，不多时就看到服用过药物的人有所缓解。 甄楚恬松口气，好在这一次没再都死了，若是这十八人都死了，估计他们也无法回京城了。 就算女帝不责怪他们，这镇子的人也该迁怒于他们了。 将所有人解读后，宋江给他们开了安神清读的方子，一番下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甄楚恬见宋江如此疲惫，都不好开口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样憋着可不像你。”待宋江喘口气，便直接看着甄楚恬道。 被揭穿心思后，甄楚恬倒是不好意思了，笑笑才道：“宋大哥，这是什么读，他们是怎么中读的？” “这是犁铧读，是很少见的一种读草，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每五年才能开一朵花，花粉经过特制的调配就是绝顶的读药，中读人先是嘴唇发紫，而后全身颤抖，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死于七窍流血。” 宋江说的轻描淡写，可甄楚恬却觉得后背发凉。 其实有时候甄楚恬真想知道，这读药到底是谁率先发明的，无形之中要人命，且死亡过程还是十分痛苦的，想想她都觉得难受。 “那是怎么中读的？” “花粉被碾成粉末之后，是无色无味的，只要入口不管多少都会中读，服入的少死亡的就慢些，服入的多死亡的就快些，解药很简单就是金银花，只是一般人并不知道这种读药，是以也不知道解药如此简单。” 宋江说完无奈的耸肩，抿口茶继续说道：“服用金银花的药粉后，大量喝水，三天后体内的读素便会全清。” “就这么简单？”甄楚恬眨巴着眸子，似乎还不太敢相信。 中读是这么复杂，解读却这般简单，这下读之人，这不就是成心的吗？ 若等这十八人死了，他们才知道解药就是金银花，那岂不是得悔死。 “可恶，他可真够大胆的。”甄楚恬忍不住攥紧拳头。 “先问话，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能同一时间中读。”顾乘涵不想让甄楚恬想太多，这才轻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先问案情。 “是，大人。”甄楚恬稍稍缓和，便随顾乘涵开始询问十八人。 十八人无一例外，都说没有在一起过，自打那日后，这十八人就不曾见过，当然鬼节的时候，他们还是见过的，可是却并不是在一个桌上用的膳。 没在一起过，那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莫非这下毒之人有通天的本事，想让谁中毒谁就中毒？ 甄楚恬才不相信这样的鬼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十八人，且就看看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见甄楚恬一脸不相信，顾乘涵也陷入沉思。 片刻，顾乘涵似乎想明白了，缓步来到十八人跟前，他记得这十八人中有一人是他们的领头人，环顾四周顾乘涵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倒不是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被顾乘涵记得，只是此时其余的人都时不时的看向一人。 顾乘涵捅捅甄楚恬的胳膊。 见顾乘涵来到自己跟前，甄楚恬先是疑惑，而后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了一男子。 甄楚恬可是一个对任何有标志性的人都过目不忘的，眼前这男子不就是当时代替十八人发言的那个带头人吗？ 见顾乘涵眼睛时不时的瞥向他，甄楚恬也跟着观察那男子，他倒是没什么异常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表情，可周围那几个男子却有些按奈不住了。 都在看向他，摆明这是有事在隐瞒。 “还不说是觉得自己真的死不了是吗？”甄楚恬怒气横生的看着众人。 面对甄楚恬突然一吼，这些人都被吓到了，身子微颤，抬眸看向她。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甄楚恬眼神犀利的看着带头人，“你以为你让他们不说就是保护他们吗？若非这一次有宋大夫在，你们当真就归西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表情实在是唬人，十八人想到自己的命不由自己，顿时惊慌。 趁此机会甄楚恬继续说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你们什么都不说，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跟那十二人一般死亡，我们大人有好生之德，若你们现在说实话，我们会帮你们，若不说，那请自便，日后莫要在来衙门。” 甄楚恬说完，对知府使眼色。 知府反应片刻才回过神来清咳一声，便让衙役赶人。 见他们动真格的，带头人率先急眼，“你，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得救我们。” 带头人惊慌失措的表情，配上他夸张的动作，就不愁那十几人不就范了。 “是啊，大人，你们得救我们。” 众人纷纷求救。 这便是甄楚恬等人最想看到的结果，是以她同顾乘涵对视一眼，将这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中。 顾乘涵不苟言笑的看着甄楚恬，而后迟缓的点头，当然这都是故意的，二人就是做戏给十八人看的。 见顾乘涵点头，十八人这才松口气，“大人的意思很明了，救你们也不是不行，得看你们陪不配合。” 甄楚恬别有深意的话，他们不是不懂，只是再犹豫。 见状，甄楚恬也不含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说，走就是了，反正我们大人也不是无事可做，无需保护你们。” “知府大人，请他们离开吧。” “是，甄大人。” 知府相当配合，不由分说的，直接让衙役动手。 知道事情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这带头人瞬间，拉着甄楚恬。 没等甄楚恬有反应，顾乘涵直接将他的手打开，这眼疾手快的比当事人甄楚恬可快多了。 顾乘涵虽没说话，可却是一脸，我的人你也敢动。 吓得带头人为自己捏一把汗。 “还不说吗？” “说，说，大人，我们说。”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说实话。 其实他们十八人也不是没在一起过，这不死了十二人，而他们怀疑是那女子所为，就想要去找女子算账，去的路上赶上下大雨，就在附近的破庙躲雨，还赶走了一个原本在哪里躲雨的乞丐。 第257章不想在这里停留 “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带头人。 这伙人还真是不嫌事大，好好在镇子待着不好吗？非要出去生事。 “头发凌乱，披散着看不到模样，不过张的很高，全身酒味，手里拿着酒壶，醉醺醺的，看起来像是好久没洗过澡的样子。”带头人深思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人的模样。 “正是了，就是他。”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侧头看向带头人，“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那日我们的干粮都是随身携带的，可水我们都是在破庙后面的水井里面打的，估计就是在哪里中毒的。” 找到了源头，甄楚恬等人也就不怕了。 待衙役将这些人带走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去了他们说的破庙，检查过水井，确定有毒，看来这凶手还真是随性。 被赶出去心怀怨气，就下毒，只是赶巧了又是这十八人。 回到衙门继续找这个身高九尺之人。 他们倒是能轻而易举的遇上，可衙役几乎将镇子翻了个遍，也是一无所获。 这日，京城来信，女帝催促顾乘涵务必在三日内找到线索，七日内抓住凶手。 这是死命令啊，对方可是女帝，顾乘涵不答应，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同来的，还有玄婆婆给甄楚恬的信，她有天都府的人照顾，此时已经好了大半，已经能继续做盲绣了，这不怕甄楚恬想念家中的膳食，就给她做了一些她往日爱吃的点心一并送了过来。 看着几盒子的点心，甄楚恬想着玄婆婆这得起早贪黑的几日才做出来的，他本就行动不便，可为了自己，他什么苦都肯吃。 想到这里甄楚恬双眼微红。 顾乘涵就站在甄楚恬的边上，知道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此时这般，一定是想念玄婆婆了。 “玉玲珑你跟知府继续去找人，我跟甄楚恬去西郊看看。” “是，大人。” 玉玲珑被赶走，屋内只剩下顾乘涵跟甄楚恬。 而甄楚恬听到顾乘涵的默哀，悄摸将眼泪抹掉，而后展露出一脸我没事的表情，“走吧，大人。” “拿着点心，路上吃。”顾乘涵贴心的将甄楚恬放在桌上的点心揣到怀里。 见顾乘涵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甄楚恬忍不住发笑，“大人，您不会是想跟我分着吃吧？” “甄，不想同本官分享？”顾乘涵一脸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没，没，大人喜欢，属下求之不得。”甄楚恬打趣的回了一句，而后二人潇潇洒洒的前往西郊。 只是二人还没到西郊，就在半路上遇到赛华佗了，对于他的到来甄楚恬还是蛮吃惊的。 赛华佗这样的神医，一般是不会离开他自己的领域，这把年纪了，这样奔走，对他而言委实有些难为人了。 就连南虹中毒，他都没来，这会他来镇子作甚？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跟顾乘涵将其带到客栈，让店小二好生准备了饭菜好酒。 待赛华佗吃饱喝足后，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向他，“神医，您来镇子作甚？” “看南虹不行吗？”赛华佗没好气的看着甄楚恬。 他这此地无银的样子，让甄楚恬更为知道他有时隐瞒，他才不是为了南虹而来。 这不刚说到南虹，她就兴冲冲的进来了。 “师父，您来了。”南虹气喘吁吁的站在赛华佗的跟前。 可跟南虹的笑脸相比赛华佗是一脸严肃，且皱着眉头，看起来并不愉快。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不想见到徒儿？”见赛华佗这不想见到自己的表情，南虹顿时一脸委屈。 “师父，我知道您嫌弃我愚钝，学的慢，我是给您丢脸了，可您也不能这般厌恶徒儿吧。” 说完，眼瞅着南虹就要哭出来了，赛华佗这才打了她的手背一下，“胡说什么你？为师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只是为师问你，上次给你的书信，你看了吗？” 听到赛华佗的话，南虹乖巧的点头，“看了，师父给写的信，徒儿怎敢不看。” “看了，你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看了你不知道安生写。”赛华佗是在责备，可满满的关心，不止是南虹，甄楚恬等人也瞧出来了。 不想打扰赛华佗跟南虹师徒谈心，甄楚恬拉着顾乘涵识趣的离开。 而只是离开屋子的甄楚恬看起来有些失落。 “想玄婆婆了吧？”顾乘涵虽一直没开口，可一张口，就说到了甄楚恬的心坎上。 甄楚恬抬头毫不掩饰的点头，“你看出来了？” “处理好这个案子咱们就回去。” “好。” 在顾乘涵屋子规划了下接下来要查找凶手的方向，其实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它主要是凶手的痕迹太多，他们锁定的目标很容易就被发现。 可难就难在这人神出鬼没，明明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出没在大街上的流浪汉，可想找他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咚咚。” 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敲门，甄楚恬过去开门见是南虹，便率先张口，“赛华佗去歇着了？” “没，师父这次是为了十二人而来，顾大人有时间吗？” “有，难得赛华佗愿意帮忙，我们这就过去。”都不用询问顾乘涵的意思，甄楚恬直接答应了。 南虹先过去，甄楚恬跟顾乘涵紧跟其后。 见到顾乘涵赛华佗皱眉问道：“可是真的从后背取走的骨头？” “应该是，宋江看过了，中毒而亡，是在死后被取走的整副骨头。”其实只要说起来，顾乘涵还是会觉得后背发凉，毕竟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听到顾乘涵的话，赛华佗陷入了沉思，片刻起身目光坚定道：“带我去看看尸体。” “师父，这个恐怕是不行了，尸体都没了。”南虹唉声叹气的说完，甄楚恬便解释一番。 只是一瞬间撒华佗便脸色凝重，甚至一直坐着的他突然就站起来了。 见状顾乘涵跟甄楚恬都颇为担心，能让他老人家如此担忧的，那必定是大事。 “骨头不是被取走的，而是被化的。”赛华佗像是在喃喃自语，低头看着地上，眼神有些涣散。 虽赛华佗年事已高，可不管什么时候甄楚恬看到的他都是精神抖擞的，而如今他面上布满愁容，且看起来只是一瞬间便苍老了不少。 “神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甄楚恬紧张的看着赛华佗，停滞不前的案件，现在居然有了转机，还是跟之前不一样的转机。 甄楚恬不得不揣测这其中的深意。 赛华佗听到甄楚恬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只是看起来他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顾乘涵自然是不会让赛华佗说一半，“神医，现在死了十二人，您若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免得牵连无辜之人。” 这老一辈的人是最重情义的，且他们也不想罔顾他人性命，示意顾乘涵这样说完赛华佗看着他。 半响，众人都没有催促，撒华佗自己想清楚了，这才叹气道：“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是赛华佗年轻时所经历的事情。 他如同顾乘涵这般大的时候，心气比较高，遇到几个用毒解毒的高手，且他们还是同门，他就与其较量，最后也没分出胜负，不过当时对方用的毒却让他记忆犹新。 “您的意思是说，当时那人用的毒就是这种毒？能化人骨？”甄楚恬只觉毛骨悚然，声音中带着意思颤抖。 “是，只是那人早就消失了，这么多年世间也有不少人找寻过他跟他师妹，可这二人像是突然就人间蒸发一般，无人能寻到。”赛华佗说起来还觉得可惜。 二人中男子是师兄，擅长用毒，女子是师妹擅长解毒，男子这化骨的毒太过阴损，是以当时他师妹就与其决裂，后各奔东西，再到后来寻不到人。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若是无事，我就先回谷了。”说完赛华佗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直接就起身准备回去。 “师父，您这刚来，怎么也得歇歇吧？”南虹有些担心赛华佗的身体，虽他看起来比较硬朗，可毕竟是难过半百的老人了，她岂能不担心他这般长途跋涉。 “无妨，切记照顾好自己，为师先走了。”连停都没停，也没给南虹继续说其他话的机会，直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镇子。 甄楚恬跟南虹送着他出了镇子，这才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见顾乘涵同知府他们正在说着有关案情的事，甄楚恬便快速加入其中，也听听怎么说。 “若赛华佗说的那人便是现在这个凶手，那必须尽快找到此人，他杀人的理由太过随意了，兴许高兴不高兴都会杀人。”甄楚恬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凶手。 “大人，有线索。”衙役急匆匆从外边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知府。 “你慢些说，着什么急呀？”知府被衙役这样子，弄得有些烦躁。 第258章撞见真凶 衙役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先跟顾乘涵赔礼，待自己缓和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大人，根据酒馆的人说，是一个身高九尺之人用来抵酒钱的。” 是凶手的东西？ 甄楚恬能不紧张吗？上前拿过锦囊看了又看。 “做工精良，不是平常百姓的东西，不是定情之物，应该是男子家中常见的锦囊，男子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如今家道中落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对他而言有酒大过天。” 看完紧张甄楚恬给出了这样的线索。 “所有酒馆，或者跟酒有关的东西，地方都去询问，务必要问道跟着男子有关的事情，事无巨细什么事都要问，若是能记住他曾经说过的话更好。”甄楚恬不等顾乘涵发话，便快速安排知府做事。 “是，甄大人，你们跟我来。”知府见事情有眉目了，自然是不敢怠慢，待他交代好衙役，这才一脸不解的看着甄楚恬，“甄，您是怎么确定这一切的？” “根据这个锦囊可以看出的东西很多，一般人家会用这种金线吗？”甄楚恬认真仔细的指着其中一条金线。 知府恍然大悟，是啊。 而后甄楚恬又说了下她的心理测写，顾乘涵等人早就见识过了，已经见怪不怪，可知府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顾乘涵见知府看甄楚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顿时还有些生气，起身不快的看着知府，“还等什么，案子出在你管辖的范围，难道你应该身先士卒吗？” 知府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顾乘涵了，不过见他这般，他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是，顾大人下官这就去查。” 说完知府还不忘对甄楚恬投来欣赏的眸子，而后才出了客栈。 此时顾乘涵有点生闷气，只是其余人都不知他这是怎么了，倒是南虹好像看出这一切了，一直忍着，此时有些忍不住了，直接笑出声。 这样的情况之下，南虹笑的跟孩子一般，甄楚恬自然奇怪，“你笑什么？” “你没看出来吗？”南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在断案方面是心细如发，可这生活中她也太粗神经了一些，见自己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一脸蒙圈。 南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着顾乘涵对甄楚恬道：“顾大人见知府欣赏你，他吃醋了。” 说完南虹就跑了，她倒是知道这话一定必定引起骚动。 而屋内其余人都面面相对，而后十分识趣的找了各种理由离开，嘟嘟声下甄楚恬跟顾乘涵。 被揭穿心思的顾乘涵，此时恨不得打死南虹这个多嘴的丫头，不过他同时在心里问自己，有这么明显吗？ “那个，大人，要不咱们现在去西郊？”为了缓解尴尬，甄楚恬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鬼知道甄楚恬现在心跳有多快。 “好。”顾乘涵那张只要不笑就看不出表情的脸，这会刚好掩饰了他的尴尬，似乎现在尴尬的只有甄楚恬一人。 二人出了客栈，在一楼看到玉玲珑跟白龙使在窃窃私语，虽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可甄楚恬断定他们是在说自己跟顾乘涵。 这不刚看到他二人，玉玲珑就站直腰板，“大人，甄，你们这是？” 这若有所思的笑容，这笑容背后的深意，甄楚恬更为羞涩，小脸腾的一下便红了。 “是无事可做了吗？是抓住凶手了吗？”顾乘涵不傻见甄楚恬这般，便怒斥二人。 “是，大人，我们这就去查。”玉玲珑强忍笑意拉着白龙使就走了。 而这二人三步两回头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其实玉玲珑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大人您也有今天。” 先是被南虹揭穿心思，而后被玉玲珑嘲笑，顾乘涵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不过此时走远的玉玲珑却是真心在笑，跟白龙使不在跑，而是看着不远处的顾乘涵，“你说大人这样是不是跟咱们差不多了。” “啥意思？”白龙使一直都是那种后知后觉之人，现在听到玉玲珑这样说，更是懵的很。 “你这……”见白龙使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玉玲珑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抬手正想打他的脑袋，不过被他躲开了。 “有话好好说，你动手动脚作甚，信不信我跟大人说。”白龙使虽耳朵很好使，可这脑子就跟小孩子一般，总是不愿想太多。 在他看来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是最好的，其余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揣测。 其实有时候玉玲珑还是会羡慕他。 “你没看出来大人对甄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听到玉玲珑的话，白龙使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眸子看着他。 而玉玲珑点头，再指指不远处的顾乘涵，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说：对，没错，我说的就是大人喜欢甄楚恬。 “真的假的？”白龙使此时才算是反应过来，难怪之前看到玉玲珑跟南虹等人，似乎总是看大人跟甄楚恬在笑，如今他已然全明白了。 “你这傻子，这么多天，你都干什么了，走吧，快去找人，早点回去，早点给大人操办喜事。”玉玲珑十分逍遥快活的拉着白龙使就去调查了。 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依旧没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继续往西郊去。 一直以来甄楚恬都以为是自己慢慢对顾乘涵打开了心，可没想到他对自己似乎也有别样的情愫。 可原本就没谈过恋爱的甄楚恬，根本就不知如何表达，正如南虹所言，断案她在行，可谈情说爱，她可真是一窍不通啊。 当然此时看起来顾乘涵同她一般。 扭扭捏捏本不是二人的性子，可奈何此番情景之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好在西郊离着客栈不远，此时他们已经到西郊边缘，顾乘涵在前侧头看向身后的甄楚恬，“前面就是西郊，入内你且要小心些，这里鱼龙混杂。” “大人，我此时穿着男装，没人知晓我是女子，我同你一般，哪会比你多一分危险？” 甄楚恬俏皮的看着顾乘涵。 她的笑容，让顾乘涵有些恍惚，还记得头一次见她，甚至相处很久她都是一副事不关己且面无表情的姿态。 可如今的她不止笑容多了，就连性格似乎都有了变化。 这样俏皮的甄楚恬，顾乘涵岂能不动心。 之前是她的特殊吸引了他，如今她已经没有一点是不好的，顾乘涵自然是被她发光发热的体制所吸引。 “是，是本官小瞧你了。”顾乘涵宠溺一笑，而后便拉着她往里走。 只是刚走几步，甄楚恬就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顾乘涵惊愕，而甄楚恬对他使眼色，见他没有回过神来，她这才四下看看，见无人看向他们，她这才放心的靠近他小声道：“大人，俩男子这般拉着手，委实不妥吧？” 话落，顾乘涵忍不住笑了。 是啊，方才只知道担心了，倒是真将她衣着男装这茬忘记了。 “是，是，甄说的是。” 相视一笑，便如兄弟一般进入西郊。 之前就听知府说过西郊就如同一个帮派一般，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穷苦之人，且还是不听官府话的人，他们人人凶残，不过不会主动去惹事，只要你们不招惹他们，他们自然是不会出手。 刚进入，就看到这里的男子目光都不友善，而且上下打量的看向他二人。 被人审视的滋味不好受，这会甄楚恬微微皱眉，见顾乘涵准备将其挡在身后，她对他摇头，示意他莫要担心。 可顾乘涵怎么能不担心，这些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她，他心里很不舒服，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果真这些人没等他们走几步就直接将其围在中间，“什么人来西郊做什么？” “这位大哥，我跟我家公子是来找亲人的，我家公子的娘亲多年前子在府上被人掳走，这些日子我们听闻，在西郊见过夫人，这不过来瞧瞧，几个大哥行个方便。”甄楚恬微微一笑，而后将银子放在了几位男子的手中。 这几人掂量银子，而后面带笑容，“好吧，不要惹事，我们西郊可是三不管的地带。” “是，大哥放心，我们都懂。”甄楚恬笑起来的样子人畜无害，这倒是她长相上最为迷惑人的一点。 了解甄楚恬的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友善之人，甚至她也不是那种会与交好之人，只是这会在屋檐下，自然得低头，这样的伪装，她还是会的。 见壮汉被甄楚恬三言两语打发，顾乘涵不免笑了，“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顾大人，非要说我？”甄楚恬丢给顾乘涵一记白眼，而后就往前走。 只是顾乘涵没看到，甄楚恬此时笑面如花的样子。 待二人走到西郊里面才看到其实里面并非是入外界说的那般，其实这里是有恶人，可大部分还是好人，还是一些穷苦的老人家。 他们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在西郊这样人人都不管的地方，在这里，虽然他们依旧是乞讨，可这里的人只要有饭都会分着吃，不管是谁都不会吃独食。 第259章 失寸找人 这样倒是让甄楚恬有些羡慕了。 知道想要找到凶手，只能询问，毕竟有人最后一次见到九尺高的男子便是在西郊，现在甄楚恬也只能碰碰运气。 “大人，我觉得咱们两个人目标太明显了，还是去分开去询问吧。”甄楚恬提议的看向顾乘涵。 可顾乘涵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 “顾大人，我可不是娇弱的女子，你忘记了我是捕快！”知道顾乘涵是担心她出事，可有时候过度的担心反而会适得其反。 此时顾乘涵才知道是自己过度紧张了，微微点头，“好，一个时辰后，从这个地方汇合。” “是，大人。” 说完，甄楚恬就往西边去了。 西边跟东边比起来还算是比较繁华的，还有一些铺子，只是比起镇子的其他地方这些铺子已经算不上是铺子了，只能说是一些窝棚搭建的屋子而已。 看着这些人衣着破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西郊就是一个乞丐窝，其实这里生活的也是百姓。 可现在这个人人说十分富裕的镇子，却有这样一个地方，这让甄楚恬心里很不舒服。 见一大大叔躺在地上，正在喝酒，甄楚恬突然眸子一收，放慢了脚步，喉咙一紧有些紧张。 上下打量一番，甄楚恬收敛了眸子的狠戾，展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大叔，您一直生活在西郊吗？” “干嘛？”这男子十分不友善，头发很长，跟她侧写的凶手一般无二。 “酒好喝吗？”甄楚恬目光逼人的看着男子。 这男子见甄楚恬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酒壶，突然就紧张起来，将酒壶收起来，“打我酒壶的主意？” “没有大叔，我只是问问而言，您是一直在西郊没出去过吗？”甄楚恬目光笃定的看着男子。 “关你什么事。”男子起身不再看向甄楚恬，而后便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这会甄楚恬看到了他的身高，足足九尺，不是他还能是谁。 甄楚恬正想追上去，可突然想到这男子善用毒，他稍稍一动手，她就死于非命了。 可若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以后兴许就再也找不到这凶手了。 思及此，甄楚恬便下定决心，悄悄在后面跟着，还不时给顾乘涵留下线索，希望他能不找到自己。 毕竟现在离着约定的一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若是顾乘涵在约定的时间看不到她，一定会过来找她。 是以，甄楚恬倒也不担心。 离着男子很远，不让他发现自己。 可跟着跟着甄楚恬还是跟丢了，她有些惊慌失措，跑到方才凶手消失的地方，可此时早就不见人了，她有些懊恼，恨自己怎么就离着那么远。 在顾乘涵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些布条，这些布条十分眼熟，而且打结的方式十分特殊，这自然引起了他的怀疑。 拿起布条，他知道自己没看错，那就是甄楚恬留下来的。 拿着布条开始顺着她留下的找线索，可最后在一处巷子就停止了。 顾乘涵心一颤，莫非甄楚恬真的出事了。 在顾乘涵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小孩子在看着他，他快步走过去，“你有没有看到一男子在这里被带走？” “嗯，哥哥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小子看起来比韩双易消不了多少，不过看起来却比他消瘦不少。 “这个给你，你告诉哥哥你刚才看到了什么？”顾乘涵十分紧张，可他知道此时不能乱，若他乱了，谁去救甄楚恬。 小男孩接过顾乘涵手里的干粮，先是狂吃一番，而后才指着一堆草道：“方才一个哥哥还有流浪大叔在这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最后大叔把哥哥扛着去了西边。” 西边？ 顾乘涵一刻都不想浪费，直接往西边奔去，一路上都在寻找有关的线索，可一无所获。 这人若非是轻功很好，那就是甄楚恬在被他抗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是以这才没办法给顾乘涵留下线索。 顾乘涵知道关心则乱，此时他就是这般，见天色已晚，可他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也找不到人，找不到甄楚恬。 沮丧的回到客栈，就命玉玲珑找人，去西郊打探消息。 整整一夜，顾乘涵根本就没入睡，翌日清晨，他准备再度去西郊。 按照玉玲珑跟白龙使打探到的消息，那九尺男子就在西郊后面的山里，只是没人知道他到底住在何处，知道他往日都是神出鬼没的，他若不想你让你找到他，那你找到他的可能性就很小。 可顾乘涵没打算放弃。 此时南虹知道甄楚恬被掳走，整个人十分担心，险些诱发了自己体内的毒，幸好宋江一直在边上安抚，这才没让她毒发。 韩双易此时哭成一个泪人，拉着顾乘涵，“顾大人，一定要找到楚恬姐姐。” “你放心，就算我死，我都不会让甄楚恬出事。”顾乘涵目光坚定，不止是对韩双易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 “玉玲珑你带着众人在客栈守着，我自己去找甄楚恬。” “大人，万万不可，听西郊的人说，他是一个疯子，且武功很高，您自己怎么能应付得来。”玉玲珑当时就回绝了。 玉玲珑说完不由分说的跟白龙使准备着想跟顾乘涵一起去西郊，只是被他再度拒绝。 “武功高强，你们去了也没用，若我打不过他，你们去了也没辙。”顾乘涵目光坚定不允许玉玲珑继续跟自己争辩。 可在玉玲珑看来找甄楚恬固然重要，可保护好顾乘涵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大人，我跟白龙使一人跟着您，一人在客栈镇守。”玉玲珑头一次忤逆顾乘涵的话。 顾乘涵看得出来玉玲珑这一次是准备跟自己死磕到底，便不再拒绝，“好，走吧。” “是，大人。” 南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难受，看着顾乘涵，“顾大人，一定要找到楚恬，不能让楚恬出事。” “本官知道。”顾乘涵面色凝重的对南虹点头。 没有一刻的停留，比起往日走的更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到西郊后山。 后山很大，顾乘涵突然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可他知道必须抓紧时间，否则甄楚恬真的会出事。 “你去那边，我去那边，咱们分头找。” “是，大人。” 玉玲珑快速进入搜寻的状态，顾乘涵亦是如此。 足足一日，二人滴水未进，可一无所获，正在顾乘涵感觉天要塌下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山洞。 这里四处都是空旷的，怎么会有一个山洞。 若那凶手真的住在后山，这山洞岂非是最好的选择，有了这样的想法，顾乘涵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可也怕凶手真的在里面，他没敢直接进入，而是将玉玲珑找来。 在另外一边也一无所获的玉玲珑见顾乘涵这般，便激动的问道：“大人，您找到甄？” “兴许在这里面，你在这里守着。” “是，大人。” 玉玲珑看起来十分激动。 一直以来他们天都府只有他们几个人跟在顾乘涵身边，虽甄楚恬的突然出现，他们其中有人不满，可玉玲珑在跟甄楚恬相处的过程中，发现这女子简直就是奇女子，且跟自家大人也十分相配，如今她出事，他不免跟着担心了起来。 待顾乘涵进入后，玉玲珑便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山洞是天然形成的，看起来冬暖夏凉倒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 顾乘涵越往里走越紧张，既希望甄楚恬在里面又怕看到她的尸体。 走到尽头，是一个机关，顾乘涵触动机关被击伤，这才闯了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屋子，且连着后面的山，这简直就是一个宅子，只是出口在另外一个地方。 屋内的烛火透明，摆设倒是十分齐全，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流浪汉住的地方，这人应该十分富裕吧，这些物件看起来可比衙门的东西值钱。 顾乘涵现在越发想知道凶手的身份了，打眼瞧一圈，这般看到了躺在榻上的甄楚恬。 “楚恬。”没有这么激动过，顾乘涵快步跑到甄楚恬跟前，将其扶起来，全身都在颤抖，不住的叫着甄楚恬的名字。 而甄楚恬全身软绵绵的，紧闭双眸，根本就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顾乘涵颤抖的手根本是他无法控制的，伸手触碰她的鼻翼，确定还有呼吸，他这才松口气。 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知道此处不宜久留，顾乘涵抱着甄楚恬就准备出去，可刚到机关那处就发现机关变了，紧跟着出现一个比顾乘涵高大的男子。 “你小子不错啊，我的机关你都能破。”这人跟甄楚恬所说的凶手一般无二，他自顾自的说着，而后打量顾乘涵一番，“不错，只是受轻伤。” “该死，这该怎么办？他给你下毒了？”甄楚恬知道那凶手最擅长下毒，如今能抓住顾乘涵，八成是下毒了。 “软骨散，全身没力气，现在只能伺机逃出去。”顾乘涵倒是不慌不忙的。 “给你这个，这是宋大哥给我的，说是能解一些读药。”甄楚恬警惕的看看周围，而后便给顾乘涵服下。 第260章 逃出被追 甄楚恬被下药的时间要长一些，是以现在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而顾乘涵刚被下药，所以她才将解药给了他。 “宋江怎么会给你这个？”顾乘涵一边服药，一边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轻轻一笑，“还不是宋大哥看我们这一次遇到的凶手是用毒高手，这才赶紧做了这个能解多种读药的解药，为的就是让我们自保。 没成想宋江还留了一手，不过也好在他心思缜密了。 顾乘涵这边刚服药，那边老者便进来了，见甄楚恬醒过来，他双眼放过，直接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臂，“师妹，你醒了。” “我不是你师妹，你认错人了。”甄楚恬挣扎着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出来。 老者见甄楚恬这样说，像是疯了一样，捂着自己的头，那种疼痛难忍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 顾乘涵怕他对甄楚恬动手，将其护在身后，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老者的身上。 “她不是师妹，那师妹呢？师妹去什么地方了？我都做了这么多事了，为什么师妹还不过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为什么……” “啊……” 老者自顾自的喊了好久，最后抱着头跑了出去。 这里面瞬间安静了，顾乘涵跟甄楚恬等了一会不见他回来，这才放心。 “大人，趁他没回去，咱们快点逃走吧，我怎么觉得他脑子不清楚啊？”甄楚恬神色慌张，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顾乘涵微微点头，“不是你觉得，是他就是神志不清，快走吧。” 服用药物之后，顾乘涵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能动了。 二人快速来到之前机关前。 顾乘涵可没有忘记，这机关可十分难搞，不过刚才已经过了一遍，现在再次过，他倒是信心十足。 “顾大人。”甄楚恬突然想到了一点，叫他一声，就拉着他往回走。 往回走的时候，顾乘涵也回过神来了，“后面有一条路，我怎么忘记了？” 说完顾乘涵自责的拍拍脑袋。 甄楚恬笑笑，“大人，这不怪您，这地太奇怪了。” 没再多言，二人很快就顺着后面那个通道到了后山的另外一个方位。 这个地方他们不曾来过，是以根本就不知这是何处，不过看起来应该就在西郊，只是同之前来的路是刚好相反的。 虽现在体内的毒被压制的差不多了，但并未全解，是以二人的身体此时还是有些不支。 相互搀扶着，往下走。 这可是山，每走一步，甄楚恬都觉得要滚下去了，所以她走的很慢，很轻，而顾乘涵十分贴心，扶着她同她一般走的很慢。 “大人，要不您先走，您带人来救我，我好像还是有点体力不支。”毕竟甄楚恬是自己恢复的，比起药物恢复的顾乘涵，她看起来弱了不少。 此时甄楚恬不想连累顾乘涵，可他却不是这样想的。 “甄楚恬你想让我独自一人回去，你想什么呢？”顾乘涵很是生气的看着甄楚恬。 见他这般，甄楚恬也不好继续说其他的，便乖乖闭嘴了。 二人好不容易到了山下，突然看到了老者，他此时正在吃酒看起来比之前可是恢复了不少。 为了不让他发现他们，顾乘涵跟甄楚恬决定绕路回去。 可三绕两绕，最后还是回到了老者跟前。 老者看到他二人，满目笑容，“趁我不在想走？” “前辈，我们饿了出来找吃的。”甄楚恬嬉皮笑脸的看着老者。 “找吃的？来这里有野兔子过来吃吧。”老者看起来就跟一个慈祥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现在可不能刺激他，二人乖乖来到火堆边上，看起来就跟小孩子一般。 “怎么样还不错吧？”老者期待的看着顾乘涵。 “嗯，还不错。”顾乘涵敷衍的说一句，而后示意甄楚恬，随时做好逃走的准备。 “你不是我师妹，那你是谁？你又是谁？你们为什么在我的屋子？”老者一脸狠厉的看着顾乘涵。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 甄楚恬咂舌的看着老者。 顾乘涵似乎摸透了老者的心思，这会清咳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后才笑道：“前辈，我们是跟您修习毒术的，忘记了吗？” “跟我学习的，你们是我徒弟？”老者不敢相信，且一脸纳闷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认真的点头，“是啊，我没有骗您。” “那你们学的怎么样？”老者突然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甄楚恬见他突然跟孩子一样，还真有些转变不过来，不太敢相信他就是害死十二人的人。 其实甄楚恬更像知道，他口中的师妹到底是谁？ “师父，您这每天走来走去的，也不好好教我们，我们现在也没学会什么，您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们？”甄楚恬可怜巴巴的看着老者。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委屈的样子，险些就笑出来，她这戏倒挺足。 二人一言一句的，将老者糊弄的还不错，此时他情绪稳定了不少，看起来跟正常人一般无二，顾乘涵趁机询问了一些有关软骨散之类的解药如何调配。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软骨散的解药，我有的是，你们学习这个干吗，为师给你们便是。”老者十分大方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直接丢给了顾乘涵。 如此轻易就得到了解药，顾乘涵还有点不敢相信。 甄楚恬也是惊讶的不行，兜兜转转倒是没想到是他自己将解药给了他们。 可他这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您总是嗜睡是头上的伤还没好吗？”甄楚恬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其实就是想知道他的过往。 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想要打败眼前这个疯癫之人，他们想要武力是肯定完不成了，那现在只能智取。 “为师告诉过你，我有嗜睡症？”老者吃惊的看着甄楚恬。 看来猜的没错，其实甄楚恬也只是推测，在之前山洞的屋子内，她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似乎看能看得出来，他往日比较嗜睡，甚至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待在屋内。 这不甄楚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说出了出来，倒是真对了。 “恩，师父，您不记得了吗？我们可是您最疼爱的徒弟，您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啊？”甄楚恬俏皮的看着老者。 老者欣慰的看着甄楚恬，而后笑道：“你这小丫头，师父这嗜睡的毛病是好不了了，每每到了亥时，就会陷入昏睡，这么多年为师也无能为力了。” 说完老者唉声叹气，似乎这件事是困扰他很久的事了，且还改变不了。 不过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却相视一笑，亥时就会嗜睡，那他们岂不是有时间逃走了？ 二人开始忽悠老者，消磨时间，很快就到了亥时，没一会老者就睡着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叫他几声，发现他真的一动不动，就这样躺在火堆边上，二人这才放心的将其捆绑起来，且还从他怀里找出软骨散，给其服下后，这才给玉玲珑等人报信。 此时在城内的玉玲珑看到天空中起的烟花，知道是顾乘涵放的信号，他直接跟白龙使往西郊去。 二人轻功也算不错，可等一个时辰后，他二人赶到，却只看到了火堆，却没看到顾乘涵的人影。 玉玲珑看过火没灭，就算顾乘涵是真的离开了，那也是刚走不久。 “老白，你去那边，我去那边。” “好。” 白龙使哪敢怠慢，不得找到顾乘涵啊。 只是二人找了一圈却依旧没找到人。 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面面相对，再看看一脸笑容的老者，知道是被他耍了，二人更为气恼。 老者见二人面色铁青，顿时仰天大笑，“小毛头，还想骗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能是被你们欺骗的吗？你们到底是谁？” “软骨散，怎么对您没用？”甄楚恬实在是很想知道，为何她跟顾乘涵都全身骨散，而他却安然无恙呢？ “软骨散，那是对你们犯人有用的，我可是制造它的人，怎会对我管用？”老者一脸不屑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依旧喝的醉醺醺的老者，似乎要喝醉了，将顾乘涵跟甄楚恬绑起来后，他就去休息了。 这一次他是真睡着了，兴许在他看来顾乘涵跟甄楚恬不过是陪他闲聊之人，不过是无能之辈，是以他绑着二人也没用多少力气，只是稍稍绑了一下而已。 这会顾乘涵稍稍动动手，就直接将绳子解开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轻手轻脚的往外走，这一次确定老者看不到，也不会追上来，知道必须得先逃出去，才能再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将他抓回去。 再次下山，二人很快遇到了玉玲珑。 白龙使见到顾乘涵直接过去抱着他就哭了出来，“大人，您没事吧？吓死小的了。” 玉玲珑见白龙使如此，瞬间丢给他一记白眼，“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真出事了呢？” “你还说我，你难道不担心吗？”白龙使知道玉玲珑是在假装，其实他比自己还要担心。 第261章 躲入青楼 见二人一句句的斗嘴，甄楚恬才觉得安心。 之前跟老者在一起，甄楚恬心一直提到嗓子眼上如今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顾乘涵亦有这样的感觉，“先回客栈。” “是，大人。”白龙使笑着在前面带路。 玉玲珑眸子一转瞬间想起了什么，“大人，那个弄晕属下的就是凶手吗？” “对，就是他，不过这人十分难对付，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顾乘涵头一次对一个凶手如此忌惮。 此时玉玲珑吃惊的看着顾乘涵。 在玉玲珑的意识里面，顾乘涵可是从未怕过什么的，如今他这是怎么了？ 见玉玲珑这样看着自己，顾乘涵笑了，“无妨，那凶手绝非一般人。” 甄楚恬知道玉玲珑奇怪什么，这才上前看着他，“玉大哥，那人武功高强，且善用毒，绝非是咱们能对付的，就算整个镇子的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还是先回去想一个万全之策吧。” 现在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也知道了他的生活习性，知道了他杀人的理由，现在就只剩下抓人了。 甄楚恬跟跟顾乘涵的身子并未好利索，现在自然是想赶紧回去。 玉玲珑跟白龙使看出来，也不再耽误时间。 只是四人刚走了半个时辰，这眼瞅着要走出西郊的时候，突然前方被挡住了。 这挡路的人呢不是旁人正是老者。 “你说，我老人家让你们陪我说说话，就这么难吗？你们非要逃走吗？”老者十分不满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他二人再度相视一眼，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穷追不舍。 玉玲珑跟白龙使自然是不会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出事，直接将二人挡在身后，准备跟老者打对战。 可二人刚上前，便感觉脖颈处有些痒，只是一刻钟，二人便奇痒无比。 不一会二人便躺在了地上。 顾乘涵知道老者又下毒了，如今连对方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三番两次的想要他们的命。 “前辈，您无需这般，他们只会想要把保护我们而已。” “是啊，前辈，他们是无辜的。” 甄楚恬也跟着祈求，生怕老者对玉玲珑跟白龙使真的下死手。 老者见他们求饶，便开心不已，“你们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 “好，跟你走就是了。”甄楚恬知道必须得救下玉玲珑跟白龙使。 老者一挥手，玉玲珑跟白龙使看着脸色也好了不少，二人还想保护顾乘涵，只是被他挡住了。 “你能先回城内。”顾乘涵示意二人听话。 白龙使还不想走，只是被玉玲珑拉走了。 玉玲珑知道，顾乘涵一定有万全的打算，而现在他们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他的事。 看着二人走后，甄楚恬才来到顾乘涵的跟前，二人相看不语。 “怎么，不想跟我回去？” “前辈，为何非要死死缠着我们？”顾乘涵决定拼一拼，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老者被顾乘涵的话逗笑了，而后摇着头来到他跟前，“小子，你们能被我看上是你们的福气。” “有什么福气，整日跟你住在洞中？”甄楚恬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暴躁如雷的看着老者。 若是真将他惹恼，直接被他下毒毒死，也就算了了。 甄楚恬实在受不了，日日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老者好像是被甄楚恬的表现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这小丫头，暴脾气啊？” “本不是，现在是被您逼得。”甄楚恬双手掐腰，没再怕的。 可顾乘涵却担心的要死，生怕老者对甄楚恬动手，此时已经将其护在了自己身后，跟老者解释道：“前辈，您莫要冲动，她只是想家中玄婆婆了。” “玄婆婆？”老者突然开始嘟囔玄婆婆的名字，说了好几声之后，老者突然皱眉看着甄楚恬，“那日的点心是她做的？” “是，您上次已经问过了。”甄楚恬有些不快的看着老者。 “那就是师妹，玄婆婆就是我师妹，她在哪里，带我去找她。”老者说完都不给甄楚恬喘气的机会，倏然来到她边上，直接拉着她走。 顾乘涵都没有回过神来，在老者跟前，他们二人跟残废没什么区别。 “前辈，您等等。” “你放开我，玄婆婆不可能是你师妹，上次不是都说过了吗？你到底要干嘛？”甄楚恬真是要疯了。 这老者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甄楚恬觉得她跟顾乘涵就像是猴一样被他耍弄。 顾乘涵不知甄楚恬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向不会动怒的她，如今却暴躁如雷。 老者突然笑了，“看起来像换了一个人对不对？” 这话吸引了顾乘涵，他突然回过神来，而甄楚恬亦是如此，二人对视一眼，“你下毒了？” “新研制的，刚好你用来做试验了，看来还不错。”老者满意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却更为生气了，只是想到她是被下药了，她强忍着让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顾乘涵这会来到甄楚恬跟前，拉着她的手平复她的情绪，“楚恬，不要想太多，想的越少越不会生气。” “好。”不想被戏耍，只能忍着。 老者此时一脸得意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来来回回折腾了差不多一宿，老者似乎真的累了。 待他真的睡着后，甄楚恬的体内的毒也消散了。 这一次顾乘涵跟甄楚恬没有耽误一刻的时间，走了最近的路，来到了一个镇子，这个镇子不是之前的镇子，因为比起那个镇子，这个镇子小了不少。 能看到人，甄楚恬顿时觉得十分亲切，而顾乘涵亦是如此。 正在二人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老者再度追了上来。 顾乘涵可不想被抓回去了，跟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周围，此时一青楼赫然入眼。 二人对视，而后不约而同的朝着青楼跑去。 甄楚恬将自己外边搭着的衣裳脱掉，便跟顾乘涵利用轻功到了青楼的二楼。 只要进入了，这青楼的人，才不管你是熟不熟人，反正他二人是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成功进入了一间无人的屋子。 甄楚恬穿着粗气，心里还有些担心。 突然一道身影跟着进入。 顾乘涵快速将甄楚恬按在榻上，将她的衣裳扯破，福身在她身上。 甄楚恬眨巴着眼睛看向顾乘涵，本想将其推开，可突然看到了老者，她吓缩着身子，紧紧埋在顾乘涵怀里。 老者似乎很好事，没有要走的打算，就这么在那边看着。 顾乘涵知道不能不动，那样一定会露馅，这才十分轻浮的对着甄楚恬道：“小娘子，这肤色可真是好啊？” 甄楚恬吃惊，迟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官爷，您讨厌。” 二人说着暧昧的话，而后顾乘涵作势想要亲吻甄楚恬。 甄楚恬赶紧闭上眼睛。 这千钧一发之际，老者离开了屋子。 顾乘涵快速离开，可他刚一起身，那老者又再度出现，也不知道他是看着屋内，还是看着其他地方，总之二人现在是能小心。 屋内顾乘涵再度躺在榻上，将甄楚恬抱在怀里。 “我想，他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了，今夜就委屈你了。”顾乘涵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 第一次顾乘涵觉得心跳加速，他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今他是知道了。 当然现在的甄楚恬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小脸红透，也不敢看着顾乘涵，只是十分乖巧的躺在他的身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大人，这是权宜之计，您无需自责。”甄楚恬磕磕绊绊的说完这句话，也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二人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 待顾乘涵醒来，发现老者不见了，他这才松口气。 此时青楼的人都在休息，他们自然没有被发现。 顾乘涵本是打算将甄楚恬叫起来，他们好赶紧走人，可突然看到甄楚恬紧闭的眸子，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调查十二条命案，找到老者后，又是被他戏耍了无数次，还反反复复中毒，顾乘涵真是有些担心甄楚恬了。 此时她睡的十分香甜，顾乘涵便跟着躺在她边上，看着她。 这一刻顾乘涵才知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甄楚恬伸个懒腰突然就醒了。 顾乘涵来不及作反应，刚好跟甄楚恬对视。 二人挨的很近，近到甄楚恬能感受到顾乘涵的呼吸。 “大，大人，您早就醒了？”甄楚恬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恩，你睡得可好？”顾乘涵佯装无事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点头，“恩，还不错，大人，咱们走吧。” 为了避免继续这么尴尬，甄楚恬只能提议离开。 可甄楚恬刚准备起身，就被顾乘涵拉回到榻上。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这样，顿时被吓到，“大人，您这是干嘛？” 顾乘涵拉着甄楚恬，让她躺在自己身边，而后满目笑容的看着，“楚恬，日后本大人会对你好的。” 甄楚恬咂舌的看着顾乘涵，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而顾乘涵这句话，让甄楚恬更加不知所措了。 “大人，您这是？” 第262章 落入水中 顾乘涵没再说话，只是笑。 甄楚恬早就知道顾乘涵笑起来很好看，可如今他这样看着自己笑，倒是让她有些害怕了。 “大人，您别笑了，您笑的我都发颤了，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甄楚恬依旧害怕。 “甄楚恬，我喜欢。” “啊？”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却一脸笃定，看起来他只是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已。 见甄楚恬迟迟都没有回答自己，顾乘涵将她的脑袋正对着自己，“不用想着怎么回答我，先走吧，回城内。” “好。” 顾乘涵依旧是没事人的样子，可甄楚恬却做不到，跟着他出了青楼，便不敢再靠近。 甄楚恬承认，她对顾乘涵有别样的情愫，可这情愫一直都被她隐藏着，是以没人知道。 可他呢？ 甄楚恬之前并不觉得顾乘涵喜欢自己，当然有其他感觉那是一定的。 “甄楚恬，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啊，大人，您怎么突然这么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尴尬。 顾乘涵来到甄楚恬跟前，摸着她的脑袋，“你也不用想太多，本官会让你爱上我的。” “大人，您这？”甄楚恬突然不知所措了。 四目相对，甄楚恬突然心跳加速。 其实顾乘涵也不是突然就想跟甄楚恬说明自己心意的，只是刚才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突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就说了出来，当然他不曾后悔过。 不等二人说太多，老者再度出现。 “快走，那疯子又来了。”顾乘涵说完，直接拉着甄楚恬往人群里面跑。 跑了很久，终于将老者甩掉。 二人站在河边，气喘吁吁。 “大人，这么久，*这么狼狈吧？”甄楚恬突然想笑，觉得顾乘涵这样的大人物，被人追成这样，估计也是史无前例了吧。 “甄楚恬，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顾乘涵无奈的看着甄楚恬摇头笑。 被顾乘涵这样说你，甄楚恬笑的更为开心了。 不过二人气没喘匀，老者就再度追上来。 老者站在二人对面，“想跑是不是？” “前辈，您到底想怎样？”顾乘涵也实在是没力气了，这前辈似乎在他们身上放了什么东西，不管他们跑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他们。 甄楚恬亦有这样的感觉，此时她叹气一声，“是啊，前辈，您到底想干嘛？” 老者摸着胡须，看着顾乘涵，想了好一会才调皮的说道：“不是不想放过你们，只是还没想好。” “那您快点想啊。” 甄楚恬催着老者想。 此时老者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甄楚恬，而后指着河水，“你们跳下去，我一定会放过你们。” “跳下去？”顾乘涵不敢相信的看着老者。 不过他眼神闪过的笑容让甄楚恬跟着笑了。 “好，我们跳。” 刚说完，甄楚恬就跟顾乘涵跳了进去。 老者在岸上看了好久，确定他二人不会再回来，这才高兴的走人。 入夜，河对岸，一男一女正在岸边。 甄楚恬打一个喷嚏，而后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瑟瑟发抖，这才开始找柴生火。 待顾乘涵生起火堆，他才示意甄楚恬过来。 “楚恬，我帮你看着，你晾晾衣裳。”顾乘涵将火堆周围用自己的外衣隔起来，而后甄楚恬也将另外一边包裹，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小棚子。 甄楚恬微微点头，就进去了。 顾乘涵在火堆边上，不住的添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顾乘涵一个侧眸刚好看到甄楚恬的身影，映在衣裳上。 甄楚恬曼妙的身姿尽显无疑。 顾乘涵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揉揉自己的喉咙。 他拼命让自己不看向那边。 甄楚恬在里面也有些尴尬，衣裳都过下来，只剩下寝衣，她也不敢动，生怕周围出现什么人。 “大人，这样干坐着有点无聊，要不您说点什么？”甄楚恬实在是无聊的很，这才看着外边的顾乘涵提议。 “好，你想听什么？”顾乘涵这话说的，甄楚恬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想说什么？想听什么，说真的她还真不知。 “楚恬，我在青楼说的话，不是儿戏。”顾乘涵看着衣裳上面的影子深情款款，就像是看着甄楚恬一般。 甄楚恬身子微颤。 顾乘涵一天内两次表达自己的情愫。 其实甄楚恬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只是心跳越来越快，甄楚恬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调出来了。 “大人，我知道，其实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走很久。” “可以的，你放心。” “好。” 简简单单的表达，简简单单的回应，可二人十分知足。 待甄楚恬的衣裳干后，她就让顾乘涵进去，而她负责在外边看着。 可都说天不遂人愿。 此时正应了这句话。 甄楚恬刚出来，顾乘涵刚脱下衣裳，老者再度出现。 老者就像是鬼魅一般，甄楚恬惊的都说不出话了。 顾乘涵喊了甄楚恬几声，不见她有回应，正准备出去，却此时突然有人进来。 甄楚恬被老者丢了进来，而他随手撒了毒。 顾乘涵接住甄楚恬，她看着他赤裸着上半身，喉咙一紧，快速别开自己的头，不让自己继续看着他。 二人没等回过神来，就开始意识模糊，身子发软，顾乘涵坚持轻轻的将甄楚恬放在自己边上，而后用衣裳将其盖起来。 此时老者出现在“账”内。 “儿子，这是你的小儿媳妇吗？”老者一脸认真的看着顾乘涵。 儿子？ 虽顾乘涵同甄楚恬的意识有些模糊，可听觉却没事，老者说的的确是儿子。 “是，爹，是您的儿媳，您这是怎么了？”顾乘涵快速转变身份，顺着老者的话往下。 老者坐在顾乘涵边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我找不到我师妹了，她不理我了。” “爹，您师妹是谁，儿子见过吗？”顾乘涵觉得这是个机会，兴许能问出更多的事情。 甄楚恬配合的坐在顾乘涵边上，“是啊，爹，之前怎么没听您说过？” 见他二人如此想知道，老者叹气一声，而后陷入沉思。 “二十多年前，我跟师妹还是夫妻，那个时候，我们很恩爱的，可天不遂人愿，我制毒，师妹解毒，一日，我制造的毒药害了人，师妹跟我大吵一架，那日后师妹就再也没出现过。” 老者沮丧的很，好像他口中的师妹，就是他的全部，她走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爹，您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顾乘涵皱着眉头，十分不相信这就是他做的。 老者看出了顾乘涵的心死，紧张的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师妹出来，我知道这样一下死了这么多人，师妹一定会知道的，只要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师妹就知道是我。” 原来这读药是老者特制的，没人知道，只有他师妹知道，而她师妹有这种读药的解药，尸检再无旁人有这样的解药。 “那您找到师妹了吗？” “没有，她还是不肯来见我，我没办法，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老者说完开始哭泣。 其实这一刻甄楚恬跟顾乘涵倒是有些同情老人家了。 只是对于他害死十二人的举动，不敢恭维。 老者哭完之后，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我知道，你们是官府的人，我知道你们是来抓我的，可你们抓不住我。” 见身份被识破，老者似乎也变成了正常人，当然甄楚恬不确定这样能维持多久。 “前辈，杀人是不对的，就算您想找到您师妹，您也不该这样做。”甄楚恬皱着眉头，这兴许是前辈这么多年的执念了。 一个念头维持了二十多年，甚至这就是他活着的动力，可在将死的年纪他想做最后一次的努力，想要见她一面，只是这代价太大了，牺牲了这么多人，可还是找不到。 “值得吗？”老者自己也开始嘟嘟囔囔，他似乎自己也想不明白了。 “前辈，既然您知道我们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且也找不回师妹，为何不就此打住，您的执念太深了，您已经伤害了很多人，您还想继续这样下去吗？”甄楚恬语重心长的看着老者。 老者没说话，只是看看甄楚恬。 顾乘涵见他有悔改的念头，这才紧跟着说道：“当初您师妹是为何离开您的，您还记得吧？” “因为我害了人。” “是啊，您要是继续害人，您师妹真就不会出现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你一言我一语的。 老者彻底被他们感化了。 “我们知道，若您自己不伏法，我们根本无法抓您回去，可您这样身份的人，难道真想这样吗？做过的事情不想承认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老者。 “我做的事情，我向来都是承认的，我为何不承认？”老者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倒是有些急躁。 “好，既然您承认，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了，认罪，让师妹看看您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现在的您害了人知道认错了。”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老者。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第263章 不见踪影 老者终于被说动，他答应顾乘涵跟甄楚恬，去衙门自首，让死去的人瞑目。 “我行刑的时候，我师妹会不会来看我？”老者满脸期待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犹豫了，其实她刚才都是骗他的，他口中的师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知道。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甄楚恬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会。” 只要她还活着。 这句话甄楚恬没敢说出口，只是心中偷偷的跟老者说了一声。 老者来到河边，让顾乘涵穿好衣裳，而他们解药，而后就跟他们一起去了衙门。 之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老者都不肯认错，也不想认错，甚至一直都在戏弄他们，可突然他整个人就恢复正常了，这一点让甄楚恬十分好奇，可现在她只想回客栈好好洗漱一番。 将老者交给知府，顾乘涵跟甄楚恬就直接去客栈了。 南虹在客栈门口等着甄楚恬，见她回来，一个健步跑过去，“楚恬，你没事吧？你知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南虹哭成一个泪人。 宋江跟韩双易就站在边上，此时见甄楚恬好好的，他们也跟着放松了。 玉玲珑跟白龙使一脸自责的站在顾乘涵跟前。 虽二人没说话，不过顾乘涵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轻拍他们的肩膀，“本大人，这不没事吗，瞎担心什么？” “大人，都是我们保护不力，还请大人降罪。”玉玲珑躬身跟顾乘涵认罪。 顾乘涵被玉玲珑这样一弄，直接无奈的摇头。 白龙使紧跟其后的做了同样的动作。 “你们这样是想告诉所有人，我顾乘涵是一个黑白不分之人吗？”顾乘涵佯装生气的看着二人。 这二人见顾乘涵这样自嘲，顿时摇头，“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起开，给本大人让路，让小二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顾乘涵像是没事人一般的进了客栈。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进去，突然想到了他两次的表明心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闹着玩的，如今看起来好似早就忘记了。 “楚恬，你怎么了？”见甄楚恬突然摇头，南虹还以为她不舒服，十分紧张的看着她。 甄楚恬笑笑，再度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也上去了。” “好，晚膳的时候，叫你。” “恩。” 快速到二楼，然后就进了她的客房，只是在关门的瞬间，门被挡住了，甄楚恬一惊，看着来人。 “大人，您不是去沐浴了吗”甄楚恬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双眼深情的看着甄楚恬，“本官怕你不承认，所以过来告诉你一声。” “不承认什么，告诉我什么？”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本官喜欢你，你是本官的人。”顾乘涵暧昧的贴近甄楚恬身边。 顾乘涵的语气很轻，只是十分坚定。 甄楚恬突然觉得全身一麻，险些就因为这些话，被惊的倒在地上。 “大，大人，那个我累了。”甄楚恬说完将顾乘涵推出去，快速将房门关上。 待房门关上后，甄楚恬才背对着门，身子抖动不已。 “顾乘涵是疯了吧？还是被前辈下药了？”甄楚恬总觉得这样的顾乘涵是她不认识的，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可眼前这一切又好像都是真的。 顾乘涵那双好看的眸子，并不像是再说谎。 “以前没发现，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那双好看的眸子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此时甄楚恬见顾乘涵这样，突然就觉得他不像他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甄楚恬咂舌的看着顾乘涵。 她摇头告诉自己一定是听从了，顾乘涵方才是在调戏她，还说她身材好？这哪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见甄楚恬不相信，顾乘涵再度靠近，眉宇之间的笑容，让她一度慌神。 “楚恬，明日处理好镇子的事情，咱们就回京城，今日你且好生歇着。”顾乘涵满目笑容的说完，就直接回自己屋子去了。 这一切来得也快去的也快，甚至到现在甄楚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躺在榻上久久无法入睡，甄楚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总之是不敢相信。 翌日清晨。 没人打扰甄楚恬，因为顾乘涵说，想让她好生歇着，这不南虹跟韩双易想要过来找她，也不敢进去，因为顾乘涵开着房门就这么盯着甄楚恬。 虽没说话，不过那副表情似乎在说：你们要是赶进去，小心本官要你们的命。 “南虹姐姐，我怎么觉得顾大人怪怪的？”韩双易这小子都发异样了，更别说南虹。 南虹一脸八卦的笑容，蹲下身子看看韩双易再看看顾乘涵，最后十分小声的说道：“你也看出来了？” “南虹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韩双易也算是个鬼灵精了。 “顾大人八成是喜欢上楚恬了。” “真的？”韩双易听到这话差点就跳起来。 “你俩干嘛呢？”宋江给甄楚恬准备了一些补药，还有除去淤毒的药，想要趁着早晨没用膳的时候，给她服用，因为这样效果会好一些。 “宋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给楚恬送药。” “慢着。” 见宋江准备进去，顾乘涵直接叫住了他。 宋江停在甄楚恬的房门口，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怎么了，顾大人？”宋江端着药，就这么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此时已经来到宋江跟前了，看看他再看看药，而后直接将药拿到自己手中，“我去送，你们先去忙其他的。” “啊？”宋江跟南虹同时发出这样的惊呼声。 不等二人在说什么，顾乘涵已经推门进入甄楚恬屋子了。 二人再度看过去的时候，顾乘涵关上房门。 屋内甄楚恬睡得很香，顾乘涵步调放慢，很轻的来到她的跟前，坐在榻边，看着她如小猫一般的睡姿，顾乘涵忍不住笑了。 天生警觉性极高的甄楚恬感觉到有人在跟前，突然睁开眸子，顾乘涵那张脸便直接进入她的眼眸。 “大人，您怎么在这？” “这是宋江给你准备的药，你喝了吧。”顾乘涵没有继续笑，而是稍稍收敛了。 甄楚恬木讷的接过药机械的喝下去后，才有些尴尬的看着顾乘涵，“谢谢大人，那个，我要换衣裳了。” “好，我在外边等你用膳。”顾乘涵十分温柔的看一眼甄楚恬，而后便直接出去了。 今日的顾乘涵跟昨日的他比起来就像是都被下咒一样，甄楚恬现在更加确定是哪个老者凶手给顾乘涵吃了什么。 快速收拾好自己，甄楚恬就直接去了衙门。 而在一楼等着甄楚恬的顾乘涵迟迟不见她，怕她出事，就上楼找她，可是却没找到人。 询问店小二才知道她出客栈了。 顾乘涵思前想后，觉得她有可能去了衙门，就直接去衙门找人。 此时甄楚恬已经来到牢狱。 老者见到甄楚恬，便直接皱眉，而后才走到牢房门口，“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前辈，我就想问您，您是不是对我们顾大人下毒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老者。 听到甄楚恬这样说，便直接笑了，是仰天大笑那种，且过了好一会他才停止笑声。 而此时甄楚恬皱眉不快的看着他，“前辈，您笑什么？” “他是不是对你很好了？”老者突然笑眯眯的看着甄楚恬。 一下被老者点穿心思，甄楚恬还有些不知所措。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甄楚恬眨巴着眸子，不敢直视老者的眼眸。 “我可是有天眼通。”老者十分显摆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自己是被他戏耍了，这刚准备生气，不想顾乘涵跟知府过来了。 “甄大人，您怎么自己过来了，顾大人，正到处找你呢？”知府见甄楚恬真的在这里，还有些佩服顾乘涵了。 其实知府并不知道甄楚恬在这里，而且守着牢狱的人，也不曾看到甄楚恬。 那甄楚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思及此，知府喉咙一紧，“甄大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呀？”甄楚恬不知知府为何会这般询问，顿时一脸蒙圈。 知府没敢继续问下去，生怕问出什么不好的来。 顾乘涵也没给知府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来到甄楚恬跟前，皱眉十分不快的说道：“甄楚恬，我不是说过吗？等你一起用膳？” “那个大人，我想问前辈一件事。” “她问我是不是给你下药了，她觉得你最近对他太好了。”前辈突然说话。 甄楚恬都没反应过来，这前辈自顾自的说完，便直接坐在里面的榻上，假寐。 顾乘涵听完老者的话顿时笑了，而甄楚恬却尴尬的要死，不敢说话，不敢抬眸。 “你为何不直接问我？”顾乘涵让甄楚恬正对着自己，而后将她的头抬起来。 知府就站在边上，此时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便识趣的缩着身子离开。 此时牢狱之中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 第264章 回到京城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见他如此不顾及，她直接吓傻了，“大人，这，这前辈还在呢？” “不必在意我，就当我不存在，我背过身去。”前辈说完十分识趣的转身，不再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此时甄楚恬好像无法退缩了。 顾乘涵一把将甄楚恬揽入怀中，“楚恬，我没中毒，只是想开了一些事情而已，你难道看不出吗？” “看出什么？”甄楚恬眨巴着眸子，那模样甚为可爱。 此时顾乘涵轻轻刮一下甄楚恬的鼻尖，而后才笑道：“你看不出来无妨，等日后你就会懂了，走吧，该去用膳了。” “好。” 甄楚恬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啊？ 顾乘涵分明是对她有意，可他这样让她的心像有些小鹿乱撞，她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用膳，本想着直接押送老者去刑场，可人呢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顾乘涵连同知府找了他许久，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顾乘涵知道这前辈若是真心想躲着，那便无人能找到他。 最终顾乘涵决定这事就此作罢，将此事禀报朝廷，待女帝赞同此事就此算作结案，若是再找到那老者并将其诛杀，顾乘涵他们才启程回京。 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快马加鞭，为的就是能早点赶回去。 刚到京城，顾乘涵本想让甄楚恬跟她先去天都府，只是被她拒绝了，“大人，我想先回去看看玄婆婆。” “好。” 甄楚恬快马直奔玄婆婆家中。 而此时顾乘涵交代一番，也跟着走了。 无人知道顾乘涵去了什么地方。 只是在京城西巷，玄婆婆所在的院子外，有两匹马停在外边。 甄楚恬看着突然出现的顾乘涵，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确定他真的在眼前，这才惊呼，“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您不是要去天都府吗？” “我饿了。” 顾乘涵说完负手往里走，玄婆婆听到动静出门，“是楚恬？” “是，玄婆婆还有我！”顾乘涵抢先回答了玄婆婆的话。 玄婆婆耳朵一动，脸上闪过一丝孤疑，而后便直接笑道：“是，顾大人，你们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玄婆婆放心，楚恬安然无恙。”顾乘涵知道玄婆婆这段时间应该是十分担心甄楚恬的。 甄楚恬此时就站在边上，看到玄婆婆那一刻，她眼眶湿润，原本是想克制，可是却没忍住，直接哭了。 玄婆婆眉头一皱，“楚恬丫头，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甄楚恬听到玄婆婆喊自己便快速跑过去，直接扑到她的怀中，“婆婆，没事，我就是想您了，您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玄婆婆见甄楚恬是因为见到自己才会哭，这便无奈的摇头笑笑，“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我这把年纪了，就算身体有个不舒服那也是正常的，你无需这般担心。” “不，婆婆身子骨硬朗的很，您跟其他的人不一样。”甄楚恬撒娇的看着玄婆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当对方是你的亲人时，你还能说得如此坦然吗？ 如今甄楚恬不能。 “好了，好了，饿了吧，给你们准备好了膳食快去洗手。”玄婆婆拍拍甄楚恬的后背，就直接进去了。 临末了还不忘对顾乘涵道：“顾大人，不知你要过来，准备的都是粗茶淡饭，莫要嫌弃。” “玄婆婆，我不嫌弃，有什么吃什么。”顾乘涵说完，就跟着玄婆婆进去了。 在顾乘涵看来，想要玄婆婆也是关键人物，毕竟他现在喜欢甄楚恬，若是想要娶她，那玄婆婆可是点头的人，若她不同意，幸福甄楚恬还真不会同意。 当然这些话，顾乘涵可不曾同甄楚恬讲过。 今日的饭菜当然不止是玄婆婆口中的粗茶淡饭，因为早就从天都府那边得到消息，知道甄楚恬今日回来，所以玄婆婆做了几样自己拿手的菜。 顾乘涵见菜饭这般丰盛，忍不住对玄婆婆竖起大拇指，“玄婆婆，您这手艺不错啊，之前在镇子吃到过您的点心，真的很好。” “顾大人喜欢就好，其实也就是家常菜。” “对了，婆婆，您那个点心是跟谁学的啊？”甄楚恬洗完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那位老者。 前辈一直说师妹会做点心，还非说玄婆婆就是她师妹，当然甄楚恬是不相信这一点的，是以她才想问问玄婆婆，会做这点心的人到底是谁。 若是玄婆婆认识前辈的师妹，兴许能找到前辈也说不定。 甄楚恬记得前辈说过，他之所以杀人就是为了引出他师妹。 其实这样的执念，真的是让人觉得十分无奈的。 “是我独创的，怎么了？” “独创的？”甄楚恬纳闷的看一眼玄婆婆，而后看向顾乘涵。 “大人，您还记得吗？前辈说过我的点心是她师妹做的，有没有可能是记错了，或者是玄婆婆教的她？”甄楚恬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此时她跟顾乘涵在思考，都不曾看向玄婆婆那边。 听到师妹二字，玄婆婆的手很明显颤抖了一下。 不过这样的异常稍纵即逝，他们并未发现。 玄婆婆笑笑，示意甄楚恬抓紧吃饭，“说什么呢？什么点心？” “婆婆，点心，您有没有教其他人做过？”甄楚恬很认真的看着玄婆婆。 见甄楚恬这般认真，玄婆婆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耳朵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思考。 不过最后也没想起来，只是无奈的说道：“自然是教过不少人，不过是谁我就不记得了，毕竟这点心很平常啊？” 是啊，对于玄婆婆而言，这点心没什么长处，所以她自然是不会记住这么多。 “好了，楚恬，你跟顾大人，刚回来，怎么又讨论这些我老婆子听不懂的，你们就不能歇歇吗？”玄婆婆有些生气的看着甄楚恬。 “是，是，婆婆说的是，不说了，不说了。”甄楚恬撒娇的看着玄婆婆，而后便直接开始吃饭。 吃过饭后，甄楚恬陪着玄婆婆收拾，而后才送顾乘涵离开。 二人站在院子门口。 甄楚恬招手，“顾大人，路上小心些。” 说完，甄楚恬准备回去，只是被顾乘涵拉住了。 甄楚恬没站稳，直接跌倒在顾乘涵的怀里，“大人，您这是干嘛？” “没事，就是想问你，明日几时去天都府？”顾乘涵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且就这么抱着甄楚恬。 “您说几时就几时。”甄楚恬尴尬的笑笑。 “好，那本官来找你。” “是。” 甄楚恬就这样听从了顾乘涵的安排，这样之后，他才对她笑笑，而后让她站好。 “回去吧。” “哦！” 甄楚恬木讷的回到院子，见顾乘涵还站在原地，不住地挥手，示意她抓紧关上门。 待甄楚恬关上门之后，顾乘涵才离开。 在顾乘涵离开之后，甄楚恬从院子出来。 此时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看什么呢？”突然玄婆婆出现，吓得甄楚恬身子一哆嗦。 甄楚恬摇头，“没啊，没看什么，就是，就是关门。” 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还是玄婆婆认识的甄楚恬吗？她自然看出了异样，一下拉着她的手，“你是不是喜欢上顾大人了？” “婆婆，您说什么你？什么就喜欢上顾大人了？”甄楚恬一说谎就开始脸红，此时小脸红的跟猴*一般，当然玄婆婆看不到，否则她一定知道甄楚恬再说说话。 “楚恬啊，你是身份，你自己得清楚，顾乘涵可是天都府的大人，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玄婆婆语重心长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甄楚恬哪会忘记，见玄婆婆是真的担心，她便拉着玄婆婆往屋里走，“婆婆，您不要担心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顾大人呢？” “真的没有？” “没有，您说这大晚上的，您担心什么呢？” 甄楚恬话哄了好一阵，玄婆婆这才不担心。 在玄婆婆入睡后，甄楚恬一人，来到院子却久久睡不着。 她自然是不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可玄婆婆是她喜欢顾乘涵，这应该不是说着玩的，难道她看出来？ 甄楚恬一直不了解自己的内心，如今好像旁人都清楚的很。 前半宿，甄楚恬一直在吹冷风，直到身子有些发凉，她才回到屋内。 只是这一晚上甄楚恬也没睡好，翌日她是被顾乘涵的叫声，叫醒的。 屋外是玄婆婆跟顾乘涵的声音。 “玄婆婆，今日我跟楚恬要去天都府复命。”可能是爱屋及乌吧，顾乘涵对玄婆婆很好，一点多不介意她是一个瞎婆婆。 “好，那大人可要照顾好我们家楚恬。”玄婆婆慈祥的看着顾乘涵。 “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受伤的。”顾乘涵信誓旦旦的保证，就像是托付终身一般。 就在此时玄婆婆突然张口，“顾大人，有件事我想拜托您？” “玄婆婆，您说！”顾乘涵很认真的看着玄婆婆。 玄婆婆先是叹气，而后才一脸认真的说道：“顾大人，你看我家楚恬也都这么大了，您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子。” 第265章 姐妹情深 相亲？ 甄楚恬瞬间从榻上起来，一溜烟跑到门口开门。 “婆婆，我饿了。” 甄楚恬可不想让玄婆婆继续说下去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大人，您替我张罗着点。” “好。” 顾乘涵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还应了玄婆婆的话。 待玄婆婆走后，甄楚恬不好意思的挠头，“大人，我婆婆的话，你不要在意。” “你听到了？”顾乘涵似笑非笑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点头，而后无奈的耸肩。 “无妨啊，你说本官合不合适？” “合适什么？”甄楚恬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只是跟顾乘涵对视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怎么，不合适？”顾乘涵皱一下眉，步步紧逼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摇头，而后又点头，“那个大人，我去帮婆婆。” 说完，甄楚恬再度跑了。 这已经不是*了，甄楚恬已经在顾乘涵跟前跑了好几次了，当然他根本就不杂役，只是看着她这样笑意更浓了。 不多时，玄婆婆做好早膳，二人随意吃点，便直接离开了。 天都府，知道顾乘涵回来了，梁宽来等人，这会正在等着他，一见到他，他们都蜂拥上前。 “大人，您回来了？”尤其是梁宽来，更是激动的满目都是笑容。 甄楚恬突然有点尴尬，毕竟她跟梁宽来还有浪子修的关系向来一般，是以这会她十分自觉地退到玉玲珑边上。 “他们都激动坏了，昨日就在等着大人了，也不知道大人去什么地方了？”玉玲珑有些纳闷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可没敢说，昨日顾乘涵去她那边了。 待他们跟顾乘涵叙旧之后，皇宫的圣旨来了。 皇上让顾乘涵进宫面圣。 待工人走后，顾乘涵皱眉看着圣旨。 甄楚恬见他这般有些担心，便紧跟着上前，“大人，怎么了？” “无事，只是说说这段时间在镇子发生的事情，还有有关老前辈下毒的事，你跟玉玲珑在天都府等我。” “是，大人。” 甄楚恬可是没怎么见顾乘涵这样过，是以在他走后，她才不解的看着玉玲珑问道：“之前大人去皇宫都是这表情吗？” “当然不是了，这一行发生了这么多事，大人估计也有些累了。”玉玲珑唉声。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们担心的时候，一切只能等着顾乘涵回来再说。 顾乘涵刚走浪子修就来到甄楚恬的跟前，“甄，听闻此次，你立功无数啊？” “你若是讽刺，这话说了也是找事，还不如不说。”甄楚恬跟浪子修等人根本就不屑伪装。 当然这样他们都省事。 玉玲珑可不想让甄楚恬跟浪子修吵起来，这便横在中间笑笑，“甄，大人说有些卷宗需要整理，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 她二人走后，浪子修十分不满的看着梁宽来，“你看到了吗？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在天都府，这不是给咱们抹黑吗？” “行了，若是大人在，你又该挨说了。”梁宽来皱着眉头，看着甄楚恬走远的方向。 皇宫内。 顾乘涵刚准备行礼，女子就招手示意他莫要这般拘谨。 “顾乘涵，自打我继位，好像都不曾见过你？”女帝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顾乘涵不怎么入宫，而且一直都在处理外边的事情。 “女帝，您见过微臣。”顾乘涵将上次见面的详情跟女帝说了一遍，此时女帝才想起来。 而后女帝摇头，“是朕疏忽了，此番，辛苦你了。” “女帝，这是微臣的职责。”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帝，其实他很想知道她让他入宫为何。 询问了一番近来这些事情后，女帝就让身边的宫人都退下了。 顾乘涵皱眉，看来是有事要说。 其实顾乘涵现在不想战队，可好像女帝想要逼着她做出选择了。 “顾乘涵今日真有一事想让你来处理。”女帝这话一出顾乘涵稍稍松口气，好像不是让他站位。 “是，您说。”顾乘涵躬身看着女帝。 女帝有些为难，甚至不太好说的表情。 顾乘涵也跟着思量，不免腹诽：到底什么事，能让女帝这般不便直言？ 此时宫女慌张来报。 女帝示意她说。 可宫女看看顾乘涵，似乎是不便说的姿态。 “女帝，微臣先告退。” “无妨，可是有关米阳公主的事？”女帝皱着眉头问宫女，宫女点头。 女帝叹气，就让顾乘涵留下，让宫女说。 宫女见女帝都不在意，也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看着女帝道：“女帝，是米阳公主，她现在十分上心，陌敏公主已经过去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女帝。” 待宫女出去后，女帝扶额十分悲伤的样子。 顾乘涵皱皱眉，想了一会才躬身道：“不知女帝为何烦忧。” “顾乘涵，朕有两位公主你该知道吧？”女帝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微臣，知道。” “既你知道，那朕也没有好隐瞒的，进来宫中生了不少事端，朕的小女米阳生性纯良，自幼天真，单纯的很，可却没想到竟被歹人利用。” 说完，女帝唉声。 听闻女帝是一个不动声色之人，如今为了公主的事，现在她忧心忡忡，既然是公主被骗，那顾乘涵身为天都府的人，自然得替女帝分忧。 “女帝，微臣定会查清此事。” “好，此事有你负责，朕也就安心了。” 女帝让宫女带着顾乘涵去找米阳公主，在路上宫女突然就给顾乘涵跪下了。 如此大礼，顾乘涵自然觉得受不起，让宫女起身，而后才问道：“说吧，想说什么？” 宫女突然就哭起来，抽抽搭搭的哭了好一会，才看着顾乘涵道：“顾大人，我们家公主人很好的，在宫中对我们这些宫女也是亲如姐妹一般，如今公主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希望公主会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本官，自会找到那歹人。” 顾乘涵这样说完，宫女才继续带着他往米阳那边走去。 不过还没到米阳寝宫，就被另外的一位公主拦住了。 宫女瞬间给公主行礼，“奴婢见过陌敏公主。” “微臣，见过公主。”顾乘涵虽不认识陌敏公主，可既然宫女说她是公主，且看着她也不像是悲伤的样子，那她便应该是陌敏公主了。 “你就是顾乘涵顾大人？”陌敏上下打量的看着顾乘涵。 “是，微臣正是。” 听到顾乘涵这般说，陌敏便来到他跟前，对他躬身，“顾大人，我妹妹自小单纯的很，希望你能找到那歹人，让我妹妹释怀。” 陌敏说完，双眼微红，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此时顾乘涵被陌敏感动，没想到她一个公主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这般好，公主给大臣行礼还真是他不曾见过的。 “公主放心，微臣定会找到歹人。” “好，多谢。” 怕顾乘涵不了解米阳，陌敏就同他说了很多有关米阳的事情。 “顾大人，我妹妹虽贵为公主，可她心善的很，往日皇上也是忙于政事，对我二人也是甚少关心，哥哥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所以往日我同妹妹最为亲近。”陌敏看起来惆怅的很，整个人都不开心。 “微臣看得出来，陌敏公主放心。微臣会查清。” “好，走吧。”陌敏十分通情达理，知道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这便不再浪费，直接让宫女带顾乘涵进去找米阳。 公主院内。 米阳公主坐在凉亭发呆，整个人都看起来十分凄惨。 顾乘涵微微皱眉，宫女便来到他跟前，“你是？” “顾乘涵。” “公主，顾大人来了。”宫女快步跑回去跟米阳禀报。 米阳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顾乘涵，而后让宫女带他来到跟前。 满目惆怅，整个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顾乘涵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很受伤的。 “微臣顾乘涵见过公主。” “免礼吧，是皇上让你来的？”米阳有气无力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 米阳嘟着嘴，十分委屈的看着顾乘涵，“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是不是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你就一定能替我找到他？” “是，公主放心，我们天都府绝非等闲之辈，您的事情，我们定会竭尽全力。”这些恭维的话，顾乘涵不想说，可奈何在这样的位置上，他若不说，似乎显得他有些高冷。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他不想给自己树敌，这才同旁人一般，做些他往日不会做的事情。 并不是趋炎附势，也并不是委曲求全，只是如今他心中有了关切之人，为她，他甘愿做这些。 米阳早就听闻顾乘涵的名讳，如今由他来查她的案子，她自然是放心，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事情要从数月前说起。 米阳跟陌敏是女帝最为喜欢的两名公主，而且的关系也十分好，她俩总是时不时的出宫游玩，数月前二人再度出宫，陌敏刚好有事，就在客栈等米阳，她独自一人去街上转悠，却不想刚巧遇到那书生。 第266章 公主被骗 书生名讳汪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彬彬有礼，米阳一见倾心，那日后便时常同汪洋见面，只是并未告诉他，她是公主，却不想半月前汪洋说家中有难，米阳太过单纯就将自己所有有的家当都给他，可自打那日后，就再也没见过汪洋。 米阳派人找过，可汪洋就像是突然失踪一样，根本就无人能找到他。 之前他们去过的的地方，都说不知道汪洋这个人，尤其是那些书生更是不知一个什么都会的汪洋，此时米阳才知自己被骗了。 “顾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这是我们之前总是去过的地方，还有汪洋跟我说过的，话，这是他的画像，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我一见到你就会想起自己被骗，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什么想问的，一并问了吧。” 顾乘涵倒是没想到米阳会如此说，险些就笑出声来。 这米阳还真是单纯可爱。 顾乘涵认真的看着米阳的记录，“公主倒是好心细，知道早准备好这些。” “不是我心细是陌敏，她说你若来查案定会需要这些，就让我提前备好，这样不浪费时间。”米阳垂头丧气的说着。 顾乘涵倒是更为佩服陌敏公主了，她跟女帝最为相似，做事也是周到的很。 细细看过之后，顾乘涵起身，“公主，这些就够了，日后微臣不会再来打扰您。” “恩，甚好，不过也不会死的，你若是真有需要找的，你也是可以来的，反正不要像其他人一样什么小事都来问我，我烦得很。”米阳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是，微臣明白。” 离开皇宫顾乘涵站在皇宫门口很久，在他看来后宫的事情比起任何的事情都是难处理的，他根本就不想处理，可女帝出面，他只能应了这差事。 回到天都府没看到甄楚恬，顾乘涵还有些担心，此时梁宽来出现。 “大人，您回来了，女帝找您所为何事？”梁宽来是天都府内最为博才多学之人，他知道女帝一定不会只是因为想要询问这一路的进展，而将其召去宫中。 是以梁宽来才会如此担心。 顾乘涵微微皱眉，将米阳公主的事情简单的说一遍，而后便询问甄楚恬的下落。 梁宽来见顾乘涵一回来就只是关心甄楚恬，顿时有些气恼，皱眉想了好一会，才指着外边，“玉玲珑带着她去查卷宗了。” “好，你先派人去查查这个汪洋。” “是，大人。” 梁宽来都没等跟跟顾乘涵再说什么，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 看着顾乘涵着急的背影，梁宽来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这还是他认识的大人吗？ 思量再说，梁宽来对甄楚恬的不满加深了一分。 他们这一路定是经历了不少的磨难，如今他们也算是心心相印了吧。 梁宽来并未看到浪子修过来，是以他拍他的肩膀，他身子一颤，“你什么时候来的？” 见梁宽来这样，浪子修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刚才就来了呀，你在这看什么呢？” 浪子修一个剑客自然不如梁宽来心细，他甚至都没有发现顾乘涵跟甄楚恬的关系有什么变化。 “没看什么，这是新案子。”梁宽来说完，就将卷宗交给浪子修。 看完后，浪子修咂舌的看向梁宽来，“这公主还能被骗？” “公主怎么就不能被骗？”梁宽来丢给浪子修一个冷眸，似乎在埋怨他的大惊小怪。 而此时是浪子修却依旧是一脸的吃惊，纠缠着梁宽来继续追问道：“女帝何等聪明，她的女儿怎会如此愚钝，这人都找不到了，说明之前在京城就是不曾出现过，她就不会找人查查吗？” 浪子修就是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就算是现在无知的妇孺，也不该会这般吧？ “行了，那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查。”梁宽来催着浪子修抓紧走人，而后就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在卷宗室找到了甄楚恬，她正认真的跟玉玲珑在看着卷宗。 不过甄楚恬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看的到底是什么，是以她皱眉看向玉玲珑，“玉大哥，你是故意让我跟梁宽来少接触的吧？” “你看出来？”玉玲珑问完就后悔了，甄楚恬是多么聪慧的人，她岂能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玉玲珑挠头笑笑，“我还不是怕你跟梁宽来再度起争执吗？”玉玲珑说话的声音很小，可甄楚恬依旧听到了。 “我本来是很佩服梁宽来的，古往今来的事情，似乎没有他不知晓的，可他觉得女子不该抛头露面，这一点我不敢苟同。”甄楚恬满不在乎的看着玉玲珑。 其实甄楚恬根本就不惧怕跟梁宽来起争执，他二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只是性别上不苟同而已。 “楚恬！”顾乘涵出现，温柔的叫了甄楚恬一声。 “大人您回来了，女帝找您何事？”甄楚恬其实还蛮担心的，毕竟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虽他只是去见一面，谁知这言语间会不会扰了这位女帝的脾气。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紧张，不免嘴角出现了笑意，“怎的这般担心，是怕我应付不来？”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女帝到底找您做什么？”甄楚恬这样看着顾乘涵，眼眸里面的眸光是清澈的。 玉玲珑再度觉得自己多余，正准备悄悄离开，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梁宽来。 “梁宽来，你怎么来了？”玉玲珑十分大声的叫着梁宽来的名字，实则就是在屋内的人提醒。 甄楚恬听到玉玲珑的话，忍不住皱眉，这梁宽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顾乘涵跟甄楚恬也没在屋内继续待着，二人紧跟着玉玲珑走出卷宗室。 梁宽来看一眼甄楚恬，眼里满是不屑。 这样的眸光甄楚恬早就习惯了，是以她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 “大人，浪子修已经去查了。” “有案子了？”听梁宽来这么说甄楚恬有些惊诧，怎么刚回来就出事了？ 顾乘涵点头，“是公主的案子，现在回去讨论下。” 回到天都府，顾乘涵将所有人召集，而后便将米阳公主的事情说了一通。 “梁宽来，你已经看完米阳公主给的卷宗了，你如何看？浪子修查的怎么样？”顾乘涵知道他二人的办事能力，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询问他们。 梁宽来跟浪子修对视眼，而后梁宽来先道：“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这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了解米阳公主所有的喜好，所以他的出现，才会让米阳公主对其一见倾心，而后骗财骗色。” “不得不说，这米阳公主的家底不少啊，看来做皇室的人还真是有钱。”浪子修在此时补了一句。 此时已经看过卷宗的甄楚恬，不免有些赞同，那些首饰都是其他国家赠予肯定都是好物件，这满满一箱子得多少银子啊？再加上她白花花的三箱银子，就连米阳都不知道那些银子到底有多少，反正细算下来比起上次赈灾的款，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了，先别说这些了，先查案子吧，浪子修……”顾乘涵打断了这几人的窃窃私语，而后看着浪子修。 而此时浪子修起身，笑看着顾乘涵，“大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真的跟米阳公主说的一样，这个米阳就没有存在过。” 顾乘涵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就算米阳公主再单纯，她也是公主，皇宫若想查一人，怎能差不多，除非这人有意躲着。 所以女帝没办法这才找到顾乘涵他们，毕竟他们天都府在京城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甚至坊间传闻，就没有天都府破不了的案子。 这样的夸赞，顾乘涵不敢苟同，他信奉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事情的始末他们几乎都很清楚了，现在就只剩下去找寻这个叫汪洋的书生。 若他真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这人还真就不难找。 顾乘涵找宫女问过，米阳也不是不懂这些之人，那她觉得很好啊，那就一定是很好。 那这样的男子必定会留下线索。 顾乘涵决定让甄楚恬顺着这条线去调查，原本梁宽来是准备去调查的，只是被顾乘涵否决了。 “梁宽来，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顾乘涵安排好所有事情，就让梁宽来留下来。 见梁宽来有些不快，顾乘涵清咳一声，“近日京城如何？” “还是那般，异动之人并未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朝中对于女帝的议论越来越多，尤其是……”说到这里梁宽来没了刚才的不快，反而变得十分认真。 “尤其是什么？”梁宽来突然不说话了，这一定是大事，顾乘涵自然想知道。 此时梁宽来还有些犹豫。 见状，顾乘涵催促他，抓紧说。 “大人，女帝有不少倌馆，您知道吧？”梁宽来说的时候，美感知识顾乘涵的眸子，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顾乘涵点头，也没说话。 “朝中大臣，都在说倌馆要谋大权了，现在女帝的很多决策都是他决定的。”梁宽来知道顾乘涵若是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十分生气，是以再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小。 第267章 怀疑对象 “查查是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动向，有没有人针对天都府？”顾乘涵其实并不关心那些人，哪怕那些人跟女帝作对，只要不牵扯天都府，他便可以佯装看不到。 毕竟那些皇宫的纷争，与他并无关系。 “是，大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近来是有些言论针对天都府，不过都是写不伤大雅的言乱，是以属下也没有在意。”梁宽来见顾乘涵问起这个，倒是有些自责了。 此时顾乘涵摇头，“无事，不用自责，这事怨不得你。” 知道梁宽来想的较多，所以顾乘涵宽慰他几句，而后就让他继续负责这一块的调查。 待梁宽来出去后，顾乘涵就去找甄楚恬了。 此时甄楚恬已经跟玉玲珑来到酒馆了。 不过刚好遇到宋江跟南虹。 南虹看到甄楚恬十分激动，“楚恬，你回来都没有找过我，你可知我想你了，韩双易那小子都快想死你了。” 甄楚恬见南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俨然一副撒娇的模样。 “你呀，这不有新的案子，所以一直没去找你。” “有案子？我能参加吗？”南虹双眼期待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却无奈的摇摇头，虽顾乘涵没有交代过，但甄楚恬知道有关皇室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旁人知道的好。 甄楚恬摇头，“这次的案子不行，是天都府的案子，外人不能插手。” 南虹知道甄楚恬既然拒绝那肯定是不能参与的，便十分乖巧的点头，“就好，那我不参与，但是如果需要帮忙，你一定要跟我说。” 见南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甄楚恬再度被逗笑，“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先吃，我跟玉大哥还有事，晚上来家里吧，让玄婆婆做点你爱吃的。”甄楚恬临走前跟南虹说了一声。 见南虹开心的答应，甄楚恬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玉玲珑去了楼上。 根据米阳公主说的，之前汪洋一直都是在这里二楼客栈住着，那店家一定知道什么。 此时店家已经被天都府的人押着上二楼了。 甄楚恬跟玉玲珑上去的时候，店家正在闹，见他二人上来，店家就开始喊，“大人，大人，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虽是天都府的人呢，但也不能这样凭空抓人吧。” 见店家这样说，甄楚恬瞬间上前，“凭空抓你？你确定吗？” 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委实有些下人，店家被她说的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很明显这是有话没说。 “之前是不是有人问过你，关于这间屋子的事。” 店家瞬间开始闪躲，不想说话，不祥打理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也不急躁，只是看着店家，悠哉的喝茶，而后像是闲聊一般的看着玉玲珑。 “玉大哥，我听闻若是说假话的话，是要被斩首的是不是？”甄楚恬一脸可惜的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倒是蛮配合的瞬间点头，“是啊，那可是死罪。” “大人，大人，你们到底想问什么，那就问吧，别来真的啊？”店家被吓到了，瞬间开始求饶。 见自己的话起到作用，甄楚恬心满意足的笑笑，“现在想说了，我们还不想听了呢？” “大人，大人，我知道，你们想知道我知道。”店家拍着胸脯子跟甄楚恬保证。 “真的？”甄楚恬不相信的看着店家。 店家拼命点头，“恩，我知道，你们问吧。” “那就说说住在这里的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还有上一次你为什么不说？”甄楚恬觉得奇怪，他们天都府的人能问出来的话，为何皇宫的人问不出来？ 店家没想到甄楚恬的问话会如此犀利，这一会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甄楚恬就想看到这样的情景，这会狠狠拍桌子，“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不对的，你若再不说实话，你就什么都别说了。” “我说，我说，大人，您别生气啊。”店家爬着来到甄楚恬的跟前。 “从头说起。”甄楚恬面色狠戾的看着店家。 此时店家知道，只能认怂了。 “其实那公子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银子，他给了我一大笔银子就长期住在我这客栈，我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甭说废话了，直接说我们想知道的。”甄楚恬见店家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说重点，她岂能不着急。 甄楚恬将剑一拔直接放在了店家跟前，“我们天都府也不是喜欢草菅人命，就是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我们向来不手软。” 店家见到明晃晃的间，顿时吓得直打哆嗦，这自然就是甄楚恬想要的。 天都府在京城百姓口中，那可是耻辱不吐骨头的地方。 其实天都府只是在断案上要求比较高，他们并不会放过那些带人，顾乘涵面对那些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的犯人，有的是招数惩治他们，是以慢慢的天都府就被传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现在甄楚恬故意借这样的传闻让店家说实话，他哪敢不说，“大人，我真的不认识那公子，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是有备而来，早早就定了我这的客栈，还给了我一女子的画像，说是让我店里的小二注意着点，若是发现此女子，定要告诉他，当时也给了不少银子。 我想着他可能是爱慕那女子，看着他也不像是歹人，我就帮忙了，说来也巧，那日这姑娘还真就出现在在这里，我就让小二告知了那位公子，他二人一见倾心，那我也没办法啊。” “你还知道他什么事，越详细越好，你觉得奇怪的！”知道现在不管再怎么逼迫店家，他也想不出有关这公子是谁的点了，不过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的一些习性吧？ “大人，您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点，好像这位公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同一人见面，都是一男子过来找他，而后他就乔装出去，有一次我在好在街上遇到，闲来无事就跟着去了，发现他是去见一位姑娘。” 店家总算是说了一个对案子有帮助的事情。 “后来呢？” “后来，我只当他是脚踩两只船，就直接走了。哦，对了那日后这公子就开始忧愁，过了没多久，画像上的姑娘再度出现，好像是差人抬着不少箱子过来，第二日这公子就走了。”店家说完很认真的看着甄楚恬，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话。 甄楚恬知道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不可能会说谎的，可现在她有一种感觉，米阳公主是被人一步步下套的，这人跟她十分熟悉，知道她的喜好，这才能跟汪洋步步为营。 “他之前出去的地方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甄楚恬脸色铁青看起来像是想要吃人一般。 玉玲珑担心甄楚恬一激动打了店家，就拉着她走在后面，让侍卫在前面带着店家，去汪洋最后一次出去的地方。 “楚恬，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玉大哥，我只是觉得人心叵测，米阳公主很明显是被身边人害的，你说这认识谁？”甄楚恬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惆怅。 玉玲珑跟甄楚恬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个欺骗米阳公主的人到底是谁，总之不管是谁，这人都十分难对付。 否则他也不会将米阳公主骗得团团转。 当然米阳公主也是自己够傻的，否则也不会被骗财骗色。 很快到了汪洋同神秘女子私会的地方，因为见了店家心烦，甄楚恬计入昂他先走了。 店家自然是求之不得，一溜烟直接跑了。 “楚恬，查的怎么样？”突然顾乘涵出现，甄楚恬跟玉玲珑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大人，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甄楚恬来到顾乘涵跟前，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玉玲珑亦是如此，“大人，您若是再不来甄都要杀人了。” “玉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甄楚恬佯装生气的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瞬间投降，“我说错话了。” 顾乘涵见二人斗嘴，忍不住清咳一声，“干嘛你？” “大人，您觉得玉大哥说的对吗？”甄楚恬佯装生气的看着玉玲珑。 顾乘涵被甄楚恬的小模样逗笑了，忍不住摸一下她的脑袋，“不对。” 这动作十分娴熟，模样也没有什么不妥，可众人看了却吃惊的很，当然玉玲珑早就见怪不怪了，甄楚恬也是有些羞涩，而其余的侍卫，见到向来面无表情的顾大人，竟然会笑，且还笑的如此好看。 刚才他抚摸甄楚恬那一下，那不就是爱吗？ 待侍卫这样看着他，顾乘涵察觉到异样，再度清咳，众人便不敢再看着他。 “这地可有线索？”顾乘涵恢复到往日的铁面无私。 甄楚恬先是点头而后摇头，“应该有，这不刚到吗？一起进去看看吧。” 说罢，甄楚恬便直接进去院子。 这院子很大，看起来也不是荒废的，应该是有人家才对，“你们去附近问问这地属于谁家的，找到主人。” 第268章 前来慰问 “是，甄大人。”侍卫听令，其中几人直接去附近，院内留下几名侍卫，甄楚恬让他们仔仔细细去找，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只要觉得可疑都得记录下来。 此时院子只剩下甄楚恬，顾乘涵还有玉玲珑了，他三人也没闲着，决定去屋内看看。 院子虽只有一个院，可却不小，七七八八的小屋子加起来得能容纳十几口人了，推门进入正堂，屋内很干净，也十分别致，像是女子家的闺房。 甄楚恬皱眉，这女子会是谁呢？ 屋内的线索不多，可根据屋内的陈设，甄楚恬推测这物主是女子铁定，自己一个人住，往日有人伺候，性子比较温和，看样子有七八天没来过了。 甄楚恬将自己看出来的说出来，顾乘涵在此时发现了异样，在梳妆台的物件让他看着别扭，是以甄楚恬刚说完，他便指着那边，“女子需要这个吗？” 顺着顾乘涵手指的方向，甄楚恬看到了一个束发带，那个跟顾乘涵头上的差不多，很明显是男子的物件，看来这应该就是那汪洋的。 “目前的推断是一女子跟汪洋合作骗了米阳公主，这女子是米阳公主的熟人，或者是熟悉她的人，知晓她的一切，根据目前看起来这女子是宫中人的可能性极大。” 第三百一十六章查无此人 ：楚恬书之一品女捕头作者：啾小秋更新时间：2020-03-0920:04字数：2027 甄楚恬皱着眉头，她知道只要跟皇宫牵扯上关系，那就是大事，若只是一个宫女还好说，若牵扯到旁人，那这后果，并不是他们能衡量的。 “不会是……”玉玲珑说到一半没说下去，只是看着顾乘涵，整个人都是吃惊的表情。 甄楚恬看他二人的表情，便知道有猫腻。 “是什么？你们是想瞒着我？”甄楚恬有些不快，看来他们心中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女帝除了有米阳公主这个女儿还有一位公主，你知道吧？”玉玲珑见顾乘涵点头，便知他是让自己说，这才笑眯眯的看着甄楚恬。 “你是说陌敏公主？”甄楚恬虽不曾见过陌敏公主，可她记得之前有人说过，女帝有两位公主，一位傻白甜，一位精明能干，难道真的是这位公主。 不对，甄楚恬想不出她下手的理由啊？ “那理由呢？” “想独裁呗！”玉玲珑一副这很难猜吗的表情。 甄楚恬依旧摇头，“众人都说米阳公主生性纯良，她就算是女帝的女儿，她继承女帝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那性子不适合做皇帝，而陌敏公主不同，女帝不仅喜欢她，而她本身就比较适合帝位，所以就算日后有什么，她的可能性也是比较大的，她有必要这样害米阳公主吗？” 怎么甄楚恬都觉得说不通。 玉玲珑耸肩，“这谁知道的，这帝王家的水深的很，反正我知知道这陌敏公主是一个十分有心机之人，且为人比较圆滑，若说米阳公主身边的熟人，能陷害她的，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听完玉玲珑的话，甄楚恬直接笑了，“那就对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是陌敏公主，那就一定不是她，因为她那么有心计，干嘛将自己暴露出来，咱们都能想到的事情，她会想不到吗？” “那也不一定，兴许她就是抓住的女帝的这种心理呢？”一直没说话的顾乘涵突然说话。 甄楚恬点头，那倒也是。 “不过如果我见过陌敏公主，我就应该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了。”如今这屋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甄楚恬心里大体都有了轮廓，可她并不知道陌敏公主是什么样的，若她真人跟她测写的屋主一般，那就只能是她了。 “大人，有发现。”侍卫突然从外边跑进来。 屋内的人跟着上前，“说。”玉玲珑率先催着侍卫说话。 “大人，从后面的院子发现了这个。”侍卫说着就将手里的衣裳拿出来。 玉玲珑皱眉看着，再看看顾乘涵。 “是汪洋的，刚才店家说，他整日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裳，上面绣着荷花。”甄楚恬指指衣裳，这就对起来，汪洋最后出现的地方一定是这里。 衣裳留在这，说明他是换装了，不想让人认出他，他到底是谁？ 一个大活人，能不留下任何线索，就这么凭空消失，说真的甄楚恬还真不相信。 “大人，这位大娘知道这物主是谁。”侍卫说着就让人将隔壁大娘请了进来。 这位大娘一进来见到屋内这么多人，顿时还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的看着甄楚恬等人。 见大娘有些害怕，甄楚恬上前，笑道：“大人，您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查案的，我们只想问问这个屋子属于谁的，您见谁来过此地？” 毕竟甄楚恬是女子，是以这大娘也放松了不少，这会看着她，十分小声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是知道这屋主是谁，我只是见过那姑娘来过几次。” “你能跟我说说那姑娘长什么样子吗？穿什么衣裳，可还有见过其他人，还有什么事，只要您知道的跟这家人有关的，您都告诉我就好。”甄楚恬有些迫切，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南虹还在客栈等她呢？ 大娘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跟甄楚恬说着她知道的事情。 由于大娘说话慢，她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甄楚恬十分仔细的听着，有用的没用的她都听的很仔细，听完大娘的话，就让侍卫将其送回去。 “大人，咱们先离开这里吧，留下俩侍卫，日后换班守在这里，不要让人察觉你们在，那姑娘还会回来的。”甄楚恬十分笃定的说完，就往外走。 玉玲珑见甄楚恬又这般神秘，忍不住追上去，“甄，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没听到大娘说吗？之前那姑娘可是日日住在府上的，如今是因为汪洋的事情，她不过是出去躲着了，而且你看这院子，分明是有人在打扫，过几日她一定会派人拍打扫的，到时候咱们就一定知道那姑娘是谁了。”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玉玲珑。 这逻辑，玉玲珑是不敢恭维，可没办法，她说的一定是对的，因为自打认识她开始她就没在断案上错过。 根据大娘刚才的话，这姑娘的衣裳十分华丽，质地也很好，而且身边一直跟着一位丫鬟，看着就像是大户人家，她是在大约一年前开始住在这里的，那位公子也就是汪洋应该是在半年前开始出入这里，只是出入的并不是很多。 有一次大娘看到汪洋跟那姑娘起争执，姑娘狠狠打了汪洋，他一男子被打脸，竟不反驳，那足以说明这女子的身份要高与汪洋，甚至有可能是他的主人。 这样一来姑娘是皇宫人这一说，好像更为确信了一些。 回到天都府，负责调查卷宗的侍卫说根本找不到叫汪洋的，根据他的字画暂时还没有找到相同画风之人，不过顾乘涵让他们继续查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要知道那些字画，他可都看过，字字幅幅做工都很好，不像是随意画的，只要这样还真就不愁找不到了。 “去所有跟字画有关的地方找，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些字画。”顾乘涵皱着眉头，模样有些不快。 一整日虽说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可说实话案件并无进展。 “大人，今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玄婆婆还在等我呢！”南虹也知道现在急不得，索性还是先去找南虹的好。 “好。” 甄楚恬走后，梁宽来回来了，脸色凝重的看着顾乘涵. “查到什么了，这种表情？”顾乘涵被梁宽来这表情惊到了，要知道在整个天都府跟他一般，总是面无表情的也就只有梁宽来了，如今他能这般，那定是大事。 “大人，都在传言，您现在支持女帝，那些老臣开始找人想要在背后对付您。”梁宽来气的双手握成拳头。 可听完梁宽来的话，顾乘涵反而笑了，这些对他而言只是小事。 原本他就不屑进入皇帝的纷争之中，可如今有些人硬是想要将其捣鼓进去，他也不会惧怕，毕竟他信奉清者自清，当然他有的是法子，让自己过关。 在回城的路上，顾乘涵就一路在想，他知道自己不想蹚的浑水现在已经被人拉进来了，那既然改变不了，他势必要提前做打算。 “大人，你都不担心吗？”梁宽来自打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开始担心，可如今瞧着顾乘涵半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成了他自己一个人在瞎担心了。 顾乘涵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情你担心是没用的。”顾乘涵潇潇洒洒的离开天都府，可他却不想回府，毕竟那里充满了惆怅，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甄楚恬这边。 而此时甄楚恬还没有回去，她正在南虹在买玄婆婆最爱的点心。 南虹一路上都十分开心，她最近正在积极的跟着宋江看尸体，就想着从中学习一些东西，从而好能进入天都府或者是大理寺，总之她想查案。 第269章 再见生分 “楚恬，你说我有机会进入天都府吗？”南虹有些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见南虹紧张成这般，甄楚恬忍不住笑了，“你呀，瞎担心什么，你都跟着顾大人断过案了，难道还怕会过不了考核吗？不过天都府最近没有招人的打算，明日我帮你问问李青，看大理寺最近需不需要人手。” “真的？”南虹激动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只能无奈的笑了。 “真的，真的，你看你激动的。” “楚恬，你太好了。” 说完南虹再度摇晃甄楚恬的胳膊。 “咳咳……” 二人听到咳嗦声忍不住看过去，当看到顾乘涵的时候，甄楚恬一惊，他怎么会在这？ “大人，您怎么在这？”甄楚恬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没地吃饭了！” “您府上没有做饭吗？”甄楚恬才不相信呢？ “今日都有事，没在府上。”这谎言编造的，估计也就只有顾乘涵自己一人会相信吧。 “顾大人，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吧。”南虹倒是大方，直接邀请顾乘涵进去。 如今甄楚恬也不好说不行了。 “恩，大人请吧。” “那就多谢甄了。”顾乘涵暧昧的看着甄楚恬笑。 甄楚恬没敢直视他的眸子，快速躲开来到南虹跟前，二人率先一步金到屋内。 “楚恬回来了，今日怎么晚了些，是不是天都府有事？”玄婆婆说着就开始张罗饭菜。 “没有我去接南虹去了。”甄楚恬说完，就去帮玄婆婆。 南虹也没闲着。 “玄婆婆，我来帮您，今日加菜，是顾大人哪来的，莞香楼的主打菜，咱们有口福了。”刚才南虹就看到了顾乘涵手中的饭菜，她早就垂涎了，这会自然是明目张胆的看着。 “顾大人也来了，快请。” “玄婆婆客气了。” 一行人坐下后，原本是打算好好吃一顿，可没成想南虹在此时犯病。 甄楚恬下的赶紧去找宋江，盛跟玄婆婆守着南虹。 “大人，南虹这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中毒了？”玄婆婆不解，也有些心疼。 此时顾乘涵自责的看着玄婆婆解释道：“是有人给本官下毒，不小心让南虹中毒了。” 听到这话，玄婆婆没再说话，只是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且又说不明的寒意。 不多时宋江就来了，给南虹诊脉，给她服药，这才松口气，“放心吧，只是这丫头忘记吃药，这才会发作，其实她现在只要按时服药，是不会轻易发作的。” “怎么解不掉呢？”甄楚恬想想还是有些气愤，不由捶了一下桌子。 玄婆婆听到这声音，皱眉看着甄楚恬，“楚恬丫头，你莫要动怒，南虹丫头这么好，定会没事的。” “恩，婆婆说的是，一定能找到解药。”甄楚恬给自己一份自信，希望南虹也能挺过去。 待南虹醒来后，一行人才又吃了一些，这才离开甄楚恬这边。 只是甄楚恬担心南虹出事，就跟着一起送她回去。 等南虹到家已经很晚了，宋江离着很近，他就想着顾乘涵兴许能送甄楚恬回去，毕竟这大晚上的她一女子不安全。 “本官送你回去。”顾乘涵目光灼灼的看着甄楚恬，那样子完全就是不能拒绝的。 无奈甄楚恬只好点头。 二人一路上都没说话，这个时辰街上只剩下打更人了。 突然一醉酒男子从酒馆出来，没看到甄楚恬险些将其撞倒。 顾乘涵眼疾手快将其拉到自己的怀里，这才躲过了醉酒男子，待他走后，甄楚恬才松口气，这会再看着顾乘涵，才发现二人此时这姿势已经不能只是用暧昧来形容了。 “多谢大人。”甄楚恬尴尬道谢，而后从他怀里出来。 顾乘涵亦是如此，“无妨。” 很快到了甄楚恬家，顾乘涵在院门口看了很久，确定甄楚恬一定安全，他才走人。 一路上顾乘涵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其实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此时笑的跟之前笑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派若两人。 翌日。 甄楚恬刚到天都府就看到了浪子修，本是想躲开的，并不是怕他只是懒得跟他起争执，奈何他主动上前。 “米阳公主的案子，你们查的怎么样？”浪子修一脸不屑的看着甄楚恬。 这就是甄楚恬最讨厌他的地方，女子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难道他母亲不是女子吗？ “是有什么事吗？”甄楚恬不甘示弱的看着浪子修。 见甄楚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浪子修瞬间被点怒，“甄楚恬，你什么意思，我好心问你进展，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这种态度。”不想争吵，说完就准备走人，可浪子修却拔剑准备跟她比试。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只是这么幼稚的争执，这还真是*。 玉玲珑一进来就看到浪子修准备跟甄楚恬比武，他自然是不会让这一幕发生，要知道浪子修可是剑客，在整个天都府也就只有顾乘涵能打过他。 想到这里，玉玲珑哪敢让甄楚恬跟他对打，要是她受伤，你大人会不会动手打浪子修。 玉玲珑不敢想，要知道原本浪子修跟梁宽来就不喜欢甄楚恬，若是再因为她让顾乘涵跟他们大打出手，那她日后的日子注定不好过。 “浪子修，你在欺负人啊？”玉玲珑笑着挡在甄楚恬中间。 其实甄楚恬心里没底，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浪子修的对手，可人家都找上门了，她还能继续退缩吗？ “玉玲珑，你什么意思？”浪子修不满玉玲珑站在甄楚恬那边。 其实浪子修也知道甄楚恬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想打她，让她知道并不是什么事都是女子能做的。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浪子修你这也太明显了吧？”玉玲珑十分不满，说完直接拉着甄楚恬走了。 甄楚恬也知道不能吃哑巴亏，便直接带跟随他走。 二人走到顾乘涵所在的屋子，玉玲珑不满的看着甄楚恬。 “我知道，你埋怨我，可我真是气不过，浪子修就是故意针对我，若不迎战，我还能怎么办？”甄楚恬说的理直气壮，可玉玲珑却只是白眼看着她。 “楚恬在断案方面，你怎么如此聪慧，可如今你竟这般莽撞了呢？”玉玲珑无奈的摇头看着甄楚恬。 其实甄楚恬也知道自己是莽撞了些，这才恢复往日的冷静，“是我冲动了。” 此时侍卫来报，说是陌敏公主来了。 玉玲珑跟甄楚恬不免对视，昨日才说着要见见这位公主，这厢她竟自己来了？ 甄楚恬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他想看看这陌敏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都说她十分有心计，且还是一个十分圆滑之人，那这样的人跟顾乘涵口中的米阳公主完全不同。 玉玲珑见甄楚恬跑的这般快，也跟着跑出去了，此时顾乘涵已经跟陌敏公主站在一起了。 隔着有些远，甄楚恬也不知道他二人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陌敏公主十分客气。 甄楚恬跟玉玲珑上前，顾乘涵侧头看着她，“公主，这位是甄楚恬，这位是玉玲珑。” “有劳二位捕快了，今日陌敏是为我妹妹米阳的事情而来，知道这件事你们不便放手调查，是以今日我是来想看看有什么我能不能帮忙的。” 陌敏公主对甄楚恬笑笑，而后来到她跟前，“甄，早就听闻你断案奇特，如今见到你，本公主甚为喜欢你，日后本公主若是出宫，可以找你吗？”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陌敏公主，假装的十分平易近人，其实她公主的傲娇劲十足，只是在刻意的伪装而已，不过她对米阳好像是真的关心。 “公主，您说笑了，您若是出宫，您想找谁都行。”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而后看向陌敏。 二人对视的时候，顾乘涵突然有种高手过招的感觉，未免陌敏公主迁怒于甄楚恬，他清咳，“公主，里面请。” “好。” 甄楚恬也跟着去了，只是直到陌敏公主离开，她都没再说一句话。 待陌敏公主走后，顾乘涵看向甄楚恬，“怎么样？” “不是她，她身上的香气跟那屋主不一样，而且她很有心计，可是她表露的太明显了，看起来跟屋主的内敛不相符。” 甄楚恬皱着眉头，原本以为，陌敏猫哭耗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他们找错方向了。 “为何不是她？这陌敏可是有心计的很，之前派人调查过，女帝甚为喜欢她，她有可能会继承女帝之位。” “是啊，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害米阳公主，米阳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甄楚恬耸肩一脸笑意的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跟玉玲珑都是聪明之人，有些话不用点的很清，他们自然明白。 线索断了，那现在只能去其他地方找找这个汪洋，甄楚恬还是觉得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 “我去大理寺找李青正好，问问有关汪洋的事。”甄楚恬想着南虹的事情，加上大理寺那边也可能会有线索，她就提议去找李李青。 第270章 周冲找事 “好，我跟你一同去。”顾乘涵说完就率先走出天都府。 其实顾乘涵也好久没见到李青了，说真的自打他进入京城，他们当真是很久没见了。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跟李青的关系可比自己要好的多，是以她也没有阻拦，直接跟上了。 玉玲珑见顾乘涵跟甄楚恬一前一后的离开，眼底出现了一抹笑意。 而此时白龙使也刚过来，见玉玲珑这样笑，他也忍不住笑了，且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的方向。 “玲珑，你看什么呢？” “白龙使你看到大人跟甄了吗？”玉玲珑说完就指着他二人的背影给白龙使看。 “看到了呀，怎么了？”白龙使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索性挠头不解的看着玉玲珑。 此时玉玲珑丢给白龙使一个白眼，“你傻呀，看不出来吗？大人跟甄可是般配的很。” “休要胡言，甄楚恬怎么可能配得上大人？”浪子修突然出现，听到玉玲珑这样说，直接否了他的话。 玉玲珑也懒得搭理浪子修，只是看他一眼，而后拉着白龙使就走了。 “喂，你走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浪子修不依不饶的追上玉玲珑。 玉玲珑懒得跟浪子修争执，就直接跟白龙使将其甩掉。 好不容易出了天都府他这才没追来。 而此时那边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来到天都府了。 甄楚恬满目笑容的看着李青，毕竟当初是他带她进入衙门的，若非有他，估计现在的甄楚恬也不能在天都府当差了。 “李大哥，好久不见。”甄楚恬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一般。 可反观李青，负手看着甄楚恬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根本就不像是看到旧友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李青看看甄楚恬再看看她边上的顾乘涵。 顾乘涵皱眉上次见到就发觉李青不一样了，如今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一切吗？ 甄楚恬被李青的问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顾乘涵抢先一步看向李青，嘴角一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李青别来无恙啊，如今是大理寺的人了，日后你我定是可以一起断案了。” “顾大人说笑了，大理寺自然是不能跟天都府比。”李青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这，这还是李青吗？ 之前甄楚恬就怀疑，如今好像是之前的怀疑得到证实了。 甄楚恬看着李青，有些不快的说道：“李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有许多人在，我不便问你，如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青被甄楚恬这样一声怒吼，倒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此时顾乘涵拉着甄楚恬来到自己身边，而后摇头，再看向李青，“今日不是找你叙旧的，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关于汪洋的书生的卷宗。” “你们也找汪洋，他做什么了？”李青微微皱眉，而后看向顾乘涵。 虽李青变的跟之前不一样了，可如今的他倒也还算公正。 “谁还找过？” “陌敏公主。”李青到也不遮掩，直接将名字说了出来。 待李青说出名字，顾乘涵跟甄楚恬更为疑惑了。 这说来他们刚刚将陌敏排除了，怎么这又扯到她身上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甄楚恬跟顾乘涵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怎么？”李青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这才反问的看着他二人。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才看向李青，“没事，卷宗呢？” “我差人给你拿。”李青说完，就招手让身边的侍卫赶紧去拿卷宗。 待侍卫走后，甄楚恬就小声看着顾乘涵，“你说李青到底怎么了？”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摇头。 待侍卫将卷宗拿来后，甄楚恬接过卷宗，最后看一眼李青。 这样的李青，让甄楚恬极其陌生，她明白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一直以来自诩能揣测人心的甄楚恬，此时却被李青搞糊涂了。 “李大哥，难道你到了京城一切就都变了吗？”甄楚恬在快走出去的时候，再度来到李青跟前。 李青皱着眉头看向甄楚恬，半响他才支支吾吾的看着她，“没变，只是太忙了而已。” “甄，天都府还有不少事情，你在干嘛。”顾乘涵大声将甄楚恬叫走。 甄楚恬看看李青，而后才看向顾乘涵。 “李大哥，我先走了。”说完甄楚恬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不过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再度看向李青，“李大哥，大理寺还要人吗？” “怎么了？” “南虹近来跟着我们断了不少案子，医术也还不错，她想进天都府或者大理寺。”甄楚恬直言，而后看向李青。 其实此时的甄楚恬也没有报天大的希望，只是想着要提一嘴而已。 “明日让她过来吧。” “多谢。” 说罢，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离开了大理寺。 一路上二人都没怎么说话，顾乘涵知道甄楚恬不理解。 而他其实也不能理解，不过他知道人各有志，再加上大理寺本就是老臣一党的，如今李青入大理寺，那自然是要归顺他们一边。 且看看李青这短短时间内在大理寺爬的如此快，难道不正是得到重用的了吗？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明白，李青是站在了老臣一党。 听完顾乘涵的话，甄楚恬更为不解，“难道李青是觉得你我归顺了女帝？” 这是目前甄楚恬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顾乘涵点头。 甄楚恬知道这就是真的，此时她也没办法了，人各有志不是吗？ 回到天都府，他二人就开始看有关汪洋的卷宗，可很明显这个汪洋并非是他们想找的那个人。 卷宗上面记载的汪洋的确是一个书生，可他已有娘子，且生活的也还算不错，这样的人怎可能瞒得过自己的娘子在客栈住那么久呢？ 可既然欺骗米阳公主的人选择用这个名字，那他们还是有必要去查一下的。 翻看完所有卷宗，甄楚恬就跟顾乘涵拿着画像去找汪洋。 京城虽大，可这些书生们，似乎都喜欢住在一个地方，是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汪洋家。 只是汪洋不在家中，他娘子刚好在。 “二位大人，你们来找汪洋做什么？”汪洋的娘子看起来十分温柔，且还挺着大肚子，看起来都快要生了吧。 甄楚恬于心不忍不知所措的看着顾乘涵。 说真的这种事情，顾乘涵也没经历过，此时二人面面相对，一脸的尴尬。 汪洋娘子似乎看出了他二人的担忧，微微一笑，“二人大人，莫要觉得有什么，奴家身子硬朗的很，孩子也快出生了，您二位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我们只是有些科举的事情想请教汪洋，不知他去哪里了？”甄楚恬挠头尴尬一笑。 总不能说，怀疑你夫君跟骗财骗色之人有关联吧。 “这样啊，二位稍等，他一会就回来，他去给我买蜜饯去了。”汪洋娘子一直都是一脸笑容，且还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母性光环，在她的身上尽显无疑。 此时门外响起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男子的声音。 “娘子，等久了吧，我回来了。” 听到这话，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便直接出屋子。 汪洋娘子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夫君，你来了，这两位是天都府的大人，想要询问你关于科举的事情。”汪洋娘子说着，便来到了那男子的跟前。 果真跟画像上的男子不一样，当然甄楚恬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爱他娘子。 “娘子，这是给你买的”汪洋将东西交到自己娘子手中，而后便直接走到顾乘涵同甄楚恬跟前，福福身子，“二位大人，虽是一书生，可我并不参加科举，我只是做私塾而已。” “汪洋，能借一步说话吗？”甄楚恬不想让她娘子听到，免得想太多影响到孩子。 汪洋看看自家娘子，见她点头，这才对顾乘涵点头，“好，二位大人，你们先去外边等我，我扶我娘子进屋。” “好。” 顾乘涵跟甄楚恬出去后，二人垂头丧气的，之前断案，他们从未这样过。 “不要沮丧，这事也简单。”顾乘涵反过头来安慰甄楚恬。 甄楚恬耸肩，“其实我并不是沮丧，只是觉得咱们根本就找不到那个骗子。” “此话怎讲？” 不等甄楚恬解释，汪洋已经出来了，“二位大人，你们不是来问科举的事？” “进来可否有人借用你的名字？这些字画是你的吗？”甄楚恬将自己手中的字画拿给汪洋。 汪洋看过之后，十分吃惊的看着甄楚恬，而后点头，“大人，这是小人的画作，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不如，你先说说这些画作，你都给谁了？或者说你都卖给谁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汪洋。 骗子借用了汪洋的名字，应该给了他不少钱，不过应该没告诉他，是用来做什么的，否则他见到他们一定会很慌张才对。 “是卖给我一位朋友了，他出价很高，比市面的价格都高，你们也看到了我娘子马上就要临盆了，我得赚钱。”汪洋有些胆怯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倒也没错，甄楚恬微微点头，想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 “他在衙门做事，我叫他老徐。” 第271章 并不知情 “好。” 说完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准备走，只是被汪洋叫住了。 “二位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汪洋很担心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不想让他自责，也不想让他因为这些事情烦心，“没事，照顾好你娘子。” “好，多谢大人。” 顾乘涵跟甄楚恬马不停蹄的来到衙门，倒是没想到遇到了周冲。 他一看到顾乘涵就一脸恭维，“顾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若不是这一次见到甄楚恬都要忘记，周冲也来京城了，他这公务的样子，她还真是一刻都看不下去。 甄楚恬站在一边，双手抱剑，一副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周冲一脸堆笑，可是顾乘涵却理都不理他，“老徐是这里的衙役？” “是啊，顾大人，您找他做什么？”周冲有些纳闷，甚至有些腹诽：难不成老徐背着我，跟天都府接触上了？ “难道本官找什么人，还得告诉你原因吗？”顾乘涵一脸不快的看着周冲。 这样的顾乘涵，就连甄楚恬都有些害怕了，更被说是周冲了，他瞬间摇头，“大人，大人，哪能啊，快去吧老徐找来。” “不知道，本官让他出去了吗？”突然徐源的声音传来。 甄楚恬皱眉，这一次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两个讨人厌的家伙都遇到了。 徐源的出现似乎给周冲壮胆了，他不再像刚才那般卑躬屈膝的对顾乘涵，反而腆着脸去往徐源那边。 “这不是顾大人吗？” “徐太师，这衙门现在也归你管了？”顾乘涵阴阳怪气的看着徐源。 自打上一次他针对甄楚恬开始，顾乘涵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甄楚恬都能听出来的话，徐源这种老江湖自然也听得出来，此时他一甩袖，趾高气昂的看着顾乘涵，“归不归我管，那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我能调动这里的人，老徐被我调走了，顾大人，找他作甚？” “那徐大人，你将人调去哪里了？”顾乘涵不打算回答徐源的话，只是询问自己想知道的。 徐源看着顾乘涵唉声叹气，“你说这可怎么好，人太多，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记得，怎么知道他叫老徐，徐太师，你知道我们大人为何而来吗？你确定你不记得了吗？”甄楚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非要这样为难吗？ 很明显徐源就是想使绊子，周冲不过是条走狗。 甄楚恬来到徐源跟前，福身行礼，也不让他挑出礼来。 行完礼，甄楚恬来到徐源的跟前，十分小声道：“是女帝让我们找这个老徐，若是今日无法将此人带回宫，那我们大人，你肯定会告诉女帝是为什么。” “你少拿女帝来吓唬我。”徐源不吃这一套，只当甄楚恬是吓唬人。 此时甄楚恬脸上多了一抹笑意，转身看着顾乘涵，“大人，咱们走吧，既然老徐不在，那这就直接回去复命好了，反正不是咋部门的错。” 揣测人心里甄楚恬可是最会的。 虽徐源不是女帝一党，可明目张胆的跟女帝作对，除非他是傻了。 顾乘涵没有半刻的迟疑，直接转身走人。 徐源见他二人如此潇洒，觉得不对劲，顿时上前，“顾大人，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 “是吗，那就有劳徐太师了。”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徐源。 早知道这样管用，他也不浪费那么多口舌了。 “去将老徐找来，直接差人送到天都府去。” 徐源转身看着周冲。 周冲这傻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徐源指使着去找老徐。 见周冲木讷的看着自己不懂，徐源瞬间皱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徐太师。” 见周冲跌跌撞撞的走人，徐源才对顾乘涵笑笑，“满意。” “多谢。” 顾乘涵倒是高冷，说完这二字，直接带着甄楚恬回了天都府。 要不说这徐源还真是够迅速，他们刚到，老徐就跟着来了。 老徐见是天都府的顾乘涵找他，自然害怕，全身都在颤抖，看着玉玲珑等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人，小的，只是衙役，你们这是做什么呀？”老徐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坊间有关天都府的传闻，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都说活着进天都府的人能活着出去的不多。 “你害怕什么呀，我们能对你做什么？”浪子修见他抖成这样，一下拿剑在他眼前一晃悠。 倒是没想到这老徐直接被吓晕了。 浪子修瞬间抬手，看着边上的梁宽来，“你作证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自己跟大人解释。”梁宽来丢给浪子修一记白眼，就直接出去了。 见眼前这一幕这样，浪子修眸子转了了转，“玉玲珑，我先走了。” 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了，都不给玉玲珑留住他的机会。 玉玲珑伸手想要喊住浪子修，可他那轻功，自然不是他能比的，如今屋内只剩他跟晕倒的老徐。 这会顾乘涵跟甄楚恬一起进来，见老徐躺在地上，不免一同看向玉玲珑。 知晓他二人是误会自己了，玉玲珑快速招手，“大人，不是我，是他自己被吓晕的。” “玉大哥，你做什么了？”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玉玲珑，在她看来他不像是那种会吓唬人的人啊？ 在甄楚恬的疑惑中，顾乘涵也看向他。 “大人，甄，我是那种人吗？” “这倒是，玉大哥看着不像是吓唬人之人，老徐不会是因为进入天都府就这样了吧？”甄楚恬打趣的看着玉玲珑。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点头，而后摇头，“哎呀，不是，也是，其实是浪子修让他说实话，他突然就晕了，估计是吓着了。” 如此胆小之人，更加不会是欺骗公主之人了，不过甄楚恬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徐源的亲戚，不然怎么也叫老徐。 “泼醒。” “是，大人。” 顾乘涵都发话了，玉玲珑自然不会继续站着。 一盆冷水下去，老徐一下坐起身，再度看着眼前的人，他喉咙一紧，趴在地上，“大人，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你也算是衙门的衙役了，怎的如此胆小，我们说你做什么了吗？”甄楚恬气不过觉得他给京城为官之人丢脸了。 老徐被甄楚恬一女子这样一说，竟有些不快，可看她站在顾乘涵边上，看起来身份不简单，他这才忍了。 “大人，我不是胆小，你们突然把我带入天都府，我能不害怕吗？” “那就说实话，只要你说实话，不会动你。”玉玲珑拿着手里的剑，不住的看看自己的剑。 这话说得漂亮，实则就是在吓唬老徐。 “我说，我说，你们想问什么大人。”老徐紧张的看着玉玲珑。 此时玉玲珑很得意，看向甄楚恬。 毕竟她想问什么，玉玲珑可不知道。 甄楚恬看看老徐，蹲在他跟前，上下打量他。 怎么看都不像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人，这老徐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那些字画你卖给谁了？”甄楚恬皱眉看着老徐。 老徐抬眸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她真的是天都府的人？ 似乎还不太敢相信这就是真的。 可甄楚恬没给老徐想太多的时间，一拍桌子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别想说谎，这可是天都府，你最好现在就直接说你知道的。” 甄楚恬虽是一女子，可是她此时的表情比起玉玲珑更为让老徐害怕。 “是，是，大人，我这就说。” 老徐想了一会才道：“大人，我记得汪洋的字画我是卖给了宫里的人，可是谁，我就真不记得了。” “那就说说细节，越详细越好。”甄楚恬通过老徐的眼睛看得出来，他并未说谎，他是真不记得了。 或许对他而言只是欺骗了一个书生低价买了一些字画然后高价卖出去了而已。 老徐不知道甄楚恬问这个做什么，眼睛一转，“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只需要说我让你说的。”甄楚恬皱眉不快的看着老徐。 见甄楚恬这般，老徐那还敢废话，“时间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他们委托我找一个不出名的书生，且他的字画还不好卖，但是却有自己独特的画风。” 根据老徐所言，其实他跟汪洋早就知道，知道这小子有点才识，只是生不逢时而已，那人找到老徐，他就想到了汪洋，第二日就去他哪里将他的字画都买了过来，然后就卖给了宫中的宫女。 “那个宫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是怎么找到你的？”总不能是突然看到就觉得他适合吧？ 老徐挠头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实不相瞒，其实我往日在京城内做着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这京城内的小贩几乎都知道我，所以他们找到我，根本就不足为奇。” “那宫女呢？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宫女的？长什么样子？衣着如何？”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老徐。 老徐此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怎么一女子还这般难对付。 不过这想法也是稍纵即逝，毕竟甄楚恬正信誓旦旦的看着他。 第272章 入宫调查 “大人，我怎么说也是衙门的人，看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宫女虽乔装打扮了，且还带着面纱，不过她随身佩戴的一个物件是宫中的物件，这个我认识。” “是什么，能看得出是哪个宫的吗？”甄楚恬知道后宫的宫女是分等级，且还会划分宫的，要是能知道她隶属那个宫，那这幕后之人岂不就是呼之欲出了。 当然甄楚恬知道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果真老徐摇头叹气道：“哪个物件就是证明她是后宫宫的配饰，每个宫女都有，且人手一只，不过不能确定是哪个宫的。” “那她还找过你吗？你之后有没有见过她，她的身高有什么特点。”既然找不到人，那甄楚恬只能从外观入手。 老徐无奈的看着甄楚恬摇头，“大人，这个我真记不住了，我能记住她是皇宫的人，就已经很难了。”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甄楚恬只好作罢，“你回去吧，记得她若是再找你，或者你再见到她，一定要告诉我们。” “是，大人，您放心，一定告知。” 说完老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天都府。 线索到现在也没有被推进，倒是一步步的往后后宫指引。 甄楚恬同顾乘涵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气一声。 玉玲珑都不知道他们在叹气声，只是清咳一声吸引二人的注意后，“大人，甄你们这是惆怅什么呀？” “得去皇宫了。” “我能不去吗？我总觉得后宫是一个十分之地，能不去最好是不去，否则只会让自己牵连其中。” 甄楚恬是真不想蹚浑水，要知道宫斗可是她最看不过去，又活不下来的技术活。 “女帝给安排的，不去能找到欺骗米阳公主的人吗？” “那若是明目张胆的进去，也不不会有人同咱们说实话，还是乔装的好。”甄楚恬提议乔装入宫，兴许还能问出一二来。 “好，我这就给女帝启奏。” 顾乘涵认同甄楚恬的话，而玉玲珑还有点迟钝，这是要去皇宫的意思。 “大人，我不去。” 玉玲珑吓得指望后退。 甄楚恬直接被玉玲珑逗笑了，来到他跟前轻拍他的肩头叹气一声，似乎是有些无奈，“玉大哥，这可由不得你了。” “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不行，我不去，我不去皇宫。”玉玲珑说着就往外跑。 顾乘涵此时已经写完了，看着甄楚恬这样摇摇头，“你说你吓唬玉玲珑干嘛，那小子最害怕的就是女子太多，倒不是歧视女子，只是那些勾心斗角他承受不住。” 顾乘涵这样一说，甄楚恬倒是更想知道玉玲珑到底经历什么了，怎么听着像是发生过什么奇妙的事情呢？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没同我说的？”甄楚恬眨巴着眸子，满目笑容，那眸光不允许你拒绝，似乎你若是说假话，她一眼就能看穿。 当然甄楚恬本来就有这样的本事，无奈顾乘涵只好投降，“好，好，其实玉玲珑之前喜欢一姑娘，只是那姑娘是后宫一妃子的妹妹。 本来二人好好的，可这妃子姐姐总是教唆妹妹来试探玉玲珑，一来二去，他也就怕了，这段情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听完顾乘涵的话，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玉玲珑还经历了这样一段故事。 甄楚恬还真是没想到。 案子暂时没有进展，只能入宫去查，是以甄楚恬就打算去大理寺看看南虹。 刚到大理寺就看到李青不知在跟南虹说什么，不过看样子二人起了争执。 甄楚恬觉得事情不对劲，就直接跑了过去，“南虹。” 南虹听到甄楚恬的叫声，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样的南虹可不是甄楚恬认识的那个南虹，她到底是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甄楚恬走了过去，“李大哥，南虹，你们在说什么呢？” 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看着二人。 李青负手看看甄楚恬，面露冷色，“没什么，南虹第一日来大理寺自然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如今已然交代完了。” 李青说完看向南虹，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却也回应道：“是，多谢李大人教诲，属下知道了。” “那最好。”李青说完准备走人，可却被甄楚恬叫住了。 “李大哥，咱们三人都是福来县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甄楚恬不喜欢这样猜忌，就算李青入了老臣一党，那也不至于同他们决裂吧。 如今虽还不到决裂的地步，可之间的那种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了，这让甄楚恬十分难受。 “楚恬，你想多了，只是大理寺太忙了，再说这里也不是福来县。”李青面无表情的看着甄楚恬说完，而后便冷漠走人。 甄楚恬刚到福来县的时候也跟他这般冷漠，那个时候若非是有李青的帮忙，她也不会走到今天。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你也发现了吧，他真的变了，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南虹气呼呼的看着李青的背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甄楚恬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南虹是不会这样说李青的。 南虹看看甄楚恬，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们刚才查了一个案子，是跟一个朝廷命官有关的，他让我们放人，就因为那个人官职很高。” 说这些话的时候，南虹很生气，全身都在颤抖。 甄楚恬还是*见南虹这样，生怕她病发，这才上前让她消气，“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想这些。” 开导了南虹一路，这才算是让她稍稍安心了，只是回去之后她却睡不着了，这一切的事情变化太快了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一夜浅眠，翌日玉玲珑就来找甄楚恬，说是顾乘涵已经去皇宫了，让她也赶紧收拾收拾。 一听顾乘涵已经去皇宫了，甄楚恬哪还敢怠慢，直接就收拾东西走人。 玄婆婆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几句话，甄楚恬就已经消失在院内。 玉玲珑见玄婆婆这般担心，便扶着她进屋，“婆婆，您不用担心，由我们大人在，甄是不会受伤的。” 玄婆婆微微皱眉，而后对玉玲珑笑笑，“但愿如此吧。” 而那边，甄楚恬已经来到皇宫了。 顾乘涵已经扮成了侍卫的样子，甄楚恬也穿上了玉玲珑给她准备的宫女服饰。 “这身还不错，挺适合你的。”顾乘涵原本是打算夸赞甄楚恬一句，却没想到她反一个白眼看过去。 这会顾乘涵倒也反应过来了，收敛了笑容，“我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大人，那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甄楚恬依旧有些气恼。 这衣裳可是宫女的衣裳，说她适合，那岂不就是在说她适合做宫女吗？ “你想多了。”顾乘涵一笑，就开始说正事，“这后宫唯一认识咱们的只有皇上，所以这样身份不易被暴露，咱们伺候在御膳房，这样接触的人多。” “大人，您这衣裳不是下人吧？” “当然不是下人，若非是因为保护你我岂会入皇宫，我是御膳房的管事，没事下人。”顾乘涵双眼微眯的看着甄楚恬。 就知道顾乘涵不会自降身价。 不过甄楚恬也不在乎，反正都是为了查案，她也没想在后宫多待，只要找到那个宫女，他们就会离开。 刚到御膳房，二人就开始进入查案的状态，好在女帝早有交代，是以甄楚恬也不用做太多活计。 女帝差人传话说的是新来的管事跟宫女是前朝大臣的嫡亲，这般他们也不敢造次。 甄楚恬在御膳房做了不少工作，拿了顾乘涵不少银子，这才算是在御膳房结交了几个不错的小姐妹。 知道这些事情都铺垫好了，现在就只剩下打听米阳公主的事情。 趁着午时，所有人都不忙，甄楚恬就找了其中一个最美心计的小姐妹，拉到一边假装是询问一些后宫的事情。 “我这不是刚来吗？我想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见到那位贵人，或者那位公主我说什么才好。”甄楚恬腆着脸，满目的天真。 其实甄楚恬胜在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若是换做旁人这样说，兴许这姑娘还真不会同她讲，可甄楚恬就不一样了。 这姑娘叫小小，是前两年入皇宫的，一直在御膳房做事，平时给不少妃子送过膳食，甄楚恬还了解到，她也时常会去公主那边。 小小听甄楚恬这么问，这才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之后，她才小声附耳道：“你还真问对人了，这些规矩我都懂，而且我还知道一些秘密。” 说完，小小一脸得意的看着甄楚恬。 果真就是一个孩子，这么轻易就套出话来了，当然这样若非这样甄楚恬还真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是吗，那你快跟我说说。”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小小，一脸好事的样子。 小小瞬间笑笑，“你可不能说出去！” “那是自然，我怎会告诉旁人。”甄楚恬一脸笃定的看着小小。 见甄楚恬这样，小小想都没想直接将她所谓的秘密说了出来。 根据小小的话，后宫所谓的妃子，其实就是男宠，女帝有不少男宠，最受宠的有两人，二人的关系不太好，也就是在争宠。 第273章 我只是玩笑 关于这一段，甄楚恬也听的十分仔细，而此时小到了重点。 “其实呀，陌敏公主跟其中一位男宠的关系特别好，这男宠还跟米阳公主起过争执，后来还是陌敏公主出面解决的。” 小完，甄楚恬心中有了盘算，难道是这男宠跟陌敏公主设计陷害的米阳公主？ “恩，那我知道了小小，谢谢你。”甄楚恬说完就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见甄楚恬跑的这么快，小小还有些吃惊，不知她怎的如此着急。 不过小小也没放在心上。 甄楚恬找到顾乘涵，二人直接去找米阳公主了。 米阳公主见到他二人有些不快，“不是说找不到那个人不要来找我吗？” 看着米阳公主这样，甄楚恬竟有些于心不忍了，觉得这样似乎真的有点残忍。 “公主，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有关倌官的事。”甄楚恬知道顾乘涵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才抢先说了出来。 被甄楚恬这样一问，米阳倒是有些纳闷了，“他怎么了？” “你们之前是不是起过政资，为什么？”甄楚恬皱眉看着米阳。 米阳虽生性单纯，可她不傻。 “是不是他跟骗我的人有关？”米阳公主一下来到甄楚恬跟前，看起来十分震怒。 甄楚恬被米阳公主摇晃着手臂，她有些微微吃疼，不过却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公主，请自重。”顾乘涵突然上前，直接拉着甄楚恬的胳膊。 这样被顾乘涵拉着米阳公主也松开了。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米阳自责的看着甄楚恬。 “没事，没事。”甄楚恬说完，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胳膊，而后才看着米阳，“说说那个倌官的事吧。” “看来真的跟他有关。”米阳十分沮丧的低下头，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其实我讨厌女帝的那些男宠，都讨厌。” “为何？”顾乘涵倒是纳闷了，女帝有男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觉得他们有些逾越了。”米阳不满的看着顾乘涵。 米阳陷入沉思，而后将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数月前，男宠替女帝做了一个决定处死了宫里的一位宫女。 不过甄楚恬觉得皇宫的人不是应该觉得宫女只是小人物吗？为何她会这般在意这个宫女？ “我知道她只是宫女死了也就死了，可那也是一条人命啊。”米阳说起来还是觉得生气。 草菅人命之人，难道可以留在女帝身边吗？ 米阳怕这样的人影响到女帝，日后她若是错杀了忠臣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米阳双眼微红，祈求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帮我找到那个骗子，若是可以让那个男宠离开女帝。” “这个恐怕做不到，男宠那是女帝的人，若是不犯事，我们不会出手的。”顾乘涵果断拒绝。 “那陌敏公主为何会救他，不让你跟他起争执？”甄楚恬打断了米阳跟顾乘涵的话。 她越发觉得这个陌敏公主有问题了，可问题到底在哪里呢？ 看起来这个陌敏公主对米阳公主很好，并不像是会加害她的人。 “陌敏就是一个和事老，她不想让女帝不开心，所以就让我放过他，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认识汪洋吗？” 米阳摇头，“不认识，我也想过可能是他报复我，可不成立，我跟他没有那么大的仇怨。” 米阳公主沮丧的坐在那边，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此时甄楚恬来到米阳公主跟前，“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米阳看向甄楚恬，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这米阳公主太过善良单纯了，这样的人真的是最好别骗的人。 “没有了，那我们先离开了。” 顾乘涵说完就带着甄楚恬离开。 而后二人直接去找陌敏，听到男宠的名字，她先是一楞，而后摇头，“不可能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事？”甄楚恬似乎忘记了眼前之人是公主。 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陌敏公主，顾乘涵上前，“公主，下官也想这么问。” 二人一起问，那就不一样了。 陌敏一笑，“你们怀疑我？” “那倒不是，只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不难猜啊，男宠跟米阳起过争执，你们怀疑他是应该的呀，但我确定不是他，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出宫也不可能会找人去骗米阳。”陌敏目光笃定的看着顾乘涵。 这陌敏公主太过聪明，而且，为人十分圆滑，看起来就是米阳公主对付不了的那种人。 线索断了，可甄楚恬没打算放弃，二人入夜后潜入了男宠的屋子。 不巧看到他跟宫女打情骂俏，且还在说着什么话，仔细一听，甄楚恬大惊失色，原来真的是他，该死的臭男人 甄楚恬冲动的想要上前，只是被顾乘涵拦住了，“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乘涵说完，就直接拉着甄楚恬出去了。 甄楚恬往日也不是这样冲动之人，只是这今日她有些没有克制住自己而已。 此时情绪已经缓和的差不多了，甄楚恬看着顾乘涵，“大人，我刚才冲动了，可刚才是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你想直接抓住他，让他承认跟米阳公主被骗案有关。”顾乘涵很了解甄楚恬的想法，此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同意。 甄楚恬纳闷，“既然同意，那为何？” 顾乘涵却笑了，指指不远处，“你看到了吗？” 顺着顾乘涵手指的方向，甄楚恬看到了男宠，他此时竟然没在屋内，那宫女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甄楚恬脸色十分难看。 顾乘涵点头，“是，刚才男宠只是故意跟宫女套话，他说的都是假的，所以就算你冲进去也没用。” “他跟米阳公主的案子有关，刚才他提到公主的时候，整个人是有些闪躲的，虽然他在尽力克制，内心最直观的表象是藏不住的。”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方才只想着教训他，倒是将这一点忘记了。 “楚恬，你跟之前真的不一样了。”顾乘涵没有说案子，突然说起她。 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您说什么呢？什么不一样了？” “之前你一心只想断案，现在你可不是这样的。”顾乘涵说完摸摸甄楚恬的头，好像这都已经成为习惯性的动作了。 “大人，还是先处理案子吧。” “好，依你。” 顾乘涵说完，就跟甄楚恬追上了男宠。 随着他直奔陌敏公主的寝宫。 “果真跟陌敏公主有关？”甄楚恬跟顾乘涵躲在门口，二人鬼鬼祟祟的自然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只是二人行动很快，没等对方喊出声，他二人已经来到他跟前，将发现他们的人打到在地，此时他们也已经进了陌敏公主的院子。 “公主，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打听到了，没人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男宠搔首弄姿的看着陌敏公主。 原本男宠是要上前的，只是陌敏公主闪躲，“你别过来，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既然没人知道，那你就快回去吧，免得女帝发现你不在。” “你不想我吗？”男宠满目笑容的看着陌敏公主。 “滚。”陌敏说完，指着门口让男宠抓紧离开。 见陌敏这个模样，男宠还算是识趣，直接摊手，而后便直接出去了。 待男宠离开之后陌敏一脸嫌弃的看着方才他坐过的地方，此时才招手对着顾乘涵跟甄楚恬，“都来这么久了，听够了没？” 怪不得甄楚恬刚才觉得不对劲，原来陌敏真的发现他们了。 是以，甄楚恬看看书顾乘涵，二人十分淡定的进了屋子。 陌敏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双手一摊，“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后宫的？” “这几日，公主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比起揣测人的心理，恐怕这世间还无人是甄楚恬的对手。 陌敏被甄楚恬这样一看，顿时无处闪躲，只好认了，点头道：“是，你们入宫第一日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米阳的案子来，所以我想帮忙。” “也就是说方才那一幕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们跟着他，你故意演给我们看得。” “不是演戏，是想让你们知道他有可疑。” 陌敏一脸愁容的看着甄楚恬，见她没说什么，这才继续说道：“你们来之前我就怀疑他，所以我故意接近他，其实上次他跟米阳争执，我之所以出面，是我不想米阳让女帝不开心。” 陌敏公主的解释倒是十分到位。 先是拉拢人，而后套近乎，套出实情，看起来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可甄楚恬就是不相信她，就是觉得她是欺骗米阳的人，兴许就因为她这圆滑的性子吧。 “那陌敏公主，他不是欺骗米阳公主的人。” “你怎么知道？”陌敏公主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不禁腹诽：难道她查到了什么？ “你查出是谁了？”陌敏十分慌张的看着甄楚恬。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第274章 江湖术士 甄楚恬冷漠一笑，“公主，您若是不说实话，那我跟顾大人就直接去找女帝禀报，到时候，兴许你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断案的套路，她定是从陌敏公主身上发现了什么才会说这样的话。 “是，公主，我们是封女帝的命令来查米阳公主被骗案，若您知道什么，而不说，那就不要怪我们了。”顾乘涵配合的威胁一句。 不过陌敏公主是谁，岂能是他们三两句话就能被唬住的，顿时摇头笑了，“你们不必这般看着我，真不是我，不过我有一个线索。” “是吗，那就劳烦公主告诉我们。”甄楚恬现在看着陌敏只有一种感觉，此地无银三百两。 陌敏转身温柔的从榻上拿出一个物件，而后交到甄楚恬手中，“这是我调查米阳案子的时候得到的，我觉得应该是贼人留下来的。” 甄楚恬皱眉看着手里的物件，这不是占卜用的东西吗？ 难道米阳公主去占卜了？ 不对，是贼人的身份。 “多谢陌敏公主。” “妹妹自幼与我最亲近了，我也不希望她被骗，有劳二位一定要早入抓住那歹人。”陌敏大大方方的道谢。 顾乘涵跟甄楚恬敷衍几句便出宫了。 “我瞧着你根本就不相信陌敏公主的话，是只觉还是你看出了什么？” “陌敏公主太有心计了，她面面俱到，外人觉得她们姐妹情深，可事情并非如此，那男宠跟她的关系，并非是她说的那般，只是找不到证据，暂时也不能查这条线，还是先查查这个占卜之人。” 甄楚恬总是觉得遗漏了什么，可一时半会这脑子还想不起来。 回到天都府已经是后半夜了，二人查找了所有的卷宗，终于找到了有关占卜师的记载。 京城内的占卜师不多，年轻的那更是少之又少，能接触到皇室之人的，那现在只剩下两人。 甄楚恬跟顾乘涵忍不住对视一眼，二人现在事实狠心疲惫啊。 “后院有屋子，去休息吧。”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很累了，就催着她去休息。 “好，大人，你不去吗？”甄楚恬起身走两步，却见顾乘涵在原地没动，她忍不住皱眉。 顾乘涵笑笑，“你先去，我看完这个卷宗就过去。” “一起吧。”甄楚恬不想让顾乘涵一人在这里看卷宗。 可此时顾乘涵却一脸笑意，跟方才的笑容比起来是不一样的笑容。 甄楚恬看了觉得奇怪，微微皱眉，“大人，你笑什么？” “甄楚恬，你如今都这般直接了？”顾乘涵饶有架势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不解，这话是何意？ “想跟本官一起睡？”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便说出自己心中的话。 甄楚恬瞬间摇头，忍不住拍打顾乘涵的肩膀，“顾大人，您说什么呢？我说的是陪你一起看卷宗，什么就一起睡？” 小脸微红，不敢直视顾乘涵的眼睛。 断案甄楚恬是厉害，可这样的相处，她也是小白一枚。 顾乘涵被甄楚恬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看着她发呆。 久久不见顾乘涵搭话，甄楚恬抬眸，刚好对上他那双炙热的眸子，她慌乱，不敢直视，转身就走，“大人，我累了，我先去歇着了。” 顾乘涵没有挽留，只是笑看着她的背影，“好，去吧。” 回到院子，甄楚恬一整宿都没怎么睡好，顾乘涵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 清晨甄楚恬盯着那双黑眸就出现在顾乘涵跟前。 顾乘涵也睡得不是很好，毕竟忙到很晚，他还没有休息过来，见到甄楚恬这样，他满目心疼，“没睡好？” 甄楚恬懒洋洋的对顾乘涵点头。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顾乘涵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抬手摸着她的额头。 刚好梁宽来跟浪子修进来，瞧见这一幕，他们简直是要抓狂了。 “大人。”浪子修直接来到顾乘涵跟前，双眸不友善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自然知道浪子修这眸光是什么意思，讨厌女子，难道也得让顾乘涵讨厌她吗？ 此时甄楚恬是越发不喜浪子修跟梁宽来了，眼神犀利的回怼过去。 顾乘涵根本就没将这些当成事，摸完甄楚恬的额头松口气，“没事，看来就是休息的不好。” “嗯，昨夜太晚入睡，是以才会有些萎靡不振，今日去找那占卜师吧。”甄楚恬说罢，便直接往外走。 而此时浪子修跟梁宽来，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背影皱眉，“宽来，你说大人真就喜欢上甄楚恬了？” “你又不瞎，自己看不出来吗？”梁宽来现在可是气恼的很。 最不喜欢的人现在却成了顾乘涵最为疼爱之人。 虽顾乘涵不曾说过，可梁宽来他们不傻，能看得出来。 浪子修可没见过梁宽来这样，此时他心里更为担心，对甄楚恬的不满愈演愈烈。 “咱们得想个法子。” “行了，别让大人为难了。”梁宽来很清楚顾乘涵的性子，如今他们若不能想到万全之策，是不能正面跟甄楚恬对抗的，这样只会让顾乘涵为难。 是以此时梁宽来跟浪子修已经开始秘密行动了。 而离开天都府的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来到了占卜师时常出入的地方。 看着人满为患，他二人忍不住皱眉。 “看来这神棍还真能忽悠，这么多人相信他？”甄楚恬对于这种迂腐之人，向来是无可奈何的，他们愿意相信，若是能让他们心情好，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不好的事。 甄楚恬跟顾乘涵的出现，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毕竟他们样貌出众，且还穿着天都府的衣裳，自然扎眼的很。 “二位大人，这是想要占卜？”占卜师眨巴着眼睛，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二人。 “你觉得呢？”甄楚恬故弄玄虚的看着占卜师。 占卜师行走江湖多年，自然能看出她这眸子是什么意思，这才尴尬一笑，“诸位，今日我这摊位不营生，你们明日再来吧。” 说罢，占卜师就开始收摊，而那些在这里等候多时的人，都开始嘟嘟囔囔心有不满。 不过奈何这些人斗不过天都府的人，便忍气吞声的走人。 待这些人都走后，甄楚恬双手抱剑看着占卜师。 甄楚恬黑眸里面充满了光芒，只要与其对视，似乎就无法说谎，占卜师不是第一个有这样感觉的人。 “大人，你们二位是想做什么？” “你说呢？米阳公主好骗对吧？骗完人还敢留在京城，你可真是大胆啊？”甄楚恬故意引出米阳公主，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陌敏公主口中的那个江湖术士。 可他们要空欢喜异常了，占卜师只是稍微愣神，而后便挠头，“大人，米阳公主是谁？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你继续占卜吧。”甄楚恬垂头丧气的准备走人。 “哎，大人，来都来了，我给你们占一卦。”占卜师到时不忘自己的本职。 甄楚恬现在哪有闲工夫跟他在这里占卜，丢给他一记白眼，就转身走人。 “大人，您不是这里的人？”占卜师突然神色慌张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惊，他知道她来自未来。 转身看着占卜师，他脸上不止是吃惊，还有害怕，“大人，有怪莫怪，小的先走了。” “你站住，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甄楚恬那会让占卜师就这么离开。 顾乘涵站在甄楚恬边上见她突然生气，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跟她一起拦住占卜师。 占卜师知道自己走不掉，这才警惕的看着甄楚恬，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大人，这个世界也很痛苦的，您这一生注定是不平凡，那来那去是您的宿命。” 说罢，占卜师直接就跑了。 甄楚恬看着占卜师消失的位置呆呆的站了很久。 而自打占卜师张口，就觉得奇怪的顾乘涵，现在见甄楚恬这般更为奇怪，“楚恬，你怎么了？” “啊，大人，我没事。”被顾乘涵一叫回过神来，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甄楚恬，你我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了，你确定要瞒着我吗？”顾乘涵有些气愤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不是开玩笑，可她要怎么说？ 迟疑片刻，才来到顾乘涵跟前，十分认真地说道：“大人，我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会怎样？” “那本来就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顾乘涵话虽这样说，可他真的很奇怪，为何世间会有甄楚恬这样的女子，难道她真的不是这里的人？ 那她到底是哪里人？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顾乘涵摇头，“楚恬，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只是你们都不理解，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样？”占卜师的话不管是真是假，甄楚恬都得考虑这一天的到来。 她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那若是那一日她再莫名其妙的回去呢？ “不会的，不管你去哪里本官都会跟你一起。”顾乘涵不是一个擅长说情话的人，可此时他的话却让甄楚恬心悸动。 第275章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大人，如果我突然消失了，那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天命。”甄楚恬微微一笑，笑的十分苦涩。 甄楚恬不笑的时候是冷漠的，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甜的感觉，咳这种苦涩中带有一丝悲凉的笑，并不多见。 之前顾乘涵没什么感觉，可如今再看到这样的笑容，他竟然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甄楚恬……” “大人，我开玩笑的，不过是被占卜师那样一说我就随口一说。”甄楚恬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容，见顾乘涵这般气恼，她看着他虔诚道歉。 “当真？” “当然是真的。”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样子，顾乘涵不得不相信。 既然这个占卜师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另外一个，自然就是了。 二人没耽误时间，快速去找那个占卜师，刚好他提着包袱准备跑，看来是得到消息了。 跟顾乘涵在巷口相撞。 占卜师撒腿就跑，奈何根本就不是顾乘涵的对手，他一脚将其踢到在地上。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跑什么？做什么亏心事了？”甄楚恬半蹲在占卜师跟前。 此时占卜师被顾乘涵踩在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喉咙一紧，举手投降的看着他们，“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去城外给人占卜而已。” “是吗？那巧了，你不如给自己占一卦？”甄楚恬饶有兴致的看着占卜师。 既然人找到了，不急于询问，先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那自然就能知道他是不是欺骗米阳公主的人。 “大人，医者不能自医，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吧？” “那就是说不行是吗？”甄楚恬有些为难的看看占卜师，而后叹气的看向顾乘涵，“大人，那就直接抓入牢狱吧。” “大人，不要啊，小的只是给人占卜，没犯什么错啊？” “没犯错，那你跑什么，没犯错，那米阳公主是被谁骗的？”甄楚恬声音突然抬高，字字句句直抵占卜师的心。 占卜师惊恐的看着甄楚恬。 对了，就是他，他认识米阳公主，不过他不是假扮汪洋的人。 “汪洋到底是谁，你要是不想死，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天都府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甄楚恬恶狠狠的看着占卜师。 狠厉的眸光，加上这冷冰冰的语气，占卜师此时已经被吓得全身打颤了。 “大人，我，我是认识汪洋，可我真的没有骗公主，都是他，是他贪财贪色，我不过是帮着他做了一些事情而已，大人饶命啊。”占卜师此时已经哭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大男人哭什么哭，说事。”甄楚恬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男子，一点气概都没有，还整日做坏事。 “你最好现在就开始说对我们有用的，否则本官现在就要你的命。”顾乘涵也不想听他继续在这里废话了。 占卜师被顾乘涵跟甄楚恬一前一后的夹击，瞬间点头，“大人，我知道汪洋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好，那就边走边说。” 路上占卜师说，其实汪洋早有预谋，一开始让占卜师跟米阳公主说她会遇到一擅长书画男子，后来又说在客栈一定能遇到心上人。 而后这汪洋就出现，一切就都好像应验了，而米阳公主性子单纯没想这么多，只当是巧合是缘分。 “汪洋真名叫什么？”甄楚恬押着占卜师，让他走快点。 “好像是叫什么刘玄，我也不太认识他，他就是突然有一日找到我，我给人占卜也是为了赚钱，他让我这么做，我以为他是喜欢公主才会制造这样的巧合，我要是知道他是想骗公主我那会帮忙啊？” “那你知道后，为何不报官？”顾乘涵见他为自己开脱，更为不喜他。 “大人，我这也算是有份参与了，我哪敢报官啊，那可是公主，要是知道我占卜是骗她，她还不得杀了我？”占卜师一脸愁容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倒也没错，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只要是犯错了，那就必定会被抓住。 如今还不是被他们找到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刘玄家中。 竟然是贫民窟，这地顾乘涵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根本就没有来过，如今身入其中，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大人，您没来过这地方吧？其实我之前也没来过，认识刘玄我才知道真有这样寒酸的地方，这样看来他之所以选择欺骗公主也是迫于无奈的！” 占卜师倒也好心，还替刘玄说话。 可家境并不是他欺骗他人的理由。 甄楚恬狠狠拍他的脑袋，“如果没钱就能去抢的话，那这世间岂不是都乱了？” 占卜师被打的很疼，摸着自己的头，不敢反驳甄楚恬的话。 刘玄的屋子就在贫民窟的最边上，他们一进去就找到了。 没有门，一推门就看到院子杂草丛生。 而且还有霉味，甄楚恬忍不住鼻子一酸，这种味道，她还真是闻不来。 甄楚恬不禁腹诽，“不是都骗了不少银子吗？为何还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们现在都在查公主的事情，他哪敢造次。”占卜师插话说了一句。 甄楚恬丢给他一个白眼，扬头示意他先进去。 占卜师跟刘玄认识他先进去自然合适。 占卜师刚一推开门，刘玄就腾的一下来到房门口，本来是打算将其推出去的，可看到他身后的顾乘涵跟甄楚恬，他步步后退。 “你们是谁？”刘玄对着顾乘涵，而后看向占卜师，“你出卖我？” “刘玄，你也别怪我，他们都是天都府的大人，我可不想找死。”占卜师说完，躲在了顾乘涵的身后，生怕被刘玄打死。 刘玄气不过看着占卜师还真有些冲动，奈何甄楚恬上前将其挡在原地，“欺骗公主这可是杀头的罪，他不傻，怎么会包庇你！” 甄楚恬的话吸引了刘玄，他将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才道：“那就是天都府的那个女捕快。” “刘玄，你知道的还挺多，你是准备直接说实话，还是我们打你，你才说。”甄楚恬看到刘玄，突然觉得自己判断有误。 之前她推断欺骗公主的人，不是什么善类，可眼前这个刘玄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好人，只是迫于无奈这才欺骗了米阳公主。 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他倒像是被一步步引导做的这些事。 带着这些疑惑，甄楚恬迫切希望听到刘玄说实话。 占卜师还站在顾乘涵身后，见刘玄不打算说话，他倒是有些急眼了，“刘玄，你还在等什么，你当初是什么跟我说的，你就跟大人如实说就是了。” 顾乘涵猛地转身，“看来本官不对你用刑，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占卜师见顾乘涵目光狠戾的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瞬间捂着嘴，“大人，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顾乘涵浅浅一笑，虽很好看，可这笑容根本就不是笑容，而是威胁。 占卜师被顾乘涵的笑吓到了，瞬间投降，“大人，我说。” “闭嘴。”刘玄见占卜师如此，有些急眼，怒气横生的看着他。 此时占卜师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甄楚恬知道刘玄是不打算让占卜师说话，这才看向顾乘涵，“大人，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也没什么用了。” 顾乘涵听懂了甄楚恬话里的意思，十分配合的点头，“恩，你且回去吧。” 占卜师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还有甄楚恬。 “怎么，还不想走？”甄楚恬皱眉看着占卜师。 占卜师瞬间摇头，而后一溜烟就跑了。 “刘玄，即便你不说，占卜师也是会说的，到时候他添油加醋，连累了其他人，你好过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玄。 刘玄有些累了，坐在桌边，低着头，好一会才看向他们。 “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查到我，我以为你们怎么也得过阵子才能找到我！”说完刘玄自己都无奈的笑了。 在刘玄看来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根本就不可能被查到，即便是有可能被查到，那个时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那时估计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今孩子躲避风头的刘玄，就这么被找到，他心有不甘吧。 “刘玄，你太低估天都府了，现在说吧，从头到尾说一遍。” 刘玄看着顾乘涵，再看看甄楚恬，脸上不再是惆怅，反而换成了是笑容，如释重负一般。 “其实我家境贫寒，我很需要一大笔银子，让我自己富裕起来，我一直想着只要我努力做事，只要我好好做事，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可如今我依旧是一事无成。 我爹娘死了，没能享福，本来我是准备自杀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家里多了一封信，信上写着有关米阳公主的一切，甚至计划都想好了。” 刘玄说到这里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怕他们不相信，好在他们面无表情，他这才继续往下说。 根据刘玄所说，那日后刘玄纠结了很久，等到一日他真的看到米阳公主，他被公主的纯真吸引了，他开始按照信上说的接近公主，可是她没想过要欺骗公主。 第276章 就此打住吧 只是等到他真的同公主心意相投的时候，家里那些信件开始威胁他。 若他不按照计划来，他们就会告诉公主，他是有预谋接近公主的，根本就不爱公主。 刘玄当时就怕了，无奈只能按照信上所说，欺骗了公主，拿到银子后，他也释然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注定无法跟米阳公主在一起的，所以那样还不如不在一起的好。 如今得到了这一大笔的银子，他日后的生活也要衣食无忧了，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刘玄也就不再觉得对不起米阳。 “信件在哪里？”甄楚恬皱着眉头，看向刘玄。 刘玄叹气一声，“我怕被人查到，我都烧毁了。” “你对于给你信件的人，一无所知？”甄楚恬不太相信，一个人总是出入你家中，你总能察觉到异样吧。 刘玄再度十分苦恼，“大人，我往日的都不在家中，等我回来的时候，信就摆在桌上，屋内什么都没有动，那人也没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我锁上门，回来门也是锁着的，没有被撬开。” 根据刘玄的话，甄楚恬推断此人不止对米阳公主很熟悉，甚至早就了解过米阳公主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是故意盯上刘玄的，这是一步棋，一步早就测算的好的棋盘。 米阳公主跟刘玄都是棋子，他们任由他摆布。 顾乘涵见甄楚恬突然不说话，只是双手紧握成全头，他有些担心，清咳一声，“怎么了？” “无事大人，让刘玄回去做一个详细的记录，把他交给官府吧。” 甄楚恬说完就率先出了屋子。 “你们进来。”顾乘涵对着门外的侍卫招手。 侍卫进来，顾乘涵就让他们将刘玄带走了。 刘玄在经过甄楚恬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大人，能不要告诉米阳公主吗？” “不行，她有权知道真相。” “那能替我告诉公主，我对不起她吗？”刘玄十分自责的看着甄楚恬。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磨平那些伤害，那我能杀了，你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吗？”甄楚恬目光狠戾的看着刘玄。 任何理由都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我们不讲恩将仇报，但希望人人都能做到以德报怨。 如今对于素昧平生的米阳公主，且还是刘玄喜欢的女子，他竟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不配被原谅。 离开刘玄家，甄楚恬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乘涵紧跟其后，他习惯这样跟着她，似乎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心。 良久，甄楚恬突然驻足，“大人，你说是陌敏公主吗？” “你说呢？” “不知道，就看女帝相不相信了，大人，您现在可以去皇宫回禀了，要不要查下去，就看女帝的意思了。”甄楚恬脸色并不好，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她知道姐妹情深应该是真的情深，而非是做做样子。 之前甄楚恬怀疑过陌敏，可她见到她对米阳公主的案子十分上心，那样就不像是假的，可如今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 “我送你回去歇着，我再去皇宫。”顾乘涵不由分说的拉着甄楚恬前往天都府。 后院内此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衙役在，是以甄楚恬也乐得清闲，直接进屋休息。 顾乘涵换上官府，直接去皇宫了。 乾清宫，女帝正在看奏折，宫人说顾乘涵来了，她便直接让其进入。 “微臣见过皇上。” 行礼后的顾乘涵，抬眸就看到的了那日那个男宠，此时他妖娆的坐在女帝边上，那一瞬间他忍不住皱眉。 “免礼，可是米阳的案子有进展了？”女帝充满期待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而后欲言又止的看向女帝，其实并不是他在犹豫该不该说，只是他在想到底该怎么说。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是朕不能接受的？”女帝也看出了顾乘涵的异样，不得他思虑，她便直接问道。 顾乘涵躬身，“女帝，真凶没查到，可欺骗米阳公主的人找到了。” 知道女帝不好糊弄，顾乘涵也懒得去编制那些华丽的词汇，便选择了直说。 “这是何意？”女帝皱眉，没怎么明白女帝的意思。 “欺骗米阳公主的人是京城的一个穷苦家的孩子，他之所以会选择欺骗米阳公主是有人一步步牵着他走，让他欺骗米阳公主……”顾乘涵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女帝。 此时男宠十分震惊，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看顾乘涵，而后看向女帝，“女帝，这人也太坏了吧，一定要将这人处死。” “你先下去吧。”女帝颦眉看着男宠。 男宠不知女帝这是怎么了，不过她让他走，他自然的乖乖离开。 “是，女帝，那妾身就先告退了。”男宠不阴不阳的起身，弓着身子便直接出去了。 本是阳刚男儿，却如此搔首弄姿，这还真是顾乘涵看不过的地方，不过他却能让自己面无表情的面对这一切。 男宠走后，女帝来到顾乘涵跟前，“你是想问朕，那幕后之人，还差不差对不对？” 顾乘涵点头，“是，微臣，就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是有怀疑对象了，否则你也不会过来问朕。”女帝轻轻一笑。 高手过招，有时候就是不需要说太多，反正说不说的，一个眼神看过去，就能知道真相了。 顾乘涵低着头没说话。 “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女帝似乎有些累了，十分疲惫的看着顾乘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天都府督办米阳公主的案子有功，人人奖赏。” “微臣替天都府谢过女帝。” “下去吧。” “是，女帝。” 顾乘涵走后，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看来女帝真的跟甄楚恬想的一般，并不想让陌敏被揪出来。 如此看来女帝更为喜欢的事陌敏了，而傻乎乎的米阳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顾乘涵也不想让自己想太多，毕竟这些都跟自己没关系，他需要做的事情如今都已经完成。 刚走出皇宫，顾乘涵就看到了纪状元。 她似乎有急事，正急匆匆的往宫内赶，见到顾乘涵先是一愣，而后挤出一丝笑容，“顾大人，可是为了米阳公主的案子而来？” “正是。” “有劳了。”纪状元十分客气。 “这本就是天都府的职责。”顾乘涵客气的看着纪状元。 纪状元看出了顾乘涵的疏远跟刻意的回避，她也知二人并不相熟，只是相互知道彼此而已。 “回见。” 纪状元率先结束了这场谈话。 顾乘涵礼貌回，而后转身离开皇宫。 回到天都府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甄楚恬还在屋内歇着，顾乘涵肆无忌惮的走进屋内，坐在榻边，就这么看着她。 睡梦中的甄楚恬，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起身，警惕的看着周围，当她看到顾乘涵时，先是一惊，而后愣神，“大人，您怎么在这？” “本官想看看你睡的如何了？”顾乘涵知道这几日甄楚恬是有些劳累了，本是没打算吵醒她，倒是没想到还是将其吵醒了。 “大人，我一女子，您这样不太合适吧？”说话伶牙俐齿的甄楚恬，此时说话磕磕绊绊，看起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甄楚恬话落，顾乘涵猛地靠近她，此时她后退，他紧逼，二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 顾乘涵满目笑容，而甄楚恬满眼不好意思，那双灵动的黑眸眨巴着，不知该看向何处。 “大人，您，您靠我太近了？” “楚恬，本官觉得你这样甚是可爱！”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羞色，便故意挑逗。 其实顾乘涵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面对甄楚恬的时候，他总是能忍不住做一些往常一定不会做的事情。 “大人，我饿了。”甄楚恬趁其不备直接下榻，而后摸着肚子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微微点头，“刚好本官也饿了，一起出去吃点。” “好。”反正甄楚恬是想两尽快离开屋子，也不管是不是跟顾乘涵一起出去。 只是二人刚到屋门口，就看到了白龙使。 白龙使见顾乘涵跟甄楚恬一起从屋内出来，他眼睛从二人的身上游走，而后恍然大悟的指指二人。 “白大哥，不是……”甄楚恬知道白龙使是误会了，赶忙想要解释，只是被他打断了。 “不用解释，我都懂，大人，甄，我祝福你们，告辞。”白龙使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般，说完直接利用轻功跑了。 甄楚恬知道自己追不上白龙使，这才无奈的看向顾乘涵，“大人，您就不怕白大哥乱说吗？也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我就是在一个屋子出来的。”顾乘涵依旧是满目笑容，这笑容之下是一双十分暧昧的眸子。 甄楚恬实在忍不住了，这便直接跑了出去。 几日后，天都府被朝廷赏赐了许多东西，因办理米阳公主案子有功，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奖赏。 顾乘涵跟甄楚恬几人利用这一次准备歇歇脚。 这不都已经快午时了，甄楚恬还在榻上没有动过。 刚刚盲绣回来的玄婆婆见甄楚恬早膳没用，直接过去拍打她的胳膊。 第277章 李青失踪 “死丫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玄婆婆虽说话的语气看起来十分生气，实则是担心。 她拍打甄楚恬的手根本就没用力，只是轻轻的佯装是在用力而已。 当然就算玄婆婆没用力，被她这一通折腾，甄楚恬也醒过来了，耷拉着脑袋，看向玄婆婆，“婆婆，今日好不容易不用断案，我且再睡会。” “都多大人了，还如此，起来用膳，午膳。”玄婆婆拉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自己拗不过玄婆婆这就选择乖乖起身。 跟着玄婆婆来到桌前，看着玄婆婆准备的膳食，甄楚恬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婆婆，今日都是我爱吃的。” “自然，你回来了，我自然得做些你爱吃的，否则，你又不好生用膳。”玄婆婆这宠溺的语气，让甄楚恬险些就哭出来。 “婆婆，如果有一日我离开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甄楚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离开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就跟过来穿越过来一样，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回去了。 这话一说完，甄楚恬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好在她忍住了，没让自己哭出来。 “傻丫头，你这说的什么话，婆婆我都这把年纪了，自然是要走在你前头的，我担心你还差不多。”玄婆婆语重心长的看着甄楚恬。 “不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是希望你能好到一户好人家。”玄婆婆叹气，而后拉着甄楚恬的手，“你告诉婆婆，你是不是喜欢顾乘涵？” “婆婆，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顾大人，只是顾大人而已。”甄楚恬虽矢口否认的了，可她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娇羞还是被玄婆婆看到了。 看清了甄楚恬真实的想法之后，玄婆婆内心起了波澜，脸上也跟着是惆怅的表情。 “恩，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了，你跟顾大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婆婆我也不希望你受伤。”突然玄婆婆就开始说她跟顾乘涵之间的察觉。 甄楚恬不傻，自然知道玄婆婆这话的意思，是不希望她跟顾乘涵在一起。 可她真的不喜欢他吗？ 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有些尴尬的看着玄婆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就算喜欢顾乘涵也不一定真能在一起。 “婆婆，我知道啦，我饿了。”甄楚恬撒娇的看着玄婆婆。 玄婆婆看向甄楚恬，虽她看不到，可她能察觉的到，知道她在跟自己撒娇。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玄婆婆慈祥一笑，而后便开始用膳。 原本甄楚恬是打算用完膳，给玄婆婆送盲绣的，可此时于如颜却找到了甄楚恬。 说真的自打回京，他们还真没去看过于如颜。 不过甄楚恬知道她跟着李青，应该是学了不少本事。 “如颜，你怎么来了？”甄楚恬快速将于如颜请进门。 可于如颜这小姑娘，却有些委屈的看着甄楚恬。 “怎么了？”见于如颜也不说话，只是十分委屈的看着自己，甄楚恬十分纳闷。 甄楚恬这话刚一出，于如颜才抬眸对着她，“楚恬姐姐，我觉得最近李大哥有些不一样了。” “李青？”甄楚恬皱眉，其实他们早就发现李青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真实的是不是因为他支持老臣一党。 “嗯，李大哥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如今说要去办案子，去多久也不知道。”于如颜说这些的时候，甄楚恬觉得奇怪，去办案子不是很正常吗？ 于如颜为何说他奇怪。 “楚恬姐姐，李大哥出远门没有带任何东西，这难道不奇怪吗？”于如颜这才说到了重点。 “没带东西？”甄楚恬陷入了沉思。 结合李青之前的状况，甄楚恬，总觉得是哪里出问题了。 可碍于于如颜在，她不想让这小丫头担心，这才摸着她的脑袋，“放心吧，有些时候我们出去办案是不需要带东西的，当地会有人管。” 甄楚恬十分认真地跟于如颜解释，好在是将这丫头说通了，送她离开后，甄楚恬就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解决了米阳公主的案子，如今也没什么可调查的，那就看看李青到底在搞什么鬼的好。 来到天都府，甄楚恬没找到顾乘涵，转身准备去盛府找人的时候，被浪子修拦住了。 “甄楚恬，你是不是跟大人在一起了？”浪子修这脑子也是够直白的。 有时候，甄楚恬真觉得浪子修若是生活在现代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就因为不会说话，为人不够圆滑。 “浪捕快，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甄楚恬丢给浪子修一个白眼，就准备转身走人。 “甄楚恬，我告诉你，我们大人是不会娶你的，盛家早就给大人安排了亲事，是门当户对之人。”浪子修十分大声，生怕甄楚恬听不到。 “多谢浪捕快告知。”甄楚恬背对着浪子修边走边道谢。 只是走出天都府甄楚恬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不禁腹诽：顾乘涵真的早已定亲事了吗？ 带着这个消息，甄楚恬一路上闷闷不乐，很快就到了盛府，可是站在门口甄楚恬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犹豫了好一会，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进去。 恰巧顾乘涵出来，正好看到甄楚恬的背影，他微微皱眉，“楚恬。” 顾乘涵十分大声的叫着甄楚恬的名字。 甄楚恬转身，顾乘涵已然来到她跟前。 “来找本官？”顾乘涵打量着甄楚恬，觉得她似乎有些难受。 不过甄楚恬却没什么表情，看到顾乘涵还露出一抹笑意，“路过，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大人您？” “案子都破了，如今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这般忧愁是为何？”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眼底的悲伤，虽她在极力的克制，可她如今已经不是那般不苟言笑了，她的表情已经开始相由心生了。 其实这样的甄楚恬虽有了软肋，可却让顾乘涵觉得更容易亲近了。 每每他靠近她的时候，她总会不好意思，那样的甄楚恬看起来跟往常女子一般无二。 可她却能让他动心。 甄楚恬见顾乘涵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您这么看着我作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乘涵反问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才想起来刚才顾乘涵确实是问她问题了，稍微停顿这才叹气道：“刚才于如颜来找我了，说李青很奇怪。” “近来他不是一直都很奇怪吗？”对于这一点顾乘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甄楚恬却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他像是我交代后事一般的去找过于如颜，虽没说太多的话，可我同他在福来县相处那么长时间，我了解他，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 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认真，也不再玩笑，“那就去找李青再度问个明白。” 知道甄楚恬是一个不理清楚不会罢手之人，所以顾乘涵便同她再度去大理寺。 可刚到大理寺就被告知，李青辞官了。 “辞官？”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大理寺的侍卫。 此时南虹出现，待侍卫离开之后，她才拉着甄楚恬到一边，“楚恬，我正想去找你呢，你怎的就过来了？” 见南虹如此紧张，甄楚恬心里的担心一下提高了不少，“你知道李青怎么了吗？” “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找你说这事，这几日我都在查一个案子，没见过李青，这不刚办完案子，他们告诉我李青辞官了，而且已经好几日了。”南虹满目吃惊，在她看来李青是断然不会辞官的。 当然甄楚恬跟顾乘涵也是这般认为的，李青根本就没有辞官的理由。 “在大理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甄楚恬皱眉看着南虹询问。 南虹摇摇头，“没有啊，这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 “大人。”甄楚恬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会意点头，“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你再去找找于如颜，看看李青还跟她说什么了。” “好。” 二人分头行事，南虹跟甄楚恬一起去找于如颜，可半路南虹却病发，无奈甄楚恬只能先带着南虹去找宋江。 宋江刚刚看完诊，见到甄楚恬跟南虹过来，他微微皱眉，扶着南虹坐下给她诊脉服药。 待南虹沉沉睡去后，宋江才跟甄楚恬出来。 “宋大哥，南虹到底怎么样？这段时间她发病的时间，好像是缩短了。”甄楚恬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很担心。 宋江先是点头，而后摇头，“南虹体内的毒药并未有什么异常，从她身边表面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按理来说她不该此时发病，一定有诱因。” “诱因？”甄楚恬皱眉看着宋江，诱因到底是什么？ 似乎要想破脑袋了，可甄楚恬还是一无所获。 “楚恬，你也别想太多，南虹这几日就住在我这边了，我仔细查查，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减少痛苦。”宋江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这样的宋江可不多见，以往情况之下，就算他笃定此事他能做好，他都不会说如此的大话，如今他这是怎么了？ 第278章 最后出现地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还是问了出来，“宋大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宋江被甄楚恬问懵了，纳闷的看向他。 “宋大哥，你从来都不会如此笃定！”甄楚恬知宋江这表情是何意。 反正甄楚恬也没想隐瞒，直接问了出来。 宋江没想到甄楚恬会这么问，一下就笑，无奈的摇摇头，“此时我说的可是跟南虹有关的，我若不说出我十分的把握，你能放心将南虹交给我吗？” 甄楚恬瞬间释然，是啊。 “好，那就辛苦宋大哥了。”宋江的话彻底让甄楚恬放心了。 离开宋江这里，甄楚恬就直接去了于如颜那边，而此时已经知道李青辞官之事的于如颜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那边，见到甄楚恬她便快速跑过去，“楚恬姐姐，他到底怎么了？” “如颜别哭，没事的，他肯定是有事出去了。”甄楚恬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 甄楚恬不知道李青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可她只能给于如颜希望。 待于如颜睡着后，她才离开。 此时顾乘涵也已经回到天都府了。 “大人，可有消息？”甄楚恬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抿口茶，才示意甄楚恬坐下。 甄楚恬坐下后，依旧看着顾乘涵。 “伏龙僧去追了，应该能找到李青的踪迹，若他找不到，那就无人能找到他了。”顾乘涵皱眉，伏龙僧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细算下来李青离开京城已经有几日了。 甄楚恬自责，怎么就早没发现李青有要离开的打算，可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带着这一份自责，甄楚恬回到家中，可一路上顾乘涵都在开导她，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沮丧。 “楚恬，你就这般在乎李青吗？”顾乘涵忍了一路，终于在甄楚恬马上要进门的时候，喊住了她。 甄楚恬回过神来看着顾乘涵，迟疑了一会，“大人，难道你不担心吗？” “你看看你失魂落魄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李青是你夫君呢？”顾乘涵这醋意满满的语气，甄楚恬就算是傻也听的出来。 “大人，你胡说什么呢？”知道顾乘涵是误会了，甄楚恬紧跟着解释。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才想的走神了，哪里是失魂落魄啊！”甄楚恬无奈的叹气，这都什么时候了，顾乘涵还有心情想这些，她也真是要被他打败了。 “真的？” 似乎还不怎么相信甄楚恬的话。 甄楚恬点头，“是，大人，我是在乎李青，可跟你在乎李青是一种在乎，并不是夫君那种在乎。” 不知为何甄楚恬突然很怕顾乘涵会误会自己。 听到甄楚恬这样的解释，顾乘涵整个人是开心的，“好。” 甄楚恬刚进院子就看到了玄婆婆。 她先是一愣，而后就佯装无事的来到玄婆婆跟前，“婆婆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没睡？” “你也知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天都府都没有案子了吗？”玄婆婆有些生气的埋怨甄楚恬。 此时甄楚恬来到玄婆婆跟前撒娇的扶着她往屋子走去，“婆婆，我不是为了天都府才回来这么晚的。” “难道是因为顾乘涵，我可是看到他了。”玄婆婆突然有些气恼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惊看到了？ “别以为我老婆子看不到就真以为我是瞎子，我可是眼盲心不盲。”玄婆婆拍着胸脯子的样子，让甄楚恬忍不住笑了。 “是，是，婆婆，哪里都好，大人，不过是送我回来而已，不是为他。”甄楚恬哭笑不得的看着玄婆婆。 其实有时候老年人就跟孩子是一般的，此时甄楚恬才体会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甄楚恬这一次承认了，这一点倒是玄婆婆没想到的。 很明显玄婆婆一愣，而后才看向甄楚恬，“你真的喜欢顾乘涵？” “婆婆，我好累。”甄楚恬开始打马虎眼，她知道玄婆婆不喜欢顾乘涵，是以她也不想将二人的矛盾激化。 “你呀，快去睡吧。” “那您不去吗？”甄楚恬见玄婆婆在院子没有准备回屋的打算，这才皱眉问道。 “我去茅房，你去吧。”玄婆婆示意甄楚恬先回屋，自己就去茅房了。 见状，甄楚恬也就直接回屋了。 翌日清晨，因为想着李青的事情，甄楚恬也没睡得太沉，早早就起身了。 玄婆婆见甄楚恬起这般早，还有些疑惑。 “今日可是有案子？”玄婆婆担心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摇摇头，跟玄婆婆一起收拾早膳，“李大哥辞官了，我跟顾大人觉得他有事，怕他出事，所以想去找找他。” “李青？”玄婆婆自然记得李青，当初在福来县，人家可是没少帮忙。 “嗯，就是他。” 甄楚恬跟玄婆婆解释一番，草草吃过早膳，就直接去找顾乘涵了。 此时伏龙僧正在汇报他追踪的情况，甄楚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李青去哪里了，所以她直接来到伏龙僧跟前，“找到李青了吗？” 伏龙僧刚才没有发觉甄楚恬到来，此时她突然出现委实将他吓到了，他身子一颤，而后才看向她，“甄，何时这般神出鬼没了？” “是你刚才汇报时走神了，这才没发现我。”甄楚恬不好意思的笑了，而后才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知道是甄楚恬莽撞了，这才招手对着伏龙僧道：“无妨，既然说吧。” “是，大人。” “李青是突然就辞官的，辞官之前他似乎在查什么案子，不过卑职查过，案子跟他辞官关系不大，最后一次他出现的地方在京城西郊，这是地址。”伏龙僧说完给了顾乘涵一个地址。 甄楚恬紧跟着上前，也看到了那个地址。 可是她跟顾乘涵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伏龙僧看出了他二人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奇怪的，李青出现的地方就在这个镇子的凉茶亭。” 伏龙僧将他查到的都告诉了顾乘涵，顾乘涵跟甄楚恬知道这就是全部了，再想查只能去这个凉亭。 二人商议一番，决定去这个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有关李青的线索。 二人没有耽误时间，在伏龙僧走后，二人直接过去了，虽看着这镇子离着京城很近，可是二人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此时天色已晚，二人直接在镇子住在。 可是整个镇子只有一间客栈，且还有一间上房，无奈二人再度同屋二睡。 其实之前有过这样的场景，可那个时候甄楚恬觉得没什么，毕竟是办案，条件有限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可自打之前她跟顾乘涵之间开始暧昧不清之后，她的情绪就有了些许的变化，如今知要同他在一个屋子就寝，她突然就脸红了。 “公子，姑娘，二位里面请。”小二带着二人进了屋子，详细的介绍一番。 顾乘涵给了小二不少银子，这才问道：“我们初来贵宝地，跟我们说说这个镇子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小二有些疑惑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见小二这样顾乘涵笑道：“我二人游山玩水，就是喜欢去稀奇古怪的地方，听一些怪事而已。” 这解释小二倒也接受，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人家给了银子。 “二位，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那凉茶亭你们该去看看。”小二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先是探头看看周围，确定无人之后，他才招呼二人靠近他，“二位有所不知，这凉茶亭在我们镇子可是十分出名的，过往的人都会在此地歇脚，可是几年前开始凡是在这里歇脚的人最后都失踪了。” “失踪？没有例外吗？”甄楚恬皱眉看着小二。 小二信誓旦旦的点头，那模样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的。” 小二又说了很多，见顾乘涵跟甄楚恬累了，他这才识趣的走人。 待小二出去之后，甄楚恬紧张的看着顾乘涵，“大人，你说李青的失踪是不是跟这个凉茶亭有关？” “恩，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顾乘涵也陷入了沉思。 此时二人才看到屋内只有一榻，且其他能地方只能坐着不能躺着。 甄楚恬有些为难，总不能让顾大热坐着入睡吧，所以她就让他上榻上去，而她选择在这里坐着将就一晚上。 可没等甄楚恬说完，顾乘涵直接将其抱着往榻走去。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大，大人……” “总不能来查案还不好好歇着吧，放心，本官可是正人君子。”顾乘涵对甄楚恬笑笑，将其放在榻上，他也和衣而睡。 他都这样说，且都闭眼入睡了，甄楚恬若是再说其他的，倒真显得有些小气了。 甄楚恬让自己的情绪舒缓之后，便也跟着闭上眼睛，没多久甄楚恬就睡着了。 此时顾乘涵睁开眸子，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脸上竟是笑容。 而后顾乘涵才安心入睡。 第279章 神神秘秘 翌日，甄楚恬一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跟顾乘涵抱在一起，她吓得起身。 其实顾乘涵早就醒了，只是他享受这一刻，这才没有起身，不想甄楚恬也跟着醒来。 顾乘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看着甄楚恬，“醒了。” “恩，醒了。”甄楚恬小脸绯红，见顾乘涵醒来，她倏然下榻，直接下一楼跟小二要早膳。 顾乘涵见断案如神的甄楚恬，此时逃跑的样子，像是小兔子一般，他忍不住笑了。 顾乘涵收拾好后，也跟着下楼。 此时甄楚恬正在跟小二闲聊，不知说起了什么，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顾乘涵竟有些看呆了。 曾经顾乘涵也见过无数好看的女子，可根本就无人能入他的眼，如今甄楚恬却让他念念不忘了。 “公子，请用膳。”小二见到顾乘涵很自觉的退位。 甄楚恬见到顾乘涵小脸一红，她虽不想让顾乘涵看出她的异样，可他还是发现了。 “楚恬，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明知道甄楚恬是因为同榻的事，他却故意这般问。 此时甄楚恬尴尬一笑，“没事啊，大人，快用膳吧，得去看看那凉茶亭了。” 见甄楚恬有意闪躲，顾乘涵忍不住笑了，不过也没再为难。 很快二人就直接去了凉茶亭，到那地的时候，甄楚恬才知道为何说这地是过路人都会驻足的地方。 这地可谓是道路要塞啊，这里开个凉茶亭，那应该是赚个满盆才是，可此时却看不到一个客人。 老板娘见甄楚恬跟顾乘涵过来，吃惊的看着二人，揉揉眼睛，待确定他们是真的朝着这边来后，她才起身看着他二人，“二位是来吃茶的？” “怎么，老板娘不欢迎？”甄楚恬双手抱肩看着老板娘。 这送上门的生意，老板娘又不傻岂会拒绝，“二位请。” 招呼甄楚恬跟顾乘涵坐下后，老板娘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话，好似是许久没同人这般说过话了，老板娘看起来十分兴奋。 眼语言，甄楚恬听到老板娘说前不久有人也在这里停过。 甄楚恬将李青的样子形容给老板娘，老板娘笑笑，“看来你们是认识的，难怪，你们敢来我这凉亭，是没听过那个传言吗？” “听过，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顾乘涵对于这样荒谬的说辞，向来是不相信的。 见顾乘涵这样说老板娘欣慰一笑，“终于有人说出实话了，可像你们二位这样的人并不多，多数人还是不相信我的。”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开凉亭，这又不赚钱？”甄楚恬觉得奇怪，整日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在这里干嘛？ “我并非是为了开凉亭，也不是为了赚钱，我只是在等我夫君。”老板娘坐在甄楚恬边上，整个人十分沮丧的看着她。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这会老板娘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 茶水喝完，老板娘也讲完了故事，她不好意思的看着甄楚恬，“姑娘，不好意思，太久没看到人了，有些激动了，耽误你们时辰了。” “没事老板娘，跟我说说我那位朋友吧。”甄楚恬同情老板娘的遭遇，她夫君说出去打猎，就在这附近，可一去没回，她就一直在等。 甄楚恬知道她恐怕是要空欢喜一场了，可她不想打击老板娘，这才转移话题到李青的身上。 老板娘看着甄楚恬，想了想才道：“那日那公子似乎是来等人的，可最后他也没等到，他就离开了，没什么异样。” 甄楚恬皱眉，看来又要无功而返了。 离开凉茶亭，二人准备回京，途中他们竟然遇到了老熟人。 甄楚恬看着府丞，府丞看着她。 “甄，顾大人，你们这是？”府丞作揖给他二人行礼。 甄楚恬奇怪的看着府丞，他这神色匆匆的是去什么地方了？ 府丞接触到甄楚恬的眸光后，有些闪躲，呵呵一笑准备掩饰过去，此时顾乘涵的眸光也投来，倒是让他有些无处遁形的感觉了。 “二位大人，我是去祭拜岳丈了。”府丞不好意思的说出口。 而后看向甄楚恬，“二位这是？” “查案。”甄楚恬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 正在三人准备分道扬镳时，府丞犹豫了半天终于喊住了他二人，“二位大人，其实，我最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可我……” 府丞还记得上次是顾乘涵跟甄楚恬帮助了他，是他们没有为难他，这才让他能在朝中继续为官，所以此时他选择相信二人。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不禁腹诽：什么事，能让府丞这般犹豫？ “府丞，你说吧，我们细细听来。”甄楚恬躬身看着府丞。 此时府丞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一般，直接跟甄楚恬说了实话。 “那日我看到了一人，那人之前在岳丈府上出现过，我怀疑他跟银子有关，岳丈的死，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府丞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疑惑都说了出来。 甄楚恬跟顾乘涵却大惊，难道老丞相的死另有隐情，他们看到的，查到的并不是最终的真相？ 府丞走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陷入了沉思。 对于那人府丞知道的不多，只是将他的外貌特征，还有在哪里见过跟甄楚恬说了一遍。 “大人，看来这事不简单。” “恩，日后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回到京城，甄楚恬就去宋江那边看南虹，顾乘涵去天都府查查府丞说的这男子，看看有什么线索。 甄楚恬刚到宋江这边，就听到韩双易叽叽喳喳不知道在什么说，待她靠近才听到这小子是在跟宋江争执。 “为何说我不行，我虽小，可我懂的医术并不比你差。”韩双易双手掐腰，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宋江被韩双易气的不行，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你小子的医术那个不是我教你的？” “徒儿比师父强没听说过吗？”韩双易不甘示弱的回怼了过去。 刚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的甄楚恬忍不住笑了。 韩双易听到甄楚恬的笑声，直接跑过去，“楚恬姐姐，你来了。” 甄楚恬摸着韩双易的额头，而后便看向宋江，“宋大哥，你怎么跟双易这孩子斗气啊？” 宋江看到甄楚恬也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一脸求救的看向她，“楚恬，你可算是来了，你救救我。” “师父，你这是干嘛？”韩双易被宋江的行为惊愕到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此时南虹正好从屋内出来，见到宋江一脸委屈，她也是傻眼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宋江吗？ 南虹的出现打破了宋江原本的计划，他不好意思的挠头看向她，“你好点了吗？” 甄楚恬见宋江这样，顿时忍不住笑了，还有他为难的时候？ 是不是宋江对南虹…… 这个想法在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甄楚恬瞬间摇头，而后再看着二人怎么都觉得般配了。 甄楚恬突然笑，可是将南虹惊到了，她来到甄楚恬的跟前，“楚恬，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南虹的声音，甄楚恬回过神来，“没事啊，你身子什么样了？” “还好，有宋大哥在，我不会有事的。”南虹十分相信宋江，而甄楚恬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是啊，有宋大哥在一切都会好的。”甄楚恬故意语气暧昧看着宋江。 其实宋江跟南虹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当看到甄楚恬这样笑的时候，他二人竟有一丝不好意思了。 甄楚恬也没给他们太多猜忌自己的时间，只是告诉他们，李青的事情。 一听去了西郊，南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楚恬，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跟李青辞官有关，但是你一说起西郊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南虹十分认真地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听这话，自然激动，“什么事？” 南虹被甄楚恬摇晃着手臂，突然一阵眩晕。 宋江赶忙上前，“别激动。” 被宋江一提醒，甄楚恬才回过神来，一脸亏欠的看着南虹。 “我没事，只是刚起身，所以有点晕。”知道甄楚恬自责南虹感激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此时南虹才将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诉甄楚恬。 在几天前李青接到一个案子就是跟西郊有关，可是他却没让任何人跟他一起去，他自己去的，第二天他就辞官了。 “当时我没觉得这两件事有关，但是你们说他第二天也去了西郊，那我想应该有关系。” “那是什么案子你知道吗？”甄楚恬见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自然是不打算放过。 不过南虹却有些为难的看看甄楚恬，“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见南虹自责，甄楚恬笑笑，“没事，这事我跟顾大人会去查的，你就在宋大哥这里好好养伤，知道吗？” 甄楚恬一脸认真地看着南虹，似乎她若是不答应，甄楚恬就不走了。 南虹被甄楚恬的样子逗笑了，“好，好，我会好好养伤，我会让自己好起来的。” “这还差不多。” 南虹见甄楚恬这样其实还是蛮欣慰的，毕竟比起之前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甄楚恬，如今这个总是笑的她，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当一个人说你变的时候，你或许并不会承认，可当两个，三个都这么说你的时候，你就会意识到你真的变了。 第280章 突然死亡 如今南虹再度说起甄楚恬不一样的时候，她已经欣然接受了。 “或许是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被你们感化了。” “不是，是楚恬姐姐一直都在保护着自己不想让我们靠近，如今我们跟楚恬姐姐是一伙的，所以楚恬姐姐就放开了。”小大人韩双易突然张口。 甄楚恬跟南虹不免看过去，“韩双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尤其是南虹这样说着还不忘走到韩双易的跟前，将他来回转两圈。 “南虹姐姐，你干嘛？” “你小子吧，这小脑袋瓜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南虹作势要敲打韩双易的脑袋。 只是这小子在一下躲开了，“我是男子汉，你不能打我的头。” 韩双易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 伴随着欢声笑语，很快就到了夜晚，甄楚恬回去后看到玄婆婆跟顾乘涵都在院子。 最让甄楚恬吃惊的是，顾乘涵在帮玄婆婆做事。 要知道顾乘涵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如今竟然帮着玄婆婆做这些琐碎的事情，说真的甄楚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着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眼前没变化，她看到的就是真的。 顾乘涵看到了甄楚恬，招手让她过来，“怎么这么晚？” “大人，你这是？”甄楚恬没有回答顾乘涵的话，只是反问了一句。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顾乘涵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此时玄婆婆听到甄楚恬回来了，跟着从那边走到她跟前，“楚恬丫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婆婆，你跟顾大人这是？” “是顾大人，自己想动手动额，可不是我老婆子逼着他这么做的。”玄婆婆面无表情的看着甄楚恬。 “婆婆，我自然知道不是你。” 甄楚恬撒娇的跟玄婆婆说了一通好话，而后让玄婆婆去准备膳食，她便再度来到顾乘涵跟前，“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先说说，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顾乘涵此时这吃醋的意味已经很大了。 甄楚恬对着顾乘涵露出了笑容。 顾乘涵皱眉，“你笑什么？” “大人，您怎么看起来这般生气呀？”甄楚恬目光温柔的看着顾乘涵。 “谁说本大人，生气了，我只是奇怪，你去什么地方了？”顾乘涵目光灼灼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自己必须得说实话了，否则顾乘涵一定会气死的。 “去宋江那边看南虹了，顺便问了下有关李青的事，南虹说李青辞官前查的最后一个案子就是去的西郊，我想二人之间肯定有联系。”甄楚恬十分认真地说完，便看着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也皱眉。 不等二人说什么，玄婆婆来招呼他们用膳。 “顾大人，往日你们天都府多忙，我老婆子管不着，可是现在你们办完案子了，也该让我们楚恬歇歇了吧。”玄婆婆突然说这样的话，说真的甄楚恬都没有回过神来。 倒是顾乘涵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起身给玄婆婆行礼，“婆婆，您放心，这一次来找楚恬，并不是为了案子，是为了李青的事而来。” “好，好！” 就因为玄婆婆一句话，弄得他们都有些尴尬，尤其是甄楚恬跟顾乘涵。 所以他们快速用完膳，而后甄楚恬就借故要送顾乘涵出去了。 二人出了院子，顾乘涵跟甄楚恬都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婆婆是怎么了？” 顾乘涵看出了玄婆婆的异样，她不喜欢他，他能看得出来。 此时没人比顾乘涵更为难受，若想跟甄楚恬在一起，那就必须要跟玄婆婆打好交道，可如今他好像没等进入敌军阵营，就失败了。 甄楚恬见顾乘涵如此沮丧，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声音，这才抬眸看向她，“无事。” “大人，婆婆，只是担心我，你不用想太多。” “我知道。” 看着顾乘涵离开后，甄楚恬回到院子，玄婆婆就站在院内，看都没看想她，她前脚刚抬进来，她便张口，“就算你喜欢顾大人，你也得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婆婆，今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样的玄婆婆是甄楚恬所不认识的，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楚恬，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知道官场的人不能接近。”玄婆婆有些歇斯底里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看出了玄婆婆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十分痛苦的表情，如今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她曾经经历的事情告诉她，如今她要怎么做？ 可一个瞎眼婆婆，到底是怎么知道官场充满腥风血雨的呢？ 玄婆婆似乎意识到了甄楚恬对她的窥探，有些不满的丢下一句话，直接回屋了。 “楚恬，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见玄婆婆走人，甄楚恬想要追上去，不过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放弃了。 翌日，甄楚恬起身，可是却没有找到玄婆婆，只是看到了她为她准备的早膳。 看到早膳的瞬间，甄楚恬双眼微红。 出门，找到邻居，大娘告诉她，玄婆婆去做盲绣去了，今早起的早，这才没有打扰她。 知道玄婆婆是安全的，甄楚恬也就放心了，因为要跟顾乘涵去查李青的事情，所以她就告诉邻居大娘，跟玄婆婆说说，她有案子，可能会回来的晚。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照看好玄婆婆的，你就安心去办案。”邻居大娘是一个十分心善，且乐于助人的人，往日有什么事情甄楚恬都会找她。 虽他们搬来京城不久，可多亏了这位大娘的照顾。 “好，谢谢大娘。” 离开院子，甄楚恬就去找顾乘涵了，二人在路上相遇，可谓是心有灵犀了，不过更为心有灵犀的是玉玲珑。 他正在去找甄楚恬的路上，恰巧在半路遇到他二人，气喘吁吁的玉玲珑，站在原地开始大喘气。 “大人，甄，你们容我喘口气。”玉玲珑自己先将话撂出来，而后便站在那边。 甄楚恬跟顾乘涵真就等着他喘气。 待玉玲珑气喘匀后，他才看着顾乘涵十分紧张的说道：“大人，出事了。” “死人了？”顾乘涵了解玉玲珑，能让他觉得出事的，那一定是死了朝中之人。 玉玲珑点头，“是府丞，老丞相的女婿。” “他？”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想到昨日还遇见的人，今日就死了。 几人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了府丞的家中，路上玉玲珑也将府丞死亡的过程，大体说了一遍。 尸体是早上被她娘子发现的，死者就在书房，是被剑刺死的，一剑索命，不留痕迹，屋内没有打斗痕迹，仵作已经验过尸体了，没有中毒迹象，死因也十分明显，死亡时间差不多昨夜亥时。 玉玲珑将目前最显而易见的告诉了甄楚恬。 甄楚恬听完之后没什么感觉，倒是顾乘涵想到了昨日见到府丞时他的神神秘秘跟遮掩。 “派人去查府丞近来都在忙什么，尤其是跟西郊有关的。”顾乘涵皱眉吩咐玉玲珑。 “是，大人，我这就去。”玉玲珑说完就直接跑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只好独自去府丞家中。 此时周围围了不少百姓。 天都府的人已经在开始赶人了，只是那些百姓无为所动，见到这样的状况，梁宽来有些恼火，一声怒吼，“不想死的，都给我走。” 百姓一见天都府的大人发火，那还敢继续在这里呆着，一溜烟就跑了。 待这些百姓被清退之后，梁宽来看到了顾乘涵，本想一笑，可当他看到甄楚恬时，脸上出现一道黑光。 “大人。” 梁宽来迟疑片刻才走了过去。 顾乘涵看着梁宽来询问案件。 甄楚恬此时已经进到屋内了。 案发现场被天都府的人保护着，所以甄楚恬一点都不担心。 她进到书房，就看到了府丞躺在地上，周围真的没有打斗痕迹，门窗都是完好的，按照府丞娘子的话说，她早上进来的时候，推门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是进来后就发现她夫君死了。 伤口整洁，是专业杀手所为，或者武功极高之人，他躺的这个位置不难推断，刚刚开门让人进来，他带着人往里走，对方叫他一声，而后他转身，直接就被捅死。 这人剑的起落很干净，不留任何一丝痕迹。 甄楚恬皱着眉头案前的书，整个书房都很干净，应该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可这案前却很乱，像是府丞在发脾气。 顾乘涵此时进来，见甄楚恬这样，没有打扰，只是站在她身后，待甄楚恬回过神来时，发现顾乘涵，“大人，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一会了，你发现什么了？”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异常，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 甄楚恬微微皱眉，指着案给顾乘涵看，“大人，您看这案前太乱了，跟这屋子的整洁格格不入。” “是，那府丞死前在写东西？” “有可能，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甄楚恬眉头紧锁，她刚才已经找过好多遍了，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一些书籍而已，可是在宣纸上她看到了上面有些痕迹。 第281章 调查 “这张宣纸有痕迹，上面应该写过字，不过字迹太清，根本就看不出来。”甄楚恬紧跟着叹气。 “来人。”顾乘涵将门外的侍卫叫进来。 “大人。”侍卫进门，而后看着顾乘涵。 “去将府丞的妻子请来。”顾乘涵吩咐好侍卫，就继续跟甄楚恬研究案情。 门外的梁宽来跟浪子修蠢蠢欲动，他二人早就想进来，只是被顾乘涵挡在外边了。 顾乘涵自然知道他二人跟甄楚恬不对头，此时案子要紧，自然不想多生事端。 甄楚恬在屋内转两圈，而后看着顾乘涵，“凶手跟府丞认识，或者是不认识，但是府丞知道他要来，他开的门，他似乎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在案前准备的就是线索，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两位大人，一定要抓住凶手。”甄楚恬话音刚落，府丞娘子就进来了，哭哭啼啼的看着顾乘涵他们。 顾乘涵微微皱眉，女子哭泣这样的事情，他可搞不定，而此时甄楚恬上前，轻拍她的肩头，“你先别哭了，你这样哭，我们怎么问你问题，不问你问题，怎么知道你夫君是怎么死的？” 府丞娘子一寻思好像甄楚恬说的蛮有道理的，这便点点头，而后抹掉眼泪，“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府丞近来有什么异常吗？跟往常不一样的，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但是当时你没在意，可现在想想有问题。”甄楚恬知道府丞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一定会有所交代，只是老丞相的女儿，并非是一心细如发之人，所以她这才没有发现。 听完甄楚恬的话，府丞娘子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就开始自责，“是我的错，我只是逼他，我让他把官职搞上去，我却忘记了，他根本就不屑那些权术的争斗……” 原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她却在这里嘟嘟了不少琐事，终于甄楚恬忍无可忍了，清咳一声，“现在可不是听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府丞娘子被甄楚恬的声音吓到了，她迟疑了好一会，这才开始进入主题。 “在他死前一天，他找过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是奇怪的。”府丞娘子又在这里卖关子。 甄楚恬都要被她整疯了。 “你能快点说吗？”甄楚恬不友善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被甄楚恬这样看着，也不敢在拖延，便直接开始说，“那日午后，我本来是在休息的，可是他突然过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包袱，说等他哪天走的时候，让我拿着包袱离开京城。” 这么关键的一个线索，她现在才说出来，甄楚恬能不着急吗？ 不过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觉告诉她，不好。 甄楚恬就直接让她带着他们去拿那个包袱。 果不其然，包袱不见了。 府丞娘子十分着急的看着周围的丫鬟，“是谁？” 丫鬟们都被府丞娘子这样的表情吓坏了，都跪在地上，“夫人，我们都没有拿。” “那它能自己飞走吗？”府丞娘子气的踢了其中一个丫鬟。 甄楚恬微微皱眉，她还真是大小姐脾气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女了，府丞虽是一朝中要员，可比起丞相的职位，这个是要低不少的，且府丞在朝中也是腹背受敌。 试想，你日日都很累，回到府上还得面对这样一个公主病，你会怎样？ 甄楚恬替府丞觉得憋屈，好在死了，否则也不知道哦啊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大人，我真的就放在这里的，明明放的好好的。”府丞娘子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往日她的嚣张气焰，此时不见了。 之前在老丞相府遇到她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将顾乘涵跟甄楚恬放在眼里，可如今她只能对下人发发脾气。 甄楚恬从府丞娘子眼中看出了，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不知道包袱去哪里了。 “你看过里面吗？”甄楚恬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她知道眼前这女子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府丞娘子沮丧的摇头，脸上都是泪水。 “你又开始哭，现在是哭的时候吗？多想点细节啊！”甄楚恬实在是受不住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有些恼火，险些就被她气笑了。 府丞娘子见自己彻底激怒了甄楚恬，这又开始乖乖想，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大人，我想起来了，我夫君死的那晚，我听到他在喃喃自语，他好像一直在说什么，只是我没有听清。” “好像有一句是，我知道了，你们躲不掉的，我已经知道真相了。”府丞娘子十分小声的说完，而后就站在边上。 甄楚恬倒也理解府丞娘子，夫君刚刚死了，她脑子不清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现在的天都府需要更多的线索，所以不能等她在这里舒缓情绪。 在府丞府上探查了很久，可最终查到的线索却很少，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玉玲珑的身上。 府丞身边还有一个亲近的侍卫，希望他能知道什么。 待甄楚恬跟顾乘涵想要出去的时候，府丞娘子突然有追了出来，“大人，我想起一件事来。” “你说。”甄楚恬真是恨不得打死这府丞娘子了。 甄楚恬强忍着，府丞娘子这一次倒是快人快语了。 “我夫君几日前曾经说要去西郊，去过一次之后，又去过几次，反反复复几次，我曾经以为他是外边有人了，我跟踪过，发现他去了一个破宅子，我追进去，又没找到他……” 后来府丞娘子在破宅子门口等着，也没有等到府丞，反倒是在家中找到他了。 “那个宅子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之后又去过两次，也没什么发现。”府丞娘子将宅子的位置告诉甄楚恬后，这才回了府邸。 甄楚恬跟顾乘涵拿着地址，就打算现在过去看看。 “隔壁那个张三，张三跟我一样也住在这宅子隔壁，他是一个十分好事之人，只要有人进入这宅子，第二日他一准会进入看看。” 大娘这样一说到也解释的通了。 “可你们怎么知道有人进去了？” “这大门很响，只要是通过大门进去的，我们都能听的出来，这不刚才我也听到声音。”大娘说完，不免看向那边。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 “大娘，我们今夜就替您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大娘。 可大娘依旧是不允许他们进去，拉着甄楚恬脸上都是担心。 “不行，丫头啊，大娘我不是跟你们闹着玩的额，我们见得过了，也就相信了，一开始我们也是不相信的。”大娘紧张的拉着甄楚恬，生怕她突然走掉一般。 甄楚恬被大娘的样子感动到了，只是匆匆见了这么一面，大娘却是真的在关心他们。 “大娘，您放心，我们不怕，您等着我们就是。”甄楚恬跟顾乘涵执意要过去，二人跟大娘要了油纸伞，这就直接过去了。 见二人如此执拗，大娘也实在是劝不住，就跟着走到门口。 “这边大门开着，见到事情不对，立马回来知道吗？”大娘眉头紧锁，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姿态。 “好，大娘，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姑娘，公子，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心善之人，我不管你们是来调查什么的，我都希望你们能护住自己的命。”甄楚恬跟顾乘涵刚想走，大娘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二人不免回头看向她。 见他们看向自己，大娘笑了，指着顾乘涵的腰牌，“虽我是一个不怎么识字的老婆子，可我之前有幸去天都府做过工，我认识这腰牌，这是天都府大人的腰牌。” 见身份被识破，甄楚恬倒是有些尴尬，“大娘，我们不是有意要骗您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办案子，其实百姓都说天都府吃人不吐骨头，我要不是那几个月去天都府做工，我也不知道，其实你们也是正常人，你们只是办案的时候，特别凶而已。” 大娘的话，让甄楚恬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流淌。 “谢谢您大娘。” “去吧，早点回来。” 大娘目送着甄楚恬跟顾乘涵再度进了那个破宅子。 顾乘涵见甄楚恬从大娘家出来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也跟着笑了，“怎么，之前被误会的可是我跟玉玲珑他们，如今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高兴。” “大人，我现在也是天都府的一员啊，见到大娘这样说，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您不开心吗？” “开心。”顾乘涵说完，摸了一下甄楚恬的头，此时二人再度进到院内。 院子不大，能东西的地方也不大，二人环顾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过令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之前在大娘的院子，还能听到这边有哭声，可为何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呢？ 正在二人疑惑的时候，突然这哭声再度传来，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哭声。 甄楚恬觉得耳朵有些疼，不免捂着耳朵。 第282章 棺材出处 顾乘涵将其护在周边，四周看，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二人依旧不信邪，开始仔仔细细的找。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时，突然甄楚恬看到了不远处的井，“大人，井。” 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声音，顺着看过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抹笑意，不住的摇头，而后拉着她来到井边。 二人看看井内，在对视一眼。 “大人，这回声也太吓人了。”甄楚恬说完，顾乘涵就找了院中的东西将井口盖上，瞬间那些哭声就不见了。 甄楚恬对着院墙大喊，“大娘，我们找到哭声的源头了，日后您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大娘在屋内听到了甄楚恬的喊声，跟着回了一声。 哭声没了，只剩下雨声，此时再看看周围好像清楚多了。 虽现在知道哭声是怎么回事了，可按照大娘说的，只要进入的人都死了，那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是他们还没有发现的。 院子他们足足寻找了一刻钟，一无所获，此时二人准备进屋内查。 只是房门刚一打开，屋内就跑出来一人，这人虽然跑得很快，且还是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跑出来的，可奈何顾乘涵武功极高，这人还是被抓住了。 这人被顾乘涵按在雨中，“不想死的话，那就乖乖说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我，我是张三，我只是好好奇刚才进来的人是谁，谁知道我进来没发现人，这屋子就开始传出哭声，我一害怕就躲了起来。”张三瑟瑟发抖，不止是因为淋雨还是因为害怕。 “你就是之前那个总是报官说这里有死人的？” “是，是我没错，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干嘛？”张三抬眸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虽然下雨可今日这月色倒是蛮不错的，顾乘涵跟甄楚恬都看清了这张三的长相。 这长相一看就是贼眉鼠眼不做好事之人。 “天都府的。”顾乘涵没有遮掩，当然也是为了让张三害怕。 “什么？”果真张三被吓的身子颤抖。 “不想死，就说说你之前进来过多少次，这里你都知道什么？”只觉告诉顾乘涵这个张三肯定知道什么。 而甄楚恬已经从张三的肢体语言判断出了，他确实知道，只是这些事情他不敢轻易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假。 见他眸子里面有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快速张口，“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是了，真假我们自己会判断。” 甄楚恬的话，让张三咂舌，抬眸看着她，似乎是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行了，说吧。” 甄楚恬跟顾乘涵不想跟张三在这里浪费时间。 张三也不敢浪费时间，开始陷入回忆。 其实张三跟大娘一样，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人，如果说大娘是心善之人，那他就是那种无缝不钻之人，虽不做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是一件正事也没做。 自打这家人死后，虽然周围风言风语不少，可有一半都是他编造的，其实他也是为了自己。 原本他是想着将这个宅子说成是凶宅，这样自己就能进来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可是这谎言是说下了，这这宅子却真的开始出现问题了。 有一日张三刚进来准备找东西，紧跟着就有一伙人进来了，这伙人直接进到了屋内，张三是好不容易才躲了起来，这些人进了后院，后院不大，而且张三之前去过好多次，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好久张三听不到动静，就跟着去了后院，发现他们不见了。 张三就下傻眼了，直接就跑了，第二日清晨，他想着过来看看，就在院子看到了死人，这才报官。 那之后，他也跟着进来过几次，后来也死过人，这个宅子就越说越玄乎最后，张三也不敢轻易过来了，只有确定有人进来的时候，他才会跟着进来看看。 不过张三倒是挺会躲的，他藏得那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之前来的那些人张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顾乘涵皱眉看着张三。 张三叹气，“大人，他们都遮着脸，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最后甄楚恬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张三确实是不知道了，这才让他走，不过也警告他，这里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透漏出去。 保命要紧，张三可不敢乱说。 待张三走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去了他口中的后院。 这后院就在屋子后面。 四间屋子，也都找过没什么可疑的，所以他们才会将最后的目标定在后院。 后院比起前院简直都不能用院子来形容了，只能说是一个小小的天井。 既然张三说那些人进了后院，那就说明后院有暗道。 二人冒雨敲敲打打了好一会，这才找到一条暗道。 顾乘涵不太放心，不想让甄楚恬下去，可她却执意要下去。 “大人，根据张三所言，这个地方之前来过大批人，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这里已经好久都没人来了，这里一定没事，估计是被废弃的地方了。” 顾乘涵自然知道甄楚恬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担心。 见顾乘涵迟迟不松口，甄楚恬这才认真的继续说道：“大人，难道你不觉得我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吗？” 这话，顾乘涵倒是不准备反驳。 “好，那你跟着我。” “是，大人。” 甄楚恬见顾乘涵松口，这才开心的跟着他一起下了暗道。 这里面的装备很齐全，他们进入后就点上了烛火，一条长长的走廊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跟前。 甄楚恬看着走廊，人工挖掘的，看起来的荒废了有一年了。 很快二人就走到了尽头，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可是里面的东西却显而易见。 甄楚恬跟顾乘涵惊呼的对视，“棺材？” 能想象的出来，进入一个空间之后，你看到的全都是棺材，那回事怎样的一种场景吗？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待他们回过神来之后，这才走到棺材跟前，不过这些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倒是让他们放心了。 刚才甄楚恬还想过，这里面若都是尸体，她该怎么办？ “大人，你没觉得这棺材眼熟吗？”甄楚恬突然看着棺材在脑海之中搜索。 待她找到有关这些棺材的信息之后，她吃惊的看向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也想到了，毕竟二人之前可是跟这些棺材打过交道的。 “你说府丞来这里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这些棺材就是老丞相用来放那些金银珠宝的棺材，这之间必定有联系。” 二人豁然开朗的看着眼前的棺材，只是留下的线索不多，也可以说是没什么用的线索，只是那腐烂的布条，引起了甄楚恬的注意。 “大人，我听闻在京城能用这中银线的，只能是后宫的服饰，对吗？”甄楚恬虽不懂女红，可玄婆婆懂啊。 玄婆婆往日做盲绣的时候，只要甄楚恬没事都会被玄婆婆拉着讲上一番。 这一来二去的，甄楚恬倒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顾乘涵蹲下身子跟甄楚恬一起看着银线，而后点头，“是，之前天都府办过一个后宫丢失衣裳的案子，根据当时后宫的宫女所言，这样银线的衣裳少则千两多则万两一件。” “千，万两？”甄楚恬真是要被折服了，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至于这么贵吗？ 不过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穿戴，这样的衣裳在后宫是有身份的人才能穿戴的，比如宫女在殿前伺候，且能坐到嬷嬷那个级别就可以，当然女帝公主他们这些是时常可以穿戴的。 听完顾乘涵的话，甄楚恬陷入了沉思。 这样范围就大了，而且也有可能是后宫的人将衣裳卖了换银子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能找到这个线索，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很知足了，最起码现在能证明府丞的死不是那么简单，他的死跟之前老丞相的案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大人，看来咱们得去调阅卷宗了。”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二人这才离开暗道。 知道今日回不去，二人就回到了大娘家中。 “查的怎么样？”大娘很紧张，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出来，大娘也没关门，就这么等着。 “大娘，是井，井的回声而已，那些死人，兴许是想进去躲避，不小心听到这声音被吓死了，这里没事。”甄楚恬没告诉大娘太多，毕竟这里确实没事。 “真的？就这么简单？”大娘还是不太敢相信，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甄楚恬十分认真地点头，而后拉着大娘的手，“大娘，这位可是天都府的顾大人，他说的话，您还不相信吗？” “你，那就是顾大人？”大娘突然很吃惊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瞬间抿嘴一笑，“大人，看来您名声在外啊。” 她刚一说完，大娘直接来到顾乘涵的跟前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大人，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大娘，您认识我们家大人啊？”甄楚恬见大娘这样，直接认定她是顾乘涵的粉丝，忍不住想着开开顾乘涵的玩笑。 第283章 遇阻 大娘没有听出甄楚恬的意思来，可顾乘涵却什么都听出来了，丢给她一记白眼，似乎是再说，胡闹。 可此时的甄楚恬刚刚从惊魂的破宅子里面出来，自然是想找点乐子，让自己的情绪不再那般紧张，示意假装看不到继续跟大娘说着有关顾乘涵的事情。 “其实我之所以知道顾大人是因为之前，我们这些老婆子被骗过，是顾大人替我们抓到了当时那个骗子。”大娘一脸感激的看着顾乘涵。 可办案无数的顾乘涵不太记得大娘说的是哪个案子了，所以他的脸上并未有什么情绪。 大娘似乎看出了顾乘涵的意思，紧跟着笑笑看着甄楚恬说道：“大人办了那么多案子，兴许是不记得这样的小案子了，可对我们这些老婆子而言，那微不足道的银子就是我们的棺材本，原本以为是找不回来了，多亏了顾大人。” 说起这些大娘对顾乘涵是感激不尽的一种表情。 顾乘涵被大娘这样看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大娘笑笑，甄楚恬解围的张口，“大娘，这都是我们大人该做的，我们天都府办案是不分大小的，只要有案子，只要你们需要我们，我们都办。” 其实说完这些话，甄楚恬也觉得不太可能。 一般的小案子可到不了顾乘涵手中，估计大娘说的这个案子应该就是几年前轰动京城的欺诈案。 说真的那个案子甄楚恬也只是听说过，她但是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她都怀疑那个歹徒是跟她一样从现代穿越而来的。 毕竟欺诈整个京城的老年人，这样的手法，在现代她可是见多了。 “姑娘，你怎么了？”大娘说着见甄楚恬突然陷入了沉思，她担心她是着凉了，这才紧张的问道。 “没事大娘，您继续说。”甄楚恬跟大娘在这里打听了不少关于顾乘涵的微风史。 当然外界都将顾乘涵神化了，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他们说的那般神勇，不过不苟言笑这一点，他倒是承认。 “其实如今看来顾大人也不是那种冷面阎王。”大娘跟甄楚恬还有顾乘涵熟络之后，说话也变得有些放开了。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转身佯装饮茶，甄楚恬知道他是害羞了。 “是啊，大娘，你有空就替我们说说，其实天都府的人呢，并不是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我们只是办案比较专注而已。” 甄楚恬自然知道京城坊间都在说天都府的人吃人不吐骨头，虽然这样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可此时他们并不想震慑什么人，只想让百姓知道天都府是京城的防线，只要有他们在，就不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存在。 当然这些话都是甄楚恬自己认为的，她认为顾乘涵也是这般认为的，说完她还不忘看一眼顾乘涵。 确定他没反驳，甄楚恬似乎更有底气了，又跟大娘说了很多话。 时间一眨眼已经到亥时了，甄楚恬有些许困意，大娘就让他们去歇着了。 大娘家虽然简陋，可屋子却不少，且都十分整洁。 甄楚恬跟顾乘涵一人一间屋子住下。 这一夜可以说是甄楚恬来到京城睡得最为香甜的一晚，清晨她是被一阵阵香气*的起身。 穿戴好，甄楚恬嗅着味道就出了屋子。 此时顾乘涵跟大娘已经在院内了，看到甄楚恬，大娘招手让她过去，“楚恬丫头，你醒了，快过来吃早膳。” 甄楚恬笑着来到大娘跟前，此时顾乘涵倒是已经将自己当做是这家人了，一点都不客气已经开始吃了。 “大人，大娘还没吃呢！” 甄楚恬推推顾乘涵想着让他不能将自己大人的架子摆出来，这毕竟是在人家家里，怎么也得有点礼貌吧。 “我吃过了，大人是等着你这才一直没吃。”大娘听出了甄楚恬的意思，这才替顾乘涵解释一句。 “你真当本大人这般没礼数吗？”顾乘涵佯装不快的看甄楚恬一眼。 被顾乘涵这样一看，甄楚恬倒是不好意思了。 “哈哈，大人，是我错怪您了。”甄楚恬挠头笑着坐在顾乘涵对面，二人开始用膳。 用过早膳，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准备回去了大娘却叫住了二人。 “二位大人，这些东西是我自己做的，你们不要嫌弃。”大娘说完不由分说的塞给甄楚恬。 甄楚恬摸着包袱觉得沉甸甸的，当着大娘的面她就打开了，当看到满满的一包袱干果时，她眼眶湿润了、 大娘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干果应该是用来备着的吧，可如今她却都给了他们，她能不感动吗？ “大娘，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我知道，就想着让你们拿回去吃点，不要嫌弃。”大娘两次重复不要嫌弃，其实她不知道银子对甄楚恬跟顾乘涵而言根本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情。 “恩，多谢大娘。” 离开回去的路上，甄楚恬一直看着包袱。 顾乘涵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拍她的肩头，“想什么呢？” “大人，你说大娘把这些都给咱们，她自己以后是不是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干果？”甄楚恬有些悲伤的看着顾乘涵。 不轻易哭的甄楚恬，最近可是变的脆弱了不少。 顾乘涵点头，“是，所以你拿着，明日我会去玉玲珑送些别的东西过来。”顾乘涵岂能不知甄楚恬在想什么。 “多谢大人。”险些就哭出来的甄楚恬，突然就笑了。 喜出望外的笑容感染了顾乘涵。 二人回到天都府，就分头行动，顾乘涵去找梁宽来看看他们查到什么线索了，而甄楚恬负责去找卷宗找一些有关老丞相的还有府丞的卷宗。 兴许之前他们办过的案子，接触过的事情，能对如今他们的死提供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梁宽来见到顾乘涵俯身，“大人，您回来了。” “恩，你们查的怎么样？”顾乘涵正襟危坐的看着梁宽来。 此时浪子修刚好从外边进来，见顾乘涵来了，他快步上前站在梁宽来边上，“大人，您回来了。” “恩，你也来说说吧，昨日你们都查到了什么？”顾乘涵知道他二人定不会无功而返。 “你先说吧。”浪子修指指梁宽来让他先说。 梁宽来倒也没有谦虚便将自己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大人我查到最近这段时日府丞一直在关注着老丞相的事情，我觉得奇怪就翻阅了一下之前有关老丞相的卷宗，可是却发现卷宗都不见了。” “所有卷宗都不见了？”顾乘涵皱眉，那现在甄楚恬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 思及此，顾乘涵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梁宽来见他这样微微俯身，“并不是说有关老丞相的不见了，而是有一段时期内的卷宗，说是因为走水都无法看了，正好就包括有关老丞相的卷宗。” 梁宽来说完，顾乘涵点头而后示意浪子修继续说。 此时浪子修皱眉，叹气的看向顾乘涵，“大人，其实我这边没查到什么，我将府丞府内所有人都查了一个遍，每个人的证词都是可信的，没有任何可疑点。” “那府丞娘子呢？”顾乘涵可是还记得之前在老丞相府邸遇到她时的场景，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跟如今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浪子修不知顾乘涵为何将她单独拿出来，无奈的摇头，“大人，她怎么了？我询问的时候，她是最没有异常的人，也不可能会是杀死府城的真凶。” 顾乘涵疑惑浪子修直接否定府丞娘子杀人的可能性，那看来是有实质性的线索了。 这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浪子修会意这才继续说道：“大人，我查到府丞娘子虽是老丞相的嫡女，可她为人嚣张跋扈的很，且往日也得罪了不少人，都是这府丞帮她善后，如今府丞死了，她也就等于没人替她撑腰了，所以她是最不希望府丞死的人。” 这倒是实话。 府丞近来密切联系的人不多，都是官场上的人，相互之间联系也都是有据可依的。 如今府丞突然死于家中，朝中自然纷纷说了不少谣言，多半又是指向女帝。 其实府丞是非女帝一党，如今他死女帝的嫌疑自然更大。 可顾乘涵却知道上次，他押送赈灾款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处境，在老臣那边，他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还是那个被当枪使的人。 “继续盯着，还有查府丞最后出现的地方跟最后接触的人。”顾乘涵给梁宽来跟浪子修下了最后的死命令。 “是，大人。” 二人说完直接走人。 顾乘涵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找甄楚恬。 刚到卷宗室，见到她正垂头丧气的出来。 “是不是找不到卷宗！”顾乘涵率先张口。 甄楚恬拼命点头看着顾乘涵一脸吃惊，“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梁宽来昨日来过，什么都没有了，有用的都被烧掉了。”顾乘涵觉得现在案件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想要摸清楚下一步，必须得找到跟府丞有关的人，只有这样才能查到突破点。 二人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去找老丞相的旧部，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当时府丞隐藏的很好，也没办法做到所有人都不知。 第284章 威胁 二人想到这里就直接去办了。 之前跟着老丞相的旧部，此时都分散到各处了，方才在卷宗室，其实甄楚恬还特别注意过这一点，所以跟老丞相最亲近的几人，她还真知道他们此时的去处。 顾乘涵没想打草惊蛇，直接让玉玲珑依照他们各自的喜好将其约出来，等他们见到要见的人是顾乘涵的时候，都十分警惕。 “不用这般警惕，其实我只是找你们来询问老丞相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老丞相的徒弟，他的案子是我督办的，可如今我怀疑他的死不简单，我希望你们能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顾乘涵故意放低姿态，就是为了让这些人放松警惕，他知道只有放松警惕了，他们才能跟他说实话，只有这样他才能越来越接近真相。 那几人此时面面相对，都没有张口，可他们的眼眸似乎在来回传递信息。 过了好一会，甄楚恬紧跟着说道：“府丞死了，你们应该都知道吧，我们查到府丞死的时候，也在调查你们跟老丞相之间的事情，他突然死亡一定不是巧合，你们难道真的想置身事外吗？还是说你们真觉得能置身事外？” 顾乘涵跟甄楚恬左一句右一句的，而后那些老丞相的旧部，当真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人率先往前一步。 “大人，你们到底想知道身，想问什么，何不直接问，有些关于老丞相的事情，我们并不是什么都知道。”这人甄楚恬记得，他是老丞相的近身侍卫，原本他是要跟着老丞相回去的，只是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老丞相为人十分多疑就算是他最亲近的部下他也不全信，甚至很多事情都故意瞒着他们的，当然甄楚恬跟顾乘涵也没抱太大希望。 侍卫躬身看着顾乘涵，他也没浪费时间，“好，那就来说说老丞相在辞官之前最喜欢做什么，最常见的人是谁？” 顾乘涵知道这些事情跟他做棺材一定能联系的起来，只要跟棺材有关那就跟金银珠宝有关，这样错综复杂的联系必定能牵扯出什么人来。 甄楚恬见顾乘涵说完，紧跟着说道：“其实你们可以想想，当时老丞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些人都是实诚人，甄楚恬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打算说谎。 这般倒是好弄了。 甄楚恬说完，这些侍卫再度对视，最终还是由最先说话的那个侍卫开始讲述。 老丞相其实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他往常做事都是规规矩矩，不会太出格，这在朝中也是十分出名的，当然顾乘涵身为他的徒弟自然也知晓这一点。 可通过哪些棺材，顾乘涵也知晓，老丞相是一个十分会伪装之人，他伪装的和善，识人善用，实则他是一个极其不信任他人之人。 “老丞相那个时候，总是悄悄一个人出去，都不让我们跟着，有几次我们实在是好奇就跟着一起去了。” “你们看到了什么？”甄楚恬比顾乘涵更为激动，见他们说到重点又不说了，她自然着急。 此时几人叹口气，而后才说道：“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们将老丞相跟丢了，之后我们又跟了几次，可依旧是找不到人。” 带头的侍卫说完，给甄楚恬了一个地址，“这个地方就是老丞相总是将我们甩掉的地方。” 看到地址甄楚恬看向顾乘涵。 “是大娘哪里。”顾乘涵不用看都知道。 甄楚恬点头，此时他二人都了解了，老丞相是瞒着所有人做的这件事情，那那个跟他有合作的人到底是谁？ “那段时间老丞相见过什么人，或者说有什么人找过他？”甄楚恬还不打算放弃，总觉得这中间好像是遗漏了什么，总之是他们当初忽视，可如今不得不把握的东西。 “见过什么人？”侍卫重复这句话，而后想了一会才道：“那要说见的最长的应该就是沐大人了。” “沐大人？沐凉风？”顾乘涵认识这个沐凉风，他可是老臣一党里面最为活泛的一人。 这人擅用权术，且是老臣一党里面最年轻的人。 “是，大人正是他。” 得到一个关键人物，他们没有浪费时间，确定侍卫不会再有什么线索，这才让其走人，而后他们就找了一个由头去找沐凉风了。 “大人，咱们直接这样去找沐凉风会不会太明显了？”甄楚恬在半路上拉住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吓成这样倒是奇怪了，“你又不认识沐凉风，你为何会这般害怕见到他？” 顾乘涵话音刚落，甄楚恬就有些尴尬侧身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表情。 可甄楚恬这个心理侧写专家，似乎忘记了顾乘涵也不是泛泛之辈。 顾乘涵一下来到甄楚恬的正面，“甄楚恬，你以为你瞒得过我吗？” 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向顾乘涵，被他这样一说，她倒是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大人，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就算是被看穿了，甄楚恬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甄楚恬，你如不说，那本官就不去了。” “大人，您这是在跟我耍脾气吗？”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示意甄楚恬必须现在抓紧说。 此时甄楚恬无奈只好照实说。 “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个沐凉风，只是之前听说过，他为人十分好色。”甄楚恬扭扭捏捏的终于算是说出来了。 听完甄楚恬的话，顾乘涵忍不住笑了。 如此放声大笑，可不像是顾乘涵。 甄楚恬却被他笑的更为不好意思了，赌气的转身走人，也不搭理顾乘涵。 见甄楚恬走人，顾乘涵快速跟上，“你觉得你跟我一起去沐凉风敢对你做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他什么都不敢，可我不喜欢被人审视。”这样的人甄楚恬太了解他们了，她知道他们看到女子之后会是这样的一种表现，那种像是被窥探一样的眸光，让人十分不舒服。 “放心，一会我进去，你在外边等我。”顾乘涵给甄楚恬一个定心丸，而后便直接拉着她往沐凉风的府邸走去。 很快到了沐凉风的府邸，顾乘涵让甄楚恬等在外边，他就独自进去了。 可甄楚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悄悄跟一侍卫换了衣裳，而后去找便进去找顾乘涵了。 “大人，属下来迟了。”甄楚恬一进来，顾乘涵嘴角出现一抹笑意。 “无事，站在我身边即可。”顾乘涵恢复往日的冷漠让甄楚恬站在自己身后，便再度看向沐凉风。 沐凉风看看甄楚恬也没多想，就对着顾乘涵嬉皮笑脸，“顾大人，今日这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沐大人别来无恙，今日本官来也不想与你客套，只是想要问问有你有关老丞相的事情。”顾乘涵倒是直言不讳，直接就将老丞相提出来。 沐凉风似乎没想到这个死去多时的人，会再度被提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恢复了往日的笑脸，“顾大人，不是来错地方了吧？我同老丞相可是并不相熟。” “是吗？老丞相辞官之前见过最多的人可是你啊！”顾乘涵似有若无的对着沐凉风笑。 这笑容灼灼的对着沐凉风，吓得他全身都在颤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顾大人，您说笑了，不过是官场的正常见面而已。” “是吗？” “大人……”突然外边的侍卫来报。 沐凉风皱眉，“不是说了吗，顾大人造访无事不要来叨扰。” 顾乘涵不傻，这侍卫跟沐凉风很明显就是一唱一和，此时侍卫为难的看着他，张张嘴。 “大人，是丞相找您。”侍卫在此时故意将丞相拉出来，为的就是让顾乘涵自难而退。 还说无事，无事，你给丞相通风报信作甚？ “那既然老臣找沐大人，本官就先走了，日后再来叨扰。”顾乘涵说完，潇洒走人。 甄楚恬紧跟其后。 二人离开沐凉风府邸并未直接走人，而是等在府外。 当着过了没一会沐凉风急匆匆的出来了。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就跟着沐凉风走。 一路上都没说话，很快他们就到了丞相府邸。 “看来丞相找他是真的？” “是真的，可为何找他才是关键。”顾乘涵知道丞相是不支持女帝的，之前老丞相与他交好。 待老丞相辞官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丞相，如今这沐凉风刚刚见过顾乘涵就来找他，这其中的秘密不言而喻了。 二人乔装进入丞相府邸，从屋顶准备偷听，可丞相府却戒备森严，他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听到还险些被发现。 二人逃走后，气喘吁吁看着对方，“大人，那些都是高手吧？” “在你之上，与我差不多。”顾乘涵皱眉，他是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武功这么高。 甄楚恬待气喘匀后，才看着顾乘涵，“大人先回去吧，这事得从长计议才行。” “恩，既然知道丞相跟沐凉风还有老丞相之间有关联，那就不怕找不到破绽。”顾乘涵倒是信心十足。 甄楚恬被顾乘涵的样子逗笑了，觉得他就像是在故意安慰她一般。 第285章 事与愿违 “你笑什么？” “没笑啊，大人，您看错了。”甄楚恬强忍笑意，走在顾乘涵前面。 迎着夕阳，甄楚恬的背影竟然格外的好看。 二人可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虽没能进入丞相府，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调查，在丞相府门口一直等着沐凉风出来。 足足一个时辰，甄楚恬觉得自己都有一种等到天荒地老的感觉了，这沐凉风才悠悠的从丞相府邸出来。 隔着不远，是以甄楚恬能看到沐凉风脸上的无奈。 那种无奈好像是说，有事情没被对方认可，而他实在是解释不清了。 甄楚恬读出这样的意思之后，便高兴的看着顾乘涵。 看着方才还有些沮丧的甄楚恬此时满目笑容，顾乘涵自然好奇捅捅她的胳膊，“想什么呢？” 甄楚恬指着不远处的沐凉风，“大人，你看他的表情！” 顾乘涵看向沐凉风，只觉得他表情比之前去丞相府的时候更凝重了，他可没看出甄楚恬看到的那个意思。 “大人，他一定在丞相府受到了挫折，此时咱们过去，只要稍微煽风点火，就一定能套出消息。”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申请权。 此时顾乘涵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岂有不相信的道理？” 顾乘涵笑笑就率先一步来到沐凉风跟前。 原本就十分沮丧的沐凉风此时看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还在，且还跟到了这边，直接恼火，“你们到底想干嘛？” “沐大人，您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我们做什么了，您这么生气？”甄楚恬一脸委屈的看着沐凉风。 她心里也些感谢沐凉风的配合，他要不这样，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以此时她脸上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而后便直接看向他继续说道：“沐大人，丞相贬低你了吧？” 沐凉风惊悚的看着甄楚恬，“你，你们进去了？” “当然没有，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丞相府的戒备如此森严，我跟顾大人不可能进去。”甄楚恬无奈的耸肩一笑。 可她这样的笑容让沐凉风更为担心，更为害怕了。 “二人大人，还有事吗？” “没事啊，这不是路过刚好看到你吗，那就一起吧。”甄楚恬不由分说的死皮赖脸就要跟着沐凉风往前走。 这样的事情顾乘涵做不来，可既然甄楚恬都开头了，他只能跟着。 沐凉风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还有顾乘涵。 甄楚恬倒是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可顾乘涵却躲开了眸子，没跟沐凉风正面对碰。 “顾大人，我听闻，您最不屑做这样的事情，如今您这是怎么了？”沐凉风嘲讽的看着顾乘涵。 这样的语气傻子都能听的出来，更何况甄楚恬跟顾乘涵。 甄楚恬当即不乐意，怒视着沐凉风，“沐大人，本来你以为自己是丞相的亲信，可如今你却发现他不过当你是一把剑，一把可以随时利用的剑，你现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吧。” 沐凉风的心思一下被揭穿，瞬间紧张的双手握成拳头。 “不用这样，被人揭穿心思又怎样，我跟顾大人，不过是想让你迷途知返，你要知道被当枪使最后的下场不过是被抛弃。”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沐凉风。 此时就连顾乘涵都相信了甄楚恬的话，更别说是沐凉风了，他更是被甄楚恬的样子吓到了。 “你们到底想怎样？”沐凉风气急败坏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就是现在。 “我只想知道老丞相死之前到底都做过什么？你是他最信任的人，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吧。”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沐凉风。 沐凉风感觉喉咙一紧，有一种被人掐住七寸的感觉。 迟疑了好一会沐凉风才叹气一声，而后指着不远处的酒馆，“去那边，你们想知道的，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好。” 看来这沐凉风是心情真的十分郁闷，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借酒消愁。 仨人来到酒馆，沐凉风就跟店家要了不少酒，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喝酒。 待甄楚恬觉得他差不多要喝醉的时候，才清咳一声，“沐大人，你若是喝醉了，我们还是会跟你回你的府邸，到时候我们若是找到什么不该找到的东西，那你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我不让你们入府，你们怎么进去？” “你若是喝醉了，我们送你回府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了天都府办案，谁敢阻拦？”甄楚恬认真的看着沐凉风。 沐凉风知道自己此次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饮一口酒，才看向甄楚恬，“老丞相辞官之前就开始表现得十分异常，是我将他的异常告诉的现在的丞相。” 甄楚恬皱眉，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怪老丞相什么都不告诉他，感情他是一个叛徒。 “你们不用觉得我是叛徒，其实我一开始就是丞相的人，我就是被派到老丞相那边的，不过没想到老丞相如此谨慎，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这一点顾大人应该有感触才对。”沐凉风说完看向顾乘涵。 “本官并不知，老师之前只是教会我们一些东西，其余的我们并无接触。”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沐凉风。 沐凉风不相信可甄楚恬相信，其实在老丞相死之前他的名声还是很好地，一直都是支持女帝一党，可后来他死了，甄楚恬他们才查到他根本就是老臣一党的，而他女婿也不过是听他的命令在老臣那边。 只是不管那一党，都不知道他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 “先说说正事。”见话题被扯远了，甄楚恬这才紧急纠正。 此时沐凉风才继续说道：“老丞相辞官之前总是出入皇宫，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找女帝商量什么事情，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他跟丞相一直都是一伙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丞相跟老丞相是一伙的，但是他不相信老丞相，所以才派你到他的身边？”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沐凉风。 沐凉风点头，冷漠一笑，“很可笑对不对？” “不可笑，然后呢？” “然后你们找到我，我找丞相询问到底该怎么办？丞相说我自己没有掩饰好，让我自己处理，其实现在老丞相都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到底为何又询问他的事情？” 沐凉风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了，这才无奈的看向甄楚恬。 “府丞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府丞死了？”沐凉风一下坐起来，完全就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甄楚恬纳闷，整个京城还有人不知道府丞死了吗？ 沐凉风回过神来呆坐在那边看着甄楚恬，“他怎么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天都府的要案不方便透漏，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们有关老丞相还有府丞之间的关系还有任何你觉得有问题的事情。”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沐凉风。 沐凉风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看向顾乘涵，“顾大人，我不知道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但是我知道天都府做事向来都是将就证据的。” “那是自然，你有什么说便是。” “好，老丞相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知道老丞相跟府丞之前都调查过一个人。”沐凉风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谁？”二人异口同声的看着沐凉风。 “纪状元。” “纪状元？”二人对视，怎么会牵扯到纪状元头上。 沐凉风又说了一些细节，而后便借故离开了。 当然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没有理由再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了，只能看着他走人，待他走后，他二人也没再酒馆待太久，直接离开了。 一路上甄楚恬都在想纪状元的事情，难道纪状元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顾乘涵率先张口，“你刚才觉没觉得沐凉风在说谎？” “他不可能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看出了他的微表情。”甄楚恬沮丧的看着顾乘涵，其实她也希望那些都是假的。 虽现在他们都不是女帝一党，可他们一直都觉得纪状元是一个不错的人，可如今府丞一死，牵扯出来的不止是老丞相竟连她都牵扯出来了，那到底还会有多少人牵连其中，他们不敢想象。 “大人，现在去找纪状元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甄楚恬有些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倒是没想到甄楚恬会如此提议。 “大人，其实沐凉风刚才说的话并不指向纪状元，有可能是府丞跟老丞相在调查纪状元，可并不一定她跟他们的死有关，咱们现在去试探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甄楚恬想到什么就想着直接去做。 顾乘涵自然也支持，“好，正好去拜会一下纪状元。” 上次在皇宫遇到，顾乘涵跟纪状元只是草草说了几句话，如今是真的要打交道的时候了。 二人说完，直奔纪状元府邸。 到了那边的时候，已经是用完膳的时辰了，纪状元一听他二人前来，直接招呼他们一起用膳。 期初甄楚恬还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那些膳食，她禁不住*，便直接开始用膳。 纪状元倒是蛮喜欢甄楚恬的，在她看来甄楚恬是她所见过最为聪慧的女子。 第286章 纪状元出手 当然顾乘涵是男子里面的佼佼者。 “顾大人，甄，不知今日二位前来我这边所为何事？”纪状元倒也知道他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时二人对视一笑，最后还是由甄楚恬张口说出。 “纪状元，府丞死了，你应该知道吧？”其实对于沐凉风说他不知道府丞死，甄楚恬是有所怀疑的。 可是甄楚恬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他再说不知道的时候，是真的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甄楚恬实在是有些不解了，这会也只能这样了。 纪状元点头，“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甄楚恬松口气，好在纪状元说知道，若是她也说不知道，那甄楚恬真不知道要怎么从有解释这一切了。 “纪状元，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府丞的案子。” “那跟我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纪状元倒是蛮直接的。 其实有些时候甄楚恬觉得女人跟男人之间的区别就是豪爽跟小气的问题，可如今看来女人也可以十分好爽。 “是没关系，不过我们查到了可疑点，是跟老丞相有关的。”说到老丞相甄楚恬故意看看纪状元。 那波澜不惊的表情让甄楚恬有些沮丧，根本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老丞相怎么了？”纪状元还是比较好奇的。 “你知道老丞相跟府丞之前在京城都在调查你吗？”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纪状元点头，“当然知道了，我是女帝一手提拔的，而老丞相当时是女帝最为信任的老臣，他不调查我才怪。” 只是物是人非，谁都没想到老丞相是最大的内鬼。 “纪状元如今的丞相你了解吗？还有沐凉风！” 甄楚恬说话故意留半句，就是想看看纪状元能跟她说什么。 纪状元摇头，“不算了解，只是知道，甄你跟顾大人，既然都来找我了，那何必还要遮掩。” “哈哈，纪状元真是爽快，其实我们是想知道你对府丞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还有老丞相调查你，真的只是因为你是女帝一手提拔的吗？”甄楚恬目光紧盯着纪状元，她身上任何细微的变化，她都看得出来。 纪状元微微皱眉，“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说谎了。 甄楚恬看出来了，纪状元知道，她心知肚明，可她不想说。 “纪状元，事到如今，您还在隐瞒，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只会让我们的案子走入死胡同，到时候死的人更多。”甄楚恬一本正经的看着纪状元。 纪状元抬眸看向甄楚恬，可最后还是纪状元妥协了，“我是真不知道，我知知道当时老丞相十分奇怪，总是差人四处寻找一个什么组织，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所为的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 组织？ 那到底是什么？ 甄楚恬觉得今日走访的人给她跟顾乘涵的只是越来越迷惑的东西，并不能让他们找到真相，也找不到线索。 从纪状元家离开，夜色已经很深了，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沮丧，拉着她站在街道上，“甄楚恬，这么快就认输了吗？” “我不想认输，可我真的能找到线索吗？现场看不出什么破绽，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可都不是害死府丞的真凶。”甄楚恬垂头丧气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却笑了，“这样也算是对你的一个挑战，你可以的。” “我可以的？”甄楚恬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是在寻求鼓励，这才点头，“对，你可以的。” “好，我可以的。”甄楚恬笑笑，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二人一起回到天都府继续查找跟案子有关的线索。 可能是太累了，甄楚恬看着卷宗就这样睡着了。 此时甄楚恬就如同小猫一样的窝在那边。 顾乘涵看着这样的甄楚恬，脸上都是笑容。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这里还有烛光，此时外边的侍卫以为是什么人进来了，快速进来，刚好看到顾乘涵抱着甄楚恬。 此时顾乘涵看到侍卫进来示意他小声些。 而后他直接抱着甄楚恬旁若无人的进了天都府的后院。 翌日顾乘涵抱着甄楚恬去后院的消息就在天都府传开了，第一个听到这个传闻的就是玉玲珑，其实他倒是见怪不怪了，在他看来大人就是喜欢甄楚恬，可是当他看到梁宽来黑着脸从外边走进来的时候，他额头上出现了一抹细汗。 “玉玲珑，你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大人跟甄楚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宽来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的看着玉玲珑。 被他这样一问，玉玲珑有些不快，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你就去问大人啊。” 说完玉玲珑潇潇洒洒的走人，当然他只是表面看起来洒脱，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这么潇洒。 而此时后院甄楚恬已经醒过来了，看着顾乘涵跟自己在一个屋子里面，她快速起身准备跑出去，她可不想让外人看到他们二人在一间屋子里面，虽然什么都没做，可外人不一定会相信啊。 不过甄楚恬刚走到门口就被突然醒来的顾乘涵喊住了。 “甄，想去那啊？”顾乘涵满目暧昧的笑容，甄楚恬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大人，这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去办案了。” “可本大人很累，还想休息。” “那您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甄楚恬还想跑，只是被顾乘涵一下拽到怀里。 “甄楚恬，你怎么不问问昨夜为何你同我在一间屋子。” “没什么好奇怪的大人，你我二人又不是在一榻上，没事的。”甄楚恬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 而此时顾乘涵却不淡定了，“难道是别人，你也可以吗？” 甄楚恬摇头，“大人，当然不可以。” “只要本大人可以是吗？” 甄楚恬死都没想到顾乘涵会说出这样的话，眨巴着眸子看着他，确定自己没听错没看错。 “问你话呢？” “大人，我饿了。”甄楚恬又开始找这样的借口，不过这借口对顾乘涵还是蛮管用的。 “好。”顾乘涵说着就开门，拉着甄楚恬出去。 只是二人刚出来就跟玉玲珑打一照面。 玉玲珑看看顾乘涵再看看甄楚恬，一副他知晓一切的表情。 甄楚恬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误会，她想要甩开顾乘涵的手追过去解释，奈何顾乘涵不放手，而玉玲珑又跑得特别快，此时她想解释也不知道解释给谁听了。 待玉玲珑跑后甄楚恬不满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故意整我是不是？” “我做什么了？” “您看不出来玉大哥误会你跟我了吗？”甄楚恬不敢相信且有些生气的看着顾乘涵。 “误会你我什么了？”顾乘涵这明知故问的样子，让甄楚恬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小傻子。 “好了，大人就当我说吧。”甄楚恬简直是要被顾乘涵气死了，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也懒得去争辩这些。 此时一侍卫从他们跟前路过，眼底都是笑容。 甄楚恬自然会察言观色，她察觉出了不对劲，看着顾乘涵问道：“大人，您是不是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听到这句话甄楚恬松口气，告诉自己想多了。 可是紧跟着顾乘涵的又一句话，让甄楚恬彻底傻眼，“不过是昨夜抱着你回的后院。” “大人，您还想不想娶妻了？” “怎么有关系吗？” “您这样旁人真要误会你我了。”甄楚恬瞬间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顾乘涵瞬间低头看向甄楚恬，“若是娶你其实也不错啊。” “大人，您就别拿我开涮了。”甄楚恬红着脸，正准备跑，可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怒气的梁宽来。 “大人，属下有事报。”梁宽来那不友善的眸光在对上顾乘涵的眸子时，瞬间就变了。 “好，去前厅。” 甄楚恬不想跟梁宽来起冲突，就假装看不到的去找玉玲珑了。 不多时甄楚恬用完膳，梁宽来跟顾乘涵也汇报完了，他直接过来找甄楚恬一起出去查案。 二人刚到天都府门口，就看到了纪状元，这倒是他二人没想到的。 “昨日你们走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这件事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所以这才过来找你们。”纪状元依旧是温柔的姿态。 其实有时候甄楚恬都会在想这样一女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状元这个位置的呢？ 她一女子，能打败那么多男子，其实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了。 “多谢纪状元。”甄楚恬道谢后，就等着纪状元将她所说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老丞相曾经去过一个地方，就是这里，这个地方我不曾去过，所以我当时没在意，但是我最近听说府丞临死之前去的地方也是这里。” 纪状元将地址给了甄楚恬，脸色有些不太好。 而看过地址之后甄楚恬跟顾乘涵的脸色亦是如此，看来这个凉茶亭确实有问题，他们得再去会会这个老板娘了。 第287章 可疑人员 送走纪状元，甄楚恬跟顾乘涵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了凉茶亭，可令他们奇怪的是，哪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从来都没凉茶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若非是他们之前来过这里，估计还真以为之前他们说的凉茶亭都是不存在的。 “大人，看来有人抢先一步了。” “无妨，那就说明对方按耐不住了。” 二人都知道只要幽国就必定会留下线索，所以他们没有放弃在这个地方仔仔细细的寻找，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些线索虽然对府丞的死没什么帮助，可却能让他们找到茶凉亭的老板娘。 当老板娘看到甄楚恬跟顾乘涵的时候，知道自己无处遁形，便不打算躲起来了，坐在那边等着他们，“二位大人，真是厉害。” 老板娘悠哉的坐在那里，比起之前在凉茶亭看到她的时候，此时她的面色可是红润了不少。 感情之前都是演戏呢？ 甄楚恬*被一个人欺骗的如此不露痕迹。 顾乘涵见甄楚恬有些窝火，便来到她跟前不动声色的看向老板娘，“这宅子不错啊，看来老丞相对你很好啊。” 这话不止老板娘听到震惊了，就连甄楚恬都有些吃惊，她看向顾乘涵。 而此时的顾乘涵却不着急解释，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老板娘。 被顾乘涵这样看着，就算是甄楚恬有时候都把侍@不住，更别说是老板娘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老板娘终于忍不住了，警惕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悠哉的坐下，而忽视手指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待他觉得老板娘差不多要绷不住的时候，他才笑道：“这很简单，这宅子内的这些摆件，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是老丞相的吧？” 甄楚恬有些佩服顾乘涵，难道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觉得这宅子似曾相识，原来是家具。 “好，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些东西的确都是老丞相给我的，可我跟老丞相之间并没什么联系。”老板娘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因为上一次被老板娘欺骗，所以这一次她格外的认真，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此时她能确定她说的就是真的。 之前是因为她的那个故事，将甄楚恬带入进去，示意她没有好好观察老板娘，可这一切她确信自己没看走眼。 “那你倒是说说老丞相为何会给你这么多东西，这宅子也是老丞相出银子买的吧？”顾乘涵倒是奇怪了，贪得无厌的老丞相，就算是给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这般大方过，为何会给她这么多东西。 “是，不过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跟老丞相根本就不认识，他之所以给我这么多银子，又是买宅子，又是买家具的，是因为我夫君。”说到她夫君，甄楚恬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此时甄楚恬微微皱眉，难道是还有什么隐情。 “如今老丞相也是了，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其实老丞相的那些棺材都是我夫君打造的，可在最后运输棺材的时候，我夫君却死于非命，老丞相怕我将棺材的事情说出去，就给我买了这个宅子，让我闭嘴。” 老板娘说完脸上尽是泪水。 可甄楚恬却对她的话表示怀疑，既然老丞相都给她银子了，且她还接受了，那为何她还会搞出那个凉茶听来呢？ “那凉茶亭是怎么回事？”甄楚恬目光不友善的看着老板娘。 被甄楚恬这样一卡，老板娘眼神闪躲没敢直视她的眸子，只是看向别处，不过却也没有选择不说话。 “其实这个是我自己的意念，我知道我夫君死了，我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就弄了凉茶亭，想着寄托点思念，可是老丞相还有府丞都找过我，我没办法这才搬走的。”老板娘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可却不符合实际。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们说假话，你是觉得天都府的人如此好糊弄吗？”甄楚恬很拍一下桌子。 顿时屋内响起很大的声音，此时老板娘被甄楚恬看得更为害怕，身子微颤，目光紧盯着地面。 顾乘涵紧跟着看向老板娘，“你可以不说，反正天都府一样能查得出来。” “二位大人，民妇知道你们天都府我所不能，可你们总是盯着我一个妇人做什么？”老板娘被他二人逼的有些有些气急败坏了。 “你只要说实话，我们就不会逼你，你若是不说实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甄楚恬起身拔剑看着老板娘。 “好，我说便是。” “是我想要跟老丞相要更多的银子，所以我才在哪里弄了一个凉茶亭，后来老丞相死了，我又开始威胁府丞，再后来府丞也死了，我没办法这才从哪里搬走。” “那上次大理寺的人去你的凉茶亭做什么？” “查案，他问我有关一些组织的事情，可我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什么暗影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不过他所说的那些人确实在我的凉茶亭歇过脚。” 果然李青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他的确是调查什么案子。 “你还知道什么？” “其他的，我是真什么都不知道了。”民妇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她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这才对顾乘涵点头。 二人离开后，还有些沮丧，因为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先回去。 回到天都府玉玲珑就急匆匆的过来，说是找到线索了。 “大人，大人，终于被我找到了。”玉玲珑看起来十分激动。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而后看着他，“找到什么了？” “之前您不是说府丞见到过一个人吗？我顺着府丞进来的行动轨迹，我发现他就是在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老丞相死时出现的那个人。” 说完之后玉玲珑大喘气，好似是有些累着了。 “那人在什么地方？” “这个还不知道，还没找到那个人，只是确定他就是在京城。”玉玲珑脸上多了一丝沮丧。 找了这么久，只知道府丞是在找一个人，可是却并不知道是在找谁，他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不用这般沮丧，玉玲珑你已经查到线索了，剩下的交给我跟楚恬。” “是，大人。” 玉玲珑见顾乘涵没有责怪这也稍稍好过些了。 不过此时玉玲珑转头看向甄楚恬，“甄，如今你可是天都府我们都不敢欺负的人了。” 被玉玲珑这样一说，甄楚恬倒是有些奇怪了，纳闷的看向他，“玉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解释倒是让顾乘涵相信了。 “昨夜大人抱着你回到院子，今早你又跟大人在一个屋子出来，这天都府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了。”玉玲珑强忍笑意的看着甄楚恬。 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玉玲珑还不免看向顾乘涵，见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他自然有些肆无忌惮的笑。 可此时甄楚恬却不好意思的很，四处找地缝，真希望能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小心思俯身看着她，“甄楚恬，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顾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我也有？”甄楚恬对给顾乘涵一记白眼，而后便直接转身准备走人。 而此时玉玲珑见甄楚恬这样忍不住放声大笑，“甄这还是你吗？” “玉大哥，你说什么呢，那个，大人我先去找人。”甄楚恬说完直接就跑了出去。 而此时顾乘涵看着甄楚恬的背影，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玉玲珑也跟着看向甄楚恬那边，“大人您真的喜欢上甄了吧？” “知道就好。”顾乘涵说的十分随意，说罢，便直接转身去追甄楚恬。 而傻眼的玉玲珑还站在原地，待看不到人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大人，这是毫不避讳了啊？” 此时梁宽来见玉玲珑站在院内便走过去，“玉玲珑，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我去找大人。”玉玲珑可不能跟梁宽来说大人喜欢甄楚恬的事。 这是玉玲珑刚走两步便再度被叫住了，“玉玲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梁宽来突然有些气恼的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梁宽来步步紧逼的来到他跟前，“大人是不是喜欢上甄楚恬了。” “这很正常不是吗？”玉玲珑强忍镇定的看着梁宽来。 “正常，你不知道甄楚恬是什么样的女子吗？”梁宽来更为气恼，在他看来顾乘涵是委实不能给甄楚恬在一起的。 “行了，梁宽来，你难道不知道大人向来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自作主张的吗？难道你还想管大人的事情不可？”玉玲珑也不是软柿子，既然梁宽来这般咄咄逼人，那他自然的怼回去。 是以此时梁宽来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也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大人的事情你我还是少过问的好。”玉玲珑说完，潇洒走人。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追上甄楚恬了。 第288章 一家和睦 他二人准备去府丞，在路上甄楚恬还在想着刚才玉玲珑说的事情，而顾乘涵亦是如此。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种心照不宣倒是让二人看起来更为般配了。 等快到府丞府邸的时候，甄楚恬因为低头走路没看到，险些被路人撞到，好在被顾乘涵拦住了。 顾乘涵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待二人站稳后甄楚恬抬眸刚好对上顾乘涵那双炙热的眸子。 此时顾乘涵满目笑容看着甄楚恬。 二人的姿势相当暧昧，顾乘涵倒是没觉得怎样，反观甄楚恬却脸红的像是熟透的柿子一般。 “楚恬，你的小脸为何这般红？”顾乘涵还明知故问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瞬间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大人，您快放开我。” 顾乘涵倒也知道适可而止，只是轻刮甄楚恬的鼻子，而后便直接将其放开。 此时甄楚恬跑着进了府丞府邸。 府丞娘子早就等在这边了，见到甄楚恬跟顾乘涵，她福福身子，“二位大人，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府丞娘子虽明面上看起来欢迎他们的，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质问。 “怎么不希望我们来？”甄楚恬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 甄楚恬这勾人的眼眸此时放着光，似乎能将府丞娘子的心思看穿，她现在也不敢造次了，低着头尴尬一笑，“甄大人，说笑呢奴家怎么可能会不欢迎你们呢？奴家还希望你们帮我抓住凶手呢！” “最好是这样，我们要看看府丞的屋子。” “请。”府丞娘子知道自己不是甄楚恬的对手，索性便也不再说什么，虽心有不满可却隐忍了下来。 府丞娘子在门外守着，顾乘涵跟甄楚恬进到屋内。 二人仔仔细细将所有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遍，终于在他们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发现了一枚针脚。 府丞的屋子是多半都是书，且他这间不是不是卧房，那又怎么可能会有针脚呢？ “这是你的吗？”甄楚恬拿着针脚来到府丞娘子跟前。 府丞娘子摇头，而后纳闷的看着针脚，“自然不是我的，我们府上也没有这样的针脚。” “你为何如此笃定？” “府上的针脚都是我差人按照我的意思买的，这样的针脚入不了我的法眼。”府丞娘子一脸高傲的看着甄楚恬。 这个时候甄楚恬倒是真感激她的目中无人了。 甄楚恬拿着针脚转头看向顾乘涵，而此时他也跟着点头。 二人都猜测这跟凶手有关。 拿着针脚甄楚恬就直接去找玄婆婆了，毕竟盲绣玄婆婆很厉害，她猜测她应该对针脚也是十分熟悉才对。 没让顾乘涵进入，甄楚恬自己拿着针脚嚷玄婆婆辨认。 待玄婆婆看过之后，甄楚恬就直接出来找顾乘涵。 见甄楚恬一脸笑容，顾乘涵知道一定是有结果了，也跟着笑了，“怎么样，查到了什么？” “婆婆说这是男子的针脚，并不是女子会用的。”甄楚恬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而此时顾乘涵更为纳闷了，哪有男子会用针脚的。 “这是一门暗器。”甄楚恬一下说到了重点。 此时顾乘涵才无奈的摇头，怎么就将这个忘记了呢？ “不对，玄婆婆怎么会知道这是暗器的？”在顾乘涵看来玄婆婆不过是一个盲绣很好的瞎婆婆，她怎么会对武功这方面有研究呢？ “我问过了婆婆说之前福来县有人用过这样的暗器，倒是她摸过跟现在我让玄婆婆摸过的是一样的，所以她才说是暗器，最关键的是，它虽然是针脚，可却不是用来刺绣的。” 这样的解释倒是让顾乘涵相信了。 二人顺着针脚这个线索，终于在京城找到了一男子是使用这种暗器的。 顾乘涵跟甄楚恬此时就站在这家男子的门口，看着院内他们一家三口正在用膳，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这家女主人似乎看到了甄楚恬，她疑惑的来到门口，“二位这是？” “我们找你夫君。”甄楚恬见既然都看到了，那就直说吧。 女主人对甄楚恬笑笑，而后转身看向自己的夫君，“夫君，有人找你。” “谁呀？”男子说着就有些不耐烦的往外走，待他看到门外的甄楚恬跟顾乘涵之后，更是皱眉，“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我们是天都府的，有事想要问问你。”甄楚恬自报家门。 这男子一听是天都府瞬间没了脾气，这家娘子更是如此。 刚才看着甄楚恬十分和善，如今看着她倒觉得有些十恶不赦了，所以此时她躲在了自家夫君的身后。 见女子的变化，甄楚恬有些无奈，“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问问有关一门暗器的事情。” 甄楚恬自然看出了这男子不可能是害死府丞的人，可他却对针脚有研究，所以甄楚恬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线索。 此时男子福福身子，“二位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别伤好我家里人。” “天都府是草菅人命的地方吗？”顾乘涵要被这男子气死了，不快的说完这句话，就跟甄楚恬来到院内。 院子里的小子见到他们进来，倒是十分好客，直接跑过去抱着顾乘涵的大腿，“大哥哥，你是天都府的人吗？” “是。” “我长大要去天都府做事，可以吗？” “死小子胡说什么呢？”男子将自家儿子拉开一脸尴尬的对顾乘涵笑笑，“大人，不要介意，我家小子是胡说的。” “没事大哥，我看他倒是知道我们天都府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 “我自然知道，之前我见过两位大人办案，他们都可厉害了。”小子将天都府的人夸赞一番，这样看起来，他倒是比他爹爹更会说话一些。 让女主人带着小子去里屋，甄楚恬就跟顾乘涵拿出针脚，“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大人，你们问我这个做什么，我可是早就金盆洗手了。”男子怕自己再度被牵连，紧跟着解释的看向顾乘涵。 “这个我们知道，只是有事想请教你。”甄楚恬打断了男子跟顾乘涵的对话，见他看向自己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在京城还有什么人用这样的暗器吗？这种暗器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大人，是现在有案子跟这个有关吗？”男子有些紧张的看着甄楚恬反问。 “是，不过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现在还是告诉我们你知道的。”甄楚恬迫切想知道真相，所以就催着男子抓紧说。 男子见甄楚恬如此着急，也不耽误时间，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甄楚恬。 听完男子的话，甄楚恬跟顾乘涵更为疑惑了。 如此说来这个针脚能让人短暂的被麻痹，且还能不动声色，不管是怎么查都查不到，可府丞原本就不会武功，这人至于用针脚来事先将其弄的全身松软吗？ 甄楚恬怎么都想不明白，在她看来会使用针脚的人一定是会武功的人，就算只是三脚猫的功夫，那对付府丞这样手无寸铁的弱书生也是没问题的吧？ “大人，这不像是凶手的物件。” “本官也是如此认为的。”顾乘涵听完男子的话，又跟甄楚恬一样的感觉。 男子见他二人这般疑惑，这才继续说道：“说起来，其实这个针脚还有一个作用。” “什么作用？”见男子有些故弄玄虚，甄楚恬有些不快。 男子见甄楚恬这样赶紧解释道：“我也只是听闻，没有见识过，所以刚才我才没敢说。” “那现在你就说吧。”甄楚恬放平心态，让男子继续说。 “其实这针脚可以让人说实话，只要按住穴位，针脚就能逼着人必须说实话。”男子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却是满目的不敢相信。 甄楚恬跟顾乘涵瞬间会意，知道是有人想要让府丞说实话，这才使用了针脚，只是慌乱间不小心遗漏了而已。 “那你知道现在还有什么人用这种暗器吗？” 男子看着甄楚恬，下定决心一般的点头，“我知道大人，可我若是说出来，你们能不说是我说的吗？” “当然，只有我跟顾大人知道是你说的，旁人绝对不会知道。”甄楚恬跟男子保证。 保护证人的绝对安全，这一点甄楚恬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见甄楚恬这般笃定的看着他，他才放心。 俯身在甄楚恬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个名字，而后便起身送客，“大人，我所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了，还请日后莫要再来了。” “好，告辞。” 甄楚恬跟顾乘涵倒也识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自然是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二人走出宅子，顾乘涵就迫切的看着甄楚恬。 “是谁？” 甄楚恬嘴角洋溢着笑容，“居然是一个铁匠，看来这个铁匠就是咱们想找的人，走吧。” 见事情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甄楚恬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顾乘涵紧跟着甄楚恬出了京城，直奔西郊。 第289章直接把你抓回天都府 近来这西郊是跟他二人捆绑了，似乎怎么都甩不开这个地方了。 午后，二人到了西郊，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个铁匠铺子，周围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个铁匠铺子，且都知道这老板是一个五大三粗，却打一手好铁的男子。 刚进院子就听到打铁的声音，甄楚恬揉着耳朵，觉得耳朵不舒服。 “你在外边等我，我进去造找人。”顾乘涵拉了甄楚恬一下，便不由分说的进去了。 见顾乘涵如此护着自己，甄楚恬脸上尽是笑容。 就站在院子等着他出来。 不一会甄楚恬就跟铁匠出来了，此时铁匠还有些不情愿，“你们要什么样的兵器，画好图纸放在这里就行了，非要让我出来作甚？” “这个，你能打造吗？”甄楚恬将针脚拿出来，放在手上看着打铁匠。 此时打铁匠转身，当看到甄楚恬手中的针脚时，很明显身子一颤，而后惊讶的看向他们，“你们是谁，想干嘛？” 打铁匠警惕的看着甄楚恬，且还做好了备战的状态。 甄楚恬还就不怕他这样，这样只能说明他们找对人了，“这么警惕，是怕我们做什么吗？” 顾乘涵十分配合的将剑拔出来，要知道他的剑可是无人能挡的，这一点打铁匠自然能看得出来。 打铁匠没敢造次，只是握紧手里的铁饼，“你们到底是谁？” “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有事想问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打铁匠。 此时打铁匠也在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 “天都府的。” “天都府，你们找我做什么，我没什么知道的，我也帮不到你们，你们走吧。”一听是天都府的人，打铁匠更为警惕，直接就开始赶人。 而此时甄楚恬不急不躁的看着打铁匠，再看看顾乘涵不阴不阳的说道：“大人，您说若是这他们都知道打铁匠之前是做杀人的买卖，这还有人敢跟打铁匠往来吗？” “你，你们什么意思，是威胁我？” “恩，就是啊，你只要说实话，咱们都相安无事，你若是继续这样不欢迎我们，那也被怪我们。”甄楚恬自打一进来就看出来了这打铁匠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他隐瞒着不想说。 此时甄楚恬便选择这样激进的方式刺激打铁匠。 打铁匠此时看看甄楚恬这样，心里一颤，在他看来一女子不该有这样的气势。 不过想想他们都是天都府的人，那自然绝非等闲之辈。 见打铁匠有些动容，甄楚恬紧跟着说道：“其实我们只是想知道有关针脚的事情，其余的我们不会追究，至于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这跟我们天都府没关系。” 知道打铁匠在担心什么，所以甄楚恬就率先说明这一切。 打铁匠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心也是稍稍放松了些。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在打铁匠看来，他们不该找到他才对。 甄楚恬毫不遮掩，直接跟打铁匠说了实话。 打铁匠放下手里的铁饼，就跟甄楚恬来到边上，“想问什么就说吧？” “谁用这样的针脚做暗器。”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打铁匠。 此时打铁匠看着甄楚恬深思片刻，才直接对她说道：“有，我认识的一个人是用这样的针脚作案器，而此时就在京城。” 打铁匠也是迫于无奈，这才直接说了实话。 听到这样的事情，甄楚恬心里还是比较放松的，“那这个人现在还杀人吗？” “不，他不会杀人，他只会被人杀。” 打铁匠饶有架势的声音，让甄楚恬有些疑惑，为何他会如此笃定。 似乎看出了甄楚恬的疑惑，打铁匠轻笑，“他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哪会做出杀人的是啊，其实就算他用这个做暗器，其实也只是为了自保，从来都不会用来杀人。” “你跟他很熟悉吗？他最近都在做什么？”甄楚恬见打铁匠并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这会她更想听听他的解释。 “我跟他很熟，他的针脚是我给他打造的，这个暗器，只有我能打造，所以我跟他往来也算是比较密切的。”打铁匠有些自豪的看着甄楚恬。 听到打铁匠的话，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而后笑着看向打铁匠，“如此说来，你也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吧？” “那自然是。” 打铁匠说完，便直接起身，而后对甄楚恬躬身，“就在这院子的后边，你们去找他吧，反正你们都找来了，那一定是早有准备，躲是躲不过了。” 打铁匠说完，就直接去找那个人了。 二人刚到这人院落门口，就看到一男子正准备往外走，甄楚恬将其挡住。 这男子看着甄楚恬，有些害怕，等了好一会才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甄楚恬目光不友善的看着对方。 这人喉咙一紧，“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我害怕了。” “不害怕，你跑什么？”甄楚恬双手抱着剑，看着对方的时候，更是眼里含笑，只是这笑容的背后充满了威胁。 此时男子直接被她吓得，往后躲，而后还从衣袖里面拿东西，见他这样甄楚恬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你以为我们会害怕吗？” 甄楚恬说着直接拿出了针脚。 对方见到自己的暗器在甄楚恬手里，这会吓的更不知所措了，“你，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见他说话都磕磕绊绊，甄楚恬忍不住笑了，不仅肺腑，“果真是跟打铁匠说的一般，他根本就不会杀人。” “你这样的，看来还真不会杀人。”甄楚恬无奈的摇摇头，而后便对顾乘涵道：“大人，不是他，不过他应该知道什么。” “走吧，请我们进去坐坐。”甄楚恬说完不由分说的往里走。 而此时顾乘涵怒视着对方，这人被顾乘涵这样一看，顿时只能乖乖往里走。 三人进去之后，甄楚恬跟顾乘涵坐在那边，而他就这样畏缩的站在一边。 甄楚恬简直是被他这样子逗笑了，“你这样子怎么像是杀手呢？” “我不是杀手，我只是会使用暗器而已。”见甄楚恬误会了，他赶紧解释。 “那就说说你的针脚怎么会出现在府丞家里。”甄楚恬直入主题，就不相信他不说实话。 此时对方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见他这样狠狠拍桌子，“怎么？府丞是你杀死的？” 对方瞬间摇头，头像是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大人，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真的不是我。”见甄楚恬这样咄咄逼人，对方直接就跪下了。 “行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楚恬现在是坚信不疑了，这人不可能是害死府丞的人，可他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大人，那夜我是去过府丞家里，可是我早早就走了，针脚应该hi不小心留下来的，并不是我用来对付府丞的。”对方还在解释针脚的事情。 他以为甄楚恬还怀疑他，这才做这些无用功。 甄楚恬被他说的有些恼火，皱着眉头，“说重点，再这么磨磨唧唧的，小心直接把你抓回天都府去。” 男子瞬间跪在上，“大人，大人，我可不想去天都府。” 见男子彻底崩溃，甄楚恬便直接点头，“好吧，那就说说吧，看对我们大人有没有用。” 甄楚恬说完，顾乘涵轻咳一声，“那就要看看你想告诉本大人什么。” 顾乘涵的话还是比较有权威的，此时男子被他吓得直接开始说实话，也不在说这些废话。 “那日府丞找到我，说是之前在老丞相的府邸见过我，我这不怕他想多了，就来府上想着跟他解释解释，可是没想到他就认定我跟老丞相的死有关，我就没说两句话直接走人了。” 男子说的饶有架势，看起来就像是真话，可甄楚恬知道那是假话。 “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看来大人的威力不够啊。”甄楚恬唉声叹气的看着对方。 此时顾乘涵起身拔剑对着男子，“本官可没有闲情逸致跟你在这里闲聊。” 这剑光明明的在男子跟前，此时他就算不想说也得说实话了。 “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二位大人别生气啊。”男子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理顺自己的头绪，而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知道，是去过老丞相那边，可我真的没有杀死。” “好，既然你真的跟老丞相的死有关，那就跟我们去天都府吧。”甄楚恬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外走。 男子见他们动真格的，那还敢磨磨唧唧，“我说，我说，二位大人，要是我说了实话，你们能保证我是安全的吗？” “当然。” “那我说，我知道一个惊天大秘密。” 男子看看甄楚恬，而后才看着顾乘涵，张嘴刚准备说话，突然一柄长剑飞来，直接刺入男子的胸前。 甄楚恬跟顾乘涵可谓是眼睁睁看着男子被刺死。 顾乘涵出去追，可是没追上人，而甄楚恬留在这里看着尸体，再看着插入他体内的那柄长剑，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为什么？” 第290章 找到踪迹 此时顾乘涵也回来了，他也看到了长剑，皱着眉头没说话。 确定男子死后，二人也没在这里多待，直接就走了。 回到天都府二人什么都没说话，可彼此好似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半响甄楚恬才张口，“大人刚才他死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胭脂味，那味道特别的浓郁，不像是一般姑娘家家会用的胭脂。” “有可能是青楼女子所用。” “恩。” “好，你先回去歇着，明日咱们去查这些青楼女子。”顾乘涵面无表情的让甄楚恬走人。 甄楚恬也没说什么，直接离开天都府，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宋江那边。 刚到院子就看到南虹帮着宋江在整理院子的药材，那一瞬间她倒是觉得二人十分般配。 甄楚恬一扫阴霾笑着走过去，“二位，我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甄楚恬这暧昧一笑，就算宋江跟南虹玫没什么，也被她这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恬，你胡说什么呢？”南虹羞涩一笑拍打甄楚恬的肩头。 甄楚恬被南虹这样逗笑了，而后才看着她一脸从容，“我说什么了？我觉得我说的很对啊？” “宋大哥，对不对？”甄楚恬故意看着宋江暧昧不清的笑。 宋江被甄楚恬弄得无奈摇头，“你这丫头，现在也学会那我们开刷的，我们倒是更喜欢之前的你，不言不语的，如今这话怎的这般多了？” “这是嫌弃我呢？” “你自己知道便好，就是嫌弃你。”南虹故意这样刺激甄楚恬，可她一点都不介意。 此时屋内的韩双易也跟着出来了，见到甄楚恬，他倒是十分激动，直接就跑了过去，抱着她的大腿，“楚恬姐姐，你来了，双易想你了。” 每次见到韩双易甄楚恬的心情都能很好，他就像是一个开心果一样，让你不得不对着笑。 “你呀，这是想我了，还是想我给你买的点心了。”甄楚恬将点心递给韩双易。 那小子双眼放光，像是*见到点心一样，腆着脸看向甄楚恬，“楚恬姐姐，我自然是想你了。” “你呀。”甄楚恬说着就让韩双易过去玩了，待他走后，甄楚恬才唉声叹气的看着宋江跟南虹。 二人不免对视一眼，而后南虹开口看着甄楚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我跟顾大人，找到一个有关老丞相死的线索，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就被杀死了。”甄楚恬沮丧的说出了这句话。 南虹觉得这不像是甄楚恬，就算是一个证人被杀死了，她也不应该要这样沮丧吧？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杀死那个人的凶器是李青的剑。”甄楚恬强忍内心的难受将真相说了出来。 “什么？”南虹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点头，“是，就是李青的见，我也不敢相信，可这就是真的。” 宋江眉头紧锁，想了好一会才道：“那李青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不知道，明天我会跟顾大人，继续去找线索，我只是心里堵得慌，所以才过来找你们聊聊。”甄楚恬低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他二人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甄楚恬，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了。 “楚恬，就算是李青所为，兴许是有什么苦衷，等找到他一切就都知晓了，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南虹拉着甄楚恬的手，有些难受的宽慰她。 甄楚恬知道自己有些陷入迷茫了，这才对南虹笑笑，“我知道放心吧。” 在宋江这里离开之后，甄楚恬就回家准备跟玄婆婆说一声，便去天都府查案子，可是在路上去遇到于如颜了。 于如颜满目悲伤的看着甄楚恬，看着就像是出事一样。 “你怎么了？”甄楚恬紧张的拉着于如颜。 于如颜听到甄楚恬的话，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搭搭的看着她，“楚恬姐姐，今日我在家中发现了这个，你说李青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看着于如颜手里拿着的银子，还有那个钱袋子，甄楚恬知道这是李青留下来的没错，那今日那人真的是他吗？ 其实没见到人之前甄楚恬可以宽慰自己，是有人用了李青的长剑，毕竟能躲得过顾乘涵的追捕，这人的武功肯定很高，可甄楚恬若是没记错的话李青是不如顾乘涵武功高的。 这是目前甄楚恬唯一能替李青开脱的点，可若是李青真的回来过，且还找过于如颜，那他是杀死那个男人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见甄楚恬皱着眉头不说话，于如颜更为担心了，拉着她的手，“楚恬姐姐，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是不是李青哥哥真的出事了？” “别担心，没事的，他没事，我们还没有找到他，正在找，你放心吧，一定能找到。”甄楚恬信誓旦旦的跟于如颜保证。 其实这话不是糊弄于如颜，她是真觉得能找到。 此时于如颜见甄楚恬这样便相信了她的话，对着她点头，“好，楚恬姐姐，你们一定要找到李青哥哥。” 安慰了于如颜好一会，这才将她送回家中，而此时夜已经深了，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甄楚恬想了很多。 突然察觉到有人跟着她，她警惕的回头，当她看到顾乘涵的时候，她脸上的担心一下不见了，转而是一脸笑容。 顾乘涵亦是如此，“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所以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于如颜那丫头缠着你那么长时间。” 见甄楚恬看着他笑，顾乘涵解释了一句。 “恩，多谢大人。”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都没说话，不多时就到了玄婆婆家中。 甄楚恬跟顾乘涵在门口道别，而后便看着他离开。 第二日二人就一起去了青楼，没有依照天都府的名头出去做事，而是借着替玄婆婆送盲绣去的青楼。 京城的青楼已经被玄婆婆打开了盲绣市场，此时他二人正跟小厮再闲聊。 “你是说你们这里的姑娘都用这样的胭脂？”甄楚恬一脸羡慕的看着小厮。 要说起演戏来，顾乘涵发现甄楚恬还真是高手。 “是啊，这里的姑娘都用这样的胭脂。”小厮一脸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有些臭显摆的意思。 甄楚恬倒是也蛮配合的，对着他摇头晃脑，“哎，这玩意这么贵，也就是你们这里的姑娘用得起，我们都摸不到。”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这暗自伤神的样子，险些就被她骗了，甚至有一种冲动出去就给她买胭脂去。 “姑娘，你也不必这样，其实这里的姑娘之所以都用这样的胭脂，那是我们妈妈让的，妈妈说想要让客人们喜欢那就得下点真功夫，所以妈妈也是狠心的买了不好的胭脂，当然这些胭脂姑娘用起来也是相当仔细的。” 小厮，说的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倒是让甄楚恬跟顾乘涵从头到尾的了解了青楼内的一些行规。 只是甄楚恬确定这间青楼所用的胭脂，跟她嗅到的胭脂不是一样的。 甄楚恬就跟小厮形容了一下胭脂的味道，这小厮也被说蒙圈了，挠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里的胭脂不是这样的，你要想知道哪里用这样的胭脂，你直接去胭脂水粉铺子不就好了。” 被小厮这样一提醒甄楚恬跟顾乘涵这才回过神来。 之前他们都将重心放在了青楼姑娘身上，却忽视了，最了解胭脂的地方可是胭脂水粉铺子啊。 二人直奔胭脂铺子。 直接给了店家一些银子，而后便开始闻这些胭脂，一个个的闻，直到半个时辰后，在二人觉得自己的鼻子要失灵的时候，这才闻到了他们昨天闻到的味道。 “就是这个没错。” 店家看甄楚恬拿着胭脂，就跟着走过去，看那胭脂，他一笑，“姑娘，你早说啊，这一款胭脂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 甄楚恬丢给老板一个白眼，她难道不想吗？可也得确定是哪一款才行吧。 不过要知道对方是一个看中销量的人，她还真不该闻这么多遍，还不如直接就要卖的最好的胭脂。 “这个青楼的姑娘会买吧？” “当然，这个一般姑娘，还有大家闺秀是不会买的，我之所以说它销量高，那是因为南巷青楼都用这一款胭脂，您说它能销量不好吗？” “南巷都是？”甄楚恬咂舌的看着店家。 细算下来南巷的青楼没有十间也有八间了，这要是一间间的找起来，估计早就打草惊蛇，让李青给跑了。 “好，多谢。”顾乘涵倒是一身轻松，说完直接示意甄楚恬跟他一起出去。 “大人，您叫我出来做什么？难道不查了？”甄楚恬有些不快的看着顾乘涵。 而此时顾乘涵笑笑，“你以为现在这样就能查到线索吗？还不如去青楼看看，你可是会心理侧写的，你看到那些人，难道不比看到这些死物更好吗？” 顾乘涵的一席话，让甄楚恬恍然大悟，是啊，她都忘记了。 此时不是青楼开市的时候，所以二人就在南巷转悠，希望能查到线索，说真的在闲聊间，甄楚恬还真查到了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大人，我查到了这几间青楼里面，就属这间青楼的生意最好了，且这里的姑娘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甄楚恬觉得贞洁烈女子有时候说的就是那些迫于无奈下凡尘，但是却用自己的法子在护住自己的女子。 顾乘涵跟甄楚恬有一样的看法，“那就先去这一间。” 二人等到夜幕降临，便以*的身份进了青楼，不过一进去甄楚恬就跟顾乘涵被分开了。 这里的姑娘太过热情了，待甄楚恬将这些姑娘打发走，也找不到顾乘涵。 衣着男装的甄楚恬看起来还真真有一副乔公子的模样，所以就算她将所有的姑娘都推开了，还是有姑娘贴近。 “公子，跟小翠上楼听曲吧。”小翠说着就拉甄楚恬上楼。 “姑娘，我与兄弟一起来吃酒，我先找找我兄弟，告辞。”甩开小翠的手，甄楚恬就跑了。 第291章 目光灼灼 甄楚恬松口气的看看背后，不过刚一转身就落入一女子的怀抱，这女子一脸娇羞的拉着甄楚恬，“公子，怎么这般猴急啊，人家都被你撞疼了。” 甄楚恬瞬间毛骨悚然，真有些佩服这青楼女子了，她们举手投足间尽显暧昧，若她真的是男子，兴许现在早就把@侍不@住了，奈何她是女子，现在她只觉得也些恶心。 其实有时候也难怪那些男子会在青楼迷失自己，这女子都这般挑@豆了，他们还怎么把侍的住。 这会甄楚恬尴尬一笑，将女子从自己身上推开，“姑娘，我不是来消遣的，我是来找我兄弟的。” “哎呀，公子，找兄弟嘛，来我们这里就对了。”姑娘说完，自顾自的拉着甄楚恬就往屋子里面走。 此时甄楚恬想要甩开女子，可是这女子用力很大，有一种抓着银子，不想放手的感觉。 无奈甄楚恬只能随着这女子往屋子里面去，此时她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感觉，跟着女子进了屋内，她开始让女子坐好，给了她银子之后，就跟她饮酒。 “姑娘，你们的胭脂真好闻。”甄楚恬随意找话题看着女子。 “是吗？我也觉得，这都是茵茵帮我们挑选的。”女子一脸崇拜的说着。 甄楚恬看出她对那个茵茵是十分崇拜的，那这个茵茵是谁？ “茵茵是谁？”甄楚恬假装随意的询问道。 女子瞬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双手托腮的看着甄楚恬双眼冒光的说道：“公子，你现在可是我的恩客，你可不能转头去找茵茵。” 虽女子说的就像是怕甄楚恬走掉一样，可她说话的语气里面却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 这会甄楚恬点头，“放心吧，不会的，你跟我说说茵茵吧，反正我们也在这里坐着无聊。” “不无聊啊，你想听曲还是什么，奴家都可以啊。”女子瞬间双手摸上甄楚恬的胸。 她险些就被发现了，瞬间躲开，笑笑，“哈哈，，还是聊天的好，说说你们这一众小姐妹吧。” 这姑娘被甄楚恬这样一说，此时心情也好了很多，没有继续追着甄楚恬做她的恩客。 这会她说的兴高采烈，甄楚恬听的十分认真。 这间青楼的女子虽也都是搔首弄姿的，可他们并不是那种非要做句@且之事之人，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喜欢跟来往这里的恩客说笑，若是有恩客想做不轨的事情，她们也都会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茵茵是帮着我们走出水深火热之人，要不是有茵茵，我们早就被妈妈.逼着接客了。”女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崇拜。 甄楚恬倒是对这个茵茵越发的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青楼的女子都崇拜她呢？ 茵茵是这间青楼的头牌，听闻她之前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家道中落，她迫不得已才来到青楼，后她就根据自己的见识，跟妈妈讨价还价，最后才将这间青楼打造成了卖艺不卖身的青楼。 “我们都很感激茵茵，虽我们是青楼女子，可如今我们也跟其他女子一般，我们是靠手艺赚取银子的，在这里若是有恩客喜欢我们，也是可以帮我们赎身的，且我们不卖身，对于喜欢我们的男子而言，我们也是干净的。” 女子说起来头头是道，此时甄楚恬对着她笑笑。 其实这样你们也挺好的。 “那是。” “待我去见见茵茵吧。”甄楚恬一脸崇拜的看着女子。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恩客，你若是见了茵茵，就成为茵茵的恩客，那我岂不是将我的银子给茵茵了。”女子说的饶有架势，甄楚恬险些就认同了。 “不会的，我只是想见见茵茵，这些给你。”说罢，甄楚恬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女子。 这会这姑娘倒是心动了，看甄楚恬都拿出这么多银子了，兴许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就带着她去找茵茵了。 只是刚到茵茵的屋子，甄楚恬就看到了顾乘涵。 难怪刚才一直找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 顾乘涵抬眸刚好对上甄楚恬那双哀怨的眸子，此时他倒是玩心大起，原本跟茵茵还保持着距离，此时却反倒挨的更近了，故意暧昧的笑道：“茵茵姑娘的曲子甚为好听。” 此时茵茵也看到了甄楚恬，她心生疑惑，方才还对她爱答不理的顾乘涵，怎么突然就如此热情了，不过此时门口的女子，似乎解释了这一切。 茵茵倒是蛮配合的温柔一笑，娇羞的拉了顾乘涵一下，“多谢公子夸张，这曲子，目前只有公子能听得出来。” 甄楚恬见二人情意浓浓，心里那股醋意更浓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蹦出来了，顾乘涵见向来处变不惊的甄楚恬，如今这样，他也是憋笑的很。 要不说茵茵能将妈妈说服将青楼变成卖艺不卖身的地方，她自然是有她聪慧之处，此时一眼看出了甄楚恬跟顾乘涵之间的关系，既然甄楚恬想玩，那她自然会好生配合。 此时茵茵笑眯眯的看着甄楚恬，“公子，一起吗？” “他不一起的，这样扫人兴致的事情，他做不出来。”顾乘涵一下打断了茵茵的话。 甄楚恬到嘴边的话，一下就被咽进去了。 不过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双手抱剑看着顾乘涵恢复了往日的笃定，“是吗？盛兄，可我也十分喜欢茵茵姑娘，怎么办？” 甄楚恬恕我按，也不给顾乘涵反驳的机会，直接就上前坐在了茵茵的边上，拉着茵茵的芊芊玉手，“茵茵姑娘这双手看起来是弹琵琶的好手。” “公子好眼力，公子想听什么曲？”茵茵温柔的样子，就连甄楚恬都险些沦陷了，更何况是顾乘涵这样年轻气盛的男子？ “那就听茵茵姑娘最拿手的曲子好了。”茵茵起身福福身子就直接去了琵琶那边开始弹奏。 当然她弹了什么，甄楚恬跟顾乘涵根本就没有听，二人此时四目相对。 顾乘涵一脸轻松，甚至还在饮酒。 甄楚恬轻拍桌子，“大人，您知道我找了您多久吗？您知道我躲开了多少的女子吗？” “怎么甄是在向本大人诉苦吗？” “您知道就好，我就是在诉苦。”甄楚恬十分不满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将甄楚恬的手拉到桌子下面，十分宠溺的看着她的小手，“吃醋了？” “大人，您胡说什么呢？”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弄，倒是羞涩了不少，此时轻轻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而后假装看向茵茵那边。 “茵茵姑娘确实不错。”见甄楚恬不搭理自己，顾乘涵转而又开始了看着茵茵满眼的温柔，甚至有一种移不开眼的感觉。 甄楚恬心里有苦，此时她才知道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顾乘涵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发觉而已。 “是啊，很不错，那大人，继续在这里大饱眼福好了。”甄楚恬一赌气直接转身走了。 而在屋外等着甄楚恬的女子见她出来，一下将她来到自己身边，“怎么样，茵茵不错吧？” “恩，不错。” “你害怕了？”女子见甄楚恬甩开她想走，便直接丢出这样一句话。 这话一出，甄楚恬转身看向青楼女子，不想刚好对上她那双早就知晓一切的眸光。 “你知道？” “我们青楼女子，难道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吗？”女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甄楚恬。 无奈一笑，甄楚恬才知道自己是被她戏耍了。 “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何还故意戏弄我？”甄楚恬不快的看着青楼女子。 女子见甄楚恬真生气了，上前拉着她，“姑娘，这么大气性作甚？” 甄楚恬被女子拉着走到屋内，而后她依旧是一脸不快，“我知道那位公子是你的情郎。” “胡说什么呢？”甄楚恬被女子揭穿心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子却一点都不急躁，反而淡定自若的看着甄楚恬，“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我都看得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甄楚恬知道女子将自己拉过来一定不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肯定是有什么想说的。 见对方这样，甄楚恬心生疑惑，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子。 这女子原本以为甄楚恬不过是一个过来追夫的女子，可此时看到她的眸子，她却发现自己低估眼前这女子了。 “姑娘，你是做什么的？”女子突然有些害怕的看着甄楚恬。 而此时甄楚恬脸上却出现了笑容，“你之前不是很笃定我的身份吗？如今怎么又有些胆怯了？” “姑娘，您就别逗我了，我不过是跟您开开玩笑，我可没想做有损您利益的事情，您可别怨我。”女子喉咙一紧，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担心。 见女子这样，甄楚恬倒是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你叫什么？” “她们都叫我欢欢。” “欢欢啊，跟我说说你们这个青楼近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甄楚恬满目笑容的看着欢欢。 第292章 吃醋了吧? 欢欢倒是奇怪了，这甄楚恬分明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一种赤裸裸被她扒光的感觉呢？ “姑娘，您到底是做什么的？” “听故事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青楼的事情。”甄楚恬依旧是笑着，只是这笑容的别后多了一丝不快。 欢欢知道自己必须说实话了，否则甄楚恬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此时欢欢摇晃着甄楚恬的手臂，“哎呀，人家好歹也是一姑娘，您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说。” 甄楚恬不是男子自然不吃这一套，眸睨了欢欢一眼。 这会欢欢身子一颤，便开始说。 “其实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茵茵那边，之前她还好好的，可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欢欢说到茵茵的时候，很明显有些刻意的隐瞒。 想说可是却不想说实话，甄楚恬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而后便直接拽着她的手，“欢欢，不跟我实话，到最后受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知道吗？” “姑娘，您，您这是做什么，我不懂！”欢欢被甄楚恬这样拽着手腕，顿时更为害怕了，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其实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其余的我不会多问，哪怕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也会假装看不到。”甄楚恬三两句话直接将欢欢的心里防线打开了。 这会缓缓松口气，无摸着胸@口，而后笑道：“姑娘，您是官差吧？” “不该问的别问，直接回答我问你的问题。”此时甄楚恬看着欢欢。 欢欢双手一摊，而后便直接说道：“其实来这里的恩客大多都是一些有学识的男子，是书生居多，他们不想像其他男子一样，不想成为那种出入烟柳之地的男子。” 这话甄楚恬倒是认可，有些书生自觉比其他人要高级一些，所以就算是来青楼也想要与众不同。 “然后呢？” “然后这些书生中不少人都是冲着茵茵来的，可是茵茵对他们一个都看不上。”欢欢此时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她嫉妒茵茵。 “那你觉得茵茵是自抬身价了是不是？” “当然是，茵茵就是一个婊子，她故意吊着那些书生，而且总是做些吊人胃口的事情，是不是的=放饵，我最讨厌他那样。”欢欢说着就开始攥着拳头。 “你为什么恨茵茵，按理说这些跟你没关系啊？”甄楚恬觉得奇怪，难道那些书生里面有她喜欢的人。 此时甄楚恬看着欢欢，而后便轻笑，“喜欢那个？”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欢欢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耸肩，“不难猜啊，你痕茵茵，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是，确实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也算不上是恨茵茵，顶多就是不服气。”欢欢叹气一声，而后便继续说道。 “后来有个书生为了茵茵准备抛妻弃子，那书生的娘子还找到青楼来了，故意讽刺茵茵，可茵茵完全不在乎，甚至还有些高兴。”欢欢纳闷的很。 这种事若是换做其他人，应该早就恼羞成怒才对，可茵茵却像是从中得到了乐趣。 “你说这样奇不奇怪。”欢欢一脸真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想了好一会才点头，“后来有没有官府的人来照顾茵茵？” 其实甄楚恬觉得这样的女子跟李青纠缠不清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她又不好直接询问，当然她也知道就算是问出来，欢欢也不一定知道李青是谁。 “官府的人？”欢欢皱着眉头看着甄楚恬，想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她，“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个男子出现过。” “什么样的男子？”甄楚恬很紧张的看着欢欢。 欢欢挠头，而后眯着眼睛，“好像是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你确定？”真的是李青吗？ 甄楚恬紧张的看着欢欢。 欢欢点头，“恩，那衣裳我似乎见过是大理寺的衣裳。” 见欢欢如此笃定，甄楚恬便直接冲着去绿茵茵的屋子。 此时茵茵正在跟顾乘涵说着什么话，房门被一下推开，二人身子一颤，而后便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有事吗？” “大人，李青找过她。” “你们认识李大人？”茵茵娇羞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顾乘涵皱眉，刚才他问了这么长时间，茵茵什么都没说，怎么甄楚恬一上来就说她认识李青呢？ “欢欢说的。”甄楚恬看出了顾乘涵的猜测，这才指着身后的女子。 “欢欢，你又将我卖了？”茵茵佯装生气的看着欢欢。 被她这样一说，欢欢倒是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哎呀，茵茵，你也不能怪我，这姑娘，眼神太犀利了。” 欢欢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茵茵。 茵茵倒是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而后便看向顾乘涵，“看来你们都是大理寺的人？” “那倒不是，我们都是李青的朋友，李青不见了，你知道吧？”甄楚恬抢先一步来到茵茵的跟前，直接坐在她跟顾乘涵中间。 顾乘涵故意让出位置，让甄楚恬坐在，而后悄悄拉一了一下她的手，便等着她继续追问茵茵。 方才顾乘涵跟茵茵在屋内两个时辰，她只是在说些有关青楼的事情，却只字未提有关，看来他是被她兜圈子两个时辰了。 “李青去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很多的悲伤，好像不能被人知道，所以他总是来我这边，找我聊天，他跟其他的恩客不一样，不过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相互谈心而已。”茵茵说到李青脸上不免闪过一丝悲凉，此时有太多的悲伤情绪在里面。 此时顾乘涵点头，反观甄楚恬眼里却多了一层意思，“我们还没说你跟李青是什么关系呢？你怎么就说你跟李青相互不喜欢呢？你怕谁误会？”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茵茵。 而此时茵茵被甄楚恬看得十分不舒服，目光有些闪躲，而此时欢欢搭话道：“你们别这么说啊，其实茵茵跟那个大理寺的大人，还真没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见欢欢替茵茵说情，甄楚恬自然将重心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看到过好几次，他二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拉过手，一看就知道不是相互喜欢的，我看这种事情看得贼准确。”欢欢一脸自豪的看着甄楚恬。 “就比如你们两个人，我就能看得出来，你们一定……” “闭嘴。”知道欢欢又得说出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甄楚恬瞬间打断了她。 欢欢倒是识趣，没再继续说下去，而只是看着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笑。 而此时顾乘涵自然听出了欢欢话里坏外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此时茵茵亦是如此。 “二位大人，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跟李大人，真的只是谈心。”茵茵做了最后一次解释，因为她知道说再多对自己也没用。 “是吗？那打扰姑娘了。”甄楚恬不想跟茵茵继续说下去了，她看得出来茵茵有所隐瞒，可隐瞒的到底是什么，她现在不想逼迫，毕竟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此时甄楚恬起身走人，顾乘涵也紧跟着起身。 茵茵在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喊他一声，“大人，您还会过来吗？” “当然。” 顾乘涵对着茵茵笑笑，而后就追甄楚恬去了。 而甄楚恬虽然走远，可她还是听到了这句话，此时她气的全身颤抖。 待顾乘涵追上来的时候，甄楚恬理都不理他一下，而是走的更快了。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气愤，而后便拽着她，“甄走这么快做什么？” “大人，有事吗？”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彻底激怒甄楚恬了，这才道歉的看向她，“对不起，我跟你开玩笑的。” 面对顾乘涵真挚的道歉，甄楚恬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一次顾乘涵挑战了甄楚恬的底线，她不接受。 此时顾乘涵一把将甄楚恬抱在自己怀中，“你吃醋了吧？” “胡说什么？大人，我看您跟那个茵茵倒是蛮般配的就连欢欢都说你们很搭。”甄楚恬气呼呼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一出顾乘涵直接忍不住笑了，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甄楚恬，还说你不是吃醋了？” “大人，你放开我。”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他却不让，甚至她动一下，他都会抱的更紧。 “不放，你得先答应我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都说了我没生气。”甄楚恬低着头不敢直视顾乘涵的眸子。 待顾乘涵确定甄楚恬真的被自己弄的不知所措之后，这才轻轻将她松开，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说着他刚才跟茵茵之间的谈话。 “其实我问过茵茵，不过我发现这女子不简单，应该不止是青楼女子这么简单。”顾乘涵说到案子的时候，整个人是十分认真地。 第293章 没有阻拦 跟刚才调戏甄楚恬时完全不一样。 “为何说她不是一般人。”甄楚恬纳闷，其实她看到茵茵的时候，也觉得她不像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可这一切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也察觉出来了吗？”顾乘涵如有所思的对着甄楚恬一笑，虽没有挑明，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甄楚恬见顾乘涵如此赏识茵茵，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虽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眼睛里面却充满了不快。 顾乘涵就是那种虽表面上不说，可心里却清楚的很，如今他一眼看出了甄楚恬心里的意思，没有点明，可是突然的靠近，却已经言明了一切。 “甄，你这是怎么了？本官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快呀？”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笑笑。 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顿时脸红的不行，“大人，您说什么呢？什么不快？” 故意躲开顾乘涵的眸子，而后看向别处，不让他看到她慌张的眸子。 此时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是不好意思了，没有继续为难，见好就收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快进去吧，明日咱们一起去查查那个茵茵。” 顾乘涵说完就让甄楚恬进去了。 甄楚恬进院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躲在门口看着顾乘涵走远，她才满目笑容的转身准备回屋。 一转身就看到了玄婆婆。 月色之下玄婆婆那双眸子更为瘆人，甄楚恬没有防备打个冷颤，“婆婆，您怎么出来了？这个时辰，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玄婆婆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快。 甄楚恬知道玄婆婆是生气了，这才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衣裳撒娇的说道：“婆婆，今日跟顾大人办案晚了些。” “又是顾大人，你怎么日日跟顾乘涵在一起，难道你就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玄婆婆听到顾乘涵的名字顿时有些气恼。 而此时甄楚恬被玄婆婆的样子吓到了，眨巴着眸子想了一会假装委屈道：“哎呀婆婆，您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你这孩子，总是知道我这瞎婆子害怕什么，你知道我是为你好。”玄婆婆语重心长的拍打着甄楚恬的手背。 甄楚恬微微点头，一副我都懂的眼神，而后才跟玄婆婆往屋子走去，“婆婆，我自然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会让自己在出事的。” 玄婆婆见甄楚恬这样说，顿时一点气性都没有了，扶着玄婆婆入屋休息，甄楚恬才回到自己屋子。 只是这一夜，甄楚恬迟迟都没有入睡。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甄楚恬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玄婆婆似乎是知道甄楚恬一夜没睡好，早上用膳的时候，也没有将其叫醒，直到南虹过来找她，也被玄婆婆挡在门外了。 “婆婆，楚恬还在睡吗？”南虹见都这个时辰了，甄楚恬还在睡觉，南虹觉得奇怪这不像是甄楚恬。 “是啊，昨夜楚恬丫头回来的晚，这不我也没吵醒她，你呀还是晚些再来吧，免得这丫头睡不舒坦。”玄婆婆虽有时候总总是说甄楚恬，其实心里还是蛮紧张这丫头的。 南虹听玄婆婆这样说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乖乖走人。 而此时来找甄楚恬的顾乘涵刚好碰上南虹。 “顾大人，我劝您还是别进去了，玄婆婆这会不让咱们进去。”南虹无奈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纳闷的看着南虹。 南虹看出了顾乘涵的意思，这才解释道：“说是楚恬昨夜回来的太晚，这个时辰还在休息呢！” “那倒也是，都怪本官。”顾乘涵有些自责的低下头。 南虹一看这样顿时觉得有故事，这才笑笑看着顾乘涵，“大人，您跟楚恬是不是？” “别胡说，本官先走了。”顾乘涵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南虹看着顾乘涵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有了自己的揣测，她很清楚甄楚恬跟顾乘涵就是相互喜欢，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想到这里南虹也笑着离开了。 待她也离开后，甄楚恬紧跟着起身，看看时辰，她觉得自己睡过头了，便直接急匆匆的准备出门，只是被玄婆婆叫住了。 “婆婆，您拦着我干嘛？”甄楚恬被玄婆婆这样一拦，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不免看着她疑惑的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玄婆婆有些生气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见玄婆婆这样生气，顿时被吓到了，“婆婆，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见你日日这般操劳，我心里难受，我心疼你，你就不能辞官吗？”玄婆婆拉着甄楚恬苦口婆心的看着她。 玄婆婆这样哀求，甄楚恬心里自然难受，可让她辞官，说真的现在的她还做不到。 “婆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您别这样。”甄楚恬眼睛微红，声音哽咽。 玄婆婆也不想为难甄楚恬，这就放手，让她用膳。 待用过早膳，玄婆婆就让甄楚恬去天都府了。 只是甄楚恬赶到天都府并未见到顾乘涵，询问一番，才知道今日朝中有事，女帝将其召去了。 玉玲珑见到甄楚恬便直接上前，“甄，今日怎么来天都府了？” “怎么，我不能来天都府吗？”甄楚恬佯装生气的看着玉玲珑。 被玉玲珑这样一看，甄楚恬便有些纳闷，“玉大哥，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只是你刚来天都府应该还不知道吧？” 玉玲珑这绕弯子的样子，让甄楚恬看出一定是有事，且还跟自己有关。 甄楚恬顿悟，看向玉玲珑张大嘴，“玉大哥，是不是有我的传言？” “恩，甄，聪明了啦！”玉玲珑指着甄楚恬一脸笑意。 “又说什么了？”甄楚恬强忍着，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要想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会玉玲珑凑到甄楚恬的耳边，“甄，天都府的人都说你在*顾大人。” “什么？”甄楚恬瞬间暴躁如雷的看着玉玲珑。 此时甄楚恬觉得自己的双耳有种被刺穿的感觉。 玉玲珑见甄楚恬这样，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指着甄楚恬就跑了。 甄楚恬还想问什么，可是玉玲珑都走了，她还能问什么，只能干等着。 不过甄楚恬知道天都府她现在是不能待了，索性便直接跑了，路上遇到过几个人，看到他都是对自己笑而不语，甄楚恬脸直接红到脖子上了。 离开天都府，甄楚恬尽量调整自己，而后便直接去找有关茵茵的线索，顺着欢欢给的线索，甄楚恬很快就找到了茵茵的老家，其实就在离着京城不远的地方，虽是一个小镇子不过看着也挺富裕的。 而那边顾乘涵从皇宫回来，得知甄楚恬来过天都府，就直接去了青楼，可是却没找到甄楚恬，反倒是被茵茵拉住了。 茵茵看着顾乘涵满目笑容，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顾大人，好久不见啊，怎么那日一别，您就忘记茵茵了。” “这么快就知晓我的身份了？”说的是那日一别，实则不过就是昨日的事情，是以此时顾乘涵对茵茵多了一丝刮目相看，她还真是对所有事情都知晓。 “其实那日大人您来楼里，我就知晓您的身份了，只是您不想说，所以我也就没有当面揭穿而已，今日您又来了，那自然是有事，索性我也没有必要隐瞒。”茵茵说完笑着给顾乘涵倒茶。 只是顾乘涵起身准备走，“茵茵姑娘，今日本官……” “难道您不想知道有关李青的事情吗？”茵茵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这句话一出，瞬间勾起了顾乘涵的注意力，他瞬间坐下而后看向茵茵，“茵茵姑娘，那就有劳说道一二。” 顾乘涵说完直接等着茵茵说有关李青的事情，不过茵茵却不着急，反而示意他饮茶。 “顾大人，尝尝这茶，这可是最新的茶叶，只有茵茵这里才有，旁人哪里您是喝不到的。”茵茵自夸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十分给面，抿口茶，随着点头，“确实是茶，只是本官无心喝茶。” 茵茵见顾乘涵如此不给面子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自顾自的饮茶，“大人，您是来找上次那姑娘的吧。” “你见过她？”一听茵茵这话，顾乘涵便有些紧张。 难道甄楚恬真的来过这边？ 可顾乘涵放才问过没人见过甄楚恬啊？ 见顾乘涵如此紧张，茵茵顿时笑面如花，“大人，难道我还不如她吗？” 这话一出顾乘涵皱眉起身，“茵茵姑娘，你若是不想说，那本官不问便是。” 顾乘涵也不是那种受威胁之人，就算他想知道有关李青的事情，他也不会因此而受茵茵威胁。 茵茵见顾乘涵起身走人，这一次倒是没有阻拦，只是悠悠道：“大人，整个京城，除了我没人知道李青的下落，您若是想案件有进展，您只能来找我。” 不过这一次茵茵没有拦着顾乘涵，说完就招呼外边的佣人将他送走了。 顾乘涵临出门还不忘看看茵茵，此时她满目柔情，且这份柔情里面多了一丝笃定。 “大人，不送，明日茵茵等您。”说罢隐隐招手，下人就将顾乘涵送出去了。 离开青楼顾乘涵还不忘回头看看茵茵，此时茵茵就在二楼看着顾乘涵，二人四目相对，与他的疑惑相比茵茵倒是多了一丝笃定。 顾乘涵没再多留，直接转身去找甄楚恬。 第294章 白眼 记得昨日二人约定先去茵茵的老家看看，是以顾乘涵猜测甄楚恬可能去了滨园镇。 顾乘涵快马赶到滨园镇的时候，刚好看到甄楚恬在被村民围攻。 虽隔得很远，可顾乘涵依旧能看得出来甄楚恬十分为难，他没有耽搁，快速上前，直接将甄楚恬从人群中拉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顾乘涵震怒的看着众人。 这些人似乎看出了顾乘涵的身份不一般，瞬间也不敢造次，只是备战状态的看着他二人。 此时甄楚恬在顾乘涵怀里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不过稍纵即逝，而后小声对他说道：“大人，我刚才问他们有关茵茵的事情，他们突然就十分暴躁，觉得我是坏人。” “你们跟茵茵的关系很好？”顾乘涵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 甄楚恬也看的出来，只是她奇怪难道整个镇子的人都不允许任何人调查茵茵吗？ 莫不是这茵茵做了什么事情拯救了整个镇子的人！ 这样的念头一出，甄楚恬便看着村长道：“茵茵做过什么，让你们都对她这么好，就算是我们打听你们都如此激动作甚？” “你们一看就知道是京城来的，京城来的都不是好东西，茵茵说过若是有人来打听她的消息，那就一定是坏人。”村长倒是实诚，甄楚恬问什么他就直接实话说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见他点头，她便继续问道：“茵茵对你们都很好吗？” “我们村子要不是有茵茵给的银子，我们早就完了，茵茵就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 顾乘涵一直都觉得茵茵不简单，倒是没想到她将自己全部的银子都给了这些村民，也难怪这些村民如此维护他们。 甄楚恬点头，“那我们也不是坏人啊，我们只是想知道有关茵茵的事情，我家中哥哥喜欢茵茵，我们自然得知道茵茵是什么样的人吧？” 随意找个借口来糊弄眼前这些实诚的村民，甄楚恬还是能做到的。 她三言两语就让眼前的村民放下了手里的武器，“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真的是大户人家，你们家哥哥想跟茵茵成亲？” 村长激动的看着甄楚恬，就像是老者得知自己的女儿能许配好人家，而十分开心一般。 甄楚恬点头，“当然，我们若是坏人，我们为何要来打听茵茵，直接找算茵茵就好了。” 村长跟村民对视，嘟嘟囔囔似乎都认可了甄楚恬的说辞。 “好了，各位，你们若是相信我们，就将茵茵的事情告诉我们吧，我们只是想知道茵茵是什么样的姑娘而已，我们并无恶意。”既然茵茵知道有关李青的事情，那知道茵茵是什么样的人，就十分有必要了。 根据茵茵的言行举止，甄楚恬能确定她不一般，就如顾乘涵说的一样，她看起来就像是隐瞒了不少事情的样子。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甄楚恬奇怪，这样聪明的女子，会如此暴露自己吗？ 这似乎不符合常理，是以甄楚恬决定知己知彼。 村长带着村民回去，而后留下几人来跟甄楚恬说茵茵的事情。 “我们是平时跟茵茵来往最为密切的人，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带头说话的村民，坐在甄楚恬正对面，十分朴实。 其实看到他，甄楚恬很难跟茵茵那样花枝招展的女子联系到一起，如此一来，倒是也印证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传闻说茵茵是一大户人家的姑娘，那她跟你们是怎么相熟的？”甄楚恬奇怪，茵茵跟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连个世界的人，甄楚恬想了各种可能，可始终是觉得不切实际。 “我们之前又不少村民都是在茵茵家中做活计的，后来茵茵姑娘家道中落，她被迫去了青楼，可是她没有忘记我们，只要发了月钱，就会将银子给我们村子的人。” 说到这里，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悲凉。 原来这个村子之前很穷，茵茵也知道他们吃不上饭，所以这才会救济他们。 有了茵茵的救济，加上他们自力更生，这才有了如今这村子的繁茂。 甄楚恬有些佩服茵茵了，一女子能做到这一点，讲真她还真是她见过的第一人。 “恩，那为何茵茵会说来打听她的人都不是好人呢？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甄楚恬开始将问题转移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上面。 村民叹气，而后几人对视，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其实就算你们现在不说，我们也是会知道的，还不如你们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算是了解了茵茵的过去，这样我们也好知道怎么帮她，让她成为清清白白的姑娘。” 就算茵茵现在是卖艺不卖身，可青楼女子毕竟是青楼女子，你就算是说你没有落入凡尘，可仙子只要到了凡间，那就是凡人了。 这几人被甄楚恬的话点醒，没有再隐瞒，便直接说了实话。 之前茵茵遇到过一位良人，当然那是茵茵以为的良人，她芳心暗许，甚至想为他从良，可是奈何对方只是看中了茵茵的银子，利用她的名声在青楼赚取银子。 那件事后，茵茵就变了不再跟之前一样单纯，变成了如今看似风骚，实则很会明哲保身的女子。 在村民这里一番打听，茵茵是什么样的人，甄楚恬是了如指掌了，二人离开村子，顾乘涵骑马抱着甄楚恬，虽这姿势相当暧昧，可再让甄楚恬走路回去，恐怕她的脚是要废掉了，是以她便乖乖窝在他的怀里。 “你说茵茵这样的女子，跟李青到底是怎么牵扯上的呢？”其实甄楚恬也了解李青，在她看来李青是不会喜欢茵茵这样的姑娘，当然按照村民说的，还有甄楚恬的观察，茵茵也不会喜欢上李青的。 根据甄楚恬的观察，她推测的茵茵的心理，她最有可能喜欢的是顾乘涵这样的男子。 思及此，甄楚恬有些不快嘟嘴不满，也不说话。 顾乘涵一低头刚好看到甄楚恬这样，他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楚恬，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只是问你，李青跟茵茵的关系。”甄楚恬见自己险些被发现，这便扯开了话题。 顾乘涵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顾乘涵更想不明白茵茵跟李青之间的关系，二人商讨了一路，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到了天都府，甄楚恬突然想到了玉玲珑的话，转身就想跑，顾乘涵哪会让她走，直接将其叫住，“甄楚恬，你跑什么？” 顾乘涵只是这样喊还不行，还上前将甄楚恬拉着回到天都府院内。 只是甄楚恬看到了门口侍卫的眸光，而顾乘涵却毫不在意。 此时甄楚恬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了，清咳一声吸引顾乘涵注意，而后看着侍卫。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这才发现侍卫暧昧的笑容，“你们笑什么，是本大人近来太你们太好了吗？” 侍卫见顾乘涵震怒，瞬间面无表情挺直腰板。 有顾乘涵在这里镇压，自然是稍稍好一些，可甄楚恬怎么都没有想到白龙使会在此时出现。 见到他二人，白龙使咧嘴一笑，直接跑了过来，“大人，你真的跟甄在一起了吗？真的是甄在*您吗？” 白龙使这单细胞的生物，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话能不能说得出来，此时他笑着看向你，说出这样的话，身为当事人的顾乘涵跟甄楚恬此时都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玉玲珑一进来，看到这样尴尬的场面，转身就想跑，只是被白龙使喊了一声，“玲珑，你快来，我正在问大人跟甄呢？你不是也想知道吗？” 这话一出，玉玲珑瞬间摇头，看向顾乘涵跟甄楚恬，“大人，甄，我不想，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玉玲珑直接跑了，留下傻眼的白龙使。 “明明想知道的呀，怎么又不承认了呢？” 白龙使嘟嘟囔囔的，甄楚恬此时无奈的叹气。 心里纳闷，如此厉害的白龙使，怎么就不懂呢？ “白大哥，我也有事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你直接问大人吧。”甄楚恬转身就跑。 此时院内只剩下顾乘涵跟白龙使。 白龙使张口瞪眼的看着顾乘涵，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而此时顾乘涵那嗜血的眸子看向白龙使。 白龙使察觉到不对劲，喉咙一紧，往后一退，“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说呢？”顾乘涵摩拳擦掌的看着白龙使。 见状，白龙使一溜烟直接就跑了。 顾乘涵翻个白眼，真是要被白龙使气死了。 只是此时这些人都没有发现一直躲在暗处的梁宽来。 刚才那几人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尤其是甄楚恬跟顾乘涵之间的眉来眼去。 “大人，您怎么就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了？”梁宽来一直都觉得顾乘涵是天都府最为聪明的人，可甄楚恬却是他见过最不好的女子，可为何现在两个极端就牵扯到一起了呢？ 看着顾乘涵根本就不想解释他跟甄楚恬的关系，梁宽来就确定，大人喜欢上甄楚恬了。 “我不能让大人的名声毁在甄楚恬的手里。”梁宽来说完，双手握成拳头。 第295章 为难 梁宽来这一次倒是没有不出手，入夜后他假扮成黑衣人，打算难算甄楚恬，可奈何她也不是无能之辈。 在梁宽来进来时，甄楚恬就察觉到了，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悄悄躲起来，待黑衣人进入后，她就释放了手中的读药。 梁宽来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身子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 梁宽来知道自己大意了，此时他快速离开屋子，甄楚恬却追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甄楚恬身边有这么多医者，给她弄点防身的读药读粉，这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此时甄楚恬将黑衣人堵在院内。 玄婆婆听到动静，也跟着起身，摸索着出门，“楚恬，怎么这个时候起身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甄楚恬听到玄婆婆的声音，转身十分紧张的看着她，趁着这个空档黑衣人跑了。 此时甄楚恬知自己追不上黑衣人了，这才皱眉来到玄婆婆跟前，而后一脸笑容道：“婆婆，您怎么起身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休息？” “恩，这就休息了。” 玄婆婆被甄楚恬扶着这就去了自己的屋子，待看着甄楚恬准备出去，玄婆婆还不忘拉着她，“楚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怎么觉得刚才院子里有人啊，是不是坏人？” 此时的玄婆婆十分紧张，她虽看不见，可她耳朵没问题，此时她拉着甄楚恬的手都在颤抖，“楚恬，是不是啊？” “不是婆婆，是一只猫，您看错了，只是猫而已。”甄楚恬轻声一笑，而后就催着玄婆婆抓紧入睡。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玄婆婆便乖乖入睡了。 回到屋子甄楚恬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满身杀气的来到她的院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她认识的人。 好在甄楚恬从这些读粉里面加入了东西，所以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只要那人是她身边人，明天她就能找到这个人。 只是这一夜甄楚恬根本就没有睡好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第二日清晨，甄楚恬昏昏沉沉的起身，直接去了天都府，刚到天都府就看到浪子修急急忙忙的往后院去，她拉住一个侍卫，“浪侍卫这是怎么了？” 侍卫看看甄楚恬而后轻笑，“甄，你还不知道吧，梁大人出事了。” “梁宽来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甄楚恬紧张的看着侍卫。 可侍卫却一直都在笑，就是不说话。 甄楚恬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这就有些气恼，瞪他一眼，“你倒是说话呀！” “甄，这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侍卫说完，直接就跑了， 甄楚恬觉得不对劲，就跟着去了后院。 待甄楚恬到后院的时候，浪子修正在给梁宽来弄热水，她躲在暗处看着。 这不正是她下的读粉中读后的迹象吗？ 甄楚恬皱眉，她记得她放的读粉里面有痒粉，只要中读必定得洗热水澡。 此时甄楚恬可是坐不住了，直接就冲了进去。 梁宽来以为是浪子修，可等他转身看到甄楚恬，便拿衣裳裹住自己，“你来做什么？” 面对气急败坏的梁宽来，甄楚恬不急不躁，相反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看着他笑的十分坦然。 “你笑什么？” “梁宽来，你跟我有深仇大恨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梁宽来。 “我没空听你再这里胡说八道，你现在给我出去。”梁宽来指着门口让甄楚恬抓紧出去。 可甄楚恬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相反在屋内转悠一圈，而后才若有所思道：“梁宽来我知道昨晚去我家的人是你，不过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你得清楚至此一次。” 甄楚恬将解药丢下，而后便直接走人。 梁宽来看着甄楚恬走远，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恨意。 甄楚恬跟浪子修在门口相遇，“你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女子是不能随便入男子屋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官府的人私闯民宅也是要负责的。”甄楚恬冷冷的说完，便直接转身走了。 浪子修听出了甄楚恬的意思，冲进屋内看着梁宽来。 “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把解药给我拿过来了。”梁宽来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便直接打住了浪子修。 离开天都府的甄楚恬，直接去找顾乘涵，可是却被告知他早早出门了。 一番打听甄楚恬才知道顾乘涵去了青楼，此时她紧跟着去了青楼，只是被青楼的人挡在了门外。 欢欢见到甄楚恬，倒是十分激动，上前拉着她，“她是来找我们的，你们别拦着她。” 说罢，欢欢直接将甄楚恬拉到自己身边。 而此时甄楚恬变得很听话，直接跟着欢欢上楼。 待二人上楼后，欢欢搔首弄姿的看着甄楚恬，“是来找你那个情郎的吧？” “胡说什么，什么情郎？”甄楚恬被欢欢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瞬间躲开了她炙热的眸光。 “我知道，那位大人，就在茵茵的屋子，你现在过去，兴许什么都能看到。”欢欢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 什么都能看到？ 甄楚恬心里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她在欢欢的怂恿下，终于鼓足勇气起身往茵茵的屋子走去。 没等到走到屋内，甄楚恬就听到了茵茵跟顾乘涵的笑声。 “之前怎么不见你笑的这般开心？”甄楚恬嘀嘀咕咕的在门口就是不肯进去。 此时欢欢这个神助攻直接将其推进去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甄楚恬，顾乘涵跟茵茵脸上的笑容刹然而止。 尤其是顾乘涵，他似乎没想到甄楚恬会过来，这会一脸懵的看着她。 “顾大人，咱们不是约好要查案的吗？您这是做什么？消遣？”甄楚恬强忍着怒气，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有些不快。 茵茵起身来到甄楚恬跟前福福身子，“这位大人，这上吊还得穿口气呢？” 甄楚恬看都没看茵茵一眼，只是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真生气了，便直接起身来到她跟前，“走吧甄。” 听到顾乘涵说这话，其实甄楚恬心里是松口气的，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二人出了青楼，顾乘涵追上甄楚恬，拉着她的衣袖，“怎么了？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啊，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甄楚恬阴阳怪气的看着顾乘涵。 不过只是看了以议案，而后便直接往前走，也不搭理顾乘涵。 而此时顾乘涵却看着甄楚恬的背影，不由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难道真跟茵茵说的一样，甄楚恬这就是吃醋了？ 其实顾乘涵还真的没见过甄楚恬吃醋过，如今见她这样，他心里倒是有些波澜。 此时顾乘涵再度追上甄楚恬，挡住她的去路，“你心里在想什么，不妨跟我说说。” “大人，您是真的无事可做吗？那这案子您自己查吧，我就不帮您了。”甄楚恬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就甩开顾乘涵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可顾乘涵是那么容易就被推开的吗，他再度追上来，将她拉着到巷口，“甄楚恬，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你吃醋了是不是？” “顾大人，您说这样荒谬的话有意思吗？”甄楚恬转头不让自己看着顾乘涵。 “没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茵茵的事。” “我不想听。” “甄楚恬，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这几日都去青楼了，可我不是说因为茵茵才去的，我是为了案子。”顾乘涵语重心长的跟甄楚恬解释。 这若是换做其他时候，顾乘涵才不会解释这些。 而此时甄楚恬虽没有说话，不过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问过茵茵，她答应告诉我有关李青的事情，可是我们的帮她一个忙，否则她是不会告诉我们她知道的事情。”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大人，天都府现在都沦落到害怕一青楼女子了？”甄楚恬不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在甄楚恬看来顾乘涵可是什么都不害怕的，现在却害怕一个女人，打死甄楚恬都不相信。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意思，拉着她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不想为难一个女人。” “那你现在就为难我好了，反正茵茵是弱女子，而我只是天都府的捕快，顾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去调查了，您还是继续蹲守青楼那边吧。” 甄楚恬说完，直接就转身走人了。 而此时顾乘涵哪会让甄楚恬走人，“甄楚恬，你吃醋了。” “大人，我没吃醋，我也不会吃醋，查案要紧。”甄楚恬说完，直接就跑了，这一次顾乘涵可是追不上了。 其实顾乘涵明白甄楚恬说的也不是不对，其实他还真是有些不想为难茵茵，其实他只要稍稍使用手段，茵茵不想说也得说，可现在他却选择了最温柔的手段，那就是替她帮忙让她说出真相。 早就走远的甄楚恬根本就没有缓过劲来，此时还拧着那股劲，待她来到府丞府邸后，她就停在了门口，刚好府丞的娘子从府上出来，见到她便直接上前。 “大人，是不是有线索了。”府丞娘子十分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回过神来，摇头，“没有线索只是想过来看看，府上近来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看着府丞娘子一脸期待，甄楚恬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询问，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走到了这里，刚好被她看到了，所以她就问问。 第296章 同情 “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凶手。”府丞娘子有些不满甄楚恬他们的办事效率太慢，不过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丢给甄楚恬一记白眼，而后就转身离开了。 府丞娘子走后，甄楚恬紧跟着离开，而后没多久便直接回到了天都府。 案子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不管是府丞的尸体，还是府邸，还是有关跟老丞相有关的人，还是李青的剑，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甄楚恬摸不着头脑。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开始替茵茵调查。 茵茵之前有个十分相好的姐妹，可是一年前突然失踪了，她想要让顾乘涵帮忙找人。 顾乘涵答应了，可招人他不在行，所以他才决定找甄楚恬一起去帮茵茵找人。 此时甄楚恬听完顾乘涵的话，双手抱肩抵在房门上，而后看着他，一脸无所谓，且一句话都不说。 良久，顾乘涵实在是沉不住气了，这才再度张口，“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大人，您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甄楚恬一脸顾乘涵大惊小怪的样子。 甄楚恬越是假装无所谓，顾乘涵越是觉得有问题，这才看着她轻咳一声，“只要帮茵茵找到人，咱们就能知道有关李青的事情。” “直接天都府施压，现在也知道了。”甄楚恬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被甄楚恬这样说，顿时无话可说。 “我知道，您不想为难茵茵，那好，按照您的意思办，谁让您是大人。”甄楚恬冷漠一笑，而后就直接询问有关茵茵的案子。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憋着一口气，可此时案子要紧，所以他便直入主题。 等顾乘涵将茵茵的事情说完之后，便看着甄楚恬。 而此时甄楚恬陷入沉思。 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了，这不符合逻辑，难道茵茵就没有发现吗？ 按照茵茵说的，她跟失踪的那女子关系较好，既然如此好，那为何她失踪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跟顾乘涵再度来到青楼。 茵茵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一起出现，还显得有些激动，招呼二人坐在后，便直接问道：“可是有线索了？” “茵茵姑娘，若是我们查案如此快，也不会被你要挟去调查一失踪的女子了。”甄楚恬阴阳怪气的说完，就直接饮茶。 不管是顾乘涵还是茵茵都听出了她话语里面的不快，此时二人对视一眼，顾乘涵示意她将所有的细节说一遍。 “一年前，我跟木木很要好，我们本来是约好一起去看花灯，可是我花灯结束了，我也没有见到木木，我回到青楼，就差人去寻她可是却没找到，从那以后我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木木。” 茵茵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对于当年的事情已经淡忘的差不多了。 “木木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甄楚恬查起案来，就会变得十分认真。 茵茵见甄楚恬这样倒是有些木讷。 见茵茵迟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甄楚恬微微皱眉，“茵茵姑娘，难看你还想不想找到木木？” 甄楚恬皱眉十分不快的看着茵茵。 茵茵回过神来，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大人，我头一次见到您这样认真。” “现在可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甄楚恬微微皱眉看着茵茵。 茵茵自然知道甄楚恬的意思，这才认真的回道：“木木在这里的身份是我饿丫鬟，是我从奴役市场将她买回来的，她这个人十分活泼，别看没有钱，也是被家人卖掉的，可她对生活总是充满了希望。 这些年若非是有木木在，或许我也不会走到今日。” 茵茵说起木木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那好像是一段十分美好的回忆，让她根本就忘不掉。 此时甄楚恬微微点头，“在你们看花灯之前，木木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茵茵失魂落魄的摇头，“若是我能发现木木的不妥，我也不会让她失踪了。 茵茵能说出有关木木的一切，可是她又不知道木木往常跟谁走的最近，甚至都不知道木木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做什么。 这样找一个人，一个没有任何身份人，说真的甄楚恬并不觉得比找李青容易。 “茵茵姑娘，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们是找不到木木的，你若是不想帮忙，大可直说，何故这样戏耍我跟顾大人。”就在甄楚恬觉得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看到茵茵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那是一抹得意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茵茵被甄楚恬说的有些尴尬。 而此时顾乘涵目光也跟着看向茵茵。 不管顾乘涵多怜香惜玉，在查案方面他还是站在甄楚恬这边的。 是以此时茵茵只好实话实说，“大人，您是怎么看出我有所隐瞒的，我自觉掩饰的很好，我们青楼女子人前伺候人后咒骂，我们早练就了两幅面孔。”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明明知道木木更多的事情，可你不想说的，原因很简单，你不想木木太多的事情被我们知道，可你难道不清楚吗？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们又怎么找到木木？” 在茵茵维护木木这件事情上，甄楚恬倒是觉得她人还蛮不错的。 此时甄楚恬对着茵茵点头，示意她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 茵茵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说那些她知道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的话。 一年前木木开始表现的很奇怪，是因为她跟一男子走的很近，那男子跟木木承诺会迎娶她，可是最后却骗走了她所有的银子，就是花灯节那一日。 “木木没见你是因为去找那男子去了？” “应该是，我也是后来才查到的，那男子也离开了，我只知道他叫方莽，是一个书生。” 又是书生？ 现在一听到书生二字，甄楚恬都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骗子。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二人若有所思，而后便接着问茵茵，“说说你知道。” “木木是在街上偶遇到方莽的，期初木木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次方莽跟友人来青楼看到木木，这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这方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说不介意。”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那个男子会不介意自己喜欢的女子在青楼？ 甄楚恬很清楚没有一个男子会不介意，不介意的都是不喜欢的，当然若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青楼女子，且对她十分了解，那兴许是不会介意。 可方莽很明显是有企图的，甚至他有可能早就知道木木的身份，那日的相遇也可能是他故意制造的。 “后来木木跟方莽的关系越辣越好，方莽说要考取功名，木木就将自己全部的积蓄给了他，可他就这样消失了，后来花灯节那日木木听人说在女红庙见过方莽，她就去了，可她再也没回来。” 说完茵茵哭成一个泪人，至今她还没办法接受木木的失踪。 “你去过女红庙吗？哪里有什么线索？” 茵茵摇头，“每隔几日我都会去哪里，什么都没有。” 又问了一些话，甄楚恬跟顾乘涵才离开青楼，可目前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只能祈祷方莽用的真实的名字。 去了天都府便开始查阅每个人的卷宗，根据茵茵提供的线索，甄楚恬很快找到了木木的真实身份。 木木是京城内前朝官员的嫡系孙女，只是父母都死于非命，她才会被卖入奴役市场，而那个方莽还真有这样一位书生，而此时他刚好就在京城，准备今年的科举。 不管这人是不是认识木木的方莽，甄楚恬跟顾乘涵都决定去看看。 在院子找到方莽的时候，甄楚恬眉头紧锁，这人跟茵茵形容的方莽一模一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知二人大人找我所为何事？”方莽十分有礼貌的行礼，一副书生气质。 甄楚恬冷漠一笑，“明明是时常出入青楼的恩客，如今却装作是满腹墨水的书生，你装的很辛苦吧。” 方莽被甄楚恬揭穿，一下慌神不过却很快恢复，一脸尴尬的看着她，“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莽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其实比哭还要难看。 甄楚恬双手一摊，“这么快就忘记木木了，人家茵茵可是说你们恩爱的很。” 顾乘涵被甄楚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弄得十分不舒服，知道她是因为查案才会故意这样，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被甄楚恬怼的时候。 这一刻顾乘涵居然有些同情方莽了，只希望他尽快说实话，否则甄楚恬在说出来的话，只会更难听。 “大人，木木是谁？” “你不知道吗？这衣裳是拿着她的银子买的吧？如今却连人是谁都不记得了？方莽，你信不信我们家大人一句话，你今年就就想参加科举。”甄楚恬恼羞成怒的看着方莽一吼。 方莽双眼惊悚的看着顾乘涵，见他一脸笃定，他瞬间跪在地上，“大人，我寒窗苦读十载，可就等着今日呢？求求大人，您不要这么做啊。” 方莽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拉着顾乘涵的衣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乘涵怎么欺辱他了呢？ 第297章 园丁 顾乘涵皱眉，甄楚恬见他面露难色，瞬间笑了，不过转瞬间便一本正经的看着方莽，“你这般也没用，我家大人不是那种会心软之人，如今，你若是说实话，兴许我家大人还能放你一马。”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方莽。 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调皮的威胁方莽，无奈的摇头，其实不知从何时开始二人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她总是打着他的幌子来做一些事情。 这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其他人兴许顾乘涵早就生气了，可奈何对方是甄楚恬，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方莽似乎不太相信甄楚恬所说的，眼睛的余光看向顾乘涵。 谁料此时顾乘涵一脸坚毅，“本官可没多少耐性。” “是，大人，我说，我说便是。”如今这方莽是走投无路了，他若是不说估计今年的科举考试他是无法参加了，是以他只能说实话。 可甄楚恬看出了他的犹豫，他在担心，他担心自己说出实话也不能幸免，说与不说似乎他都能被牵连其中。 甄楚恬皱眉，不禁腹诽，“难道他害死木木了？” 不过这念头一出就被甄楚恬自己否定了，方莽还不像是这般傻的人，他若是真的杀死了木木，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京城参加科举考试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催着方莽抓紧说。 方莽张嘴犹豫的看向甄楚恬，“大人，我若是说了实话，你们真的不追究我吗？”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实话，若你害了木木，那你自然是要负责。”甄楚恬不苟言笑的看着方莽。 “大人，我没有害死木木，我只是欺骗了她的感情而已。”方莽发誓一般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皱眉，欺骗感情难道就不需要负责吗？ “那你倒是说说啊，我们家大人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甄楚恬气呼呼的看着方莽。 进来甄楚恬的气性大的很，不大的事情也能激怒她，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过顾乘涵却发现了。 此时顾乘涵的关注点不在方莽身上，而是在甄楚恬身上，心里犯着嘀咕，“她这是怎么了？” “大人，你们也知道木木是一青楼女子，我怎的可能与之付出真心呢？只是我没想到木木居然想跟我成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啊，所以我就拒绝了木木。” 方莽说完一脸不为过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气不打一处来，她通过方莽的脸能看出他对木木半点无情，甚至还觉得木木对他付出真心有些恶心。 “方莽，你对其书生这个身份吗？你既然不喜欢木木，不想与之成亲，那你为何给人画饼充饥？”甄楚恬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她不敢想象当木木以为方莽要跟她成亲，不介意她是青楼女子时她有多开心，她更加不敢相信，她若是知道方莽不过是玩弄她，她会是怎样的难受。 思及此，甄楚恬心一疼，她不禁捂着胸口。 顾乘涵察觉到甄楚恬的异样，上前扶着她皱眉，“你没事吧？” 甄楚恬轻轻摇头，“大人，我没事。 “你，继续说。”对着顾乘涵是温柔的，对着方莽是恨不得打死这个男人。 方莽见甄楚恬的眸光有些嗜血，说话也没了底气，声音减小，甄楚恬几乎都听不到了。 “方才的底气哪里去了，如今这般小声说话，是做贼心虚了吗？” “大人，我没有做贼心虚，我只是怕您冲动了，我知道我欺骗了木木是我不对，可木木她自己也是没脑子，她分明是青楼女子，她这样身份的女子，怎么配得上我书生的身份，且我还家世清白，我是一定会考取功名的。” 方莽信誓旦旦的解释自己跟木木的身份悬殊，可他根本就忘记了，是他先跟木木在一起，是她承诺木木要一起离开青楼，要娶她为妻。 如今却又说身份悬殊，这还真是渣男。 “木木的银子你都拿走了，如今又说身份悬殊，方莽，我看今年的科举你是休想参加了。”甄楚恬强忍心中的怒火。 方莽一下急眼，“大人，我可是栋梁，若不出意外，我有可能进入今年的科举考试前三甲，你们不能这样剥夺的权利。” 见甄楚恬似乎有些敌对他，方莽倒是硬气了不少。 顾乘涵秀眉微蹙，看向方莽，“天都府不让你参加科举考试，有人敢反驳吗？” “你，你们是天都府的人？”方莽说话变的磕磕绊绊，瞪大的眸子显示了他此时的恐慌。 这便是甄楚恬想要的结果，“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是谁？” “大人，欺骗感情不算是犯罪吧？你们天都府没有理由抓我。”方莽全身都在抖动，没敢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可他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表现的十分明显了。 “欺骗感情是不犯触犯法律，不过，木木失踪了，我们怀疑是你将人杀死了，所以我们天都府可以将你关入牢狱之中。”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方莽。 方莽瞬间瘫坐在地上，“我没有，木木的失踪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骗了木木的银子，我就离开了，木木后来发生了什么，这跟我都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难道跟我有关系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方莽，他的眼睛确实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过他赢知道木木找过他。 “你若是想证明你的清白，那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骗了木木的银子后，你们又见过几次，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她有什么异常？” 甄楚恬不想跟方莽在这里废话，所以就催着他抓紧说实话。 方莽见甄楚恬稍稍缓和这也跟着松口气，“我骗了木木的银子后，本来是打算直接走人，可是却因为科举考试耽搁了，所以几日后我跟木木在街上遇到过。” “发生了什么？”方莽闪躲的眸子，说明了，那是他不想提起的记忆。 “木木当街揭穿我是虚情假意之人，我见当时有同窗在，便数落木木一番。”方莽终于觉得愧疚了。 迟疑了片刻后，方莽才抬眸继续看着甄楚恬说道：“我说木木是青楼女子，我不过是玩弄她而已，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且一直都是她在纠缠于我。” 就因为方莽这些话，木木被当街数落，那些自诩是正义之士的人，都说木木这青楼女子高攀了方莽，还说她痴人说梦，妄想能从青楼变成良家女子。 这样的话，换做是谁，又能受得了呢？ “接着说。”方莽欲言又止的姿态表明了，接下来还有事要发生。 甄楚恬皱眉让自己不去想木木。 方莽继续说着，“我被木木跟踪了，我就故意带着她去了西郊的树林，我看到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我就跑了。” “你什么意思，你看到木木被人绑走了是吗？”甄楚恬突然十分大声的看着方莽。 方莽愧疚点头，“我以为木木认识那男子，我以为他们是认识的，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木木失踪一年了，我真的不知道木木失踪了，我以为她回到青楼，所以这一次来京城，我都没敢去青楼。” 甄楚恬摇头看着方莽，“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木木出事，而不管，就算你不爱她，你怎能如此狠心？”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男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可甄楚恬很清楚现在说这些没用了，要说木木失踪委实跟方莽没关系，可他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木木的人。 “那男子的特征，还有，你之前见过他吗？”甄楚恬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顾乘涵悠哉的坐在边上，虽听着方莽的话，他也有些气愤，可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木木。 其实顾乘涵在心里祈祷木木没事，若方莽说的都是真的，那木木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那个男人？”方莽嘟囔了一句，而后便陷入了沉思。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甄楚恬也不催方莽，反正今日他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定是不会让他好过。 方莽也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思，所以他拼命的在想，终于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大人，我想起来了。” “那墨迹什么，说啊。”甄楚恬见方莽这磨磨唧唧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被甄楚恬一句话怼的，方莽身子微颤，没敢怠慢快速说道：“那男子我好像之前在青楼见过他，不过不起眼，所以我没记住，我之所以想起来是他，是因为他的腿有残疾。” “腿有残疾？还有呢？”甄楚恬在脑海里面将青楼所有的男子过一遍，可她并未找到一个腿有残疾的男子啊？ “那个男人喜欢木木，叫什么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在青楼做园丁，我也不太确实是不是他，不过看身型差不多应该是。” “那木木失踪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方莽摇头，“那个时候，我只想着躲开木木，我哪里会去注意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离开了，不过二人也威胁了方莽，若是日后再这般，定要让他此生都无法入科举考试。 “大人，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入了三甲朝廷能重用吗？”甄楚恬疑惑的看着顾乘涵。 其实甄楚恬是打算不让他好过的，不过看样子顾乘涵并不打算出手。 “至于秀才，书生的品行，这不是本官能左右的，如果他真的高中，那本官会将他所做的事情如实告知女帝，至于用不用他，那就是女帝说了算的。” 第298章 害死她 甄楚恬想想，其实顾乘涵这样做这样说也对，她便不再纠结，二人很快就到了青楼。 刚入内就听到一男子说着十分难听的话，仔细一听原来他在皱眉茵茵。 甄楚恬倒是奇怪了，在茵茵的地盘居然有人这么责骂她，她应该是承受不住吧？ 甄楚恬看看边上的顾乘涵，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不过身子却很诚实的往那边走去。 “我就知道，你心疼。”甄楚恬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紧跟着上前。 靠近后才听清这男子骂的是什么，“不过是一青楼女子，立什么牌坊，装什么婊子，我告诉你本大爷喜欢你，那是你的福分。” 这男子七扭八歪的，很明显就是喝多了。 青楼的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爷，您喝多了，我们这楼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您若是想找姑娘消遣，那还是去别处吧。” 甄楚恬有些佩服这妈妈了，这卖艺不卖身，还不知道让她少赚多少银子呢？她倒是真听从了茵茵的话。 仅凭这一点甄楚恬就知道茵茵并非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柔弱，此时男子根本就不搭理妈妈，只是拽着茵茵一脸不屑，“真当自己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了，我告诉你，也就是爷看上你了，否则你就只是一个妓.女而已。” 这话是越说越难听了，虽甄楚恬不喜欢茵茵，可她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出手，不想身边的男人却率先出手了。 见顾乘涵英雄救美，说真的甄楚恬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男子扬起的手，被顾乘涵一下打落。 见顾乘涵这个不速之客，男子十分不快，不过手却被他按着十分吃疼，“啊，你，你放开本大爷，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那你知道这位爷是谁吗？”青楼妈妈在顾乘涵跟甄楚恬来过这几次之后，已然知道了二人的身份，此时见他出手相助，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男子见妈妈突然有了底气，心里一下没底了，不过却依旧坚挺着，“我管你是谁，你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那你要我好看试试。”顾乘涵说罢，直接将男子摔在地上。 男子猝不及防，直接开始叫苦连天，而后指着顾乘涵，“你，你，你就等死吧。” “我看是你等死，这位可是天都府的顾大人。”妈妈见男子不知悔改，直接爆出了顾乘涵的名头。 男子顿时吓得*尿流，转身就跑了，一句话都没敢说。 “顾大人，谢谢您啊，今日若非是有您，我们可就真要被他欺负死了。”妈妈哭鼻子抹泪的看着顾乘涵。 反观茵茵一脸崇拜的看着顾乘涵，甄楚恬可算是看出来了，这茵茵就是对他有意思了。 欢欢也跟着上前，挽着甄楚恬的胳膊，二人看起来如姐妹一般。 甄楚恬眸睨了欢欢一眼，本是想让她松开自己，可欢欢像是不理解一样，依旧挽着她的胳膊，“大人，你们怎么又来了？是找茵茵的还是找我的？” “自然不是找你。”甄楚恬不快的回了欢欢一句，而后看着茵茵，“也不是找茵茵姑娘。” “本官找一位腿有残疾的男子。”顾乘涵十分配合，在甄楚恬说完之后，他便紧跟着的看向妈妈。 “腿有残疾，您是谁张武？”妈妈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二人同时看向妈妈，“是他。” “这张武犯什么事了？”妈妈八卦的看着顾乘涵追问。 “不该问的别问。” “妈妈，去找张武，大人一定是有事要问他。”茵茵识大体的让妈妈别说废话。 见妈妈去找张武，茵茵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位大人楼上请。” 甄楚恬本想拒绝，可顾乘涵率先一步，已经上楼了。 欢欢见甄楚恬还站在原地，这才捅捅她的胳膊，“大人，您还等什么，看不到茵茵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勾搭你们家大人了吗？再不动手，大人可就真要飞走了。” “欢欢，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现在跟我说话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甄楚恬狠狠瞪一眼欢欢。 欢欢瞬间求饶，“哎呀大人，人家就是这么说说而已，您别当真啊。” 说罢，欢欢就直接跑了，也不管甄楚恬。 顾乘涵到二楼见甄楚恬没跟上来，便招手示意她抓紧上来。 甄楚恬知道此时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了，这便跟着上楼。 进了茵茵屋子，她十分娇媚的给顾乘涵倒茶，而甄楚恬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二位大人请用茶，方才真是多谢大人了。”茵茵娇滴滴的看着顾乘涵。 虽甄楚恬不喜茵茵，可她不得不承认，此时她娇滴滴的样子，居然一点都不招人烦，看起来就像是浑然天成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这可能就是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娇媚的主吧。 此时妈妈带着张武过来了。 妈妈让张武上前，他有些茫然，“大人，您找我？” 张武说话都不利索，看起来十分小心，甚至还有些胆怯。 甄楚恬上下打量张武，而顾乘涵看着她。 待她看向自己，顾乘涵才道：“如何？”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的本事，她只要看过这个人，就能推测出一二，“是方莽口中的人。” 甄楚恬说方莽的时候，故意看着张武，果真他身子微微一动，虽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没有异常，可她依旧是察觉了。 “木木在什么地方？”甄楚恬直入主题的问张武。 茵茵一听到木木的名字瞬间起身看着甄楚恬，再看看张武，迟疑了片刻才指着他，“张武，我知道你喜欢木木，你不会对木木怎样的对吗？” 这话一出，甄楚恬跟顾乘涵更为笃定了。 “看来木木已经死了。”甄楚恬起身唉声叹气的看着茵茵。 “不，不会的木木不可能会出事。”茵茵声音哽咽的看着甄楚恬。 “你跟我说没用，你还是自己问张武吧。”甄楚恬指着张武。 茵茵迫切想知道木木到底怎样，来到他跟前，摇晃着他的手臂，“你不会对木木怎样的对不对？你那么喜欢木木，她跟你我的关系最好，你不会害她的。” 此时的茵茵已经泣不成声了。 甄楚恬看着都觉得心疼，悄悄看向顾乘涵，果真他皱眉看着茵茵，这不是心疼是什么。 此时甄楚恬郁闷至极。 “茵茵姑娘，你问不出来，那就我来问吧。”甄楚恬将茵茵拉到一边，目光犀利的看着张武，“你恨木木吧，你觉得你配不上木木，可你却没想到她会跟一个斯文败类在一起，且还以为他跟你争执。”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张武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当然此时震惊的可不止张武一人，还有茵茵跟欢欢。 欢欢本来就觉得甄楚恬十分可爱，这样的女子，在她看来简直是世间少有，如今她说起张武跟木木的事情，就像是她曾经见过一样，这也太神了。 “是你告诉我的，你的眼睛将你跟木木之间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现在我来问你，木木的尸体在哪里。”甄楚恬十分笃定的看着张武。 茵茵一下瘫坐在地上，妈妈见她这样瞬间上前扶着她，“茵茵，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没有杀木木，木木失踪已经一年了，我已经一年没见过她了。” “是吗？木木被方莽数落的时候，你就在人群中吧，本来方莽是跟踪木木想要威胁她，你是想要救木木的，就因为木木说你痴心妄想，所以你就动了杀心？” 甄楚恬一字一句的，一点都没有停顿，甚至她给人一种姿态，她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张武做的。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让我来分析一下，木木并不嫌弃你残疾，但是木木嫌弃你没有理想没有抱负，说你跟方莽比起来一文不值……”甄楚恬说的越来越难听。 此时张武捂着头，一个劲的摇头，“够了，你别说了。” 终于张武忍不住了，大声呵责了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一笑，她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那就告诉我，木木的尸体在哪里。” “在西郊后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木木。”茵茵放声大哭，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武此时也恼羞成怒了，面目狰狞的看着众人，“为什么？难道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木木为什么就喜欢方莽那个人渣，她宁愿被骗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想到张武会害死木木。 其实刚才张武进来的时候，甄楚恬就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木木，虽然刚才她笃定他跟木木的死有关，可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 此时张武已经承认了，且说出了杀人的目的，那她也不能再抱有任何的期待。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内心的沮丧，此时来到她跟前，对她摇头，而后看向张武，“你如果是真的爱木木，就不应该杀死她。”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木木只是昏过去了，可等我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张武沮丧的蹲在地上哭泣。 茵茵已然泣不成声，等了一年，可等到的却是这样的消息，说真的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第299章 不敢相信 妈妈见茵茵这样有些心疼，便上前扶着她，“茵茵啊，你没事吧，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啊。” 茵茵依偎在妈妈的怀中，此时的她看起来较弱的很，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 甄楚恬的侧重点都在张武那边，而顾乘涵却被茵茵吸引，见甄楚恬没事，他就直接去了茵茵那边，“你没事吧？” 听到顾乘涵的声音，甄楚恬才顺着看过去，见他十分温柔的看着茵茵，满目的怜爱。 甄楚恬微微皱眉，也不知道这茵茵到底给顾乘涵吃什么了，怎么他就这般关注她呢？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此时甄楚恬有些乱。 “我就说吧，你们家大人现在可满眼都是茵茵呢？你怎么还不着急呀？”欢欢轻声对甄楚恬说道。 此时听到欢欢的话，甄楚恬转头看向她。 这会甄楚恬恢复正常，丢给欢欢一记白眼，“够了。” 打断了欢欢的话，而后轻咳一声，“顾大人，查案要紧吧。” 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话，顿时回眸见她一脸不快，这才来到她跟前，同她一起看着张武。 “张武，你是怎么害死木木的。” “我看到木木追着方莽，我气愤就拉着她走了，可她看到是我，就开始挣扎，甚至说些讽刺我的话，我就捂着木木的嘴，我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可她不听。 我没办法就这样一直拖着木木走，等到听不到她的声音，我以为她想开了，可是此时她却不动了，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张武泣不成声的看着甄楚恬。 “现在后悔有用吗？” 甄楚恬双眸一红，跟张武要了确切的地址，就去找木木的尸首了。 不多时天都府的人就来将张武带走了。 茵茵目送着张武被带走，见顾乘涵跟甄楚恬准备走人，她直接拉着他的衣袖，“大人，让我跟着一起去行吗？我想看看木木。”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此时顾乘涵也不例外。 其实顾乘涵心里很清楚，他不是喜欢茵茵，只是觉得这姑娘有些可怜。 顾乘涵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甄楚恬张嘴想要回绝都来不及了，见顾乘涵如此爽快，她转身气呼呼的走人。 顾乘涵紧跟其后，也没有等茵茵。 原本这样就没事了，可茵茵却发嗲的在后面喊顾乘涵，“大人，我身子娇弱，我跟不上。” 茵茵这话一出，甄楚恬便停住了脚步，双手抱着剑看向顾乘涵，“大人，咱们是去查案的，您确定要带着她吗？” “大人，我是不是耽误你们了？”茵茵一脸亏欠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不耐烦，而茵茵却一脸求助，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大人，你们慢行，我先走一步。”甄楚恬说完都不等顾乘涵回答，便直接走了。 此时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是真生气，这才转身对茵茵道：“茵茵姑娘，你先回去吧，等尸体搬回天都府，你再过去看吧。” 说完，顾乘涵直接就去追甄楚恬了。 茵茵看着顾乘涵着急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出现一抹笑意，“难道她比我好吗？” 顾乘涵追上甄楚恬一把拉住她，他满眼笑容跟她满脸怒气相比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顾乘涵自然一个人过来，甄楚恬的心其实是稍稍有些松动了，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茵茵姑娘呢？” “怎么，她不跟着，你这心里还失落了？”顾乘涵故意笑看着甄楚恬。 可顾乘涵这样看着甄楚恬，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敢直接表现出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走吧，天快黑了。”甄楚恬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就直接往前走了。 待甄楚恬逃走，顾乘涵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跟上。 待二人到了木木被埋尸的地方，天都府的侍卫已经守在那边了。 “大人，应该是这边，已经在挖了。” “好。” 顾乘涵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跟甄楚恬站在边上看着。 甄楚恬看过四周，心里有些失落，若是木木在这里孤孤单单的躺一年，其实也蛮难受的吧。 不一会侍卫挖出了木木的尸体，仵作跟着验尸，跟张武说的一模一样。 将尸体带回去后，甄楚恬就差人去青楼将茵茵请了过来。 见到木木只剩下尸骸，茵茵当场吓晕，顾乘涵让侍卫将其送回去。 原本木木的事情解决，顾乘涵是想跟茵茵询问有关李青的事情，可此时她这般，他也不好直接询问。 二人准备离开天都府，可刚走出天都府就看到了徐源。 徐源急急忙忙的在跑，看到顾乘涵跟甄楚恬的时候，他还驻足看着二人。 “顾大人，你们最近是不是在调查李青？”徐源一脸得意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一出甄楚恬跟顾乘涵忍不住对视，不禁腹诽，莫非他知道什么？ 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甄楚恬自然不会放过，“徐大人，可是知道什么？” “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反正你们都瞧不上我，就等着看我怎么一战成名吧。”徐源那得意的劲，很明显他是十分笃定的。 说完这句话徐源便直接走人了，也不给甄楚恬跟顾乘涵再问什么的机会。 “大人，您说徐源这是怎么了？” “想升官想疯了吧。”顾乘涵也没多想，就跟甄楚恬直接回去了。 “大人，我去找于如颜，自打李青走后，这孩子有些低沉，我怕她想要多，我去看看她。”甄楚恬见顾乘涵想送她回去，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乘涵点头，“我陪你一起去吧。” 甄楚恬想想顾乘涵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就答应了。 二人去找于如颜，可却没找到这丫头，说是这丫头出去历练去了。 “她那么小，你们就让她去历练啊？”于如颜所在的武堂是一个要求十分严格的地方，这里一般是不要女孩子的，于如颜是因为她资质过人，这才被留下的。 “二位大人，于如颜既然是我们这里的学徒，那自然是得守规矩，你们放心，我们不是让她一人出去的。”这人是于如颜的师兄，他现在已经不用去历练了。 听到于如颜师兄说这话，甄楚恬稍稍放心了。 沮丧的离开，甄楚恬打算去看看南虹，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顾乘涵家的奴仆。 很显然他们是出来找顾乘涵的，见到他十分着急，“大人，府上出事了，您回去吧！” 顾乘涵微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奴仆欲言又止，看看书顾乘涵，再看看甄楚恬。 甄楚恬当时会意，“大人，我就……” “不用，你说。”顾乘涵制止了甄楚恬想走的步伐，目光坚定的让奴仆说。 见顾乘涵这般，奴仆只好当着甄楚恬的面说，“夫人又在后院闹了，几个丫鬟受伤了。” 听到这话顾乘涵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我母妃身子如何？” “大人，夫人没事。” “好，我这就回去，你先走。” 顾乘涵让奴仆走后，才转身看着甄楚恬，“府上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去看南虹小心些。” “好，我知道了，大人您照顾好自己。”虽甄楚恬没多问，可她也听得出来奴仆那些话的意思。 顾乘涵走后，甄楚恬呆站在原地很久，其实想想她认识顾乘涵这么长时间了，还真的一直对他的家里人不了解。 “母妃？难道顾乘涵是皇室的人？”甄楚恬嘟囔一句，又觉得这样在背后说不太好，这便不在说这些，直接转身去找南虹。 南虹现在直接跟宋江住在一个院子了，有韩双易在，他们三人的生活看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的。 甄楚恬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韩双易跟南虹在研究读药，二人制读给对方下读。 原本韩双易是信誓旦旦觉得自己一定比南虹强，可此时他满脸通红，而人家南虹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南虹笑的前仰后合，甄楚恬见她这样也跟着笑了。 韩双易转身看到甄楚恬，见她在嘲笑自己，顿时一脸不快，“楚恬姐姐，你跟南虹姐姐一起欺负我，你们太坏了。” 见韩双易这般委屈，甄楚恬瞬间投降，“没有，我可没有取笑你，我只是觉得你的读药更好玩一些。” “真的？” “真的。”甄楚恬信誓旦旦的跟韩双易保证，这小子这才稍稍缓和。 韩双易去后院解读后，甄楚恬才来到南虹跟前，“最近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好的很，你放心吧，虽然还是时常有发作，可宋大哥，照顾的很好，我自己也在研究，希望能找到解药。”南虹说的很轻巧，可甄楚恬却不相信她的话。 因为甄楚恬还记得南虹读发时的模样，那种痛苦是她不敢相信的。 甄楚恬柔情的时候并不多，此时她拉着南虹的手，“南虹，我知道你很痛苦，可你放心，我们都在，我们也一定会一直在。” 南虹听到甄楚恬这样的话，眼睛一红，险些就哭出来。 甄楚恬可没怎么见南虹哭过，这便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南虹你别哭啊。” 南虹见甄楚恬这样紧张，顿时笑了，“我可没哭，只是被你感动了。” 第300章 熟悉 二人话落，宋江采药回来，见到甄楚恬，他嘴角出现一抹笑意，“最近都不见你过来，可是天都府太忙了？” “恩，是忙了些，宋大哥，你采的什么药？”甄楚恬说完，就直接上前扒拉宋江的药篮子。 南虹也跟着上前，原本二人是准备洗劫一些好东西，不想此时天都府的侍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甄楚恬皱眉，知道她来宋江这边的人只有顾乘涵，难道是顾乘涵那边出事了？ “甄，出命案了，顾大人已经去了。”侍卫快速说明他的来意。 甄楚恬紧张的心大起大落，好在不是顾乘涵出事了，可这怎么又出命案了。 “好。”甄楚恬回了一声，就让侍卫先去了。 待侍卫走后，甄楚恬看跟宋江跟南虹道别，“那我先去处理案子，有事你们再找我。” “好，你去吧，照顾好自己。” 南虹知道甄楚恬在担心什么，就让她安心去查案子。 甄楚恬跟着侍卫很快就到了命案现场，虽她跟徐源不熟，可她知道这是徐源的府邸，她微微皱眉，“死者不会是徐源吧？” “是，正是徐大人。”侍卫有些佩服甄楚恬。 甄楚恬脸色有些难看，没有耽误时间快速入内。 待甄楚恬进去，顾乘涵已经跟仵作在那边开始检查尸体。 徐源的死因很明显就是被杀死的，在自己的榻上，穿着寝衣，看起来就像是在睡梦中被杀死一样，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大人，徐大人是被利器一刀致命，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徐大人死的时候，应该是昏迷了，不过像是中了米药。” 仵作说完，甄楚恬跟顾乘涵上前，没有捆绑，没有中读的迹象，只要米药成分，是先被人迷晕，而后在一刀致命？ 不，这个念头一下就被甄楚恬自己推翻了。 此人能一刀致命，那说明武功极高，或者力气大过徐源，那这样的话，他没有必要给徐源下米药，因为就算不下米药，他也死定了。 “大人，下米药的人跟杀人的人应该是两个人。”甄楚恬认真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跟着点头，而后看向侍卫，“去将徐源的夫人找来。” “是，大人。” 方才顾乘涵来的时候，徐源的夫人因为受不了已经哭晕过去了，算算这个时辰也该清醒了吧。 甄楚恬观察屋内，其实不难看出徐源就是一个自命不凡之人，自诩高高在上瞧不上任何人，他应该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家榻上吧？ “现场没有动过吧？”甄楚恬看着徐源的管家。 管家脸上都是悲伤，此时被甄楚恬点名，他抬眸看着她，而后欢欢点头，“是，没动过，就一直这样。” 得到管家肯定的答复，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看向他，“平时徐源有什么爱好，跟什么结怨，最近都在忙什么，还有这个时辰，他为何就寝了？” 这才是甄楚恬最想知道的，可她想不明白，几个时辰前，他们才刚刚见过，那个时候徐源意气风发，就像是马上要加官进爵一般，怎么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了呢？ 管家看看屋内的徐源，老泪纵横。 甄楚恬不会安慰人，她也看得出来管家是真的心疼，待管家哭的差不多之后，她才轻咳一声，“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对不起大人，老奴是看着我家公子长大的。”管家说着又准备哭，只是被顾乘涵一声呵住了。 “查案要紧。” 管家自然知道顾乘涵说的没错，这才微微点头，开始回忆。 根据管家说的，徐源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也就是喜欢去青楼听听小曲之类的，今日之所以这般早就寝，是因为累了。 “累了？”甄楚恬皱眉，怎么突然就累了？ 甄楚恬觉得不对劲，此时徐源的夫人哭着被下人扶着进来，看到顾乘涵，直接拉着他，只是被他轻轻躲开了。 “大人，你们是天都府的人对不对？”徐源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说说怎么回事？” 徐源夫人被顾乘涵这样一问，便放声大哭，“大人，我若是知道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可能会让他死。” 这话一出甄楚恬险些就笑出声来，这徐源夫人还真是跟徐源有的一拼。 甄楚恬见顾乘涵被徐源夫人缠着，这才轻咳一声吸引她的注意力后，“夫人，您现在还是听我问你，你再回答吧。” “好，你说。” “为何徐源这么早就寝？” “他说累了啊，我看就是在青楼找茵茵那个小贱蹄子累的。”徐源夫人原本还是一脸的难受，可此时却面目狰狞的看着甄楚恬。 嘴里就一直没停下，一直在骂。 茵茵？ 甄楚恬跟顾乘涵忍不住对视，徐源怎么会跟茵茵有牵扯？ “茵茵是怎么回事？” “大人，如今我家老爷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他啊就是一个淫.棍，他总是喜欢去青楼，前段时日我听说他开始整日去哪个什么卖艺不卖身的青楼。 后来我跟踪他，知道他总是去那青楼找一个叫茵茵的小贱蹄子。” 徐源夫人气急败坏的将茵茵跟徐源嘲讽一番，还说茵茵就是婊子。 “进来徐源有什么奇怪的吗？” “最奇怪的就是去青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若非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跟踪他了。” 徐源夫人将这一切算在了茵茵头上，虽甄楚恬不喜茵茵，可也不会因此就相信了徐源夫人的话。 将所有人赶出去后，甄楚恬跟顾乘涵仔仔细细的检查跟徐源有关。 终于在他的衣裳上面，顾乘涵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样的绸缎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顾乘涵拿着一块绸缎让甄楚恬看。 甄楚恬脸色有些难看，迟疑了片刻才道：“大人，不觉得眼熟吗？” “茵茵姑娘，屋子的窗帘就是这样的绸缎。”顾乘涵自然眼熟。 “大人，走吧。”甄楚恬没有耽误，既然现在茵茵跟这个案子有关，那他们自然得去找她询问一番。 路上甄楚恬跟顾乘涵商讨案情，“大人，根据案发现场还有徐源的尸体，我可以断定凶手跟死者是认识的，这个下药的人恐怕是想迷惑徐源，应该是女子，想要与其发生点什么，只是没来得徐源就死了，这人应该就在府上，这个回头咱们去查。 而这凶手跟徐源认识，武功极高，不是男人，应该是女人。” 甄楚恬仔仔细细的做着分析。 顾乘涵点头，而后皱眉看着甄楚恬，“为何说是女人，就因为茵茵？” 甄楚恬急眼了，“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就因为茵茵？您是在怀疑我？” 跟顾乘涵相处这么长时间，甄楚恬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不相信自己的时候，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管她说出多么荒谬的话，他都会相信她，怎么今日就不相信了呢？ 顾乘涵见甄楚恬真生气了，这才解释道：“本官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大人，您什么意思这跟我没关系。”甄楚恬现在已经不想跟顾乘涵说话了，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反正她是彻底恼火了。 顾乘涵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想要解释人家不听，只能现在这样下去。 二人很快到了青楼，妈妈见到他二人，以为他们是为了木木的事情来，“二位大人，这张武都被你们抓走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茵茵姑娘在吗？”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妈妈。 妈妈突然从甄楚恬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不敢阻拦，只是木讷的点头，“在楼上。” 见妈妈让路，甄楚恬就跟顾乘涵上去了。 此时丫鬟正在茵茵跟前伺候，因为木木的死，此时她还有些伤心，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茵茵起身，“二位大人，怎么的又回来了？” 茵茵声音哽咽的看着二人，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不叫人心生怜爱呢？ “徐源认识吗？”甄楚恬不想废话，直入主题。 茵茵纳闷，看看顾乘涵，而后对这甄楚恬点头，“认识啊，是青楼的恩客，怎么了？” 一脸奇怪的看着甄楚恬，似乎对她问的问题，觉得疑惑。 “他死了。” “什么？” 原本那张小脸只是有些泪光，此时却充满了吃惊跟不敢相信。 一日内得知两人死亡，若是换做旁人也该受不了了吧。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今日我还见过徐大人，他好生生的呀，怎么突然就死了？”茵茵喃喃自语的看着甄楚恬。 虽茵茵看起来娇弱，此时她双眸里面也尽是疑惑跟吃惊，可甄楚恬依旧从她的形体里面看出了异常。 甄楚恬嘴角上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这笑容顾乘涵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不太确定她这笑容是否是因为茵茵。 顾乘涵来到甄楚恬跟前看着她，“发现了什么？” 此时的顾乘涵十分紧张，跟往日处变不惊的他相比就判若两人。 甄楚恬微微皱眉，不禁腹诽：你是在担心茵茵吗？ “大人，您觉得茵茵姑娘有没有嫌疑？”甄楚恬不想此时说出自己的判断，她要知道顾乘涵会不会维护她。 自打遇到茵茵开始顾乘涵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甄楚恬一开始还不相信欢欢的话，可此时她却不得不相信顾乘涵对她跟别人不一样。 此时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乘涵。 第301章 十分难受 话到嘴边的顾乘涵，硬生生噎回去了，迟疑了好一会才点头，“目前嫌疑最大的不就是茵茵吧？” 顾乘涵这话一出，茵茵瞪大眸子，那张小脸煞白，“大人，什么叫我嫌疑最大，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茵茵姑娘徐大人的夫人还有不少人证明他死之前来过你这边。”甄楚恬目光如炬的看着茵茵。 甄楚恬本来就是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之人，此时她盯着你看，哪怕是大罗神仙，都会被她看得后背发凉吧。 “来过我这边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出点事就跟我有关系吗？”茵茵蛇声音哽咽的看着甄楚恬。 “你紧张什么，我们也没说你是凶手啊，只是你有嫌疑而已。”甄楚恬见不得茵茵这娇滴滴的样子，颦眉不悦的看着她。 此时妈妈也被眼前这阵仗吓到了，颤抖着来到甄楚恬跟前，“大人，我们家茵茵您也看到了，让她弹琵琶还行，你说让她拿刀杀人，这您相信吗？”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茵茵做没做过的问题，人不可貌相不是吗？”甄楚恬犀利的看着妈妈。 这青楼妈妈被甄楚恬看到像是被人活剥了一样，瞬间没了底气，只是尴尬的看向茵茵，“茵茵啊，你有什么就抓紧跟大人们说，反正你什么都没做，大人是不会冤枉你的。” “大人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茵茵也缓和的差不多了，妈妈说完，她也看着放松了不少。 甄楚恬上前在茵茵屋内转一圈，而后让其他人都出去。 顾乘涵一直没说话，茵茵在暗自伤神，看起来只有甄楚恬才是办案的状态。 观察的差不多了，甄楚恬这才上前看着茵茵，“徐源来这里做什么了？” “徐大人，往日来我这里也不过是听听小曲，今日他看起来十分开心，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问过他倒也没说，只是说发现了什么组织，还说这一次他能加官进爵了，而后府上的人来寻他，他就回府了。” 茵茵说的十分淡定，从话语还有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之前她就已经暴露了自己，虽她极力的掩饰，可根本就逃不过甄楚恬的眼眸。 “茵茵姑娘，你不喜欢徐源吧？” “当然来这里的恩客，有几人能像顾大人这般是谦谦君子？”茵茵这句反问问的极好，凸显了顾乘涵在她心中的不同，又让人觉得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子，给银子就会出卖自己。 甄楚恬微微一笑，“既然不喜欢，那为何还要接待他？你茵茵不是这楼里最有个性的女子吗？” 茵茵对上甄楚恬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突然跟着笑了，“大人，您觉得茵茵有的选择吗？”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楼里的姑娘不是都知道吗？上次我跟顾大热呢来，你不也说自己虽是青楼女子可却卖艺不卖身吗？就连妈妈都不能逼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甄楚恬字字珠玑的看着茵茵。 茵茵被甄楚恬这样一说，虽看起来依旧十分笃定，可闪躲的眸子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怎么？在想着怎么圆谎吗？如此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们实话。” “大人，您想听什么实话，茵茵不懂，茵茵说的就是实话。”茵茵委屈的看着甄楚恬。 虽甄楚恬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茵茵看起来十分让人心疼，她回避了茵茵的眸子看向顾乘涵，“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甄你可是有什么线索了？”顾乘涵知道甄楚恬这样问绝对不是问着玩的。 这会得到顾乘涵的肯定答复，所以甄楚恬也有了底气，“好，茵茵姑娘，你这样看起来的确是不会动手杀人，可我跟大人刚进来的时候，你表现的可不是这样的，你如果现在告诉我们实话，兴许还有救。” 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茵茵。 在甄楚恬看来茵茵就是聪明的人，很多事情不用说的很明白，只要简单的点破就好。 此时茵茵跟甄楚恬对视，见她目光十分不友善，且充满了笃定，就像是一切她早就看穿，只是不说穿，给你个机会而已。 茵茵没说话，只是扶额，没一会她就蹲在了地上，“你怎么样？” 顾乘涵见茵茵这样发现了异常，这才皱眉将其扶起来。 茵茵温柔的摇头，“我没事大人，可能是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头有些难受。” 甄楚恬知道茵茵是故意装的可她苍白的脸色任谁看了都不像是假装的，是以此时她只能干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顾乘涵将茵茵扶起来后，便看向甄楚恬，“楚恬，明日再问吧。” “好。” 知道顾乘涵心软，甄楚恬也没有坚持，便直接松口，说完直接出去了。 待甄楚恬出去后，顾乘涵紧跟着出去，而此时茵茵柔声道：“我等您大人。”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走出青楼，顾乘涵追上甄楚恬，“我不是心软，只是刚才茵茵说晚些会告诉我实话。” “她悄悄告诉你的？”甄楚恬原本是打算生气的，不过见顾乘涵这样说她顿时不气了，只剩下疑惑。 顾乘涵点头，甄楚恬此时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顾大人，您不该告诉我啊，这事茵茵姑娘打算单独跟您说，您告诉我不太合适吧。” 甄楚恬说完气呼呼的往前走，此时顾乘涵却满脸笑容。 紧跟着追上甄楚恬，而后一把将其拉到自己身边，且故意凑到她耳边，“楚恬，你这醋意很浓啊。” “顾大人，您身为天都府的大人，说话总得负点责任吧？胡说八道也得有个度吧？”甄楚恬想要甩开顾乘涵的手，可奈何他手劲太大，她根本就甩不开。 用了几次力之后，甄楚恬只好作罢，“大人，您到底要干嘛？” “回答我刚才的问话，是不是吃醋了？”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曾几何时顾乘涵是一个处变不惊之人，可此时的他却不再那样了，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愿意在甄楚恬的面前将他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 之前甄楚恬没怎么注意过，如今被顾乘涵这样抱着，她头一次见他笑的如此好看，竟有些出神了。 二人似乎沉浸在那种只有他们的世界里面。 甄楚恬被顾乘涵看得不好意思了，快速躲开他的眸子，轻咳一声，“茵茵姑娘约您几点？” “这就过去。” “好，那您去吧，我再去看看徐源的尸体。”甄楚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可顾乘涵听到她这样说，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拉着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顾乘涵才张口，“一会我去问茵茵，看看她到底隐瞒了什么，咱们在天都府回合。” “那个还是去玄婆婆哪里吧，天都府的人都觉得我跟您……这个时辰了，咱们再去天都府不太合适。” 甄楚恬似乎还记得之前二人一起在天都府过夜的事，是以只要想起这段回忆，她都会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顾乘涵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轻拍她的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又走了一阵，顾乘涵就驻足了，“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好。” 虽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甄楚恬知道若是茵茵真能说出点什么来，那让他独自去见她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目送着顾乘涵回青楼，甄楚恬还真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不过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后便直接去了停尸房。 徐源的尸体已经被拉到那边了，仵作做了最后的记录，将东西都放在那边，便直接离开了。 等甄楚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尸体。 根据仵作给出的记录，甄楚恬脸色有些阴沉，想了好久才算是都看明白了。 而此时赶到青楼的顾乘涵，已经来到茵茵屋内了。 茵茵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尤其是脸色不再是毫无血色了。 见到顾乘涵回来，茵茵脸上充满了笑容跟放心，“大人，多谢您相信我。” “茵茵姑娘，为何要单独跟本官说？”顾乘涵皱着眉头看着茵茵。 似乎看出了顾乘涵眼里的不耐烦，茵茵有些沮丧看着他，低下头似乎是因为他这样，而她变得十分难受。 顾乘涵看出了茵茵的委屈，微微皱眉，“本官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何这样做？” “大人，您看不出来吗？那位大人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她面前说太多，我们都是女子，我若是说太多，只会让她更加瞧不起我，我也是女子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茵茵说完，双目含泪，全身颤抖，样子看起来极其让人心疼。 原本是打算冷漠对待的，可此时顾乘涵却有些于心不忍了，“本官知道，说说你知道的吧。” 顾乘涵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而后便坐在那边喝茶。 茵茵也恢复了往日的优雅，斟茶而后勉强挤出笑容，“大人，您知道吗，其实人人都说我是这青楼里面的独一份，都说我可以依照自己的性子选择什么样的恩客，可我们毕竟是青楼女子。 第302章 直接走人 哪能事事都称心如意，要知道徐源徐大人可是给这楼里出钱最多的恩客了，所以妈妈求着我招待他。” 茵茵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悲哀，“徐大人最后一次来我这边，其实我们是不欢而散的，他想替我赎身，让我做他的姨太太，可我不同意，他威胁我说徐太师是他叔叔，若我不答应，那他一定会让我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些话此时从茵茵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说旁人的事情。 茵茵依旧风轻云淡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知道吗？徐大人说这辈子都会让我待在青楼里面。” “然后呢？”顾乘涵躲开了茵茵求救的眸子。 他能看得出来茵茵是打算让他救自己的，可此时顾乘涵却选择了逃避因为他知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茵茵沮丧，可顾乘涵却催着她继续往下说。 “然后徐大人就被我气跑了，妈妈就劝我，还让我低三下四，后来你们就来了。”茵茵说的十分顺畅，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看起来这一切就都是真的。 顾乘涵虽有些半信半疑，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那徐源还跟你说什么了，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什么奇怪的，他就是很高兴，就说自己这一次一定能向所有人证明他。”茵茵抿口茶，而后示意顾乘涵喝茶。 “好，多谢。”顾乘涵并未喝茶，而是选择了走人。 待顾乘涵走到房门口，茵茵叫住了他，“大人，您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顾乘涵转身看着茵茵，此时的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她希望他能说出她心中的答案。 “不会，其实你做的比一般女子要好很多。” “真的吗？”茵茵一脸欢喜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算是告诉她，自己说的就是实话。 茵茵看着顾乘涵走后，脸上出现了一抹胜利的笑容，而后站在二楼看着他的背影，“顾乘涵，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可你身边是不是就只能有甄楚恬这样的女子在？” 甄楚恬离开停尸房便直接去了徐源家中。 徐源夫人见到她，先是一愣，而后才让下人招呼她。 甄楚恬也不是矫情之人，直接拒绝了，“我不是来做客的，把往常死后徐大人的丫鬟都找来，我要问话。” 徐源夫人虽不知道她想干嘛，不过却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案子，这才让管家抓紧却找丫鬟。 没过多久，管家就带着十几个丫鬟来到了甄楚恬跟前，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些丫鬟。 伺候一个人需要这么多丫鬟吗？ 微微皱眉，而后看着丫鬟，“我现在说，符合我要求的留下，其余的不否和的都走。” 丫鬟福福身子，而后甄楚恬才说道：“伺候徐大人饮食，就寝的留下，其余的人都离开。” 甄楚恬刚一说完，便直接走了大半的人，最后只剩下三五个丫鬟。 这几个丫鬟留下之后，甄楚恬没有着急，只是盯着这几个丫鬟，看了好几遍，这才盯着其中一个丫鬟，“你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奴婢是伺候老爷饮食的。”丫鬟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不过她越是这样，甄楚恬就越是注意她。 甄楚恬摸着下吧打量了丫鬟好一会，“家里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你不喜欢是不是？”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丫鬟吃惊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就对了了。” 说完甄楚恬看着丫鬟，“想留在徐源身边，哪怕是做小妾都没关系对不对？” 这话一出，徐源夫人可是坐不住了，直接冲上来，“我就看你这死丫头，往日里总是跟老爷眉来眼去的，倒是没想到你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野鸡变凤凰？” 徐源夫人上前直接给了丫鬟几巴掌，甄楚恬原本是想拦着，可是想想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还是少动手的好。 待她打的差不多了，这才轻咳一声，“夫人，我是来查案的，她现在是嫌疑人，您若是将其打死了，我还得把您也抓回去。” 甄楚恬这话说的虽有些轻描淡写，可是话里话外却充满了威胁。 徐源夫人克制住自己，而后退到一边，目光狠戾的看着丫鬟。 丫鬟捂着自己的脸，哭哭啼啼的看着甄楚恬，“大人，您，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是我这么说你吗？分明是你自己作死，那米药是你下的吧。”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丫鬟。 丫鬟想了一会直接就跪在地上拉着甄楚恬的衣裳，“大人，我，我只是想要留在府上，我不想嫁给那个残废，我真的只是下了米药。” “真的是你，你这个死丫头。”徐源夫人一听米药是丫鬟下的，直接就冲了过来，不过这一次被甄楚恬挡住了。 甄楚恬可不想让她冲动杀人。 徐源夫人见甄楚恬出手，自然不敢再继续作什么，只是指着丫鬟，“大人，把她抓走。” “夫人，她不是杀死徐大人的凶手，她只是下了米药。” “大人，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徐源夫人不相信甄楚恬说的话，直接就反驳道。 “行了夫人，天都府办案，还不用您指挥。”见徐源夫人越说越多，甄楚恬有些烦闷，一句话将其堵死。 徐源夫人见甄楚恬这样，也不敢多说。 不过甄楚恬也知道不能留下把柄，让她说出天都府的不是，“只所以说她不是凶手，自然不是因为她三两句话，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能力。” 徐源夫人听到甄楚恬这样说，顿时被她的话吸引，而后紧张的看着她。 见徐源夫人不再说还，甄楚恬编辑下说道：“首先凶手会武功，这一点就能将她排除了，再一个她想要留在徐家，就不可能会害死徐源大人，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甄楚恬检查过徐源的尸体，早就推断下药之人跟凶手绝非一人，刚才之所以让这些丫鬟留下，是为了这些人是最有可能能给徐源下毒的。 这些人留下之后，她故意看着这些人，那个下药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没想到稍稍一试，就试出来了。 甄楚恬问出了丫鬟的底细，而后就将其带走了。 只是在徐家门口遇到了徐太师。 这徐太师之前见过甄楚恬几次，本就对她印象不好，没想到这一次会是她负责徐源的案子，他顿时皱眉，“甄，案子可有进展？” “回徐太师，没有进展。”甄楚恬冷冷的看着徐太师。 这话一出徐太师直接被气到了，“甄楚恬，你不要以为你是天都府的人，本太师就拿你没办法。” “徐太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徐大人刚死，若我们现在就能找到线索，那岂不是神仙了。”甄楚恬不甘示弱的看着徐太师。 徐太师双手掐腰看起来就像是要气炸了。 甄楚恬刚准备说话就被打断了。 “徐太师好久不见。”顾乘涵潇洒的出现在徐太师的跟前。 他说完直接将甄楚恬拉到自己身后，满目笑容的看着徐太师。 徐太师自然知道顾乘涵有一包庇甄楚恬，这也不好继续为难，只是轻笑，“顾大人，徐源这案子，还请你们加快些脚步。” “那是自然，徐太师放心。” 待徐太师走后，甄楚恬才绕到顾乘涵跟前，“这么快就回来了？问到什么了？” 顾乘涵摇头，“没问到什么，看起来茵茵不像是凶手。” “不像？”甄楚恬冷笑着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眼神里面的疑惑，这才解释道：“本官办案多年，还是有经验的。” “大人，您跟我解释什么，我又没说什么！”甄楚恬冷冷的看着顾乘涵。 这样的甄楚恬看起来就跟顾乘涵刚认识的她一模一样，可顾乘涵却不喜欢这样的她。 “楚恬，你怎么了？” 顾乘涵皱着眉头看着甄楚恬，心里有几个念头可他却不想承认。 此时甄楚恬嘴角一扬，“大人，什么时候天都府办案是靠面相的，什么叫像不像，什么叫还是有经验的？您是害怕我想多了，还是怕您自己错过了凶手？” 甄楚恬说完，直接走人，理都不理顾乘涵。 顾乘涵张嘴，“甄楚恬，你站住。” “大人，下官还有事，您若是无事就请回吧。”甄楚恬躬身十分客套的对顾乘涵行礼，而后便直接跑了。 甄楚恬这样落荒而逃的样子，让顾乘涵忍不住笑了，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傻丫头，难不成是觉得我会放过凶手？” 顾乘涵不近不远的跟着甄楚恬，而她似乎沉浸在悲伤之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人一直跟着他。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十分遥远，细数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她好像还是没有融入到这个世界里面。 此时不管是谁好像都被甄楚恬隔绝在外边了。 她沮丧的坐在馄饨摊前，想着之前跟顾乘涵一起吃馄饨的场面，好像就在昨日，可如今她却觉得跟他越来越远了。 “老板，两碗馄饨。”顾乘涵的声音突然传来，甄楚恬吃惊的转身看着他。 第303章 兜圈子 顾乘涵一脸笑容的看着甄楚恬，可她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他跟了自己多久，自己失落的样子有没有被他看到？ 一连串的问号，让甄楚恬的头低的更低了。 顾乘涵看起来依旧是潇洒的姿态，来到甄楚恬跟前，“本官觉得茵茵姑娘不像是凶手，是有原因的，你不想听听吗？” “大人，我对您还是十分了解的，您办案从来不依照自己的直觉，为何这一次您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您难道看不出茵茵有问题吗？”甄楚恬原本是要缓和的，可如今顾乘涵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回原形。 “茵茵是有问题，可她的问题不在于她有没有杀人，而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顾乘涵不急不躁十分认真地看着甄楚恬。 顾乘涵话落，甄楚恬认真地看着他，想了好一会，“你是故意的？” “你觉得本官会因为茵茵而动摇吗？” “那属下就不知了，反正属下看您是挺喜欢茵茵的。”甄楚恬虽尽量让自己说的很正常，可她语气里面的醋意却满满的。 顾乘涵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其实你说的也对，像茵茵那样的女子，那个男子会不爱？” 说这话的时候，顾乘涵故意看着甄楚恬。 果真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甄楚恬，突然就瞪大了眸子，其实她自己要没想到自己会反应如此大。 顾乘涵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甄楚恬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沮丧，“大人，您说的对。” “怎么，刚才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吧？” “客官，馄饨来了，二位慢用。”馄饨上来的很是时候，甄楚恬拉过馄饨，低头吃，完全不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也不揭穿，二人吃好之后，馄饨店的老板过来收摊，还不忘看着二人笑道：“二位是新婚的夫妇吧？” “不……” “是，老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甄楚恬刚想说不是，却被顾乘涵打断，他不但没有解释，反而将错就错的承认了。 “这很明显啊，二人的眼睛里面都是对方，就跟我跟我娘子刚成婚那会一模一样，是不是娘子。”馄饨店老板只是说还不算完，还非要转头对着自家娘子喊。 “是，是，你说的都对，快收摊吧，这天看着不对，估摸着要下雨了。”老板娘对老板笑笑，而后不好意思的对着顾乘涵跟甄楚恬点头。 其实甄楚恬还真有些羡慕他们了，虽只是小本生意，可丰衣足食是没问题了，且日日都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吗？ 顾乘涵送甄楚恬回家，玄婆婆今日需要出京城做盲绣，所以家中无人，这会下起了大雨，甄楚恬就让顾乘涵跟她回去了。 “若玄婆婆在家，你不会让本官进来吧？”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尴尬一笑，挠头不好意思道：“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玄婆婆会不喜欢你，兴许是因为你是官场的人。” 虽顾乘涵没明说，不过甄楚恬知道他的意思，想着替玄婆婆解释，可是却发现语言都是惨白无力的，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沮丧，这才笑笑，“婆婆还不了解本官自然是不希望你与我走近，毕竟在她看来你我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本官相信，待婆婆了解本官后，定会有所改善。”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说这样的话，灵动的眸子看着他，顾乘涵被她那双眸子打动了，忍不住轻刮她的鼻子，这好像已经成了他习惯的动作，对甄楚恬他总是会忍不住这样一脸宠溺。 “甄楚恬，你可知你如此看着本官，会让本官有忍不住的冲动。” 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甄楚恬就算傻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 甄楚恬快速躲开顾乘涵那双炙热的眸子，心里暗自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如此？ 顾乘涵说话间靠的甄楚恬更近了，她下意识的躲开，“大人，我去弄些姜茶来。”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逃跑，没有阻拦，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甄楚恬见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就给顾乘涵收拾了屋子，让他在里屋就寝。 这一夜，对于他二人而言是不言而喻的一晚，虽隔得很远，可心好像越来越近了，只是甄楚恬没想到玄婆婆大清早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顾乘涵在，当时就恼羞成怒将其赶出院子。 甄楚恬尴尬的站在院内看着玄婆婆，见婆婆气的全身颤抖，她这才解释道：“婆婆，您干嘛生这么大气呀？” “你还有没有女子的礼义廉耻，怎能让他在这里过夜？”玄婆婆目瞪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就知道玄婆婆是误会了，这才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撒娇的解释道：“婆婆，您误会啦，我跟顾大人什么都没有，是昨夜突然下大雨，我二人查案回来，他担心我这才送我回来，这大雨我也不能将他赶走吧，这不就让他在偏房睡了一晚。” 玄婆婆甩开甄楚恬的手，“你真以为我瞎婆子眼瞎心也瞎吗？你敢说你对顾乘涵没意思吗？” 面对玄婆婆的质问，这一次的甄楚恬没有矢口否认，她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对顾乘涵的确有意。 “楚恬，咱们跟顾乘涵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玄婆婆不再搭理甄楚恬，转身直接回了屋子。 其实就算不是玄婆婆一遍遍的告诉甄楚恬，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很清楚自己跟顾乘涵还是有区别的，毕竟他的府邸跟她这个小破房子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甄楚恬知道玄婆婆真生气了，就讨好的做了早膳，可玄婆婆一口没吃。 见状，甄楚恬假装委屈的哭泣，玄婆婆见她这样顿时心疼不已，“好了，好了，我吃便是了，你这般哭泣作甚？” 玄婆婆实在是被甄楚恬打败了，只好求饶轻咳一声，“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甄楚恬见玄婆婆动容，这便直接跟着笑了，来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婆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说完甄楚恬一脸笃定的看着玄婆婆，虽然她知道玄婆婆看不到啊，可她知道婆婆一定能感受得到。 “你这丫头，我是说不过你，你要记住了，不要跟人走太近了，保护好自己，尤其是跟顾乘涵在一起的时候。”玄婆婆再一次认真的叮嘱甄楚恬。 “好，我知道了婆婆，您放心。”甄楚恬低头吃早膳，其实双眼微红了，她只是忍着没让玄婆婆看出来而已。 没等甄楚恬出屋子，天都府的人就来了，看着侍卫十分着急的进来，她就知道是出事了。 侍卫对甄楚恬福福身子，“甄，青楼那边出事了，顾大人已经过去了。” 甄楚恬微微皱眉，不知道青楼这时候到底是什么事。 此时玄婆婆皱眉看着甄楚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便来到她跟前，“楚恬，你辞官吧。” “婆婆，您知道我喜欢这个，您先去休息吧，我先去办案。”甄楚恬说完不由分说的走人，直接没给玄婆婆再说话的机会。 此时玄婆婆站在原地看着甄楚恬走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甚至还有一丝狠戾。 甄楚恬跟侍卫出了院子，侧头看着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大人，倒是没事，只是茵茵姑娘出事了。”侍卫皱眉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甄楚恬见侍卫这样，便加快了脚步。 等二人到青楼，甄楚恬便看到周围围观了不少百姓，天都府的人就在外围堵着。 甄楚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快速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欢欢一脸八卦的跟妈妈在说着什么。 甄楚恬走过去看着她。 欢欢看出了甄楚恬的意思，拉着她走到一边，“大人，是茵茵，我就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跟那么老的男人勾搭在一起，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甄楚恬皱眉看着欢欢。 “哦，是这样的尹家的人找上门来了，他们都快将茵茵打死了，这好在顾大人来了，否则今日你们看到的就只剩下茵茵的尸首了。”欢欢贼笑着看向甄楚恬。 “尹家，你话说清楚了。”甄楚恬皱眉，不想跟欢欢兜圈子。 知道青楼里的女子都没什么情谊，可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薄情，见到对方出事，他们竟然没有半点心疼，只有嘲讽跟落井下石。 其实一开始甄楚恬对欢欢的感觉还算不错，可如今却有些厌恶这样的女子了。 欢欢看到了甄楚恬脸上的厌恶一阵失落之后，便是一副坦然的嘴脸，“大人，您知道吗，我们青楼女子是没有尊严的，我虽然嫉妒茵茵，可我知道我永远都成不了她，我知道她虽是青楼女子……”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甄楚恬快速打断了欢欢。 知道欢欢是诉苦，也知道她是想要解释，可现在甄楚恬没时间。 “你先跟我说说茵茵的事情，等日后我有时间了，再听你说这些。”见欢欢伤心欲绝的样子，甄楚恬居然于心不忍了。 第304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好，大人。”欢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甄楚恬。 听完欢欢的话，甄楚恬便直接上楼了。 尹家是京城出名的盐商，家大业大，尹老爷年过60，膝下有两儿一女，原本应该是安享晚年的年纪，却突然暴毙家中，这兄弟三人原本是打算将老爷子的家产分了，可却不想家中老管家，却说这一切的家产老爷都没有留给他们。 这些子女听到这话还不气死呀，直接就围攻了老管家，询问一番，才知道尹老爷将家里的粮田房产等都给了青楼的女子，他们直接就冲了过来。 对，这尹老爷就是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了茵茵。 刚到二楼甄楚恬就听到了茵茵的哭声，虽只是小声的哭泣，可耳朵极其敏感的她还是什么都听到了。 这细细的哭声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些话语，甄楚恬靠近屋子就听到了顾乘涵温柔的安慰声，“茵茵姑娘，你没事吧？” 听到顾乘涵的声音，甄楚恬心一抽，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甄楚恬快速推门进去，屋内的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向门口。 顾乘涵看到甄楚恬便起身，“你都知道了吧？” “恩，知道了。”甄楚恬说完点头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此时茵茵姑娘虽看起来完好无损，可她脸上的巴掌痕迹，却十分明显。 就算甄楚恬是女子，此时她也有些心疼了。 茵茵见甄楚恬这样，福福身子看起来十分尴尬。 甄楚恬对她点头，而后来到她跟前，“茵茵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大人，我没事，刚才顾大人已经看过了。”茵茵娇羞的看一眼顾乘涵。 甄楚恬见他二人如此眉来眼去，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那就好，那茵茵姑娘，先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甄楚恬一本正经的看着茵茵。 此时顾乘涵接触到茵茵的眸子瞬间躲开了，“茵茵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二人都在询问，茵茵这才摇头，脸上也跟着出现了泪水，“二位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来找我。” 茵茵说完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掩面哭泣。 妈妈在门外听到了茵茵的哭声，便直接冲了进来，“茵茵，你怎么样，没事吧？” 茵茵双眼含泪的看着妈妈摇头，“妈妈，我累了。” “二位大人，我们家茵茵是被打的一方，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问她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妈妈挺身而出替茵茵说话。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出去了。 二人刚出去，茵茵就趴在妈妈的怀里哭泣。 他二人也没在青楼多待，直接去了尹家。 刚到尹家就听到里面传来很大的争执声。 府上的下人见到甄楚恬跟顾乘涵便将其拦住，“什么人？” 见下人如此不友好，甄楚恬也没想废话，直接拿出腰牌，“天都府办案。” 这下人虽是有些孤陋寡闻，可他还是知道天都府的，瞬间移开，给甄楚恬让路。 院内的人见到突然多出来两个陌生人，便警惕的看着他们，“来人，什么时候，尹家可以随随便便出入陌生人了？”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衣着应该是尹家的公子。 甄楚恬将其上下打量一番，他眼里就露着俩字，贪财，他全身上下武装的很好，简直他就像是尹家的老爷。 而他边上站着一妇人，看起来应该是他娘子，在边上是一女子，此时趾高气昂的看着众人，一副不可一世姿态，她边上的应该是她夫君，这人应该是尹老爷的二女儿，再就是小儿子，畏畏缩缩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天都府办案。”甄楚恬回过神来亮出身份看着尹家人。 这些人自然傻眼，没想到天都府的人会过来，一个个都不敢造次，此时老管家上前，躬身道：“二位大人，不知道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协助的。” 甄楚恬看着这位老管家，心想，“他应该就是欢欢口中那个尹老爷十分信任的人吧？” “你是管家。” “是，老奴正是，大人，您是？” “这位是天都府的顾大人，听闻尹老爷暴毙，你们尹家人都去青楼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天都府自然得出面。”甄楚恬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尹老爷的夫人，还有他的灵柩，按理说刚死不应该埋了啊？ “尹老爷的尸首呢？” “埋了。” “埋了？”甄楚恬皱眉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叹气一声，“大人，我们家老爷不想大操大办，所以他早有所交代，若是他死了，就直接埋了，所以我们就将老爷埋了。” “突然暴毙，你们也不查查死因就埋了？” “还用查吗？一看就知道是青楼那个贱人干的。”尹大公子突然上前气急败坏的指着甄楚恬。 甄楚恬眸睨他一眼，他好像是更为来劲了，“大人，您还真别不相信，真就是那个贱人干的只能是她干的。” “有什么证据吗？你们几人怀疑尹老爷是被人害死的，为何不留着尸首，这么早就埋葬，难道是做贼心虚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尹大公子。 他似乎没想到会被反问，顿时无措的看着周边的人，尹二小姐接触到他的眸子瞬间躲开，瘾三公子亦是如此。 此时尹大公子知道这些兄弟姐妹是没人会跟他站在身边，便有些气急败坏，指着众人冷漠一笑，“你们现在不站在我这边，怎么是到时候财产只归我一个人吗？” “大哥，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财产只归你一个人，分明就是咱们三兄妹的。”二小姐听这话坐不住了，直接反驳的看着大哥。 甄楚恬冷眼看着一切，她根本就不着急，反正这些人会在打斗间说出她想知道的事情。 果真三兄弟一会就打了起来。 顾乘涵见甄楚恬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便附耳道，“还没看够吗？” “大人，不觉得很好看吗？”甄楚恬如有所思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也跟着笑了，“你呀，可以问话了。” “是，大人。” 甄楚恬轻咳一声，拔剑指着其中一人，“天都府的人都镇压不住你们啊？” 这话一出那还有人敢造次，一个个都乖乖站在原地，头也低着没人敢直视甄楚恬跟顾乘涵的眸子。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甄楚恬想要的，她满意的点头，而后才看向顾乘涵，“大人，您可以问话了。” “那就一个个来吧。” 顾乘涵说完便直接去了正堂，待他落座后，甄楚恬指着尹大公子，“大公子请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公子的？”尹大公子，对于甄楚恬知晓自己的身份表现得十分吃惊。 甄楚恬微微一笑，“很难猜吗？这几个人里面就属你年纪最大，你不是大公子，难道我是啊？” 对于尹大公子这没头脑的问句，甄楚恬不屑一顾，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 被甄楚恬一句话点醒的尹大公子，才知道自己刚才是真有些失态了，这才躬身，“是，大人英明。” 尹大公子说完，就尴尬的来到顾乘涵跟前。 甄楚恬让侍卫守着其他人，也便跟着一起进去了。 尹大公子，见顾乘涵跟甄楚恬将他叫进来，却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没一会就轻咳一声，“那个大人，你们叫我进来所为何事？” “不是你们找我们天都府的人来的吗？不是你们去青楼吵吵你家老爷暴毙跟茵茵有关吗？我跟大人是来查案的，自然要你们说才说。”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尹大公子。 其实刚才在他们兄妹三人争执的时候，甄楚恬已经看出了这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跟茵茵比起来，他们的段位似乎低了点，这些人很明显都不是茵茵的对手。 尹大公子被甄楚恬一点，这才回过神来，轻拍自己的脑袋，“大人，您看我刚才只顾着生气了，我父亲的死一定跟隐隐有关。” 见尹大公子这信誓旦旦的模样，倒还真引起了甄楚恬的注意，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您说要不是她杀死的我父亲，我父亲为何会突然暴毙，且还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她，这难道不奇怪吗？”尹大公子目光笃定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对于尹老爷将所有的家产都给茵茵，这才甄楚恬看来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已，兴许这尹老爷就是喜欢茵茵，就是想要将家产都给她，那你能奈何？ 见甄楚恬不相信，尹大公子继续说道：“我有证据……” 尹大公子说完直接上前一脸笃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被他这模样吸引了，将其打量一番，可是却并未看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她看来眼前这男子不过是气急败坏的想要陷害茵茵而已。 “是吗？既然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啊。”甄楚恬不急不躁的看着尹大公子。 兴许尹大公子以为甄楚恬会十分激动的看着他，可是却没想到她根本就不着急，甚至一点多不期待。 这样的甄楚恬让尹大公子突然没了底气，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直接递给了她，“这是我在老爷子屋子找到的。” 第305章 洒脱 接过尹大公子手里的东西，甄楚恬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些票据都是尹老爷出入青楼的证据，难道茵茵真的跟尹老爷有关系？ 甄楚恬并不觉得茵茵会是这样的女子，虽她是青楼人可她应该不会为了银子而跟尹老爷这样的人在一起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甄楚恬看向边上的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也看到了甄楚恬手里的票据，他的脸色并不如她好看，甚至比她更为难看。 尹大公子，见他二人看着票据也不说话，这才继续说道：“大人，我爹可不是那种喜欢出入烟柳之地之人，可是最近这段时日他总是去茵茵的青楼，这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甄楚恬倒是要看看这尹大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尹大公子被甄楚恬一看，突然有些紧张，喉咙一紧，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这还不明显吗？我爹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惑，这才将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她。”尹二小姐见大公子说话磕磕绊绊也说不到重点，有些急眼，这才插话的看向甄楚恬。 “是吗？就凭这个？那你们这些做子女的也做的一般啊，你们跟尹老爷相处了这么多年，可看这些票据他跟茵茵不过是相处数月，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茵茵了，难道你们不会反思一下吗？” 甄楚恬虽不喜欢茵茵，可相比而言，茵茵比起这尹家的人可是好太多了。 尹二小姐顿时哑口无言，低头不去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冷漠一笑，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记住了，而后才看着尹三公子轻笑，“三公子，你大哥跟二姐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尹三公子没想到甄楚恬会点名，木讷的看着她，反应了好一会才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只要我应得那份，其余的我不管。” “说到底，你们根本就不在乎尹老爷是怎么死的，你们只是想要回家产吧？”甄楚恬气恼的看着众人。 若他们真的在乎尹老爷为何要将他早早下葬，如今想要找尸体做什么检查估计都难了，更被说破案。 尹老爷暴毙，他的三名子女在乎的只是家产，而没人去管他的死活，当然如今将他死因蹊跷拿出来，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让茵茵一分钱都拿不到而已。 “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恐怕就算你们是天都府的人，夜管不了吧！”尹大公子此时的思绪倒是清晰了不少，一脸笃定的看着甄楚恬，完全不像刚才那般扭捏。 甄楚恬点头，“对，你们尹家的家事，自然是不归天都府管，可如今尹老爷暴毙，你们又将人直接埋了，所以你们都有嫌疑。”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会害死自己的父亲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的看证据。”甄楚恬轻笑，转身让侍卫上前。 “将他们所有人分开，天都府现在要对尹家所有人进行盘问。” “是，大人。” 侍卫按照甄楚恬的吩咐将所有人分开，尹家见她来真的这才有些急眼，“大人，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查案。”甄楚恬冷冷的丢出俩字就拉着老管家走人了。 尹大公子等人还在后面叫她，可她都假装听不到的，最终这些人都被侍卫带走。 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带着老管家来到尹家门口。 老管家对甄楚恬行礼，十分客气脸上也充满了感激，“大人，老奴看得出来，您是为我家老爷抱不平，可我家老爷的死其实没什么蹊跷的就是突然死在了房间里面。” “什么时辰，有没有中毒，尹老爷的尸体埋在什么地方，你们找人查过吗？”甄楚恬三连问的看着老管家。 此时老管家有些尴尬挠挠头，想了一会才一一回答道：“大人，我家老爷是昨夜亥时左右出事的，因为每晚亥时我都会给老爷准备宵夜。 昨夜我在门口敲门，老爷一直没动静，我就进去了。” 老管家说完脸上闪过一丝悲凉。 甄楚恬根据老管家的年纪算过，他应该是自小就跟在尹老爷身边的人，如今他伺候了一辈子的主人就这么死了，他心里应该十分难受吧。 老管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好意思的对甄楚恬躬身，“大人，不好意思，老奴跟在我家老爷身边一辈子了，如今老奴还有些无法接受。” 这老管家倒是实诚，甄楚恬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根据老管家的话，尹老爷是昨夜死亡的，而三个子女都觉得麻烦，就连夜将其火花下葬，如今就算是查也只能查到一堆灰迹，其余的什么都查不到了。 “昨夜尹老爷出事的时候，尹家其他人都在做什么？”甄楚恬还是觉得尹家人有问题，虽然茵茵突然获得那么大的家业有问题，可尹家也不干净。 老管家看看院子，再看向甄楚恬，“大人，其实少爷跟小姐都只是不希望尹家的家产留在外人手里，他们是不会害死姥爷的。” 看老管家还是护着他们，甄楚恬也不好多说。 待侍卫盘问完，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回到天都府，二人看着所有人的证词，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的，亥时一般都是就寝的时候，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说在屋子入睡，是听到老管家的喊声这才起身的。 “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亥时突然死了，三个子女就草草下葬？” 甄楚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目前他们所有人看起来又都不像是说谎的。 再说到尹老爷的时候，他们都是问心无愧的样子，好像他们都不是凶手，可是他们的的确确是隐瞒了，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甄楚恬暂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自然是奇怪的，只是目前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说杀人，倒是茵茵那边，她目前的嫌疑最大。”顾乘涵一本正经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一出甄楚恬可是被吓坏了，她不解的看着顾乘涵，不仅肺腑：难道是我听错了？大人之前不是说茵茵最没有嫌疑的吗？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确是觉得茵茵不会害死尹老爷，可目前的证据都指向她，所以茵茵那边还是不能放过。”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小心思，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回过神来。 被顾乘涵这样一弄，甄楚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继续看着卷宗。 天都府有很多关于尹老爷的记载，尹老爷可谓是白手起家，一家人搬到京城，当时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盐贩子，可不过几年尹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商人，不止是盐业，米业，房地产业他都有涉猎。 这样的人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那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 甄楚恬看着有关尹老爷的记载，怎么都觉得他是一个商界的奇才。 顾乘涵见甄楚恬看得入迷，不禁笑道：“楚恬，你笑什么呢？” “大人，这尹老爷还真是厉害啊，别看只是来到京城几年，可家产当真不少，在京城光宅子就有三处，盐铺五六间，米铺十几间，还有东郊一整条街都是他的铺子，那些是他租给其他人使用的。” 甄楚恬欣赏的将有关尹老爷的一切都说给顾乘涵听。 听完甄楚恬的话，这顾乘涵也觉得尹老爷不一般了。 “这样的话，那茵茵岂不是成了京城最有钱的女子？”顾乘涵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恩，那还真是如此，这府上的金银珠宝也有不少，不过看样子尹老爷的三位子女是不会将那些留下来的，至于银票妈，都被老管家存着，所以他在宣布尹老爷遗嘱的时候，一并给了茵茵，我看着不少呢？” 甄楚恬没有仔细算过，不过一张是一万两的话，那足足十几万张啊。 看来还得去找茵茵， 甄楚恬跟顾乘涵想到这里，便直接去了青楼，此时正是青楼最为热闹的时候，二人绕过所有人直接去二楼，只是并未找到茵茵。 甄楚恬觉得奇怪，这茵茵不是一直都在这屋子吗？今日怎么不在？ 正在甄楚恬纳闷的时候，欢欢见到了她，直接跑了过来，“大人，您二位怎么又来了？” “茵茵呢？”甄楚恬没跟欢欢废话，直接询问。 见甄楚恬又是办案，欢欢也不调戏，指着三楼，“今日是茵茵的休息日，她一般都会在三楼饮酒。” “休息日？”甄楚恬倒是奇怪了，难道青楼女子还真能如此自由洒脱，想休息就休息？ 欢欢微微点头，一脸羡慕，“谁让人家是头牌呢？” 知道欢欢又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甄楚恬皱眉推着顾乘涵上三楼。 可没想到这一次欢欢没打算知难而退，反倒是跟着一起上去了。 甄楚恬侧头看着她。 欢欢看着甄楚恬在笑，而后才张口，“大人，今日我也可以过来歇着，我可不是跟你们上来的。” “你尹老爷之前来过吗？”甄楚恬突然想到尹大公子给的票据，可都是妈妈开给尹老爷的。 第306章 目光灼灼 听到甄楚恬的话，欢欢摇头而后纳闷道：“那尹老爷不是死了吗？” “废话，我自然说的是他死之前有没有来过，来找谁？”甄楚恬简直是要被欢欢气死了，难道她会问尹老爷死之后有没有来过这样的荒谬话吗？ 欢欢摇头，“我自然知道你问的是死之前，可我的意思是谁尹老爷就没来过。” “什么意思？”甄楚恬皱眉，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欢欢点头，“就是您想的那个样子，尹老爷就没来过我们青楼。” “你确定？”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欢欢。 欢欢被甄楚恬这样看着，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双手抱肩，而后才看向她，“大人，您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我确定，我是我们楼里最活跃的一个，若尹老爷那样有钱的人来我们楼里，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除非……” 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下去，一般是有难言之隐，甄楚恬瞪着她，“是想让我带你去天都府，你才说实话吗。” 见甄楚恬动真格的，欢欢瞬间摇头，“大人，您别生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说。”见一直口无遮拦的欢欢居然有欲言又止的时候，说真的甄楚恬开始怀疑她了。 欢欢见甄楚恬的眼神越发犀利，知道自己若再不说实话，就只会让她带走，这便狠下心说了实话。 “若尹老爷是来找我们妈妈的，那我肯定不知道。” “什么意思？”甄楚恬拉着欢欢来到三楼，就让她正儿八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 “楼里的姑娘都在这楼里，可我们妈妈并不住在这里，若是尹老爷去后院找妈妈，是不用经过前院的。”若尹老爷真的来过青楼，而欢欢又不知道的话，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此时一丫鬟从屋内走出看到甄楚恬等人，她福福身子，“二位大人，你们这是？” “茵茵姑娘在吗？” “在，我家姑娘在里面饮酒呢！”丫鬟有礼貌的对二人点头，而后继续问道：“二位是来找我家姑娘的吗？” “是。” 甄楚恬说完，就让丫鬟去跟茵茵通报。 若非是给她面子，甄楚恬早就冲进去了。 丫鬟会意，再度进屋，没一会丫鬟出来就将甄楚恬跟顾乘涵请进去了。 待二人进去后，欢欢就跟丫鬟走了。 屋内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 茵茵似乎喝了不少酒，此时小脸微红的看着进来的人，嘴角上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明日才会过来找我问话，所以我这才过来吃酒了。”茵茵说话的声音很轻柔，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茵茵说完起身准备给二人倒酒，只是她自己一个没站稳，直接就跌倒在地。 其实顾乘涵原本是打算过去扶着茵茵的，只是察觉到身边一道寒光瞅着他，他这才作罢。 茵茵本身坐着这会虽是跌倒不过也没什么事。 “对不住了，二位大人，我有些头晕，你们自己招呼自己吧，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茵茵羞涩一笑，继续坐在那边吃酒。 甄楚恬从茵茵的双眸里面看到了悲伤，还有一丝不快，似乎这世间没什么事情能带给她欢乐，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喝醉，让自己不再清醒。 “你为何笃定我们会来找你问话，今日我们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甄楚恬目光犀利的看着茵茵。 这茵茵在甄楚恬眼里就是一个嫌疑人，且还是一个深藏不漏之人，她对这个女人越发觉得好奇。 听到甄楚恬的话，茵茵苦涩一笑，“今日楼里有那么多人，你们应该有很多想问但是没有问出来的话吧？” “你跟尹老爷是怎么认识的？”甄楚恬直入主题，她想知道茵茵会怎么回答。 茵茵没说话，只是抬眸看着甄楚恬，拿着酒杯跟她碰杯。 甄楚恬只是做样子碰了一下，可是并未吃酒，而茵茵倒是十分豪爽，一口闷了。 “大人，我不认识尹老爷，我甚至都不知道京城有这号人物，您也知道我日日在青楼里面只是守着自己这间屋子，我以为只要我卖艺不卖身，总归有离开这青楼的一日。 所以我接待恩恩客，除非是妈妈强制让我招待的，其余人都是能入我眼的男子，我就想着那一日能遇到真心爱我的男子，带我离开这里。” 茵茵语气里面的悲凉，让甄楚恬听了都有些难受。 “大人，我真的不认识尹老爷，我更加不知道他为何要将自己全部的家产都给我，您知道吗？我却之不恭啊。”茵茵一瞬间满目泪光。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难道真的错怪茵茵了？ “大人，您知道吗？今日楼里与我姐妹想称的人，如今都在背后说我，说我跟老头子在一起，说我装清高，我好不容易让自己保持了一份清白，如今都被尹老爷毁了，我能找他算账吗？” 茵茵苦涩一笑，更为拼命的吃酒。 “好了，茵茵姑娘，你不能再喝了。”终于顾乘涵忍不住了，直接夺过了茵茵手里的杯子。 茵茵被顾乘涵拽着手腕，整个人都是娇羞的，抬眸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她似乎有些贪恋，趁着酒劲，她靠近他，“大人，您也嫌弃我是青楼女子对不对？您也相信我跟尹老爷有一腿是不是？” 面对茵茵这等女子这样的质问，换做是谁都不好回答吧？ 甄楚恬在边上看着顾乘涵跟茵茵姿势如此暧昧，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保持冷静。 而顾乘涵也下意识的躲开了茵茵的眸子。 其实顾乘涵是害怕甄楚恬会误会，可现在在甄楚恬看来他就是心虚了，他心里有茵茵。 “茵茵姑娘，你还是说实话吧，我们天都府办案，是讲证据的，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你。”顾乘涵冷漠的将茵茵放在一边，故意离着她很远。 可这一切在甄楚恬看来都是刻意的，他就是故意这样做，为的是让她不怀疑他，可她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指向我，我做什么了，就指向我？”茵茵委屈的看着顾乘涵。 “昨夜亥时，你在哪里，做什么，有什么人能证明？”甄楚恬觉得顾乘涵跟茵茵的对话，简直就像是打情骂俏，她可看不下去了。 “亥时啊，大人，您说我能在哪里，能做什么？”茵茵故意不回答，只是看着顾乘涵。 此时茵茵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情谊，甄楚恬看了都会忍不住靠近，更别说是顾乘涵了。 以前甄楚恬并不觉得这魅惑之术有什么，可如今她当真是瞧见了。 “茵茵，如今我们不是在这里跟你闲聊，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甄楚恬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顾乘涵跟茵茵之间的眉来眼去。 一开始甄楚恬还能说服自己，可如今她是真真相信了，顾乘涵对茵茵就是与众不同的。 甄楚恬这毫不克制的话，让顾乘涵回过神来。 他有些自责，其实他心里没有喜欢过茵茵，只是看到她的时候，会有种于心不忍想帮她的冲动。 其实这样的念头，就连顾乘涵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只是因为她不像青楼女子吧。 “楚恬。”顾乘涵叫甄楚恬，而后拉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二人四目相对，都没有看到茵茵眼底的失落。 茵茵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这般，心里不止是嫉妒更多的是无奈。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茵茵轻咳一声，“二位大人不是来问我话的吗？如今这是让我看你们打情骂俏吗？” “休要胡言。”甄楚恬不快的打断了茵茵的话，“说吧你亥时做什么了？” “睡觉，我屋子的丫鬟能作证，因为昨夜我身子不适，她一直伺候在我跟前。” “尹老爷之前找过你吗？” “从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不曾见过。” 甄楚恬问的很快，茵茵回答的也十分顺畅，不过不是刻意做出来的回答，而是她说的本身就是实话。 说话间茵茵又喝了不少酒，此时的她看起来就是大醉的姿态。 甄楚恬起身将屋外的丫鬟叫进来，她便跟顾乘涵离开了。 二人直奔后院，想问问妈妈是不是见过尹老爷。 刚到后院，就看到妈妈在烧纸。 这好像都不用问了，甄楚恬双手抱剑，身子抵在房门上，就这么看着妈妈。 待妈妈回过神来看到甄楚恬跟顾乘涵的时候，身子忍不住一颤，而后抚平胸口，佯装轻松的张口，“二位大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这虽然是夜晚，可您也不至于如此害怕吧？”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妈妈。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妈妈顿时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怎么，您都不看我，是怕我看穿您的心思吗？”甄楚恬来到妈妈跟前，故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妈妈知道甄楚恬是天都府的大人，且顾乘涵还是天都府的阎罗王，如今她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喉咙一紧，而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尴尬。 第307章 小声提醒 “二位大人，瞧你们这话说的，我能做什么心虚的事啊，这不过就是没想到你们会过来。” 妈妈说完，就招呼甄楚恬跟顾乘涵坐下，“可是这楼里的姑娘没有让大人应心的？” “我一姑娘，哪有什么应不应心的姑娘，倒是我们大人，对你们茵茵姑娘有点意思。”甄楚恬故意说到茵茵，而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自然知道甄楚恬是故意的，这才配合的对着妈妈一笑，“对，本大人对茵茵姑娘还是蛮欣赏的，不过这尹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老爷，这老身也不知道啊。” “妈妈，您确定您不知道吗？”甄楚恬说完就将手里的票据丢在了妈妈跟前。 见到票据妈妈顿时傻眼，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紧张。 妈妈故意闪躲的眸子，似乎说明了一切她都是知晓的。 此时甄楚恬笑而不语的看着妈妈，过了好一会这气氛尴尬到不行，妈妈才紧张的看着她，“大人，您这票据是哪里来的的？” “不是你给尹老爷的吗？” 妈妈瞬间摇头，死不承认的说道：“大人，您开什么玩笑，尹老爷就没来过我们这边。” 甄楚恬狠狠拍了桌子一下，目光狠戾的看着妈妈。 这妈妈根本就不会说谎的，此时她全身都在告诉甄楚恬，她就是在说谎。 “你当真以为我们天都府的人是吃素的吧？”甄楚恬目光狠戾的看着妈妈。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妈妈瞬间吓的坐不稳，险些就在椅子上掉下来。 “大人，您，您到底干嘛呀？” “不干嘛，就想听你说实话。” “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妈妈见甄楚恬这样，也实在是绷不住了，这才忍气准备说实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尹老爷吧，就是从前段时日开始，日日来这楼里，可他也不找姑娘，我自然是觉得奇怪就跟尹老爷谈，而后才知道他是冲着茵茵来的。” 说到这里，妈妈就不说话，只是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奇怪，扬扬下吧看着妈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妈妈却无奈的耸肩，“大人，就这些了，其余的尹老爷也没跟我说啊。” “那你就说说有关也尹老爷的事情，只要是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甄楚恬简直要被妈妈气死了。 妈妈听完甄楚恬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继续看着她说有关尹老爷的事情。 其实尹老爷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他从不张扬，虽很有钱，可却从来不挥霍，不过他三名子女却一个也没有继承他的优良传统。 “尹老爷来这边就只是偷偷看茵茵，其余的什么都没做，甚至我觉得茵茵可能是他的私生女。”妈妈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其实这个想法倒是跟甄楚恬不谋而合，只是她倒更希望茵茵跟尹老爷是那种关系，当然这是她自私的想法。 从妈妈这里离开甄楚恬跟顾乘涵没有去天都府，而是去了尹老爷那边，想要看看尹家人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 甄楚恬总觉得案子的关键就在尹家，所以她必须的搞清楚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人。 顾乘涵见甄楚恬走的极快，便拉住她。 “走慢些，这样走很容易受伤。”顾乘涵皱眉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便乖乖听话的放慢了脚步，“大人，您说茵茵是尹老爷的私生女吗？” “这个得查。”顾乘涵温柔一笑，而后便直接走在了她前面。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有关尹老爷的事情，很快他们就到了尹家。 此时老管家正在门口招呼下人做事，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他身子一颤，而后恢复正常，来到他二人跟前行礼，“二位大人，都这个时辰了，你们这是？” “查案，你们家老爷死了，我们自然得不分昼夜的查案啊。”甄楚恬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老管家一下打消了念头。 “那二位大人请，您要是还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的。”老管家倒是十分热情，招呼着顾乘涵跟甄楚恬走进屋内，就让下人准备茶点。 可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不是来吃茶的，他们一口没动，便开始提议要在尹家转转。 老管家不知道他们用意何为，有些为难。 甄楚恬轻轻一笑，“想要知道尹老爷的死跟谁有关，我们得知道尹老爷的生存环境吧？” “那倒是，那倒是，那大人，二位请。”老管家知道无法拒绝，就招呼二人往后院去。 根据老管家的的介绍，尹老爷跟夫人住在前院，其余的子女住在后院，大儿子住在西边，二女儿东边，小儿子南边，北边是客房，留给那些走亲访友的朋友住的。 顾乘涵跟甄楚恬刚到尹大公子院子，就看到他抱着一大堆的东西，正准备去自己屋子，由于他走的太着急，一下就将包袱里面的东西落在地上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好巧不巧的都看到了，不好的宝贝，就这么三落在地上。 尹大公子见甄楚恬跟顾乘涵这样，顿时急眼，慌张将所有东西都藏起来，“管家，他们来做什么？” “天都府办案，那些东西拿出来。”甄楚恬故意给尹大公子难看。 其实甄楚恬跟顾乘涵都看出来了尹大公子就是准备将这些宝贝都藏起来当做是自己的，毕竟现在尹家的一切都给茵茵了，若是尹大公子在此时不拿点东西向，那他真就一无所有了。 “大人，你们办案就办案，跟我这里横什么？”尹大公子强装镇定的看着甄楚恬。 “尹大公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继续这样，我们是可以带你回天都府问话的，你确定要去天都府吗？”甄楚恬威胁的看着尹大公子，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 见甄楚恬动真格的，尹大公子顿时有些害怕，将宝贝都放在地上，“大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那就告诉我，这些东西准备弄到那里去？”根据甄楚恬这几日打听所得，这尹大公子是一个十分喜欢敛财的人，且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只要是进入他口袋的东西，就别想再拿出来。 这样一个人，如今一分家产都拿不到，他能不心塞吗？ “这些宝贝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老头子一时被蒙蔽，也不会将所有家产都给茵茵那个狐狸精。”尹大公子说起来还是觉得气愤，此时整个人都在颤抖。 此时甄楚恬却笑了，“你觉得除了茵茵还有谁最有可能会杀死尹老爷。” 一听甄楚恬说这话，尹大公子瞬间来气了，直接就看着她神神秘秘的开始说。 “我二妹三弟都有嫌疑。” “哦，怎么说？”甄楚恬自然不相信，尹大公子那落井下石的嘴脸太明显了，她岂能看不出来。 “我二妹早就出嫁了，可你看看现在一家人都在我们尹家，你说她要不要脸，她早就惦记老爷子的家产了，估计是想直接弄死爹，好直接拿着银子走人，谁想到会有茵茵这一出。” 尹大公子说完忍不住笑了，好像忘记自己也没有拿到一分钱了。 甄楚恬无奈摇头，而后示意他继续说为何三公子也有嫌疑。 “我三弟……” “你还算是我大哥吗？你就是这么背地里说我坏话的是不是？”尹二小姐突然就冒出来了。 尹大公子喉咙一紧，有些说不上话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而后便指着自己的妹妹，“我说你坏话了吗？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做什么了？我不管做什么，也不会跟你一样把这些宝贝都藏在自己的屋子，你这样不就是监守自盗吗？”尹二小姐气急败坏的看着点尹大公子。 这尹大公子被尹二小姐说的更为急眼，直接来到她跟前，指着那些宝贝，“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那个茵茵，我得到额也不止是这些。” “那现在你也不能这样。” “我不能这样，我要是跟你一样早找娘去讨要东西，估计现在早就腰才万贯了。” 尹大公子这句话，可是引起了甄楚恬的注意，她全神贯注的听着这兄妹二人争执。 尹二小姐也不甘示弱的看着数落尹大公子。 二人的这一番争执，将二人的本性暴露无遗，甄楚恬转身看着顾乘涵，他比她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大人，您这样也太明显了吧？稍稍收敛点啊！”甄楚恬小声提醒顾乘涵。 可顾乘涵却不在乎这些，反而笑意更浓了。 吵了好一会，尹大公子跟尹二小姐兴许是累了，二人只是不快的看着对方，不再说话。 见状，甄楚恬上前轻咳一声，“二位，你们吵够了？” 二人点头，看着对方都像是仇人一样。 甄楚恬会意点头，而后看着尹二小姐，“尹二小姐，您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尹二小姐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双手抱剑，看着尹二小姐笑而不语。 被甄楚恬这样看着，尹二小姐顿时心虚。 第308章 已经受伤了 其实说真的，甄楚恬这双眸子还真是像会说话一般，不管她怎么看着你，你好像都无法说谎。 “尹二小姐，你心虚做什么？”甄楚恬往前走一步来到尹二小姐跟前。 “我告诉你们，今日你们若是不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尹二小姐。 尹二小姐跟尹大公子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看向甄楚恬。 “大人，你们不是来查我爹的死吗？你们这样逼迫我们做什么？”尹二小姐是壮着胆子才敢这样问的。 可甄楚恬却不吃这一套，直接回怼了过去，“那我们现在怀疑你们。” “我们怎么可能会杀死父亲。” “是啊，大人，我们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你们刚才不是已经说出对方为何会杀死尹老爷的原因了吗？”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二人。 二人此时悔不当初，知道甄楚恬会死抓着他们不放，这便紧张的上前，“大人，我们不过是兄妹间的争执而已。” “是吗，现在大人，不相信，怎么办？”甄楚恬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看着尹二小姐。 “大人，我求求你们了，我们现在已经很惨了，你们到底还想怎样啊？”尹二小姐求饶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知道这就是机会，这才假装为难的看向顾乘涵，“大人，您说这该怎么办？” “只要她们说实话，本官可以考虑相信他们。” 顾乘涵说完，甄楚恬就看向尹二小姐，“说罢，说实话。” “好，我们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尹大公子来到尹二小姐跟前，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点头，“那就说说你们在尹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吧！” “其实我大哥只是贪财，我只是想利用母亲拿到点钱财而已。其余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尹老爷死之前，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甄楚恬皱眉看着尹二小姐。 尹二小姐突然一惊，而后便想了一会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三人日日催着爹给我们银子，他总是将这些家产把揽在自己的怀里，也不说给我们兄妹几人，我们自然是有点恼火。” “然后你们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日日逼迫爹爹而已啊，那晚爹爹死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出现过，逼过爹爹不过最后都不欢而散了。”尹二小姐有些有气无力的将事情一点点的说清。 甄楚恬听完尹二小姐的话，便看向尹大公子那边，“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们还怀疑做什么。” “你们没有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甄楚恬严肃认真的看着尹大公子。 “昨夜我们是一起离开的，我们可以给对方作证的，我们离开的时候，老爷子还好好的，亥时我们都入睡了，不相信您可以问问老管家，毕竟老管家是伺候在老爷子跟前的，这前院来管家可比我们兄妹三人要熟悉。” 此时尹大公子是真的害怕被怀疑，一股脑，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管家就站在甄楚恬身后，见大公子说到自己，他这才福福身子，“是，二位大人，其实公子跟小姐，虽是跟老爷有点冲突，可他们应该不会杀人。” “对，对，老管家说的一点都没错。”尹大公子跟着附和道。 其实甄楚恬相信他们说的就是实话，只是现在看来尹老爷的死并无什么蹊跷的，甚至她都有点怀疑尹老爷为何会死？ 家中子女虽认财，不孝顺，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对于她们而言，杀了尹老爷会让他们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当然更重要的是甄楚恬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说谎。 “三公子呢？”跟尹大公子还有尹二小姐谈论了这么久，甄楚恬突然发现还少了一人，这才忍不住问道。 “三弟，一定是去赌了，这个时辰，他是不会回来的。”尹二小姐一脸唾弃的看着甄楚恬。 看来这尹三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问完，他二人，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在尹家转悠一圈，又询问了一些丫鬟下人。 可越是这样询问，甄楚恬就越觉得有问题。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二人准备离开尹家，刚到尹家门口就看到尹三公子被一伙人在追。 尹三公子见到甄楚恬，直接躲在了他二人的身后。 顾乘涵跟甄楚恬皱眉，那伙人站在他们跟前，指着尹三公子，“姓尹的，你以为我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你们，小心点，知道眼前这两位是谁吗？” “管他们是谁，今日若是挡着我们要银子，天王老子都不行。”对方来势汹汹，看起来就像是讨债的一样。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此时三公子又说话了，“他们可是天都府的大人，你们确定要找事吗？” “天都府？”几人面面相对，顿时认怂。 甄楚恬跟顾乘涵直接让开，让那几人跟尹三公子正对着。 尹三公子没想到他们会不管他，顿时傻眼，而此时那几人却不敢上前。 “那可是天都府的人。”其中一人小声跟其余的人说着。 “不用管我们，我们跟他不熟。”甄楚恬说完，就拉着顾乘涵离开了。 这尹三公子日日出去赌，如今被债主追上门，只能说是他自己活该，甄楚恬才不会替这样的人解围。 他二人走后，尹三公子被暴揍一顿，甄楚恬还忍不住回头看看他。 “你呀，何时变得如此调皮了？”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仰头看着顾乘涵，“大人，您还不是一样吗？” 二人相视一笑，都没再说其他的。 很快回到了天都府，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分开了。 “你不会还在意他们的说辞吧？”顾乘涵故意挑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被顾乘涵说到了点子上，这便有些故意闪躲，躲开了他的眸子之后，这才轻笑，“大人，不是的，只是这时辰太晚了，我也该回去，否则玄婆婆是要担心了。” 她话落，顾乘涵就跟着她一起转身。 “大人，您这是干嘛？” “你也说了，都这么晚了，那本官自然得陪你一起回去，否则玄婆婆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呢？” 顾乘涵这边说辞倒是让甄楚恬无力反击，便直接跟他一起走了。 翌日清晨，侍卫就来家中找甄楚恬，说是青楼那边出事了，昨夜茵茵被威胁了。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尹家人针对茵茵，这才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甄楚恬也没有耽误时间，洗漱好直接去了青楼。 刚到青楼，甄楚恬就听到一阵阵的哭声，不用想都知道是欢欢的声音。 甄楚恬揉着自己的耳朵，走进去之后，就看到欢欢站在那里拉着侍卫，“大人，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欢欢。”见侍卫如此为难，甄楚恬直接上前将欢欢叫过来。 欢欢听到甄楚恬的声音，便直接冲了过去，拉着她，“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吓死欢欢了。” “先别说废话，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楚恬皱眉让欢欢说到重点。 在甄楚恬看来不过是茵茵被尹家人欺负了，怎么这欢欢还哭成这样了？难道是殃及池鱼了？ 心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后，而后她便等着欢欢回答。 欢欢*了好一会，可却始终是说不到重点，甄楚恬直接被她气到了，“欢欢，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说，说，我这就说，您着急做什么？” 欢欢说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她才开始跟甄楚恬娓娓道来。 昨夜亥时之后，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伙人，直接点名要找茵茵。 可昨夜是茵茵休息日，所以妈妈就让欢欢过去招呼，谁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根本就不是来消遣的，将欢欢吓唬加打了一番，就逼着她，带他们去找茵茵。 欢欢不傻，就直接带着他们去找茵茵了。 “茵茵怎么样了？”知道欢欢只是为了自保，可甄楚恬却还是有些鄙视她。 欢欢低头搓手，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 “说。” 欢欢身子一缩，而后便指着身后的青楼，“在二楼，估计伤的不轻。” “你为何不报官？” “大人，我报官了，可是官府的人来的太慢，等他们来的时候，茵茵已经受伤了。”欢欢其实还是有些自责的，只是她也没办法，身子弱女子，她总不能挺身而出吧。 “行了，我知道了。” “大人。” 见甄楚恬想走，欢欢叫住了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大人，您知道吗？其实我也希望我能跟您一样，遇到不平的事情，可以挺身而出，可我不敢。” 甄楚恬转身看着欢欢，此时她双眸里面充满了歉意。 “我知道，这事怨不得你。”甄楚恬对欢欢点头，其实换位思考，若换做甄楚恬在这样的位置，她是这样弱不禁风的人，那她也会选择躲起来吧。 其实就算当时欢欢冲上去了，最后也不一定会改变现有的结果，甚至还会多一个人负伤。 第309章 异口同声 欢欢见甄楚恬体谅自己，瞬间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离开青楼了。 留下一些侍卫继续在这里问询，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去医馆看看茵茵到底如何了。 “大人，您说这尹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甄楚恬皱眉有些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昨日她跟顾乘涵刚去过尹家，这尹家就算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愚钝吧？ 此时若茵茵出任何一点事，都会算在他们头上，他们不说避险，竟然还敢直接找上门，是真当茵茵只是一女子，就如此不待见人吗？ 甄楚恬是越想越觉得尹家不对劲，而此时顾乘涵脸色亦是难看的很，迟疑了片刻才道：“兴许尹家是想让茵茵知难而退。” “那也太笨了，这茵茵一看就知道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他们这样一折腾，估计茵茵别说会接受他们了，兴许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甄楚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顾乘涵表示赞同的点头，“或许他们将茵茵想得太简单了。” 不再想这些事情，二人直奔医馆。 很快他们到了医馆，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往常伺候茵茵的那小姑娘，她看到甄楚恬直接过去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裳哭哭啼啼，“大人，您要给我家姑娘做主啊。” 小姑娘这样一跪，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这边，甄楚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小声让小姑娘起身，“你起来说话，你这般旁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甄楚恬这样说，小姑娘瞬间起身，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而后便拉着她往里走，边走边说，“大人，您是没看到，我家姑娘遍体鳞伤，若非是尹家的人，不会有人这样对我家姑娘的。” 小姑娘说着双眼一红，又准备哭，甄楚恬瞬间躲开，“我先进去看看。” 甄楚恬逃也似的离开，顾乘涵紧跟其后，小姑娘此时也不好在说什么。 大夫见甄楚恬跟顾乘涵出现皱眉，“你们是他什么人？” “天都府办案。”甄楚恬看出了大夫误会了他们的身份，她可不想让大夫误以为顾乘涵跟茵茵有什么，这才亮出身份。 果真甄楚恬话音刚落，大夫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对他二人福福身子，“大人，这位姑娘伤的不轻，好在都没有伤及要害，只要细心调养还是能恢复的。” “好，多谢大夫，那现在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甄楚恬不想白来一趟。 大夫对她点点头，而后便让他二人进去了。 此时茵茵已经醒过来了，要说尹家人也算是会打，打的茵茵这么严重，居然没打她的脸。 甄楚恬很难想象若是茵茵的脸受伤，她整个人会不会崩溃。 茵茵看到顾乘涵，十分委屈的抬手。 顾乘涵倒也配合，直接来到榻前看着她，“你感觉如何？” 好像有顾乘涵的询问，茵茵就好了不少，此时她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大人，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跟甄现在有话要问你，你能说吗？”顾乘涵并不是很温柔，可却也不是不耐烦的姿态，总之是一种让甄楚恬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样。 甄楚恬实在是有些讨厌这样的顾乘涵。 “好，大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是尹家人打的你吗？他们打你的时候，说什么了？”甄楚恬快速发问，她现在只想赶紧问完，赶紧离开。 顾乘涵起身来到甄楚恬跟前，见她面无表情，语气生冷，知道她是有些气恼自己，这才稍稍收敛了些。 “应该是尹家人，他们警告我，不要得寸进尺，让我放弃不属于我的东西，其余的再没说了。”茵茵有气无力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点头，“好，那茵茵姑娘你若是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们，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甄楚恬就转身离开。 可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顾乘涵出来，那一刻甄楚恬便决定放弃了。 这再回想玄婆婆的话，或许应该听老人的。 小姑娘见甄楚恬自己一人出来，这才挡住了她的去路，“大人，您也看到了吧？” “什么？”甄楚恬觉得小姑娘跟刚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她判若两人，似乎她并不是那样娇柔之人，就跟茵茵一样。 茵茵在外人看来是弱女子，是生不逢时流落在青楼发奋自强的姑娘，可甄楚恬就觉得她有事在隐瞒。 “大人，我家姑娘跟顾大人，那是两情相悦，还请你不要横加阻拦。”小姑娘底气十足的看着甄楚恬。 这一刻甄楚恬忍不住笑了，现在就连一个丫鬟都敢来教训她了，看来她是真得发飙才行了，否则这些人真当她好欺负呢？ 甄楚恬嘴角一扬，眼眸突然变得狠厉，双手抱剑，目光盯着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 原本小姑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此时她却有些胆怯了，身子微微后退，“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天都府的大人。” “知道啊……”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叹气一声，步步紧逼的将小姑娘逼到角落里面，“那你应该听说过天都府的人向来都是十分狠厉的。” 甄楚恬眼神里面充满了挑衅还有不快，小姑娘瞬间被她吓的身子颤抖，“大，大人，我只是……” “我不管你只是什么，我警告你，若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甄楚恬丢下这句狠话直接走人。 甄楚恬现在只想用案子来麻痹自己，此时她已经决定跟顾乘涵不再纠缠太多，兴许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兴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是她想太多了。 来到尹家，侍卫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尹家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面，十分不满，甚至尹三公子已经带头开始骂骂咧咧了。 甄楚恬皱眉来到几人跟前，尹家三位公子小姐见到她便将其围在中间，“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爹死了，我们家的家产都被一个青楼女子揽入怀中，你们现在不说去找她的麻烦，反而天天来质问我们，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就是，大人，你不要以为我们尹家好欺负。” “大人，你们天都府不会是跟茵茵那个贱人有勾结吗？我可是看到茵茵跟顾大人一起出街来着。” 尹二小姐的这句话，瞬间吸引了甄楚恬，她冷眼看向她。 甄楚恬此时那双吃人的眸子，让尹二小姐有些害怕，身子微颤，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乖乖闭嘴。 “你再说一遍。” “大人，您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让你再说一遍。”甄楚恬身子发颤，顾乘涵跟茵茵一起出去过？为何她不知道？他为何要隐瞒她？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已经让甄楚恬无法正常思考了。 尹二小姐不敢怠慢，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时候，在哪里？” “就是昨日午后，我去买胭脂看到顾大人跟茵茵一起，我还跟踪他们来着，他们最后去了顾大人的府邸。” 甄楚恬现在已经听不到尹二小姐的话了，因为她脑子嗡嗡作响，她跟顾乘涵认识这么长时间，她却从未去过他的府邸，而茵茵已经去过了。 顾乘涵陪着茵茵去买胭脂，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大人，您没事吧？” 侍卫见甄楚恬低头也不问话，这才上前。 “没事，你们去找找看，那几个打手是不是尹家的下人。”甄楚恬交代完侍卫，就看着尹大公子。 尹大公子被甄楚恬这样一看，有些心虚，“大人，您这么看着我作甚？” “尹老爷出事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从未见过尹夫人？”甄楚恬上次来就想问了，可悲他们三兄妹一耽搁，她竟将此事忘记了。 这话一出，兄妹三人面面相对，尹二小姐扭扭捏捏的看着她，“大人，我娘因为爹的死，身子不适，这几日一直在院子休息呢？怎么了？” “没事就想见见尹夫人。”甄楚恬十分淡定的看着尹二小姐。 他们天都府的人办案，相见死者的家属，这自然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他们也没有阻拦的理由，这就直接让下人去请老夫人。 只是被甄楚恬阻拦了，“既然老夫人身子不适，那我过去见老夫人吧。” 甄楚恬说完，就让下人带路。 可下人却有些为难，看着尹家的人。 “怎么，不能见吗？还是说你们想跟尹夫人提前说什么，所以不想让我先见到？”甄楚恬一下戳中了尹家人的心思。 尹家那几位瞬间摇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大人，您说笑了。” “快，带大人去娘的院子。” “是，大公子。”下人得令，这才带着甄楚恬去了尹夫人的院子。 在拐角的时候，甄楚恬转眸看到尹家几位正在窃窃私语说的十分激烈，只是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大人，我们夫人就在这院子，您进去吧，这几日老爷死了，夫人的情绪不太对，小的不敢进去。”下人低着头十分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看来这尹夫人不是一般人啊，能将下人吓成这幅样子，应该是做了什么十分出格的事情，想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精神方面有些错乱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甄楚恬小心翼翼的进院。 第310章 告知 刚进去甄楚恬就听到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她不禁皱眉，而后便看到一丫鬟捂着脸哭着从屋内跑出来。 见到甄楚恬，这丫鬟稍作停顿，而后便直接跑了。 甄楚恬探头往里看，尹夫人拿着棍子就出来了，她不认识甄楚恬以为她是新来的丫鬟，直接拿棍子准备打她。 此时甄楚恬见棍子朝着自己过来，来不及闪躲，闭眼准备挨着一棍子，却不想迟迟没感受到疼痛。 甄楚恬缓缓张开眸子，顾乘涵手里拿着棍子，尹夫人坐在地上，目光狠戾的看着顾乘涵。 “尹夫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这般憎恨我们，但我都请你记住了，我们天都府的人，若是出事，那是你们尹家赔不起的。”顾乘涵眸睨着尹夫人。 虽经历了丧夫之痛，可尹夫人并未傻到这样的境地，此时她还是能听到顾乘涵是什么意思的。 尹夫人起身，“你们是天都府的人？” “尹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早就来府上调查了，不过来过这么多次，你都没有出现，本官还以为你过世了呢？”顾乘涵一点面子都不给尹夫人。 其实在顾乘涵看来，她对甄楚恬不敬，他是完全可以将她带回天都府的，只是他知道甄楚恬不喜欢他如此暴力直接，索性他这才选择跟尹夫人在这里废话。 “大人，老身，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总是过来纠缠我，这才装疯卖傻。”尹夫人见顾乘涵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这也不敢隐瞒，直接说了实话。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看向甄楚恬。 而此时的甄楚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不知道顾乘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她以为他会一直陪着茵茵，却没想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刚好出现了。 “尹夫人，我们也不跟你废话，你就说说尹老爷死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为何尹老爷会将家产都给茵茵。”甄楚恬直入主题的看着尹夫人，此时她是一刻都不想浪费。 尹夫人起身看着甄楚恬，唉声叹气，似乎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跟他早就没有感情了，他对我也只是相敬如宾，茵茵应该是能让活过来的人吧。” 尹夫人说完，甄楚恬不禁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便皱眉陷入沉思。 待二人回过神来之后，尹夫人已经开始像是一个怨妇一样的开始说叨尹老爷的不是。 这些话，甄楚恬不想听那是自然，可她却想从中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待尹夫人说完之后，甄楚恬才看着她问道：“那你既然知道尹老爷跟茵茵有染，你为何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尹家家大业大，身为老爷，他有喜欢的女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他算是给我面子了，没有将茵茵娶回家。” “你为何笃定茵茵是跟尹老爷有染，而她没有可能是私生女吗？”甄楚恬不等尹夫人再说申明，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尹夫人瞬间瞪大眸子，激动的来到甄楚恬跟前，拉着她的衣裳，摇头不敢相信的问道：“大人，您是有证据吗？”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甄楚恬微微一笑，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很明显尹夫人松口气，紧紧拽着甄楚恬的手也跟着放松了，“我就知道老爷不会背叛我的。” 甄楚恬瞬间会意，原来尹夫人是担心这个，可他真的没有背叛她吗？ “尹夫人，继续说吧。”甄楚恬怕尹夫人受到影响，而选择不揭穿她所担心的事情。 其实就算现在没有证据，可目前所有的线索加起来，甄楚恬跟顾乘涵几乎可以肯定，茵茵是尹老爷的私生女，而非他们认为的*尹老爷的女子。 “其实老爷死那日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他找我谈了很久，说着家里的事情，就像是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当时也没想多。” 说到此处，尹夫人双眼含泪，“若我知道老爷会死，我当时说什么都不会留他一人在屋内。” 说完此时尹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甄楚恬跟顾乘涵都不知道如何安慰，而不远处的老管家似乎听到了夫人的声音，这便直接过来了。 老管家躬身，“二位大人，我们家夫人身子不适，还请二位大人手下留情。” 说这话的时候，老管家是十分紧张的，生怕自己一句话会得罪甄楚恬跟顾乘涵，可见到自家夫人这样，他只能挺身而出。 “好，那今日就这样吧。”顾乘涵说完，就直接拉着甄楚恬离开了。 二人洋洋洒洒的离开了尹家，只是刚走出尹家，甄楚恬就甩开了顾乘涵的手是，“大人，你逾越了。” “楚恬，你怎么了？” 此时顾乘涵看着甄楚恬，好像是不理解她为何会突然这样。 可反观甄楚恬却更为生气了，冷笑一声，“大人，没怎么啊，若没事，那属下就先回去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之间似乎只剩下本职工作了，所以她选择了冷漠相对。 可顾乘涵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弃，直接追了上来，“甄楚恬，到底怎么了？” “顾大人，我都说了没事，您到底还想怎样？”甄楚恬是不耐烦的看着顾乘涵。 “是不是因为我留在医院照顾茵茵，你吃醋了是吗？” “是，就算我吃醋了，那又怎样？”甄楚恬气呼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甄楚恬抱在怀里，任凭她挣扎，待她动不了之后，他才微微笑道：“甄楚恬，我之所以会在哪里是因为茵茵只有在面对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说更多的话。” “所以为了办案，你就算知道茵茵对你有意，你也可以假装是吗？”甄楚恬生气的并不是顾乘涵留下，而是他跟茵茵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甄楚恬趁顾乘涵不注意，便直接从他怀里跑出来。 二人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很明显，他们彼此都能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顾乘涵自然知道甄楚恬的意思，低头沉思片刻，原本是打算跟她解释的，可她却已经跑了。 顾乘涵自责的看着甄楚恬逃跑的地方，双手握成拳头，“顾乘涵啊，亏你办案无数，你怎么就不能让甄楚恬理解你呢？” 有了这样的念头，顾乘涵便选择去找甄楚恬，可奈何玄婆婆在家里，所以他也没敢上前，站在院外转悠了好久，而后才选择了离开。 只是刚到府上，顾乘涵就被告知茵茵在医馆有事找他。 顾乘涵想到自己跟甄楚恬因为茵茵争执，其实他不打算过去的，可最后侍卫却拿出了茵茵给他的信件。 看过茵茵的信件，顾乘涵皱眉最后起身去了医馆。 等顾乘涵到医馆的时候，茵茵已经开始能自由活动了，她正坐在内堂，看到顾乘涵进来，茵茵有些高兴，挣扎着起身来到他跟前，“大人，您来了。” “找我什么事？”顾乘涵冷冰冰的，看起来根本就不待见茵茵。 茵茵没想到顾乘涵会是这样的脸色，所以她瞬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低着头整个人十分委屈，可是却又不敢说什么。 顾乘涵佯装看不到的看向别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大人，您为何突然变得这样，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茵茵声音哽咽的看着顾乘涵。 说真的就算顾乘涵心里有气，就算他不想让甄楚恬误会，此时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茵茵什么都没做，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到他。 “茵茵姑娘，本官不喜欢你。” “我知道啊，我毕竟是青楼女子，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的。”双眼微红的看着顾乘涵。 这样人畜无害的自我贬低，换做是谁都会于心不忍吧。 “茵茵姑娘，本官不是那个意思。”顾乘涵自然不会介意茵茵姑娘的身份，他只是心里早就有了甄楚恬而已。 “大人您不用觉得为难，其实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是因为甄。”此时茵茵的眼泪已经落下了。 不过她却十分倔强的将眼泪抹掉，而后故作没事的抿嘴一笑，“大人，今日找您过来，不过是因为想告知您一声。” “什么？”顾乘涵觉得茵茵应该是要做一件大事，所以整个人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既然尹老爷将尹家的家产都给了我，那现在尹家就是我的，所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让我就白白被人打了。”茵茵并不是一个喜欢争强好胜之人，所以现在的她看起来是在强撑着。 顾乘涵自然知道茵茵的意思，她是因为自己被打伤，这才选择回击，其实这样的选择也没错，所以他不能阻止，可他却不希望事情变得更为复杂，所以他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尹家的家产对你而言是不劳而获，你没有必要参与其中。”顾乘涵皱眉看着茵茵。 其实原本顾乘涵也是从茵茵这边出发才会选择说这样的话。 第311章 不容小觑 茵茵虽是青楼女子，可她并不缺银子，甚至青楼的妈妈也都说过她早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只是无处可去这才选择留在青楼。 她嘴上说自己在青楼身不由己，可青楼妈妈仰仗着她这尊达大佛，根本就不敢让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之前招呼徐源，多半也都是她自己的意思，所以甄楚恬才会死咬着茵茵不放。 顾乘涵每次以个人名义来找茵茵，其实就是想知道她跟徐源之间的关系。 像茵茵这种了无牵挂之人，你就算是胁迫她，她都不一定会跟你说实话，所以顾乘涵只能来软的。 此时茵茵抬眸看着顾乘涵，见他眼眸里面都是真挚，她整个人都看着轻松了不少，像是得到了上天眷顾一般，“大人，您是在关心我吗？” “茵茵姑娘，本官只是不希望你走弯路，你跟徐源之间的事情，虽本官不问，但并不代表本官不知道。”顾乘涵颦眉看着茵茵。 似乎没想到顾乘涵会直接将徐源点出来，茵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好在此时她全身有伤，否则就她现在这反应，顾乘涵早就将她带走了。 “茵茵姑娘，你若是现在说实话，兴许本官还能帮你。”顾乘涵目光如炬的看着茵茵。 可此时的茵茵姑娘却一脸没所谓，有气无力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是在关心我吗？” “茵茵姑娘，本官只是就事论事，本官并不觉得这是在关心你。”顾乘涵冷漠的看着茵茵，完全没有关心的姿态。 此时茵茵觉得自己想多了，其实她心里很明白，顾乘涵心里只有甄楚恬，可她还想争取一下，希望能获得他的欣赏。 可茵茵还是失败了，顾乘涵只要看到她对自己有别样的眸子，他就会及时制止，让她知道，他跟她是不可能的。 “茵茵是开玩笑的，大人莫要介意，我只是想要调节有一下气氛而已。”茵茵尴尬一笑，而后便起身来到顾乘涵跟前。 顾乘涵见茵茵走的很慢，原本是打算帮忙的，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大人，我跟徐大人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喜欢来我这边，而我对他，不过是跟其他的恩客一般，因为妈妈对我很好，而徐大人给了妈妈不少银子，所以我才会接待他，至于他为什么会死，那茵茵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茵茵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一出，其实顾乘涵也有些犹豫了，知道他不知道这些话的可信度。 “好，本官知道了，你好生歇着。” 顾乘涵说完快速离开，生怕被茵茵纠缠。 离开医馆，顾乘涵直接去找甄楚恬，可她却没在家，而是去了宋江那边。 玄婆婆见顾乘涵如此着急的过来，便拦住了他，“大人，是楚恬那丫头出事了吗？” 顾乘涵摇头，“不是的大人，楚恬没事，只是……” 其实顾乘涵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只是我想她了，可面对玄婆婆那张冷冷的脸，他瞬间不敢说话了。 玄婆婆冷漠一笑，虽眼睛看不到，可此时她那双眸子，却让顾乘涵不仅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喘气。 “大人，楚恬丫头虽看起来十分聪明，可却并不是一个事事都能看透的人，所以还请您放过她。” “婆婆，我不太明白您什么意思！”顾乘涵自然明白，可他不想明白，他想装糊涂，因为他想跟甄楚恬在一起，哪怕玄婆婆不同意，他也要在一起。 “大人你明白的，就算你死撑着，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的。”玄婆婆丢下这句话，就直接进屋了。 此时顾乘涵被挡在门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过很多的理由，可却找不到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为何玄婆婆如此不喜我跟甄楚恬在一起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乘涵就直接去了宋江那边。 而此时甄楚恬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看着发病的南虹暗自伤神。 宋江跟韩双易在外边煎药，二人的表情也十分难受，时不时的往屋子里面看过去。 屋内甄楚恬双眼微红的看着南虹，不知道她下一次什么时候会发病，不知道这个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 越想越难受，甄楚恬直接坚持不住跑了出来。 宋江见甄楚恬跑出来有些担心，紧跟着上前，“没事吧？” 甄楚恬尽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保持平静，“你们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你去陪着南虹吧，按理她也快醒过来了。”宋江有些难受，甚至语气里面也是不是滋味的那种意思。 甄楚恬自然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 “宋大哥，南虹什么时候才能解毒？真的要这样伴随一辈子吗？”甄楚恬原本还能忍着，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了，声音哽咽，双眼微红。 “南虹会没事的，最近我跟她一直都在研究解药，虽还没有找到解药，可是却找到了抑制的法子，只要稍稍再作调整，以后南虹发病的时间就能延长了。” 宋江生怕甄楚恬在他跟前直接哭出来，这才快速的说道。 听到这话，甄楚恬也显得有些激动，拉着宋江，“真的吗？” “我干嘛要骗你，这个方子还是南虹自己研究出来了，要我说南虹还真的是有学医的天分。”宋江有些欣赏。 甄楚恬顿时放松了不少，就算找不到解药，能缓解也是一种法子啊。 此时顾乘涵进来，见甄楚恬跟宋江十分暧昧的相互看着对方，他顿时皱眉，整个人都不好了。 快步上前，硬生生将二人撞开。 甄楚恬跟宋江都没有想到顾乘涵回过来，此时二人看看彼此，再看向顾乘涵。 其实宋江都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看得出来顾乘涵是吃醋了，不过甄楚恬就不一样了。 凭什么他跟茵茵眉来眼去，就可以，她只是跟宋江在商讨南虹的病情，怎么他就这样一幅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情的样子？ “顾大人，您看不到我们吗？” “看到了，怎么了？”顾乘涵依旧是一脸的气恼，看着甄楚恬也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甄楚恬丢给顾乘涵一记白眼，而后看向宋江，“宋大哥，我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望南虹。” “好。” 说完，甄楚恬直接走人，而宋江笑看着顾乘涵，扬扬下吧，“顾大人，若再不去追，楚恬可就要跑远了！” 宋江话音刚落，顾乘涵回过神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只是刚出院子，他就开始狂奔，没一会就追上了甄楚恬。 “甄楚恬，你跑什么？” “大人，您还有事吗？现在这个时辰，我不属于天都府对吗？” 顾乘涵点头，他自然知道甄楚恬这句话的意思，可他只能说实话，面对她，他不想说假话。 “那就好，大人，我该休息了。”甄楚恬说完冷冷的转身走人，一点机会都不想留给顾乘涵。 “甄楚恬，我跟茵茵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想搞什么？” “跟我有关系吗？”甄楚恬依旧是声音冰冷，根本就不想理会顾乘涵的真诚。 顾乘涵知道是自己让甄楚恬失望了，面对甄楚恬这样能看穿人心的女子，他能做的就是从头到尾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出来，否则只会失去她。 “甄楚恬，你站住。”顾乘涵突然严肃的将甄楚恬叫住。 甄楚恬虽不说话，不过却还是站住了，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只要甄楚恬没走，顾乘涵就觉得自己有机会，这便来到她跟前，十分温柔的拉着她的手，“你以为我会喜欢上茵茵吗？虽往日我是同你玩笑总是说你吃醋，其实我倒真希望你是吃醋。” 甄楚恬轻轻将顾乘涵推开。 二人从未言明对方的心意，可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可这样暧昧不清的感觉，让甄楚恬有些不喜欢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顾乘涵是不是喜欢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跟顾乘涵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大人，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对茵茵，本官只是为了案子。” “好，那属下一定会听您吩咐，若是无事，那属下先回去了。”甄楚恬冷冷的说完，直接转身，这一次她走的更为坚定潇洒。 其实顾乘涵不知道为何甄楚恬还是这样，难道他解释的不够吗？ 翌日清晨，顾乘涵被吵醒，说是徐家的人来府上闹了。 不用猜顾乘涵都知道的一定是徐夫人，自打徐源死了，这徐夫人隔三差五总会去天都府闹，后来因为侍卫总是阻拦她，她就转了阵地，这不开始往顾乘涵府邸闹了。 院内的看护见到徐夫人，一个个都十分紧张，要知道徐源的夫人可是在京城出名的。 虽她不是什么大官，可她的背景也是不容小觑的，她爹爹是朝中的老臣了，且她夫君还是徐源，要知道徐源苏不可怕，可徐源背后的徐太师，在京城的势力，那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顾乘涵皱眉起身，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了。 徐夫人等在门口，见到顾乘涵，她自然不会放过，“你们天都府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夫君都死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 “天都府办案，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顾乘涵眸睨了徐夫人一眼，而后便直接离开。 徐夫人虽心里有气，可却不敢直接跟顾乘涵当面叫板，沉思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顾大人，我在府上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你们不去看看吗？” 第312章 若有所思 “好，今日本官会跟甄一起过去看看。”顾乘涵答应了徐夫人，便示意她走人。 见顾乘涵答应，徐夫人就姑且相信了。 没多久，顾乘涵就跟甄楚恬来到了徐源府上。 此时徐源夫人已经等在那边了，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她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二位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们跟我来，我发现我夫君的屋子有些奇怪，只是之前没发现。” “有什么奇怪？” 甄楚恬见徐源夫人像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这才更为奇怪。 她跟徐夫人很快到了徐源死前的屋子，顾乘涵也跟着进来了。 只是顾乘涵跟甄楚恬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甚至觉得跟之前都是一摸一样的。 此时徐夫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这便上前，指着桌面，“大人，你们没发现吗？” 甄楚恬顺着徐夫人的眸子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的耳坠，可在她看来这没什么奇怪的。 “难道这不是你的？”甄楚恬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才看着徐夫人一脸惊色。 徐夫人这才点头，“是啊，大人，这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之前也没发现，今日我才发现的。” 甄楚恬看得出来，徐夫人根本就没说谎。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见她相信了徐夫人的话，这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难道徐源死之前见过其他女子？ 这耳坠为何看着如此眼熟？ 顾乘涵的脸上越发难看，看了好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慌张的看着甄楚恬。 “大人，认识？”甄楚恬发现了顾乘涵的紧张，这才来到他跟前。 徐夫人还想说什么，只是被甄楚恬赶出去了，“徐夫人，你先出去。” “我……” “出去。” 甄楚恬真的受够了，一次次为了茵茵，顾乘涵失去底线，若继续这样下去，他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夫人见甄楚恬生气，便乖乖走人。 待徐夫人出去之后，甄楚恬才看着顾乘涵，“是茵茵的对吗？” 甄楚恬拿着耳坠举在半空中目光直视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见她这样，张嘴没说话，只是点头。 “好，那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摇头，“没什么想说的，直接去找茵茵吧，有这个，她一定不能抵赖。” “好，拿走吧，大人。” 其实顾乘涵原本是想让甄楚恬别冲动的，可看到她现在怒目的样子，他那还敢造次。 二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其实顾乘涵几次想要说话，只是见甄楚恬冷冷的，他都选择了放弃。 现在有证据了，可顾乘涵却依旧觉得这其中有点奇怪，怎么这耳坠突然就出现了呢？ 这样的疑惑，顾乘涵都有，难道甄楚恬看不出来，不明白吗？ 可目前这样的情况，顾乘涵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多说一句都会让甄楚恬觉得他是故意偏袒茵茵。 很快二人到了青楼。 茵茵是刚从医馆回来的，不过如今她伤成这样，最起码得休息几日才行。 妈妈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现在都见怪不怪了，直接招手请他们上楼，边走边走，“大人，我们家茵茵这刚刚死里逃生，还请你们悠着点啊。” 顾乘涵点头，甄楚恬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二人到了茵茵屋子，丫鬟正在跟前伺候，见到他二人，丫鬟福福身子，才小声对着榻上之人道：“姑娘，顾大人，跟甄大人来了。” “扶我起来。”茵茵那较弱的声音传来，甄楚恬瞬间没了底气。 就连她一女子，见到茵茵这样都会觉得于心不忍，更何况顾乘涵这样的男子？ 甄楚恬调整好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丫鬟跟妈妈都被甄楚恬请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茵茵笑看着甄楚恬，“大人，是不是有话要问？” “这耳坠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不过丢了，我只剩下一只了，大人是怎么找到的？”茵茵十分欣喜，似乎她很喜欢甄楚恬手里的这个耳坠。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在徐源府上。” “徐大人？”茵茵皱眉，想了一会才无奈的摇头接着说道：“难道那一日徐大人来青楼临走的时候，他说要带走我一件心爱的玩意，原本说的是耳坠，不过为何徐大人只带走了一只呢？” “是徐大人带走的，还是你不小心丢在哪里的？”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茵茵。 “是丢的，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茵茵一脸不解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皱眉，不禁腹诽：“耳坠突然出现，是早就有，还是有人刻意放在哪里的，不过如今茵茵说是那日就丢了，那显然耳坠不是刚刚才出现在徐家的。” 这些事情让甄楚恬觉得奇怪，不过同时她也肯定茵茵跟徐源之间有关系。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明白吗？徐源死了，你嫌疑最大，现在在徐家找到了这个耳坠，你怎么解释？” “我都说了，是……” “够了，那算证据吗？若每个凶手都说自己不是真凶，那案子就不需要查了吗？”甄楚恬不屑的看着茵茵。 在说话这方面茵茵自然不是甄楚恬的对手，她吃瘪后看向顾乘涵求救。 可顾乘涵如今自身难保，那还会顾忌茵茵这边，假装看不到的躲开眸子，让自己看向别处。 甄楚恬见茵茵还勾搭顾乘涵气不打一处来，“茵茵姑娘，徐家的事情还没解决如今尹家又跟你有牵扯，我想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吧？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句话你听说过吧？” 茵茵低头，双眸里面饱含泪水，过了一会，她颤抖的看着甄楚恬，“大人，茵茵虽是青楼女子，可茵茵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那尹老爷都能做茵茵的爹爹了，茵茵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 说完，茵茵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甄楚恬本来就不是什么歹毒的人，所以见茵茵这样，她自己先于心不忍了，觉得十分为难，左右看看，而后才轻咳一声，“先不说尹家，徐家这个你先解释下吧。” “大人，茵茵都说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甄楚恬知道茵茵是咬死什么都不会说了，那现在她只能选择放弃。 “茵茵姑娘，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你现在还是最有嫌疑的人，所以你最好不要轻易离开这里。” 甄楚恬说完，转身走人。 顾乘涵对茵茵点头，而后离开，只是二人在青楼门口遇到了尹大公子，他手里提着补品，满面春风的往楼里走去。 顾乘涵不禁皱眉，轻声对甄楚恬道：：“这不会是打算跟茵茵赔礼道歉来了吧？” “怎么不可能，现在茵茵可是得到了尹家全部的家产，包括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如今他们将茵茵打伤，只要茵茵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都得搬出去。”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走人。 而这边尹大公子上楼之后直接跪在地上。 茵茵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处，妈妈跟其他的姐妹也都傻眼了。 “茵茵姑娘，我知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一时冲动，你可别冲动啊。”尹大公子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公子的样，就像是一个小人物一样。 茵茵尴尬的看着尹大公子，当然这份尴尬里面还掺杂着一份恨意。 “尹公子，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还请你离开吧，我要休息了。”茵茵冷冷的赶人。 见尹公子没有要走的意思，茵茵才求救的看向妈妈。 妈妈会意，起身来到尹公子跟前，“我说尹公子啊，茵茵这刚刚回来，连个整觉都没睡，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先跟我说吧。” 说这话的时候，妈妈还不忘对尹公子使眼色。 尹公子会意，便跟着妈妈出去了。 此时屋子才清净了不少，茵茵松口气，让丫鬟上前，“上次的耳坠，不是让你放好吗？” 丫鬟见茵茵生气，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姑娘，奴婢真的按照您的意思放好了，奴婢也不知道顾大人，他们是怎么找到那耳坠的！” 茵茵皱眉看起来跟之前那个温柔的她，像是两个人一般。 丫鬟跪在地上好一会，茵茵才招手让她起身，“日后做事小心些，莫要再让人抓住把柄。” “是，姑娘。”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茵茵将丫鬟赶走，若有所思的躺在榻上，半响她悄悄起身，离开了青楼，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不久妈妈跟尹公子似乎也聊的不错，尹公子是满面春风的离开，妈妈是笑面桃花的相送。 二人似乎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拍即合，而躲在暗处的顾乘涵跟甄楚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尹大公子潇潇洒洒的往前走，可没想到去路却被人拦住了。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目光灼灼的看着尹大公子。 他原本是打算咒骂的，可抬头看到是甄楚恬跟顾乘涵，他顿时嬉皮笑脸，“二位大人，今日怎么又如此雅兴？” “什么叫雅兴？”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尹大公子。 第313章 老爷死了 “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二位大人辛苦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尹大公子说完，就直接转身准备走人。 可却被甄楚恬拦住了，“跟妈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尹大公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他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 甄楚恬点头，而后唉声叹气，“哎，尹大公子，原本我跟顾大人是打算帮你的，可你如此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了。” 说完这句话，甄楚恬便直接转身跟顾乘涵走人，那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样子，倒是让尹大公子有些心虚了。 尹大公子犹豫了片刻，便直接追上了甄楚恬跟顾乘涵，“二位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帮你，不过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了，你好自为之。”甄楚恬说完轻拍尹大公子的肩膀。 “大人，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要你们肯帮我！”尹大公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那你就告诉我们实话，我们才知道如何帮你呀？”甄楚恬早就看出来了，这尹大公子有事瞒着他们，只是这事恐怕跟尹老爷的死无关。 “好，我说。” 尹大公子下定决心的看着甄楚恬，“大人，我之前就跟踪过爹爹，我知道爹爹来过青楼好多次，每次都是跟妈妈见面，所以我刚才就是去问妈妈，爹爹找她做什么去了。” “做什么了？妈妈会跟你说实话吗？” 甄楚恬跟顾乘涵之前不是没找过妈妈，可她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到点子上，他们总觉得她有所隐瞒，可却无法撬开她的嘴。 所以此时甄楚恬才不会不相信尹大公子能问出妈妈的实话来。 尹大公子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思，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子，“大人，我当然有自己的法子，能让妈妈说实话。” “那就别卖关子了，直说。”甄楚恬见尹大公子磨磨唧唧的，还想着在这里显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尹大公子挠头尴尬一笑，“其实是因为我之前看到妈妈跟知府走的很近，所以我故意要挟她，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找知府的夫人来，让她大闹青楼。” 这种拙劣的手段，说真的就算甄楚恬跟顾乘涵有妈妈的把柄也不会选择使用的，毕竟不光彩。 不过现在有人肯用，他们能坐收渔翁之利，那倒也没什么不妥的。 “说吧，尹老爷去青楼都跟妈妈说什么了？” 甄楚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她语气有些急促的催着尹大公子。 尹大公子福福身子才道：“其实老爷子里青楼见过茵茵。” “他们见过面？”甄楚恬皱眉不敢相信的看着尹大公子。 “对，妈妈被我一吓就直接说了实话，他们见过，不过老爷子跟茵茵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尹大公子似乎已经接受了尹老爷跟茵茵之间的这种关系，现在的他已经不去计较这些了，对他而言，只要能留在尹家有东西可拿，那就比什么都好。 根据尹大公子的话，甄楚恬跟顾乘涵再度折返。 妈妈看到他们回来，隐隐觉得不安，尴尬一笑，“二位大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做贼心虚了，怕被我们揭穿，所以不敢面对我们是吗？”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妈妈。 妈妈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倒真有一种慌神的姿态，“哎呀，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之前说尹老爷来过青楼但从未见过茵茵是吗？”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妈妈。 甄楚恬褐色的眸子，充满了疑惑，不过却又坚定的告诉对面的人，“你休想说谎，我什么都知道。” 妈妈不知道甄楚恬哪里来的自信跟笃定，不过她却被她看得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低着头搓着手，眼睛四下看，就是不敢直视甄楚恬。 这样的妈妈，让甄楚恬轻笑，“如果你现在说实话，我们家大人会对你之前说谎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你这青楼也别想开下去了。” 妈妈瞬间抬眸，刚好对上甄楚恬那双笃定的眸子，她不是在说笑，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她若不相信，那就等着青楼被关。 “大人，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呢？我，刚才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尹老爷只是来找过我，给了我不少银子，并未跟茵茵见过啊。” “是茵茵让你这么说的吗？你怎么就不相信为何茵茵让你说谎，你要知道尹老爷死了，茵茵有很大的嫌疑，如今你又陪她说谎，我们天都府不得不怀疑你跟这案子有关。”甄楚恬语气清淡，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可却将妈妈吓坏了，妈妈一个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大人，您不可能怀疑我啊，我没有杀人。” “那就说实话啊，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相信你。”甄楚恬怂恿人说实话的本事，还是很擅长的。 此时顾乘涵被甄楚恬的小模样逗笑了险些就跟着笑出来，不过好在他克制住了。 妈妈见甄楚恬说的饶有架势，直接被她的话唬住了，此时不敢不说实话了。 “其实尹老爷跟茵茵那次见面也纯属偶然，当时茵茵并不认识尹老爷。”妈妈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陷入沉思，若妈妈说的是真的，那尹老爷就算跟甄楚恬见过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时发生什么事了吗？”甄楚恬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以此好来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破绽。 妈妈更为难了，想了好一会才摇摇头，“大人，其实他们那都算不上是见面，顶大就是撞见了，那能发生什么事情啊。” “尹老爷什么反应，茵茵的是什么反应。” 甄楚恬才不相信妈妈说的话，她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事。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妈妈倒是想起了什么，瞬间恍然大悟的看着她，“大人，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你快说啊。”甄楚恬着急的看着妈妈。 妈妈被甄楚恬吓到了，后退一步才继续说道：“大人，当时尹老爷见到茵茵是十分慌张的，可茵茵却十分笃定，好像对于见到他是一种见怪不怪的样子。” “见怪不怪？”甄楚恬皱眉，陷入沉思。 妈妈点头，“是啊，那种就像是早就认识，但是懒得搭理的样子。” “你确定？”生怕妈妈搞错，甄楚恬这才再度确认的看着妈妈。 妈妈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是的大人，我不会看错的，茵茵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我岂能看不出她的表情。” 甄楚恬相信了妈妈说的话。 妈妈离开后，甄楚恬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被甄楚恬这样看着，顿时有些不自在，勉强让自己笑笑，“楚恬，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大人，既然茵茵有问题，那咱们就必须找她问话。”甄楚恬语气清淡的看着顾乘涵，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可甄楚恬心里知道她有多紧张。 此时顾乘涵脸上尽是笑容，半弯着腰看向甄楚恬，“楚恬，你是希望本大人去问话，还是你去问话？” “当然是咱们一起去问话，只是我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为难茵茵。”甄楚恬佯装笃定的看着顾乘涵。 可顾乘涵却一点都不吃这一套，相反他故意挨的她更近了，“甄楚恬，本官将此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好不好？” 甄楚恬跟顾乘涵四目相对，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似乎将她的魂魄也跟着勾没了。 “大人，您若不想，我可以自己过去。”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便直接离开了。 其实甄楚恬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顾乘涵会真的因为茵茵心软，又害怕他会当即翻脸。 见甄楚恬跑走，顾乘涵看着她的背影，宠溺的摇头笑笑。 待甄楚恬上了二楼之后，顾乘涵也跟着上去了。 丫鬟见甄楚恬再度出现，稍稍皱眉，只是没有被她发现。 当然只是她以为甄楚恬没发现，其实甄楚恬早就发现了。 “大人，您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不希望我回来，是做贼心虚，还是害怕什么？”甄楚恬微微一笑，不过眼神却十分不友善。 丫鬟被甄楚恬看得有些害怕，尴尬的缩着身子后退，而后就请她进来。 “姑娘，甄大人又回来了。” 茵茵抬眸看着丫鬟，迟疑了片刻才说道：“请甄大人进来吧。” 她话音刚落，甄楚恬就进来了。 茵茵对甄楚恬笑笑，“甄大人，您再度折返应该不是过来看我的吧？” “当然，是有事要问你，你上次没说实话啊，你可知道现在是尹老爷死了，你若是还不说实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当然你说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跟他的死有关。” 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茵茵。 茵茵跟甄楚恬对视，而后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大人，其实您若是有证据的话早就抓我了不是吗？” “是，是没有证据，但也可以将你带回天都府。”甄楚恬双手抱肩的看着茵茵。 “是吗？天都府的人都是这么无法无天的吗？”茵茵委屈的看着甄楚恬，似乎被挑衅之后，也不忘倔强的反抗。 甄楚恬原本只是想来问话，却想不到茵茵会这样。 可正是因为茵茵这样，甄楚恬才会想得更多。 第314章 冷脸 此时她皱眉看着茵茵，目光渐渐变得犀利，甚至充满了鄙夷。 茵茵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正面对着甄楚恬，“甄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来吗，就是不相信你的意思！你若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天都府，我相信到时你会什么都说出来的。”甄楚恬说完就准备强行带茵茵走。 其实甄楚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根本就不会真的带她走，可却没想到顾乘涵一进来，就将她拉开。 “大人……”茵茵委屈的直接哭了出来。 顾乘涵见茵茵这样有些于心不忍看向甄楚恬。 其实顾乘涵也没想到甄楚恬会这样，顿时有些为难，拉着她走出屋外，“楚恬，刚才妈妈的话，根本就不能证明茵茵跟尹老爷的死有关不是吗？”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甄楚恬气恼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看甄楚恬是真生气了，这才拉着她解释道：“楚恬，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刚才我已经问过您了，您说全权交给我负责，现在这是什么意思？”甄楚恬气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全身都在颤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她回到茵茵屋内，她指着茵茵，“我告诉你，不关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将你的真面目挖出来。” 甄楚恬说完直接气恼的转身走人，根本就不给茵茵还有顾乘涵说任何话的机会。 这会顾乘涵来到屋内看着茵茵。 茵茵也看着顾乘涵，“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茵茵直接哭了，此时顾乘涵自然相信她说的话，微微皱眉点头，“行，本官知道了。” 顾乘涵直接去追甄楚恬。 可是追了好久，依旧没找到人。 顾乘涵下意识的猜测甄楚恬应该是去找南虹了。 想到这里顾乘涵就直接去了宋江那边。 待顾乘涵赶到就看到南虹跟甄楚恬站在院子，虽隔得很远顾乘涵听不到她们再说什么，可却能看得出来甄楚恬现在是十分上心的。 顾乘涵岂能不知甄楚恬为何生气，犹豫了片刻便直接进去了。 南虹看到顾乘涵，便气呼呼的来到他跟前，指着他一点都不将他当做是天都府的大人，“顾乘涵我告诉你，我们家楚恬可不是好欺负的。” “南虹。”甄楚恬将南虹拉到自己跟前，就对她摇头，而后看向顾乘涵，“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刚才只是怕你对茵茵做太过分的事情，那样只会物极必反，你要知道现在没有证据。” “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甄楚恬一下也变得生气了，看着顾乘涵。 难道在你顾乘涵心里，我就是这么没轻没重的人吗？ 甄楚恬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而后便看着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好像一瞬间顾乘涵就明白了了甄楚恬的意思，这便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解释道：“不是，我怕你会冲动。” “冲动？在你看来哦就是这样的人吗？” 甄楚恬失望的看着顾乘涵摇头，她倔强的没让自己哭出声来，而后便直接跟南虹进了屋子。 二人进去之后，顾乘涵一个人站在院子迟疑了好久。 此时宋江从后院过来，见顾乘涵站在那里，便想到他是惹到甄楚恬，这才笑着上前，对他躬身，“顾大人，您怎么在这？” 顾乘涵听到宋江的声音，很尴尬的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宋大夫，你回来了。” “我一直在后院，这是楚恬跟您出问题了？”虽顾乘涵跟甄楚恬从未说过什么，可他们却自动默认他们就是一对。 顾乘涵没有否认，直接点头，“楚恬觉得我对青楼的茵茵有意，其实我并非是对她有意，只是觉得她不像是那种凶手。” “那大人，就是您的错了，您不知道女子吃醋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吗?”宋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顾乘涵。 见宋江这样说，顾乘涵突然有一种见到救命稻草的样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有何高见？” 宋江还是*见顾乘涵这样，嘴角忍不住出现了一抹笑意，而后强忍着让自己一本正经的开始教他。 整整一个时辰，甄楚恬在屋内休息，宋江就这么跟顾乘涵在院子聊了一个时辰。 南虹跟韩双易实在是坐不住了，二人起身来到他二人的跟前。 其实这个时候甄楚恬已经清醒了，也不再睡意昏沉了，她站在门口停着院子的动静，可是却并未出去。 南虹见宋江一本正经的跟顾乘涵讲述怎么讨好女子开心，她直接傻眼了，泛着白眼走过去，“宋大哥，你确定你说的就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比顾大人知道的多，反正我是不会惹甄楚恬这般生气的。” “也对，顾大人，不是我说您，那茵茵姑娘一看就是有心计的女子，你怎么会觉得她不可能是凶手？” 南虹真的是要被顾乘涵气死了。 一般人兴许会觉得顾乘涵是天都府的大人，而不好当面直说，可南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更关键的是她是站在甄楚恬这边的。 “我自然知道茵茵有问题，可我只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跟她起正面冲突。”顾乘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甄楚恬此时走出来了，看着顾乘涵没说话。 径直来到南虹身边，“南虹，我先走了。” “好。” 南虹目送着甄楚恬离开，见顾乘涵还傻站在院内，她跟宋江忍不住对视，且摇头。 宋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对着顾乘涵假笑，“大人，您还不去追吗？” 顾乘涵此时才回过神来，直接就追了出去。 只是他刚到屋外就发现甄楚恬根本就没走远，而是等在门口，“大人，不管您是怎么想的，反正茵茵我是认定了，徐源的死跟她脱不了关系，至于尹老爷，其中的隐情还得慢慢去找。” “好。” 二人这一次没说太多的话，而等二人到了天都府，侍卫急匆匆出门，“大人，尹家出事了。” “尹家？”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而后便直奔尹家。 等他们到了尹家这才发现这里被围的水泄不通。 甄楚恬皱眉看着屋内，顾乘涵将其护在身后，而后让侍卫将这些人赶走。 可这些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想离开。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断人财路的后果吗？”带头人十分不满侍卫的阻拦。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天都府的人。 “天都府办案，你们是想入天都府吗？”侍卫见对方人多势众，这才自报家门。 这话一出那些人瞬间都被吓呆，不禁面面相对。 “怎么还不让开？”侍卫气愤的瞪着这些人。 这些人被侍卫这样一看，瞬间让出一条路。 顾乘涵跟甄楚恬，往前走，走到之前带头闹事人的跟前，顾乘涵看他一眼，“你跟本官进来。” 带头人见被点名，吓得不轻，可却只能乖乖跟着走。 来到尹家院内，顾乘涵扬扬下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尹家三公子欠了我们不少的银子，我们也总得生活吧？”带头人一脸苦恼的看着顾乘涵。 原来是上门要债来了，其实这样也算是蛮正常的。 “欠了你们多少银子，都是怎么欠下的？”顾乘涵倒是很想知道这银家三公子到底怎么欠下的银子，而且还让对方如此兴师动众，这看来得就算是将家底拿出来都不为过吧？ 心里有了这样一个念头，顾乘涵便让对方好好说。 此时那人深吸一口气，对顾乘涵躬身，“大人，小的张权是开赌坊的，尹家三公子一直在我们那里豪赌，每次都欠下不少的银子，次次都是记账的，如今得有十几万两了，我们也是需要养家的啊，大人……” 张权将自己说的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现在被尹家三公子亏欠银子一样。 “十几万两？”甄楚恬捕捉到了重点，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赌资，对她而言她都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当然也是头一次听说。 张权点头，而后一脸委屈的看着甄楚恬继续诉苦。 他一句句的说着，说的甄楚恬都觉得自己脑仁疼了。 顾乘涵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快，清咳一声打断了张权的话，“行了，你先出去。” 张权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到顾乘涵那张冷脸，他下的什么都不敢说了。 待张权出去，甄楚恬才让老管家将尹家三公子找来。 此时尹家三公子缩着身子就像是犯了大错一样，此时尹夫人也跟着出来了，老泪纵横的看着顾乘涵，直接给其下跪，“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尹家吧。” “你自己欠债，我们天都府可帮不了你。”甄楚恬冷漠的看着尹三公子。 可这尹三公子不知道是不懂甄楚恬的意思，还是怎么的，非要拉着她的衣裳。 甄楚恬倒是觉得没什么，可顾乘涵却看不下去了，直接过去一脚将他踢开。 尹三公子见顾乘涵那嗜血的眸子顿时被吓到，离得远远的也不敢靠近。 “大人，其实我没有欠那么多的银子，这些都是茵茵搞的鬼。”尹三公子面目可憎的看着顾乘涵，一脸信誓旦旦，看起来他说的话毫无破绽。 第315章 加害 就连甄楚恬看着都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 顾乘涵没搭理尹三公子，而是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点点头，而后径直来到尹三公子跟前，“看来你是有证据了？” 尹三公子拼命点头，生怕甄楚恬不相信一样，“我当然有证据。” “拿出来让我们大人看看。”甄楚恬漫不经心的看着尹三公子。 尹三公子四下看看，而后来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跟前，“大人，你们看到那个带头人了吗？我之前见他去青楼找过茵茵，本来我只是欠了几万两，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十几万两了呢？这其中一定有联系。” 甄楚恬微微皱眉，而后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带头人。 那人傻乎乎的似乎并不知道尹三公子在跟甄楚恬说什么，只是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尹家的下人。 尹家虽是大户，可尹家的下人都只是平常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缩着身子站在哪里，看起来就像是受气包的样子。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二人便将尹三公子拉到一边，“你要知道，诬陷也是死罪。” “大人，小的哪有这个胆子啊，我真的看到过，不相信，我现在就过去跟他对峙，但是大人，我希望你们能先护住我。”尹三公子倒是不傻，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便想着寻求甄楚恬等人的庇护。 顾乘涵点头，甄楚恬这才跟着点头，“好，就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甄楚恬话落，尹三公子松口气，便直接来到那人跟前，指着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欠你们的赌资哪有这么多银子，你们这是怎么弄的，就成了十几万两了？” “尹公子，你不会是想不认账吧？” “我自然认账，可我分明记得之前只有几万两的，这十几万两你蒙我呢？”尹三公子仗着甄楚恬等人在他身后，此时看起来也是目光坚定的。 “你胡说，你分明就欠了十几万两，兄弟们就算天都府的大人在，尹家也不能不给咱们银子，给我将值钱的东西都拿走。” 带头人根本就不理会尹三公子，说完，直接让身后的兄弟动手。 “慢着。”甄楚恬挡在了这些人的跟前。 这些人此时想上前，可却碍于甄楚恬在，就犹豫不决。 甄楚恬看着带头人，“认不认识青楼里面的茵茵姑娘。” 对方似乎没想到甄楚恬会这么问，顿时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李啊，一脸笃定的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你紧张什么？是茵茵姑娘给你们银子，让你们这么做的吗？” “不是。” “回答的这么快？”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这些人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甄楚恬的侧重点并非是茵茵，而是尹三公子。 之前甄楚恬还觉得尹三公子说的恐怕都是真的，可如今这带头人这样慌乱的表现，却让她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老管家，这尹家现在都是茵茵姑娘的了，我想此时你还是将她请过来比较合适吧。”甄楚恬朝着人群中喊了一声。 老管家听到甄楚恬喊他，快速从人群中出来，走到她跟前福福身子，“是，大人，老奴这就去找茵茵姑娘。” 甄楚恬若是没记错的话，这老管家是站在尹老爷身边的，应该说是尹家最忠诚的奴仆，要不是因为有他在，估计茵茵也得不到那些家产。 “你们就等等吧，看看是不是茵茵让你们这么做的，要真是这样的，那我们天都府是不会放过茵茵的。” “就是，就是不能放过茵茵，她使用计谋将我们尹家的家产都搞到手，如今还想害死我，真是丧心病狂。”尹三公子听甄楚恬这样说，瞬间底气十足，开始各种数落茵茵的不是。 原本尹大公子跟尹二小姐还在说自己的三弟怎么败坏家风，如今也加入了他的行列，跟着一起说茵茵的不是。 甄楚恬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便皱眉看向他们，“够了，那是你们尹家的家事。” 众人见甄楚恬真的生气也都不敢之声，没多久老管家就跟茵茵来了。 这青楼的姑娘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估计老管家也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了茵茵，是以此时过来的可不止茵茵一人，还有她的丫鬟，青楼的那些小厮，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干架一样。 欢欢跟妈妈扶着茵茵。 甄楚恬一直都觉得欢欢是个双面派，其实想想在青楼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你若不是两面派，又岂能存活到现在。 “大人，我们家茵茵如今身子还没好利索，您让我们过来又是为什么？”妈妈一脸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个眼眸打过去，妈妈瞬间变得乖乖的没什么微词。 茵茵较弱的看着顾乘涵一笑，“顾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每一次只要茵茵一说话，甄楚恬都会觉得她是装的，当然这可能是她因为不喜欢茵茵所以才会这么觉得，因为其他人并没有这个感觉。 “茵茵姑娘，这位公子说你同他商议好了，故意将尹三公子的赌资从几万两变成了十几万两。” 甄楚恬不想让茵茵跟顾乘涵继续眉来眼去，这才打断了他二人的眉目传情。 话音落，瞬间吸引了茵茵，她目瞪口呆了好一会，而后才紧张的摇头，“大人，我并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我，你之前给我银子让我为难尹三公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我了？”赌坊的人很横，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 尤其是他五大三粗的样子，一下将茵茵震慑住了。 可欢欢跟妈妈似乎并不害怕，将茵茵挡在身后，“茵茵这几日身子不适根本就没有出过青楼。” 这话一出对方直接就笑了，掐着腰看着茵茵，色眯眯的说道：“你不能出来，难道我不能进去吗？” “就算你来青楼，你怎么证明茵茵就跟你说那样的话了？”妈妈倒也不傻，嘴皮子很溜的看着对方。 这男子似乎没想到青楼的女子这般伶牙俐齿，此时有些被怼的不知所措了。 而此时尹三公子坐不住了，直接上前，“我看到了，茵茵你就是怂恿他陷害我。” “尹三公子，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为何要加害于你？” “你为了想要得到尹家的家产。”尹三公子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话一出不止是茵茵就连欢欢都笑了。 而此时的尹三公子并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懵的看着众人。 尹二小姐气恼，拉着他到边上小声道：“现在尹家的家产都是茵茵的，她还需要做这些事情吗？” 尹三公子此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甄楚恬来到赌坊的人跟前，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此时赌坊的人也在看着甄楚恬，见她这样盯着自己看，倒是被她看得全身发毛，“大人，您这么看着我作甚？” “哼，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赌坊。 虽不喜茵茵，可甄楚恬却不能跟尹三公子一样加害她。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在威胁人吗？”尹三公子急眼，瞬间上前，生怕对方会说出什么来一般。 甄楚恬微微一笑，将尹三公子绊倒在地，“尹三公子，我只是让他说实话，你着什么急呀？” “大人，我们家姑娘这几日根本就不曾见过他。”茵茵的丫鬟，有些坐不住了，直接指着赌坊的人，豁出去的看着他。 甄楚恬点头。 赌坊的人跟尹三公子都急眼，想要去打丫鬟，只是被甄楚恬挡住了。 “怎么见被揭穿了，这是准备灭口吗？”甄楚恬语气生冷的盯着尹三公子。 尹三公子本来就是无能之辈，此时被甄楚恬这样一看，顿时吓得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而赌坊的人亦是如此。 顾乘涵紧跟其后的来到甄楚恬跟前，看看尹三公子再看看赌坊的人，而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本官给你们一次机会，说。” 甄楚恬跟顾乘涵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是女子。 虽她此时看起来也十分威严，可跟顾乘涵比起来，她还是稍稍弱些了。 此时众人听到顾乘涵的话，都跟着身子颤抖。 “大人，我说，我说。”赌坊的人最先沉不住气，眨巴着眼睛看着顾乘涵。 “好，本官听着，你说。” “是，是尹三公子，他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加害茵茵，还说事成之后，他那一部分的家产，可以分一半给我。” “老三，你也太大胆了吧，这样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你还是人吗？”尹大公子听到赌坊的人这样说，瞬间倒戈。 而尹二小姐亦是如此，她唉声叹气的来到尹夫人跟前，“娘，您也看到了，您看看老三，这都做了什么呀，您还护着他，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放肆。” 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此时看起来倒是十分和谐。 尹三公子见被出卖，而尹家人也都是冷面相对，他瞬间急眼，来到茵茵跟前，指着她吼道：“都是因为你，这些家产本来就是我们的，凭什么都给你。” 茵茵见尹三公子这样顿时被吓坏了，缩在妈妈的怀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而她这样的动作，似乎激怒了尹三公子。 这会尹三公子直接扬手准备对茵茵动手。 第316章 开窍了 甄楚恬想要出手阻拦，可顾乘涵快她一步，直接拦住了尹三公子。 茵茵一个闪躲刚好躲进了顾乘涵的怀里，其余人可能没觉得怎样，可甄楚恬却不同。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顾乘涵手脚如此快？ 甄楚恬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直接将这股子气愤发泄在了尹三公子头上，将其按在地上，“尹三公子，你想吃牢饭是不是？” 尹三公子一听甄楚恬这话，顿时吓得全身颤抖，看向不远处的尹夫人，“娘，救我。” 尹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样，顿时有些心疼来到甄楚恬跟前，一脸愁容，“大人高抬贵手啊，我儿不是故意的，求你们放过他。” “这是不属于我们天都府管，你要想让你儿子没事，还是自己问茵茵吧。”甄楚恬将矛头指向茵茵。 茵茵还拉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茵茵这样，原本想要将其推开，可她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样，他一动，她就一副要跌倒在地上的样子。 茵茵毕竟是一个姑娘，顾乘涵自然不能如此不绅士。 可看着甄楚恬那张铁青的脸，顾乘涵还是将茵茵推开了，将她扶到妈妈跟前，而后径直来到尹三公子跟前，“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们天都府可没有闲情逸致跟你们在这里耗。” 这一次顾乘涵没有多留，直接就带着甄楚恬离开了。 茵茵追了出来，“大人。” 见顾乘涵走的如此快，茵茵将其叫住，而后一脸娇羞，“大人，方才谢谢你。” “本官只是不想出命案。”顾乘涵说完面无表情的去追甄楚恬。 甄楚恬走的极快，像是故意跟顾乘涵隔开距离一样。 顾乘涵好不容易追上甄楚恬，“又在吃醋？” “大人，您觉得我整日无事可做就只剩下吃醋了吗？”甄楚恬十分不满顾乘涵这样说，瞪了他一眼，直接就离开了。 此时顾乘涵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这才慌忙改口，“我刚才只是拍你受伤，所以才会冲到你前面。” 甄楚恬倒是没想到顾乘涵会这样说。 可同样聪明的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话并不是敷衍，也不是单纯的解释，他说的是真的。 “恩，那大人，咱们现在该从哪里去入手？” 甄楚恬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正常的，不想让顾乘涵看出她刚才是真吃醋了。 顾乘涵也跟着认真起来，想了一会才道：“还是先盯着茵茵那边，她应该有事隐瞒。” 甄楚恬倒是没想到顾乘涵会主动将矛头对准茵茵， 顾乘涵似乎看出了甄楚恬的想法，轻拍她的脑袋，笑道：“你真当本官是那样昏庸的人吗？” “那倒不是，我有想法。”甄楚恬瞬间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让顾乘涵抓着一个问题就继续深究下去，反正每次这样，他都会一个劲的取笑她。 每每这个时候，甄楚恬都会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不知何时起，甄楚恬才渐渐知道，其实就算是主攻心理的她，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也是会茫然，会不知所措，甚至会不知道该从那个方面去考虑，甚至有些事情，她更加希望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 顾乘涵此时倒是聪明一下看出了甄楚恬的想法，也不再为难她，就顺着她的思路继续往下。 二人很快商议出对策，他们一直认为尹老爷的死有蹊跷，可现在却无法确定任何一个嫌疑人，所以他们决定先从老管家入手。 “大人，这老管家是尹老爷最亲近的人，若是从他身上入手，我觉得一定会有所突破。” “恩，让玉玲珑先跟踪老管家一段时日。” 顾乘涵说到玉玲珑，甄楚恬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玉玲珑。 “好长时间没见玉大哥，跟白大哥了，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甄楚恬纳闷的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此时满眼笑容的看着甄楚恬，“他们啊，最近可是忙的很。” “大人，您有事瞒着我。”甄楚恬看出了顾乘涵意思，一脸新奇的看着他。 “走，先带你去看看他二人近来都在忙些什么。”顾乘涵故意卖关子，就是不说。 不过既然顾乘涵说要带着她去，那甄楚恬自然不着急。 二人很快到了一处宅子，这地甄楚恬之前都没来过，此时她纳闷的转身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不说话，只是示意她进去。 甄楚恬带着疑惑缓缓的走到门口，准备敲门，可她刚碰到门，门就开了。 顾乘涵也在此时来到她跟前。 “走吧，进去就能看到他二人了。”顾乘涵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越是这样，甄楚恬就越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跟其后的走进院子。 这个院子很大，几乎跟天都府一样大，甄楚恬四下看看，觉得这像是一个别院。 顾乘涵招呼她跟上来。 甄楚恬跟着顾乘涵很快就到了后院，这才看到内有乾坤，玉玲珑跟白龙使二人光着膀子，正在做东西。 那架势是甄楚恬不曾见过的样子，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而此时玉玲珑跟白龙使见到甄楚恬，也有些激动，二人直接来到她跟前，“甄，你来了。” “玉大哥，白大哥，你们这是？”甄楚恬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此时玉玲珑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还不是大人，非要让我们做什么兵器。” “左安不是最擅长做兵器吗？为何让你二人在这里做兵器？”甄楚恬更为不解了，觉得顾乘涵就是故意的，如今她脑海中的疑惑比刚才更多了。 这会顾乘涵微微一笑，“这些东西不能让左安知道，若是被那小子知道，估计这院子都要被他拆了。” “那倒是，左安是一个十分喜欢研究兵器的人，他若是看到这些家伙式，估计得疯。” “那你们还没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楚恬越听越糊涂了。 “是女帝，女帝交代做一些兵器，给天都府，不过却不想让外人知道，是女帝赏赐给天都府的东西，我思前想后，觉得他二人在这里打造兵器最为合适，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顾乘涵解释的十分到位，而甄楚恬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见甄楚恬笑，玉玲珑跟白龙使也跟着耸肩，“大人，这都十日了，今日我们也该出去放松下了吧？” “好，看在甄的面子上本官就允许你们出这院子。” “多谢大人，多谢甄。” 玉玲珑跟白龙使异口同声的看着甄楚恬。 这倒是让甄楚恬更为不好意思了，瞬间招手摇头的，表示不敢当。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院子，直奔京城最有名的醉仙居。 在醉仙居内，甄楚恬一下有些慌神，好像回到了那种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是她的记忆里面好像并没有这样的生活，所以此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就因为这样的心情，甄楚恬没多久就有些醉意。 顾乘涵是不打算让她饮酒的，可她却因为高兴，且跟玉玲珑还有白龙使聊起之前的事情，越说越嗨，这就跟着吃酒。 玉玲珑跟白龙使喝醉的时候，甄楚恬也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送甄楚恬回去。” “是，大人。” 顾乘涵见玉玲珑跟白龙使走后，就犹豫着要将甄楚恬送回去，还是带回去，最终他决定带回去，毕竟玄婆婆不待见他，他要是将醉酒的甄楚恬送回去，估计此生在玄婆婆跟前是无法翻身了。 只是在顾乘涵带着甄楚恬回去的路上，却看到了尹家的老管家，他鬼鬼祟祟的很明显是在躲避什么人。 可此时顾乘涵还得护着甄楚恬，所以就带着疑惑恢复了。 回到府邸，管家见顾乘涵带一女子回来，显得十分激动，“公子，这位姑娘是？” “是天都府的甄。” “哎，公子，老奴去准备客房。” “不用。” 顾乘涵说完，都不给管家反应的机会，直接抱着甄楚恬去了自己屋子。 管家瞬间傻眼，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顾乘涵之后，管家十分激动，喃喃自语的说道：“公子这是开窍了？” “管家，您在这里做什么呢？”路过的下人见管家傻站在这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事，忙你的去，夫人还在后院吗？”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拉着下人问了一句。 下人点头，而后纳闷的看着管家，“是啊，夫人不是一直都在后院吗？” “行了，去忙吧！” 下人走后，管家直奔后院。 待来到夫人屋子跟前，管家轻敲门，听到屋内有动静，他才轻声说：“夫人，公子带着甄来府上了。” “甄楚恬？”屋内夫人语气有些不快。 管家听出了她语气里面的不快，微微点头而后四下看看，“是，夫人，是甄楚恬，老奴想准备客房，只是被公子拒绝了。” 说完这句话管家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等着夫人说话。 第317章 用膳 此时夫人轻轻开门，脸色极其难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子带甄去他的屋子休息了。” “混账，什么女子都往府上带是吗？”夫人气的全身颤抖，好像是要爆发一样。 管家见状扶着夫人，“夫人，您先别生气，老奴见甄好像是醉酒了，估计公子是怕出事，这才……” “够了，我让你看着他，不是让他如此任性妄为的，你派人去查查那个甄楚恬，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夫人不快的打断了管家的话。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 管家说完准备走人，只是被夫人叫住了，“你先等等，去看过老爷吗？” 这话一出，管家点头，看看夫人的脸色才继续说道：“看过老爷，进来老爷的身子还算不错。” “恩，看来他不要让他坏事。”夫人有些担心老爷，当然不是担心他会出事，只是担心他会搞破坏。 “是，夫人放心，老奴派人盯着寺庙那边了。”管家说完，就跟夫人往前院去。 待他们来到前院，夫人看向顾乘涵的屋子，屋内灯火通明的，看起来他还没有要睡的意思。 此时顾乘涵正在屋内看着甄楚恬。 醉酒的甄楚恬相当可爱，安静的都不像是她了。 此时顾乘涵有些看呆了，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凑到她跟前。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要这样做。 轻轻摇头，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 甄楚恬微微动一下，而后便侧身继续睡。 顾乘涵被甄楚恬的小动作逗笑了，轻轻给她盖被子，而后便直接躺在她边上入睡。 在门外看着的夫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夫人满目狠戾，看着管家。 管家被夫人这样一看，顿时吓得身子缩在一起，“夫人，其实公子，只是……”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不傻，我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我还是清楚的。”夫人说完十分气恼，而后便直接回到了后院。 此时后院内的丫鬟都察觉到了夫人的怒气，一个个大气不敢喘。 待夫人入睡之后，这些丫鬟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管家此时也吩咐前院的人，明日一早让公子抓紧将甄带走，。莫要让夫人看到，不然夫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管家，我们记住了。”丫鬟一个个见管家这么紧张，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一夜，顾乘涵睡得很好，这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其实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就是不想让甄楚恬离开他身边，只想让他她待在自己跟前。 清晨，甄楚恬觉得头昏脑涨，她根本就不敢动，因为她每动一下，都会觉得自己全身疼。 迟疑了好一会，甄楚恬才睁开眼眸，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没有那么难受。 可就在此时，他看到了边上那个男人。 顾乘涵那张好看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看着那张脸，突然就有些失神了，竟然连他醒来都没有发现。 其实顾乘涵并不想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自己清醒了，就得跟甄楚恬分开，这样肆无忌惮抱着她，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 可他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所以这才张开眼眸。 二人刚好对上眼，甄楚恬眨巴着眼眸准备躲开，可顾乘涵却一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 本来这榻就是顾乘涵一人睡得不大，如今加上甄楚恬这样一个人，二人在一起自然显得拥挤。 甄楚恬能感受到顾乘涵的心跳，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而后气恼的看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甄楚恬，你要不这么问，我倒还真忘记了。”顾乘涵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后看着甄楚恬满目笑容。 见顾乘涵这样，甄楚恬自然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轻咳一声，“昨晚发生什么了？” 顾乘涵就知道甄楚恬会忍不住这样问，此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而后欲言又止的就是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我，我到底做什么了？”甄楚恬尴尬的看着顾乘涵，在她看来自己人一定是做了很奇怪的事情，或者很不好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这样。 顾乘涵语重心长的看着甄楚恬，“本官若是告诉你了，你可要保持冷静啊。” “大人，您倒是快说呀。”甄楚恬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居然更想逗逗她了。 “楚恬，你可要对本官负责。”顾乘涵一脸认真地看着甄楚恬。 这架势，甄楚恬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顾乘涵做了什么，再想想自己现在跟他在一处，且同榻，昨夜她还喝多了。 想到这里甄楚恬不敢直视顾乘涵的眸子，低着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想了好久，甄楚恬都没有反应，顾乘涵见她这样知道她被自己吓坏了，这才轻咳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只是，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大人，您说吧。”甄楚恬是真的相信了顾乘涵的话，此时她看起来就像是视死如归一样。 见甄楚恬这样顾乘涵直接忍不住笑了，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昨夜你就是这么揽着我的腰，你说你喜欢本官，你想跟本官在一起，还是你非要跟我一榻，所以本官只能这样做。” 顾乘涵说的很认真看起来也很正常，就算是真的，甄楚恬好像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此时顾乘涵见甄楚恬相信了，这才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楚恬，本官也喜欢你。” “大人，您说什么胡话呢？”甄楚恬紧张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说，顿时一脸苦闷，“甄楚恬，本官怎么说也算是京城的青年才俊，如今你跟本官在一榻上，本官府上的人可都看到你了，你如今不想认账，是想让本官怎样啊？”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语塞，看着他沉默了良久。 “大人，您不是在框我的吧？”甄楚恬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说真的如今她是真慌了。 甄楚恬此时根本就看不出顾乘涵的内心，他看着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可甄楚恬却觉得自己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 “本官为何要诓骗你？”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这倒也对，顾乘涵没有必要将自己搭进去。 甄楚恬尴尬一笑，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紧跟着就是丫鬟的声音，“公子，您醒了吗？” “何事？”顾乘涵有些不快，根本就没有要让丫鬟进来的意思是。 这些丫鬟都清楚知道顾乘涵的性子，没有他的允许，他们自然不敢进去，这便在门口说道：“公子，管家说夫人都知道了，管家说最好是让甄早些回去。” “知道了。” 顾乘涵说完，待门外没有了声音，这才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看向顾乘涵，虽方才的话说得有些隐晦，可她还是听得懂，顾乘涵的母亲不喜欢她。 “大人，那我就先走了。”甄楚恬面无表情的起身，准备直接走人。 可顾乘涵哪里会允许她走，再度将她拉回到身边，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顾乘涵那双炙热的眸子，让甄楚恬浑身不自在。 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而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这个时候，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顾乘涵看着甄楚恬目光坚定。 这样的顾乘涵是甄楚恬不曾见过的，她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这份笃定，不过她却知道他给了自己信心。 原本这是好事，可甄楚恬却高兴不起来。 “好了，去吃早膳吧。”顾乘涵十分温柔的看着甄楚恬，而后便直接起身，拉着她走出屋子。 院内站着几个收拾的丫鬟，见到顾乘涵牵着甄楚恬的手出来，一个个都在窃窃私语，因为这是*。 顾乘涵头一次带女子回家，她们自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法眼。 丫鬟们的窃窃私语，甄楚恬自然听到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一个劲的想要挣脱自己的手，便将自己的目光推向她，“甄楚恬，你紧张什么，以前办过那么多的大案子，都没见你这样，你如今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啊，大人，咱们快去用膳吧。”说话间，甄楚恬已经将手从顾乘涵的手中抽出来了。 “管家，早膳准备好了吗？” “是公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对顾乘涵福福身子，而后便直接带着甄楚恬往膳房去了。 其实刚才在顾乘涵院子出来的时候，甄楚恬就看出来了，盛家在京城的地位绝对不低，当然上次他听到顾乘涵叫母妃，她也能推测出一而来。 此时盛家的膳房看起来都比甄楚恬整个家要大了。 甄楚恬木讷的站在那里，顾乘涵见她不动，以为她还在想刚才丫鬟的事情，这边跟着皱眉来到她跟前轻轻将她按在桌边，“用膳。” 第318章 笃定 “好。” 二人看起来就像是不认识一样，甄楚恬低着头只顾吃饭，而顾乘涵时不时的看向她，可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失魂了一样。 “甄楚恬，你到底怎么了？” “啊，大人，我没事啊，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甄楚恬勉强笑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事人的样子。 可顾乘涵哪会相信甄楚恬这样的说辞。 不过既然甄楚恬不想说，顾乘涵自然也不强迫，只是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待顾乘涵吃好，准备跟甄楚恬出去的时候，管家那边过来悄悄说了几句话，顾乘涵脸色微变。 “楚恬，你在院子等我，我稍晚些就过来。” “好。” 甄楚恬并未多想，在顾乘涵跟管家走后，她就来到顾乘涵院子，看着院内的海棠花，她倒是有些看得出神了。 此时甄楚恬并未看到身后多了一人。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顾乘涵的母妃，她端庄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个转身刚好看到夫人，身子微颤，而后才有些尴尬的看向她。 “你就是甄楚恬？”夫人率先张口。 甄楚恬点头，“我是，您是？” “都跟我儿子在一处了，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夫人冷笑的看着甄楚恬。 这话一出甄楚恬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福福身子算是行礼，“夫人，我跟顾大人……” “不用跟我解释，我警告你，日后莫要再纠缠乘涵，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夫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好惹的人。 甄楚恬知道自己此时还是少说为妙。 好在这个时候，顾乘涵过来了，见自己的母亲整跟甄楚恬正对着，他微微皱眉，“母妃，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过来吗？” “当然不是。”顾乘涵笑笑，而后走到甄楚恬跟前，下意识的将其拉到身边，而后才看向夫人，“母妃，我要出去办案了。” “好。” 不知道为什么，甄楚恬觉得顾乘涵跟夫人的相处模式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奇怪。 二人走出院子，顾乘涵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往前走，可甄楚恬却拽了他一下。 被甄楚恬这样一拽，顾乘涵险些被拽到。 “楚恬，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大劲呢？”顾乘涵满目笑容，跟甄楚恬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怎么觉得夫人很不喜欢我。”甄楚恬憋了好一会这才说出了实话。 被甄楚恬这样一问，顾乘涵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迟疑了好久，甄楚恬被顾乘涵看得有些尴尬，起身往前走。 顾乘涵跟着她往天都府去。 只是甄楚恬并未发现顾乘涵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悲凉，其实刚才顾乘涵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才会出去的，可他解决不了，要知道是盛王爷甘愿去寺庙的，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一整日，甄楚恬都在天都府忙着看卷宗，想着去找突破点，因为她知道徐源的死肯定跟茵茵有关。 可有关茵茵的事情太少了，她就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可对于她这个家道中落的家，倒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甚至无从查起。 甄楚恬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凶手太狡猾了，不管是尸体上还是徐源家中，都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所以此时她只能谨慎些。 顾乘涵见甄楚恬忙的都不准备吃饭了，这便有些着急，直接就拉着她出去用膳。 “大人，您这是干嘛呀？”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拉着突然有些蒙圈了，走出天都府便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甄楚恬，你是看不到时辰吗？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你想让茵茵死也不至于这样吧。”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想抓住凶手，可她这样废寝忘食，他可真不赞同。 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这才发现已经快到晚膳的时辰了，可他们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吃过午膳。 “好，那大人，咱们去用膳吧。”甄楚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而后就跟顾乘涵去酒馆用膳了。 只是此时的甄楚恬并不知道南虹又发病了，这一次的发病时间比起之前都要断，宋江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刚巧玄婆婆去送盲绣看到了这一幕。 玄婆婆加入其中帮着照顾南虹。 宋江见玄婆婆一把年纪还要这般辛苦，其实心里蛮不是滋味的，“玄婆婆，您歇着吧，我跟韩双易照顾着就行。” “别看我老婆子年事已高，可我还是能照顾人的，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这样你们照顾着南虹，我去给你们准备些膳食。” 见玄婆婆坚持，宋江也不好说其他的，这就答应了。 屋内韩双易正在给南虹擦着冷汗，见宋江进来，他微微皱眉，“宋大哥，为什么南虹姐姐的发病时间越来越短。” “没事，我会治好南虹的。” 宋江知道韩双易是心疼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后厨内的玄婆婆唉声叹气的做着晚膳，不多时就做好了，给他们端出来，她亲自喂南虹饭。 说来也奇怪，南虹只是吃了几口，就醒过来了。 宋江很是紧张的看着南虹，“你感觉怎么样？” “好的不得了，这饭菜真香。”南虹调皮的看着玄婆婆。 不用猜都知道饭菜是玄婆婆做的，所以南虹首先看着的是她撒娇。 “你这丫头可是比楚恬会说话，这丫头昨夜都没回来，我也不知她最近都在忙什么？”玄婆婆说完再度陷入了沮丧之中。 南虹跟宋江对视一眼，然后二人都开始开导玄婆婆。 好说歹说这才算是让玄婆婆的心情好点了。 只是在玄婆婆要离开的时候，甄楚恬跟顾乘涵来了，几人在院内相遇。 看到玄婆婆的那一瞬间甄楚恬愣神了，而后才来到她跟前，“婆婆，您怎么来这边了？” “正巧路过，就过来看看南虹丫头，倒是你昨夜去哪里了？”玄婆婆阳装饰生气的质问甄楚恬。 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轻笑，“婆婆进来案子太多，所以我就在衙门睡了一夜。” “你呀。”玄婆婆无奈的叹气，而后在人群中看一眼，“顾大人是不是也来了。” “来了。”甄楚恬虽不知道玄婆婆想做什么，可她却觉得一定没好事，紧张的看着玄婆婆。 “顾大人，我们家楚恬，这几日都这么忙，还请多加照顾。” “婆婆，您放心，本官不会让楚恬出事的。”顾乘涵信誓旦旦的跟玄婆婆保证。 当然那已经不单单只是大人对下属的照顾了。 “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玄婆婆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甄楚恬见玄婆婆这般轻易就放过了自己，还有些不敢适应，见南虹没在院子，她微微皱眉，“南虹不会是又？” 没敢讲，甄楚恬只是看着宋江。 宋江会意点头，“现在没事了，你进去跟她说说话吧。” “好。” 甄楚恬进去之后，宋江就跟顾乘涵站在院子。 “大人，昨夜楚恬跟您在一起吧？”宋江满目笑容的看着顾乘涵。 对于这样的问话，顾乘涵自然是毫不遮掩，“怎么，不行吗？” “那倒不是，只是想知道您何时会向玄婆婆提亲。”宋江打趣的说完，就跑到了屋内。 顾乘涵一人站在院子想了很久。 其实在他看来甄楚恬是可以共度余生的人，可不管是母妃还是玄婆婆似乎都不支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顾乘涵倒是奇怪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不支持呢？ 因为想不明白，最后也就直接放弃了。 来到屋内，看着甄楚恬跟南虹不知说了什么，正笑的前俯后仰。 “说什么呢？这般开心？”顾乘涵加入其中，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 “没什么大人，时辰不早了，您先回去吧。”甄楚恬开始赶人了。 顾乘涵不解的看着甄楚恬，“本官送你回去。” “不用了，今夜我留在这里陪着南虹，韩双易已经去跟婆婆说了。”甄楚恬说完就转身继续跟南虹说着什么。 顾乘涵有些沮丧，却还是乖乖选择走人。 待顾乘涵走后，甄楚恬才松口气，将宋江赶出去，就跟南虹开始诉苦。 “南虹，你说难道我是真的喜欢上顾大人了吗？”甄楚恬还不太敢确定，其实她一开始以为那并不是喜欢，只是欣赏，可现在因为茵茵的出现，她好似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是，我敢肯定你喜欢上顾乘涵了。”南虹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眼眸里面满是笃定。 甄楚恬一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着头半天都没说话。 见甄楚恬这样，南虹可是于心不忍了，“你这是怎么了，我见顾大人也是喜欢你的，你们这不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吗？” “好了，南虹，我有点累了。”甄楚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选择结束了这场谈话。 南虹见甄楚恬有意闪躲，索性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翌日清晨，甄楚恬刚到院子就看到顾乘涵跟宋江正在研究什么，她很奇怪，这个时辰顾乘涵就过来了，那他得起的多早啊？ 心中有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就来到顾乘涵跟前，“大人，是有什么事吗？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顾乘涵摇头，“没事，就是前日我发现老管家有异常，所以想跟你一起去跟踪他，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第319章 不待见 甄楚恬点头，南虹此时也出来了，见到顾乘涵，她一脸暧昧笑容，“我说顾大人，您是想楚恬了吧？” “恩。” 甄楚恬刚准备说南虹别开玩笑，谁知道顾乘涵居然不假思索的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话。 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顾乘涵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就承认了。 “宋大夫，你不是说需要煎药吗，本官帮你吧。”顾乘涵不想甄楚恬尴尬，所以就找了一个借口跟宋江离开了。 宋江倒也配合，直接带着顾乘涵去了后院。 此时前院只剩下甄楚恬跟南虹，待他们走后，南虹笑的前俯后仰，“甄楚恬，你还不承认？” “我承认什么，你没看出来，那是顾大人，在开玩笑吗？”甄楚恬强装镇定的看着南虹。 南虹却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那一副我早就看穿这一切的小表情，让甄楚恬一下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行了，南虹，你这身子这般弱，怎么还会取笑我了？”甄楚恬丢给南虹一个白眼，就跟韩双易去准备早膳了。 待他们准备好早膳，顾乘涵跟宋江也从后院过来了。 一起用膳，说起尹老爷的死，宋江皱眉看着甄楚恬，“其实我倒觉得这尹老爷的死过于蹊跷。” “哪里蹊跷？”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宋江，在尸体方面应该没人比他更有话语权了吧。 宋江想了一会才道：“其实尹家家大业大，就算尹家的人想要早些份家产，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将尹老爷下葬，且还是火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甄楚恬跟顾乘涵早就怀疑这一点了，所以他们才觉得尹老爷的死不简单，可现在尸体都没了，就目前的线索而言，不管是茵茵还是尹家的人似乎都有嫌疑，且现在茵茵还跟徐源的案子有关，这一切虽并不是串联的，可却让甄楚恬觉得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有定数。 “是奇怪，可却找不到破绽，现在没没个人都有嫌疑，可是我问话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没有说谎，对于尹老爷死这件事情，他们顶多就是有这个想法，而茵茵也确实不认识尹老爷。” 甄楚恬擅长心理侧写，通过这段时间跟这些人的谈话，这些人的嫌疑几乎都已经被排除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陷入沉思，也不用膳了，这才捅捅她的胳膊，“先用膳。” “哦。” 甄楚恬见顾乘涵皱眉看着自己，这便乖乖用膳。 南虹跟宋江在此时对视一眼，而后便相视一笑，那眼神里面的意思相当明显了，不过他们都没有言明。 用过膳后，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直接去了尹家，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选择在门口潜伏。 等了好久才看到老管家出门，且他看起来神色慌张，一直往四周看，生怕别人看到他出门。 这会顾乘涵跟甄楚恬也看到了他，二人皱眉对视，紧跟着老管家离开了尹家。 老管家走了很久才进了一处院子，这会顾乘涵皱眉，“甄，你说这老管家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估计是跟尹家有关，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揭穿，先看看。”甄楚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后就跟顾乘涵一起进了院子。 可是这个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连老管家现在都找不到了。 顾乘涵跟甄楚恬皱眉，四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老管家的踪迹。 索性二人就准备查看一下院子。 这院子不大，不过却也不小，看着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院子，“大人，我看这样子老管家是发现了我们。” “不应该，他应该是早就设计好了，这个地方只是一个障眼法。”顾乘涵皱眉最后跟甄楚恬选择出去。 离开院子，二人直接去了尹家，此时老管家已经回去了。 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老管家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老管家，你方才去什么地方了？” “没去什么地方啊，怎么了大人？”老管家听到甄楚恬这样问，顿时有些不解，疑惑的反问一句。 甄楚恬微微一笑，便看着老管家，“是吗？那刚才我怎么跟顾大人见到你了。” “二位大人，你们见到我了？”老管家有些尴尬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点头，“是啊，我看到你了，你那是去什么地方了？” 老管家见甄楚恬这样，顿时有种无处躲藏的感觉，本来是打算糊弄过去，可是却被顾乘涵挡住了。 顾乘涵看着老管家，眸睨着他脸上也是一阵阵的冷色，“本官不妨告诉你，你去的那个宅子，我们已经查封了，至于尹老爷那边，你也藏不住了。” 老管家见顾乘涵这样，顿时吓得神色慌张，迟疑了好半响才看着他，“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奴有些不太明白。” “不明白？还需要本官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不用了，大人，我想老管家是不在乎了，你我还是走吧。”甄楚恬拉着顾乘涵直接准备走人。 老管家见甄楚恬这样，顿时急眼，上前叫住了二人，“二位大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进来尹家的人可好？” “好，还好。”老管家见甄楚恬这样，便直接笑笑，而后直接离开了尹家。 老管家站在门口看了好久，直到看不到甄楚恬跟顾乘涵，他这才回到院内。 而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躲在了暗处，“大人，这老管家一定有蹊跷，方才我故意提出尹老爷，他的反应，您看到了吗？” “恩，看到了，看来尹老爷的死确实有蹊跷。”顾乘涵皱眉想了好一会便决定让天都府的侍卫去将尹老爷的坟掘开。 甄楚恬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他们瞒着尹家人，不想惹出事端。 侍卫将坟扒开之后，却没有没到任何的骨灰。 甄楚恬跟顾乘涵听到这个消息，倒是一点都没有吃惊。 “看来咱们想的是真的，尹家这是搞了一出乌龙啊，咱们还是将侧重点放在徐源那边吧。”甄楚恬目光如炬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微微点头，“好，继续查徐源。” “大人，徐太师来了。”玉玲珑皱眉来到屋内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便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便直接让玉玲珑去请徐太师。 “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顾乘涵嘴角一扬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而后便看向甄楚恬说道。 听到顾乘涵的话，甄楚恬倒是没什么感觉，直接就随他一起出了院子。 徐太师趾高气昂的站在院内，根本就不将甄楚恬跟顾乘涵放在眼里，见他二人出来，指着他们吼道：“堂堂天都府自诩是京城最厉害的官府，如今竟连一个凶手都抓不住，你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面对徐太师的指责，甄楚恬跟顾乘涵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见他二人一句话都不说，徐太师直接就急眼了，来到顾乘涵跟前怒视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太师，如今似乎是你找上门来的，是不是本官该问你是什么意思？”顾乘涵声音冷厉的看着徐太师。 徐太师目光狠戾的跟顾乘涵对视，二人看起来就像是水火不容一样。 甄楚恬站在边上清咳一声，“二位，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若想尽早抓住凶手，是不是得坐下来好好的商议一番？” 顾乘涵一直以来都是甄楚恬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现在他看向甄楚恬，直接点头，“那就看徐太师的意思了，本官倒是不想在这里浪费口舌。” “顾乘涵，你莫要以为你是天都府的人，老夫就不敢对你怎样？”徐太师气的全身都在颤抖，好似害死徐源的人就是顾乘涵。 甄楚恬被徐太师的模样给搞糊涂了，他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看起来徐太师跟顾乘涵是势不两立，可她却未能从顾乘涵的眼眸里面看到任何东西，倒是徐太师，满眼都是对顾乘涵的不满。 “你一女子懂什么！”徐太师很明显不待见甄楚恬。 其实这样的质疑对甄楚恬而言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她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倒是顾乘涵，他听到这句话很明显有些生气了， 顾乘涵一下挡在了徐太师跟前，“徐太师，甄楚恬是我天都府的人，你若是看不惯，大可出去，你若是觉得我天都府无法查案徐源的案子，那你就向陛下请旨，让旁人去查。” 徐太师似乎没想到顾乘涵会为了甄楚恬跟他正面冲突，此时他傻眼的看着他。 而顾乘涵没给徐太师太多的机会，直接就招手让玉玲珑上前，“送客。” “是，大人。”玉玲珑得到顾乘涵的指示后，就来到徐太师跟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徐太师请吧。”玉玲珑面无表情的将徐太师请了出去。 徐太师还是*遇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顾乘涵，你莫要太嚣张了。” “徐太师，现在是你嚣张吧，来我天都府说我的人，你能活着出去，都是本官心善。”顾乘涵冷冷的说完，直接就拉着甄楚恬去了后院。 第320章 羡慕 此时梁宽来跟浪子修刚好进门，巧不巧的刚好就听到了顾乘涵对徐太师的话。 只是这一瞬间，梁宽来瞬间就崩了，气恼的看着浪子修道：“你都听到了吧，大人为了甄楚恬跟徐太师闹掰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梁宽来，你也别想太多，其实那徐太师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我也早就想要修理他了。”浪子修这一次倒是没有因为甄楚恬是当事人你，而选择站在梁宽来这边。 “是，我知道徐太师很气人，可这一次大人是因为甄楚恬才跟他扛起来的，你确定这样好吗？”梁宽来似乎很生气，这会又开始皱眉。 浪子修知道他真生气了，便拉着他来到后院，“我说，这甄楚恬的确是很让人心烦，可你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吧，这要是让大人知道，定会十分气恼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时时表现出来的。”梁宽来自然知道浪子修是什么意思，这才稍稍舒缓。 而此时甄楚恬被顾乘涵拉着手，来到后院的花园，见他还牵着自己的手，甄楚恬才清咳一声，“大人，您可以放开了。” “啊？”顾乘涵回过神来，看着甄楚恬。 待看着自己还牵着甄楚恬手的时候，顾乘涵才知道甄楚恬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想被我牵着吗？” “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您方才那样跟徐太师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妥。”甄楚恬一本正经的看着顾乘涵。 可顾乘涵却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耸肩，“无所谓，兴许早就该走这一步了。” 甄楚恬见顾乘涵这样，也不再说其他的。 原本以为这样的时光能持续的久一下，可是侍卫的突然出现，让他二人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 “说吧。” 见侍卫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顾乘涵率先张口，让侍卫说话。 “大人，尹家又出事了。” “不是说了吗，尹家的事情，我们天都府不管。” “可是大人，这一次是大事。”侍卫无奈的看着顾乘涵。 这句话倒是让顾乘涵跟甄楚恬都有些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见他没有再反驳，这便直接说了出来，“尹家被偷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丢了。” “东西丢了？”顾乘涵嘟囔了一句，而甄楚恬脸上却闪过一丝笑容。 “你笑什么？”顾乘涵瞅见了甄楚恬脸上的笑容。 甄楚恬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大人，咱们不用去查，都知道是谁。” “尹家的那几位公子是坐不住了。”顾乘涵紧跟着回了一句，而后就跟甄楚恬去了尹家。 二人很快就到了尹家。 此时尹家的孩子们，看起来就像是十分无辜的人一样，直接就上前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将我们尹家所有的东西都偷走了。” “偷走，你觉得这二字合适吗？”甄楚恬冷冷的看着尹家大公子。 尹大公子被甄楚恬这样看着，顿时有些无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迟疑了一会才尴尬的笑道：“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是偷了？” “偷？你们尹家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丢了，还能不被你们发现，这贼人得有多大的本事啊？”甄楚恬反问的看着尹大公子。 甄楚恬这话一出，尹大公子瞬间傻眼，似乎他没想到这一点，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说好了。 等了好一会尹二小姐见尹大公子吃瘪，便直接上前，福福身子道：：“大人，这贼人肯定是很厉害的，不然也不会做贼人对吗？” “行了，我们天都府没工夫跟你们在这里闲扯，你们的东西丢了，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 “说。” “茵茵。” 尹三公子，还是死咬着茵茵不放。 这话一出甄楚恬就直接忍不住笑了，而后目光直视着尹三公子，“你确定吗？” “怎么不确定，除了她，我想不到还能是谁？”尹三公子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往前走一步上下打量尹三公子一番，而后才轻笑，“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茵茵的？” “啊，你，你什么意思？”尹三公子突然回过神来，是啊，只想着嫁祸茵茵，怎么就忘记，其实人家才会说这宅子的主人了呢？ “东西丢了，你们就去找。” 甄楚恬跟顾乘涵很快离开了尹家，而后直接去了徐源那边。 虽跟徐太师闹掰了，可徐源的案子还是得查。 甄楚恬决定从头到尾的看一遍，她隐隐约约觉得徐源家里还有线索。 顾乘涵跟徐夫人在那边谈，而甄楚恬选择去跟丫鬟们聊聊。 丫鬟们一开始觉得她是天都府的大人，应该十分不好相处，可是一番啊聊天下来，倒是举得她其实蛮好相处的，所以慢慢的这些人就开始什么都跟她说。 “你是说，其实徐夫人跟徐源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徐夫人知道徐源在外边有别的女足？”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丫鬟。 丫鬟一脸笑意的点头，而后嘴角一撇，“大人，您是不知道，其实我们夫人对老爷一点都不好，老爷虽说是朝廷命官，可在夫人这里他什么都不是。” “为何？”甄楚恬倒是奇怪了，这徐源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且还是徐太师的侄子，这徐夫人为何会不待见他呢？ “大人，您不知道，其实夫人的身家地位也很高，对于她而言，她是下嫁的。” “所以其实徐源出去找别的女子，就是为了得不到真正的爱情是吗？”甄楚恬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这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丫鬟信誓旦旦的点头，而后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听到之后，这才轻声继续说道：“是，奴婢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大人，我觉得我家老爷对茵茵姑娘是真的喜欢。” “茵茵？”甄楚恬奇怪，为何徐家的下人会知道茵茵，难道徐源总是去找茵茵吗？ “对，就是茵茵姑娘，有几次茵茵姑娘还来过府上，只是被夫人给赶走了。”丫鬟像是说笑话一样的看着甄楚恬说。 甄楚恬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想了好一会才道：“那茵茵是什么样的状态？” 丫鬟听到甄楚恬这样问，顿时笑了，“大人，其实茵茵姑娘并不喜欢我们家老爷，只是想要攀附我们家老爷而已。” 其实丫鬟瞧不上茵茵，觉得她只是青楼女子，她之所以跟徐源走的近，就是因为想要离开青楼，哪怕是做人家的小妾也都无所谓。 其实甄楚恬倒是蛮理解丫鬟的，不过她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并不觉得茵茵是为了想要啊离开青楼才会接近徐源，她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 “跟我说说茵茵，你都见过她几次。” “我家老爷死之前茵茵姑娘就来过，我看到我家老爷想要抱着茵茵，只是被她拒绝了，她直接就气愤的离开了，不过我觉得那都是她装的。”丫鬟这愤世嫉俗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跟茵茵有仇一般。 “甄，顾大人，找您。”徐家的下人过来找甄楚恬。 甄楚恬就直接跟丫鬟分开了。 此时顾乘涵已经问完话了，打算离开。 甄楚恬也对顾乘涵点头，二人来到徐夫人跟前，“夫人，该问的话，我们都已经问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好，多谢二人大人。” 徐夫人看着二人走后，便直接回院子了。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你离开那么长时间，该不是什么都没问到吧？” “大人，您觉得我像是那么无能的人吗？”甄楚恬嘴角出现了一抹笑意，而后直奔青楼的方向。 见甄楚恬往青楼那边去，顾乘涵脸色微变，跟上她，“你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丫鬟说徐源死前跟茵茵走的很近，且茵茵来过徐家不少次，只是她每次都是藏着掖着，所以才没什么人见过。” “那丫鬟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何之前不说？” “因为徐夫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就让府上的人隐瞒了。”甄楚恬自然也会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乘涵没再问，只是跟甄楚恬一起去了青楼。 欢欢正在门口迎客，见到甄楚恬，她娇媚一笑，“大人，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我是女子，我来你们青楼作甚？”甄楚恬不由自主的给了欢欢一个白眼。 可欢欢却毫不在意，甚至直接来到甄楚恬跟前，挽着她的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欢欢喜欢的是女子呢？ 其实欢欢只是羡慕甄楚恬，觉得她比男子更好更靠谱，或者说她羡慕甄楚恬这样的人，她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 “那今日二位大人这是？”欢欢不急不躁的依偎在甄楚恬跟前。 别看欢欢是女子，顾乘涵看到这一幕还是生气了，有些许吃醋的意思，直接上前，轻咳一声，“我们是来办案的。” 甄楚恬不知顾乘涵这为何会突然生气，而欢欢却看出来了，抿嘴一笑，捂着自己的嘴巴，附耳轻声道：“大人，我看顾大人是吃醋了！” “休要胡说，今日我们是来找茵茵的。” 第321章 矛头 “那可不巧，茵茵出去祭拜尹老爷了。”欢欢一脸不屑。 甄楚恬微微皱眉看来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怎么，茵茵又招惹你了？” 看欢欢这架势，八成是茵茵又做什么了，甄楚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顾乘涵就知道甄楚恬闲不住，也不揭穿，就这么看着她跟欢欢询问有关茵茵的事情。 其实顾乘涵也有私心，这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往往是能抖出一些事情的，是以他只要等着就好。 且欢欢的对手还是甄楚恬，一个能看穿人心理的女子，就算欢欢再怎么夸大其词，甚至说谎都逃不过甄楚恬的眼眸。 思及此，顾乘涵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 “大人，倒不是茵茵得罪我了，只是我看不惯而已。”欢欢那白眼翻的，让甄楚恬差点就笑出声来。 此时甄楚恬强忍笑意看向欢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她有要听下去的意思，欢欢来劲了拉着甄楚恬一五一十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通过欢欢的话，甄楚恬有了自己的判断，看来进来茵茵不止是跟尹家有关联，甚至还有不少男子都与其有纠缠。 甄楚恬看向顾乘涵，虽没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似乎是在说，看到了吗？你欣赏的茵茵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在这种时候，她还招蜂引蝶。 顾乘涵虽没说话，不过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尴尬的转身看向别处。 此时甄楚恬见顾乘涵这样忍不住笑了。 欢欢并不知他二人这是何意，“大人，你也看到了茵茵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本官知道，要不这样这几日你就替我们看着茵茵如何？”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欢欢。 听到甄楚恬这样说，欢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她好一会。 见欢欢木讷，甄楚恬轻笑，“怎么了？” “没，没事，大人，我会办好您交代的事情。”欢欢说完高兴的走人。 顾乘涵跟甄楚恬也选择离开了，二人直奔尹老爷墓地。 要知道尹老爷的尸骸根本就不再坟墓里面，这茵茵姑娘去祭拜什么？兴许她也不知道尹老爷没死吧？ 当然只是没看到尸骸，也并不一定就说明尹老爷没死，可甄楚恬却根据老管家的行为动作推断出尹老爷没死，这一点顾乘涵也是认可的。 “大人，你说茵茵她到底是尹老爷的情人还是女儿？” “这本官哪里知道。”顾乘涵尴尬一笑，而后便直接走在甄楚恬前面。 其实面对这样的顾乘涵，甄楚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顾乘涵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都干净利落，做事不拖泥带水，可只要是跟茵茵有关的，他好像都变的心软了。 二人很快到了墓地，此时茵茵还在，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在这里跟尹老爷都说什么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靠近茵茵没有发现，还在跟尹老爷说话，二人靠近倒是听到了她说的只字片语。 “你为何要将家产都给我，你到底是谁？”茵茵似乎很不想接受尹老爷的家业。 “不想接受的话，直接给尹家就好了，何必这么为难。”甄楚恬突然出现，站在茵茵的身后。 茵茵似乎没想到顾乘涵跟甄楚恬会过来，所以此时她看起来有些紧张，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起身，“二位大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你知道尹家的东西都被偷走了吗？”甄楚恬目光紧盯着茵茵。 虽然甄楚恬知道这不是茵茵做的，不过却还是想试探一下。 果真茵茵有些心虚，突然被甄楚恬这样问，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了，迟疑了半响才莞尔一笑，“大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刚才心虚什么？”甄楚恬嘴角一扬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这会茵茵跟甄楚恬对视，很明显她败下阵来了，毕竟这世间也没几个人是甄楚恬的对手。 顾乘涵见甄楚恬跟茵茵如此敌对，生怕二人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才上前挡在二人中间，“楚恬，今日咱们可是来办案的。” 不知为何顾乘涵先阻挡的人是甄楚恬。 见状，甄楚恬心生不快，眸睨了顾乘涵一眼。 顾乘涵看到了甄楚恬那双冷色的眸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让开了，没再阻挡甄楚恬。 好在顾乘涵这样，否则甄楚恬就真会生气。 这会茵茵见顾乘涵对甄楚恬如此宠溺，心里有些羡慕，而后看着顾乘涵，“大人，你跟甄大人，谁的官职更大。” “当然是顾大人。”甄楚恬自然知道茵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会便直接怼了回去，说完且看着顾乘涵，“顾大人，我跟茵茵有话要说。” “好。”顾乘涵听话的直接转身离开。 茵茵见顾乘涵二话没说，听了甄楚恬的意思，心里有些不服气，待他走后，她便看着甄楚恬笑，“甄大人，你跟我之间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然有，茵茵姑娘，今天我就想问你一句，徐源那边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如果你自己认罪，兴许天都府还能放过你。”甄楚恬一口咬定茵茵跟徐源的死有关。 且如今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认定茵茵就是凶手。 听到这样的话，甄楚恬一点都不生气，相反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笑了好一会之后，才摇头无奈的笑笑，“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非要跟有关吗？” “当然，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吗？” “大人，你有证据吗？”茵茵一脸笃定的看着她。 见甄楚恬这样茵茵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只是稍纵即逝，她自我感觉没让人发现，只是甄楚恬却还是捕捉到了这一点。 “好了，茵茵姑娘，话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 甄楚恬说完直接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甄楚恬看起来情绪一点都不高，顾乘涵几次试图跟她讲话，可她都冷冷的塞了回来。 如今都到了城内，甄楚恬依旧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而顾乘涵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直接挡在了她跟前，“甄楚恬，你到底要干嘛？” “大人，您这是要干吗？”甄楚恬冷冷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被甄楚恬的冷色吓到了，生怕她会离开自己，这才紧张的拉着她的手臂，“甄楚恬，本官对茵茵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欣赏她，这才有一点私心而已。” “是吗？那属下还真是看走眼了，不过属下明白了您的意思，以后见到茵茵姑娘，属下一定会怜香惜玉。”甄楚恬看着顾乘涵冷冷的说道。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顿时有种失去她的感觉，他想要解释，可此时玄婆婆却突然出现了，她看到甄楚恬就直接上前，“楚恬？” 甄楚恬听到玄婆婆的声音，就跟着走了过去，扶着她，“婆婆，您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过去送盲绣，刚好看到你。” “玄婆婆，您是察觉到我在了吧？”甄楚恬撒娇的看着玄婆婆。 玄婆婆见甄楚恬这样，顿时摇头笑了，拍着她的手背，“是，是察觉到了。” “那咱们回去吧，我刚好办完案子。”甄楚恬说完，就像是看不到顾乘涵一样，直接扶着玄婆婆离开。 待她们转身离开，顾乘涵无奈的看着甄楚恬的背影，呆呆的望了很久，而此时茵茵过来了，只是他没有发现。 “顾大人，您也觉得是我害死的徐源的吗？”茵茵突然委屈巴巴的看着顾乘涵。 听到茵茵的话，顿时转身，而后看着她点头，迟疑了片刻，“我们天都府向来都是看证据的，你若是没做，没人会对你怎样！” “大人，我说的是您，我不问别人。”茵茵期待的看着顾乘涵。 可是顾乘涵却回避了，“本官不做评论。” 顾乘涵冷漠的转身走人，就像是刚才甄楚恬走人一样，看都不看茵茵一眼，这好像就是一种轮回。 翌日，甄楚恬他们就听说尹家的所有生意都开始变得十分惨淡，可以说是没人光顾，只要是因为人人都知道现在尹家是一个青楼女子的产业，所以他们就故意搞针对。 其实不难想象，这就是尹家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就是为了诋毁茵茵的名声。 对于这样的诋毁，茵茵自然是不在乎，可尹家人却将矛头都对准了他，甚至还有些人开始去青楼找算茵茵。 当然这些人都是尹家人派去的，他们主要是尹家的伙计，都在谴责茵茵的不是，说是茵茵的名声害的他们现在都没有月钱了。 茵茵被堵在青楼，这样的场面她不是没见过，可看到这么多人都将事情算在她的头上，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此时丫鬟伺候在跟前见她这样，顿时心疼。 “姑娘，您别难受了，这些人都愚昧不知，这些事情哪里是您的错啊。”丫鬟跟在茵茵身边多年，所以她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虽看起来十分冷漠，其实对人还算是蛮不错的，尤其是对她们这些下人。 此时茵茵听到丫鬟的话，心情好了不少，最起码还有人站在她身边。 而顾乘涵跟甄楚恬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言论，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她们是不予理会的。 他们现在只想找到杀害徐源的凶手，还有尹老爷，毕竟现在茵茵骑虎难下，而尹家人做的已经太过分了，所以他们必须让尹老爷出来，否则事情只会愈演愈烈。 第322章 无动于衷 顾乘涵跟甄楚恬二人分头行事，一个去找徐源被杀的线索，一个去找尹老爷。 整整一日，二人也算是颇有收获，二人在宋江那边碰面，是不想让梁宽来他们为难甄楚恬。 而甄楚恬其实并不在意，不过既然顾乘涵坚持，所以她自然不会反驳。 宋江跟韩双易在煎药，南虹在后院做饭，顾乘涵跟甄楚恬在前院激烈的讨论。 其余人都是因为听到他们的争吵声这才会探头过来。 见到二人在争执，南虹跟宋江不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宋大哥，你说他们像不像是天生的欢喜冤家。” “我看像。” “宋江，你们在看什么？”顾乘涵看到了宋江跟南虹。 被顾乘涵这样一喊，宋江跟南虹瞬间躲了起来。 而后顾乘涵跟甄楚恬继续讨论，最后二人也算是达成一致了。 “好，大人，那就这么做吧，反正都这样了，就让老管家自己露出破绽。”甄楚恬最后妥协，决定先去找尹老爷，毕竟现在徐源那边没什么线索。 就目前的线索而言，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凶手的，所以先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 二人商量了一个很好地计划，决定明天开始实施，可是却没想到尹家那边坐不住了，见茵茵一点都没有动摇，便决定来硬的。 见前院的声音停止，南虹跟韩双易一起端着饭菜上前，“二位大人，现在能用膳了吗？” “可以，可以。”甄楚恬看出了南虹眼神里面的暧昧，她倒是奇怪了，分明刚才她跟顾乘涵是在吵架，怎么南虹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知道南虹的身子不适，甄楚恬就去帮忙，在后厨南虹笑眯眯的看着甄楚恬。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甄楚恬被南虹看到怪不好意思的，忍不住轻笑。 “楚恬，你跟顾大人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南虹有些羡慕的看着甄楚恬。 说完之后，还一脸花痴的看向她。 听到南虹这样说，甄楚恬顿时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向别处，“说什么呢？” “我不为难你，你自己清楚就好。”南虹若有所思的说完，就端着饭菜出去了。 甄楚恬在屋内想了很久，她跟顾乘涵之间，就差他们说的再明白一些了。 其实顾乘涵已经表明过心意了，所以此时甄楚恬有些慌张，不知道现在所体会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用膳的时候，韩双易还真是神助攻，一直都在撮合顾乘涵跟甄楚恬，当然他一个小孩子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无意间做了这些助攻而已。 反倒是宋江跟南虹，明目张胆的在说顾乘涵跟甄楚恬。 见他们这样，甄楚恬轻咳一声，“你俩够了。” “楚恬，我们怎么了？”南虹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甄楚恬，就像是什么都没做，相反还被冤枉了一样。 甄楚恬最无奈的就是面对这样不诚实的证人，不过既然她这样，她也只能认栽。 待他们用膳之后，甄楚恬跟顾乘涵原本是打算去徐源家再去找找线索，可是却被玉玲珑拦住了。 “大人，还是先去尹家吧，属下觉得那边比较棘手。”玉玲珑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顾乘涵皱眉看向甄楚恬。 甄楚恬叹气一声，“还是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老管家那边有动静。” “老管家。”甄楚恬的兴趣一下被提起，要知道老管家可是找到尹老爷的唯一线索，如今他有动静那一定是跟尹老爷有关。 “好，现在就去。”甄楚恬说完就直接跟顾乘涵去了尹家。 这会玉玲珑见甄楚恬这样紧跟其后的追了上去。 三人很快到了尹家，侍卫上前躬身，“大人，老管家出去了，有人跟着了。” “好，你们继续留在这边盯着。”顾乘涵说完就跟甄楚恬去找老管家。 玉玲珑担心顾乘涵出事，执意要跟着。 顾乘涵自然不会拦着。 三人很快找到老管家，待老管家出来见到他们三人，顿时傻眼。 甄楚恬想要的就是这中结果，她双手抱肩看着老管家冷笑，“老管家，都这个时候了，你确定现在还不说实话吗？尹家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不需要我们多说吧。” 知道老管家十分忠诚，所以甄楚恬没打算逼迫，只是语重心长的引导老管家，希望他能主动说实话。 这会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老管家，而他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顾乘涵见老管家这样，便上前一步，“我们知道你不想出卖尹老爷，可你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吧？” “二位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老管家不想承认，所以还是假装看不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此时甄楚恬叹气一声，“管家，你知道有些时候忠诚并不是愚忠。”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茵茵现在被群起而攻之，尹家现在乱成一团，你真的要让尹老爷躲在暗中吗？” 甄楚恬皱眉看着老管家，见他有些动容，而后便看向身后的玉玲珑，“玉大哥，现在尹家怎么样了？” “现在很艰难，估计再过一个月，尹家就要彻底在京城没落了。”玉玲珑故意将事情往严重里面说。 此时老管家吃惊的看着玉玲珑。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要知道尹家现在迫在眉睫，若是再不解决，那一定会出事。”玉玲珑认真的看着老管家。 此时老管家被玉玲珑吓到了，“大人，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们知道尹老爷没死。”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老管家。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老管家瞬间惊色，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准备继续躲着吗？”甄楚恬知道老管家已经绷不住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 “大人，你们这是，这是……” “就在里面吧？你不妨将我们的话告诉尹老爷看看你想不想出来，若他想出来就出来，若不想出来，我们自然也不会逼迫，已经这是你们尹家的事。” 甄楚恬说完就跟顾乘涵转身走人。 不过却被老管家叫住了，“大人，请留步。” 甄楚恬跟顾乘涵背对着轻笑，而后便转身一脸认真地看着老管家，“怎么，还有事？” “我去问问老爷。”老管家知道不用再继续隐瞒了，还是先问问老爷再说。 见甄楚恬跟顾乘涵留步，老管家就去了身后的宅子，不多久他再次出来，只是并不止他一人，还有尹老爷。 虽没见过尹老爷，不过甄楚恬跟顾乘涵确定眼前这人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尹老爷，舍得出来了？搞了一出大戏，现在该看的也看完了吧？”甄楚恬冷笑的看着尹老爷。 尹老爷见甄楚恬这样嘴角出现了一抹慈祥的笑容，“我倒是没想到，找到我的竟然是一女子。” “您不是也将家产都给了一女子吗？”甄楚恬不甘示弱的看着尹老爷。 “哈哈。”尹老爷尴尬一笑，看向甄楚恬身边的顾乘涵，“这位就是顾大人吧？” “本官就是，尹老爷你可是让我哦们好找啊。”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尹老爷。 此时尹老爷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俩人都不好惹。 不过他也没打算招惹他们，索性就直接随他们去了尹家。 当尹老爷出现在尹家的时候，那些人都傻眼了，尤其是他的三个子女，尹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回来瞬间泪眼婆娑，“老爷，您，您这是？” “怎么，希望我死了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活过来是不是？”尹老爷气恼的看着尹夫人，再看看自己的子女。 尹大公子最先反应过来，直接上前扶着尹老爷，“爹，您这是，您没死？” “盼着我死吧。” “怎么会，爹，您没死真好。”尹大公子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来到尹老爷跟前，而后拉着他开始哭。 尹二小姐跟尹三公子不甘示弱的上前，真真上演了一场心疼自己父亲的戏码。 甄楚恬看不下去，摇头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此时老管家扶着尹老爷进了前院，尹家众人都在哪里，等着他说话。 对于尹老爷的死而复生，说真的冲击最大的就是尹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老爷，这段时间，您到底去哪里了，您怎么会这样？”尹夫人想说您怎么死了又活了，可是却怕尹老爷生气，所以才没有直接说出来。 “我若是不假死，我岂能知道你们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尹老爷十分生气的看着众人。 尹老爷这话一出，尹夫人瞬间不快的看着他，“老爷，您有必要搞出这么一出吗？就是为了让茵茵那个贱人接管尹家吗？” 尹夫人说完就看着尹老爷。 尹老爷被自己的夫人这样看着，根本就无动于衷，只是脸色更为难看了。 迟疑了好一会，尹老爷才环顾四周的人，显示指着尹大公子，“你还真是厉害啊，我在的时候，没发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第323章 尴尬 “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做什么了，因为您过世，儿子我可是煞费苦心的经营着尹家，您知道您让茵茵接手了尹家，现在尹家的生意都乱作一团了吗？” “乱作一团？”尹老爷冷哼一声，而后停在尹大公子的跟前。 “是啊，爹，您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过现在您回来了，尹家也就有救了。”尹大公子一脸恭维的看着尹老爷。 尹老爷拿着拐杖直接去打尹大公子。 尹夫人瞬间看不下去，上前挡住，“你到底都要干嘛？” “我到底要干嘛？我就是为了看看你们到底都是什么样的嘴脸，这才搞出了这一出假死。”尹老爷一下将自己假死的目的说了出来。 此时尹家三位开始自乱阵脚，尹二小姐率先上前扶着尹老爷，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爹爹，您何必呢？我们都是您的子女，您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我相信你们？如今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尹老爷将尹二小姐甩开。 尹大公子见尹二小姐吃瘪，顿时开始数落她，“你还好意思上前，在爹爹假死的时候，你可是最积极的一个，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怎么就怪我了，难道你什么都没做吗？”尹二小姐瞬间急眼，反怼的看着尹大公子，先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而后便直接开始揭穿他，“大哥，家里的那些物件不都被你收入囊中了吗？如今你却反过头来怪我，还真是倒打一耙呀。” “就是，就是大哥，你这现在怎么开始怪别人了呢？” “你闭嘴，你外边欠了那么多的赌资，你现在还有脸来说我吗？”尹大公子见尹三公子也过来凑热闹，便直接怒视他，将他出去赌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其实就算尹大公子不爆料，尹老爷也知道自己的三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此时尹老爷冷面看着这一切，不打算出面制止，就想看看他们到底能撕扯到什么地步。 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如今却成了相互敌对的人。 这一刻尹老爷哀莫大于心死，他知道自己的三名子女就是这样的人，你就算对他们抱再大的希望，都会失望吧。 三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尹老爷目视这一切，而尹夫人却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挡在几人跟前，“你们有完没完。” 尹夫人的唤，并未起到任何作用，甚至他们将她无视，然后继续在哪里说着对方的不是。 此时老管家得到尹老爷的授意，这才上前对着三位公子小姐福福身子，“公子小姐，老爷这刚回来，你们就……” “闭嘴，你个老东西，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尹大公子见到老管家十分不客气，甚至都不想听到他说话。 虽老管家只是下人，可他在尹老爷身边多年，甚至尹老爷都将他当做是家庭一员了。 之前尹老爷没假死的时候，尹家这些人还能对老管家尊重，可尹老爷不在那段时间，尹大公子他们对老管家就跟其他的下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时半会，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直接就会怼了过去。 见他们这样对老管家，还有自己的夫人，尹老爷实在是坐不住了，怒吼一声，“你们这群混蛋。” “爹！” 仨人这才意识到尹老爷还在，他们是有些忘形，此时他们都傻眼的看着尹老爷。 尹老爷气的全身都在颤抖，老管家见老爷这样，顿时担心的上前，扶着他，叹气道：“老爷，您别生气了。” “这段时日，你们就是这样做的是吗？”尹老爷指着三人，上气不接下气。 “爹，我们不是，我们只是。” “够了，一个个的，你瞧瞧你们，都把尹家的脸丢尽了。”尹老爷说完，直接就让老管家扶着他去了后院。 而此时尹大公子看着尹二小姐跟尹三公子，“现在可不是咱们吵架的时候。” 尹夫人看着自己的子女，指着他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明明知道现在有茵茵那个贱人在，你们还不努力，是想让她夺走属于你们的一切吗？” “不是的，娘，您的帮我们啊。” “我不帮你们难道看着尹家落入外人的手里吗？”尹夫人对给尹二小姐一记白眼。 “我知道你们互相看不顺眼，可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兄妹啊，就不能团结起来吗？”尹夫人坐在那边很认真的看着他们。 兄妹三人面面相对，似乎因为尹夫人的话，而达成了共识，一*头异口同声道：“娘，您放心，我们这一次一定团结起来，可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尹夫人陷入了沉思。 原本以为尹老爷是真的死了，却没想到他搞了这么一出，如今事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尹夫人知道自己的子女这一次做的的确是过分了，沉默半响才继续说道：“现在你们不要再去招惹茵茵，去找人散播茵茵的黑料，让老爷觉得她根本就不能掌管尹家。” “可爹现在不是没事吗？难道他还会将尹家交给茵茵吗？” “防患于未然懂吗？”尹夫人见尹三公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真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对他严厉一些，不然他也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不误正事吧。 听到尹夫人这样说，他们也不再说什么，都听从了他的意思。 待尹夫人交代好，他们就各自按照尹夫人的交代出去做事，而此时尹老爷那边还被蒙在鼓里，他以为他刚回来，尹家会消停，且不想还愈演愈烈。 甄楚恬跟顾乘涵也以为事情会发展的很顺利，现在就只要安心查徐源的死就好了，况且女帝那边也发话了，必须尽快找到凶手，否则徐太师那边会一直闹下去。 对于徐太师的责难，其实顾乘涵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因为徐源，而闹出这么多的事情，且还让女帝有些束手无策了。 顾乘涵皱眉来到甄楚恬的跟前，“走吧，去徐家再找找线索，看看那个丫鬟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情。” 这一次这个凶手太狡猾了，甚至她几乎是做到滴水不漏了，让甄楚恬都无法推测这个凶手。 目前根据现有的线索，甄楚恬只能推测凶手是跟徐源认识的，且还是女子，所以她才将凶手锁定在了茵茵身上。 当然顾乘涵一开始是反对的，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觉得甄楚恬的猜测是有一定依据的。 二人刚起身，玉玲珑就腆着脸出现了。 他的出现，让甄楚恬觉得一定是有事发生，这会顾乘涵皱眉率先说话了，“说。” “大人，其实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过来。” “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优柔寡断了，说。” 顾乘涵丢给玉玲珑一记白眼。 这样玉玲珑便不敢再犹豫，便直接说话，“大人，现在京城都在传言茵茵是朝廷放在青楼的人。” “这是什么话？”顾乘涵听完这句话，不由皱眉。 甄楚恬的脸上也十分难看，“是尹家做的，不用管了，直接去找尹家。” 玉玲珑跟顾乘涵都蒙圈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却一脸笃定，且带着一丝嬉笑，“很简单，尹老爷回来了，尹家人生怕他还会将家产丢给茵茵，所以才会制造这些舆论话题，所以不用管对方说的是什么，都只是想要整死茵茵。” 说完这些话，甄楚恬就跟玉玲珑直接去了尹家。 “我倒要看看，尹家想搞什么，如今尹老爷都回来了，他们还不消停，真是无法无天了。”甄楚恬很是生气的走在前面。 顾乘涵跟玉玲珑跟在后面。 玉玲珑直接忍不住了，轻声对顾乘涵道：“大人，甄这是怎么了？” “受刺激了呗。”顾乘涵说完一脸宠溺的看着前方甄楚恬的背影。 “你去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都抓起来。” “是，大人。” 顾乘涵让玉玲珑不跟着他，而他则快速跟上甄楚恬。 甄楚恬走的很着急，等她发现顾乘涵没跟上来的时候，这才转身，刚好跟顾乘涵对上。 顾乘涵也没想到甄楚恬会转身，直接就抱着她。 其实甄楚恬也是无意间落入他怀里的。 不知从何时起，二人好像总是会不经意间，有一些这样的小动作。 甄楚恬低着头有些羞涩，而后轻咳一声，“大人，您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难道不应该吗？” “那倒不是。” 甄楚恬尴尬一笑，而后从顾乘涵的怀里出来。 而此时茵茵就站在不远处，她看到顾乘涵的时候，原本是打算叫他，可突然就看到顾乘涵将甄楚恬抱在怀里。 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茵茵感受到了爱，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在她跟前顾乘涵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天都府大人，他兴许是有些欣赏她，可他对自己并无爱，可此时顾乘涵对着甄楚恬的笑，很明显充满了宠溺。 顾乘涵很舍不得放开甄楚恬，可是甄楚恬却在挣扎。 茵茵嘴角出现一抹笑容，“若换做我，兴许早就高兴的将顾乘涵反抱住了吧？” 顾乘涵跟甄楚恬往前走，茵茵跟丫鬟也往前走。 第324章 脸色难堪 此时丫鬟看出了茵茵的难受，扶着她轻笑，“姑娘，其实您比甄大人好太多，她根本就没有女子该有的样子。” “可顾大人偏偏就喜欢她这样的。”茵茵有些沮丧。 心里很清楚，不管是从那一方面，茵茵跟顾乘涵都是不可能的，而她跟甄楚恬也是永远都比不了的。 此时茵茵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优雅的朝着尹家去。 顾乘涵跟甄楚恬到的时候，茵茵个丫鬟也刚好到了尹家。 四人在门口相遇，茵茵表现得就十分淡定，直接付顾乘涵福福身子，“好久不见，顾大人。” 顾乘涵点头没说话，而茵茵却直接转头看向了甄楚恬，“甄大人，今日这脸越发的红润了。” “是吗，可能是走的路远，有些累了。”甄楚恬想到了顾乘涵刚才的怀抱，突然有些尴尬。 茵茵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甄楚恬笑笑，眼神里面十分有深意。 不知为何甄楚恬觉得自己好像是赤裸裸的被茵茵看透了一样。 此时茵茵率先走进院内。 老管家见到茵茵快速上前迎接，“姑娘，您来了。” “恩。”茵茵对老管家福福身子。 此时老管家才看到顾乘涵跟甄楚恬，紧跟着跑出去，“二位大人，你们这是？” “尹老爷回来了，给了你们一日的时间，那现在是不是该给我们天都府一个说法了。”顾乘涵自然不是来讨要说法的，他知道必须解决尹家的事情，否则后续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麻烦。 顾乘涵这句话充满了震慑力，所以他们现在面面相对，不再多话，直接将他跟甄楚恬请进了屋内。 尹老爷知道顾乘涵过来了，便快速出门迎接。 “二位大人，老夫有失远迎。”尹老爷十分客气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其实看到尹老爷的时候，甄楚恬有种恍然，觉得尹家人若是能有尹老爷一半的淡定，那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尹老爷无需客气，今日本官就是想来看看你们尹家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顾乘涵不想跟尹老爷废话，索性直入主题。 一听这话，尹老爷脸色及其难看，看一眼身边的老管家。 老管家会意上前，“老爷进来京城内都是关于姑娘的言论。” 不用多说，尹老爷也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顿时气的将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敲。 “尹老爷，您找我过来做什么？”茵茵见尹老爷跟顾乘涵之间似乎有话要说，可她却不想待在这里，毕竟尹家人对她的伤害还是蛮大的，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 若非是因为尹家家产，兴许茵茵都不会过来。 尹老爷为难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倒是理解他，直接作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就让他先处理茵茵的事情。 此时尹老爷才福福身子来到茵茵跟前，“茵茵，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的女儿。” “对不起，尹老爷我不太知道，不过就算我知道，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尹家的家产我不想要，毕竟我自己也能赚钱，您还是收回去吧。” 茵茵说完，就准备离开，只是被尹老爷拦住了。 “茵茵，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你去了青楼，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你爹爹，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尹老爷祈求的看着茵茵。 甄楚恬都有些被感动到了，看着尹老爷满眼真挚，她张嘴想说话，可突然想到这是人家的家事，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才乖乖闭嘴。 此时尹夫人跟她的子女也跟着出来了，见到尹老爷在求茵茵原谅，她瞬间急赤白脸的上前，“你算什么东西，老爷现在让你原谅，你就乖乖原谅好了。” “闭嘴，我在跟我女儿说话，跟你有关吗？”尹老爷谴责的将尹夫人责骂一番。 甄楚恬却觉得尹家人都是一群幼稚鬼，这尹老爷跟尹夫人说话，怎么听着像是年轻夫妻一般呢？ 不过依旧是那句话，人家的家事，她不想插手。 尹大公子见自己的母亲被父亲责骂还是当着茵茵这个青楼女子的面，他顿时气到不行。 “爹，您是不是被蒙蔽了，她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 “她是不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不清楚吗？你给我闭嘴。”尹老爷现在只要听到自己子女说话，都会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是以尹大公子也不敢多嘴，尹夫人虽被责备，可她却依旧不甘示弱的看着茵茵，“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是尹家夫人，你就休想进门。” “什么时候尹家是你说了算了？”尹老爷怒视着尹夫人。 尹夫人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是好。 茵茵一直都没说话，见尹家为了她都要打起来了，这才轻咳一声，“二位，能容我说句话吗？” 尹夫人是不想听茵茵说话，可尹老爷却求之不得，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点头，“你是茵茵。” “如今我是刚知道，我是你女儿，所以我还有些不适应，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还有尹家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所以以后你们不要再牵扯到我。” 茵茵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淡定，就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跟她无关。 这样的茵茵跟在青楼里面那个总是卖弄自己的茵茵，好像并不是同一人。 正在甄楚恬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尹老爷一下来到茵茵跟前，直接给她跪下了。 这可是众人都没想到的，尤其是茵茵，她顿时慌乱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看着尹老爷，“您，您这是做什么？” “茵茵，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当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娘怀着你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离开我，你知道我找你们母女找了多久吗？”尹老爷一脸悲伤的看着茵茵。 “您先起来说话。” 茵茵扶着尹老爷起来后，父女二人说了很多话，茵茵好像是有些理解尹老爷了。 其实原本茵茵是不打算入住尹家的，可是尹老爷苦苦哀求，加上尹家所有人都反对，她一下被点燃。 那种既然你们都不想我这么做，那我偏偏这么做的情绪就被点燃了。 茵茵来到尹夫人跟前福福身子，“尹夫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尹家的女儿，如今我也要住进来了，以后还请您莫要再叫我贱人，那样只会让外人看笑话。” 这茵茵倒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甄楚恬跟顾乘涵忍不住对视，尹老爷却满脸欣慰，好似对他而言，只要茵茵能在身边，其他都没无所谓了。 尹夫人气的脸颊绯红，尹二小姐扶着她，看向茵茵，“我说妹妹，你初来乍到的，怎么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话？” “既然进了我们尹家就得守规矩。” “好啊，那还得劳烦姐姐。”茵茵笑看着尹二小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尹二小姐有些无力回击。 尹三公子紧跟其后，“我说妹妹，你在青楼应该认识不是达官贵人吧，你可得多给咱家介绍一些生意啊。” 明面上是让她介绍生意，实则就是在贬低她是青楼来的。 这尹三公子一看就是没什么脑子的人，此时茵茵没说话，尹老爷率先气恼，“我警告你们，若是再这样针对茵茵，日后尹家的家产你们休想拿到。” “爹，你现在是为了她一个人要跟我们所有人过不去吗？”尹大公子见自己败在了茵茵的手里，实在是不服气。 “尹家是我一手打拼的，我想给谁就给谁，你若是不服气，可以搬走。”尹老爷指着门口，让尹大公子走人。 而看戏看了好久的甄楚恬跟顾乘涵，此时见时机差不多了，这便上前，“尹老爷这戏我们也看到差不多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也该说说了。” 尹老爷刚才只顾着跟茵茵相认，倒是忘记顾乘涵跟甄楚恬还在这里，这便有些尴尬的对着他们福福身子，“二位大人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 顾乘涵摇头，而后看向甄楚恬，示意她说。 甄楚恬会意点头，看看尹老爷再看看其他人，最后清清嗓子，“既然人都在，那话还是说明白的好，我们天都府不管你们尹家想做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但是请你们关起门来在自家处理，若是日后在在京城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那我们天都府只能抓人了。” “是，大人，您放心，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了。”尹老爷自然知道甄楚恬是什么意思。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处理家务事了。”甄楚恬转身就跟顾乘涵离开了尹家。 看过信之后，顾乘涵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望向甄楚恬。 而甄楚恬亦是如此。 “大人，我觉得李青可能是出事了。”甄楚恬迟疑了片刻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根据李青跟于如颜的信件不难看出，他这是让于如颜有自己的打算，不能总是在这里等着她。 其实自打于如颜在京城跟着李青之后，李青对她很好，也很照顾，在甄楚恬看来他就是当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 而此时李青跟于如颜说，让她去找甄楚恬，这难道不是一种暗示吗？ 一直以来他都亲力亲为的教她，如今却赶她走，这就是一个很好地说明。 第325章 凶手 意识到这一点，甄楚恬就开始研究信，不知为何她又一种感觉，李青还活着，而且在一个地方，只是在哪里他没办法离开，所以这才悄悄写信提醒于如颜，甚至也算是另一种提醒他们。 “你有没有觉得信纸有些奇怪。”甄楚恬发现了信纸的秘密之后，还是不太确定，这才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嘴角一扬，“走吧，看来是福来县的人想你了。” “你也想到了？”甄楚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顾乘涵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二人跟玉玲珑交代一声，便直接选择去福来县了。 幸好这福来县离着京城不远，所以甄楚恬他们也不过是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到了福来县。 见到之前熟悉的人，甄楚恬居然觉得有些陌生，兴许是许久没回来了，所以才会这样。 跟街访邻里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甄楚恬有些慌神觉得就像是这几日的事情一样。 而此时顾乘涵已经从支付那边回来了。 知府的人见顾乘涵有话问，自然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 询问之后，确定没有李青的消息，顾乘涵便泱泱的去找甄楚恬了。 此时甄楚恬那边也不顺利，直接跟顾乘涵来到之前她跟玄婆婆所在的院子，这里已经好久都没人住过了，甄楚恬打扫了一番，这才能居住。 “你我只是住一日，你不用这般累。”顾乘涵说完，就让甄楚恬坐下。 “恩，大人，真的没有李青的消息吗？”甄楚恬皱眉，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不管是从信纸还是从哪里推测，这一切都是来源福来县才对，可为何什么都找不到呢？ 见甄楚恬因为李青的事情茶饭不思，顾乘涵于心不忍，这就开始劝导，“其实你不用想这些，李青继续留了线索，那一定有破绽。” 面对顾乘涵的信誓旦旦，甄楚恬却不乐观，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心里的担心不止是因为李青，更多的是因为事情现在不受控制。 顾乘涵似乎看出了甄楚恬的担心，便直接来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甄楚恬，你可不像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如今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犹豫，我只是，我怕李青真的出事。”甄楚恬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而后便直接起身。 “我在去趟衙门，我总觉得他们没说实话。”甄楚恬有这样的想法，说完她就直接去衙门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着急，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到了衙门，他们似乎没想到他会再度回来，便十分紧张的招呼他们。 他们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甄楚恬怒视着这伙人，“怎么，几日不见，你们竟然连天都府的人都敢欺骗了？” 甄楚恬看着衙役，满目狠戾。 衙役不敢跟甄楚恬对视，之前她跟李青在衙门就是鼎鼎出名的人物，如今他们一个去了天都府，一个去了大理寺，衙役对他们自然是又敬又怕。 “甄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呀？”衙役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 顾乘涵冷哼一声，狠拍桌子，眼前的衙役被他吓的身子直哆嗦。 “大人，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衙役一下跪在地上求饶，其中有人见顾乘涵跟甄楚恬真生气了，便选择妥协，“大人，小的知道，小的什么都知道。” “好，那本官就听听你打算说什么。”顾乘涵不急不躁的看着衙役。 这个衙役想说，其他的衙役看看他最后也都跟着妥协。 见状，这个衙役才继续说道：“你们问的有关李青的事情，其实我们知道，前段时日李青来过福来县，在这里写了一封信，让我们在两个月之后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其余的什么都没说，还说若是京城的人找回来，让我们什么都不说。” “还有其他的吗？”甄楚恬追问衙役摇头。 甄楚恬知道他们这一次似乎被李青耍了，可他为什么将他们引到福来县来，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吗？ 二人想不明白，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回到院子修整了一日，二人就回去了。 待他们回京城的路上，将李青可能去的地方也走了一遍，所以这一段路程下来，他们耽误了不少时日。 路上甄楚恬跟顾乘涵都比较沉重，甚至到了京城，二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而此时玉玲珑在京城门口等他们，见到他们他的脸色比炭还黑。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便看向玉玲珑，“怎么了？” 二人异口同声的看着玉玲珑。 不知为何听到他们这样的话，玉玲珑反而松口气，“大人，甄尹家出事了。” “这尹家就没有一刻消停是不是？”甄楚恬皱眉，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插手尹家的事情了，所以她准备先行一步，只是被玉玲珑叫住了。 “甄，我觉得你应该想要管尹家发生的事情。”玉玲珑尴尬的看着甄楚恬。 反观甄楚恬她冷哼一声，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玉玲珑，“除非是死人了，否则尹家的……” 话说到这里，甄楚恬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玉玲珑，而他对她点头。 甄楚恬恍然大悟，“不会真的死人了吧？” “是。” 玉玲珑这话一出，顾乘涵跟甄楚恬一样，都是十分奇怪，二人先是对视一眼，而后便看向玉玲珑，“谁死了？” “尹老爷。” 这话一出，甄楚恬觉得后背发凉，看来这人还真是不能假死，这样一弄，他这不就真的死了？ 甄楚恬唉声叹气的看着顾乘涵，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尹家一定会生事端的。 原本尹老爷若是就这样死了，其实倒也还好说，可如今他死而复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欺骗着他死呢？ “大人，甄，你们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玉玲珑见他们这样的反应，顿时觉得奇怪。 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便轻笑，“很正常，尸体验过了吗？” 玉玲珑点头。 甄楚恬若有所思，想了一会才道：“那先去看看案发现场吧？” 说完这话，甄楚恬就跟顾乘涵直奔尹家。 而此时玉玲珑站在不远处见他二人意气风发的往尹家去，突然有些慌神。 其实他倒是奇怪了，为何梁宽来跟浪子修就是不看好甄楚恬跟顾乘涵呢？ 如今玉玲珑这样看着，倒觉得他二人异常合适啊！ “玉玲珑，你还在发什么呆呀？”顾乘涵跟甄楚恬走了好一会，见玉玲珑没跟上来，他不免喊了一声。 “来了，大人。” 玉玲珑快速跟上，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尹家。 而此时仵作刚刚看完尹老爷的尸体，玉玲珑站在顾乘涵边上，“大人，你们来的可真够及时的，一刻都没有耽误。” “是吗？”顾乘涵跟甄楚恬一直在看着尹老爷的屋子，此时仵作来到二人跟前。 “大人，尹老爷是被刀刺死的，没有打斗的痕迹，是被人正面刺死的，死亡时辰大约是亥时左右。” 仵作说完，顾乘涵就让他先带着尸体回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 玉玲珑带着其他的侍卫在外边守着，屋内二人环顾四周。 顾乘涵在找线索，甄楚恬在找破绽，二人各司其职的做着他们各自的事情，好像这些事情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默认的一种模式了，二人不用去想太多，只要按照他们目前的事情走就好。 尹老爷不愧是尹家家住，他的屋子整理的十分妥当，当初他假死的屋子此时已经被当做是存放他书籍的地方了，所以他如今住在这个偏殿，不过却也不小。 屋内装饰十分简单，摆放的也十分整齐，一看就知道是刚入住不久的屋子。 尹老爷死之前似乎是在写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案前什么都没有，有些凌乱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动过。 甄楚恬站在尹老爷死前的地方，久久出神，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而此时寻找线索的顾乘涵似乎找到了线索，他看着地上的血迹，觉得奇怪，既然尹老爷是死在案前，那这里的血迹又是谁的？难道是凶手的？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那这血迹是怎么来的？ 顾乘涵将所有的可能性从脑海中过一遍，可他找不到合适的点，而此时甄楚恬也看到了顾乘涵的异样，来到他跟前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 见甄楚恬过来，顾乘涵也不打扰，就这么看着她。 看了一会之后，甄楚恬回过神来，对顾乘涵点头，“大人，这血迹应该是凶手或者最后见过尹老爷的人留下来的。” “何以见得。”其实顾乘涵猜测多半是凶手留下来的，不过他却想不出，凶手为何会留下血迹。 甄楚恬看出了顾乘涵的想法，这才跟着解释道，“有可能是凶手的，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还需要咱们去查，才能知道。” 见甄楚恬故意卖关子，顾乘涵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她说目前她推测的凶手的特性。 “凶手是尹家人，性格内敛，不受尹老爷待见，昨夜过来是为了银子，或者是为了茵茵的事，总之是跟尹老爷起了争执，杀人并不是蓄意的，而是临时起意，不过凶手却十分谨慎。” 顾乘涵听完甄楚恬的话，觉得她这话自相矛盾，皱眉看向她，“那这人既然不是蓄意杀害尹老爷为何会做到如此谨慎。” 第326章 重复 “因为他的性格并不是那张张扬的人，甚至他最近做的一些事情都是往常的他不会做的，不过可能没人知道，这个应该就是他之所以会杀死尹老爷最关键的一点。”甄楚恬还没看到尹老爷的尸体，不过目前案发现场给她的已经够多了。 “走吧，再去看看尸体。”甄楚恬知道尸体能给她的更多。 顾乘涵此时也在屋内找线索找的差不多，便随着甄楚恬一起出去了。 二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茵茵，她是闻讯赶来，见到甄楚恬跟顾乘涵，她先是一愣，而后才福福身子，“有劳二位大人了。” 甄楚恬对茵茵点头没说话，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可二人走的并不是那般轻松，尹夫人将二人挡在门口，“二位大人，你们看不到凶手吗？” 这话一出众人惊呼，难道尹夫人知道真相。 不过这些惊呼的人不包括甄楚恬跟顾乘涵，他们自然知道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尹夫人，不管你怀疑谁，你最好是有证据，否则天都府的牢房是可以为你打开的。”甄楚恬目视着尹夫人。 原本是有话要说的尹夫人，此时却有些哑口无言，看着甄楚恬不敢说话。 见状甄楚恬跟顾乘涵满意的转身离开，留下尹夫人一人在哪里生闷气。 玉玲珑来到尹夫人跟前，“您说的凶手是谁？” “就是茵茵。” 玉玲珑只是好奇才会上前询问，不过见她说是茵茵，玉玲珑这便也知道为何甄楚恬跟顾乘涵会选择离开了。 “您有证据吗？” “我目前是没有，不过你们会查到的。”尹夫人目光狠戾的看着茵茵。 而茵茵此时站在老管家跟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管家，尹老爷真的过世了吗？” 老管家唉声叹气的看着茵茵，虽她此时没有哭，可是老管家似乎看出了她的伤心。 虽还没有接受他，可他毕竟是她爹爹，她说不难受，那自然是骗人的。 “是，姑娘，老奴对不住你，没有看好老爷，让你们刚刚团聚这就要面临分别了。”老管家说完，就低着头开始哭泣。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整个尹家面对尹老爷的死都无动于衷，而老管家是最伤心，或者说是唯一伤心的哪一个了。 茵茵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可面对老管家这泣不成声的样子，她没忍住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管家，您不要伤心了，若是尹老爷知道您这般伤心，也无法瞑目啊。” 其实茵茵不过是说了一个客套话，却不想尹夫人却来气了，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不孝女，我虽不承认你是尹家的人，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老爷的女儿，如今你竟然诅咒他死不瞑目？” 被尹夫人这样一说，茵茵顿时傻眼，着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诅咒。”尹大公子紧跟着来到茵茵跟前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此时茵茵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其实她并不是过来做什么的，只是听闻尹老爷死了，所以她才过来看看，可是却没想到尹家人竟然在此时还敌对她。 老管家上前刚准备制止大公子，不想三公子上前将他推倒在地，“老东西，现在老爷子都死了，你还想护着这个贱人，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啊。” 老管家躺在地上，茵茵上前，一脸气恼的看着尹三公子，“你干什么？” “吆，怎么心疼了？”尹三公子一脸戏虐的看着茵茵。 茵茵自然知道尹三公子的意思，她怒视着他。 可是尹三公子却越说越来劲了，直接瞪一眼茵茵，“怎么，不服气啊，我看你就是贱人，竟然连老管家这样的老男人你都不放过！” 这嘲讽的话是越来越过分了，茵茵气的全身都在颤抖，老管家不敢相信的看尹三公子，“三公子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茵茵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 “呸，妹妹？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认她这个妹妹。” “管家，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茵茵对老管家福福身子便直接离开了。 走到门口却被尹二小姐拦住了，“茵茵啊，你可别在意，其实三弟一直都是这样的。” 茵茵被尹二小姐感动到，微微福身，“恩，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是说老三一直多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你就算觉得难听，那也都是实话，我告诉你，我们尹家是不会承认你的。”尹二小姐这一招，比尹三公子跟尹大公子更为可恶。 此时的茵茵双手握成拳头，目光直视尹二小姐，迟疑了好一会才道：“我茵茵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做亲人。” 说完，茵茵直接转身离开，潇洒的不像是一个青楼女子。 不过这正是尹家最想见到的。 尹二小姐洋洋得意的看向尹三公子，“三弟，这一次你倒是做的很对。” “不用恭维我，就算我再怎么混蛋，我也知道茵茵不是我们的人。”尹三公子一脸得意的看着尹二小姐。 尹大公子此时上前，他们三人这是有史以来*合作。 而离开尹家的茵茵，全身都在颤抖，丫鬟站在她的边上，想要说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才一直都在犹豫。 茵茵虽没说话，不过却感受到了丫鬟的犹豫，这才转头看向她，“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姑娘，尹家人太过分了。”丫鬟气的小脸绯红。 茵茵见她这样轻拍她的肩膀，而后摇摇头笑道：“来这里就想到会这样了，你不用这样难受。”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丫鬟有所怀疑的看着茵茵。 反而是茵茵开始安慰丫鬟，二人很快就回到了青楼，“你去帮我准备些膳食，我饿了。” “是，姑娘。” 丫鬟出去之后，茵茵开始面目狰狞的看着窗户。 入夜，一乔装人进入尹家，尹家三位公子少爷，还有尹夫人却都没痛打一顿，他们将这一切算在了茵茵头上，所以顾乘涵跟甄楚恬又来到了青楼。 茵茵委屈的直哭，丫鬟站在她跟前，趾高气昂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二位大人，我们家姑娘昨夜留在这里根本就没出去过，你们凭什么怀疑是我家姑娘去过尹家。” “去没去过，我们自然会查，不过这东西应该是茵茵姑娘的吧？”甄楚恬看着丫鬟眸睨她一眼，吓得她直接不敢反击。 而此时顾乘涵被甄楚恬的样子逗笑了，低着头没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 而此时茵茵将丫鬟拉到自己身后，对着甄楚恬依旧是一脸委屈，不过满眼泪光的脸上却多了一份坚定，“大人，这东西是我的。” “那就对了，这是在尹夫人的屋子发现的，茵茵姑娘，你作何解释？”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茵茵。 若换做其他人看到她如此楚楚可怜，兴许会心软吧，可甄楚恬不会她本就不喜茵茵，此时见她这样，心中的想法是，“她多半是装的。” 甄楚恬看过尹夫人跟其他人的屋子，很明显是高手所为，屋内留下的痕迹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可用的线索，而这个挂件也是落在了很不明显的地方，若非是顾乘涵心细估计，他们真要忽视这一点了。 “我不是，这个挂件虽然是我的，可是我丢了好一阵子了，这一点妈妈可以作证。”茵茵不慌不忙的从人群中寻找妈妈的踪影。 妈妈见茵茵找自己，这才上前，对着甄楚恬跟顾乘涵福福身子，“是，大人，这个挂件是我给茵茵的，她早就丢了，她为了这事还郁闷了好一阵呢？” “是吗？那看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甄楚恬冷漠的看着妈妈跟茵茵。 欢欢就站在她们边上，见她们这样，她也跟着起哄，“我倒是听到过，好像茵茵是跟妈妈说过这事，不过，我记得那个挂件不是这样的，这个前两日我还见茵茵带着呢？” 这话一出，茵茵跟妈妈都傻眼的看向欢欢。 被他们这样一看，欢欢也有些着急，深吸一口气眨巴着眼睛，“你们看我作甚？” “欢欢你胡说什么，这分明就是茵茵之前丢的那个。”妈妈一个劲的跟欢欢使眼色。 顾乘涵等人不傻，自然看出了妈妈的意思，都无奈的摇头。 欢欢顿时急眼，“我不能说假话啊？” “行了，茵茵姑娘，就算你去过尹家，这也没什么，不过我们现在想问你，尹老爷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甄楚恬知道就算报复尹家这事是真的，也不能将茵茵定罪，得看她是不是真杀人了。 茵茵摇头，才慌张中回过神来看着甄楚恬，想了好一会才道：“尹老爷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话一出，甄楚恬倒是有些佩服茵茵了，原本她是下套的人，可如今人家茵茵根本就不上套。 甄楚恬点头，“前日夜里。” “前日夜里？”茵茵重复这句话，而后看向丫鬟。 丫鬟这才上前，“大人一般夜里我家姑娘都早早休息了，尤其是这几日，我家姑娘因为尹家的事情十分操劳，所以睡得更早些。” “你怎么确定前日就是睡下了。” 第327章 兴师动众 “我不管姑娘是不是睡下了，但是我敢保证这几日我家姑娘夜里就没有离开过。”丫鬟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大人，这一点整个青楼都是可以作证的，这几日茵茵都没有出来迎接客人，日日都在房内休息。”妈妈见甄楚恬他们将矛头对准茵茵，心里十分担心。 “虽然挂件的事情我是有异议，不过她倒是这没出去过。”欢欢扭扭捏捏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转头看向欢欢。 见甄楚恬看着她，欢欢才解释道：“我睡得比较晚，每日夜里我都能看到丫鬟在茵茵外屋伺候她就寝。” 有了欢欢还有青楼的人做人证，茵茵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只是因为她不能排除昨夜对尹家所做的事情，所以顾乘涵让玉玲珑将她带回天都府了。 原本是打算吓唬她，看看能不能问出其他事情，都不想半路遇到徐太师。 徐太师已经听闻了茵茵跟徐源的事情，这会见顾乘涵他们将她抓回天都府，便一口咬定她跟徐源的死有关。 徐太师的出现可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此时甄楚恬见顾乘涵十分紧张的将茵茵护在身后，她也跟着上前，她知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徐太师，您这样当街殴打一女子不太合适吧？”顾乘涵目光十分不友善的看着徐太师。 而正在气头上的徐太师哪里会在乎这些，直接就指着茵茵，“徐源的死一定是她干的，顾乘涵，你这是在怜香惜玉吗？” 顾乘涵皱眉，看向徐太师。 二人四目相对，站在边上的甄楚恬觉得他们这就要打起来了。 甄楚恬上前看着顾乘涵，轻咳一声，“顾大人，茵茵姑娘的马上去指认尹家的现场。” 徐太师看着甄楚恬，脸上尽是不快，“甄，徐源的死你们天都府脱不了关系。” “徐太师，您这等身份的人，难道不知什么叫祸从口出吗？徐大人的死跟我们天都府有什么关系？”甄楚恬双目一点都不退让的看着徐太师。 兴许在徐太师看来甄楚恬不过是一女子，就算人人都说她是不可多得的断案天才，可他却并未将其放在眼里，而如今这一番对视，他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见徐太师没再说什么，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带着茵茵离开了。 待看不到徐太师之后，茵茵看向甄楚恬，“甄大人，刚才谢谢你。” “我不是为你，我只是不想让顾大人跟徐太师因你起冲突。”甄楚恬冷冷的看着茵茵，说完，她径直朝着天都府走去。 此时顾乘涵跟茵茵站在后面，二人对视，茵茵温柔，顾乘涵无感。 玉玲珑负责押送茵茵，顾乘涵追上甄楚恬，“你可知你刚才那一弄，徐太师日后定会针对你。” “我是天都府的人，我不相信顾大人会选择让我自生自灭。”甄楚恬满脸笑容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轻笑，而后点头，“那倒是。” 让玉玲珑负责审问茵茵，当然顾乘涵也有交代，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尹家不再有那么多的微词。 顾乘涵跟甄楚恬直接去了停尸房。 他们见到尹老爷尸体的时候，这尸体已经被仵作解刨了，不过这仵作也是无能，解刨了还什么都没发现，甄楚恬总觉得尸体有问题，就差人将宋江请了过来。 其实听到有尸体的时候宋江也是蛮兴奋的，想想回到京城这段时日他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尸体了。 见宋江满脸兴奋，甄楚恬无奈的摇头。 因韩双易一直跟着宋江，所以对尸体这一款，他比起一般的孩子，倒是显得兴奋了不少，当然应该说是特别的兴奋。 南虹见宋江跟韩双易围着尸体，无奈的摇头，“你说这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甄楚恬跟着摇头耸肩，“谁知道啊。” 不过不得不佩服宋江，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发现了问题。 “尹老爷的身体其实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也活不久了。”宋江皱眉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二人不免想到的是中毒。 宋江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不是中毒，只是因为身体自身的问题，尹老爷这把年纪了，其实身体的各项器官早就不行了。” 这话一出甄楚恬松口气，好在没有中毒。 之前甄楚恬他们经历过太多中毒的事情了，如今她听到中毒二字都会忍不住打颤，觉得那真是世间最可恶的东西。 这毒药吧，你真的是防不胜防，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下毒，好在他们身边现在还没有这么十恶不赦的敌人，当然换而言之，好在现在没有什么不能解的毒药，否则中的中了这种不解之毒，那可真是要亏大了。 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之中一闪而过，而后宋江继续说道：“尹老爷身体没有其他挣扎的痕迹，是被人一刀致命不假，不过这死亡时间有蹊跷。” “什么意思？”甄楚恬跟顾乘涵突然很紧张的看着宋江。 宋江摸着下吧想了一会，才指着尸体给他二人看，“你们看到这个肝脏的位置了吗？这个地方似乎是被冰冻过，所以应该是有人故意伪造了现场，让尸体看起来就像是在亥时死亡的一样，其实有可能是在之前就已经死了。”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宋江。 接触到甄楚恬不相信的眸子之后，宋江笑道：“你不相信我？” 甄楚恬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尹家什么人能这般聪慧！” 其实一开始甄楚恬就将凶手锁定在尹家人中间了，不过宋江这样额尸检结果，又让她有所怀疑了，因为就目前看来尹家是没人这般聪慧的。 “那到底是谁？”甄楚恬脑海中无数的问自己。 “楚恬，你怎么了？”南虹见甄楚恬突然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吓傻了。 被南虹这样一叫，甄楚恬回过神来，看着她想了一会才道：“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听到甄楚恬说这样的话，宋江更为疑惑了，在他看来自己给的线索多了，对她而言应该是好事啊。 “难道不是应该能让你更快找到凶手吗？”宋江疑惑的看着甄楚恬。 而甄楚恬笑笑，“是，能更快找到凶手，只是目前我的怀疑对象似乎都不太符合这个标准了。” 其实现在甄楚恬跟顾乘涵还没去尹家询问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有了宋江的事件结果，兴许能直接将凶手问出来，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能制造假的死亡时间，说明这人的不是一般人。 最起码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人。 离开停尸房，甄楚恬跟顾乘涵正准备去尹家，却发现于如颜在大街上乱跑，而且看起来是被人追的样子。 甄楚恬担心出事，就追了上去。 于如颜十分慌张的躲在甄楚恬怀里，“楚恬姐姐，有人有人要杀我！” 看到甄楚恬，于如颜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看着满脸泪水的于如颜，甄楚恬看着她跑来的方向，此时看不到任何的人，没有异常。 顾乘涵跟宋江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安全之后，才一同看向于如颜。 见这么多人在，于如颜也慢慢恢复平静了，“楚恬姐姐，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不过他们都在追我，太可怕了。” “如颜，你看清那些人的长相了吗？”甄楚恬很温柔的看着于如颜。 可于如颜却摇头，“没看到。” “没事的，先跟我们回去吧。”甄楚恬知道不能让于如颜继续住在李青那边了，那些人不知道是冲着李青来的还是冲着于如颜来的，现在他们只能小心。 最后衡量了好久，甄楚恬还是觉得让于如颜跟着南虹他们最合适，而且还有韩双易那小子，这样他跟于如颜的年纪相仿，还能多个照应。 安顿好于如颜，甄楚恬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此时坏消息又传来，李青家里人出事了。 李青有个奶奶，甄楚恬还记得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她就跟玄婆婆一样，是一个对人很好地老人家。 甄楚恬还记得在福来县的时候，见过这位奶奶几次，每次她都是满目笑容，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温暖。 信上说，那些人是冲着李青来的，因为找不到李青，这才找到了福来县。 “大人，你说李青到底做什么事了，能让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甄楚恬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就是觉得奇怪。 原本李青跟他们一样都是想着要来京城解决那些不平之事，可是到头来他自己却变了。 当然甄楚恬从未觉得李青是变坏了，只是觉得他就像是看开了一些事情一样，而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自然心里十分不舒服。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般难受，也跟着堵得慌，轻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福来县了，不会再出事了，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咱们继续找李青。” “恩。” 调整好自己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去了尹家。 晾了尹家两日，这尹家人倒更像是没事人一样了，各自都在各自的院子，相安无事的将所有的财产都瓜分了，不过那些生意却没办法瓜分，因为在尹老爷死那一夜，他给老管家留了信，上面说的很清楚，若是日后他死了，这些生意都是茵茵的。 第328章 放松警惕 所以尹家人在尹老爷死的第一日见到茵茵才会这般激动。 他们见甄楚恬跟顾乘涵过来，倒还是蛮紧张的。 “尹夫人，我们只是照例询问，你们就照实说就是了。”甄楚恬先是笑笑，拉近关系，想让对方松懈，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事情。 “是，大人，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尹夫人倒是十分配合，对甄楚恬笑笑。 不过甄楚恬心里却唉声叹气，不禁腹诽：你夫君刚死，你还能笑得出来？ “尹夫人，尹老爷死的那夜，你在做什么？” “原本我是要跟老爷在一处的，只是老爷说要自己静静，所以我就回了院子，我回去的时候，也不过是刚刚用过晚膳，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老爷了。”尹夫人说起尹老爷这才有些悲伤的表情，不过看起来就像是假装的一样。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才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呢？您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都很正常，老爷死而复生我们都很高兴，所以我们都没想接着就谈茵茵的事情，其实没有茵茵这个家也不会这样。”尹夫人说到茵茵就开始哭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茵茵是他跟尹老爷之间的小三呢。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才清咳，“尹夫人，您知道尹老爷将全部的生意都给茵茵了吗？” “自然知晓，可这事也太荒唐了吧，茵茵只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她懂什么？”尹夫人不再哭泣，相反一脸的愤怒。 甄楚恬冷笑，“这才应该是真面目吧？” 当然这话甄楚恬也不过是在心里说说，她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直接对尹夫人说出来。 “茵茵不懂归不懂，不过这是尹老爷的意思，你们是不是只能找做？”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尹夫人。 “那是自然，是老爷的意思，就算我们觉得不对，我们也不敢之声啊？”尹夫人唉声叹气，就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夫人一般。 “怎么，觉得委屈？”甄楚恬眸睨着尹夫人。 而尹夫人被甄楚恬这样一看，突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被人活生生看穿了内心一样。 见尹夫人这样，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看看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看向自己，这才轻咳一声，“尹夫人，就算你们对茵茵不满，也不至于陷害她吧。” 这话完全就是顺着甄楚恬的话说的，此时尹夫人惊愕，先是摇头，而后叹气，“大人，我们可没有冤枉茵茵。” “没有吗？”甄楚恬目光坚定的看着尹夫人。 原本准备了很多话的尹夫人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木讷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而甄楚恬被尹夫人这样一看，她反而更为轻松了。 “尹夫人，其实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甄楚恬总觉得尹夫人有话没说，这才开始循序渐进的引到她。 见甄楚恬这样说，尹夫人突然更为犹豫了，迟疑了好一会，而后便直接看到她，再看看周围的人，确定没人会进来之后，她这才轻声说道：“老爷死的那一夜，其实我们有过争执。” “为什么？”甄楚恬捕捉到了重点，紧张的看着尹夫人。 尹夫人见甄楚恬这样激动，突然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待顾乘涵走到她跟前，她有些尴尬。 “尹夫人，你最好现在就说。”顾乘涵冷厉的看着尹夫人。 此时他这样，简直是当头一棒，神色慌张的看着甄楚恬，“甄大人，其实我们不想争执的，只是老爷满眼都只有茵茵，我实在气不过。” 说完这些话，尹夫人脸上挂着泪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难受。 过了好一会尹夫人才叹气一声看着甄楚恬，“甄大人，那日老爷因为刚回来，用完晚膳就直接去书房了，我本来是不想跟着去的，可想来想去，茵茵的事情必须的解决，这才去了书房。” “然后呢？”虽甄楚恬知道尹夫人不是故意说得这么慢，可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 这会尹夫人被甄楚恬这样一催，身子一晃，这才继续说道：“我看到老爷正在写遗嘱，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家里的声音都给茵茵的那份遗产。” 尹夫人根本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她全身都在颤抖，甚至眼眸里都是狠戾。 甄楚恬自然知道她生气。 跟了尹老爷一辈子临到头，却被茵茵横插一脚，甚至还什么多得不到了，她能不气吗？ 这会甄楚恬来到尹夫人跟前，语气十分温柔的看着她，“尹夫人，其实很多事情，不用太过计较，凡是想开也就没事了。” 这会有尹夫人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心里稍稍舒服了些，这会便继续说道：“其实之前也跟老爷谈过，虽然他们是在老爷假死之后才知道茵茵的，其实我是早就知晓的。” 根据尹夫人的话。 其实在数月前尹夫人就知道隐隐的存在，只是她以为那不过是老爷一时意乱情迷，所以这才放任不管，却不想这人竟然一步登天的爬进了尹家最重要的位置。 这样想来，尹夫人实在是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不过现在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晚你们说了什么？”甄楚恬知道那一定是重点。 尹夫人深吸一口气，“甄大人，老爷根本就不想跟我谈，总之一句话，只要跟茵茵有关的，都是茵茵最大。” “后来我就出去了，回到屋内休息一夜，早上才知道老爷死了。”尹夫人说到尹老爷的死，瞬间就哭了。 其实他们别看是老夫老妻，其实也是有爱的吧。 询问完尹夫人，甄楚恬断定她不是真凶，最起码现在看起来她不存在这样的嫌疑。 而此时尹大公子自动进入他们的视线。 甄楚恬嘴角一抽看向尹大公子，“尹大公子，怎么比我们还着急呀？” 尹大公子听出了甄楚恬语气里面的阴阳怪气，而后尴尬的挠头，“大人，您这是什么话呀。” “我什么话，你不是都听到，且也明白了吗？”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着尹大公子。 “我说大人，您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尹大公子没敢继续说下去，只是犹犹豫豫的看着她。 顾乘涵轻咳一声，而后看向尹大公子，“本官没有这些闲情逸致，你最好现在就说。” 又是这样一句话，其实这句话若换做是甄楚恬说出来，兴许不怎么顶用，可若换做是顾乘涵那就不一样了。 顾乘涵不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姿态，可她只要一张口，那就是冷面阎罗。 这会尹大公子身子颤抖，跟尹夫人比起来，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甄楚恬轻笑，而后在尹大公子身边转了几圈，待他被自己看的有些心虚，这才问道：“说吧，尹老爷死那晚，你是不是去过他屋子。” “你们怎么知道的？” 尹大公子说完，顿时慌张的捂上自己的嘴，完全就是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 这会甄楚恬倒是被尹大公子气笑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一笑，脸上也跟着出现了一抹笑意。 而此时尹大公子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这会甄楚恬踢一下尹大公子眼前的桌子，“大公子，您可是尹家的老大，您不会是准备就这么沉默不语吧？” “那当然不是了，不过甄大人，您想问什么？”尹大公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这会趾高气昂的看着甄楚恬，跟刚才的他比起来倒真不像是同一人。 这会甄楚恬想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尹大公子，“就想知道尹老爷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睡觉啊，都那个时辰了，我自然在睡觉。”尹大公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甄楚恬。 而此时甄楚恬也跟着点点头，“那倒是，那连个时辰前呢？” “在院子呢。”尹大公子瞬间有紧张了，抬眸看着甄楚恬，“大人，您怎么问两个时辰前的事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紧张什么，我们不过是照例问问而已。”甄楚恬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尹大公子。 此时尹大公子什么都说不上来，只是磕磕绊绊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跟顾乘涵似乎达成一致了，二人都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说话留三分，故意让尹大公子心神不宁。 二人没有继续询问，毕竟现在他们都有了准备，只有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选择离开。 只是刚离开尹家，皇宫就传来消息，说是女帝召见。 甄楚恬跟顾乘涵分开，他去皇宫，她去宋江那边看于如颜，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只是在去的路上，甄楚恬就遇到了一伙人，这些人很明显就是针对她的，虽甄楚恬比较伶俐，可面对这些悍匪，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待甄楚恬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伙人将她救下。 待对方那些人被赶走之后，甄楚恬才松口气，原本是打算跟这些人道谢，可他们却一下就走掉了，而此时甄楚恬看到了纪状元。 说真的上次见面，甄楚恬并未跟纪状元有过什么过多的接触，不过如今二人对视，她倒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纪状元，刚才那些人是您的人？”甄楚恬轻笑一声看着纪状元。 第329章 无法入睡 而纪状元福福身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多谢纪状元。” 纪状元轻轻笑笑，看着那伙人消失的地方，“若我没看错，那伙人是徐太师的人。” “徐太师？”甄楚恬皱眉，看来他们是因为徐源的案子。 甄楚恬皱眉沉思，纪状元轻咳一声，将她拉回到现实。 “不好意思，纪状元，我刚才在想案子。”甄楚恬尴尬的看着纪状元。 “不碍事，不过你近来还是要当心些的好，听闻这徐太师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虽徐源的死跟你们没关，不过他必定会认为是你们故意不查。”纪状元将事情一下下的说出来。 这倒是让甄楚恬有些佩服了。 此时纪状元对甄楚恬轻笑，“好了，甄楚恬，你我应该能成为朋友。” “……”甄楚恬笑笑没说话。 纪状元走后，甄楚恬木讷的站在原地很久，最后看不到纪状元，这才深吸一口气直奔宋江那边。 宋江跟南虹出去采药了，院子只有于如颜跟韩双易。 韩双易在教于如颜人草药，看着两个孩子这般，甄楚恬倒是有些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于如颜一转身刚好看到甄楚恬，她欢跳着来到她跟前，“楚恬姐姐，你来了。” “你没事了？”甄楚恬摸着于如颜的头。 其实很多时候，她还是很羡慕这些小孩子的，毕竟不管发生多少事，他们都能保持童真。 “恩，好了很多，找到李青了吗？” 其实这已经是甄楚恬第二次听到于如颜直呼李青的名字了，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甄楚恬摇摇头，而后跟于如颜坐在院子的凉亭里面，看着韩双易继续弄草药。 “如颜，你知道吗？其实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最起码李青没有死，对不对？”甄楚恬很不擅长安慰人，就算是这句话，也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于如颜点点头，而后才起身一脸认真地看着甄楚恬，“恩，我知道楚恬姐姐，我不会沮丧的。” “那就好。” 此时南虹跟宋江也回来了，见甄楚恬跟于如颜在聊天，二人扬扬下吧看看她，“你来了？” “恩，今晚吃什么？”甄楚恬委屈的看着南虹。 见甄楚恬这样，南虹无奈的摇头，而后便看向她，“你呀，整日不是断案就是用膳，不知道的还很以为你是一个吃货呢？” “我才不是爱吃，我只是饿了。” “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天都府管不煲你的饭呢！”宋江打趣的看着甄楚恬。 被南虹跟宋江这样一说，甄楚恬更为委屈了，假装生气的看着二人，“你们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呢？” 之前总是被南虹跟宋江取笑，如今甄楚恬倒算是反击了一把。 不过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宋江跟南虹的小脸一红，瞬间就各自散开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等到用膳的时候顾乘涵从皇宫回来了，脸色极其难看。 “大人，您怎么过来了？”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过来，这才有些慌张。 这一切都被宋江跟南虹看在眼里，他们看过甄楚恬断案时的神武，可如今这小女人的模样，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甄楚恬不傻，自然看出了宋江跟南虹的表情，轻咳一声，瞪二人一眼，“你们这是干嘛？” “快去准备膳食，我跟顾大人，有话要说。”甄楚恬使眼色将二人赶走，实则是想缓解资金内心的尴尬。 顾乘涵倒是没有看出来，因为此时他正在想着女帝的话。 待南虹等人走后，甄楚恬这才看到顾乘涵的异样，“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甄楚恬的话，顾乘涵好像是回过神来了，看着她叹气，快步上前，而后便直接将她抱入怀中。 甄楚恬可没想到顾乘涵会做这样的事，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屋内还有宋江跟南虹在看着呢？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甄楚恬原本是想要将顾乘涵推开，可却被他制止了。 顾乘涵有些疲惫的看着抱着她，“楚恬，就让我抱一下。” “大人，您到底怎么了？”甄楚恬从未见过神犬这样，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怎么了。 可此时宋江跟南虹出来了，见到甄楚恬跟顾乘涵抱在一起，二人瞬间就惊呆了，险些就将自己手里的膳食丢在地上。 于如颜跟韩双易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们却被宋江跟南虹挡在了身后，二人异口同声的看着他们两个小孩子，“非礼勿视。” 只是两个孩子哪里管这些歪着脑袋继续往那边看。 其实这样南虹跟宋江倒没觉得怎样，可甄楚恬的小脸却红的像是猴*一样。 “大人，孩子们都看着呢？”甄楚恬轻轻跟顾乘涵说一声。 此时顾乘涵才放开甄楚恬，看向于如颜跟韩双易。 两个孩子被他这么一看，瞬间吓得躲在宋江跟南虹的身后。 而南虹跟宋江也十分尴尬，互相看看，而后便找话题，“膳食好了，快过来用膳吧。” “是啊，我瞧着今日南虹做的这饭菜特别香。” “是吗，那我的尝尝。”甄楚恬也自我寻找缓解尴尬的法子，紧跟着来到的二人跟前。 几人一起用膳，此时顾乘涵才将皇宫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倒不是女帝说什么了，只是在出宫的时候他遇到徐太师了，“那个老狐狸说找人对付你了，我以为……” 此时甄楚恬才知道为何顾乘涵看到她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感情是以为她出事了，因为意外见到，这才没忍住将其抱在怀里。 甄楚恬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徐太师没有说谎，今日倒真的真被人打了。” 听到这话顾乘涵紧张的不像话，甄楚恬瞬间摇头，“我没事，被纪状元救了。” “纪状元？” 顾乘涵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恍然大悟的看着甄楚恬，“难怪女帝会说自有人相救。” “女帝知道徐太师会出手？” “恩。” 顾乘涵跟甄楚恬的对话，看起来并不连贯，听的人，根本就不觉得他们说的是一件事。 而此时的南虹跟宋江就有这样的感觉，二人面面相对，又一同摇头。 过了一会甄楚恬察觉到南虹跟宋江的疑惑，这才轻笑，“没事，用膳吧。” 不多时，天色已晚，顾乘涵将甄楚恬送回家，就直接去了寺庙。 老盛王爷，似乎没想到顾乘涵会过来，见到他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的，有些半开玩笑的说道：“施主深夜造访可是心有结？” 顾乘涵被父王逗笑，摇头来到他跟前，打坐的姿势坐下，“爹，今日我知晓一人可能出事，我很担心，我害怕失去她。” “小子，你喜欢上那姑娘了吧？”老盛王爷一脸正经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爹，我还没说是谁呢？您怎么就知道是姑娘？” 老盛王爷一笑，而后摇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难道还不了解吗？” “父王，母妃不喜欢她。”顾乘涵沮丧的低下头。 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顾乘涵都能轻松对待，可面对母妃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老皇帝驾崩，女帝继位，对于盛家的打击很大。 当然不包括顾乘涵跟老盛王爷。 老盛王爷看出了顾乘涵眼底的无奈，轻拍他的肩膀，而后给予他一丝鼓励的说道：“你若是喜欢她，是真心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那就坚持你自己的选择，莫要管你母妃，你母妃太过势力，她想要的只有权术。” 老盛王爷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娘子，他深受其害，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过的如此。 顾乘涵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而后点头，“是，我知道了，父王。” 从寺庙离开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可顾乘涵还是选择去甄楚恬那边。 也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 一般这个时辰早就入睡的，甄楚恬今夜却怎么都睡不着，此时她披着风衣坐在院子的凉亭里面，想着今日顾乘涵抱着她时的那副场景。 真是越想越觉得尴尬，好在此时是深夜否则你定能看到甄楚恬脸上那一抹尴尬的笑容。 顾乘涵突然落在甄楚恬跟前。 甄楚恬猛地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而顾乘涵却一脸笑容的看着她。 “大人？”甄楚恬迟疑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两个字。 顾乘涵轻轻来到甄楚恬跟前，“怎么，想我想的无法入睡了？” 甄楚恬木讷的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您怎么会过来？” “路过此地，想看看你，所以就来了。”顾乘涵是真的毫不避讳对甄楚恬的喜欢。 可甄楚恬却有些招架不住了，如今京城不太平，先是李青失踪，紧接着就是尹家这档子事，还有徐源的死，这一桩桩一件件，足够他们忙活一阵子的，可此时甄楚恬却很享受不去断案的时光。 “大人，夜已深，您还是早些回去吧，婆婆觉轻，若是被她看到，那就不好了。”甄楚恬尴尬的看着顾乘涵，说话间她还时不时的看向屋内。 顾乘涵能见到甄楚恬已经很开心了，所以也不想让她为难担心，这才直接转身离开。 甄楚恬在顾乘涵离开后，回到屋内，刚躺下就听到了婆婆的声音。 “不是说过吗？你跟顾大人不合适，你为何就是不听呢？”玄婆婆有些生气。 第330章 心虚 甄楚恬突然哑口无言了，想要跟婆婆说什么，可是突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假装没听到的转身睡觉。 这样恍恍惚惚的，甄楚恬也真睡着了。 只是清晨，甄楚恬没见到玄婆婆，知看到了她准备的早膳，隔壁大娘又是大早上过来传话。 “早上婆婆走的早，让我瞧着你，跟你说一声，这几日婆婆要出城，让你照顾好自己。”大娘十分热情的给了甄楚恬一些玉米，说是自家种的。 甄楚恬不好推脱，这就接受了。 只是想着婆婆为了她，还要做盲绣，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出城，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此时顾乘涵来了，说是得再去一趟福来县，因为李青的家被烧了，家人都不见了。 一听这话，甄楚恬哪里还有心情吃早膳，直接跟顾乘涵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福来县。 衙门的人早就等在那边了，见他二人过来，便直奔李青家中。 看到那一片废墟的时候，甄楚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怎么前几日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一堆废墟了呢？ 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周围查探的时候，甄楚恬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衙役去走访，而后来报，“大人，这位大娘说看到了昨夜有人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那人什么样？”甄楚恬很激动的看着大娘。 原本这阵仗就将大娘吓坏了，此时甄楚恬这样激动，她更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顾乘涵看出了她的疑虑，这才上前，“您说就是，我们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娘四下看看，见衙门的人离的很远，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甄楚恬跟前，“楚恬，其实昨夜我看到衙门的人过来了。” “衙役？”甄楚恬皱眉看着大娘，再去看看那些正在专心搜索的衙役。 难道真的是衙门的人所为？ 这些人里面对半都是跟过李青的，他们为何会如此狠心，还是说并不是这群人中的人。 带着这些疑惑，甄楚恬转头继续看着大娘。 大娘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甚至不敢看向那边的衙役。 甄楚恬微微一笑，“大娘，您别害怕，我们都是为了李青好，您要是知道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不会告诉旁人。” 此时大娘啊见甄楚恬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大娘认识甄楚恬，所以对她没怎么设防，此时大娘拉着她来到一边，就连顾乘涵都要避开，这倒是让甄楚恬有些吃惊了。 待大娘确定这里安全之后，这才轻声对她说道：“楚恬啊，李青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了，您是发现什么事情了吗？”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大娘。 大娘犹豫的点点头，而后才叹气一声，“楚恬啊，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发现。” “大娘，您就跟我说吧，反正这里也没外人。”甄楚恬认真的看着大娘。 “恩，我知道楚恬，我知道你跟李青的关系好，可我没有证据，我也不敢妄下断论啊！”大娘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 听到这话甄楚恬几乎可以推断出是真有事了，这才语重心长的看着大娘，拉着她的手，“大娘，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您告诉我吧。” 见甄楚恬如此信誓旦旦，大娘也就没有顾虑了，直接就跟她说了实话。 听完大娘的话，甄楚恬不淡定了，她没想到李青的事情居然能跟朝廷牵扯上。 送走大娘后，甄楚恬的脸色一直都十分难看。 顾乘涵跟衙役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这会见到甄楚恬脸色难看，他有些担心，支开衙役便来到她跟前，“怎么了？” 听到顾乘涵的声音，甄楚恬身子一颤，迟疑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没事大人，这里有线索吗？” 顾乘涵摇头，看着衙役还有那一片废墟，“毫无线索，这些人似乎早有把握，不留痕迹，大娘怎么说？” 甄楚恬犹豫的看着顾乘涵。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心中有些悱恻，可是却不知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该告诉他。 顾乘涵不知自然知道甄楚恬在犹豫什么，悄悄拉着她的手，“是不是大娘跟你说什么了。” “啊，没什么啊，就是说看到有些可疑的人经过，不过她也没看清是什么人，我正在想可能是谁。”甄楚恬搪塞过去，不再跟顾乘涵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衙门，甄楚恬就开始找衙役谈。 这些衙役也没什么心思，所以甄楚恬三言两语，他们就直接说漏嘴了。 这会衙役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便直接跑了，他们越是这样，甄楚恬就越担心。 顾乘涵躲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她如此沮丧，她便直接出来了，“甄楚恬，你真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 “啊，什么啊？”甄楚恬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看着顾乘涵。 可顾乘涵却有些生气了，皱眉看着她，“甄楚恬，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确定不跟我说吗？” 这是顾乘涵的第三次催她，所以甄楚恬知道自己必须说实话。 “好，我说就是了，但是你得保证，不冲动。”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生怕他会做错事。 这会顾乘涵皱眉，“甄楚恬，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这话一出，甄楚恬倒是觉得自己说错了，顾乘涵还真不是冲动的人，她忍不住挠头尴尬一笑，“大人，算我说错了。” “不是算，是你就是说错了。”顾乘涵丢给甄楚恬一记冷眸，而后便直接坐在那边等着甄楚恬说。 见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甄楚恬便直接坐在顾乘涵边上，“大人，大娘说李青的家是被衙役烧的。” “衙役？”等了这么长时间，等到这样一个结果，说真的顾乘涵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这会甄楚恬叹气一声，“是，大人，根据大娘的话，我可以断定此时跟朝廷的人有关。” “朝廷？”顾乘涵原本是懒散的坐着，此时站起来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点头，跟顾乘涵表示自己说的就是真的。 “我查过，问过衙役，我推测那些衙役都有份参与，不过他们应该是被利用的，都收了不少银子，加上知道李青家里没人这才下手。”甄楚恬皱眉将自己刚才询问出来的结果告诉了他。 “看来跟李青的失踪有关。” 甄楚恬点头，跟顾乘涵一*头，“先去附近查查看。” “好。” 二人这一整日都没有闲着，一直都在追查线索，可却毫无线索。 顾乘涵跟甄楚恬有些难受，二人像是幽魂一样坐在馄饨摊位边上，老板见二人如此，不禁笑道：“二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老板，您的馄饨跟之前怎么不一个味了？”甄楚恬吃一口，微微皱眉看着老板。 老板举出大拇指，而后坐在他二人的跟前，“二位大人好久没见，你们还记得我们家的口味啊？” “那是自然，之前在福来县，你们家的馄饨是最好吃的，我自然记得。”甄楚恬对老板笑笑，而后继续追问她为何会不一个味道。 老板唉声叹气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我这手被伤到了，现在做出来的馄饨馅跟之前不是一个口味的了。” 说完这些老板气恼的样子，让甄楚恬看起来有些心疼，而后她对老板点头，“没事，等您手好了，味道会跟之前一样的，不过现在的味道也还蛮不错的。” 甄楚恬吃着馄饨开始赞许老板。 听到甄楚恬的话，老板心里有些许暖意流过，而此时顾乘涵也十分配合的在吃馄饨。 待二人吃完之后，老板没要他们的银子。 “二位好久没来了，这顿算是我请二位的，希望二位能早日抓住凶手。”老板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 而此时甄楚恬对他点头，二人走远之后，顾乘涵跟甄楚恬突然驻足。 “他是怎么知道咱们是来办案的？”甄楚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而后二人便再度回去。 等他们回到馄饨摊位的时候，老板正在收摊，看到他二人回来，他有些纳闷，“二位，怎么又回来了？” “李青家被烧那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甄楚恬皱眉看着老板。 老板慌张的躲开眸子，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啊，怎么了？” “您既然看到了为何不说，李青您也认识不是吗？”在甄楚恬看来李青还是当初那个李青，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老板对上甄楚恬的眸子，瞬间躲开，很明显是心虚的样子。 而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却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打算，“老板，你若是不说，我们是不会走的。” “你们干嘛要缠着我啊？”老板无奈的看着甄楚恬，眼里都是不快。 “因为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却不说。”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老板。 “好，好，我说就是了，你们别逼我了。”老板叹气，而后便直接将那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日我看到一伙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李青家去的，我当时正在收摊没多想，不过那伙人走的时候，将这个落下了。”老板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 甄楚恬接过令牌皱眉的看着，可是她却没研究出这到底是什么来。 顾乘涵看到之后，脸色也有些难看，“没见过，不过这东西应该是一个组织的东西。” “组织，什么组织？” 第331章 调侃 顾乘涵摇头。 老板见他二人在研究令牌，这才轻咳一声，“二位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些，那我是不是？” “行，老板，您去忙吧，若是想起什么，记得再告诉我们。” “好。” 老板收拾好就直接走人了，留下顾乘涵跟甄楚恬面面相对。 二人研究了好一会，也没研究出这令牌到底是什么来，索性这事就被搁浅了。 在福来县待了一日，也没查到什么事，最后也只能先去查命案，毕竟京城内还有不少命案等着他们查呢？ 临行前，甄楚恬跟顾乘涵特意交代了一些他们熟悉的人，让他们暗中盯着知府还有李青这边。 所有事情多交代好，甄楚恬跟顾乘涵这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他们比来的时候更着急，刚到京城，他们就直接去了尹家。 尹大公子的不在场证明，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说根本就是假的，如今他们便直接去找他，就想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正准备出门的尹大公子见到他二人顿时有些慌张，兴许是没想到他们会过来，愣神看了他们好一会，这才恢复往日的脸色，“二位大人，这是找到线索了？” “是啊，找到线索了，跟大公子你有关。”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着尹大公子。 “你们什么意思啊，什么就跟我有关了？”尹大公子急眼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甄楚恬跟顾乘涵还真害怕，他无动于衷，他此时这样，他们倒是更为觉得有眉目了。 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尹大公子，也不说话。 顾乘涵双手抱剑挡着他的去路。 见自己无处可去，尹大公子妥协，看着二人，“二位大人，你们到底想干嘛？” “尹大公子，戌时你在什么地方？” “在睡觉啊？” “哦，是吗？那你家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甄楚恬早就询问过，尹大公子的夫人，明确的指出，戌时尹大公子并不在他们的院子。 此时尹大公子傻眼的看着甄楚恬，磕磕绊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尹大公子无话可说了，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甄楚恬目光诡异的看着尹大公子。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尹大公子此时只剩下害怕了。 “我，我反正没去找我爹爹，那个时辰，我爹爹还没死呢？你们这么怀疑我做什么？”尹大公子目光闪躲，那一脸我心虚的样子，让甄楚恬都不好直接指认他。 甄楚恬没说话，只是看向顾乘涵，“大人，这隐瞒事实的人，怎么处置？” “按罪当诛。” “什么？” 尹大公子傻眼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当然这话是必变乱造的，不过顾乘涵跟甄楚恬都笃定尹大公子猜出来这句话的真伪。 果真，二人认真的点头，尹大公子直接吓的坐在地上。 “尹大公子，我们其实并不想对你怎样，可如今你不说实话，我们也只能将你抓回去交差了。”说完，甄楚恬唉声叹气的看着他，而后对不远处的侍卫招手。 “老人啊。” 侍卫慢慢往前，尹大公子，眨巴着眸子，“大人，我说，我说。” 甄楚恬跟顾乘涵见尹大公子这般，还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其实他越是这样，甄楚恬心里越有些不快。 毕竟这样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尹大公子并非是真凶，心里唉声叹气的同时，甄楚恬又还期待着，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其实戌时的时候，我确实没在府上。”尹大公子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四下看看，确定皱眉没人之后，才继续小声的说道：“我去了万花楼。” “万花楼？”甄楚恬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顾乘涵应该是知道，因为此时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扬扬下吧是以尹大公子继续往下说。 甄楚恬见顾乘涵知晓，也便没有追问。 “我去找小翠了，她是我一直找的姑娘，人还挺不错的，那日老爷子死而复生，且还对我们兄妹几人一脸唾弃，我这心里憋屈，就去了万花楼。” 尹大公子说完，一脸笃定的看着甄楚恬，“大人，您若是不相信那几集区万花楼问问，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们会去查的。” 甄楚恬放尹大公子走后，就追问的顾乘涵，“万花楼是青楼吗？” “恩。” “那为什么你跟尹大公子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之前去过茵茵所在的青楼，到今日甄楚恬也不知那青楼叫什么，不过她却并不觉得哪里是什么烟柳之地。 相反因为有茵茵跟欢欢这等姑娘的存在，倒是让甄楚恬改变了对青楼的看法。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意思，微微皱眉，而后才道：“是专门卖身的地方。” 这几个字，顾乘涵说的时候，似乎是费了很大的精力。 听完他的话，甄楚恬小脸微红，“哦，那咱们去找小翠吧。” “好。” 其实在甄楚恬看来尹大公子是爱财，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好色，兴许他夫人也不知这一点吧。 有了这样的猜测，甄楚恬决定先询问尹大公子的夫人。 见甄楚恬跟顾乘涵折返老管家福福身子，“二位大人，今日总是折返，这是怎么了？” “无事，只是想起什么来，就问什么，大夫人在吗？” “在。” 老管家对他二人福福身子就直接去找大夫人了。 尹大公子的夫人名唤明静，所以一般尹家人都直呼她为明夫人。 “二位大人明夫人来了。”老管家福福身子，就直接去忙自己的事情。 明夫人对他二人福福身子，“二位大人找我何事？” “尹老爷死那日戌时，尹大公子是不是出去过？”甄楚恬没直接说出万花楼，生怕明夫人太过激动，而不利于审问。 明夫人不解的摇头，而后很认真的看着甄楚恬，“大人，夫君好像是出去过，可他应该没有去过老爷那边，也没有出过院子啊。” 面对明夫人信誓旦旦笃定的样子，甄楚恬心里闪过一丝悲凉。 “为何这样认为？” “是我夫君这样说的。”明夫人温柔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在甄楚恬看来明夫人跟尹大公子完全就不像是一伙人，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而尹大公子刚好是那种即便是说谎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 这会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就直接让明夫人回去了。 二人离开尹家，直奔万花楼。 这个时辰万花楼还在歇着，所以顾乘涵跟甄楚恬的到来对他们而言是有些让人厌恶的。 万花楼的妈妈一脸不快的看着顾乘涵，“二位，这个时辰你们过来，这不是找事吗？” 顾乘涵看看万花楼的妈妈，而后才眸睨着她。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尴尬，这才上前迎面看着妈妈，她那英姿飒爽的气质，让妈妈对她颇为欣赏。 妈妈将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完全有想要让她进入万花楼的打算。 甄楚恬看穿妈妈的意思之后皱眉，“你若是知晓我们是什么人，你应该会打消此刻的念头。” “吆，姑娘这话说的，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妈妈搔首弄姿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一笑，而后叹气一声，“天都府。” “什么？天都府？”妈妈听到天都府三字，瞬间就傻眼了。 甄楚恬见妈妈被吓成这样，顿时身子往后仰，根本就站不稳。 这会甄楚恬可不想让妈妈被自己吓到，直接拉着她，抿嘴一笑，“行了，你也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想找你们这边一个叫小翠的姑娘。” “小翠啊，大人，你们找小翠做什么？”妈妈又开始八卦。 而此时甄楚恬瞪她一眼，而此时妈妈被吓到了，呵呵一笑，“大人，我不问，我不问就是了，我这就将小翠找来。” 妈妈说完，就主街去找小翠了。 不多时小翠就被妈妈从二楼拖着下来。 小翠一脸不快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二位大人，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就算是想要找，也不该找我吧？” “为什么不能找你？” “小翠，你想死啊，对面可是天都府的大人。”妈妈见小翠如此没礼貌，吓得直接踢她一脚。 小翠从未见妈妈害怕过，如今见她这样害怕对面这俩人，她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这才正儿八经的看着他们。 这会见小翠正经，甄楚恬也跟着正经问道：“我们不是来小瞧你的，说说你这几日有没有见过尹家大公子。” “见过啊。”小翠回答的倒是蛮快的。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其实早就想到尹大公子没说话。 “什么时候，都做什么了？” “就是尹老爷死那日啊，那日他早早就来了，清晨才回去的，晚上我们就听说尹老爷的事情，我还跟妈妈调侃尹大公子来着。”小翠就像是说着旁人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 “尹大公子这个人怎么样？”甄楚恬觉得小翠跟尹大公子可能是时常见面，所以想从她口中掏出点线索。 小翠耸肩，而后才一脸不快的冷笑，“别看他是尹家大公子，实则抠门的要死。” “此话怎讲？”甄楚恬在尹家这段时间，到时发现尹大公子十分抠门，而且他就是一开始将尹家都搬空的人。 第332章 线索 不过如今尹老爷真的死了，他拿走的那些东西，恐怕其他人是要不回来了。 “往日来我这这里，多余的银子绝对不会给我，我张口跟他要，也要不出几个子。”小翠越说越气，小脸拧巴在一起。 “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翠摇头。 甄楚恬会意，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二人刚走出青楼就看到了茵茵，她跟丫鬟似乎站在外边等他们很久了，见到他们，阴影快速上前，“二位大人，茵茵有事想告诉你们。” “什么事？”这可是茵茵头一次这样主动，甄楚恬心里咯噔一下，在祈祷，千万不要是什么坏事。 “大人，只是我今日刚从屋子找到的。”茵茵很紧张的从衣袖里面掏出一封信递给甄楚恬。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脸色并不比茵茵好看。 这上面的落款是尹老爷，难道他早就写好这封信了，还是说这封信是凶手寄出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们打开信。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尹老爷对茵茵的亏欠，还有将家里的两天土地之类的都给了茵茵。 甄楚恬皱眉将信递给顾乘涵，而后看着茵茵，“你是什么时候找到信的？” “今早，我跟丫鬟准备出门，在窗台下面看到的。”茵茵语气颤抖，小脸苍白，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 甄楚恬跟顾乘涵的脸色十分难看，二人没跟茵茵说太多的话，直接拿着信封走人。 他们并未去天都府，而是去了尹家。 甄楚恬相信这东西跟尹家人有关，尤其是老管家。 老管家迎接顾乘涵跟甄楚恬，“二位大人，今日又是来找谁？” 甄楚恬笑笑，直接走到老管家跟前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他，待他被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之后，这才若有所思的点头，“老管家，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 “没有啊，大人，您怎么这么问？”老管家憨笑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双手抱剑，不急不躁的看着老管家。 而老管家也在看着甄楚恬，虽都没说话，不过在她围着他转圈的时候，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败下阵来了。 “老管家那信封是你给茵茵姑娘的吧？” “是我。”老管家倒是没有否认，唉声叹气的坐在跟前的椅子上，而后看着甄楚恬摇头继续说道：“大人，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还能是别人吗？”甄楚恬冷漠一笑，扬扬下吧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此时老管家低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其实老爷并没有那么狠，并不是真的想要将所有的银子都给茵茵姑娘，可他没想到大公子他们居然认钱不认人，这才让他寒心了。” 说到这里，老管家掩面哭泣。 甄楚恬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蹲下身子看着老管家，“那就都告诉我们，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也没有隐瞒什么，其实老爷死的那一夜，就是想着将家产都分一分，然后自己去乡下度过余生，可是却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老管家只要想到尹老爷还是会忍不住哭泣。 “你为什么现在将尹老爷的信拿出来。” “我，我怀疑老爷是被家里人杀死的。”老管家身为一男子，此时却哭的不成样子。 甄楚恬不免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轻咳一声，“老管家，如今尹家的检查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老爷跟我说过，家里粮田土地，房产都给茵茵，那几间铺子，大公子等人一人一间，若他们经营的好，倒也不会饿死，不过若想继续住在这个宅子里面，那就得对茵茵好，若她同意，他们才能继续住在这里。” 老管家一口气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甄楚恬倒也算了解老管家为何这样做了。 其实尹老爷真的死后，尹家人的所作所为，真的有些太让人气愤了，所以他才将尹老爷划分的财产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要逼迫他们。 “三个孩子，谁最有嫌疑？”甄楚恬直入主题的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被甄楚恬这样一问，倒是有些愣神了，想了好一会才道：“大人，这个我那知道啊，我只是一个下人，我只是负责照顾好老爷而已。” “老管家，其实您心里清楚的很，不是吗？”甄楚恬说完没在逼迫老管家，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将查得出来。 离开尹家去找线索的时候，尹家也得知了尹老爷的事，众人怒火中烧，一个个都看着老管家，险些将他打死。 而且她们还去青楼找了茵茵。 原本茵茵是说什么都不要的，可如今她却较劲了。 “我告诉你们，我是尹老爷的孩子我跟你们一样都是这尹家人，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茵茵那较弱的身子配上她坚定的眸子，倒叫人看了有些望而生畏了。 尹大公子最先反应过来，十分激动的指着茵茵的鼻子，“我告诉你，我们不承认。” “那也没关系，这里有尹老爷的亲笔书信，你们若是不搬走，那我就去找官府，我就不相信了官府的人能假装看不懂。”茵茵坚毅的看着尹大公子。 尹大公子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尹夫人拦住了，“你过来。” 见尹夫人阻拦，他这才忍气来到她跟前，“娘，您不会是真要看着尹家落入这个女人手里吧？” “你们还有其他办法吗？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尹夫人气急败坏的看着尹大公子，而后直接来到茵茵跟前。 “我虽瞧不上你，可我没办法这是老爷子的意思，我们尹家人在这里住习惯了，所以我们希望就算你住进来，我们也能住在这里。”尹夫人这是求饶的姿态，就算她掩饰的很好，此时尹家众人还是都看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尹夫人。 尹夫人听出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此时她轻咳一声，“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尹夫人，您不用求我，你们尹家人不是都厉害的很吗，如今你们求我做什么，这尹家是尹老爷留给我的。”茵茵一点都不退让。 尹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茵茵，兴许在她看来茵茵不过是一青楼女子，无依无靠的，如今能得到这么大一笔家产，对她而言已经够好了，如今不过是让她分出几间屋子住而已，她竟然不愿意。 “阴影，你别得寸进尺。”尹二小姐起身不满的看着茵茵。 “我得寸进尺？是我吗？”茵茵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们。 尹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不起，这会他们一个个如同被人剥夺了衣裳的赤裸女子，她们正急赤白脸的想要夺回衣裳，其实那些衣裳根本就不属于她们，而她们不想归还而已。 “茵茵，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我们继续住在这里。”尹大公子虽心有怨气，可他却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茵茵趾高气昂的看着尹大公子，而后再看看其他人，“我警告你们，虽然我无依无靠的，可我茵茵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你们若是想要欺负我，也得看看是不是有这个资本。” “然后呢？” “你们可以住进来，以后你们生意一半的利润得给我，否则你们现在就搬出去。”茵茵指着房门，示意他们若是不服气现在就可以走。 而此时尹夫人见茵茵动真格的，瞬间摇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不是吗？就是你们听到的意思。” 茵茵慢悠悠的说完，而后便直接离开的尹家，临走还不忘跟老管家说道：“管家，明日我会搬进来，需要他们签的协议，我回头让丫鬟给你，若谁不签，那就直接走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茵茵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而此时老管家福福身子，恭送茵茵离开，尹家人直接就乱套了，尤其是尹三公子，他根本就不会打理生意，现在只是给他一间盐铺，让他怎么赚银子，他怎么才能还上赌债。 “娘，您真的要让这个贱人夺走属于咱们的一切吗？”尹三公子气愤的看着尹夫人。 而尹夫人也跟着起身，她全身都在颤抖，依照她的性子，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茵茵夺走这一切，可如今又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虽死了，可他死之前却做了这样一个荒谬的决定。 天都府的甄楚恬跟顾乘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二人都有些佩服茵茵了，其实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茵茵并不想要这一切，只是她气不过而已。 此时侍卫来找顾乘涵，说是茵茵找他。 原本顾乘涵是打算不过去的，可侍卫拿出了一封信，是茵茵写给他的。 看过信之后，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虽他没说话，不过甄楚恬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直接就点头，强装无事的看着他，“去吧，兴许您还能问出一些消息也说不定。” “你等我。” “恩，我去找徐夫人，看看那日找到的帕子是不是她的。”徐源那边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不过却零零散散的总是能找到一些线索，所以甄楚恬打算顺着这些线索看看。 当然这些所有的线索对于甄楚恬而言，她不过是在寻找，希望能从这些线索里面找到跟茵茵有关的线索。 虽现在还没有证据，可甄楚恬就是认定茵茵是真凶。 第333章 推断 有了这个认定，她找线索的时候，也会潜移默化往茵茵方面扯，只是也不知是茵茵隐藏的好，还是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是茵茵。 当然不管是什么，甄楚恬都会死咬着茵茵不放。 这会顾乘涵去了青楼，而甄楚恬直接去了徐家。 徐夫人见到甄楚恬一脸不快，可碍于她是天都府的人，是以徐夫人这才佯装的毕恭毕敬的样子。 “甄大人，您怎么来府上了？” “怎么，你夫君这才死了多久啊，你就不记得了？”甄楚恬打趣的看着徐夫人。 甄楚恬这话一出，徐夫人整个人都傻住了，这会她尴尬的看着甄楚恬，“甄大人，您这话说的，您到底想干什么？” “徐夫人，往日用帕子吗？”甄楚恬一脸笑容的看着徐夫人。 而对面的徐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甄楚恬跟前，“大人，什么帕子不帕子的？” 甄楚恬将徐夫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而后才锁定在她的衣袖处，“你不用帕子？” “对啊，我不用，怎么了？” “府上的丫鬟有人用吗？”甄楚恬皱眉看着徐夫人。 甄楚恬这话一出，徐夫人直接就笑了，是一脸嘲讽的笑容，而后搔首弄姿的说道：“丫鬟们哪有这般矫情的，还用帕子。” “这倒也是。”甄楚恬点头，算是认可了徐夫人的话，那如此一来她的猜测也就成立了，这帕子是凶手留下的。 “徐源死的时候，这帕子就在榻底下，你看看认识吗？”甄楚恬将帕子放在徐夫人眼前。 徐夫人很认真的看着帕子，想了一会才道：“这帕子不是府上的，这是谁的？” “你之前没见过吗？” 徐夫人再度很认真的看着帕子，而后才惊慌的看着甄楚恬，“大人，这是凶手的留下的吗？” “那倒未必，我只是问问而已，，你好好想想……”甄楚恬再度催着徐夫人看帕子。 而徐夫人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之后，确定没见过。 甄楚恬这也确定了，这不是府上的东西，那就只能是凶手留下的，因为这上面有血迹跟徐源的血迹是吻合的。 徐夫人见甄楚恬要走，直接拉住了她，“甄大人，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暂时还没有，你们若是有什么发现记得告诉我。” 甄楚恬说完直接就走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早走，可没办法徐家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所以还是走人最为实际。 回天都府的路上，甄楚恬被梁宽来拦住了，这梁宽来跟浪子修一起，好像就是在这里堵她的见到她一点都不奇怪，而且还一左一右的拦着她的去路。 见躲不过，所以甄楚恬就认命的看着他二人，“你们到底要干嘛？” 顾乘涵不在，甄楚恬也没有必要跟梁宽来搞那些虚的，便直入主题的看着他二人。 梁宽来见甄楚恬不来虚假的，这便同浪子修对视，而后看着甄楚恬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近来我们对你太好了？” “梁宽来，浪子修你们怎么对我，你们很清楚，如今你们这样拦着我，所为何事？”甄楚恬冷漠的与其对视，甚至她没有半点退缩的样子。 “甄楚恬，我们今日就是来警告你的，你若是再不安分守己，我们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浪子修举起拳头在甄楚恬前面挥挥。 这会甄楚恬被浪子修逗笑了，无奈的摇头看向梁宽来，“你们幼不幼稚？不知道的还以为天都府的人都是小孩子呢？我跟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我们就是看不惯你，你最好自己躲远点。”梁宽来说完直接就跟浪子修走人。 这时甄楚恬傻眼的看着梁宽来跟浪子修走人，不过她的心情却并未受到影响，她调整好自己直接去找南虹，不过心里却有些想知道顾乘涵跟茵茵谈的怎么样了。 而此时顾乘涵正被茵茵拉着，她满目泪光的看着他，“顾大人，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您了，就一会，茵茵在这里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你我算不上是朋友。”顾乘涵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可他脑海中闪过甄楚恬的样子，所以他就狠心说了出来。 听到顾乘涵这样说，茵茵泪水一下就落了下来，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泪眼婆娑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的顾乘涵看起来有些自责，他明白自己不该对茵茵这样，是以他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现在收不回来。 茵茵蹲在地上哭，丫鬟伺候在门外，自然听到了茵茵的哭声，生怕她出事，直接冲了进来。 丫鬟见茵茵蹲在地上，顾乘涵站在她边上，那一幕倒是蛮让人羡慕，是以她直接转身出去了。 待丫鬟出去之后，顾乘涵也想出去，只是被茵茵拉住了。 茵茵楚楚可怜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就陪我说一会话可以吗？” 顾乘涵知道茵茵这要求不过分，所以她这才点点头，“好，你想说什么？” “我之所以找您来就是想告诉您李青的事情，您多陪我待一会，我自然就告诉您。”茵茵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一听她要说关于李青的事情，这想都不想直接留下了。 茵茵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头说着自己的事情，而顾乘涵仔仔细细的听着。 “大人，您知道吗？我从小我娘亲就告诉我，男人不可靠，当时我并不理解她那是什么意思，而后来我被迫来到青楼我见过那么多负心汉之后，我才理解娘亲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我也知道娘亲是为我好，可我还是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好男子的。” 茵茵这话很明显说的就是顾乘涵，可奈何人家心里只有甄楚恬啊。 自然知晓顾乘涵的心思，可茵茵还是想要勾搭他一下，而后便直接来到他跟前，“大人，我知道您心里只有甄大人，可茵茵这等女子，也是希望被爱的，好不容易遇到您这样一位，我自然想着多看两眼，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顾乘涵点头，而后对茵茵笑笑，“茵茵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明明已经听懂了，可顾乘涵却假装不懂，当然茵茵不傻，也不会主动去挑衅，这才笑笑而后摇头，“恩，我说着玩的大人，我只是想知道尹老爷的死，查到线索了吗？” 顾乘涵摇头，而后叹气，这倒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叹气，“凶手很狡猾，目前尹家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他们的嫌疑很大，你有怀疑的人吗？” 茵茵听到顾乘涵的话摇头，而后叹气，“我不被他们怀疑就不错了，我哪敢怀疑他们。” “恩，时辰不早，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 顾乘涵起身就准备走，可却被茵茵拦住了，“大人，您不想知道关于李青的事情吗？” “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顾乘涵无所谓的看一眼茵茵，直接去开门。 “大人，李青没事，您放心吧。” “你怎么知道的？”顾乘涵皱眉的看着茵茵。 茵茵却十分轻松的看着顾乘涵，见他反问自己，这才耸肩，“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茵茵，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顾乘涵皱眉的看着茵茵。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威胁茵茵，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甚至因为他这句话，她显得更为兴奋了。 “大人，您想对我怎样呢？” 茵茵很明显是故意在挑逗顾乘涵，可他却不在乎直接对着她皱眉，而后转身走人。 这一次茵茵没能拦住顾乘涵。 顾乘涵离开青楼之后，丫鬟就上去找茵茵了。 “姑娘，怎么样？”丫鬟比茵茵看起来更紧张。 可反观茵茵一个人懒洋洋的坐在那边，而后才对丫鬟笑笑，“好了，我没事，你去准备一些膳食吧。” 丫鬟见茵茵这样就直接转身去楼下了，待丫鬟走后，茵茵脸上闪现了一抹狠戾的笑容，“甄楚恬，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比我好，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放弃顾乘涵的。” 而离开青楼的顾乘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茵茵的冷漠，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她，让她对甄楚恬开始怀恨在心。 顾乘涵快步离开，他只想去找甄楚恬，算算时辰，他来青楼已经两个时辰了，他怕她会误会，这才紧张的想要去找她。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不可能在天都府，也不可能会回家，所以他推断她应该是去找南虹了。 果真顾乘涵刚到那边，就看到甄楚恬跟南虹在院子站着，他疾步过去，“甄楚恬。” “大人，你回来了！”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其实在顾乘涵去找茵茵这段时间，甄楚恬心里一直都在担心，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是会担心。 幸好此时顾乘涵过来了，否则她这胡思乱想还不知道要想到什么时候。 “恩，茵茵说李青没事。” “她是怎么知道的？”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跟甄楚恬是一样的想法，这会他摇头，“我问过她不说。” 第334章 委屈 “大人，什么时候天都府查案如此心软了？”甄楚恬丢给顾乘涵一记白眼，就差直接开骂了。 这会顾乘涵被甄楚恬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直接就来到宋江身边，假装做事。 南虹见顾乘涵这样忍不住捂嘴笑，而后轻轻看着甄楚恬，“楚恬，顾大人都被你弄得这样了？” “我怎么了？他怎么了？”甄楚恬被南虹这样一说，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她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的打算忽悠过去，只是被南虹看穿了。 南虹指着甄楚恬，一脸贼笑，“你心虚什么？” “我哪有心虚！”甄楚恬别过头不让自己看着南虹。 可南虹却不依不饶的绕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臂摇晃着，“楚恬，你我看顾大人是真的被你降服了。” “南虹，你再胡说。”甄楚恬佯装生气的看向她。 见甄楚恬真要是生气了，南虹乖乖闭嘴，逃跑似的朝着宋江那边过去，“宋大哥，我帮你。” “那我去准备膳食。”南虹说完直接去了后厨，而此时宋江也找理由离开了。 此时院内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 “茵茵肯定知道事情，不过她不想说，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放心我不是因为怜香惜玉。”顾乘涵生怕甄楚恬误会，这才紧跟着解释了一句。 “恩，我知道大人，那她还说了什么有关李青的事情吗？”甄楚恬见顾乘涵目光灼灼看着甄楚恬，想了一会才摇头，“其实我看得出来，茵茵没说谎，她知道的应该就只有这些。” 是以甄楚恬没再说其他的，恰好这个时候宋江跟南虹进来。 于如颜见到顾乘涵，直接就跪在他跟前。 这倒是甄楚恬他们没想到的。 “如颜，你干嘛？”南虹快速走过去准备将于如颜扶起来，只是这丫头好像是铁定心思要求顾乘涵一样，就是不起来。 这会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而后才看着于如颜示意她说话。 见顾乘涵点头，于如颜这才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掉，看着他，“顾大人，李青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你放心，我们会找到李青的。”甄楚恬怕顾乘涵会实话实说，这才截胡了，率先张口。 于如颜听完甄楚恬的话，并未起来，而是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张嘴刚想说话，甄楚恬悄悄拉一下他的袖子，对他使眼色。 话到嘴边的顾乘涵，最后选择听从了甄楚恬的意思，“恩，楚恬说的对，我们很会找到李青的。” 于如颜听到他的话，小脸上瞬间都是笑容。 这会南虹松口气，敲打于如颜的小脑袋，“你这丫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韩双易也跟着上前，看着于如颜十分担心。 甄楚恬看到了韩双易的眸子，突然有一种别的感觉。 她轻推顾乘涵的手臂，“大人，你看韩双易这小子是不是对于如颜这丫头有意思啊？” 顾乘涵摇头，叹气一声，十分宠溺的敲打甄楚恬的额头，“你呀，他们小孩子懂什么啊。” 被顾乘涵这样一说，甄楚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一伙人一起用膳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说那些伤心事，只是说说笑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南虹却突然发病了，宋江跟韩双易好像早就见怪不怪了，可于如颜跟甄楚恬还是有些没办法接受。 甄楚恬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顾乘涵追了出去。 “楚恬。”在街上顾乘涵旁若无人的将甄楚恬抱在怀里，说了很多的话，来安慰她。 顾乘涵说了很多话，甄楚恬这才稍稍放宽心了。 二人很快回到了天都府，此时玉玲珑那边来消息了。 见玉玲珑这着急的样子，甄楚恬无奈的叹气，“大人，您看到了吧，这玉大哥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一定是又有事发生了。” 顾乘涵也跟着点头，而后就招手示意玉玲珑说话。 玉玲珑这才腆着脸看向二人，“大人，甄，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 “玉大哥，你别管我们，你还是先说吧，到底怎么了？”甄楚恬霜打的茄子一般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被她这样的表情逗笑了。 这会顾乘涵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宠溺。 玉玲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度看向顾乘涵，见他依旧是那样看着甄楚恬。 此时玉玲珑察觉出了什么，一脸坏笑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你笑什么？”甄楚恬见玉玲珑这笑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人揭穿了心思一样。 顾乘涵清咳，而后扬扬下吧看向玉玲珑。 玉玲珑这才恢复正常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尹家出事了。” “这句话，是我近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玉大哥，您还是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甄楚恬无所谓的看着玉玲珑。 “尹二小姐被夫君欺负了，且她现在翻供了，说尹老爷死那日，她没跟她夫君在一起。”玉玲珑有些尴尬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皱眉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去了徐家。 若尹二小姐推翻了证词，那她的夫君，就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其实细算下来，他的嫌疑还是蛮大的。 这会二人一边复议一边尹家去。 等他们二人到尹家的时候，尹二小姐的哭骂声传来，甄楚恬皱眉揉一下自己的耳朵。 “尹二小姐怎么这么大嗓门啊。” “先进去看看。” 顾乘涵说着，就率先一步走进了尹家。 尹夫人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这才快步上前，先是行礼，而后才苦闷着脸，“二位大人，我女儿被骗了。”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甄楚恬佯装无动于衷的看着尹夫人。 “我来说。”尹二小姐打断了尹夫人的话，直接走到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跟前，急赤白脸的开始谴责自己的夫君。 听完尹二小姐的话，甄楚恬的脸色更难看了。 尹老爷死后，尹二小姐也是只拿到了一间铺子，她跟尹大公子一样，也不擅做生意，所以他们现在的日子也过得十分拮据。 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尹二小姐的夫君，也就是那个陈公子，居然开始留恋烟柳之地。 陈公子日日不归不说，且对尹二小姐越来越不待见。 这会顾乘涵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先说说不在场证明这件事。” “我爹死那一夜，其实他并没在府上，所以他有嫌疑杀死我爹，他本来是想着我爹死后，那些家产我们能平分，这样他就能得到不少的银子，可没想到爹爹将一切都留给了茵茵，他就恼羞成怒，显示了自己的真面目。” 尹二小姐气急败坏的将陈公子的罪行说了一遍。 而此时陈公子醉酒刚从外边回来，摇摇晃晃的他，来到尹二小姐跟前，“你在这干嘛？出什么事了？” 尹二小姐闻到陈公子身上的酒气还有胭脂水粉味道，瞬间就恼了，直接开始跟他撕打。 这一番撕打，尹家彻底乱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不想参与其中，便直接退到一边。 看着尹家人厮打在一起，尤其是尹大公子，他似乎是在泄愤，估计将自己这段时间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陈公子的身上。 陈公子被打的不轻，此时也醒酒了。 “好了。”见事情差不多了，顾乘涵阻止了，他们几人的撕打。 听到顾乘涵的话，尹二小姐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顾乘涵，指着陈公子，“大人，您看到了吧，他就是这样的，一定是他杀死了我爹。” “你，你胡说，我没有杀老爷子，我那夜去了青楼，就跟他一样，凭什么你们说我杀人。”陈公子狗急跳墙的指着尹大公子。 见自己被拉出来，尹大公子顿时气恼，直接来到陈公子跟前，“我警告你，现在还是在尹家，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们尹家是不会留你的。” 尹大公子这样一说，其余人都没有反驳，看来是都认同了他的话。 倒是陈公子一脸不在意的看着尹大公子，“你们以为我会害怕这些吗？我告诉你们，我根本就不怕，你们尹家现在有什么，啊，你们告诉我，你们现在还有什么？” 陈公子嘲讽的嘴脸，就算甄楚恬看了都会觉得气恼，更别说是尹家人了。 尹夫人上前直接给了陈公子一巴掌，“往日我们尹家待你不薄，你如今这是什么意思。” 陈公子像是被打的有些蒙圈了，直接开始在哪里狂笑，“你们尹家现在被一青楼女子掌权，你么跟我显摆什么，我现在就休妻。” 说完这些话，陈公子不知道是因为冲动还是怎的，真的就去屋内些了休书，而后就直接丢给了尹二小姐。 尹二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直接就签字，将陈公子赶出尹家，而在门口被天都府的人拦住。 他们将他带回去问话，顾乘涵跟甄楚恬也准备离开，而此时他们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子。 甄楚恬清楚的记得在尹家她并未见过这男子。 此时老管家正在送他们，见到甄楚恬盯着他，这才解释道：“大人，这位是大公子的孩子，是我们姥爷的孙子。” “孙子？”甄楚恬皱眉看着往院内走的男子。 “对，殷浩。”老管家叹气一声看一眼尹浩，而后才跟甄楚恬继续说道：“小尹公子，其实是尹家最厉害的人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甄楚恬捕捉到了老管家话里的重点，这才看着他紧张的问道。 老管家摇摇头，而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他二人送出了尹家。 第335章 狠厉 “想知道啊？”离开尹家顾乘涵见甄楚恬一直在想事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此时甄楚恬点头，“倒也不是想知道，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之前没见过他呢？” “问问不就知道了。” 原本顾乘涵是打算找尹家的下人询问，可此时尹三公子却进入他们的视线。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朝着尹三公子走去。 这尹三公子见他二人靠近自己，顿时有些害怕，原本是准备逃走的，奈何根本就逃不掉。 这会尹三公子见自己逃不掉，这便轻笑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二位大人，你们这拦着我干嘛呀？”尹三公子那畏缩的样子，一下就看着二人，一脸恭维的样子。 这会顾乘涵懒得搭理尹三公子。 见状，甄楚恬就上前跟尹三公子点头，“尹浩这段时间去什么地方了？” “啊，尹浩？怎么了？”尹三公子听到甄楚恬问尹浩，这会便很紧张的看着她。 见尹三公子这看好戏的样子，甄楚恬丢给他一记白眼，“你别多问，就跟我说说说尹浩到底去哪里了，我跟顾大人进进出出尹家这么多次，居然一次都没见过尹浩。” 甄楚恬奇怪的看着尹三公子。 尹三公子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而后看着她，神神秘秘的说道：“那还得感谢我。” “此话怎讲？”甄楚恬皱眉看着尹三公子。 尹三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啊，就是一个混小子，跟我一样喜欢赌博。” “赌博，看尹大公子不像是好赌之人，尹浩是怎么学会赌博的？”甄楚恬奇怪，按理说尹浩应该会跟尹大公子一样，贪财，这好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三公子听到甄楚恬的话，瞬间就笑了。 “是我教的。” “你还真是交好。”甄楚恬瞪了尹三公子一眼。 而此时被甄楚恬这样一看，尹三公子瞬间就被吓到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小心思，怕她对尹三公子动粗，这才轻咳一声对她扬扬下吧，“走吧。” “是，大人。” 甄楚恬回了顾乘涵的话，就跟他一起离开了。 二人走后尹三公子这才松口气。 回去之后，盘问了陈公子，天都府的人，也很快找到了证据证据他说的就是真的，是以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是真的。 来来回回在尹家跟徐家穿梭了好几遍，可是却没有任何的进展。 尹家人是最有可能杀死尹老爷的人，可如今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 不过目前多出来的尹浩成了甄楚恬重点目标，她直接将人找到了天都府。 尹浩紧张的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 “二位大人，你们将我找来做什么？”尹浩来回搓手，眼睛也不敢看着他们。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负责盯着尹浩。 而甄楚恬眸睨着尹浩，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才双手抱肩，若有所思的说道：“尹浩，这段时日你都去什么地方了？” “就在府上，因为我这段时间要科考，所以我一直都在屋内读书。”尹浩眨巴着眸子，看起来说的就是真话。 此时甄楚恬却冷笑的看着尹浩，完全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尹浩听甄楚恬这样说，顿时摇头，“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们怎么就不能这么看着你？”甄楚恬反问的看着尹浩。 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尹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直接就傻眼欲言又止的想了好半天。 尹浩喉咙一紧，“大人，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说说尹老爷死那日，你都做什么了。”甄楚恬随口一问。 却没想到尹浩反而松口气，“你们想问这个啊，怎么不早点说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想问什么呢？” “说说，你都干什么了？”甄楚恬觉得不对劲，为何被怀疑的人反而一脸轻松呢？ 这会尹浩，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日从晚膳后，我就开始在屋内看书。”尹浩一脸轻松的看着甄楚恬。 侍卫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直接递到顾乘涵跟前，“大人，这是从后院拿到的。” “徐家后院？”甄楚恬紧张上前看着顾乘涵手里的东西。 顾乘涵也跟着看向侍卫。 侍卫没想到他二人如此激动，有些木讷的点头，“是，大人，这是在徐家后院找到的，方才甄说寻找类似帕子还有麻绳的东西，属下就找到了这个。” 顾乘涵不解的看着甄楚恬，她看着麻绳想了好一会，“那么多卷宗若想一下带走，一定得借助工具，可卷宗这样的东西，用其他的箱子之类的装起来太明显，所以捆起来背着走，是最轻巧的。” 甄楚恬将自己分析的跟顾乘涵说了一遍。 这会顾乘涵点头，跟甄楚恬仔仔细细的看麻绳，果真在麻绳上面发现了蛛丝马迹。 当然侍卫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看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脸色微变，二人还四目相对，很明显就是有事。 “大人，是发现了什么吗？”侍卫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甄楚恬点头，指着麻绳上面的布条对侍卫道：“你现在去各裁缝铺子查，看看他们这种布一般是什么人会用。” “大人，应该会有很多吧？”侍卫觉得只是布条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线索，这在他看来就像是大海捞针。 甄楚恬轻笑拍拍侍卫的肩膀，“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布匹，这样的布匹太名贵了，一般的人根本就用不起，所以这样的布也不是一般的裁缝铺会有的。” “甄，你是怎么知道的？”侍卫见甄楚恬信誓旦旦的样子，很明显她很确定。 可侍卫怎么都不觉得甄楚恬会是一个了解布匹的人。 此时甄楚恬脸上晕开一抹笑意，“多亏我婆婆，还有多亏顾大人。” 这话一出顾乘涵也跟着想知道答案了。 “顾大人给我婆婆介绍的那些盲绣的客人非富即贵，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布匹，我问过婆婆，她说这样的布匹就算在京城也不是所有的有钱人就能买得起的，因为布匹较少，所以想要这样的布匹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甄楚恬这样说完，顾乘涵跟侍卫也都算是了解了。 “是，甄，我现在马上去查。”侍卫精神抖擞的拿着布条直接去了裁缝铺。 顾乘涵皱着的眉头此时稍稍舒缓了些，“卷宗丢失的部分跟徐源肯定有关，如今这贼人也真是不怕死了。” 说完这些顾乘涵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很明显他对这个不怕死的小贼是恨之入骨了。 “大人，在京城能有如此武功的贼人应该不多吧。”甄楚恬沉思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微微皱眉，“你如此说，本官倒是想到了一人，只是他应该不屑做这样的事情才对。” “是谁？”甄楚恬从顾乘涵的语气里面感受到了疑惑，还有佩服。 说真的能让顾乘涵佩服的人，这世间少有了吧。 见甄楚恬追问，顾乘涵也没打算隐瞒，直接说了实话，“他之前也是官府的人，因为看不惯官府的腐败，就辞官，后来专门打劫官府，将掳来的金银珠宝发给难民。” “所以就算大人，您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您也没打算去抓她。”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本官可没这么说这些事情一定是他做的，只是传言。” “哦，传言啊。”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这话的意思，她也不揭穿，既他有心维护那人，那她何必咄咄逼人呢？ 二人回到天都府后，就将之前修建天都府的工匠找来，他们看到顾乘涵都是满脸的害怕，对于他们而言，顾乘涵是这个世间的阎罗王，如今他将他们找来，他们自然不觉是什么好事。 一个个缩着身子跪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住的流下来，“大人，您将我们找来所为何事？” 顾乘涵不着急说话，只是围着他们转悠。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那张臭脸能震慑人心，即便他不说话，这些人看到他都会不打自招吧？ 果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些人撑不住了，“大人，您到底想问什么，您直说行吗？” “行，本官想问问，当初这天都府修建的时候，谁是建工，这卷宗室是谁负责的？”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工人。 宫人听到甄楚恬的话各个面面相对，而后带头人看向他，“大人，是我负责的，可我们真的没有偷工减料啊，这可是天都府，我们哪敢作假。” “不敢造假，但是敢多建造东西是不是？”顾乘涵狠厉的看着这几人。 顾乘涵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眸，他们直接要吓晕了，“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来人，将他们带到卷宗室。” “是，大人。” 侍卫上前，直接拉着这几人去了卷宗室，当然顾乘涵跟甄楚恬也紧跟其后。 到了卷宗室，看到那个密室，这些活计瞬间明白顾乘涵的意思，不过他们的脸上闪过的却是疑惑跟不解，而后带头人紧张的看着顾乘涵摇头，拼命的想要解释。 “大人，这，这真的不是我们弄的。” 第336章 陷入僵局 “怎么蹦出来的？”顾乘涵自然不相信，不过他也觉得奇怪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甄楚恬眉头紧锁，根据她所学的知识，这个密室不是他们弄的，可若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 带着这样的疑问，甄楚恬上前，“那你说是谁弄得？”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看来威胁还真是有用。 顾乘涵那张冷面，让他们生怕会被直接拖走打死，所以他们拼命的去想当年的事情。 其实这个地方的天都府是最近这十几年才修建好的，之前的旧址因为太小，而天都府的职权越来越大，先皇就下旨修建新的天都府，不过那个时候顾乘涵还不是天都府的人，所以这里当时是谁负责修建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能找到这些活计也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 “大人，当年我们修建天都府的时候，每到晚膳后，我们就会离开，其实当初修建卷宗室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可当时的带着我们干活的大人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也就没敢多言。” 如今说话这人也是怕自己被牵连，这才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顾乘涵跟甄楚恬陷入沉思，二人想了好一会才对着带头人道：“当时的大人是谁？” 工人摇头，而后叹气道：“死了，就是前几天死的徐大人。” “徐源？” 工人点头，认真的看着顾乘涵，“正是徐大人，因为他是徐太师的侄子，所以这样的工作当初的徐大人，都会给徐源徐大人。” 这些话让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脸色更为难看了，难道是当年的事情有隐情？ “你们还知道什么？”顾乘涵想知道的更多，可对方却给不出更多的线索了。 那些活计尽数跪在地上求饶，“大人，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们只是一些靠手艺干活的人。” 甄楚恬对顾乘涵摇头。 顾乘涵便不耐烦的让侍卫将这些人带走。 “大人，徐源的死不简单，兴许跟当年的卷宗有关，或者这些卷宗是关于某些人利益的。”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来到丢失的卷宗前面，若有所思，半响他才说道：“如此熟悉天都府的构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人肯定是天都府的人。” “天都府的戒备森严，进出天都府的人，或者卷宗室的人都有登记，若这人想要头卷宗，他必定会事先过来了解一番，所以这段时间时常出入卷宗室的人一定有可疑。” 甄楚恬的话让顾乘涵甚为佩服。 说真的脑子反应如此快的人，这世间也就只有甄楚恬了吧，顾乘涵不由自主的往前拉着她的手，“好在有你，否则本官还真不知从何入手了。” “大人，您就恭维我吧，您也猜到了吧。”甄楚恬才不会相信顾乘涵这三言两语的恭维话。 不过顾乘涵却不在乎，拉着甄楚恬走出卷宗室，直接找到了负责看守的侍卫。 将登记的簿子找来，很快就找到了嫌疑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宽来手底下最为得力的助手。 顾乘涵皱眉的看着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甄楚恬也知道顾乘涵在想什么，示意她沉默了片刻才张嘴说道：“大人，其实您不用这般为难，这张望做什么未必就跟梁宽来有关。” 顾乘涵点头，而后就让侍卫将张望找来。 梁宽来此时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顾乘涵跟甄楚恬在查卷宗丢失之事，见张望被找来，他自然心里犯嘀咕。 这会梁宽来看到甄楚恬，直接皱眉十分不快的看着她，“甄楚恬，我不招惹你，你倒是主动招惹我了，是不是？” 甄楚恬自然知道梁宽来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现在懒得解释，反正不是她找事，这事都是顾乘涵自己查出来的。 此时顾乘涵见梁宽来如此敌对甄楚恬，轻咳一声吸引他的注意力后，才走到他跟前。 “梁宽来，这事跟甄楚恬没关系。” “大人，您查卷宗室如今将我最得力的手下抓来，不是甄楚恬在你跟前说什么，你能抓咱们自己的人吗？”梁宽来此时都不用脑子行事了，即便是面对顾乘涵，他也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够了，梁宽来，你真觉得本官会如此愚钝吗？” 顾乘涵这气恼的一句话，让梁宽来恢复到现实，他眨巴着眸子不敢直视眼前人的双眸。 看出梁宽来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这才面容缓和，“卷宗丢失，作案人员一定不是随意而为，他肯定早就探查了卷宗室的情况，而张望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顾乘涵认真的跟梁宽来解释，此时他倒是释怀了。 不过梁宽来看着甄楚恬的时候，脸色依旧是难看的。 甄楚恬倒也识趣，直接躲在了顾乘涵的身后，尽量不让梁宽来看到她。 “大人，张望一定不会偷卷宗的。”梁宽来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而后扬扬下吧是以梁宽来继续说下去。 “大人，张望去看卷宗兴许是有案子要跟进，你不能因为他总是去卷宗室，就说他是凶手吧。”梁宽来刚说完，张望就被押金来了。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抓我干什么？”张望看看顾乘涵再看看梁宽来，一脸求饶。 “你去卷宗室干什么去了？”顾乘涵直入主题的看着张望。 张望还是很紧张，看着梁宽来。 梁宽来对张望点头，而后给他坚定的目光，“你去什么，你就跟大人直说。” 听到梁宽来的话，张望这才点头，而后看着顾乘涵，“大人，进来我们在查一起案件，所以我才会去卷宗室调阅卷宗。” “什么案子，需要你连续四五日都去卷宗室，你看得是什么卷宗？”顾乘涵咄咄逼人的看着张望。 张望见顾乘涵这样突然有些害怕，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可就是说不出重点来。 见状，甄楚恬有些忍不住了，“说不出来，就说明你有嫌疑。” “甄楚恬，你别太过分了。”梁宽来见甄楚恬张口，便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的话。 原本甄楚恬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梁宽来说话也是处处针对，她自然无法忍受，直接就回怼了过去，“我过分？梁宽来，办案多年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张望有嫌疑吗？” 甄楚恬知道梁宽来是有一包庇，所以她更为气恼。 顾乘涵皱眉看着梁宽来，挡在他中间，免得他真对甄楚恬动手。 “张望，本官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乘涵契气急败坏的看着张望。 被顾乘涵这样一说，张望心虚的不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甚至眼睛四下撇，很明显他是有想法。 此时甄楚恬看出了张望的想法，捅捅顾乘涵的胳膊，对他使眼色。 顾乘涵瞬间会意，直接拦住了张望。 张望这刚打算逃，没想到直接夭折。 梁宽来皱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甄楚恬怒视着他，“现在还说他是冤枉的吗？” 张望瞬间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大人梁大人救我。” “你到底都做什么了？”梁宽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张望。 原本是想着诬陷甄楚恬陷害她，可此时却被自己人打脸，梁宽来能不生气吗？ 张望见甄楚恬这样说，瞬间拉着他的衣裳，“大人，我，我真的只是看卷宗而已。” “到现在还不说，是想死吗？”梁宽来怒视着张望。 张望头一次见到梁宽来这嗜血的眸子，顿时吓的不轻，直接就身子颤抖。 顾乘涵跟甄楚恬躲在一边，故意将时间留给梁宽来，张望是他的人，自然得让他亲自处理。 张望知道此时只能说实话了，深吸一口气，而后看着梁宽来陷入沉思。 “大人，是有人，有人找我来看卷宗，让我查清楚这些卷宗里面写的都是什么，还让我记清楚卷宗室内的摆设，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张望紧张的看着梁宽来。 “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你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吗？”梁宽来想不明白，他往日对张望也不差，为何他会如此做。 张望此时叹气一声，不敢直视梁宽来的眼睛。 “欠赌债了吧？”甄楚恬见局面陷入僵局，便直接插了一句。 而此时顾乘涵瞪甄楚恬一眼，她瞬间乖巧的躲在他身后，只是探头。 梁宽来瞪了一眼甄楚恬，因为跟顾乘涵在她跟前，所以此时他没敢直接动粗，不过心里对甄楚恬可是却更为不待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欠赌债的？”张望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轻咳一声，而后看着张望叹气，“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自己难道没发现吗？”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梁宽来跟顾乘涵，这才算是发现蹊跷。 这张望往日看着挺机灵的，不过如今瞧着倒是颓废的很，双眼无神不说，就连衣裳也不怎么整洁，看起来就像是好几日都没有打理的样子。 第337章 不会退缩 “就凭这些？”张望不敢相信甄楚恬只是凭着这一点就断定他是欠了赌债。 “当然不止这些。”甄楚恬一听到张望这样问自己，顿时来了劲头，直接就跟他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 “你的外表只是其一，还有你进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盯着顾大人的玉佩，很明显你是想到的银子，而且你的眼睛看着玉佩的时候，是放光的。” 甄楚恬说完，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想说不过却最后选择闭嘴了，因为梁宽来还在，她若是说的太多，只会让梁宽来觉得是她故意针对他。 张望在甄楚恬说完之后，跪在地上哭泣，“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逼的……” “说。” 梁宽来如今恨不得杀了张望。 一直以来他都想让顾乘涵知道甄楚恬不行，可如今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却掉链子了，让顾乘涵觉得他才是那个拖后腿的人。 “不久前，我去赌坊，我不知道怎么的就上瘾了，后来家里的银子也都被我输光了，这个时候一个蒙面男子找上门，是他让我这么做的。”张望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看着梁宽来。 梁宽来皱眉，“难道你就没有查过这个人是谁吗？” “查过，可这个人隐藏的太好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人，最后还因为欠了不少赌债，这才被他要挟。”张望知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说实话。 “那些卷宗都是关于那个案子的？”甄楚恬现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卷宗能让对方如此煞费苦心。 此时张望摇头，“其实卷宗的内容我没看过，我只是看过外边写着好像是跟某个组织有关，他们让我找所有跟这个组织有关的卷宗，但是却应该我不能看。” “他们不让你看，你就不看啊？” “大人，卷宗都是封好的，我若是看了，他们肯定会发现的。”张望拉着梁宽来希望他能原谅自己，可此时的梁宽来都快要被他气死了，哪里会原谅他。 “密室，是你发现的？” “说什么密室？”张望一脸懵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比张望更为吃惊，对上顾乘涵的眸子，二人是一样的惊讶，此时他们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对方就是那个制造密室的人。 如今想想顾乘涵都觉得后怕，先不管这个组织是什么样的最起码，他们现在已经涔透到他们内部了。 这样的想法让甄楚恬跟顾乘涵都觉得后背发凉，梁宽来并未意识到，所以他现在的侧重点还是在张望身上，他希望尽快找到那个偷走卷宗的人。 “梁宽来，你继续查，我跟甄楚恬去找那个贼人。”顾乘涵说完不由分说的走人。 他们都没等梁宽来反应过来，便直接就走人了，待他追出去的时候，他们早就不见人影了。 甄楚恬自然知道顾乘涵是故意的，不过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找到了那个偷走卷宗的贼人。 “大人，你是怎么找到这人的。”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站在顾乘涵对面。 顾乘涵一脸笑容的看着甄楚恬，“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厉害的！”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突然靠近，一下就脸红了，迟疑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我早就盯上他了，能轻松出入天都府的人，他算的上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事情一出，我就找人盯着他了，如今他自己露出马脚了，正好给你我机会来找他聊聊。” 顾乘涵笑着说完，就拉着甄楚恬往院内走去。 此时贼人已经被侍卫按住了，见到顾乘涵，他一脸不快，“我就知道是你，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不放？” “那的看你做什么了。”顾乘涵趾高气昂的看着贼人。 贼人气急败坏的指着顾乘涵，不过侍卫一下打了贼人的脑袋一下，“老实点。” 被打之后贼人耷拉着头，一点都不敢反抗。 顾乘涵摇头，“别装了，故意被抓住是怕被杀死吧？” 这话一出，甄楚恬倒是更为奇怪了，顾乘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大人，有些事情您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贼人一脸委屈的看着顾乘涵。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乘涵扬扬下吧，是以贼人抓紧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而贼人却有些犹豫，看看侍卫，再看看这院子，似乎这地并不是说实话的场所。 “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伙人，看起来十分有组织，而且武功也不差，反正比我高，不然我也不会屈服听他们的话，去偷天都府。” 这贼人说话的时候十分委屈，看起来就像是跟顾乘涵很熟。 甄楚恬皱眉看着他二人。 此时顾乘涵来到贼人跟前，“之前本官可以假装看不到，可如今你都踩到本官的头上，你可别想逃走。” 贼人似乎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了，叹气一声看着顾乘涵点头，“被那伙人缠上的时候，我就料到有今日了，反正是去你的天都府，我就当是去休息了。” “如此豁达？你可知入天都府你要面对的可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顾乘涵见他如此潇洒，忍不住泼冷水。 瞬间那贼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叹气一声低下头，喃喃自语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可那伙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最起码在天都府我还能活命。” 顾乘涵听到了他的话，听完之后，不由看向甄楚恬。 很明显甄楚恬也听到了，她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能让他如此害怕。 不过目前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他们一点眉目都没有，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侦破现在的案子，只有这样才能全身心的去追查这个组织，还有李青。 贼人被带走，卷宗却没找到，而有关这些卷宗的所有记载也跟着一并消失了，顾乘涵不得不感觉到害怕，这事自然传进了女帝的耳中，顾乘涵被传唤进皇宫。 原本甄楚恬是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再去徐家跟尹家找找线索，却不想盛家的管家却找到了她。 看到盛管家的时候，甄楚恬有些警惕，顾乘涵去皇宫了，所以肯定不是他找自己，而顾乘涵的父亲她打听过在寺庙，如今管家过来让她去府上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顾乘涵的母妃找她。 可甄楚恬依稀记得她说过不喜欢自己。 正在甄楚恬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管家说了一句，她不得不去的话，“甄，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你若不去夫人也会为难少爷。” 管家对着甄楚恬唉声叹气，这让甄楚恬有些为难。 “甄你若真为我家公子好，就跟老奴去府上见见夫人吧，老奴知道你断案如神，那你肯定能说服夫人。”管家一脸期待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此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甄楚恬有多紧张，她心里有多担心。 可她知道刀在脖子上架着，她不能不去。 泱泱的跟在管家身后，迈入盛家的时候，甄楚恬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管家在前，似乎感受到甄楚恬的步调越来越慢，这才转身看着她，“甄，你放心，夫人不会对你怎样的。” 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心里却不怎么相信管家的话。 二人到了后院，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管家你去忙吧，让她一个人进来。” 甄楚恬看着管家退出去，她慢慢走到门口敲门，“夫人，我是甄楚恬。” “进来吧。” 推门而入，顾乘涵的母妃，十分端庄的坐在那边，看起来有种恭候多时的感觉。 甄楚恬俯身行礼，“民女见过夫人。” “你我也无需来这些虚假的东西，今日我找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顾夫人眸睨着甄楚恬满眼的不快，那种不待见是掩饰不了的，当然她也没打算掩饰。 甄楚恬摇头，就算心里知道，此时她也不想承认，反正她跟顾乘涵也没有说明，如今顾夫人将她找来，纯属无稽之谈。 顾夫人见甄楚恬这样瞬间就气愤的拍着桌子起身，“甄楚恬，你真以为本夫人不敢对你怎样吗？” “夫人，我不太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向来不懂得退让的甄楚恬，这会自然也不会退缩。 “那个瞎眼的婆婆是你最亲的亲人了吧？”顾夫人满眼狠厉的看着甄楚恬。 只是一瞬间甄楚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喉咙一紧，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咽回去了。 “您到底想怎么样？”甄楚恬双手紧握成拳头，若非因为她是顾乘涵的母亲，她才不会忍受。 “离乘涵远点。” “夫人，我是天都府的捕快，他是天都府的大人，您让我怎么离他远点？”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夫人。 这顾夫人不急不躁的来到甄楚恬跟前，“小丫头，我倒是小瞧你了，看来你断案如神也不是他们吹嘘的，你这魄力倒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夫人，您这是夸我吗？”甄楚恬对上顾夫人的眸子，心里怕的要死，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变化。 顾夫人点头，而后在屋内走一圈，最后看向甄楚恬，“甄楚恬，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太聪明，而且你不适合陪在乘涵身边，你应该不了解我。” 第338章 最信任的人 “夫人，我想您是多虑了，其实我只是一个捕快，我只所以在天都府主要是因为我需要这份差事，您若是怕我对大人有企图，您可以找人盯着我。”甄楚恬铁定了心思不想离开天都府，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 顾夫人倒是没想到甄楚恬会如此执拗，直接就冷哼的丢出一句话，“任何能阻挡我乘涵的人，都得死。” “夫人，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跟顾大人商量过吗？您确定这就是大人想要的吗？”甄楚恬故意在此时将顾乘涵抬出来，其实为的就是看看顾夫人的表情。 果真甄楚恬话音刚落，顾夫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便强装镇定的看着她，“我跟乘涵之间的事情有必要告诉你吗？” “夫人，那你跟顾大人之间的事情有必要告诉我吗？”甄楚恬反问的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不傻自然知道甄楚恬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顾夫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告辞了。”甄楚恬一脸坦然的看着顾夫人躬身。 可甄楚恬刚走到门口就被顾夫人叫住了，“甄楚恬，我警告你，若是继续跟乘涵走近，我定会要了那个瞎婆子的命。” 这话一出，甄楚恬也忍不住了，回头怒视着顾夫人，“顾夫人，我也告诉您，若是婆婆出事，您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甄楚恬说完，直接走人。 顾夫人原本是打算威胁甄楚恬，可是却反被这丫头整，此时的她自然气不过。 管家见甄楚恬走人，直接进屋，见到夫人气的捂着胸口，他紧张上前，“夫人，您没事吧？” 顾夫人气急败坏的看着老管家，“现在就找人将甄楚恬弄走，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夫人，您这是何必你？”管家知道顾夫人一定是被甄楚恬气到了，这才细心的开导。 可却不管用顾夫人现在是越来越气了。 管家叹气一声，给顾夫人斟茶，“夫人，其实甄人也蛮不错的，您为何非要阻止她跟公子在一起你？” “乘涵日后是要登上高位的，甄楚恬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他？”顾夫人完全就是看不上甄楚恬。 此时管家也知道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也便不再多说，只是在边上伺候着。 离开盛家的甄楚恬赶紧就回家，看到玄婆婆好生生的站在院子，她这才松口气。 “婆婆……”甄楚恬不由分说的将玄婆婆抱在怀里。 玄婆婆正在整理衣裳，没想到甄楚恬会突然过来，她直接就愣神了，过了好一会她才轻拍她的肩头，“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作甚，想吓死我这个瞎婆子啊。” 听到玄婆婆说话，甄楚恬激动的差点哭了。 其实来到这里这么久，跟玄婆婆相处的时间最长，她也是最关心她的人。 是以在听到顾夫人拿玄婆婆要挟她的时候，她的心真的乱了，要不是她心里足够强大，一定会在哪里暴露自己的内心。 此时玄婆婆发现了甄楚恬的异样，拉着她紧张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玄婆婆见甄楚恬如此奇怪，十分担心，甚至有些想要气冲冲的出去找人。 可此时甄楚恬却恢复了正常，对着玄婆婆浅笑，“我没事，我就是多日不见您，想您了。” “真的，只是想我？” “恩。” 甄楚恬劝慰了玄婆婆好一阵子，而后就直接出去找南虹了。 原本是想找南虹聊聊，却不想在半路遇到了尹家的孙子。 一开始甄楚恬没打算管他，可是这个人太过于鬼祟了，看起来就像是有事隐瞒一样，这才勾起了甄楚恬想要跟着他的心思。 此时甄楚恬跟着小尹公子进了一个弄堂，这地看起来有些阴森，若非是因为案子，兴许甄楚恬都不会进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甄楚恬却找不到小尹公子。 甄楚恬奇怪的看着里里外外，根本就找不到人，“该死的，去什么地方了？” 因为找不到，甄楚恬着急，一个转身就被人当头一棒。 甄楚恬可以说是当时就昏迷，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个打晕她的人是谁。 而此时刚才皇宫出来的顾乘涵得知了母妃找过甄楚恬的事情，他四处寻找她，可是却迟迟找不到人。 此时甄楚恬还在巷子里面躺着，阴冷的地面，让她的意识渐渐清醒。 找了足足两个时辰，顾乘涵也找到了甄楚恬。 看到甄楚恬躺在地上，顾乘涵死的心都有了，直接抱着她去找宋江。 “宋江。”顾乘涵刚到院子就大声的招呼宋江。 见顾乘涵抱着甄楚恬进来，宋江十分担心，跟南虹上前，“这怎么回事啊。” 顾乘涵摇头，宋江给快速上前给甄楚恬诊脉。 甄楚恬渐渐张开眸子，看到顾乘涵跟宋江等人，她才松口气，“我是跟踪小尹公子被人袭击的。” “来人。”听到甄楚恬的话，顾乘涵直接怒气横生的招呼侍卫上前。 见到侍卫之后，顾乘涵直接让侍卫去尹家找小尹公子。 宋江诊脉确定甄楚恬没事，只是寒气入体，南虹准备了姜茶，喝过之后，甄楚恬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 此时侍卫带着小尹公子来到了宋江这边。 小尹公子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脸色十分难看，还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小尹公子，你找人打我做什么？”甄楚恬其实不太确定是不是小尹公子找人打的她，甚至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打的自己，不过她就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怎么辩解。 “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我只是感觉有人跟踪我，我可真没想到是你啊！”小尹公子这话倒是让甄楚恬没想到。 甄楚恬瞬间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猛地起身，“不做亏心事，你怕人跟踪你吗？” 小尹公子直接就坐在地上，“大人，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 话到这个份上，小尹公子又不敢说下去了。 “说。”顾乘涵狠狠的一句话，吓得小尹公子直接就哆嗦了起来。 “大人，我只是欠了赌债，我以为是那些人跟踪我。” “你欠了多少？” “不多，也就几十两。”小尹公子快速回答，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样。 甄楚恬知道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直接让小尹公子走人。 在小尹公子走后，甄楚恬陷入了沉思，一直都没说话，而顾乘涵就这么看着她。 宋江跟南虹虽没说话，不过二人却察觉到了异样，他们对视一眼，直接就悄悄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他二人了，可甄楚恬却并未察觉到异样，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顾乘涵那双炙热的眸子。 甄楚恬起身准备出去，却被顾乘涵拦住了，“我母妃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是询问你在天都府的事情，我毕竟只是你的下属，所以我也没说什么。”甄楚恬尴尬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虽是研究心理的，虽罪犯的心理侧写，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说真的她自己这方面做得却并不好。 顾乘涵根本就不相信甄楚恬的话，此时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想要逃跑的小兔子一样。 “甄楚恬，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了。”顾乘涵心疼的将甄楚恬抱在怀里。 梁宽来本来对于张望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很奇怪，如今他又如此悄无声息的死了，说真的她根本就无法接受，示意此时的他有些崩溃，在面对甄楚恬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顾乘涵见梁宽来此时这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直接皱眉招手让玉玲珑将他带走。 知道顾乘涵是故意护着甄楚恬，梁宽来更为气恼，指着她放狠话，“甄楚恬，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慢着。”顾乘涵见梁宽来这样顿时更为恼火，直接喊住他。 玉玲珑见顾乘涵动怒，便自作主张的将梁宽来带走了。 甄楚恬紧跟着上前，对顾乘涵摇摇头，而后指着张望的尸体，“大人，这人可是梁宽来最信任的人，如今他惨死，梁宽来心里肯定受不了。” 顾乘涵自然知晓梁宽来的心，可如今他倒是觉得他过于针对甄楚恬了，所以这才没忍住生气。 反观当事人甄楚恬却一脸无所谓。 “你呀，你真不了解梁宽来他认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顾乘涵不想留下隐患，这才想着直接在根上将事情解决。 可即便顾乘涵说这样的话，甄楚恬还是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能解决的了。 轻轻对顾乘涵一笑，“大人，您不用想这般多，我总归能解决的，先看看张望的尸体。” 宋江见梁宽来出去了，也跟着松口气，“楚恬，你这是怎么得罪他了，我怎么瞧着他对你满眼都是恨意。” 甄楚恬给宋江使眼色，她现在不想在顾乘涵面前说梁宽来。 当然不是甄楚恬怕了梁宽来，只是她不希望顾乘涵因为她而跟梁宽来敌对。 第339章 面面相对 宋江会意，轻咳一声，看向顾乘涵，“大人，如今这尸体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异常了，这案子恐怕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不过应该跟他之前所犯的案子有关。” 顾乘涵点头，待宋江出去之后，他才看着甄楚恬，“看来李青的事情并不简单。” “嗯。”甄楚恬皱眉，其实此时她已经隐隐约约觉得出事了，只是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张望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那厢尹家跟徐家才是最重要的，甄楚恬跟顾乘涵在赌坊得知一个消息，这让她再度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小尹公子身上。 “楚恬，你为何觉得小尹公子有问题？”在顾乘涵看来就算小尹公子有巨大的赌资外债，那也不至于杀人，更何况比起尹三公子来，小尹公子的这点赌资还真算不上是数额大的。 不过甄楚恬却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小尹公子跟尹三公子的性子不一样，他是受不了这样被逼迫的。 “大人，你我去尹家再走一趟，询问一番便知他跟尹三公子到底谁的嫌疑更大。”甄楚恬若有兴致的看着顾乘涵。 这倒是勾起了顾乘涵想去探知一二的欲望。 二人很快到了尹家，刚巧看到赌坊的人来追.债，尹家人以为是尹三公子惹的事，可是询问一番，才知道是小尹公子。 这会小尹公子早就躲在了后院，尹夫人跟管家在前院对付这帮人，可对方都是歹人，他们怎么会顾忌尹夫人的面子。 那伙人气势冲冲的看着尹夫人跟管家。 “你，你们不要太放肆了。”尹夫人本就是弱女子，此时面对这些壮汉，她就算想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可此时却依旧不小心将自己的内心表露了出来。 壮汉摸着下吧看着尹夫人，“您若是想要替您孙子还债，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什么意思？” “您这把年纪了，也还算是风韵犹存，只要您……” 尹夫人气的扬手就打了对方一巴掌，对方直接恼怒，一下将她推倒在地。 管家见夫人这样，直接上前，挡在他跟前，“你们，你们太无法无天了吧。” “还钱。”对方大汉指着管家跟尹夫人只要要钱。 说完之后，双手掐腰，“我告诉你们今日若是拿不到银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顾乘涵跟甄楚恬就站在门口，不过他们没有要进去的打算，这会茵茵居然过来了。 茵茵见他们在门口，便对二人福福身子，“二位大人，莫要看戏了，进去吧。” “茵茵姑娘，你是来看戏的还是来救场的？”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茵茵。 反观人家茵茵一点都不慌张，微微一笑，“当然是来救场的，尹家出事，对我也没好处，不是吗？” 当然茵茵才不会这么好心，都是因为管家。 在管家看到壮汉来的时候，他就直接去青楼找茵茵了。 原本茵茵是不打算帮忙的，可是管家却直接当着欢欢跟妈妈的面，给她跪下了。 “茵茵姑娘，我求求您了，救救尹家，若是老爷知道尹家变成这样，一定会死不瞑目的。”管家泣不成声的看着茵茵。 要知道管家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如今让他这样一位老者在茵茵这样年轻的女子跟前跪下，实属有些为难他了。 茵茵皱眉将管家扶起来，叹气一声，“您先起来说话。” “茵茵姑娘，我求求您了。”管家大有一副茵茵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架不住管家这样，茵茵这才答应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待甄楚恬跟顾乘涵一起进入尹家之后，这些壮汉瞬间认怂。 虽然他们不认识顾乘涵跟甄楚恬，可是他们却认识顾乘涵腰间的玉佩，那可是天都府大人特有的腰牌。 壮汉几人面面相对，而后有些胆怯的看着顾乘涵，“顾大人，就算您是天都府的人，也不能不让尹家还债吧？” “本官有说什么吗？”顾乘涵眸睨着对方。 这些壮汉直接被他一句话顶的无地自容。 而此时茵茵知道不用继续这样闹着玩了，扬扬下吧来到壮汉的跟前，看着他们，“小尹公子欠你们多少钱？” “十几万两。” “多少？” 在场的不止是茵茵，就连尹夫人也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些壮汉。 “就是十几万两，这尹三公子也就几万两，可你们家这小尹公子简直就是逢赌必输，我们早就劝他不要赌了，可是他就是不听，一来二去就积攒了这么多。” 壮汉说完，还不忘指着手下，“大人，我们可说的都是实话，而且笔笔都记账的，您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差人去拿账本。” 顾乘涵摇头，示意她现在莫要说话。 而此时茵茵也傻眼了，要知道尹老爷留给她的家当也不过就是十几万两而已，此时若都拿出来，那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先给你们这些，你们就算把尹家人都逼死了，你们也什么都拿不到，最好还是慢慢要账，否则你们只会什么都要不到。”茵茵信誓旦旦的看着壮汉。 这些壮汉虽五大三粗了些，可他们也还是有脑子的。 此时茵茵给了壮汉几万两，也算是封口了。 “好，那日后我们每隔一月就过来收钱，你们有多少给多少。”壮汉说完就直接走人。 解决了壮汉，茵茵不满的看着尹家人，“我警告你们，尹老爷给我的银子就这么多，如今我救你们一次，就不会再救你们第二次，你们好自为之吧。” 茵茵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甄楚恬看着茵茵这样，倒是有些佩服她了。 尹夫人知道这是茵茵做的最大的退步，看着茵茵，她倒是有些觉得对不住她了。 管家将茵茵送到门口，再次对着她跪拜，“多谢茵茵姑娘。” 茵茵头也不回的走人。 这时小尹公子也从屋内出来了，尹大公子看到自己的儿子，上前就开始追打。 小尹公子险些被尹大公子打死，这会众人见小尹公子被他打的半死，一个个都上前阻拦。 虽尹二小姐跟尹三公子并不是出于好心，可好在也将这场闹剧阻止了。 小尹公子满身伤痕的看着尹大公子，“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就没人给你送终了。” 见这小尹公子急赤白脸的样子，甄楚恬无奈叹气，也仰着下巴看向顾乘涵，“大人，您该出动了，再不出动，这尹家就要出人命了。” 顾乘涵却毫不在意，迟疑了好一会才道：“楚恬，我觉得你比我强，你去。” 甄楚恬没说话，只是丢给顾乘涵一记冷眸，而后走到小尹公子跟前，“小尹公子，你是真打算去死吗？” “我现在还不如死了。”小尹公子指着自己，气急败坏的看着众人。 此时甄楚恬差点被他的模样逗笑。 这会管家来到小尹公子跟前福福身子，打断了甄楚恬的话，“小尹公子，您就消停会吧，您在外边欠的那些赌债，就算将尹家所有的铺子都卖了，也还不上啊。” “我说，你怎么比我欠的还多啊，我最起码现在不赌了，我那铺子只要好生经营，没个一年半载的，我也就能还清了，你这一辈子，可是算完了。” 尹三公子此时还不忘嘲讽小尹公子一番。 尹大公子此时还在气头上，听到这些话，再度想要打他，只是被他夫人拦住了，“你够了，他是你儿子。” “我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甄楚恬看尹大公子的样子，便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小尹公子做了错事才生气，他只要是因为心疼钱了。 这尹大公子如此吝啬，如今一辈子存的银子都不够给自家儿子还债的，他能不气吗？ “是，我就不是您儿子，您现在就可以打死我。” “打死你，那些赌坊的人还是会来找我要赌债，你现在就给我好好活着，自家欠的债自己还。”尹大公子指着小尹公子，被他娘子拦在中间。 甄楚恬看着架势，若非是因为他娘子拦在中间，估计小尹公子的命还真保不住。 “就是啊，我可告诉你，如今我们兄妹三人早就分家了，你别指望我跟你三叔给你还债。” “就是。” 尹二小姐说完，尹三公子附和一句，此时这姐弟二人倒像是一伙的了。 他们说完直接走人，尹夫人也被小尹公子气的够呛，所以就直接离开了。 管家走后院子就只剩下尹大公子这一家人了。 “老爷先回去休息吧。”尹大公子的娘子，扶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时小尹公子也被下人搀扶着去了后院包扎伤口。 顾乘涵跟甄楚恬面面相对，二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便让管家带着他们去了小尹公子的院子。 “尹老爷死那日当差的丫鬟下人都找来吧。”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管家。 见甄楚恬说到尹老爷，管家皱眉不解的看着她，“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 没等管家说完，甄楚恬就直接打断，“管家不该问的别问。” 对上甄楚恬那双冷眸，管家直接就放弃了，福福身子就去找丫鬟跟下人。 不多时这院子就多了几个人，此时小尹公子也回来了，见到他们，他先是一愣，而后才不满的对甄楚恬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你们将他们找来是怀疑我跟爷爷的死有关吗？” “小尹公子，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第340章 证据确凿 “这还用问吗？这些人不都是当日当差的丫鬟跟下人吗？”小尹公子气急败坏的看着甄楚恬。 若说之前甄楚恬只是怀疑如今，她几乎都能断定小尹公子跟尹老爷的死有关。 因为尹老爷的家产太多了，而且他本身是大善人，对下人也极好，虽茵茵是私生女，可他对她也算是不错的，所以能杀死他的人，必定是因为银子的人。 所以一开始甄楚恬怀疑的就是尹家的三位公子少爷，可随着案件的逐渐深入，甄楚恬将这三人的嫌疑都排除了，如今也就只剩下小尹公子了。 他当日的不在场证明是说，自己在屋内看书，可他如今了欠了那么多的赌债，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会专心看书几个时辰的人呢？ 如今小尹公子可谓是不打自招了。 尹老爷死亡都有好几日了，就算是他小尹公子记性好，也不可能会将那日他院子当差的所有下人都记住吧。 甄楚恬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尹公子，顾乘涵满目笑容。 他二人的表情，让小尹公子有些后怕，他喉咙一紧，不敢直视他二人的眸子，“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家，你是怎么将这些人找过来的？”甄楚恬没有回答小尹公子的话，而是转头看着管家。 管家不明白甄楚恬为何这样问，就来到她跟前，之这丫鬟，“回大人话，老奴是一个个问的。” “你们中间有谁能记得住，那日所有当差人的名字？” 甄楚恬话落，众人摇头。 “你来说说，你现在看到这些人，能想起他们就是跟你当差的人吗？”甄楚恬指着一人让她来回答问题。 这人很紧张看看甄楚恬，再看向管家。 “你看我做什么，大人，让你说，你就照实说就行。”管家见丫鬟如此，有些急躁。 “是，管家。”丫鬟得到管家的指示，才转眸看着甄楚恬福福身子，“大人，我记不住了，就算现在看到他们我也记不得当日是不是他们跟我一起当差了。” “那为何你到现在还记得小尹公子那日是在屋内看书？”甄楚恬话锋一转，直接扯到了小尹公子身上。 丫鬟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是因为往日小尹公子都不会这样看书，所以那日他突然看书，一看还是好几个时辰，我们就都觉得奇怪，这可能就记住了。” 丫鬟说完，其余人也都跟着点头。 “你们什么意思，往日我就没看过书吗？” “小尹公子，你着什么急呀？心虚了？”甄楚恬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尹公子。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小尹公子直接就架不住了，气恼的反驳，“我什么就心虚了。” “不心虚吗？你一个公子，你怎么可能会记住那日当差的下人，除非你是故意的。”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尹公子。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丫鬟跟管家等人，似乎也回过神来，一个个看着小尹公子。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他自然有些坐不住了，全身都像是被人扒光一样。 “来人，搜。”顾乘涵一招手，天都府的侍卫紧跟着上前。 他们在院子开始找线索，甄楚恬对着他们说道：“找可疑的纸人，布，衣裳，架子……” “是，大人。” 得到指示侍卫直接去找，再看小尹公子一脸惊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满目笑意，对顾乘涵躬身，“大人，咱们去里面找线索吧，我想小尹公子应该没有来得及将这些东西丢掉。” 她说完直接拉着顾乘涵走进屋内。 要不说小尹公子也是够傻的，既然有脑子能将尹老爷的死亡时间延后，怎么就不知道毁灭证据呢？ 屋内制造假人的机关，就放在桌子下面。 将烛台一放，外边的侍卫将小尹公子丢掉的衣裳拿回来，甄楚恬很快就将那日小尹公子看书的场景制造了出来。 通过窗子，让丫鬟在外边看。 “是，大人，就是这样的，那日小尹公子就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书的。”丫鬟激动地指着小尹公子。 “这是我做着玩的，你们怎么能确定我就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小尹公子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想承认。 甄楚恬莞尔一笑，“小尹公子，你的手臂上应该有伤吧。” 话刚落，小尹公子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身后，很明显是不想让甄楚恬看到。 顾乘涵招手，侍卫上前将小尹公子的手拽出来，撸起袖子。 很明显的抓伤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尹公子，其实我们不得不佩服你，若非是刚才那些壮汉说你欠了那么多银子，我们也找不到你杀人的理由。” “我，我就算欠了那么多银子我也没有必要杀死爷爷啊。” “是，的确，你一开始只是想要去要银子的，你没想到老爷子那么狠心，一分钱都没留给你，所以你一时冲动这才杀人了。”甄楚恬语气淡薄的看着小尹公子。 “我没有。” “这些伤痕难道还不能够证明这一切吗？你一开始制造这样的假人，不过是为了方便出去赌博，可是你没想到它竟让你逃过了死罪。” 甄楚恬说完，叹气一声。 其实这个机关很简单，将烛台放在窗户前，将纸人放在灯下，这样通过窗子，看到的影子，就像是人在看书一样。 而烛台一般能燃烧几个时辰，等到烛台自己燃烧尽了，下人们也就以为小尹公子睡着了，此时他们都各自入睡，小尹公子再趁机回来就能做到人不知鬼不不觉了。 看来往常他出去赌，也应该是用的这个法子，所以他欠了这么多赌资，尹家却无人知晓。 见事情被揭穿，小尹公子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这就说了实话。 “就算人是我杀的那又怎样？我们尹家本来好好的，可是他非要让茵茵那个贱人入尹家，还为了她，将原本属于我的银子也都拿走了，你们知道他那日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小尹公子跪在地上，整个人泣不成声。 一边哭，一边说。 “那日他说，就算是死都不会将银子给我，所有的银子，他都会留给茵茵，只给爹爹他们铺子，若是他们不听话，就连这宅子都没办法继续住下去。” 小尹公子说完恶狠狠的抹掉眼泪，“若非是你们近日查的紧，我早就将茵茵那个贱人一起杀掉了。” 没有半点悔意，甚至好像将茵茵也杀死。 甄楚恬知道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管家此时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老爷真的是被小尹公子杀死的吗？” “他自己都承认了不是！”甄楚恬看得出管家是不不想相信。 “小尹公子啊，你糊涂啊，老爷专门给你留了银子，不过是因为你先走还不知道如何打理，这才一直留在我这边啊。”管家来到小尹公子跟前。 管家的话，如雷灌顶一般的传进小尹公子的耳中，他转头看着管家嘴角都是不相信的嘲讽笑，“你胡说什么，他才没有将银子留给我。” “小尹公子，你，你怎么能狠心杀死老爷！”管家老泪纵横的看着小尹公子。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小尹公子一直以来都以为尹老爷心里只有茵茵，所以他并未对自己所做的事便是悔恨，可如今管家带给他的这个消息，让他彻底的失去了主心骨。 尹家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小尹公子因故意害死尹老爷直接被判了斩首，尹大公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本来是想救的，可是顾乘涵没给他机会。 尹大公子迫于无奈将茵茵找来说情，奈何顾乘涵谁的话都不听。 此时顾乘涵看着茵茵，甄楚恬站在边上。 玉玲珑的到来将一切推到了最高点。 茵茵走后，甄楚恬看着玉玲珑拿回来的证据，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茵茵就是害死徐源的凶手，而李青加入了一个组织。 “你这些卷宗是哪里来的？”甄楚恬紧张的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叹气一声，“是从张望的家中搜出来的，我想他应该是留着想要保命的，可是没想到却还是死了。” “大人，您看。”甄楚恬说罢，将卷宗递到顾乘涵手中。 顾乘涵仔仔细细的将卷宗上的内容看一遍，看完之后，他整个人没有比甄楚恬好到哪里去，甚至比她看起来更为紧张。 “这卷宗说明茵茵跟李青是一伙的，那个神秘的组织已经涔透到皇宫了。”顾乘涵皱眉说完。 甄楚恬点头，而后就让玉玲珑抓紧去抓人。 可是玉玲珑到青楼的时候，却没找到茵茵，她似乎早有察觉，在天都府离开之后，她没有回青楼。 妈妈跟欢欢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的时候，有些担心，尤其是欢欢，“甄大人，茵茵不会是出事了吧？” “你难道不希望她出事吗？她若是出事，这青楼里面你可就是头牌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欢欢。 原本甄楚恬是觉得茵茵不一般，可是却不曾想到她会是杀手，如今证据确凿。 卷宗里面倒是没有更多的线索，只要就是说之前天都府查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现在跟朝廷作对，主要是用来对付女帝的。 而之所以说李青加入了他们，是因为李青在查这个案子，而此时他身上又留下了这些线索，甄楚恬跟上顾乘涵很容易推测，李青叛变了。 茵茵跟简单，是因为卷宗里面说那个组织有不少的女杀手，其中就有人伪装在青楼里面，还有她们标志的东西就是一个簪子。 第341章 服用解药 刚好茵茵头上戴着这样一个簪子，那她不是凶手还能是谁。 而徐源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知道李青跟茵茵之间的秘密，本来是想着威胁茵茵，让她伺候他，却不想他竟然将自己的命丢了。 这一切的线索，现在都已经理顺了，暂时找不到茵茵，顾乘涵就直接跟女帝禀报了如今的事情。 徐太师得到这样的答案，自然是不满意的，当即跟顾乘涵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 顾乘涵本来是不准备跟徐太师争执，可是他却将甄楚恬拿出来说事，这可是挑战了顾乘涵的底线，他当即反驳。 “徐太师，就算你想找人为徐源的死负责，也不至于将我天都府的人拉出来吧，如今事情明摆着就是徐源自己贪慕茵茵的美色，才惨遭杀害，怎么还是我天都府的错了？” 顾乘涵不甘示弱的看着徐太师。 徐太师刚才说的正高兴，委实没想到顾乘涵会反驳，就只是因为他说了甄楚恬几句。 “你，顾乘涵，你不要太过分了。” “好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女帝出声打断了二人。 徐太师闭嘴后看着女帝，女帝起身来到他跟前，“徐太师，如今杀害徐源的凶手已经抓住了，你也咩有必要咬着天都府不放了吧？”女帝不满的看着徐太师。 虽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可徐太师却听出来了，女帝就是偏袒顾乘涵那边。 是以此时的徐太师也不能继续说什么。 徐太师走后，女帝叮嘱顾乘涵几句，就让他务必查到那个组织，找到李青，将这个叛徒处死。 “微臣遵旨。” 顾乘涵离开皇宫原本是打算去找甄楚恬的，可是半路上却遇到了茵茵。 当然不是茵茵直接出面了，而是她找人给顾乘涵带了信。 看到茵茵给他写的信，顾乘涵就让那个孩子将东西给甄楚恬送去，他先去找茵茵了。 等甄楚恬看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信上写着：若想知道李青的下落，那就独自一人来废旧的醉友楼。 看到这样清秀的字迹，再加上小孩说是天都府的顾大人，让她来的，甄楚恬自然想到了茵茵。 不过玄婆婆在甄楚恬走后，皱眉看着她离去的地方。 甄楚恬一路上狂奔，而此时顾乘涵跟茵茵已经见面了，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留了一手。 顾乘涵刚到茵茵说的醉友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此时的顾乘涵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的躺在榻上，而茵茵满眼柔情的看着他。 “大人，您真的一个人来的吗？”茵茵看着顾乘涵，搔首弄姿的在他边上躺着。 而此时顾乘涵全身都不能动，只是眼睛还能动。 不过茵茵通过顾乘涵的眼睛能看出来，所以她拉着他的手，像是欣赏什么宝贝一样的看着他。 此时也就是顾乘涵不能说话，否则他早就将茵茵骂一顿了。 “顾大人，您现在最希望的应该是甄大人在你跟前吧？”茵茵那娇滴滴的模样跟顾乘涵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茵茵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依旧看着顾乘涵。 “你是怎么中毒的？”茵茵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直接问了出来。 不过此时的顾乘涵比茵茵更加纳闷。 二人四目相对，茵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看着顾乘涵，“不是我，你可别以为是我。”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反正现在你能跟我在一起。”茵茵说完，直接将顾乘涵的外衣脱了下来。 此时顾乘涵的眼睛像是吃人一样的看着茵茵，可她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手也没有放慢，直接将衣裳丢在一边，茵茵直接躺在顾乘涵的边上。 茵茵十分享受这一刻。 而此时顾乘涵虽不能说话，可他脑子没有停下来，他脑海中闪过多种猜测。 而茵茵似乎也看出了顾乘涵的想法，语气淡薄的说道：“大人，我跟李青的确在一个组织，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他在什么地方的，您也不用问我，因为我知道的很少。” 茵茵说完很是无奈的看着顾乘涵，而后叹气一声，“大人，若我不是青楼女子，若你我能早点遇到，你会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 顾乘涵没说话，眼睛也没有动一下。 而此时茵茵却很想知道，直接拉着他的手，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大人，您能回答我吗？” 顾乘涵眼睛不眨。 茵茵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此时她也不再继续逼迫他，因为她猜到了他的答案。 此时茵茵苦涩一笑，“大人，如果您能告诉我实话，我会告诉你一些线索。” 此时顾乘涵倒是听话的很，眨眨眼睛。 茵茵很满意一笑，而后一脸爱意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这样真可爱。” 顾乘涵皱眉看着茵茵。 茵茵回音，耸肩一笑，“大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顾乘涵的表情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大人，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之前从来都是这样的，组织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觉得怎样，可这一次来京城，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茵茵说完，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茵茵没想到这一次会遇到顾乘涵跟甄楚恬。 原本她只是想要逗逗顾乘涵，可自己却越陷越深，如今她竟然有过一丝念头，离开组织，就这么跟顾乘涵在一起。 可奈何妾有意朗无情。 “大人，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我也只能欣然接受，如果你相信我，我希望你不要再查这件事情了，很危险。” 顾乘涵眨眨眸子，而后目光坚定的看着茵茵。 茵茵知道顾乘涵是不会退缩的，可她还是想要将事情说出来。 突然楼下传来动静，茵茵看看门口，再看着顾乘涵。 “大人，您给甄楚恬消息了？”顾乘涵没动眸子。 茵茵没说话，只是摇头轻笑，而后俯身在顾乘涵的耳边，“大人，您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 说到这里，茵茵故意闭上眼睛贴在顾乘涵的脸边，“大人，您早晚都会是我的。” 茵茵话落，甄楚恬就冲了进来。 或许甄楚恬只想着要救人了，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幕。 茵茵趴在顾乘涵的身上，而顾乘涵一动不动，好像是十分享受一样。 见到甄楚恬这样，茵茵脸上都是笑容，而后便一跃从窗户离开。 甄楚恬想追，可想到顾乘涵，她回头看着他，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此时她才意识到他是中毒了。 “你怎么了？”甄楚恬只要想到茵茵跟顾乘涵刚才的姿态，她就忍不住生气。 顾乘涵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来到顾乘涵跟前，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现在也是束手无策的样子，可此时突然楼下传来声音。 “谁？”甄楚恬警惕的看着门口，不一会有个人摸索着进来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玄婆婆。 “婆婆，您怎么过来了？”甄楚恬紧张的来到玄婆婆跟前。 榻上的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声音脸色微变，此时玄婆婆叹气一声来到甄楚恬的跟前，“出来送盲绣，谁知道迷路了。” “婆婆，您吓死我了。”听到玄婆婆的回答，甄楚恬这才松口气。 待回到榻前，玄婆婆皱眉，摸索着来到顾乘涵跟前，“顾大人，怎么了？” “不知道，只有眼睛能能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动。”甄楚恬叹气一声说完，准备让玄婆婆在这里守着顾乘涵，她去叫宋江，却不想被玄婆婆拦住了。 “这应该是硬骨散。” 玄婆婆的话，吸引了甄楚恬跟顾乘涵的注意力。 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看向玄婆婆。 玄婆婆紧跟着解释道：“之前在福来县有人中过这样的毒，我这有解药。”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婆婆。 顾乘涵脸上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 此时玄婆婆摸索着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拿出硬骨散，“你也知道，我往日都是在担心你出事，所以当我见过这种毒之后，我就很担心，生怕哪天你会中这样的毒，所以我早早就跟赛华佗要了这硬骨散的解药，备在身边……” 玄婆婆说完还不忘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的甄楚恬被玄婆婆感动到了，在她看来玄婆婆为她做的真的是够多了。 给顾乘涵服用解药之后，没多久他就能动了。 此时玄婆婆已经在隔壁屋子睡着了。 这醉友楼虽是被废弃的，实则它还能住人，只是因为地方太过于偏僻了，这才无人来此地了。 顾乘涵看甄楚恬也有些困意，便提出今夜就在这里留宿。 “恩，那就住在这里吧，反正婆婆也已经睡着了。”甄楚恬起身准备去找婆婆，却被顾乘涵拦住了。 “你就没怀疑吗？” “怀疑什么？”见顾乘涵神秘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甄楚恬有些纳闷。 顾乘涵瞧着甄楚恬那张小脸上尽是疲惫之意，此时竟然有些心疼，轻轻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楚恬，玄婆婆怎么会来这个地方的？” 第342章 假装看不到 “你刚才没听到吗？是来送盲绣的，天黑走夜路，难免走错了，不过好在你我在这里，否则婆婆真要出事了。”想想甄楚恬都觉得后怕。 此时顾乘涵却皱眉看着甄楚恬。 这样的顾乘涵自然让甄楚恬觉得有事，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这种表情，是怎么了吗？” “玄婆婆看不到路，这里是在二楼吧？玄婆婆是怎么走上来的？”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甄楚恬。 却不想听到顾乘涵的话，甄楚恬却笑了，轻拍他的肩头，“你不了解婆婆，她虽看不到，可她走路的时候是靠耳朵的。” 说完这些甄楚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只是顾乘涵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甄楚恬伸伸懒腰，“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甄楚恬直接去找玄婆婆，而此时的顾乘涵却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来玄婆婆的一切都是奇怪的，一个瞎眼的婆婆知道硬骨散，且还刚好带着解药，如今又在大半夜的来到了这个醉友楼。 顾乘涵不得不多想，就算甄楚恬说玄婆婆一直以来走路都是如此，可他还是不相信，不过甄楚恬相信，所以他才没有说太多。 而此时回到玄婆婆屋子的甄楚恬，却发现她没有睡着。 “婆婆，您是不是睡不踏实？”甄楚恬担心玄婆婆的身体，有些紧张的问道。 玄婆婆摇摇头拉着废话的手，“日后离开顾乘涵吧，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了，他不适合你。” 说完，玄婆婆都没给甄楚恬回话的机会，转身佯装睡着。 甄楚恬看着玄婆婆的背影欲言又止，而后也跟着入睡。 翌日清晨，顾乘涵跟玄婆婆最先起身，甄楚恬兴许是太累了，她是起的最晚的那个。 而玄婆婆跟顾乘涵起来之后，并未闲着，二人在醉友楼的院子里面面面相对。 虽玄婆婆看不到，可她却能感受到顾乘涵在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顾大人，您看着我这瞎婆子做什么？” “玄婆婆，本官还是蛮佩服您的，若换做我，我肯定找不过来。”顾乘涵这句话看起来啊是夸赞，可却是在怀疑玄婆婆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甚至此时的顾乘涵都怀疑玄婆婆是不是真的看不见，不过碍于她是甄楚恬的婆婆，他现在无法做实验，只能这样言语上试探。 在顾乘涵看来玄婆婆并不是一个瞎婆子那般简单的人。 “大人，您若是瞎眼几十年，应该也会同我老婆子一般吧。”玄婆婆一脸轻松的看着顾乘涵，好似并不在意他现在说的话。 顾乘涵也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心里对玄婆婆的怀疑加重了一分。 “大人，楚恬跟你的察觉，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瞎婆子而已。”玄婆婆说完若有所思一笑，而后便直接去找甄楚恬了。 此时的甄楚恬也已经醒过来了，三人一起回去。 茵茵就这么跑了，甄楚恬此时才想起顾乘涵跟茵茵之间的暧昧，是以回到京城，她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一开始顾乘涵还想不明白，后来慢慢他终于想到了。 此时玉玲珑跟白龙使见顾乘涵，这样也都跟着十分紧张，“大人，您这愁眉不展的，可是遇到什么案子了？” 顾乘涵摇头，心想，若是遇到案子还真不用这般愁了。 “那是怎么了？”白龙使纳闷的看着顾乘涵追问。 而玉玲珑似乎想到什么，捅捅白龙使的胳膊，是以他莫要再追问了。 可此时白龙使像是轴了一样，就是非要问，还有些不太明白白龙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龙使，你是不是傻，你没有发现进来少了一个人吗？”玉玲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冲着白龙使吼了一句。 玉玲珑这样说完，白龙使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他，“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甄去哪里了？” “气走了。”顾乘涵倒是不含糊，直接说了出来。 “气走？”玉玲珑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没有回答玉玲珑的话，反而是问他，“如果一姑娘生气了，该怎么哄？” 玉玲珑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巴巴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皱眉，“看什么看，回答我啊？” “大人您是想让甄楚恬不生气？”玉玲珑下下试试的看着顾乘涵。 “废话。” 玉玲珑此时跟白龙使对视，在他们看来顾乘涵的确是跟之前不一样了，而此时是更为不一样了。 二人见顾乘涵有些气恼，这才开始紧张的跟他一起想法子。 最后三人想出一个法子，虽顾乘涵觉得不靠谱，可此时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按照这个法子来。 顾乘涵去京城最有名的铺子去买了一些适合甄楚恬的衣裳跟胭脂水粉，直接去了玄婆婆那边。 恰好今日玄婆婆出去做盲绣了，所以只有甄楚恬一人在家。 因为尹家跟徐家的案子刚破，所以此时她还有时间能休息下，这会她懒洋洋的坐在院子的凉亭里面。 顾乘涵在门口看着甄楚恬这样，满眼的温柔。 请推门而入，甄楚恬惯有的警惕，让她猛然起身，不过当她看到来者是顾乘涵的时候，跟着放松了不少。 只是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气愤跟不快。 “顾大人，您怎么过来了？近来应该没什么案子吧？”甄楚恬冷嘲热讽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被甄楚恬这样一看，瞬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到她跟前，“这些都是给你的。” 甄楚恬看着眼前这琳琅满目的东西，瞬间就有一种懵的感觉，她不知道顾乘涵到底要干嘛。 顾乘涵也看出了甄楚恬的疑惑，轻咳一声，“本官知道你近来辛苦了，所以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衣裳跟胭脂水粉？”甄楚恬疑惑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时甄楚恬简直是要忍不住笑了。 “大人，我不缺，您拿走吧。”甄楚恬原本是想笑的，可只要想到茵茵，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甄楚恬，你是因为我跟茵茵吗？” “我可没这么说。”甄楚恬赌气不让自己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却像是猜透了甄楚恬的心思一样，直接来到她跟前，满眼笑容的看着她。 被顾乘涵这样一看，甄楚恬有些不好意思。 “大人，您还有事吗？”甄楚恬佯装无动于衷。 可顾乘涵太了解甄楚恬了，她就是在强忍着。 “那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问到了一些关于李青的事情，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丢给顾乘涵一记冷眸，“大人，您若想说说便是，若不想说，那我问自也不会追问。” 顾乘涵还以为甄楚恬会很想知道，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 “好，我说便是了，你不用如此。”顾乘涵宠溺一笑便将茵茵所说的话都告诉了甄楚恬。 当然那些，你是我的之类的话，顾乘涵还是选择了遗忘，自然也不会告诉甄楚恬。 “恩，难道李青真的叛变了？”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二人一说到案情，自然是认真了起来。 “这个很难说，不过李青跟那个组织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顾乘涵皱眉陷入沉思。 甄楚恬也摸着自己的下吧，将之前所有的事情回忆一遍，可却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那现在甄楚恬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尽早找到李青。 茵茵的事情让此次案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此时玄婆婆却回来了。 突然回来的玄婆婆看到顾乘涵很明显有些不快，看都不看他一眼，当然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姿态看起来就是不待见。 “楚恬，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院子，不是让你替我去南楼拿布匹吗？”玄婆婆语气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哦，知道了婆婆，我这就去。”甄楚恬说完就直接出门了。 顾乘涵对玄婆婆福福身子，虽她看不到，可在他看来她是甄楚恬最亲的人，他自然是要尊重的。 行礼后，顾乘涵追上甄楚恬。 “大人，如今我是休沐日，我想今日您没什么理由再让我做什么其他事情了吧？”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自然知道甄楚恬还在因为茵茵的事情生气，可他已经买了那么多东西了，她怎么无动于衷呢？ 百思不得其解，顾乘涵只能选择跟着甄楚恬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甄楚恬佯装看不到，自顾自的往前走。 不知是因顾乘涵太过出众，还是因为他们都认识他。 反正此时甄楚恬走在街上，就感觉周围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朝着这边来了。 一开始甄楚恬还能假装看不到，可此时她却不能无动于衷了，转头轻咳一声，驻足在原地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没想到甄楚恬会突然停住脚步，一个猛的往前竟直接不小心心将她抱在怀中了。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这样，此时她眨巴着眸子看向他。 “大人，您是故意的吗？”甄楚恬咬牙切齿的看着顾乘涵。 反观顾乘涵面上挂着笑容，整个人是十分轻松淡定的那种状态，“甄，如今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你……” 知道自己说不过顾乘涵，甄楚恬便选择了放弃，从他怀里退出来，而后指着周遭的女子，“大人，您是给这些女子做了什么？” 第343章 憔悴的样子 “没做什么，兴许是本官太过于优秀了。”顾乘涵这样一本正经的夸赞自己。 说真的甄楚恬还真有些不适应了，这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顾乘涵。 反正不管怎样说，甄楚恬还是认可这句话的。 甄楚恬皱眉往前走一步，丢给顾乘涵一记冷眸，就直接走人了。 顾乘涵依旧跟之前一样跟着甄楚恬。 二人很快就到了南楼。 甄楚恬进入南楼，因为顾乘涵是男子，所以就直接被挡在了门外。 要知道南楼可是京城最出名的地方，这里是女子集中营，不管是下人还是什么人，总之你见不到任何一名男子。 其实甄楚恬倒是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所以当得知要来这里量衣的时候，她还是蛮兴奋的。 所以已进入南楼，甄楚恬就忘记顾乘涵还在外边了，这会等在外边的人着急的要死。 顾乘涵等的心都要死了，算着时辰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可甄楚恬却在里面聊的正开心呢？ “甄大人，您在天都府是不是会遇到很多很多的案子？”一女子娇滴滴的拉着甄楚恬的手。 而此时甄楚恬对女子点头，“恩，还不错，遇到的也不多，只是有些有些奇怪而已。” 甄楚恬给姑娘量完之后，这才发现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她好像是想到了神色慌张的离开。 可是因为甄楚恬走的着急，所以她遗漏了东西，正好南楼的姑娘看到，就追出去想要给她。 这不刚出南楼，这姑娘就看到了顾乘涵。 往日都只能见到女子，如今看到这样玉树临风的一男子，说真的她心里还真有些小鹿乱撞。 此时甄楚恬看到了姑娘对顾乘涵的心思，轻咳一声，“给我就可以了。” 接过东西，甄楚恬就快速离开了。 顾乘涵本来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此时见甄楚恬出来，便直接追了上去。 南楼姑娘，站在门口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身影消失才恋恋不舍的回到院子。 甄楚恬走的越来越快，此时顾乘涵见她这样，有些纳闷，快步追上她，“甄楚恬，你这是又怎么了？” “没事。”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的甄楚恬却让顾乘涵更担心了，她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说明有事。 “大人，若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甄楚恬说完对顾乘涵躬身而后直接转身走人。 顾乘涵看着甄楚恬的背影无奈的叹气。 甄楚恬兴许是一开始觉得顾乘涵会追上来，可他却没有追上来，这段时间她心里更生气了。 甄楚恬带着怨气回到家中，跟玄婆婆一起弄衣裳。 翌日清晨顾乘涵就开始各种理由找甄楚恬。 这倒是甄楚恬没想到的。 顾乘涵今日说自己需要找甄楚恬商议事情，明日说有关案子要甄楚恬协助。 总之顾乘涵有的是理由。 甄楚恬虽然休息了几日，可是这几日却一点都没有闲着，原本她是没觉得怎样，可此时她却有些累了。 今日顾乘涵又找她出去，她当即拒绝了，“顾大人，您到底要干嘛？” 在院子门口，甄楚恬满脸不快的看着顾乘涵。 面对甄楚恬的气愤，顾乘涵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见她越来越气，他才轻笑，“你是觉得我跟茵茵有什么对吗？” “难道不是吗？” 此话一出甄楚恬就觉得有些堵得慌，那种像是被人狠狠打一巴掌的感觉，让她喘不上气来。 此时顾乘涵却俯下身子看着甄楚恬，“是啊，我们就是有什么。” “你……” 甄楚恬原本还抱有期望，虽然茵茵走了，可是她心里有些不快，不过如今不止是不快那么简单了。 “好，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回了。”甄楚恬说完准备回院子，只是被顾乘涵一把拉住了。 “本官喜欢的女子失踪了，本官自然要去找，你身为属下，有陪同的责任。”顾乘涵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气不打一处来，不禁腹诽：“茵茵走了，你自己心里难受，还让我跟你一起去找，顾乘涵你要不要这么过分。” 有了这样的想法，此时甄楚恬看到顾乘涵就觉得心烦。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心里气不过，不过碍于她的身份，此时她才没有直言。 只是甄楚恬并未看到顾乘涵的表情，她并不知道此时的顾乘涵只是故意逗她。 顾乘涵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甄楚恬，而跟在他身后的甄楚恬，根本就看不到顾乘涵的表情。 二人很快就到了天都府，只是刚到玉玲珑就跑了过来，甄楚恬面无表情，顾乘涵一脸笑容。 “大人，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见玉玲珑这样，顾乘涵微微皱眉，知道若是无事他是不会这样的。 玉玲珑看一眼顾乘涵，而后直接看向甄楚恬，“不是有案子，是南虹。” “南虹怎么了？” 甄楚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跟南虹有关。 玉玲珑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甄楚恬。 见玉玲珑这样，甄楚恬脸色更为难看了，“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了，你说便是，如此犹豫作甚？”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担心南虹，就催着玉玲珑抓紧说，“我们查到一个惯用毒的人。” “什么意思，他知道南虹的毒？还是他是给南虹下毒的人？”这句话一出，甄楚恬不由看向顾乘涵。 要知道当初南虹之所以中毒，其实是替顾乘涵挡了。 顾乘涵也跟着转头看向甄楚恬，二人算是四目相对了。 不过他们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去了南虹那边，路上玉玲珑也跟他们将事情说清楚了。 原本进来天都府督办了一起案子，这起案子，牵扯到一个惯用毒的高手，一番询问，他们问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不确定是不是跟南虹有关。 他们刚到南虹这边，就看到于如颜跟韩双易在院子着急忙慌的做事。 甄楚恬疾步进去，“出什么事了？” “楚恬姐姐，南虹姐姐毒发了，宋大哥在屋内照顾着，我们在煎药。”韩双易跟个小大人一样，跟于如颜在煎药。 甄楚恬对他点头，而后直接冲进了屋内。 此时南虹正在榻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虽这不是*看到了，可甄楚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顾乘涵紧紧拉着甄楚恬的手给予她一丝力量。 宋江看到他们，便摇摇头，“放心，南虹没事。” 听到宋江这样的回答，甄楚恬这心里才稍稍好过了些。 她跟顾乘涵退到院内等着宋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宋江才从屋子出来。 甄楚恬紧张上前，宋江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她轻笑，“楚恬你不要这样担心，若是南虹知道你担心成这样，估计又该难受了。” “玉大哥说找到一个用毒的人。” “哦，是吗？”宋江也跟着有些激动，转头看着玉玲珑。 见众人都看向他，玉玲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我就是找到这么一个人，他说知道南虹所中的毒是什么毒，所以我就问了一遍。” “他怎么说，是谁下的毒？”宋江看起来十分紧张。 这一刻甄楚恬察觉到了猫腻，不过现在还是南虹的身子要紧，所以她的侧重点现在也放在了毒药上面。 玉玲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了顾乘涵等人。 其实这个施毒之人，还真的跟那个老疯子有关。 这会甄楚恬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跟老疯子的娘子会是给南虹下毒的人呢？她为什么要给顾乘涵下毒，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甄楚恬脑海之中闪过，一遍遍的，让她根本就无法正好的思考。 “楚恬，你放心吧，南虹这边有我，我不会让她出事的，你跟顾大人，就专心找这个人，解药只有这个人才能配的出来。”宋江见甄楚恬这样，便开导了一番。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甄楚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直接就走了。 顾乘涵紧跟其后，让玉玲珑回天都府去查有关那个老疯子的事情。 甄楚恬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顾乘涵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他心里十分难受，可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甄楚恬跟顾乘涵走后，宋江端着药就进了屋子。 南虹因为身子发冷，此时病情其实有些转变了，还伴随着发热，所以现在的她满头大汗。 宋江十分温柔的给南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整整一个时辰，宋江就这样来来回回屋内屋外的跑，可他却一点都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等宋江再度进入的时候，南虹已经醒过来了，见到宋江这憔悴的样子，她十分自责，“宋大哥，辛苦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不辛苦，只要你能好一切都是值得的。”宋江满目笑容的看着南虹。 这一刻南虹有些慌神，韩双易跟于如颜虽年纪小，可二人却还挺顶事，这不已经做好晚膳了。 等宋江扶着南虹出来的时候，看到满桌子的菜，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个孩子。 “你们做的？” 韩双易跟于如颜点头。 南虹感动的要死，看着两个孩子脸上都是灰，她眼里含着泪水。 入夜后，甄楚恬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南虹脸色苍白的容颜。 第344章 旁敲侧击 最后甄楚恬起身来到院子，坐在院子看着不远处的星空，试想她来到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似乎这里的人已经能牵动她的心了。 “楚恬丫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有心事吗？”玄婆婆听到动静就跟着起来了。 甄楚恬听到玄婆婆的声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婆婆，我没事，就是想到了南虹。”甄楚恬拉着玄婆婆的手，像是小猫一样依偎在她的怀中。 似乎这一刻甄楚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玄婆婆叹气一声，满是慈祥的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心事重，什么都不愿说出来，不止是因为南虹吧？” 被玄婆婆这样一说，甄楚恬倒是有些奇怪了，玄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想多了？ 玄婆婆叹气也跟着看向星空，虽她看不到，可她似乎能感受得到甄楚恬此时的心情。 “楚恬丫头，你跟他不合适。” 甄楚恬脸上闪过一丝疑虑，而后佯装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婆婆，您说什么呢？” 玄婆婆守在甄楚恬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吗？ 此时她一味摇头，待甄楚恬有些无地自容之后，她才继续说道：“你知道我问说的是什么不是吗？” “婆婆，都这个时辰了，咱们回去休息吧。”甄楚恬逃避的扶着玄婆婆准备入睡。 可玄婆婆这个时候，哪里还想入睡啊，现在的她只想让甄楚恬知道这样做是不行的，只会受到伤害。 “你难道不知道顾乘涵的母妃不喜欢你吗？”见甄楚恬刻意逃避玄婆婆选择了直接说出来。 说真的甄楚恬没想到玄婆婆会如此直接，她傻眼的看着玄婆婆。 “婆婆，您是怎么知道的？”甄楚恬可不记得自己跟玄婆婆说过此事，这事应该就连顾乘涵都不知道吧。 玄婆婆叹气一声，看起来就像是早就猜到一样，“难道这还用你告诉我吗？我自己不会看吗？顾乘涵是什么家世，你是什么家世，我虽不觉得你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可人家是真的瞧不上娘。” 一直以来对甄楚恬都十分温柔的玄婆婆，此时说话一点都没有计较，甚至还将话说的更为严重了一些。 “我知道了婆婆，我累了。”甄楚恬尴尬一笑，便率先回到了屋内。 玄婆婆紧跟其后的回到屋子。 只是这二人都没有发现院子外边的顾乘涵。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担心南虹，而他担心她，所以他这才来到这里，倒是没想到她真的竟然没有睡，他本来是想进入的，只是玄婆婆刚好在此时醒过来，所以他这才没有进去。 “玄婆婆真的只是一个瞎眼的婆婆吗？” 顾乘涵越来越觉得玄婆婆的身份不简单了，这样一个什么都懂的人，可不像是一个乡下来的瞎婆子。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乘涵回去了。 翌日清晨，顾乘涵过来找甄楚恬，却被告知她去了寺庙。 顾乘涵刚准备走，却被玄婆婆叫住了，“顾大人，我想昨夜您应该都听到了吧。” “婆婆，您什么意思？”原本就对她有所怀疑的顾乘涵，此时不止是怀疑那么简单了。 “我昨夜是因为看到你在院外，才故意跟楚恬说那些话的，我知道你什么都听到了。”玄婆婆倒是毫不避讳，直接跟顾乘涵说了实话。 “玄婆婆，您不像是一个乡下来的……”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玄婆婆。 被顾乘涵这样看着，玄婆婆一点都不惊艳，相反更为笃定了。 玄婆婆对顾乘涵躬身行礼，“顾大人，楚恬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希望你能饶她一命。” “婆婆，我喜欢楚恬，我不会让她出事的。”顾乘涵满目笃定的看着玄婆婆。 虽玄婆婆看不到顾乘涵的表情，可她的表情他却能看得。 她就是一脸的不相信，还是那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的表情。 顾乘涵走后，玄婆婆也去送盲绣了。 而此时甄楚恬已经到了寺庙。 甄楚恬不知道她碰到的和尚居然是顾乘涵的父亲，她跟他聊的正起劲的时候，顾乘涵来了。 “父亲。”顾乘涵来到和尚跟前行礼。 “恩，你来了。” 二人你一言一语的，似乎都忘记甄楚恬的存在了。 此时甄楚恬看着顾乘涵。 “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甄楚恬吧？”老王爷倒是看出了甄楚恬的尴尬，指着她询问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 老王爷将甄楚恬上下打量一番，满眼都是喜欢得到眸光，“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甄楚恬不知道老王爷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乘涵倒是明白了，不过他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 跟老王爷说了几句话，顾乘涵就带着甄楚恬离开了。 二人离开寺庙，甄楚恬从震惊中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顾乘涵却自顾自的拉着甄楚恬往前走。 待二人走了一段路之后，甄楚恬突然挡住了顾乘涵的去路，“你是跟踪我来的？” “我是来看我父皇的。”顾乘涵似笑非笑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想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最终她决定放弃了，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别去想了，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顾乘涵没多想直接就跟甄楚恬去了天都府。 玉玲珑那边说查到了老疯子的线索，不过他们刚到又接到一个噩耗，说是卷宗记录的人早就死了，说明卷宗记载错误，或者就是那个老疯子冒名顶替了别人的生活。 反正不管怎样，如今这个老疯子是找不到了，那他娘子自然更是杳无音信了。 “楚恬，昨夜你知道我在院子外边吗？”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玉玲珑还在屋内，听到顾乘涵这样说，他有些无奈，眨巴着眸子，轻咳一声，“大人，我先出去了。” 待玉玲珑出去之后，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大人，您干吗非要当着玉大哥的面说？” “有何不可？”顾乘涵倒是没觉得怎样，所以在面对甄楚恬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十分轻松自在的。 相反甄楚恬却紧张的要死，叹气一声，摸着自己的额头，“知道。” “那你真的要听从玄婆婆的话吗？” “什么话？大人，我有事，我先走了。”甄楚恬再度选择了逃避，兴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相处吧。 不过这一次顾乘涵没打算让甄楚恬走，直接追了出来。 奈何梁宽来等人故意搞破坏，他看到甄楚恬跟顾乘涵动粗，直接说他以下犯上。 顾乘涵是在中间说了好久，这才让梁宽来将甄楚恬放走。 甄楚恬气呼呼的走人，顾乘涵皱眉看着梁宽来。 反观梁宽来却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梁宽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玉玲珑也看到了梁宽来所做的事情，他本来就是站在顾乘涵跟甄楚恬这边的，所以对于梁宽来的做法，他自然是不认可的。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甄楚恬身为捕快对顾大人不敬。”梁宽来信誓旦旦的看着玉玲珑。 玉玲珑见梁宽来如此朽木不可雕，便也选择了放弃。 因为李青的叛变，女帝十分重视，就让甄楚恬跟顾乘涵全权负责调查此事。 二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直接前往了京城附近的一个镇子。 要说这个镇子，其实也算是京城，不过他因为地处深山，所以就单独划了出去，慢慢就成了三不管的地界，当然朝廷若想动，他们也不敢反驳，不过因为他们每年给朝廷的上上供特别多，是以朝廷也对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乘涵有些担心，原本是打算跟玉玲珑过去的，可甄楚恬却执意要过去，无奈他这才答应了。 “到了那个地方，你少说话，莫要让他们知道你是女子。”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看起来紧张的不行。 虽甄楚恬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过她还是头一次见顾乘涵这样，所以此时的她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这地有这么吓人吗？” “吓人倒不至于，只是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的，比起上次去的那个三不管，你若是在这里出事，那本官是真真找不到你的。”顾乘涵不敢想，他现在说着，他心里都有些害怕。 甄楚恬被顾乘涵拽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大人，放心，我女扮男装你都看不出来，他们肯定也不会看出来。” 顾乘涵见甄楚恬如此笃定，这便也不再说其他的了。 二人很快进入镇子，顾乘涵走在前方，甄楚恬假扮是他的奴仆，二人是来采购的。 要知道在这个镇子就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所以来这里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像顾乘涵这样的达官贵人自然不在少数。 他跟甄楚恬这样的人出现，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众人也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当然这就是顾乘涵最想要的。 二人逢人就打听有关李青的事情，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直接问李青，而是旁敲侧击的询问。 不过顾乘涵他们还是小瞧了这伙人，在这个镇子，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当听到他们的询问之后，一些人就鬼鬼祟祟的跟上了他们，只是他们并未察觉到。 待顾乘涵跟甄楚恬发觉有人跟踪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逼近了巷子。 顾乘涵跟甄楚恬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二人四目相对，“大人，我觉得我掩饰的很好。” “是，这是冲着李青来的。”顾乘涵嘴角一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第345章 危险 而此时甄楚恬微微点头，对着他抿嘴一笑，“大人这些人看起来来者不善，我这武功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知道，躲起来。” “是，大人。” 二人如今配合已经十分默契了，顾乘涵话落，甄楚恬便直接躲在了暗处，顾乘涵跟这伙人打了起来。 虽事情是难缠了些，可最后顾乘涵还是战胜了这些人，是以这伙人的头目此时已经被他按在地上了。 “我们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想问一下关于李青的事情，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就会离开。”甄楚恬看着被顾乘涵按着的男人，目光淡定的看着他。 这人一开始不想说，可此时他想死死不了只能被顾乘涵这样弄的半死不活，所以他最后妥协。 “李青是谁，我们都不知道。”男人贼眉鼠眼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皱眉，“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她倒是奇怪了，既然他们不知道李青是谁，那更没有必要跟着他们了吧？ 这人见甄楚恬这样问，顿时冷笑，“你们都如此明显的在找人了，我们就算不知道你们找的人是谁，也得动手吧。” 这一点顾乘涵跟甄楚恬倒是忽视了，如今被他这样一说，二人不免对视一眼。 待放走这个人之后，顾乘涵跟甄楚恬便商量着要离开，可却在此时遇到了官兵。 这些人直接将甄楚恬押了起来，那一刻顾乘涵十分纳闷。 “你们想造反是不是？”顾乘涵将官兵从甄楚恬身边推开，将她护在身后。 这些官兵自然认识甄楚恬跟顾乘涵，此时见顾乘涵有意包庇，他们便对顾乘涵福福身子，“顾大人，您也别怪我们，这都是女帝要求的。” “为何？”顾乘涵微微皱眉，不是说让他们早日找到李青吗？怎么突然将甄楚恬抓起来了。 带头的官兵从怀里掏出信件，“只是女帝的手信。” 接过手信看完之后，皱眉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就算没看过手信也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女帝让这么多官兵过来抓她，那现在唯一有的理由应该就是李青了吧？ 人人都知道甄楚恬跟李青是同福来县来的，他二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那如今徐太师应该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在女帝面前咬死甄楚恬跟李青的失踪有关吧。 “行了，大人，我没事，我跟他们回京城。”甄楚恬对着顾乘涵笑笑，而后便让官兵将她带走。 顾乘涵自然不会闲着，直接跟了上去，在路上他就相好了对策，快马加鞭找人给纪状元送信。 半路上因为下大雨，他们只能在附近的村子住下，其实这样对于甄楚恬跟顾乘涵而言自然是好事。 顾乘涵觉得就连上天都在帮他们。 翌日他们出发，纪状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在路上顾乘涵对甄楚恬十分照顾，官兵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不快到京城的时候，京城突然来信。 看到来者，顾乘涵脸上都是笑容，因为他知道这人带来的一定是好消息。 女帝有旨，念及甄楚恬入天都府办案无数，且屡破奇案，如今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戴罪立功，务必抓住叛徒李青。 若抓不到李青再行问责。 官兵这一路上也十分紧张，如今见不用继续押送甄楚恬，他们自然心里很开心。 一伙人很快就到了京城，徐太师就这么站在城门口。 见甄楚恬不是被押送，徐太师当即大怒，险些就跟顾乘涵打起来。 此时顾乘涵怒气冲冲的看着徐太师，“徐太师，莫要太过分了。” 徐太师哪里会顾忌这么多，自打徐源死后，他就一直属于闷声不响的样子，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让女帝将苗头对准了甄楚恬，可谁想到不过是一日的时间，甄楚恬就被放了。 徐太师这心里哪里会放过甄楚恬，自然找上门，他可顾及不了那么多颜面。 即便是现在跟顾乘涵剑拔弩张，他也是一脸的正气，看起来就像是豁出去的样子。 甄楚恬上前对顾乘涵摇头，而后转头看向徐太师，“徐太师，您这样跟我较真了是不是？” 徐太师怒视着甄楚恬点头，“不止是你，还有顾乘涵。” “徐太师，您这股子怨气，我跟顾大人都十分奇怪啊，要知道我们可没有得罪你，徐源的死可跟我们没关系。” 甄楚恬倒是纳闷了，这徐太师的怨气看起来就像是顾乘涵跟甄楚恬害死了徐源一样。 可甄楚恬思前想后的，都没想到他们到底哪里的罪过徐源，倒是这徐源三番两次的找事。 “要不是你们将李青带来京城，他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徐太师这还真是无理赖三分了。 所以顾乘涵决定不跟徐太师废话，直接跟他打了一架，这徐太师自然不是顾乘涵的对手。 被打倒在地的徐太师看着顾乘涵跟甄楚恬走人，此时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在回天府路的路上，甄楚恬跟顾乘涵遇到了纪状元跟陌敏公主。 这公主在奉天楼，让他们过去一聚。 想到陌敏公主此时出现应该是有事，他们二人便直接过去了。 “大人，您说公主找咱们是为何事？”甄楚恬有些担心的看着顾乘涵。 虽断案甄楚恬有一套，可这种事情，她还真没什么经验。 此时顾乘涵微微皱眉，想了一会便看着甄楚恬，摸着她的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恩。”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奉天楼。 陌敏公主见他二人过来，瞬间起身，“二位好久不见。” 此时甄楚恬见着陌敏公主，觉得她比起上一次更为有神了一些，她微微俯身，而后让他二人过去坐。 “公主，我们刚回来，您有事还是直说吧。”顾乘涵有些着急，对陌敏公主福福身子，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会甄楚恬附和的点头，“公主，我也是这个意思。” 陌敏公主见二人如此见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二人轻轻一笑，“好，那二位我也就不多留你们了，今日我只想告诉你们，女帝的意思是徐太师近来不安生，希望你们能多注意。” 说完这些，陌敏公主，叹气一声，“还有，去追出李青的案子，你们要自己多加小心。” “好，多谢公主。” 顾乘涵跟甄楚恬说完，就直接走人。 不过却刚走出奉天楼就遇到了纪状元。 纪状元皱眉四下看看，便点头示意二人跟着她走。 顾乘涵想到之前女帝的手信也是纪状元差人送来的，他便选择跟着她过去。 要知道此次甄楚恬能脱陷，也都是纪状元出手帮忙。 “纪状元多谢。”顾乘涵跟甄楚恬同时跟她行礼。 纪状元倒是不在意这些，微微俯身算是回礼，“你们不用这般客气，我今日就是来给你们一些线索了。” 似乎是很紧张，怕被人看到，纪状元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在四下看。 “纪状元，您怎么这么紧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甄楚恬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问了出来。 “近来，我发现有些人在跟踪我，可我查不到这些人的底细，我怀疑他们跟李青所在的那个组织有关，这些就是我查到的，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纪状元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也相对紧张，二人没在街上看信的内容，而是直接去了天都府。 回到府上，将信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一遍。 “大人，您说有这么神秘的组织吗？”甄楚恬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上说的是真的。 根据纪状元调查所得，这些人如今已经参透到朝廷内部了，而且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秘密行动了。 这人的想法就是推倒女帝，虽然在甄楚恬跟顾乘涵看来只要是好皇帝，是谁都行，可如今女帝做的好好的额，若是突然换皇帝，必定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那注定不是一件好事。 二人有了这样的想法，便决定深入调查，一定要找出这个幕后组织。 回到家中，玄婆婆对甄楚恬劈头盖脸骂一顿。 甄楚恬直接被骂的蒙圈了，“婆婆，您干吗生这么大气啊？” “徐太师都找到家里了，说是一定要让你死在京城，你还要继续在天都府干下去吗？”玄婆婆老泪纵横的看着甄楚恬。 那一刻甄楚恬心被揪的生疼。 甄楚恬没想到徐太师会做的这么绝，直接找到家里来了。 “婆婆，那徐太师……” “够了，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你只要跟顾乘涵在一起，就一准没好事，如今，你若想活命只能避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玄婆婆拉着甄楚恬，整个人是十分紧张的。 而此时甄楚恬却摇摇头，蹲在玄婆婆跟前，“婆婆，若是我们知道有危险就不去，那以后我们怎么面对生活。” “在一个小村子好好生活难道不好吗？”玄婆婆实在是无法理解甄楚恬，甚至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顾乘涵的错。 甄楚恬见说不通，也就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甄楚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一路走来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而此时甄楚恬是真的有些累了，不过玄婆婆说的也不都是假的，所以她现在得注意。 第346章 认怂了 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顾乘涵的府邸。 看着盛家的府邸，甄楚恬若有所思。 转身刚准备离开，却不想被管家看到了。 这管家对甄楚恬的印象还不错，所以看到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叫住了，“傅姑娘，可是来找我家公子的？” 甄楚恬对管家摇头一笑，“不是的，管家，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傅姑娘，我家公子在府上，要不您进去坐坐？”管家提议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却认怂了，摇头紧跟着就跑了。 在甄楚恬离开之后，管家越想越觉得有事，便直接回去将此事告知了顾乘涵。 “你是说刚才甄楚恬来过？”顾乘涵起身看着管家。 管家福福身子，而后对着顾乘涵点头，“是，公子，老奴觉得傅姑娘应该是有事。” 这样说完，管家都没等看到顾乘涵脸上的表情变化，因为他已经跑出去了。 出去之后，顾乘涵自然是没找到甄楚恬，不过他知道她去了哪里就直接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去了。 果真在南虹哪里见到了甄楚恬。 只是甄楚恬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不知道甄楚恬在想什么，总之顾乘涵站在她身后很久，她都没有发现。 倒是里面南虹跟宋江之间的互动，让顾乘涵觉得有些羡慕了。 “都去府上了，为何不进去找我？”顾乘涵突然说话，惊的甄楚恬身子一颤。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似乎想到了刚才顾乘涵的话，甄楚恬紧跟着摇头，“大人，我不是过去找你的。” “那是去找谁的？”顾乘涵若有所思的看着甄楚恬。 面对顾乘涵的突然靠近，甄楚恬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院内的于如颜看到了甄楚恬跟顾乘涵，指着他们跟南虹跟宋江说道：“南虹哥哥，宋江哥哥，楚恬姐姐跟顾大人，在门口呢？” 院内院外的人都听到了这丫头的话，甄楚恬有些紧张的将顾乘涵推开，而后走进院内。 “今日无事就过来看看南虹，你怎么样了？”甄楚恬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可她并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她脸上的表情越容易出卖她。 原本事情这样的话，倒是也没事，可此时玉玲珑突然跑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发生大事一样。 “大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白龙使。”玉玲珑都没给顾乘涵跟甄楚恬反应的时间，直接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白龙使出事了？ 甄楚恬脑海之中闪了一下，是啊，的确是好久都没有见到白龙使了。 二人没有耽搁，直接就去了白龙使的家中。 白龙使的家离着天都府不远，是以他们很快就到了。 看到躺在榻上的白龙使，顾乘涵皱眉看着玉玲珑。 虽顾乘涵没说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能说明他此时的想法了。 玉玲珑叹气一声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甄楚恬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走到玉玲珑跟前，“白大哥都这样了，玉大哥你说就是了。”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玉玲珑便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待玉玲珑说完之后，顾乘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而后脸上满是气愤，“为何早不说，你们知道那个组织是什么样的吗？如今你们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不是找死吗？” 顾乘涵气的差点就将玉玲珑丢出去。 “大人，我知道这事是我们擅自做主了，可如今该怎么办？”玉玲珑看着白龙使身中剧毒，心里蛮是过意不去。 当初玉玲珑是不赞同白龙使这样做的，可那个时候他已经进入那个组织了，他也不能让白龙使半路而废，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如此厉害。 当初白龙使查到有个组织要对天都府不利，所以他这才乔装加入组织想要探查一番，将其一网打尽。 可是白龙使也没想到越是在组织里面潜伏，他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慢慢他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组织想对付的可不止是是天都府那么简单。 而如今加上最近的案子，白龙使觉得自己加入的那个组织就是李青所在的那个组织。 是以白龙使有些激进了，做了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能探查到更多的消息。 可他似乎嘀咕了对方，他做的如此明显，对方很快就断定他是内鬼，这不就给他下毒了。 了解了所有的事情，顾乘涵跟甄楚恬商量着先救人。 可是城中所有名医都被来过了，根本就无药可医。 “找赛华佗吧。”甄楚恬跟顾乘涵最后决定去找赛华佗。 整整三日，赛华佗也累得够呛，终于将白龙使救过来了。 临行前，赛华佗还不忘嘱咐他们，“他体内的毒是解开了，不过日后一定要注意。” “好。” 赛华佗刚走，白龙使就醒过来了。 玉玲珑双眼含泪的看着白龙使。 见玉玲珑都要哭了，白龙使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死了。” “白龙使，是本官对你太好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擅自做主？”顾乘涵气愤的看着白龙使。 甄楚恬知道幸亏这一次白龙使没事，不然顾乘涵一定会自责吧。 “大人，您就别埋怨我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白龙使这性子自然是不会想太多，在他看来只要死不了就是好事。 “好，至此一次。”顾乘涵也不想给白龙使太多的压力，这才放过他了。 原本顾乘涵是想让他休息的，可是白龙使却叫住了他。 “大人，那个组织最近正在招孩子做死侍，他们发现我是内鬼，不过不知道我是天都府的人，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这个消息现在还属于内部的消息，只要咱们……”白龙使此时倒是不傻了。 顾乘涵皱眉看着白龙使，而后看向甄楚恬。 “白大哥，你好好歇着，那些事情交给我跟大人就好了。”甄楚恬信誓旦旦的对着白龙使一笑。 见甄楚恬跟顾乘涵都答应了，白龙使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好。” 离开白龙使家中，玉玲珑就追了出来。 “大人，我去找人，混入那个组织吧！”玉玲珑只要想到白龙使出事，就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替他报仇。 顾乘涵颦眉，“不，暂时还不行，不能轻举妄动，先做好对策再说，你照顾好白龙使。” 玉玲珑欲言又止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看出了玉玲珑的担心，轻怕他的肩膀，“玉大哥，你放心，不管是为了白龙使，还是其他什么，我们都不会让那个组织好过的。” 有了甄楚恬这句话，玉玲珑心里稍稍舒坦了些，“好，哪有麻烦甄了。” “玉大哥，你跟我还需要如此客气吗？”甄楚恬佯装不快的看着玉玲珑。 这样的甄楚恬竟惹得玉玲珑轻笑。 白龙使拿命弄出来的消息，其实对顾乘涵等人的帮助还是蛮大的。 期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顾乘涵原本是打算问责的。 要知道对方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天都府偷东西，可见对方的实力不一般，就是这样的一伙人，白龙使居然敢独自进入，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却甄楚恬拦住了。 此时顾乘涵看着甄楚恬，“你知道我刚才想做什么吗？” 甄楚恬点头，“大人，白龙使可是冒死将线索拿出来的，您如今若是再动怒，他心里得多难受。” 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若我不训斥他，那他兴许还以为这样做是对的，那日后岂不是还有更多的人要为此而付出代价？” 甄楚恬不得不承认，顾乘涵说的就是真的，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轻坦一口气，“大人，您可知道说话是要分场合的？” “什么意思？” “如今白龙使还在重伤之中，若此时您再给他降罪，那他岂不是心灰意冷了？还有其他的人怎么看？说您冷血无情？”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一出，顾乘涵便直接低头不说话了。 其实顾乘涵比谁都能明白甄楚恬这些话的意思，可此时他却还是心有余悸。 不管怎样终究还是得到线索了，这比什么都没得到要强得多。 二人来到宋江跟南虹这里，将连个孩子支开，就开始商议李青的事情。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南虹现在看起来可比甄楚恬紧张的多。 宋江生怕南虹因为激动，而触发体内的毒药，这会他直接来到她跟前，拍着她的后背，皱眉说道：“你现在不易动怒。” “恩，我知道了。” 看着南虹跟宋江这样，甄楚恬心里居然欢喜的很，此时她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南虹。 虽南虹没有看着甄楚恬，可是却感受到了她的眸光，顺势看过去，正好跟她那双眸子对上。 南虹知道自己跟宋江之间是有些暧昧了，加上如今甄楚恬这笑颜，她心里有些紧张，轻咳一声对宋江笑笑，“我没事。” “那你好好的。” “好。” 宋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这才发现甄楚恬的不一样。 “你看什么？” “宋大哥，你跟南虹之间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哈！”甄楚恬目光带有笑意的看着宋江。 宋江被甄楚恬这样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丢给她一记白眼，“说正事。” 第347章 负责 “好，白大哥的密探得到了消息，说是那个组织正在招一些孩子，想要训练他们做死侍。”一说到正事，甄楚恬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甄楚恬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此次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人，而这些人如今丧心病狂的在孩子身上下手，她对这些人是恨之入骨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义愤填膺的样子，便轻拍她的手背，对着她摇头，“这些人我们一定会抓住的。” 甄楚恬看顾乘涵信誓旦旦的样子，便跟着点头。 这一次换做是南虹跟宋江看着他们了。 “看什么啊，还是先说说该怎么应对吧。”甄楚恬巧妙的回避了宋江跟南虹的眼神。 四人相视一笑，便继续商量那个组织的事情。 而此时被赶走的韩双易跟于如颜却回来了，两个孩子刚好听到甄楚恬的话。 两个孩子虽小，不过却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此时他们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来到这几个人的跟前。 见到两个孩子回来，甄楚恬没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想到于如颜却拉着南虹的手，“南虹姐姐，我可以去组织。” “你胡说什么？”南虹有些尴尬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而后看向于如颜，“你想去什么组织？” “你们不用瞒着我们，我们刚才都听到了。”韩双易叹气一声来到甄楚恬跟前。 “于如颜想去。”韩双易见甄楚恬这样，便直接替于如颜说话。 这样的话，让甄楚恬更为吃惊了。 四个大人看起来都没有小孩子豁达。 他们对视一眼，而后便直接拉着两个孩子到跟前，“这很危险，我们能处理好，你们不用参与。” 说完这些，甄楚恬对韩双易点头，希望他能明白。 这小子倒是明白了甄楚恬的意思，不过于如颜却执拗的很，来到甄楚恬跟前，目光坚定的说道：“你们若是不让我去，那我就自己想办法进去。” 于如颜这摆明就是要跟甄楚恬死磕到底。 甄楚恬皱眉看着于如颜，反观这个孩子，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似乎对甄楚恬的话，她能做到自动屏蔽。 “于如颜这不是小事。” “我知道，可现在人家只要孩子，你们还有其他办法吗？”于如颜跟个小大人一样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哑口无言的看着于如颜。 “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甄楚恬气愤的起身。 于如颜低着头想了好一会，“我知道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我想帮你们。” 说完这些，这孩子就跑到了后远去。 “楚恬，我劝劝她。”南虹将甄楚恬真要生气了，这才拉着她劝慰一番。 “好。” 离开这里，甄楚恬跟顾乘涵都没心情，索性就各自回家了。 刚到院子，甄楚恬就看到玄婆婆一脸悲愤的看着她。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跟顾乘涵有关的，最近这段时间，玄婆婆好像是跟顾乘涵杠上了，只要是跟他有关的，玄婆婆都要管，甚至都快要拦着她，不让她去天都府了。 所以甄楚恬刚准备进家门，就直接出去了，可还是被玄婆婆察觉到了。 “楚恬。”玄婆婆大声一喊，直接将她叫住了。 甄楚恬只能低着头回来。 “婆婆，您在啊。”甄楚恬有些尴尬的看着玄婆婆。 被甄楚恬这样一看，玄婆婆好似更为生气了，“为了能留在顾乘涵身边，你现在是准备要抛弃我这个瞎婆子吗？” 玄婆婆一脸受伤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拼命摇头，“不是的，婆婆，不是这样的。” “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你先出去吧，我今日不想见到你。”玄婆婆狠下心将甄楚恬推出去。 看着院门被死死的关上，甄楚恬傻眼的看着门，而后拍门，“婆婆，您别生气了，我真的是临时有事，才会想要离开。” 可不管甄楚恬说什么，玄婆婆都没有要开门的打算，无奈她只好选择离开。 甄楚恬因为心情不顺畅，便直接去了酒馆，本是想着一醉方休，却不想在哪里遇到了顾乘涵。 “大人，您怎么在这？”甄楚恬吃惊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却一脸笑容，招手让甄楚恬来到跟前，“你我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 对于顾乘涵这暧昧不清的话，甄楚恬没有回话，只是像听不懂一样坐下他跟前，“如此，那大人就请我吃酒吧。” 甄楚恬拿起边上的杯子就开始饮酒。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情不好，推断她离开南虹哪里的时辰，顾乘涵推断甄楚恬心情不好跟玄婆婆有关。 “婆婆跟你说什么了？”顾乘涵目光笃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却耸肩一笑，“不难猜啊，更何况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明显了。” 听完顾乘涵的话，甄楚恬无奈一笑，大口饮酒，“我不知道为什么婆婆那么不喜欢我在天都府，总是说一些不合适的话，可却从未问过我是怎么想的。”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这话的意思，此时他不想说玄婆婆的不是，轻拍她的后背，“婆婆只是担心你，若是你能保护好你自己，慢慢她就会相信你的。” “真的会有这一天吗？”甄楚恬不太相信，在她看来玄婆婆是不会相信她的。 顾乘涵跟甄楚恬在这里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最终以甄楚恬喝醉，顾乘涵一点没喝结束。 看着满桌子的酒瓶，顾乘涵无奈的对着甄楚恬摇头。 “本官出来饮酒的，怎么最后都让你给喝了？”这话听起来是有点宠溺的很。 顾乘涵如上次一般将甄楚恬带回了府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母妃，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不能动甄楚恬。”顾乘涵一脸认真地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似乎没想到顾乘涵会为了甄楚恬直接找到她。 这时辰就连管家都觉得顾乘涵是疯了，挡在他跟顾夫人的跟前，“夫人公子时辰不早了，都早些歇着吧。” 顾乘涵看看管家，知道他是替自己解围，可这件事情，他想自己解决，便看管家一眼，“管家，你先出去吧。” 见顾乘涵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管家也无奈了，毕竟这是盛家的家事。 “好，那老奴就先出去了。”管家说完唉声叹气的退出去。 而在整个过程中顾夫人一直都没说话。 管家出去顾夫人来到顾乘涵跟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是忘记你父亲是为何入寺庙的吗？” “母妃，在您看来父亲是被皇室之人逼上了绝路，可您从未想过是您逼的吗？”顾乘涵这一次直面顾夫人。 顾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顾乘涵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顾乘涵。 “母妃，不管怎样，您不能动甄楚恬。”顾乘涵说完直接就走了。 而此时顾夫人气的追了出来，“我告诉你，若我想要甄楚恬的命，你留不住。” “那孩儿的命，您一起要了吧。”顾乘涵说罢，福福身子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此时的甄楚恬还在睡梦之中，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乘涵坐在她跟前，看着她那张微红的小脸，他是愈发喜欢了。 不多时，丫鬟过来伺候顾乘涵洗漱，待他洗漱过后，就让丫鬟们都退出去了。 此时甄楚恬似乎是从噩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看着顾乘涵。 “顾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甄楚恬嘟着嘴十分不满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刚准备解释，却不想甄楚恬直接就瘫坐在榻上了，看来她不过是突然惊醒一般。 松口气的来到甄楚恬的跟前，这一次顾乘涵决定要跟上一次一样，一定要让甄楚恬对她负责。 清晨，顾乘涵跟甄楚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二人四目相对。 甄楚恬张嘴刚准备说话，就被顾乘涵打断了，他一脸委屈的看着她，“楚恬，你就算是心里对本官有意，也不至于这样吧？” 看着顾乘涵这样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甄楚恬眸子转来转去，整个人都是吃惊的样子。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叹气一声，看看自己，而后看着甄楚恬，“昨夜本公子同你一起吃酒，你硬是拉着本公子来到榻上，你说你对本官做什么了？” 这话说到一半是最让人难受的，此时甄楚恬被顾乘涵这样一说，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有一种傻眼的状态，轻咳一声，“大人，我不会是对你？” “正是，你必须得对本官负责。”顾乘涵起身十分淡定的将自己的衣裳传来，而后来到甄楚恬跟前，“楚恬，其实本官倒是不介意同你在一处。” 顾乘涵突然的靠近，让甄楚恬有些害羞。 “怎么，你这表情是打算不认账啊？”顾乘涵笑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趾高气昂的看着顾乘涵，而后轻咳一声，“大人，我昨夜吃酒醉了，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今且不是听您随意说了？” 甄楚恬这摆明是想不人渣，而顾乘涵也不在乎，只是微微一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本官自会让你知道。” 说完，顾乘涵指直接走人，而此时甄楚恬也起身了。 第348章 直接晕倒了 来到盛家院子，却不想管家挡住了她的去路。 “管家，您这是做什么？”甄楚恬不卑不亢的看着管家。 管家福福身子，才对甄楚恬道：“傅姑娘，您昨夜喝多了，兴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虽甄楚恬对顾夫人没好感，可是这位管家好像是对顾乘涵还蛮不错的。 此时管家这额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明显就是出事了。 管家见甄楚恬这样询问，这才叹气一声，“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公子找夫人，跟夫人大打出手。” “为了我？” 管家点头。 甄楚恬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她才对管家笑笑，“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管家伸手想要拉住甄楚恬，可是却被她闪开了。 “管家，您放心，我不会害大人的。”甄楚恬说完，笑着离开。 因为这件事，甄楚恬跟顾乘涵接下来好几日都没见到，若非是南虹过来找甄楚恬，估计她还不会去找顾乘涵。 当然顾乘涵一点都不着急，在他看来，他跟甄楚恬之间是早就注定的。 “甄，今日怎么过来找本官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想要躲着本官吗？ 甄楚恬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才道：“大人，于如颜跟韩双易那小子偷偷去组织了。” 知道顾乘涵是故意同自己说笑，甄楚恬这才快速进入主题。 此时顾乘涵猛地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你是说，他们擅自做主？” “对。” “走，去看看。”顾乘涵知道这不是小事，就跟甄楚恬一起去看了。 好在二人很快就到了南虹这边，此时南虹跟宋江在院内着急的坐着脸上都是泪水。 二人跟韩双易早就如同一家人一般了，虽于如颜是刚来的，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身为大人，他们自然是担心那些孩子的安危。 “怎么回事？”顾乘涵皱眉看着宋江。 南虹见到甄楚恬便直接拉着她哭泣，“楚恬那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甄楚恬知道南虹伤心，一边安慰一边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让这俩孩子出事的。”安慰好南虹，局赶紧询问孩子们的事情。 其实南虹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这几日孩子们都挺老实的，不过也算是有过暗示，只是他们没想到孩子们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昨日夜里，昨日午夜，韩双易那小子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我以为他是受刺激了，我没想到他是准备跟于如颜去组织那边。” 宋江自责的看着甄楚恬。 “宋大哥，这事怨不得你，既然他们已经报名了，那就等着看看消息吧。” 甄楚恬刚说完，那两个孩子就回来了。 孩子们倒是蛮兴奋的，可甄楚恬他们却面带狠戾的看着他们。 两个孩子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低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南虹姐姐，楚恬姐姐，我劝不住于如颜，所以我觉得多个人多个照应。”韩双易见他们是真生气了，这才解释了一句。 “那现在怎样？” “我们已经按照你们上次说的，找到那个组织了，如今我们已经通过了，三日后我们将会随着组织进入他们内部。”于如颜信誓旦旦耳朵看着甄楚恬。 “你以为现在是在玩吗？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甄楚恬声音极大的看着于如颜。 “我知道，可我现在成功了不是吗？”于如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没觉得不对呢，甚至觉得自己替甄楚恬他们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总之照顾好自己。” 如今两个孩子已经能进入组织了，那甄楚恬自然是不会再继续阻拦。 既然事情发生，那就只能顺应天命。 四人跟两个孩子商议了很久，这才算是稍稍安心了。 孩子们负责进入打探消息，甄楚恬他们负责外围的保护工作。 安顿好孩子们的事情之后，甄楚恬就回去了，只是没想到玄婆婆正在收拾东西。 顾乘涵是跟甄楚恬一起回去的，见到玄婆婆这样，他脸色也及其难看。 “婆婆，您这是做什么？”甄楚恬上前将玄婆婆的行囊拿过来，而后看看身后的顾乘涵。 顾乘涵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甄楚恬。 玄婆婆察觉到顾乘涵就在跟前，这才侧头，“大人，既然今日您在那，我也就不妨直说了。” 甄楚恬知道玄婆婆一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这才上前对她摇头，“婆婆，我累了，让大人先回去吧。” 可玄婆婆根本就没打算听甄楚恬的话，直接将将她从自己跟前推开，“楚恬，今日我必须跟顾大人说清楚。” 顾乘涵见玄婆婆这信誓旦旦得劲，便直接怼甄楚恬摇头，“楚恬，你先出去吧，我跟婆婆谈谈。” 既然躲不掉，那他自然得面对。 玄婆婆跟顾乘涵似乎都拧上那股劲了，无奈甄楚恬便只好出去。 待甄楚恬出去之后，玄婆婆先是给顾乘涵行礼，而后便直入主题，“大人，您贵为皇室中人，且如今还是天都府的大人，您想要成亲，那什么样的女子您都能找到吧？” “婆婆，您的意思我懂，可我只想跟甄楚恬在一起。”顾乘涵是头一次在外人跟前承认自己对甄楚恬的情。 玄婆婆也有些没想到，迟疑了片刻才道：“可楚恬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只有本官自己知道吧，婆婆，您若真的为甄楚恬好，那就不应该阻止她。”顾乘涵一脸认真地看着玄婆婆。 可此时的玄婆婆却轻笑，“大人，您难道不知道你们盛家的人绝对不会喜欢甄楚恬吗？” 顾乘涵皱眉看着玄婆婆。 上一次他就觉得奇怪，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一点，在顾乘涵看来玄婆婆应该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瞎婆子，如今她能猜测出甄楚恬日后的处境，还能将盛家人的分析的如此透彻，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人，朝中险恶，这不用我多说了吧？您真舍得让楚恬丫头去遭受这一番磨难吗？”玄婆婆见硬的不行，便直接来软的了。 顾乘涵眸睨着玄婆婆，思绪万千。 “好了，时辰不早了，大人请回吧。”玄婆婆说完，便继续开始做盲绣。 此时站在门外等着的甄楚恬听到开门声，便直接冲了过去。 顾乘涵出来，甄楚恬紧张的看着他。 “没事，我跟婆婆说了会话，我先回去了。”顾乘涵对甄楚恬笑的时候，充满了苦涩，就算他说没事，可甄楚恬却不相信。 待顾乘涵走后，甄楚恬才进到屋内看着玄婆婆。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反正该说的我都跟顾大人说清楚了，至于他会怎么选择那就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情了，你去饭厅等着吧，这就开饭。”玄婆婆说完，就将甄楚恬赶了出去。 “婆婆，我跟顾大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我想您不用太担心了。”甄楚恬信誓旦旦的跟玄婆婆保证。 可玄婆婆认准顾乘涵是能害死甄楚恬的人，所以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相信。 甄楚恬虽说了好久，可她从玄婆婆的脸上看到的都是不相信，所以最后她选择了放弃。 “婆婆，今日的粥好喝。”甄楚恬扯开话题的看着玄婆婆。 而玄婆婆只能叹气一声，而后看着甄楚恬用膳。 待她吃好之后，玄婆婆就目送着她离开。 只是甄楚恬刚走，玄婆婆就跟着出门了，她并不是去送盲绣，而是去找顾乘涵。 面对这几日玄婆婆的举动，顾乘涵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婆婆，您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或者您也可以选择相信楚恬啊。” 顾乘涵说完皱眉看着玄婆婆。 而此时玄婆婆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指着顾乘涵，“顾大人，您是天都府的大人，您自然是不用担心，可楚恬丫头只是一个小姑娘，她不谙世事，不懂朝中那些事情，你为何非要将她拉进去？” 玄婆婆谴责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突然哑口无言了。 这里是天都府，梁宽来这会刚进院子就看到了顾乘涵跟玄婆婆。 好巧不巧梁宽来刚好听到玄婆婆对顾乘涵的话。 原本就不喜欢甄楚恬的梁宽来这会听到她这样的话，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对她躬躬身子，“阿婆您知道什么，分明就是甄楚恬缠着我们大人。” 梁宽来的话深深刺激到了玄婆婆，她一下没忍住就直接晕倒了。 甄楚恬笑着跟玉玲珑往院子走，刚好看到玄婆婆晕倒。 “婆婆……”看到这一幕，甄楚恬直接上前扶着玄婆婆。 顾乘涵也没想到玄婆婆会突然晕倒，此时梁宽来没有自责，反倒是更为不快的看着甄楚恬，“甄楚恬，你知道天都府是什么地方吗？你看不住你家的婆婆，那就不要任由她跑出来。” “够了梁宽来。”顾乘涵知道梁宽来针对甄楚恬，可现在受伤的是玄婆婆，他一点反思都没有。 因为顾乘涵的话梁宽来陷入了沉思，当然不是自责，而是加深了对甄楚恬的恨意。 甄楚恬满眼通红的看着顾乘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乘涵皱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第349章 有眉目 听到顾乘涵这样说，再加上梁宽来那样，甄楚恬心里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甄楚恬转身对玉玲珑道：“玉大哥，帮我把婆婆送到宋大哥那边。” “好。” 玉玲珑陪着甄楚恬将玄婆婆送到了宋江那边。 虽然玄婆婆眼睛看不到，可这么多年，她身子一直都挺好的，这会见到玄婆婆突然昏迷被送过来，宋江还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甄楚恬摇头，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此时宋江也没多问，直接给玄婆婆诊脉，不过好在玄婆婆没什么大事，只是受惊过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确定婆婆没事，甄楚恬也跟着放松了。 等她跟玉玲珑回到天都府的时候，顾乘涵已经去追查李青那条线索了，梁宽来突然出现，玉玲珑是打算挡住他的，只是被甄楚恬回绝了。 甄楚恬直面梁宽来面露狠厉的看着他，“梁宽来不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那都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若是再对玄婆婆不敬，那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恶狠狠地威胁完梁宽来，甄楚恬便直接气呼呼的离开了天都府。 要知道这可是甄楚恬为数不多生气的时候。 玉玲珑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而后便指着梁宽来，“梁宽来，你这次确实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梁宽来是想为自己辩解的，可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不对，他现在只能咽下这口气。 玉玲珑追上甄楚恬，“甄，我想梁宽来他不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故意的，你我都很清楚，你也不用开导我，反正有宋大哥在，婆婆不会出事的，继续找线索吧，过两日于如颜跟韩双易就要去哪个神秘组织了，我们得多准备些资料。” 甄楚恬面无表情的对着玉玲珑说完，就直接朝着酒馆走去。 根据白龙使的密探来报，这个神秘组织，最喜欢的窝点就是酒馆，听闻哪里又不少的吃酒人，都是他们组织的人。 见甄楚恬不想说，玉玲珑也没多问，紧跟着她进了酒馆，不过还不忘跟身后的侍卫道：“你去告诉大人，我跟甄在一起。” “是，玉捕快。” 侍卫说完就直接去找顾乘涵，见他走了，甄楚恬这也跟着松口气。 此时甄楚恬已经在就管内开始吃酒了，玉玲珑假装是路过，就坐下一起吃酒，二人在言语间，透漏着要进入什么组织之类的，就是为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果真这一弄，还真套出了一些话，好在对方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醉酒说胡话了。 这神秘组织也有傻子在，被甄楚恬跟玉玲珑三两句话，就聊出了实话。 甄楚恬怕被对方识破，所以早早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甄楚恬因为对方的愚钝，险些笑出声来。 玉玲珑也跟着在她边上轻笑，虽这玉玲珑比不上顾乘涵英俊，可也算是一介才俊，二人这样走在街上倒是引得不少公子姑娘的羡慕。 此时顾乘涵就站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在看着他们，瞧着甄楚恬跟玉玲珑满目笑容，他居然有些心里不舒服。 原本顾乘涵以为玄婆婆昏迷，甄楚恬应该会心里难受，却不想她此时居然在跟玉玲珑在这里“打情骂俏。” 当然这只是顾乘涵自己的理解，其实甄楚恬跟玉玲珑只是在笑话那伙人的愚钝。 顾乘涵突然怒气冲冲的上前，将甄楚恬跟玉玲珑都惊住了。 “大人，您怎么过来了？”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十分不快的看着玉玲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大人，您让我查什么了？”玉玲珑纳闷的看着顾乘涵。 这话一出顾乘涵脸上的表情更为不快，“怎么，现在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是不是？” 顾乘涵这有些吃人的模样，玉玲珑跟甄楚恬都回不过神来，二人想了好久，也没想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了，抓进去查吧。”顾乘涵甩袖拉着甄楚恬走人。 此时看着他们走人，玉玲珑似乎想明白了，直接对着顾乘涵消失的地方摇摇头，“大人，您现在也知道什么叫吃醋了？” 这边甄楚恬被顾乘涵拽着，她心里有些不快，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对方太过用力了，她根本就抽不出自己的手来。 走了好一会，甄楚恬才死死一甩，“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顾乘涵见甄楚恬脸上尽是不满，也跟着有些气恼，“你刚才跟玉玲珑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甄楚恬不解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那双气愤的不像话的眸子，跟甄楚恬那双懵懂的眸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为何甄楚恬越是这样，顾乘涵心里越气，“谁让你跟玉玲珑走那么近的？” “大人，您这是吃醋了？”甄楚恬想了好一会想到了这个词，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她是疑惑着问出来的。 顾乘涵有种被人揭穿心思的慌张，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眸。 其实甄楚恬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哪成想顾乘涵会这般，此时她比他更为尴尬。 轻咳一声，“大人，我查到……” “别扯开话题，你刚才跟玉玲珑笑什么？”顾乘涵咄咄逼人的看着甄楚恬。 若一开始甄楚恬还能糊弄过去，可如今她却知道顾乘涵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无奈摇头笑笑，“大人，您是故意的是不是？我跟玉大哥能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再说酒馆的那些人而已。” “酒馆怎么了？”听到甄楚恬这样说，顾乘涵的注意点也被吸引了。 此时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顾乘涵，“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个神秘组织的人不轻易露面，可他们却在酒馆有窝点，你说这些人总是跟市井上的人打交道，那他们会不会有破绽？” 甄楚恬这样一说，顾乘涵便随着点头，“你们查到了什么？” “他们说这个神秘组织，在附近的镇子有个很大的窝点，我想我们可以从哪个地方下手。”甄楚恬微微皱眉看着顾乘涵。 此行也不算是没有线索了。 而此时顾乘涵也将他查到的尽数都告诉了甄楚恬。 李青失踪之前所查的案子就是这个案子，他一直都在追查神秘组织的事情。 那他会不会是有苦衷呢？ 兴许他并不是真的叛变？ 这便是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心中闪过的念头。 二人四目相对，一同点头，异口同声道：“看来该去李青府上看看了。” 话落，二人不免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没有过多的浪费时间直奔李青府上。 此时李青那边早就被空置很长时间了，所以到处都布满了灰尘，甄楚恬刚进去没留神险些被呛到。 顾乘涵担心她出事，将她护在身后，待适应屋内的环境之后，二人便在屋内开始搜寻。 整个屋子倒是清晰可见，若想藏什么东西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仔仔细细的搜寻一番，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正在二人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就找到了一个册子。 甄楚恬皱眉拿起册子，翻看册子，突然就看到了册子上面的记载。 “大人。”甄楚恬吃惊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在房门口，听到甄楚恬的声音，便直接回身来到她跟前，“发现什么了？” 甄楚恬将册子上重点的部分指给他看，“大人，您看这是李青记载的。” 顾乘涵随着看过去，便看到了上面记载的一句话。 “神秘组织是专门针对皇宫的，若想打入他们内部只有伪装，否则没人能进去。” 话到这里后面就没有再记载了。 可顾乘涵跟甄楚恬心里都有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很清楚李青的为人，他是不会叛变的，如今加上这个，他们也更加确定了。 “大人，我们无比得尽快找到李青，否则他一定会出事的。”甄楚恬担心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也跟着点头。 离开李青这里他们便直接去了南虹那边，此时玄婆婆已经醒过来了。 见到顾乘涵，玄婆婆是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大人，若是没事，那我瞎婆子就先回去了。”玄婆婆转身就直接走人了。 这会甄楚恬本想着不走，可玄婆婆却上前看着她，“你跟我走，还是怎么？” “婆婆，李青的案子有眉目了，您先回去吧，我待会回去。” 甄楚恬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其实玄婆婆知道她会这么选择，可她还是想问问。 此时玄婆婆一脸惆怅的看一眼甄楚恬，而后便直接选择走人。 看着玄婆婆走人，甄楚恬叹气一声，“为什么婆婆就是这么不喜欢你呢？” “放心吧，玄婆婆只是担心你，若她日后知道你同我一起绝对不会受伤，我想她会释怀的。”顾乘涵听到了甄楚恬那喃喃自语的话，直接就插话说了一句。 其实顾乘涵这句话只是随心而说，可此时南虹跟宋江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顾大人，您现在是对我们楚恬如此明目张胆了？”宋江轻咳一声，故意含笑看着他。 第350章 一脸不屑 被宋江这样一说，甄楚恬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而顾乘涵强装镇定的看着他，“宋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一说，你们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见顾乘涵有意想要逃避，那宋江自然不会继续说下去。 “是，两个孩子呢？”顾乘涵跟甄楚恬寻找了一圈，却都没找到孩子们，这会他们自然是有些着急。 “在后院歇着了。” “那就好，我们查到也就这几日了，先跟两个孩子说说吧，我担心他们会出事。”甄楚恬陷入了一种悲伤的状态。 此时顾乘涵对甄楚恬点头，“你不用想太多，只要我们安顿好，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嗯。” 待孩子们上前之后，甄楚恬拉着韩双易十分认真地叮嘱道：“你可要记住了，你得保护好如颜，知道吗？” “嗯，记住了，楚恬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如颜出事的。”韩双易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 当然只是凭着他这几句话，甄楚恬还是不放心的。 可此时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唯有让他们先去试试。 心里的担心不减，可心中却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能探查到一些线索是最好不过的了。 南虹叮嘱了很多，才算是稍稍安心。 顾乘涵跟甄楚恬又商讨一番，这才算是将目前手头上的线索都理顺了。 待商议好一切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几人都饿得饥肠辘辘，这会玉玲珑拿着一些饭菜就过来了。 “大人，知道你们忙，我给你们准备了明轩斋的膳食。”玉玲珑臭显摆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甄楚恬见到玉玲珑，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 “玉大哥，你还真是懂我们。” “那还不是我怕大人饿肚子。”玉玲珑说完就直接跟着将手里的膳食都放下。 一行人用膳的时候，玉玲珑有意无意的说着京城内有不少的人喜欢甄楚恬。 这会甄楚恬在低头用膳，根本就没有听到玉玲珑的话，而此时顾乘涵的脸上却极其难看，盯着正在专心用膳的甄楚恬。 玉玲珑似乎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此时他脸上是忍不住的笑容，而再看甄楚恬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便知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既然知道顾乘涵对甄楚恬有意，那玉玲珑自然是不想被大人误会。 这会顾乘涵狠狠的一甩手里的筷子，桌上的人都被他的动作镇住了，几人面面相对，尤其是甄楚恬，筷子刚刚夹起来的菜差点就掉在桌上。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起来有些懵懂的样子。 “甄楚恬，你都做什么了？”顾乘涵怒气冲冲的看着甄楚恬。 见是因为自己才会让顾乘涵这样生气，甄楚恬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下就委屈的看着南虹。 南虹跟宋江对视一眼，直接就笑了。 顾乘涵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宋江拦住了，“大人，先用膳吧。” “好。”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顾乘涵拿起筷子用膳。 而此时边上的人都，跟着谨慎的用膳。 用膳后，南虹就将甄楚恬赶走了。 路上顾乘涵拉着甄楚恬，也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不过看起来就是很气愤的样子。 玉玲珑在不远处没有要跟上来的打算，此时甄楚恬求助的看着他。 可玉玲珑耸耸肩，一副：我可救不了你。 甄楚恬见玉玲珑不打算帮自己，便直接放弃了，乖乖跟着顾乘涵走人。 二人很快到了一处无人烟的地方。 顾乘涵背对着甄楚恬，她低着头不敢看向他。 “大人，您这突然生气是为何？”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问了出来。 甄楚恬这话一出，顾乘涵猛地转身，“你都做什么了？” “什么叫我做什么了？”甄楚恬是越来越糊涂了。 此时甄楚恬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顾乘涵看着甄楚恬这样子，突然有些心动，心里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不等甄楚恬有所动作，他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腕，“自今日开始，你不得对其他男子笑？” “为何？” “因为本官不喜欢。”顾乘涵霸气的看着甄楚恬，那不允许拒绝的样子，真真让甄楚恬有些无言以对了。 甄楚恬往后退，本是想要躲开的，可是脚下一个没留神，竟然直接就后仰了。 顾乘涵似乎也没想到甄楚恬会这般，紧张的将她拉回来。 二人可都没想到会直接就抱着，顾乘涵不小心亲吻了甄楚恬的额头。 甄楚恬眨巴着眸子看向顾乘涵，而顾乘涵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本官可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 “那我也没有埋怨您啊。”甄楚恬侧头看向别处，尽量不让自己看向顾乘涵。 “记住本官说的话。”顾乘涵说完，便直接往前走。 甄楚恬脸上挂着笑容，想了好一会便直接随着他走到人群中。 一晃两日过去了，于如颜跟韩双易直接就去了那个组织。 他们是被蒙着眼睛的，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去的是哪里，这一些甄楚恬等人一无所知。 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韩双易其实比起于如颜要担心不少，二人被蒙着眼睛的时候，他比她更为紧张，此时二人被摘下眼罩，直接就看到了一番让他们吃惊的场面。 周围都是孩子，跟他们一般大的孩子，每个孩子都衣着破烂，看起来都像是小乞丐一样。 于如颜跟韩双易早就乔装一番了，不过跟周围的人比起来，他们还是算好了很多。 突然一个蒙面的男人出现，大声制止了这些孩子的争吵声，“既然你们能来到这里，那就说明，你们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如今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们要做最强的……” 这人说了很多的话，无非就是让他们狠心。 这些孩子都被分散到不同的屋子，每日都在进行着各种的训练，每日都会有人被淘汰，韩双易跟于如颜接受的训练让他们有些筋疲力尽。 这天夜里韩双易找到了于如颜，因为白日她训练的时候受伤了，韩双易越想越担心，这就悄悄去找她了。 二人早就商量好了，入组织之后尽量不要见面，所以当有于如颜见到韩双易的时候十分吃惊。 “你怎么过来了？”于如颜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紧张又小声的询问。 “你受伤了，我给你拿了一些药。”要知道在学医术方面就连宋江都夸赞韩双易，觉得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于如颜对韩双易叹气一声，更为小声的说道：“要是被他们看到我们一起，我们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很小心的，我在刚才值班的人水中下了一点药，他们不会发现的。”好在韩双易够机灵，还知道留下退路。 见韩双易执意要给她包扎，于如颜也只好同意了。 给于如颜上过药之后，韩双易这才心安回去。 韩双易刚回去，就被同屋子的小子发现了，因为在这里训练是很辛苦的，那些蒙面的男人早就安插了各种眼线，所以在韩双易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时，对方早就知道了他跟于如颜的关系。 翌日清晨，韩双易就跟于如颜被带到了悬崖边上。 而此时在暗中观察的玉玲珑等人，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因为当初顾乘涵指定的方案是每隔五日韩双易要放出消息来，而此时才刚过一日，所以并无人知晓他们出事了。 只是今日清晨，甄楚恬就觉得心神不宁，所以没等顾乘涵过来找她，她就自己醒过来了，去天都府了。 即便是知道梁宽来一定会对她指指点点，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来这里，她想要找到有关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可她在卷宗室翻阅了所有的卷宗，对于组织，一无所获。 就在甄楚恬垂头丧气的时候，浪子修过来了，见到甄楚恬在找卷宗，他冷嘲热讽的说道：“怎么见案子没进展，就开始对卷宗下手了？” 面对浪子修的横眉冷对，甄楚恬无动于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可他却像是跟她较劲一样一个劲的在她跟前说那些事情。 终于在他说到第三遍的时候，甄楚恬有些忍不住了倏然起身等着浪子修，“你就非要跟我较劲是吗？” “怎么甄，你现在跟我吼什么？”浪子修一脸不屑的看着甄楚恬，完全没有自责的样子。 此时甄楚恬丢给浪子修一记白眼，“我警告你，这一次的事情跟之前不一样，所以我劝你最好是不要招惹我。” 说完这句话，甄楚恬直接转身离开了卷宗室。 浪子修本来是想给甄楚恬一个下马威，不想到自己却反被她威胁了，身为一个大男子，他自然是咽不下去这口气，顿时追了上去，可是却还是被她甩开了。 “浪子修往日你怎么说我都行，可今日不行。”甄楚恬目光灼灼的样子，倒真让浪子修有些不敢言语了。 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甄楚恬走人。 第351章 尴尬一笑 见浪子修没追上来，甄楚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此时梁宽来却出现，他见浪子修被甄楚恬打压成这副样子，顿时一脸不快，“什么时候天都府是女子说了算了？” 梁宽来气愤的看着浪子修。 浪子修自然知道梁宽来这句话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迟疑了好一会才叹气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让大人知道甄楚恬只会坏事就好。”梁宽来信誓旦旦的跟浪子修说完，然后二人密谋了很久，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 二人想到法子之后，便直接去做手脚。 甄楚恬那边一直都在担心韩双易那小子，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梁宽来跟浪子修的阴谋，等到甄楚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遭到了顾乘涵的谴责。 “大人，这事真不是我做的。”甄楚恬皱眉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大娘。 而此时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大娘听到甄楚恬否认直接就放声大哭，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甄，明明就是你欺负我老婆子，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大娘，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甄楚恬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大娘。 而此时大娘像是被甄楚恬吓到一样，直接就爬着离开她。 甄楚恬不知道这大娘到底想搞什么，不过她看得出来，这大娘就是故意陷害她。 此时甄楚恬让自己的情绪缓和，而后.进行合理的分析，她之前太担心韩双易所以乱了分寸，此时她只想知道大娘是什么意思。 “大娘，您应该知道我是天都府的捕快吧？” “当然知道！”大娘不知甄楚恬为何会这样问，所以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甄楚恬浅浅一笑，而后看着顾乘涵耸肩，“大人，这难道还需要我再继续说下去吗？” 顾乘涵也被甄楚恬搞得有些糊涂了，不过却点头，“天都府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开罪的起的。” “是啊，大人，既然这样您觉得大娘为何要过来指责我，还有昨日夜里我分明跟南虹在一起，不相信你现在可以找南虹过来。”甄楚恬目光笃定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招手侍卫就去找人，很快南虹就被请过来了。 南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突然青睐，所以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不过在她看到甄楚恬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直接来到她跟前，十分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南虹，昨夜你跟谁在一起？”甄楚恬面无表情且十分大声的对着南虹道。 南虹虽心里有些不解，可还是指着甄楚恬，“我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大人，您听到了。”甄楚恬让南虹证明了自己，而后便看向蹲在地上大娘。 “你，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大娘说话变得有些磕磕绊绊。 此时甄楚恬脸上却闪过一丝笑容，“大娘，那个人到底是谁，让你陷害我，得给了你不少银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娘眼睛躲开，不敢直视甄楚恬的眼睛。 此时大娘这样，顾乘涵跟甄楚恬心中倒是更为笃定了。 “来人。”顾乘涵没说话，直接将侍卫叫到跟前，而后让侍卫将大娘拖走。 大娘见顾乘涵来真的瞬间就吓傻了，“大人，大人，我说，我说，您听我说好不好，不要将我关进牢里。” 顾乘涵跟甄楚恬就是希望见到这一幕，所以当他们听到大娘说这样话的时候，相视一笑，而后就让侍卫将大娘放开。 “说吧，谁让你陷害我的？” 甄楚恬笃定一定是有人让她这么做，她才会过来天都府的。 “是，是一位大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给了我不少银子，让我过来陷害甄……”大娘苦苦哀求的看着甄楚恬，祈求她的原谅。 此时甄楚恬已经猜出了幕后之人是谁，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乱子，这才没让顾乘涵继续追问下去。 大娘被送走，南虹也被送回去了，屋内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二人。 顾乘涵见甄楚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这才来到她跟前，“楚恬，你是不是猜到是谁了？” “大人，您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甄楚恬心里气不顺，这才对着顾乘涵悠悠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是因为甄楚恬这句话，顾乘涵有些自责，上前想要抱住她，只是被她推开了，“大人，我心里担心韩双易，我觉得这小子可能会出事。” “为什么？”此时顾乘涵也被甄楚恬说的有些担心了。 梁宽来跟浪子修过来，二人对着顾乘涵福福身子，不过当他们看到甄楚恬安然无恙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甄楚恬没忍住来到梁宽来跟前冷哼一声，“怎么见我好好的，心里不是滋味？” 梁宽来没想到甄楚恬会如此直接，这会有些尴尬。 “甄，你这是什么意思？”梁宽来死鸭子嘴硬，反正是没有要承认的打算。 不过甄楚恬也没想继续追问下去，她只是想要点他一下而已，“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甄楚恬说完福福身子便直接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顾乘涵他们，见她离开，他怒气冲天的来到梁宽来跟前，“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非要针对甄楚恬是不是？”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顾乘涵说完甩甩袖子气愤走人。 屋内的梁宽来跟浪子修，二人面面相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多想，二人很快就离开了。 那边甄楚恬来到南虹那边，等着韩双易的消息，顾乘涵原本是打算找她的，可是半路却被皇宫的人叫走，说是公主有事找他。 身为臣子，顾乘涵就算心里想拒绝，此时也没办法拒绝，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皇宫。 到了后宫见到陌敏公主的时候，他有些拘谨，“公主，您找微臣，所为何事？” 听到顾乘涵的话，陌敏公主福福身子，一脸笑容的招呼他来到自己跟前，“顾大人，你跟甄近来如何？” 陌敏公主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顾乘涵点头，“在忙着李青的案子，公主，您找微臣来是为何事？” 见顾乘涵如此的不识趣，陌敏也没打算兜圈子，便直入主题的看着他，“女帝让我找一个驸马，我觉得你还挺不错的，不知顾大人意下如何？” 顾乘涵想过陌敏找自己的理由，可是却独独没想到她会找自己说这件事。 此时顾乘涵有些不知所措了。 鼎鼎大名的天都府的大人，却因为陌敏公主的表白，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说真的就连陌敏都没想到。 “大人，您是害羞了吗？”陌敏公主突然上前看着顾乘涵。 可是顾乘涵却下意识的躲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公主，您想多了，下官并不是想做您的驸马爷。” 顾乘涵说完，都没等陌敏公主再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待顾乘涵出去之后，陌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对着他消失的地方摇摇头，“顾乘涵，我不过是逗逗你，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敢拒绝我。” 陌敏公主被顾乘涵挑起了情绪，此时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顾乘涵搞到手。 所以顾乘涵刚走，陌敏公主就追去了。 二人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甄楚恬那边。 甄楚恬见到顾乘涵的时候不吃惊，可此时见到陌敏公主，她跟南虹都是傻眼的状态。 “公主。”甄楚恬对陌敏行礼。 陌敏看起来倒很亲民，将甄楚恬跟南虹扶起来，“你们不用如此拘谨，其实公主只是身份而已，我跟你们一样。” 听到陌敏公主说这样的话，甄楚恬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人人都说陌敏公主是一个十分有心计之人，她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而跟陌敏公主相比米阳公主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顾乘涵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此时陌敏公主跟甄楚恬说完话，就看向边上的顾乘涵，“顾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龚准，您的好意下官心领了。”顾乘涵此时是有些不快的，只是碍于陌敏公主的身份，他这才没有直接发火。 而陌敏公主对于顾乘涵的反应，一点都不吃惊，甚至像是早就想到他会这样一般，反而一脸轻松的看着甄楚恬，“甄，你说我跟顾大人，是不是很般配。” “啊？”甄楚恬怎么都没想到陌敏公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顿时傻眼的看着陌敏公主。 顾乘涵上前打算制止陌敏公主，只是她回眸对他一笑，“顾大人，本公主想做什么，你应该是无法阻拦的吧？” 陌敏公主见顾乘涵这样，顿时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顾乘涵也是皇族，可他跟陌敏公主比起来自然还是稍稍差一些。 此时的顾乘涵只能忍着，双手紧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回过神来对陌敏公主尴尬一笑，“公主，您跟顾大人的事情，身为臣子的不便多议论。” “我现在就想听你说，你往日总是跟在顾乘涵左右，那你应该最为了解他才是，那你告诉本公主，顾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陌敏公主拉着甄楚恬的手。 甄楚恬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对陌敏公主一笑，“公主，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跟顾大人，是因为断案才会在一起，所以对于大人的私事，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陌敏公主倒是没有继续为难甄楚恬，只是今日她来就没打算无功而返。 顾乘涵似乎也看出了甄楚恬的想法，上前挡在陌敏跟她中间，“公主，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们可以单独谈。” 第352章 采药 “可以谈吗？本公主邀你入宫，你可是什么都不想说的。”陌敏公主就是在逼迫顾乘涵，倒是没想到平他竟然真的为了甄楚恬，而选择妥协。 “可以，请。” 顾乘涵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此时陌敏公主对甄楚恬笑笑就跟顾乘涵离开了。 二人离开南虹院子，就直接去了轿内。 顾乘涵看着陌敏公主点头示意，“公主，您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好，既然你不想做驸马爷，那就帮本公主做一件事。”陌敏公主终于说出了她此番的目的。 顾乘涵在离开后宫就想过，陌敏公主突然说起成婚这事，事有蹊跷，他想了一路，如今倒是有些回过神来了。 “所以您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无法是想让我做事？”顾乘涵不快的看着陌敏。 陌敏公主是那种为人处世都十分圆滑之人，自然不会让顾乘涵真的生气，她对他一笑，“大人，您不用这般气愤，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想让您做的事情，有难度。” “公主，您以为我是那种会受威胁的人吗？”顾乘涵目光灼灼的看着陌敏。 而此时的陌敏公主一点都不着急，双手一摊，“对付你，我自然是没办法，可若是我跟女帝请旨，给甄楚恬赐婚，你觉得女帝会不会同意。” “你……” 是顾乘涵妥协了，他唯一的软肋就是甄楚恬。 “你想让我做什么？”顾乘涵目光狠戾的看着陌敏。 “顾大人，你不用将我当做是敌人，我只是想知道我跟米阳之间，若是日后女帝让你选择我们其中一人继承女帝之位的话，你会选择谁？” 顾乘涵怎么都没想到陌敏公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此时的顾乘涵低着头想了好久都没有回答。 陌敏也不是那种将路做绝的人，见顾乘涵迟迟不回答，她轻笑一声，“顾大人，这事不着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后宫找我便是。” 说完这些陌敏才让顾乘涵下轿，而后她直接回皇宫去了。 顾乘涵站在原地看了好久，直到看不到陌敏的身影，他才回到甄楚恬身边。 只是此时的甄楚恬还记得方才陌敏公主的话，所以对顾乘涵她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南虹见甄楚恬这样轻咳一声，“那个，我去后院弄草药。” 说完这句话，南虹都没给甄楚恬反应的时间，直接就走了。 待南虹走后，前院就只剩下甄楚恬跟顾乘涵了。 顾乘涵站在甄楚恬跟前，深一口气，“楚恬，陌敏公主是想威胁我所以才会故意说那样的话。” “哦，是吗？挺好。”甄楚恬佯装若无其事的看一眼顾乘涵。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心里的不快，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表面看起来这样，其实此时她的内心是十分生气的。 “甄楚恬，你吃醋了是不是？”顾乘涵一下拉着甄楚恬来到她跟前，二人此时的动作十分暧昧。 好巧不巧，宋江采药回来了，他低头拿着药篮子，“南虹，快过来帮我。” 听到宋江的声音，甄楚恬慌忙从顾乘涵的怀里出来，而在暗处看好戏的南虹，此时气的直跺脚，不禁腹诽：宋江啊，宋江，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带着这样的不满，南虹从后院跑到宋江跟前帮忙。 而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二人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宋江抬眸看到他二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担心韩双易。” “不用担心，这还没到日子呢？到了，他自然就会回信了。”宋江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韩双易额身子骨不如于如颜的好，可是这段时间他跟在宋江身边可是没少学习本事，最起码这一般的毒药，他还是能制造能分辨的出来的。 被宋江这样开导一番，甄楚恬也就没有这般担心了。 而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此时的韩双易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磨难。 悬崖边上韩双易闭着双眼，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看向下面。 于如颜紧张的盯着韩双易。 蒙面人就站在于如颜的对面，“现在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自己选择吧？” 对于蒙面人给出的选择于如颜自然是不想选择，因为在她看来自己跟韩双易都不用死。 蒙面人见于如颜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他顿时恼火，派人将韩双易往下放了一段距离。 韩双易吓得直接开始呼救，听到他的声音，于如颜实在是承受不住了，“你们到底要干嘛？” “要不现在就说出你跟他水该死，要不你们就去决斗，赢的一方活着，输的一方离开组织。”蒙面人似乎是玩上瘾了，这听起来就像是一场游戏。 韩双易被拉上来，见于如颜满眼担心，他强装笃定的看着她，“你放心，我没事。” 蒙面人没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叙旧，直接让二人开始对决。 此时韩双易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一切代表了什么，他皱眉看着于如颜，“你跟我注定是要走到今天吗？” “臭小子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抓紧开始，你们只能有一人留下。”蒙面人其实已经开口了。 若是换作以往，这种男女私底下有勾结，他早就将其打死了。 可这一次遇到韩双易跟于如颜，他倒是莫名有些心软了。 韩双易看着于如颜，而后拔剑对着她过去，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而即便他是她的对手，他也没打算打赢她，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受伤，可她不行。 带着这样的决心，韩双易从一开始就放手，于如颜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在她想要收手的时候，却被蒙面人制止。 “怎么，你明明都要赢了，你现在是准备自首吗？”蒙面人面目可憎的看着于如颜。。 虽他被遮着面，可于如颜依旧能看到他那双嗜血的眸子。 韩双易很快就被于如颜打的半死不活，最后蒙面人将韩双易丢在了京城的街道上，那那日后于如颜就彻底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等甄楚恬他们发现韩双易的时候，这小子只剩下半条命了，要不是宋江医术高明，估计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整整四日，韩双易昏迷了四日，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看到甄楚恬他们，他当时就哭了。 “行了，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如颜呢？”甄楚恬知道韩双易没事，就着急开始询问。 韩双易听到于如颜的名字，顿时陷入沉思。 即便是他没有回答，甄楚恬他们也还是猜测到了，“行了，你刚醒来，先休息会吧。” “一定要找到于如颜好不好？”韩双易对着准备出去的甄楚恬喊一声。 甄楚恬对韩双易点头，目光里面满是笃定，“韩双易，你放心，我不会让于如颜出事的。” 韩双易得到甄楚恬的回答之后，这才放心，紧跟着便晕过去了。 顾乘涵就站在屋外，他见甄楚恬脸色难看，这才赶紧上前，“楚恬，怎么了？” “没事，大人，韩双易那小子已经没事了，咱们去他掉下来的悬崖看看吧。”甄楚恬扯开了话题，她说完直接走在前面。 顾乘涵虽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却还是乖乖跟上了甄楚恬。 这一路上甄楚恬都沉默不语，就算顾乘涵跟她分析案情，她也是一副走神的姿态。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顾乘涵终于忍不住了，挡住了甄楚恬的去路，“甄楚恬，你真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大人，您想问什么？”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顾乘涵。 见甄楚恬死鸭子嘴硬，顾乘涵便直接来硬的话，倏然上前一下挨的她很近。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会突然这样，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一步，可她退一步，顾乘涵往前两步。 二人此时的姿势更为暧昧了，路过的人见他二人这般都忍不住指指点点。 甄楚恬被这样的窃窃的声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低头对顾乘涵道：“大人，这大庭广众之下，您稍微注意点行不？” 顾乘涵笑着点头：“那你的跟我说说。” “说什么？”甄楚恬自然知道顾乘涵的意思，可她此时就是不想说，免得他骄傲自大了。 “甄楚恬，你是故意的吧？”顾乘涵含笑看着甄楚恬。 “好了，大人其实韩双易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务必找到于如颜，估计那伙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我担心于如颜出事。”甄楚恬叹气一声，而后才带着顾乘涵往前走。 这一次顾乘涵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甄楚恬都不由加快了脚步，二人很快就到了他们找到韩双易的悬崖。 要说这韩双易也是命大，甄楚恬跟顾乘涵见李青跟那个神秘组织没线索，且南虹又病发，宋江没时间去采药，她就跟顾乘涵去采药。 可不擅长采药的他们，很快就迷路了，竟然就这样让他们找到了韩双易。 再次来到这个悬崖，二人看着陡峭的悬崖，他们没办法想象，在这样的悬崖之上，韩双易是怎么活下来的。 尤其是甄楚恬，她跟那小子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如今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心里只有愧疚，她在自责，觉得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他跟于如颜进入那个组织。 第353章 胡言乱语 此时甄楚恬脸上挂着泪水，她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可却还是被顾乘涵看了出来，他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放心，没事的，没事的，韩双易那小子如今没事，于如颜也不会出事的。” 甄楚恬点头，而后抹掉眼泪，跟顾乘涵在现场找线索。 好在甄楚恬眼尖，她在韩双易跌下悬崖的地方找到了一件破碎的玉佩，这玉佩看着挺一般，实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物件。 这东西之前甄楚恬看过，在当铺，那店铺的老板说这样的玉佩是十分罕见的，只有极其富有的人家才会佩戴，且每个家族佩戴的玉佩都不一样，只要仔细检查，定能查出一些线索来。 拿着玉佩，甄楚恬就来到了顾乘涵的跟前，当顾乘涵看到这玉佩的时候，他整个人限额的十分慌，甄楚恬一眼就看出他有问题，她这才轻咳一声，“大人，您知道这玉佩是谁的？” 顾乘涵没打算说谎，直接对甄楚恬点头，而后犹豫的看向她，“不太可能是他。” “谁？” “我爹。” “盛老王爷？”甄楚恬脸色极其难看，要知道她见过老王爷的，他整日在寺庙根本就不出院子，他的玉佩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 “不好，我爹可能要出事。”顾乘涵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拉着甄楚恬往回跑。 甄楚恬也知道顾乘涵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想，便直接随他去了寺庙。 二人用了一个时辰，来到寺庙顾乘涵却有些退缩了，不敢上前手放在门上也不敢敲响。 此时寺庙的人开门，见到顾乘涵，对方福福身子，“盛公子，您来了。” “我爹呢？”顾乘涵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 这会甄楚恬握着顾乘涵的手，给他力量，二人说这话就来到了寺庙内部。 此时院内的人，叹气一声，“你还是知道了？” “真出事了？”顾乘涵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顾乘涵一句话没说直接就冲到老盛王爷所在的院子，此时院内集结了很多的僧人，此时老盛王爷身上缠着纱布，见到他没死，顾乘涵跟甄楚恬都松口气。 “爹，您怎么样？到底怎么了？”顾乘涵紧张的来到老盛王爷跟前。 老盛王爷浅笑，“我没事，不过是几个歹人，已经解决了。” “您的玉佩呢？” “玉佩？”老盛王爷见顾乘涵这样问，这才看着自己的腰间，似乎他是刚刚发现玉佩不见了。 “人没事就好。” 顾乘涵安顿好老盛王爷，而后就找人守着寺庙，且那日的事情，他也都搞清楚了。 在韩双易被推下悬崖那一日，有一伙黑衣人来到寺庙，他们的目标就是老盛王爷，不过好在寺庙的僧人也都是习武之人，这才没人受伤。 原本他们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顾乘涵的，只是被老盛王爷拦住了。 “你们现在就去查看看那伙人到底是谁？”顾乘涵面目狠戾的看着属下。 “是，大人。”属下对顾乘涵福福身子，就快速离开。 待侍卫走后，甄楚恬来到顾乘涵跟前，对他点头，“大人，您也不用太担心，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甄楚恬很清楚既然*无功而返了，那老盛王爷跟顾乘涵这边都会更为注意，那这些人就算是找死也不会这么快再第二次动手。 “我只是不知道神秘组织的人跟这伙人到底什么关系。”顾乘涵现在担心的是这个。 要知道神秘组织就连皇宫的人都一无所知，而天都府有关他们的卷宗也都不翼而飞了。 此时顾乘涵能不担心吗？ 甄楚恬看出了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给他笃定的目光，“大人，神秘组织不会有事的，咱们一定会抓住那些人，也会找到李青，于如颜也不会出事。” 因为老盛王爷的事情，顾乘涵显得比甄楚恬还要着急了，二人各自分头行事。 今日韩双易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她就想着问问组织内部的事情。 韩双易也忍着对于如颜的担心，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甄楚恬。 听完韩双易的话，甄楚恬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只是怕他想多了，这才强压着自己内心的诧异。 待甄楚恬走出屋子，南虹就追了出来，“怎么了，我刚才见你脸色不对劲。” 甄楚恬先是摇头，而后看向韩双易的屋子。 南虹会意便直接拉着甄楚恬来到后院，“事情很难处理吗？难道于如颜真的死了？” “于如颜应该还没死，不过按照韩双易的话，这个组织应该很难对付。”甄楚恬皱眉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南虹看来甄楚恬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怕的那种人，如今她只是听韩双易表述，她就如此后怕了，这不得不让南虹开始警惕，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甄楚恬看出了南虹的担心，这才轻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没什么事，我跟顾大人能处理好。” 南虹见甄楚恬很快恢复到了往日的神采奕奕这也没多想，直接就点头傻笑道：“我就说嘛，若是你跟顾大人，都觉得这个组织如此难对付，那他们得多厉害呀。” “恩，放心吧，你照顾好自己，还有韩双易，我先回天都府了。” 离开南虹这边，甄楚恬并未去天都府，而是去了寺庙，上次去见过老盛王爷之后，她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所以这一次她想自己过去问问。 老盛王爷看到甄楚恬独自一人前来的时候，有些奇怪，看看她身后确定顾乘涵真的没有跟来，他这才轻笑，“傅姑娘，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乘涵呢？” “我是瞒着大人自己来的，我有时想问您。”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老盛王爷。 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似乎都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甄楚恬没说话，只是等着老盛王爷自己说出来。 见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老盛王爷摇头笑道：“你这丫头，有你在乘涵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您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对您动的手？”甄楚恬皱眉，她想不出老盛王爷为何会隐瞒。 此时老王爷张嘴开始说他所隐瞒的事情。 “找人打我的人就是我夫人。”老盛王爷说出这话的时候满脸的额尴尬，似乎这是难言之隐，若非是因为甄楚恬咄咄逼人，估计他也不会说出来。 甄楚恬傻眼的看着老盛王爷，她想过这些人可能是皇宫的人，老盛王爷怕顾乘涵跟女帝开战，所以才会隐忍，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顾乘涵的母妃。 老盛王爷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思，继续说道：“我夫人，因为我与世无争，还影响到了乘涵，这才对我下手，为的就是陷害女帝，好让乘涵出手。” 果真还是想要跳起战争，可后面的话，甄楚恬不想听了。 她不想知道的更多，因为那样不管对谁都不好。 “我只跟你说这么多，剩余的我不便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护在乘涵左右。”老盛王爷一脸期待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点头，“您放心，我不会离开大人的。” 这是甄楚恬说出来的最好的情话，离开寺院的时候，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颓废的。 不过她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顾乘涵。 见到顾乘涵的时候，甄楚恬是慌张的，本来她想了很多措辞，可是他却都猜出来了，“是母妃找人做的对不对？” 顾乘涵突然张口，让甄楚恬有些吃惊，她可没觉得老盛王爷哪里露怯了。 “你不用吃惊，我太了解我母妃了，这种事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顾乘涵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甄楚恬见顾乘涵都知道了，也不再说其他的就跟他一起去了酒馆。 “大人，今日不醉不归。” “好。” 二人现在心情都十分沉重，兴许吃酒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二人都不知道此时的于如颜已经找到李青了。 李青虽带着面具，不过于如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过二人都没说什么，于如颜见李青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便确定他并不是真的变坏。 待于如颜训练完后，她就悄悄跟踪了李青。 在于如颜看来李青是疏忽才被她跟踪了，可她刚一拐弯就看到李青双手抱肩站在那边。 “你，在等我？”于如颜也不是傻子，见他这样自然知晓他是什么意思。 李青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如颜没说话，只是挠头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尽早离开吧。”李青丢下这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而此时于如颜却像是豁然开朗一般，看着李青消失的地方，于如颜呆呆的站了很久，直到被人找到，她被打了一顿，这才被带回去。 只是于如颜经历的这些痛苦，甄楚恬他们并不知道。 甄楚恬跟顾乘涵大醉被玉玲珑带回去。 玉玲珑跟白龙使都没想到顾乘涵跟甄楚恬会喝的这么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二人抱在一起，胡言乱语。 对于他二人这样的姿态，玉玲珑是一味的摇头，而白龙使是不敢相信，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 “玉玲珑，你说大人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从未见过大人这样笑过？”白龙使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玉玲珑。 “那是因为之前大人没遇到甄楚恬，你没发现自打他们在一起之后，大人就变的不一样了吗？”玉玲珑倒还是蛮希望顾乘涵能变成这样。 白龙使虽不能理解，不过他却也觉得还不错。 第354章 贴身侍卫 二人将甄楚恬跟顾乘涵送回去之后，就继续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而顾乘涵跟甄楚恬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二都有些吃惊。 待二人一起打开房门，看到对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吃惊了。 “我隐约记得是玉玲珑把我们带回来的。”甄楚恬想了想这才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 此时顾乘涵跟着点头，“恩，应该是他没错。” 二人用过早膳就直接去了天都府，而此时有人已经在等着顾乘涵了。 顾乘涵在屋内看到一封信，便急匆匆出去了。 甄楚恬在院子看到顾乘涵，本想叫住他，可是见他如此匆忙，她觉得有问题，这才悄悄跟了出去。 不知道是顾乘涵太着急了，还是怎样，总之甄楚恬跟的很近，可他却并未发现她。 跟着顾乘涵七拐八拐的很快就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 甄楚恬就躲在暗处，看着顾乘涵，不一会他对面出现了一名女子，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突然消失的茵茵。 见到茵茵的时候，顾乘涵十分气恼，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茵茵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而且他们都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杀死徐源的人，如今她主动上门，可顾乘涵却瞒着所有人跟她见面，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甄楚恬气呼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跟茵茵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二人倒是脸上都是笑容，想来是聊的不错吧。 甄楚恬气的双手握成拳头。 差不多一刻钟刚过，顾乘涵就跟茵茵分开了。 此时甄楚恬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转身没一会就看到了甄楚恬，他身子往后一扬，有些被她吓到了。 “楚恬，你怎么在这？”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双手抱剑，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乘涵，“大人，那人是谁？”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顾乘涵强装镇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一下就被顾乘涵气着了，指着他的鼻子吼道，“顾乘涵，你可知道茵茵是唯一线索，如今我们找不到有关神秘组织的任何线索，你看到人就这么让她走了？” 顾乘涵此时才知道甄楚恬什么都看到了，直接就笑道：“甄楚恬，你是吃醋了吧？” “顾大人，我如今不是在跟你玩笑呢！”甄楚恬不快的看着顾乘涵。 而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也不再玩笑，而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刚才茵茵是来送消息的。” “送消息？”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一副我就是说真的。 “好，那说来听听。”甄楚恬强忍着没让自己直接爆发。 而此时顾乘涵却拉着甄楚恬坐在那边的茶楼里面直接将他跟茵茵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乘涵在天都府看到的信就是茵茵留给他的，信上说，“若想知道组织的秘密，那就独自一人来后巷。” “所以你就去了？”甄楚恬依旧是不满的表情。 顾乘涵点头，“那是自然于如颜还在那边，我怎么能不来。” “好，那你说说，她都跟你说什么了。”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之后，这才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这才轻轻刮刮她的鼻子，“你呀，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茵茵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抓她的时候，留着她还有用。” 这话听起来倒是蛮有说服力的。 这会甄楚恬认真点头，顾乘涵也陷入了沉思，“根据茵茵所说，这个神秘组织就在离着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个十分隐秘的窝点，这个地方有组织的很多秘密。”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甄楚恬倒是有些纳闷了，这茵茵去而复返到底是什么意思。 “茵茵是被迫做杀手的，她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所以这才卖了消息，为的就是日后，若是咱们真的抓住了组织的人，那就放她一条生路。” 顾乘涵将茵茵的所求说了出来，这一下甄楚恬倒是有些放心了。 “你放心，我对阴影没意思，我只对眼前的你有意。”顾乘涵突然深情款款的表白。 此时甄楚恬没有回过神来，就这么木讷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轻轻笑笑端起茶杯让她饮茶，“好了，放心，我不会跟茵茵怎样。” “咳……”甄楚恬假装不看向顾乘涵，这会清咳一声，而后就直接起身，“大人，您最好是想清楚。” 甄楚恬这小心思，顾乘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紧跟着追上甄楚恬，二人核查了茵茵所说的话，确定却是有这么一个镇子很奇怪，所以他们决定去哪个镇子看看。 可是甄楚恬没想到玄婆婆这边却出事了，大清早甄楚恬就没找到玄婆婆。 顾乘涵等不到甄楚恬，就想着过来找她，刚到就看到她着急忙慌的准备出去，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你怎么了？”顾乘涵担心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摇头，十分紧张的拉着顾乘涵，“大人，婆婆不见了。” “玄婆婆不见了？”顾乘涵脸色微变，思索的看着院子。 甄楚恬点头，而后准备出去找人。 可是却被顾乘涵拦住了，对她摇头，而后示意她不要太紧张，“放心，我派人去找。” 听到顾乘涵说这句话，甄楚恬心里稍稍有底了。 足足三个时辰，顾乘涵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这才找到了玄婆婆。 等他们找到玄婆婆的时候，甄楚恬直接就哭了，这在顾乘涵看来是从未见过的。 甄楚恬慌张痛哭的样子，不止是顾乘涵就连玄婆婆也不多见。 “婆婆，您没事吧。”甄楚恬强忍着泪水，全身颤抖的看着玄婆婆。 而此时玄婆婆摇头，十分害怕的拉着甄楚恬的手，“是盛家，是他们不希望你跟顾大人在一起，所以才对我下手。” 这话一下炸开锅了，甄楚恬身后的顾乘涵也傻眼了，周围的侍卫都被他支走。 顾乘涵跟甄楚恬一起蹲下身子看着玄婆婆，“婆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不可能有误会，就是盛家人，他们威胁我说，若是楚恬丫头不离开顾大人，那明年今日就是我的死期。”玄婆婆说完十分害怕的看着甄楚恬。 顾乘涵一直皱着眉头没说话，甄楚恬安抚好了玄婆婆就带她回去了。 而此时顾乘涵也没闲着，直接回到了府上，直奔后院。 管家见顾乘涵气势汹汹的样子，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便直接跟着上去，“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乘涵没搭理管家，直接就将顾夫人的房门推开。 顾夫人好似早就料到顾乘涵会过来一样，目光淡然的看着他，“来了？” “母妃，您为何要对玄婆婆下手？”顾乘涵不敢相信这事真是自己的母妃所为。 这会管家也听到了这句话，更为纳闷的看着顾乘涵跟顾夫人。 顾夫人起身来到顾乘涵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番，“乘涵，你现在是为了一个瞎婆子跟我过不去吗？” “真的是您？”其实在来之前顾乘涵还抱有一丝希望，可如今她连否认都没有，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顾乘涵垂头丧气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老管家见他们这样，瞬间上前对着二人福福身子，“夫人，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管家你先出去吧。”顾夫人将老管家赶走，而后来到顾乘涵跟前，“乘涵，你知道吗？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顾乘涵冷笑，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对母妃这样冷漠。 顾夫人也没想到顾乘涵会因为玄婆婆而跟她动怒，此时的顾夫人完全是蒙圈的状态，一直都在盯着他。 顾乘涵也在看着顾夫人，母子二人好像生出了间隙，此时他们面对面却都不说话。 “乘涵，那个瞎婆子不简单。”顾夫人一脸认真地看着顾乘涵。 此时的顾乘涵何尝不知道母妃所言极是，可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样，玄婆婆毕竟是甄楚恬至亲之人。 “母妃，不管她怎样，您都不能直接对她下手。”顾乘涵丢下这句话直接走出了后院。 在院门口，见到管家，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管家这几日看好母妃，莫要让她再生事端了。” “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管家紧张的跟上顾乘涵。 在管家看来顾乘涵跟夫人的关系一直都是母慈子孝的，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顾乘涵皱眉看向管家，“母妃所谓的为我好，我懂，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话落顾乘涵潇洒的转身走人，而此时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提衣赶紧往后院跑。 待管家到后院看到夫人一脸怒气的往外走，他便知道此事非同一般，“夫人，您莫要冲动啊！” “冲动，你方才么看到吗？乘涵为了那样的人，如此跟我讲话，我若是再让她们在乘涵身边，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来。”顾夫人说完根本就不听管家的话，准备往外走。 可顾夫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顾乘涵的贴身侍卫站在那边，见到她，直接上前，“夫人，这是公子留给您的。” 侍卫说完，将信封递给顾夫人。 顾夫人接过信，看完之后，直接气的将信撕碎，不过却没有选择出去，而是转身回了后院。 “夫人……”管家知道一定是这封信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顾夫人双手紧握成拳头。 说真的管家在盛家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她如此气愤过。 第355章 搔首弄姿 “夫人，我去给您准备一些膳食。”管家说完直接去了后厨。 而那边顾乘涵离开盛家之后，直接去了宋江那边。 宋江见顾乘涵过来直接将他拉到了后院，“顾大人，您怎么又回来了？” “玄婆婆怎么样？”顾乘涵皱眉看着宋江。 宋江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轻声对他说道：“大人，玄婆婆是没什么事了，不过楚恬，好像有些问题，您过去看看吧。” “好，多谢。” 顾乘涵说完就直接去了前院。 此时南虹已经将甄楚恬拉出来了，她刚好跟顾乘涵打照面。 甄楚恬见到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后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直接转身走人。 可顾乘涵却没想就这么让她走人，直接来到她跟前，“甄，有案子。” “大人，如今我婆婆受伤，案子您交给其他人处理吧。”甄楚恬说完十分客气的转身走人，都没给顾乘涵再说话的机会。 这会顾乘涵自然是想追上去，只是被南虹拦住了，南虹对他摇头，而后轻声道：“大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脸色极其难看。 此时南虹对顾乘涵福福身子，“大人，您放心，我会跟楚恬好好说说的，不过也请您务必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婆婆了。” 南虹很清楚玄婆婆对甄楚恬而言意味着什么，若真有人对她不利，那甄楚恬自然是会以死相护。 听完南虹的话，顾乘涵心里自然是有谱了。 一整日，甄楚恬确定玄婆婆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放宽心。 因为婆婆一时半会无法恢复，所以就住在了南虹这边。 甄楚恬走出屋子，看到顾乘涵还在院子站着，她便直接上前，“大人，不是有案子吗？你怎么没去查？” “我已经查到真凶了，我也警告真凶，若在行凶，必定追究。”顾乘涵目光笃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从顾乘涵的眼中，并未看到任何波澜，好像真的就是再说一件案子。 “大人，不管你我的关系如何，我都不希望婆婆被卷进来。”甄楚恬的脸上尽是惆怅，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好，我知道了。” 入夜后，甄楚恬迟迟无法入睡，如今韩双易还没有回复，玄婆婆又受伤了，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顺利了。 好在那个神秘组织近来还算是有进展，根据茵茵给的线索，玉玲珑他们已经锁定了那个神秘的镇子，如今只要潜入镇子，一定有所收获。 可想到京城这边也总是动荡不安，甄楚恬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清晨甄楚恬刚醒，出院子就看到顾乘涵了。 “先安顿好玄婆婆他们，你跟我去镇子吧。”顾乘涵跟甄楚恬好像是真的心有灵犀一般，此时二人竟然想到了一点。 甄楚恬微微点头，并未反驳，“有好的安顿点吗？” “有，玉玲珑已经准备好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玉玲珑找到的宅子，这里说真的人烟稀不说，还是一处相当隐秘的宅子，外边的人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根本找不过来的。 “那就这里吧。” 南虹带着玄婆婆住进了站姿，宋江跟韩双易是隔了一日才搬来的，为的是不制造大的动静，他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住处，所以只能低调行事。 等了两日，韩双易跟玄婆婆都好了，他们这才选择离开，只是盛家那边的事情好像并不顺利。 顾乘涵到府上，就被管家叫住了。 管家为难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皱眉快步往屋子走去，“管家，你若是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我今日很忙。” 见顾乘涵这急急忙忙的样子，管家便挡住了他的去路，“公子，夫人卧病在榻几日了，您真的不过去取看看吗？” “是真的，还是装的？”如今顾乘涵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的母妃了。 见顾乘涵如此怀疑夫人，管家有些傻眼，迟疑了一会才道：“当然是真的。” 管家在盛家几十年了，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且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这一点顾乘涵还是能确定的，如今见他如此认真，那他所言必定是真的。 顾乘涵跟着管家来到后院，见到往日十分有朝气的院子，如今显得有些冷漠。 管家一眼看出了顾乘涵的疑惑，这才俯身道：“公子，自然你上次跟夫人起过争执之后，夫人就心绪不宁，日日情绪不佳，院子的下人，都让夫人赶到前院去了。” 顾乘涵皱着眉头进屋。 “出去。”顾夫人以为是丫鬟进来了，十分不快的想要将其赶走。 见对方不听话也没走，她这才睁开眸子看向来者，正好对上顾乘涵那双不明所以的眸子。 “你还过来看我作甚？如今我都不如一个外人了，我的生死与你无关。”顾夫人赌气的说完，就背对着顾乘涵。 顾乘涵叹气一声，早就知道这事他是两面不是人。 可如今的的确确是母妃做错了，他不能纵容她，不能让她觉得伤害玄婆婆不是什么大事。 若是那般，日后顾乘涵跟甄楚恬之间真就无法言语了。 “母妃，我要跟甄楚恬去办案了，这段时间，您照顾好自己，知道吗？”顾乘涵还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语气也跟着温柔了不少。 这会管家看他二人这般，心里有些难受，叹气一声来到跟前，“夫人，这几日为了案子，公子都没怎么好生歇着。” “是案子重要，还是你的身子重要。”顾夫人起身不快的看着顾乘涵。 “案子重要。” “顾乘涵我告诉你，你可是要继承皇位的人，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顾夫人认真且气愤的看着顾乘涵。 可此时的顾乘涵听到顾夫人这句话，却直接笑了，拉着她的手，“母妃，这都过去多久了，您怎么还想着皇位，就为了皇位，您找人将近父亲的玉佩给弄丢了，是为了刺激我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母妃，若真是皇宫的人找爹爹的麻烦，怎么会只是将玉佩拿走呢？” “你必须继承皇位，那个皇位本来就是你的，让女子做皇帝这叫什么话。”顾夫人只要说到女帝还会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不过顾乘涵却不在意，在他看来母妃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怨气，可她并不像是那些老臣，她倒不是非女帝一派的，她只是有自己的想法而已。 “母妃，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您如今照顾好自己。”顾乘涵认真的看着顾夫人。 见顾乘涵如此认真顾夫人也不再说其他的，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看着他，“你保重身子，你放心，我不会再动那个婆子了。” “好。” 安顿好母妃这边，顾乘涵是一身轻松，不过皇宫那边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顾乘涵到后宫的时候，女帝跟纪状元还有徐太师都在。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尤其是徐太师，刚见到顾乘涵便开始谴责他的不是，都没给女帝跟纪状元说话的机会。 此时顾乘涵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女帝有些听不下去了，清咳一声，“徐太师，今日可不是让你兴师问罪来了，徐源的死本身就跟顾大人无关，你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 徐太师没想到女帝会直接这样说他，顿时有些傻眼，迟疑了好久硬是一句话没说上来，顾乘涵借此机会对女帝福福身子，“女帝，您唤微臣来所为何事？” “徐太师，你还有事要奏吗？”很明显女帝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此时就算徐太师胆子再大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泱泱的转身离开。 待徐太师走后，女帝才皱眉看着顾乘涵，“朕，知道近来京城事情繁多，你天都府也是日日忙着各种案子，可关于神秘组织的事情刻不容缓，朕命你务必今早找到组织，找出李青。” 顾乘涵来之前就猜测女帝是因为组织的事情，如今听到她直接说出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悱恻。 “女帝，其实顾大人跟甄已经很紧张这个案子了，微臣觉得您不用担心，他二人一定能找到李青。”纪状元见女帝有些动怒，这才赶忙帮顾乘涵说好话。 被纪状元这样一说，女帝的心情稍稍好一点了，“好，那就先这样吧，你们先退下吧。” 女帝招手，顾乘涵跟纪状元便弓着身子离开。 二人刚走，从屏风后面便走出一男子，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女帝的倌官，他搔首弄姿的来到她跟前，“女帝，您怎么还生气了呢？” “无碍，你今日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女帝是真的有些乏了，所以想要让倌官都她乐呵乐呵。 倌官听女帝这样说，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女帝，您随我来。” “好。” 二人谈笑风生的画面跟顾乘涵还有纪状元这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二人离开皇宫，宫门口，相互道别，可纪状元却叫住了顾乘涵，“顾大人，请留步。” “纪状元，何事？”顾乘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纪状元，似乎他就是一个天生没多少表情的人。 第356章 措辞 可纪状元却很清楚，顾乘涵在面对甄楚恬的时候，表情还是比较多变的。 而她担心的就是这个。 既然她都能发现顾乘涵对甄楚恬的不一样，那其余人呢？若是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那后果会怎样，是她不敢想的。 “顾大人，我知道你跟甄之间的感情很深，所以我想提醒你，务必要看好她。”纪状元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乘涵。 原本顾乘涵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可如今纪状元说到了甄楚恬，那他就不得不重视了。 “纪状元，你这是何意？”顾乘涵皱眉紧张的看着纪状元。 纪状元被顾乘涵这样一问，便直接笑出声，“如今我这一个局外人都看得真真切切，那些在背后想要针对你的人，自然是早就有所发现了吧。” 不用说的太明白，纪状元知道，顾乘涵懂她的意思。 “多谢。”顾乘涵道谢之后，就赶紧去找甄楚恬了。 其实一直以来顾乘涵都没有担心过甄楚恬会因为他而出事，可今日在女帝哪里见过徐太师，加上方才他跟几位老臣在宫门口相撞。 这一件件的事情夹杂在一起，他不得不开始担心了。 甄楚恬见顾乘涵气喘吁吁的跑来，还以为是出事了，这才皱眉看着他，可是没等她张口，她直接被他抱在怀里。 院内南虹跟宋江傻眼的看着顾乘涵的举动。 虽他二人看出了顾乘涵跟甄楚恬彼此的心意，可如今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相拥，说真的南虹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宋江拉着南虹躲在屋内，“这个时候，你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南虹乖乖被宋江拉着，二人看好戏的通过门缝看着外边，而此时顾乘涵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甄楚恬倒是有些尴尬，可是她根本就推不开顾乘涵。 顾乘涵比甄楚恬高出一头，此时他半弯着身子抱着她，紧紧抱着的那种，给她一种感觉，好像他一松手，她就要走掉的感觉。 “大人，出什么事了？”此时甄楚恬只能跟出事联系到一起。 “甄楚恬，本官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顾乘涵目光笃定的看着甄楚恬。 她点头，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到现在还是无法想明白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顾乘涵的心情好似好了不少。 而屋内宋江跟南虹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二人挨的很近。 刚下只顾着看热闹了，倒是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可如今他们有些尴尬。 二人像是瞬间被弹开一样，宋江继续摆弄手里的草药，而南虹撩发。 甄楚恬跟顾乘涵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如此慌乱，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你们笑什么？”南虹被甄楚恬笑的不好意思了，直接就跑了出去。 宋江也磕磕绊绊的说道：“那个，我得给婆婆煎药去了。” 二人落荒而逃，此时顾乘涵才看着甄楚恬宠溺笑道：“甄楚恬，本官抱着你，你都没有这么害羞吗？” “大人，你……”甄楚恬被顾乘涵气的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而后气呼呼的转身走人。 城内的事情也算是处理好了，翌日顾乘涵跟甄楚恬就出发了，玄婆婆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她很清楚的知道是南虹跟宋江对她百般照顾，所以当她再度看着南虹病发的时候，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趁着宋江照顾南虹，玄婆婆给南虹的药里放了解药，当然不是全部解药，因为她不能暴露自己，只是延缓了南虹的病发时间。 而在病发的时候，南虹还在喃喃自语的说着，“照顾好婆婆，不要让楚恬担心。” 玄婆婆双眼含泪，没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而那边顾乘涵跟甄楚恬走了一整天的路，都没找到那个神秘的镇子，根据玉玲珑的话，那个镇子十分隐秘，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而玉玲珑来过这里两次也没找到镇子，可是他却见过从镇子出来的村民，所以他确定，镇子的入口就在离着京城一日路程的眉山岭。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就站在眉山岭的脚下，看着周围都是山，二人有些傻眼。 “大人，我去那边找，你去那边找。” “好。”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所以二人决定分头行事，只有这样才能节省时间。 一个时辰后，二人在分别的地方会和，可依旧一无所获，就在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顾乘涵突然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山洞。 说真的这样的山洞可不多见，是那种只能趴着进去的山洞。 也难怪刚才他二人并未发现，因为这里周围都是草，若不是他坐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估计还不会发现这里。 二人四目相对，最终都没说话，而是直接进了山洞。 趴着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看到了尽头。 站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甄楚恬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镇子的大门就在不远处。 “看来就是这里了。”甄楚恬激动的看着顾乘涵。 可顾乘涵的表情却不好看，在他看来如此隐蔽的镇子，一定存在不少的秘密，如今他们突然闯入还不知道会招来怎样的祸事，所以趁着没人发现他们。 顾乘涵跟甄楚恬将自己装扮成受伤迷路的样子。 二人佯装受伤很严重的样子，跌跌撞撞的来到镇子口，对着不远处的人喊。 “救命，救命……” 话没说完，甄楚恬跟顾乘涵直接晕倒在路中间。 二人意识弥留之间，见到镇子的人将他们抬走，这才稍稍放心了。 其实一开始顾乘涵跟甄楚恬只是打算装晕，可是谁知道刚进入镇子，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那一刻顾乘涵跟甄楚恬都紧张的要死，知道这是镇子所散发的毒药。 二人在昏迷之前都在祈祷，不要在这里死翘翘了。 等甄楚恬醒来的时候，是那种从梦中惊醒的样子，一下坐起身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而且还没有顾乘涵。 甄楚恬快速下榻，刚下来就看到了一名男子，他在院子站着，见到甄楚恬他咧嘴一笑。 说真的，这男子若是不小，甄楚恬还没有这么害怕，如今他一笑，她直接想到了杀人焚尸。 甄楚恬禁不住喉咙一紧，“你，你是什么人？” “娘子，你醒了？”突然边上传来顾乘涵的声音。 甄楚恬紧张的跑过去，不过突然意识到什么，这才皱眉看着他，小声道：“什么娘子？” “你们不用这般拘谨，在我们镇子像你们这种小夫妻多的是，我都见怪不怪了，是逃婚出来的吧？”我跟前那个陌生男子似乎很了解我跟顾乘涵的处境。 不过这话却让甄楚恬跟顾乘涵有些憋笑，二人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对方莫要笑出声。 顾乘涵轻咳一声对着男子抱拳，“多谢兄台。” “客气啦，叫我阿东就好，这里是平时只有我跟我哥住在这里，所以你们不用客气，尽管住在这里就好。”阿东看起来十分好客，不过甄楚恬总是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面对他的热情，甄楚恬便将这个疑点抛之脑后了，毕竟此次她跟顾乘涵主要是来李青还有那个神秘组织的，所以这个镇子的人，他们暂时还不能顾忌太多。 顾乘涵跟甄楚恬就这样安心住在了阿东的家里，原本他们是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的，可是整个镇子的人都十分排斥外来的人，所以他们暂时只能按兵不动。 整日就在阿东这偌大的院子里面听他讲述这个镇子的事情，一来二去甄楚恬倒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阿东日日跟他们念叨他还有个哥哥，可他们却从不曾见过他哥哥。 “我跟你们说啊，张家府上的小姐跟他们下人好了，这张老爷差点没给气死，直接将下人打死了。”阿东信誓旦旦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 “打死，没有王法吗？”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阿东。 甄楚恬听到阿东的话，顿时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而阿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直接就仰天大笑，“在我们镇子，王法是我们自己定的，就算女帝也管不到我们这里。” 阿东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 不过甄楚恬倒也能理解他，要是她生活的地方是这样一个惬意，且还无人打扰的地方，兴许她也会日日沾沾自喜吧。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镇子的，在镇子外边的人，可没人能进入我们镇子？”阿东这脑子也是反映够慢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都在镇子住了四五日了，他这才想起问这个问题来。 所以此时的甄楚恬跟顾乘涵早就想好了措辞。 “要不说我们跟你们这镇子有缘，我们被追，不小心看到一个小山洞，本来是想躲起来的，可是没想到不小心跌进来了，然后我们晕倒就被你救了，多谢。” 甄楚恬对着阿东作揖。 顾乘涵也十分配合，毕竟在这个镇子的人看来，他们是夫妻。 阿东回礼，而后神神秘秘的贴近二人继续说道：“张家老爷打死的那个下人前两日回来了。” “不是死了吗？”甄楚恬皱眉有些紧张的看着阿东。 第357章 最终还是同意了 此时阿东被甄楚恬的表情逗笑了，精神恍惚的看着她，“姑娘，他就是还魂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而后再一起看向阿东，“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镇子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发现了太多的疑点，而现在唯一能套话的人，也就只有阿东了。 阿东见甄楚恬跟顾乘涵感兴趣这也跟着来劲了，他说话的时候，故意营造紧张的氛围。 恰逢太阳落下，甄楚恬被阿东弄的倒是真有些怕了。 身为新时代的女性，甄楚恬自然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传说，可是她不得不承认，阿东真的说的十分有感染力。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听的很认真。 阿东.突然晃动身子，二人都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惊。 这会见阿东是故意逗他们，甄楚恬丢给他一记白眼，“阿东，你哦要不要这样。” “哈哈，跟你们开玩笑的。”阿东说完就直接去做饭了。 这会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换上了镇子的衣裳，加上他们在这里晃荡了四五日，所以镇子的人虽然不待见他们，不过却也不会再吵吵着要将他们赶走了。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节日，镇子的人都很忙碌，甄楚恬跟顾乘涵看到一个老婆婆不小心跌倒。 二人自然是不会假装看不到，。 老婆婆被甄楚恬扶起来之后，有些闪躲，不过见她跟顾乘涵没有恶意，这才叹气，“多谢。” “婆婆，你不用这么拘谨，我跟我夫君都不是坏人。”甄楚恬看着老婆婆笑。 而此时老婆婆也被甄楚恬的笑容感染了，任由她跟顾乘涵扶着她回家。 三人很快到了老婆婆的家中，这还是甄楚恬到除了阿东以外的第二个家。 说真的老婆婆虽然是独居，不过屋子装修的很好，而且也很大。 这一刻甄楚恬还真是很想留在这里了，见老婆婆在准备水果，甄楚恬小声跟顾乘涵道：“大人，其实这里真的很适合居住。” “恩，我也发现了。”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此时老婆婆已经从后院出来了。 “今日我腿脚不方便，你们随便吃点吧。”老婆婆有些尴尬的对着甄楚恬跟顾乘涵轻笑。 老婆婆将东西放在他二人的跟前。 此时甄楚恬摇头轻笑，“婆婆，您客气啦。” 说着甄楚恬就开始吃东西，这些东西还蛮清淡的，她跟顾乘涵吃的也十分开心。 老婆婆坐在他们对面，唉声叹气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婆婆？”甄楚恬看出了婆婆眼神里面的闪躲。 不知道为什么甄楚恬总觉得，老婆婆应该是有些事情想说，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会来镇子？” 见老婆婆如此认真的询问，甄楚恬也很认真的回答，“婆婆，我跟我夫君不被家里人接受，我们是出来躲避的。” 说完，甄楚恬委屈的看着老婆婆。 甄楚恬的样子老婆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直接拉着她的手，“姑娘，我女儿当初跟你一般大，我若是能让她走，她兴许也不会死在这个镇子。” 话落老婆婆哭成泪人。 甄楚恬鼻子一酸险些跟着哭出来，原本这只是她跟顾乘涵的说辞，倒是没想到竟然触动了老婆婆的伤心事。 正在甄楚恬不知如何安慰的时候，镇长来了，见婆婆在哭，便认为是顾乘涵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二话没说直接招呼了一伙人来想要将他们绑起来示众。 老婆婆见事情不对劲，这才出手相助。 甄楚恬跟顾乘涵一直都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此时就算被阵仗他们捆绑着他们也没打算动手。 这会老婆婆出现刚刚好。 镇长似乎没想到老婆婆会出手阻止他们，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婆婆，您这是干嘛，这两个外来人，欺负你了，你现在还要帮他们吗？” 老婆婆摇头将其中一个人从甄楚恬的身边拉开，“行，不是他们的错。” 镇长见老婆婆这样便招手让下人放开甄楚恬跟顾乘涵。 二人来到老婆婆跟前，而后看着老婆婆道歉，“婆婆对不起，打扰你了。” 甄楚恬说完就跟顾乘涵走人了，而此时镇长跟老婆婆一直都在原地站着，待他们走后镇长皱眉看着老婆婆，“婆婆，你应该知道我们镇子不欢迎外人。” “他们也是可怜人。” 老婆婆说完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不过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男子，这个男子穿着黑色的风衣，全身上下包裹的很严实，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他撞到了甄楚恬。 顾乘涵皱眉看着这个男子，可他连想要道歉的意识都没有。 那人继续往前走，顾乘涵想要去追赶只是被甄楚恬拦住了，“这个镇子的人都怪怪的别去追。” “会不会是哪个组织的人呢？”顾乘涵有了这样的猜测，可甄楚恬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不，这个人倒像是阿东的哥哥。” “哥哥？为什么？”顾乘涵皱眉，试想来到这个镇子这么久，他们一直都没有见过阿东的哥哥，今日就这么遇到了？ 顾乘涵有些怀疑，可甄楚恬却根据此人的身型背影，还有他的形态，将阿东口中的哥哥对照了一遍，倒是十分的相似。 不过甄楚恬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在顾乘涵询问的时候，她摇头耸肩，“只是怀疑，咱们回去吧。” “好。” 二人很快就回到了阿东家中。 可刚到，就看到阿东家门口站着不少人，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二人快步上前，刚靠近，站在最边上的人看到他们，便指着他们喊道：“他们回来了。” 顾乘涵皱眉，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去偷东西了？搜身。”那人二话不说就带着几个人准备搜身。 “慢着，你们什么意思？”顾乘涵跟甄楚恬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所以此时他们自然是不会让这些村民对他们做什么。 阿东看到甄楚恬跟顾乘涵回来了，便从院子出来，来到他们跟前，十分紧张的说道：“你们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镇长跟老婆婆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没做什么，一直都跟老婆婆在一起。”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阿东。 见他们这样说，很明显阿东也跟着松口气，趾高气昂的看着身后的村民，“你们看，我早就说了，不是他们，你们非不相信，咱们镇子发生的那些事情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怎么可能是他们。” 阿东这个平时看起来稀里糊涂的人，如今说起这些话来倒是头头是道的很。 村民还想说什么，不过见阿东坚持，而甄楚恬又将镇长搬了出来，这也不好搜身。 “镇子到底出过什么事？”甄楚恬知道想要融入他们自然得让他们信任，否则他们没办法在镇子寻找那个组织的落脚点。 见甄楚恬这样询问，那些人面面相对，最后那个率先开口的男人再度上前直接开口，“我们镇子一直都很好，可在一个月前。”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月前。 月黑风高的夜晚，每家每户都入睡了，整个镇子也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可是此时李佳大娘家院子的鸡却开始狂叫，听到叫声李大娘自然得起夜。 等她刚到鸡笼旁的时候，发现自家的鸡都没了，一开始她以为是黄鼠狼，可后面好几家人都丢了鸡鸭鹅，他们设下了防护罩都没用。 “确定不是黄鼠狼？”甄楚恬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根据他们的话，镇子丢的都是家禽，再就是一些吃的喝的，看起来倒是挺像人所为，可抓鸡干嘛呢？ “当然确定，我们弄的防护罩，若非是人根本就挡不过，所以我们怀疑就是人为的。”带头人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好，既然我跟我夫君遇到这事了，我们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我跟我夫君是逃难到此，多谢你们没有将我们赶走，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 查案自然是甄楚恬跟顾乘涵最为擅长的。 村民见甄楚恬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多多少少还是不太相信的，毕竟他二人看起来并无什么过人之处。 当然只能说他们伪装的好，此时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朝廷命官。 若他们知道，眼前二人就是天都府最厉害的断案高手，估计会吓傻吧！ 见他们不相信，甄楚恬也不着急，“反正我们也不会做什么事，就姑且让我们试试吧。” “好。” 带头人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些人见甄楚恬跟顾乘涵确实没嫌疑，这才选择走人。 待他们都走后，甄楚恬才拉着阿东仔细的询问。 阿东对于最近发生的鸡鸣狗盗之事倒是清楚的很，他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话，甄楚恬脸色极其难看。 “怎么了？”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便知道事情一定是比较棘手，否则她也不会这样。 甄楚恬微微摇头，“没事，时辰还早，咱们去镇长家看看。” 第358章 待遇 顾乘涵没有反驳，想要在镇子寻找李青的踪迹，总得跟这里的人打好关系，而如今这个案子是最好的契机。 “那你们去吧，我准备膳食，今晚我哥可能回来。”阿东十分兴奋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笑。 他二人也十分客气的对阿东笑笑。 看着阿东去了后厨之后，顾乘涵跟甄楚恬直奔镇长家。 镇长没想到他二人会来求见，有些费解，不过却还是招呼他们进去坐。 “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镇长想起之前误会他二人，所以此次说话倒是温柔了不少。 “镇长，我们知道最近镇子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们想帮忙。”甄楚恬认真且天真的看着镇长。 要说甄楚恬这张脸平时不笑起来是生冷的，可只要她稍稍带点笑容，就会让人有种忍不住的感觉。 此时镇长也体会到了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清咳一声躲开甄楚恬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看向顾乘涵，“你们为什么要帮忙？” “我们想在镇子住下，我们不想分开。”甄楚恬拉着顾乘涵的手，看起来还真是那种恩爱有加的模样。 镇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临走时，甄楚恬看到了镇长家的一些东西，她有些奇怪的指着那些东西，“这些不是您的吧？” “当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镇长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微微一笑，“你看起来是一个十分规整之人，这些东西杂乱无章，且并不像是你的喜好，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听完甄楚恬的话，镇长脸上出现了笑容，而后对她是一脸的佩服，“没想到姑娘眼力如此好。” 镇长的佩服，却让甄楚恬想到了一点。 她带着这份吃惊离开了镇长家，刚离开，她就看着顾乘涵，“你发现了吗？” “什么？”顾乘涵对甄楚恬这突然的问话，还有些懵。 “你看镇长跟他娘子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所以在家里你能看到两个人的踪迹。”甄楚恬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两个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会留下不同的痕迹啊。 这样的想法一出，在对上甄楚恬那双灵动的眸子，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 “对。” 甄楚恬没让顾乘涵说下去，不过二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迫切想要回去，二人跑着来到阿东家。 此时阿东已经准备好膳食了，见顾乘涵跟甄楚恬回来，他十分热情的招呼他们。 “二位，你们回来了？快用膳吧。”阿东笑起来十分天真，甚至有些事情看起来是憨憨的。 甄楚恬跟顾乘涵尴尬的坐下，而后对着他轻笑，“阿东，你哥今晚不是说要回来吗？” 阿东听到甄楚恬的话，便垂头丧气。 意识到自己问错问题的甄楚恬，并未止步，而是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阿东，我跟我夫君二人在你家住了这几日，怎么都没不见你哥，他是不喜欢我们吗？” 想来想去，直接询问倒是有些不合适，所以甄楚恬跟顾乘涵决定这样旁敲侧击的询问。 听甄楚恬这样说，阿东瞬间摇头，“不，不是的，我哥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们，只是我哥的脾气有些暴躁，跟我是完全相反的，所以他不喜欢见生人。” 阿东解释完之后，更为胆怯的低下头。 “我们就随便问问，你不用自责，快用膳吧。”甄楚恬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所以她知道现在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了。 顾乘涵也跟着动筷，见他们这样阿东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阿东在饭后，将鸡鸣狗盗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此时甄楚恬便决定去案发现场看看。 在路上顾乘涵忍不住问道：“你是怀疑阿东还是怀疑阿东的哥哥？” “我是觉得阿东可能有心理问题，他哥哥可能早就死了。”甄楚恬叹气一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悲伤，兴许是因为想到了阿东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甄楚恬发现阿东真的不止是简单这么简单，他更多的是不谙世事。 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只要他的一日三餐有着落，其余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管。 听到甄楚恬的话，顾乘涵脸色也不好看。 二人来到第一家被盗的李大娘家中。 因为镇长已经跟镇子的人说明了，甄楚恬跟顾乘涵要查案，所以李大娘见到他们并未驱赶，而是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后院。 “我这个院子有十几只鸡，一夜之间全没了。”李大娘说起来还是十分难受，双眼微红声音哽咽的看着甄楚恬。 “大娘，您跟我们说说，那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甄楚恬知道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一下就完成，那人应该是早有准备。 兴许早就在李大娘家附近转悠过。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李大娘恍然大悟的看着甄楚恬。 “什么？”甄楚恬十分激动的看着李大娘。 李大娘走到院子边上，指着一条很深的裂痕给甄楚恬还有顾乘涵看，“这是在鸡丢之前出现的，之前没有。” 甄楚恬很认真的看着裂痕，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认为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声音？”甄楚恬皱眉看着李大娘。 李大娘绞尽脑汁的想，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甄楚恬，“对，是，是有声音。” “什么声音？”甄楚恬都快被李大娘这一惊一乍的性子弄的有些没脾气了。 什么事都不一次性说出来，这不是让她干着急吗？ “那晚，我听到鸡叫之前，我先听到了人的鼾声，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又像是故意发出那样的声音，不知道想干嘛？”李大娘十分奇怪的看着甄楚恬。 其实此时的甄楚恬也觉得奇怪，她更想问李大娘是不是听错了。 “好，大娘我们知道了，我们先看看。”甄楚恬将李大娘支走，这才看着顾乘涵。 不过一转头就看到顾乘涵一脸宠溺的笑容，对上他这个笑容，甄楚恬直接尴尬的要死。 清咳一声，转头看向别处，“大人，您这样看着我作甚？” 顾乘涵却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甄楚恬。 见顾乘涵不打算说话，甄楚恬也懒得搭理他，便开始认真看这个院子。 看过一圈，她几乎可以断定不是什么黄鼠狼所为，就是人为的，看来这个镇子的人也不傻。 不过到底是谁呢？ “大人，您有怀疑的对象吗？”甄楚恬转头准备询问顾乘涵。 却不想她一转身直接跌入了顾乘涵的怀中，二人四目相对，好生叫人羡慕。 甄楚恬下意识躲开，只是被顾乘涵一把拉回到了怀中，“镇长在边上看着呢。” 顾乘涵这句话一出，甄楚恬也不再挣扎，转而换成了一种娇羞的姿态，依偎在顾乘涵怀中。 镇长似乎也有些怀疑二人的身份，不过看到这一幕，他有些尴尬的转身走人。 其实顾乘涵早就看到镇长了，所以他故意挨的甄楚恬很近，而如今镇长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只是背对着镇长的甄楚恬却没看到，她小声询问，“镇长走了吗？” “还没。” 顾乘涵嘴角尽是笑容，他想这样抱着甄楚恬。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甄楚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顾乘涵的怀里出来，转身看过去，果真没看到镇长的身影。 “顾乘涵。”甄楚恬每每很生气的时候，就会直呼顾乘涵的大名。 这应该也是梁宽来之所以会不喜欢甄楚恬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吧。 在梁宽来看来这是甄楚恬不尊重顾乘涵，可在玉玲珑看来是她让大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了。 示意二人对甄楚恬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玉玲珑也曾经开导过梁宽来，只是他根本就不听，甚至还将他也归到了甄楚恬那边。 如此一来梁宽来跟玉玲珑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不过甄楚恬却不知晓。 此时的顾乘涵满目笑容，根本就不将甄楚恬的生气放在眼里。 当然他不是不在乎她是不是生气，而是故意以这种姿态，让她生不起气来。 货真见顾乘涵这样笑，甄楚恬气也无从生起，只能泱泱的离开。 待甄楚恬往阿东哪里走后，顾乘涵紧跟着追上她，“甄楚恬，你我可是夫妻。” “假的。” 甄楚恬气呼呼的说完，继续往前走，可顾乘涵却紧张的不行，一下拉着她，十分认真地说道：“这话若是被镇子的人听到，你我还能查案吗？” 明明是顾乘涵趁人之危，倒是不想现在他竟然倒打一耙，让甄楚恬觉得自己有些做错了。 “好的，夫君，我知道了。”顾乘涵嬉皮笑脸的生前，直接掐他的胳膊。 说真的张这么大，顾乘涵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此时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可甄楚恬脸上却尽是笑容，不等二人说什么，阿东从屋内出来，“二位，你们回来了，如何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顾乘涵强忍着疼对阿东裂开一抹笑容，“阿东兄弟，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我哥说要回来了，我去置办一些东西，你们要随我一道去我吗？我们镇子的集市可热闹了。”阿东盛情邀请。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似乎想到了一处，便直接答应了。 随着阿东很快就到了集市，倒是没想到这集市真是热闹非凡，比起京城的街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359章 哭哭啼啼 虽地方不大，可你想要的东西却应有尽有，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后的顾乘涵。 此时顾乘涵的表情亦是如此。 二人面面相对，阿东看向他们，脸上尽是得意，“我就说吧，这里真是别有洞天是不是？” 顾乘涵跟甄楚恬点头，不过因为阿东要买的东西在另外一边，所以顾乘涵就跟甄楚恬主街道这边逛游。 一个时辰，二人可谓是收获满满，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阿东已经买好在家中等着了。 “你们回来了！”阿东正在做饭。 甄楚恬发现阿东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做饭了，一日三餐，他倒是将他们照顾的好，这才来到镇子几日啊，甄楚恬发现自己有些胖了。 “阿东兄弟，今日吃什么？”甄楚恬闻到了一股香味。 阿东笑笑，扬扬下吧，跟甄楚恬显摆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哥哥最喜欢的东坡肉。”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倒是觉得这阿东真有几分本事了。 虽这阿东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说话也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可人确实是不错。 也多亏了他是这样性子的人，否则甄楚恬跟顾乘涵也不会得到那么多的消息。 二人帮着阿东一起准备晚膳，不过顾乘涵却发现了奇怪的第，不是说去买东西吗？ 可他自打进入院子，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添置了什么新的东西，刚才在进入后厨的时候，他还去过阿东跟他哥哥的屋子，可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而且顾乘涵还发现一点，这阿东哥哥的屋子极其简单，只有一榻一桌一椅。 其余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了。 甄楚恬看顾乘涵走神，这才轻咳一声，找了一个借口跟他出了后厨。 “大人，您发现了什么？”甄楚恬脸色有些微变，在她看来若非是大事，顾乘涵也不会这样。 此时顾乘涵扬扬下吧，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阿东哥哥的房子。 “你没发现吗？” “早就发现了。”甄楚恬叹气一声，看看后厨，确定阿东没有出来，这才小声道：“他根本什么都没买。” “所以这不是很奇怪吗？” 顾乘涵这样的奇怪点，甄楚恬也早就发现了，不过如今二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只当是阿东跟他哥哥的关系并非是他所言的那样。 二人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到那些鸡鸣狗盗之事，所以其他的现在他们也不做他想。 不多时阿东准备好了膳食，用膳的时候，甄楚恬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这个镇子是在几百年前才搬到这个地方来的，当初是因为整个镇子被当地的人排斥。 事情是因为一个女子，他们镇子跟附近镇子的人原本交好，可他们镇子的女子勾搭了隔壁镇子的男子，还将其害死，整个镇子的人便想要处死这女子。 奈何女子是阿东祖辈所在镇子的圣女，自然是不允许这才跟对方大打出手，最终他们败落，不得不搬离。 在他们走投无路之际，找到了这个世外桃源，没想到一直就是几百年。 如今镇子的人都算是安居乐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营生。 “那镇子为何会如此排外，除了我跟我夫君，真的就没有其他人来过吗？”甄楚恬兜兜转转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整个镇子都有一个习俗，那就是用膳都是在院子。 而他们都是那种不避世的，所以都没有很高的院墙，只有恨矮的栅栏，也不知道是用来挡什么的。 所以此时阿东才十分小心，就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他所说的话。 确定无人，他这才压低身子，让甄楚恬跟顾乘涵也压低身子，“你们来之前其实来过一些陌生人，不过这些人好像是跟镇长达成了什么共识，所以我们都对这伙人视而不见。” “为什么，就因为镇长不让你们说，所以你们现在赶我们走，但是不赶他们？”甄楚恬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不快。 实则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想法，就是想要套话。 阿东果真上当了，着急摇头解释，“当然不是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排外呢？可是对方给了我们不少银子啊。” “银子？每个人？”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阿东。 阿东信誓旦旦的点头看着甄楚恬，臭显摆的语气，“当然是每个人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统一口径。” 甄楚恬跟顾乘涵断定李青所在的神秘组织就在这个镇子，而且这里有可能还是大本营。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入你们镇子的？”甄楚恬一边吃菜，一边问，十分随意的样子。 为了不引起阿东的怀疑，顾乘涵还不住的打岔。 “我看那些人就是来这里消遣的，那么有钱，指不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闲来无事过来狩猎。”顾乘涵一脸酸气的看着阿东。 看到顾乘涵的模样，甄楚恬险些笑出声来。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顾乘涵吗？ 在甄楚恬看来顾乘涵的形象一直都是十分高大的，虽然有些时候是有些凡人，可如今这个看起来十分市井的男人，真的就是天都府的顾大人吗？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顾乘涵，如今简直像是被人改头换面了。 顾乘涵察觉到了甄楚恬的异样，这才丢给她一个白眼。 感受到顾乘涵的目光，甄楚恬瞬间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一本正经的用膳。 阿东倒一下被顾乘涵的话刺激，直接放下手里的筷子，“不是来狩猎的，我们在这个镇子哪里有能狩猎的地方吗？” “那他们是来干嘛的？我跟我夫君也去转悠转悠。”甄楚恬一脸欣喜的看着阿东。 阿东那沾沾自喜的样子，让甄楚恬跟顾乘涵觉得有戏。 “就在后山，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或许只有镇长知道，不过你们可千万别说你们知道。”阿东.突然变的有些紧张。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拼命点头，不敢让他看出猫腻。 用过膳，天色已黑，阿东出去转悠，甄楚恬跟顾乘涵借故要查案，直接去了后山。 “阿东说他们每次来都是不同的人，如今来来回来已经有三五年了，那么是不是说明这个神秘组织是从五年前开始的？”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摇头，他暂时还没头绪，不过却知道这事不简单。 后山离着镇子不远，不过却也不好找。 在甄楚恬印象里面所为的后山一般就是镇子的后面，可是他们却足足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找到。 正在顾乘涵跟甄楚恬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条小路。 这路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人走的样子，可越是这样就觉让人觉得可疑。 既然无人走，那这个地方留着做什么？ 顾乘涵跟甄楚恬带着这样的疑惑，直接就顺着小路上去了。 可刚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你们干什么？”镇长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顾乘涵跟甄楚恬深吸一口气，而后紧张兮兮的看着他，“镇长，是你啊，吓死我俩了。” “你们干什么呢？”镇长比顾乘涵还有甄楚恬看起来更要紧张。 甄楚恬拉着顾乘涵走到镇长跟前，“镇长，我们这不是查案子吗？觉得有可能是在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就想顺着过去看看。” “这里不可能，你们放心吧，你们去其他地方查，这里是我们镇子的禁地，外人是不能进来的。”镇长目光不快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跟顾乘涵点头，而后二人十分认真的保证绝对不会再过来了。 镇长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安心的顺着小路往前走。 可是顾乘涵跟甄楚恬根本就没走远，此时他们就在暗处看着镇长。 他每走一步就会往后看，十分谨慎，生怕被人看到他往这里走一样。 不过他越是这样，甄楚恬跟顾乘涵越是觉得有问题。 不待他们多想，后面有动静。 甄楚恬跟顾乘涵直接就躲了起来。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镇长早就走了。 “大人，看来组织真的就在这个地方。”甄楚恬有些气恼，离着真相就差一步了。 可对方实在是太小心了，他们一直都在暗处，所以甄楚恬跟顾乘涵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 入夜后，二人悄悄躲起来观察。 不过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生的一夜。 有几家又丢东西了。 得知她们丢了这么多东西，镇长便去找算甄楚恬跟顾乘涵。 “你们不是说你能破案吗？可现在你们来了丢的东西更多了，是不是你们搞的鬼。”镇长不由分说的将这一切都算在了他们头上。 面对这样的指责，顾乘涵没说话，可甄楚恬却开始哭哭啼啼。 这是他二人昨日就商量好的，今日若是面对这样的责难，他们要做好分工。 “镇长，我们也不想啊。”甄楚恬哭成一个泪人。 要说只要是男子，又有谁会受得了这样梨花带雨的泪光。 “你，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镇长一下乱了方寸。 甄楚恬抹掉眼泪看着镇长，“镇长，我们昨夜不是去后山查过吗？什么都没有查到，所以我们就想着蹲点，可是镇子就这么大，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查案子，也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所以他们才能躲避作案。” “你的意思是这个贼人就是镇子的人？”镇长像是刚得知这个消息一样。 顾乘涵跟甄楚恬皱眉，难不成他觉得是外人进来了？ 第360章 痕迹 要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 这会甄楚恬跟顾乘涵都是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 镇长尴尬的要死，将自己的眼眸移开，轻咳一声，“那个，我一开始没多想。” “镇长，你得支持我们啊，这样我们查案子才能更顺畅一些。”甄楚恬拉着镇长。 而顾乘涵一下就冲了上去，将甄楚恬的手从镇长的手臂上拿开。 “是啊，镇长。” “行，只要你们能找到这个贼人，我一定支持你们。”镇长信誓旦旦的跟顾乘涵还有甄楚恬保证。 不过现在他们却想知道镇长的秘密。 在镇子转悠了一整日，依旧一无所获，不过他们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这个人一直都在帮镇长做事。 甄楚恬因为是女子，所以跟踪起来比较简单。 而顾乘涵负责引开耳目。 从他们到了镇子，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所以他们才决定分头行事。 跟踪他们的人，很快就将甄楚恬跟丢了。 所以甄楚恬这会正在跟踪他们找到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她却记住了他所有的特征。 这个人一整日都在镇子转悠，他好像是在做标记，尤其是镇子的入口处。 那个地方一直都有人把手，可这个人却能出入自由。 其他的人都需要说明出去的缘由，可是他却不用。 这样的他更加让甄楚恬怀疑。 等晚上他们在阿东家中会和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他，他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商量一下后面该怎么做。 “那个人是有特权的，等阿东回来，咱们问问他，这个人是谁。”甄楚恬现在只能依靠阿东了。 而此时顾乘涵那边也有了新的线索。 “镇子有些父母死亡的孩子，如今都消失了。” 顾乘涵说完，甄楚恬一下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见甄楚恬这样激动，顾乘涵抬手让她不要这么激动，“你先别激动，孩子都没事。” 这话一出甄楚恬更为纳闷了。 为什么孩子都失踪了，却还没事呢？ 顾乘涵就知道甄楚恬没有明白，这才仔仔细细的跟她解释道：“因为镇子的人，会时不时的见到孩子们，只是看不见他们的时候，是真看不见。” 这话有些矛盾，不过甄楚恬脑子反应快，她很快就明白了顾乘涵的意思。 “神秘组织孩子杀手？” 甄楚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顾乘涵点头。 “应该没错，根据村民的说辞，这些孩子出现都是有规律的，只要我们盯着他们，就能找到组织。”顾乘涵一下得意的看着甄楚恬。 案件终于是有眉目了，这会门口进来一男子，他跟阿东的身形很像，可是他却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所以甄楚恬看不到他的脸。 “你是谁？” “你们是谁，阿东呢？”这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并不像天生就是这样的，相反看起来就像是刻意的压低了嗓子一般。 甄楚恬看看顾乘涵，而后看向这人，“他不在家，你是谁？” 这人根本就没打算搭理甄楚恬，见阿东不在，就直接转身走人。 二人虽有疑惑，不过却并未阻拦，这人走后，没一会阿东就回来了，气喘吁吁，提着鱼。 “我打了一条鱼，今天你们有口福了。”阿东喜笑颜开的看着甄楚恬。 “阿东，今天一个人来找你了，不过却没说是谁。”顾乘涵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阿东的眸子。 这种盯着人的戏码，是顾乘涵从甄楚恬哪里学来的。 不过很明显学艺不精，因为他从阿东身上跟眼中什么都没看出来。 反倒是甄楚恬在看到阿东的时候，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会见到阿东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的心似乎低到了谷底。 “我去做饭。”阿东笑着去了后厨。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有些奇怪，轻声道：“你怎么了？” “这阿东不简单，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甄楚恬有些后怕。 这会顾乘涵却奇怪的很，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甄楚恬知道顾乘涵在怀疑，这才拉着他来到院外，“大人，要是我说有人找你，你是不是得想想找人是谁？” 这话一出，顾乘涵恍然大悟的看着她，“对啊，可阿东却像是知道这人是谁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是谁找他。” 二人在追查组织的是时候，也将阿东列入了怀疑的目标。 入夜后，阿东起夜，甄楚恬跟顾乘涵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自然是不会让他独自一人出去。 所以二人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一开始二人是觉得一定能查到什么线索，可却没想到阿东，竟然只是在街道上逛游一圈，而后就直接回来了。 “梦游？”顾乘涵跟甄楚恬被阿东折腾这么一圈，倒是没想到他只是溜一圈。 二人回到屋内正准备休息，不想顾乘涵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所以往日是分开睡的二人，此时只能同榻而睡。 甄楚恬被顾乘涵抱着，有些尴尬，低着又不敢只是他的眸子。 好在这是黑夜，否则顾乘涵一定能看到甄楚恬那张小脸此刻红的不像话。 “甄楚恬，你是不是在害羞？”顾乘涵十分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大人，这种时候，您能不开玩笑吗？”甄楚恬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可顾乘涵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了，他说话的功夫故意靠近她的身子。 甄楚恬原本是准备躲开的，可榻就这么大，她现在是真的无处可躲了，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楚恬，我喜欢你。”顾乘涵突然的表白对于甄楚恬而言是震惊的。 甄楚恬抬眸对上顾乘涵的眸子。 说真的此刻屋内虽然很黑，可是甄楚恬似乎能看到顾乘涵。 而顾乘涵也能看到甄楚恬。 “大人，我累了。”甄楚恬没敢接话，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假寐。 顾乘涵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见外边的人走了，他反倒将甄楚恬抱着了。 “睡吧，我也累了。”十分自然的抱着甄楚恬。 甄楚恬也没有躲开，任由他抱着自己。 这一夜不管是甄楚恬还是顾乘涵都睡得特别好，好像从没这么踏实过。 翌日清晨，二人似乎都忘记了，还在彼此身边，顾乘涵跟甄楚恬几乎同时张开眸子。 甄楚恬那张绯红的小脸，让顾乘涵有些迷失，他低头深吻她的额头。 原本脸颊就有些绯红的甄楚恬，此时更为不好意思，不过好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这才猛地起身。 有些尴尬的整理衣裳，而后来到房门口，“怎么了？” 门外传来阿东的声音。 他似乎很开心，就连他说话的语气都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今日是镇子的吃菜节，不用自己做饭，你们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甄楚恬转眸看向榻上的顾乘涵。 顾乘涵点头，她这才对阿东柔声道：“好的，阿东兄弟，我们晚些就过去。” “好，那我就不等你们了，我先过去了，若是我哥哥回来，劳烦告诉他一声，我去吃菜节了。” “好。” 待门外没有声音，甄楚恬才回到顾乘涵跟前，“大人，这个阿东的哥哥阿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见甄楚恬这样一问，顾乘涵脸色有些难看，皱眉看向她，“你刚才对阿东那温柔作甚？” “啊？”甄楚恬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着眸子看向顾乘涵。 兴许此时的甄楚恬并不知道她的小表情有多可爱。 顾乘涵原本是有些吃醋的，可对上甄楚恬这双懵懂的眼眸，他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啊什么啊，我要换衣裳。”顾乘涵躲开了甄楚恬的眸子，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继续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指不定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话落，甄楚恬便红着脸出去了。 屋内顾乘涵见甄楚恬落荒而逃顿时无奈的笑了。 一刻钟后，甄楚恬在院子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包袱，顾乘涵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发现。 “看什么呢？” 顾乘涵一说话，甄楚恬身子一颤，转眸对给他一记冷眸，“大人，您看，这些东西可不是阿东的!” 一直以来顾乘涵跟甄楚恬都发现没有阿南的踪迹，偌大的屋子只有阿东的痕迹。 从他们来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找到有关阿南的踪迹。 如今一直没找到的人，突然就有了痕迹。 甄楚恬跟肾器.官这样心思敏捷之人，又岂能不怀疑呢？ 顾乘涵被甄楚恬这样一弄，瞬间也开始怀疑。 “这阿南还真是神出鬼没的。”顾乘涵皱眉看着甄楚恬。 周遭没什么其他的痕迹，这些包袱就像是横空出世一样，好像每次只要阿东提起他这个哥哥，这个阿南就会留下一些踪迹。 可是踪迹又留的太刻意了，所以他们更为怀疑了。 不过没容他们多想，此时镇长派人来找他们了。 “二位，镇长说请你们去吃菜节。”来找他们的人之前甄楚恬见过一次，是镇长的跟班。 跟昨夜那个悄悄出镇子的人形影不离，见到他甄楚恬心里有了打算，既然人都来了，若是不套点话出来，那岂不是浪费了。 第361章 了解 “好，多谢大哥。”甄楚恬十分天真的笑着。 这位大哥见甄楚恬这人畜无害的样子，顿时也跟着笑了。 二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顾乘涵此时就像是一个外人，他跟在后面走了好一会，见他们就像是忘记自己的存在一样，他这才轻咳一声。 不过甄楚恬跟那人都像是没听懂一样，继续往前走，说着什么。 顾乘涵气不过直接就冲了上来，一下将二人冲散开了。 甄楚恬由于没想到所以一下就被撞到了，好在她边上的男子，也就是大华，将她扶住了。 被扶住之后，甄楚恬跟大华都看向。 “夫君，您小心些。”甄楚恬娇滴滴的看着顾乘涵。 甄楚恬一眼就看出了顾乘涵是吃醋了，不过现在她还有话要问这个大华，所以只能假装看不到。 顾乘涵见甄楚恬假装不懂，他便气冲冲的继续往前走。 “他这是怎么了？”大华不解的看着顾乘涵的背影。 甄楚恬看一眼顾乘涵的后背，而后对大华摇头，“他没事，就是着急想去参加吃菜节，大华你说那个那个你一起兄弟叫什么？” 大华一点都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甄楚恬笑笑，“我俩差不多一个名字，我叫大华，他叫阿华，在镇长那边，我兄弟二人可是最受重视的人。” 听大华这样说，甄楚恬眼里尽是佩服，“大华哥，那阿华兄弟怎么一直都没有在镇子啊，我也只是在镇长那边见过他一次而已。” 甄楚恬一脸纳闷的看着大华。 大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甄楚恬被大华笑的不好意思了，不过却催着他抓紧说。 “阿华啊，总是替镇长处理其他事情所以一般都不在镇子。” 甄楚恬倒是没想到这大华如此好说话，三言两语就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通过大华的话，甄楚恬大致推测阿华就是负责看守神秘组织的人神秘组织在后山是一定的了，不过后山到底是有宅子还是在山洞里面，到现在甄楚恬还没办法做出结论。 很快到了吃菜节，甄楚恬找到顾乘涵。 可此时顾乘涵正在跟一女子在说着什么，二人看起来都带着笑容。 甄楚恬一下体会到了顾乘涵刚才吃醋时的心情。 “夫君，你在这啊。”甄楚恬娇滴滴的挽着顾乘涵的手臂。 很显然那女子是对顾乘涵有意，不过对于甄楚恬的突然出现，这女子十分吃惊。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才看着甄楚恬，“你们是夫妻吗？” “当然，怎么不像吗？”甄楚恬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 这人被甄楚恬这样一看，顿时有些尴尬。 甄楚恬没等她说什么，直接拉着顾乘涵混入人群中。 这会顾乘涵却一脸笑容。 等看不到那女子的时候，甄楚恬打算松开顾乘涵的手，可是却没有松开。 见自己的手抽不出来，甄楚恬这才看向顾乘涵。 却不想顾乘涵正拉着她，一脸奸笑。 “顾大人，适可而止知道吗？”甄楚恬脸上有些不快。 可顾乘涵却像是看不懂一样，直接拉着她的手，“你我是夫妻，在这样人蛇混杂的地方，你我若是表现的太见外了，你说会怎样？” 话落，甄楚恬倒是也明白了顾乘涵的意思。 这会她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二人跟其他的村民一样都在逛街，这里吃的地方很多，而且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甄楚恬差点就忘记查案，一直都在吃东西。 顾乘涵见甄楚恬这吃货的样子，顿时笑看着她，“甄楚恬，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我，我这是混入他们之中，不让他们起疑心。”甄楚恬丢给顾乘涵一记白眼，而后就继续吃东西。 等甄楚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镇长开始讲话。 当然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甄楚恬跟顾乘涵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了。 趁着镇子的人都在吃菜节，甄楚恬就跟顾乘涵悄默默的去了后山，这一次二人乔装成了打手的样子。 毕竟之前茵茵出现的时候，总是跟着两个打手，所以甄楚恬跟顾乘涵不难模仿。 待自己的身份确定不会暴露之后，甄楚恬跟顾乘涵分头行事。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后山。 他们早就看过，知道哪些盯梢的人，现在也都有些走神，正好是二人的机会。 甄楚恬做饵，让顾乘涵进入。 待顾乘涵进去之后，甄楚恬便躲起来。 可是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刚进入后山就被发现了，不过说来也巧，发现他的人正好是茵茵。 二人四目相对，虽多带着面纱，不过却一眼认出了对方。 茵茵可比顾乘涵要着急，她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只有，这才拉着他躲在了山后面。 “你怎么来了？”茵茵不敢相信，她上次只是稍稍点拨一下，不想顾乘涵真的就找来了。 “这是你们组织的老窝？”顾乘涵皱眉看着茵茵。 茵茵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而后点头，“你说你们这不是找死吗？” 顾乘涵第一次见茵茵这么紧张。 虽之前茵茵在青楼，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有精神，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 这会茵茵的样子，让顾乘涵更为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了。 “之前可是你给我们放风的，如今你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顾乘涵佯装不快的看着茵茵。 此时周围有动静，茵茵紧张的拉着顾乘涵藏的更为隐蔽。 待彻底安全之后，茵茵才松口气。 “顾大人，你们现在是在自寻死路你知道吗？”茵茵紧张得不像话，面纱之下那张精致的脸上，充满了悲伤。 看起来茵茵回到组织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还不如她在青楼的时候。 “我们会找到组织，今日被你发现，那本官就先行离开了。”顾乘涵说完就直接出去了。 后山有个很大的宅子，可是顾乘涵只是进入了外门，巡逻的人一批及一批，你若想进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离开后山后顾乘涵找到甄楚恬。 “这么快就出来了？”甄楚恬纳闷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叹气一声，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拉着甄楚恬往阿东家走去。 “我碰到茵茵了，这个组织不简单，后山有个很大的宅子，不比皇宫小，不过我没进去，巡逻的侍卫太多了，他们的装备很齐全，都是照着御林军的装备配备的。” 这些对于顾乘涵而言是大线索，他没想到这神秘组织的势力如此强大。 看来皇宫之中倒戈相向的不知李青一人，应该还有其他人。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跟顾乘涵彻夜未眠。 而此时在京城内的玄婆婆等人也不好过。 自打顾乘涵跟甄楚恬离开之后，南虹病发的时间就越来越短，现在几乎天天都会发病。 宋江跟韩双易日日煎药，守在南虹跟前，玄婆婆虽看不到，可她却能感受到，院子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今日玄婆婆刚醒，就听到宋江跟韩双易煎药的声音，她趁机去了南虹的屋子。 榻上南虹生不如死的呻吟，玄婆婆自责的看着她，拉着她的小手叹气。 玄婆婆给南虹诊脉，发现最近她体内的毒加剧了，她很清楚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南虹必死无疑。 趁着宋江跟韩双易没进来，玄婆婆直接给南虹服用了解药。 说真的她一直以来都没有研究过这种毒的解药，一方面是她真的想要顾乘涵的命，一方面是她也懒得去研究。 如今没人能看出她的真实身份，那她自己也不便暴露出来，可顾乘涵跟甄楚恬越走越近，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先救下南虹，她就会去找顾乘涵的麻烦。 给南虹服用解药之后，没多久玄婆婆就借故要出去做盲绣离开了。 宋江跟南虹都不同意，因为甄楚恬临走的时候特意说过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你们放心，我这个瞎婆子自己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事，我不会有事的。”玄婆婆跟宋江还有南虹保证。 可他二人还是不想冒险，可奈何他们根本就不是玄婆婆的对手，在他们去后厨做饭的时候，玄婆婆就趁机溜走了。 宋江怕玄婆婆出事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玉玲珑。 可此时的玉玲珑也只能干着急，顾乘涵跟甄楚恬离开之后，说是去找那个村子了，可是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如今他只能先跟白龙使去找玄婆婆。 二人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玄婆婆，她就像是离开了京城一样。 而此时的玄婆婆就在镇子入口，她一袭黑衣人，镇子的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悄悄潜入阿东家中，找到甄楚恬跟顾乘涵所在的屋子，她心一横直接给顾乘涵下了药。 要说玄婆婆是怎么确保中毒的一定是顾乘涵，而不是甄楚恬，那还得说她了解甄楚恬。 根据屋内的摆设，她看得出来，顾乘涵跟甄楚恬虽住在一个屋子，可是却将他们的东西分的很明白，一看就只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在一处的。 所以根据甄楚恬的喜好，玄婆婆很快就辨认出了二人所用的杯子。 下毒之后，玄婆婆悄悄离开。 第362章 神神秘秘 等她到京城的时候，刚好看到玉玲珑跟白龙使。 他二人看到玄婆婆也是激动的很，直接上前深吸一口气，而后松口气，“我说婆婆，您到底去哪里了，我跟老白找您一整日了，也没找到您？” 听到玉玲珑这样说玄婆婆脸上露出了笑容，“玉大人，白大人劳你们费心了，我这个瞎婆子还能去什么地方，自然是去做盲绣。” 玄婆婆脸上的尽是慈祥的笑容，她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开心的，似乎是赚了大钱的样子。 这会玉玲珑跟白龙使扶着玄婆婆回到了他们隐藏的宅子，院内的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见到玄婆婆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婆婆，您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南虹哭着走到玄婆婆跟前揽着她的腰。 这会玄婆婆见南虹哭成这样，一脸蒙圈，“南虹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婆婆，楚恬走的时候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好您，您说您要是出事的话，我们怎么跟楚恬交代。”南虹哭成一个泪人。 玄婆婆也被南虹弄得满目泪光。 “好孩子，婆婆没事。”玄婆婆抹掉眼底的泪水。 宋江跟玉玲珑还有白龙使三人一起在院子煎药，南虹跟玄婆婆在屋内做着盲绣。 这一番场景看起来好生热闹，送走玉玲珑跟白龙使之后，玄婆婆借故有些累，就去屋子休息了。 南虹跟宋江发现了解药的事情，不过他们只当是他们将解药研究了出来。 神秘镇子内，甄楚恬看着顾乘涵躺在榻上，整个人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镇子的大夫看过了确定顾乘涵是中毒了，而且是药性极其强烈的毒药。 “大夫，要怎么做，有解药吗？”甄楚恬强忍着眼泪没让自己哭出来。 而此时顾乘涵奄奄一息的拉着甄楚恬的手，轻声对她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用这样。” “恩。”甄楚恬不想让顾乘涵担心，就抹掉了眼底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是没事的样子。 这会大夫唉声咽气的拉着她走出了屋子。 “大夫，他中的是什么毒啊？”甄楚恬看着大夫。 大夫摇头摸着胡须，“这毒是十分罕见的，而且没有解药。” 这话一出，甄楚恬直接瘫坐在地上，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姑娘，你别这样。”大夫见甄楚恬这样，于心不忍想要将其扶起来。 可听到没有解药这句话，甄楚恬哪里还能坐得住，根本就起不来。 大夫叹气一声，“姑娘，其实还有一种办法的，只是……” “只是什么？”甄楚恬见大夫这样犹豫，便猜测这个法子应该会十分耗费人的精力，甚至还会要一个人的命。 “需要换血。” “好，换我的。” 甄楚恬豁出去了，现在只要能保住顾乘涵的命，让她怎样都行。 “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将血换过来，那你可只有半载的命了，半载之后，你必死无疑。”大夫含含糊糊没有说的话，如今也说了出来。 “那如果不救他呢？”甄楚恬拉着大夫的手臂。 大夫看甄楚恬泪眼婆娑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活不过今日。” “救，现在就换血。”甄楚恬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很清楚，自己如果还能活半年，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可若是现在不救顾乘涵，他就真的死了。 “大夫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将此事告诉他。”甄楚恬哀求的看着大夫。 “好，我答应你。” 大夫只是跟顾乘涵说找到了解药，将他弄昏之后，就进行了换血，大夫临走给了甄楚恬很多的药，让她每日按时服用，否则就连半载她都活不到。 翌日，顾乘涵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甄楚恬在他跟前，他猛地将其抱在怀里。 “楚恬，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你离开我了。”顾乘涵紧张的全身颤抖。 甄楚恬眼角挂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她其实也很难想象，若是自己真的要离开顾乘涵会怎样，可如今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顾乘涵静养了七八日就好了。 只是他却发现了甄楚恬奇怪的地方，他发现她的身子好似不如以前了，不过他并未将这一切跟中毒扯上关系，他想着兴许是这几日照看他，所以她才会看起来筋疲力尽。 这几日换做是顾乘涵照顾甄楚恬。 二人的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也查到了一些猫腻。 期初他们只是觉得阿东口中的阿南很奇怪，可现在他们却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为了验证这一点，他们去镇子打探情况。 由于他们在镇子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现在村民对他们也不是那么抵触了。 “大娘，我来帮您吧。”甄楚恬说完就直接帮着大娘做一些农活。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大娘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奈何甄楚恬跟顾乘涵太过热情，所以她现在也无法拒绝，只能任由他们一起做农活。 都说做农活是最能拉近人关系的活，如今甄楚恬跟大娘已经开始拉家常了。 说了一些家长里短之后，甄楚恬轻咳一声，有些纳闷的问道：“大娘，这阿南怎么不在镇子啊？” “阿南是谁啊？”大娘放下了手中的锄头，一脸纳闷的看着甄楚恬。 “阿东的哥哥啊？”甄楚恬心里疑惑万千，可是面上看起来只是一脸惊慌。 大娘瞬间摇头，而后十分诡异的看着甄楚恬道：“你不说阿东，我都忘记你们住在阿东家里了。” 甄楚恬点头，而后看着大娘的眼睛，“大娘，阿东怎么了？”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娘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甄楚恬知道记不得也不催促，便扯开了其他的话题，她知道来日方长，只要再多一日，她一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果真第二日顾乘涵去找镇长的时候，甄楚恬再度遇到了这个大娘。 大娘跟甄楚恬这算是比较投机的，在她休息的时候，二人坐在泉边洗衣裳。 “你夫君对你还蛮不错的，你们是打算在这个镇子住下吗？”大娘也是一个十分八卦之人，竟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甄楚恬羞涩的点头，“恩，其实我跟我夫君是准备住下的，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要住在哪里，我们总是住在阿东家也叫那么回事。” 大娘听到甄楚恬的话，叹气一声，而后神神秘秘的俯身对她说道：“其实我们都没见过阿东的哥哥。” “没见过是什么意思？”甄楚恬皱眉看着大娘。 大娘被甄楚恬这样一问，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而后拉着她十分小声的说道：“其实自打阿东跟他哥哥来到我们镇子之后，我们就不曾见过他哥哥。” “他们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的吗？”甄楚恬纳闷的看着大娘。 “当然不是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镇子的人，不过他们很小就来了，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就这样了，阿东一直说有他哥哥照顾他，可我们都没有见过。” 如今大娘的话，让甄楚恬陷入沉思，她心里很清楚，若是阿南真的存在，就不可能没人见过他。 那么现在只有一种可能。 心里有了这种推测，甄楚恬直接就跟顾乘涵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紧张，这才拉住她，十分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得先跟我说说吧。” 被顾乘涵这样拽住，甄楚恬这才回过神来，拍打自己的脑袋一下，而后一脸笑意的看着顾乘涵。 “大人，我发现根本就没有阿南这个人。” “你说什么？”顾乘涵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早就料到顾乘涵会是这样的表情，此时他微微点头，而后轻咳一声，“大人，我不是闹着玩的，您跟我回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甄楚恬就直接拉着顾乘涵回去。 等他二人到的时候，阿东已经在屋内了，此时他看起来十分激动，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阿东，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高兴？”甄楚恬顺着阿东的心情询问。 听到甄楚恬的话，阿东直接就跑了过来，“我哥今晚回来。” “是吗？我跟我夫君住在这里叨扰你太久了，今晚让我们好好款待你哥哥吧。”甄楚恬一脸认真的看着阿东。 阿东根本就没有迟疑，直接就答应了。 “好，我先去准备膳食。”阿东说完直接去了后厨。 顾乘涵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却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不要担心。 晚膳时间刚到，阿东就不见了，不过这一次甄楚恬可没让他自己一个人走。 她跟顾乘涵一直在暗中等着阿东行动，这会见他神神秘秘的出去，甄楚恬就让顾乘涵跟上了。 待他二人出去之后，甄楚恬就开始在屋内转悠，想着找线索。 这一番寻找，她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 屋内院里，根本就没有阿南的痕迹，要说之前还会时不时的见到一些阿南的东西，可如今直接就没有了。 那些包袱如果真的还阿南的，那为何阿东不将东西放在他的房间内。 第363章 捆绑 带着这样的疑惑，甄楚恬在阿南的屋子进行了彻底的分析。 一个时辰后，顾乘涵跟阿东都没有回来，不过却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怒气冲冲，看着甄楚恬也是满目杀气。 “你是谁？” 不等甄楚恬询问这个男人率先张口了。 甄楚恬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好一会都没有反应，待看到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她这才微微一笑，“你就是阿南吧？” “你怎么知道我？你到底是谁？”男子被甄楚恬这样一问，顿时气的不行，直接抬手准备打她，可甄楚恬早有防备，所以她一闪就直接躲开了。 见甄楚恬身手如此敏捷，对方看着她的脸更加难看了。 “我就是阿南，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跟阿东认识，所以我跟我夫君住在这里，不过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你。”甄楚恬笑看着阿南。 阿南被甄楚恬这样一笑，倒是有些缓和了，不过脸色依旧是难看的。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不允许我的家里有陌生人，你们尽快搬走。”阿南说完，直接去了自己的屋子。 甄楚恬就站在屋外一直盯着阿南，没多久阿南就出去去，他刚走阿东就回来了，紧跟着顾乘涵回来。 “你们怎么还没有用膳啊？我哥没有回来吗？”阿东在屋里屋外找了一遍，可是却并未找到阿南。 此时阿东有些垂头丧气。 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便开始安慰他。 待阿东情绪恢复之后，顾乘涵跟甄楚恬也去了屋子。 “怎么样？”顾乘涵比甄楚恬激动，可她却反看着他。 对上甄楚恬那双灵动的眸子，顾乘涵这才回过神来，“我跟踪阿东的时候，在一个巷子，他突然失踪了，我找了他大半个时辰，才在家附近找到他。” “刚才阿南回来过，我故意在阿南的身上留下了痕迹。”甄楚恬轻声对顾乘涵说。 甄楚恬在开始怀疑阿东的时候，就想着若是见到阿南，她就一定要证实他的身份。 “你留了什么？”顾乘涵迫切想知道甄楚恬到底对阿南做了什么。 这会见顾乘涵真想知道，甄楚恬故弄玄虚的笑了。 “甄楚恬，你故意的是不是？”顾乘涵佯装生气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耸肩，而后看着他点头，“我就是故意的。” “甄楚恬……”顾乘涵一下来到甄楚恬跟前，他故意将她抱在怀里。 她可没想到顾乘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她眨巴着眸子，没等有所反应，他已经俯在她耳边，“楚恬，你若是摆弄关子，小心我现在直接亲你。” “大人，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破皮了。”甄楚恬被顾乘涵弄得，有些面红耳赤。 “我说，我说就是了。”甄楚恬求饶的看着顾乘涵。 见她这副模样，顾乘涵满意的笑笑，而后坐下等着她的回答。 “我刚才见到阿南的时候，我将他的手臂上洒下了银粉，是一种遇水才会显现红色的材质。”甄楚恬没说完，就直接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瞬间会意，直接摇头一脸宠溺的笑，“你呀，所以刚才你故意将水洒了？” “恩，当然。”甄楚恬说完直接就笑了。 二人在屋内等着看好戏，待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就直接拽着阿东的手。 阿东被他们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一下就跌坐在地上，“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这手臂是怎么了？”甄楚恬担心的看着阿东。 甄楚恬这样一说，阿东这才看向自己的手臂，看完之后，他脸上也是有些纳闷，他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 此时阿东摸着自己的脑袋，“我这脑子是不是坏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这手臂是怎么回事了？” 阿东话落，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 二人将阿东扶起来，“阿东兄弟，兴许是不小心弄到的，你再好好想想？” 可是不管甄楚恬跟顾乘涵怎么提醒，阿东就是想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东因为想不明白，所以就一直在院子喃喃自语。 见状，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出去了。 二人悄默默的出去之后，就找到了张家。 因为之前阿东说过张家的小姐跟下人在一起，张老爷将下人打死了，可是他们这段时间，见到张家人各个面如桃花，看起来可不像是家里出事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来我们张家，那鸡鸣狗盗之事可跟我们张家没关系啊。”张家老爷见到甄楚恬跟顾乘涵有些害怕，甚至有些抵触。 甄楚恬看出了张家老爷的意思，这才一脸笑容的回道：“张老爷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找张小姐。” “找我女儿作甚？”张老爷原本就不快的脸，此时更为忧愁，甚至带有一丝狠戾。 顾乘涵轻咳一声，“张老爷，您别误会，我娘子只是听阿东说……” “那混小子到底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诋毁我女儿了！”张老爷拉着顾乘涵，摇晃着他的身子。 顾乘涵跟甄楚恬都看了出来，张老爷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老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阿东诋毁过张小姐？”甄楚恬吃惊的看着张老爷。 这话一出，张老爷气急败坏的指着阿东家的方向，“当然了，不止一次的诋毁我女儿，而且还总是无中生有，你说这人可气不可气。” 张老爷在顾乘涵跟甄楚恬的跟前斥责阿东的不是。 他的每句话，顾乘涵跟甄楚恬都记在心里了。 张老爷的话跟阿东的话恰恰相反。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安慰了张老爷好一会，他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且还将他二人请到了院内。 “二位，听镇长说你们是来镇子躲避的？”张老爷跟顾乘涵他们也算是一见如故。 此时甄楚恬看向顾乘涵一脸的爱意，而顾乘涵看向她则是一脸的宠溺，“我们二人愿意一辈子在一起。” “爹爹，家里来客人了？”张家小姐突然从后院出来，见到顾乘涵跟甄楚恬，她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了什么，这才对他二人福福身子，“你们二位就是来断案的高人？” “抬爱了，不是什么高人，只是想出点绵薄之力而已。”甄楚恬知道女子同女子说话自然好些，所以她起身来到张小姐跟前。 张小姐看起来真的跟阿东所说的不一样。 根据阿东的话，张小姐是一个见风使舵，且嚣张跋扈的人，所以甄楚恬跟顾乘涵对张小姐的印象并不好。 可如今当甄楚恬对上张小姐那双真挚的眸子时，她就断定了阿东所说的一句都不是真的。 甄楚恬跟张小姐聊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算是了解了全部的事情。 离开张家，顾乘涵一脸佩服的看着甄楚恬，“楚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阿东的！” “其实您也早就怀疑他了不是吗？”甄楚恬含笑看着顾乘涵。 这会顾乘涵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而后一脸宠溺的回到了阿东家中。 既然阿东所言都是假的，这阿南根本就不存在，那他为何要假扮自己的哥哥，这就是一个谜题了。 兴许解开这个谜题就能解开，那鸡鸣狗盗之事也能解决了。 在这段时间的走访中，甄楚恬发现了一条线索，就是每家每户都有丢失东西，可是独独阿东家，什么都没有丢。 要说阿东家里什么都没有那自然是什么都不会丢，可他家里鸡鸭狗都有。 这是凶手的一个漏洞，也是甄楚恬能锁定阿东的最重要原因。 待甄楚恬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就开始设计阿东。 顾乘涵跟甄楚恬闷在屋子一整日，这才算是研究了一条很好的方案。 而那边阿东却还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善待甄楚恬跟顾乘涵，看起来就像是将他们当做是一家人了。 其实这个时候甄楚恬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不过她却很清楚的知道阿东这样的人存在，只会扰乱更多人的生活。 所以甄楚恬必须得狠下心来。 这会顾乘涵似乎看出了甄楚恬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虽没说话，不过眼神里面却满是深意。 得到顾乘涵的鼓励之后，甄楚恬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了。 “恩，我知道了。” 入夜后，阿东家里看起来死气沉沉，阿东不在家，甄楚恬跟顾乘涵早就埋伏好了，所以现在也看不到他们人。 突然有人进了院子，这个人刚进来，甄楚恬就将他打晕了。 这人就是阿东假扮的阿南。 甄楚恬跟顾乘涵将他捆绑起来之后，就将他泼醒，可是却没想到醒来之后他一脸蒙圈的看着他们。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呀？”阿东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被捆绑的很严实。 “阿南去哪里了？”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阿东。 听到阿南的名字，阿东很激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目狰狞的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你们把哥哥弄到哪里去了？” 阿东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要发疯的状态。 甄楚恬跟顾乘涵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着他有关阿南的事情。 阿东被刺激到不行，一个劲的想要脱离他们的捆绑。 第364章 面纱 奈何甄楚恬跟顾乘涵俩人，阿东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甄楚恬见阿东被刺激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用言语刺激他，她很清楚他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所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让他将自己内心最不想表露出来的东西坦露在他们跟前。 “阿南早就死了吧？所以你才会假扮他的对不对？”甄楚恬一脸笃定的看着阿东。 这样的甄楚恬让阿东慌乱了，他摇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不，你胡说我哥哥没死，我哥哥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他不可能会死。” 阿东狰狞的脸比起刚才更为可怖。 甄楚恬都有些不敢认他了。 顾乘涵怕阿东真的挣脱，就将甄楚恬挡在自己身后，接替她继续说着有关阿南的事情。 “那些鸡鸣狗盗之事都是阿南做的吧？阿南就是一个败类，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顾乘涵满脸不屑的看着阿东。 “啊，你们闭嘴，闭嘴……” 阿东彻底被激怒了。 期初甄楚恬跟顾乘涵是想要让他说实话，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人格分裂。 顾乘涵不懂什么叫人格分裂，可甄楚恬却清楚的很。 当她看到阿东像是变了一个人时，她就知道不是假扮，而是分裂。 “阿南，你来了，我以为你是一个胆小鬼，看起来是我错怪你了。”甄楚恬一副早就知晓这一切的表情。 可是顾乘涵却纳闷了，不过见甄楚恬正跟阿东对视，他只能忍住了好奇心。 “其实这一切就是你做的，你嫌弃阿东太过老实了，所以你想替他做这些事情，可是你又不想自己承担责任，所以你故意留下了有关阿东的线索，你以为阿东被我们抓住之后，你就能全身而退了吗？”甄楚恬有些气恼。 在甄楚恬看来阿东根本就是阿南，可是阿南却因为想要霸占阿东的身子，所以想要害死他。 而阿东却不知道自己分裂出来的这个哥哥，一心想要他的命。 “你们都该死，我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杀死你们。”阿南咬牙切齿的看着甄楚恬。 顾乘涵拿剑抵在他的脖颈处。 可阿南却一丝害怕都没有，相反笑的更大声了，且还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姿态。 “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阿南陷入了沉思。 小的时候阿东家里也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可是好景不长，爹娘死后，他就被亲戚寄样。 那样的年代，每家每户都几乎要吃不起饭了，哪还有什么饭菜给他，只能让他跟猪吃一样的东西。 每个人都对阿东非打即骂，可为了活着，他只能忍着。 忍受了一切的屈辱之后，没想到还是无休止的大骂，后来阿东就离开了，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他慢慢的分裂出了阿南。 一个跟他性子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一个能保护他的哥哥。 “阿东，我知道你还在，我知道你不想做错事，你要知道你哥哥保护不了你，你只能自己保护你自己。”甄楚恬想要将阿东唤醒，阿南太阴险了。 若是让阿南真的占据阿东的身体，那整个镇子恐怕都要有危险了。 顾乘涵的武功极高，他能将他甩掉，那说明阿东的身手一定是相当不错的。 此时阿南冷笑。 这样的笑容让甄楚恬跟顾乘涵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二人对视，而后继续对阿南逼问，唤醒阿东。 可鸡打鸣了，阿东还是没有出现，这已经超出了往日他隐藏起来的时间，那一刻甄楚恬已经彻底的放弃了，她知道阿东再也回不来了。 阿南却因为甄楚恬跟顾乘涵的话，变成了失心疯。 看着阿南在院子里面笑的跟个孩子一样，甄楚恬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不是对的。 “是，对的。”顾乘涵见甄楚恬低头满目自责，这才来到她跟前。 甄楚恬庆幸自己身边还有顾乘涵，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熬过这一关了。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甄楚恬突然晕倒。 等大夫诊脉的时候，顾乘涵发现了大夫的异常，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提着大夫的衣领，“她到底怎么了？” 面对顾乘涵这样的凶样，大夫只能说实话。 甄楚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她看到顾乘涵就在她跟前，她张嘴刚想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却不想他先张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顾乘涵十分生气，全身都在颤抖。 甄楚恬从未见过这样的顾乘涵，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刚醒的人。”甄楚恬打算扯开话题，不知道为什么，顾乘涵这样一问，甄楚恬心里十分难受。 “如果你出事，你觉得我能独活吗？”顾乘涵一下就哭了出来。 不想让甄楚恬看到自己这样，顾乘涵丢下这句话直接就跑了出去。 看着顾乘涵逃离的背影，甄楚恬双眼微红，眼泪唰的落了下来。 “顾乘涵，你若是出事，我也不会独活。”甄楚恬声音哽咽的丢出这样一句话。 那日后顾乘涵跟甄楚恬对于她中毒的事情心照不宣，只是他加快了寻找组织的脚步。 如今阿东的事情解决，村子里面再也没有丢过东西，村民对顾乘涵跟甄楚恬也不再敌对，阿南被镇长送了出去，现在他那个宅子就只有顾乘涵跟甄楚恬住在那边了。 看着顾乘涵不打理自己，甄楚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入夜，甄楚恬想要找顾乘涵谈心，可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也看到了甄楚恬。 在看到甄楚恬的时候，黑衣人直接就跑了。 甄楚恬打算去追只是被顾乘涵制止了。 “你自己多大本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追上去若是出事怎么办？”顾乘涵拉着甄楚恬，一下亲吻了她的薄唇。 这是第一次二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 甄楚恬全身都僵住了，待顾乘涵放开她之后，她才躲开，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甄楚恬，回去之后，你这毒若是能解，就解，若是不能解，我就跟你一起死。”顾乘涵满目认真的看着甄楚恬。 “大人，您这又是何必你？”甄楚恬不想让他死，若想让他死，也就不会救他了。 顾乘涵没说话，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了解顾乘涵，他若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那没人能改变，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希望赛华佗等人能有解药。 三日后，甄楚恬跟顾乘涵准备行动，镇子所有的情况他们都摸清楚了。 茵茵虽不算是顾乘涵跟甄楚恬的内应，可她出现的这几次可谓是给了他们很大的线索，如今他们最后一步也得需要她的帮忙。 顾乘涵有些尴尬的看着甄楚恬，而她轻咳一声佯装面无表情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大人，如今又不是让你牺牲色相，你如此扭捏作甚，在京城的时候，你不是也经常会跟茵茵姑娘举杯对饮吗？” 甄楚恬这话里面都是酸溜溜的，顾乘涵原本拉着的脸，此时也出现了笑容。 只是被顾乘涵这样一笑，甄楚恬的小脸倒是有些尴尬了，轻咳一声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悱恻。 “大人，您该不会是刚想到要跟茵茵联手就如此开心了吧？这就算您想要跟人家联手，人家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甄楚恬话落，顾乘涵直接吻上了她的薄唇。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甄楚恬这一次没有拒绝，她想到自己还有半载的活头，她想最后留在世间的这段时日，她要放纵自己一把。 “甄楚恬，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跟玄婆婆提亲。”顾乘涵满目认真的看着甄楚恬。 此时的顾乘涵跟之前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的眼睛连都是柔情。 甄楚恬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顾乘涵兴许是没想到甄楚恬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他眨巴着眸子半响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只是说着玩玩？想到真要娶我，所以你就害怕了？”甄楚恬不满的看着顾乘涵。 面对甄楚恬气的发红的小脸，顾乘涵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了。 顾乘涵摇头，轻刮甄楚恬的鼻子，“你这丫头，整日都在想什么呢？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瞧不出来吗？” 深情款款真的不适合甄楚恬。 面对这样的顾乘涵，甄楚恬的眼里都是青涩。 其实此时的顾乘涵倒是蛮感谢茵茵的，当初若不是她的勾搭，他也不会变得如此主动。 二人亲亲我我的时候，门口出现一人。 这人闪一下就躲了起来，可顾乘涵相当警惕，一下将甄楚恬抱在怀中，“有人。” “我看到了。” 二人十分大声的说话，假装回到屋内，瞧着院子。 果真二人刚走就有人闪进了院内。 甄楚恬跟顾乘涵前后夹击将这人围在中间。 “你们的配合还是如此默契。”熟悉的声音一出，甄楚恬跟顾乘涵忍不住对视。 这个时候茵茵过来做什么？ 看出了他二人的疑惑，茵茵谨慎的摘下面纱。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看到茵茵浮肿的脸，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没等甄楚恬说话，顾乘涵倒是率先询问了。 只是顾乘涵话音未落，就察觉到边上有道寒光，他没敢看过去，只是看着茵茵的眼眸不再那般担心了。 第365章 答复 茵茵感受到了顾乘涵的关心，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不过见顾乘涵如此在乎甄楚恬的情绪，她还是有些失落。 茵茵回过神来之后，这才看向甄楚恬，“甄大人，这伤是组织的人打的，他们发现了你们，知道上次是我放走了顾大人，今天他们要行动了，只是他们的作战计划。” 甄楚恬接过茵茵手里的信纸，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她所在的组织今晚将会做什么。 可甄楚恬却有些怀疑，既然茵茵都被组织的人发现了，那为什么组织没有要她的命，还让她带出了内部的消息来。 抱有这样的怀疑，甄楚恬没说什么，可顾乘涵却有些坚持不住了，轻咳一声嘴角一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茵茵姑娘，你当我跟甄是吃干饭的吗？” “顾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茵茵没想到顾乘涵会质问她。 倒是甄楚恬一眼就看出了顾乘涵的心思，双手抱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 茵茵却一脸尴尬的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见茵茵根本就不打算说实话，这便冷笑拉着甄楚恬直接走人。 他们刚走，茵茵就坐不住了，直接追了上去，“你们不相信我？”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你都被组织发现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你得到这些核心的东西。”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茵茵。 茵茵木讷的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反应。 待她看到顾乘涵跟甄楚恬已经走出的时候，她再度追了上去，“顾大人，甄大人，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虽然是被发现了，可我在组织也算是核心成员，他们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茵茵这解释倒是蛮到位的，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对视一眼，而后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他们松口，茵茵这才将她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原本有所怀疑的二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倒是没有那么抵触了。 当然他们心里很清楚，就算这些是假的，他们也得试一试。 找了一个机会，顾乘涵出去将人都叫来，而后就跟甄楚恬趁天黑再度入了后山。 茵茵负责做饵，因为于如颜跟李青还在组织，所以甄楚恬他们想要找到保护他们。 先进去的茵茵，很快就找到了于如颜，可是她却没找到李青，因为不想耽误救人的时间，所以她只能先带着于如颜出来。 可不管茵茵怎么说，于如颜就是不想出来。 “你这孩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大人跟甄大人为了救你，现在都豁出去了，你现在在执拗什么？”茵茵气急败坏的拖着于如颜往外走。 可这丫头却甩开了茵茵的手，指着里面轻声道：“我要跟李大哥一起走，他不走我不走。” 茵茵皱眉顺着于如颜看的方向看过去，此时她倒是有些理解她了。 难怪这小丫头分明有机会离开，可她就是不想走，感情她心里是有人了。 “你这么小一个孩子，你还真会看人，李青我会找到他的，可他现在不在里面，你在这里只会多一个累赘。”茵茵苦口婆心的跟于如颜解释。 好在茵茵的话有说服力，于如颜有些心动了。 跟着茵茵离开了组织，而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也打入组织内部了。 将对方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可还是没有抓住核心人物，只找到了李青。 李青当时是被关着，甄楚恬跟顾乘涵将他解救，他便直接昏迷了。 瓦解了组织，甄楚恬跟顾乘涵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甚至还有些低沉。 在回去的路上玉玲珑见甄楚恬跟顾乘涵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有些奇怪，跟白龙使对视一眼，而后一同围在他二人的跟前。 “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白龙使这个治脑子一下就问了出来。 玉玲珑想要阻拦，很明显是拦不住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听到白龙使的话，二人对视，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玉玲珑见他们说的如此正妻，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咱们没有走漏风声，计划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是三个时辰的时间，为何这个神秘组织的人都走光了呢？”甄楚恬皱眉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赞同的点头，而后紧跟着说道：“是，抓住的都只是一些小喽啰。”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天都府，连夜审问这些组织的人，可是却一无所获，此时李青也醒过来了。 甄楚恬跟顾乘涵直接就过去了，李青坐在榻上看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过来问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李青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而此时甄楚恬看着李青，“李大哥，你为什么会去哪个组织？” 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其实甄楚恬不想怀疑李青，可这一次他能全身而退，这难道没有可疑吗？ “我查到这个组织有问题，所以我才会冒险去了组织。” “你真的没有叛变？”甄楚恬还是不相信李青，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是潜入组织，倒像是已经叛变了。 其实甄楚恬在见到李青之前都是相信他，可直到见到他，她似乎坐实了怀疑。 “为什么怀疑我？”李青不敢相信的额看着甄楚恬。 在李青看来他跟甄楚恬相处的时间最久，最不应该怀疑他的人，应该就是她才对。 可为什么她却成了最先怀疑他的人。 甄楚恬此时脸色难看，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一眼顾乘涵。 顾乘涵接话继续说道：“李青，你所作所为太刻意了，很明显你就是故意让我跟楚恬不怀疑你。” 话不用继续说下去，李青也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暴露的太多了。 李青叹气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陷入沉思。 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也没有强迫他，就在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足足半个时辰，甄楚恬跟顾乘涵还以为李青会一直不说话，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率先开口了。 “我不相信女帝。” “所以你就加入了这个组织？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吧，不管你支持是，你都不应该催动战争，你知道吗？不管谁称帝，都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不是吗？”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李青。 在甄楚恬看来李青这就是作茧自缚。 顾乘涵没想到甄楚恬会这样，被她这阵仗吓到了，一下就后退了一下。 而此时李青却满腹自责。 你若是跟其余人说这些话，兴许他们还会反应很长时间，可是说对面是李青，他只需要甄楚恬稍稍点拨，便能想明白了。 “你到底知道什么，那组织是谁在操纵。”甄楚恬咄咄逼人的看着李青。 面对甄楚恬的逼迫，李青有些为难，迟疑了好一会才摇头，而后轻声道：“我想你们想知道的，一定从其他人那里都得到的，而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刚加入组织不久。” “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皇宫的人。”李青快速说出四个字，而后就一个字都没说。 而此时甄楚恬跟顾乘涵也抓紧去了皇宫。 想想那个计划，只有皇宫的人才知道，确切的说只有女帝，两位公主还有两位倌官知道。 那内鬼一定就是这些人的中的一人，那女帝自然不可能，那剩余的四人就难说了。 有了这样的猜测，二人直接去找女帝。 深更半夜的顾乘涵跟甄楚恬来后宫，就算女帝再愚钝也能猜测他们一定是查到一些事情了。 女帝让二人上前，而后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顾乘涵跟甄楚恬看看女帝身边的倌官，而后一句话都没说。 瞧出他二人的意思，女帝招手让殿内所有的人都出去，而后看着甄楚恬，“你就是甄楚恬？” “是微臣。”甄楚恬福福身子，这算是她*见。 女帝早就听说过甄楚恬，只是不曾见过，今日见到，她倒是有些知道为何顾乘涵跟纪状元都如此欣赏她了。 虽只是一个简单的会面，可女帝已经感受到了甄楚恬的气场，不过此时也不是夸赞她的时候，女帝快速进入主题。 顾乘涵跟甄楚恬也没有刻意浪费时间，虽他们怀疑的人都是对女帝很重要的人，可如今关系到整个朝廷，那他们自然的实话实说。 将李青所说的话，还有他们的怀疑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此时女帝陷入了沉默。 毕竟她是女帝，在此期间甄楚恬跟顾乘涵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等着她的答复。 女帝自然绝非常人，她思索的时间更长久一些，甄楚恬有些睡意，顾乘涵在边上一直都看着她。 这会见她摇摇晃晃的，顾乘涵有些担心，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怎么了，是不是毒发了？” 听到顾乘涵的声音，甄楚恬的脸色稍稍好点了，对他倔强的摇头，是以他莫要担心。 女帝虽在思考，不过且还是很快有了反应，见顾乘涵跟甄楚恬这样，她轻咳一声，“甄爱卿，身子不适？” 听到女帝的话，甄楚恬紧张的摇头，而后轻轻将顾乘涵从自己跟前推开，“女帝，我没事。” “没事就好，既然你们已经能确定就在他们四人中，那你们就行动吧。”女帝说完唉声叹气的回到了往后殿走去。 第366章 打一个照面 临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女帝丢下一句话，“你们需要什么，朕都支持。” 有了女帝的这句话，甄楚恬跟顾乘涵也都放心了。 二人离开皇宫，顾乘涵就直接将甄楚恬抱起来。 这周围的宫女太监可都看着呢，甄楚恬自然是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十分尴尬的让顾乘涵将她放下来。 可顾乘涵哪里会听甄楚恬的话，他抱着她更为用力，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十分紧张的说道：“如今你还计较这些作甚，我可不怕，我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顾乘涵爱慕的是你甄楚恬。” “大人，现在可不是说怎的时候。”甄楚恬皱眉不快的看着顾乘涵。 奈何顾乘涵根本就不搭理甄楚恬，他用轻功带着她直奔宋江那边。 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顾乘涵自然将重点放在了甄楚恬这边。 玄婆婆跟宋江被顾乘涵吵醒，见他抱着甄楚恬，几人都皱眉。 “楚恬，你怎么了？”南虹率先发现不对劲，她看到甄楚恬的脸色不对劲。 甄楚恬摇头先要糊弄过去，可是玄婆婆却听到南虹的话，直接上前，颤抖着摸索，“楚恬丫头，你怎么了？” 在玄婆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悄悄给甄楚恬诊脉。 此时玄婆婆直接傻眼了，怎么可能会怎样？ 她心里满是疑问，而此时顾乘涵已经张口了，“楚恬中毒了，大夫说只有半载，宋江你看看有没有解药。” 顾乘涵紧张的将甄楚恬放在榻上。 宋江没敢耽误时间，直接上前给甄楚恬诊脉。 而甄楚恬见玄婆婆险些跌倒就让南虹去话哄她，想着她不要太担心。 而玄婆婆到也蛮配合的，被南虹说了三言两语之后，她唉声叹气的看着宋江，“宋大夫一定要治好楚恬。” “好，婆婆您放心。”宋江信誓旦旦的跟玄婆婆保证。 南虹也跟着保证，“婆婆，我的病，这不也好了许多吗，所以楚恬一定会没事的。” 在甄楚恬他们看来玄婆婆是一个十分单纯之人，如今她乖乖跟着南虹出去，没人怀疑她。 待玄婆婆出去之后，宋江也诊完脉了，他叹气一声看着顾乘涵。 “真的不行吗？”顾乘涵拉着宋江的手臂，他无法控制自己，身子都在颤抖。 可此时甄楚恬却拉着顾乘涵，让他不要太紧张。 顾乘涵听到甄楚恬的话，稍稍缓和了些。 此时宋江也对顾乘涵点头，“放心，楚恬不是没救。” 听到这句话，顾乘涵也终于算是放心了。 甄楚恬心中也燃起了希望，要知道顾乘涵可是亲口说过，要跟她成亲的。 在遇到顾乘涵之前，甄楚恬从未想过自己要跟什么人共同度过一辈子，可当她知道自己回去的希望很渺茫的时候，她竟然有些不太担心，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 那个时候，甄楚恬不知道为什么，可现在她明白了，是因为顾乘涵。 因为有他在身边，她很安心。 甄楚恬现在也不想死了。 当初死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渴望过活着，可如今她很不想自己就这么死亡。 宋江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知的事情理顺之后，就全部都说了出来。 相传在十几年前，有位神医研究了一味药材，那味药材，能解所以的毒药。 “这位神医在什么地方？他是谁？”顾乘涵迫切想知道宋江口中这人是谁。 可宋江却有些无奈了，“我想赛华佗他们应该会知道，只是听说这位神医是女的，如今也得年近古稀了。” 这样根本就没有头绪。 不过有宋江在，顾乘涵跟甄楚恬都不担心，在他写好方子之后，顾乘涵就直接去抓药。 屋内只剩下甄楚恬跟宋江，此时南虹也进来了。 “婆婆，怎么样了？”甄楚恬紧张的看着南虹。 其实甄楚恬很担心玄婆婆，因为她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若是她知道她真的要死了，那她能坚持下去吗？ 这样的想法，让甄楚恬有些难受。 南虹快速上前扶着甄楚恬，摇头轻笑，“你放心，婆婆没事，她已经睡下了，她相信宋江能救你。” “恩。” 甄楚恬因为服用了缓解服药的药剂，所以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玄婆婆见甄楚恬这样，也没有太担心，只是每日都叮嘱她要按时吃药，在她看来宋江给甄楚恬的药就是解药，只要按时服用，就一定能痊愈。 整整三日他们一直都在盯着皇宫的四人，终于在午夜时分，他们抓住了陌敏公主的把柄。 四人中她跟其中一个倌官的嫌疑最大。 顾乘涵因为此事去找女帝，当女帝得知这个线索的时候大发雷霆，都没等他拿出线索，直接就让后宫的御林军将陌敏公主找来了。 在陌敏公主被抓来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一种蒙圈的状态，她尴尬的看着女帝跟顾乘涵，“女帝怎么了？” “怎么了？是朕对你不好吗？你竟然跟那些乱臣贼子一起想要除掉我？”女帝气愤的直接上前给了陌敏公主一巴掌。 这一巴掌十分用力，直接将陌敏公主打到在地，她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接就跌倒在地。 陌敏公主捂着自己的脸，脸上都是泪水，她一味的摇头，“女帝，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女帝见陌敏这样，更为生气，直接拔了御林军的剑，直抵她的脖颈。 可却被顾乘涵挡住了。 “女帝，不可冲动。”顾乘涵皱眉对女弟弟摇头，他很清楚就算陌敏公主做错了事，也不该直接被女帝一剑杀死。 女帝被顾乘涵拦着气愤的将剑丢在地上，而后背对着陌敏公主，“来人将她关入大牢。” “女帝，为什么，为什么将我关起来。”陌敏公主被御林军拽着往外走，还一个劲的申辩。 其实这个时候，顾乘涵就有所怀疑了，可仅限于怀疑，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怀疑什么，不过此时他却下定决心要让甄楚恬跟陌敏见上一面。 陌敏公主被带走后，女帝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直接就招手让他出去了。 “是，女帝，那微臣先退下了。”顾乘涵躬身直接出了大殿。 在殿外，顾乘涵看到了伺候在女帝身边的倌官。 他刚才还没说倌官的事，当然不是想放过他，只是想留一手，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动作。 毕竟现在不少老臣已经开始发动了，在城内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顾大人，你这般看着我作甚？”倌官搔首弄姿的看着顾乘涵。 原本顾乘涵就瞧不上倌官，如今他就更加不待见眼前这人了，双手抱肩一脸不屑的看着他，“本官为何这样看着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顾乘涵一记冷眸看过去，倌官被他这样一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后轻笑，“顾大人，奴家还真不知道。” “那就等着吧。”顾乘涵冷哼而后直接转身走人。 倌官看着顾乘涵离开的背影，心底闪过一丝疑虑，而后便直接进入殿内，“女帝，顾大人是来做什么的，奴家怎么觉得出事了。” 倌官说着就开始给女帝捶背。 女帝叹气，闭幕眼神道：“陌敏这丫头想要除掉朕。” “什么？”倌官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完全就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会女帝张开眸子，抬手示意他起身，“走吧，去御花园转转，朕现在不想提起她。” 见女帝这般，倌官自然不敢多言，直接扶着她去了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女帝就看到了在玩水的米阳公主。 看着她天真的脸，女帝叹气一声，倌官看出了她的心思，“女帝，将米阳公主叫过来吧。” “好。” 米阳公主上前跟女帝行礼，“女帝，今日您怎么来御花园了？我听说陌敏被关入大牢了，她怎么了？” 米阳公主十分好奇，所以见到女帝的第一眼，她就忍不住询问。 可女帝并未想回答她的话，相反刚刚好点的心情，此时再度落入低谷，倌官赶紧对米阳摇头。 米阳虽心思不是多么缜密，可却并不是真傻，倌官都这样明显的提示了，她自然不敢多言。 “女帝，若是无事，那儿臣就先回去了。”米阳福福身子直接就跑了。 女帝见米阳跑的这么快，忍不住对着倌官摇头，“朕的这个女儿跟陌敏比起来真是愚钝了不少，可她对朕绝无二心。” “女帝，您也不用想这般多，反正有天都府的人，他们会查清楚的。”倌官宽慰的看着女帝。 被倌官这样一说，女帝微微点头，便继续赏花。 而此时顾乘涵刚到天都府纪状元就找来了。 甄楚恬在院内跟纪状元打一个照面，“纪状元，今日怎么过来了？” 纪状元叹气一声，看看里面再看向甄楚恬，“顾大人在吗？” “在，出何事了？”纪状元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如今她慌乱不自知的样子，让甄楚恬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纪状元犹豫一刻，而后才轻声道：“陌敏公主被打入打牢了吗？” 甄楚恬点头，带着纪状元往里走，“大人在里面，纪状元请。” 根据纪状元现在的桩体，甄楚恬不难猜，一定是朝中的那些大臣开始了。 原本女帝继位他们就颇有言辞，如今女帝竟将自己的女儿直接打入打牢，他们自然会借此发挥。 “老臣出手阻挠了？”甄楚恬跟纪状元往后院去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 第367章 不搭理她 纪状元似乎没想到甄楚恬能猜出来，一脸懵的看着她。 甄楚恬轻轻点头，“不难猜，如今他们一定会借题发挥，落井下石的数落女帝，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若是知道女帝如此狠心，自然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如此一来老臣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甄楚恬将自己分析的尽数告诉了纪状元，而此时纪状元因为她的话对她产生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 “没想到甄，你的心思如此缜密，你所说不假。”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顾乘涵跟前，此时梁宽来跟浪子修也在，见到甄楚恬他们依旧是不待见。 纪状元有话要同顾乘涵讲，示意他们几人就都识趣的离开。 “甄楚恬，你站住。”甄楚恬刚走没几步就被梁宽来叫住了。 “何事？”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有什么好事才找自己，所以甄楚恬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是不是为了救大人中毒了？”浪子修倒是直言不讳。 可是甄楚恬却觉得浪子修这话语不太对劲，她趾高气昂的看着他二人，“怎么，我为了救大人只有半载的活头了，你们还不满意吗？就因为我是女子，示意你们就这般敌对我？” 甄楚恬憋着这口气可是好久了，如今她只想发泄出来。 浪子修跟梁宽来似乎没想到甄楚恬会直接这样说，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低着头沉思了片刻，二人给她行大礼。 这倒是甄楚恬没想到的，她往后退一步，“你们这是干嘛？”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二人知道错了，同你道歉。”梁宽来十分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所想，浪子修跟着附和。 “你们，这是搞什么鬼？” “没有同你玩笑，日后我们一起断案，你也不会死的。”梁宽来这句话倒是十分暖心。 不过他二人一直都是十分大男子，所以他们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跑了，也没给甄楚恬再说话的机会。 甄楚恬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陷入沉思，脸上却出现了一抹笑容。 纪状元那边也谈妥了，顾乘涵将她送走就跟甄楚恬再度去了后宫。 “见见陌敏，你兴许能发现别的线索。”顾乘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直接带着甄楚恬去了大牢。 二人刚进去，陌敏就激动的起来，看着他们。 “为什么抓我，就因为我比米阳要聪慧吗？就因为我威胁到女帝的皇位吗？可她早晚有退位的一天，为什么是我？”陌敏很是激动的扒在大牢边上。 甄楚恬跟顾乘涵对视一眼，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看着陌敏公主，“你不知道女帝为何将你打入大牢吗？” “不是忌惮我吗？”陌敏也不是愚钝之人，她的机敏在整个后宫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以此时即便甄楚恬跟顾乘涵只是简单一句话，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李青，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他都将你供出来了，你还不承认吗？”甄楚恬决定使用计谋看看陌敏公主是否知道一些什么。 陌敏腾的一下伸出手，很是着急的看着甄楚恬，“你们想陷害我对不对？” “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甄楚恬不解的看着陌敏公主。 其实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完全没有必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最关键的是甄楚恬从她的眼睛里面并未看到任何的谎言，似乎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不，确切的说就是真的，不是假的。 这样的事情让甄楚恬有些纳闷，难道是她跟顾乘涵查错方向了？ 心中万般不解，而后便看向顾乘涵。 而此时顾乘涵也在看着甄楚恬，二人四目相对之后倒是都没说话，而此时陌敏见他们这样眉目传情更为气恼，直接怒吼一声，“你们当我是死的吗？在我跟前眉来眼去做什么？” “陌敏公主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李青倒戈相向的，如果你现在说实话，兴许我们还能救你！”甄楚恬信誓旦旦的看着陌敏。 可是陌敏公主却依旧是一脸着急样，她根本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好像她不管怎样解释甄楚恬跟顾乘涵都不相信。 “你们说的这个李青到底是谁？”陌敏大声嘶吼的看着甄楚恬。 “那些老臣是你得人？” “不是，老臣若是我的人，我能让女帝继位吗？他们拥护的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陌敏发誓的看着甄楚恬。 只是这一个眼神，甄楚恬便能确定了，陌敏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她，那还能是谁？难道是哪个倌官？ 心中有了这个猜测，甄楚恬就让陌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听完陌敏的话，甄楚恬跟顾乘涵险些就跌坐在地上，真的不是她。 二人几乎可以断定，甄楚恬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人。 而此时顾乘涵紧跟其后，陌敏见他二人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走，自然有些着急，大声的呼喊，可前面那俩人根本就不搭理她。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公主了，你们就这样对我吗？”陌敏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而此时甄楚恬转头了，看向陌敏，深思一刻，而后摇头，“陌敏公主，我们是要替你洗刷冤屈。” 陌敏就这样看着甄楚恬跟顾乘涵走人，待他们都走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已经来到了御花园，因为有女帝的指示，所以宫女面对他们的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不过也没问到什么好的线索，这个时候甄楚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宫女，她跟顾乘涵堵住了宫女的去路。 “你看到我们躲什么？”甄楚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这宫女被甄楚恬这样一看，顿时身子都在颤抖，双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宫女越是这样，甄楚恬就越觉得她有问题，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相好了再说，跟倌官有勾结的是哪位公主。” 甄楚恬很清楚这宫女是伺候在女帝身边的，那既然她是女帝身边最为亲近的宫女，她自然知道不少的事情。 甄楚恬坐不住了，走出院子往旁边的林家走去。结果两边的林家都问过了，都不见人。 这时她就急了，认为自己不该让俩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独自出门玩耍的。他们家的小娇娇那么可爱，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又或者出了意外，不小心掉到哪个沟坑陷阱了怎么办？ 甄楚恬越想越害怕，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娇娇出了事的话，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林奶奶和杏子的娘罗氏她们看到甄楚恬急得快要哭的样子，安慰着她说道：“楚恬，你也别着急。估计是杏子那丫头玩野了，忘了时辰。我们帮你一起在村子里找找去。” “嗯，麻烦林奶奶和婶子。”甄楚恬匆匆地向她俩福了一礼，就急冲冲地像无头苍蝇一样挨家挨户见人就问着。 “我之前好像在中弯那边靠草坡那看到过她们。俩小丫头好像在那摘蛇果子吃呢。”其中一个婶子不太确定地说道。 “谢谢婶子您了。”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甄楚恬准备就往中弯靠草坡那奔去。 “打架了！打架了！黑子婶和燕家的小小姐打架了！大人和小孩子打架了！” 甄楚恬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八卦的叫喊声，顿时就不好了。她再也顾不上形象什么的，拔腿就跑。 越是往前跑，前面的吵杂叫骂声就清析。 “黑子婶这也太过了吧？燕家那个小小姐，那个丫头有多大呀，还没她家妞妞大呢？这也能下得了手！” “你们不上去帮忙拉拉？” “你这货有脸说我，那你干嘛不自己上去拦止啊？看人家的钟黑子他们都出声，没人出来呢！” “黑子婶，你是个坏人，你不能打娇娇。我要告诉我爹，告诉我爷爷，大爷、大伯，我娘他们。爹、爷爷救命！楚恬姐救命！啊！” 村民们的围观议论的声音，还有杏子的尖叫喊，还有哭喊声，唯独听不到娇娇的声音。燕小娇都快要疯了！ 她怒火冲天地一边死命往前跑过去一边尖声狂喊道：“黑婆娘！贱人，要是你敢动我们娇娇一根毫毛，我必灭了你一家，将你们碎尸万段！” 围观中的人看到甄楚恬飞奔而来，不约而同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甄楚恬这时才看见，小娇娇人还正灵活绕着黑子婶那个死胖的身影以及拉架的几个妇人身边绕来绕去，还偶尔在黑子婶骂得难听发狠时，绕到妞妞身旁，用手中的竹箫往她手脚上抽打过去。 杏子则站在一旁纠着妞妞，和妞妞撕扯抓着头发尖叫狂喊着。 看到这种情景，她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缓下了脚步，张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虾虾！”小娇娇眼尖地看到了甄楚恬的身影，立刻甩开黑子婶朝她飞奔过来，然后一头扑往她怀里，抱着她“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语音不详地说道：“虾虾，我不是爹娘不要的孩子，我不是小杂种。我爹娘是天上的神仙，他们只是回天上去了。呜呜……” 甄楚恬搂着哭得伤心极了的小丫头，一边轻拍抚着她的背，一边说道：“嗯，我们小娇娇的爹爹娘娘可喜欢娇娇了。他们是天上的神仙，回天上去了。但他们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娇娇呢！” 说完，她怒视着黑子婶，如果眼神是刀剑的话，估计黑子婶已被甄楚恬刺成箭猪了。 第368章 气急败坏 人人都知道顾乘涵是天都府的大人，是一个说一不二之人，而甄楚恬虽是女子，可她却比顾乘涵更有震慑力。 此时宫女马上就要哭了，甄楚恬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直接就给了她一巴掌，“时间到了，说。” 甄楚恬这样一说，宫女直接就跪在地上，“大人，我，我不敢说，求你们饶了我吧。” “只要你说实话，我们就保你不死。”甄楚恬信誓旦旦的跟宫女保证。 宫女对上了甄楚恬那双真挚的眸子，此时她只能选择相信她。 “大人，我可以说实话，但是您真的能保我吗？”宫女泣不成声的看着甄楚恬。 “可以，你现在就说。”甄楚恬面无表情的看着宫女。 宫女深吸一口气，而后抹掉自己眼底的泪水，而后起身看着甄楚恬，“是米阳公主，是她一直跟女帝身边的倌官有联系。” 这话就是甄楚恬跟顾乘涵一直在等的，他们一直都在等这句话，其实他们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而此时加上宫女这句话，真相昭然若揭。 “大人，你们真的会保证我活着吗？” “放心。”甄楚恬对宫女点点头，而后就让顾乘涵身后的侍卫护送她离开了皇宫。 心里有了最新的目标，那现在甄楚恬跟顾乘涵能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抓到证据。 天色不早了，甄楚恬跟顾乘涵先选择离开，皇宫这边，他们已经派人盯着了，既然米阳公主是最大的嫌疑人，那现在就得让她松懈。 甄楚恬跟顾乘涵故意放出来，让朝中所有人都觉得陌敏公主就是那个叛变的人，而组织的人都被抓住了，如今老臣也被女帝逼的退无可退，那幕后之人也该放松了。 回到家中，甄楚恬没找到玄婆婆，她有些担心。 她很清楚的知道陌敏公主一出事，她就直接让玄婆婆不接盲绣了，她怕她太累，那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里才对，为何她会不在，她去哪里了？ 虽然甄楚恬现在十分疲惫，可她却依旧出去找玄婆婆了。 找了整整一圈，才在南虹这边找到了玄婆婆。 找到玄婆婆的时候，甄楚恬跟顾乘涵都松口气。 尤其是顾乘涵，他知道玄婆婆对甄楚恬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是拉着她，对她摇头，“没事，没事的。” “婆婆，您怎么过来这边也不跟我说一声啊？”甄楚恬*对玄婆婆发火。 而此时南虹却出面阻拦了，她对甄楚恬摇头，而后扶着玄婆婆来到她跟前，“楚恬，婆婆帮我解读了。” “你说什么？”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南虹。 南虹对甄楚恬点头，而后就对顾乘涵扬扬下吧。 此时顾乘涵跟甄楚恬一样是吃惊的，可他有必要给她还有玄婆婆留下独处的时间。 南虹跟顾乘涵一起离开之后，院内只剩下甄楚恬跟玄婆婆。 “婆婆，您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能给南虹解读？您怎么知道这读药的？”甄楚恬双眼含泪的看着玄婆婆。 甄楚恬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快，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能猜出事情的真相。 “你什么都猜出来了是不是？”玄婆婆坐在凉亭里面，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甄楚恬。 那一刻甄楚恬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她不敢相信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玄婆婆一直都在骗她。 她的眼睛，能看到，什么都能看到，可她却一直以为她什么都看不到。 玄婆婆心疼的看着甄楚恬，甚至不敢再度看着她的眼睛。 “楚恬丫头，对不起，婆婆也不想骗你，你能原谅婆婆吗？”玄婆婆泣不成声的看着甄楚恬。 而此时甄楚恬一味的摇头后退，她不想听，她不想听玄婆婆做任何的解释。 甄楚恬哭着跑了出去。 而此时玄婆婆想要追上去，只是被南虹拦住了。 “婆婆，您，你怎么能看到？”见玄婆婆身轻如燕，南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而顾乘涵在追甄楚恬，他回头也看到了玄婆婆的异样，只是他现在更担心甄楚恬，所以他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追上了她。 “到底怎么了？” “是婆婆，想给你下读害死你的人是婆婆，为什么，你说为什么？”甄楚恬十分难受的看着顾乘涵。 听到这件事，顾乘涵也十分难受，他皱眉将甄楚恬抱在怀中。 这个消息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 甄楚恬哭晕在顾乘涵的怀中，他直接将她带回了府上。 顾夫人见顾乘涵抱着甄楚恬，直接上前指着他，“我的话你就是不听是不是？” “母妃，我只想跟甄楚恬在一起，您若是继续逼迫我，只会让我也离开。”顾乘涵信誓旦旦的说完，就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顾夫人被气的差点就晕倒了，而此时管家见夫人气成这样，直接上前躬身道：“夫人，公子有自己的选择，您也还是放宽心吧。” “放宽心？怎么放宽心，你看不到吗？如今乘涵被甄楚恬弄的抖成什么样子了？”顾夫人不待见甄楚恬，所以顾乘涵有任何的变化，她都算在了她的头上。 此时顾乘涵已经照顾甄楚恬入睡了。 翌日清晨，管家照顾着顾乘涵跟甄楚恬用膳。 顾夫人也在这边，她直接丢下了狠话，“甄楚恬，若是我一日不死，你休想嫁给乘涵。” 丢下这句话，顾夫人直接走人。 而甄楚恬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倒是顾乘涵有些自责。 “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顾乘涵见甄楚恬这样，他有些失落，觉得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嫁与他。 “顾大人，你是怕我不想嫁给你，所以我正乐的高兴是不是？”甄楚恬故意挑衅的看着顾乘涵。 被甄楚恬这样一说，顾乘涵倒是有些无地自容了，丢给她一记白眼，“甄楚恬，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我自打认识开始，都是你挑衅我，难道现在不能是我挑衅你吗？” 甄楚恬笑着说完，而后拉着顾乘涵的手，一脸笃定的说道：“不管谁阻拦，我都会嫁与你，就算你不想娶我，我也不会让你娶其他女子。” “好。” 二人四目相对，满眼都是柔情。 这边的事情对甄楚恬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玄婆婆那边。 她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直接去找玄婆婆了。 玄婆婆似乎知道甄楚恬会来找她，早就准备好了。 一直都在院子等着她，见她过来，玄婆婆直接起身，“楚恬，你回来了。” “告诉我真相吧，全部的真相。”甄楚恬已经做好准备了，既然早晚都得面对，那她现在就选择接受。 玄婆婆给甄楚恬倒茶，而后十分温柔的拉着她的手，“你知道吗？在这世间，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出于对你好这个目的。” 若换做以前，甄楚恬一定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你，可想到南虹受尽了折磨，都是因为玄婆婆，她当即甩开她的手。 “婆婆，为我好，为我好，您非要害人吗？为什么想要杀死顾乘涵。”甄楚恬憋了一宿，就等她自己说出口。 低着头的玄婆婆一个劲的叹气，满目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告诉我实话，什么都我想听，只要是真话。”甄楚恬声音哽咽的看着玄婆婆。 甄楚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玄婆婆只能选择说实话，只是她很清楚这些事情对甄楚恬而言，兴许是不能接受的。 “我当初要杀的人就是顾乘涵，我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他母妃害死了，你的爹娘……” 玄婆婆这话一出，甄楚恬脑子嗡的一下，虽她不是真正的甄楚恬，可婆婆说的若都是真的，那她该如何面对顾乘涵。 门外的顾乘涵也听到了玄婆婆这句话，顿时身子微颤，眼底尽是寒意，这是真的吗？他不相信，可此时玄婆婆的话，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甄楚恬的爹娘是支持女帝的，而顾夫人因为想要让老盛王爷成为皇帝，所以这才铲除了所有挡路的人。 不巧甄楚恬的爹娘正好在其中。 “婆婆就算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在乎。”甄楚恬咬紧牙关的跟玄婆婆说。 玄婆婆不敢相信的看着甄楚恬，在她看来这句话不该出自甄楚恬之口。 “楚恬，你，你怎么能这样，你爹娘的仇人，你都能容忍了？”玄婆婆气急败坏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也跟着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玄婆婆，“婆婆，我的意思是，那些事情不是顾乘涵做的，您不应该将事情算在他头上。” 玄婆婆见甄楚恬的侧重点是这个，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不过她很快转变的态度，指着甄楚恬，“楚恬，我不同意顾乘涵跟你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他是朝中之人，在一个就是，若是顾夫人知道你是谁，你觉得她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你真的不在乎你爹娘的死吗？” “婆婆，不管我是谁，我知道顾乘涵的为人，我选择他，不会改变的，至于顾夫人，她不喜欢我，不管我是谁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甄楚恬语气低沉的看着玄婆婆。 “楚恬啊，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明白呢？”玄婆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甄楚恬。 第369章 主谋 可她却摇头示意玄婆婆不要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她直接扯到了别的话题上，在她看来甄楚恬就是陷得太深了。 可甄楚恬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她必须得告诉玄婆婆，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想好的。 “婆婆，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可我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甄楚恬目光笃定的看着玄婆婆。 见甄楚恬如此认真，眼前的玄婆婆哪里能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便直接住口不再说话。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甄楚恬率先张口，“婆婆，您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 玄婆婆知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甄楚恬早晚要面对这一天，早晚是要询问她的。 如今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其实隐瞒了这么多年，玄婆婆也有些累了，如今能当面跟甄楚恬说清楚，其实倒是她心中所想。 玄婆婆陷入了沉思。 其实要说起她的事情，那自然是多了去了。 此时甄楚恬认真的听着，听到玄婆婆说到她夫君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了，这才打断而后看着她，“婆婆，你的意思是，您跟您夫君是师兄妹？” “对。”玄婆婆毫不避讳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想到那个疯前辈，将她的事情跟玄婆婆说了一遍。 此时玄婆婆有些吃惊的起身，“你，你见过他？” “恩。”甄楚恬点头，没想到疯前辈搞出那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见到玄婆婆，世间的事情总是真的奇妙，兜兜转转这么多人，终究还是被联系到一起了。 玄婆婆就是当年那个解毒高手，就是那个宋江师父最为忌惮的女子，就是赛华佗口中所说的那个能人。 甄楚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守着的就是一个宝贝。 “把这个服下吧，吃了你就没事了。”玄婆婆拿出了解药。 其实这一刻甄楚恬就完全明白了，顾乘涵之所以会在镇子中毒也都是玄婆婆搞的鬼。 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婆婆，一次不成再来两次，这对她而言，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婆婆，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既然事情已出你我也不必再计较这么多，如今我只想跟顾乘涵在一起，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您能成全我吗？” 甄楚恬服用了玄婆婆给的解药，险些经历死亡，她才知道身边有留恋之人的人，是多么的惧怕死亡。 玄婆婆唉声叹气的看着甄楚恬，她很清楚这丫头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如今她能做的唯有支持。 “好，一切都依你，不过我不想跟你们一起生活，明日我就回福来县，你日后若是有时间，就回去看我吧。”玄婆婆说完，便直接回了屋子。 此时她也不用假装自己是一个瞎婆子了，稍稍收拾一番，甄楚恬才知道其实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甄楚恬离开院子，就在院门口看到了顾乘涵，她不知道他在门口多久了，她想该不该听到的，他应该都听到了吧。 “走吧，去找李青问问看看。”甄楚恬知道就差最后一步了，米阳公主设计了这一切，是她跟老陈勾结，想要将女帝拉下帝位。 说真的期初甄楚恬跟顾乘涵是没打算参与其中的，可这些迂腐的老臣，见到甄楚恬是女子，就潜移默化的将其跟女帝还有纪状元牵扯到一起。 反反复复的加害与她跟顾乘涵，反倒是将他二人推到了女帝这边。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顾乘涵跟甄楚恬都明白，女帝虽是女子，可她并不比男子差，当然女子有女子的柔情，也就是因为她的优柔寡断，这才使得倌官跟米阳公主有机可趁。 “疯前辈这几日来京城了。”见气氛有些尴尬，顾乘涵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甄楚恬眸子瞪大，那个疯前辈是怎样的疯狂，她依旧记得，只要想到这个人，她就忍不住身子微颤。 要知道当初她跟顾乘涵可是被折腾的够呛，如今她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胆颤。 顾乘涵看出了甄楚恬的小心思，不由一笑，而后摸着她的秀发，“你呀，不会想到他就害怕吧？” “难道你不害怕吗？”甄楚恬不敢相信的看着顾乘涵。 “我倒是觉得疯前辈对我还挺好的，毕竟当初因为他，我可是跟你有了不少亲密接触。”顾乘涵满目笑容的看着甄楚恬。 见他一脸得意，且还得了便宜的样子，甄楚恬忍不住丢给顾乘涵一记白眼，且狠狠打他一拳，可却不想，他跟之前的含蓄相比奔放了许多。 顾乘涵含情脉脉的看着甄楚恬。 他已经不是*这样了，可如今甄楚恬看到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见甄楚恬这样，顾乘涵更为肆无忌惮，直接贴在她的肩头，“楚恬，处理好这些事情，你我就成亲吧。” “成亲？”甄楚恬突然想到了一副很好的画面，可是想到不管是玄婆婆还是顾夫人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有些犹豫了。 “我母妃所做的事情，我定不会姑息，当年的事情我也会查清。”顾乘涵绝非是绝情之人，可也不是徇私枉法之人。 听到顾乘涵的话，甄楚恬有些感动，可她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二人如今得先解决李青那边，所以这些事情就直接延后了，等他们找到李青的时候，于如颜已经在这边了。 看到这小姑娘，甄楚恬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虽她不曾谈过恋爱，可她却十分擅长观察，而此时她几乎可以断定于如颜对李青有其他的情愫在里面。 “如颜，你跟韩双易那小子出去转转。”甄楚恬直接将于如颜赶了出去。 可她似乎有些担心，看着甄楚恬犹犹豫豫的不想出去。 见状，李青扬扬下巴看向于如颜，“去吧。” 得到他的许可，于如颜这才跟韩双易出去了，而后屋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人。 宋江跟南虹完全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能一脸蒙圈的看着他三人。 顾乘涵因为气愤，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将李青骂死。 所以跟李青询问的这项重任就落在了甄楚恬的头上。 甄楚恬因跟李青最为相熟，所以她也不敢相信他是真的选择了叛变。 李青见他们都在犹豫，这才轻笑，“犯错的是我，你们为何如此担心？” “李青，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这样的事，你当初来京城就只是为了你所谓的名利吗？”顾乘涵还是没忍住。 在福来县顾乘涵亲眼见过李青是如何断案的，也见过他当初为了百姓是怎么跟那些腐@@败的……员斗争的，可为何一到京城，他就变了呢？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顾乘涵这才问了出来。 李青看着顾乘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他很清楚早晚是要面对这一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期初我只是想要打入他们内部想要抓住他们的幕后之人，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动摇了。”李青苦涩一笑。 其实李青之所以会叛变，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就选择相信了那些人。 “现在把你隐瞒的说出来吧。”甄楚恬很清楚，上次李青并未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他们也不会查到陌敏公主的身上。 “你们不是已经抓住陌敏公主了吗？为什么还要查？查什么？”李青紧张的看着甄楚恬。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太过明显了。 甄楚恬冷漠一笑看着李青。 迎上甄楚恬那双灵动的眸子，李青下意识的闪躲，不敢直视她。 这一下就足够证明李青没说清楚，甚至不敢说清楚。 此时甄楚恬嘴角一扬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而后慢慢走到李青的跟前，“李青，都这个时候了，你非要隐瞒吗？” “我没有要隐瞒的，我该说的都已经跟你们说了，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李青破罐破摔的看着甄楚恬。 顾乘涵一下上前举起拳头看向李青，“我跟楚恬只所以过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已经查到了，你这样我们怎么帮你？” 可李青却笑了，他摇头，而后眼圈一红，“其实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我自己选择放弃的。” “不，你要是出事的话，我也不活了。”于如颜跟韩双易根本就没走远，一直在门口听。 听到李青说不想活着，于如颜哪会就这么放弃，直接就冲了进来。 于如颜说完还拿到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死。” “于如颜，你干嘛？”李青跟众人都吃惊的看着于如颜。 他们可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 此时李青是最紧张的那个。 “你只要跟楚恬姐姐他们说实话，我就放下刀，不然我一定死在你前面。”于如颜信誓旦旦的跟李青保证。 李青无奈的看着于如颜，而此时甄楚恬也紧张的不行，“李青，你真的要这样吗？” 所有人都说他自私，都说他不该这样。 李青沉思一会放弃了挣扎，看着她点头，而后让她放下，“放下吧，我现在就说实话。” 听到李青说这样的话，于如颜这才放下手里的刀。 李青这一次毫无保留的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李青的话，甄楚恬跟顾乘涵已经确定了，米阳公主就是主谋。 第370章 可用之物 在李青这里离开，甄楚恬就跟顾乘涵兵分两路，他去对付老车，甄楚恬去宫中找米阳公主，稳住她。 可没等甄楚恬到后宫，就被老管家叫住了。 老管家气喘吁吁的拦住甄楚恬的去路，“傅姑娘，我求您了，回府上好不好？” “怎么了？”甄楚恬看老管家这心神不宁的样子，且还气喘吁吁，若非是大事，他怎会如此。 甄楚恬想都没想直接跟着老管家回了盛家。 二人刚到盛家，甄楚恬就看到玄婆婆站在院内，顾夫人躺在地上，好在她没看到地上有血，否则她真要担心死了。 “婆婆，您这是干嘛？”甄楚恬紧张的来到玄婆婆跟前，再看看顾夫人，她只是被打倒在地，不过却并不致死。 此时甄楚恬松口气，而后挡在玄婆婆跟顾夫人之间。 顾夫人却并不领情，直接对着甄楚恬嘶吼道：“我不想见到你，哪怕是去死，我都不会跟你们妥协。” “顾夫人，如今是斗气的时候吗？当初您为了让老王爷称帝，您害死了多少人，如今还不知道悔过吗？”甄楚恬气急败坏的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被甄楚恬这样一说，有些心虚，低头没再说话。 而此时玄婆婆泪眼婆娑的看着甄楚恬摇头，“楚恬，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婆婆，我什么都知道，是您不知道，您不要做傻事了好不好？”甄楚恬苦口婆心的看着玄婆婆。 可是玄婆婆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就不在乎甄楚恬的话，一个劲的认准了就要对付顾夫人。 要知道玄婆婆不知制读解读厉害，她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强的，甄楚恬见拦不住，直接以身体挡住。 玄婆婆见甄楚恬不要命，直接就住手。 不过因为她散出的读药，药力极大，所以就算她想收回也做不到直接收回，她只能自己中读。 在玄婆婆躺在地上的那一刻，疯前辈出现。 “娘子，你怎么样，我终于找到你了。”疯前辈很紧张的扶着玄婆婆。 虽然玄婆婆收手了，可甄楚恬还是被波及到，她也中读了。 玄婆婆没有打理疯前辈，而是先给甄楚恬解读。 等甄楚恬解读之后，她才看着玄婆婆。 此时玄婆婆看起来十分难受，疯前辈有些难受的看着她，“娘子，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疯前辈说着就开始流眼泪，甄楚恬见他这样竟然有些难受。 而此时玄婆婆看一眼甄楚恬，而后便直接对她点头，“楚恬丫头，我要走了，希望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 说完这句话，玄婆婆才看向疯前辈，“带我走吧。” 疯前辈武功极高，玄婆婆这话一出，他们就直接消失在了盛家院子。 半个时辰后，顾乘涵拖着一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了无生趣的男子闯进了城西许大的地盘。 又过了一会，林启方他们几个也气喘呼呼地跑了回来。 “你们没事吧？”许大挣扎着起来，关切地问道。 “我们没事。许大，我大哥呢？”林启方四下张望着，不一会就发现瘫在地上的人。 他大哭着冲过去，抱着林启贤哭喊着。然而哭喊了大半天，都没半点反应。 顾乘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他冷眼旁观着这大厅里的人。从三岁到都五六十左右都有，大概有三四十来人左右。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怯生生的，也有戒备害怕的，但更多的崇拜敬畏的。 看着这一群人围着自己，顾乘涵耳边突然响起了甄楚恬曾说过的话。 “为什么不留一手，在暗处给自己留条路呢？绝对的武力和财富才是抗衡制守的根本。” 林启方大声叫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后。他小心翼翼地去确认哥哥此时还有气呼出之外，轻轻地解开他身上的衣物，发现里面的襟衣好几处和血沾粘在一处了，浑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一些隐秘位置附近，更是伤得重。虽然没看全，但他已经猜想得出哥哥遭受了何等的苦难。 “我要杀了那蓄生！”林启方咬牙切齿地，把唇都咬出血来，双手执起地上的大刀，赤目狂吼道：“我要和他拼命！我要杀了他！” “快！快拦住他！”许大忙喊道。 说那时快，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就已经冲过来抱人的抱人，夺刀的夺刀。 林启方狂怒的撕咬踢打挣扎着，拖抱住他的人都已受了他好几脚。 “去送死？还是去顶替你哥哥的空缺？我可没闲心再去救下一个！”顾乘涵冷笑道。 “好汉！请你帮我。请你帮我报仇！”林启方扑咚的一声跪在他前方，咚咚地磕着头。 “凭什么？我什么帮你报仇，听你差遣？”顾乘涵嗤笑地反问道。冷厉的眼光透过冰冷的面具直刺过去。 林启方脸一阵青一白的，但愤怒战胜了一切。他还是无畏地抬起眼迎向他的目光，一句一句道：“我林启方对着天地方誓：此生只认好汉为主，唯好汉之命是终，终生不渝。如有违誓，愿受天地之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子孙皆不得好终！只求好汉给我大哥报这个仇。” “你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守护不住，也没有一丝自保能力，你能为我做什么事？”顾乘涵冷冷地盯着他问道。 “我林启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会努力去学。只要主上用得上，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不管做什么受多大的苦都可以？”林启方掷地有声地道。 “还有我，我许大也愿意追随主上。”许大拖着一条断腿靠着林启方跪在地上说道。 “还有我们！”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顾乘涵没有理会他们。他看着林启方漠然地问道：“包括让你去做你哥哥所遭受过的事也一样？” 林启方沉默了一会，把心一横，闭眼大声道：“是！只要主上帮我报仇的话，我愿意一切都听从主上的吩咐。” 因为途遇许大以及林启方兄弟俩的事后，顾乘涵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去罗升客栈，而是直接在许大的据点那暂住了下来。 一连数天，他都没有在郡城露过面，而是在一边着手整顿着许大手上现有的资源一边想着甄楚恬曾叨念过的话。偶尔还出手帮他们治一下伤，忙得不没停下来过。 竹弯村的燕家就不一样了。 甄楚恬无聊地在大树底下的竹席那像虫子一样滚来滚去的。小娇娇也在旁边跟着边滚着边咯咯地笑着。 因为顾乘涵的离家，少了他在身边的督促盯人。甄楚恬感到很不习惯，就连做饭都不带劲。不会去想要做什么他才不会挑剔或要做个什么样的出来让他大吃一惊地好。 “我们吹曲子吧？”甄楚恬滚腻了，让小娇娇去把竹箫拿过来。 结果，没吹了两下，她就把甄楚恬把扔了一边，然后狂叫了两声“啊！啊！” “虾虾？”小娇娇凑过去，挨着她的头关切地问道。 “娇娇，我好无聊哦。不知道你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呢？公子不在家好无趣啊！他在的时候虽然讨厌了点，可是好歹还是能养养眼，美化一下心情啊！”甄楚恬揉着她的包包头说道。 “虾虾也想叔叔了？”小娇娇虽然不知道虾虾说的那一通话是什么，不过她听懂了，虾虾也和她一样想念着叔叔的。 “是啊！我想打他了。”甄楚恬撇撇嘴说道。 “虾虾好暴力。暴力女！”小娇娇学着叔叔平日里骂她的话捂着小嘴窃笑道。 “坏丫头！你这个坏丫头跟你叔叔学坏了。”甄楚恬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蛋。 真嫩！ 唉！做点什么好呢？实在好无聊啊！她揉着小娇娇圆嘟嘟的滑.嫩嫩的小脸蛋烦躁地想着。 手感真好！ 等等！手感真好？又滑又嫩？婴幼儿般的肌肤？自己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呢？护肤品、化妆品啊！这两个，自己不是早晚得要用到的吗？要不，研究一下这个吧？ 从哪做起呢？爽肤水？花水？花水好了。这个应该最简单吧！ 想到就要动手！甄楚恬决定出去录找原材料去了。她先到村子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之物好了。 “小娇娇，我要出门到村子里逛去了。你是到隔壁听哥哥讲课呢还是跟我一起？”甄楚恬蹲下来看着她问道。 “一起。”小娇娇快乐地牵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甄楚恬拉着她一路笑哈哈地哼着歌从家门口出去，一路闲逛过去。 在逛到中弯附近时，她发现有很多人人往上弯那边奔去。 “婶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呀？”她叫住其中一位拿着一把菜干走在最后的妇人问道。 “到上弯村长家去。他们家的子贤考中秀才了，是秀才公了。我们去恭贺他。楚恬姑娘，你要一起吗？” 甄楚恬摇摇头。她对上弯，尤其是程村家一家都没什么好感。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因为程子贤考中了秀才，村民们跑去锦上添花的一幕打散了她刚才想寻香花做花水的点头。 “娇娇，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吧。” “哦。”小娇娇虽好奇地往后面一连看了好几眼，不过她还是听话地跟着甄楚恬回去了。 甄楚恬以为这事一天半天就热过了。结果没想到，不到两天的功夫，上弯那边的就传出要连摆三天连水席的话来，程大安还特地派人到他们家递了话。 甄楚恬冷脸说了声“没空”。 第371章 救命 黑子婶抓了半天人却连小娇娇的衣角都没沾到，已经够恼火了，这时又听到那臭丫头哭得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再听着周遭围观的议论嘲笑和妞妞衣发凌乱哭凄凄的惨样，还有甄楚恬的怒火和轻蔑不满时，忍不住抡起棍棒拄她们俩挥过去。 闪躲已经来不及了。甄楚恬暴喝了一声“黑子婶”，然后扬起手搂紧小娇娇，一手扬起来挡着。她已经做好了断手的准备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咣当的一下，棍棒掉地的声音在脚边响起，随即一声熟悉的怒喝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敢！” 甄楚恬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只见燕明轩怒气腾腾地站在她身旁，竹箫凌然地直指着黑子婶，怒目仇视着她。 林奶奶林婶子还有林大婶子他们一家也赶了过来，正拉着杏子，围着她细细地问着事情原委。 “我和娇娇俩人在玩抛石子，后来珠儿和桩子和丽丽还有妞妞他们也过来玩。不过我们不爱和妞妞玩，于是我就和娇娇去别的地方玩去了。我们在那边摘蛇果子吃。”杏子指着不远子的一丛蛇果子说道。 甄楚恬已蹲在地上搂着伤心哭泣的小娇娇说了好一通的话，说她爹娘是怎样的，除了爹娘外，她还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只不过他们都回到天上去了。 小丫头的哭声才渐渐地小了下去。甄楚恬拿出帕子擦掉她的眼泪，贴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站起来对着蓄势待发紧盯着的燕明轩说道：“明轩，过来，顾好妹妹。” 燕明轩这才收回了竹箫，退到她身后，紧紧地牵着妹妹的手，仍死死地盯着黑子婶。 甄楚恬凛然地站在黑子婶，冷沉着一张脸厉声道：“不知道黑子婶一个大人为何要对我们娇娇下如此的毒手？一个大人拿着一根臂膀粗的棍子来追打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为何歹毒到想要我们的命？” 黑子婶被她盯得头皮都发麻了。很想溜回家，可是看到围成一圈的人，也跑不了。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忙扯过一旁的闺女，拔开闺女凌乱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微肿的嘴以及几个清析的巴掌印来。 “你问我为何？你看，这是你们家那小杂种伤的我家妞妞！她把我家妞妞伤成这样，我不能找她算帐吗？” “我们家娇娇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出手伤人，定是你们做了什么事。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她怒成这样！”甄楚恬的火气不降反而燃得更冒了。 她绝对相信小娇娇，相信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这样，铁定是有着更大的委屈在后面。 因为黑子婶的话，大伙儿把不由地把眼光投向了小娇娇身上。 小娇娇被那么多人盯着，忍不住往哥哥身旁挨得又紧了些。 燕明轩握着妹妹的手，把她又搂紧了些。他愤怒地回瞪着他们，好些人都被他冷峻的睨视下移开了眼。 “是这样吗？黑子婶？”甄楚恬冷笑地反问道。 “杏子，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看到也要说出来。” “妞妞的嘴巴和右边的脸是娇娇抽的，左边那是我打的，然后她额头上的是她自己摔的。” 杏子的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哗然。 “她嘴臭臭，骂楚恬、叔叔和哥哥。”小娇娇大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她愤怒地瞪着他们，大声喊道。 甄楚恬凌厉地扫过他们，继而死盯着黑子婶，说道：“杏子，继续。” “嗯。”杏子在林婶子她们担忧的眼光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和娇娇在那摘蛇果子，妞妞跑过来不让我们说，说那是他们家的，是下弯的。她还想推娇娇，结果没推到。娇娇躲开了，她就自己裁倒了。呐，她额头上的伤就是那时候摔的。”杏子指着妞妞的额头上的擦痕说道。 “我们走了，楚恬说无理取闹的人不是好孩子，会被人讨厌的。所以我们不和她玩，准备回家的。但是她朝我吐口水，还骂我们。”娇娇小手指指着黑子婶身旁的妞妞说着，眼泪又巴哒巴哒地掉了。 “你才讨厌呢！”妞妞又冲着她吐口水。 幸好甄楚恬闪得快，要不得被喷到了。 “对，我们当时就准备回去了。但是妞妞就骂人了。她骂娇娇是没人要的野孩子，说她是小杂种。妞妞还说娇娇是楚恬姐和公子生的，说楚恬姐是个烂货，和公子、明轩哥哥他们乱搞。 她还说书院念书的人也是，说他们到那去其实就是为着和楚恬姐乱搞，以后娇娇也是。说那就是女支院，说楚恬姐和娇娇是窑姐儿。娇娇气不过，说她嘴臭，才抽她大嘴巴。我哥哥也在书院念书，楚恬姐他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也抽了。后来她就哭着跑了。但没多久，黑子婶就拿着棍子出来追着我们打，不过她主要打娇娇。” 杏子的话才说完，四下就一片死静。大家恨恨地用眼剜着黑子婶。 书院是怎样的一回事，这两年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在场的人，自家就算没有在学的也会有亲戚家的孩子在那跟着认字。哪怕是自己这些大人，有时候得空了，也会站在窗旁，跟那些同样轮不上没资格进里面听讲的人一样，站在外面旁听。 听了杏子说的那些话，燕明轩脸黑沉得如墨汁一样，两眼冒着怒火，像是在看死人似的盯着黑子婶。 “啪”的一声，打破了场中的死静。 大家惊愕地看像中间的黑子婶，只见她黝黑的肥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手巴掌。从掌印中可看得出来，抽巴掌的人用的力气有多狠。 “黑子婶，这一巴掌是给你家妞妞的。我不像有的人，能做得出以大欺小的事来。妞妞也是一个孩子，应该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那么这些话她是从哪学来的呢？我想不用问了吧？” 甄楚恬冷笑了两下，揉了揉刚才打人用力过猛导致有点发疼的手掌后，又快速地她脸上左右开弓各抽了一巴。 黑子婶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周遭的人也是一脸震惊。 虽然黑子家的做得太过了，可她刚才已甩了一巴掌，现还接着打。一个小姑娘动手打一个年长的，啧啧……这也太凶太不贤淑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们家的情况特殊，和别人的不一样，最大的就是她和他们的公子。但那个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也没人见过，她自己不出头的话也没人可替他们出头了。 “刚才那两巴掌，一个是为娇娇打的。你一个大人居然欺负一个比你家闺女还小的孩子！我们家娇娇的手臂都没你手中的棍棒粗。你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另一个，则是为你的污蔑中伤而打的。还有，如果你不给我们道歉赔礼的话，此事我绝不擅罢干休！”甄楚恬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然后，她又冷冷地扫了场中所有人一眼，对着杏子和林家人遥遥示意，蹲下抱起小娇娇转身就走。 燕明轩冷峻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握紧手中的竹箫，以守卫者的姿态紧跟在她们身后。 “娇娇今天做得很棒！对于坏人，我们要坚决反击回去。不过，在反击之前要保护好自己。像今天这样，妞妞她娘拿着那么大的棍子要打娇娇时，娇娇就应该大喊着救命，以及找机会往家里跑，和哥哥帮忙，懂吗？”甄楚恬一边走一边柔声说道。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都还觉得害怕，还心有余悸。甄楚恬不禁地又把人抱紧了些，悔恨刚才只是抽了几巴掌太过便宜她了，至少该废她一只手才是。 “嗯，她打不到我的。我会功夫，能跑得很快的。”小娇娇得意洋洋地说道。 甄楚恬腾出一只手来，往她小屁。轻轻拍了一下，严肃地说：“娇娇，你这样想是不对的，知道吗？你还是个小孩子，就算会功夫，也不能大意。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轻敌，尤其是和人相斗相争的时候。因为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一个不小心，就全部都没了，再也见不到重要的人！记住了吗？” “娇娇记住了，但不是很懂楚恬你说什么。是会再也见不到楚恬、哥哥和叔叔了吗？”娇娇睁大着眼睛懵懂地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记住楚恬的话，以后就会明白了。”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揉揉她的头发说道。 “嗯。”小娇娇双手环圈在她脖子上，重重地点头道。 “楚恬，我娘长得什么样呀？和娇娇长得像吗？哥哥，你见过爹爹和娘亲吗？”小娇娇趴在甄楚恬的肩上眨巴着眼睛问着一直抿唇不语的燕明轩。 娘亲？爹？燕明轩尘封的记性被拂醒，惊惧愤怒悲恸等情绪瞬间涌上来，淹没了他。 “啪”的一声，执在手中的竹箫被他捏断了。 “哥哥？”小娇娇看着脸色变得狰狞青黑的燕明轩，又害怕又担心地喊着，小手圈紧了甄楚恬，人也贴得更紧了。 燕明轩没半点反应，一动也不动地僵在那里。 第372章 问罪 甄楚恬感到不对劲，回过头来看着陷入魔障之中的他，目光再触及地上断成两截的竹箫，头疼地暗呼了一声“不好！要坏事了。” “明轩！小明轩！”甄楚恬走到他面前轻喊了两声，没反应。 “小明轩，燕明轩？” “哥哥，哥哥！” 甄楚恬和娇娇大声地叫着喊着，一连喊了好几声，才把人拉回神来。 “楚恬姐，娇娇。”燕明轩恍惚地看着她们俩。 甄楚恬蹲下去，把娇娇放下来，然后捡起地上的断箫，站了起来，和他平视着，说道：“你现在什么也别想，过去的已成为过去。燕明轩，你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学好本领，增强自己的实力，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她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膀，把断箫递到他手里。 “走吧！我们回家。”甄楚恬牵着小娇娇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道。 “走！哥哥，我们回家。”小娇娇另一只手拉着燕明轩，昂着头看着哥哥笑眯眯地摇晃道。 燕明轩看着笑的一脸天真可爱的妹妹，还有担忧看着自己的楚恬姐，闪了两下眼睛，敛下自己的心情，握着妹妹的手一步一一步坚定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吃过晚饭，又在院子里料理一下里面围养着鸡鹅兔子，连番的跑动，梳洗干爽后的小娇娇很快就在甄楚恬柔声讲述的北极星故事中甜甜入梦。 “楚恬姐，我也回去歇息。你也早点休息！”走到厢房门口时，燕明轩对着甄楚恬说道。 甄楚恬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眉眼间时不时地闪过伤惧惶恐，十分担心。 “你今晚和娇娇一起吧！”甄楚恬抱着小娇娇率先进入他叔侄俩的房间去。 “楚恬姐！”燕明轩惊愕地低呼着，赶紧上前阻挡。 自打自己满七岁后，叔叔就不准自己和楚恬姐她们睡一个房了。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娇娇小的时候，楚恬又要出去干活迫不得已的。这次大家都没什么事，他们又刚被泼污水没多久。 叔叔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的生气呢！ 甄楚恬已抱着小娇娇越过他，轻柔地把人放躺到床上，掖好被子。 “娇娇还是个未满六岁的小丫头，你的亲妹妹。她今天在外面疯了一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晚上会不会梦魇。你就帮着注意一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燕明轩明知道她这话是为了安自己的心，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不听也不是，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喊我。我会立刻过来的。其他的你不需要多想，楚恬姐会处理好的。相信楚恬姐！”甄楚恬拍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她也睡不着，一点睡意都没。辗转了几次，甄楚恬干脆起来，披衣出了门，在月光的照映下，迎着温凉的微风，来到他们平日里常待玩的大树旁的竹榻上坐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不知道公子此行顺不顺利？人回来了没？现走到哪呢？甄楚恬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一片惆怅。 被人念叨中的顾乘涵连打了两个喷嚏。 肯定是甄楚恬那疯丫头在背后说他！顾乘涵暗自咕哝道。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由地加快了些。 “好了！到此为止了，能学多少，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就看你们的本事。两个月后我会再来的，到时候就看你们值不值得我期待，配不配跟着我！”说完，顾乘涵抱起一旁的古琴跃上了墙头，然后飞檐走壁地往竹弯村的方向疾飞。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竹弯村的人，一些家中或有亲朋在书院里跟着燕明轩念书的人家。 “当家的，你说燕家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书院关了呢？毕竟今天黑子家的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连书院都编排上了。” “唉！早知道在钟黑子家那烂货出口伤人时，不，在她背后伤人时，我就应该撕了她那张嘴，或者跟林家他们说去。那样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地步了。”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在她追着燕家小小姐打时，我就该挺身出来帮着。唉！” 做爹娘的在悄声议论着，甚至有的还争执埋怨了起来。小的在晚间也或多或少地从长辈们的闲议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愤怒之余，也在忐忑不安，不知道明日的课还正不正常，小先生会不会一怒之下不教他们了。 不行！这些都是钟黑子他们惹下的祸。明日一早，我一定要去那烂货家，催他们赶紧给人上门赔礼道歉去！ 有同样心思的人皆不少。 林家家也一样义愤填膺，决定明日一早就喊上族人上钟家去押人。 “钟黑子家的昨天做得真的太过了。这次我们绝不能轻饶！要不，肯定会寒了燕家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躲在金色的霞光迟迟不肯出来。钟黑子带着两个儿子早早就下地了，家里就只有黑子婶带着妞妞在。 她把日午的吃食煮熟备好在厨房里，然后拉着闺女准备回上弯的娘家处躲一躲，向他们求个主意。 正当她准备出门时，听到了门外传来阵阵的吵嚷声，顿时就停住了脚步，不敢继续前行了。 “黑子家，开门！老娘知道你在家。你家男人也已经有人去喊了。别在里面装死！”外面的人已经在砰砰地拍着门了。 林大良他们带着族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一群人站在钟家子的门前，挤满了院子。他仔细一看，正是那些家里有孩子或曾经有人在书院里念过书的人家。 他们看到林大良过来，也知道他们家和燕家交好，很多时候燕家都是通过他们家和村里的人打交道的。 因此，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你们围在我家干嘛？强盗吗？要以众欺少吗？”钟黑子虽然早就从旁人口中知道了他婆娘昨日做了什么好事出来，也想到林家肯定会为燕家出头的，但他没想会有这么多人。 此时大家围在自家门口呼喝指点，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情形，还是忍不住暴怒了起来。 他气狠狠地推开人群一路咆哮地冲撞进来。 黑子婶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赶紧把门打开。她往当家身后瞅了两眼，不见两个儿子的身影。当下心就大定安稳了下来。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林家，下弯的人气势汹汹地围在我们家，欺负我们母女，把我吓得门都出不了。”黑子婶躲到钟黑子后面连连抹眼泪，一副受了大欺侮的模样。 “林大良，你这是什么意思?带着人来我家闹事！你以为这是你们下弯吗？”钟黑子抄起一旁的锄头往他面前用力一锄，狠声放话道。 “钟黑子，你哪只眼看到我带着人来围你家婆娘了？围在最里面的是哪的人，你没眼啊？我林大良就是和几个兄弟来问一声，昨日你家婆娘打骂我们家杏子和燕家的小孩的事，想问问她什么时候上我们两家赔礼道歉来。咋啦？做错了还不敢认啊？”林大良一脚就把锄头给踹到一边去。 “黑子，昨日是你家婆娘做错了，她一个长辈，一个大人抡着扁担粗的棍棒追着两个小丫头打不算，还连我们家孩子都编排上了，我是来为我们家满子讨个说法的。”一个瘦黑的中年汉子撸起袖子站了出来。 他叫钟有福，家就在钟黑子家附近。昨日晚上听婆娘说起这事的时候，他就气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太晚了，估计当下就提刀上门找人问罪。 他们家的满子今年十二了，一直在下弯跟着燕家的那个小先生读书认字，学得挺好的。 满子人不壮，又是早产儿，一看就是做不了粗活重活的人。他们老钟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大家一直都为他日后怎样生活下去操心不已。 现满子跟着燕家小先生学了两年，能书会算了。哪怕以后不种地了，也可到镇上找份伙计之类的轻省的活。要是再多念个一两年，说不定帐房先生都能当得呢。上弯林家铺子里的帐房不就是他们家国-强吗？ 因此，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人逼得人家书院关门。昨日，他家婆娘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拦人护人的。 “对啊，还有我们家。我们家也是！”最早到的那批人都是中弯的，他们纷纷又站到了前面来，把跟着林大良过来的一些人都挤到了外围去。 “说吧！钟黑子，你们啥时候过去赔罪？”林大良看着他们，满意地点点头，强硬地逼近钟黑子挑眉问道。 妞妞看到那么多人气势汹汹地围着他们低吼叫骂，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闺女这一哭，像是触动了黑子婶的某一处开关似的。她立刻坐在地上撒泼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了起来。 “谁，谁敢欺负欺负我陈婆子的闺女？你们是当她没娘家了吗？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给我打进去！让我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陈婆子一路大声尖喊叫嚣着，一边用手肘推撞外面围着的人群。 大家碍于她一个老婆子，不和她计较，让开两边给她走进去。 第373章 情况不妙 陈婆子带着上三个儿子和四个孙子骂骂咧咧地走到院子中间，看到对峙的两人，她二话不说，就一口唾沫朝林大良啐去。 走在前面的钟家老二快步地跑到他娘旁边把人给扶起来。 娘家来人了，有帮手了，黑子婶也不怕了。她挺起胸膛对林大良说，“赔罪！行啊！你们家的杏子和燕家那小蹄子先打我们妞妞的。你们先让那两只小的给我家妞妞赔罪先。我要的也不多，五两银子汤药费就够了。” “五两银子？放你娘个屁！”林大良怒骂了一声，不和她一个妇道人家撕扯，直接对着钟黑子说：“钟黑子，咱就一句话，罪什么时候赔，我们俩家就什么时候了清。否则，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大良，你这是打算把小孩们的打闹上升到我们两家人的事？你想怎样？”钟黑子脸色不善地瞪视着他。 “对，姓林的，别以为你开了两个铺子有点小钱就了不起。你要是欺负我妹妹一家，我们上弯程家绝不会坐视不理。你是想要与我们上弯程氏为敌了？”陈婆子的大儿子程金水倒吊着三角眼阴冷地盯着说道。 “这是我们和钟黑子两家的事情，和你程家无关。再说，你确定你能代表整个上弯程氏？代表他们来掺和些事？”林大良嗤笑了一声，不屑地反问道。 程金水被他问得有点心虚，一时语塞。没错，这的确是他们程钟两家的事。自己做为程家大舅子插手进来也没什么，只是代表上弯程氏的这个，还真的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不过村长一家一向不喜林家。他们以前也发生过龃龉，程子贤又中了秀才，这正是个好机会。他们应该不可能错过的。 “能不能代表我们上弯程家，我不需要向你姓林的来交待。我现在就问你，你是否要为了那外姓人和自家村里的人为敌？”程金水一边强调燕家是外人，一边暗自现希望大外甥能把不负重望把村长程大安请来，来过问此事。 “别他娘的什么外姓不外姓人的，有本事你程金水就给咱们建一个书院！如果不能，那你就给老子滚蛋！”林大良指着程金水的鼻子叫道。 “他没资格，那我这个做村子的呢？我有没有资格？”程大安抚着他那两撇山羊须大声地喝道。 他身后还跟着好些人，其中七八个正是之前和他一起上林家砸门叫嚣的人。 旁边的一个小年轻正是钟黑子家老大。程金水赞许地朝大外甥丢了个眼色。 “哎呦！秀才公来了！你们赶紧让让，让秀才公进来。让秀才公给大伙儿评评理！”陈婆子眼尖地看到跟在程大安后面的程子贤，高兴热络地上前给他开路，一边还不忘得意地瞪着要讨说法的人。 程大安很满意看到他们对自己秀才儿子的忌惮。这让他走起路来更带风了。 看他林大良这次还能牛到哪去！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开两个小铺子，能挣几个臭钱有啥了不起的！ “子贤，你是来给钟黑子评理的？”林大良却是不惧于他的。他这些年跟着杜大年在外闯荡，什么人没见识过，别说是一个秀才了，就连举人也都一起吃过饭呢。 更何况燕家的那位一直隐于人后不露面的公子，那气派，绝非普通人可比。依他看，就连上次楚恬在他们家和程大安对峙时端出的派头也是和他在庙里远远见过的贵女一般的。要是真的较起来，自己也是不怕的。 “林二叔，我不是来给谁评理。只是事情的始发不就是两三个孩童吵架打架吗？何必要闹到如此地步呢？所谓帮人一把，情长一寸；容人一回，德宽一尺。何要逼人如此呢？”程子贤摇头叹气，一脸的不赞同。 果然是程大安的种！有其父必有其子。林大良被气笑了。他指着周边在场的人说道：“子贤，你问问大伙，问问他们这是不是几个孩童在吵架？” 钟有福才不管他什么秀才不秀才的，自家满儿能继续读书认字更重要。因此，他第一个站出来，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不作添加的陈述了出来。 “我钟有福不是来给林家助威的，我是来替我们家满儿还有书院的小先生讨一个公道的。”钟有福朝程大安以及他们身后的人大声地说道。 有了个站出来，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看明白了吧？子贤，这事关到我们书院乃至我们村子名声的事。你是读书人，你说，事关辱人名声，事情能这么简单就算了吗？”林大良冷笑地盯着他问道。 “这，这……”程子贤毕竟年少，经的事少。他被林大良这样一问，不由地连连后退。 程大安看到林大良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不放在眼里，被逼问得连连后退，不由地恼羞成怒骂道：“林大良，你方才说黑子家的以大的欺小，你现在这样逼我们家子贤是何用意？” 林大良也不想为难一个小少年，因此就不再看他了，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大安，讥诮地道：“程大安，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放心！我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这是我和钟家两家的事，你确定要代表上弯程家来插手这事？” 程大安想到自己儿子现在是秀才了，有功名在身，才不怕他林大良呢！且机会难得，他正好趁此机会来立威。 于是，他咳了两声，端着架子沉声道：“我是一村之长，你们之间的事涉及到两姓两族之争，我当然得出来主持公道了。” “好！那你来说，这该如何？他钟黑子家的要不要给我们赔礼道歉？”林大良不客气地直接开口问道。 “他们家是有错，可这也是你家杏子和燕家小丫头动手在先。黑子家的护女心切，一时之间冲动了些，倒是情有可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错相抵，此事就作罢了，因几个孩童吵架闹成这样，没得让人笑话。”程大安自诩一副公道裁决的样子，然后就让人赶紧散去。 林大良听着他的裁判，笑了。 程大安看到他一脸的平静，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在说着什么“程大安，你这是和稀泥吗？如果你家子贤被人这样污辱，说他和谭氏有染，出入你们家的男人和你婆娘有-一-腿，说他是杂-种，这也没什么吗？” “爹！爹！村长！”程子贤扶住被气得发晕，脸红气胀的程大安焦急地喊道。后面的人也围了过来！ 程大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气极败坏地指着林大良说不出话来。 “子贤，你爹身体不好，就赶紧扶他回去休息吧。”林大良看在程子贤的份上，又记得自家大伯和爹的话，和缓了两分，决定放他们一马。 程子贤也被林大良方才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但碍于自己是晚辈，且老爹的情况也不妙，也赶紧招呼同来的人扶着程大安回去。 他转过头来，狠狠地怒视了林大良一眼，拂袖而去。 好了！这下是彻底结仇了。不过，这是早晚的事。林大良也不以为意。只是决定不管如何，自家也要供出一个读书人来。 程大安一走，程金水他们的底气就不足了。站了没多久，也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群-情-汹-涌，再加上林大良他们的强势，钟黑子一家没法，只好应下了赔罪一事。且在大伙儿的督促下，必须得今天完成。 因为家里的已有人来报讯。燕家的小先生今天没去过书院，且他们一步都没踏入过，连园子里的花草也是柱子带着人去浇的。 自从被妹妹问起了爹和娘后，燕明轩就断断续续地想起以前的事来，因此一直都睡得不好。 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当日那些血-腥可怕的事来。好几次为了怕吓到妹妹，怕惊吵到楚恬姐，而抿住唇生生地将惊呼忍了下来，坐在床头呆望着妹妹到天亮，一直到鸡啼时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楚恬，哥哥赖床。嘻嘻！”小娇娇准时地卯时末醒了过来，自己用手抓了乱把乱蓬蓬的头发后，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去找甄楚恬，凑到的耳朵旁边说道。 “你没吵醒哥哥吧？哥哥昨日要照顾娇娇，累坏了，让他多睡一会。”甄楚恬了然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不用想也知道，燕明轩昨晚肯定是睡不好。因为当年事发时，他都记事了。别说他一个小孩，就算自己心智上是个成年人，可每当忆想起那些事时都无法释然、惊惧。 “唉！不知道你叔叔走到哪了？等他回来，我们必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甄楚恬掏出木梳一边帮她梳着头发一边念道。 “嗯，教训他！叔叔不乖，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娇娇出去玩一会都记得要回来的。”小娇娇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附合道。 “楚恬姐，娇娇，不好意思，我起晚了。”燕明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了。他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她们俩说道。 第374章 飞奔而来 “哥哥，辛苦了！累了要睡饱饱哒。”小娇娇摇晃着小脑袋，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去看自己刚刚喂过的小鸡和小兔子他们。 “哥哥，这些都是我和楚恬做的。我们地扫得很干净，一片叶子都没有的，做得可好了！对不对？“ 燕明轩看着妹妹昂着头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求表扬的可爱小模样，半点阴影都没有。真的是太好了！ 他蹲下去一把抱起她，往上颠了颠，朗笑着道：“嗯。我们燕家的小明珠最厉害最能干了！” “明珠，嘻嘻！”小娇娇高兴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欢快地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你们俩赶紧洗手过来用朝食。”甄楚恬朝他们俩招手喊道。 “明轩，你下午会去书院吗？”甄楚恬看着心情不宁的燕明轩关切地问道。 “楚恬姐，我还是会去的。书院我打算一直开下去。如果我因为这点流言诽语就被击倒的话，那么我也就不配做燕家人了。”燕明轩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往后的人生，你可能会遇到更多的挫折，听到更难听的语言，但我们不能因此就影响被拖入深渊。对于小人我们不能胸襟广阔，但如果斤斤计较，也等同于自降身份，和他们同一高度了。这不值！我们要做的是增强自身的实力。只有自己强大了，对方才会忌惮于你，甚至你都不用费一丝一毫的力气，自有人会帮你出手去对付。这样也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懂吗？”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哪怕是他此刻变得比自己还要高了，但在她眼中，还是和当年那个揪着自己衣角的怯生生的小孩没什么两样。甄楚恬不忍心看到他此刻装出来的坚强。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这好像和叔叔说的“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有点相似。燕明轩不由地深思了起来。 通常甄楚恬很正经说的一些话时，叔叔就会和自己讲述一些典故，然后和他一直探讨她说的话是对还是错。 甄楚恬也不为以意。反正也没什么事，干脆学着娇娇那样打起坐来。只可惜她没有燕家人的天赋，连入门都入不了，不像娇娇，小小年纪就已经入门，据说还练到了第二层。 或许不是自己天赋的问题，是燕家祖宗在设了禁制，只有他们燕家血脉才能练达？甄楚恬一边默记着心法，一边胡思乱想着。 突然篱笆门外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你留在这顾着娇娇，我出去看看。”甄楚恬皱着眉头对站起来要出去查看情况的燕明轩说道。 “那你小心一点。”燕明轩虽然不甘愿，但楚恬姐开口了，他也不好违逆。 甄楚恬打开篱笆门，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钟黑子夫妻俩，眉宇瞬间冷凝了下去，双手抱胸地站在门边冷冷地盯着他们不语。 钟黑子看着甄楚恬冷傲的样子，非常地恼火。要他一个大男人向这个连篱笆高都没有的黄毛丫头赔礼道歉，真的是侮辱人。 甄楚恬也不催他，就是冷笑地盯着他们一家不语。但大家皆可以从她眼眸里瞧出不耐烦来。 “喂！钟黑子，你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赶紧的啊！别耽误了大伙的时间。”围观的人起哄道。 “当，当家的，我，我们……”黑子婶不太好的扯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衣角，她昨晚被钟黑子甩了一耳光现还隐隐作痛着。 “闭嘴！”钟黑子又一个大巴掌抽过去。都怪这个老爱惹事生非的婆娘！ 黑子婶原本泛青的左脸立刻变得红肿起来了。妞妞看见了想哭又不敢哭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最渣不过了。甄楚恬冷眼旁观了一会，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拉门准备回去。她没功夫陪他们做戏。 “等一下，燕姑娘。”钟黑子忙出声叫住她。 甄楚恬停下来，挑眉冷笑地看着他。 钟虾子顶着周围人们眼光中的迫压，嚅嚅地说道：“燕姑娘，我今日带着婆娘和妞妞前来，是为那日她们口不择言乱说话，污辱了姑娘的名声前来赔礼道歉的。” “楚恬姑娘，对，对不起。那日是我犯糊涂说错话了，求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一回。我们妞妞也小，不懂事。我们以后会好好地教导她的。”黑子婶在自家男人的威迫下，边抽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说道。 她说的同时还不忘扯过身旁的闺女，“妞妞，赶紧给你楚恬姐跪下道歉。说你以后不会骂她们家的小小姐了。” “楚恬姐，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妞妞吸着鼻涕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朝甄楚恬低声喊道。 “妞妞，你站到一边去。”甄楚恬不想跟一个和娇娇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计较。 她看着面带喜色的黑子婶，语气冷淡地说道：“你得罪我的事在当日抽你巴掌时就两清了，所以你不需要和我道歉。不过，你意图伤害娇娇以及污蔑书院和公子他们的事，必须得向他们赔礼道歉。” 说完，甄楚恬就转身往院子里喊了两声。 听了甄楚恬的话，钟黑子的脸色阴沉更甚于先前开口道歉时。他青筋暴起地急喘着气。 “对！楚恬说的对！这事是伤害到了我们竹弯书院，得还我们书院个清白，也是给我们书院证清白。”林大良在人群中大声喊道。 “对，大良说的没错。钟黑子，你们该给我们小先生赔礼道歉！” 燕明轩拉着妹妹走了出来，平肩正背，傲然挺拔地站到甄楚恬旁边。 迫于众力的压胁，钟黑子夫妻俩，连带着闺女又和燕明轩、小娇娇兄妹俩道歉。 “妞妞，你还小。楚恬说小孩子都会犯错的，不过要知错能改。所以我原谅你了。”小娇娇在甄楚恬的鼓励下，走到他们面前来。 小娇娇对着妞妞说完后，又走到黑子婶面前，皱着小眉头一脸纠结地说道：“黑子婶，你向我道歉了，所以我也原谅你。不过你都是大人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大人。” “你们的道歉我收下了。下不为例！赔礼的事，你们折成纸张置于书斋，作为你辱及在书斋求学的人赔罪。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日后若有再辱及我的家人，我绝不轻饶！”燕明轩说完，牵起妹妹的手端重持敬地走回家中。 甄楚恬朝林大良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关门。燕家的门户又紧闭上了。 钟黑子一家今天的脸也丢够了，他臭着一张脸推撞开围观中的人群怒火沸腾地大步走去。黑子婶赶紧拖拉着闺女赶紧跟上。 当事人两方都不在了，围观中的村民们除了那些家中有亲人在书院求学的还存有担忧之外，其他的也都说说笑笑地散开了。 “这又做了什么事？他们围在门外所谓何事？”一道低沉沙哑疲惫的声音在甄楚恬上方响起。 甄楚恬抬首一看，只见顾乘涵抱着一古琴衣袂飘飘地站在她面前，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公子！”甄楚恬惊喜地跳了起来。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再不见人影，我就要带人去郡城了。”甄楚恬一边欢喜地接过他手中的古琴一边念叨地说道。 “外面的人围在家门口做什么？”顾乘涵继续追问着。他在今日清晨才回到镇上，生怕晚了会引起她的担心。怕她真的带人上郡城寻自己，于是换下黑衣没多久，尚顾不得歇息就脚不沾地往家里狂奔。 结果在离家一里左右的竹林外，看到一大群人围在自家门前，当中的一人还青筋暴出，似友非敌的。 当下他就想立刻现身，可看到她环抱双手成竹成胸的样子，又想上人群中的林大良父子也在，就隐了下来。但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清楚的。 “没什么，一点小事。我已经处理完了。对了，你吃过没？饿不饿？这是你在郡城买的古琴？贵吗？多少银子啊？书白那边怎样？有头绪了没？”甄楚恬不欲多说，叨念起他那边的事来。 顾乘涵被她念得耳朵嗡嗡响，头痛地说道：“还没，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吧。” 甄楚恬瞪了他两眼，给他到了杯温开水，“你歇会吧。” 顾乘涵含笑地看着她在墙角边边的菜畦择菜，准备给自己备吃的身影，一脸的温柔。还好有她和陪着他们。有他们在家等着，自己才不会那么孤单，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想起到这些，他忍不住拿出竹箫放到唇边低低地吹凑了起来。 “啊！是叔叔”小娇娇把笔往笔架一扔，高兴地尖叫了起来。 她一边往院子里喊一边高喊着“叔叔，叔叔，娇娇可想你了。” 顾乘涵放下竹箫，张开手臂迎接飞奔而来的小侄女。 “叔叔也想娇娇呢。” “嗯，娇娇也想叔叔，楚恬也想，哥哥也想。”小娇娇窝在顾乘涵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念着他走了后发生的事。比如说自己做了什么，玩了什么。 当他听到娇娇在说着什么黑子婶打不到她，追了好久都追不上自己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不悦地看向一旁的燕明轩。 “是我不好，没有护好妹妹。”燕明轩跪下来低头请罪道。 “哥哥，你怎么跪在地上呢？楚恬说不能轻易下跪的。”小娇娇从叔叔怀里起来，拉着哥哥的手臂皱眉说道。 第375章 一清二楚 顾乘涵不发话，燕明轩也不敢起来。他红着眼，低头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没有护好妹妹。” “哥哥，起来了！你又没做错事，起来！”小娇娇用力地拉扯着她，可他纹丝不动。 她不解地看着叔叔，想让叔叔帮忙。可顾乘涵依然不为所动。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我说出来！还有，方才为什么围了一圈人在门口？” 小娇娇气得猛跺脚，放下手，眼珠子一转，就蹭蹭地往小厨房跑去。她要去找楚恬帮忙。 甄楚恬在小娇娇的急叫之下，端着碗菜粥急急地地出来。“明轩，你跪在地上干嘛？公子，有什么事先吃了东西再说。” “起来吧！”顾乘涵扫了甄楚恬一眼，淡淡地说道。 燕明轩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他依然不敢坐下，端站在一旁。 “别理他，你到旁边陪娇娇玩一会。你方才把她吓坏了！”甄楚恬蹲下去帮他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说道。 “哥哥，来！”小娇娇坐在竹席上拿着甄楚恬为她准备的竹简画块朝他招手道。 燕明轩迟疑了一会，最后在叔叔的默许下走到竹席上盘腿坐了下来。 “公子，你也不能怪明轩，他一直在书斋。况且我们谁也想不到黑子婶他们居然会这么张狂的。如果你真的要怪，那就怪我好了，是我没看好小娇娇，让她一个人出去玩的。”甄楚恬低着头红着眼说道。 她其实也很自责难受。只是因为家中没大人，她不敢把情绪表露出来而已。 顾乘涵沉思不语。 “公子！”甄楚恬伤心地喊了一声，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要哭不哭的。 “你是说竹弯村的村长插手了这事？他是那个女人娘家那边的？儿子刚考了秀才？”顾乘涵从他们俩人的叙述中抓住了核心。 “嗯。黑子婶是从上弯嫁到中弯的。程子贤中了秀才，他们过两日要摆流水席，还上门请了我们。不过被我拒绝了。”甄楚恬不明白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程大安那。 “明轩，明日你让柱子和国-强俩人去准备明年二月的童生试。还有哪几个你觉得可以的，愿意报名的也让他们去试一试。”顾乘涵没有问他们的水平在哪，行不行，直接下命令道。 燕明轩很错愕叔叔为什么会关心书斋的事，又突然地让里面的人去考学，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应下了。末了，还呆呆地问一句，“那我呢？要不要报名？” “你，不必。”顾乘涵淡淡地应道。 甄楚恬直接就傻愣了，不明白为什么又跳到这上面去了。 竹弯书斋。 燕明轩手执书卷，神色冷峻地步入课室。他站在讲台上，环视着下方端坐听讲的人以及窗外站着旁听，加起来，有十二人。他们当中有幼.童，也有和他一般大的孩童，还有比他要大一些的少年。 大家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讲台上的燕明轩眼都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因为这事黑子婶污人事件后的他第一次出现在课堂上。 “各位，你们在书斋里陆续地进学，最大的也跟着学了两年吧？柱子，你学的时间最久，不止两年。对吧？” 大家点点头，不敢出声，生怕他说以后就不教了。 “明年二月的童生试柱子、国-强还有意满，你们三人回去和家人商议报名应考的事，检查一下这些年所学的程度。其余的，如果想要试试的话，也可以报名。对于报名应考的人，我会着重辅导。” 燕明轩的话一出，整个书斋瞬间就沸腾起来！尤其是被点到名字的柱子、意满和不在场的国_强。 “先生，我们都能报名吗？”桂生不太确定地问道。 “想报考的都可以报名，未来几个月我会对应考人员重点培训一下。”燕明轩说完就宣布放课了。 他人一走，书斋里面的人都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进学时间尚短则是羡慕地看着时间较长的同窗，窗外旁听的人也是一阵热血。 “天佑，你不也学了两年吗？要不要也去报名看看？”窗外的林大河戳了一下旁边的书友，从书斋开课的第一天起就准时来报到，风雨不改的程天佑。 程天佑抿着唇怔怔出神。他也想报名的。如果能考上童生，就是秀才。哪怕是考不过，能下场或者考过前面一两场，日后自己找活的时候就可以多些优势，能多得几个工钱。可是要去考试的话，得到郡城去应考，这可得花费不少银子了，娘已经很辛苦了，他不想她再没日没夜地绣花种菜喂鸡了。 但如果不去，错过这次，就得三年后了。那时候说不定娘会更辛苦。一时之间，程天佑迟豫不决。 他们家就只有母子俩人，他回去不说，程母也不知道有这回事。但是，其他人的家里就不一样了，几乎是整个家族都动了起来。 林家两家人坐到了一起，都在林东阳家的大院子里，离燕家也就几百米之隔。 两位当家的大家长遥望着书斋的方向对着林国柱正色地问道：“柱子，你当真没听差？明轩是这么说的？” “对啊，柱子，你没听错？小先生说我也要参加？”被人从镇上的铺子里叫回来的林国-强兴奋地看着堂弟。 林国柱对着围住他的一众家人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今天确实是这样说的。他点了我和大哥、还有钟家的意满三个名字。” 林东升林东阳兄弟俩互相对看了一眼，严肃地说：“看来燕家已看到了我们的问题所在，想的也和我们一样。大良，柱子他们到郡里的书院进学一事，暂且做罢，就由他在家里跟着燕家念，国-强你也回来，和柱子在一起。铺子上的帐目就交给桃子。桃子，你跟着楚恬也学有两年了，算帐做帐的事，你都懂吧？” “爷爷放心，我都会的。我也看过大哥做的帐本，和楚恬姐教给我的一样的，那些我都会。”春桃郑重地对着爷爷和二叔公点头应道。 “嗯，爷爷，我也可以证明妹妹识看帐本会做帐的。她的数目比我的还要好些。”国-强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连你妹妹都比不过，你还好意思说！从明日起，家里的事你都不用管，专心跟着燕家学习功课去。虽说柱子比你早学几年，但你做大哥的，应带好头，不能妹妹比不过，弟弟也比不过。”林东升严肃地盯着他说道。 “是。”林国-强站起来郑重地应下。 “做保的事，燕家有没有说什么？”林东阳又看着柱子问道。 林国柱摇摇头。 “大良，这事你来找人帮忙办了去。柱子，问问你的那些同窗，确定报名应考的还有哪些人，到时候让家里的牛车送你们去郡城，路上也有个照应。” 两家人商议了一晚。最近家族里的大事不是要在郡城开铺子，而是两家的孩子要考童生一事。林家人决定所有的人都要为这事去努力，最好是一次过能通过，不行的话，就当作去体验一下，三年后再试。 家人的期望让柱子、国-强兄弟俩备感压力。不过在压力之余又很兴奋。一来是自己能去考试了，真正的能以读书人自居了；二来是家里对他们这么地看重和厚望，生怕辜负了大家。 第二天，兄弟俩人的眼睛都乌黑了一圈，像是被人圈了两笔浓墨在上面似的。 林家兄弟用过朝食，拿起书篮子，俩人相视一笑地往书斋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时还看见大人的身影。林家兄弟和叔伯们一边打招呼一边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书斋里已经坐满了人，外面了也围上了好大一的一圈。俩人如果不是里面学子的话，估计挤都挤不进去。 今日的同窗也异常地安静，且眼底也大多有着浓重的阴影。想必他们也是和自己一样，一宿的未睡。 燕明轩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吵杂也静了下来。大家气都不敢喘一口，课堂上静寂得估计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着。 “你们和家人商量好了没？决定如何？报上名来。”燕明轩淡淡地开口道，声音清朗得连外面几丈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柱子率先站起来，说道：“先生，我们家商议好了。我和大哥都报名，我爹会替我们处理作保的事。还有其他同窗们，如果也一起的话，到时候可以跟我们的牛车一起进城。” 满子听了他的话，眼里也闪过一道亮光。虽然自家是估料到会是这样，但亲耳听述又是不一样的。这样一来，家里就能轻减了好多。 “先生，我也报名。”钟意满站起来大声地说道。 这事，他昨日回家一说，爹娘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手一直抖着。他们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报名去试一试，哪怕是考不中也没关系，这次不行，下次再试。家里卖锅砸铁都会供他念下去！ “还有没有其他人？”燕明轩环顾下其他人。 桂生左手抓握着右手，搓来搓去，最终还是不敢站出来。 这时，窗外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先生，算我们家天佑一个。” 燕明轩错愕地抬起头反射性地往窗外看去。 第376章 默练 “娘？”程天估听到声音惊讶地回过头来。 围观的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让程母挤进来。 “娘，你怎么会在这？”程天估迎上前扶她。 程母是刚在河边洗衣的时候，听到陈婆子和谭氏她们在嘲笑着下弯的人。 “哟！一群傻子！以为这童生是这么好考的！我们家子贤可是在镇上的书院那跟着夫子正正经经地学了七八年，然后考了两次才考过的呢。这童生可不简单呢！有的人考了一辈子都是考不到，也有考到满头白发才考上，老童生就是这么来的。他们下弯那群没见识的以为认了几个字，就能考童生了，真真的是笑死个人了！” “可不是么！他们仗着几个臭钱就学人家建书院。村子里的书院，建在地里头的书院，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那燕家小子自以为认得几个大字就厚颜无耻地当先生？亏他脸厚，才敢应得下来！一个毛头小子，我呸！也就下弯那帮没见识的贱人才信他，把他们捧到天上去！”阿婆子恨恨地啐了一口。 程母一听，当下就急了，衣服也顾不得先了，端起盆子放回家中，就急急忙忙往下弯这边赶了。幸好还来得及。 她理了理鬓角微乱的发丝，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了进课堂。她向燕明轩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先生，这是我儿天佑。幼儿时曾跟他爹认过几个大字。后来他爹不在了，没人教他了。他就自己在家翻着他爹留下的两册书对着上面的字一笔一画地练着，直到先生开了书院，他才又能继续地读下去。这两年来，我佑儿风雨不改地前来旁听先生的课，在家也异常刻苦学习。我也想让他下场一试，看看他这两年学了些什么。” 燕明轩抬起看向程天佑。这人，他印象不深。 程天佑在程母的拉扯哀求上，上前一步，大礼跪拜了下来，说道：“上弯程天佑也想报名应考，求先生也为我辅导！” “求先生收下我佑儿！”程母也大礼拜道。 “程家婶子请起来。”燕明轩虚扶了她一下。 “你到那边坐下。”他指着昔日为小娇娇留着的空座位说道。 程天佑目送他娘亲出去后，恭谨地向燕明轩一揖，然后走到讲台前面的位子坐下。 他终于有位子了！ “乡试主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等。明日我会出份八股文的题卷给你们。通过了方可有资格报名。如果一个月内你们都通不过，那么也不必去报名应考了。通过的人将正式正式接受我的特别辅导。其他人继续把四书五经熟读，不明白的地方可向熟读的同窗或我请教。”燕明轩把课业布下后，就回到院子去。 因为上次没有把家看好，让妹妹她们受到了委屈，叔叔对他更严厉，对他的课业各方面等都加重了很多。所以，燕明轩也忙得一刻都不得闲。 “报名的情况怎样？你打算怎么帮他们应考？”顾乘涵看到侄儿走过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甄楚恬则皱着眉头板着手指对着古琴记琴弦和指法。她在数着绕着的时候，小娇娇已经能弹出一两个音来了。 啊！好烦啊！为什么她和燕家人相差那么远呢！甄楚恬恼火地瞪了一眼得意偷笑的小娇娇。 她干脆不记了，抬起来听燕明轩说书斋的事。 “比预想中的多一人。对方是上弯的旁听生，父早亡，跟随寡母一起生活。这次报名也是他母亲替他报的。我打算学楚恬姐的，出个卷子来摸一下底。”燕明轩望着他诚实地说道。其实自己对这些也一窍不通。不过，他相信叔叔和楚恬姐。 顾乘涵被他看得也有点虚。因为自己也没经历过乡试这些，也不懂。他那年是和表弟们打赌下场考的，是直接从会试那开始考的。因为考出来的成绩还不错，一路进了殿试后才被皇帝外祖父发现了，没被记入名录中去。 “这还不简单，让林家去郡城打听一下，看看往年的卷子是怎样的，找来让你们研究一下，然后从中找出规律，猜几道题，多做几次模拟卷。熟能生巧，多做就行了。八股文，你不是早就被背熟了吗？你就按你自己所想的，自己设计一份题出来给他们做做看。反正在这之前，他们谁也没做过这类的题。” 以前甄楚恬为了引导燕明轩开口，没少和他说话。有的时候找不到话来说，就教他背自己曾经会的听过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教了不少。后来经顾乘涵一理，才发现原来四书五经，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接触过的。她都懂不少，要是考试的话，估计也能考个七八成出来。 “嗯。我这就去想一下。”燕明轩有了头绪，顿时信心大增。 顾乘涵今天也决定放他一马，让他的课业可暂缓一日，回房备卷去。 程子贤从他娘那得知了燕家乃至整个竹弯村的大事，燕家的书院里的学子明年二月要去考童生一事，不由嗤笑连连。当他得知幼时启蒙先生家的天佑也要去应考时，不由地登门劝道：“天佑，童生不是那么好考的。你要是真的想继续进学的话，不如以我书童的身份跟在我身旁，我带着你到镇上的书院去旁听？” “谢过子贤你的好意了。不用了，我不放心我娘一人在家，我就在村里的书院跟着先生学一下就好了。”程天佑婉拒了他的再次劝说。 哼！不识抬举。程子贤恼怒地拂袖而去。要不是看在他是程叔的独生子份上，自己才不会做这个好心人呢！ 竹弯村里唯一的秀才就是上弯的程子贤了。童生试的小考要求有4名村里的人和1名秀才作保。 因为开罪了程子贤，程天佑原本想找他的，现也不好找了。无奈之下，当天晚上，程母拿了一方绣了大半个月的准备过几日送到绣铺去的帕子登上了林家的大门。 对于找秀才作保的事，林大良早就想好了。他找的是镇上的一个老秀才，对方也答应了。因为二话没说就应下了，那方帕子也没收下。推来推去间，倒时让林奶奶想起一事来。 桃子一直跟在燕家的楚恬那学着认字算帐什么的，对于女红燕家是不通的，就连裁个衣服还是跟着自家学来的。所以，看到程母那个绣功，她就动了心眼。杏子现在年小不更事，但可以让桃子去学，等她学会了，再教杏子不就行了。 程母对于和林家交好的事，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因此当场就应下了。 燕明轩一个下午都在书房里，他写了又废，废了又写，小竹箩里已装了大半箩的纸张后，才拿出来较为满意的一份出来，然后给顾乘涵过目。 顾乘涵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通篇的八股文，怎么看都不顺眼，“适当地增加一些赋得、经论、律赋。这些他们应该都会的。” 燕明轩拿回去，又删删减减去掉一些，按叔叔的要求在赋得、经论、律赋增加了部份内容。不过律赋部份增加的最多，其次就是经论和赋得。 审阅完修改后的题卷，顾乘涵满意多了。“多誊抄几份出来，除去还在练笔的，字写的端正的，进学一年以上的都让他们做一做。” 他这次一说，燕明轩回去又抄了三四份出来。 竹弯书斋，小考。 课堂里拿到卷子的人都很慎重，不在报考名单中的桂生、来旺、东子也拿到了一份题卷，惊讶高兴之余又很紧张。 “答卷时间为两个时辰。时辰一到，不管答不答得完，皆得停笔。途中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哗然。没有拿到卷子的，复习昨日的功课，写三十个大字。”说完，燕明轩就盘腿敛息坐下，双掌合拾，默练起燕家的内功心法来。 书斋里大的小的都在认真的做自己的事。有一笔一画地答卷书写的，也有凝思审题的，更有一笔一画对着字贴练字的。被点到的名的报考人员当中，昨晚已知今日书斋有小考一事，因此窗外中，清楚地可见钟有福、林东升、林东阳三人的身影。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散去了，就只有他们三人从头站到尾，连家人都喊都不肯离去，直到燕明轩高喊，“时辰到，交卷。” 七张卷子散落在大树底下的竹席上，甄楚恬和顾乘涵叔侄俩各执一张，就连小娇娇也拿起一张似模似样的念起来，可惜有些字她还没认全，念得磕磕巴巴的，颇为好笑。 “你看出了什么问题没有？”顾乘涵很快地就把七张卷子扫了一遍。 “律赋和经论还可以，基本上都答对了，言之有物；赋得最弱，五言六韵都做不到，柱子和程天佑勉强凑到四韵，但国-强他们只能做到出韵、倒韵、重韵这，后面的就不行了。他们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破题和承题对了，但后面的就完全没章法了。”燕明轩把七张卷子一一认真地阅完，斟酌地说道。 “不是很差，是非常差。以这样的水平，能考上童生几乎是不可能。你的能力还是有所欠缺，从明日起，学业上再多加半个时辰，我每日出一题你来破。”顾乘涵严肃地说道。他也要把《毒经》和《药王卷》的内容放一放，尽量把以前学到听闻到的，以及甄楚恬断断续续的教念的东西好好地整理一下。 第377章 一动不动 因为他发现燕明轩所学的东西虽然广泛，但太杂太笼统，很多内容都没有真正地学进去，只学了个表面，没有领悟到里面深层的涵义。 “诶！还有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甄楚恬扬起一张卷子说道。 “什么问题？”叔侄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方法啊！方法很重要呀。你们看这七张卷子，除了柱子和程天佑的外，其他的都有一个问题。你看，这三张，赋得下面的题全都空白；还有这两张，虽然没有空白，但字迹明显是潦草凌乱，一看就是匆忙所书。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他们都是一题一题地做下去的，做到一半就被难住了，后面就没时间了。” 燕明轩若有所思地拿起卷子再次仔细查看。 顾乘涵意外地挑眉看着她。他好像从没遇过这类的问题，所以没想到这方面。 甄楚恬得意地朝他们俩眨着眼睛，然后大方地和他们分享着自己上辈子的应考经验。 “考试的时候，卷子拿到手后，第一个要做的事不是磨墨提笔答卷，而是先阅览全卷，有哪些是自己会的，哪些是难的，心中有个底，然后先易后难。这样，就不怕错过后面的自己会的却因没时间无法做答了。” 燕明轩一边听一边点头称许，一边认真地批改着卷子。 顾乘涵也开始思考，是否不经林大良，自己再到郡城一趟，让林启贤、许大他们帮忙综罗一下历年来的童生考卷。 他依稀记得当初救人时，林启方有说过，说他大哥启贤是位秀才的。 书白和他们已经失联了五年多了。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指靠飘渺无根的他了；也不能坐着干等侄儿侄女们长大。如同甄楚恬所说的，他必须得拥有自己的力量！ 许大那边是一部份，书斋这边也是一部份，甚至更为重要。因为他们可以走到前方去，可以直接出现在朝堂上面。所以不管是燕明轩还是柱子、国-强他们，都必须要更进一层。不管是哪方面，现人手都还是不够的。但他们必须走在前头，第一仗必须要打得漂亮！ 顾乘涵对他们的要求，这次的童生考必须要有两人考中，三年后的府试和院试，须得有三人一举考得秀才。六七人中，至少得有一人要过得了会试，进到殿试，入官场。 答卷发回去后，原本还跃跃欲试的桂生几人垂头丧气，再也不敢提想报名应考一事了。其实遭受打击的也不止他们几个，除去国_强和意满，他们俩人皆无远大的目标，一直以来以认字算帐为目标，能被提名参加报考已是意外之喜了，如果不是家人的关注和重视，能有现成的成绩，他们是很高兴的。 “考的结果是怎样，不足的地方有哪些，你们应该都心中有数了吧？如果以你们现在的水平，明年二月想过童生的小考，很难！甚至三年后考都未必能过。因此从明日起，我每两日布置一道题给你们破。另外，每日课前熟背诗词一首，隔五日自己做一诗赋交予我。还有桂生、东子你人俩字形书写方面强差人意，得多练。在座的如有想走科举这条路的，首先要把字写好。从今日起，我早上给你们讲解四书中的《孟子》，之后，你们有不懂的，自行问我。” 经此之后，燕明轩除了练功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待在书斋，有时候是自己在学习，领会顾乘涵晚上教他的一些经义，结果昔日甄楚恬教他背记的一些东西。 他把两者融合起来，获益匪浅，进步得更快。顾乘涵甚至感到他的资质比自己当年的要好得多了。 侄子在努力进步着，顾乘涵也不敢谦慢，他想找时间再去一趟郡城。 “不行，我也一同去。”甄楚恬第一个出声反对。 “娇娇也要去。”小娇娇在一旁忙地举着小手说道。 “我保证，我这次很快就回来。短则三四天，长则五六天。”顾乘涵耐着性子解释道。 看来，自己这次去，得检验一下许大他们人可不可靠，如果可靠的话，自己得安放一两人到镇上去，以便途中传话，免得事事都要自己亲跑上一趟。 “不行，我也好多年没去了。况且这次来订货的是个举人，茂林叔和管家那些打交道还行，和举人老爷他们，始终是差了一步。就算你不说，这次我也要亲自去的。唉！看来我得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帮我料理这个。可惜园艺这种风雅的买卖，肚子里须有点墨水。书斋里的人我也观察过，但都没一个合适的。 还有，随着明轩和娇娇的长大，必不可能一直困在村子里，这样出入就是个大问题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是麻烦林家，出入都让林家搭送。我想我们自己置办一辆马车。一来，我们可以学着骑马，二来我们家里没有地，买牛回来也没多大的用处。倒不如直接置办成马车。” 她这么一说，顾乘涵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也是。况且他觉得只要魔教的那些人没找过来，以自己现在武功以及毒术，护住她们俩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因为中间还要带上小娇娇，甄楚恬决定准备妥当些才行。她和顾乘涵捣鼓了几天，终于给折腾出一种可使人肤色变黄的的药汁来。 她倒了些许在手心，然后往小娇娇脸蛋和脖子上一抹，那个白嫩可爱的小女娃就不见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个腊黄大眼的娇娇。 甄楚恬再帮她换上之前图好玩在镇上铺子买的红红绿绿花棉衫，把包包头上的蝴蝶姐一扯，换上大红的红绳，一个土土的乡下小花妞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尽管是这样，甄楚恬还是不太放心，又找来黛笔在她眉眼上添了两笔，脸颊那也点了几点，把人变得又土又丑的，这才收手。 “楚恬，这样好看？”小娇娇皱着小眉头一脸纠结的问道。为什么哥哥的脸变得那么奇怪呢，看着自己好像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不好看，丑得很。比家里的那只花母鸡还要丑。”甄楚恬如实地说道。 比花母鸡还要丑？“哇！不要！”小娇娇眼里蓄满了水雾，泪眼汪汪地盯着甄楚恬看着。 “不过，这样的小娇娇才不会被坏人抢了去。楚恬姐带着才能放心一点。小娇娇怕不怕以后再也不见不到楚恬了？”甄楚恬轻点着她的小鼻子说道。 “嗯。怕的。娇娇不要离开楚恬，不要被坏人抢走。那哥哥呢？”小娇娇止住泪水指着白净的燕明轩问道。 “哥哥要留在家里看家，等我们回来。”甄楚恬一边说一边和燕明轩商议着，他这几天要不要上林家暂住一段时间。 “不用了，楚恬姐。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你不是早就教会了我洗衣做饭吗？我自己一个没问题的。” 虽然自己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去，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来是去郡城没什么事；二来到郡城一来一回至少要六七天，现离考试没几个月了，他是一刻也离不得，得加紧帮大家补习加强四书五经方面的内容。 因为是头一次不是全体一起出动，单独留下了燕明轩，甄楚恬很不舍也很担心，又把这两日念叨了无数遍的事情再三地叮嘱道。 燕明轩也恋恋不舍地看着家人离去，一直目送到直到牛车的影子消失为止。 甄楚恬怀揣着近期入帐的五十多两银子以及家里的积攒下来的银子来到镇上的小筑那。 她没有停作休息，招呼在一旁的郑茂林和杜家的两架牛车一起出发的。同行的还有杜家两架拉货的车。 他们这一趟出门，甄楚恬依然是带上当年匆忙离去时备的碳盆、药壶之类的。只是这次比起当年好多太多了！ 公子顾乘涵此刻是端坐在车厢里，脸色依然腊黄，看起来十足个瘦弱的病公子模样，但至少不是躺在那一动也不动了。而小娇娇更是，她不再是那个被包在襁褓时刻担心着养不活的小娃娃了，而是个精乖可爱的小丫头了。 这小丫头第一次出远门，对所有的一切都好奇得很，不肯放下帘子，见到什么都要问个明白。要不是自己上辈子有读过《十万个为什么》的经验，估计会被她问得抓狂不可。 顾乘涵含笑地看着身边一大一小俩的一问一答。问的那个无厘头，但答的那个更是荒谬。不过有些荒谬的答案听起来似乎又有那么点意思。 在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一问一答的清脆明快欢笑中，他不由地扬起嘴角，合上眼，闭目养神来。 甄楚恬抱着小娇娇坐在牛车上，随着牛车一摇一晃地进入了城西的街市。看着街道两旁熟悉的店铺，感慨万千。 五六年前的她无数次来回这条街。那时候的她每天抱着小娇娇在这沿路讨吃找吃，直到遇上顾大娘的援手。但仍时刻担忧着下一秒会不会出现变故，会不会有危险的到来。 “楚恬，比镇上的人多。”小娇娇回过头来看着她认真地点评道。她曾跟着甄楚恬去过一次镇上。 第378章 不怒而威 “对的，所以娇娇得跟紧了楚恬，不能乱跑，有不认识的人拉你走，要大喊救命。知道吗？柱子哥哥以前就在这里被人拐走过，我们找了好多天才把他找回来的。”甄楚恬抱着她讲述着被人贩子拐走的危险可怕性。 “嗯。娇娇会紧紧地跟着楚恬的。”小娇娇拉着她的手重重地点头应道。 甄楚恬熟门熟路地指引着郑茂林把牛车驾往罗升客栈那去。 郑茂林也是第一次到郡城去，紧张得很，他紧紧地拉着僵绳，生怕不小心冲撞到路人。 “客倌，您好！请问几位呢？车上的东西多吗？需要我找几个人来帮忙搬吗？”罗喜看到两架牛车停在大门口，赶紧上前招呼道。 “二喜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当爹了，恭喜呀！”甄楚恬率先跳下车架，亮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灿烂地笑道。 “啊！是楚恬姑娘！”罗二喜惊喜地拍了一掌额头，高兴地咧嘴笑了起来。 “几年不见，楚恬姑娘长成了这模样！二喜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变漂亮了好多吧？”甄楚恬眨眨眼睛俏皮地说道。 “是，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这是，这是公子？”罗二喜看着甄楚恬身后的顾乘涵迟疑地问道。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位公子的丰姿。虽然对方大多时候都是躺在床上，可却掩不住那身气派和俊雅，很难和现在这个脸色腊黄一脸病容的人对上号来。 罗二喜再往下看下去，又被他手里牵着的小姑娘给吸引了。 这难道病真的这么重？连小姑娘都是一副腊黄色，如果不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闪呀闪的，说不定自己都怀疑他们是否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二喜，你在外面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把客人迎进来！”罗升等了老半天，还见不到人进来，把算盘往柜台上一搁，一边低喝着一边迎了出来。 罗大叔，好久不见！”甄楚恬率先迎上前福礼道。 “哟？这是小，楚恬？”罗升惊喜地喊道，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两分。 “是呀，前些年多得罗大叔的照应了。”甄楚恬笑着点点头，一边从车厢里拎出两坛小酒，递了过去，说道：“罗大叔，这是我前两年自己泡制的果子酒。你尝尝看！” “楚恬你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尤其是那粽子啊！我和你杜大叔恨不得日日都是端午节了。这酒不用说肯定是美酒佳酿了。罗大叔我就不客气厚脸皮收下咯。”罗升宝贝的自己亲自抱着那两坛酒，不肯让二喜帮拿着。 “罗大叔，上房还有吗？有的话，给我三间上房吧。”甄楚恬边走边说道。 “不，不用了。楚恬姑娘，给我间下等的就可以了。”郑茂林赶紧摇头摆手说道。他一个帮工的，咋好意思住上顶的房间。以前在镇上给东家打工时，大伙睡的都是大通铺呢。 罗升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出来解围道：“楚恬，要不这样。这位小哥就中等的好了，你们就两间上等的。正好我们也只有两间上房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甄楚恬也无所谓地应了。 对此，郑茂林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甄楚恬把东西放好后，带着小娇娇到隔壁顾乘涵的房间那窜门去了。“娇娇，你以前在这里住过好长一段时间哦。” “我在这住过？”小娇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发现一点记忆也没有，然后眨着大眼睛看着甄楚恬。 “对啊，那时候的你才只有这么小的一团。然后你和公子在这躺着，我就出去找吃的。”甄楚恬坐在床缘上用手比画了一下。 “这么小？”小娇娇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自己小时候是这么小的吗？好像跟杏子家的猫猫差不多大。 “嗯。那时候楚恬可担心你了。幸好没辜负大家的期望，把你养大了。”甄楚恬抱着她亲腻地蹭着脸说道。 “咳咳……”顾乘涵轻咳了两下，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坐在他床缘的俩人。这也太不成体统，不像话了！ “公子，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现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下去找点吃的？”甄楚恬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赶在他发火前赶紧说回正事。 顾乘涵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回来的时候随便给我带点吃的就行了。” 他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盯着，也怕生出来麻烦事来。毕竟这些年的修心养性，已很明白和习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法。 “好吧。那你可能要等得久一点了。我想先和娇娇去一趟杜大叔家那，然后回来时再买吃的。”甄楚恬想着杜大年他们也知道自己人来郡城了，如果不过去，说不定他们明日就找上来了。 顾乘涵点点头。 甄楚恬早已给足了郑茂林这几天的伙食费，吃食方面就让他自行解决。 甄楚恬托二喜哥给城东方举人府上的王管家带个话，告诉他们一声自己人已到郡城了，让他们回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拎起三坛小酒，一手拉着小娇娇出门去了。 顾家粥铺依然是门庭若市。甄楚恬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等摊子上的客人散去了一些后，才牵起小娇娇上前打招呼。 “你是楚恬？”顾大娘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可不是我。好久不见了，顾大娘。娇娇，快叫顾奶奶好。”甄楚恬把其中的一小坛酒递到她手上，对着小娇娇说道。 “顾奶奶好！”小娇娇乖巧地奶声奶气地喊道。 顾大娘将酒放在案桌上，惊喜地看着甄楚恬身旁的小娇娇，摸着她的小脑袋，看着甄楚恬问道：“这是当年那个小娃娃？现长这么大了呀！” “可不是！这日子可是过得快的！”甄楚恬和她寒暄了几句，又领着人赶往杜家去了。 顾乘涵在甄楚恬她们离开没多久，就脱去白衣外袍，换上一身黑色的衣袍，然后拿出烙铁面具戴上，推开窗，纵身一跃地飞离了罗升客栈。 他脚沾黛瓦飞檐走壁，从客栈上方一路疾奔至城西边角的集市大榕树旁的聚义阁。 许大正坐在院子中间听取着众人的汇报，林启方正拿着笔在一旁书写笔录着。 他们看到从天而降的顾乘涵时，喜出望外。“主上！” 许大他们赶紧站起来拱手相迎。这是主上距上次面见他们后，首次在不到两个月出现在他们面前。许大在高兴之余又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达不到主上的要求。 “不知主上此次前来，有何吩咐？”等了良久不见他出声吩咐，许大硬着头皮抬首问道。 “我之前吩咐你们做的事，现做得如何了？”顾乘涵走到中间上首的位置坐下。 “回主上，主上吩咐的事情，我都交待人一一去办了。现我们聚义阁有三十六人。女的有九人，男的二十七人。其中青壮年有十六人，幼.童有八人，老人有三人。在城东酒楼和青楼做事的有十人；在城西的小酒馆干活的有三人。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都由启方笔录下来。” 林启方忙将手上厚厚的本子双手呈递上去。 顾乘涵接过来随意地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大部份的都是些鸡皮蒜毛的事。 “这些都是你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记？” 林启方抬起眼皮子悄悄地看了一眼救命恩人，低着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主上要这些做什么，可是，我想着这样会好看一点，找起来也方便。”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对不对，只是一开始记着记着，发现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邻里之间的八卦时，就下意识地觉得主上应该不会去想看这些。万一要查找问话起来的时候，很不方便。所以自己就把它归了类录好。 “不错。以后就按这样记。”顾乘涵把本子还给他，又对着许大说道：“以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不需要记录下来。你要打听收录的是过往客商谈及的有关官府的一些动向，江湖的大事之类的，还有郡城甚至州城等的一些富绅和衙门里的一些八卦等等。另外，有闲余功夫的话，探听记录一下城中的物价。” 许大虽然不知道主上要这些干嘛，但自从他救了自己，那么自己这条命就是他的了。主上吩咐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他们道上的规距。 因此，他没有半点迟疑地应了下来，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会改进的。 “你呢？”顾乘涵看着站在角落边如隐形人般的林启贤冷冷地问道。 “回主上，院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均已习了《百字姓》，能背得下全文的，有三十人，能认得字的，有十八人。能全部写下来，有九人。”林启贤出列，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地应道。 “你是哪年的秀才？”顾乘涵皱着眉问道。 本来他觉得这人的条件算是合适的，可现在看他气场阴冷的样子，没有半点阳光的样子，顿时觉得人第一眼就会被甄楚恬给否决了。 “大安四十三年。” 林启贤一直弓着身子站在场中央。顾乘涵没发话，他也不敢抬头。 场中一片死静。 大家平日里觉得林启贤最冰冷了。他看人的眼光都像冰刀一样，没有半点感情的，哪怕是对着他的嫡亲弟弟都是那样。可是现在和主上比起来，感觉差远了。主上那种叫什么来着？对，就是那个不怒而威的冰冷。 第379章 没有榷场 一众人偷瞄了两眼后，不由地又低下头，缩了回去。 “林启贤听令。”顾乘涵突然冷声地喊了他的全名。 林启贤错愕地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应道：“是！林启贤请主上吩咐。” “吾命你三日内将郡城内历年来的童生考卷题找出来。三日戌时过后我将来亲取！”语毕，顾乘涵已消失在院子的上空。 三日内？林启贤头疼地望着四方的天井。要想拿到历年来的题卷，必将去书院或找同窗帮忙。可自己受了这样的屈辱，发生的丑事，这里面谁人不知晓？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要是再受一次屈辱，自己不如死了算。 林启贤握紧拳头恨恨地用力捶打着大树，手都捶出血来了。 “大哥。”林启方在身后担忧地看着他，红着眼哀求地喊道。 林启贤听到弟弟的叫唤，想到弟弟为了自己，把卖身契都签了。自己已经毁了，不能再累着他了。反正最坏的结果都面对过了，别的都没有了，无所谓了吧？ 林启贤突然大笑狂笑了起来。 “大哥！”林启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上次握住哥哥的手，哭喊道。 “启方，没事。大哥没事，你放心。”林启贤收起了笑，温柔地看着弟弟说道。 顾乘涵回去的时候，甄楚恬她们人还没回来。他把面具和黑衣收好，然后走到小桌上倒了杯水，坐在旁边边饮边等着她们俩个。 等到第三杯落肚了，他才听到俩人在外边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顾乘涵的眉眼间染上了一抹笑意，眼角里藏着一丝温柔。 “公子，我们回来啦。你饿了没？” “叔叔，我们回来啦，你等饿了没？” 甄楚恬和小娇娇仙不约而同地推门喊道。 “赶紧进来！我以为你们俩都不想回来了呢。”顾乘涵好笑地看着她们说道。 “怎么会？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买吃的吗？为了能买上你喜欢吃的，特意走了好远的地方，绕了好久的路，才给买到的。对吧，娇娇？”甄楚恬睁眼说着瞎话。 “叔叔最喜欢吃的？叔叔最喜欢吃的不是楚恬做的吗？”小娇娇还记得哥哥偷偷跟她说过的话，于是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甄楚恬，明晃晃拆她的台。气得甄楚恬忍不住在她小脸蛋上捏了一把，再把她的脸揉成包子形。 顾乘涵毫不客气地朗声笑了起来。他突然也觉得这没什么味道的大饼吃起来也不错。 顾乘涵还是不爱出门，一如当年那般待在房里不肯出。 甄楚恬也不知道他三番几次到郡城来是干嘛的，他和书白之间的联系暗号又是怎样的。虽然是一家人，但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她认为拥有自己的隐私权是很应该的。因此甄楚恬没有勉强他，而是招呼上郑茂林来帮忙。 她带上自己特地为老郎中备下的礼：一些从猴背山田家那收过来的药材，自家院子里种的两盆石斛和一坛山棯子酒。然后牵起小娇娇就往药铺走去。 药铺此时也没几人，就几个药徒在前面看店。 老郎中闻讯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娇娇好奇地看着他，一闪一闪的。 这位老伯伯的头发胡子全是白色的，和楚恬故事里说的寿星公好像呢！ “老郎中，好久不见了！您老还是那么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甄楚恬上前两步福礼笑道。 小娇娇娇也跟她一板一眼地行礼，奶声奶气地道：“郎中爷爷好！” “好，小丫头好！楚恬这就是当年那个奶娃娃吧？”老郎中早已从徒弟那得知来人是自己当年救护过的楚恬。况且这些年来，甄楚恬也一直念着他们的恩情，逢年过节走礼的时候从没落过他们。而且她每次备下的礼都甚合心意。所以，哪怕是多年未见，人却是不陌生的。 不过，此时他却被眼前的小娇娇吸引住了。这小丫头看着古灵精怪的，和脸上那病恹恹的肤色不配呀！ “小丫头，把手伸出来给郎中爷爷把把脉好不好？” 小娇娇昂高头向甄楚恬看去，待看到她微微颌首后，才乖乖地伸出小手来。 老郞中把完脉后沉思不语，过了片刻，又让小娇娇把另一只手递给他。 甄楚恬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来，笑着说道：“老郎中，我们家小丫头没事，对吧？” 老郎中点点头，赞许地说道：“小丫头很健康，你把她养得很好。” “既然老郎中您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这次上来郡城，就是想带她给您看看。您也瞧出来不对劲了吧？郡城人多复杂，我怕一不小心会被贼人盯上，所以就在她脸上还有手脚都抹了层药汁，看起来像生病的样子。不过，过几天药汁就会自然淡去，就能回复原状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你这丫头心眼还是这么多！”老郎中轻笑着说。 这样倒是可以理解了。很多药草的叶汁是有颜色的，就跟那女子用金凤花染指甲一般。只是很少有人会用它来把自己变丑罢了！ 甄楚恬在药铺那待了几刻，又添备几服风寒之类的常备药，以及买了些陈皮、桂圆、八角之类用作调味料的药材。然后再和老郎中告辞，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拉着小娇娇的手回到罗升客栈。 客栈里的罗二喜给她留话了，说方才方举人家的王管家来过，也进院子里瞧过他们拉过来的盆景，让她后日巳时前全拉到方府给他们举人老爷选，如果合适的话，会全部留下的。 甄楚恬谢过罗二喜，并赏了他五文钱。 这一天，她已经把该走访的亲近的几家都上门打过招呼了，因此晚餐时也就没出去吃，而是让人送上房来。 “公子，我后日一早就要送货到方举人那，买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谈成。娇娇，到时候你和公子在客栈等楚恬好不好？”甄楚恬低着头对一旁的小娇娇说道。 “不好！娇娇想跟着楚恬。我不如和叔叔在这，不好玩。”小娇娇摇着头低声说道。她一边说还一边偷瞄着顾乘涵。 “可楚恬是要去做事，去挣银子给娇娇买好吃的，做漂亮的衣服呀！”甄楚恬继续哄劝道。 “娇娇不要漂亮的衣服也不要买好吃的，楚恬做的最好吃了！娇娇会乖乖的。”小娇娇拉着甄楚恬的袖子眼巴巴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公子？”甄楚恬看向顾乘涵，向他求救。 顾乘涵凉凉地看着她，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好吧！这小不点的性子，尤其是那装乖扮可怜的样子是随了自己，还学了十成足。 “好吧，到时候就带你这个粘人精去。不过，这身丑不拉叽的小土妞是不合适上门了。明日我带你到富贵坊置两身衣裳吧。对了，公子你和明轩也添两身吧？毕竟绣娘做出来的比我整的好看多了。”甄楚恬又叽叽喳喳地对着顾乘涵念叨道。 “不用了！”顾乘涵对这些不太在意。况且她做的自己一向穿得很舒适。 甄楚恬可不理他的随意。反正在起居料理上，她是很强势，说一不二的。 她把顾乘涵拉起来，然后在他身上比划量度着。这两年，他们叔侄俩个子窜得极快，她也好长时间没给俩人做衣服了，不知道有没有变。 甄楚恬是打定主意要多买多置办几身的，省得自己做。 富锦坊的王娘子站在门口那乐呵呵地送走了有点眼熟的大客。 郑茂林捧着一大推东西跟在甄楚恬身后。 这两日，他跟着在她身旁，看她和郡城里的大户人家一来一往的，半点都没有怯场，完全就是代表燕家，且买起东西来，也不曾手软的，他们家的公子从来都没有过问过一句。燕家的银子似乎就捏在她手里。 甄楚恬可不知道郑茂林一下子已将她的身份由管家娘子提升到主家娘子的份上。 她在计划盘算着明日城东方府的事。要怎样才能把这次拉上来的货物全都销出去？他们是诗书人家，必好风雅，到时候自己要拣些风骨意景的事来说说才行。 甄楚恬难得地在发髻环了一圈自己做的和身上的衣裳同款的花环，又往手里套上一镯子，打扮妥当后，再牵着同样姿雅可爱的小娇娇出门。呃，就是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顾乘涵看到她们过来时，眼前一亮，眼眸里闪烁着自豪。 看！他家的小疯子认真起来一点儿也不输逊于京城的世家贵女！除了秀外慧中钟灵毓秀外，还有些她们没有的灵气。 顾乘涵亲扶她们上车坐好，又再三叮嘱，让俩人小心，多留几个心眼，给予的防身药物记得带好，目送着人离去后。 他回到自个儿的房里，换好衣服，戴上面具，和甄楚恬她们前后脚地离开了罗升客栈。 有了上次离去前的预告，聚义阁的人对于顾乘涵的出现已很坦然，没了上次般激动。 “主上，这是州郡里中近十年来的童生试题卷。”林启贤把早已准备好的卷宗双手呈上。 顾乘涵接过来，一卷一卷地打开，仔细翻看着。卷面整洁，字迹清俊，已具有初始的风骨。 从第一卷到最后一卷，顾乘涵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林启贤从一开始的自傲到后来的紧张。 第380章 呆呆傻傻 “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些题卷，有没有遇到困难？你是怎样应付的？”顾乘涵把卷宗放到一旁，淡淡地问道。 “回主上，前两张是我记下来的，后面的一些是在书院和同窗那借来誊抄的。”林启贤避重就轻地说道。 “你和同窗的感情很好？没人知道知道你曾经发生的事吗？他们用什么方式来侮辱嘲讽你？”顾乘涵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看，不许他有一丝隐瞒。 林启贤双拳攥得死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指甲都陷到手心里，都掐出血来。但在顾乘涵的审视下又不敢逃避。 他嘴唇动了许多次，都没办法开口。 顾乘涵也不催他，坐在上首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透过冰冷的面具无情地嘲弄着。 林启贤试了好多次，才颤抖着身子，如钝锯般的声音从唇里吐出一个个难堪的字眼。 “是的，他们都知道了。因为我弟弟曾去书院，曾去先生家院长家求过他们，所以他们知道我曾被赵霸天掳去过。他们看着我像是看一个脏东西，只是碍于君子之口不曾说出来罢了。而我，也厚着脸皮当作不知道，不曾有过，不曾被人污辱过一样，笑如春风地问他们借题卷。” 在“赵霸天”三字吐出口后，后面的话似乎就没那么难了。林启贤松开卷着的拳头，站直了身子，云淡风轻地说着自己被人嘲笑，受屈辱的那一幕，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顾乘涵慢慢地收起了眼中的嘲型。他现在这副模样倒有几分合那小疯子的要求了。 “为了复仇和报恩，你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放下尊严卖笑等？”顾乘涵继续逼问着。 “是，只要主上能帮我达成所愿，我林启贤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林启贤跪在他下方掷声说道。 “两日后，你在城门口等，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走。”顾乘涵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冷声说道。 “好！”林启贤把心一横，大声应下了。 “大哥，不要！不要离开我。主上，你带我走吧，我去。我也愿意做！”林启方急急切切地旁边跑出来，跪在他前面拼命地磕头。 顾乘涵脸色一沉，眸子半阖了起来，冷冷地低喝道：“滚！” 林启贤忙过去把弟弟拉到一旁，“弟弟，你赶紧起来，别挡住主上的路的了。” 林启方拼命地摇头，哭着呼喊道：“不行，大哥我不能再让你去到那种地方的。你可是我们家的希望，爹和娘在地底也不会瞑目的。” 林启贤看看顾乘涵不怒而威的样子，赶紧捂住弟弟的嘴，说道：“弟弟，我们林家还有你。你放心，主上是好人，不会对我怎样的。” 顾乘涵看着林启方惊惧地看着自己，想要找自己拼命似的，不悦地开口道：“我本来是觉得你比你大哥合适，想带走的是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启贤就截住他的话，抢过来说，“主上，我弟弟还小，带我走好了。我比他能干。我能做的可以做的，比他多得多了。” “没错，要不是你弟弟太小，不合适的话，也轮不到你。”顾乘涵冷笑道。 说完，不理会其他人的眼色，纵身跃出院子，离开了聚义阁，留下一众惴惴不安的男女老少。 顾乘涵悄然地回到房间，换下衣物后，闭息凝神侧耳倾听了了一会，发现隔壁依然是动静全无，没有人在里面的样子。 他忍不住下楼找罗二喜问了一下，确认了甄楚恬她们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过后，坐不住了，执着竹箫这就准备出门寻人去。 人还没走到一半，就看到甄楚恬一行三人笑嘻嘻地漫步回来。 顾乘涵冷着脸站在路边看着他们。 甄楚恬牵着小娇娇地手轻快地跳跑着来到他面前，“公子，你是专门来接我们的？” 顾乘涵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甄楚恬吐吐舌头，拉着小娇娇地手赶紧跟上，一边用嘴形和她无声地说道：“你叔叔不知道又发什么疯，哪根神经坏了。” “楚恬，你坏了，叔叔生气了。”小娇娇也无声地和她说道。 “你这个坏东西，好像你就没份似的？”甄楚恬撇撇嘴，恶劣地松开手去揉她的头发，把她的包包头揉成一团才作罢。 “公子，你猜猜我们今天挣了多少银子？”甄楚恬笑嘻嘻地拿着钱袋子在他眼前晃得当当响。 顾乘涵还是抿着唇，冷冷地看着他。 “公子，您这是饿了吧？一整天没吃东西？要不，我这就下去叫一个席面，来吃个大餐？”甄楚恬讨好地说道。 然后不等他反应，腿就小心翼翼地往门后宿去。 “站住！给我回来。”顾乘涵黑着脸低喝道。“出门前，我是怎样跟你说的，你又是怎样答应我的？结果呢？” “我知道这是误了时辰。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客人的问题没解决，我当然不好就途中说不，要走人呀。不过，你放心，方举人家风还是不错的，府里的人都知书达礼的，没有人为难过我们。这次，我们园艺场算是在郡城踏出重要的一步了。我会尽快地找个合适人来负责，以后就不需我亲自上门了。我保证，这将是最后的一次了。” 甄楚恬一边说，一边偷瞄着他。看他脸色和缓了些，又继续道：“我到郡城来要办的事都已办好了，公子你的呢？” 顾乘涵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她本还想在郡城多留一天，到集市街上多转悠观察一下，结果却被他强行截断，要求最多只能停留两天。两天，还要买马，造车！ 甄楚恬很少见他动真怒，因此也不敢辩驳了，再加上自己也担心燕明轩一个人在家，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于是托人给杜家带个口讯，说她临时有事，想明日到西市看马去。如果他有空的话，想请杜大年一起来。 顾乘涵看到看到她服软的样子，脸色也和暖了几分。他在离约定时间过了许久都不见人时，确实是慌了怕了。生怕她又会像当年那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甄楚恬悄咪咪地和小娇娇交换了下眼色，俩人此刻都乖到不行。 翌日，天刚蒙蒙亮，还带着秋末寒凉的清风，甄楚恬就带着睡眼朦胧的小娇娇打开房门，就看到顾乘涵靠着门等在一旁。 “公子？”甄楚恬迟疑地叫了一声。他是要和自己一起去么？可他不是不出门的吗？ “你不是要买马吗？走吧！”顾乘涵慵懒地瞄了她一眼，率先走下楼去。 “哦，哦。”甄楚恬反应慢了几拍，过了好一会才呆呆傻傻地拉着小娇娇下楼去。 顾乘涵已在楼下和杜大年寒暄起来了。 “杜大叔，早！您到了很久呀？咋不让人上去叫我呢？”燕小赶紧加快两步，不好意思地说道。 “早！没什么。我习惯了早起，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过来走走。”杜大年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甄楚恬招呼大家一起到顾家粥那用了早饭，这才慢悠悠地往西市走去。 “杜大叔，现在的马匹行情如何？难买吗？”甄楚恬一边走一边和杜大年打听着牲畜市场的信息。 顾乘涵走在外侧，默不作声地护卫着她俩人。 “现在买卖马匹的都不多，就前段时间看到有几个北边下来的客商带着几匹马在西栏那，也是你们来的是时候，再晚点人都要走了。价钱的话，应该比牛贵上七八两吧！毕竟好的都被挑走了，又犁不了地。” 甄楚恬来之前已和林大良他们打听过了。一头牙口好一点的壮年牛约十七到二十两左右，幼年的十二到十五两。这么说来，自己的预算是足够了的。 越往前面走，巷子越开阔，不时地还有猫狗窜出来。 有着严重心理阴影的甄楚恬不由弯下身子把小娇娇抱了起来，然后往顾乘涵旁边靠去，小心地避过那些乱窜野猫野狗。 “我来。”顾乘涵从她怀里接过小娇娇，抱到自己怀中。 小娇娇趴在叔叔的肩膀上，冲甄楚恬甜甜地笑着。 甄楚恬僵硬扯了下嘴角，眼角往左右前后方下四下瞄着。 顾乘涵注意到她紧张的动作，轻咳了两下，柔声道：“放心，有我在，那些畜牲伤不到你的。” 甄楚恬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内心的惊慌被他看出来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能护得住你们。以后你不用担心，也毋须害怕！”顾乘涵坚定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嗯！”甄楚恬听话地点点头，脚步变得轻快了些，人也没那么紧绷了。 “臭臭！楚恬。”小娇娇捏着鼻子皱着小眉头对甄楚恬说道。 “是啊，这大多都是大马、牛牛他们住的地方，不讲讲卫生，也没人打理，才变成了现在这样。所以我们小娇娇日后要勤快一点，帮楚恬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这样才会香喷喷的。”甄楚恬趁机给她做着幼前教育。 三大两小的组合，尤其是其中手里抱着小孩的公子哥儿，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不过看到他身旁的杜大年，又有些了然。 顾乘涵目不斜视地跟着杜大年来到旁边的草垛棚栏那。 第381章 打量 棚子里栓了六七匹毛色不一的大马，角落那窝了一匹半人高的小马。它旁边还零丁地圈了四五只羊。 听口音马贩子应该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他们和杜大年应该是相熟的，一见到他，就熟络地上前招呼着。 他们的口音很重，甄楚恬侧耳认真地听了好久，也大概只能听懂一两成。 “燕公子、楚恬，你们看这匹怎样？他要价二十三两，我再和他谈谈，十八两怎样？”杜大年指着中间那匹褐色的成年马说道。 甄楚恬看向顾乘涵，见他没什么表情，于是对杜大年点点头。 杜大年操着生硬的西南官话和对方一来一往地就着马匹商讨着。对方显然是不太乐意，很坚持的样子。 “连同旁边那匹小的算上，二十三两。”顾乘涵指着角落里卧着的霜色小马，用标准的西南官话说道。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骕骦的幼崽。他曾在宫里见过好几次，后来外祖将它赐到肃宁王府时，二舅舅得意地说“一云骕骦，马色如霜纨。” 马贩子很惊讶这居然有人能把他们的官话说得那么标准地道。他本还想讨价一番的，但看到眼前的人那不容置辩的肃然表情，顿时噤声了。 反正那匹幼马也是自己在路上捡的，当时看它伤得奄奄一息的样子，想着吃腻了羊肉换个口味也不错。结果没想到它居然活了过来，没死成。不管几两银子都是白捡的。 “拿二十三两给他。”顾乘涵转过身对甄楚恬说道。 甄楚恬还在傻楞楞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没动。 “楚恬，给钱钱，付银子。”小娇娇见甄楚恬半晌都没反应，就在她眼前挥着小手，脆声喊道。 “哦，哦，付银子。”甄楚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钱袋子准备掏钱。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手一顿，说道：“不是十八两吗？” “二十三两，连同旁边的小马。”顾乘涵淡淡地说道。 马贩子已将那匹大马和小马都牵了过来。 顾乘涵示意郑茂林上前接过缰绳，把马牵过来。 郑茂林一手地拉着两匹马，一手抱了一大捆干草走在他们身后。 “燕公子、楚恬，你们的马车订好了没？要不要介绍相熟的木工师傅给你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甄楚恬还没来得及出口，顾乘涵已替她把话说了。“不用了，我们赶在后日一早回去。” 因为要赶着过两日回去，甄楚恬中午趁着空档就梳理一下还有哪些东西要买的，尤其是镇上没有的或者贵上好些。 来的时候装载盆景那辆牛车是借用杜家的，林家那辆则是他们自个儿乘坐，把买来的东西搬上去的话，似乎不够地方了。不过幸好他们还买了两匹马。 甄楚恬在逛街的时候又趁机买了两个大箩筐，准备能装的东西通通装到里面，让马驼着回去。 第二天下午，她专门去逛了一趟文房书铺，买上几百刀纸张和十来块墨锭，以及一些笔。然后在伙计的欢送下心满意足地带着小娇娇回客栈去。 “明日，在城外会有一书生等在那，他是我给你找的帮手。你看合不合你要求，如果合适就把他带上，不合适，你就让哪来就往哪去。”顾乘涵关门前交待了她那么一句。 “书生？我找的人？等等，公子，你在说什么呢？”甄楚恬赶紧叫住他，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但顾乘涵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及吱呀的关门声，把她气得直跺脚。 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认识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出去把事情办了。真是的！真的是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有公子范了！甄楚恬一边吐槽一边咕哝着。 念叨归念叨，但该收拾整理的东西还是得赶紧。 小娇娇已要躺在床上熟睡过去了。甄楚恬一边记着小帐，一边轻手轻脚地分门别类地收拾明天回去要全部带走的东西。 这次带来郡城的盆景全都卖掉了，得了九十二两，再加上方府打赏的顾问费八两，总共得了一百两整。买马用了二十三两，笔墨纸张最费钱，一共花了她五十多两，大小八身秋冬服裳又去了二十两，再加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这些日子的食宿。这一百两银子还没捂热又没了。 看来自己还是得努力赚钱才行呀！幸好还有林家吃食铺子那的分成。甄楚恬叹了口气，拢好东西，也上床歇息去了。 顾乘涵等到隔壁没了动静后，戴上面具后，轻轻地推开门，悄然地往聚义阁那飞去。 “明日辰时前，你到城外等，到时候会有人过去喊你，如果对方收下你了，你跟着他们走就是。切记其他的不可多问！另外，其他人也不得跟随偷窥，要是被我发现有人跟在后面偷看的话，后果自负！”顾乘涵前半部份是对着林启贤说的，但后面那些话却是看着林启方和许大他们，尤其是林启方。 在他的威压之下，林启方看着大哥不赞同的表情，不甘心地硬着头皮应下了。 许大也郑重地保证应下来了，且还当着他的面约束阁里的人听令，如有谁违反主上规定的话，就被赶出聚义阁去。 顾乘涵把他们的表现一一看在眼里。他再冷冷地盯着林启方看了两眼后，才跃上围墙，从屋顶上飞走。 如同去时般，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回到了罗升客栈的客房里。 第二天一大早，甄楚恬就起来了。 她和郑茂林还有罗二喜他们，把东西一一搬上车子里，又把箩筐驼在马背上放好，准备出发时才发现一个问题。 牛车只有一辆，架车的就郑茂林一个，但还有两匹马，不知道怎样拉走才行，又不能两马一牛并排地走着。 难道要再雇一个人帮他们把马牵回去？现在找人还来得及不？甄楚恬皱着眉头暗自思量着。 “马交给我好了。记住我和你昨晚和你说的话，城门外的书生叫林启贤。到时候你看到人，就让郑茂林停下车子，你过去问他。”顾乘涵低着头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你？公子，你可以吗？”甄楚恬惊讶地看着他。 “放心，我会骑马的。我之前让你帮忙买的斗笠买到没？” 甄楚恬忙从箩筐里把斗笠拿出来交给他。 顾乘涵把斗笠戴上去后，又少了白衣锦袍的耀眼，身上的光华减少了几分，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甄楚恬和客栈里的人，以及闻讯赶过来的杜大年、顾大娘他们挥别后，抱着小娇娇上了牛车。 顾乘涵骑在驼了两箩筐的大马上，一手拉着小马的缰绳紧跟在她们后面。 虽然换上土灰的布衣，肤上抹的药汁药效还在，人病弱肌黄的，但他爱洁的白衣贵公子模样早已深植在她脑中。现在身骑大马后驼箩筐、头上顶着个乡野农夫才会戴的竹叶棕丝编制的斗笠的公子，恁甄楚恬怎么看就怎么怪。 她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捂着嘴和小娇娇俩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顺利地出了城门后，在约摸十来米的地方，一棵榕树底下，甄楚恬看到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那频频往城门的方向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停！” 甄楚恬让郑茂林把车架停在一旁，然后带着小娇娇下了牛车，走到他面前，昂着头问道：“你就是林启贤？” 林启贤掩住心里的惊奇，恭敬地揖礼道：“正是，在下正是林启贤。敢问姑娘，可是在下要等的人？” 甄楚恬不语，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支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扁。 林启贤被她看得有点慌，低着眼恭谨地等着甄楚恬的发话。不过在对上小娇娇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时，心慢慢地定了下来，人没先前那般惊惧不安了。 对方既然是一个小姑娘，还带着个孩童，想必要他做的事不会是些见不得人的吧？主上既然有侠义之心，肯出手救他们，必不会和赵家那么肮脏。自己错了，不该那样妄议主上的！ “听说你是读书人，可为什么会想来我们园艺场工作呢？你家在哪？还有什么人呢？”甄楚恬奇怪地看着他。 园艺场？园艺场是什么东西？是卖艺的？难道自己看错了，小看了眼前的人？林启贤的思绪又忍不住发散恍惚了起来。 “怎么啦？我的话很难回答吗？”甄楚恬看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有点晕。公子这是从哪找来的人？怎么看着不多正常！ 甄楚恬等得不耐烦了，拉着小娇娇转身就要走人。 林启贤赶紧收敛心神，把人叫住。“小生是林启贤，字茂德，大安四十三年的秀才。郡城人，爹娘已故，家中尚有一弟，年十三。小生因故不能继续求学，也不便在郡城，听说姑娘那需人手，因此前来试试。” 秀才，不便进学，不能留在原居地？ “为什么连原来的地方都不能留，要背井离乡的？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我收下你会不会给我惹上麻烦？”甄楚恬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不会，姑娘你放心。小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林启贤诚恳地说道。 “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因何得罪了人？你可知道我做的是什么生意？也是和有钱人打交道的。你确定自己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甄楚恬一直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第382章 笑语盈盈 “小生，小生得罪的是赵霸天。只要不遇上他，不会有麻烦找过来的。”林启贤停顿了一会，脸色不太自然地说道。 赵霸天？赵王八？甄楚恬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边玩味地打量着他。虽然各方面比她家公子差了一大截，但也算是个清秀俊俏的书生，难怪会被人惦记上，要躲到百里外的乡镇郊野去。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有什么本事觉得自己能胜任？你一介秀才，确定能和满嘴黄白之物的土财主谈天说地？不怕折辱了你的秀才之名？”甄楚恬锐利地盯着他看。 眼前的小姑娘前一刻还笑得人畜无害的，须臾之间就变了脸色，问的话都那么尖锐不留情面。所以，林启贤坚信她一定是主上的人，自己一定不能被人遣回去。这样，不止自己没了出路，报不了仇，也会把弟弟的一生给毁了！ “姑娘，小生既已收拾包袱候在此处等着，就表示已下定决心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林启贤日后愿从姑娘的安排，姑娘有所吩咐，林某莫敢不从！”林启贤突然对她行了一个大礼，吓了甄楚恬一跳。 她忙拉着小娇娇避过一旁。 “你待遇也不问不在意吗？”甄楚恬谨慎问道。 “小生只求有一餐饱饭，一处容身之所。其他的别无所求！”林启贤迎向她审视的目光，坦诚地说道。 甄楚恬定定地看了他半响，说道：“那你我签一雇佣的契书吧。按我要求来起写。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月钱两百文，试用满意了，转为正式的长工，五年一签，月钱一两，包住不包吃。” 这种用工雇人法，林启贤还是第一次听。不过他也没多问，从包袱里找出笔墨，把纸铺在旁边的木桩那，跪伏在地上，按甄楚恬方才所述的内容很快就草拟了一份契书出来。 甄楚恬拉着小娇娇在旁边看着他写，不住地点头。待他写完后，直接开口说道：“行了，就按上面的再誊抄一份出来。” 俩人分别在甲乙双方那签上自己的名字，完成了契约。 “好了，你跟我走吧。我们是望阳镇的，到时候你就住在园艺场里。要是自己会做饭的话可以自己做，不会你可以到前面跟茂林叔他们搭伙，也可以自己到镇上买去。不过我们家在镇子的边边上，离卖吃食的地方有段距离。” 甄楚恬一边走一边说道。 “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叔叔你也可以自己做饭，我叔叔和哥哥都会做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娇娇以后也会做饭的。”小娇娇歪过头来看着他，语出惊人地说道。 林启贤看着甄楚恬身旁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哑口无言，一时语塞。 “嗯！我们小娇娇说得没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家里炊具一应俱全，林秀才你也可以试试。”甄楚恬朝小娇娇眨眨眼睛，偷笑道。 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把自己往日念叨的话记下来了。 顾乘涵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这边，看到人到车上去了，郑茂林扬起了鞭子，他嘴角噙着一丝笑，默默纵身上马。 林启贤不由地往顾乘涵的方向看了两眼，不过他很快又被甄楚恬所说的话给引了过去。 “我们的园艺场叫雅园，不过大家习惯了叫它园艺场。它是我们镇上，甚至是郡城里唯一的一个园艺场，位于镇西边上，我在那里圈了一块地，连着园艺场，在后面盖了几座房子。我们很少居住在那里，现园艺场就是茂林叔他们一家在打理。他们家住了右边靠前一点的那座小屋；左边的那一座还空着，里面的家具也一应俱全，拎包入住即可。”甄楚恬不由地用上了上辈子的广告词。 车夫一家也住在那？而且还是和他打对门？“雅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做的又是什么买卖呢？而自己又将是要做些什么呢？林启贤面上是不动声色，但肚子里却是一股疑问。 见林启贤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甄楚恬又继续道：“你的工作呢，是负责接待上门的来客，把东西卖出去。一般来我们园艺场里买盆景的人，大多肚里都有几滴墨水，所以谈吐这方面你就自行斟酌着来。 每一株草树，我都列有草本帐册，上面标有底价。也就是说，你所售出的银子不能低于我标出来的价钱。你要把卖出的东西记好帐，我会定期查阅以及对客户做回访的。一旦我发现帐物不合或私下动手脚挖扣银子的话，我必不轻饶！”甄楚恬冷凝着脸厉声说道。 “姑娘请放心，我林某幼读圣贤书，绝不会做出有辱爹娘名声，愧对读书人的中饱私囊的事来！”林启贤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我听着。”甄楚恬对此没什么反应。不过打了一棍子，当然得给个甜枣。 她又继续说道：“当然，要是做得好，也不是没奖励的。每个季度都会有奖金，奖金的多少也视当季的业绩来算。同时，每年年终时，也会有一笔年终奖，同样也是根据表现和业绩来算。” 甄楚恬在和林启贤说园艺场的事时，小娇娇就托着下巴，乖乖地听着大人讲话。 因为临时多了林启贤的加入，再加上还要打造马车一事，甄楚恬决定先在镇上留住一宿，待事情办好后再回竹弯村。 顾乘涵却是在留下还是先回去挣扎了许久，终是不放心她们俩，也决定留下来。 林启贤对于慢慢褪去黄褐色的面容姣好的叔侄俩人很好奇，尤其是风姿卓然的顾乘涵，他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乡野地方，且还默默无闻。 不过，在接触到顾乘涵那生人莫近，气场强大的威仪时又忍下了。 他的雇主燕姑娘称对方为公子。 公子的身形虽然和主上很像，可是那感觉和主上的冷酷狂霸又不太像。哪怕是穿着灰布衣戴着农夫的斗笠，可举手投足间却十分优雅，气度俨然贵气十足。 其实不止是他，就雇主燕姑娘，在公子面前似仆非仆的一个姑娘，也是气质匪然，执事谈吐论起来也是自己这个读了十来年的秀才所不及的；还有她身旁那个偶会语出惊人的小丫头，教养也是非常好的。起码自己就不曾见过这样的。 一行人急慢急赶的，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雅园”。 坐了两天一夜牛车的甄楚恬跳下车子，从郑茂林妻子许氏接过来的灯笼，指着旁边一处黑漆漆的屋子，对着呆楞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林启贤说道：“旁边的屋子就是你的居所，锁匙在郑家，你自便吧！” 顾乘涵把缰绳递给郑茂林，抱起小娇娇，走在甄楚恬身旁，三人亲如一家般地往园场中央的青石砖道走过去。 林启贤看着他们三人的远去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幸好很快郑奶奶点着油灯出来了。 “公子，我明天要做的事挺多的呢。先得到木器铺找大友叔，让他帮忙打造一驾马车。不对，还有一个拉货的板车。这一共得两辆。马车，我还想加一些自己的意见进去。然后，再带一下林启贤，和他交接帐目，以及教他一些盆景园艺方面的知识，还有要注意的地方。 还有富壮哥那也得走一趟，谢过他们去的路上借的车架帮我们带货。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我想我可能得要这多待一两天。要不，你先带娇娇回村子？”甄楚恬打起精神，强撑着和顾乘涵说道。 “你想待几天就几天，我明日回去把明轩接过来。其他事先不要想，先带着娇娇回房歇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顾乘涵怜惜地看着她疲惫体力不支的模力，摇摇头，抱着小娇娇越过她，往她的厢房那走去。 “好吧，那我们先睡了。”甄楚恬打开房门，从他手中接过小娇娇，和他挥了挥手。 睡够了的甄楚恬神清气爽地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来。她哼着小调往厨房那边走去，才走到一半，就已闻到粥香和鸡蛋灌饼的香气了。 “哇！郑婶子，早啊！”甄楚恬明快地踏入厨房，笑语盈盈地说道。 “咦？怎么会是明轩你？明轩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离家多日，许久不见，可想你担心你了。你有没有想我们？”甄楚恬惊喜地扑过去，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扑了个空。 燕明轩侧过身子避了开去，看到站在门口边冷着脸盯着他的叔叔，对着恼怒的甄楚恬讪讪地笑道：“楚恬姐，我也想你们的。是叔叔清晨时到家里接我过来的。” “那我们一起在这多住几天？”甄楚恬高兴地跳了出来。 燕明轩笑着点点头，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他也好想大家。大家都不在，自己一个人在家，怪冷清可怕的。他都好多晚没睡好了。 “那书斋那你怎么办？” 他这一来，人都齐了，甄楚恬觉得时间更充沛。说不定又会多留几天，把事情都处理好再回去。 “我在书斋门上留了口信，布置了作业。”燕明轩兴奋地说道。 今日一早，叔叔是骑着马带自己过来的。他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呢，之前也在书上看过英雄骑在马背上的英姿，一直很向往呢。且记忆中，爹爹和爷爷他们也曾有过大马，还带自己骑过。 叔叔已经说了，他要教自己骑马。 这次他们还给自己买了匹小千里马，是难得一见的好马。等它长大后，就专属于他了。燕明轩对此，已迫不及待了。 第383章 隐密性 雅园里的房子，除了前面给郑茂林他们住的是和普通的屋舍没什么区别之外，甄楚恬他们自住的屋子，除了正厅客舍外，两边均是参考了客栈和上辈子的那种小复式的设计。是一座两层的楼房。 甄楚恬很得意她这个设计，既能远眺四周，又保有自己的隐密性。 她还在院子里搭了个小秋千的长椅，可容两三人坐。小娇娇最喜欢这里了。所以，甄楚恬每次上来这的时候，她死活都要跟着。但燕明轩却是第一次来。 “楚恬姐，这里真好，真漂亮！”燕明轩登上自己的厢房的空中楼阁，倚着靠椅感叹地说道。 “你也喜欢这里，对吧？之前本来打算带你来看看的，可是时机一直不对。对不起了。对了，我们要不要搬过来这？”甄楚恬也站在他旁边，远眺着四周。 拜上辈子所赐，甄楚恬对土地、对房地产有着非一般的执著和在意。因此，在赚得了一点点银子后，她就忍不住拿出一小部份去买地。别人买的是田地，她买的却是荒地。 就这样攒着攒着攒着，这两年，她攒下了眼前这一大片荒地。她希望有一天，能把这打造成自己的梦想庄园。 顾乘涵看着她的表情，意有所思。 “不了。这里有这里的好，村子有村子的好。我们还是住回村子好了，更何况书斋也在那。不过楚恬姐你要是喜欢这，以后我们可以多来住上几天。”燕明轩朗笑地摇摇头。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他已懂得权衡轻重和取舍了。 顾乘涵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不爽他把自己的话都给说了。 燕明轩被叔叔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他责怪了。 甄楚恬听着远处传的清脆笑声，摇摇头，又继续回过头来和林启贤介绍着园艺场的情况。 “前面那块地你就不用管了。那边除了几排桂花树外，别的都没有。因为那里我是留作车马停靠的用途。现就搭建了几个草棚子和机个马栏桩子。 你也看到了，我将这边接东南西北分成四个区域。东边是一些奇花异草，它们你要格外的细心。因为每一种花草需要的水份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喜水，有的则喜欢干燥的环境，水份不宜过多。这些我按品种行号做了标记，详细的你也可以茂林叔他们多多沟通。 南边的则是药草，这块你不需要多管。它们也不外对售卖；西边的是主要是盆景，这块你得多下心思去琢磨。这里面有造型还有生长需求的环境以及它的雅在哪？甚至是有哪些形象是和一些典故能够连接起来的，你都要多看多想。它们是我们对外销售的重点，也是一些有雅趣的人有心思要购买的主力产品。在北边帝都的大户人家院子里基本上都会摆放些盆景作为观赏。甚至宫里，尤其是御花园里面的盆景更是千姿百态，造型各异。 北边那块，你也不用多在意。那边种的主要是果树。我已吩咐过茂林叔他们。”甄楚恬领着林启贤把庄园前面，划作园艺场区域的那块地，逛了一圈后，累得随地找了块木桩坐下来。 看来自己想的还是不周到。以前没留意，现这么转了一圈，才发现出问题来。这东南西北的，区域与区域之间也实在是太大了。中间得建几个亭子，放置几张长椅，以供人走累了歇息才行。而且，现在看看，这园艺场这么大，又全靠人手和肉眼，工作量也真不少，以后还得多雇几个人才行。可惜现在的家，全副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两，实在不敢乱花了。 同样的，骑马带着侄儿侄女在庄园里奔跑的顾乘涵也想到人手欠缺的问题了。 他在场子里跑了三圈。疯丫头这些年来一点一点攒着买下来的荒地委实不少。也幸好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得可以，屋后又有一片林子挡着，帮忙建屋造房的人又是林家族人。要不然，以她整的这座两层高的四合院，矗立在这片荒野之中，早就引人歹徒的贼心了。 现园艺场的名头也逐渐地打了出去，大户人家的车马往来也必将会越来越多，而他们自己也置办了马车、马匹。那么庄园里有贵重物品的消息的肯定会走露出来，附近想要打主意的宵小必将会上门来。 因此，请护院来看守是必须的事。只是，护院，这外面请的护院能不能护得住他们，又是否会忠诚于他们却是个大问题。 “为什么不拥有自己的势力呢？聪明的人，应该抓住大好的前景，一明一暗的，将自己的实力充实起来。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别人才不敢欺辱你。暗处的实力更是让自己保有一条后跑！”甄楚恬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聚义阁的青壮年虽不少，只是不知道有几个能用的。幼.童倒是可以从小培养训练，可自己现在严重缺乏人手，什么都要靠自己亲自来，这一点就很不方便了。而且目前来说，在银钱方面他们也很拮据，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叔叔？”小娇娇突然发现马不动了。她“驾驾驾”地喊了好几声都一样，不由奇怪不解地昂着头看着顾乘涵。 “叔叔，马马不动了。它不肯走了。”小娇娇见他没有反应，扯着衣襟连唤了好几声。 顾乘涵回过神来，摸摸她的小脑袋。现他没心思再跑了。“马也走累了，要歇一会。我们先下来，让它歇歇，吃饱了肚肚再回去好不好？” “好。”小娇娇脆脆地应道。 燕明轩听到她说好，立刻就飞身下马。 顾乘涵也带着小娇娇跃下来，然后把缰绳交到燕明轩手上。 “哥哥，我们也帮大马想个名字好不好？和大白小七它们一样？”小娇娇牵着叔叔的手，昂着头和哥哥说道。 “好。那娇娇想帮它取什什么名字呢？”燕明轩柔声问道。 “大黄？不对，它也不是黄色的。”小娇娇看着前面的大马皱着小眉头，包子脸忧愁地说道。 “刚才叔叔带我们策马奔腾的时候，风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和风一样快？”燕明轩慢慢地引导着她。 “嗯。风吹得很大，都快打到我脸上了，幸好叔叔护着我。”小娇娇认真地点头。 “既然和风一样快，那我们就叫它疾风好不好？”燕明轩赶紧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名字拿出来，诱哄地看着她。 “疾风？好！这个名字好听。哥哥，我们以后就叫它疾风。”小娇娇拍着小手高兴地说道。 燕明轩欺许地向顾乘涵瞄去。 顾乘涵微微地点点头。 “好！我们就叫它疾风。”燕明轩高兴地和妹妹击掌说道。 “疾风，大马你有名字了，高不高兴呀？”小娇娇歪着脑袋对嚼着青草的大马笑眯眯地说道。 被人打上名字的傻马正满心欢喜的吃着它香甜的青草，根本就不理小丫头。 小娇娇委屈地嘟长了嘴。 幼.童似乎也可以，现在开始训练，过了几年就能给明轩和娇娇他们用。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那边正好有几个女童。要不要把人带过来呢？或者是把聚义阁搬到这来？顾乘涵脑子里不断地想着人手的事。 明轩这边暂时是不能用了。他以后是要走到明面上来的，一些阴暗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如疯丫头所说的，小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长大。他就认真学习，以后就负责书斋那边，把竹弯村那几个少年带出来。 以后他们必须要走上科举，然后.进入朝堂。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他要学的还有很多，而且走的会更艰辛费力。暗势力这块，还是自己来吧。等自己把这块搭建好了，顺了，再将这股力量移交到他手上好了。 林大友已经出师了。他本打算回家帮人打造家具的，但木器铺的老板对他还是挺满意的，还把自家的小闺女也许配给他了。 林大友在家人的支持下在镇上买了个小房子，现两口子就居住在镇上。妻子平日到吃食铺子帮忙，他则到老丈人的木器铺上工。 “大友叔，你看这样成不成？不行你就帮我改改。总的来说，我是想要个拼接起来有桌椅小柜子，拆平可做床来躺的一个马车。”甄楚恬把自己琢磨了许久，花了两三天功夫才画出来的图纸递给他。 林大友拿着图纸看了许久。他边看边指画着嚅动着嘴唇，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遇到看不明白，想不通的地方，就问甄楚恬。 他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手上那些不太大的图纸细细看完，说道：“也不是不能做，只是繁琐复杂了些，做起来花费的功夫多些，用料也多。所以价钱还有时间都要多一些。” 甄楚恬松了一口。能做就好！至于时不时间的，这个不是问题，反正她也不急用。 “大友叔，这个马车我不急要，你慢慢造都没关系。另外一架应该不难吗？那个我主要用作拉货用，你做好后通知茂林叔去取就成了。你算算一共要多少银子，我先付了。” “银子这事不急。”林大友摆摆手。 “大友叔，你还是算一下吧。反正早点结了，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甄楚恬眼角扫到边边上有人正频频地往他们这看。 “小姑娘说的也是。我来给你们算算吧！”木器铺老板拿着算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好的。那就劳烦您了！”甄楚恬也知道这位才是正主。 第384章 年长成熟 “姑娘的马车，可拉人载货普通样式的那架，五辆银子；另一架订制的，详细方面大友也说了。这个就要贵上许多，要十二两银子。两架马车加起来十七两。不过姑娘和大友他们家都是相熟交好的，就优惠一点，一共收姑娘你十五两银子好了。姑娘你可先五两银子订金，余下的等车架做好验收后再付也不迟。”木器铺的老板抚着长须慢条斯理地说道。 “行。”甄楚恬立刻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她脸上甜甜地笑着，心里却肉痛死了。这东西比想象中的还贵啊！都快赶得上一匹马了。不过再想到上辈子的香车宝马，好像也没那么贵，可以接受了。 车架的事落实了后，甄楚恬又带着顾乘涵委托交托的马鞍一事，问他哪里可做这个。 结果木器铺老板说这个自己能做。说他以前就是做这个出身的，后来才改行做家具木器的。 一事不烦二主。甄楚恬干脆也把这个交给他了。 但做这个，不但对木质要求高，且上面的皮具要求也不低，材料在他们这种南边的偏僻小镇是不太好找的。不过幸好他当年攒着些好料子，存着没舍得用，这下正好。 得了，就这样甄楚恬又少掉了十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马蹬了。 甄楚恬找到附近的，也是镇上唯一的一个打铁铺子。她跟打铁铺的老板详细地转述了顾乘涵对马蹬的要求。 打铁铺老板拍着胸口说，“没问题。我保证按姑娘你的要求打出来打的漂漂亮亮的。” 甄楚恬被他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那请问，打这个要多少银子呢？” “打这个玩意要费的生铁不少。本来要四两八百文的，不过你就是那个常到老朱那买肉，给他送粽子的那个小姑娘吧？那年还在龙舟赛时卖河粉吧？咱们都是熟人、爽快人，我收你四银三百文好了。就给你个成本价。七天后过来取吧!”打铁铺老板啪啦啪啦地说了一串。 虽然他说的又急又大声，轰轰的，不过该听到的甄楚恬都听到了。 “大叔眼真利，且记性也好!”甄楚恬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那可不。在这条街上，我老铁的记性是出了名的。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打铁铺老板骄傲地挺直了腰板自豪说道。 “厉害，厉害。”甄楚恬一脸佩服地看着他，准备掏出银子来。 “丫头，银子的事不急，过来取货的时候付给我就好了。”打铁铺老板心情甚好地连订金也不收了。 “好的。我就听您的。”甄楚恬顺水推舟赶紧说道。 自己总是记不住，把上辈子那个买东西先结帐后领取的习惯给带到这来了。这个，得改！ 这一奔波，甄楚恬就把老本花掉了一半，她再也提不起心情逛街了。 “我事情办好了。”甄楚恬郁郁地和对面的叔侄三人说道。 “那我们回去，早点休息，明日用过朝食，我们就出发，回村里去。”顾乘涵一捶定音，连问也不问他们的意见如何。 “可我们的马车还没做好，又买了那么多东西，怎样回去啊？要不，我明日到吃食铺子那捎个话，看大良叔他们的牛车在不。要是没在的话，就让人给他送个口信？”甄楚恬皱着眉头道。 先前自己不觉得马车的用途多大。现要用到方知问题可大，有多不便了。她甚至还想到万一和送货有冲突时咋办，已在考虑要再多购入一匹马了。尤其是看这两天小娇娇对那两匹马的热情，家里的大白鹅和兔子之类的都让她抛到九霄云外了，提都没提过。 所以，一人一匹马是很有必要的。且自己既不会轻功，也跑不快。也得要学一学，说不定哪天逃命保命就靠它了。 这样一想，甄楚恬觉得不止要添一匹，而是两匹了。如此一来，至少得花六七十两银子，也就相当于自家一年多的开销了。 啊！一想到银子，她那干瘪瘪的钱袋子，甄楚恬就睡不着了。呜呜!为什么自己不管到哪里都要为银子发愁呢？养家当家不是男人的活吗？ “楚恬？”小娇娇被她翻来转去的，吵得也睡不着，眯蒙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 “娇娇，楚恬发现自己好穷好穷啊！楚恬好想挣银子啊！好气啊！我们明日让公子给我们挣钱买花戴好不好？”甄楚恬搂着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好！”小娇娇困得只听到了戴花两字。 甄楚恬决定了，她要让家里的男人挣钱养家去！这家里不能光靠自己！ 甄楚恬本来打算迟一天，和林家借了牛车再走的，结果被顾乘涵拒绝了。 他让甄楚恬捡了些紧要的必须要带回村子里的东西放到箩筐里，然后把两箩筐一左一右地绑在马背上，就连骕骦也身负了两个小竹箩。里面分别装满了甄楚恬从郡城买到的纸张笔墨还有一些要带回去送人的小礼物、以及一些佐料等等。另一竹箩则是她昨日在朱屠户那买的肉菜了。 “明轩，你用我教过你的轻功跟在我后面，累了的话，就坐到我身后去。”顾乘涵对着站在一旁恍然无措的侄子说道。 燕明轩傻楞楞地“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他叔叔纵身跃上了驼着两大箩筐的“疾风”背上，一手牵着骕骦的缰绳，一手拉着“疾风”，夹紧马腹就走。 他在叔叔严厉的注视下，赶紧和甄楚恬她们挥手道别：“楚恬姐，娇娇，我先走一步，回见。”然后赶紧飞身跟上。 甄楚恬和小娇娇俩望着他们叔倒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走吧，我们去茂林叔家看小宝宝吧。”甄楚恬摊开两手，百无聊赖地说道。 “好吧，我们去看小宝宝吧。”小娇娇丢掉手上的长草，上前去牵着甄楚恬的手，小淑女式地迈着端雅的小步子走在前面。 甄楚恬微微地落后她半个步子，被她牵在后面。 趁这会，她再去关心一下，她仅有的一个正式雇工吧。 林启贤正拿着小册子对着一盆标记为甲一的罗汉松仔细比看观察着。这册子对每一种类的盆景和植株细细地记上，每一类当中的姣姣者都会被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记录在册。 就他手上的这本册子，不但有针对于罗汉松的属性和裁种注意事项，里面还花有盆景的图以及所延展的典故。里面的字迹狂放不拘，但从下笔运力来看，依稀可以辩出是女子的字迹。不过册子上的图很明显就不是一人所画，看风格和笔劲，应分属三人。自己现在正在看到的应出自一男子的手笔，看样子，画这图的人应该是公子了。 林启贤不由地被册子上的图给吸引住，移不开眼。 “你这几天感觉怎样？” 突如其中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吓了他一跳，册子都跌落在地上。 他抬起来一看，发现是甄楚恬，于是赶紧捡起册子，站起来恭敬地揖了一礼，“抱歉，东家，刚没注意到您来了。” “没事没事，我吓到你了吧。你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哈哈！”甄楚恬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更没留意到他已将姑娘的称呼换作了东家。 林启贤一时不太适应她这种说话打招呼的方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低侧着头看着旁边的盆景枝上的叶子不语。 “怎么样，还习惯吧？有没有哪里不懂不明白的地方不？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有的话，你尽管和我说，我能解决的，尽量帮你解决。晚点，我们就要离开了，你要是急着要找我，可以找茂林叔，或者先将问题记下来，等我过来的时候再解决。”甄楚恬站在他面前认真地说道。 林启贤一点儿也不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两个个头的小姑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闺阁女子。面对着他，他反而有种对方要比自己年长成熟的感觉。 “谢谢东家关心。茂德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东家描绘的图册对我来说十分有用。我会努力去学去做好这事的，请东家放心。”林启贤又是一长揖。 甄楚恬头疼地看着他这酸书生动不动就四方拜礼的行为，想说他两句，又忍了忍。 “目前就你和茂林叔一家。吃食方面，你日后也可以请一个厨娘回来。不过，你请回来的人须得我过目。我不会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进来我园艺场。明白吗？”甄楚恬觉得得先给他提个醒。 “是，茂德晓得。”林启贤恭敬地目送她离开。 甄楚恬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说了两句。“那个，林秀才啊，我家娇娇说得其实挺对的，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建议你有时间自己去学一学厨事。虽说君子远庖厨。但圣人也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治国如烹小鲜。显然，远离厨房的不一定是君子。起码大成大德者，也是懂厨事的。” 说完，她留下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林启贤伫在原地翩然而去。 甄楚恬到郑家把小娇娇领回自己的四合院里，坐在秋千上无聊地荡着，等着顾乘涵的到来。 越盼越是急躁。恨不得现在就有辆车子在自己身后，或者现在就有匹马在自己身边，然后她像女侠一样，驰马奔腾。 第385章 大户人家 正在她等得不耐烦时，顾乘涵回来了。 “跟我走吧！” 甄楚恬望着那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多个头的马，摊开手，看着顾乘涵不语。 顾乘涵这时也发现到问题了。这个疯丫头不像明轩，她是名女子。男女有别，授授不亲。他不可能让她像侄子一样坐在身后搂着自己。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耳朵就发烫了起来，耳尖红红的。 “哎！公子，你助我上去啊？”甄楚恬不满地瞪着他。 顾乘涵别开眼，没理她。 甄楚恬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人，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我爬不上，你抱我上去。” “胡闹！”顾乘涵把衣襟扯出来低喝道，但声音的低沉不稳已经泄露了他的羞意。 不过，甄楚恬对这一切充耳不闻，完全不知，只当他的贵公子病又犯了。她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懒散地说：“公子，你是不是又犯傻了呀？我又不是明轩和你，轻轻松松一跃地就上去了。说不定，我跳得还没有小娇娇高呢？还是说你想让我爬到地老天荒，一举练成猴子爬树般灵活？” 顾乘涵咳了两下，觉得自己和这个疯丫头是完全不能说，沟通不了的。再说她糊说下去，不知道还会吐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他告诉自己说：反正都是自己的，自己早晚都要对她负责的，共骑一马也没什么的。 然后弯腰抱起小娇娇，拎着她就飞身上了马背。 冷不防地被人拎了在半空，吓得甄楚恬急急抓住了他的手。等落座后，反射性地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放。 顾乘涵陡然地被她这样一抱，人顿时僵了一下，随后崩紧了身子。 庄园那边虽然不错，但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将它做为往来城镇时的中途停歇点，起居气息不如竹弯村这样浓厚。于他们来说，更像一个度假小住的庄园。 “啊！还是回到家好呀！”甄楚恬推开门，迎着朝起的晨光，笑眯眯地走向正在院子里拿着竹箫当剑使，跟着他们叔叔一招一式地比划着。 三道高矮不一却同样姿容出众衣带飘飘的俊男美娇娃手执翠竹箫，如行云流水般舞动着，咳咳……小娇娇离行云流水还远了点，不过胜在颜值和灵动萌萌可爱。总之，这要比上辈子在舞台灯光效果下的某晚会还要好看，赏心悦目。 顾乘涵看她倚在树下老半天都不动，眸子微挑，招式一变，剑气向上卷向，掠起一叶苍翠，袖起气走，随着剑意直飞落在甄楚恬的眉心上落下，从鼻尖上滑过，落入她手心里。 “这是摘叶飞花？”甄楚恬捧着掌心里的叶子傻楞楞地问道。 顾乘涵收回了剑势，帅气地竹箫轻捻在手中，慢步走过去，留下他们兄妹俩人在那领会着。 “公子，这是摘叶飞花吗？你会摘叶飞花？你做到了摘叶飞花？”甄楚恬围着正在慢口慢口喝着温开水的顾乘涵热切地问着。这是以前只在武侠中听过看过的摘叶飞花啊！传说中，厉害牛逼的人随手拈一朵花，摘一片叶皆可为刃。没想到她居然有亲眼目睹的机会啊！等等！皆可为刃？那她刚刚不是差点命都没了？ “公子！你刚刚差点伤到我了！我差点命都没了！没了！没命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后知后觉的甄楚恬想到了这样的一个可怕后果后，忍不住对着他怒吼。 顾乘涵弹弹不存在的灰尘，把杯子放回石桌，不紧不缓的走到竹榻，端坐于下。 啊！甄楚恬被他这无动于衷，视若莫闻的样子气炸了。 她跺步重重地跟上去，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气汹汹地对他正脸吼道：“公子，你刚才差点杀人了！你知不知道？” 顾乘涵往她腰间的双手淡淡地扫了一眼，睨视着她，说道：“你的妇言、妇容在哪？” “我去！命都快没了！还妇.方妇容，我还妇.方千金片呢。”甄楚恬满眼不羁地轻撇撇嘴。 顾乘涵本来就是想逗弄一下她的，后来看到有点过了，就想纠正她，结果没想到她会是现在这个无法无天的混样。 “哥哥，楚恬惨了。”小娇娇眼尖地发现叔叔已将竹箫拿在指尖上，偷偷地和燕明轩打着眼色，悄声说道。 “妹妹，专心练习。要是待会让叔叔发现你在偷看，练武不专心的话，到时候就轮到你惨了。”燕明轩看到顾乘涵眼角有向他们这边扫瞄过来时，赶紧提醒着妹妹。 “好吧。”小娇娇砸巴砸吧着小嘴巴应着，不过眼角总是不忍不住往甄楚恬这边偷瞄去。 “诶！你干嘛动手动脚的？我又没说错。打坏了你赔啊？”甄楚恬缩回被他敲打的手，忿忿地睇着他。 “乱用成语！看来这些日子我对你太放肆了。从今日起，每日交五十个大家和抄一遍闺训。”顾乘涵站起来，手往头上敲了一记，居高临下地说道。 然后在甄楚恬不满的瞪视下，像小娇娇走去。 小娇娇赶紧收回眼光，板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地挥舞着，练着燕家的入门剑法。 反抗无效，自找虐的甄楚恬最后还是郁闷地滚回她的厨房给三位主子弄吃的去。 不过这天的饭菜皆是顾乘涵讨厌的茄子，各式各样的蒸炒炖茄子。 燕明轩一边扒着饭，一边暗想：得罪女人果然是件可怕的事情。她们有的是法子整你！幸好自己会做饭会缝针。 小娇娇和她楚恬一样，最爱的就是茄子，小嘴油油的，正吃得不亦乐乎。 只有挑剔的顾乘涵一口一口地吃着白米饭。不过，他吃米饭也吃得极优雅，像是在品尝珍馐美馔，没有半点不悦。 歇息了一天，作息回转过来的叔侄俩人，主要是燕明轩，他正一卷一卷地看着叔叔从郡城带回来的近十年来的童生卷。其中有两份是院试的题卷。 “这个让你来答，你要多久？”顾乘涵把其中一份递给他。 燕明轩接过来细细一看，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把卷子还给叔叔，“如果让我来答的，大概一个多时辰左右，我能把它们全做出来。” “好，我给你一个时辰。你把刚才卷子上的题写一份答案给我。”顾乘涵把其他的题卷都放到一边。 “是。”燕明轩也不急着写题，而是在一边细细地研磨着墨，一边打着腹稿。 他们叔侄俩在那边研究科举上的事情，甄楚恬则和小娇娇在分整她们带回来的礼物。 “楚恬，这个是给杏子的，对不对？”小娇娇拿过一朵可爱娇俏的小绢花说道。 “对的，小娇娇记性真好！”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赞扬着。 小娇娇高兴地露出了洁白的小贝齿，笑得一脸灿烂。 甄楚恬一分看她分类，一边细量着挣银子的事。 上辈子那会，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挣。现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了。 女人的钱好挣，但这无非也是首饰、衣裳、妆红之类的。这些太高大上了，自己玩不起，小镇上能消费得起的人也有限，玩不出什么大的花样来。 小孩？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玩泥巴长大的？除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户人家之外。不过那样的人家也没多少童年，小小年纪就要学一大堆，如他们家娇娇一样。他们接触得最多的玩具估计就是笔墨纸张了吧？ 对了，这个年代读书人的钱好挣。可惜的是自己一不会造纸，二不会制墨。如果不是被公子压着，自己大字都不会写一个，和那些文盲也差不多了。所以读书人的钱，自己无玩不动，除非有人帮她。 可谁能帮她呢？她现在可用的能用的人手就只有竹弯村一众人，但他们也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村夫。燕明轩？他每天光是学文学武已经够累了，现公子好像还想教他识医解毒。 甄楚恬琢磨了大半天，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最后秋风吹过，吹疼了她干燥紧绷的脸蛋才想起，女人的钱不管能不能挣到，护肤品这块，自己是必须要研制，早晚得用到的。忘了在哪看过，说古代的化妆品多含有汞和铅之类的重金属，她可不敢用。 但甄楚恬对这个抱有的期望不高。因此，不能归纳入挣钱的行列中去。因此，还是得别想他法。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她擅长的，就是继续发挥她吃货的本领，开一个小酒楼。 “你在念念叨叨地干嘛？”顾乘涵看她蹲在地上，拿着棍子划来划去的，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 甄楚恬扭过头一看，是他。赶紧扔掉棍子，拍拍手，站起来，规规距距地站好，然后跟着他走到琴架前。 顾乘涵当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在想挣钱的法子。我们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不经花。”甄楚恬无奈地看着他，感慨地说道。 “那你的想到了什么？”顾乘涵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综合地想了几宿，觉得女人和读书人的钱容易挣、好挣。但我挣不来。想来想去，现在能走的只有酒楼这个。但是我们没人手，自己干不来。所以我想一会儿上大良叔家探探他们的意思，看能不能像小吃店那样，我们一起干。我以技术入股，教会他们做菜。”甄楚恬拧着眉头细细地说道。 第386章 平复 “还有呢？”顾乘涵拔弄着琴弦，作漫不经心般挑眉看了她一眼。 “还有啊？还有就是我想试着做一下护肤品，天凉了，干燥得很，风又大，吹得我脸干疼。”甄楚恬摸着自个儿的婴儿肥脸颊苦恼地说道。 顾乘涵的眼神闪了闪。他刚差点想伸手去摸摸是不是干燥过了。 “公子，《药王卷》那有没有关于护肤方面的方子或知识啊？”甄楚恬期许地望着他，希望他快告诉她里面有好多方子，他都会。 “没有。” 听到顾乘涵简洁的回答，甄楚恬失落地垂下脑袋。 “酒楼的事先不急，人手那我给你解决。过来，把昨日我教你的指法练一遍，弹给我看看。”顾乘涵心里一直有一个隐隐的想法，现还没理清，没计划好。所以，他暂时搁着。 “哦。”甄楚恬乖乖地应下，然后坐了下来，就着顾乘涵方才已调好的弦轻挑勾打地弹奏了起来。但不知是不是自己脑子里缺了一根弦的缘故，她总是弹不好。手法是对，但是取音却不对。 顾乘涵摇摇头，在她身后坐下，环绕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左右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 甄楚恬由他手把手抓着弹了几下，等他慢慢地松开手了，再试着用自己的力度去挑拔几下。 来回地试了几次，她好像找到感觉了，能取出稍微象样一点的单来。 顾乘涵低头之间，鬓角的发丝不小心滑落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他抬手撩起时，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脸颊，手一顿，恍忽之间，甄楚恬已经避开来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失落黯然，眸光闪过一丝涩意，有苦涩，也有羞涩，百般滋味复杂地交融在一起，正在心底里翻腾汹涌着。 “公子，我弹对了吗？是这样对不对？”正当顾乘涵伤神，脸色凝重酡红时，甄楚恬回过头来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近到他都能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粉润的红唇也近在咫尺，他头稍微一低就能触碰到。 想着想着，顾乘涵的头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了下去。 “公子！我弹对了没？”甄楚恬昂到脖子都酸了，顾乘涵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呃，呃，弹对了。”顾乘涵这方回过神来。他力持镇定，不太自然地应道。然后就快速地站起来，匆匆地离去。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到底在做什么？自己居然会动了歪念，而且还是在青天白下之日。这太不应该，太有违礼法了！ 顾乘涵赶紧打坐，默念着心经，耳尖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待心底的那股燥热按下去后，才提起笔，把经文一笔一笔地默写下来。 甄楚恬可不知道她家的公子正在自我反省检讨中，只是觉得他又发神经，犯公子病了。 她无趣地悄悄翻了个大白眼，自己刚开始找到感觉，正兴致勃勃地继续练着，弹着她的魔音。 不远处的燕明轩兄妹俩对看了一眼，小娇娇怕怕地捂着耳朵对着她哥哥说：“哥哥，我们带疾风和骕骦去河边吃草吧。” 经过思量，这两匹马他们决定都带回竹弯村养着。等马车造好后，再把“疾风”送回庄园。但骕骦是匹难得一遇的好匹，顾乘涵怕放在庄园里要是遇上了识货之人，凭秀才和郑家会保不住它。所以就把它留在竹弯村，自家养着。 小娇娇对骕骦甚为喜爱，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贝儿”，意思是她的小宝贝。顾乘涵还特地为她打造了副小马鞍。他打算再过一两年后就教她骑马。 现小娇娇最重要的事也不是她的楚恬了，而是“贝儿。”因此，当甄楚恬在学琴时，就是她和哥哥去放马的时候了。 不过被燕家人称为魔音的甄楚恬混然不知自己琴音的可怕，正喜滋滋的弹个不停。过来上课的学子们一听这琴音，就知道他们的先生准是不在的。 果不其然。 他们走到书斋的时候，门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里面有题卷一份，报考之人各拿一份去做，两个时辰内交卷；没有报考的，把昨日教的《论语》抄默一遍。 被任命为班长的柱子自觉地到讲台上把卷子拿过来，然后给他们报考童生试的人各发了一份后，然后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准备答题。 其他没有要报考的同窗纷纷坐了一会，三三两两地回家做作业去了，只有柱子他们几个想走又不敢走。因为先生说过了，真正想要求学的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专心学习，学进去。这才能成大器。 一个时辰后，燕明轩出现书斋。 里面的人走了一大半，但明确要考试的四人皆在。除了他们，桂生、来旺、东子和平日里较刻苦的几个都在。 他们莫不是在埋头苦思，提笔答卷中，连自己走进来都不知道。 “时辰已到。”燕明轩走上讲台，朗声说道。 柱子他们几人纷纷放下笔，上前交卷。 燕明轩大致看了一眼，基本上都答完了，除了桂生有一题空着，东子最后一题写了一半。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燕明轩，然后他能像以往那样当场做点评一下。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收完卷子后，他直接宣布今日的课就到此为止。 燕明轩在众人的注视下步出课室。 林国柱他们哀嚎了一声，互相对看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刚才那题卷，对起答案来。 燕明轩在书斋外面听到他们说的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他刚收卷子时粗略地看了一下，基本上答得都还可以。报名应考的四人中，国柱和程天佑的破题不错，立意也很新颖。 燕明轩花了一个下午把卷子批改完，然后准备拿去给叔叔看的时候却一直等不到人。 “楚恬姐，叔叔在忙什么？是又要研究新药了吗？” 甄楚恬撇撇嘴，“我哪知道他在干嘛。他好像人在书房里，没在试验室那。” 早些年，为了便于顾乘涵研究《药王卷》和《毒经》上面的内容，甄楚恬给他在后边腾了一间屋子出来，并命名为“试验室”。 因为里面藏含有毒物，甄楚恬三令五申没少对他们说不能靠近那。甚至连顾乘涵也有规定，不能在里面待上超过一天，出入均要锁门的。 燕明轩一听不在“试验室”而是在书房，就抱着卷子往屋子走去。 “诶，等等。你们俩别光顾着讨论题卷，先用了晚饭再说。你去把公子叫出来！”甄楚恬叫住他。再不吃饭，天就暗了，要费烛火了。 “好的，我知道了。” 甄楚恬则继续领着小娇娇把石桌上收拾好，准备摆饭。 没多久，燕明轩一个人走出来。 “公子呢?”甄楚恬往他身后望过去。 燕明轩一脸不快，闷闷不乐地说道：“楚恬虾，叔叔说不吃了。他在抄佛经。” “啥？抄佛经？”甄楚恬掏着耳朵，提高了声音问道。 “嗯。我进去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抄了一叠了。”燕明轩没什么精神地应了一声。 他记忆中，每次抄佛经的时候一般是清明节和中元节，还有腊月十二。现在离腊月还有两个多月。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甄楚恬把碗筷摆放好，拂了下袖子说道。 这不年不节的，忌日也还没到。他咋会在这刻抄起佛经来呢？ “公子，在吗？出来用了饭先吧，没什么比健康更重要。饿坏了身子不值得。”甄楚恬推着虚掩的房门，准备进去。 “别过来！”顾乘涵哑着嗓子低沉地喝道。 一开始，他是为自己的轻浮羞愧的。但这默抄了半天的佛经，心性已慢慢地平复，回复正常了。只是自己一时不如怎样面对她而已。 “公子？你怎么啦？怎样声音怪怪的？”话说那时快，眨眼间甄楚恬已推开门，站到他面前。 顾乘涵一时反应不过来，脸又微微发烫了，酡红色逐渐地染上他整张脸。 “糟了！公子你脸咋这么红？是试用了什么药物还是风寒发热，烧着了？”甄楚恬急急地盯着他上下四看。 顾乘涵被她这样近距离地盯着看，更是说不出话来，尴尬地别开脸去。 甄楚恬见他迟迟没反应，担心他真的是感冒发烧了。毕竟这里随便一场风寒发伤就能要人命的！急上心头的甄楚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直接摸上了他的额头。 “好像也不是很烫啊！”甄楚恬自然自语道。 “你这是在干嘛？”顾乘涵赶紧拍掉她的手。这疯丫头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习惯得要她改才行，且人以后也要看紧一点。 “我看你是不是在发烧啊！”甄楚恬理直气壮地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顾乘涵不悦地瞪着她。 “我又不是在瞎闹，是在担心公子你呢！且这又不是在外面，讲那么多规距干嘛？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关心家人有错了吗？”甄楚恬说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了。 顾乘涵差点为之气结。她总是这么放任不羁，自己要少盯一会，说不定她就飞出天际，闯下大祸来。 “习惯成自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给我认真记着。还有，别忘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小娇娇的。”顾乘涵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有一堆歪理来辩驳，只有在孩子教养、以身作则方面能让她收着点，把话给听进去。 第387章 不以为意 甄楚恬最讨厌他这动不动就训人的封建大家长的模样了，尤其是被训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她关心他担心他还挨批。 因此，气坏的甄楚恬揪着他的衣襟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你有病没病，现得跟我出去吃饭。三餐要定时！” 得了！这已不是规距不规距的问题，而且完全的流氓作为了。 顾乘涵所有的旖旎羞愧都被她此刻粗野的行为打消得一干二净了。 他用巧劲敲落她的爪子，正了一下衣襟，严肃地盯着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拂衣而出。 甄楚恬被他看得心里凉凉的。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站直了身子，端步跟在他身后。 燕明轩兄妹见到他俩出来了，都松了一口，赶紧离座，给他们俩盛饭去。 “开动吧！”顾乘涵先动了第一箸。 他们家用餐一向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只要没有失仪，顾乘涵一般在用餐后半段时间都会默许他们边吃边聊的，甚至有时候他也会插上一两句。 “我过几天要去庄园一趟，可能还得在那边小住些日子。快到年底，大户对于盆景花草的采买会多些。我估摸着这个时候，采买的管事差不多要来了。秀才才刚接触这个，我不太放心。” 顾乘涵放下筷子，不甚愉快地看着她。他们这才回来了几天，又要离开？ “庄园离家里也不远，我就和平常一样，出门做事而已。我跟大良叔他们的牛车过去，娇娇你是随我还是留在家里？”甄楚恬看着埋头吃炖茄子的小娇娇问道。 “啊？”小娇娇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他们。 “娇娇，我过几天要到庄子上去，要去卖花花。你是跟着我去还是留在家里？”甄楚恬对他们一贯是平等自愿为原则的。 小娇娇鼓着腮帮子嚼着米饭，一边思考着。是跟楚恬一起去好呢，还是留在家里喂马马好呢？ “楚恬，我能带马马一起去吗？”小娇娇大眼睛眨着问道。 甄楚恬摇摇头。 “唉！这样呀？那我还是留在家里好了。马马没人喂它带它吃草可惨了。”小娇娇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娇娇现在喜欢马马不喜欢楚恬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她最喜欢楚恬的。”甄楚恬幽怨地瞟了她一眼。 “娇娇还是最喜欢楚恬呀。可是马马它还小呀，和娇娇一样小，不能出去做事。楚恬是大人，要做事的。”小娇娇圆滚滚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对她讨好地笑着。 “小精怪！”甄楚恬嗔了她一眼。 “公子？”甄楚恬又看向顾乘涵。 “早上去，晚上我接你回来。”顾乘涵直接做下了决定。以“疾风”的脚程，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而已。 这倒是个办法。庄园那边的房子太大，她一个人也是不敢住的，平常上去小住的时候，都会带上小娇娇作伴。俩个人说说话，总好过一人静悄悄的。 “不过，大良叔他们也不是每日到镇上去。他们也是隔两三天才过去的。我跟他们车上去了，晚上你接我回来，那第二天呢？第二天怎么办？来客不可能今天来，明天不来的呀？” 甄楚恬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她还是住到庄园那方便一点。 “不用跟他们的车。早上我骑马送你去，晚上再接你回来。再说，你不是交待过郑家，要是有客来先让着，然后再派人通知吗？或者你这次过去，直接给他们留下话，敲定一个在园时间。客人要想请你把关的，自会等你在的时候上门。” 他不可能留她一人在庄园的。园子那么大，就她一个小丫头。虽然自己给她留了些毒药防身，但不怕一万，也怕万一。更何况这人经常做着做着事，就忘了分寸，对男女大防这些没什么防备，万一哪天吃亏了都不知道。 因为顾乘涵的坚决，再加上他自愿当马夫，愿意来回接送，甄楚恬也无所谓地点点头。 翌日一大早，甄楚恬就起来把朝食给做好，温在锅里，然后自己包了几块饼子。顾乘涵已经换好灰衣棉衫等在院子里了。 甄楚恬早有准备的从怀里掏出一方长帕子，然后把它蒙在脸上，只露出两只又大又亮的眼睛来。 顾乘涵见了，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终于规距了点，知道害羞，会隐着脸不让人看到了。 如果甄楚恬此时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的话，必会哈哈大笑三声。她哪是怕被别人看到。自己拿帕子挡着脸，纯时因为驰马疾飞时，北风太冷利了，刮得她脸上吃吃作痛。她的面霜都还没捣鼓出来，要是再被疾风风干几下，估计很快就能脸上开花了。 这次，她是坐在他前面。虽然没有上次那样，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可却换成了自己搂住她。 盈盈不及一握的小蛮腰，自己要是不小心，稍微用力一点点恐怕都会折断。这些年来，让她辛劳了，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瘦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自己得要赶紧这担子给挑过来才行。越是这么想，他越把人给搂实了。 甄楚恬可不管这么多。反正她觉得靠着公子不用怕摔下去。而且他身上还暖和得很。所以顺势地把人整个地倒入他怀里。 顾乘涵头稍微一低，就能闻到她秀发上的香气。寒风吹过，掠起的丝丝秀发时不时地骚扰到他的脸上，也骚动了他的心房。 摇拽中，甄楚恬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睛，靠着他，安心地睡了过去。 顾乘涵慢慢地拉紧了缰绳，放缓了速度。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一抹温柔凝结在眼底。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轻轻地拍了下她，“甄楚恬，我们到园子了，赶紧醒来。” “哦，哦。到了。”甄楚恬揉着眼睛说道。她忘了自己在马背上，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床，结果差点摔了下去。幸好顾乘涵眼明手快地，一把捞住了她。 甄楚恬赶紧环住他的脖子，后惊后怕地说：“妈呀！吓死我了。” 听到马蹄声赶出来的林秀才和郑茂林他们，看到顾乘涵他们亲密的样子，赶紧移开眼，低下头看着地面，不敢出声。 顾乘涵往他们那瞟了一眼，把人轻轻地放稳在地上好后，牵着马走到视若无人般走过去。 “见过东家。东家您这时突然过来是有什么示下吗？”林启贤装作没看到方才那一幕般，赶紧上前来见礼。 “茂林叔、茂德，早啊！你们怎么出来了？用过朝食没？吃得可还好？”甄楚恬甜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那大大方方的模样，让林启贤、郑茂林俩人在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我们已用过了。东家您用了没？要不到我们家来将就来吃点？”郑茂林摸摸后脑勺说道。 “茂林叔，你怎么也叫我东家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楚恬姑娘可以了。”甄楚恬瞥了一眼林启贤。 林启贤不知道她看的这一眼是何用意，是不是怪自己太多事了，不安地说道：“东家，我……” “行了。你不用紧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这次过来，是想到这几日一些老客户可能会上门，之前也忘了交待你。如果他们没上门，那我看是不是带你找个时间上门拜访一下他们的管事。”甄楚恬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径直地走到前面去。 甄楚恬和郑茂林招呼了两声，就和林启贤往前面的盆景区域走去。 一路上，林启贤跟她汇报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工作情况。 “东家，我按您册子上所说的，已把这里面近百株盆景的资料熟记下来了。”林启贤为了证明他的话不假，边走边向她介绍着旁边的盆景。 甄楚恬面带微笑认真地侧耳聆听着，“很好，看样子你做事情还挺认真的，把我册子上摘录下来的东西都熟记在心了。不过，那册子里的东西当初是我为了方便自己而做的，里面的行文遣字皆是遵循我的习惯。你和客人介绍时，可以转化为自己的语言，不必死板地照搬我的。” “是，茂德受教了。”林启贤恭谨地应道。他已经喜欢上这里了。虽然是短短的十来天，但此处宁静，没人打扰，天天就是对着这些花花草草，他的心情一下子也宁静了许多。 他现就希望自己能通过东家这三个月的考验，然后可以留下来。 “诶，秀才，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严厉糟糕的东家呢。”甄楚恬打趣地笑道。 “东家说笑了。”林启贤客套地说道。不过他后面也放松了不少，话语间也没那么僵硬死板地照本宣科了。 甄楚恬边听边点头。不知不觉地，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顾乘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开了，连人带马都不在庄园里。 甄楚恬的午饭是在郑家用的，郑家准备得很丰盛。 他们在前面一外无人的荒地那开垦了近一亩的地，郑母和儿媳妇俩在上面种了好多的瓜菜。平日里除自家食用外，还隔日隔日地拿到镇子上的集市卖，现都有好几个固定的熟客了。 郑母她们知道甄楚恬爱吃新鲜的青菜，特地每样都摘了些给煮上，摆了满满的一大桌，还给她和秀才煎了两个鸡蛋。 “哇！郑奶奶，婶子，这么的一大桌子菜，我可是有口福了。” 第388章 神情复杂 甄楚恬夸张的动作把郑母逗得乐开了怀，老脸笑得一褶一褶的，“可不是一大桌菜么？我们家别的没有，就地里的菜多，东家你回去的时候带上一点，我都摘好放篮子里了。” “郑奶奶，您也跟秀才他们学坏了。不是叫我楚恬的吗？咋突然也变东家了。”甄楚恬嗔怪道。 郑母乐呵呵地笑着道：“哪是！我们家都是托了您的福，如今才过上了好日子。要不是茂林没本事，你不收下他的身契，我们就该叫主子了。” “呵呵……我们不说这个，可以开了吗？我看了这些菜早就垂涎三尺，食指大动。”甄楚恬实在怕了她，她每次都念这个。 “好，好，吃吧，不客气！”郑母殷勤地给她添菜，又不忘招呼着林秀才。 她还想日后等孙子大了，能跟秀才公认几个字，不求做个读书人，但起码也能比他老子活得好点。 饭后，甄楚恬又在园艺场花树和药草那边小走了一会，权当消消食。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不见有客上门，她就干脆回到自己那个小四合院那小憩了一会。 还没眯上眼，郑茂林的媳妇就上门来通传说陆府的管家过来了。 甄楚恬赶紧整理了下自己，就出门迎客。 她来到园艺场靠西边的一处独立亭阁却不似亭阁的小居，这离车马停靠处也就十来米左右，和外边用一排翠竹完美的阻隔开。这被甄楚恬称之为开放式的办公区，专供赏花采买的客人停歇议事之用。 林启贤和陆管家正在一旁的茶桌上品着茶。他们看到她走过进来时，皆站了起来。 “陆管家，好久不见了。你又福相了不少，看来陆老爷今年的粮食铺子必是红红火火得很了！” “托福，托福！”陆管家拱手相迎。 双方都是老熟人了，因此也省下了那些繁文缛节。 “陆管家，不知今日过来是想选购哪类的盆景呢？”甄楚恬心里盘算着陆府现有哪些，一会儿自己要向他推荐什么才是。 陆管家摇摇头，“非也。我今日过来，是想请郑兄弟给燕姑娘你带个话。让我来问问看燕姑娘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家老爷夫人还有小姐他们想亲自来园艺场里选些花草用来布置园子，以便年后宴客观赏。后来，听到郑兄弟说这位茂德兄是燕姑娘您请过来负责园艺场的，就和他打个照面，认识一下。” “既然是贵府府上的老爷夫人和小姐移尊驾临我园艺场，楚恬我当然是随时有空，必定扫榻相迎。茂德是我聘请的伙计，以后园艺场的事您问他即可。一般的事，他都能作主。日后，我每月逢三会过来这边。”甄楚恬顺便把自己固定在庄园的日子定了下来。 两年前陆府操办的“雅趣”宴会，赢得大家的称许，一时名声大噪，甚至还入了一些文人雅士的眼，镇上书院的先生也和他们多有往来。 陆老爷夫妇就彻底迷上了园艺盆景这一玩意，成了甄楚恬的最大客户。不止这样，他还给她介绍了不少大户，像郡城的方举人就是他牵的线。 因为来之前陆老爷他们有交待。因此，陆管家就和他们约定在后天未时到。 送走了陆管家，甄楚恬就交待林启贤后天待客的事。 她细细地把陆府的背景，以及曾在自己这买过哪些花草，陆老爷他们的爱好等都详说了一遍，让他心里有个底。 林启贤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后，也像她给的图册一样，做个册子记录下来。 甄楚恬又交待了郑茂林几句，又谢过郑母的晚饭挽留，然后倚坐在西边马车往来停靠的亭子上等着顾乘涵来接她。 晚风拂起，凉风阵阵，霞光细细地洒在她身上，柔柔暖暖的。耳鼻间时不时地飘来花草的清香，甄楚恬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眯睡了过去。 顾乘涵策马来到这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他的疯丫头恬静柔美地睡在霞光里，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乖巧可爱。 顾乘涵跃下马，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如捧着珍宝般把她抱起来。 “楚恬，起来吃饭啦！” 谁？娇娇？娇娇怎么会在这儿？公子呢？他什么时候来接我？该不会是忘了吧？甄楚恬迷迷糊糊地想着。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娇娇放大的脸蛋贴在她耳边，正在一旁小声地叫唤着自己，轻轻地摇晃着她的手臂。 “娇娇，你怎么在这？公子带你来的吗？”甄楚恬惊讶地看着她问道。 “傻楚恬，我本来就在家哒，你忘了呀？”小娇娇笑嘻嘻地看着她。 “本来就在家？”甄楚恬傻乎乎地重复着她的话，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是躺在大树底下的竹榻上，身上还盖了一张月牙色滚银竹边的披风。这正是她去年为顾乘涵做的。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甄楚恬一个骨碌地坐了起来，然后左右看看，都不见人影。 “叔叔骑疾风去接你回来的呀。然后楚恬你睡着了，叔叔把你抱下来放到这的。”小娇娇捂着嘴偷笑，一副你偷懒被我看到咯的样子。 公子去接她回来的？甄楚恬完全没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坐在亭子里等着他来接，然后就没然后了。 “公子，你什么时候去接我的？”甄楚恬看到他走出来，赶紧把披风还好，顺便问道。 “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在异地，也能随随便便在外头就睡得个昏天暗地，连人把你带走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顾乘涵冷冷地瞪着她。 “呃，呃，这哪是外头啊？园艺场不是我们家吗？在自己的园子里怕什么。”甄楚恬直觉的回了他一句。不过在他的瞪视下，声音越说越小就是了。 “楚恬姐、叔叔，准备吃饭了。”燕明轩从厨房里端着饭菜出来。 小娇娇不等他开口就自觉地跟着他去厨房拿碗筷。 “我也去帮忙。”甄楚恬不敢看顾乘涵的冷脸，匆匆地扔下一句就跑。 顾乘涵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拿起搭在臂弯上的披风，轻柔地把尚有余温的披风细细地折好放一旁。 “明轩，你真的是越来越能干了！以后一定会是大安好男人的典范。”甄楚恬看着桌面上溢着香气的四菜一汤，赞叹地说道。 自己这些年可是把这些小白菜给培养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日后会便宜了哪头猪？希望会是个优雅识大体又不失风趣的美少女。要不然，她会呕死的。 突然间，甄楚恬突然有了种要做婆婆，儿大不由娘的感觉。 燕明轩被她幽怨的小眼神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旁边的叔叔也是一脸阴沉的样子。 他搓了搓手上不存在的鸡皮，小心翼翼地问着他们家里的俩位大佬，“叔叔、楚恬姐，是我做的菜不对吗？” “没有。是你做得太好了。小明轩，我跟你说，以后你千万不要轻易给人煮饭，除非对方是你的家人。知道吗？要不，会惹人妒忌的。”甄楚恬说得一脸悲愤和伤心，搞得燕明轩摸不着头脑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他悄悄地往叔叔那瞄了一眼，结果发现叔叔在瞪的是楚恬姐。 似乎不是自己的问题。燕明轩暗呼幸好。好在不关他的事，不是他哪做错了。 “坐好，好好吃你的饭！”顾乘涵眼眸往燕明轩的方向一压，冷飕飕地说道，吓得燕明轩赶紧端起碗，低头专心扒着饭去。 甄楚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毛了旁边的老大，还在那没精打采的扒着白米饭。 “甄楚恬！”顾乘涵冷冷地低喝了一声。 突然被人连名带姓地喊道，甄楚恬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挺起胸膛来。而后，才发现喊她的人是坐自己旁边的顾乘涵，不满地娇嗔道：“公子，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啊？真是的。” 顾乘涵被她瞪得一时无语心塞得说不出话来。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嘴角沾有饭粒了？”甄楚恬被他看得毛毛的。转而又面向小娇娇问去，“娇娇，我脸上有没有沾到米饭？” 小娇娇摇摇头，“楚恬，没有。你脸上没有饭粒，干干净净的。” 既没有饭粒，也没哪仪容不对的，而且今天的规距自己好像也没错啊？ 想不通错在哪，甄楚恬干脆甩甩头，懒得理他了。反正他贵公子的毛病时不时神经一下。她得赶紧吃完，然后想一下后天招待客人的事。 陆老爷他们是来看花草盆景的，但花草盆景皆在那了，也就是那样了，没什么好想的。倒时在其他地方可以做一下文章。 怎样才能做到宾至如归呢？陆老爷在吃的方面甚为讲究。她记得自己当初做出来的河粉和薄荷青云糕，他就颇为赞赏，一家子吃得挺欢乐的。 可是这几样东西，镇上的吃食铺子就有得卖。他们想什么时候吃，随时就能吃到，用这个来招待他们，显然是不合适了。 甄楚恬在院子里绕来绕去，边走边想着，差一点和顾乘涵撞上了。 “你这一整晚飘飘乎乎，神游式的，脑子里想着什么呢？”顾乘涵忍不住用竹箫轻点着她的额头说道。 “后天陆府到园艺场来，我不知道拿什么去招待他们。”甄楚恬烦燥地看着他。 第389章 巧妙 “一个小小的陆府也值得你如此烦恼？他们上门是为什么来的，你不知道吗？”顾乘涵撇了她一眼，拿起竹箫在唇边轻轻地吹奏了起来。 清幽的箫声箫声悠扬，余音袅袅，清耳悦心，让甄楚恬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是呀！再好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以他们的交情以及自己对陆府的了解，不管怎样，到时候必是一张大单子，大买卖。自己又何必这么苦恼呢？ 与其在这烦恼陆老爷怎样，不如想想陆挽月和陆夫人她们喜欢什么？记得自己前段时间，桂花正浓时，摘取了好些桂花来做了些桂花茶，桂花糕之类的。 对了！花茶。自己还制了一些花茶，除了桂花外，还有茉莉的，腊梅的。这些，她们一定会喜欢。 甄楚恬惊喜地跑回房，去找她的花茶去。她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初七，清晨。 甄楚恬一身水绿色的月华裙，裙角边上用银白烟翠的丝线略略地勾了几道波浪线，两只俏皮可爱的银虾子一前一后的飘坠于织锦素雅裙带上，正随着她走动时一上下地摇拽着，如同在浪涛江水中嬉戏，煞是可爱得紧。 她手里牵着粉嫩同款月华裙的的小娇娇。不过她的衣角处勾廓的是银灰色花朵，中间点缀着黄色花蕊。腰间飘坠着一对精巧可爱的金铃当。 打扮装点完毕后，俩人互相对看了一眼，都从各自眼里瞧见了对方的模样，满意地漾开了甜甜的笑容。 “走吧！”甄楚恬牵起她的小手手。 “出发。”小娇娇奶声奶气地喊着，拉晃着甄楚恬的手跨出门槛。 清脆的铃当把院子里舞剑的叔侄俩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顾乘涵瞳孔骤然一缩，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小娇娇看到叔叔和哥哥望过来，吐了吐小舌头，乖乖地端正走好，裙摆的铃当微波不动。 那乖巧精怪的小模样看得甄楚恬捂嘴窃笑不已。 “公子、明轩，早安！” “叔叔、哥哥，早安！” 俩人不约而同地向他们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笑靥间，灵动的眼眸藏着一丝的慧黠，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顾乘涵立刻就改变了初衷。“我随你们一起去。” 燕明轩无语地看着他……说好的要教自己新的招式呢？ “那公子，你是要骑马跟着，还是和我们一起做牛车去？”甄楚恬今日是向林家借了牛车的。 顾乘涵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骑马跟上。” 说完他快速地挽了个剑花，“看清楚了没？” 燕明轩点点头。 顾乘涵又使了一遍，“明白了里面的要点在哪没？你耍一遍给我看看。” 所幸燕明轩的也有习武的天赋，更遗传了燕家人独天特厚的过目不忘。所以两遍看下来，他把能把剑招记得个七七八八了。 顾乘涵又把中间他没理解透彻的地方一一指出来，让他修正后再耍一遍给自己看过后，说道：“你自己在家练着，我明天早上检查。” 说完，也不待他回复，就到院角边的马棚那，牵绳跨马就走。 此时甄楚恬已坐在林大友驾的牛车上和小娇娇低低地说着要注意的事。 “娇娇，到时候如果有人问到你，问到家人的时候，由我来说。我会说公子是你哥哥的先生。你要记住了！知道吗？” “为什么？不能说叔叔吗？”小娇娇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嗯。不能让人知道公子在我们家的，他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甄楚恬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叔叔是秘密武器。”小娇娇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指挡住嘴唇和她咬着耳朵悄声说，一边点头应着。 在快到庄园时，顾乘涵已追了上来。 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明亮欢笑着和他挥挥手。 马蹄声起，烟尘四滚。很快地，顾乘涵就已经跑在他们前面，先一步到达庄园。 甄楚恬也不以为意，她谢过林大良后，就牵着小娇娇的手从园艺场进去。 “楚恬，这是好香呀！”小娇娇走在桂花路的小道上，嗅着鼻子，眉眼弯弯地说。 “对啊，这里两边种的都是桂花。嗯，就和娇娇袋子里装的香酥桂花饼一样。”甄楚恬指着她小荷包里那几块前段时间一时兴起做的几个炒米饼说道。 “还有酒酿丸子。”小娇娇最喜欢吃那个了。可惜楚恬不肯给她多吃，每次都只准自己吃五个。 “对，没错！我们娇娇最聪明，记性最好了。”俩人一边说一边闹着往四合院走去。 顾乘涵倚在二楼的栏杆旁，听着清脆的铃当声和笑语声从前面传来时，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 他含笑地望着她们。 小娇娇眼尖地发现了叔叔的身影，愉快地向他挥着手。 顾乘涵看着小侄女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头一次觉得自己没有愧对兄嫂，也是真正地意会和认同了甄楚恬当初的坚持。 爹、娘，疯丫头是上天看不过眼，特意派来我们燕家的小仙女，对不对？ 顾乘涵痴痴地凝望着上空，无声地求解。 甄楚恬把带过来的东西放在屋子里，然后问走下来的顾乘涵，“公子，待会你要不要避开？” 顾乘涵点点头，“我待会会留在南院那边。” 说完，他又看向小娇娇。 小娇娇在俩人的注视下，往甄楚恬这边靠了靠，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要跟着楚恬。” 顾乘涵点头应允了。 “好了，走吧！那就跟我出去迎客吧！”甄楚恬拿起一小袋的花茶，牵着她的小手，准备到园艺场门口迎客去。 顾乘涵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越发地感到人手的困乏。因为现在他们不止缺乏护院，小娇娇的侍女，就连疯丫头身边也没人，事无大小都要她自己打点。 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看来，得传令到聚义阁那边，让他们到各大庙宇转转，把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收扰回去，以留待用。 未时还差一刻，陆府陆丰收一家四口在长随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入了“雅园”。 甄楚恬领着一众人出门相迎。但就算是加上郑家三个大人和林秀才，他们这边也是单薄了些。 “陆老爷和夫人小姐、小少爷大驾光临，楚恬有失远迎了！” “哪里！是我们叨扰了才是。不过，楚恬，你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阵阵的桂花香。”陆丰收摸着两撇小胡子赞叹着，陆夫人也频频点头。 陆挽月本想也和甄楚恬打招呼的，结果一眼看到小娇娇就忍不住了，忙上前弯下身子拉着她的小手问道：“呀！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是谁呀？咋从没见过的？” “这是我家的小妹妹。娇娇，过来给陆老爷和夫人、小姐、小少爷他们见礼。”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 小娇娇乖巧的上前和陆家人见礼，一行一举端仪有嘉，小小的美人胚子已初见风范了。 陆夫人见了玉娃娃般的小娇娇，顿时就忍不住了，一把人拉到怀里细细端详着，随手就撸下一串圆润剔透的玉珠套入她细嫩的小手里。因为太大了，又绕了一圈。 小娇娇没经过这种阵势，不知如何是好。她微微扭动挣扎着回过头来看甄楚恬。 “陆夫人，您这礼太过贵重了。小丫头啥也不懂，白糟蹋了这好东西。您随手赏她一个小荷包给玩着就是了。”甄楚恬上前巧妙地把小娇娇从她怀中拉过来，把翡翠珠串递还给她。 陆夫人无奈，只好解下身上的一个香囊递过去给她。 “谢谢陆夫人。”小娇娇双手接过来，奶声奶气地和她道谢。 陆丰收在一旁笑眯眯地招呼着小娇娇娇过去他那，然手随手就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放到她手心里，“小丫头拿着玩去。” 小娇娇又回过头来看着甄楚恬。 “楚恬，长者赐不敢辞。这可不能摊了，再摊那就是瞧不起我陆某了。“陆丰收截在甄楚恬之前说道。他可是看见小丫头身上坠着的铃当是金子做的。虽没法瞧清具体的模样，但看那样子，也不是凡品。 试问谁家会把金子银子坠在外面当饰物的？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敢不舍得。再说，要把金子银子挂在身，又不显得俗气的，也没几人。 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丫头执起礼来丝毫不比他家专门请教养嬷嬷指点过的闺女差。且小小年纪就贵气端显，也没听说过哪户普通人家能养出这样一个的小女娃。如果不是在此处相见，他还担心自己的礼薄了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甄楚恬只好随了他。寒暄过后，甄楚恬又所林启贤叫了上来，把他引见给陆丰收。 陆丰收虽早就听管家说过园艺场新来的伙计是个读书人，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出色的读书人。如果不是自己的闺女已许配到郡城那去了，另外妾室生的两个年纪又小了些的话，说不定都会招他做女婿了。 不过因此，他对甄楚恬的更是不敢小觑了。自己和燕家这个小丫头打交道两年多了，至今都还没能摸得清她的底，只知道她家人口简单，中途落户在竹弯村的。但家里出面主事的似乎就只有她一人。 甄楚恬边说边聊地把一路引至西边的办公区亭阁那走去。 第390章 三步之遥 “小娇，你这园子应称为桂园才是。你看，这一路都是桂花，得种了多少啊？你该不会把所有的桂花都种了，然后我要是想买都没了吧？”陆丰收打量着两边大大小小的桂花打趣着说。 “陆老爷说笑了。您要多少，我尽量找给您。要是不够的话，我把我这贵人道让您？”甄楚恬豪迈地说。 林启贤和陆管家走在后头，一边招呼着他，一边听着甄楚恬和客人的交谈。 “贵人道？好！这个好！”陆丰收当下就击掌连声叫好，并决定也要在自家种上一排，具体的数量他过几天让管家来回复她。 这个，甄楚恬当然是没问题的。而且她也没说大话，如果到时候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自己是真的有意要将这小道两旁的桂花给挖了卖去。 陆丰收他们慢慢在盆景这块逛着，林启贤也逐渐放开了手脚。他看到甄楚恬要照呼陆夫人母女，忙不过来时，主动上前和陆丰收一一介绍着。 因为一开始就对他存了好印象，因此陆丰收对林启贤的解说也挺满意的，时不是还提出一两个具体的问题，包括一些裁植的方法，而林启贤也能招架得住，甚至到了后面，陆丰收觉得俩人相谈甚欢，自己在孔孟之道上也是有所道的。下次见到亲家时，又能说得上一两句了。 绕了一圈后，一伙人又回到了办公区域那。甄楚恬让郑母烧好了热水，然后又在旁边备上一个火盆碳炉，温着一壶水。 “陆老爷、陆夫人，还有陆小姐和小少爷，你们俩尝尝我这茶？”甄楚恬给他们每人各准备了一壶茶。 陆丰收的是大麦茶，陆夫人的是桂花茶，陆挽月的是茉莉花茶，陆小胖子的则是咸金桔茶。 “咦？这是什么茶？味道好特别？”陆丰收他们早就看到了旁边的茶桌上摆放了四个茶壶。 “这个好，甘香可口，正合我口！”陆丰收小啜了一口，叹道。 “我这个倒是香味馥郁，汤色绿而明亮。这是桂花茶，对不？”陆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陆夫人好见识。您手上的正是桂花茶。”甄楚恬朝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这哪是我好见识。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你这的桂花香。闻了这么久还辩不出来这是什么茶的话，那我就该去找郎中看看了。”陆夫人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人还是被她哄得很高兴的。 “楚恬，我这是茉莉花茶，对不对？”陆挽月忙不迭地问道。 甄楚恬点点头，给她一个“聪明，你答对了”的眼色。 “楚恬姐，那我这个是什么？爹、娘，我这个是咸咸甘甘的，也很好喝。”陆小胖子忙把已被自己一口喝干的空杯子递上前。 “咸的？快，赶紧给我也倒一杯尝尝看。”陆丰年是个爱吃的。他一听这茶是咸的，就招呼甄楚恬也赶紧给他倒一杯。 甄楚恬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空杯子，在上面给他倒了一杯后，再给陆小胖子续上。 “陆老爷您手上的是大麦茶。顾名思义就是用麦子做的茶。它有开胃消化、清热解毒的功效；陆夫人和陆小姐手中的不用我说也知道是桂花茶和茉莉花茶；陆小少爷手中这杯咸的则是咸柑桔茶。它对于由风寒引起的喉咙疼痛、咳嗽、声音沙哑有一定的疗效，是非常好的止咳化痰的茶。我刚听发现陆小少爷似乎有点风寒的迹象，所以冒味给他准备的。” “这茶还有药的功效啊？”陆夫人很是惊讶。她今早在车上时也发现了自家宝贝儿子像是有点风寒，还准备掉马回去。可他却死活不肯。自己还一直担心着，且已打发人去唤郎中到家中候着了。 甄楚恬点点，“是啊。这茶一般都有养生功效的。像陆夫和陆小姐你们手中的茶，就有美容养颜的之效。” 然后没等她们开口，陆丰收就直接开口问她买。 卖花茶？这还真的是条路子，可以试试看。只是人手啊人手，还有本钱呢？一想到这些，甄楚恬就很心塞。 “怎么？不想卖？还是价钱那不好开口？要不这样，就按龙井茶的价钱怎样？”陆丰收见她迟迟不语，又把价码往上提了提。 一听按龙井茶的价格？甄楚恬的心就快速地跳动了起来。他们这地属南方偏隅的一角，货商往来皆不方便，因此中部的龙井茶，哪怕是最次等的茶渣子都要三四十文钱一两。好一点的也要一百多文，像陆丰年这样的乡绅地主喝的，少说也要是几百文的。 她真的好想卖茶，想卖茶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要小打小闹，玩着试做那么一点点了。 甄楚恬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一脸遗憾地说，“陆老爷，我也想买给你们。奈何我手上就那么一点点，统共一斤都不到。” 一斤都没有，那估计是很难从她手上要来一些了。不过他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陆丰收又换了个法子，继续开口问道：“那不知道楚恬你这是在哪买的，方便透露一二不？” 甄楚恬无奈地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外面应该买不到。不过，下次我会多做一点，到时候送到贵府上，让你们给我鉴品一下。” “那我可是记下来了。到时候楚恬你没送过来，我也要派人上你家讨要去。”陆丰收摸着两撇小胡子哈哈大笑道。 小娇娇喝的也是桂花茶。不过她最近学甄楚恬，喝这个茶时配一小块炒米饼。 因此，她从小荷包里掏出块小饼子，一口茶，脆脆地咬一小口炒米饼，然后鼓着腮帮子香喷喷地吃起来。 对面的陆小胖子眼盯盯地看着小娇娇一口一口的，不知不觉地也跟着咽了下口水。 他盯着那块炒米饼的眼光太过强烈了。 小娇娇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然后低下去拿她的小荷包，又从里面拿出一块小小的炒米饼，递到他面前说道：“陆小少爷，请你吃。” 陆小胖子咧嘴傻笑了两下，说了声“谢谢”。他接过来放到嘴边咔崩地咬了一口，一咬就咬去了三份之一。 然后一边吃一边猛点头，说道：“好吃，真好吃！” “你这孩子，真是贪嘴。也不怕娇娇妹妹笑话。”陆夫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陆小胖子对他娘嘿嘿笑了两下。他这次死活要跟着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准有好吃的。 三言两语间，他又把余下的炒米饼给吃掉了。吃完后，还眼巴巴地继续看着小娇娇。 小娇娇的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呀转的，别过一边去，当作没看到了。 陆丰收才是个真正的吃货。他虽不好意思开口问，但在和甄楚恬她们说话时，眼光时不时地瞄向儿子那边。 甄楚恬看了暗自好笑，低下头对一旁的小娇娇娇说道：“娇娇，你去屋子里把那个小篮子给我拿过来好吗？” 小娇娇点点头，和陆丰收、陆夫人他们行了一礼后，就悄然离开了亭阁。 她一言一行皆进退有度。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到这样。这时，陆夫人也回味过来了，不由地有点懊恼自己方才没坚持下去。 郑茂林的娘子张氏看到小娇娇一人离去，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赶紧上前两步，护卫在一旁。 甄楚恬余光看去，暗暗称许。她这时也注意到了，自己不单止是伙计上严重缺乏人手，就连帮佣的丫鬟婆子也是缺得紧。 看来，和陆府这次的买卖要是成了的话，自己也得添上三两个丫头婆子才是。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小丫头就拎着一个小巧的竹篮子走来。郑张氏离她身后两三步之遥跟在后面。 甄楚恬上前接过篮子，牵她走上台阶，回到桌前，把篮子盖拿开，里面放着两排饼子，约有十来个。正是方才小丫头在啃的那个炒米饼。 陆小胖子立即两眼放光地盯着篮子看，舍不得移开眼。 “这是我前几天试着做的一个吃食，粉酥。虽然不太新鲜，但这东西易存放，放它一个半个月也是无碍的。几位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尝尝。”甄楚恬没有上碟，连篮子一起推送到他们面前，作了个请享用的姿势。 陆丰年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几乎是和陆小胖子同步拿起炒米饼的。 陆夫人看到他们父子俩一个吃货样，不好意思地对甄楚恬笑了笑，“楚恬，让你见笑了。他们父子一见到好吃的，就什么也不顾了。” 甄楚恬摇摇头，笑得一脸灿烂，高兴地对她们母女说：“哪里！有人欣赏我的的手艺，我高兴还来来不及呢。你们俩位不如也尝尝看，这个配花茶很不错的。” 她亲自拿起两块递给她们。 “对，夫人，你尝尝看。这粉酥饼做得真不错，酥酥脆脆的，里面还有花生糖渣。”陆丰收说话之余又拿起了一块。 “楚恬，这个可以保存上一个月？” 甄楚恬点点头。她似乎知道接下来陆丰年想说的是什么了。 “如果是这样，那做来在路上吃的干粮的话，还真是不错！” 他们这些行商的，一来一回，经常要十天半个月的。甚至有时候运粮到中部的话，往返一两个月都有可能。遇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又打不到猎场，包子馒头又不耐放，通常就只能饿着肚子，喝多点水来充饥了。 “陆老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还是那句老话，目前我尚未有那么多精力、人力去做这个。晚点，晚点我会考虑这事。”甄楚恬抢在他前头把话给说死了。 第391章 为难 陆丰收讪讪地笑着，遗憾地长叹了一声，“坐了这么久，不如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这园子？我看不光盆景这块，别的地方也种有花草，各有特色？” 甄楚恬也知道以他们的交情，不把人请到屋子里坐坐也说不过去。所以，她就就有准备了。 “那几位请跟我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不过鄙庄简陋，还请几位莫要见笑。” 甄楚恬主要领着他们往东园那去。陆挽月惊讶里面居然有那么多奇花异草，有好些都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甚至一株草也养得别有生致，据说也是兰草。 转了一圈后，甄楚恬又卖出了八盆花草。再加上先前陆丰收挑的八株盆景和她们母女挑出来的四株，几乎都是被她列为甲等的。光是二十盆花草，自己大概就有将近一百五十两的收入了。后面还有他们预订的“贵人道”，少说也得三五十株桂花树了，按八十文一株来算，也有四五两银子。 看来这个年能过个肥年了。甄楚恬心底下的小算盘打得溜溜亮的，脸上的笑容就更热切了。 “南边和北边那两块，我打算分别种上药草和果树的，所以目前也没什么好看的。逛了一小会，不如到寒舍上歇歇？”甄楚恬向他们发出诚挚邀请。 “是前面的那一座楼吗？”陆小胖子早就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的矗立在花树之中的房舍。那比他在镇上见到的客栈还要高。 “是的，几位请随我来。”甄楚恬先行一步。 陆管家他们则停住了脚步。林启贤则邀请他到自己的小屋那坐坐。后面的仆从，则分别由郑茂林和他的娘子去招呼了。 “楚恬，你这个院子好特别！居然是围成一圈的。我还以为你这里面也是种满了花草呢，没想到会是些石榴、白玉兰之类的。”陆挽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和她花缘院一般大的院子，有点意外地说道。 “这类似是北部、帝都那边的四合院。老夫年轻远游的时候，曾到过那边。楚恬，你们是从北部帝都那来的吧？”陆丰收笑眯眯地试探着甄楚恬。 甄楚恬笑嘻嘻地把这话题给忽悠过去，“几位，不如到屋里坐坐？” 她把人引入正堂的大厅里。 这时，想泡茶，又发现没人帮她去烧水了。唉！这个事事得靠人手亲力亲为的地方，真的是人多力量大。她现在显然是弱者了。 “不好意思，你们几位随意坐坐，我去厨房里煮点茶水来。娇娇，你在这陪一下陆夫人他们。”甄楚恬只好无奈地指望小娇娇这个不点了。因为她总不能扔下客人自己就躲厨房去。 “楚恬，厨房在哪？让绿衣去吧。”陆挽月向她身后的贴身婢女说道。 甄楚恬忙摇头，连连摆手，“哪好意思。过门都是客，哪能让客人来动手的。你们稍坐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大厅里就余下小娇娇和陆府一众人。 小娇娇也不怕生，站在小椅子上看着他们甜眯眯地笑着。 “小妹妹，你叫娇娇，是吗？今年多大了呀？”陆夫人慈爱地看着她，想想把她拉到身边来，可是看小丫头坐在主位旁，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又改了主意。 “嗯。我今年五岁，过了年就六岁了。”小娇娇大眼睛眨呀眨的。 “哦？五岁了呀！那你在和谁玩得多呀？玩什么呀？家里还有谁呀？”陆丰收笑眯眯地和她探着话。 “我和楚恬玩，楚恬会带我玩好多好玩的。家里还有哥哥他们。”小娇娇紧记着甄楚恬的话，不能把叔叔的事说出来。叔叔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甄楚恬提起裙角快步往厨房那边跑去。她一边跑一边在担忧：不知道小娇娇应不应付得过来。会不会被陆丰收那狐狸问出什么不该问的不。早知道这样，应该把燕明轩或找林家把杏子借过来的。可惜自他们家开了书斋，公子的伤大好了些后，林家的人和他们好像就有了距离，女眷们大不怎么敢上门来了。 咦？怎么里面有火苗的？甄楚恬赶紧加快了两步，上前察看。她发现灶炉上的水是煮开着的。不想用，这肯定是顾乘涵做的！ 还好公子有给她准备了！ 甄楚恬喜滋滋地提着茶壶往大厅里赶。 一直在楼上注视着厨房这边的顾乘涵皱紧了眉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给烫伤了。 他一路目送她回到正房的那边，见她平安地跨入了门槛后，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隐回阁楼里。 陆丰收见到甄楚恬这么快就回来了，颇为遗憾。他还没从小丫头那挖到一丁点有用的东西呢。这小丫头鬼精得很，难怪面前这个聪明的丫头敢放她一人在这里待客。 这次甄楚恬就没给他们按人细分了，而是统一泡了菊花枸杞茶。 “这也是花茶吧？里面的是菊花吧？”陆丰收一闻就知道了。 “不错。陆老爷鼻子果然利。这的确是野菊花制的花茶。不过您还少说了一样，我还在里面加了枸杞。这个菊花枸杞茶是一种养生茶，有清肝明目的功效，男女老少都能喝的。”甄楚恬笑意盈盈地说道。 “这个，也没有得卖，对吧？”陆丰收了然地看着她。 甄楚恬神秘地摇摇头，说道：“是也不是。这个茶没什么特别，很容易做的。如果你们爱喝，可以让府上的下人弄一个就行了。就是山野上的野菊花，挑那些未全开的，尚在花蕾期的摘下来，把它们晒干。枸杞嘛，这个药铺子上就能买到。如果喜欢甜一点的话，还可以切两个干枣子放进去。” 见甄楚恬这次没有保留地把方子都说了出来，陆丰收大为好感，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说起要采买的盆裁，然后爽快地付下了一百五十两银票，余下不够的，到时候再让人送来。 收到了实打实的银票，甄楚恬也很高兴。她花茶虽没有了，不过咸柑桔倒是有好些。她之前足足腌制了一小酒坛子。因此也爽快分了一半出来，让陆丰收他们带回去。 一场交易，宾主双方皆很满意，各自都满载而归。 然而，她的银子还没捂热，顾乘涵就开口朝她要了一百两。 “公子，你要这么多银子干吗？”甄楚恬警惕地瞪着他。 “你不是说缺人手吗？我去给你弄些人来。”顾乘涵朝她伸出手。 甄楚恬不情不愿地把那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然后安慰自己：还好，他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抵押在自己这。没亏！ 顾乘涵目送甄楚恬她们上了林家的牛车后，就回屋里换了衣服，戴上面具，从园艺场的后门出去，往郡城那疾飞而去。 “楚恬，叔叔呢？他不回去了吗？”小娇娇歪着脑袋盯着牛车后面看了许久都不见“疾风”跑过。 “公子有事要去做，要过几日才回。” 其实甄楚恬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要离开多久。公子这半年来的行动越发的神秘。他不说，自己也不想过问。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知道他不会将他们几人的安危置于底下。对于这点，她对顾乘涵还是有信心的，甚至还隐隐地期盼他能带来助力，让自己可以更有底气地去行事。 顾乘涵在天黑前入城的。他静悄悄地潜入聚义阁，先是隐于暗处观察片刻，尤其是许大和林启方以及那几个年弱的幼.童，还有照顾他们的婆子一妇人。 入夜时分，出去做活的人也陆续回来了，人员到齐顾乘涵这才现身在院子。 “主上？”林启方首先注意到他，一脸惊喜，然后高兴地往他身后瞄了两眼，没见到别的身影，又失落地垂下头来。 顾乘涵微微颌首，越过他径直到了里面。 许大闻言赶过来，然后把近日的状况跟他汇报了一下。因为顾乘涵接管他们后，已勒命其他人不准收取保护费。 许大虽然对这条命令感到为难，但他已说过，以后一切都听主上的，所以就硬着头皮应下了。当顾乘涵让他安排些人到酒楼青_楼当伙计跑腿时，他自己也在赌场那找了份活干。每月领到的月钱也和大家一样，交到林启方那记着，然后买米粮。 “如果再看到有无家可归且心性不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你都可接收进来，年后我会带走十二人；还有，你留意一下郡城里，有哪些能做铺子的地方。另外你再给我找两个会做饭的，会赶车的人出来。”顾乘涵轻飘飘地把一张百两的银票弹到他面前来。 许大楞楞地接住飘落在自己上的银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隐约中知道这是件好事。因此激动地说道：“主上，我会赶车。不管是牛车还是马车，我都会。” “你不行。”顾乘涵头也不抬，直接否掉。自己还指望他打开郡城的地盘呢。 许大郁郁地垂首在一边。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顾乘涵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他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生龙活虎起来。 “主上，老周头以前赶过车。他年轻那会跟人卖过药材。煮饭煮得好的有邓娘子和刘婆子。” “把他们叫过来！”顾乘涵不带感情地挥挥手。 第392章 灾难 许大忙退出去叫来了两个人去帮忙喊人后，又回到大厅里。他踌躇了两下，忍不住唯唯地开口探问道：“主人，我们是否要开酒楼？” 顾乘涵眯起眸子，不悦地盯着他。 许大瞬间低下头不敢再问了。 “老大，老周头、刘婆子和邓娘子到了。”被叫去喊人的杨六指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顾乘涵，凑到许大耳边小声禀到。 “让人进来！”顾乘涵冷声道。 许大瞪了杨六指一眼，朝门外喊道：“老周头、刘婆子、邓娘子，你们进来吧。主上要见你们！” 老周头和刘婆子还有邓娘子几人相互交换了下眼色，哆哆嗦嗦地抖着走了进来。 一进到里面，头也不敢抬就双膝跪地，巍巍颤颤地说：“见，见过上。” 上首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们虽然见过几次，但都是一群人，然后又在外围。可就是这样，他们也能感受到他的威压，是那种自己不能招惹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要求面见自己。老周头他们几个都忐忑不安得很。 “你们自我介绍一下！”顾乘涵不带感情的话透过冰冷的面具直达他们心底。 底下的三人眼角左右地瞄着旁边的人。 “我，我老周头，从渔塘村的人，前几年风灾连着水灾，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和老头子和大孙子。家没了，也没活路了，后我带着唯一生还的大孙子到郡城来讨饭吃，后蒙许大收留。” “我夫家姓刘，是井台镇的，家中开了小饭馆，后因无所出被小妾所害，被赶出了之爱门，娘家嫌我辱门风，不准我进门，然后我就在郡城讨活。老婆子我给人浆洗过衣服，倒过夜香，也在厨房打过下手。” 一听她倒过夜香，顾乘涵就想起甄楚恬以前说的农家婆子做饭上茅房不洗手的事，顿时就别过头去，直接把人否了。 邓娘子看到大家都说完了，且头顶上审视打量的目光也让她知道自己逃不掉，想到身后那两个弱小的女儿，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夫家姓邓，家居邓家山，是家中独子。 四年前上山打柴时不小心失足跌下悬崖去了，留下我和两个闺女。村里的族人欺我没娘家，以我无后为由霸占了我们的田地和房屋。我们娘叁走投无路想来找县太爷告状，后被打了五大板扔出来，然后被聚义阁的人捡回来的。” “你、还有你，跟我走！”顾乘涵指着老周头和邓娘子说道。 邓娘子一下跌坐了在地上，惊恐地抖个不停，然后咚咚地向他死命磕头，“主上，求您开恩啊！我俩闺女还幼小，需人照顾。等她们长大成人了，到时候不管您叫我做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顾乘涵一见她这副惊惧的模样，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脸就沉了下来，全身散发着阴冷、不怒而威之势。 老周头一看他这样子，赶紧道：“主上，我那孙子才七岁。我能不能把他也带上？我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不把人带着我不放心。” 自己是依附在许大这，托聚义阁的庇佑才能活下来，而许大又认了眼前这人为主。为了孙子，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违逆他们的意思了。且他能出手救人，也不会坏到哪去吧？杨六指也说了，他是要找一个会赶车的人。自己就赌一把吧！ “可以！” 顾乘涵允了。 顾乘涵目送甄楚恬她们上了林家的牛车后，就回屋里换了衣服，戴上面具，从园艺场的后门出去，往郡城那疾飞而去。 “楚恬，叔叔呢？他不回去了吗？”小娇娇歪着脑袋盯着牛车后面看了许久都不见“疾风”跑过。 “公子有事要去做，要过几日才回。” 其实甄楚恬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要离开多久。公子这半年来的行动越发的神秘。他不说，自己也不想过问。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知道他不会将他们几人的安危置于底下。对于这点，她对顾乘涵还是有信心的，甚至还隐隐地期盼他能带来助力，让自己可以更有底气地去行事。 顾乘涵在天黑前入城的。他静悄悄地潜入聚义阁，先是隐于暗处观察片刻，尤其是许大和林启方以及那几个年弱的幼.童，还有照顾他们的婆子一妇人。 入夜时分，出去做活的人也陆续回来了，人员到齐顾乘涵这才现身在院子。 “主上？”林启方首先注意到他，一脸惊喜，然后高兴地往他身后瞄了两眼，没见到别的身影，又失落地垂下头来。 顾乘涵微微颌首，越过他径直到了里面。 许大闻言赶过来，然后把近日的状况跟他汇报了一下。因为顾乘涵接管他们后，已勒命其他人不准收取保护费。 许大虽然对这条命令感到为难，但他已说过，以后一切都听主上的，所以就硬着头皮应下了。当顾乘涵让他安排些人到酒楼青_楼当伙计跑腿时，他自己也在赌场那找了份活干。每月领到的月钱也和大家一样，交到林启方那记着，然后买米粮。 “如果再看到有无家可归且心性不坏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你都可接收进来，年后我会带走十二人；还有，你留意一下郡城里，有哪些能做铺子的地方。另外你再给我找两个会做饭的，会赶车的人出来。”顾乘涵轻飘飘地把一张百两的银票弹到他面前来。 许大楞楞地接住飘落在自己上的银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隐约中知道这是件好事。因此激动地说道：“主上，我会赶车。不管是牛车还是马车，我都会。” “你不行。”顾乘涵头也不抬，直接否掉。自己还指望他打开郡城的地盘呢。 许大郁郁地垂首在一边。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顾乘涵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他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生龙活虎起来。 “主上，老周头以前赶过车。他年轻那会跟人卖过药材。煮饭煮得好的有邓娘子和刘婆子。” “把他们叫过来！”顾乘涵不带感情地挥挥手。 许大忙退出去叫来了两个人去帮忙喊人后，又回到大厅里。他踌躇了两下，忍不住唯唯地开口探问道：“主人，我们是否要开酒楼？” 顾乘涵眯起眸子，不悦地盯着他。 许大瞬间低下头不敢再问了。 “老大，老周头、刘婆子和邓娘子到了。”被叫去喊人的杨六指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顾乘涵，凑到许大耳边小声禀到。 “让人进来！”顾乘涵冷声道。 许大瞪了杨六指一眼，朝门外喊道：“老周头、刘婆子、邓娘子，你们进来吧。主上要见你们！” 老周头和刘婆子还有邓娘子几人相互交换了下眼色，哆哆嗦嗦地抖着走了进来。 一进到里面，头也不敢抬就双膝跪地，巍巍颤颤地说：“见，见过上。” 上首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们虽然见过几次，但都是一群人，然后又在外围。可就是这样，他们也能感受到他的威压，是那种自己不能招惹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要求面见自己。老周头他们几个都忐忑不安得很。 “你们自我介绍一下！”顾乘涵不带感情的话透过冰冷的面具直达他们心底。 底下的三人眼角左右地瞄着旁边的人。 “我，我老周头，从渔塘村的人，前几年风灾连着水灾，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和老头子和大孙子。家没了，也没活路了，后我带着唯一生还的大孙子到郡城来讨饭吃，后蒙许大收留。” “我夫家姓刘，是井台镇的，家中开了小饭馆，后因无所出被小妾所害，被赶出了之爱门，娘家嫌我辱门风，不准我进门，然后我就在郡城讨活。老婆子我给人浆洗过衣服，倒过夜香，也在厨房打过下手。” 一听她倒过夜香，顾乘涵就想起甄楚恬以前说的农家婆子做饭上茅房不洗手的事，顿时就别过头去，直接把人否了。 邓娘子看到大家都说完了，且头顶上审视打量的目光也让她知道自己逃不掉，想到身后那两个弱小的女儿，于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夫家姓邓，家居邓家山，是家中独子。 四年前上山打柴时不小心失足跌下悬崖去了，留下我和两个闺女。村里的族人欺我没娘家，以我无后为由霸占了我们的田地和房屋。我们娘叁走投无路想来找县太爷告状，后被打了五大板扔出来，然后被聚义阁的人捡回来的。” “你、还有你，跟我走！”顾乘涵指着老周头和邓娘子说道。 邓娘子一下跌坐了在地上，惊恐地抖个不停，然后咚咚地向他死命磕头，“主上，求您开恩啊！我俩闺女还幼小，需人照顾。等她们长大成人了，到时候不管您叫我做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顾乘涵一见她这副惊惧的模样，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脸就沉了下来，全身散发着阴冷、不怒而威之势。 老周头一看他这样子，赶紧道：“主上，我那孙子才七岁。我能不能把他也带上？我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了，不把人带着我不放心。” 自己是依附在许大这，托聚义阁的庇佑才能活下来，而许大又认了眼前这人为主。为了孙子，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违逆他们的意思了。且他能出手救人，也不会坏到哪去吧？杨六指也说了，他是要找一个会赶车的人。自己就赌一把吧！ 第293章 用意 “可以！” 顾乘涵允了。 邓娘子看到老周头都认命了，且争取到把孙子带上，于是也收住了泪水，边哭边抹眼泪地说道：“主上，我能不能也把我闺女给带上？” 顾乘涵见她哭哭啼啼的凄惨样，厌恶地撇开眼。他家的疯丫头，不管多艰难，日子多苦，脸上都是带着乐观的脸容，永远都是精神满满的样子，从不会哭鼻子的。 “七日后，给他们找个车，把他们送到望阳镇去，须在三天内赶到，到时候会有人在镇口接他们。”顾乘涵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后人又消失不见影了。 许大虽然疑惑，但也连声应是。 邓娘子和刘婆子互相搀扶着，连上老周头在内，他们一起围着许大，眼巴巴地看着，有许多话想要问，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邓娘子更是有一肚子的疑问和不安，但被这突然的一下的命令给吓得张不了嘴。她啊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泪水拼命地在眼眶里打滚。 “娘！”大女儿大妞从外面跑了出来，抱住她哭道。小女儿也跑在后头，抱着娘亲的腿巴搭巴搭地流着眼泪。 许大看着他们害怕惊惧地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是做啥？活像要命似式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想抢也不抢来呢！” “许老大，这，这主上是甚么意思啊？他需要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做啥用啊？”老周头她们妇孺的期期艾艾地开口道。 “你们能做得了什么？一个会赶车，一个会煮饭，除了要你们赶车做饭，你们还能做啥用呢？要不是老子不会烧饭，主上也不让我给他做车夫，我早就去了，还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许大恨恨地吐了口水。 “哦，哦，这样子呀。那许老大，您放心好了。我老周头一定会赶好车，把主上伺候得稳稳妥妥的。车子的事就麻烦您了，我去整理整理下东西，趁这几天还在，把屋里的东西的东西，要修补的赶紧修补去。”老周头嚅嚅地陪着笑脸说道，然后丢了一个你们自个儿看着办吧的眼神给邓娘子。 “许老大，那我呢？”邓娘子泪眼模糊地问道。 “你？”许大流里流气地上下打量着邓娘子，讥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脸黄肌瘦的，也没半分姿色，人家会把你怎样？要是看你做的饭菜稍微能入得了口，我才不会向主上举荐你。结果你看你刚才那样子？也不知道主上恼了没？丢人！”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您就饶了我们这回吧！我一定会听话的，到时候会听你们的命令去望阳镇的。”邓娘子一边说一边磕头道。 她看着身旁已经及腰高，和自己齐肩高的大女儿一脸的为难。小女儿是必要带去的，可是大女儿，带不带呢？前路茫茫。不带吧，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眼前的许大虽是讲义气，但毕竟是流氓出身，把一天比一天长大的闺女留在这，她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邓大妞也察觉到她娘的意思了，于是坚决地说：“对，我们娘叁那天会一起去的。” “大妞……”邓娘子看着大女儿未竟地说。 “娘，您啥也别说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一起。” “好吧。娘答应你。到时候我们一起走！”邓娘子知道事情由不得她选，也不放心把女儿扔在这里。反正主上没说不可以，她决定把俩个女儿都带上，否则死也不去。 两天后，顾乘涵回来了。 甄楚恬往他身后看了看，没人。又向门口竹林那条小道望过去，疑惑地问道：“人呢？” 他不是去给自己找人的吗？怎么一人独自回来的？ “七天后到。”顾乘涵把马栓在棚子里，问跟在身后的她，“有没有吃的？” “你这两天又没吃？”甄楚恬发现了他一个怪僻，就是他出门的时，不逼得已，是不会食用外食，宁可饿着肚子回家吃。 “就温着的骨头汤。我先给你装一碗暖暖胃，然后再给你烫点河粉。” 顾乘涵点点头，走到井台边打水，准备沐浴一番，洗去风尘。 他快速梳洗完后，就往厨房走去，就着厨房里的火光，在一旁的案桌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慢地舀了半勺送到嘴边，一口接一口地抿着汤,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待肚子里终于有了丝暖意后，再慢条斯条地吞食着甄楚恬为他精心准备的河粉。尤其是看到粉的上面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时，眉宇都舒展了开来。 “我这次要的人有煮饭的厨娘和赶车的车夫。不过，我想先把人放到园艺场那边，先观察一段时间，查清楚了，你再和他们签卖身契。” 顾乘涵把老周头和邓娘子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 “公子，你是从哪里要来的人啊？要不要紧？如果不可靠的话，那就算了。其实我自己来也没关系的。过段时间我也想让你教我骑马呢，到时候再让茂林叔教我赶车。这样以后出入就方便了，也不需要麻烦别人。”甄楚恬又是好奇又是担忧。 顾乘涵一顿，微微地僵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说，自己收了城西的流氓，把他们的大本营变成了聚义阁。自己一时摇身一变，变成了神秘的阁主。 “不方便是吗？”甄楚恬不太高兴地嘟长了嘴。少年这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唉！ 顾乘涵见不得她这个模样，斟酌了两下，低语道：“我无意中救了城西的老大许大超，后来把他们收了，建了聚义阁。” 他见甄楚恬睁大了嘴巴，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以为把她吓道了，赶紧又补充道：“不过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在他们面前时一直是戴着面具的。不过等车夫和厨娘他们人到了后，估计要瞒不住了。” 顾乘涵有点发愁。 他好像太过仓促没经验，一点小事都没办法安排处理好。不过也不要紧，就算是知道，凭自己的身手和使毒的本事，直接把他们灭了都不废吹灰之力。 “所以说，公子你这是有了暗势力？那，那个林秀才是不是也是你们的人？”甄楚恬两眼冒光地看着他，热切地问道。 知道了那些人的来历后，甄楚恬既是高兴又是发愁。高兴的是，以后有帮手了，迈出了她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第一步；发愁的是又多了几张嘴要养活，需要的银子更多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愁苦，顾乘涵喝完最后一口汤，道：“你之前不是想开铺子饭馆之类的吗？合适的话，把手艺教给她们，别的人还有铺位，我已让人去留意了。” “可他们不是你们聚义阁的吗？我跟他们签下身契合适吗？签了就是我的人了？”甄楚恬有点不太明白他的话。既然是他的人，为什么又要自己签下呢？他的人都是自由身吗？她还没接触过这一块，不太懂。 顾乘涵点点头，然后把碗筷洗了后就出去，准备回房歇一下。他已经三个晚上没合眼了。 顾乘涵回来后，甄楚恬就找了个时间去了趟园艺场，给郑茂林交交待这事，让他过几天后记得去镇口上接人去。 然后，她又去找了林启贤。 “茂德，你在这住得还好吧？”甄楚恬走进他居住的屋子里，一边细细打量着，一边问道。 这个小屋和郑茂林那边的一样，都是带院子的，足够一大家子居住的。当时这样的屋子，盖了四座。围着庄园的东南西北各盖了四座。只是园艺场这边考虑到要开门迎客和做买卖的，盖得比另外两座要大要好些。 “嗯。东家这里很好，茂德让东家费心了。”林启贤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说着。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来他的屋子转有何用意。 最近他做了五笔买卖，卖了十几盆花草。其中两单因为是陆管家陪着一起来的，所以他是在自个屋子里招待的。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里面卖了多少，客人是哪的，做什么的，本子上都记得一清二楚。东家刚才翻看的时候也没什么表情啊？ “茂德啊，你现在学会做饭没？还是在和郑家搭伙？”甄楚恬转了一圈，心里对即将到来人员的住宿安排有个底后，就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他。 林启贤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我，我怕把屋子给烧了。他以前在老家那会，爹和娘走了后，就试着自己做饭，结果饭没做着，就把厨房烧了。” 他那会命大，没烧到里屋那边，只是烧了厨房的一角，房子还在。不过从那以后，他就没敢再进过厨房，都是弟弟给试着摸索着烧饭来，然后邻家又帮忙一下，然后兄弟俩才没饿死。 唉！也不知道弟弟如今怎样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除了给他添麻烦外，没有照顾过他一日。日后自己到了地下，也无脸面见爹娘了。 “你一个大男人的，老上郑家搭伙也不方便吧？我给你找了个厨娘来，她过几天就会到了。呃，同来的还有个车夫一家。到时候你给他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甄楚恬笑眯眯地说完，就走了，留下摸不着北的林启贤。 林启方自从许大在他那支银子找车夫去望阳镇后，就留了个心眼。 三天后，他留下银子和帐本还有一封信在许大的屋里，悄悄地摸上了停在院子外的牛车里。 第394章 弹奏 邓娘子他们上了车后，看到他，大吃一惊，差点惊叫了起来。林启方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让他们不要声张。 “小方，你怎么也跟着来呢？要是让许大他们知道就惨了！说不定会把你给赶出聚义阁。还有主上那，他一定不会轻饶你的。”邓娘子瞪着他低声喝道。 “邓婶子，我想大哥了，我就是想能不能看他一眼。没见到人，我不安心。”林启方跪她前面红着眼睛哀求着，让她不要出声。 邓娘子一时不忍，点了点头。 林启方感激涕零地向她磕了两个头。然后对一旁受到惊吓的大妞、二妞子和进子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老周头正坐在车架前和车夫聊着。他好些年没驾过车，没摸过牛马了，想趁机熟习一下，免得到时候赶车时赶出个岔子来，惹得主上不快。 说起车夫，甄楚恬想到自己订做的车架，也不知道做得怎样了。最近老是借用林家的牛车，委实不便。现自己车夫有了，车架这边得赶紧跟上了。 她特别订制的马车不一定能做好，但拉货载人的车架应该差不多了吧。 想到这，甄楚恬到对门那边招呼上郑茂林，让他牵着马跟她到木器铺去。 “茂林叔，你会赶马车吗？”甄楚恬一边拿着根草逗“疾风”一边问郑茂林。 郑茂林摇摇头，“我跟大良借过牛车学过。马牛还没架过。” 其实在甄楚恬他们说要购置马匹后，他就想学了。可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谁有马车的，就是牛车，也就是林家有一辆。自己厚着脸皮问人要来学过几次。 来园艺场的客人倒是有不少驾着马车来的，但他不好意思也不敢去问人家，让人家教他。 “没事。我想这应该和牛车差不多吧，有机会你就多练几次一下。如果大友叔他们把马车做好了，你一会儿你可以试试看。实在不行，等车夫来了，到时候让他教教你。”甄楚恬不以为意地晃着长枝草。 她自己也想学学呢。 “嗯。”郑茂林木木地应着。他打从甄楚恬跟他们说了会有车夫过来后，就一直忐忑得很，生怕自己被嫌弃没用，不要他了。好几次都想和她说要签卖身契的事，可一想到之前被拒了那么多次，又没勇气了。 甄楚恬上门的时候，木器铺的人也不多。林大友正领着几个小工在那院子里刨木头做手工呢。 她把车的框架已经做出来了。 甄楚恬围着她的香车绕了一圈，发现真的不错，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好，点了点头。 “楚恬，你来了啊？我还想到吃食铺子那让二哥给你带个话，那辆普通点的马车车我们已经做好了，正想让你把马拉过来套一下，看合不合用呢。”林大友放下手上的工具，拍拍身上的木屑，向她走过去。 林大友老丈人家的木器铺果然实在，且手艺也了得。她订的这既可单马套着，也可以套双马来的。 甄楚恬又向木器铺的老板打听一下这马车怎么驾的。木器铺的老板还真的知道这个。他早年还真的驾过马车，甚至双马拉的那种也会，再加上一两年中偶尔也会接上一单子这样的活，所以赶车的手艺并没有生疏。 郑茂林赶紧上前请教，试了几回，终于能走上百来步。木器铺的人又着调了下辄足，把马车车辄等都调好了后，才让他们把车子拿走，并告诉甄楚恬，她特别订制的那个车，再过半个月左右就好了，这让甄楚恬又是一喜。 郑茂林坐在新得的马车车板子上，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嘴都拢不上了。 不过他到底是没胆子让甄楚恬坐上去，可这车马又是她的。因此他也不敢出声说自己驾马车，东家在后面走着回去。 甄楚恬看出了他的为难，且自己也不敢坐在一个新手驾的马车里。毕竟这里可没有第三者保险，小命也只有一条。于是善解人意地说：“茂林叔，你慢慢地赶着车子回去吧，小心别伤到人。我还有点事，要到别处转转。” 郑茂林摸摸头，讪讪地笑着应下。 甄楚恬在琢磨着要买些什么呢？新伙计的到来，自己这个东家好歹也得要表示点什么才对吧？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称心的，干脆去了陆家的粮铺订了两百多斤的米面。 虽然粮铺那边已经她便宜了不少，但也花了她不少银子。这让她在考虑着以后有钱了是不是得买些田地来自己种了。毕竟要是人越来越多的话，口粮的需求就更多，光是吃就吃穷她了。 不过现在自己全部的家财都不过一百两，这还是算上了刚刚在林启贤交上来的近日所得。所以，也只能想想了。哈哈！ 甄楚恬和粮铺的人交接完了后又直接去了杜家杂货铺，买了些糖油酱料后又回到了粮铺子，和铺子里送货的人一起回到园艺场。 林启贤看着甄楚恬让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进来，就连郑娘子都有些眼热了。 甄楚恬可不管这些。她打赏了送货的人后，就郑茂林帮她把一些精米面粉之类的东西搬到她的四合院那去后，就遇上了前来接人的顾乘涵。 郑茂林看到顾乘涵骑着大马把东家带走后，失望地连连叹气。他还以为东家会把马留在这，还想着这和天趁着车夫没到，自己多练多熟习一下呢。 “当家的，你在想啥呢？”郑娘子用手肘碰了碰他。 “过两日来的人当中有个是车夫。我还想趁他没到之前熟习一下马车，但现在没机会了。”郑茂林落寞地低下头了。 “当家的，你可别犯浑了。等以后人家车夫来了，你可得跟人家好好处着，别让东家不高兴了。再说，我看东家不像是那样的人，我们就踏踏实实地做事，把主子们交待的事做好就是了。”郑娘子可是天天被婆婆提点着。所以她一看自家男人这个样子，就赶紧提醒了。 “娘子，你说啥呢？这点我当然知道。放心，我不会犯糊涂的。”郑茂林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讪讪地笑了笑。 郑娘子又细细地打量过他，确认后才放下心。这事不用婆婆提点，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自家能过上这些日子，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这一切都是燕家给的。 甄楚恬坐在顾乘涵前面，迎着风大大声地跟他说着自己今日在木器铺看到的马车一事，在说着自己准备要怎样装饰它。 顾乘涵紧了紧僵绳，放慢了速度，低着头认真倾听着她手舞足蹈的形容比喻，时不时还“嗯”地应了两声。 后来，他连见她吃了几口风，被呛得连连咳嗽，咳到眼泪都出来了，才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风大，我们回去再说。”然后夹紧马腹，箭一般地疾飞奔去。 “楚恬，你办完事了吗？”小娇娇看到她欢呼地迎上前，昂着头看着她。 “嗯，办完了。接下来几天我都不出门了。”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的小手往里走。 现在天气凉了，他们很少在院子里活动了，叔侄三人除了练武的时候外，大多都在屋子里。大树底下的那个竹席也被甄楚恬拖回里屋的大厅里。长长的竹榻和木椅也被甄楚恬用稻草和老粗布做的垫子垫上，中间再放一个大火盆，也挺暖和的。 为了怕生上火和干燥，甄楚恬还有两旁放了两大盆水。周时也让他们时刻多喝水。每隔半旬，就让顾乘涵找些温良滋润的方子，然后琢磨地整些药膳来。 甄楚恬坐下来喝着燕明轩递过来的汤水，一边听着小娇娇说她今日干了什么，又学到了哪些。 “楚恬，我弹琴给你听。我又会弹了一首曲子。”小娇娇坐在她对面的琴架上，然后叮叮咚咚地弹奏起来。 甄楚恬人都傻了。她弹的曲子正是自己平时会哼的《蜗牛与黄鹂鸟》。她感说这曲除了自己再也没别人会。 “公子，这是你谱出来的？”甄楚恬呆呆地问顾乘涵。 顾乘涵摇头。 “明轩，你教的？”甄楚恬又期待地看着燕明轩问。 燕明轩漾起浅浅的酒窝，摇摇头，“不是我。妹妹自己在这弹了一整天。” 她自己摸索的？这完全是没人教的自己会的吗？这才学了多久？就会谱曲了？甄楚恬一想到自己坑坑巴巴地学了那么久，才勉强地能弹一首简单的曲子出来就想哭。 这太虐人了，有没有？甄楚恬哀嚎了一声，觉得碗里的汤一点味都没有了。 小娇娇一曲完毕，然后亮晶晶地看着她，等着她给自己夸奖呢。 哼！甄楚恬被严重打击到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她。 顾乘涵头次看到她这么别扭的模样，好气地笑了笑，说道：“我帮她调了几个音。” “但她也是有天份，不是吗？”甄楚恬委屈地瞪着他。所以自己这辈子也是与乐器无缘，学不来那种琴棋书画，与才艺无缘了！ “这也是你教养有方，不是吗？”顾乘涵不忍见她失落备受打击的难过，安慰道。 第395章 眼巴巴 “好吧。这也是种成功。小娇娇，你棒棒哒。再努力点，以后姐的音乐享受就全靠你了。做不成才女，难道我还培养不出一个才女！”甄楚恬立刻又斗志满满的。 鉴于厨娘和车夫要到了，甄楚恬这天特意让顾乘涵送她们到庄园去等人。 因为没有交待过来人什么时候到，所以郑茂林吃过朝食，和娘子打了声招呼后就到镇口那蹲着等人去了。 他才到镇口没多久，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的大树底下，两个年长的老汉靠挨着坐在车板子上打瞌睡。 郑茂林打量了一会，上前轻拍着老周头，问道：“老叔，请问你们是在等人吗？您是车夫吗？” 老周头撑起浑黄的眼皮子看了一眼，上下扫了他一眼，点点头，小心地问道：“您这是主上派来接我的人吗？” “主上？”郑茂林疑惑地看着他，再看看前后左右。这附近往来都没有车，尤其是外地来的模样。莫非这是郡城那边对主子东家的称呼？ 郑茂林又试探着问：“那您这车上也有位叫邓娘子的厨娘？” 老周头点点头。 邓娘子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看，结果看到郑茂林，一楞。 这人和平日里见到的些平民没什么不同，一看就是地里讨吃的，不像坏人，也不像江湖中人啊。 “那就对了。我姓郑，是东家叫我们来接你们的。我们一家都跟东家做事，也住在园子里。”郑茂林憨厚地笑着说道。 由于车板子较长，郑茂林也坐了上去，坐在车夫的另一边。 牛车吱咯吱咯地穿过长长的青石板路，林启方掀起油布帘子打量着街道两侧。 邓娘子也悄悄地往外边瞄去。 穿过长长的青石板路，郑茂林继续指使着车夫往前走，越走越荒凉。路虽说不上坑坑洼洼，但两边的荒草丛生，好些都有人高了。邓娘子看到这种情形时，又不太确定，她紧紧地攥紧了身旁的两闺女，防备地看着四周。 这触目的荒凉，就连老周头也不淡定了，枯干的老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浑身竖起了防备。 牛车后约一里地左右的样子，有一辆马车也正往这边急冲冲地赶来。郑茂林端直了身子，眯着眼睛，微微向前倾，想辨认一下是哪家的车马，是不是熟客。 “林启方，你这个兔崽子，居然敢给我偷跑？赶紧给我滚过来！”马车上传来阵阵的怒吼和咒骂，让郑茂林疑惑不已。 糟了！许大发现了，追了过来！林启方也提了起来，抿着唇一言不发。 除了指路的郑茂林外，牛车上的人都一声不吭的。 于是车夫也就依然听着郑茂林的指示，把牛车往园艺场赶去。 几乎是同时的，牛车和马车一起到的。 林启贤听到车马声从里面迎出来，待看到熟悉的来人时一阵错愕。 林启方见到自家大哥，赶紧跳下车，然后一把抱住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哥，我终于见着你了。呜呜……” 林启贤抱着痛哭的弟弟，朝老周头他们歉意地一笑，然后拍着弟弟的肩膀担忧地问道：“启方，你怎么会在来？是主上让你来的吗？” “我呸！主上让他来的？他能有这等狗屎运？想得美！这个兔崽子违背了主上的意思是自己偷跑着过来的！”许大从马车上跳下来。 邓娘子和老周头忙退让到一边旁。 许大上前揪住林启方劈头就是一耳刮子甩下去，就连上前拦人护人的林启贤也挨了好几脚。 郑茂林被许大凶神恶煞的流氓样给吓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屋子的郑娘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了这么吓人的一幕，又是担心又是惊恐。 她在看到自家男人没什么事后，回屋和婆婆交待了一声，赶紧去里面找东家去。 外面的动静不小，正在和小娇娇逛园子的甄楚恬当然也听到了。 “走，娇娇，我们去看看新来的车夫和厨娘。” “车夫和厨娘？”小娇娇昂着头不太明白地看着她。 “对的。我让大友叔给我们造了一个车子，回去后我们一起去布置布置。到时候想去哪，想什么时候来庄子就让车夫送我们来。”甄楚恬对她眨了眨眼。 “哦！那太好咯。”小娇娇拍着手跳着把手递到她手里。 甄楚恬牵着她一步步地往园艺场门口走去。 越靠近西边，那些污言脏语就越难听大声，听得她不由地蹙紧了眉头。 “楚恬，那是车夫吗？好凶，而且骂人。娇娇不喜欢他。”小娇娇也和她一样蹙起眉来。 “楚恬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我们出去看看，如果是。我们就不要了，把人赶走算了。”甄楚恬本来想让她先回四合院去，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决定把她也带在身边。 她们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许大一边骂骂咧咧的对着秀才和一个男孩拳打脚踢的，时不时还啐着。被打的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只有秀才手忙脚乱地挡着护着，也连连受了几拳，鼻青脸肿的。一旁的几个大人和小孩则怕得抱成了一团。 “住手！在我地盘上撒野？你哪来的？”甄楚恬怒吼着走上前，就连小娇娇也愤怒地扬起了她的小竹箫。 “东家！” “东家。” 郑茂林和林启贤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林启贤还因为扭头回看甄楚恬，左脸被收不住势的许大又挥了一掌，留下个大大的巴掌印来。 “放肆！”甄楚恬松开小娇娇的手，把她护在身后，凌厉地怒视着许大，同时还斜睨了郑茂林一眼，把他看得惭愧地低下头去。 许大听到林启贤对她喊“东家”，又一脸恭敬的样子，就想到眼前这人必和主上有渊源，因此也不敢妄动，并抱拳向她行了一礼，“聚义阁许大超见过姑娘。” 甄楚恬冷哼了一声，扫了他两眼，然后面向老周头和邓娘子他们，冷声问道：“你就是老周头？你是邓娘子？” 老周头和邓娘子赶紧跪下来，嚅嚅地说：“小的正是老周头（邓娘子）。” 他们身后的进子和邓大妞、二妞也跟着跪在后面。 “起来吧。”甄楚恬淡淡地说道。 “你们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不？” “小的听主上的吩咐来给贵人当车夫的。这后面的是我大孙子，周进。” “小的，小的也是听主上吩咐来当厨娘的。后面的是我俩闺女。” “公子，你打算出去见他们吗？”甄楚恬晃荡着秋千，小娇娇在她身后笑嘻嘻地推着。 “不见。”顾乘涵惜字如金，心情大好地吹奏着今日新作的曲子。 “那个许大估计不好打发。他脸皮厚着。”甄楚恬一说到那个流氓想到他随地吐痰的坏习惯就皱眉。看来，她得给公子收编的那些人制订一个“五讲四美”的行为准则才行。 “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赶紧滚回去！日后有事让他直接把话递到园艺场，没事少来打扰。” “好吧！我现在就出去看看他们。小娇娇，你和公子继续在在这玩吧。”甄楚恬从秋千的摇椅上跳下来，拍拍手说道。 小娇娇点点头，换自己坐在上摇椅上面晃着小脚，眼巴巴地望着顾乘涵。 顾乘涵收起竹箫，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推摇着。 大门没关，甄楚恬径直地走了进去，轻咳了两下。 正在屋子里闲逛的许大首先看到了来人，谄笑地迎上前来。 “东家，您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呀？主上是不是要见我呀？” 甄楚恬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两句。到她的地盘上打人，还乱吐口水，没把你丫的打死算不错了！ 等到里面的人都出来了，甄楚恬扫视了他们一眼后，慢慢地开口，冷声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怎样的，但进到我的地盘，就必须听我的。从今日起，你们必须做到五美四美。 五讲是哪五讲呢？即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四美是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 要是哪个被我再看到听到污言脏语、随地乱吐的，后果自负。”说到最后，她还特意往许大那盯了两眼。 许大被她瞧得头皮发麻，讪讪地傻笑了两下。 老周头和邓娘子他们不知道她这“五讲四美”是甚么意思。前面的讲礼貌讲道德讲卫生还好理解，可后面的讲文明讲秩序是啥意思啊？不由地向他们里面文化水平最高的林秀才那看过去。 结果他们的林秀才茂德兄也是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东家甄楚恬。 甄楚恬一下子被那么多人围着自己，想问又不敢问地，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的样子给傻住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和他们解说，只好讪讪地地道：“大意就是上完茅房后要洗手，饭前也要洗手，不能随地乱吐争先恐后的，呃，其他的，日后你们慢慢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面前正心虚地低着头装作认真听训似的许大，“还有你，哪来的回哪去！我这没多余的地方给你。” 第396章 廉价 许大腆着脸，陪笑着说：“不用特意给安排，我睡柴房都可以的。” “你就死了心吧！公子说有什么事就传话到这边来，让你赶紧滚。还有，你给我记好了！来人时记得给我正经些，我这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到时候要是吓到我的客人或影响了我生意，哼哼！” 最后一句，甄楚恬的威胁意味十分浓重。 许大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不说以前走街串巷的，就是现在在赌场干活，三流九教哪样的人没见过？可他却被眼前还没自己胸口高的小妞给镇住了。 这个被他们唤作“东家”的小妞，身上有种和主上如出一辙的贵气和狂霸，可同时，他又在她身上感到一股和自己同类的不怕死、识时务的流气。 许大超从城西集市讨饭到拿下整个城西的许大，单手赤脚，除了靠拳头外，更重要的是他对危险的敏锐感知。眼前这小妞，绝对不能得罪！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会约束好下面的人，让他们谨慎行事。东家，不知主上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他不是让你找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过来吗？你看哪些品性好，不拘男女，找个时间把他们给送过来就是了。记住！我这是做正当生意的地方，往来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你们给我注意一点！”甄楚恬再三地强调道。 她怕他们这些浑人把这里当成第二个聚义阁，引来有心人的注意，然后势力还没发展壮大就让人一窝端了，顺带也把自己给坑了。 “是，是。东家，您放心。我一定会办好这事，把这事给您办得妥妥贴贴的。”许大连拍着胸口应道。 “好吧，趁着时间还早，你赶紧走吧，说不定还能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村落歇脚。不送！”甄楚恬开始撵人了。 许大也不敢强行赖着不走。不过他看着挨着秀才的林启方十分不满，恶声恶气地说道：“兔崽子，还不赶紧跟爷走！算你好运，搞得爷亲自来接你回去！” 林启方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瞪得，下意识地就往他大哥那缩了缩，兄弟俩哀求地看着甄楚恬。 “你说什么呢？秀才，把我刚才说的五讲四美写一遍，让他带回去。”甄楚恬瞪了他一眼，对一旁的林启贤说道。 “是！”林启贤看了弟弟两眼，示意他不要冲动，等着。 “是，是，小的一时口误。那个，小方啊，既然马车是现在的，你就跟我一块儿回去吧。”许大立刻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看着林启方说道。 林启方看他一副狼外婆的模样，更是警戒害怕了。他眼巴巴地看着甄楚恬，要哭不哭的。 这人换脸换得这么快，且能直能伸，倒是个人才，单看他能出手救人收留孤寡，也算是仗义，怪不得公子会把人给收下。 林启贤很快就把那几十个大字给写好了，双手恭敬地呈给甄楚恬。 “给他吧。”甄楚恬没接，往许大那边努努嘴。 “来，来，秀才给我。东家你放心，我一定会收好，回去后再找人把它裱装起来，挂在大厅上。”许大积极地上前把纸张给拿过去，然后又瞟了一眼林启方。 林启方不情愿地看别开头，带着哭腔地喊了声“大哥”，不舍地看着他。 “东家！”林启贤看着鼻青脸肿的弟弟咚的一下跪了在甄楚恬面前，“请东家看在家弟思兄心切的份上，多宽容几天，让他伤好了点后再走。” 林启方也咚咚地磕头哀求道：“请东家宽容一下，让我住两天。我会帮忙干活，不会赖着不走的。” 甄楚恬想自己可能真的没那个富贵命。哪怕是现在有了佣人，她也不习惯往家里划拉几个陌生人来。因此对于老周头和邓娘子他们也没有详细的安排，姑且就听公子的，按先前的想法，先安在这，和秀才他们居一起吧。 “你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吧？你呢，现没什么车要赶的，有空就教教茂林叔他赶车，然后再帮着翻翻地，除除草什么的。后面那些地都是我的，北边那些你们尽可开垦动用。月钱，三百文吧，包吃住。” 甄楚恬看着老周头，在想，现在马一时也不好找，马又老是被公子征用来接她，要不要买头牛呢？反正往后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也可以用来开垦种植。 “你会看牛吗？” “会，这个我们种地的都会。”老周头忙不迭地点头。他没想过自己到这来听差还能有钱拿！这委实让他喜出望外。 “看什么时候，你和茂林叔看哪有牛卖的，去买一头回来。银子找秀才支领。秀才，你记好帐。” 林启贤和老周头连连应是。 “你也一样，月钱三百文。平日里我要是没别的吩咐的话，这里的吃食就由你负责。你大女儿年纪小，应该做不了什么，月钱一百文。另外两个小的，无。”甄楚恬又对邓娘子说道。 邓娘子在听到她对老周头的安排后，就预感自己也是有月钱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是三百文，和男人一样的月钱，就连大女儿也有一百文。 此时，她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闪着泪光连连点头。 邓大妞也搓着手指，感动地看着甄楚恬。 “既然没异议，那就写卖身契吧！每人十两。”甄楚恬招呼一旁的林启贤去拟两份契约书来。 对于出入安全和负责食物安全的人，甄楚恬是半点都不能松懈放心的。这样的人，还是捏在自己手心里安稳放心些。 本来还在高兴激动的老周头和邓娘子，他们一听到卖身契瞬间就凉了下来，想开口说不，可是许大还没走，然后她背后还有那个主上。 邓娘子看着俩闺女，悲凄地咬紧了牙关。 他们的心情甄楚恬也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但要是不接受，她是不会把人留下来的。 “放心，他们几个我没打算签。不过，要是日后你们改了主意，我倒是可以考虑。但你们俩个是必须签的，不然我不放心。” 老周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被甄楚恬扬手制止了。 “不要跟我说什么发誓怎样怎样。没用！要么签下身契，要么你们就原路返回。”燕说得冷漠无情。 “不，不是这样的。东家，老头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愿意签身契给您！我这就画押。”老周头急急切切地辩解道。 只要大孙子是自由身就好！自己一把老骨头，打活都没人请，别说卖身了。现不止能卖得十两银子，每月还能得三百文。说得难听一点，就算他现在两腿一伸了，那大孙子有这十两银子，也能活动成人，不怕被饿死。这样的好事往哪儿找？ 他生怕甄楚恬反悔了，忙主动上前问林启贤要过契约书，点了红泥就往上一按。 待看到上面清晰地印着赤红的手印时，老脸笑得如同一朵菊花。 “还有我，还有我！”邓娘子的心一上一下，大喜大悲的情绪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会听了甄楚恬的解说，心情也和老周头差不多，不待叫唤也主动上前画押。 他们前后落差的反应倒是让甄楚恬傻眼了。呆愣过后，上前提笔在上面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她的私印“清浅”二字。这是顾乘涵在去年她生辰时送她的礼物。当然，这个所谓的生辰也是他捡到自己的日子。 甄楚恬掏出五十两银票，分别各递了一张给老周头和邓娘子，余下的三十两给林启贤。 “你们母女目前除了做饭外，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养些鸡鸭之类的家禽，开垦些荒地种些菜，你们要尽量自给自足，我很穷的，银子有限，是吃饭吃粥吃糖就看你们勤不勤快了。费用同样是找秀才支取，你们也可先垫着，回来后找他报销。”甄楚恬对着一脸茫然的邓娘子母女叁人说道。 说完，她也不理她们有什么反应，又和一旁的林秀才说道，“同样的话，我不需要多讲了吧？总之，你记好帐，我定期来查。另外，有时间，你教他们认字。我不希望我的人个个都是大字不识的。” “是，茂德晓得。请东家放心！”林启贤笑着把一纸书推到她面前。 他跟她做事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也知道她为人怎样。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再奢望科举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也安心。 “这是？”甄楚恬看着面前已经画好押的卖身契，疑惑地问道。 自己当初明明说的是十年长契，可她手里的这张分明就是卖身契，且和车夫厨娘一样是十两银子，也太廉价了吧？ “茂德的卖身契。如果东家不嫌弃的话，请签名盖章。”林启贤浅笑地说。 林启方一听是卖身契就急了。他刚才看到老周头他们签时就担心大哥也签了，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大哥就自己画押了。 林启贤拦住想要冲上前的弟弟，微微地摇摇头，低喝道：“启方。” “大哥！”林启方红着眼看着他。 “东家能签下我，是我的荣幸。”林启贤坚定地看着甄楚恬。 “可你的身价太便宜了。这会不会太亏了？二十两吧。”甄楚恬在落款时补添了一句。 毕竟是自己的帐房，签下卖身契更为妥贴。之前自己不过是顾虑他是个读书人，又不知道公子是从哪找来的。现知道也是聚义阁的人，她签的一点压力都没。 甄楚恬又从钱袋子里掏出二十两递给他。 第397章 查阅 “得了，我现在真的是一穷二白了。你们可得用心点，我能不能有饭吃就看你们了。”甄楚恬看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把几张新鲜出炉的卖身契卷好放入里面心塞地说道。 然后不理会一边欲言又止的许大，转身就走。她决定现就让公子送她们回竹弯村去，不要看到他们了。 甄楚恬一想到干瘪瘪的钱袋子，就难有笑容了。所以一路她都是郁郁不快的样子。 “楚恬？”小娇娇伸手探上她的额，担忧地看着她。 甄楚恬把脸往她嫩嫩的小手蹭了蹭，抱紧了顾乘涵的腰，语调欢快地说：“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感伤银子花得太快太不经用了。不过，我很快会想到新的挣钱路子，很快会好起来的。” “嗯！楚恬我帮你。我也要和你一起挣银子！”小娇娇响亮地应着。 “好！我带你一起挣大钱。走，跟着姐，有肉吃。”甄楚恬用力地大声喊道。 “肉肉！吃肉肉，驾！”小娇娇也志气高昂地挥舞着小手跟着乱喊。 顾乘涵感受到她们的热情和斗志，一手高拉着缰绳，夹紧马腹，像闪电一般地往竹弯村飞奔而去，小道上扬起了阵阵的灰烟。 燕家娇女的欢笑声飘洒了一路，直到临近竹林时才止了下来。 燕明轩从书斋里出来，看到他们，眼前一亮。“叔叔、楚恬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还以为他们要小住两天呢！ “我们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呀！对吧？娇娇”甄楚恬朝小娇娇俏皮地眨着眼睛。 “嗯，对哒。我们想哥哥了，所以快快回来。”多年养成的默契，小娇娇很快就反应过来，嘴甜甜地说道。 虽明知她们说的有一半是打趣的玩笑话，可燕明轩还是很高兴，眉眼都弯了起来。 他上前摸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然后牵起她的小手，慢慢地往里走。 顾乘涵拴好马后，走过来，拿过甄楚恬手里捧着的东西，横了一眼两手空空走在前面的侄子。 燕明轩感到后面似有人在盯着自己，赶紧回头看过去，结果没发现什么，又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听着妹妹说她今日在庄园里的所见所闻。 …… 光阴似箭，很快地两个月就过去，年关也到快到了，书斋也在十天前停课歇堂，除了报名应考的几人和一些家里条件宽裕的人家会继续来书斋温习，以便遇到不懂的课业好到隔壁敲门请教。 不过，不管是继续来请教的还是在家自学，无一不例外地提前地送来了丰厚的年礼。就连家里条件较为困难的程天佑家，也挑来了半箩筐大萝卜半箩筐青菜；更不用说像大小林家那样，手上有两个钱的，直接就按了镇上给先生的年礼来办。 因此导致了甄楚恬他们家收了一大堆粮食，从青菜到山珍，白米豆子到山上的猎物，堆满了整个杂物间。 甄楚恬不得不放下手上正在缝制的坐垫和桌布之类的，收拾起那小山高的年礼。 “娇娇，看来我们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你哥哥收的这些，够我们吃到明年春天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最近为钱发愁念叨得多了，在她把家里的钱匣子最后一张银票和两锭白银都倒出来，用作准备给故交备年礼后，小娇娇就一直叹着气，包子脸也皱了好几天。 “嗯！楚恬，我们吃肉肉？”小娇娇也笑弯了眼。 “好！娇娇想吃什么肉？猪肉？鸡肉？鸭肉？狍子肉？”甄楚恬笑眯眯地将大白萝卜切成一小片一片的，然后小娇娇拿到外面晒去。 “楚恬做的我都爱吃！”小娇娇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小丫头，嘴就是甜。好！楚恬今天全做我们娇娇爱吃的。”甄楚恬放下菜刀，揉揉她的小脑袋心情愉悦地说道。 “楚恬姐，水烧开了！”燕明轩在厨房里高声喊道。 “等会，我这就来。”甄楚恬交待小娇娇把余下的萝卜片晒了，又扬声对在井台那的顾乘涵喊道：“公子，你的菜洗好了没？先把已经洗好的拿到厨房去。” 甄楚恬拍拍手，走到厨房，掀开锅盖，盖着水蒸气的开水一直在翻滚着。 顾乘涵把青菜端进厨房，放到一旁的案台上，看了一眼甄楚恬，问她这还有没有要帮忙的。 甄楚恬摇摇头。 顾乘涵继而又出去，准备将余下那箩筐菜也洗了。 甄楚恬倒了三份之一进去，煮开了立刻用筷子夹起来。如此反复几下，很快就把那一箩筐菜给烫好了。 她准备拿到外面竹芉上去晾干。结果手一抽，压根搬不动。如果不是燕明轩眼明手快地扶了一下，估计都要被砸到烫伤了。 因此她又不得不扯开喉咙放声大喊道：“公子，快来帮我们把菜搬出去。太重了，我搬不动！” 顾乘涵的嘴角微微地往上翘，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干手，快步地往厨房去。 然后默不作声地帮她把那一大盆菜搬到新架的竹竿下，侧过眼，学着她的样子把菜搭晾在竹竿上。 燕明轩自觉地过去井台那接手叔叔的活计，洗菜。 “终于完功了！”忙活了半天，甄楚恬大呼了一下左右摇摆着弯了半天，蹲上蹲下有点僵硬的身体。 “明日我们得到庄园里去一趟了。我们的车子也应该好了，该去提回来了。还有庄上签下的那些人，茂林叔他们，也该给人结帐过节了。明轩，你和妹妹看家；娇娇，你在家里帮着哥哥做事，天黑前把萝卜、菜干收回家里。知道吗？” 燕明轩点点头，“楚恬姐，你钱够吗？我这还有点银子。” 他从屋里拿出一个小钱袋子递给她。这是甄楚恬平日里给他留用的，大概也两三两吧。 甄楚恬感到十分烫贴。她笑得很高兴，开怀地说道：“放心！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楚恬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压箱底的钱还在呢。” 燕明轩见她一脸坚持，又拿回了房去。 “拿去！” 燕明轩才走没多久，顾乘涵就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袋子。 甄楚恬一看那墨黑色绣有翠竹图的袋子就知道这是她给他准备的防身钱。 她捏了捏，果然！里面除了有一张银票外，还有硌手的碎银和铜钱。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在里面大大小小统共放了十二两左右。 “公子？”甄楚恬拿着钱袋子追上前。 “给你，就收着！后把袋子还我。” 甄楚恬毫无预告地出现在园艺场，大家都是一惊，随后又大喜。 自上次甄楚恬签人发话后再也没来过了。哪怕是一开始还挺淡定的林启贤，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连查帐日，她自己定下的蓬三在园的规定都忘了后，不由也开始慌了起来。 他都慌了，更别说是邓娘子等人了。每天，他们都战战兢兢的干活。 此时见到了来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甄楚恬朝他们点点头，然后就随林启贤到里面去对帐、听取他的汇报。 顾乘涵惯例地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无视他人地从旁经过，径直往四合院走去。 老周头他们连称呼都不敢，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地让到一边。 “东家，您上次来一共留下了三十两银子，郑兄弟和周叔支了十三两买了一头壮年的老黄牛；邓嫂子买了二十只小鸡和十只小鸭，再加上又添了四个锄头，这些加起来花了三两七百文。结余十三两三百文。 初五，陆府来订了二十八株桂花树；还有黄桥镇的周老板订了四盆罗汉松和四盆发财树；郡城方举人拉走了余下甲等的十二盆；周塘村的村长买走了丙等的罗汉松两盘。这些加起来共得了两百三十九两又六百文。具体的我已详细地记录在帐册上，您请查阅。” 说完，林启贤把帐册和银票外加银两共两百五十二又九百文呈到她面前。 甄楚恬预估到自己这趟应该不会白来。但她没想到成绩会这么好！看来开春后得再让人寻罗一些回来才行。 “不错！你做得很好。日后，要是再有类似方举人、陆府他们那样的大主顾，你可酌情地送他们一两盘小花果苗之类的，不要紧。” 她看到林启贤脸上高兴的神色，继而又道：“不过，也不是常年都这么好生意。我们这行和做古董的差不多，常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次只是恰蓬过年，赶了个巧。” “是，茂德记住了。”林启贤收起脸上的喜色，恭敬地说道。 “车夫和厨娘他们怎样？”甄楚恬合上帐本，漫不经心地问道。 里面的数据她大致地看了下，帐目没有问题，每笔都按自己的要求记录着，条理也清析。 甄楚恬拿走二两三十二两九百文，余下二十两放他这做日常开支及备用金。 “周叔头半个月每天抽一个时辰教茂林兄赶车。然后就是和邓嫂子他们一起在西边开荒。邓嫂子他们在茂林兄家那拿了好几种菜种子，已经种上几一亩了。听她们说，再过上半个月就可以摘来吃了。最近我们吃的都是茂林兄家送过来的。 平日里大妞二妞他们也会帮忙除草种地。买来的小鸡和鸭子一只都没死，全活了下来。” “识字那块怎样？你这边有压力？”甄楚恬边问边走出帐房。 林启贤摇摇头，“我这没压力。如果没有客人上门，我每天早晚都会抽半个时辰出来教他们。周叔和邓嫂子，还有茂林兄他们几个大的学起来较吃力；小的学得倒是挺快的。这些人当中，大妞学得最快最好。” 第398章 确认收货 甄楚恬走到院子时就已看到边边上好几双眼睛在偷瞄着自己。 她向一旁的大妞二妞招招手，“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种的菜吧。” 大妞二妞姐妹俩对看了一眼，怯生生地上前低喊了声“东家”，然后就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前面。 只要对方没惹怒她，她没故意摆出气场来的话，甄楚恬还是很有亲和力的，尤其是她那灿烂的笑容，俱有天生感染力似的。大妞二妞姐妹很快就放松了起来，没那么拘谨了。 “你们姐妹俩还挺能干的，只是这地里草密，开荒的时候要小心草丛里面有没有蛇。改天我让公子给你们配些急求的解毒药来防身。”甄楚恬看过那一拢拢冒着绿苗的菜地，证明林秀才的话没假后，就对身旁的姐妹俩说道。 “我们领了东家的月钱，应该的。我们会小心的。”大妞红着脸低低地说道。 “不客气。”甄楚恬摆摆手，又教了她们几个遇蛇咬中毒后急救的放血法子，就原路返回了。 由于她圈的地实在是广，走了腿软后才走到林启贤的小屋里。这让她原本还想再圈上十来亩的念头也作罢了。 “东家，您饿了没？我刚好做了饭。您看要不要在这用着呢？”邓娘子不停地搓着手，想着自己尽全力去做的一大桌子菜，鼓起勇气走上前来。 自己是被她买下来的厨娘，可东家还没尝过一口，也不知道合不合她意？ “也好。我看你做了些什么？手艺如何？”甄楚恬随她来到饭桌前，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邓娘子见到她这样的神色，更是不安了，如果不是两闺女在一旁看着，说不定已经跪下来请罪了。 “怎么全是青菜？半点腥都没？” “因，因为不知道东家今天会过来，所，所以我没有准备。隔壁邓妹子家也没，就只有鸡蛋。我只好借了几只鸡蛋过来。”邓娘子头都快要低到地上了。 甄楚恬摇摇头，“我记得我没有说过你们不能吃肉不能用油。你跟我来，我示范两个菜给你看。” 邓娘子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进了厨房，手脚也不知道放哪好。邓大妞看到，蹲下去，主动给甄楚恬烧火。 “看到没？炒菜时油要倒的而不是滴的。”甄楚恬直接就倒了一把油，把锅烧得吱吱响的，然后再放下菜去。 邓娘子看到她倒的那些油直傻眼。这都够他们吃上四五天了！“还有鸡蛋没？拿两只来给我。”甄楚恬朝在一旁发愣的她问道。 “哦，哦，还有的，还有四个。”邓娘子赶紧把篮子上剩下的鸡蛋递给她。 甄楚恬又是一放油，然后直接就把蛋敲开，煎成了一个个金黄色的。那香味让边边上站着的二妞直咽口水。 “拿个食篮给我！再帮我装两大碗米饭来。”甄楚恬拿碟子装了两个荷包蛋，再夹上一些自己刚炒的青菜，然后把它们通通放入食盒里。 “余下的这些，你们自己吃吧。我拿这些去和公子一起吃。吃完后，到隔壁把茂林叔喊来，我待会有话要跟你们说。” 林启贤的小屋的院子里坐满了人。郑茂林一家四口都过来了。 他们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东家把他们叫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待看到甄楚恬的身影时，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东家。” “好，各位。”甄楚恬颇有一种领导人来视察工作的派头。 “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到这，齐集一堂，也是有话要跟你们说。”甄楚恬顿了顿。 “这快过年了，你们这两个月的月钱还没领到吧？以后每月初五，你们去找茂德领月钱。茂德你专门做一个薪奉的帐册，谁领了多少钱，你都让他们在后面画押确认。” “是，东家。”林启贤躬身应是。 “我在要给你们发的是之前说过的年终奖，先从茂德开始。 茂德，先前和你说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月钱两百文；试用期后签长签，月钱一两。你来了两个多月。但因为此前签了身契，故月钱一两，试用期条款作废。可你来园艺场还不到一年，因此年终奖我只能给你一两银子。” 甄楚恬拿出一两银子递过去，看到郑茂林一家眼热不已，尤其是听到他已签下身契的时候。 郑茂林更是暗暗发誓，要好好地跟他识字认字，不要想着等儿子长大了让儿子学。自己也要争取资格让东家签下。 “茂林叔。” 他正在胡思乱想时听到甄楚恬喊自己的名字，赶紧站出来。 “茂林叔，今年辛苦你了。你今年做得不错，北边地里的果苗长得很好，估计明年我们就要有果子吃了。这是你的奖金，三两银子。” 郑茂林没想过自己得的会比林启贤还要多，还多上两倍。他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是秀才公的一半，是一两多左右。 毕竟自己大字不识一个东家好些事都交到他手上了。 “郑奶奶和郑婶子，你们俩就少点，每人各两百文文。” 郑母和郑张氏没想到自己也有。她们还以为家里男人得的那三两就是全部了。一下子，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甄楚恬没时间和他们多说，又把在一旁艳羡地看着领到银子的老周头、邓娘子和邓大妞叫上前来。 “东家，我们也有吗？”到底还是年纪少定力还欠些的邓大妞忍不住，开口把他们的一直想问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了！既然是年终奖，当然是奖励大家一年内的辛苦所得啊。”甄楚恬理所当然地说。 “不过，你们才来了没多久，当然不会像他们一样，会少些。来，大妞，这是你的，五十文；邓娘子、老周头，你们每人各是一百五十文。” 甄楚恬把余下的钱分别递到他们俩哆嗦的手里。 然后她瞥到挨在他们身旁眼巴巴地望着大人的两小孩，大眼睛写满了羡慕，想到了自家的小娇娇，心一软，又掏出几个铜板递过去，柔声说道：“二妞和进子，你们也很勤快，帮着大人除草、打扫。” “谢谢东家。”俩人得了东家的夸奖，也和大人一样领到了年终奖，那小模样笑得别提有多开心了。 两个大人看到自家孩子高兴的样子也很感慨。自己似乎已经很久不见他们笑得这样纯粹快乐过了！ 重要的事说完了，甄楚恬就交待郑茂林牵马到木器铺子去，她待会坐老周头的牛车过去。 老周头赶车已经很娴熟了，甄楚恬首次坐在自家的车子上面，心里一阵舒坦。 “老周头，你知道朱屠户的肉摊子在哪吧？先送我到他那去。” 老周头讪讪地摸摸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地说：“东家，我没去过那边，能劳烦您给指个路不？” 甄楚恬摇摇头，“你们多久吃一次肉？” 等了半晌都见他答不上来，于是又换了个方式，“你们上一次吃肉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刚到东家这，邓娘子炼油板子的时候。” “什么？上次吃肉是两个月前？”甄楚恬忍不住提了音量，叫了起来。 “是啊！亏我们遇到了东家这样好的人家。不但给我们月钱，还油水天天足。”老周头一脸地满足，心底深深地感念着她的恩情。 呵呵……油水足！甄楚恬一阵无语。 到了朱屠户那，她二话不说，把他摊上的猪骨头通通买了下来，又把旁边那扇五花肉也称下了。 甄楚恬这一大手笔，一下子就把他摊子上的肉买到了三分之一。看来自己今天可提早收摊了。朱屠户一边喜滋滋地想，一边愉悦地把余下那段猪尾巴也送她了。 肉买了，甄楚恬在路过布店时，又让老周头停下。 不一会儿，就看到布店老板恭敬地送她出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布料的伙计。 老周头赶紧帮人把东西放到车上，归置妥当后，就往木器铺子走去。 林大友和郑茂林他们已经套好车驾，调配好了，正等着甄楚恬来确认收货。 “哇！大友叔，你这车子做得实在是漂亮极了。”甄楚恬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马车，这摸摸，那看看。 这车子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自己当时只是画了个大概的草图出来，可现看这上面的一雕一刻，无处不精美，简直可以说是工艺品了。 “楚恬，你真的决定不上色吗？”林大友为难地看着只上了桐油防腐油漆封护外的车子，一脸地纠结。 好好的车子居然不上色，这总让他觉得还没完工，只做到了一半。 “确定，不上！我就喜欢它的原色。”甄楚恬当下就高兴地把尾款给结了。 “好咯，我们得回去了，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随时欢迎燕姑娘上门来。”木器铺老板笑眯眯地亲送她到门外。 甄楚恬让郑茂林赶旁边的牛车，老周头赶马车。 哈哈！姑娘我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甄楚恬坐在马车上打滚，乐得只差没放声高喊了。 幸好顾乘涵此时不在车上，否则，看她这形象全无的疯子模样，五十个大字和《女训》铁定跑不掉。 园艺场的人看到新马车回来也是很兴奋的，都围在一旁想上前又不敢上。 不过下一刻，他们就被甄楚恬说的话乐疯了，顾不上马车了。 事情解决了一大半，甄楚恬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待在庄园了。她让人把肉搬到井台边去。 邓娘子和郑张氏看到那半箩筐肉时张大了嘴。这得要吃到什么时候呀！ 第399章 忍不住开口 甄楚恬可不管那么多。她站在旁边指挥她们俩人把肉清洗干净，让郑张氏拿两挂回去吃。 然后自己也挑拣了八挂上好的五花肉，准备晚点带回去晒腊肉的，余下的让郑娘子通通都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厨房里不是有一个大的瓦缸吗？我教你熬汤。”甄楚恬一边挑拣着大骨一边和她说道。 “那个不是水缸吗？”邓娘子以为那个秀才公一人住的时候用的小水缸。 “你见过那么小的水缸吗？”甄楚恬好笑地看着她。“搬不动的话，让老周头帮你搭把手，抬一下。”因为考虑到要浇花，甄楚恬把井台建得离两间房屋约有半里地左右远。 “不用了，我能拿得动。”邓娘子讪笑着，等她拣好后再提起那筐肉往屋里走。 大家都是农家、出里出身的人，身上哪没两把力气呢？更何况自己还要拉拔两个闺女呢。 能自己拿那就自己拿吧。甄楚恬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她挑好自己的东西后，就提着篮子慢悠悠地走在邓娘子后面。 邓娘子洗好缸回来时，甄楚恬已指挥大妞把水烧开了，“你回来的正好，把骨头扔到和切好的猪肉放到锅里面焯水去腥红。” 邓娘子不明什么叫“焯水去腥红”，不过她听话地一个动作一个步骤。 那边的大妞又把刚好洗好的大缸烧了起来。 “现在，把骨头捞起来，用冷水洗去上面的脏东西，然后放入缸里。大妞，你大火烧开后再用文火慢慢熬。想吃萝卜的也可切些萝卜放进去。” 甄楚恬和邓大妞说完，又对邓娘子说，“那些汤，你们平日里可以吃一两碗，骨头汤对身体很有好处的。其他的肉，也一样，烧开后再用冷水洗干净，等我来煮。” 交待完这一切，甄楚恬就回四合院找顾乘涵去了。 “公子，我们的马车回来了，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多了！”甄楚恬一见到顾乘涵就兴奋地说个不停。她比手画脚地说了半天，还觉得不够，觉得自己形容不出来它的精美，非要拖他去车马停泊那亲眼瞧瞧。 顾乘涵可不觉得一个乡野村夫做出来的马车会精美到哪去。最精湛的手艺和车架应该是皇宫内庭的那些，自己当年就没少坐。不过，他看在甄楚恬兴致勃勃的份上，也没出声，跟着她人慢慢地往前走。 太阳底下两道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在斑驳的树影下，时而交融为一体。顾乘涵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公子，四合院里好像没有马车的规划，我们要不要划块地方把停到里面去？这么漂亮的车子，放到外面，我不放心呢？” 顾乘涵摇摇头，“没必要。屋外不是还有一大片空地吗？停在那里。” “可风吹日晒的，不好吧？”甄楚恬还是不舍得，觉得这样有点暴殄天物。 “要不要给你放到床头上去？”顾乘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公子！”甄楚恬恼羞成怒地捶了他一记。 顾乘涵看到她难得的娇羞一面，心情大好地朗笑出声，随手掐过一旁粉紫色的杜鹃花两朵，手一扬，完好静悄地插落在她两鬓上。 “公子，你会赶马车吗？我们要把车夫带回家吗”甄楚恬摸着光滑的车身，爱不释手。 顾乘涵点点头。 “那公子，你送到到左屋（林启贤）那去吧。”甄楚恬登上马车，探出头来看着顾乘涵跃跃欲试。 顾乘涵二话不说，跳上车板子那，扬起缰绳就走，把甄楚恬高兴得一直“啦啦啦……”地哼着小调。 “公子，我去教邓娘子做红烧五花肉去。做好后，我们就带上好吃的归家。”车在左屋的后门停下，甄楚恬朝他挥挥手，就从后门进去，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她和林启贤他们点头示意了后，就直接进了厨房。邓娘子母女俩正在里面等着她，汤锅里的香气也早就飘到满院都是了，她刚才可是听见俩小的院子里玩的时候念叨个不停了。 “我们开始吧！”甄楚恬依然没动手，而是站在一旁指挥邓娘子来拿锅铲。 邓娘子看她又是糖又是酱油地，还有一些说是香叶之类的东西，瞪大了眼睛。原来菜也可以像药一样熬的！还有放那么多粮，这多浪费呀！ 甄楚恬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你可要看好了记好了，这些菜我以后是要有大用的。说不定以后你还能成为徒弟的大厨呢。不要这不舍得那不舍得的，该练还是得多练。” 一听到自己以后是可以当大厨的，邓娘子立刻就不一样了，恭敬地说：“东家请放心，我记住了，以后不会的。也会把方子给保秘的。大妞你也可记住了，可不能把东家教的事往外说，知道没？” 最后一句，她看向大女儿厉声喝道。 “嗯。我会的。娘、东家，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东家的事往外说的。打死我也不会！” 厨房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了，就连林启贤和老周头俩也有点坐不住了。俩人互看了一眼，决定到门外去坐坐。 “哇！秀才，你们这是吃什么好吃的呀！这么香！看来我这趟是来对了。” 他们俩人凳子都还没做热，前面就来了一辆牛车。林启贤走过去准备迎客，结果跳下来的就是他弟弟和许大。 “启方，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我在这很好。让你没有得到吩咐就不要自行过来的吗？” “秀才，你放心！他这次是跟我来办事的。”许大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让林启方把车上的孩童帮忙带下车。 “这？”林启贤看到从牛车上下来的三男五女的八个高矮不一孩童，震惊地张大了嘴。 林启贤看见为首那个较大一点的女孩，惊讶地呼叫出来，“你不是花爷爷家的燕子吗？你怎么也在这！” 虽然有启方哥在，但那个叫许大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不过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扯着弟弟硬着头皮跟上，一路来都挺害怕。现在看到了林伯伯家很厉害的秀才哥哥也在这，她安下心来。 “秋收后爷爷病倒了，没撑过去，走了。后来要帐的人来了，把奶奶气吐血了，外婆家把娘接回去，说她守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她回去没多久就改嫁了，奶奶也走了。族人帮我们办完奶奶的身后事，就把我们送去外婆家，可外婆他们又以我们是花家人，该族人管，又把我们送了回来。大家都不想要我们，后来启方哥回村子里把我们带出来了。” 林启贤摸摸她弟弟的小脑袋，把目光看向林启方。 林启方不敢看他大哥，头低低的，装作没看到。 他实在不敢告诉大哥，怕大哥知道自己为了能再来这见他，而怂恿许大到下面的乡镇那收揽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许大就没这个顾忌了。他拍着栖启贤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秀才，我们赶了几天路，都饿得没力气了。你赶紧带我们去吃饭，然后再派人去主上那通传一下，说我把他要的人都找来了。” “主上要的？”林启贤咕哝两声，疑惑地领着他们进屋。 “这是咋回事？”甄楚恬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群眼生的小孩还有那个让她印象深刻的许大。 “嘿嘿，东家，好久不见！您也在啊？请问主上在吗？”许大一见到甄楚恬就立刻站直了身子，然后不伦不类地行了一礼。 “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啊？”甄楚恬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 “我，我是来交差的。”许大陪着笑脸，一手指着面前站着的小孩。 “交差？公子要这么多小孩子做什么？听他之前的意思，是要开饭馆酒楼的啊，可眼前的小豆丁能干嘛啊？”不过疑惑归疑惑，甄楚恬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东家，这有没有吃的？你们吃了没？我们因为急赶路，已一天一夜没吃了。”闻着越来越香的肉味，许大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甄楚恬也注意到眼前的小豆丁们也在咽口水，有几个肚子还咕咕响。 “邓娘子，你去装几碗饭加点水和一碗汤熬成粥给他们吃。记住！他们今天只能吃粥，绝对不能吃肉。” 许大一听不能吃肉就嚎呜了一声，哭丧着脸说道：“东家，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甄楚恬看到他这个无赖瘪三样就忍不住想踹一脚。 “你在鬼嚎个什么？站好！我有话问你。” 许大立马收住了声，低首垂眉地站着。 “公子当时是怎样跟你说的，然后你怎样做的？” “呃，当时，主上说的是让我挑十来个品性好的幼.童送来给他，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不拘老少，只能品性好的，都可以接纳回去，然后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他迎向甄楚恬审视的目光，又忙说道：“不过我没有乱花的。银子都在小方那保管，帐也是他做的，不信的话，东家你可以看帐本。” 林启方赶紧从怀里掏出帐本和名册递给甄楚恬。 甄楚恬随意翻了一下帐册，问道：“这是公子教你的？” 然后她又看向许大，“你们挣来的月钱也都上交到他那？” 许大点点头，“我们通通都上交了。不过我时候收的打赏多了，会留点小钱来买壶小酒和场子里的朋友喝上一小口。”说到后面，他悄悄地偷瞄着她。 第400章 五花八门 甄楚恬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翻了下名册，好笑地说道：“我不让你们吃肉是因为怕你们许久没沾油腥，一下子吃太狠了，吃坏肚子。” “茂德，你说，要怎么安排他们？”甄楚恬指着面前的孩童问道。 被她点到的幼.童皆惶恐地看着他们。 林启贤沉思了一会，道：“右厢那边就住了邓嫂子她们，还有两间空房，不如就让她们住那？” 甄楚恬点点头，看着面黄肌瘦的他们对着一旁的邓娘子说：“邓娘子，等他们吃饱了，你烧些热水让他们从头到脚都洗一遍，然后再给他们做两身新衣。十岁以下的，每三给他们吃一顿鸡蛋粥。鸡蛋粥你会做吧？就是粥煮开了，趁滚_烫把鸡蛋打下，搅匀。” 她顿了一顿，又继续道：“你们别说我小气，姑奶奶我现穷当当的，这顿吃了下顿不知道还有没有，所以只能先紧小的。你们想吃的话，可以多养些鸡来下蛋，只要不花钱，我不管。还有，日后每隔五六天吃一顿肉。” 邓娘子他们还没开口，许大就啧啧地叫喊了起来。 “娘咧！这比我们过年吃得还要好啊！” 甄楚恬扫了他一眼，他又立刻垂下头不敢出声。 “东家，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现在的日子已是我们想也不敢想的。更何况我们家的孩子也受到恩惠的。”邓娘子接过许大的话说道。 大妞二妞姐妹俩连连点头，说东家对她们可好了。就是老周头也在一旁和大孙子说着，让他以后要感恩报恩。 甄楚恬听了很受用。虽然自己这么做，多多少少是有点同情心在，但更多的还是私心，收买人心多些，让人忠于自己，对自己死心塌地。 说完，她拿出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三十两递给林启贤。 “之前给你的是伙食费，这三十两用作备用金。我不确定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你自己看着办。邓娘子他们去采买的时候也是从你这支领。这是偏僻，你们出去时最好是让老周头他们送你过去，反正家里有牛车。” 后一句是对着邓娘子说的。不过，在看着许大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时，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一旁高兴地看着得到东家重用的林启方，对许大说：“这是二十两，算是我给你们的备用金。” “公子，许大又来了，带着三男五女八个孩童。他们看起来也很小，像是五到八见的模样。说人是你让他寻的。”在左屋那磨蹭了好一会的甄楚恬也没心思继续教邓娘子做菜了，提着自己先前预留的那篮子肉，拒绝大妞的帮忙，回到了四合院。 顾乘涵“嗯”了一声，等她坐好后就拉下斗笠遮住面容，驾着马车往后后门出去。 “公子，这么小的孩子，你要干嘛啊？跑堂都干不了。”甄楚恬趴在车窗旁和他聊着。 “明轩和娇娇他们长大了，以后身边要有人跟着，七八岁开始习武正好。” 甄楚恬立刻不满地嘟长了嘴，小声咕嚷了一句，“怎么只有明轩和娇娇有，自己没有？” 她心理暗自寻思着：下次姐去庄园时一定要告诉他们，让他们真真切切地看到是姐的银子在养着他们。然后给他们洗脑跟着姐有肉吃！ 顾乘涵听到了她的低语，牵起了嘴角，眉眼带笑，暗道：有我在，你还需要护卫吗？ 马车低调地驶进燕家院子，除了在书斋温习功课的人听到动静往窗外瞅了两眼，一路上，都没有旁人看到。 甄楚恬越发地满意他们这个边角的僻位了。 居住在乡野间有一样不好的，就是有个什么事，大家都喜欢上门来指点围观，不像在城镇那，大家都是关起门来悄声议论。 “楚恬，这就是我们的马车？”小娇娇从屋里飞奔出来迎接他们。 甄楚恬随手把篮子递给跟在后面的燕明轩，然后一把拥住她，笑容满面地说：“对，这就是我们的车车。我带你上去看看。” 燕明轩虽然也很想跟着上去看看，但看着手上那篮子肉，认命地拿去厨房，准备做饭去。“楚恬姐，上面打了孔的这几条，是要晒腊肉的吗？” “对，你顺手也把它们给腌了。”甄楚恬头也不抬地说。 经过几年的伙夫生涯，燕明轩已经是她亲口认证的首席高徒，甚至他的菜做得比自己的更好。 小娇娇完全像足了甄楚恬，一上到马车就像寻宝一样，这摸摸那看看。一下子又拉开这里，一下又把那边合上。还一边操作一边问这是做什么用的？她们缝的那些布垫是放哪里的。 一说到这个，甄楚恬眼睛一亮，“娇娇，你在这等。我回屋里把布垫那些拿过来，我们一起来布置。” “好，你快去吧。”小娇娇高兴地挥挥手，笑得牙齿都露了出来。 很快地，甄楚恬就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布跑了出来。 顾乘涵看她那跳脱的样子，摇了摇头。 甄楚恬把把布团扔上车后，自己紧眼着爬上去，然后在小娇娇俩人叽叽喳喳地在里面捣腾了半天，才看到靠在车门边边上的顾乘涵，忙献宝地问：“公子，你看，是不是又漂亮了好多？而且这样弄着，清洗的也方便，坐着也舒服好多。你要不要上来试试？” “看起来不错。好了，你们在上面也待得够久了，是时候下来，准备吃饭了。”顾乘涵摇摇头，朝小娇娇伸出手。 小娇娇对甄楚恬吐吐小舌头，把手递过去给叔叔，让他把自己抱下来。 岁月静好，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是年了。 他们在这里无亲无故的，除了和林家走得较近外，其他人都不太熟。因此，过年对于燕家人来说，没什么特别，就是鞭炮声多了些，嘈杂了点，吃穿用度什么的，也和平常一样。不过，该办的还是要办的。 祭拜过神君祖先亲长，用过晚饭，甄楚恬把她准备的新年礼物拿出来给大家。 “娇娇，这是你的。是楚恬姐亲手做的哦。”她给小娇娇的是她亲手绣的熊猫啃竹子的小挎包。 “谢谢楚恬。”小娇娇高兴地接过去，然后当刻就背了上去，还美美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楚恬，我一会儿也有礼物给你哦。” “明轩，这是你的。”燕明轩的是一个文具盒，是她精心设计，然后找大友叔打制的。其大小和上辈子的鞋盒差不多，里面分为两类，可放得下十二件文具。 “哇！楚恬姐！”燕明轩看到这个漂亮齐全的文具盒，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这，这太理想了。 他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画的一副画来，红着脸说：“楚恬姐，这是我画的。” “不错，把我的貌美和气质完好地表现了出来。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说不得哪天你成了大家，那我这个就成了价值连城的珍品了。哈哈”甄楚恬仔细端详着画笑意满满地说。 “哼！”顾乘涵嗤笑了一声。 “公子，你笑什么？你的礼物呢？”甄楚恬不满地瞪着他，朝他伸长了手。 顾乘涵掏出了两个小荷包一人一个地放到侄儿侄女的手上。 甄楚恬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又是往年的一样，是银子。她撇了撇嘴，“哼！真没创意。” 结果等了老半天，都没等到她的。 “公子，我的呢？” “这话正是我该问的。”顾乘涵哼哼了两声。 “为什么？你是公子，我是丫鬟呢？”甄楚恬又把手往上抬了抬，直接伸到他眼皮底下。 “这回又想起你是丫鬟我是公子来了？”顾乘涵凉凉地问。 “你比我大！”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甄楚恬傲娇地看着他。 顾乘涵拿她没办法，只好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该不会又是什么药呀毒啊之类的吧？”甄楚恬惊讶地看着一高一矮的两小瓶子一边，晃了晃，边说边打开来看。 “这是水？传说中的化尸水？”甄楚恬突然想到以前曾看过的杀人于无形的那种神奇的水。 “化尸水？你脑中装的是什么？水吗？”顾乘涵阴森森地讥诮道。自己试验了大半个月辛辛苦苦做出来她一直叨念的东西就是化尸水。呵呵！ “咦？香的？”甄楚恬小心地挥了点味道过来闻了一下，接着又打开矮的那盒。 “也是香的？难道是面脂？公子你会做面脂？”说完她不待他反应，就直接用手沾了点，往脸上抹去。 一上脸，她人立刻就感觉脸润了很多，没之前那么干了。 “那么这瓶是爽肤水咯？” “化尸水。“顾乘涵没好气地应道。 大年初四，小娇娇背着她的新年礼物—熊猫挎包，里面塞满了甄楚恬出品的五花八门的零嘴儿，有花生糖果子，蜜饯儿，瓜子和脆干，身上也换上了大红的缎袍，包包头上也用红色的绸带圈住，然后打了个蝴蝶结。 甄楚恬身上的衣服和她的也是同款。俩大一小的，一模一样的姐妹花似的，就等着燕明轩了。 因为他不肯和她们穿同款了，非要回去换一个袍子，死活不肯穿甄楚恬给的红色百福纹的紫袍，说太艳了。 “小明轩长大了，一点儿也不好玩了。”甄楚恬看着手上的袍子，遗憾地摇摇头。 “楚恬，等娇娇长大了，娇娇穿给你看。”小娇娇抱过她手上的棉袍安慰着说道。 “那娇娇你得快点长大才行。对了，要不，我也帮你做几身男装吧？我也做两身，然后改们我们一起穿男装出去。”甄楚恬想象着风度翩翩摇着纸扇，如同风流才子般的自己，一脸遐思。 第401章 心碎 顾乘涵看着她们俩的疯言疯语，嗤笑了一声，结果同时惹来家里俩个女人的瞪视。 看在新年的份上，他大发好心地，由她们疯去。 “楚恬姐，我好了。走吧！”燕明轩换了身崭新的素灰银边的锦缎，总角也梳得整理得整整齐齐地。 “走吧！我们今年得早点，可不能再让他们先登门了。”甄楚恬看了桌上的沙漏，辰时都过半了。 自从书斋开了后，蓬年过节的，他们家就热闹不少。去年初四，巳时都还未到，院子外就有一大群学生和家长在候着了。 他们一行三人，由甄楚恬领着走在中间，燕明轩兄妹俩一左一右地伴着她，往屋外走去。然而，他们再早，还是早不过热情的村民们。 “楚恬姑娘、小先生、小小姐，新年好！”大家笑容满面地向他们道好。 “呵呵，新年好！大木叔、大良叔，今年又被你们抢先一步了。看来，明年我得要清晨在你们家门口蹲守着才行。”甄楚恬无奈地对他们笑着说道，然后打开了院门，请他们里面去。 上门拜年的都是在书斋里念书的学长和家长，其中以林家兄弟俩为首。 燕明轩把人领进正厅里坐着，甄楚恬悄声地退了下去，准备上茶。 程母眼尖地看到，走过去说道：“燕姑娘，我来帮您吧。” 甄楚恬忙抢过茶壶，拦着她，说道：“程婶子，过门都是客，哪好意思让您来，你就到那边先做一会。”然后又向小娇娇使了眼色。 “程婶子，您坐天佑哥哥这。我去给你们拿些好吃的来。”小娇娇把人拉回去后，很有小主子范儿地把家里的零食端出来待客。 当然，身为小先生的嫡亲妹妹，又是家里最小的人儿，她的小挎包又是装满了红封。 燕家不大，再加上有那么一个神君般的公子在，他们也不敢多留。坐了一会，大多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交好的林家和跟燕明轩学习今年要应考童生试的钟家和程家。 他们一边和甄楚恬聊着家长里短，一边频频地看向林大良。 “大良叔，你们有话要说？我们大家都这么熟了，你们有话就直说。”甄楚恬看他们多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开口。 “那个，那个二月初九，我们家俩小子还有他们俩家的，不是要去郡城参加县试吗？从我们这去到郡城，顺利的话，三天就行了。但我想着，早点出发，早点到，也好熟悉一下环境，免得水土不服什么的。” “嗯，大良叔你这样考虑不错。早点去，熟悉一下环境，甚至到考场周边看看，以防万一。”这点甄楚恬是非常理解也很赞成的。她上辈子大考的时候，都会提前一天去踩点。 “我们想问一下，到时候明轩会不会一同去？” “对，我们就是想问问燕小先生会不会一起去？”钟父和程母纷纷点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燕明轩和甄楚恬。至于顾乘涵，他们实在是不敢看他，甚至因为他坐在上面，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 “明轩他不参加县试，他……”甄楚恬也不太确定燕明轩的意思，所以也不太好替他回答。 “大木叔、大良叔、还有庆有叔和程婶子。我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们得商量过后才能回复你们。”燕明轩把话接过来。 “明白，我们明白的。”钟庆有和程母慢慢地低下头来。他们也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 “明轩，我们是希望你们能陪着去一趟。不怕你们笑话，国-强和柱子俩这次的考试，是我们林家祖上几代人期盼，有你们跟着，大良叔我就稳些。”林大良红着脸讪讪地说着。 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全，这哪是他们林家几代人哪，简直就是族中的大事。这几天，族里就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给他们送程仪考资的。哪怕自己再三推辞说不要，结果一个个都说，如果自己不收就是瞧不起他们。现他都收了上十两银子。 送走了林大良他们，燕家人继续坐在大厅里，看了一个小会。 “公子，你怎样看？” “应该是我问你想要怎样吧？你不是早就有了主意？”顾乘涵看着她狡黠的笑容，了然地笑笑。 “知我者莫若公子也！我们果然是一家人啊！”甄楚恬赶紧给他戴上顶高帽子。 顾乘涵看她马屁精的样子，冷哼了两下 甄楚恬心情大好地当作没听到，转过身去逗燕明轩，“怎样？明轩，你想去吗？这些年来，你还没出过门呢？想不想去呀？” 燕明轩偷偷地向叔叔那瞄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就一句话，你告诉我，想不想去？”甄楚恬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楚恬姐，男女授授不亲的。”燕明轩看着叔叔沉着脸看着他，赶紧缩了缩。 “少来！快告诉我，你想去还是不想去？我明天就要答复人家的。” 燕家小少年其实也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因此在甄楚恬的鼓励下，肯定地点点头，“想去。我想和他们一起到郡城去。” “好！那就这样愉快地定下了。我们下月初往郡城出发！” “楚恬姐，你也要去吗？”燕明轩眼前一亮。 “当然了。少年人，我可是要去做大事的，怎能少得了我？” “哦？”顾乘涵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公子，你和娇娇留家里吧？嗯，如果不想自己动手，可住到庄园去，然后让厨娘给你们做。”甄楚恬已快速安排好他们了。 “不要！我不要！楚恬，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跟着你！”小娇娇第一个就不应，抱着她的摇着晃着。 “可我上次带你去过了呀？这次该轮到哥哥了。还是你不乐意和公子在一起，不喜欢叔叔了？”甄楚恬试图和她讲道理。 “可是我想和楚恬你在一起，我会想楚恬你的。”小娇娇扁着嘴，语带哭腔地喊道。 “新年不喜掉金豆子的哦，这样金子会被跑飞的哦！”甄楚恬蹲下去摸摸她的小脸蛋，把她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轻轻地拭去。 “娇娇没掉金豆子，楚恬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也会想我的对不对？叔叔也会想的，对不对？我们一起去不好吗？家里不有马车了吗？你不是说能坐得下我们一家吗？”小娇娇偎依在她身旁抽抽咽咽地说。 甄楚恬话一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求救地般看向顾乘涵。 顾乘涵回她一个冷脸，然后把侄女拉过来，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甄楚恬头痛地看着相像的俩人。是的，他们叔侄俩皆长得像清乐公主，容貌皆是柔丽不凡，明显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家人了。反而是燕明轩像他爹和祖父多些，虽都是丰姿不凡，但偏向气宇轩昂多些。 分开倒还好，可要是他们叔侄三出现在同一处，哪怕是乔装打扮过，也是会引起注意的。她可不想羽翼还未丰就招了他人的眼。 “公子，你们几个不能一同出现。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知道吧？哪怕你武功很好，也是很危险的，我们总得留有后手。”甄楚恬试着说服他。 听了她的解说，顾乘涵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 “那我和明轩去，你们俩留在家里。” “不行，我有事要去办的，不能不去！”甄楚恬很坚决。 “什么事？林启贤呢？”顾乘涵不满地拧紧了眉头。 “和园艺场无关的。且这事，我想亲自去办。”甄楚恬也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一时之间，大家都僵住了。 “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反正我去也没用，要应考的是他们又不是我。”燕明轩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地看着脸都臭臭的他们，吞吞吐吐地说道。 “楚恬，不去。不去了，我以后听话好了。”小娇娇饱含着泪水，模糊着双眼看着她，委屈地看着她。 甄楚恬被泪眼汪汪要哭不敢哭的样子看得心都碎了，没辄地说：“唉！算了吧，一起就一起吧！大不了我们继续跑。以前小跑不快，现在人都大了，总该能跑快了吧。” “到时候，我留在聚义阁，不跟你们一起。” 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其实顾乘涵也知道她心里的顾忌。只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他们是一家人。要分离那么久，人不在眼前看着，放哪也不安心。 “那就这样办吧。我得好好想想，到时候要准备些什么带上。公子，上次那个改变肤色的药水，你也别忘了。除了我之外，你们叔侄三人都要抹上。” 顾乘涵点点头。 正月二十八，傍晚。 林大友扛了一背箩的东西过来，“楚恬，这里一共有八十六个。其中檀木的有十个，桃木的二十六，竹子的二十，其他杂木的三十，你数数看。” 甄楚恬摇摇头，“不用了。我信大友叔你。不过，大友叔，你是想和我五五分还是按个算？五五分的话，就是我卖的钱和你一人一半。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一个，能不能卖得出去；按个算的话，檀木的我给你三百文，桃木一百八十文，竹子的话六十文，杂木就一百二十文。” 林大友想了想，道：“还是按个吧。” “您确定？可不能后悔哦？” 第402章 小小男子汉 “确定。我除了做木工活，别的也不懂。平常接活也是按件算的。不过，楚恬，你这价钱是不是给得高了些？”林大友摸摸脑袋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不高。这些我有大用。只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也不能给别人用。”甄楚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他。 林大友拿着那张十两的银票和碎银，有些发傻。他是有想过燕家不会亏待自己，但没想过报酬会是那么丰厚，这赶得上他两年的工钱，一辆马车的钱了。 他拿着光得有点烫手，“楚恬，这，这太多了！” 甄楚恬摇摇头，“应该的。毕竟您辛苦了两个多月。大友叔，您帮我这些东西搬到马车旁吧。” “哦，哦。”林大友晕晕地走出燕家，走两步又不太确定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往自个儿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急急地往家里去。 二月初二，宜出行。 老周头和郑茂林精神饱满地站在燕家门口候着。他们是初一晚上就到了，然后在郑茂林的老宅那窝了一晚。 刚吃过东家煮的美味可口的早饭，现从里到外都是暖暖的。 林家的两位大家长也坐着自家的马车到了燕家门口。赶车的是林大良，林大木留在家里看家。 钟庆有父子俩早早就到了，程天佑也扶着程母小步地走过来。 他们见燕家人出来，大家齐齐地站了起来问好。 顾乘涵朝他们点点头，就施施然地上了马车。 燕明轩还了他们半礼，也扶着妹妹上了车。 甄楚恬对着钟庆有和程母他们说道：“我这里还有一辆牛车，你们谁过去坐那边，或者将行李放到那边，然后一起坐大良叔的车也行。程婶子也一起吧？” 程母摇了摇头，忍下不舍，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去了，佑儿跟着你们，我十分放心。就是劳烦各位了！”说完，她郑重地大家拜了一礼。 大家又客套了一翻。最终决定，东西放在郑茂林驾的牛车上，林东升跟郑茂林坐车板子，以便轮换着驾车。 甄楚恬拿出四个檀木盒子递给面前的四小少年，“来，这是我们送你们几个的新年礼物，愿你们心想事成，前程似锦！” 柱子和国_强他们眼睛一亮！这个盒子他们在先生那见过的，还曾想等考完试自己也琢磨着让大友叔帮忙做一个。 “谢谢楚恬姐（姑娘）。”他们异口同声地向她揖了一礼道谢，然后再宝贝地把盒子抱在怀里。 “楚恬给你了你们什么？”林东阳望着四个笑成傻子似的少年，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文具盒，我在先生那见过。”林国柱笑容满面地说道。 他第一时间打开了盒子，看到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没两样，嘴咧得大大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林国_强和程天佑他们也纷纷打开自己的，也是一样的，只是图案不同，四人相视了一眼，各自低头研究手中的盒子，然后不约而同地从书篮子把笔墨等拿出出一一摆放入盒子内。 “这个，这不是大友最近这阵子在家里磨磨砂砂的东西吗？”林东阳摸着胡须疑惑地问。他年前过去的时候，还看到他在院子捣腾着这个。 当时自己还问他做这些来干嘛，那么小，食盒不像食盒的。他说是楚恬要的，不能往外说的，自己就没再过问了。 “是五叔做的？我怎么不知道？”闻言，林国柱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爷爷。要知道是这样，他早就去让五叔也给自己做一个了。 “你们最近都忙着学习。且你大友叔怕刨木做工吵到你们，一直躲在他那边偏院做的。你们怎么会看到？”林东阳笑道。 他对家里这俩个小的学习态度，他们的勤奋，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 林大良这边的马车老少在一问一道，走在前头的，甄楚恬这边就更是热闹了。 “怎么样？舒服吧？漂亮吧？”甄楚恬抱着一个揽枕得意地翘起嘴角。 “哥哥，这是我和楚恬做的。上面还绣了四个小人。这是我，这是哥哥你，旁边两个是楚恬和叔叔。”小娇娇也抱着一个和她坐着差不多高的揽枕，叽叽喳喳地哥哥分享着。 “绣得真好，画得真像！”燕明轩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那个样子，不过上面小人的神韵却似了十足。 “是吧？是楚恬画的。”小娇娇得意地点点头，一副与荣兴焉的样子。 “哥哥，你知道不知道这个还有什么用吧？” 燕明轩配合地点点头。 “我跟你说，这个揽枕，我们除了可以抱着，还能放到背后去垫着腰还有哦，还能当被子。”小娇娇小小的人儿站在车厢里腾来腾去地，给燕明轩他们示范着。 “还能当被子？”燕明轩这会倒是真的惊讶了。 小娇娇点点头，“是的。哥哥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两条交叉的带子？我们把它解下来，然后里面就出来一张折好的小被子，再打开，我们就可以当被子用了。” 连顾乘涵都有点惊讶地瞄了她一眼。 甄楚恬见了，那模样甭提多得意了，尾巴都快翘天上了。 顾乘涵无语地摇摇头，颇有几分无耐的样子。 他们这次到郡城和当年来时，完全是天差地别。相较起当年的沉重，这次的出行颇有出游的感觉，尤其是有小娇娇这小人精的在，一路上欢声笑语就没停过。 这辆特别订制的马车也充分地发挥了出它的功能来。 顾乘涵叔倒俩看甄楚恬俩像变戏法一样，一下从这个盒子拿出一把肉干，一下子又看她一推一合之间，又成了一个小茶几，在上面煮起茶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那些迷你的像宝盒般的小东西通通不见了，马车里呼咋咋地变成了一床厢来。 他们手中的抱枕也被她打开变成了四床薄被子。 顾乘涵摇摇头，拒绝了和他们一起躺下休息的要求，“你们睡会，我来守夜。” 想了想，甄楚恬摇摇头，说道：“公子，你先躺会，养足精神。下半夜你来守着。我现不困，精神好着。我下去和大良叔他们聊会。” 然后不由分说地跳下马车。 顾乘涵看着她洒脱的动作，微叹了口气，也不矫情，在旁边的位置上躺下，闭上眼睛听着外面呼呼地风声，及那沙沙的叶片低语。 林大良看到甄楚恬下来，有几分意外。 “我还不困，所以出来走走，烤烤好。”甄楚恬向他们解释道。 “楚恬，柱子他们这次小考，公子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林东阳沉默了好久，还是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公子没说什么。不过林爷爷，你们放心。我看柱子他们几个都学得很认真，学问也扎实，你们应该对他们有信心。但是呢，也不要那么紧张，给他们心理上增加负担和压力。这次要是不过，我们不是可以下次吗？” 甄楚恬很理解这些考生家长，然后发挥她三寸不烂之舌给他们做心理辅导，说道口干舌燥的，连灌了好几筒水。 最后眼皮子都打起架来，好像是公子把自己抱走了。 甄楚恬合上眼睡过去前一刻的脑子就这印象。 第二个晚上，他们借宿在郡城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天还没亮，顾乘涵就摇醒了甄楚恬，告诉她，自己要先走一步。 甄楚恬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后激灵地清醒过来，然后小声地再三和他叮嘱确认，才放他离开。 后来，入城时，林大良他们看到少了一人，心里虽有疑惑，却也不敢问什么。 他们一行人直直地往罗升客栈走去。 罗升和二喜，还有杜大年他们早早就等候在前了。一见到他们的身影，就热情熟络地上前来。 “这是小柱子吧？都长这么高了？都要考秀才了！”杜大年上前拍着林国柱的肩膀和林大良他们寒暄着。 甄楚恬也踏着凳子下了马车，燕明轩也把妹妹抱了下来。 然后一行三人向杜大年他们走去。 “杜大叔、罗大叔。”燕家三人正式地向杜大年和罗升行了一礼。 “这是……小明轩？”杜大年他们避了过去，受了半礼，惊讶地看着他，向甄楚恬问去。 “小明轩也是来参加县考的？不错啊！一别多年，都长成小小男子汉了。大叔看好你！”罗升满意地打量着他。看来自己当年结的那个善缘没结错。 “罗大叔，我没有参加县考，我是跟着来看看的。”燕明轩微微地朝他笑了笑。 因为在来之前，楚恬姐就和他们说好了，也交待过大家，让他们对自己教人念书识字一事保密。 “哦！没事，你还小，过几年再考也不迟。现在先跟着大哥哥们学着，先长长见识也不错。” 罗升笑眯眯地说着。 而那几个被他点到名字的大哥哥们则羞愧地低下头来，不敢看他们。 稍微知道些个中内情的杜大年则是爽朗地笑着说：“罗老弟，你们还站在这干嘛？赶紧把人带到里面去，安排好住的地方，晚点，席面到了，我们再边吃边聊。” “杜大叔，罗大叔，你们这么客气呀！破费了破费了。”甄楚恬一边摇头一边谢过帮着搬行礼的罗二喜他们。 这回他们住的不是那间上等的大房了。上等的大房则是给应考的四个小少年住的。甄楚恬和小娇娇则住旁边的房那。 林东阳他们这边也下了大钱，也和他们一样订了上等房。他们是五人挤一起，分别是林家三人和钟庆有以及郑茂林。 第403章 重点来了 老周头把人和车送到罗升客栈后，乖觉地回了聚义阁。 洗去风尘，老友故交们吃了顿，各自述些自家过的小日子后，大家都有默契的散了，约定等他们考完后再喝过，好好地庆祝一下。 次日，四子在罗升的引领下到了考场附近。甄楚恬也拉着燕氏兄妹俩跟着去了，在那边转了一圈后，又向罗升提了许多问题。 “怎么？楚恬姑娘，你打算把你们雅园的生意也做到这来？” “不一定哦。”甄楚恬神秘地眨眨眼。 她已跟公子说好了，让他再给自己找几个能干活大人。 顾乘涵坐在聚义阁上听着许大和林启方的汇报，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桌面上轻划着，“这一块是城西，聚义阁在这，旁边的是西集市？那再往后的那一片地，有主不？” 许大摇摇头，“这一片都是无主的荒地。除了我这个破屋子外是前面的人让给我的之外，后面的那片全是荒地。我没把这圈下来之前，这里也跟集市一样。” “集市的地也是无主的？它归哪管？官府吗？能买不？” 许大摇摇头，“这个我倒不清楚。集市那也不是每日都这样，每月逢十才会开，那时候会有衙役过来收摊子钱。” “想办法所它买下来。如果不能，就把周边的地买下来。之前让你寻的店铺不用找了，把附近的荒地买下来。” “那，那要买多少？” “不拘多少，能买多少就买多少，看你的能力。”顾乘涵又把昨日甄楚恬交给他壮胆的五十两银票递给他。 他现在在甄楚恬那也学到了圈地自建物业的作法。 甄楚恬带着燕氏兄妹连续逛了两天，一路问咨下来，发现自己这点小钱，想要在郡城里做些什么，真的不易啊！买铺子和房子的事，她现是不想了。可租吧，她又不乐意了。 燕明轩这几天跟着她走街窜巷地，也大概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楚恬姐，你想在郡城里买铺子吗？我们要把买卖做到这来？” “这是早晚的事！”甄楚恬志得满满地说。“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事缓缓，先来做了今天这票的！” “今天这票的？”燕明轩疑惑地看着她。 “对！就是今天的。把我送你的文具盒带上，走吧！我们去送你的学生去考场。” 燕明轩拿着绣有松竹图文具盒袋子摸不着头脑地跟她走下去。 “楚恬，你们也一起去吗？”林大良感动地看着他们。 “嗯。毕竟是我们竹弯书斋的学生首次应考，我们当然得送送。顺便，我考场那还有事要做。”甄楚恬对他们笑了笑。 林大良不知道甄楚恬他们有什么事要在考场那边做的，不过人家愿意来送自己的儿子进场，这份心意足够了。 童生试的县考也称为小考，一共考五场。由知县主持。头三场分别是八股文、赋得、经论。这三场各考一天；后一场则是律赋和策论，考两天。 甄楚恬他们笑眯眯地把人送进去后，很快就在出口那看到了老周头。 嗯，旁边的也是老熟人，药铺的老郎中的二徒递。 甄楚恬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过去和一旁焦急地消息送考家长们聊天，顺便还在旁边的小吃摊上买了些包子。 结果焦虑的送考家长个个都心不在焉。甄楚恬干脆拉着燕氏兄妹俩又出去晃了一圈，吃得肚子圆圆地才慢吞吞地回到考场附近。 “明轩，准备干活了！”甄楚恬把两个饼子扔给老周头，然后就打开板桌几，啪啪地把檀木、桃木、竹子等六七个文具盒放在上面。 她刚放好东西没多久，就看到林国柱兄弟俩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怎样，柱子、国-强，你们俩考的怎样？题目很难吗？不怕。这次考不好，我们下次，来年再来考过。”林氏三人看到他们兄弟俩这么快就出来了，心里咯搭地一沉。但脸上还是强作欢笑地说。 “爹、爷爷、大（二）爷爷，您放心。我们还好，没事。”林国柱兄弟俩安慰着家人。 钟庆有伸长了脖子，没看到自家的孩子出来，稍微地松了口气，正想安慰林家人时，却看到了跟在程天佑身后的满子，脸上白了白，微微地叹了口气。 “刚从考场出来的读书公子们，赶紧过来看看，瞧睢我们这边专替你们精心打造，便于居家旅行，哪怕是您去应考还是外出参加文会，都可以轻易完美地将您的文具一件不落地收纳其中，轻轻松松拎着它郊野踏清。困了，还能合起来当个枕头用。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甄楚恬一看到他们四子，就一边喊着一边招手。 燕明轩一看楚恬姐这个架势，曾跟跟她在镇子上摆摊卖过不少次春联的他，眼明手快地拿出自己的文具盒，驾轻就熟地拉开了阵势。 楚恬姐和先生在摆摊，竹弯四子当然得支持，更何况楚恬姐向他们招手。 “爷爷（二爷）、爹，我们晚点再说。”林国柱他们他们匆匆和家人说了两句，就往对面甄楚恬那走去。 陆陆续续的，又有三五个考生从考场里出来了。他们和等候的家人仆从聊了几句，眼睛不住地往最先出考场的那几个年轻人瞟去。他们围在那拿在手中的物件分明就是在考场上见过他们在用的那个。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瞧睢我们精心为您打造的便于携带，外出文会，应考郊游踏青，可轻易完美地将您的文具一件不落随身随地地带着身边，困了还能合起来当枕头用的居家旅行必备神器！读书人人手一件，不怕落空。” “读书人，人手一件，精心打造的必备神器！”小娇娇也跟着她楚恬脆声声地念着。 两道清脆娇美的声音一直反复地念着什么“读书人神器，人手一件，不怕落空时”，再也站不住了，也往甄楚恬他们的摊子那靠了过去。 “几位准秀才公，看你们这么快出了考场，且气色面相甚佳，此次必榜上有名。看看我这专为各位，尤其是随时要参加考试、文会的读书人准备的文具盒，一盒在手，魁首当有。” 虽明知道甄楚恬说的是恭维的好话，但他们几个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好奇地问：“这文具盒当真如此方便好用？” 顾客垂询，且看这几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 甄楚恬笑语靥靥，眉色飞舞地说，“当然！你看这几位刚出来的同年就是我们的主顾了，不信你问问他们。若不信的话，也可当场看看，我们这也有一副自家人用的。” 这时，该燕明轩出场了。 只见他慢在简陋的板桌上，把他的文具盒打开，支起，研好墨，拿出卷放在盒子中的纸摊开，龙飞凤舞地写下“雅”字。 “好！好字！”笔锋苍劲有力，下笔如有神，几位学子不由地为眼前的字齐声叫好。 燕明轩搁下笔，将其架于竖放的笔架中。 “几位也看了吧？我们这个文具盒可以一物多用。虽然各位都是有仆从随身伺着，可难免也有不周到遗漏不周之时。毕竟准秀才公你们才是读书人，才知道哪些文房四宝是自己称心如意的。” 甄楚恬赶紧趁热打铁，一边说一边演示着把文具收起来。 “还有，像你们这样的读书人，总免不了时有灵感，偶拾佳句的时候，匆忙地想起要找笔墨记下来时，灵感却等不得，早已跑得无影踪了。对不？” 几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但要是有了我们的文具盒的话，那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不管在何处，都能很快地找齐物件，记录下来。正所谓一盒在手，灵感不走！” 确实如此。今日在考场时，他们就留意到旁边的几人在用这个。在那张小小的考桌上，这个小盒子确实是比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考篮方便。说不定今日过后，这东西将真的会人手一个也不定。 “姑娘，请问你这文具盒多少钱一个？” 嘿嘿！重点来了。 甄楚恬藏起眼里的狡黠，纯良地甜笑着说道：“我们这有不同材质做的文具盒，根据材质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像公子您手上拿着的这个是檀木做的，每个售价三两，共有六个；旁边这款桃木做的呢，售价一两六百文；这边这些呢？则是一两一个；最后是竹子做的，八百文一个。” 听了售价，面前这几位还好，但甄楚恬旁边的，跟着她从竹弯村出来的人就不淡定了，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就是林国柱和程天佑他们也不由地暗自咋舌。 甄楚恬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一般，继续地向面前的人推销道：“这里的每一个文具盒都是我们雅园专出，全大安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且每个文具盒上都带有我们雅园专属的编号，哪怕是有人抄袭、剽窃、盗版了我们的盒子，但只要一看编号就可以查出其中的真伪来。” “雅园？雅园，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在哪听过，有点耳熟。”其中一个喃喃低语道。 甄楚恬耳尖的听到他的低语，正好，旁边的人也在询问。因此，她大大方方地说：“雅园是我们园艺场的名字，现主做盆景、花卉，未来嘛？不一定。因为它和各位一样，未来可期！” 第404章 雅园 “姑娘几位，小小年纪，皆出口成章，旁边这位兄台也写得一手好字，想必贵主人的雅园必是不凡，不知在何处呢？改日我等上门拜访，不知可否方便呢？” 甄楚恬摇摇头，“我们雅园在郡城下属的望阳镇那。目前只是以盆景花卉为主，别的还在筹建中。不过要是建设完好，对外开放了，我等必送上拜贴给各位。”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其中一位笑着说，当下就让身后的仆从拿出三两银子来付了。 甄楚恬一边问他们府上的地址一边让燕明轩登记下。“各位手上这个文具盒，看着不起眼，其实它却如同几位一般，腹中有诗华墨水。如果用金玉之类的俗物去打造它，反而辱了我们读书人的高洁和风华。 不过，内在虽好，但外在也需与之相配才是。各位府上想必有绣娘或家中有擅于女红针线的姐妹，你们不妨让她们配之相应的袋套，如绣上梅兰竹菊四君子。这样也是很不错的哦！” 这话一听，觉得也是。甚至细想之下，觉得也有一番道理。甚至其中觉得“雅园”耳熟的那位，已经想到了别处，直接檀、桃、杂木、竹各要了一个。 另外几个一看，觉得这样，正好四个，干脆也一样各要了几个，凑成四君子。反正他们也不差那几个钱。 如此一来，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甄楚恬就卖掉了二十个文具盒。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当然少不了也往这边看，自然而然地看到了同窗或其他人手上的盒子，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了。 因此，基本上停下来在摊子前观看的人都会买上一个两个。毕竟能读得起书的人家，条件都不会太差。 两个时辰不到，甄楚恬就把文具盒买得只剩下一个竹制的，这个还是她扣下来的非卖品，以作样品用。 她让燕明轩写了一条放在摊子上，然后交待老周头守摊，如果有人来问询，就让对方留下地址姓名和三成的订金，县考最后一日，她将会在此答复交货的日期和地点。最后交货日期必不会超两个月。 事情交待完，甄楚恬就在众人的羡慕惊叹中拿着满满的一袋，共一百多两银子的银子，悠然自得地招呼着众人回去。 竹弯村的人呆楞楞地似梦游般地跟着她们一行三人走在后面。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还不时地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生怕会有人过来抢劫。 曾经城西的最大流氓头子，现在南华郡最大的混混头领，许大隐在暗角一脸崇拜地看着甄楚恬的身影，喃喃低语道：果然不愧是主上的手下，就连一个小姑娘都这么厉害！难怪主上看不上我，不肯让我去他身边听差。 他身后的林启方也跟他差不多，并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努力追赶上她！这样，自己就能很快被主上许可到他身边去，然后就能和大哥在一起了。 “林爷爷、大爷爷，今日你们陪着也累了一天吧。刚好我赚了点银子，我请客。我们上馆子吃饭吧！” 甄楚恬走到一半，看到旁边一家小饭馆生意好像挺不错的样子，干脆就领着人进去了。 自己除了逃难那会，天天吃外食外，好像都没怎么在外面用过餐。可那时候的自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个来开，怎么敢上酒楼用餐呢？都是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些汤汤水水来对付一下而已。 不知道这边的饭菜如何？她问了价品和价钱，发现也不便宜，但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甄楚恬让林东升林东阳他们点菜，可他们哪好意思，再三推辞，也只是每人点个素菜，一边点还一边念叨道：“一个青菜都要七文钱，在家里吃，可吃个六七天了。” 钟庆有他们，别说点菜了，光是坐在这里面，都觉得缩手缩脚，浑身不在自在的。 甄楚恬也不以为意，分别点了鸡和鱼两样，然后再让他们上两个招脾的炖肉来。 一顿饭下来，花了他们将近四两银子，这让林东升兄弟俩唉声叹气了半天。 “楚恬，你这钱虽然挣的多，但也得留着点。可不能大手大脚。你看，你们都未成家，日后这一家子的嚼用可多些呢。你也别嫌大爷多嘴或怎样，你年岁虽小，可这家也是你在操持，有些事虽不该是你这个年纪知道的，但也必须得了解了。 你看你们家，男的女的，都是未婚未娶的。这嫁妆聘礼什么的，都得准备着。这些，要花费的银子可不少。”林东升意味深长地说着。说完，又觉得自己一个老头子和小姑娘说这些，尤其是还当着一群大男人的面来说，不好。 因此，他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多事了。同时也怕甄楚恬面嫩，一时之间，红了脸，连连咳了好几下。 甄楚恬一楞，她倒没想得这么长远。不过，公子的婚事确实是可以开始考虑了。毕竟在这，以他现在的岁数，也当属适婚青年了。 她一边想一边深思着。 竹弯四子的脸可就没甄楚恬的那么厚了，甚至连听听惯了楚恬姐的惊人之语的燕明轩的脸上也微微地泛起了红晕。 林国柱他们几个的头简直快要贴到地上了，脸也红得像充了血一样。 “怎么啦？你们几个咋了？怎么脸红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是刚才吃的东西不对吗？走，赶紧去药铺去找老郎中去。”甄楚恬发呆完看，回头一看，立刻不得了了。 这可是紧要关头，如果考生吃坏了肚子，那不用问了，自己铁定是竹弯村的罪人了。 林国柱他们支支吾吾地，啥话也不说，只是一味地摇头。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你们赶紧说呀？大良叔，林爷爷、大爷爷，你们赶紧看看他们，带他们去老郎中去。要不，让明轩跑一趟，先把郎中请过来先？他腿长跑得快。”甄楚恬又焦急地去林大良。 “楚恬姐，我们，我们没事。国-强哥，我们赶快走吧。快点回去温习一下明天要考的内容。”林国柱忙拖着同样羞红了脸的大哥，急冲冲地走到前面去。 钟意满和程天佑俩人也红着脸快步跟上。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呢？甄楚恬看着走得步步生风的竹弯四子，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边。 咳咳…… 燕明轩清咳了两声，不太自然地说道：“楚恬姐，你别担心。他们四个没事，身体好得很。” “对哦。明轩你也跟公子学过药，我差点忘了。大良叔，既然明轩说他们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甄楚恬笑着安慰着他们。 竹弯村的几个大男人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姑娘，不知是笑她傻好还是人家定力好，又或是教养不同，所以才这么与众不同，听到婚姻嫁娶都面不改色的？ 是的，他们已经回味过来了，知道走在前面的小儿们为什么会这样反常。所以，林大良他们根本就没担心过，没想过吃食有问题，吃坏肚子什么的。 “林爷爷、大爷爷，大良叔，你们也别怪我欺负大友叔他。我可是再三地问过大友叔，这些盒子，他是想要按个卖给我呢？还是和我五五分成。他自己选定了直接卖给我的。”甄楚恬知道今日文具盒买卖的事，他们必会知道个中内情，因此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 “这门生意，我是会继续做下去的。我准备将它打上雅园的牌子。但大友叔、甚至大友叔的木器铺子可以和我合作，又或者大友叔他们直接归拢到我雅园旗下去。你们回去和大友商量一下，到时候我们再详细地商议一番。” 在考场门外买卖的时候，甄楚恬就已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虽然自己没有人手和能力，但上辈子不是有oem和odm这种方式吗？自己何不借来用用？ 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不过大友能起来是他们盼了很久的事。 先前他在镇上的木器铺做学徒，想着能学门木工的手艺，以后就是做个木匠就能混口饭吃，也好过比他们哥俩在地里讨食强。可后来家里在甄楚恬的帮助下开起了吃食铺子，他们两家慢慢地有了固定的收入。 随着生意的红火，大木和大良他们收入也上去了，反而把大友远远抛后了。长久下去，兄弟几人必会越走越远。现甄楚恬能拉他一把，林东升兄弟俩正求之不得呢！只是木器铺那边得合计合计。不过都是亲家，话应该也不难说。 文具盒的事先放一边，现最要紧的还是几个孩子考试的事。 林国柱他们回到客栈时，脸色已回复正常了。 大家正在房里说着考试时的心情和答题情况，互相对着答案。 林东升几人也不敢进去影响打扰他们，就站在门外静静地旁听着。 对完答案的四人，信心大增，相约到楼下等大家回来。 “爹、爷爷（二爷爷），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咋不进来？”林国_强看着站门边的林东升疑惑地问道。 第405章 找人合作 “嗯，我们也是刚到，刚回来没多久，就在这吹吹风。”林东升笑容满面地说。 “对了，你们就在房里学习，有什么想下楼拿的叫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就在门外啊。” “对了，国_强、柱子，你们甭客气，庆有叔啥也没有，就是力气和脚力不错，你们有没有尽管说。”钟庆有也拍着胸口乐呵呵地说道。 他刚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他们家满子也和林家的两子一样，都答中了。 “对，你们几人也别太大意、放松，这才第一天，后面还有好几场呢。”林大良也出声了。 得了！看大人们这模样，他们今日也别想走出这门口了。不过，爹他们说得也有道理。 柱子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坐了回去，有志一同地磨墨提笔把今日的考题和答卷写下来，准备等先生回来拿去给他点评。 林东升兄弟还有钟庆有三人像守着金子般席地坐在他们的房门口，一边留意着屋里，一边看着廊下的大堂里人来人往。而林大良则是上杜家那拜访去了。 甄楚恬逛了半天，没有发掘出什么，干脆拖着燕明轩跑去书坊看看。 不过在那边晃了一个时辰，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书籍。律法，翻了两页，发现和她家公子默写下来的那本没啥两样，字迹还不如家里的好看，看起来反而没那么舒服。 倒是燕明轩挑了四五本，不过都是和科举有关的书，价钱倒不便宜，共花了她十三两银子。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甄楚恬撇撇嘴，付过银子后，也没兴趣继续逛下去了，带着人回了客栈。 老周头早已等候在一旁了，“东家，这是你们走后，书生来下的单子。这是他们留下来的笔墨和三成订金，您核对一下。” 她接过单子一对，发现还真不少，大概有五十多人，不过需要的大多是竹子和杂木，桃木也有七八个。 “参加童生考的人有那么多吗？”甄楚恬惊讶地问。 老周头点点头，“郡城下面的镇就有好多个，然后镇里面又是十里八乡的。这童生考三年两次，如果这次不过，就得要再等上两年了。去年考不中的，更是。他们一等就得等三年。” 甄楚恬默默地算了一下，以郡里有十个镇来算好了。每个镇上要是有十人应考，那就得有上百人了。因此念过几年书的人都会争取去考一下，万一中了呢，那就是大好事了。更别说有的一直考不中的，每次都来考的。 “老周头，你明日午时左右再去考场那守一下摊子。” 甄楚恬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并从订金那拿出十文来给他买包子去。 老周头接过文钱连连应是。 第二场，考赋得。即试贴诗，讲究五言六韵、五言八韵。不过他们是县考的童生试，五言六韵就行了。 这题对于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因为基本上敢来应考的都能做得三两句出来，可做出来的诗有没有用呢？这就要考验考生的破题能力如何，立意怎样了。 甄楚恬他们对这方面不太感兴趣，因此早早就和竹弯四子说了，后面的几场，他们不送了。 甄楚恬带着小娇娇他们到顾家粥铺子喝了两碗暖和和的热粥后，想起往昔那艰难困苦的日子，不由眼眶一热。 他们没有惊动顾家人，吃完后默默地和掌柜的结了帐，往城东走去。 据她了解，城东那边也有一个卖种子的铺子。那里边的货物不似城西，他们主要做的是郡城里的大家人家庄子上的生意。据说一些帝都那的，以及番邦北部等地的物种都有。 甄楚恬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袋中银两有限，再加上又想知道文具盒这门生意有没有得做，所以才搁置到现在。 城东的这个种子铺的名字挺特别的，就叫千百种。据说老板姓钱，名仲。 店铺里的伙计可能见多了一些大户人家的庄头、主家的得脸人吧，所以对于衣着光鲜的甄楚恬一行人并不是很意外，倒时对燕明轩兄妹俩多瞄了几眼。心想：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跟着丫鬟溜出来玩呢？ 因此，他们见甄楚恬和小娇娇这看看，那瞅瞅，一下问这问那的，也没有不耐烦，依然是笑容满面，态度极好地解答。 “楚恬，这是什么？一串串的，是你说过的葡萄吗？味道怪怪的？”小娇娇拿起角落边的一串串黑黑紫紫白白的东西扭过头来问甄楚恬。 胡椒？这里居然有胡椒这东西？而且还是没晒干的！甄楚恬心里一喜，摇摇头走过去拿起她手中的两串胡椒，向店伙计问道：“小哥，请问这是什么？怎么卖呀？你们这有多少？” 店伙计走进去一看，“这玩意是年前一番邦的人拿进来的。他好像知道我们这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你们脚边的那小袋子。你们要的话，给五十文好了。” 甄楚恬掂了掂了，东西大概就两斤左右。她摇摇头，说道：“二十文。不能再多了。反正放你们这也没用，我们没见过这玩意，买回去玩玩。二十文卖不卖就算了！” “这个，这个我可做不得主。我得去问问我们掌柜。”店伙计没想到几十文的东西，这人也还价。且这东西，掌柜也没交待过，他不敢自作主张。 掌柜的听到有人想要买那袋被人强塞下来的臭珠果，好奇地出来，想看看是哪家的调皮公子小姐，结果对上了陌生的甄楚恬他们三人。 “掌柜的，二十文卖我们，怎样？你们这还有啥稀奇古怪的种子苗子之类的不？有的话，我们也想看看，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掌柜的摇摇头，“我们这大多是上好的优等粮种，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除了外来的客商偶尔会搭售丢弃一些物种之外，没别的了。那袋东西，你要的话，三十文就拿去吧，不能再少了。” 甄楚恬非常失望。她以为能在这发现胡椒，必也会有其他的种子发现，结果却是这样。她郁郁地拿出三十文递给他。末了，还不死心地问道：“请问他们丢弃的东西，还有哪些，你们全扔了吗？” “这些，过年前大扫除时全扔掉了。” 闻言，甄楚恬更是伤心了。“掌柜，下次如果再有这些奇怪的东西，您能不能帮忙留一段时间，我想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 “你需要的？姑娘，你想要找什么种子？” 甄楚恬摇摇头，“没有特定的。我就是想要一些这里没有的，我不曾见过的东西。” “好吧。下次如有，我帮你留着。”掌柜客套地应下了。 “楚恬姐，你刚才买的那袋是什么东西？”直觉地，燕明轩觉得她知道那是什么。 “胡椒。这种东西叫胡椒，它性温中、下气，可及暖肠胃，除寒湿反胃等功能。它既可入药，又能作厨房的佐料。等回去后，我做给你们吃。嗯，要是能育出苗裁种下来就好了！” “楚恬，那我们回去也种种看。”小娇娇经过发豆芽后，对于育种培苗一事也是非常感兴趣和积极的。 他们回去没多久，就看到等在一旁的林启方站在客栈门外，“东家，主上让你有时间过去一趟。” “公子有没有说是什么事？”甄楚恬盯着他的盯看着问道。 林启方摇摇头，“主上没交待。” 甄楚恬确认过他的眼神没有飘乎闪躲，因此对他的话也信了七八成。不过，她仍是不敢大意。 “明轩，你带着妹妹好好地在客栈里待着。我出去一趟回来。娇娇，你跟着哥哥等我回来，一步也不要离开，知道吗？” “楚恬，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今天晚上肯定回来。”甄楚恬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那袋胡椒递给燕明轩。 “公子！”甄楚恬一看到顾乘涵就高兴地欢呼起来，然后连蹦带跳地跑到他面前，念念叨叨地把自己近日的丰功伟绩告诉他。“虽然郡城里的铺子我买不起，不过我决定回去后多圈几亩地，把庄园再扩大。人手不够也没关系，我找人合作。” 顾乘涵把一张纸轻飘飘地递到她面前来。 “这是什么？” 甄楚恬拿过眼前的纸张，惊讶地呼了起来，“地契？郡城里的地契？给我的？” 顾乘涵点点头，“就这附近，近着集市。不过不大，就二十亩左右。但盖个屋子还是可以的，你想什么时候盖都行。” “二十亩够了，够了。我怎么没想到可以买地自己盖呢？杜大叔他们的铺子不也是连着屋子一起，自个儿盖的吗？诶！我真蠢！”甄楚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悔地说道。 顾乘涵瞥了她两眼。 “公子，你喊我来就是要给我地契吗？你买这些地花了多少银子？身上还有钱不？要不我再给你点？” 顾乘涵摇摇头，“地是许大帮着买下来的。叫你过来是为了人手一事。你不是说人手不够吗？他们这养了一群闲人，你看看有哪些中用的，挑一些回去。” 林启方很想大声说“我可以，我可以用。用我！” 但在顾乘涵的冷眼下，不敢出声，只能乖觉地听着许大的吩咐，把人集中到外面的院子里待选。 第406章 不相关的人 “这，这又要买人啊？”甄楚恬咕哝道。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这点银子够不够用。或许用雇工付工钱的方式？ “不用！他们也只是吃闲饭的。你给他们一口吃的就成了。”顾乘涵淡淡地说。至于听不听话，他自是有法子对付。 啊！不用钱的工人？甄楚恬张大了嘴，呆呆地跟着许大往外面走去。她还是做不来那种黑心的一毛不拔的资本家。 “安静！你们都安静一点。老周头的东家来选人，现看你们谁有福气被选上，被选上的人可以跟着她走。”许大站在台阶声大声地喊道。 一听到是老周头的东家选人，大家立刻都不作声了，目光炯炯地盯着甄楚恬，里面写满了“选我吧！选我吧！” 虽然老周头什么话都没说，但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如今的日子过好了，衣裳都是新的棉袄， 甄楚恬被他们热情恳切的目光盯着头皮发麻。她绕着人走了两圈，排除掉一半显而易见是不合适的。 接下来再参考上辈子面试那样，让他们做一个自我介绍，然后再问了两三道问题。 最后，她分别在老中青少那各挑一个男的，然后又在余下的婆子和妇人那挑了五人，分别是祖孙三人和姐妹俩。 被挑中的人很欢喜，落选的则是有些不太有精神。 “各位，你们也不要灰心。我现在能力有限，等日后日子好了点，我会再需要更多的人手的。不过，前提是你们要优秀、合适！”甄楚恬如同领导勉励群众般，空手给他们又画下了个大饼。 落选的人，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似的，眼中又有了光彩。 甄楚恬和许大他们约好，待县考完让他们跟车回去。 “够了吗？” 甄楚恬点点头，“够了。我现想回把地圈了，然后再多盖几座房子，搭一些棚子、回廊。再种几片花草。公子，我要在门前种上一大片的花海！” 花海？顾乘涵寻思着这个新鲜形象的词，怔怔出神。 县考的第四天，这也童生试的最后一场了，也是他们首次在考场中过夜。 林东升他们直到傍晚都不见人回来，还是眼楚恬看不过眼，在饭后消食时又溜达到考场外，劝说了好些话，再加上燕明轩也明确地告诉他们，“以他们四人现在的水平，最快大概在午时左右，放饭的时候才能出来。” 燕明轩的这番话在林东升他们还是信服的。因为前三场，柱子等人把题卷默写出来给他看时，他口上虽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色却是轻松的。 “唉！小明轩果然长大了！大良叔他们现都听你的话不听我的劝了。”甄楚恬看着前面的考生家长幽幽地说。 燕明轩好笑又无语地看着她，“楚恬姐，我也只比你小两岁而已！” 甄楚恬嘿嘿一笑。心想：姐可比你大得多了。 第二天一早，林东升他们又到考场前去蹲守了。甄楚恬这边也没什么事要做，可因为之前已和大家约好，等放了榜再一同回去。 这放榜也要三日后。算是今天，前后加起来有四天的时间。这四天，在客栈里干等的话，也太无聊了！ 甄楚恬索性拿起顾乘涵给她的地契看了起来。 二十多亩，按平方来算，也有一万多平方米，要盖个什么样的房子好呢？要不还是盖成四合院的，像雅园那般的。反正图纸什么的也在，到时候也问问大良叔他们，让他问问之前帮自己盖房子的人有没有空，一起承包给他们算了。 不过这郡城里不同于乡镇。人多且杂，自己量小势弱，得先垒墙把地圈起来才成。这里面的费用估计不比盖一间屋子小，甚至可能更多。 想到这个，她就坐不住了。 “明轩，你和娇娇留在客栈。我去找公子。” “楚恬，你又要出去啊？”小娇娇不满地嘟长了嘴。 “嗯，楚恬现在有事要做。你乖乖地和哥哥留在这等我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着说。 “又不带我去！”小娇娇大眼睛望着她指控道。 “不是我不想你去，而是外面坏人多，楚恬没有武功在身，保护不了你。”甄楚恬蹲下去和她面对面地说道。 “那叔叔呢？还有哥哥呢？” “公子他有要事在身，不能暴露出去的。娇娇，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秘密武器吗？”甄楚恬平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和她沟通。 “嗯。”小娇娇重重地点头。 “所以公子不能跟在我们身边。外面又有好多坏人在找你哥哥和公子。所以娇娇就和哥哥在留在客栈里等我回来，好吗？等娇娇练好本领了，长大了，我再你出去玩，好吗？” “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哦？”小娇娇郁郁不快地垂下头来。 “嗯，我一定早早回来，然后再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甄楚恬搂住她脸贴脸地说道。 “外面做的都没楚恬你做的好吃。”小娇娇皱着包子脸不太感兴趣地说。 “好啦！我的小宝贝，忍一忍，等我们到家，立刻做给你吃！和哥哥乖乖地留在这，不要乱跑。”甄楚恬看着燕明轩，示意他带好妹妹。 “楚恬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出去的。娇娇，一会儿哥哥和你一起练心法好不好？” 他已经有三天没练武了，如果叔叔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怪责。 “好！”小娇娇大声应道。她要练好武功，然后保护楚恬和哥哥他们。 甄楚恬的上门，聚交阁的人都很欢喜，尤其是那些被她选中的，期期艾艾地靠上前来。 没被选中的，也远远旁观着，希望自己能得到青睐。 甄楚恬挥挥手，表示自己不是来找他们的。然后一路直闯进大厅。 顾乘涵早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人已经等候在那了。 “这么早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明轩和娇娇呢？” 甄楚恬把还冒着热气的饼子递过去给他，然后准备倒水，结果发现热水也没一杯，皱了皱眉头，准备出去喊人。 “东家，咋这么早过来了？是要有事吩咐吗？”许大睡惺惺地抠着眼屎边走边说。他身后还跟着刚去通传喊人的林启方。 “热水呢？没热水吗？以后，公子在的话，要随时备上一壶烧开的热水在旁边备着。还有，你们也是，早上起来的话，最好先空腹喝杯温水。” 甄楚恬让他去找人烧一壶水过来，然后才回过头来和顾乘涵说道：“他们很好。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要和你们说的。” “什么事？” “东家，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有我许大能做到的，必尽全力去做。”许大拍着胸口大声地说，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惹来顾乘涵的一个冷眼。 他赶紧用力地甩了自己两巴掌，清醒一下，然后端正从好。 “公子，我打算在你昨日给我的那个块里，盖个房子。这样以后我们来郡城也有地方住了，不用每次都住到客栈去。” “好！好，盖房子好，等房子盖好后，主上和东家，你们就搬到郡城来。”许大拍着大腿说道。 这块地真的买对了！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哪些是泥瓦匠呢？ “你想盖个怎样的房子？” “我想过了，还是像雅园那样，盖成四合院那样的小楼，图纸也是现成的。不过，帮工和师傅那边，就不知道找谁好了。是找原来帮我们盖房子的，还是托杜大叔他们帮忙了。”甄楚恬纠结地看着他。 “东家，我来，我来帮忙，不帮麻烦别人。”许大抢着开口。不管现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他都决定要好好表现一下。他就不信，凭自己在郡城的人脉，会找不到造房子的人来！ 甄楚恬摇摇头，“不，我不希望这个房子和你们扯上关系。” “你属意让竹弯村的那些人？”顾乘涵肯定地说。 “是的。一来，他们已经造过一次，熟工熟手了；二来，我也不想让不相关的人参与进来。” 听到甄楚恬说不想让不相关的人参与进来，许大失落地垂下了头。自己还是没能入主上和东家的眼！ “我不是不信任或嫌弃你们。只是我不想过早地暴露和你们的聚义阁的关系。我打算将这里作为雅园的一部份，聚义阁的人不适合出现在那。 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也只是会说，因为你许大曾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我找你帮的忙。你懂我意思吗？”甄楚恬看到他失落的样子，耐心地跟他解释道。 顾乘涵瞪了她一眼，似乎在怪责她对许大那么耐心，解释那么多。 甄楚恬讪笑着装做没看到。她还是改不过来上辈子的毛病，习惯地和人平等地沟通交流。 “东家，放心。我懂！我刚只是一时想岔了。” 听到甄楚恬的解释，许大好多了。他是在三流九教中一路打滚过来，在赌场里讨饭吃的，哪能想不明白这些。 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遇上不方便出面的事，不都是私下找人帮忙处理？ “你们先安排人帮我把那里的杂草之类的都除去，清理干净。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请你们做活的。”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养了好多人，正缺钱，什么活都接都做。 “这些，你想怎样做就放手去做，不用问我。对了，我又挑了几个人，到时候不用人过来接了，许大你后天按排两个车把他们送到雅园去。”顾乘涵对甄楚恬点点头，然后看着许大交待了后面两句。 第407章 附合 他这几天在阁里还发现几个有悟性的苗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不碍事，打算一起把人带回去。至于他们愿不愿意，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了。 甄楚恬点点头，然后又担心他手里没银子，掏出三十两银票给他拿着，这才放心地回去。 差不多未时的时候，林东升他们才带着人回来。甄楚恬看他们脸色不多好的样子，赶紧通知二喜哥让厨娘送些热汤过来。 林国柱他们喝了汤水，脸色才好点。 “这才一天，你们就这样了。体能不够，看来以后还得给你们增加一些体能训练才行。大良叔、庆有叔，你们以后最好让他们多干一些力气活，练练身子骨。” 燕明轩也点点头，“以后早上先帮家里干些活或跑上十圈再过来书斋吧。” 他记得以前楚恬姐就拖着他带着妹妹绕着院子跑的。 林东升也赶紧让他们回去休息休息。 “林爷爷、大爷爷，你们不回去休息？我看你们昨天也没睡好吧？”甄楚恬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哪。我们这些人，白日里哪睡得着。”林东升挥挥手说道。 唉！也不知国-强和柱子他们考成怎样。 钟庆有也是一副愁眼苦脸，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甄楚恬看着大家纠结郁闷地样子，干脆也不等明天了，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什么？楚恬，你们要在郡城里盖房子？那你们以后是要搬到郡城来吗？”林东阳兄弟俩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以后的书斋还要不要办下去？如果柱子他们这次考上了还好，要是考不上，那去哪里学？难不成还是大良他们早前的打算，到镇里的学堂去？ 书斋还开不开这话，钟庆有更想问，可不敢问出口。嘴上嚅动了几次都张不出口。 “楚恬，你在郡城里买了地吗？” 甄楚恬看到大家都炯炯地盯着自己看，呵呵地一笑，“林爷爷、大良叔，你们也知道我前几日卖文具盒挣了一笔银子吧？我想着，郡城这也有业务往来，日后大家也要常上郡城来的，要是有座房子在这就方便多了。 可逛了几天，发现还是买不起，不过郊外的荒地倒是能买几亩，于是就托人帮忙买了块。大良叔，你们要不要也买一块？” “这荒地多少钱一亩呀？你们买在哪？”林大良心里也在盘算了一下。自己早前也想在郡城开分铺的，只是想着柱子这读书的，不知道后面要费多少银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后，搁下了这想法。 “城西，近西集市那。一两银子左右吧。” 听到荒地都要一两银子一亩，钟庆有他们不由地咋舌。“这城里的荒地都赶得上我们的上好水田了。” “楚恬，这地太贵了。我们是买不起了！”林大良则是直接熄了这心。他们还是按先前的想法，等攒够了银子，租个铺子好了。 甄楚恬哈哈地傻笑混过去了。 “大良叔，我还是想按之前在镇上的房子那样，盖成四合院式。你们能接下我这活吗？如果不成的话，我就只好找杜大叔帮忙了。” 林大良想了一下，“这事，我得要问问之前做活的那些人才行。不过我想问题都不大。毕竟现在才刚过年没多久，农忙时又没到，大伙儿肯定是在忙着找活计的。我回去后问问，再给你准话。” 甄楚恬又看向林东升他们。 林东升想了想，道：“楚恬，如果你要造房子的话，材料这块你还是得找杜掌柜帮忙才行。他在这人面广，知道哪有好的材料卖。我们认识的人都在镇上或附近的村子，路太远了，运来运去费力费时间，工钱肯定也贵。” “对，还好大爷爷您提醒了我。我一会儿就去找杜大叔，向他请教去。不如你们和我一起？”甄楚恬向他们发出邀请。 杜大年得知甄楚恬也在这边盖房子，既是惊讶又是高兴。他也和甄楚恬一样，力邀林大良也在附近买地盖一个，如果银钱上有困难，他可以先借着点。 林大良笑了笑，说暂且未有能力，留待日后再找他。 “楚恬，你怎么买得那么远啊？可以在我们附近买一块呀？我记得我们街尾也有荒地的。” “杜大叔，那边便宜划算一点。”甄楚恬打着哈哈道。 杜大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甄楚恬被他看得毛毛的，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哪露出马脚，让他瞧出不对劲来了。 “这盖房子买材料的事，包我身上。我给你介绍两个家里做这些的商户。对了，造房子的师傅那些，你找好人了没？想要盖个什么样的房子？”杜大年很快就写下了一个地址。 雅园的一砖一瓦一木是林东升兄弟俩操办的，人手方面则是林大良兄弟俩出面联系牵办。 总而言之，甄楚恬基本上就是个甩手掌柜，只出银子和设计图的房地产商：林家则是包工头。 他们和杜大年约好了，明日巳时在客栈等，然后带他们去砖瓦的商户家看看。 跑了两天，比对合议过，林家建议可在沈姓砖瓦商那订。甄楚恬对此没异议。 因为她也跟着转悠了两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过，她给了五十银子林大良，当作此次造房购料的订金。 噢！刚得的一百多两银子眨着就没了一大半。不管是在哪，她花钱的功力都是不弱呀！且这还是订金呢，后续的话，估计还得需一两百两银子，自己身上搂齐了，就是这么点银子吧！ 全掏光的话，后面吃的喝的就困难了，更别说园艺场那还有十来张口也等着开饭的。不对！加上这次的，有二十多张了。啊啊！！！ 不行，得赶紧挣钱！老周头那边接到的订单，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两百左右。但主要是杂木和竹制的居多，且这些东西易仿制，日后的销量必将会急剧地下降，且这也不像纸张那些消耗品，故不能长久地多做。 所以，她必须在抢先一步占领市场，而是重点要强调他们是首家，是原创，抄袭盗仿是可耻的，增强读书人的不屑于购仿版的行为，这样的话，她们的文具盒生意倒是有得做，甚至还能做大、做强！ 甄楚恬拿出包包里的眉黛笔涂涂写写。 不过自己此次卖得的高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在工钱上还得给大友叔涨涨。 甄楚恬这边窝在客栈里算着帐，做着她打发财大计，那么的童生考的成绩也出来了，上榜者七十有八。 竹弯四子全都在榜，除了林国柱的成绩靠前一点，排第十七名，另外三人都排在二十开外，其中钟意满最末，第四十五名。 陪同他们一起去排名的林东升他们当场就老泪纵横了。多少年了！他们老林家终于出了读书人，还是一出就出了俩！ “大哥，一会儿路过酒馆时，让良子去打壶小酒，我们哥俩喝一杯！”林东阳湿红着眼哑着嗓子对林东升说道。 “还有我，林大叔、林二叔，还有我！”钟庆有也抓着儿子的手胀.红着激动地说。 “对！对！多打几两！良子，你再叫一席面，顺便也把杜掌柜他们请过来。还有，给小先生和楚恬他们去买点点心和瓜子回来。”林东升也吩咐着侄子。 唯一一个没有家长跟着前来的程天佑尴尬地说：“大良叔，瓜子和点心我来买吧。” “小子，这里大良叔熟，你就不用管了。上楼去告诉你们先生成绩去吧！”林大良拍拍他的肩膀。 “楚恬姐，郡城里的能人这么多吗？还是我的水平不够，所学有限，所以他们才考出这个成绩来？”燕明轩送走了欢喜的竹弯四子，满脸疑惑地问甄楚恬。 明明自己是按秀才的水平给他们出的题卷小考的，且叔叔也肯定了他出的卷子。这样的话，按说一个区区的乡试，他们不应该考出三四十的名才是呀！ 甄楚恬笑眯眯看着满脸疑问的小少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然后现在被打击了？” 燕明轩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好半晌，才弱弱地点点头。 “哥哥是很厉害！除了叔叔外，哥哥最厉害了！”哥哥控的小娇娇给力地扬起她的小手臂。 “对！我们明轩最厉害了！”甄楚恬附合着说。 “楚恬姐！”燕明轩求饶地低喊道。 “我可没骗你！我是说真的。被我和公子教导出来的你们会输于外面的人吗？”甄楚恬认真地看着他。 燕明轩想了想，摇摇头。虽然他没怎样和外面的学子接触过，不过叔叔确实什么都会，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策论律法等都信手摘来，出口就是典章。 楚恬姐也是，会好多叔叔不会的。不管是天文还是地理，自己问到的问题都能解答，连叔叔都在偷偷整理跟着学。 “那是为什么呢？”他还是不懂。 “我问你，这次县考谁主持？” “童生试的小考当然是县令主持啊！”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燕明轩心想。 “那评卷糊名吗？” 燕明轩摇摇头。乡试，童生考的第一轮，是由县令主持，阅卷时并不需要糊名。后面两轮由的县试、府试才是要糊名的。 第408章 艰难 三轮考下来，都考过了，这才有资格被称为秀才，可见官不跪。要不然，最多也是得个童生而已。 “这不就是了。南华郡是什么地方？我们大安犯官流放之地有两处：一是苦寒的北地，另一处就是苦蛮的南夷。南华郡就是这样的蛮夷之地，大儒名师根本就没有，阅卷评卷的也是县令的人。有心功名科举的人，会不会事先走动打点一下呢？” “可，可这不是舞弊吗？科举舞弊是砍头的大罪啊！”燕明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对啊！但这世上有很多人会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钻空子，甚至挺而走险。所以，我们不要有害人之心，但一定要有防人之策。做事之前先考虑有没有漏洞，这也就是达者所说的算无遗策。这才是聪明人的最向境界！” 甄楚恬又给他说了就算有了好的政策，但若是没有好的监管法规相随，倒了下面的人去落实执行时，也会变昧的，甚至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他们现在考的这个成绩，不前不后，正好！如果太靠前了，万一被人当成了眼中丁，直接让你不中。就算后面再公平，你就是再厉害，也与你无缘。因为你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也是你们不让我去参考的原因吗？燕明轩默默地念道。 “秘密武器！”小娇娇想到楚恬常说的一个词。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能妥协忍让，但却不妨迷惑一下对方，看看他们有斤两，值不值得自己出手。一出手，必要一击必杀！”甄楚恬霸气地说。 午间的小宴，大家都吃得很欢喜。尽管他们连童生都不是，可首次出战就能取得如此的好成绩，也够让人大喝三杯了。 虽然大安没有明令规定商人不得参与科举出仕，但毕竟被压了数百年，大家还是自觉地将它排在了末位。 因此，罗升对于交好的人，住他们客栈里的考生一次过全考中了，也非常高兴，又让二喜拿了壶酒来，并拍胸口说四月府试时的房也一应给他们留下。 酒过三巡，林东升他们都有点晕晕头，上酒气了。考虑到明日一早，他们将要赶路，大家也不敢喝得太过，约好待来日再获佳绩时，再喝过。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刚起，城门口上头的“南华郡”居高临下地府视着他们。 甄楚恬一行人已顺利地出了城门，离开了府程，往望阳镇归去。 林东升他们个个脸上都笑容满面。这一趟，他们算是满载而归了。 在他们走了两三里地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顾乘涵窜入了车中。 “公子，你怎么一声不响的，连个信号都不给个，万一吓到我们怎么办？”甄楚恬气鼓鼓地瞪着他。 “那你现在有被吓到吗？”顾乘涵凉凉地撇了她一眼。 “吓到了。我被吓到了，现心在砰砰地急跳呢！”甄楚恬拍着胸口夸张地说。 “有吃的吗？” “没！”甄楚恬冷哼了一声，傲娇地说。她再也不惯他了！姐可是坐拥庄园，家有长工佣人的地主，才不是他家的小丫鬟呢！ “叔叔，给。楚恬给你买的鸡蛋饼。”小娇娇乖巧地从一旁的碳盆铁板子上拿过一包饼子递给他。 “谢谢娇娇。”顾乘涵摸摸她的小脑袋，接过了饼子。 “啊！娇娇，你这个小叛徒。楚恬不喜欢你了！”甄楚恬气坏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楚恬，饿坏了要吃苦药，要买药，不划算。”小娇娇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把甄楚恬逗得哭笑不得，一把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顾乘涵丢了个眼色给她，一副“你又把她给带坏”的模样。 甄楚恬得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哼！就是气死你。也不想想她是谁带大的？ 顾乘涵看着她俩，嘴角牵了下，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也只有在她们身边，自己才能安心。慢慢地，他合上眼皮，呼吸有序地一起一伏。 嘘！甄楚恬看到他眼底下的黑影，又心软地放低了音量，示意娇娇安静，不要吵着叔叔睡觉。 燕明轩乖觉地坐到一旁，方便他靠着。不想一个动作就惊醒了顾乘涵。 他长睫毛一闪一闪，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看着甄楚恬问：“到了吗？” 甄楚恬被他那双如墨星明亮的眼闪得一阵晕眩，之前小丫鬟唾弃什么，再也不惯了的决心通通抛之脑后了。 “公子，你这几天肯定认床了，没睡好吧？来！在车里躺一会眯一下吧。”说罢，她三两下就把板子给折好收了一起来，拼成平板，然后拍着已铺上薄被子的地方笑眯眯地说道。 “嗯。”顾乘涵迷迷糊糊地挪下去，然后躺下。 甄楚恬又把自己的抱枕给打开，帮他盖上。等做好这一切后，又懊悔自己方才愚蠢的行为。哼哼地把脸拧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小娇娇也学她，嗯哼哼地把头扭向一旁去。 燕明轩在旁边看了，偷笑不已。为了怕被甄楚恬发现，他还把头低得死死的。 顾乘涵养精蓄锐后，他们已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因为离家久，大家都归家心切，就不再像去时慢悠悠了。因此，他们提前了半天回到了望阳镇。 甄楚恬他们就在镇上和大家分道扬镳。他们决定先回庄子上歇一晚，晚点再回去。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驶向园艺场，林启贤率先出来。待看到是甄楚恬他们时，立即躬身行礼。 “之前让人送了一批人来，他们什么时候到的？”顾乘涵从车上下来，开口问道。 “他们是前天早上到的。来的人有七男五女，我把他们一起安排在我那边的屋子。不过因为没那么房间，所以我把床移开了，改成大通铺，让他们睡地板上。” “怎么是七男五女的？我记得我选了四男五女的呀？又多了人出来吗？”最后一句，甄楚恬是看向了顾乘涵问的。 顾乘涵点点头。 “带我去见见他们吧？钱够用吗？伙食费怎样？”甄楚恬没时间去管其他的。她让燕明轩把娇娇带到四合院里去，自己要先安排好这些人再回去。 “目前还是够的。不过，东家日后这些人越来越多的话，我们不能一直靠买粮食吃，最好得有自己的粮田。”林启贤隐隐有感觉，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这点我明白。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银子，一时之间要买良田也难。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攒银子，如果你有什么能养活自己的办法，尽管说。”甄楚恬很光棍地说道。 “开荒吧！让他们开荒。”顾乘涵和林启贤不约而同地说。 甄楚恬摇摇头，“目前那片荒地我有用，暂不适宜用来种粮但。不过，荒地还是要开的。你先让人在周边找找，哪看附近有源。” 林启贤点头应是。 “明日卯时起，你让他们在四合院前的空地等我，我教他们习武。往后，我会定期检查。”顾乘涵突然叫住要离开的他说道。 “习武？是全部，不分男女老少吗？” “对！不分男女老少。许大送过来的那两批人必须全部要到。其他人，自己选择要不要。”顾乘涵冷漠地开口。 “那，那主上，请问我能学吗？”林启贤握紧了拳头，抬头看着他，用力地问道。 “你想学武？”顾乘涵眯起了眼眸。 “是，我想学武。”林启贤大声地说。如果当初自己会武的话，就不会被人欺辱到如此地步吧？ “你从没学过，且年纪骨骼已长，学武的话，会很艰难且掌握有限。” “我不怕！”林启贤坚决地看着他。 “随你。” 顾乘涵扔下两个字就转身离开。 “等等！公子，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甄楚恬跟上他，扯着他的衣角，大眼睛认真执著地看着他。 “公子，你要训练他们做什么？你计划做什么？”甄楚恬站在面前，盯着他认真地问道。 “我的计划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暗势力。我要建立起一支属于自己忠于我们燕家的力量！燕山庄的仇我一定要报！楚恬，我们踏出燕山，离开燕山庄几年了，你还记得吗？”顾乘涵和她面对面地站着，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着。 “燕山，燕山庄？”甄楚恬喃喃自语着。脑海里又回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时的公子活泼爱笑，调皮好动。自己被他捡到后从山门到门房到后院，虽然也是燕家的仆从，但他们谁也没让她干过活，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卖萌，然后像小松鼠一样到处搂吃的攒花的。 姐姐们的给她缝的玩偶，厨房大娘的点心果子，大叔们的瓜子零嘴儿，管事娘子的给的小玩意，婆婆和伯公给她攒的嫁妆银子，后来全变了，变成了刀光剑影，断肢残手，鲜血横流…… “你也想他们，想回去，对不起？”顾乘涵俯下身，用手指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拭着她止不住的泪水。 “公子！”甄楚恬再也忍不住了，像找到宣泄口一样，抱着他，埋首在他胸前崩溃地大哭。 顾乘涵搂着她，手轻轻地拍着，赤红着眼望着远方，心里默默地说道：哭吧！把这些年来的委屈通通都哭出来吧！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替燕家，讨回这个公道！手刃仇人！ 甄楚恬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看到顾乘涵的白袍已被自己哭得湿成了一片，恶心到不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第409章 想法 半晌，才嗡嗡地说：“六年又三个月十八天了！” 然后，她握紧拳头，扬了起来，哑着嗓子说道：“去吧！公子，我支持你！钱那方面你不用担心，多多的人我也养得活！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顾乘涵看到她哭红得如晶亮的小兔子般的眼睛，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你也不用太辛苦，太逞强！阁里的大人居多，我已让许大他们在附近支起茶汤摊子，一方面卖些汤水给过往的路人，一方面开始贩卖些消息。虽然成效甚微，但至少也是个开始，往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公子，我以前说的负气话，你都听了进去啊？”甄楚恬都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说到哪个程度。 “嗯，你说的，我都听了，记住了。”顾乘涵意味深长地说。 “公子，你以前不是给我看过物价那些吗？我觉得这些，你们也可以整理出来，然后卖给商户，尤其是来往的客商。商人最重利，第一次或许不信你们。然后你们可以给点甜头，白送他们一次。错失了第一次，他们还会错失第二次吗？”甄楚恬又热血复活了。 她和他肩并肩地走在回四合院的桂花道上，心眼都是如何挣钱的念头。 “这些，我有分寸。你放心！”顾乘涵已想好，等人手调制了出来，他准备组一商队往北部深入。到时候一边行商，一边打探当初那个里通外敌的罪名是怎样来的，谁在从中做了手脚？ “好吧！反正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甄楚恬打定主意，不管了。反正她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管好了，就足够让他们下半辈子吃食无忧了。 燕家庄园这边一片宁静，但竹弯村就不一样了。 自林大良的马车进村来没多久，竹弯村里就有林氏人看到了，然后呼啦啦地一群人围了上来。 待看到一脸喜色的林家人，不用问也知是好消息。有心思灵活地已喊着让人回去拿鞭炮了。 “老头，咱家的孩子考中了没？” “当家的，满子考得怎样？” 林奶奶、林大奶奶他们不约而中地问。从中弯匆匆赶过来的，手上还沾着猪食的庆有家的也急切地看着他们问道。 “中了！都中了！咱家的柱子中了第十七名，国_强考了二十九名，程家的天佑二十五名，满子中了第四十五名。我们竹弯的四子这次都考中了！”林东升骄傲地看着四个正被人围着羞红了脸的四小少年说道。 这里面有两个是他们老林家的呢！ 从上弯赶过来的程母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瞬间泪流满面。她挤过人群冲动里面抓着儿子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尽是哆嗦抖动不停。 不知道是谁从家里拿出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随后，整个下弯就燃了起来，下弯林氏个个都喜上眉梢，鞭炮声从祠堂一直燃到书斋。 “下弯林家那边又在做什么妖？吵死了！当家的，你去说一说他们。他们这样吵法，让我们子贤怎么念书？”谭氏侧耳听了下，辩别出鞭炮声是从下弯那边传来的。不用想，肯定是那在镇上开铺子的林家。 “前会他们书斋那边不是有人去郡城考试吗？我们附近程寡妇家的天佑不也是去了吗？现人从郡城那回来了。”程大安黑着脸说道。 “那怎样？考中了没？是不是都落榜了？”谭氏急切地问。 “你这个蠢妇！如果是落榜了会放鞭炮吗？考中了，通通都考中了！”程大安的脸黑都可拧出墨来了。他重重地拍着桌子，朝谭氏就是一顿骂。 “考中了？怎么可能考中呢？他们才学了多久？还是跟着一个小孩儿学的，怎么可能考中呢？当家的，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有人传错话了？”谭氏不可置信地问。 “听错传错话？镇长都说了，发话了，这能有错的吗？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妇！”说起这个，程大安就是一阵怒火。 为了此事，镇长还特意把他叫到镇上去，一起的还有林大木那根木头。然后当面把他们夸了好一顿。说是夸自己领导管理村子有方，但十句话里有八句是赞美林家的。长而久之，可还有他程大安站的地方？ “天呐！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他们仗着几个臭钱，然后买通了改卷子的人？”谭氏不死心地追问道。 “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科举舞弊可是杀头的大罪，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要乱说！”程子贤从屋子里走出来，听到他娘的话后赶紧走过严肃地说道。 “就是！不懂你就不要乱说，小心惹祸上身牵连到我们子贤。他林大良只不过是在我们村里有几个小钱，放到外头算得上什么？能通改卷的人？他下辈子都没这个命！”程大安嗤笑出声，转而又对儿子说：“子贤，你要好好念书，争取两年后考个举人回来！” 程子安看他爹娘一脸的不快，随时就要动手的样子，安慰道：“爹、娘，你们也别太担心。现也就是通过乡试而已。乡试应考的人太多了。很多字都写不好，只是会认几个千字文的人都跑去参考，然后录取人数也多，他们能被取中也不太奇怪。 后面还有府试、院试。这两个过了，被取中了，才是秀才。现在他们连童生都不是。府试和院试才是真正考真本事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是童生呢！” “也是。我儿这么聪明优秀，还在镇上的学堂里跟先生念了那么多年书，不也考了两回才考上。当家的，你就像咱孩儿说的那样，别太上心了。现就让他们得意一会，等到了后面，林家连个老童生都中不了，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哪去！”谭氏甚至已经想到了白发苍苍的林柱子还和她的曾孙一块进考场的事了。 程大安也把他们的安慰听了进去，熄下上门去找茬的念头，心底也是想着再忍几个月，然后看他们的笑话去。 林家是热闹了几天，最后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以他们要准备一个多月后府试为由，制止了要连宴庆贺的族人。同时也让他们兄弟俩收收心，用功学习，一鼓作气，把府试也给过了，争取给他们林家考个秀才回来。 甄楚恬他们是热闹过后才悄悄地回到竹弯村的。一回来，她就着手准备订单的事宜。 燕家的书斋也在默默地复课中。附近慕名而来听课的村民及其远亲家的孩子也越来越多，挤满了几大窗户。 燕明轩先是把他们四人的考卷点评了一番，把他们说得脸红耳赤的，再到后来，又丢出一份试题，让他们回去做。 竹弯四子原以来这次的题卷和以前没差多少，打算按先前他们小试测考的时辰在书斋做完再回去。 结果在里面一待就待到天黑，题卷才答了三分之一都没有，且还不知道答得对不对。难怪先生让他们回去答题。 竹弯四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从先前的信心满满到后面的挫败，再到燕明轩临走前的那句“且莫得意忘形”。 他们羞愧地收拾着东西，垂头丧气地走回家去。 “大友叔，你做的那些文具盒我全卖掉了。具体买了多少钱，我相信你也所耳闻吧？”甄楚恬来到林家，直接到院子找上了林大友。 因为才开年没多久，木器铺这会算是淡季，没什么生意。所以林大友和妻子他们都回到村子里。毕竟镇上的吃用都要花钱买，开销大。 “呵呵！知道，我知道。楚恬，你放心。能卖多少钱，那是你的本事，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况且那是我自己决定按单个卖你的。”林大友摸摸头笑呵呵地说。 原来自己做的那些小玩意叫文具盒，是放文房四宝的。林大友当时听到二哥他们说起卖出的价钱时，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得的银子够多了，没想到小姑娘那么厉害，一转身就是他的好几倍！ “我当然相信大友叔你的为人了。不过，您既然知道我卖了那么多钱，想必也知道了我又接到了不少单子吧？” 林大友讪讪地点点头。 他当日听二哥他们说完没多久就去备料子了。要是她再不上门，自己就得去她家问去了。 “大友叔，这次我需要的大概是两百二十个左右。其中以竹子和木头的居多。然后少部份是檀木和桃木的。图案和编码还是由我来提供。这些东西，早晚会流传出去，会有别家仿做，后面价钱肯定是不会那么高，量也会少下去，甚至没有。所以，我也不能给你涨太多。”甄楚恬是丑话说在前头。 “不，不用。就按原来的价好了。”林大友连连摆手。虽然自己是羡慕她卖的高价，可做人要讲信用。当初说好了是多少就多少，可不能乱改。 “不。不是得涨一点。这做盒子的材料也是你出的，当时这个还没算上。大友叔，你算一下，每种盒子的材料多少钱，我把材料费算上。” “不，不用。这些都是边角料。平时我们都是当柴火烧的，用不着什么钱，不费料的。”林大友摇摇头，坚定不要加钱。 他要是敢提价，不说二哥他们，光是爹就会把自己给打死。 第410章 作证 “那这样吧。你不提，我来说吧。檀木的我给三百五十文，桃木两百三十文，竹子的八十文，杂木一百五十文。”甄楚恬举手阻止他的推辞之意，继而道：“大友叔，这个我有时间的要求。你能在一个月内做完给到我吗？如果你做不完，也可以分包给你交好的同行来做，不过就是不能将图纸外泄，用来仿制。” 林大友想了想，要按时做完这些的话，一天至少得做七八个。自己一个人，哪怕从早干到晚也做不完，于是他想了想，问道：“我能拿回木器铺子请大舅子他们一起帮忙做不？” “可以。反正我的要求是图纸不能外泄，尤其是不能打上我雅园的标志和编号。对了，如果你丈人想要和我谈的话，我这还有一门生意可以和他谈的，有兴趣的话，可以让他来找我。”甄楚恬想到了另外一个事。 “好！我明日就到镇上去。楚恬，你这两天有空吧？在家不？”要不是现太晚了，赶不及，林大友现在就想到镇上去了。 “在的。我最近一直在家，你们随时可上门来。”甄楚恬笑着应道。 她带回来的那两斤胡椒，已经在做种子培育的实验了。在这之前，她哪都不会去。 林大友的老丈人，木器铺的肖老板，自从知道二女婿在家过年的一个多月就挣了十多两银子，再听他说甄楚恬把那些小盒子卖出了天价后，哪还坐得住，饭都顾不上招呼，当下就带大儿催着女婿归家了。 他到了下弯的亲家那，寒暄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让林大友带他上燕家去。 甄楚恬捡豆子般地把那两斤左右胡椒倒出来，挑挑拣拣，选出两百粒，泡在水里，准备催芽。 “楚恬，为什么你要在里面加些沙子呢？还要用布把它包起来呢？它也要穿衣服吗？”小娇娇蹲地菜地旁看着甄楚恬在拌河沙，又是裁细麻的，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们也要透气和保湿呀！” 甄楚恬正想解释为什么要用麻布时，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喊，是大友叔的声音。心想：木器铺的老板也该找上门来了！ 她应了声，搁下手中的细活，舀水净过手后，牵着小娇娇到院门处迎客。 “楚恬姑娘，叨扰了！”肖老板笑得一脸亲切，还不忘递过一包糖瓜子给小娇娇。 “贵客临门，我欢喜都来不及呢！您这边请。”甄楚恬请他们进来。 好在家里一直有备着热茶。要不，像他们家这样，还真得找个使唤的人过来才行。或者以后有事，通通都在庄园里谈？ “楚恬姑娘，小老儿这次来是想和你商议一下那文具盒的事。” “肖老板，文具盒的事，我已和大友叔说过了，不卖的。价格也是按之前说的那样，不过以后要是还有订单，我首个要找的也是你们。”甄楚恬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把话给说了。 肖老板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事前有听女婿说过，现问问，也只是不死心，不想放过一丝的希望而已。 “不知道楚恬姑娘想要和我谈的是生意是哪个呢？小老儿活了这么大岁数，走南闯北的，真的没见过哪一个姑娘有你这样心思灵巧聪明能干的！”可惜自己家没有合适的子侄，孙子也还小，要不，把她聘回去，还不等于供了个财神娃回家。肖老板心里叹惜着，笑眯眯地给她戴着高帽子。 “肖老板，你等会，我先把图纸给你看看，看能不能做？能的话，要多少钱？”甄楚恬交待小娇娇去房里把她放桌面上的那卷图纸拿过来。 “不知道小是谁姑娘要做的是什么玩意呢？” “待会您见了图纸就知道了。”甄楚恬先卖了个关子。 肖老板拿着图纸看了老半天，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又是石又是木，还有竹的，半床半桶的。 他把它铺到桌面上，和儿子女婿三人嘀咕琢磨了半天，都猜不出是什么。 三人一同看向甄楚恬，等着她把迷底透出来。 甄楚恬摇摇头，只是问他们，这个东西能不能做？能做的话，就开个价。如果不能做，她再去郡城找找看。 肖老板点点头，“可以做。只是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还请楚恬姑娘提点一下。”他指着几石头和竹排那处说道。 “如果别的能做，这几个地方，我相信对你们来说，不是问题。因为这个你们可以忽略不计，专注看右下角的那两个。你告诉我，那两个，你们能不能做？” “可以，只是要费些功夫。”肖老板停顿了一下。 甄楚恬笑而不语，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肖老板被她看得有点虚，不过他又想到女婿给自己说的那些天价文具盒的事，把心一横，道：“做这个东西，至少得要十两银子。” 林大友一听，十两银子！瞪大了眼。他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可对方又是老丈人，自己一个小辈。但，这个价…… 甄楚恬摇摇头，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说。然后她笑着道：“肖老板，十两银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打造一辆的马车也不过是这个价吧？” “这玩意，我们都没做过，要研究试做。这过程，得花很多心血和费料子。” 甄楚恬摇摇头，“图纸在，除了在细节方面你们需要配制的话，其他的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功夫。我敢肯定，这比造一辆马车容易。五两银子，不能更多了！” “五两不行，太少了。这个玩意一点儿也不比造马车省事。楚恬姑娘，看在大友的份上，我们一人让一步怎样？七两银子。”肖老板和她挣论了老半天，最后把他的底价亮了出来。 甄楚恬喝了杯茶，润润嗓子，把他从上到下认量地打量了一番，才笑眯眯地说：“肖老板，你要不要考虑直接送我？” “爹！”林大友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又有别的主意了，生怕他有误解，拂袖而去，赶紧喊他。 肖老板瞪了他一眼，然后也打量了甄楚恬一番，缓缓地说：“送你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知道楚恬姑娘打算让我怎样送法？” 林家这几年是怎样起来的，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跟这小姑娘套了交情，沾了她的福气。他就怕她不要自己的人情，宁可银货两讫。 “我要一竹一木两个，你给我做这两个。后面的你做卖。卖得的钱我俩四六分。你六我四。怎样？”甄楚恬笑眯眯地把自己最终的目的道出来。 “可以，不过不能四六。得三七。我七你三。我们木器铺下面一帮小子得靠这东西吃饭，还有，材料也是我们准备吧？楚恬姑娘，你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要去了近一半，这不太好吧？我们得七成，你得三成如何？”肖老板可是知道林家那个吃食铺子，她连三成都不要的，后来推辞不得才收下的。 “不成！四六已是我看在大友叔份上。要是换了别家，我直接就是五五分，没得商量。” 甄楚恬看到他还有话要，摆了摆手，“肖老板，您听我说完。打个比方，如果三七？不，二八好了。您卖十两，我二两，您八两，对吧？可如果我能卖五十两呢？这样，哪怕是我得四成，您只有六成，可也有三十两银子。您说哪个挣得多呢？” 肖老板一下就被甄楚恬唬住了。她说的没错，确实如此！哪怕是二八分，以自己的本事，也就是在附近的村镇上卖卖，不但卖出的数量也有限，价钱也有限。最终能挣到的钱也不如她的。 想到这点，他咬了咬牙，“行！四六就四六。” “肖老板果然够爽快，不愧是走过南闯过北，有见识的人！放心，这个东西叫发椅，是专门用来给人洗头发。我打算和周边，包括郡城里的大户人家推荐。木头做的，每张售五十两银子；竹子做的那种，三十六两。你们把图纸拿回去琢磨一下，什么时候做好就拉到我庄子上去，我教你们怎样安用。” 甄楚恬笑眯眯地把契约写好，上面写明了她出图纸，肖家制作，然后四六分成。其中有一项是明确要求打上她“雅园”的标志和编号。 肖老板看过后没有异议，就在上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甄楚恬又让林大友回去把林家的大家长请过来，在见证人那画押作证。 因为不能披头散发，不好去河边洗头，又不能剪发。甄楚恬每次洗头都觉得是一大苦事。她深深地怀念上辈子在发廊里平躺或半躺着，一边洗发一边玩的事。 既然不能躺着洗，那半躺不过火吧？她对自己这个花了几年功夫来研究琢磨的发椅可是信心很足的。 这里不分男女老少，都是一头长发。尤其是女人，她们不能在外披发散发。因此每次洗发都只能打桶水弯着腰来洗，弯到腰酸背疼都未能洗得好，如果能有个不用弯腰就能好好洗发，甚至还是享受的东西来，她就不信，家里条件稍微宽裕一点的，能不买上一架？ 想到不久后，自己又将有大笔银子入袋，甄楚恬就眉开眼笑了。 她趁机和林家两位大家长说起郡城房子的事。 两位长辈表示已联系过之前帮手的族人了，大家都很乐意到郡城那上工。 甄楚恬决定就按镇上做活的工钱一样，每人十八文钱一天，然后不包吃住。不过，每人每日可补七文钱的伙食费。然后大家来回的车费她也给报一次。 这样一算，也就是二十五文钱一天了。这要比在镇上干活好多了！林东升当场就替做活的人应下了。 第411章 你猜对了一大半 “林大爷爷，你们可以请一个会做饭的大娘去，去给你们做饭吃。如果有人给你们做饭的话，我可以每天补贴三文给做饭的人。”甄楚恬想了想，建议他把工人的伙食部份最好是统一管理。 林氏族人傍晚在林东升家的院子里开了个小会。决定三天后，由林大良和林东升父子带着人去郡城建房，林东阳留村里顾家，待四月中带着应考的竹弯四子进郡和他们汇合。 甄楚恬可不管他们怎样安排分配了。反正她可是把自己的房子全权托寄给他们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看两百粒经过河水浸泡发芽的胡椒了。 考虑了很久，最后她决定用裁种盆景的花盆种上。 甄楚恬把它们分成了四盘。裁种在用河砂拌过的土上，再盖上一层薄薄的稻草。然后就是每天浇水，观察记录。 在林大友送来了第一批文具盒时，她盆景里的种子终于冒出了破土发芽了！两百粒种子，冒出了十七个翠芽，比预期中好太多了！甄楚恬欣喜得欢跳了起来。 她当晚就做晒干的胡椒和五花肉一起煮了一锅好吃的萝卜餐。 林大友送来第二批文具盒，五十个杂木的和八个檀木的时候，胡椒已长出了两三对真叶。 甄楚恬小心翼翼把它们搬上马车，运到庄园去，然后移植到早已选好了址，立着方形石柱的地方。 邓大妞领着妹妹跟着甄楚恬一起照看着它们。庄园里的人都被他们告诫了一番。那石柱附近是主子的禁地，不许随意踏入。 “公子，过段时间，我想去送货。我之前疏忽了，忘了未必是所有人都能被录中。如果没被录中的，却为了要取盒子再上去看见那些曾一起乡试的人在参加府试，心情应该很不好吧？”甄楚恬坐在摇椅上和顾乘涵说道。 “那是他们的事，与你何关？” “当然有关了。他们是从我这买的东西。我不想日后他们用到文具盒时想起的就是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甄楚恬不赞同地摇摇头。况且她觉得这算是客户拜访，上门推荐。对于强化他们“雅园”的品牌很有帮助。 “你一定要去？”顾乘涵拧着眉头看着她。 “嗯。必须要去！”甄楚恬重重地点头。 “林启贤呢？不能让他去吗？他来了这么久，没半点长进吗？”顾乘涵不满地说。 “他得去，但我也必须要去。他没这方面的经验，需要带带。”甄楚恬很坚决。她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没经验，你有吗？你不也是没做过？你一个小丫头能做的事，难道他一个大男人做不了？”顾乘涵非常地不满。 他曾看过她的那份订单，大大小小的乡镇有二十来个。如果她要送过去，至少也得花上一个半个月的时间。一起到她要离开他们这么长时间，他就很不习惯。 自己陪着去？也不像话。但以这疯丫头的个性，她决定的事，不管如何，也是要完成的，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沉思了半天，顾乘涵最终松了口，“你去可以，但不能你们俩，让明轩跟着去。他练了这么多年功夫，有什么事也能挡一下。” 他决定，这段时间就住在庄园里，加强庄上人的训练强度，争取早日让他们达到护卫的水准。 “楚恬，我也要去！”小娇娇高高地举起小手。 “不行哦。楚恬是要做事，不能带你哦。”甄楚恬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那哥哥为什么可以去。”小娇娇不不满地指着燕明轩。 “娇娇，哥哥也是大人了。楚恬跟着楚恬去，是要保护楚恬不被坏人欺负的。”燕明轩高兴地抱着叔叔给他的剑，宝贝地放到车上收好。 “楚恬，是这样吗？是因为哥哥武功比我好，所以他能去，我不能去吗？”小娇娇扁着嘴委屈地看着甄楚恬。 “呃，原则上是这样没错。因为楚恬不会武功，娇娇又长得人见人爱，坏人又多，我目前护不了你。所以只能再等等了，等你长大了，能护得住自己了，到时候我再带你出去好不好？”甄楚恬不想骗她，如实地告诉她。 “等我长大了，学好武功了，打败哥哥后，楚恬你真的会带我出去吗？”小娇娇眼含着泪水哭着问她。 “一定会，我保证！”甄楚恬擦着她的眼泪，和她拉着勾勾。 “哥哥！我一定要打败你！”小娇娇气鼓鼓地瞪着燕明轩，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娇娇！”燕明轩抱歉地看着她， “哼！”小娇娇甩都不甩她，走到顾乘涵身旁，抽泣着说：“叔叔，我以后不会偷懒了。我会好好地跟你练武的，然后打败哥哥。” “好！叔叔一定会用心教你，然后帮你打败哥哥的。”顾乘涵怜惜地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 如果是在燕山庄，这根本就不是事，直接派几个护卫跟着就行。 老周头把甄楚恬准备要带的东西通通搬上马车后，就恭敬地候在一旁等甄楚恬的指示。 “我给你的防身药物一定要随身带着。保护好自己，早去早归！” 顾乘涵和甄楚恬说完，又严肃地对着侄儿说道：“记住我布置给你的课业，回来后我要检查的。还有，拿好我给你的宝剑，看好她，不要让人欺负了。要记得你是男子汉，是我们燕家的男人！” 燕明轩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了。叔叔，您放心！” 他们所在的望阳镇位于郡城的西北方向，而订单上的客人大多是散落在围绕着郡城周边的村镇上。但他们最终要回到郡城去，所以绕着走刚好。 因此甄楚恬的第一站是落山镇，离自己望阳镇也就是一天半左右的路程。据订单上的地址上看，订购了文具盒的人皆是在镇上的人家。 老周头凭着经验，再加上甄楚恬的问询，一路走走停停，也终于走了一大半的路。但在路程上却计算有误，错过了村寨的借宿，最终只能在野外露宿。 因为这次的事已计划了多日，甄楚恬拿出自己用油布缝制的简易小帐篷递给老周头，指导他和林启贤搭了个挡风的窝。 待晚饭的时候，也没林启贤想象中的艰苦，只见东家拿出一个小锅下来，小公子不知道在哪猎了只野鸡，然后干净利落地杀了，去毛、切块，下锅，东家就坐在火炉边送着柴，直到锅里肉味飘香时才看到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小瓶粉沫，往汤面上撒了些进去。 一下子，这香味更是浓郁，香得让他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秀才，我们家明轩能干吧？”甄楚恬得意地捧过燕明轩递过来的木碗，美汁汁地喝了一口鲜鸡汤，暖和了身子才笑看着今天一整天都束手无策的林启贤。 林启贤拱了拱手，“小公子不止方采出众，写得一手好字，还能做得一手好菜，小的佩服！” 燕明轩笑了笑，浅尝了一口鸡汤。他自己也觉得很满意。 “茂德，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把货送到客人手上吗？” 这个问题，林启贤已经想过好多遍了。 “茂德之前也曾思考过这事。东家把货送过去，是为了让客人早日领到货回本折现，另一方面又怕有下了订单的客人在上次县考中名落孙山，不会在院考时到场取货是吗？” 甄楚恬笑而不答。 “明轩，你说说你的看法？” 燕明轩沉思了一会，说道：“茂德的话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我猜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对不对？” 甄楚恬笑眯眯地看着他，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之前木器铺的肖老板到过家里来。楚恬姐，你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对吗？我们这次出行，送货是其次，推荐才是主要目的。对不对？” “不错！你猜对了一大半，送货的确不是我的主要目的。不过茂德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是担心有人不好意思进城取货，从而跑了单。 但这于我们来说，损失也不大。毕竟我们是收了三成的订金。且送货的话，路途遥远，我们一行四人，光是路上的花销就不少，扣去了这些，也只是得两个辛苦钱罢了！我这趟出去确实要推销，但不是和肖老板合作的物件，而是我们整个雅园。 我要把我们出售的东西都打上雅园的烙印。如果他们有需求，尽可以到我雅园来。其实像明轩你手的文具盒并不难做，现在就是让你来，你琢磨几天，也能做得出来。所以，日后市面上，包括书坊铺子之类的，肯定会出来类似的，价钱比我们低，款式比我们好的文具盒来。” “那怎么办？”燕明轩和林启贤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在考场卖它时说的话吗？当时我就强调这是我们雅园独创的，我们才是首家做出出这个东西的。其他的都是抄袭！读书人最怕的是什么，名声、抄袭。 故我们要强调这点，强化雅园所出的正宗的。另外，能消费得起的人家，大多家庭条件都不错，你看他们留下的地址和订购的量，我敢说说，这些人当中不是地主就是商户人家，陆府需要盆景，他们会不会也需要呢？我们雅园的定位是做有钱人的生意。所以，这次的目标主要是介绍雅园。” 林启贤看到东家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带上自己了。也清楚了这才是自己的真正考验。 “东家放心吧！茂德明白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最好。因为后面就是你自己了。如果时间赶不及，我会和明轩先离开，留你的老周头完成后面的部份。”甄楚恬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林启贤一下子感到压力山大，但他还是知难而进。 第412章 素袍 接下来的日子，他也确实做到了掌柜一职，先是笨拙羞涩地和人推销，到了后面的泰然自若侃侃而谈。 朝着郡城的方向一路走走停停，马车上文具盒的数量越来越少。 林启贤对他这个东家也越来越敬佩。虽然自己年长了她好些岁，可不管是小公子还是东家本人的本领都是自己望所不及的，甚至他怀疑自己在书院的先生也不及她半分。 不知道她是师从何人呢？难道是主上？主上又是出自哪里呢？不管是从气质风华，还是知识如此渊博程度，都不像是江湖中人。难道是哪个名门世家？可名门世家为何要隐于此地？ 林启贤正在神游太虚，在猜想着自己跟随的是何人时，就听到燕虾又在说着一个他此前从未听过的见闻。 他赶紧静下心来，洗耳恭听，生怕错过任何一点。这半个月走来的获益比自己在书院三年来学到的还要多！ “明轩，我猜下一个镇子一定有大海，是个靠海边的小镇。” “我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这边的气候较湿润，且吹过来的风略带腥腻，对不？”燕明轩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睁开眼睛兴奋地说道。 楚恬姐喜欢通过周边的一草一木教他如何分辨这是哪，地理环境怎样，底下的人又是以何为生。再从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的精神面貌和屋舍，集市状况来了解民生状态等等。 一路走来燕明轩真的有种“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的体会。他以前书上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通过楚恬姐的解说，常常有顿悟的奇妙。 “不错！小子长进得还挺快的嘛！”甄楚恬朝他竖起个大拇指来。 “等进到了镇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然后收些回来。”甄楚恬对即将到来到达的小镇非常地期待。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等他们进到了镇上，一眼就望到了尽头，甚至连客栈都没一间。 因为镇小，甄楚恬也没作打听，直到走到了当中看起来较为富裕的一户人家。 林启贤上门敲门一问，得知这户的户人就是自己东家要找的客户。他道明来意后，看门的仆人让他等一会，没多久屋主就有人出来把他们迎进去。 “小儿已经遣人回家中说过，他将在郡城继续求学，待八月中秋节前归家。”方财主知道他们是送货来的，非常惊讶。待确认过儿子的签字后，就爽快地把尾款给付了。 “方老爷，不知贵镇的集市是在哪，又是什么时候开呢？”甄楚恬他们吃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就向打听起主要的事来。 方财主哈哈一笑，“这哪里有什么集市？也就是每次赶海回来，大家捡些东西罢了。海田镇除了我们家还有些良田，大部份的人种出来的东西，都不够自己吃。哪有什么可交换的？” 甄楚恬看他自豪的样子，就知道他所言非虚了。如果真的想要查询发掘些东西，必要花好多时间熬在此。不过自己答应了公子要早去早归，何况郡城那还有一批货待他们去接收。 因此，他们在方财主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辞别他们，准备直接往郡城去。 “老周头，怎么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甄楚恬掀开窗帘子疑惑地问道。 “东家，你们小心一点。我怀疑前面有埋伏。”老周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严肃地说道。 林启贤一听有埋伏，就紧张了起来。不过也想着自己随主上学了一两个月，握紧了出发前带上的防身的棍棒。 甄楚恬意外瞄了一眼他手中的武器，再看向七八米外的路面，说道：“是路中间的那块大石头有问题吗？” 老周头还来不及回答，只见两旁的草丛中就跳出手持刀棍的六七个黑黑的汉子来。 “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走出去！” 燕明轩把叔叔给他的宝剑握在手里，警戒地盯着前方。 一路都平安无事，多少年没遇上过危险了！甄楚恬虽然感到有点害怕，但和多年前的比起来，这些算是小儿科了。况且自己作为东家，大家的领头人。她当仁不让地下了车，站了出来。 “楚恬姐！”燕明轩拦在她前面。 “没事。不是有你在吗？”甄楚恬朝他摇摇头，率先走到前面来，打量着面前的拦路抢劫的人。 虽称不出面黄肌瘦，但绝对可以说是黑瘦，且衣衫褴褛，手上的武器除了棍棒外就是柴刀和鱼叉。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当地的居民了，想必自己昨日来时就被盯上了吧？ 围堵的人看到他们果然就是老弱少四人，且一看他们的衣着就是有钱人，就更是欢喜了。 “把马车和财物留下，我们饶你们一命！”为首的一个男人举着刀喊道。 甄楚恬呵呵一笑，“你们应该是这附近的人吧？看你们的样子，也是吃不饱饿着肚子的。生活所迫做出拦路抢劫的行为我可以理解。现你们把石头搬开，让我们过去。他日，我再来的时候就是帮你们解决温饱。” 围着他们的人听了她的话，个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听听这小丫头的话，她是不是把自己当神仙了？哈哈！” 甄楚恬看他们笑得东倒西歪的，怒意生起，冷脸道：“你们以为我们没半点本事就敢闯天涯吗？不知好歹的东西！明轩，帮我把他们的武器给废了。笑得最大声的那个，把他的腿折了！” “是，楚恬姐！”燕明轩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亮光一闪，他们手中的棍棒就断成两折，为首的那个拿着柴恨刀的男人咣当一下，手持着断刃哀嚎地跪在地上。 “你们立刻把石头移开，让我们过去。否则，下一剑断的就不是你们手中的武器了。我的剑再出鞘，必要血！”燕明轩冷着脸不怒而威地看着他们。 不知他们是被燕明轩所展示出来的武力给吓怕了，还是自身的胆小。他们僵持了半盏的功夫，很快地就有三四人站出来把大石头给搬开，然后瞬间作鸟兽散。 府试虽然是考同样的内容，但却变成了考三场，每场是三天两夜。 甄楚恬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场了。 “还好赶上了！” 一直守在客栈里的郑茂林看到马车的身影，赶紧对里面的二喜说了声，让他通知其他人后，自己就迎了出来。 “东家！” “茂林叔，等久了吧？辛苦了！”甄楚恬跳下马车，笑着和他打招呼道。 “楚恬！”小娇娇咚咚地飞奔着从楼下跑下来。 “唉呀！我的小乖乖，你咋会在这里？慢着，小心一点，小心摔了。”甄楚恬看着她长裙飘飘地楼梯也不看地往着自己跑来，吓得心砰砰跳，赶紧小步跑上前，接住她。 “楚恬，我好想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呜呜！”小娇娇扑到她怀里后，就揽住她，委屈地哭了起来。 “抱歉！是我回来得太晚了。我也好想你，楚恬也好想好想娇娇的。”甄楚恬抱住起她，亲昵地贴贴她的小脸蛋。 “娇娇，你只顾着想楚恬，不想哥哥了呀？”燕明轩一副受伤的模样。 “想哥哥，也想楚恬。”小娇娇环住甄楚恬的脖子一抽一泣地说道。 “娇娇，谁带你到郡城来的？是公子吗？他人在哪？也在客栈里吗？”甄楚恬一边问一边四下张望着。 “叔叔带我飞来的。”小娇娇抽抽噎噎地说道。 飞来的？甄楚恬脑海里全是问号。她疑惑地看向小娇娇奔下的楼梯方向。 顾乘涵正穿着她特别为出行缝制的一身灰衣土布的素袍，正施施然然地往楼下走来。 “公子，我平安回来了。” “叔叔，我们回来了。” 甄楚恬放下娇娇，遥遥地向他施了一礼。 虽然衣着不显，但他的丰姿还是引起了客栈里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往这边望过来。 顾乘涵浓眉蹙紧，微微颌首，说道：“上来吧。” 甄楚恬和郑茂林他们点点头，然后牵着小娇娇往楼上走去。燕明轩抱剑随后跟上。 罗升早早已为了他们留了丙间上房，所以甄楚恬不用找，直接跟着顾乘涵进了当初初到南华郡时往过的那间一等的上房。 甄楚恬抱着小娇娇坐在膝盖上，然后就和他说起了送货时途经了哪些村镇，买家的家族情况和自己的一些规划打算。 顾乘涵听她清脆的嗓音，生动活泼地描绘着途中的见闻，有点遗憾自己为什么要纠着身份而没有随她一起去了。他给她倒了杯温水润喉。 甄楚恬正感到口渴了，刚想拿杯子，正好看到顾乘涵递过来的水，顺手接过来咕噜地喝下。 “楚恬，还有呢？后来呢？”小娇娇也听入迷了，等她喝完后，忙拉着她问。 “后来，你哥哥就大显神威，把人给吓跑了。然后我们记挂着可爱的小娇娇，就赶着往郡城里来了。”甄楚恬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道。 “你呢？你一路跟着，除了保护她，赶跑了拦劫的贼人之外，还有什么？”顾乘涵眼光瞟向一旁的侄儿。 “这一路上，明轩跟着楚恬姐学到了很多，同时也知道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对于书本上的东西仅知表面而不知其义。这天地很广，还有很多知识并不一定记在书本上。”燕明轩的讲述角度和甄楚恬的完全不同。 他给叔叔汇报了甄楚恬和自己之间的猜答提问的教学过程，听得顾乘涵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瞄向她，那眼光看得甄楚恬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又哪不对劲了。 第413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不过她也没闲功夫思考。因为从小就被她养成了爱问为什么的小娇娇又扯着她，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自己，问道：“楚恬，为什么从天气你就知道那个镇子的有什么，是做什么的？” “这个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湿润的咸味的空气，肯定就有大海，如果风沙多的地方有荒漠一般。等你以后长大了，见多了，就知道了。”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荒漠是怎样的？楚恬。” 呃，这又是要开启“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吗？甄楚恬赶紧把这话题给掐掉。 “荒漠和我们竹弯村的河边的河摊差不多啦。娇娇，楚恬姐和哥哥好久没吃东西了，不如我们看二喜哥送饭上来没好不好？” 晚饭过后，甄楚恬又和林大良他们见了一面，聊了几句，然后就和小娇娇回房休息。至于燕明轩，就由得他跟着自己的叔叔的去了。 四月二十九，院试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将会有考生会从考场中出来。 充份休息，睡饱渴足的甄楚恬一大早就带着小娇娇、领着燕明轩和郑茂林运着余下的两箩文具盒前往考场。 她在上次的摊位那看到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竹弯村的林家人和钟庆有。 甄楚恬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摆开架子，拿出名单坐着客人来取货。 日头差不多要晒到头顶上时，就看见一行人出来了。其中走在前面的正好是林国柱兄弟和程天佑，以及几个不认识的学子。 他们直接走到摊子旁，先是和甄楚恬燕明轩俩人打了招呼，然后就接过家人递过来的热汤和暖饼，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满子呢？柱子，咋不见满子？他没事吧？”钟庆有左等右等，不见自己的儿子，不由焦急地问着看起来精神最好的林国柱。 “庆有叔，您不用急。我们都是凑够十个人这样，才被允许出来的。说不定一会您就看到满子了。” 话虽这样说，但钟有庆有还是很着急，频频地向考场大门那走来走去。 大概一盏茶时间左右，第二批人出来了。这次，钟意满也在其中了。钟庆有赶紧上前把儿子接过来。 甄楚恬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养足精神等放榜。她自己则在一旁对订单发货。 中间，她又抽空去了一趟她的新家那。林东升留着弟弟在客栈里照着四个刚从考场出来的考生，他也侄子也赶着到工地上去。 甄楚恬到的时候，他正领着族人乡邻正干得热火朝天呢！ 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自己下次来的时候，应该能住上新房子，而不需要住客栈了。 两天后，府院的成绩出来了，竹弯四子均在榜，而且名次也比上一次的县试要靠前。 林国柱考取了第九名，大哥林国-强也挤进了前二十名，第在第十九；程天佑进步更大，列第十七名；钟意满就稍微弱一点。他虽然也进步了，但进步不大，考了个第四十名。 燕明轩对于四人的名次没什么感觉，但跟着他学习的竹弯四子可不一样。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是妥妥的童生，可以以读书人自居了。 四小少年看先生的反应，也不敢表露得太过，仅是喜上眉梢，笑容灿烂而已。但家长们可就不一样了！ 在知道自家孩子榜上有名后，林家人还有钟庆有，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眼泪纵流，甚至是抱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惊得甄楚恬和燕明轩俩人面面相觑，各自对于自己的拥有知识的重度感知又深了一层。 工地那边的林氏族人得知也是大喜，不用吩咐，大家就凑钱去买了串大红鞭炮燃了起来。 因为还有十来个备品，甄楚恬多摆了半天，然后还有新房舍建造及款项的事，甄楚恬就多留了一天。 她在得知林家族人的欢喜，且有意回去开宗祠禀告的大事时，干脆给他们放个假，和林东升他们说，如果有意要回家一趟的，可报上名来。她出钱请个车子送大家回去。 除去留下看守材料的交好人情，林氏族人通通都归家了。甄楚恬又到聚义阁和许大交待了一声，让他帮着盯一下。 然后就和林家人一起浩浩荡荡地出城回竹弯村了。 经过三天两夜，他们一行人在太阳当空的时分回到了漠阳镇，结果却在镇公所前的议事亭那看到笑眯眯地等候在一旁的镇长时，吓了一大跳。 甄楚恬他们无意和镇长打交道，因为留下了跟车拉人的郑茂林，他们一行人让老周头赶着车悄悄地从后面溜走了。 “公子，我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回村子了。先在庄上住一段时间吧？” 顾乘涵点点头。 “唉！也不知道我的胡椒怎样了？公子，你们出来多久了，走之前有叫人帮我看着吗？”甄楚恬想到自己的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胡椒苗子，可得千万要活着，长好了啊！ “楚恬，我让大妞帮忙看着守着的。大妞很能干的！”小娇娇在一旁帮口，点着头说道。 甄楚恬捏了一下小娇娇的鼻子，“小丫头，你咋知道人家能干了？是楚恬能干还是大妞能干啊？” 她不爽了，吃醋了。 “当然是楚恬能干啊！楚恬是天底下最能干最聪明的人。我最最喜欢楚恬了！”小娇娇搂住她脖子笑嘻嘻地说。 “马屁精！”甄楚恬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把她逗得眉开眼笑的。 顾乘涵一路听着俩人清脆不绝的欢声笑语，脸上的表情柔和像水一样，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庄园的第一时间，甄楚恬就是跑去看她的胡椒苗株，快得小娇娇一路在身后追着一路喊着“楚恬”。 “哇！这才一个多月没见，长了好多呀！居然长了一个手掌高。实在是太好了！大妞，你做得不错，回去让秀才给你记一功。”甄楚恬对后面闻讯赶来的邓大妞赞许地笑着说。 “我领了东家的工钱，这些是我们该做的。”邓大妞羞涩地说。 甄楚恬在庄园上也忙个不停。她先是巡视了一番整个景株，以及庄里人的开荒情况。待看到邓娘子还养了三头猪崽之后，又让林启贤给她记下。 她在听取了那个叫张跛脚的汉子汇报了哪有有水源外，又给了八十两银子林启贤。 “茂德、邓娘子，庄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记不清他们谁是谁，叫什么名字。你裁些布，给他们做一些腰带，按到来先后分别绣上数字，如果想要绣名字的，自己也可以绣上。”甄楚恬想起那些叫自己东家的，却又不知道称呼什么的就头疼。 “是。东家还有何吩咐？” “我又把前面左右五十亩荒地给买了下来。有空时你们就领着人开荒去。做事的时候多想办法，不要一味用死力气。还记得我昨日和你们说过的放火除草的事不？记得放火开荒时要挖好隔离带。”甄楚恬昨天巡视时看到他们男女老少都在那扛着锄头挖挖锄锄时就傻眼了。 “嗯。茂德会亲自盯着。”林启贤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我绘画的图纸。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这些双横实线的地方是我将要挖渠引水的地方。前面那我打算池塘，种上荷花，也抓些鱼放养下去。有人手的时间，你可以领着人挖一下。或请些可靠的人来帮忙。这些都不急。我属意林家那边的人，但目前他们在帮我盖房，人手未必有。这些，你可和茂林叔商量看看。” 甄楚恬把图纸交给林启贤后，傍晚就由顾乘涵赶着车，悄然地回到了竹弯村的燕家。 他们在庄子里住了七八天，再加上离家的那些时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在了。幸好顾乘涵离开前也曾拜托过林奶奶，让她帮着看一下，给花草和菜地浇浇水之类的。 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还是葱郁的一片。 甄楚恬他们回来得虽然低调，但是书斋里出了四个童生，就连镇长也过来林家，给他们竹弯村嘉许。竹弯书斋早就是众人的焦点，里面的轻微变动都有人关注着。 因此，他们回来没多久，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甚至连邻村的人也来打听开课的消息。 甄楚恬一前一后地送走了交好的平日有往来的两家人，然后震惊又楞楞地和顾乘涵他们说：“英子和竹枝居然要出嫁了！难怪她们好久都不来找我玩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们皆比你年长几年，早就及笄了，出嫁有何惊奇的？”顾乘涵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大惊小怪。 “对哦！公子，你好像也过了冠礼的年龄。也该当婚了？你有没有婚约在身呀？或者有没有意中人，想娶个什么样的娘子？看来我得先挣银子给你准备着聘礼了。”甄楚恬托着下巴，想起了上次林东升他们的话来。 甄楚恬见顾乘涵高冷的模样，问得更是起劲了。 “公子，说来听听嘛？还是你害羞了？这是人生必经的大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者，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大家在一起生活才能更加美满和睦呀！” 顾乘涵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继续不说话。 啊啊啊！说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无趣！ 甄楚恬眼珠子一转，又把苗头对向了在一旁暗中旁观好戏的燕明轩，“明轩，不如说说你的理想对象是怎样的吧？你也差不多是要说亲了。听说柱子他们过了府院，中了童生后，五乡八里的媒人都上门来了，快要把家里的门槛给踏平了。” 第414章 羞涩 “楚恬姐！”燕明轩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羞红着脸低喊了一声。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别你叔叔。来，跟楚恬姐说说看，让我看看你以后会裁在哪类姑娘手里。说起来，你也是姐我一手带大的，柴米油盐都通晓的绝世好男人，可不能让猪给拱了，赶紧给姐说说，让姐有个心理准备！”甄楚恬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坏笑道。 顾乘涵咳咳了两声，然后斜睥了他一眼，“给你布置的课业做完了吗？” 闻言，燕明轩大松一口气，赶紧站起来，“楚恬姐，我想起我还有功课没做，先回屋了。” 他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妹妹。“娇娇，跟哥哥回去写大字。” “哎！你还没回我话呢，跑那么快干嘛呀？”甄楚恬瞪着他的背影喊道。 末了，又不满地憋向顾乘涵，酸溜溜地娇嗔道：“公子，你也太坏了。我才说几句，你就护着你侄儿，给打找借口溜了。真是一家人啊！” “过来！”顾乘涵见她心类意冷地站起来，也准备离开院子往厨房走去的时候，叫住了她。 “干嘛？”甄楚恬不明就理地走上前，亮了个大白眼给他。 “我给你的玉佩呢？” 甄楚恬警戒地看着他，退后了两步，不明白他咋突然问起这个来。 “你拿去当了？”顾乘涵走近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危险地盯着她。 甄楚恬摇摇头，然后一手按住自己的衣领底下的玉佩，“这是公子你主动给我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要想拿回来，起码也得拿银子回来赎。黄金万两，一分也不能少。” 以他的身份，自己这些年来的作牛作马，养着他还有他的侄儿侄女，要个万两黄金也不过份吧？ 顾乘涵知道玉佩一直被她随身戴着，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柔情四起，春风满面。 甄楚恬被他这反常的态度惊得一咋一咋的，尤其是他这惑人的笑。娘咧，这是要祸害人的！ 顾乘涵笑够了，又邪魅地朝她眨眨眼，“疯丫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我有没有婚姻在身，意中人是怎样的？” 甄楚恬被他这样笑得心砰砰直跳，一颤一颤地。她别过头，移开眼，用眼角偷瞄着他，小声地开口道：“你是公子对吧？” 顾乘涵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被吓到了，笑得更得意了，又恶劣地朝她抛了个媚眼。 甄楚恬被他吓得不轻。娘咧！这是狐狸精上身么？怎么高冷的公子突然变了个人！要是换了以前，她也不会相信这些灵异古怪的事来，可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又对上辈子的前尘往事一清二楚的，似乎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所以，眼下要是有精怪出现，她一点儿也不奇怪。 甄楚恬忍不住抬起来看着他，再次确认自己没眼花。自己确实从他如墨的眼光里看见自己的身影，还有那惑人的魅笑。 她弱弱地伸出手，探上他额头，没烧！ 顾乘涵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胆大包天的小先是触上自己的额海，接着又是鬓角，甚至还拉扯了一把他的发丝，终忍不住了，拉下她搞怪的小手，握在手里，无奈地笑道：“你摸够了没？再扯下去，头发都要被你扯掉了！” “公子，我是谁？”甄楚恬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疯丫头！”顾乘涵没好气地说道。 “公子，说正经的。你说我是谁？我们怎么认识的？”甄楚恬跺了跺脚，认真地盯着他问道。 她本来想把手抽回来的，可是发现自己被他握得紧，抽不动。可现也顾不得这个了，先确认了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冒充的再说。 “甄楚恬，我八岁时在燕山河边捡回来的疯丫头。”顾乘涵看到她一脸固执，不得到答案绝不甘休的样子，气恼地抓着她的手，在她食指的指节关头轻咬了一口。 “呀，呀！公子，你属狗的吗？干嘛咬人啊？”甄楚恬松了一口气。公子应该还是公子，没被人掉包。 “你说谁属狗的呢？”顾乘涵把自己手上那两个她当年留下来的牙印晃到她眼前，凉凉地问道。 “啊？这是什么呢？哇，公子，你的手真好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大家贵公子的手！”甄楚恬哈哈地糊弄着，想把刚才的话给混过去。 顾乘涵用他那修长白净大家贵公子的玉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两记，“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婚姻在身，意中人如何吗？给我听好了，我未婚妻身上有一块涵字的玉佩。” “涵字的玉佩？哇！好巧啊！公子，我记得我身上也有一块呢？”甄楚恬无趣地撇撇嘴。这答得半点诚意都没。当自己对这世的律法俗规一点也不懂呢？什么叫婚约？当然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契约约定了。涵字玉佩？顶多只能做个信物罢了。哼！ 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哼着歌一边往厨房方向走去。“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那玉佩，是由我外祖父，当今圣上，大安朝的陛下御笔亲提赐下，世上仅此一枚，是我身份的象征。你可要收好了，莫要随便拿去当了。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顾乘涵看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甄楚恬足下一顿，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惊疑地问道：“那不是被书白拿走了吗？” “书白拿走的是我爵位的印佩。它同样是由圣上所赐，但却只能代表着我小侯爷的身份。你身上那枚由圣上御笔亲提的那枚却是代表燕山庄由清乐公主所出的的二公子，能动用燕山庄及清乐公主封地中一切资财，是燕家和皇家皆认的印记。” 甄楚恬傻眼了。她呆呆地从衣领里把那枚刻有小字的玉佩拿出来，反复地看了好几遍，傻傻地问：“庄主不是武林盟主吗？公主下嫁给平民，儿子也能有爵位的吗？” 怎么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的呢？难道自己看的和他们看的不是同一本律法？ “你以为圣上真的会让公主下嫁给平民吗？”顾乘涵嗤笑着摇摇头，继续科普道：“爹在迎娶我娘之前，曾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助大嫂的娘家，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国将军一臂之力，立下了军功，获封武当侯。” 听他这么一说，甄楚恬突然觉得手中那枚玉佩烫手得厉害。自己现在是还回去呢还是继续收着等人拿银子来换呢？ 给回去吧？可是这里面代表着不止是黄金万两了。可收着吧？自己又收不起。 甄楚恬这下是真的愁了。她把玉佩取下来，捏在手里，茫然地看着顾乘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乘涵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玉佩，边把玩着边问道：“你捡到的银子会不会送去给人？” “怎么可能？都说了是捡。我捡到的当然是我的！”甄楚恬反射地答道。 “那你说，你是谁捡到的？”顾乘涵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当的一下，甄楚恬莫名地脸红发烫起来，别扭地移开脸，不敢看向他了。 顾乘涵摩挲着枚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看着脸红羞涩的甄楚恬漾起了笑容，然后轻柔地把玉佩重新挂回她脖子上，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收好，不准弄丢了！” 甄楚恬的他的呼气弄得耳旁痒-痒的。她气虚地嗡声道：“我先帮您收着。等你有需要了再拿银子给我换回来。” 顾乘涵一听，不由为之气结，忍不住伸手往她头上敲了一记，“明年及笄，我们就成亲。” “啊！”甄楚恬顾不上羞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继而拼命地摇头。 开玩笑，自己才十四岁多一点，还是个宝宝呢！ “你不愿意？”顾乘涵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盯着她。 “不，不是。这，这太突然了。我还小呢！”甄楚恬感受他身上传过来的压力和怒意，弱弱地说道。 “还小？礼记有云：女子许嫁，笄而醴之。”顾乘涵不悦地看着她。 别以为自己不知道，隔壁林家早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想要把她聘为孙媳妇。要不是碍于他人在，估计他们早就派人上门探话了。 这离笄礼也没几月了，到时候也得要托他们帮忙操办，难保她们会不会趁机订下。他看这个疯丫头也是没有心的，傻乎乎的，难免不会被人牵着走了。 “总之我不要这么早嫁，我都还没谈过恋爱呢！我不要！”甄楚恬一想到自己眨眼间就要嫁人，就觉得很不适应。她都还没长大呢！ “你不想早嫁，那你想什么时候嫁？想嫁给谁？”顾乘涵冷哼一声。 “我不知道要嫁给谁，但是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这么早嫁。我不要十五岁就嫁人当黄脸婆去。”消化了自己要嫁人被打上标志的信息后，甄楚恬也不羞涩了，权益和怒意才是眼前最关紧要的。 “不知道要嫁给谁？难道我刚才的话说得还不清楚吗？”顾乘涵也被她气着了，盯着她阴森森地问道。 “你说了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说的哪一句。”回过神来的甄楚恬头脑也清醒过来了。 第415章 不要强迫 他现在说得漂亮！可要是哪天翻案了，身份地位恢复了，自己一个小孤女，还是挂着婢女的名号，能当他妻子吗？就算他允许，他身后的人能允许自己这样的人当他的正妻吗？想也不可能！自己有钱有房有地，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一个人潇洒不好吗？ “你，甄楚恬，字清浅，生是我顾乘涵的人，死是我顾乘涵的鬼！现知道了吗？我说清楚了吗？你听明白了吗？”顾乘涵逼近她身旁，俯下身，在她面前一句一字地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 甄楚恬在他的逼视下，懦懦地移开脸，正想着该怎样回才不惹怒眼前的人。 顾乘涵大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移到他正面来，和自己平视，不容她逃避。 “总之，我不要这么早就成亲。”甄楚恬怒目瞪着他说道。 “那你想几岁？”顾乘涵松开了手中的力度，将扣着她的下巴改为捧着她的脸对着自己。 甄楚恬想了一下，答道：“至少也要二十岁。” “不可能！好人家的闺女绝不会留到十八都不出嫁，除非是没人要的姑娘或非良家的。”顾乘涵没得商量地摇摇头。 “人家是人家，我是我。总之我不管，反正我出嫁就得在二十岁之后。”甄楚恬满不在乎地摇头一脸坚决。 “笄礼后订亲，年满十六就成亲。”顾乘涵一捶定音。 “不要！什么时候嫁人是我的事，公子你管不着！”甄楚恬一脸的倔强，寸步不让。 顾乘涵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发现这人，打也打不得，骂吧？也骂不动。 最后，他一脸无可奈何地说：“笄礼后立即订亲，过了十八岁生辰成亲。不得再讨价还价了！” 十八？好像也勉强可以。甄楚恬嘟长了嘴，后又继续嚷道：“还有，我不要有通房小妾平妻之类。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不和他人分享。做不到的，也不用娶我，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她这番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本正经得模样，看到顾乘涵不知道是想吼她好还是罚她好，只能不断地呼吸再深呼吸。 “公子，你可得想清楚了。总之，别人待我怎样，我就待他人怎样。如果是想先糊弄着我，日后我要是发现对方作出了背叛的行为，只要他敢找一个女人，我会回报他十个男人。” “十个男人？疯丫头，你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顾乘涵摩娑着她柔嫩的脸颊，危险地低语道。 “公子，我说真的。你真的得认真考虑，考虑清楚才行。因为以你的身份、地位，日后是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吧？我是绝对不能接受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 我感觉我们的地位相差得太远，这是不太可能的。我觉得我未来的对象就像山庄里的管事那样就不错。小时候我的目标就是这个，当然现在是不行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行的？我觉得大木叔家的国-强哥也差不多。 以他的资质，科举之路应该不太好走，且又是家中长子，我看他多半是考到举人之后就要回去接掌家业。然后有柱子在官场上的帮扶，林家做个土财主是稳妥的。再者，他是明轩的学生，又加上您的身份和地位，他们必不敢对我怎样，且说不定日后还得供着我。 公子，你犯不着为了报恩而娶我。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其实认我为妹妹做我娘家大哥也未尝不可？反正我现在也姓燕，和你们一个姓。嘻嘻……” 甄楚恬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且按现在的状况，林家一定很乐见其成。 她一边说一边在想着到时候要怎样筹划一番，最好是在这几天和他们暗示一下，免得一不小心让他们给国-强和别人订下了亲事。 因为想得太过投入，她一时忘了自己的小脸蛋还捏在他人手里。直到唇瓣上传来的温热才醒悟过来。公，公子他在干嘛？他是在吻自己吗？ 顾乘涵也没想过要吻她的。只是她嘴里吐出的那些话怎么听就怎么刺耳，且说起来还滔滔不绝，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时就开始恼怒了。尤其是当她提到想要嫁给谁，连目标都定下后，怒意就控制不住，火上心头，一心想要堵住她，封住她的嘴。 甄楚恬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放大的顾乘涵。礼教呢？高冷呢？动不动就说自己的规距这不对那不行教坏小娇娇的人呢？ 顾乘涵看到她此刻还在闪神，眼珠子左右地转动着，忍不住惩罚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甄楚恬“呀”地轻呼了一声，顾乘涵灵敏的舌尖趁机钻了进去，然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在她快要晕倒之际，顾乘涵松开了她，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手轻点着她的唇，抚摸着自己刚咬过的地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 “为什么呀？凭什么呀？”甄楚恬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地回道。 “凭你是我顾乘涵的人。”顾乘涵说得斩钉截铁，一脸地冷静。然后帮她理了理了微理的发丝，又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才离去，留甄楚恬一人在大树底下好好冷静思考一番。 可惜甄楚恬一时之间被他的举动给搞蒙了，没有留意。要是细心，铁定能从他红得滴血般的耳垂那发现对方一直在羞愧着。 甄楚恬飘忽忽地跟着游移回到了屋中。 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娘咧！前后上下两辈子的初吻就这样没了？一点儿也不浪漫不惊喜。还有，公子的吻技为什么那么纯熟？是不是曾有过丰富的经验？会不会在帝都久居时，早就开过腥了？ “楚恬，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红？好像变厚了！嗯，这边还有一个小口子，是被虫子咬了吗？”小娇娇看到她进来，从椅子上跳下去，朝她奔去。 甄楚恬弯腰把她抱起后，小娇娇指着她的唇角一脸天真地问道，吓得她差点失手把人给掉了下去。 “呃，呃，是吧。我忘了厨房里还泡着竹叶和米。你继续在这和哥哥一起学习，楚恬先去厨房干活去。”甄楚恬放下她，略过顾乘涵，说完就急匆匆地又往外走。 “哥哥，楚恬怎么啦？”小娇娇不解地问道。 “呃，这，哥哥也不知道。”燕明轩偷瞄了叔叔一眼，呵呵地傻笑了两下。 “叔叔，你知道楚恬是被什么咬到了吗？要吃药药吗？” 顾乘涵一听，差点被呛到。他对上侄女天真担忧的笑脸，脸一阵发烫，逐渐染上红晕。然后不太自然地哑着嗓子说道：“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叔叔，你的嗓子怎么啦？哑哑的？是吃多了火，上火了吗？”小娇娇又关心起她的叔叔来。 顾乘涵突然想起疯丫头为什么会说如果手里有本《十万个为什么》就好了。他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一本。 “娇娇，不如你去厨房看一下楚恬，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不？你不是想学粽子吗？她好像在准备包粽子的东西呢！”顾乘涵只好用转移注意力这招了。 “你听到了多少？” 待小娇娇出去后，顾乘涵瞄到脸色怪异的侄子，严肃地问道。以他现在的内力，他们方才在院子外的对话，如果有心听，肯定能听到一些。 “听到了一点点，就是楚恬姐说要嫁人的事。叔叔，楚恬姐要嫁人了吗？她要嫁给谁？你把她许配给人了吗？”燕明轩皱着眉头问。 “怎么？你很关很这个问题？”顾乘涵挑着剑眉，一脸不悦地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个字如同从冰山里嘣出来似的，叔叔说这话的时候，燕明轩都觉得冷飕飕的。 “楚恬姐是我们的家人。而且她又是一个很有主意和想法的人，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强迫她嫁人。”燕明轩隐约地听到她说“不要，说什么时候嫁人是她自己的事，他们管不着。” “听起来，你很了解她似的？”顾乘涵不冷不热地说，眼睛却盯着他，审视着。 燕明轩心里激灵了一下，语调轻颤地斟酌着说道：“嗯。楚恬姐把我和妹妹从小带大，说是手足之亲也不为过。我们都希望她能过得好。” 顾乘涵的脸色这下好看了些，线条没那么僵硬，“她以后会是你们的婶婶。日后你和娇娇最好是换一下称呼。” 甄楚恬窝在厨房里的待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都熟了，再让小娇娇去喊人，准备开饭。 这一晌午，她也想开了。不就是一吻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上辈子自己见过比这更激的都有，就算是动作片也看过不少，有什么了不起的？真的要论起来，谁吃亏都不一定呢。 “明轩，你怎么这么看我？是我菜做得不对？盐放多了吗？”甄楚恬不解地问。 “没，没事。我只是想问一下，明天包粽子，我们怎样安排？会不会有其他人来帮忙，我好调一下课。”燕明轩收到叔叔的眼神警告，赶紧收回了视线。 第416章 魅力 “对哦！早知道这样，我们到庄子上包，把邓娘子和大妞她位拉来帮忙。”甄楚恬懊悔地拍了一下额头。 “不过也不怕。我明日和娇娇包一些，就我们自己过节吃的，送礼的，后天到庄上，让她们帮着包。授课那你自己看着办，不影响的话就过来搭把手，反正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好吃的。” 至于顾乘涵，甄楚恬还是不好意思直视他，只敢用眼角偷看着。 顾乘涵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微微地感到些许好笑和得意。刚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还以为她真的是没心没肺，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呢。 他决定，对着这样的疯丫头，就不能跟她讲规距，苦口婆心地劝导，根本就没用，得直接见真章，用行动来提醒她才行。 燕家这边的人各怀心思，除了天真可爱的小娇娇外，其他人都心不在焉地吃着米饭。 相邻几百米处的林家，两家的大人也因最近的喜事凑到了一起，说起过节龙舟赛的事来。 他们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最近这方圆十里的媒人那去了。 “媒人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我怕继续这样下去，会打扰到国-强和柱子他们学习，影响了学业。一口回绝了也不好，更何况有几家都登了几次门，这媒人可不太好得罪啊！”林东阳惆怅地说。 儿孙混是件麻烦事，可儿孙太争气也是件麻烦事呀！ 林东升赞同地点点头，“二弟，其实我这儿有一个人选，他奶她们也跟我提过好几次，我说起来，咱兄弟俩琢磨琢磨，你们兄弟二人也听听看，给点意见。” “大哥，你说。” “你们觉得楚恬怎样？她也快及笄了吧？要是换了以前，我不好开口，作这想法。可是现在咱家俩娃儿已是童生了，那书肯定是得要继续念下去的。我看明轩他的意思，国-强和柱子兄弟俩还是能拼一拼的。也就是说，日后他兄弟俩的前程不止在此。 楚恬虽然是他们燕家的婢女，但也是照看抚养着明轩兄妹俩长大的。有这情份上，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下人。且我看公子他们也没把她当下人看待。” “大伯说得也有道理。楚恬一看就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小户婢女，人聪明能干，脑子又灵活。谁家娶了她进门，和抱了个金娃娃进屋差不多。不过，我们国-强和柱子也不差，是要走科举的人，也配得上她。”林大良也有点意动了。 毕竟那燕家看着就不凡，可燕家公子却是高冷难以接近。小公子明轩说是先生，可要是哪天不教了，人不见了。他们也是没办法的。最好就是能和他们搭上实实在在的关系。 “大木，你呢？” “爹和二叔，还有二弟都说好，那肯定是好。我都听你们的。”林木大憨厚地笑了笑。 “那就这样定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国-强和柱子都让他们选。他们兄弟俩的年纪和她都差不多，配得上。不过媒人那也不好全都回了，得罪了去。我看桃子那也可趁机打听一下人家。” “大伯、大哥，听说除了咱们家，庆有家和程寡妇那也有不少媒人登门。我问过柱子，他说程天佑的功课很不错，先生对他也是青睐有加。而且在这两次到郡城应考中，据我观察，他为人也不错。”林大良又提点了两句。 “程天佑？可他家就他一个，然后带着寡母。”那娃儿是不错，可是一想到他们家人丁单薄，林东升就有些犹豫了。 “寡母有什么要紧的。他们家人丁单薄，可我们林家不弱呀！族人都在这。正好他们家没什么助力，只能倚靠咱们家。到时候，他考出头了，不也是我们林家的助力吗？跟多一个儿子没啥区别了。” “你说和也有道理。不过这事，我们也不好直接作主。大木，你回去和桃她娘商量商量。如果没意见，到时候我们探一下程寡妇的意思。”林东升吩咐着儿子道。 “是，我知道了，爹。”林大木木讷地应道。 林东升看着儿子这个木头样，摇了摇头，打消了让他传话的念头，而是把孙子喊了进里屋，小声地跟他透露了有意为他说亲一事。 “这事，爷爷你们作主就行了。”近日来，家里的媒人不断，自己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所以听到了他的话，林国-强也没感到意外。 “我们打算为你求娶燕家的楚恬。只是他们家也没长辈，我们不好意思去探话。爷爷就在这把话和你说了，你方便的时候和你们先生探一下口风。” “求娶楚恬姑娘？”林国-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孙儿只是没想过。楚恬姑娘，她，她……”林国-强想起那个爱笑的娇俏身影，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楚恬她虽然是一个婢女，但燕家却是把她当家人看待的。不止是我，你二叔他们也有意替柱子去求娶。不过我们俩家都说好了，不管是哪家成了，都是好事。”林东升严肃地说道。 “是，孙儿明白。” “虽说是公平竞争，但我看你的机会比柱子要大些。毕竟柱子要小她两三岁，而你则大她两年。岁数上刚好。记得，和你先生探听一下，平日里也不要光挂着念书，也可帮着他们打水浇浇花草什么的。手脚勤快点！”林东升和蔼地笑着说道。 “大哥，大爷爷是不是也给了很多压力你，说无论如何都要考中秀才，八月院试一定要过，然后光宗耀祖什么的？”林国柱看到先生都说可以回去了，大哥还在那磨磨蹭蹭地不肯走。 林国-强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我基础原来就不如二弟你，有很多我都读不明白，所以想请教一下先生。要不柱子你先回去？” 林国柱又把文具盒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道：“算了，我也留下来陪你吧。反正回去也是念书，还不如在书斋这里学。不如大哥你先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解答。” 林国-强看着一脸认真热情的二弟，实在是有点愧疚。因为自己留下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向先生请教功课呀！ “大哥，题目呢？你快拿出来呀！看我能不能答，要是不能的话，我们一起去请教先生。”林国柱催促着期待着。 无奈，林国-强只好将昨日标出来不明白的地方，拿出来向他请教。 事实证明，二弟的底子确实是比自己好。自己不懂的那三道题，有两道他就解了出来。 “大哥，这个我也解不出来，不懂了。我们去问先生吧。”林国柱想了半天，也一样是无从下手，不知该从哪解起。 “哦，哦。我们到隔壁去看看先生现在方不方便吧。”林国-强讪讪地说着。 兄弟俩直接从长廊小道那扣开了燕家的小门。 门是甄楚恬开的。她知道林家兄弟俩是来向燕明轩请教功课的，热情地把人领进来。 “楚恬姐！你在包粽子吗？我在书斋就闻到了。”林国柱像往常那样，笑嘻嘻地说着。 “对，一会儿煮熟了，拿个给你尝尝。” “那太好了！虽然我家里也有，也是按楚恬姐你教的那样，用肉包的，可吃起来，味道还是不如你包的好吃。” “这话你可别让婶子他们知道，要不非揍你一顿不可。”甄楚恬好笑地看着他夸张的表演。 “我说的都是真的，连我爹和大伯都是这样说的，对吧？大哥。”林国柱用手肘碰了碰林强。 林国-强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垂着头，脸红耳赤地用眼角偷瞄着甄楚恬，心砰砰地跳，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像是有人在赶着一样，脚步匆匆急急地往燕家书房里去。 大哥今天怎么怪怪的！林国柱看着像做了亏心事那样，头都不敢抬，低垂着看地面走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 “科举的魅力就是大呀！光是一个秀才就让平日里稳重的国-强哥变成了这幅模样，走路都那么赶，连招呼都打得那么匆忙。啧啧！”甄楚恬望着他们的背影边叹边摇头。 顾乘涵冷哼了一声。 笨丫头！那小子哪是因为科举魅力，急着来问疑解惑！是求亲来的吧？林家八成已将谋算和意图和他挑明了，分别就是打着求学的幌子来图谋不轨的！要不然，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那鬼样子？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瞬间，顾乘涵就决定了。以后凡是上门请教的，都只能在书斋那边。 “你下次采买的时候，再买一对铃当回来。”顾乘涵走到院外把篱笆墙上挂着的那个铃当拆了下来，挂到小院侧门上。 甄楚恬虽奇怪他干嘛理起这些琐碎的小事来，不过也还是应下了。 “粽子包好了，煮完这锅，把要送人的今日都送了，余下的拿到庄子去煮，我让明轩待会在书斋门口贴张通知。” “公子，你怎么下凡了？”甄楚恬奇怪地看着他。 “胡说什么呢！疯丫头。”顾乘涵轻敲了她一记。 甄楚恬做了个鬼脸，然后趁他又要动手敲打之前赶紧溜人。 唉！还真的是没长大啊！顾乘涵无奈地摇摇头。 当天傍晚，顾乘涵就驾着马车，带上一筐包好未煮的粽子，载着甄楚恬和小娇娇兄妹俩悄悄地离开了家门，往庄园上去。 第417章 没得商量 次日，早早就前来送礼的学子和家长发现敲不开院门了，书斋那边同样也是。 后得知人已经离开，节后才归家时，几拔人面面相觑。最后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一致提着东西上了林家的门。 甄楚恬让人把粽子送到左屋的厨房去，让邓娘子给煮熟后再送给她。 “邓娘子，你明日去茂德那领了七两银子，去买些五花肉和豆子回来；茂林叔，你回村里摘两大筐麻竹叶回来。明天，把人齐集在院子里，我教你们包粽子。” 邓娘子想说包粽子自己会的，可是大妞扯住了她的衣脚。 中午时分，郑茂林赶着车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林大良和林大友的大舅子。 “大良叔，你怎么会到这庄子上来？你们和小肖老板是约好一起的？” “那倒不是。要是茂林今天没回去，我也得要来的。”林大良哈哈笑着从车上搬来一担箩筐。 “这是？”甄楚恬疑惑地看着那两筐相似却又花五八门的东西。 “大伙今日一早到你家给先生送节礼的，结果没找着人，就猜你们准是到镇上过节去了。他们本想亲自上门的，可又怕打扰你们，就转而到了我家，托我把节礼给带过来。” “大良叔，你们真的太客气了！赶紧进来。” 她的回礼还没准备好呢！ “我也是给楚恬姑娘送节礼来的。然后我爹还让我顺便问问，之前您让我们打造的发椅我们已经造好了。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送哪去。”小肖老板随后也把他们的节礼送上。 “啊！这么快？实在太好了！我最近都在园子里，你们方便的话，今日就可以把货拉过来。” 小肖老板表示，他现在就回去拉货过来。 林大良也说要去接大友一家三口。 甄楚恬也不做挽留。她今天也有好多事忙。 今日大家都齐集在左屋的院子里，就连郑茂林一家也在，把院子挤得满满的。 甄楚恬把人按男女分成两排。 “我这里不管男女老少，也不分什么活该是女人做的，什么该是男人做的，力所能及的事，大家都应该自觉地去做！现在，我教你们包粽子。这些，除了留有你们自己吃的之外，余下的大部分将送到郡城去的。你们包的时候，用点心！” 甄楚恬示范了两次，然后就由熟手的邓娘子和刘婆子教导。很快地，包括林启贤在内的男人们都在笨拙地包着，院中一片欢声笑语。 甄楚恬看见一木一竹两张发椅果然按自己图纸所画的那样弄好了，甚至一些细节部份，比自己的设想的还要好，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 “楚恬姑娘，您看是不是这样？还有哪里需要调改的？”肖老板做的时候也给自己家留了一章，现就是不知道怎样用。 “我来试试看。”甄楚恬说完就要坐躺上去，然后被顾乘涵眼明手快地揪住了。 肖老板他们顺着声音一看，就知道眼前气质不凡的两个贵公子，必是亲家口中说的那名贵公子，于是赶紧低头行礼。 “明轩，你上去试试。”顾乘涵朝他们微微颌首示意。 真是礼多规距多！甄楚恬暗自腹诽道。 “怎样？位置正不正确？舒不舒服？脖子上硌不硌人？”甄楚恬一边指导他躺下，一边问道。 燕明轩摇摇头。他躺在这上面，被这么多陌生人围着自己看，浑身不自在。 “娇娇，你上去试试看。”这款发椅不章止是针对大人。甄楚恬的初衷是希望一家大小也能用得上。 小娇娇听话地伸开手，等她把自己抱上去。 她一上去躺好，歪着脑袋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两圈，“楚恬，这个比家里的长椅躺着洗舒服。” 小家伙一躺下，不用人说就知道这是干嘛来的。 “行了，没问题。肖老板，你再给我打四张吧。款项的事，我后面再给你，行不？” 大家是合作伙伴，肖老板当然没问题了。况且他现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心痒痒的，急着回去试用体验一番呢。 甄楚恬笑眯眯地把人送出园艺场。她想了想，又让大妞和一个叫九娘的跟她到四合院去。 “我待会给娇娇洗头发，你们跟着来学一下，等会给我洗。” 洗完头，神清气爽的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坐在秋千摇椅上晃着，燕明轩在旁边抚琴。 “这才是人生，才是过日子啊！”甄楚恬感叹地说道。 “楚恬姐，你要不也教几个男的，这样我和叔叔洗发时也方便一点。”燕明轩趁机和她说道。 “也好。待会我去喊人来，还是你去选人？” “我对这没要求。楚恬姐，你选吧。” 然而，在教授时，没意见的顾乘涵又出来干涉了。 “公子，我为什么不能帮明轩洗发？又不是第一次洗！他小时候我都不知道给他洗过多少回了。”甄楚恬知道他的坏毛病又犯了。 “男女授受不亲。” “切！这样说来，早就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他小时候的澡都差点是我洗的呢！”甄楚恬满不在乎地说。 顾乘涵听了这话，气得想掐死她，握着拳头的手松了，又握住。被叫过来的十三和十四早就吓得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无辜躺枪被迁怒的燕明轩听到甄楚恬口无遮拦的话，满脸通红地拉着懵圈的妹妹赶紧溜。 楚恬姐真的是太敢说了！等下叔叔会被气死，说不定一会儿又要给自己加课业了！燕明轩无奈地叹气。 甄楚恬没察觉到自己已身处危险中，仍不知死活地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你咋这么多意见呢？要不，你上？” 她白眼还没翻完，人就把扯过来，然后嘴唇就被人封住了。 “公子，你这人……”甄楚恬捶着他的胸膛，未竟的语音全被他吞噬在口中。 狂暴的攫取把甄楚恬弄得快要窒息了，她用力地捶打着他，脚狂乱地踢着。 顾乘涵钳住她的手，然后攥在手里，才慢慢地离开她的唇，但他的额头仍抵着她，粗_喘着气，温热的呼吸把甄楚恬燥得心烦意乱。 她睁大着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用力拧着挣扎了两下，发现手还是被他握得紧紧的，半分也动不得。 “公子，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有嘴说别人，怎么没口说自己了！”说完，甄楚恬忍不住又踢了他两脚。 “以后不准乱说话！再让我听到不该听的，我就像今天这样把你的嘴给封住。”顾乘涵在她耳边淡淡地威胁道，温热的呼吸直直地萦绕住她。 “你！”甄楚恬闻之气结。这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子。 顾乘涵忍不住又往她气嘟嘟的嘴唇上一啄，然后又趁甄楚恬惊吓倒吸凉气时，灵敏的舌头又钻了进去，无师自通地在她的舌头尖起舞，把甄楚恬撩得渐渐地忘了挣扎，迷离地回应了起来。 一感受到她的回应，顾乘涵更是不由自主，觉得此刻是从没有过的美好，唇舌尖的滋味是那么的美妙，让他欲罢不能休，一发不可收拾。 “丫头，我们早点成亲好不好？”顾乘涵紧紧地拥抱住她，在她耳畔低喃着说。 “不要！”甄楚恬虽然也是迷离在其中，不过她神智却是清醒的。 “为什么？早嫁晚嫁也是嫁，早点嫁我不好吗？你还可以直接以婶婶、长辈的身份和林家他们打交道。”顾乘涵知道她一直不爽因为是未嫁的女儿身，家里的大事需要人出面和村子里的人打交道时，他们认可的还是身为男人的侄子。哪怕当年他还幼小的时候。 “如果你肯出来的话，我也不用管这些。”甄楚恬推开他，微愠地嗔了他一眼。 顾乘涵看着娇俏的表情，目光落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粉唇上，忍不住又低下头去。 “诶，诶！你这人，吻上瘾了是不？”甄楚恬赶紧伸手去抵住他，不让他上前。 但她的力气哪够习武的顾乘涵强，所谓的抵挡在顾乘涵看来和抓痒差不多。他邪魅地一笑，倾身向前，恶劣地衔住了她的双唇轻点了两下，然后在她发怒前抽离。 甄楚恬看他颇为遗憾的模样，气得重重地往他脚上踩了两脚。 “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一定要嫁你的！” 顾乘涵的脸色变了变，危险地盯着她看。 有贼心没贼的甄楚恬又赶紧补了句，“总之，成亲前，得先谈恋爱！否则，没得商量。” “谈恋爱？这是什么鬼东西？”顾乘涵拧紧眉头。 “谈恋爱的大意，你心悦于我，我心悦于你。” “两情相悦？你的意思是你不曾悦于我？”顾乘涵说这句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心是隐隐作痛的。 公子这样说，是不是表示他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呢？甄楚恬心中暗暗窃喜，抬起眼角偷偷地往上瞄了一眼，然后被他控诉地眼光盯得一阵心虚，她低下头来，小声地低喃道：“我可是很规距受礼法的，无缘无故的干嘛要去喜欢你呀？” 是呀？自己凭什么让她心悦呢？自出事以来，就一直是她在付出，养着家。自己一直隐于她身后享受着她的照顾。这样一个无能的男人凭什么呢？ 想到这，顾乘涵不再生气，反而是一阵阵的愧疚和自责。 “你想我怎么做？谈恋爱是怎样的？” 甄楚恬感觉到他态度的软化，惊讶地抬起头来，对上他认真而专注的目光，心微微地跳动，似乎有什么在发酵。 第418章 指点 “谈恋爱应该是我喜欢你，我想为你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尊重对方，不管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你都喜欢，而不是将她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喜欢她，无时无刻地想看到她，然后和她一起分享你的喜怒哀乐。”甄楚恬也不知道谈恋爱该是什么模样的。因为她上辈子也没那个机会。 “喜欢她，无时无刻地都想要看到她……”随着甄楚恬的话，顾乘涵一步一步地思考着，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没有判断错误。他确实是喜欢上眼前这个难搞的丫头，喜欢到一听到她嘴里说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就不喜，听到她不愿意和自己成亲就痛得如心被活生活从里面剜出去般。 “我不会，也不懂该怎么做，但我会试着去学。因为我懂你，你也知我，对不对？我们，注定是在一起的！你，是我的！”顾乘涵沙哑的声音，话语说得非常地温柔，但却一如既往地霸道，不容人拒绝。 甄楚恬一听，下意识地想去纠正他。可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好。 她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认真地说道：“先从尊重开始好不好？以后你不准动不动就强迫我怎样怎样，包括吻我。” 说到后面，甄楚恬的脸微微发烫了起来。 顾乘涵被她脸红害羞的模样给取悦了。他的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摩娑着，说了句：“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快如闪电般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甄楚恬娇嗔地瞪着他。 顾乘涵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极了，摸摸她的头，“我改了。” 这叫改吗？甄楚恬都被他气笑了。 她恼怒道：“还有，我谈恋爱最重要的一条，不管什么样，男的必须听我的话。我的就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对，你说的都对。”顾乘涵从善如流地答道。 “还有，最重要且是前提的事就是：我的男人只能是我的，他不准有其他的女人。否则，其他的事，没门！谈也不用谈。” 这么配合，反应这么快。一时之间，甄楚恬下一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 这也是他上次没有回答自己，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我顾乘涵此生、来世，生生世世都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去到了哪里，是人是鬼，是妖是仙，都只有你一个，死生契约，不离不弃。如果有背信弃约，而天地不容，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顾乘涵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宣誓道。 甄楚恬被他那句“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模样，去到了哪里，是人是鬼，是妖是仙，都只有你一个，死生契约，不离不弃”给惊到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 “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和我一起立个誓呢？不管怎样，你都不会离开我，背叛我。我们不离不弃，死生相守。”顾乘涵交握着她的双手，凑到唇边，轻轻地诱哄着。 甄楚恬被他猛然表现出来的情深给迷惑了，情不自禁地跟他的口念道：“不管我是谁，我在哪里，我都不会离开你，背叛你。我们不离不弃，死生相守。” “不要再和我斗气，可好？” “好。”甄楚恬也觉得自己这样老是唱反调挺无聊的。 毕竟自己早晚要嫁人的。与其嫁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还不如直接嫁给相处多年，一共生活过共患难过的公子。起码他长得赏心悦目，上头也没有公婆两座大山压着。 公子也有他自己的骄傲，更何况他有骄傲的本钱。唉！自己还是收着点，不要太过过火了。毕竟这不是那个光怪陆离的上辈子，而是礼法森严的等级社会。 甄楚恬额外的乖顺让顾乘涵的心胀得满满的，暖洋洋的。他一把把人搂过来，静静地抱着。 甄楚恬本来想挣扎的。可是发现他后面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抱着自己而已，就一动也不动地任他拥着。 “楚恬，谢谢上天把你送来我的身边。有你陪着，真好！谢谢你！”顾乘涵深情地在她耳圈呢喃着。 娘咧，这人的手段技巧真么学得这么快，无师自通得也太厉害了吧！甄楚恬虽然忍不住惯性地腹诽吐槽了两句，但脸上的笑容却藏也藏不住，眉眼都是弯弯的，心里甜得像偷喝了蜜糖的馋嘴小童一样。 “公子，我来帮你洗头发吧。”甄楚恬微微地推了一直他，想起了正事来。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还在不在，又听到了多少。 顾乘涵估计也是想到了这点，“我们先出去，等他们把桶里的水给打满，准备好了，再过来。” “嗯。”甄楚恬清清嗓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没有乱。 顾乘涵也出手帮她理着微乱的发丝。 “公子，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你帮忙。”甄楚恬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两步。 他离自己这么近，又这么温柔。她的是抵挡不住啊！这样，自己早晚会裁在他手里，被他捏得死死的。 “别动！很快就好了。这里没镜子也没有人帮你？你一个人怎么弄？况且这也是我弄乱的，我有责任帮你恢复回原样，不是吗？”顾乘涵不理会她的拒绝，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梳子，熟练而又轻柔地帮她梳理着长发。 似乎好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一幕。甄楚恬的脑海里回到了他们在罗升客栈相依为命的时候，他为了救自己而脱力晕倒在路上，为了救下恶吠口下的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时候的自己没有时间，不会也顾不上打理头发，总是凌乱松松散散地顶着一个可总角或辫子走来走去，后来他看不过眼，手上稍微有点力气了，能动了，就把她到一旁，然后他半躺倚卧床上，就这样轻柔地一指一梳地帮自己打理着长发。 “好了。”顾乘涵不舍地放开手，想着还得要等好几年才能替她手挽长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甄楚恬走到门外时，看到等在院子外面，不知道干嘛，干脆拿起抹地擦回廊的尘的十三和十四。 “你们先把水给挑满。”甄楚恬又咐吩人帮她把厨房里的热水舀一桶过来。 准备就绪后，甄楚恬就是喊顾乘涵。 顾乘涵半躺在发椅上，甄楚恬调好水温后，用水打湿了他的长发，然后拿出他们自家特制调造的中药洗发液，然后就开始洗起来。 她一边洗一边按摩，给他们讲解洗发的时候应该怎样用力，切记不能用手指的力，得用指腹上的力，然后头上的穴位有哪些等等。 十三十四他们站在一旁边听边看。 顾乘涵在她的指尖按摩下，舒服地合上眼，身心放松。这种被人围着近身观看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大妞一边认真地听着记着，一边按甄楚恬之前的示意舀起一小水瓢一小瓢水地给冲洗着。 “当然，你们自己冲洗也是可以的。我后面又订做了几张，到时候你们可以互相帮着练习洗一下。”甄楚恬又接过小水瓢一手冲洗一手倒水。 听到他们也有机会躺着洗头发，十三十四俩人都惊喜地睁大了双眼。 “谢谢东家和主上。”俩人忙揖手叩礼。 “不必多礼，现在换你们帮小公子洗。你们就按我刚才所教的去洗。”甄楚恬用白棉布把他的头发给绞干一点点后，就示意燕明轩躺上去。 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况且俩人也聪慧得很，因此并不需要甄楚恬怎样指点，就按照她说的洗了，且配合得也十分默契。 甄楚恬向燕明轩也确认过他的感受，决定以后就由他们俩人负责他的头发了。毕竟要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他人手上，因此人还是要放到眼皮底下看管着好。况且，四合院里确实也是需要些人手了，而不是每次要用人时得到外面去喊。 十三十四俩人知道自己日后能近身伺候，喜得不能自己，当场就要跪下来表忠心。 邓大妞羡慕地看着他们俩，又偷瞄了一下甄楚恬。 甄楚恬好笑地说道：“大妞，日后你们和九娘还有你的妹妹，你们也和十三、十四一样，白天也到院里来当差吧。你妹妹就陪着娇娇玩好了。” “是，谢过东家。”邓大妞高兴地笑了起来。 “好了，回去和你娘他们说去吧。顺便让你娘也过来我这边的厨房里帮忙。左屋那边让刘婆子和其他人搭下手，如果我们不在的话，你们就不用过来，以后怎么着就怎么着。” 听到她娘也有份，母女三人都可以进院子里伺候，邓大妞更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去吧。不过你们也是仅限于做饭和有客人到的时候过来。平日里没有传唤还是不得进里面，知道吗？” “是。”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甄楚恬挥挥手。 顾乘涵站在一旁含笑地看着她。他家的疯丫头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公子，我刚才帮你洗头的时候，是不是很舒服很愉悦？”甄楚恬眼尖地看到笑如朗玉的他，走过去，献宝地问道。 “嗯。”顾乘涵宠溺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想干嘛，该不会想着让自己替她洗发吧？想着她那如丝绸墨缎般的发丝从自己指尖中滑过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第419章 笑意盈盈 他并不排斥做这样的事。顾乘涵的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等着她下一句。 甄楚恬被他的这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眼光不自然的躲闪了开来。 原来这丫头吃软不吃硬的！顾乘涵发现这样的她的尤为可爱，自己一开始可能真的是用错方法了。 “嗯？你想我做什么呢？” 燕明轩偷瞄了一下叔叔。他发现叔叔自从说要和楚恬姐成亲后，人就不一样了，脾气就变怪怪的。像现在这样子，自己待在这，感觉就像多余的。 唉！他叹了口气，拉着妹妹的小手，说道：“娇娇，我们走吧。” “去哪？哥哥。”小娇娇不解地看着她哥哥。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哥哥老爱带他玩，不让自己跟着娇娇了。 “我们要多个婶婶了。”燕明轩风马牛不相及地应道。 “婶婶？家里要来人了吗？”小娇娇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开始思考着多个婶婶是什么意思，有谁要来？ “没有，没人要来。”燕明轩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哥哥，婶婶是叔叔的娘子的意思吗？叔叔要娶新娘子吗？”小娇娇还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没有。没以后你就会知道，会明白的。现在不用管这个。”燕明轩把妹妹带到四合院外，先在马廊里逛了一圈，看了他们的马，后又去了园艺场，在里面随意地逛着。 待到晚饭时分，俩人才手牵手地回去。 “叔叔，你要娶新娘子了吗？她是谁？会不会对我和楚恬好的？”小娇娇吃了五分饱后，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甄楚恬差点被呛到。 顾乘涵瞪了燕明轩一眼，然后轻拍抚着甄楚恬的背。 被妹妹牵累到的燕明轩赶紧将功赎罪，盛了一碗汤恭敬地放到甄楚恬旁边，“楚恬姐，你喝点汤缓缓。” “楚恬，你没事吧？叔叔，婶婶会对我们好吗？”小娇娇以前和杏子俩人在村子里晃的时候，没少听到一些八卦。哪怕是甄楚恬自己领他们出去玩时，也听了不少家长里短，但她没想到小丫头居然都记得，还这么敏感。 “会，她会非常疼爱娇娇。会像楚恬一样对娇娇好的。”顾乘涵浅笑地看着甄楚恬意味深长地说道。 恼得甄楚恬忍不住又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并且怒瞪了一眼多嘴的燕明轩了。不用想，这事肯定是他向小娇娇说的。 燕明轩装傻地呵呵笑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专注而又认真地吃着米饭。不知情的人看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吃的是什么仙药呢。 顾乘涵嘴角噙着笑，不痛不痒地受着她两脚。暗自摇头，真是冲动坏脾气的丫头！ “那楚恬呢？她会对楚恬好吗？”小娇娇不放心地继续追问着。 “会。”顾乘涵简洁有力地说。 “看，楚恬，不怕，婶婶也会对我们好的。”小娇娇体贴地舀起一勺汤送到她嘴边。 甄楚恬咽着嘴里的汤，有种咽黄莲的感觉。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罢，也不等他们放下碗筷，先行离桌了。 “楚恬今天吃得好快哦。”不知道自己捅了娄子的小娇娇还继续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她喜欢的肉肉。 燕明轩讪讪地笑了两下，对着也已经放下碗筷的顾乘涵道：“叔叔，楚恬姐好像生气了。你去和她聊聊吧，我会顾着妹妹的。” “哥呵，楚恬生气了吗？为什么呀？”小娇娇抬起头来问道。 “没，那是大人的事，让他们大人去解决好了。娇娇，你专心吃饭，等会我再带你去看骕骦。” “还在生气？”顾乘涵很快就发现在桂花树下的甄楚恬。 “他们早晚会知道的，现在只不过提前适应一下，以后慢慢会习惯的。”顾乘涵看她一直不说话，柔声地解释道。 “不久前我还和你说过要尊重我的。可是你都没有问过我，没经我同意就自行作了决定。”甄楚恬委屈地低着头，踩着路边的由小石子铺成的虾子图案。 当时铺路的时候，因为银子有限，再加上自己也想要一个鹅卵石的保健小道，所以干脆就把除了主道外的小道全改成了鹅卵石。盖房子的林氏族人也很有心思，把鹅卵石的铺成了波浪大山溪流，两边则是俏皮可爱的虾子和燕子。 以前自己还觉得这样挺有意思，挺好玩的，觉得这样代表着自己在迎客。可现在走着，看着，踩着，却有一种渺小的自己任人踩踏主宰的感觉。面对权势、地位、男尊女卑，她有深深的无力感。 此刻，在她当家作主的地盘上是如此，那他日，他拥有了自己的力量和权势时，他还会和自己平视吗？ “不是我主动告诉明轩的。是那天我们说话的声音大了点，他听到了只言半语猜到的。不过，后来他向我确认时，我也没瞒他。” 虽然他是解释了，理由也很充份。但甄楚恬还是钻进了牛角尖里，抿着嘴一声不吭默默无语。 “你在想些什么呢？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要坦诚相对，不要藏着瞒着让人猜。猜多了，体谅也会变成猜疑的吗？” 甄楚恬脚下一顿，驻足了片刻，又抬脚继续往前走。 顾乘涵习惯了她往日里叽叽喳喳活力充沛的她，看到她如今安静疏离的样子，有点生气也有几分心慌。 他耐着性子，吸了口气，闪身过去移到她前面，挡在了去路，认真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甄楚恬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顾乘涵差点被她的答案给气死。 俩人面对面地站着，大眼瞪小眼。 顾乘涵看着她水汪的双眼，又气又无奈。如果不是想着曾答应过她，他真的想直接动手，把人吻晕算了。 “好，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先和你说一声，好不好？”顾乘涵看着她猛然变了脸色，然后头低了下去，不愿是去看自己了。 甄楚恬微不可闻地点点头，然后人却僵在那一动也不动，就连顾乘涵去拉她，她也不肯移开脚。 顾乘涵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低声下气，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为何还是如此。到底要怎样做她才满意？难道她就这么排斥嫁给自己？ 心神念转间，手上的劲不由地大了点，把人扯入了怀中去。 “走开！你走！”甄楚恬反应非常大的推挡着他，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还夹得紧紧的。 和不讲理的人就不该好言相劝，顾乘涵干脆不理她反抗，倾向前身，把她拦腰搂抱住。 甄楚恬都快要哭出来了。她顾不得腹痛和身下不断涌了的血，带着哭腔喊道：“公子，你快放开我。” 顾乘涵微愠又心伤，手慢慢地垂滑下去，然而却触及一片湿黏。他低头一看，血红和浓浓的腥味扑鼻而来。 “你受伤了？怎么早说？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受的伤？”顾乘涵大惊失色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运起功往自己二楼的阁院那飞跃去。 甄楚恬欲哭无泪悲愤地闭上了眼。太丢脸了！真的是太丢人了！大姨妈居然来报到了！自己最近的心情狂乱反复焦燥肯定是不正常的，她应该有所疑备才是的。 “我看看，伤着哪里了。”顾乘涵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躺好，然后拿过柜顶上面的药箱，心急地扯着她的腰带。 “你在干嘛呢？公子，你住手！”甄楚恬感觉不对劲，赶紧睁开眼，结果看到顾乘涵要解她的衣服。 “快告诉我你伤到了哪里？疼吗？”顾乘涵轻柔继续翻探着。 “我没事。”甄楚恬挥掉他的手。 “你流了那么多血，你还说你没事？”顾乘涵的手又绕到她后面。 甄楚恬看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羞愤地挣扎道：“都说了没事。这是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顾乘涵不解地望着她。听她中气十足的样子，倒还真不像受伤，可那血又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拉起她另一只手把起脉来。 “是癸水。癸水懂不懂？”甄楚恬干脆破罐子摔碎了朝他低吼道。 甄楚恬先是喝了大妞端来一碗红糖水，再看到邓娘子把女儿打发出去后就掩上了门，然后神神秘秘地从衣袖中掏中一样物件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东家今日真正长成大人了。可惜奴婢不知道，没有提前作好预备。这个是我原先给大妞做的，虽然粗糙了些，但也是新的，没用过的，东家您就凑和着先用着。” 甄楚恬看她手上那条布带，隐隐知道了是做什么用的，再当她看到邓娘子从一个布袋子里抓出一把草木灰细细地塞入里面后，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要告诉她，是要拿这个来堵血吸血的！ 她想念卫生巾，想念abc，想念护舒宝，想念蝶翼的侧漏的…… 甄楚恬每扎一针就念叨一句，然后再哀嚎两声。 不错，她现在正在做针线活，做的正事让她嫌弃万分哀怨不断的月事布。 虽然邓娘子已经给她装的草木灰是经过挑选的上好的，那恶心的带子也不用她来洗，但是她还是恶心到不行，恨不得用一个扔一下。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扎了两天针，剪了好几尺棉布。 第420章 加冠 就连小娇娇也被交待过不能打扰她，被顾乘涵安排到她隔壁的房间睡，不准和同床了。 “楚恬，你还是很难受吗？你好点了没？叔叔说你还要过几天才好，还要几天啊？我想和你一起睡。”小娇娇乖巧地站在床缘边上，伸出小手探着她的额头，像小时候自己不舒服时楚恬常作的那样。 “好多了。楚恬也不舍得你。不用管你叔叔，晚上你就留在这，我们像往常那样一起睡。”甄楚恬也想念眼前这个小火炉。 “真的吗？不要紧吗？”小娇娇听了很高兴，但还是又很担心。因为楚恬自从病了后就没出过房门了，连吃饭都是让大妞送到房里来的。 “没事，不要紧，公子那我来和他说。”甄楚恬放下针线篮子，牵着她坐到走出房间，来到回廊上坐着。 “你怎么又在出来吹风？不是说不能受凉的吗？”顾乘涵在他的阁楼那看到了她的身影，一跃跃到她面前，皱着眉说道。 “我没那么虚。又不是做月子。”甄楚恬咕哝了一声。 “娇娇，看好你楚恬，要是她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大声喊叔叔，知道吗？”顾乘涵交待着侄女说道。 “嗯。我会的，叔叔您放心。”小娇娇挺起胸膛响亮地应道。 “他是来显摆自己的武功的吗？”甄楚恬看到他话还没到两句，又匆匆地飞跃到对面回去了，不爽地撇撇嘴。 “楚恬，我也能飞了。只是我没叔叔那边厉害，只能飞骕骦那么高。”小娇娇也显摆的做了个跳跃的动作。 “啊！”甄楚恬惊呼了一声，忙把人抓住，抱紧她。“我的小乖乖，你可千万别学你叔叔，好好走路，别飞来飞去的，吓到人不说，要是有个万一，那我就要哭死了。” 她抬头看到顾乘涵疾飞过来的时候，把小娇娇放下，怒气腾腾地冲到他对面，手指指戳着他的胸膛，大声喝骂道：“阁楼是建来给你飞的吗？好好的路不走，飞来飞去好玩吗？你不知道你是大人吗？不知道家里有小孩吗？万一她也跟着你学，然后从楼上摔了下去，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娇娇，你也不会学叔叔那样飞来飞去的，对不对？”顾乘涵拥着她，看她眼泪都飚了出来，知道她真的是吓怕了。 “楚恬，别生气，别哭。我以后不会的，不会做的。”小娇娇赶紧跑过去，抱着她的腿紧张地说道。 “那样真的很危险。娇娇，你还小，万一跌下楼了怎么办？在阁楼上，千万不能跑，没有大人在的情况下，你千万不能跑到阁楼的游廊这，知道吗？” 甄楚恬弯下腰，想把她抱起来。但顾乘涵已快她一步，把人给抱住了。 小娇娇在她叔叔的怀里，然后伸长双手，环住一旁甄楚恬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我知道的。我不会的，楚恬不要怕。” 她一边说一边轻拍着甄楚恬的背。 待甄楚恬情绪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顾乘涵抱着侄女，引着她回到里面，然后放下小娇娇，从袖袋里拿出一卷纸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甄楚恬接过来，狐疑地打开，铺在桌上细看。“挽乌阁，绿云居？这是发廊？” “发廊？”顾乘涵默念着这个词，意思好像也和头发有关，大概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吧。 “嗯，对就是洗发的地方。我想你之前让木器铺老板又多打了四张发椅，是想开一个洗发的铺子吧？我把你把设计图给画好了，左边这个是挽乌阁，专供男子使用；右边的是绿云居，供女子用。” 其实甄楚恬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当时让肖老板多打造几台，是因为不想和外面的仆人共用一个洗发椅而已。但现在听顾乘涵这么一说，这门生意似乎可行。 这里人人都是一头长发。也不是每人都有条件到河边洗头的，女的就更别说了。而且洗发的东西，她也曾了解过，普通人家的大多都是在灶底下掏一把草木灰来洗一下。好一点的也不过是皂角熬些水来洗而已。 甄楚恬忍受了一段时间，待后面有了钱和时间之后，就捣腾出各种带有花香的皂液来。到了后面，又鼓动了顾乘涵在里面加了些中药材。 因此他们家的洗发用品也是独一无二的。 甄楚恬越想越激动，她两眼冒光地看着顾乘涵，“公子，你是怎样想到这个的？” “这不是你想到的吗？银子那边你不用费心，我来想办法。” 许大那边捎来信息，他们的茶水铺子已卖出了好几条消息，开始挣钱了。顾乘涵还谋划着另一件事，只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帮他执行。 “好，决定就这么干。等大良叔他们把郡城的房子给盖好后，我们再请他们来盖挽乌阁和绿云居。正好前面刚买的荒地还没规划好，干脆左右两边，各盖一座，左挽乌，右绿云。” 八月桂花开时，位于郡城的屋子也落成，门头上方静悄悄地挂上了“雅园”两个大大的匾额。 同一时间，院府的结果也出来了，由镇长的人领着敲锣打鼓地来到竹弯村的下弯林家那报喜。 竹弯四子一同参加院考，中了三个，且成绩都不差。就是落弟的钟意满也是差了两名。此次的成绩是望阳镇上近十几年来最好的成绩，一次过出了四名秀才。 “大安，你们这竹弯村真是人杰地灵啊！”镇长在程大安的陪同下一起走进了林家。 这次林家出了两个秀才，以后的前程肯定不得了。 程大家牵强地笑着附合着，心里却暗暗咒骂着多事整出书斋的燕家。 “说起来，你们家两位秀才公子，听说是在村里的书斋上的学堂，不知道可否带我去参观一下呢？” 这当然是没问题了。 镇长在林家的两位当家人和林氏族人的族拥下走到和燕家只有一墙之隔的书斋，在那个和自家书房差不多大小的课堂里站了一会，开口问道：“不知道两位公子的先生在何处呢？不如替几位我引见一下？” 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面面相觑。燕家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开堂授课一事，就连书斋也低调地以他们竹弯村来命名，甚至上次去郡城的时候，更是明说了不同暴露明轩是他们先生一事。 一时之间，兄弟都为难了起来。但要是不说，今日肯定会得罪了镇长。 “镇长，我们也不清楚他们先生在不在，要不改日我们约好了时间再和先生一同去拜该您？”林大良看出了俩位长辈的为难，上前一步说道。 “是啊，听我家老太婆说，他们家好些天都没人在了。”林东阳赶紧点头。 程大安却看不得他们这样，虽然是很久不见燕家那个臭丫头出现了，便这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和林家唱反调。 “谁说的，昨日就有人见到他们回来了。说不定……” 林大良看到程大安不怀好意的样子，再瞄到镇长的笑容也没了，正沉着一张脸，也有点为难。他还想和楚恬他们商量一下，问他们有没有对策，这下看来是不行了。 “镇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镇长您恕罪。”甄楚恬领着燕明轩从一旁的小道上走了过来。 林家人看到他们俩出现，皆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那个卖花草置荒地的燕家楚恬？”镇长对甄楚恬还是有印象的。毕竟早年的陆府宴会、还有最近流行的盆景，就是眼前这小姑娘折腾出来的，家里都有三两盆她送的花草。更别说她三番几次大手笔购入的镇郊的那些荒地，让自己的钱袋子又鼓了不少。 所以他对她的印象非常地好！ “正是小女子。”甄楚恬向他福了一礼。 “这位是？”镇长注意到他旁边身后不凡的燕明轩。不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呢？ 在他疑惑的时候，看到了陪着一同前来的新鲜出炉的秀才公脸色激荡地向他向礼时，更是疑惑了。 “这是我们家泰华。”泰华是燕明轩正式作了林国柱他们的先生后，甄楚恬给他取的字。 本来这该是他成年加冠礼后再取的，但为了行走方便，也想到早晚会有今天这一出。因此甄楚恬便提议给他取个小名，结果顾乘涵直接让她给他取个字。 想了好久，甄楚恬终于想出“泰华”两字，希望他一生平安康顺。然后和甄楚恬一样，在他生辰时，顾乘涵也送了一枚他亲刻的小印给他。 燕明轩和他见过礼后，又退到甄楚恬身旁候着。 “当时建这书斋时主要是为了方便我们家泰华念书。但家中只有他一人在学习，未免孤单了些。正好他们几个也有天份，年纪也差不多，因此就跟着一起学。只是没想到他们天份这么好，这一学，就考上了秀才。”甄楚恬引着他和村里的辈份高的人引了他们家的大厅里坐着。 邓大妞和罗九娘端着杂和瓜子糕点上来。 这家里还有仆从？且看他们的作派也不像是一般的农家。什么时候他管辖的村镇里来了这样的一个人物？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聪明能干。但穷人家的娃儿早当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自己看走眼了！ 第421章 八爪鱼 “不知家主人何在呢？”镇长问得很客气。 “我们家中人口简单，如今在家的就我俩人和帮工。另外的，则领着家中的小娃到镇上去了。” 一个妇人带着着一个娃子，再想到她这些年的行事及手笔，莫不成这家是眼前这小姑娘在当，那教授予他们知识和本领是何人？难道是她？ 镇长下意识地将带小孩的顾乘涵当成了他们家的妇人。 “泰华公子，不知道你师承何人呢？”镇长决定先从她身边这边乖巧和顺的少年入手。 “小子幼时是由楚恬姐启蒙的，后也是跟她念着和自己找些书看，并没有师傅。” 镇长看着他清澈坦诚的双眼，心底大惊。真的是眼前这小丫头？这个还不到双十年华，比自家闺女还要小的丫头居然教出了三个秀才？比镇里的学堂的先生们还要厉害？ 他上下左右地打量甄楚恬。 甄楚恬面不改色，笑眯眯地任他看着。 镇长又看向其他人的反应，尤其是燕明轩和几位学子，发现他们脸上皆没有异色，一副平常的样子，又有点相信了。 或许真的是运气吧！ 想到这，镇长也没兴趣继续聊下去了。他又勉励了他们几个又一番，还建议来年燕明轩也一起去考，和这次落弟的钟意满一起去，说不定他们望阳镇来年还会再出两个秀才。 燕明轩笑了笑，然后和大家一起，恭送了他人离开。而林家人和四竹弯四子他们则留下了。 他们郑重地向燕明轩和甄楚恬俩人道谢。 甄楚恬先是恭喜了他们之后，又看向一脸落寞伤神的钟意满，“满子，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你看看那些考了一辈子，白发苍苍都是老童生的人？这次你落后了，就该加劲，争取下次过了。他们三人的基础比你的扎实，名次在你之前，很正常。如果你连这点小挫折都经受不住，那也不用走科举之路了。” 这些年来出入书斋和燕家，他们也知道甄楚恬的学识不凡，但经由燕明轩之口，亲耳听到落实了甄楚恬是他们先生启蒙之师，大家还是很震憾和恭敬的。 送走钟家父子，甄楚恬和林家人谈起了买荒地的事。 经过镇长的到来，她决定打铁趁热，再买上二十亩荒地，争取把“雅园”附近一带的地都买了下来。 “楚恬，你又准备买地盖了两座房子？是又准备买下人了吗？”林家对于燕家多了些仆从的事没什么反应，他们认为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需要这么多下人。 “这个还没想到，或许会吧。对了，俩位林爷爷，你们要不要也趁此机会，和我一起买些荒地，当个邻居呀？”甄楚恬的算盘打得挺好的。 他们这次的亮相，以及新出炉的秀才，以镇长的聪明，买二十亩地，到手的绝对不止二十亩。 如果是往日她这样说，林家人肯定是要再考虑一下的。但经过了今日的事，兄弟俩互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甄楚恬和他们约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办这事。然后才跟他们谈起了建房起屋的事。 “俩位林爷爷、大良叔，相信你们也知道我手上没多少银子了吧？有一事，我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呢？” 林家人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她要和自己商量的是什么事。 “俩位林爷爷、林大叔，实不相瞒，我这次又是想要盖房子，且盖的也不是一座两座，是许多座。但是银子的事却有些困难，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 林家人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而后，林大良想了一下，说道：“楚恬，我们家里难拿出来的银子也不多，除去刚才说好的购荒地款，大概能动用的有三十两左右。” “不，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向你们借钱。而是想在建房材料那可不可以先付一部份款，先给订金。我想麻烦你们和供应商他们谈一下，先付订金，然后我一次过或分两三期付尾款。或者我把房子承包给你们，然后分期付款给你们？” 甄楚恬试探地开口道。其实她更倾向于后面那种，因为后面那样更省事。 林家人沉思不语。 甄楚恬也不催他们，静静地看着他们，尤其是林大良，她观察得更仔细。 这一年来，林家人一直为甄楚恬盖房子。先是在镇上盖了四合院和其他几座房子，后来又到了郡城去盖，除去农忙时间，基本上都没停过下来。 林大良算了一下，甄楚恬给他们的钱，都不少，也因此认识了不少盖房子要用到的材料商户，也给她省了不少钱。 “楚恬，你是说可以承包给我们干？” 甄楚恬就知道林大良不会让她失望。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对的，大良叔。反正你们也帮我盖了不少房子，对这些很熟了吧。这次我一次过要盖的房子有七座，需要用到的材料肯定不少，我觉得你们在买料的时候，价钱上还能再压一点。当然，能压多少，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怎么样？要不要接我这活？” “行！你这活，我们接了。”林大良拍掌应道。 “大良叔果然够爽快！那我把图纸给你们，你们拿回去看看，然后给我报个价？”甄楚恬把图纸递给他。 林大良把图纸接过去给他爹和大伯看，自己在那边就说道：“报价这事叔不在行，不如楚恬你来定？” 冲着她们是自家儿子的先生一事，哪怕是亏本，这事他们也要干，更何况燕家从不会亏待人。 甄楚恬也不知道该怎样报，但她懒人有懒办法，“不如这样，就按当初我给你们算的工钱来报，然后余下的物料按当初我们建房子的价钱，实际用了多少就按多少的钱来结。至于你们和供应商谈的价格是多少，我不管。我只要求材料的质量不能低于之前的。” 这个提议双方都很满意，因此就这么订下了。 热闹过后，他们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甄楚恬后来购置的几十亩荒地已经在她的规划下，有条不紊地开始着裁种花草果种、挖渠开河。 冬去春来，在苗圃长出新芽的时候，随着林大友送来的的五百个文具盒到来时，第一座房子“挽乌阁”也落成了。 “这事我不同意！”顾乘涵想也不想，直接否了甄楚恬的决定。 “但公子，这一趟我必须要去的。”甄楚恬向他宣告着自己的决定。 “你这次去中部，一来一回，至少要三个月？这中间要是发生了意外怎么办？”顾乘涵冷着脸看着她。 “哪有那么多意外！要不，你说什么办了？总之我是不可能让林启贤一个人去开拓市场的，这关系到我后面的布局。”甄楚恬不服气地回瞪着他。 顾乘涵现在恼极了那个不中用的秀才了。要是此刻书白在的话，他就不用这么烦恼了。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给书白去处理。 “我陪你去。” “啊？你陪我？”甄楚恬睁大了眼。 “那明轩和娇娇怎么办？谁照顾他们？” “楚恬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妹妹的。且家里现还有这么多下人在。”燕明轩赶紧表明态度。 “不，我不要和楚恬分开。”小娇娇却聪明地听到了关键，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抱紧了甄楚恬不放手。 僵持了好几日，最后甄楚恬妥协，决定一家人一起出发。她将人分成了两拔。 林启贤和许大他们是一拔，由他带着两百个文具盒到州城去，去开拓州城那边的市场。 她自己则是带着另外三百多个文具盒和一个叫文成和管招的，腰带上分别绣有十七和十九的人和顾乘涵他们往中部那边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他们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中部抚州的淮阳郡。 淮阳郡，文学盛行，是一座人杰地灵繁华的州城。 “礼部尚书家的祖籍就是淮阳，他们的大小姐就是嫁回了祖籍，史部侍郎周家，淮阳书院的现任院长是林尚书家的人。” “公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以前来过淮阳？”甄楚恬狐疑地看着他。 顾乘涵摇摇头，“不，但林尚书的大小姐我曾见过。她是娇娇的大姨，大嫂的嫡亲姐姐。” “那公子你觉得我该怎样做？”甄楚恬皱着眉头问道。 初初她还以为顾乘涵否定她的计划是因为不喜她站在街上叫卖，可是经过他毫不留情地猛批，她才知道当初在郡城考场前的摆摊叫卖方式并不适合此地。 一来，这时并没有考试；二来淮阳郡人口众多，商铺林立，香车宝马川流不息。像文具盒这种和文房四宝相关的东西，必不会在摊贩购买。自己被当初在郡城取得的好成绩一下子冲晕了头。唉！ 她当初决定来抚州是因为在他们接到的订单中，有好几家是订了五六个的上好的檀木文具盒，说要是纳入年礼礼到抚州的亲朋家去的，请他们务必做到最好。 然后经过查访了解而知，知道淮阳郡是一个文风盛行，地处繁华的地方，且离南华郡也不算太远。 文风盛的地方，学子必然多；学子多，那文人间的活动就必然多了。 第422章 风牛马不相及 她想在春季郊游踏青前，抢先一步占下文具盒的市场，把“雅园”的名号给打出去，怕迟了被人抢了。 可现在顾乘涵说她的方法不行，甄楚恬一下子愁了起来。自己身上统共带了两百两银子出来，这已是他们全部的身家了。开一家店吗？人生地不熟，租金和人手都是问题。 “发椅，你忘了这个？”顾乘涵敲着桌子说道。 “发椅？”甄楚恬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起这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来。 “你和木器店的合作方式。同样的，也可以应用在这上面。淮阳最大的文房书坊书肆皆在淮阳书院前的一条街上，当中最知名的要数淮阳书坊和林氏书坊，其次是墨氏书轩。 淮阳书坊出自林家正房，也就是林尚书这一族，淮阳书院的院长林博雅他们这一支；林氏书坊则是出自林家偏房的一支；墨氏书轩则是近几年新起的，底细尚不知，听说是来自帝都那边。” “公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信息是什么时候的？现在会不会过时了？为了稳重起见，明日让文成和管招出去打探一下。”甄楚恬也意识自己这次是有点冲动和鲁莽了。 “不必了。我已他们出去探听过，这些是他们刚报过来的。”顾乘涵淡淡地道。 “那你觉得我们和哪家合作好些？”经受打击的甄楚恬没精打采地问道。 “你不是有主意了吗？这点小事就难倒你了？你的勇气哪去了？我们现在没饭吃了吗？东西在你手，你想选哪家就哪家。”顾乘涵忍不住敲了她一记。 “明轩，过几天淮阳书院的学子会去淮阳山寺那踏雪寻梅，届时必会有文会，你带上文成一起去，到时候找机会加入他们，然后全力以赴，不必留手。” 甄楚恬一听，就两眼冒光地盯着燕明轩看。对哦，她忘了，她还有这样的一个明星代言人。 “明轩，加油！到时候把姐就看你了！我们要赢得漂漂亮亮地回来！”甄楚恬已在寻思他们带过来的衣裳中，有哪些是合适在这样的场合出现的，得要出风头的才行。 三日后，甄楚恬和燕明轩兵分两路。燕明轩带着文成提着文具盒，手执青竹箫，雅衣白袍风度翩翩地往淮阳山寺方向去。而甄楚恬则带着管招，捧着三个盒子往淮阳书院前的街市走去。 她看着墨氏书轩的牌子，挥了挥手，让管招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进去了。 书轩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卖文房四宝，二楼应该就是书吧。看到甄楚恬要往二楼去，立即有人出来拦住她，“姑娘，楼上是读书人的地方，可不是姑娘家玩耍的地。” 甄楚恬一听，就印象不太好了。她看着柜台里一个类似掌柜的中年男人，对方半点反应都没，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家伙计拦客的行为是不对的。 当下，甄楚恬就对墨氏书轩打了负分。不过为了自己主观判断误作决定，她还是收了性子，“我不是来玩的，而是来看书买书的。” “抱歉！本书轩规定，非秀才以上的学子是不能上二楼的。如果其他人要上，也得要有秀才功名的人陪同方可。” 甄楚恬看着店伙计上下打量，一副不屑的样子，顿时来气了。得了！这家店是绝不可以合作的。她甩着衣袖傲娇地昂着头走出了这家店。 这次，她直接来到了最前面的淮阳书坊，直截了当地和柜台的伙计说道：“请问你们的掌柜在吗？” “不知姑娘找我们掌柜何事呢？”店伙计奇怪地打量了她两眼。 “我有事想找你们掌柜商议。”甄楚恬老神在在地说道。 店伙计狐疑地看了她两眼，又瞄了一下跟在她身后双后捧着用绸布盖着的仆人，说道：“姑娘，您请稍等一会。” “不知姑娘找在下是何事呢？”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女子姓燕，前来叨扰掌柜主要是想和掌柜您谈一生意。”甄楚恬朝他施了一礼。 林掌柜看到她那标准的只有世家大族才会的福礼，微微地眯了眼睛，“那姑娘请跟我到里间来吧。” 甄楚恬随他进入了书坊里面的一个待客的地方，大方地落坐，然后细品了一下茶，“今年刚出的秋茶？” “姑娘好眼力！不知姑娘想要和在下谈的是何生意呢？” “文具盒，掌柜可听过这个东西？” “文具盒？”林掌柜沉思了一下，道：“虽没听过，不过从名字上来听，想也是和文房四宝有关吧？” “正是。”甄楚恬从管招手上拿过最上面的那个檀木做的盒子，放到桌面上，然后一一打开。笔格、砚山、笔床、笔屏、笔船、水注、墨匣等一应俱全。 “盒子是三格一替，也可以做成五格两替，七格三替的。我们有木制的，也有竹制的。方便携带，居家旅行郊游皆宜。林掌柜觉得这件物放在你贵书坊售卖可适宜？” 林掌柜随着她的解说，执起其中的一样，拿到眼前细细端看，然后又一一地拼装回盒子里，抬起来看着甄楚恬说道：“不知道姑娘打算怎样售卖呢？” 甄楚恬听到他这样问，心中一喜，但脸上还是面色不显地说道：“两个方式。一是我放在你们这寄卖，我给出底价，售价你订，所得你三我七；第二个方式是我给你们供货。” “如果你给我们供货和寄卖的价钱如何？”林掌柜虽然是一个掌柜，但因为从事的是文房四宝和书坊的买卖，再加上跟着主家多年，身上的学识和见识并不比一般的举子差。因此，他第一眼看到这个文具盒的时候，也觉得是有可为的。 “价钱都一样。我所供应的盒子主要是木制和竹制的，木头分别桃木和普通的木头。我方送货上门的话，桃木制的二两银子，普通木头的话，一两又六百文钱，竹子的则是八百文钱；当然如果是你们上我家去提货的话，价钱又会便宜好多。另外我们还有檀木做的，但每年只出三百个，我可以供两百个给你们，每个五两。” 听完价格，林掌柜就笑了，“姑娘，你这个文具盒说是雅致，但其实做起来也不难，这个价钱太高了。” “林掌柜，东西的价值可不能这么算的。比如一张纸一管笔，同样是笔和纸，但产地不一样，工艺不一样，其价值也不一样，不是吗？” “这东西可不能和纸张笔墨相比。且从在下看来，姑娘这物件也不过在精巧二字，但内行人看两眼就可以仿造出来，且随时都可以做出比姑娘这的更精美。这木料更是不值钱，随便一家木器铺的边角料都可以拿来用。姑娘，你这价太高了，如果我入了你这货，也不过是白替他人做了嫁衣。”林掌柜笑眯眯地说，依然不为所动。 “林掌柜，你是做读书人的生意的，你说读书人是会买一个原装正产的还是抄袭他人的仿品呢？” “这只不过是个器件而已，又不是文章诗赋，何来抄袭一说？”林掌柜笑了。 “现下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如果林掌柜觉得我们的价格高了，不如考虑一下我提出的第一种方式，反正你们只需要提供一个小小的地方给我们展示放置一下就可白得三成，如何？”甄楚恬也不强求。虽然送出这三成自己有所肉疼，但现在自己也只能退让一步了。 林掌柜沉思了一下，这个法子以前虽不曾见过，但对自己却百利无一害，因此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可。不过我尚有一要求。” “您请说。”甄楚恬心想，只要你不问我要上架费，别的都好说。 “我可以给姑娘腾一地方摆放这文具盒，但姑娘这文具盒只能在我们淮阳书坊摆放，不得在其他书坊出现。” 林家书坊和墨氏书轩凭什么抢了自己的一部份客源？还不是因为他们那有了独一无二的东西。所以和别的书坊划分界限已是林掌柜下意识的做法了。 甄楚恬虽然没想过和墨氏书轩合作，但其他书坊书肆那些，她可没打算放弃，还想逐一上门推销，争取合作机会呢。 不过谁让人家是地头龙呢？甄楚恬没得选地妥协了，然后和他签下协议，定下价格，檀木制的售价十两银子，桃木八两，普通木头五两，竹制的三两银子。然后三七分成，明日她会将两百个文具盒送来。 条约是林掌柜拟定，然后甄楚恬修改的。双方确认无误后，各自拿出印章盖上。 这次来的淮阳的主要目地是达成了，不知道明轩那里怎么了呢？ 甄楚恬回到客栈后发现顾乘涵和小娇娇并不在里面，于是干脆留下管招在客栈里等人，自己问明了路况，花了半两银子托店家招了一个马车，也往淮阳山寺奔去。 淮阳山寺。 甄楚恬扰了扰身上的袍子，在山脚两旁一处卖热水暖汤的地方买了块饼子，就着热乎乎的汤水撕着饼子放进嘴里。 等脚暖身暖后，看了眼面前望不到尽头的台阶，鼓气勇气抬脚就往上走。 “谁？干什么？”猛的一下，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甄楚恬想也没想，一手肘往后捅去；另一手掏出匕首甩开布袋往后挥。然后来不及大喊，嘴巴就被人捂住。 她想也没想，张嘴就狠狠地一口咬过去。 第423章 商贩 “楚恬！” “真凶！咬人的坏习惯还是没改！” 两道声音同时在旁边响起。 甄楚恬的口一顿，手机械地僵在半空，然后生硬地回过头去，只见顾乘涵含笑地望着她，还有小娇娇明亮的笑容，正张开双手朝她扑过去。 想到自己还拿着匕首，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到。 “知道怕了吧？一个小丫头，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这偏僻的山寺来。你长不长脑子？”顾乘涵一手拉着她，一边骂道。 “你们又没在客栈。我又没地方去，又想来看看文会是怎样的，所以就叫了马车送我过来。”甄楚恬委屈地嘟嚷着。她也是忘了，上了车子出了城内就后悔了，可又不敢反悔让人调头说要回去。 因此，一出了城，甄楚恬就把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拿出来藏入袖袋中以防不测。 “哼！”顾乘涵冷哼了一声。 “楚恬，我们去逛了铺子，给买了好多种子。等我们回家后一起种。”小娇娇小手牵上她，一边给她拍拍一边说道。 “啊？你们去了种子铺？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去种子铺找你们好了。”甄楚恬一心想着文具盒，倒是忘了要逛种子铺，忽略了这个。 “我也不知道，是叔叔带我去的。”小娇娇吐了吐小舌头，瞄了一眼顾乘涵。 顾乘涵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没叫她一起，是想看看有没有新奇有用的种子苗圃，想给她一个惊喜。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新奇的种子？公子，要不明日也带我去看看吧？”甄楚恬讨好地扯着他的衣角。 顾乘涵傲娇地瞥了她一眼，问道：“还能走吧？” 甄楚恬点点头。 顾乘涵这才低下头对着一边的侄女说：“娇娇，你是要走上去还是叔叔抱你上去？” “走上去。”小娇娇把手递给叔叔。 顾乘涵牵起她，看也不看甄楚恬，往上面的淮阳山寺走去。 小娇娇一手拉一个，在叔叔和她楚恬的护卫下蹦蹦跳跳地走走到寺前的一个平台处。 这里有她们竹弯家中的半个小院大，青松环翠，树底下三三两两地停着好几抬轿子，旁边还有一些应该是山下附近的人过来摆卖的一些茶水吃食，还有香烛供果。 甄楚恬花了了十来文钱给小娇娇买了碗甜汤，眺望着前面的的山寺，说道：“公子，我们先到庙里拜拜，为家人点盏长明灯，然后再去寻明轩吧？” 顾乘涵点点头。 甄楚恬也不懂这些，向卖香烛供品的人买了一篮子香，三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往寺中走去。 小娇娇看到两个大人都不出说话了，神情肃目的样子，也板着小脸端着步子往前走。 淮阳山寺是一个九进四重的院落，东侧八个大殿，西侧八个小殿，中轴线上则是儒家的建筑风格。四周围以红墙，角楼高耸，寿涧山泉，绕墙流注中，宏伟庄严，傲视群山。 寺中香火鼎盛，近日山寺上的寒梅傲放，淮阳书院的一众学子在此处举行文会。因此今日寺里吸引了城里城外不少的读书人和一些大户人家家眷前来凑热闹。 虽然此时已经是未时末，香客们也该用过斋饭前去踏雪寻梅，品评书画才是，可寺里依然还有不少人。 他们看到甄楚恬一行三人神色凝重，步履优雅且相貌不俗，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这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这是哪家的贵人呢？怎么从不曾听闻见过的？年纪轻轻，孩儿居然这么大了！ 顾乘涵眼神凌厉一扫，他们又快速地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眼观着旁处。 “走吧。”甄楚恬轻微地摇摇头，目不斜视地往大殿正中走去。 甄楚恬拿出篮子里的香，左手执香，在旁边的烛火那一次性燃上，然后给顾乘涵和小娇娇各分了十三炷。 三炷为自己祈福，六炷为两辈人祈福，九炷为三代人祈福。而十三是一个极致。她希望燕山庄上那些枉去的家人们能够早日德回法界，早生善道。善顺正法，离苦得乐。 敬完香后，他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高举过头顶，然后再向下至心口，默念，摊开双掌，掌心向上，上身拜倒。 小娇娇跟着两个大人，也恭敬诚恳地叩拜了三下。 添过香油钱，甄楚恬问旁边的一师傅，“师傅，我们想点一盏长明灯。” 师傅把他们引至旁边的侧殿那，由顾乘涵亲手在小牌子写了一个“燕”字，然后添过香油钱后，由师傅放置于供桌上时，发现旁边也有一个眼熟的“燕”字。 “这是今早一位小公子为他的家人添上的。同为燕字，说不得和和位施主也有缘份呢！”分管长明灯此处的师傅念了句佛号。 “公子，我们到左峰那边去吧。” 甄楚恬问明了学子开文会的方向后，三人一同往偏殿的左边那走去。 离此处不远是一处峰坳，那里裁种上数百株梅花。远远看处，雪白的梅林，繁花点点，彩衣飘飘。甄楚恬不由地加快了两步，拉着小娇娇在雪中飞舞。 顾乘涵看到雪地上翩舞的俩人，锁了一天的眉头终于舒开了。他这一浅笑，竟比那千株万株的梅花还要冷艳。一时之间，引得林中附近几处的女子看痴了。 不知他是哪家学院的学生？和刚才那两人是什么关系呢？刚刚那女子看着也是闺阁女子的装扮。 但不待她们走近，顾乘涵已经大步地跟上了前面跳动玩闹的俩个丫头了。 “嘘！”差不多已经走到文会的地方了。甄楚恬放停下了脚步，朝小娇娇眨了眨眼。 小娇娇掩住小嘴，又回地头来看看她叔叔。 “公子，文会结束了。看来我们是迟了一步，不知道明轩战绩如何呢？看样子他已参加进去，且交上朋友了。”甄楚恬看着不远处被人围着，和人相谈正欢的燕明轩遗憾地说道。 “这点小事他要是应付不了，书斋也可以关门了。”顾乘涵默看了几眼，指尖轻弹，一朵娇艳的粉色梅花落在她发角上。 “那我们现在要过去吗？”甄楚恬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那边皆是文人学子，不见女子，自己冒然过去似乎不妥。 “让娇娇过去告诉他一声吧。”顾乘涵淡淡地道。 听令后的小娇娇，早就迫不及待地往她哥哥那奔去。 “娇娇，你怎么会在此处？”燕明轩惊喜地拉着她，眼往她奔来的方向看去，然后见到不远处的叔叔和楚恬姐，他笑开了。 “我和楚恬他们来。叔叔让我告诉你，回去的时候我们在殿门口等。”小娇娇脆脆地把大人交待她的话说完。 “泰华兄，这是你家小妹？长得真是精灵可爱。”他新交的友人，淮阳书院的学子，本届秀才的廪生，出自郡中大族周家，家中有人在帝都任职。按叔叔给他们介绍的来说，此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表兄。因此，燕明轩也待他略为亲厚。 “正是家妹。”燕明轩让小娇娇给他福了一礼。 周礼杰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想拿个见面礼出来，可摸遍了身上，也找不着合适的。 燕明轩看到旁边的其他学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去逗弄他的妹妹，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娇娇，你回去告诉叔叔他们，说我知道了。” “泰华，你真的不打算考取功名？以你的学识，去当一名商贩，实在是太可惜了！先生都说你诗画出众，不入书院可惜。要不让先生和你家人说一下，让他们许你入学？”周礼杰想起先生刚才的评论，真心地觉得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燕明轩摇摇头，“谢过礼杰兄的错爱。小弟非淮阳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查看商机，推销手中的文具盒，以解家中困境。别的不曾考虑，也不打算入科举一途。” “如果是银钱上有困难，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且我们书院对成绩出众的人也有奖励，泰华你实在不需在银钱上为难。”不知道怎么的，周礼杰对眼前的这人很有好感。他非常愿意帮上一把。 燕明轩还是摇头婉拒。同样的话，他今日已说过了好多遍。自昨日叔叔说自己不用留手后，他今天就是全力以赴的。一来是想是想着楚恬说的要一战成名，二来也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当不当得起先生一职。 “公子，这梅花真是香呀。难怪有人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古人诚不欺我呀！”甄楚恬摇头晃脑地说道。 “这又是哪个古人说的？”顾乘涵好笑地看着她。 呃！甄楚恬语一窒。这是宋代诗人卢梅坡咏的一首诗。可是她哪知道宋朝哪去了。 她曾在书坊里偷偷地翻过书本，也问过人家，往上细数几百年的朝代都对得上，可到了荆南后一拐，拐成了大安，宋不见了。 “公子，你听过卢梅坡这个人不？”甄楚恬小心翼翼地问道。 “卢梅坡？何许人也？” “一个诗人。刚才那句话就是出自他的《雪梅》。” “是吗？”顾乘涵淡淡地说道，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娇娇，过来！”他朝一边玩着雪的小娇娇说道。 第424章恭厚佳音 甄楚恬也注意到附近有几个女子也往他们这边移过来。她瞄了一眼雪梅边上的俊脸，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所谓何来。 “走吧。我们到回殿上去吧，顺便看能不能像庙里的师傅们要几株梅花回去裁种。”甄楚恬朝小娇娇伸出手，把她拉到身旁，拍去身上的雪花，然后牵着她走到顾乘涵身旁，俩人肩并肩地往来时路走去。 因为顾乘涵叔侄俩长得出色，且又是添过两次香油钱，供了长明灯的香客，故师傅们对他们印象很深。 得知他们想要一些梅花回去裁种，立刻让小弥陀领他们到后殿负责育种苗圃的寺僧那。 甄楚恬他们谢过师傅，跟着小弥陀绕到后殿，向育苗裁种的的寺僧道明来意后，法号圆通的寺僧非常高兴地给她白、粉、红三色幼株各两盆。 “实在是太过感谢大师您了！我们来自南边的南华郡。信女家中开了一个园子，专种些花草。只是因为能力有限，现园子只有一些从山上挖来的野花。今日有缘来到贵寺，看到如此娇美的梅花，实在是忍不住，故厚颜开口。”甄楚恬看着他细细地替自己挑选花苗的样子，忍不住再福了一礼，深感自己初初添的香油钱是不是少了些，走的时候要不要再添一点？ 圆通法师听闻她也是惜花之人，又给她寻罗了些茶花、荷花、黄姜花和鸡蛋花。 这完全是让甄楚恬喜出望外，尤其是荷花！她之前就曾令人挖塘引渠的，正打算去寻上一些荷花回去种呢。 谢过圆通大师后，离他们和明轩约定的时间尚早，顾乘涵又不想往梅林那边去，于是干脆领着人往人少的后山处漫步游去，听说那边奇峰林立，也是一风景的好去处。 “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甄楚恬停止了脚步，攥紧了小娇娇的手，扯着顾乘涵的衣角悄声问道。 “楚恬，有人在哭。”小娇娇也听到了。 “这里怎么会有女子在哭泣？公子，我们过去看看。”来不及多想，甄楚恬就推着顾乘涵往前走。 结果没走了几步，她就惊呼了起来。刹时的一瞬间，顾乘涵松开小娇娇的手，往前一跃，手扯过山涯上藤蔓往轻生的女子身上卷去，把人抽提了上来。 被甄楚恬尖叫声惊呼过来的圆通大师和几个僧人，看到扑倒在地上的女子，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叶施主，你又何必执念如此呢？人生苦短，一草一木，虫蚁鸟兽，一切生命尽皆慈悲，吾等珍爱。你又何苦自寻短见呢？” 伏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说：“大师，我已无路可去，无家可归，菩萨不怜我，我唯有去投奔地下的母亲而已。” “柔薇姐？你是柔薇姐吗？你怎么会在这？”甄楚恬松开小娇娇的手，跑过去扶起她，掏出帕子拭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姑娘是？你是楚恬妹妹？”叶柔薇看着眼前眼熟的丫头，迟疑地问道。 “是的。是我，楚恬。当日我们在南华郡一同被解救的楚恬。”甄楚恬看着一身妇人打扮的叶柔薇，不明白她为何孤身一人在此处。 “楚恬妹妹！”叶柔薇一看来人是自己熟悉的，还是当年曾把自己救出来的小姑娘时，如同见了亲人般，抱住她放声痛哭。 圆通大师见到他们是相识的，又念了句佛号后就带着人离去了。 甄楚恬等她哭够了，再帮她擦着眼泪。 “不好意思，楚恬妹妹，把你的衣衫都弄湿了。”叶柔薇不好意思地哑着嗓子说道。 “不怕，这里风大，很快就能吹干了。倒时柔薇姐，你怎么孤身一人在此处？你的婢女和夫家人呢？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她提到夫家，叶柔薇又悲中从来，眼泪扑扑地往下落。 甄楚恬手忙脚乱地找着帕子，刚才那条帕子已经给她擦脏了，不能用了。 “婶子，不哭！有楚恬在，会好好的。”小娇娇上前递过一条小帕子给她。 叶柔薇看到小娇娇清澈的大眼睛正对着自己看，又想到身旁这个比自己还小好些岁的小姑娘，及旁边木着一张冷脸的男子，很快地止住了眼泪，微微地红了眼，将自己的遭遇慢慢地道了开来。 “这么说来，他们周家的人以你无子为主把你休弃出门，然后再把你的继妹扶为正妻？岂有此理，真的是太可份了！你当初被人推下马车，也是你继妹所为吧？”甄楚恬恨恨地咒骂了两句。 叶柔薇点点头，“是的。我多年不育，也是因为当初在大冷天被她推下马车掉进河里，泡了寒水过久以至伤到了根本。” “那你怎么同意她跟着你一起嫁过去？你傻呀！柔薇姐。”甄楚恬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我被接回府中时，经由大夫诊断，我难以有孕。爹和继母以此为由，让妹妹和我一起嫁过去，说明为平妻，实则我为大，她为小。周家也同意了，轮不到我来说。” “那林管家他们呢？他们不是你娘的陪房吗？你身边的婢女呢？”甄楚恬皱着眉头问道。 “楚恬妹妹，这人心是会变的。林管家他们的确对我很好，帮我打理着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也放了他们的籍。他的大女儿就是我的贴身婢女，也是我夫君的通房。原本说了，以后她要是诞下一儿一女，就过到我名下，我会视如亲子。结果这人的心，慢慢就大了，她现在已是周府的姨娘了。林管家自然也就和我没关系了。” “除了她你身边就无一人可用了？你的嫁妆呢？”甄楚恬皱着眉头问道。 “周家以我无子为名而出妻，是故我的嫁妆给扣留了下来；其余的商铺则在林管家的手上。我身边的其他仆人，一些还在府上，一些跟着我出来的，被我放了身契。” 听完她的话，甄楚恬简直是无语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人！难怪她会落到此地步。 “柔薇姐，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们，然后一死了之？你这样也太傻了吧！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没回州城！”甄楚恬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是啊！还不如当初死了算。”叶柔薇悲凉地凄笑着。 “那你现在怎么样？除了娘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 叶柔薇摇摇头，“我娘就我一个女儿，外祖家也是绝户。所以我现在无家可归，原想青灯古佛，结果连佛祖也容不下我。天大地下，竟无我一小女子可容身之处！”说到后面，她的眼泪又扑扑地往下掉。 “哎呀！柔薇姐，你先别哭！再大的坎也会过去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偏荒僻地的山沟沟，不如你就跟我回家吧！” “对呀，婶子，跟我们回去，楚恬会对你好的！”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的小娇娇突然大声又肯定地点着头。 叶柔薇看看她，又看看甄楚恬，终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赶紧去外面等明轩吧，得早点下山，我约了马车的师傅申时末在山脚下等的。”甄楚恬扶着她站了起来。 因为许久没吃东西，叶柔薇没什么力气，差点站不稳。甄楚恬问小娇娇要了块糕点递给她。 回到偏殿时，圆通法师看到他们把人带了回来，且还要将人接走，脸色更是慈悲和蔼。他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道：“施主慈悲为怀，老纳让人帮施主把苗圃送下山吧。” “有劳大师了！实在是太感谢了。待小女子的花草裁种好，花开灿漫时，我一定给大师送上拜贴，恭请大师过去一观。”甄楚恬觉得她这一趟真的是来对了。 “那贫僧就恭厚佳音了。” “泰华，你家长辈是约在此处吗？我要买文具盒直接找他就行了？还有先生说的话，你记得要和他说。”周礼杰谆谆教导，再三叮嘱着他。 “我会的，礼杰兄，时候已不早了，你的同窗在等你下山了。”燕明轩看着频频往这边看过来的学子，提醒道。 周礼杰摇摇头，心想：既然他长辈在，那自己肯定得要当面和对方提一下，免得泰华到时候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说，而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没事，不差这一会。既然你家长辈在，我总得要和他们问个安。” “明轩。” “哥哥！”小娇娇快乐地朝开挥舞着小手。 “礼杰兄，我家人到了。”燕明轩忙和这位热情的朋友说道。 “你不是叫泰华吗？”周礼杰疑惑地问道，然后随着他一同走向甄楚恬他们。 “泰华是我的字，明轩是我的名。” “不是比我还小两年吗？怎么冠字都有了？”周礼杰喃喃自语道。 “叔叔、楚恬姐，这是淮阳书院的学生，也是周侍郎家的二公子。”燕明轩将周礼杰引见给他们。 虽然很疑惑怎么眼前这两个年纪没长自己多少的人会是他的长辈，但有着良好的教养的周礼杰还是恭谨地和甄楚恬他们行了一个晚辈礼。 “小子周礼杰见过俩位！” 顾乘涵坦然地受了他一礼。甄楚恬更是，一付公子怎样，她就怎样的模样。 第425章 通报 一般的商户人家听到自己是侍郎家的二公子，都不敢受全礼的，这俩人倒是坦然。不知道是有这个底气呢还是不懂。不过，能教养出泰华这样的人，且他们本人也很出众，想必也不会是一般人吧？ 想到这，周礼杰又恭敬了两分，道：“我与泰华在文会上一见如故。得知他从不曾进过学堂进学，也没有科举之心，书院的先生和我都甚为惋惜。听闻你们此番特意是为文具盒来的，我们见了都觉得甚为合用，皆想添置一个。如可，泰华也可在我们书院里进学，先生答应给他一个名额，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甄楚恬意外地瞄了燕明轩一眼。没想到小子你这么给力，一下子把城中最大的书院给拿下了！ 甄楚恬差点想欢呼起来。不过考虑到淮阳书坊后面就是淮阳书院，因此也不敢太过，只能肉疼地舍弃那三成银子。 “谢过周公子！我们带来的两百个文具盒悉数放在淮阳书坊寄售，如果诸位需要订制的话，仅需多添五百文钱，然后将自己绘好的图交付书坊即可。” 周礼杰表示知道了，且他一定会将此信息传达出去。 “走吧！我们也下山吧。但愿赶车的大叔还在那等我们。要不然，那些苗圃就得放在我们的马车上了。” “苗圃？”燕明轩不解地往她身后看去，结果看到了一边的叶柔薇。 “柔薇姐，你还记得吗？当初送了我们好多布匹的大姐姐。” 燕明轩忙向她揖了一礼。 “明轩是吧？你跟你妹妹叫我婶子好了。”叶柔薇侧过身避了过去，只受他半礼。然后又匆匆地低下头去。 她已见到几个眼熟的夫人向这边看来，想必也是认出自己，知道了她的事。 “柔薇姐，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低着头。错的是那些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人！你该昂起头，狠狠地反击回去！公子，你说是吧？” 顾乘涵高冷地点点头。 “那公子，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柔薇姐把她的嫁妆拿回来不？” 顾乘涵沉思了一会，道：“按大安现在的律法，很难！” “为什么？”甄楚恬不满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是被人以七出无子为由出妻的。律法中没有规定夫家须把妻子的嫁妆发还。” “靠！那也太过份了吧！制订律例的一定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无情的男人！” “以后，我的财产是我的。我夫君的财产也必将要是我的！”甄楚恬气鼓鼓地握紧拳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顾乘涵想也没想很干脆地应着。 “那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就没其他能制裁到他们了？”甄楚恬一想到叶柔薇的遭遇就气愤不已！那么恶心卑贱的小人，律法居然是站他那一边。 顾乘涵摇摇头，“除非是借他人的势，逼他们把嫁妆给吐出来。否则，别无他法。” 甄楚恬的字典里从没有不可能一事的。“柔薇姐，你夫家是怎样的人家，他们和谁交好。这城中有头脸的人家，哪家的名声好且又是后他们没有人情往来的。” “楚恬妹妹，嫁妆银子一事还是算了。他们周家财大势大，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我不想你惹祸上身，连累到你们。”叶柔薇惨凄凄地说道。 甄楚恬不认同地摇摇头，“柔薇姐，死你都不怕，你还怕这些？你就甘心让你娘留给你的产业落到害了你的人手里？你觉得你娘在九泉之下能安息？”甄楚恬恨不得狠狠地摇醒她。 “我，我已把我娘留给我的念想带了出来。”叶柔薇弱弱地说。 这些年来的打击和孤立无助已经将她的信念击得一干二净了。 “柔薇姐，你快要把我气死了！告诉你，什么都可以认，就是不能认命！”甄楚恬停下脚步，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她认真执着的样子，叶柔薇仿佛回到了那时被困在草棚落入无赖手里，以为从此就毁了，结果就是眼前的她，小小的年纪，拉着自己逃出了生天。 于是她看着甄楚恬，莫名地从心底里涌起一股勇气和力量。“楚恬妹妹，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那你先给我说说你的嫁妆有哪些，现如今何在？” “我出嫁时，家中给了我五百两银子，然后还有我娘给我留下了一千两银子，六个铺子，两座庄子。庄子一个在淮阳，一个在韶州；铺子有三个在淮阳，两个在韶州，一个是南华郡。韶州的铺子我给了林管家，其他的五个都在我这。”叶柔薇从她的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递给甄楚恬。 甄楚恬打开来一看，“那太好了，房契都在你手里。这样就省事多了。原我还在想怎样才能搭上淮山书院的林家或通过周侍郎家，让你夫家把东西给吐出来呢。” “楚恬妹妹，这些都给你，由你来处置。”叶柔薇摇摇头，没有去接那个油布包。 “啊！柔薇姐。这是你的全付身家，你咋能把它交给我呢？你要记住，我们女子安身立命的本钱不是男人，而是自身的财富！财富既包括了才华和学识，更重要的还是银子！” “对，银子很重要的，婶子！”小娇娇也在一旁说道。 “看，柔薇姐。这个道理连娇娇都懂得，你咋不明白呢？” 燕明轩听了甄楚恬的豪华壮语，眼角偷偷地瞄了叔叔一眼，看到顾乘涵微波不动的模样，又笑了笑。 “我命都不要了，要银子来干嘛？且我相信楚恬妹妹你。”叶柔薇很是坚决。 甄楚恬拿她没办法，无奈地说道：“算了，现在我们先不说这个。柔薇姐，你想好怎样处理这些店铺没？” 叶柔薇摇摇头，“这些我一概都不懂。楚恬妹妹你帮着处理好了。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不需要问我。” 甄楚恬想了想，道：“柔薇姐，这些店铺我想你也没过问过，哪怕是你收回来，也控制不了，不如全卖了去。” “嗯。你做主就好。”叶柔薇完全不在乎地点头应着。 “这样好了，我们回去后，再细细地打听一番，看哪些是你们的竞争对手，我们把店铺庄子等都卖给你们的竞争对手去。”甄楚恬坏笑道。 “好！”叶柔薇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的铺子被对手买了进去后，那个被从她从小叫到大的林叔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因为要出售店铺以及想观察一下文具盒的销售情况如何，甄楚恬他们在淮阳郡逗留了十天。 有了淮阳书院廪生，周家二公子和书院一部份先生的带头使用，文具盒很快就在学子及各大书院间流传了开来。甄楚恬所带来的两百个文具盒短短几天就销售过半了，甚至连淮阳书坊的生意也带旺了起来。 “燕姑娘，不如我们再谈一下合作的方式，重拟一下合约如何？”林掌柜把一卷学子们寄留下来的订制图转交给她后，笑眯眯地说道。 他已经意识到此物件的价值了，更不用说主家对此也很欣赏。自己刚交给她的订制图中，其中有几张就是主家的，打算做来拿去帝都送人用的。 甄楚恬摇摇头，“林掌柜，这只不过是我们占了个先。很快市面上就会出现如同您之前说的仿制那样。到时候情况自不如现在这般。且合约已签过了，我们就没必要改了吧。” 林掌柜也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只是做为掌柜的，又实在不能看到到手的银子就这样从中飞走，才会多此一问。 同时，甄楚恬和叶柔薇把对手约到一处酒楼上，把手上的店铺连同庄子和人一同打包，出血大甩卖，一共得了近三千两银子。 叶柔薇在甄楚恬的拒绝下，留了一千两银票在身，其余的通通都存入了钱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行人就赶着马车离开了淮阳郡，踏上了返家的归程。 十一月初十，北风啸啸，甄楚恬一行人终于在小娇娇生辰前赶回到雅园。 “楚恬妹妹，原来你们是在望阳镇这的呀？”叶柔薇看着宽阔的马路及满眼的青绿，心情好多了。 “对呀！我没告诉过你吗？”甄楚恬狡黠地眨着眼睛。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告诉过人家的。 叶柔薇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是南华郡的。” 所以当初她每次让人送节礼都是送到南华郡的。如果不是有收到他们的回礼，她真的要怀疑林叔他们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欺瞒着自己了。 “我冒然前来打扰，会不会不便？要不我先留在这，你先回去通报一下家人先？” 待临近到有屋子的地方，看见里面有人迎出来时，叶柔薇才想到这个问题，因此略为不安地问道。 甄楚恬哈哈一笑，“柔薇姐，我的家人你都认识。” 叶柔薇狐疑地随她走下马车。 “东家？”林启贤和郑茂林领着人迎出来。 “秀才，茂林叔，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带人去把十七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小心一点，尤其是那些苗圃。” 甄楚恬又和闻信而来的林大良匆匆地打了声招呼，又登上了马车，让十九把车子驶到四合院那。 因为已是自家庄子里，所以马车的门帘是敞开着的。 叶柔薇目不暇接地看着四周一叶一树，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甄楚恬。 “柔薇姐，这是我们的庄子。不过平时里，我很少来，住村子多些。”甄楚恬笑着和她解释道。 甄楚恬把她安置在小娇娇旁边的屋子隔壁。她让十九把他们从淮阳带回来的东西搬进库房后，又让人把热水抬过来，然后带着小娇娇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这才领着人去洗漱室那洗发发。 叶柔薇第一次见这种椅子。她楞楞地看着甄楚恬在上面躺下，然后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把她抓洗着。 第426章 竹篮 “柔薇姐，你也试试吧。如果有哪不舒服的，或他们用的力度猛了，你直说就是了。”甄楚恬绞完头发后，就换上小娇娇了。小娇娇的头发一向是她亲手打理的。 等她们几个料理完自己，洗却一身风尘后，邓娘子已经把饭菜做饭了。 “柔薇姐，我们家就这么几个人，所以也没分什么男女不同桌的。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让邓娘子给你另外备一桌？”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叶柔薇哪会在意那么多，只是和那不爱说话，面上永远是一个表情的燕公子一桌，不是那么自在就是了。 因此，她摇摇头，“那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和邓娘子他们一起用就是了。” “好了，柔薇姐，你也别推辞了。邓娘子他们居在左屋那边，离我们这远着。你跑来跑去多不方便！就跟我们一起好了。”甄楚恬知道这人是问不出结果来的，干脆自己做了决定。 叶柔薇无奈地点头应下了。 舟车劳顿，和她打过招呼后，甄楚恬领着小娇娇沾床就睡了。 四合院北边，靠着果林那头，从高到矮站了几排人，他们正是聚义阁里送过来的一到二十四，就连林秀才林启贤也在其中。 月白霜华，顾乘涵袖手伫立在他们面前。 “时间差不多半年了，现在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这几个月中学得怎样。现两人一组，互相较量，直至决出前三名。” 他令一下，面前的二十四人立即面对面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基础差，底子弱的林启贤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了。然后鼻青脸肿地站在离顾乘涵几步之遥。 “州府一行，有什么收获？许大表现怎样？” “东家让我带去州城的文具盒第四天已售罄。许大，许大他在州府看中了一个地方，花了二两银子租了下来。那里，那里是烟花之地。不知道他买来做什么，不过看样子，他和里面的人好像很熟。”林启贤觉得自己这样是告密，不太好。可一想到主上和东家对自己的恩德，咬咬牙，不顾一切地说了。 顾乘涵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林启贤也不知道他这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紧张地候在一旁。 “传信让许大和林启方来一趟。” 冷不妨的，顾乘涵突然下了一道指令。 “是。”虽不明白这有何用意，但林启贤不敢不应。另一方面，他又怕是自己方才的告密所导致。这心情一上一下的，因为错过了比试的结果。 “明日起，前五名各负责一小组，任务由刚才胜出的人安排。” 考验完众人，心里有个底之后，顾乘涵纵身跃上树顶，飞身奔回了阁楼。 为了让叶柔薇有事做，而不是闲着空坐胡思乱想，用过朝食后，甄楚恬就把她带在身边。 叶柔薇一点异议都没。一来自己是投靠甄楚恬的，自是由她安排；二来她也不想待地院子里和两个外男在一起，有碍名声。 “楚恬妹妹，你这庄子种了好多花草树木啊！”叶柔薇一边走一边观察道。 甄楚恬点点头，“嗯，柔薇姐你也注意到了吧？我这里几乎都是花草，未来还会种植更多的花花草草。这一片都是荒地，所以除了一些日常食用的瓜果蔬菜之外，皆是这些。日子久了，你会喜欢上这里的。对了，这里还有好多无家可归的人，其中不少是女孩子，柔薇姐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教一下她们女红。现庄子里的人都跟着茂德习字认字。茂德你昨日也有见过，他是名秀才。” “我什么也不会，但是针线还是会一些，如果她们愿意学的话，我当然愿意。”叶柔薇柔柔地说道。 “对了，还有娇娇。娇娇，你的针线也该学起来了！可不能学楚恬，花都不会绣一朵。”甄楚恬想起这个被自己忽略了好久的事，赶紧对左手边的小不点说道。 小娇娇点点头，仰起头来看她，问道：“那楚恬你呢？要一起学吗？” 以前学东西的时候，她们都是一起的。 “呵呵……”甄楚恬讪笑了两下，“楚恬还有很多事要忙，暂没法学了。不如娇娇帮楚恬分担一下，跟婶子学着。等你学好了，就给楚恬绣一朵好看的花花，好不好？” “好！”小娇娇脆脆地应道。 甄楚恬先去了放东西那看看，然后.进了帐房听取林启贤的汇报。 “这么说来，你们在州城进展得也挺顺利的？” “是的，东家。茂德不敢辜负店家的期许。我们回来的第二天，已请郑师傅上门，把单子和订金交付给他，预计再过三五天，应该能把货送来了。” “很好，你做的不错！”甄楚恬又看向一旁的郑茂林。 “东家，按你的吩咐，挽乌阁和绿云居已经在上月中旬完工了，另外五座小楼已造好了两座，余下的三座可在年前完成。只是那几座小楼分散在四周，大良还问我，中间的小道要不要搭了？怎样搭。” “这么说，镇子通往园艺场的路也是他们搭建的了？” “是的。因为造房子要运送物料，走了几趟，发现很不好走，颠簸得很，尤其是雨天。那天运送瓦片的车差点都翻了，小半车的瓦都毁了。自那以后，林家人就先把那条路给修了，用的料也是砖瓦商那的废料，据说没废多少银子。上月底，我给他们结算二期房款时，额外支取了八两银子给他们作为修路的钱。”林启贤在一旁补充道。 “这事你做得很好。以后这些你可以自己决定，超过三十两以上的向我汇报即可。当然，一个月内不过超过三次，第四次需我批核后方能支取。”甄楚恬合上帐本，交还于他。 “东家，我这边猪崽长得很快，鸡鸭鹅一只都没死，下的蛋也够我们食用之外，这月还孵二十来只小鸡出来。我想再过上两三个月，鸡蛋也能有余，可以和菜一起卖给酒楼商户了。”邓娘子一旁复述着她所负责的部份。 “那习文认字方面呢？” “《百家姓》已学完，下月开始我会教他们《千字文》。几个有天份的学得快一点，我到州府去的那个月就是由他们督促着大家学习，这才没把功课落下。” “好！很好！你们办事，我很放心。现我这还有两件事需茂林叔和秀才你做的。” “茂德（茂林）请东家吩咐。”俩人齐声说道。 邓娘子见没自己的事了，福了一礼后悄然退了出去。 “茂林叔，昨日你也见到了，我带了好些苗圃回来。这些需要你花功夫去帮我把他们种下来。至于那两盆荷花，先放在你那边的院子里，它喜湿怕干。你记得定时给它浇水。待来年开春，我要把它种在池塘和沟渠里的。 梅花，就种在我们新买的荒地，北边的那种小楼的位置；茶花则种在右边，绿云居附近。注意要细细伺种好它们，如果忙不过来，要叫人帮忙。 茂德，过两天，你和老周头去黄桥镇乃至郡城附近看看，查访一下哪有莲藕和鱼苗出售，如果跟他们订些回来。还有，让董老板给我送二三十瓶酒过来。” 林启贤和郑茂林俩人一一应是。 “茂林叔你去忙苗圃的事，茂德你去准备一下。对了，那里有一个竹篮子，上面是些抚州那边的吃食，你们给大家分一下。” 甄楚恬说完，就领着叶柔薇和小娇娇往“挽乌阁”和“绿云居”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向叶柔薇介绍这两座楼的设计和作用。 叶柔薇听着感叹着自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一般。“楚恬妹妹，你真是能干！和你比起来，我好像白吃了这么多年米饭。” 特别是方才看她和管事们对帐安排事情的样子，头头是道。那种治家持家的本事，是自己学不来的，也是婆婆对自己一直有微词的地方。如果自己要是有楚恬妹妹那么能干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个被休弃的下场呢？ “对！楚恬最能干了！我以后也会像楚恬这样能干，然后挣多多的银子。”小娇娇骄傲得意的昂起头说道。 甄楚恬乐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柔薇姐，这些事情不难的，看看就会了，对不对，娇娇？” 小娇娇重重地点点头。 叶柔薇羡慕地看着娇娇，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带着，真好！继母以前就不曾教过自己理家，以致她对这些琐事一窍不通，事事依赖着林管家他们。 “楚恬妹妹，我也能跟你学吗？” “当然可以？乐意之极了！柔薇姐，我现在极缺人用，你肯帮我，我求之不得呢！来，我跟你介绍一下我们雅园。” “花草也能当货物来卖？楚恬妹妹，你真聪明。” “柔薇姐，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些事很简单的，你以后久了就知道。有时间的话，你就帮我看看园子里的那帮丫头和小子，邓娘子一个人既兼厨娘，又要照看他们，我怕她忙不过来。” 第427章 不敢显露 甄楚恬巴不得她对新事物感兴趣，这些可以转移她悲郁的心情，且自己也是真的很需要人手，对于在大户人家，在城里待过的她的帮忙，正是求之不得了。 聊着聊着，三人来到了南边偏隅的小楼那。 “楚恬你来得正好。我昨晚就听人说你回来了，正想寻个时间去找你呢。”林大良结束和面前木工师傅的交谈，笑着向甄楚恬走过来。 “咋了，大良叔？多日不见，是不是挂念着我呀？”甄楚恬笑嘻嘻地说。 “可不是。久久不见你回来，大良叔可挂念你这个大东家了。”林大良朗笑着，引得旁人纷纷往他们这边望过来。 甄楚恬微笑着点头，和众人打招呼。 “怎么？有大事要和我来谈的？”甄楚恬收起了玩闹的表情，认真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再过几天，钟家的英子和隔壁的竹枝不是要出嫁了吗？大家都是邻里，少不得要过去帮忙讨杯喜酒的，所以我想给大家放几天假。只是这样一来，工期就得耽误几天。正好你回来了，所以想和你说一下。” “对哦，英子她们要出嫁了。大良叔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行！没事，我这不急。你就给大伙儿放几天，让大家歇歇吧。晚点我也要回村里给她们添妆的。”甄楚恬不在意的挥挥手。 “柔薇姐，晚点我和娇娇要回村子里喝村里小姐妹的喜酒，你是留在庄子里还是跟我们一道回村？” 叶柔薇想了想，“我还是留在庄子里吧。楚恬妹妹，既然以后要教导庄里的丫头们女红和帮邓娘子忙，不如我也搬到左屋那，以便做事吧？” 她注意到那个名为四合院的院子，里面没有仆人在里面长随侍候。里面的人一般在忙完事情后，皆会回到外面的屋子那。四座阁楼，他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一座。自己一个外人，是很不合适的。 甄楚恬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毕竟人多热闹，那样的环境，对她的心境应该更有帮助。同时，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喜欢有外人来侵扰她的地盘。 “唉！好快呀！想当年大家还一起摘花呢，现在就要嫁人了！我的小伙伴要嫁人了。啦啦啦……”甄楚恬牵着小娇娇的手，一路啦啦地哼着回到四合院。然后对上了顾乘涵似笑非笑的双眼，脸瞬间秒红。 甄楚恬把在淮阳郡那带回来一匹红艳的时兴缎锦，打算有空时认人裁几身红火的过年衣裳。 现要给当年的小伙伴们添妆，她一时找不出称手的礼，干脆就在上面剪了几尺出来作为添妆礼，这应该是很体面的。 竹枝的婚期晚英子三天，所以甄楚恬先去的是英子家。 因为早些年的花宴的关系和她还有林家走得近，她托请林家给自己造房建屋时，钟家就一直跟着林家去做活。 再者有钟意满在，所以钟家人，乃至整个中弯的村民，对甄楚恬的到来都表现出热烈的欢迎，具体的表现就在：不管她和小娇娇走到哪里，注目礼一路相随，尤其是那飘进耳里的私语！甄楚恬不由庆幸自己选对了添妆礼。 毕竟新娘子才是主角，自己继续留在这铁定会抢新娘子风头。寒暄了几句，甄楚恬就和英子还有英子娘打了声招呼，暂时回家中去，晚点再来坐席。 甄楚恬一走，英子家的亲戚就议论开来了。 “刚那位小娘子就是你们口中的大东家，那个家中有庄子有份子，盖了好多座房子的燕家姑娘吧？” “英子娘，那个小娘子还没及笄吧？她看着和英子差不多，许了人家没？你三哥家的连生岁数正好相当。” “对呀！英子娘，看她方才的表现，英子爹在她面前也是得脸的，你们和林家关系又好，林家和他们又亲近。不如你们请林家帮忙探听一下，看看我们谁家有这个福气。女娃子都总归是要嫁人的，你那几个侄子外甥都是争气的。” 英子娘快被她娘家人给气笑了。 “娘，嫂子、三妹你们的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你以为就你们的算盘打得精？你们知道咱们竹弯村里新出的秀才公吧？上弯的程家就不说了，程寡妇他们早早就和大林家的春桃订了亲；可还有俩个秀才公呢？他们可都是出自林家，门槛都快被媒人踏平了。地主老爷和镇上的财主老爷都有。 为什么呢？还不是人家早早就看好了人家燕姑娘！还轮到你们家大字都不识两个的小儿？”英子娘嗤笑出声道。 她的老母亲和几个嫂子们面面相觑。难怪方才林家的婆娘是这样的态度！和他们家的秀才公相比，自家的孩子确实是拍马也赶不上。唉！可惜了！ 甄楚恬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竹弯村里的人打上了林家的标签。她正开心地和小娇娇在院子和书斋那边的园子里逛着。一边逛着一边讨论着哪些花草要移去园艺场的。 毕竟他们现在有一半的时间是待在雅园里的。除了大白鹅还留在家中看着门口，托林家人帮忙顾着外，其中的家禽、包括兔子之类的均送到雅园去了。 第二天，甄楚恬吃完“起嫁酒”，回去一打开院子门，就看见顾乘涵披着裘袍坐在大树底下的竹椅上等着她们。 “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在屋里待着，风面风这么大。”甄楚恬怪责地瞪了他一眼。 “刚到。走吧！” “走？又去哪？”甄楚恬不解地望着他，站着动也不动。 “雅园。” 顾乘涵已经把马车赶过来了。 “雅园？以后我们要常住雅园吗？”虽然早有预感，且她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时机差不多了，可是从公子的口中听到这个答案，甄楚恬还是很诧异的。 “上车吧！”顾乘涵打开车厢的门，把一旁的小娇娇抱了上上去后，就朝她伸开手来。 甄楚恬一边就着他的手爬上了车厢里，一边问他：“如果是这样，那明轩怎么办？他住哪？书斋还在这呢？” “他年纪不小了，可以独立了。且骑马往来的话，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这不是什么难题。” 顾乘涵才不会告诉她，他不想看到林家的那两个打着请教的名义，三头两天上门，在自家晃来晃去的俩小鬼。 “哦。”甄楚恬想想也是。反正住哪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哪里都是自己的地盘。且“雅园”那边现还有很多规划需落实的。 以前是没办法，可现在有机会了，自己总要亲眼盯着才行。况且，看着它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看着图纸上画的东西变成了实物，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因为当年燕山庄的惨案，小娇娇的生辰他们一向都是很低调，就连顾乘涵和甄楚恬也没怎么正式地过个生辰。大家都有个默契，生辰宴庆，须留待大仇得报之年日再行。 因为甄楚恬依然如往年那般，下厨给小娇做了个她爱吃的甜酸肉、卤鸡腿还有蒸的鸡蛋码糕。 “楚恬，我又大了一岁，很快就长成大人了，对不对？”小娇给叔叔楚恬，还有哥哥分完鸡蛋码糕后，才捏着自己的那块，小口小口地咬着，一边吃一边期待地看着她。 “对！娇娇又大了一岁，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把一颗小金珠子用红绳串着，套到她手里。 这时她这几年的习惯。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拮据，她打的是银珠子；更早的时候，还是缕空的银珠子。 这不光是小娇娇的特例，连燕明轩和顾乘涵生辰的这天，她都会如此。 这出于甄楚恬自己对于银子，对于金钱的看重。虽然她不希望这些东西能有变卖折价的一天，但起码在紧急关头也可以用来解一下危，如同当年自己手上穿戴的银饰金饰一样。 待英子三朝回门，竹枝出嫁之日，林大友也送来了一百多个文具盒。这是林启贤在州府接到的订单。 甄楚恬让他拿着这些文具盒送去州府。一同去的，还有拳脚功夫较好的十七。 许大和林启方抵达“雅园”时，不见大哥的的身影，心里十分遗憾，不过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主上，您派人唤我过来，是不是又有新的任务了？”和林启方不同，许大见到顾乘涵是喜形于色，笑得一脸期待的。 顾乘涵点点头。 “之前交待你办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回主上，都已经办好了。不过，我租的那个小铺子，因为近风.月之地，我想光是靠卖解渴的茶水是不行的。我趁着这次去董老板那运酒的机会，也小订了几坛，打算去卖点小酒和甜茶。” 看来自己没看错，这人确实是脑子灵活，会随机应变的人。 “这些日子，你们就在雅园待着，早晚和他们一起练武习字。另外，我还会让东家给你们说一下和客人打交道的事。至于下一个任务，是不是要交给你们，就要看你们能学到多少了。”顾乘涵冷冷地说道。 第428章 舒适的位置 听到可以跟东家学习，林启方也把大哥的事抛到一边去了，满心欢喜地向主上道谢。 “柔薇姐，你说我弄成这样的话，有没有人来呢？一些闺阁小姐愿不愿来我们这梳洗头发呢？”甄楚恬带着小娇娇，领着叶柔薇来到已经完工的“绿云居”这，给她介绍着这院里的一树一木，一桌一椅之外，还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叶柔薇认真地倾听，沉思了片刻，道：“楚恬妹妹，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我是愿意来的。但是光是洗头发，好像单调了点。毕竟我们洗完头发，绞干头发之后，还是要梳妆好的。如果要是能有手巧的婢子能帮着把头发梳好，妆点好，就更好不过了！不过，这人必须很会梳妆打扮，起码要比自家婢女妆点得好看。” “宾果！对，这个也可以有。甚至日后，我们有能力了，还可以设计些首饰、衣裳来卖。”甄楚恬拍着大腿说道。这不就是上辈子的那些造型工作室吗？这个可以有，而且里面的空间还能有很大的发挥，必须要记下来！ 她正准备找东西把刚才的想法用笔记下来时，就遇上顾乘涵派人来唤她回去。 于是，甄楚恬留着小娇娇和叶柔薇她们在“绿云居”那，自己跟着十三走了。 “公子，你让他们跟着我干嘛？”甄楚恬不解地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许大和腼腆的林启方。 顾乘涵挥挥手，让许大和林启方他们出去先。 “你以后样样都要亲力亲为吗？淮阳的订单，年后，开春前要送到客人手上吧？” “嗯。”甄楚恬点点头。 她算过了，自己从淮阳郡回来时接到的单子不多，大概一百来个。但里面有五六十个是客人特别订制的，里面的图案花纹要求高的，费神需功夫。加上备用等，自己给大友叔下了两百多的订单。 “淮子你也去过了，订单也接了，寄售店也谈妥，后面就是交货。这方面让林启贤去交付即可。他已经和许大妥办过一次。” 甄楚恬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是。自己是不可能样样都亲力亲为，且如果不放手让林启贤去闯，他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真正的帮手。 “行！就让他去交货。届时我修书一封托他带去给书坊的林掌柜。”甄楚恬点点头，同意了。不过仅是这一点，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们来“雅园”，让自己带一段时间呀？ “以后你要运送的货物不是一车两车吧？与其要托付给镖局押送，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反正现在我们手下的人手也逐渐地增加，到时候再多置办几辆马车就是了。”顾乘涵看着她在等自己的回复，开口解释道。 甄楚恬定定地看了他两眼，摇摇头，道：“不对。公子，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顾乘涵在甄楚恬一脸指责的瞪视下，败下阵来，妥协地说：“我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没骗你。以目前聚义阁的能力，现只能做些运镖，贩卖些小道消息的事。但你的文具盒让我看到了希望。 它能在淮阳书院里占下一席之地，那势必会出现在帝都中，最迟不过明年这时。届时我想向你订购一批，或者雅园在帝都开设一个店铺。 可我和明轩兄妹俩，不管是哪一个，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是不宜走到帝都去。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出面。林启贤兄弟是一个，许大超是一个。但目前不管哪个，他们的能力都不足以在帝都商界中立足，手段和见识都不够。” “公子，你这是在夸我吗？”甄楚恬笑眯眯地说。 “是，是在夸你。可以了吗？”顾乘涵轻敲了她一记。 “在帝都开铺子，这个主意不错，目标也订得好。且用到文具盒的人一般是文人，而文人几乎都是冲着科举去的，科举即入仕。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接触朝廷中的人，查访起仇人来又多些机会。不过，铺子嘛……”甄楚恬尾音拖得长长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顾乘涵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对吧？行了，我知道了。不管是聚义阁开的铺子，还是雅园开的铺子，都是你的。” 说完，他朝她扔了一个方形的东西。 “这是什么？”甄楚恬赶紧接住，然后狐疑地问道。 “令牌。你没注意过聚义阁的标志吧？”顾乘涵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过去。 甄楚恬愣愣地拿着牌子，一边看一边走过去。 咦？这面牌子，除去中间的编号外，四周的图案怎么刻着四枝竹子，然后竹叶环绕着两边，竹枝上停着只燕子，正盯着下方小溪中的一只虾子？ “你翻过来看看后面。”顾乘涵把她拉到自己怀中，怀抱住她，嗅着她独有的青草香的秀发，交-缠的手把令牌翻了过来。 嗯！自上次这样抱着人的时候，已经近半年了。再过半年左右，自己就能把这个丫头订下来，到时候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清涵？”甄楚恬不解地昂着头看着他。 顾乘涵俯下头飞快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对，你我的字各取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清涵。聚义阁的令主牌。” 顾乘涵一边说，一边把令牌拿过来指点了两下，令牌就一分为二，清和涵各占一半。“见令如见阁主，如果只有一半，则可以动用二十四支中半支之力。” 他一边说一边把“涵”字的半面令牌交至她手中。 甄楚恬喜滋滋地那枚雕刻印托着“涵”字小字的黑玉令牌收进那个放着地契约屋契的墨黑色小荷包里，往上扬了扬，“东西既出，拒不退还哦。” “嗯，给你的就是你的。”顾乘涵把玩梳弄着她的秀发。 还有半年！再过半年她就是自己的人了！再忍耐三年，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替她挽发了。 “清浅，你想要个怎样的笄礼？想要谁担任正宾？” “啊？”好久没听到人唤自己清浅了，久远到甄楚恬都忘了自己曾有一个很清雅的名字——夏清浅。所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乘涵看到她迷糊茫然的模样，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什么。” 如果没有那场劫难，正宾的人选根本就不用想，肯定是当朝的清乐公主，她的未来婆母，自己的娘亲。如今是委屈她了！ 顾乘涵一边想一边运气给她梳理着筋骨。 也许还能从别的地方办法。比如说早日洗脱冤情，为他们燕家上下一百多口报仇雪恨，届时自己请淑妃娘娘或二舅母肃宁王妃为她做正宾也是件体面的事。 甄楚恬没想到顾乘涵已经想到这么久远的事了。对于及笄礼，她没多大的概念。那只不过是一种成人的仪式！ 这些年，打她落地的那一刻起，她思想上就是成年人了。除了中间有几年因为太过安涵，周围的人对她都是爱心满满的，把她当一个自家娃娃真心实意地疼着，然后她也就忘了上辈子那些复杂纷扰的成人世界里*的一切，做回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孩。 可好景不长！她的美梦被一场飞来的横祸给打碎，埋藏在体内的成年人灵魂再次被惊醒，从那以后，她再也做不回昔日童真的小孩了。 也许是顾乘涵的怀抱太舒服太温暖了！又或许是自己太累了。甄楚恬往他胸膛那蹭了蹭，换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下去。 “丫头，累坏了吧？辛苦你了！”顾乘涵低下头，在她额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解下身上的裘袍披覆在她身上盖好拢紧，然后像捧着绝世珍宝般把人抱上阁楼，飞身过对面，落于她的阁楼那，再轻柔地把人平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久久都不愿离开。 “楚恬！我以为你去做事了，结果你在偷懒！在睡懒觉！还没带我一起！”小娇娇三两下脱掉鞋子，熟练地爬上甄楚恬的大床，坐在边上气鼓鼓地瞪着她。 “娇娇？你怎么在这？不对！我怎么会在床上睡了过去？”甄楚恬疑惑地揉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懒楚恬，你自己睡着了也不知道！小心被人捉去卖钱钱！笨笨！”小娇娇学着甄楚恬平常笑话打趣自己的那样，也捏着她楚恬肉肉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 “坏娇娇！你居然捏你楚恬的脸？楚恬的脸本来就不好看了，再被你捏捏，捏扁变丑了怎么办？不行，要丑也得一起丑！”甄楚恬掀开被子，坐直了起来，扑向她，作出要捏她的样子。 “抓不到，抓不到！楚恬，你捏不着我！”小娇娇踩着被子左闪右朵的，咯咯地笑个不停。 然后一个不注意，被脚下柔软的被子给绊倒，扑了下来，正好扑进甄楚恬的怀里。 甄楚恬连人带被把人困住，然后挠她痒痒，把她逗得笑个不停。 “楚恬妹妹，你起来了吗？邓娘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准备摆桌了。我可以进来吗？”叶柔薇站在门房听了一阵，直到里面有笑闹声传来才开口询问。 “柔薇姐，你进来吧！” 叶柔薇进来时，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已穿戴整齐地坐在梳妆台前。 “楚恬妹妹，我来吧。”叶柔薇看她把小娇娇的包包头梳得歪歪扭扭的，轻笑地上前接过她的梳子。 第429章 行礼 “好！”甄楚恬让开位子，坐到一边，晃着腿，眉眼弯弯的，笑得和铜镜前的女娃娃般乖巧，“柔薇姐，待会你也帮我梳一个好不好？” 叶柔薇怪嗔了她一眼，道：“这话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和你提。明明是那么好的发质，豆蔻年华的丫头，却编卷着一个怪怪的长辫。” “那不是我不会，身边又没有柔薇姐你嘛！”甄楚恬撒娇地靠过去，把头顶到她面前。 这种古人的发型，她一向没办法。以前要出门时，她总是偷偷摸摸地溜到顾乘涵那，然后由他帮自己梳弄好，才出门。 没人了，在自个家中，她想怎样编就怎样编。有时候直接扎个马尾或像个男人般束起，顾乘涵想管她更是管不着！自己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就能把他堵死。嘻嘻…… 等到了雅园，她的地盘。大家都要看她吃饭的，天大地大，她甄楚恬最大，更是不管这些了！自己爱怎样就怎么着。 有了叶柔薇的帮忙，再加上甄楚恬在穿戴上一向舍得花，自己平日无聊时也会领着小娇娇捣腾着记忆中曾见过的一些发饰。因此，她妆台上的绢花缎带蝴蝶结种种，满满的一大匣子。 此刻两个粉色的花结正被叶柔薇巧妙地妆点在两边，柔粉的缎带在乌黑的秀发上显得特别精巧可爱。一旁的小娇娇也是和她一样的迷你同款。 俩人手牵手走进饭厅时，把顾乘涵叔侄俩看呆了！ “好看吧？”甄楚恬松开小娇娇的手，在叔侄俩面前转了个圈。旁边的小不点也不甘让，等她展示也转了一圈。 “叔叔，漂不漂亮？” “哥哥，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好看极了！我们家娇娇最美了！”燕明轩拍手鼓掌道。 “还有楚恬！楚恬也好看！”小娇娇也不忘她楚恬，急急地在一旁提醒道。 “嗯！楚恬姐也好看！我们家的人都好看。”燕明轩从善如流地改口道。他一边说，眼角一边向叔叔偷瞄过去。 顾乘涵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力抑住自己发烫微跳的心，点了点头，肃目地说：“是不错，以后可以保持这个样子！” “是婶子帮我们梳的。”小娇娇邀功地说道。 “你以后可以和她学学，让她给你梳妆。”顾乘涵淡淡地道。 “哼！”甄楚恬冷哼了一声。 他不想给自己梳发就直说呗！ 人情琐事暂告一段落，和林家交好的竹弯村里的人又跟着林大良来到了“雅园”，继续是盖余下的那几座小房舍。 “大良叔？有事？”甄楚恬正和她在郡城乡试时挑选的那批人中年纪较长的，腰带上绣有十二名为杨桥头的老人，及绣有十五名为李水生的中年汉子走在通往玉带河的水沟边上。 “呵，也没啥事。”林大良讪笑着左顾右盼的，慢慢地跟着他们一路走在荒地野间的小路上。 杨桥头和水平俩人互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迈开步子，大步走在前头，离他们约有两三步的距离。 甄楚恬笑眯眯地边走边等他开口。 “咳咳……”林大良轻咳了两声，不大好意思地说，“楚恬，那个，你不是要开渠挖塘吗？就靠园艺场的几人，壮年的也没几个，就靠着男女老少们挖，明天开春也挖不好吧？那个，你要不要考虑请一些帮工来帮忙挖呢？” 话说了个头，后面那些就好多了。林大良利落地把来意道明。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些跟着自己盖房子的人每日都有活干，落下的就坐不住了，尤其是冷冬，没什么农活干；又近年关，家家户户都需银钱来过年，走人情。 所以他在家歇着的那几天，门槛都差点被他们踏平挤破。哪怕是回到了工地，这情形也不少见。现在自己连喝杯水，大伙儿都抢着端给自己。唯一的目的乞盼就是让他去问燕家还需不需要帮工。 林大良一来是受了大家的好过意不去，二也是被他们这些大男人眼巴巴地盯着，心里发毛。因此磨蹭了两天，在又一次大伙儿抢着为自己搬椅子时，忍不住冲出包围圈，过来找甄楚恬了。 这个问题，甄楚恬早就考虑过了。甚至在很早之前他就委托过林启贤和郑茂林。但不知道是他们俩人能力不够，手上的银钱欠缺呢，还是被自己那句要信得过，不能随便让外人进来的话给吓住了，一直到现在都没落实。 按她的规划，尤其是后来增进的那几十亩荒地和最近在建的小楼阁院，水渠和池塘都必须早日挖好，绝对不对晚，错过来年的春汛。 “是有这个打算。大良叔，你可有人选？” “有，有！现寒冬，地里也没什么活干，大伙都闲在家中呢。他们都是可靠勤劳，能吃苦耐劳的人！我手上就有一串名单，我说给你听听看。”啪啦啪啦，林大良嘴里吐出了一串的人名。 虽然在竹弯村住了这些年，但对于哪家哪户的户长、青壮年劳力叫什么，甄楚恬还真的不太清楚，不晓得。不过从姓氏上来判断，林大良所说的这些人当中，一部份是下弯的，还一部份是中弯的，余下的估计上弯也些，还有一些应该就是他们的亲戚吧？ 看到甄楚恬听完没什么反应，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谁的样子，林大良拍了拍额头，道：“早知道我应该叫柱子把他们的名字给写下，然后拿给你看看。要不我现回去喊他们过来让你瞧睢？” “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林大良忙不迭地应道。别说现在还早咧，就算是天黑了，听到有活做，他们此刻也能摸黑跑过来。 甄楚恬停下脚步，想了一会，缓缓地开口道：“这样吧，大良叔。你先把我的条件和要求和他们说说，如果他们能应下。明日辰时带着工具到园艺场报到吧。” “你说！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林大良差点没拍胸口说，不管什么条件，他们都答应。 甄楚恬沉思了一会，道：“我有四个条件：第一，他们在雅园内看见到的一切，皆不得对外宣扬；第二，不包吃住，工钱和镇上的活计一计，十七文钱一天。十天结一次帐；第三，我没那么多工具，所以他们要来干活，必须得带上工具来；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哪位违反了约定，他将永不能在雅园做事。” “这四个条件不过份，应当的。我替他们应下了！”林大良想也没想地说道。 “那好吧！名额只有三十个，多了我不要。后面的就拜托大良叔你了。”甄楚恬笑着朝他福了一个礼。 林大良赶紧侧身避开。开玩笑，自己怎么敢受她的礼。也就是她年纪小，自己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才托大地称呼一声“楚恬”。可现村子里的哪个人不是喊她“大东家”或“楚恬姑娘”的。 这引渠挖河的事已经落实了，图纸也是现成的。甄楚恬也就没必要继续往前走下去了。她让林大良到时候和杨桥头、李水生俩人接冶，自己一人往来时路返去。 河渠两边肯定是要架设护栏的。这个可以就地取材，采用干竹搭的。 只是如果两边的景道，还有整个园区的小道，如果用青石板铺的话，那成本也太重了！可留着，整成泥路的话，姑且不说风起时灰尘滚滚，雨天更是泥泞不堪，难以下脚！ 走着走着，甄楚恬走到通往四合院的用碎石子铺成楚恬戏水的“贵人道”时，脑光一亮。 她折返回左屋那把林启方叫了过来。 “现交一事你办！” “小的恭请东家吩咐。”林启方忙站起来行礼道。 “你帮我在附近向人收购一些河涧中小鹅卵石，最大不能超过半个拳头，一担十七文钱。至于收多少，等满了，不需要了，我自会通知你。” 具体要怎样操作，甄楚恬却没告诉他。这也算是她对他的一个初步考验。 很明显，林启方也明白这个意思。 “是！不知道这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将于何时结局。东家有没有时限要求呢？” 哟！这点自己倒是没想到。这小子反应也挺快的嘛！ 甄楚恬摇摇头，“原本是有的，但现在就看你的能力了。” 这话听得林启方一阵气闷！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似的。 烦扰了几天的事有了头绪，甄楚恬心情大好地哼着小调往四合院走。接下来自己该忙过年还有胡椒的事了！ “楚恬妹妹又有什么喜事了吗？”叶柔薇打完最后一个线结，从手中的针线上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甄楚恬。 此刻这般的日子竟是她记事以来过得最为舒心安稳的日子。没有继母的冷嘲，亲爹的漠视、继妹的刁难，不用去担心什么时候会落入谁的圈套中；也不必委屈自己，每日去看夫君脸色，小心翼翼地讨好夫君婆母。 “雅园”这里人人和善，楚恬妹妹更是待自己如亲姐般；小娇娇精灵可爱；还有那些跟自己学针线的丫头，她们也敬她如师如长。 叶柔薇现在的心已经很平静了，慢慢地走出了那个让她绝望的困境。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第430章 最好的人选 过往的种种除了在午夜梦回时偶会想起外，大多时候她都已经忘了。她牢牢记着楚恬妹妹说的：为那种不值得的人气着自己作践自己，是最傻最愚蠢的行为。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递刀子让人抹脖子算了！ “没什么，只是把手头上的烦扰事扔给别人烦了，我高兴。对了柔薇姐，最近园子里会有一帮村民过来挖塘开渠。如果你不想碰见他们，就在院子里活动吧！他们是不会到四合院去的。” 甄楚恬在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挑起绣了花的一端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美滋滋地说：“柔薇姐，这是给我绣的对不对？” 叶柔薇摇摇头，“这是给娇娇做的襦裙。” “啊！又是娇娇呀？柔薇姐，你前两日才给她绣了一条帕子。现在又做裙子！我呢？草都没枝。柔薇姐，我告诉你，我吃醋了！”甄楚恬把头拧向一旁，撅着嘴脸臭臭说道。 哼！那图案还是自己画的q版小娇娇，多可爱呀！自己也好想要的。 叶柔薇浅笑着摇摇头，柔声说道：“楚恬妹妹，等我做完了娇娇的，再给你做。你放心，肯定能赶得上过年穿的。” 自己现在除了做做针线外，啥事也没有，吃穿不愁的。 她每日里就是在园子里逛逛，指导一下左屋里小丫头的女红，余下的时间不就是做女红了？ “我怕柔薇姐你做完了这身红的，又给她做粉的了。你现在眼中哪只有娇娇了，哪有我？”甄楚恬托着下巴幽幽地叹息道。 “你这丫头，又在乱说了！放心吧！我打算给你们你们每人都做一身。对了，你那有没有燕公子和小娇娇兄长的尺寸？” “有的，你等等，晚点我拿你你。公子的，就算了。柔薇姐，你不用帮他做了。”甄楚恬撇撇嘴道。 “为什么？是我的针线不好吗？燕公子平日在哪家布坊铺子买的成衣？” 不过据她观察，燕公子身上的衣袍，针线做功也不像出自名家啊！甚至连自己都不如，为过胜在裁剪巧妙，把一些针脚上的瑕疵掩饰住了。 “不，和针线好无关！他就是个麻烦的公子，整一个变态！”甄楚恬重重地说道。 说起顾乘涵的服饰，那满满都是泪啊！ 以前没钱，为了省那几文几两，除了刚开始在郡城“富锦坊”买的几身成衣外，后面的她都是自己做，自己跟着林家婶子一针一线地缝着手指头都不知道扎了多少针了！ 一开始她连裁剪都不会，剪出来的袖子一个长一个宽，下摆也是一边长一边短的。当她怪不好意思地想将衣服藏了起来，但顾乘涵一反常态的，没有嘲笑批评她，默默地从她手中把衣服拿过来。 翌日，他就穿着自己做的那件奇奇怪怪的衣袍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甄楚恬自己看了都觉得丢脸，让他回去换上林婶子做好没残缺的衣袍去。可他却笑着说：“就这件！这件就很好，比他穿过御绣司里绣娘做的还好！” 当时把自己感动得眼泪扑扑直落，语无伦次地瞎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后来，家里的存布没了，银钱也富余了，不在乎做成衣的那几个小钱了，可那位大爷，他贵公子的毛病来了，看都不看她花大钱买回来的衣袍，直接来句“你做！我只穿你做的。” 那套衣袍直到现在还被她束之高阁上，只能留待燕明轩长到他那时一般高的时候，让他穿了！ 然后，然后，打那以后，自己一年四季、从里到外，都要为他缝制衣服。哪怕是自己不做，直接到铺子上买成衣，也要拿起针线来替他缝制。他还美名其曰地说是督促自己的女红！ 甄楚恬的怨念强大到叶柔薇想忽视都不能，且她也很好奇他身上的衣饰是由出自何人之手。 “我！就是倒霉可怜的我！你的楚恬妹妹我！”甄楚恬恨恨地说道。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叶柔薇一时哑然。半晌，尴尬地笑了一下，道：“楚恬妹妹，那你要不要现在就做，和我有伴？” “现在啊？也行，差不多是时候了，正好我在淮阳那带来了几匹布。”甄楚恬双手托着下巴点点头道。 “楚恬，你又要给叔叔做衣服了！我也要。”小娇娇刚从课业中出来，人还没走到面前就耳尖地听到了，向飞奔扑过来。 “好呀！你也已经开始学针线了。以后公子的衣服就由娇娇你来做了。”甄楚恬故意曲解着她的话。 后又转念一想，这也未成不是一个办法。外人做的他不穿，那自家亲侄女做的，总该穿了吧？她越想越高兴，转头就问一旁的叶柔薇，“柔薇姐，她还要多久才能出师？学会做衣服？” 叶柔薇听到她这样问，不由笑出声来。 “小娇娇才多大呀！也就学了这十天半个月的，刀剪都还拿不稳吧？离裁衣制服早着吧！” “噢！小娇娇，你可要加把劲，好好地跟婶子学女红呀！楚恬姐以后的针线就靠你了！”甄楚恬搂住她，把头搭在她肩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楚恬不做吗？不是楚恬要做衣服给我们的吗？”小娇娇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以前是楚恬做的，所现就轮到娇娇了呀！娇娇要快点长大，帮楚恬的忙呀。”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说道。 “好！”小娇娇没有怀疑地听话地点点头。 “娇娇很聪明，学东西都很快能上手。”叶柔薇柔柔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疼惜地说道。 “那是！聪明、过目不忘他们燕家人的天赋。”甄楚恬得意地说，引来了叶柔薇讶异的一眼。 他们一家都姓燕，且相貌出众，一看就是一家人。楚恬妹妹长相也不俗，可和燕公子他们比起来，顶多只能说是清秀佳人，小家碧玉。 但他们衣食住行却是一起的。虽然楚恬妹妹口里喊着人“公子”，可人却半点都没有主仆尊卑之分。就连称呼小娇娇的兄长也是直呼其名，对方的一言一行也是敬她为长。对此，燕公子也是默许了的。 难道楚恬妹妹是外室女，肖母？ “柔薇姐？” “哦？哦。”叶柔薇回过神来，就看到甄楚恬的手在自己眼前上下地晃动着。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微红着脸问道：“楚恬妹妹，你喊我有什么事？” “柔薇姐，你脸咋这么红？该不会是受凉，风寒了”甄楚恬把自己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我没事，楚恬妹妹。” 甄楚恬又贴贴自己的，发现没差多少，也就不追问了。反正她刚来那会都没有水土不服得病，现更不会了。 “柔薇姐，不如你搬回院子里，现近年关，采购盆景的客人会陆续上门的，且那边男男女女都有，人多且杂，你还不如搬回我们院子里，这还能顺便帮我照顾娇娇呢。”甄楚恬是越来越觉得有人能帮减一下自己是件很愉快的事，尤其是她的俗事越来越多的情况下。 可放着小丫头一天到晚地跟着自己往外跑也不是事儿；公子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也不能一天到晚地带着她；明轩现又每隔两天回村子里给人上课，更不可能把妹妹带在身边。 交由外面的丫头们带着吧？甄楚恬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带谁玩呢。且那些颠沛流离，从苦水中走过来的女娃也不适宜长时间和他们的小不点在一起。 无疑地，眼前这个温婉，出身州城大户人家的叶柔薇是最好的人选了。 顾乘涵要是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一届商户出身的人就被她视为大户人家的话，肯定会狠狠地敲她两记。 “嗯，我听楚恬妹妹你的。不过用膳的话，我还是在左屋那边。正好和邓娘子一道走，有伴。”叶柔薇虽喜左屋那边的热闹和小丫头们的好学，但她更喜欢小娇娇。 甄楚恬可不管这些。她把人忽悠回院子后，就拖着人到库房里去选料子。 因为是给过年准备的，所以她舍弃了那些银灰素白的，选了匹暗紫色的锦缎。 这个颜色如果是穿在别的男人身上，一定会是怪怪、不伦不类的，但要是换在顾乘涵身上嘛，她有信心，绝对会是令人惊艳的一种。她家公子绝对能穿出那种尊贵傲视群豪睥睨天下的感觉来。 对此，甄楚恬早就忘了之前的那些怨念，滔滔不绝地和叶柔薇说着她准备从哪下剪，要裁成怎样的，兴致勃勃地边动手边想象着衣服成形的样子。 叶柔薇在一旁细细地听着，时不时地提些意见。 甄楚恬静静地待在四合院里一边跟着叶柔薇学针法，一边缝制着顾乘涵的外衣。 但坐了三天，她就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针线，对着叶柔薇说道：“柔薇姐，你先自个儿做着，我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下手脚。” “好。我随你一起出去吧，正好也到左屋那边看看。”叶柔薇也停上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 虽然燕公子极少下楼到院子里来，可她知道那是因为碍于自己在。所以，一般甄楚恬不在，小娇娇又在上课的话，她都会到左屋那边找邓娘子去。 第431章 两眼发亮 甄楚恬在左屋那转了两圈，见没自己的事，又晃到渠道那，看到杨桥头和李水生分别领着一组人，正在那里干得热火朝天的。见到她的身影，纷纷停顿了一刻，来和她打招呼。 “东家（大东家）”声此彼起伏，让甄楚恬颇有一种领导人巡视地方工作的感觉。 她呵呵讪笑了两下，赶紧溜了。然后人又转到右屋侧边的靠边边的一处荒地。这时她指定来收购堆放鹅卵石的地方。 她是来看看安排给林启方的事，看他做得怎样了。 “咦？这才没几天就收到到了这么多了！小方同学，干得不错啊！”甄楚恬看着那个小谷堆般的鹅卵石，拍掌表扬道。 蹲在地上用棍枝写家背书的林启方被身后传来的掌声惊住了。他回过头来一看，发现是甄楚恬，赶紧扔下棍子，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嘴上喊道：“东家。” 但心里却是一直在想“小方同学”是什么意思。 甄楚恬点点头，然后也蹲了下来，一边挑拣着些光滑好看漂亮的鹅卵石丢一边，一边问道：“送货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从哪来的？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这个的？” “禀东家，小的是先和在园子里做工的叔伯们说这事的，后又到了杜家杂货铺里请掌柜帮忙和来铺子里买卖山货的村民们传个话，然后再花了几文钱请了两个小叫花子帮忙去传话。这些都是做工的叔伯们挑过来的，别的还没有。” 说完，林启方低下头来。 甄楚恬点点头。 不错！考虑得还挺全面的，且能利用的资源都用上了。是个可造之材。 “好，继续努力！”甄楚恬拍拍手，站了起来。她要去看看女孩们。尤其是伺-弄着她那几株胡椒的大妞和九娘她们。 虽然她们平时在四合院里帮忙的时候，自己有过问。她们每日也会主动地报起长植情况来，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过。 哎呀呀！自己真的是太过忽略了。几个月没见，它们居然已经长有一米高了，开始蔓枝了！ 按理来说，也是可以开花结果了，但她细细地翻叶查看了个遍，都没找到花果的影子。不管怎样，最起码种活了。至于开花结果只能寄望明年了。 从那以后，甄楚恬每日的日程就变成了巡渠、查椒，最后再到林启方那看看，然后捡上一篮好看的鹅卵石挽着回去。 “他们都是这样吗？”甄楚恬看着四五米外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坐在地啃着如同她手里鹅卵石般的口粮时，皱着眉问道。 “嗯。一般他们送了货，收了钱后，都会坐下来歇一会。”林启方不知她问这话是何用意，但还是如实地说了。 甄楚恬从林启方旁边扯过一把竹椅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观察了大半半个时辰左右，发现过来送货的人主要以妇孺为主，且前来送货的人也不算多，也就七八个左右的样子。 因为甄楚恬订的价钱是十七文一担，当然也是以园艺场的箩筐为标准。这也是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家做活装谷子的箩筐大小。 虽说是一担的价钱，但实际上他们能拿到的也不过是半担的钱，八文。 因为一担箩筐的鹅卵石的重量远超于一担谷子。所以能挑得起一百多斤稻谷的人未必能挑得动两三百斤的鹅卵石！就算能挑得动，箩筐也受不住，会坠穿箩底。 一个成年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跑大老远的路，花一两天的时间只能挣七八文，他们是不愿意的。除非是实在找不到别的活计，地里也没事做了，才有可能去挣这几文。 所以她看到来送鹅卵石的人都是和自己预料中的差不多时，点了点头。 甄楚恬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前面的青石路上那有三个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比自己要瘦弱得多的丫头小子各挑着一担东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她看着那飘移的步伐，真怕人走着走着，会一个跟头裁下来。 林启方注意到东家眯着眼睛，一直紧盯着前面几人，故开口解释道：“他们是姐弟，家在山寨那边。他们的鹅卵石都是在山涧石河中捡的。走在前头的是大姐，中间的是两个弟弟。因为路远也挑不够一箩筐，所以他们姐弟三人，一人挑一点，凑成一箩。” 听到这，后面的情况不用问甄楚恬也知道了。 她站起来，拍拍手，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摸不着边，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的林启方。 没过一会，只见林大良带着几人过来，在他前方的两米处垒起了炉灶。 因为人多，一应材料也是现成的。三两下功夫，林大良他们就把炉灶垒好了。 “大良叔？” “小方啊，等会你就知道了。叔还赶着去沟渠那边忙乎呢！”林大良拍拍他肩膀，又呼啦啦地领着人往下一个目的地赶去。 林启方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别的不同。 但没多久，就看到八娘抱着一大捆柴火过来，二妞捧着七八个木碗跟在身后。随后的，则是邓娘子和老周头俩人一左一右地提拉着口大锅。 远远闻着，还有肉香飘过来，引得坐在地上啃干粮的人连吞口水。 “小方，你去招呼前面的人来喝碗热汤，这是东家刚吩咐的。”邓娘子朝伫在一旁的他喊道。 “东家吩咐的？”林启方疑惑地问道。 “对。我们东家人好心地善良。她说来送石子的人都是走了大远路的，我们不能让人水都没一口。所以让我熬些骨头汤给来人喝两口，暖暖身子。”邓娘子拔高了声音，笑容满面地说道。 坐在地上啃干粮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不由齐刷刷地往林启方这看过来。 林启方被他们如饿狼般地盯着，头皮一阵发麻。 “你们都听到邓娘子的话了吧？想喝的自己过来打，不能争抢。” 几人重重点头，连连向他和邓娘子道谢。 “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们东家吧。这是我们东家的善心。我等也是听令行事。旁边有桶有水，你们喝完后就把碗洗干净放一边，留待下一人用。” 邓娘子交待完，又和二妞说了一声，然后就急急地和老周头到镇上朱屠户那，看还有没有猪骨头卖。东家可是交待过了，挖沟开渠的帮工也要准备肉汤的。如果买不到肉回来，就让她杀一只鸡的。 唐氏姐弟们和邓娘子错身而过。 “大姐，好香呀！好像有肉的香味。”唐家平吸着鼻子，目光不舍地追逐着邓娘子的身影。 “三弟，等这次换得了钱，大姐就去屠户那割几两肉回去做给你吃。”唐家大姐唐家年柔声说道。 “大姐，你别惯他了。家里四妹和五弟还等着我们换粮回去呢。”唐家景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唐家平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腿脚也加快了几分。 “三弟，你慢一点，小心看路！”唐家年一边喊一边怪责地嗔了眼唐家景。 唐家景一声不吭，抿着嘴挑起担子大步地跟上弟弟。 “大姐，二哥，你们快一点。”唐家平闻着越来越浓郁的肉香，浑身充满了力气。他和兄姐招呼了一声，挑起担子快步就往前奔，看得后面的唐家年一惊一怕的。 等俩人赶到收购石子的少年旁边，她的三弟已站在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锅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和二弟。 “三弟！”唐家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三弟。”唐家年也不好意思地扯着他的衣角。 唐家平不理会他二哥，自己走到木桶旁拿起一个碗到锅里装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骨头汤，然后递给大姐。 “大姐，你喝。肉汤！”他捧着碗满满的汤水两眼发亮地看着她。 “三弟！”唐家年嗔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启方，小心翼翼地说：“不好意思，我家三弟他不懂事，我会教训他的，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一回吧！” 林启方笑着摇摇头，“这是我们东家给你们准备的。谁都可以来喝上一两碗。只不过喝完后要把碗洗干净放一边，留给后来人用。你们家弟弟挺有知礼的，一直站在这等你们到了一起喝。” “大姐，给！是这里的东家请我们吃的。”唐家平喜滋滋地把碗捧到她面前。 唐家年再三确认过后，才点点头，说道：“三弟你喝吧，大姐等你喝完再喝。” 唐家平看到大姐没接，而是挑着担子把箩筐里的石子倒时这里箩筐时，忙放下碗，也过去帮忙。 “你们可以先喝了汤，暖暖身，再慢慢来兑换钱也不迟。”林启方一边说一边笑着把八文钱递给她。 唐家年笑笑没作声。她把三担空箩筐堆叠成一担后，向林启方道过谢，然后到大锅那边先给二弟打了一碗浓汤，最后才是自己的。 她一边喝一边想着大山那头的弟弟和妹妹。 多好的肉汤啊！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沾过油腥子了。如果四妹和五弟他们也能喝上两口，该是多高兴啊！虽然很想问问，她能不能不喝，把自己那碗装回去给弟弟妹妹。但也明白这话是不能说的。 或许是肉汤的魅力太大了。过了些时日，甄楚恬过去巡视的时候，发现了送鹅卵石的妇孺当中，还有些拖着个和自个儿一般高篮子的小人，一如当年的自己。 第432章 惶恐 十二月下旬，林启贤和十七也从州府赶了回来。他这趟回来带了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和一些订单。 “启方，你怎么在这？”林启贤把事情和甄楚恬汇换完，赶回左屋用饭时，见到弟弟的身影，大吃一惊，生怕他又不听话偷跑了过来。 “大哥，我来这快一个月了。是主上让我来的，让我来这跟东家做事的。”林启方高兴地迎上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以后要好好听主上的吩咐和安排，听东家的话。”林启方按捺住见到亲弟的欢欣，沉着气，冷静地和通知大家，说东家在明日这时候召见他们，让大家都待在院里，哪也不要去。 新来的人不知道东家突然召集他们在一起要做什么，此刻都有点惶恐。但去年来的老人们则猜测到会是什么事了，各各面上都带有喜色，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大家都在一个屋子里生活。见到前辈们个个都喜上眉梢的样子，当然要问个明白了。当他们问清楚可能是怎么回事后，脸上也忍不住扩开了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起来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对视，笑了笑。然后匆匆滔水抹把脸，趁着雾色，扛起锄头就往沟渠里去，干活干得特别卖力。把后面来的帮工们吓了一跳，也不甘落后，鼓起劲挥舞着锄头铲子。 下午，果然和老人前猜想的一样！东家把他们召集起来是要给他们发奖金的。 “今年我们园子虽然挣得比去年多，但由于我们一连盖了好几座房子，又买了些地，开荒挖渠等，在基建上花了不少银子。甚至是挣的都没有花的多，故在奖金方面有点不太如人意，但希望大家能够和我们一起，共克时艰，一起渡过这段困难的时期，待来日条件好了，我必不会亏待大家的。”甄楚恬站在台阶上说着开场白。 “不，不，东家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有像东家这般好的人了！能有口饭吃就很好了。东家，有没有奖金不要要紧，您的银钱短缺的话，奖金就不要给我们发了吧。”邓娘子和杨桥平率先开口，其他人的也是，有众一同的摇头连连。把甄楚恬感动得快要飚泪了。 “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放心，我有分寸的。该给还是要给的，多少也是我的一个心意。”甄楚恬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然后掀开早准备好的，装着铜钱的篮子，从小到大，一个个地把人喊上前来，分发年终奖。大大小小，每人从十文到五十文都有。 后面的就是日常跟在他们身边的管事和车夫们了。他们的奖金甄楚恬没用公开来给，而是直接装进小袋子里赏给他们。 “柔薇姐，我们要回去村子里过年了，得年初五后才会上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回去？”甄楚恬和叶柔薇俩人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再次向她发出邀请。 叶柔薇摇摇头，“不了。我还是留在庄子里吧。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里人多，且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担心我的。” “那好吧。我们走了后，院子里安静了些，你要是不敢一个人住，可以让大妞她们来陪你。”甄楚恬也不勉强她。 “嗯，放心。我会的，你呀，平日里想管的烦的事已够多了。我这你就少操些心。我这么大的人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 甄楚恬点点头，暗自吐槽了自己一下。 唉！自己就是辛苦奔波劳碌的命。这毛病，得改！ 大年三十，除夕夜。 从年夜饭开始，村子里的鞭炮声就响不停。尤其是下弯村这边。 今年下弯村的人跟着林家兄弟俩在燕家干活，从年头到年尾就没停过，几乎家家户户攒上了一小笔的银子过年。再加上又出了两个秀才，地里的税也免了不少。因此大家这个年过得份外的高兴，内心的喜悦都是从里面发出的，喜庆的鞭炮更是不会少了。 “下弯的人钱多了没地使了？这一天到晚的，初一都还没到就响个不停了，这还让不让人睡？”程大安听到外面“砰砰”的鞭炮声烦燥地骂了一句脏话。 “谁说不是呢！尤其是那林家！敢情就他们家有个秀才似的。我们家的子贤比他们早一年中的时候也没他们嚣张。”程大安的婆娘谭氏也啐骂了几句。 听到自家的婆娘也这样说的时候，程大安更是睡不着了。他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得意下去！再继续这样下去，这竹弯村早晚会成林家村。”程大安一想到现在连镇长都和林家走年礼的事，更是坐立不安。 “可不是。当家，你赶紧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法子把他们那些人给整了。听说他们家的那两小子，要和我们子贤一样，八月也要下场的。如果让他们家也考中了举人，那可咋办？”谭氏紧张地说。 对啊！要是林家考中了举人怎么办？两个举人的份量也不同于两个秀才的份量。如果林家出了两个举人，那不用想，镇长肯定是要敬林家三分。再加上他们那个女婿，上弯程家的叛徒。 程大安已经不敢想，要是他们都考上了，而自家儿子落榜会怎样了。光是三个举人就已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们压下去，让他们出不了头！”程大安一拍床板子恶狠狠地说。 “那当家，你想到法子了没？”谭氏也坐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他。 “还没！不过我早晚会想出来的！” 谭氏黑幽幽的眼珠子转了转，阴冷地说：“依我看，与其想法子对付林家，还不如先把那个罪魁祸首燕家给解决了！” 程大安听了她的话后没有吭声。他正在思考着自家婆娘话里的可操作性。 “你想想，在燕家没有搬进来之前，林家有这么猖狂吗？镇长知道他林大良是谁吗？别说秀才了，他们家从上到下，大字都不认一个吧？放眼十乡八里的，可出过哪个读书人？还不是我们家子贤一个秀才公。但燕家来了之后呢？” 竹弯村的鞭炮声，声声不断，大概可能消停了一两个时辰吧。但子时一过，又声炮声不绝，响嚣全村。燕家却是从搬来到现在，从没在新年燃过鞭炮。哪怕是燕明轩和小娇娇俩人，也没提起过。 卯时，公鸡打鸣块起，顾乘涵几乎是和甄楚恬同步步出房间门的。他接过甄楚恬手中的红灯笼，就着微弱的灯光，和她一道往小厨房走去。 鸡是由邓娘子杀好洗干净，由今日寅时邓大妞和郑茂林他们俩赶着夜路，在清晨前送到的。现她人还卷缩在甄楚恬房里的竹榻上小寐着。 甄楚恬把熟练地把鸡和猪肉放在锅里煮着，顾乘涵坐在灶前的小竹椅上送些柴火入灶。 火光的微熏下，俩人默契地一搭一送这。待肉香外飘时，顾乘涵也停下送柴的动作，留灶中的火碳余温继续热着锅里的鸡和猪肉。 甄楚恬也放下手中切好的的年糕，起身出门，到外面院子旁的菜畦里摘些生菜、姜葱之类的开年要用到的青菜。 顾乘涵起身，跟在她身后，掀起井盖，默默地打水。待甄楚恬把菜摘好，拿到井台边的时候，他直接把菜篮子拿过去。 这种情况，甄楚恬已经很熟悉了。从第一年，公子能起身独自行走，哪怕是一开始他没力气提水桶打水，但在冬日，他也会默不作声地把菜篮子从她手上拿走，蹲在井台旁像洗墨一样洗着菜。 刚开始她还看不惯，把篮子抢了回去，惹了他一顿罚不说，还一连好几天都不理她。 后来有一次，她偷懒，想着冬天的井水是要较河水暖好多的，直接下手洗衣被他勒令去把热水烧了再洗时，才知道原来公子他是不想让自己在寒冬沾冷水。 辰时左右，小厨房的香味也愈来愈浓郁了。小娇娇穿着个大红的锦袍，像个福娃娃般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叔叔、楚恬，早上好！新年好！”她身后还跟着一脸惶恐的邓大妞。 东家和主上都已经起来干活了，尤其是主上，他都在厨房里帮忙，自己却在东家的房里睡到现在。 邓大妞的头低低的，像做错了事一样。 “我们的小仙女娇娇早，新年好！又长大一岁咯！来，这是楚恬给你的新年红包，拿着！”甄楚恬摸摸她的脑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绣有红色楚恬米的小荷包递给她。 “谢谢楚恬。楚恬也是小仙女。” 顾乘涵也拿出一个绣有“燕子飞来春”的荷包递给她。 “大妞，新年好。你也有哦。”甄楚恬也拿出两个由庄里的小姑娘们练手做的小荷包递给她。“这是和我公子给你的。” 当然不可能是顾乘涵赏的，毕竟她家公子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君。但是甄楚恬觉得公子是主子，也是当家人，过年过节的，总不能空着手，就留着一个东家赏吧？所以，她从今年开始，赏钱都是给双份的。 “谢主上，谢东家。”邓大妞赶紧双手接过，恭敬地福礼道。 “这里由我和公子就行了，你带娇娇到外面去。看到明轩公子的，就让他去正堂供桌那整理一下，我们一会儿要敬神开年。然后你再去饭厅那整理一下东西，准备摆饭。” 当顾乘涵提着食篮子悄然略过院墙，脚沾叶顶飘然而去的时候，门外的喧闹声也越来越大了。 第433章 不能承受 甄楚恬知道，这应该是来他们家拜年的人到了。 往年她还和燕家兄妹俩先到大小林家去拜年的，但自从书斋开了以来，他们每年年初二的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派人候在自己家门口，生怕她抢了先，说要给儿子的先生拜年。 后来，甄楚恬也就不上门了，端坐在家中等他们前来。 她吩咐好邓大妞去把茶水烧好，杯盏瓜果准备好。然后拿再拿着一竹篮子红封搁于主位的桌几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一改往日的作风，领着兄妹俩人出门，走向院子，把篱笆门打开。 “新年好！林爷爷，、林大爷爷、大牛叔、大良叔，各位叔伯，新年好！恭喜发财！”燕家三张笑脸喜盈盈地站在院门上恭迎着客人。 “新年好！” “东家（先生、小公子、小小姐）新年好！” 过年问好的声音，彼声此伏，各种称呼不一，这也代表着上门的人除了书斋里的学子和家长外，还有在他们园艺场里做活的人。 甄楚恬迎着他们进来，坐了没多久，又把人送出去。接着，再迎进下一批。 先是本村的走了，接着就是外村的，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哪怕是抿一两口，装个样子，甄楚恬今日都装了一肚子的茶水。 邓大妞也是来来回回地跑个不停，堪比茶楼里的跑堂。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甄楚恬都累得不想动了。让邓大妞把厨房里的中午的饭菜热一下，将就地用了点就算。 “我终于明白公子为什么会溜出去了。唉！我也想溜呀！要不，明轩，明年留你自己在这。”甄楚恬往椅背一靠，有气无力地说道。 “楚恬姐，你就想得美了。今日来的人，大部份都是来给他们的东家拜年的好吧？”燕明轩无奈地说。 他也好无奈好想偷溜的好不好！ “楚恬，过年好！”小娇娇捂着她的小挎包笑得像个偷了吃的小松鼠一样，眉眼都弯成一轮弯月。 “你呀！你这个小不点，收了这么多红包，当然是过年好了！可楚恬却是给出了一大篮子呢！”甄楚恬轻点了她的鼻子两下。 小娇娇歪长了脖子去看看那个垫着红绸布的竹篮子，满满的一篮红封，现只有七八个躺在上面了。她皱着小眉头，纠结地说道：“要不，楚恬，我把我收到的红包给你，让你补回来？” “不了。楚恬还好银子。这是大家给娇娇的祝福，楚恬帮你把它装在宝箱里收好，好不好？” 在做文具盒那件，甄楚恬也让林大友给她做了个精致可爱的小箱子，里面放满了她年节和生辰时收到的东西。 “好！那楚恬你要是没银子，我再拿给你。”小娇娇笑眯眯地说道。 甄楚恬他们在竹弯村热闹闹地过了一个年。年初六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到了“雅园”。同时也迎来了“雅园”的第一位上门的客人。 上门来的是陆丰收一家。 他们不止是甄楚恬园艺场的第一个客人，也是一大客，但同样的，甄楚恬也是他们的第一大客。因此他们今年倒是抢先了一步，赶在她上门拜年前来了。 “陆老板、陆夫人、陆小姐、小少爷，新年好呀！恭喜发财！” “托福，托福！燕东家，新年好，恭喜发财！”陆丰收也拱着双手笑呵呵地说道。 燕家从去年下半年始，一跃跃成了他们陆家粮铺的最大客户了。往年自家收的粮食大多都要拉到郡城里的粮铺去卖，但从下半年开始，燕家就买走自家镇上铺子的十分之一的粮食，且看他们庄子还在不断地招人，又没有良田，估计以后的生意还将继续扩大。 “你好，我好，大家好！”甄楚恬笑哈哈地说。寒暄了两句，就分主宾坐下来闲聊开来。 “燕东家，一段时间没来，我看你这园子又盖了好几座房子，且盖得稀稀落落的，有何用意呀？”陆丰收不是第一次和她打交道了，从马车一进入雅园范围内，他就注意到其中的不同了。 “这个嘛？过一段时间，陆老板你们就会知道是做什么了。”甄楚恬卖了个关子。 “过一段时间，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陆丰收一听，就知道里面是和自己所猜测的一般，内有文章。 “大概春暖花开时吧。”甄楚恬说了个大概的时间。 “春暖花开呀？那时估计我可不得空了。”陆丰收摇首惜叹道。 “哦？陆老板要外出，不在漠阳镇了？不知道您要往哪发财去呢？” “我哪是要外出。我是怕那会我要到下面各个田庄看看。早几天，我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庄头上门来拜年，跟我说了一个事，说附近的河道水位很低，我位于祈江村的庄子，那里面的河道都干涸快要见底了。接我爹传下来的祖训，这年怕是个旱年啊！” 他们南华郡，地处大安朝的最南边，以种植水稻为主。如果真的如历年老农中所传下来的一样，河道干涸，田里的水不够，无法育苗插秧，这对于他们这些农人，对于南华郡，乃至整个韶州来说，都是个致命的打击。 因此，甄楚恬也不出声，沉思了起来。 良久，她开口打破沉默，道：“或许是哪个河段堵住了，以致水流不下来所导致，再者这今日不知明白事，说不得老天爷突然来几场大雨呢。” “但愿吧！”陆丰收也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但现在是大过年，实在是不适宜说这些。他扯出一个笑容来，把话转到了园艺场最近的变化来。 甄楚恬也随着客人的心情而应和着，“陆老板，不如我领你们去看看我最近新得的几株新物珍品？” 她边说边领着着人往珍育区那边走去。这是在年前由唐家姐弟们送来的，在山涧中挖掘送过来的。 那段日子唐家三姐弟常来送石子，甄楚恬看到他们鞋底都磨穿了，才凑得那么半担，就连那两个还没到她腰高的小孩子也拖着个小篮子跟着哥姐过来，就是为了蹭一碗汤。心中一时不忍，把人领进园艺场，告诉了他们，自己有收一些奇花异草，如果有看到，可送到园子来，所得的银子比送石子多。 “果然是珍品！这一看就与众不同，和我以往见过的那些不一样！”逛了几圈，陆丰收又抱走了几盆清兰和赤枝绿芽。 陆丰收一家虽走了，但他之前说的话却一直在甄楚恬耳边回荡。 后面的几天，她和杨桥平他们玉带河附近的几段，尤其是挨着“雅园”的那段，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就连周边的竹子和花草都不放过，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元宵一过，按约定，他们就要到淮阳去送货了。甄楚恬原本是想让林启贤一人去的，但她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去一趟。 “不行！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你没必要样样亲历亲为。”顾乘涵很不容反驳地一口否定了她的打算。 “但公子，林启贤他一届书生，且未必能护得这么多粮。这山长水远，我不放心。”甄楚恬打算囤粮了。 “雅园”的粮仓虽然一直是满的，但如果真的如陆丰年所说的那样，是个旱年，那么也将意味着在不久，粮价会往上涨，且将会持续一年左右。 庄园里的人口越来越多，那涨幅肯定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南边地贫瘠，但淮阳不一阳。淮阳一向是渔米之乡，那边的粮价应该会较南华郡便宜得多。 因此，甄楚恬打算将这些所得的货款，通通购换成粮食运回来。 “他一届书生护不住，你一个弱女子就能护得住了？”顾乘涵嗤笑道。他就是看不惯她什么都要揽在身上的做法。 “公子，你不要这样蛮不讲理！我也不是事事都揽上身，可这些事，我不做，谁去？这庄里上下有多少口人等着我给他们饭吃？万一灾年真的来了，不止是他们会饿死，我们也会的。”甄楚恬无奈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一事上，他怎么那么纠结和执著。 因为再度出发去淮阳一事，甄楚恬已经和顾乘涵吵了几天，就连原订出发的时间也一直往后延。 他们虽然是避开了燕明轩兄妹吵，但俩人不快的阴郁的气氛一直在的，敏感的燕家兄妹俩早就察觉到，一言一举都小心翼翼地，看得甄楚恬心疼不已。所以她又忍不住跑到对面的阁楼那找顾乘涵去。 顾乘涵见她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忍不住低吼道：“难道你从没想过我的吗？” 甄楚恬楞住了。 她出去是公事，是办正当事。且更不说林启贤是签了卖身契给自己的仆人。这是哪打哪呢？至于名节，这事在他对自己搂搂抱抱时不是早就没了吗？ 顾乘涵可不知道她已经想歪了，摇着她的肩膀道：“难道你不会叫我去吗？我不可以去吗？” “啊？”甄楚恬张大了嘴。半晌才傻傻地开口道：“公子，你去？你去送货买粮？” 公子要去淮阳送换换粮！甄楚恬惊讶和震惊过后，也觉得这是最为妥当的安排了。 毕竟几百两的粮食也不是一车两车的事，还有运粮的车队，一个有武力值的人押当然比她这个黄毛丫头以诚信契约来赌运气要靠谱得多了。 第434章 惊喜 “那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怎样把粮食运回来？我打算是把我们送货的车装满后，到时候再在当地雇上两三辆。买粮的话，我也打算和淮阳书坊的林掌柜请教一下。林家是淮阳的大族，说不得自家就有田庄粮铺，我们和他做交易，也省得被别人欺生。” 甄楚恬絮絮叨叨地念着，交待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怎样行事，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少不更事的没有外出经验的公子哥儿。 顾乘涵一开始还细细地听着，享受着她的关怀，可到了后面，他越听越不像话，简直是把自己当白痴一般地复述，设想到各种可能会出现的奇葩问题时，就忍不住了，把人扯了过来。 “公子，你又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且我们名份未定？”甄楚恬一手抵着他胸膛挡着，一手捂着嘴巴戒备地瞪着他问道。 顾乘涵把她扯过来本是想送回阁楼的，免得她继续念到自己耳朵发痒结果看她现在这副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他大手摸上她的脑袋，按在她包包头上，然后挑起其中的一根缎带卷着把玩着。既然她是这样想的，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啊！ 于是他松开缎带，指尖从从发梢间滑过，手背紧贴着她的脸颊，然后在鼻弯间打了个转身，回旋到唇上停顿了一下，最后溜至她下巴的位置，停了下来。 甄楚恬瞪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嘛。她初初以为他是想吻自己，所以才会作出那样的反应，可现在看来却像是在警告自己啊？ 甄楚恬还在想着公子的下一步要干嘛，是再敲上两记呢，还是把她提到眼前，凶巴巴地警告两声。 结果他突然低下头来，头贴着她的头，气息笼罩着自己，浓浓的压迫感让甄楚恬感到阵阵的不妙。 “公子，你这……”话语还没说完就被悉数吞-没在口中。 顾乘涵钳住她的下巴，托到自己的唇边上，像品尝上等的佳肴。品尝完，把人放开后，还轻佻地抹了一下嘴角。 真的是太过份了！ 甄楚恬气得提起脚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顾乘涵不痛不痒地笑了笑。 挑衅得如此明显，简直是火上加油！甄楚恬又补上一脚。 顾乘涵无声地大笑了两下，然后拦腰一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在干嘛？你想干嘛？”甄楚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 顾乘涵眼明手快地点了她的哑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说道：“嘘！你想把所有的人都吵醒，往这边奔过来吗？” 甄楚恬瞪大了眼睛恨恨地剜向他。 顾乘涵蹭着她的额头，把人往自己胸前拢过去，然后往对面楼阁的美人靠跃过去，悄而无声地落到她的阁楼那，这才解开穴道，把人放了下来。 “早点休息。明天去安排一下，我后天一早就出发。庄园里我留下一半的人手，带走一半。” 转眼间，公子离开已有一月有余了，当然还没完成的几座小屋也搭造完工，甄楚恬把尾款付给了林大良后。她钱袋子里只余不到五十两。 因为她所有的钱，都一大半用来和陆丰收买粮食之外，另一小部份给了许大。她让他带着林启方回郡城，尽量从各处粮铺悄悄地购入大批的粮食，尽可能把她郡城里放粮仓那间屋子堆满能填肚子的食物。 这五十两，大概还得掏出五六两出来付挖池开塘的帮工呀！甄楚恬扒拉着桌面的银子铜板，一个个地数着。数一下，叹口气，数三下，再一个长叹。 “楚恬妹妹，你这可是银子紧张了？要不，先从我这拿点应应急？”叶柔薇把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两百两银票递到她面前来。 “哦，不，不用。柔薇姐，我暂时还能应付。等真的没银子，需要找人救急了，我一定向你开口。”甄楚恬赶紧把银票塞回她手里。 叶柔薇摇摇头，“楚恬妹妹。这银票你必须收！我在你这住了这么久，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你的，还不许收我点口粮费的话，怎么说我也过意不去，是要逼我走吧？” “柔薇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可是有人怠慢了你？”甄楚恬脸带怒意道。 “不，雅园里的人都很好，好到我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可是楚恬妹妹你一点银子都不收，我真的没那个脸继续在这白吃白喝的。” 甄楚恬看到她一副要么你把银子收下，要么我搬走的姿态，也拿她没办法。 “好了，好了。那你我收下的你的口粮钱。就当你在我这租房子住好了，但再好的房子也用不了这么多，更何况这是乡野之地。五十两，最多五十两！”甄楚恬拿起其中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卷入自己的钱袋子里，余下的推还回去给她。 叶柔薇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那就先付这会的。” 甄楚恬笑笑，没应她。 “这天真的是越来越干了。往年这时候，地都湿得很，挖地打塘都很容易，十天半个月就能挖好一亩塘了。哪会像现在这样，用牛力都铲不下去，足足拖了差不多一半的时间。” 因为工钱是按天数算的。结算工钱的时候，那些来帮工的汉子都很不好意思地向甄楚恬表示自己尽力了。 甄楚恬了解地点点头，并一一感谢他们的辛苦。末了还关切地问道：“大叔，这地真的那么干吗？会不会影响你们春耕啊？” 被问到话的中年汉子点点头，“可不是。往年清明前后，必会下雨，有阴雨天。可东家你看，我们这从去年年中到现在一滴雨都没过，这地里哪来水来种稻呀！来年的租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了！”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愁苦之色。 三月三，往年此时，四野皆是草长莺飞,柳绿花繁，正是郊外踏青，赏会品茶时。 可此会大多的是杂草黄根褐叶的，别说枝柳花繁了，就是那绿条都垂头丧气的，哪能让人提得起心来欣赏？ 是故，陆挽月往“雅园”给甄楚恬下了个贴子，说三日后自己想和几个闺中的姐妹前来园艺场赏赏花草，不知道可否方便。 金主前来，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甄楚恬很快就给送口信的人回话道：“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楚恬及雅园上下，随时恭喜她的大驾。” “楚恬妹妹，这园中的小道不是还没有铺好吗？那陆小姐过来时，看到这园中的泥泥沟沟，是不是不太好呀？” “雅园”虽漂亮，但现开挖的沟渠并没有把水引进来，楚恬妹妹口中说的荷塘池鱼也还没有。这灰扑扑的，没什么好瞧的呀。 “柔薇姐，你忘了我们还有绿云居呀？三天后，初十，我们就让绿云居开张吧！”甄楚恬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外面用水紧张，但他们“雅园”可是用三口大井。两口在园艺场里，一口在他们的四合院里。从目前井水的水位来看，招呼几位千金小姐，给她们洗发梳妆，应该费不了多少水的。 自己还期望她们这一趟，能给发椅带出个头，从而把市场打开，免得自己每次见到来送货的大友叔和小肖老板时都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两天，甄楚恬就忙得脚不停地的。她先是让男娃子们去铺石子路，自己则带着几个小丫头把绿云居上上下下布置了一通。 园艺场里开得最好看的花，几乎也搬了进绿云居。同时，甄楚恬还把自己给小娇娇玩的积木和拼图都搜刮了过来。 末了，甄楚恬还让那几个丫头两人一组地给自己和叶柔薇洗了一次，确认俩人在洗发和舀水的功能岗位上配合无误有默契后。又回到四合院的小厨房里洗手打揉，做起糕点和糖果来。 “楚恬妹妹，你还会做这些啊！你真厉害，年纪小小的，什么都会，不像我，啥也不会。难怪我会……”叶柔薇捏起一颗糖放入口中细细地品着，一边尝着嘴里的甜味，黯然伤怀地说道。 “柔薇姐，这有何难的？你要是喜欢，我下次教你。还有，日后绿云居那里，我可是想要托付给你的哦，你可千万别这副样子，要不然，会把客人给吓跑的。” “托付给我？”叶柔薇惊喜地问。 “对啊！你愿不愿意帮我呀，柔薇姐？”甄楚恬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你不怕我把事情给搞砸了？我，我没做过生意。”叶柔薇既是欢喜又是胆怯。 “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也不是一开始都会的，且绿云居也是招待女眷，让她们在这放松放松。柔薇姐，你到时候就像招待自家姐妹那样，随意地陪着她们聊聊天，玩玩游戏。教一下她们怎样玩那些游戏而已。那些你不都是经常和娇娇在玩吗？” 慢慢地，叶柔薇被她说动了。“我，我尽量试试看吧。” “好。柔薇姐，相信你自己你，你可以的！且就算你不信自己，也要信我的眼光的呀？还是你不愿意帮我忙？”甄楚恬是鼓励和哀兵一起上阵。 “就应该这样嘛！”甄楚恬亲热地挽着好怕的胳膊，把人靠在她身上笑眯眯地说道。 叶柔薇柔柔地笑着。这才是自己的亲人吧？ 第435章 长姐为母 三月初十，“雅园”全园女子皆随甄楚恬一起到门外迎着陆挽月一群人。 来的人都是陆挽月的族中姐妹。不多，仅是和她处得较好，有话聊的那几个。 甄楚恬带她们在盆景区转了一圈后，就把人领到了“绿云居”。 “这个院子就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才落好的吧？”陆挽月笑眯眯地看着甄楚恬。 “正是。陆小姐好记性。”甄楚恬朝她举起了大拇指。 “赶紧带我们进去。我要看看你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里面是做什么的。”陆挽月拉着她的手大笑道。 “各位小姐，请随我来。”甄楚恬领着人踏入院子，穿过影壁，里面别有洞天。 陆挽月迫不及待地先踏了进去。 叶柔薇早就领着人把东西给准备好了，几位小姐也走累了，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这些都是藤做的？”陆挽月坐在一个吊篮上，好奇地这摸那摸。 旁边的族妹闺友也凑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嬉闹着。 “哎呀！你们别拉了，我的头发都快要被你们碰乱了。”陆挽月被她的一个堂妹挠得花枝乱颤，几缕发丝飘洒了下来。 “不用担心。陆小姐，你的头发被弄乱的话，一会儿正好可以在我们这梳洗一下。绿云居的正是我给咱们闺阁中的女子梳洗放松的地方。”甄楚恬趁机推出自己的主打业务来。 “给闺阁女子梳洗放松的地方？”陆挽月几人疑惑地看着她。 “正是。怎样，陆小姐要不要试试？” “好！我就试试。走！”陆挽月跳下摇篮，拉着甄楚恬的手说道。她对甄楚恬是有些盲目的自信，总觉得眼前这丫头整出来的东西必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那陆小姐请随我来。”因为这里着重是隐私，甄楚恬把其他的丫头都打发到外面候着，只留下自己和叶柔薇。 陆挽月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因为一群女的都跟着进了发屋，看着她倚躺在发椅上面，由邓大妞和罗九娘俩人帮她洗头发。 为此，甄楚恬还让人把发椅和发椅之间的屏风给撤掉，以便围在一旁的客人亲眼目睹着。 “咦？这是洗发的吗？怎么不是皂角和桂油？这是什么味道？我好像闻到了花香。”那个最活泼也是最先闹开来的陆家九小姐把头凑了过去，边闻边说。 “是的。这正是洗发用的。这也是我们雅园特有的配方。针对不同的人发质和需求，有不同的洗发液。陆小姐的发质好，没什么问题，因此直接用花香的就可了。但如果像要头发更黑亮一些的，则可以用何首乌之类的中药配制的。” 甄楚恬当然不会放过这么的推销机会，立刻又把洗发液的功能通通介绍了一番。 “我也要洗。我要月季花香的。”陆家九小时立刻在旁边的那个发椅半躺了下来。 作为“洗发椅”的第一个试用客人，财大气粗的陆挽月当场就给自己家里订了一台发椅，还有洗发液每款各一瓶。 因为一台发椅也要数十两银子，陆挽月的族中姐妹们也不是个个都像她那样宽裕能作主的，除了她亲近的两个也跟着订了之外，其他的表示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甄楚恬没想到要卖洗发液这招。错愕过后，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原是我们自己调配着用的。所以所剩的量不多，花款也就今日在用这两个。”说到这，她又停了一下，眼角扫了一眼，把她们失望的神色尽收眼底。 “这些洗发液正如我所说的一样，针对的发质和需求也不一样，不如各位回去考量一下自家需要的是哪款，也好给时间我们调配。我到时候会用瓶子来装，你们也可带上瓶子来打取。按两起售，售价现还不确定，但我预测在三十到三百文之间。其中含中药材的价最高。” 她们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细语地交换着自己的想法。 甄楚恬笑了笑，将空间留给她们，自己带着人也去了。 “几位，这是我给各位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说道。 甄楚恬大方地将余下的那些洗发液装了七八瓶。瓶子是在顾乘涵的小院那拿的空瓶子。因为他常捣腾些药和毒，于是甄楚恬曾专门给他订制了一批小瓶子。现拿来装这些试用装，正好！ “这该不会就是我们刚用的洗发液吧？”陆九小姐高兴地跳到她邓大妞托盘看着那比自己的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瓶子说道。 甄楚恬浅笑着点点头。 “你这丫头，还说你没有出售的准备。可现在不就活脱脱是个大掌柜东家的模样？”陆挽月娇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 甄楚恬摇摇头，“陆小姐，您这样可是冤枉我了。我这还不是要您给提醒吗？要不，您先来选一个？因为匆忙，临时找的准备用来玩的小瓶子装着，所以我也不知道哪瓶装的是哪种味道的。” “这样啊？还真有趣。好，我先挑。”陆挽月率先从托盘拿起左边的一个。 “到我了，轮到我来挑了。大姐，要是我挑到的味道是我用过的，我就和你换哈。”陆九小姐笑嘻嘻地拿起了中间的一瓶。 后面的几人也各自拿了一个瓶子。每人人手都不落空。 晚霞给“雅园”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清风徐凉，夕阳将要西下。 甄楚恬和叶柔薇等人送走了陆挽月等镇上的富家千金。 这次的小会算是打响了“绿云居”的名号。陆挽月和她的闺中密友们可算得上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翌日下午，各府皆派人送来谢礼和意向订单。另外，还有几台“发椅”的订单。 看到手中的订单，甄楚恬觉得自己下次见到木器铺的人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尴尬了。 甄楚恬一一回复，并表示有进展的话会派人上门通知。 竹弯四子在今年八月皆要入考场。三个是要到州府参加秋闱的举人考试，一个要继续在郡城参加这届的院试，争取中秀才。 再者，因为“四子”在书斋进学的这短短几年中就取得了这样傲人的好成绩，使得前来书斋求学的人又多了好多。要不是林家及燕家有言在先：书斋里只能接受在坐的人进学，怕且门都会挤破。 尽管是这样，每日站在门外旁听的人也不少。先前在窗边围观的家长们早就抢不到位置，没了下脚之地。有幸在室听讲的除了被家长耳提面命外，自己也比平日里要勤奋好学百倍。这也导致了燕明轩在书斋那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困得离不了身。 甄楚恬不放心他长时间一人在竹弯村的家中独居，生怕会出什么事。 因此她把“雅园”的事情大致规划安排了下，然后让叶柔薇帮忙看着外，便领着小娇娇回了竹弯村。 “楚恬姐！”燕明轩看到她们俩人果然是欣喜不已，明亮的笑着向她们走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累着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怎样，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我看你都上火了吧？眼睛也泛着血丝！这是没休息好？”甄楚恬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遍。 “哥哥，瘦了。”小娇娇眨着眼睛说道。 “是啊！你是不是偷懒，没好好地正经吃过饭，都是随便烤一个地瓜打发算了？”甄楚恬皱着眉审视着他。 “没有。楚恬姐，你们看差了。”燕明轩拉着妹妹的手，摇了摇头。 对于常年在厨房里干活，每一物一角落都无比熟悉的甄楚恬来说，到底有没有说谎，一看就知了。 “哼哼！” 她冷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燕明轩见到自己被拆穿了，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诚恳地看着她，说道：“楚恬姐，我很少开火煮食这个倒是真的。不过这也不是我懒随便烤个地瓜打发一下就算，而是我没那机会做饭。国柱和国-强他们天天提着个食篮过来。有时候还有其他人也拿着瓜果过来，我都快吃不过来，直接说不许后，才少了些。但林爷爷和林大爷爷家，我没办法喊住。” “那你干嘛瘦了这么多，还有一副休息不良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吃人家的米饭吃多了，不分日夜地给人家辅导功课去了？”甄楚恬还是不太满意他的答案。她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眼前的人是抚养自己和妹妹长大的姐姐，也将是自己的亲婶婶。说是长姐为母，一点也不为过。他知道自己要是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满意。 “或许是我最近练武练得狠了吧。所以才成了这副模样。不过现在楚恬姐你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不会了。” “是吗？不过你要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事情得循环渐进，千万不能走火入魔。”甄楚恬怀疑地看着他，不过也没继续逼问下去，算是放他一马。 燕明轩看到她终于放过自己，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他又开始忧心，忧心她们万一知道了村里的流言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燕明轩回到村里将有一个多月了。之前还是按每五日休两日的，结果在林家的明示暗示之下，改成了每月中旬一休。因此，也就是中间回去过“雅园”小住了一晚。 他看到大家的努力，自己也很高兴。尤其是刚回到书斋的时候，每日出门或时不是有人在他家外围或书斋门前转悠，遇到自己时，无一不恭敬地喊声“先生”时，真的是非常高兴。那是种从心里发出的高兴和满足，甚至比自己刚学会一套剑招还要高兴。 然而这种好感却在有一章他被人吐口水，骂灾星的时候，熄掉了。 第436章 古怪 虽然骂他的人是和自家结过绊子的黑子婶，但这种感觉也很不好受。自那日起，燕明轩连自家的竹林也不去了。 他虽不去了，可架不住别人不来啊！自从竹林旁建了书斋外，竹弯村的人就爱到附近去闲聊做针线活等，不是在村口那个大树底下了。 “我跟你们说，那燕家就是灾星，妖孽来的。你们别以为他教出了几个秀才就把他当神一样看着。呵呵……”黑子婶笑得一脸诡秘古怪。 竹林下竹椅上的人明知她话中话，也明知她是不怀好意的，可是这听了一半，却不由地想听听下一半，想知道后半部份是谁什么的。 于是，本不想搭理她的人也不由得撇着嘴说道：“黑子家的，咋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和他们家不对付？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免得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晚点我还要去挑水灌田呢！” 清明都已经过去了几天，这雨还是没下，秧苗都干枯了不少。这会大家也都等不及了，纷纷从河里引水去浇灌。引不了水的，只好用人力去挑。也就是中午日头大，才会在这歇会。再加上自家这年给燕家帮工挣了点银子，这才没那么慌，有空听她乱说。 “那燕家的小先生今年多大？连林家那个柱子也比他年长吧？且这些年你看他们有什么人来？没有吧？通通都是那几个小人在走动。你以为这银子是这么好挣，功名是这么好考的吗？要是那样的话，不满大街都是了。你我还得这么辛辛苦苦去挑水，扁担搓磨到肩膀都掉了好几层皮？”黑子婶凉凉地扫了一眼在肩膀的缝了好层补丁的妇人，不屑地说道。 那妇人一听，心想：这话也好似有几分道理。不过她脸上却不显，笑着道：“这没谁是小先生他天赋异禀。然后我们得了福沾了光呢。” “我呸！天赋异禀？还得福沾光？我看他们是天降妖孽，把我们的福气都给偷了才是！” 黑子婶啐了一口，看到其他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暗自小得意地说：“你们都知道他们家是没有大人，也没亲戚往来的吧？那里面的小人们从哪学来的本领？有本事去教你们的儿子呢？自学成才也要有人带呢！村子家的子贤可厉害吧？人家是在书院经先生正经八百的教的，自从就在镇上求学的，也要学这么多年，考了几次才考进。里面的人呢？呵呵……”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该知道他们搬进村子时是怎样的吧？一车都是小小的，躺着进去的，且都戴着重孝，门前又是连续几年贴白对联。这一窝小的怎么突然间就这么能耐了呢？你们不奇怪吗？ 我们这好好的，咋突然就旱灾了。眼见四月都快到了，田里的秧苗也该下了，可雨还不见一滴落下。这都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啊！那一家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灾星来的！他们一来就把我们的福气给吸走了，所以这河里的水啊，也被他们给吸走了。 你们啊，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孩子在那边听学的，更是要小心，小心自家的儿子的精气也被他们给吸走去！” 黑子婶口沫横飞的说完，挪起屁股大摇大摆地走了。 甄楚恬在一旁听完，气得喘不过气来，她脸色胀.红，眼神往黑子婶的方向狠狠剜去。 “楚恬，我讨厌她！讨厌她们！我们和哥哥回院子，回庄子去！”小娇娇也气得一把把脚下的小石子狠狠地往黑子婶的背影踢过去，气鼓鼓地挥舞着拳头。 竹林下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她们俩的身影，尴尬地朝她们俩人笑了笑，然后拿针线篮子的拿篮子，挑水桶的挑水桶，一下子鸟兽般散开。 他们还有心情在自家附近闲聊，看来旱情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嘛！原本想上林家去，一来是告之他们自己回来了，不用再送饭食给燕明轩了；二来也是想让林家跟大家说一声，要是用水困难的话，可以到自家井里打水。不过，现在不必了。 林家的人对于甄楚恬的回来也非常高兴。尤其是杏子，拉着小娇娇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玩了。 “娇娇，我可想你了。你咋不在村里住了呢？你以后是要搬到镇上住吗？” “不知道。楚恬住哪，我就住哪。杏子，你在家干嘛呢？我和楚恬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我跟你说哦……”小娇娇也拉着她的小伙伴说个不停。 甄楚恬本来觉得这个村子已经没以前那么可爱了。还在想，要不要真正彻底地搬到“雅园”去，可现看到她们手拉手这般，又觉得这里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起码对小娇娇的成长来说，有个同龄的平等的小伙伴是件好事。 她们在回去的时候，杏子还是拉着小娇娇的手依依不舍。林奶奶给她塞了一大篮子菜，说她们这么久没回来，院子里的菜肯定不能吃，让她拿着回去吃。 虽然再三说明，以后日行三家自家会做，不用再送了。可大小林家每日还会让林国柱兄弟俩提着篮子过来，而且很多时候是直接交给甄楚恬的。 “给我吧，我来拿吧。”这天，燕明轩在门口截住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国-强。 “先生，我，我，这是我爷爷让我拿过来的。”林国-强被先生看穿了自己，红着脸，低垂着头看着地面说道。 “我们家的楚恬姐已经定了亲。且礼云：男女授受不亲。” 林国-强惊讶地抬起头来，然后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道：“是，弟子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强回去和家里人说了些什么，还是真的要专心科举。从那日起，林家兄弟上门的次数变少了，有要请教的，也大多是留在书斋那边。 燕明轩暗暗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总算是没有辜负叔叔的嘱托。 不明就理的甄楚恬则是感叹果然大家都长大，要守礼了。 “桃子，我以为你也不出门，要在家中绣嫁妆了。”甄楚恬捅了一下春桃的腰部，笑得一脸猥琐。 “楚恬姐！”春桃跺了跺脚，红着脸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咋了！还害羞啊！你不是订亲好久了吗？真行呀，桃子，一声不吭地，悄悄地就把我们村子里的秀才公给订下了。对了，婚期定了没？我得给你准备好添妆的礼物才行。”甄楚恬笑嘻嘻地说道。 “没，没有。楚恬姐，我们没有悄咪咪的，当时有送口信给你们的，只是你人不在，我才没法亲口和你说的。”春桃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好啦，我没怪你。对了，你觉得怎样？对这门亲事满意吗？”甄楚恬还是很关心这个的。 “楚恬姐！”春桃又嗔了她一眼。 行了，甄楚恬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也不追问下去了。 直到春桃走了好长一会，小娇娇的曲子都换过了几次，甄楚恬还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双手托腮望天打卦，神游太虚！ “娇娇，楚恬姐怎么啦？刚发生了什么事吗？”燕明轩从书斋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现在外面的流言和争议是越来越多了，连自己堂上的学生都有受到影响，明显的人心都变得浮躁起来。他怕是不是又生了什么过激的行为。 以前自己就曾抓捕过往自家院子里扔牛粪的人。 “桃子姐送菜过来，楚恬听到桃子姐要嫁人了，自己在想嫁人的事。”小娇娇聪明地总述道。 燕明轩意外地看了甄楚恬一眼。 甄楚恬回过神来，对上他惊讶和古怪的目光，皱着眉问：“你看什么？” “楚恬姐，你是不是在想叔叔，担心叔叔啊？” 公子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到了淮阳没，换粮的事办得怎样了。还有，会不会被有心人认出来。 燕明轩这么一说，倒是将甄楚恬心底里的担忧引了出来。因此她老实地点点头，“是啊！公子都没接触过这些。不像你，打小就跟在我身边，摆摊叫卖、换物这些连商贾都算不上的事都干过。公子他，我是挺担心的！” 燕明轩对自己的叔叔和对她一样，都是有着盲目的自信的。且这些叔叔虽然都没有参与过，但楚恬姐做的每一件事，无关大小，事情的经过，叔叔都一清二楚。 有的是经由自己转述的，有的则是楚恬姐自己说的，更甚者，很多时候，在一开始时，楚恬姐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和叔叔探讨。 叔叔除了没在现场目睹着外，其开始和发展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于是燕明轩看着他的楚恬姐，十分认真和肯定地说：“不会的，楚恬姐你放心好了！叔叔他很聪明很厉害的，这些一定难不倒他！”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甄楚恬拍拍裙角，站起来笑了笑。 因为那日在竹林处听到那番令人生厌的话后，甄楚恬也没了要出去外面闲逛的念头。 她每日就是带着小娇娇在家抚琴、练字抄佛经，想想要怎样把“雅园”新建成的几处小屋舍勾连起来，既成一处，又保有各自的隐私和独特。 第437章 替天行道 另外就是在琢磨试验着一些新的菜式和点心。 自从邓娘子来了之后，甄楚恬已经很少下厨了。是故燕氏兄妹这些天脸的腮帮子都是鼓鼓的，武艺又精进了几分。没法，因为吃得多，要消食的次数就自然多了。 燕家的小院子里是一片温馨，而外面则是因为数月没滴雨落下，上下游的村落因为灌溉争水的问题已经打起来了，虽没出人命，但也伤到人了。 竹弯村虽然没有他们那么激烈，但同样也因为引水灌田的问题引发了好几场争吵，上、中、下三弯几乎对立了起来。其中又以上弯和下弯对峙的最为严重。 “大伙们，下弯他们在竹弯村的下方，不管是按河道的流向，还是水田的分布，是不是该我们上弯用完了才到中弯、下弯？”程大安高场喊道。 “是！”上弯的人站在田埂上齐声应道。 “程大安，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位于上弯的良田也不没有水过来？为什么不开田口，单单越过我们？”林大良站在田埂上怒目斥道。 “有吗？居然有这等奇事？我程大安活了几十年都未曾听闻过此等事。难不成是你林家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人，上天看不过眼，因此惩罚你们你们来的吧？”程大安大笑道。 “我放你娘的狗屁！程大安，今日你么给我把田水给放过了，河渠口开了，要么就我亲自来！”林大良扬起拳头冷声说道。 “怎么？林大良你想硬来啊？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作主了？竹弯村上百年来，放田水开渠口都是村长的权利，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你是仗着隔壁的妖法得了了两个秀才功名，就不把祖宗法规放眼里了？老子告诉你，老子家的秀才比你们家的还要足足早一年，是正儿八经地考出来的！” 程大安把锄头往田埂上重重一立，插在田埂中间。 林大良根本就懒得和他废话。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老天爷依然没有降雨的打算，他们靠着自家挑水浇灌已经是赶不及了，只能要动用村里库渠蓄水了。 他大掌一推，把程大安撞下田去，然后领着族兄，扬起锄头，拉拔排闸，准备引水入渠。 “林大良，你敢动一下试试看！你居然敢越过村长，直接拉拔排闸。按村规，动手的人皆可以逐出村子。”程大安在族人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然后一边气喘呼呼地爬上坝口一边怒喊道。 “拉！”林大良看也不看，直接喊令。 燕明轩站在讲常上有好几刻钟了，却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底下坐着的学生面上一脸忐忑，不知道是否因为近日的流言越说越过火的缘故，书斋是不是不能开了？ 良久，燕明轩突然抬起头来，在他们脸上逐一审视扫过，有向窗外旁听的人瞄了两眼，继而缓慢而又凝重地开口：“今日我想和大家讲一堂和科举无关的假设性的课。有兴趣的人可以听听看，觉得没兴趣无用的人，不用理会，可以做自己的事或者离开。” 在座的在窗外旁听的人听到此话都意外万分，不知道他要讲述什么样的课。假设性的课又是怎样的？大家在底下互相交换着眼色，却又不敢当着先生的面偷偷议论。 “各位都是出身于农户家庭，知道天灾对我们农人有多大的影响。近日村里因何产生的纠纷，想必各位也是知道的。”燕明轩着重地往脸上乌青还没有消去的两个学生望去。 “大家的重点都在于眼前的灾害，那么有没有想过，灾害为什么会发生呢？能不能预防呢？灾害发生时，我们该怎样做呢？” 书斋内外，在场的人皆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点点头，想提问，却又怯于答案，缺乏勇气。因此都是静默翘首以盼，静待着他的答案。 燕明轩把话题抛了出来后，就不再言语了，而是让他们说。 “灾害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是有妖物出现，老天才会降异象。”一个坐在前排的学子说完了，怯怯了瞄了一眼燕明轩。 “胡说！钟传梗你胡说！才不是这样呢！”林国柱拍着桌子，梗着脖子怒斥道。 “那国柱你说是什么原因形成的？”钟传梗弱弱地反问了他。 林国柱语一窒。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从来都没人告诉过自己这是为什么，倒时听到族里有人闲话说是妖孽出现，天降异象时，爹和爷爷都很愤怒。自己也大抵地知道，族伯和村里人说的妖孽暗指的就是先生楚恬姐他们。 燕明轩看到底下吵成一团的人，大概也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了。 他清咳了两下，讲堂下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世上有没有妖孽，是不是老天爷的预警，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是很严重的。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出现过各种的天灾，我不知道听没听说过。不知道的可以回去问问家中的长辈。我今日给你们布置的作来就是灾前预防或灾后应对处理做一篇策论。不管参不参加，以后要不要走科举的，今日这个作业都要在三日内交上来！” “楚恬姐，世人都是如此愚昧吗？”燕明轩回到小院丧气地说道。 “你今日在课堂上说了？”甄楚恬没想到他真的敢说。不过想想他的为人和品性，又觉得也在情理当中。 “嗯。”燕明轩点点头，然后把今日在课堂上发生的事，自己怎样引出话题，大家的反应如何，一字不差地概述了出来。 “你已经尽力了，且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日后是怎样，就看他们能听得进多少吧。”甄楚恬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嗯。”燕明轩轻轻地应了声，走到前面的空地那，拿出竹箫矫如惊龙堪截云般舞了起来，卷起了一大片树叶。 甄楚恬知道他还是还有股气闷在心头，也懒得理他，任他发泄去。 “娇娇，我们去厨房做吃的吧。” “不要，楚恬，我要和哥哥练武，陪他过招。”小娇娇崇拜地看着哥哥的一招一式，跃跃欲试道。 “算了，由得你们。不过要注意分寸啊。明轩，注意别伤到妹妹，知道吗？”甄楚恬提高音量叮嘱着。 燕家这是龙卷凤舞的，外面也是风云异动，各家各弯都暗流涌动。 尤其是带着作业回到家中的学生，家中的长辈第一反应不是追忆家史和谚语，而是和他们一样，在寻思着先生这话，布置的这作业是什么意思，有何用意。 但在一头一尾的上弯和下弯的程家和林家却不一样了。 程大安也收到了燕明轩布置的这个策论。他坚决地认为这是燕家为自己的妖孽正名，林家作为帮凶打手。 于是，他带着上弯的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燕家门前，拍砸着燕家的篱笆门。 燕明轩脚下轻点，跃到门边，用剑气打开了门，冷脸地看着外面的一群人，厉声斥道：“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私闯我们家，是要打家劫舍吗？”甄楚恬听到动静，拿着菜刀，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你们都是妖孽，都是你们这些妖孽的到来，我们竹弯村才会发生旱灾，村里人才会内斗。我现在以村长的名义，要把你们逐出村子，收回你们的房屋和地契！”程大安站在前面义正言词地说道。 燕明轩愤怒执紧了竹箫，暗暗地运起了内力，蓄势待发，冷眼着程大安。 “以村长的名义？敢情你程大村长堪比于当今圣上，你的话就是国法律法了？”甄楚恬冷笑道。 “臭丫头，你别乱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对今上无比恭尊。我今日来就是想替天行道，消除妖孽的！”要说之前程大安只是想把他们给赶走，赶出村子，让林家借不了他的势。 但现在却是想直接把人给灭了，让林家失掉半臂之力，顺便也在村中立一下威。 “我们燕家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屋子和地契，官府中都盖了红章的。还有税赋，我们也年年一项不落地缴上。你程大安凭什么来剥压我们的家产？难道就凭你青口白牙乱说的一句话？如果是这样，那还有王法吗？以后是不是看谁不顺眼就可以以同样的理由把人的家财给夺了过去？” 甄楚恬的话点到了在场的人的心眼里。是啊！如果仅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同样来夺别人的？ 心术正的人也开始担心自家的田产家财；心思不正的人却考量着这是个好主意，决心更加坚定地跟着程大安走，拥护他。 “兄弟们，别跟这臭丫头耍嘴皮子，我们这里给砸了！” 程大安那边的人抡起锄头铲子镰刀就要往竹篱笆墙上砸；燕明轩兄妹俩的竹箫已经提到前面去，准备随时回击防御。形势一触即发！ “住手！” “住手！” 突然两声暴喝从竹林那边传来。一道是大家所熟悉的下弯林家大良的声音；但另一道却是没怎么听过的，不知是何许人。 大家纷纷回头张望。 别人不熟悉可不代表程大安不熟悉。他早在暴喝声响起的当刻就把锄头扔给边上的子侄，然后往竹林那边奔去。 然后不理会林大良的黑脸，陪笑道：“镇长，您怎么来了？” 镇长看着围集在燕家院门外的众人，冷哼了两声，怒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第438章 提点 程大安又怒又怕，阴狠地瞟了林大良一眼。 林大良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没半点准备就敢带人去拉闸放水吗？就算是没想着自家，可身后还有整个林氏呢！不过也幸好他早早就让人请了镇长过来。 “镇长好！”甄楚恬把菜刀往院角一扔，然后领着燕家兄妹俩人上前和他见礼。 “你们这是做啥呢？要造反是不是？”镇长微微颌首，怒斥完众人，再冷脸等着程大安给他一个交待。 “镇长，您来得正好！”甄楚恬瞪着程大安，指着面前拿着农具的一群人，准备申诉。 燕明轩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的前面，阻止她出头，免得到时候叔叔回来了，问责于自己。 “见过镇长！镇长程村长污蔑我们是妖孽，要把我们一家赶出村子。镇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目无法纪，凭着一举之私，意图夺我家财。” 镇长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暗道了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少年气质出众一看就出身不凡，自己上次是怎么把人给略过的呢？大意啊！大意！ 他心里一边懊恼着，一边怪责着身边的人没眼力，自己看不到，难道他们不清楚，没长眼睛？咋不提醒一下自己！ 但脸上去笑得无比和蔼亲切。“小公子就是这竹弯书斋的主人，教导出几位秀才的小先生吧？去年我们就曾有过一面之缘。” “是的。镇长好记性，对辖下的小民点滴小事都记在心头，这样的尽心尽责的镇长，佩服！”燕明轩也是从小跟甄楚恬做过买卖的人，因此说起恭维的客套话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过奖！过奖！这哪及得上小先生！年纪轻轻的，就教导出三位秀才，一位童生来！听说四位在今年也是要下场的？不知道小先生打算什么时候下场，到时候师生同中举，来一段佳话！哈哈！”镇长光想到这个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大。 这可是几百年来都没有出过的奇事美谈。说不定还会传到当今圣上那去，自己还能得到嘉奖。他老人家一高兴，觉得自己对辖区的事情治理有方，赏一县城给自己管治呢！ 这么一想，镇长对着燕明轩更是慈祥可亲了,越是看没眼色的程大安不顺眼了。“程大安，你放任着一群人在人家小先生门前挥刀舞锄的？你是怎样管理这个村子的？这个村长，你不想做了吗？” 一听到镇长问自己是不是不想做这个村长了，程大安就慌了。他哭丧着脸说道：“镇长，冤枉啊！我，我这是……” 他原是想说燕家一家都是妖孽，自己是来除妖的。可是看镇长对燕家的态度，那话又说不出口，怕弄巧成拙了。 程大安忿恨不已的瞪着专门跟自己做对的林大良，然后憋屈地对族人挥挥手，道：“回去吧，回去吧，有什么时候以后再商量吧。” 上弯程家的人看了一下程大安的眼色，又看看镇长身后跟着的衙役，互相对望了一眼，拿着自己的家伙默默地退了下去。 “镇长，不如先到我家中喝杯茶？我们家的子贤和你们家的公子是同窗，听说他们八月要一同上州府参加本届秋闱。我正好想向您请教一下，我们作为家长的需要做哪些准备。”程大安腆着笑脸道。 镇长知道他这是在变着法子说自己儿字和他家儿子是同窗，有着同窗之谊，提醒自己要念旧情。 哼！要是在以往吧，自己还能卖他这份面子。可现在这里的秀才，要考举人的人又不只有他程家一个。 镇长一甩袖子道：“你退下吧。我要和小先生请教探讨一下科举的事情。” 程大安见镇长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暗自恼了几分，对林大良更是怨恨了。 尤其是看着林大良也跟着镇长人进了燕家小院时，心更沉了又沉，生怕他们趁自己人不在，就把村长位子换了。可想进去吧，又没胆子，只好通过那虚掩的篱笆门伸长了脖子瞄去。 “小先生真的不打算也参加考试？如果是报名那有困难的话，老夫在书院那，还有县令大人都是能说得上两句的，可以帮着提两句。”镇长想着那师生同中举的佳话，还是不死心地劝道。 燕明轩坚决地摇摇头，“谢过镇长的美意了。不过此事家中长辈皆认为时机不妥，暂是不让小子下场。” “不知小先生家的长辈何在？老夫上次就想拜见令师长，结果无缘得见。” “还真是不巧，他人在数月前已经出发前往抚州去了。”燕明轩也是一脸的遗憾。 “看来这次，老夫也是要与你家师长是无缘了。”镇长连叹了两下。他越看眼前的人，越觉得可惜。 这人出身肯定不俗，自己一定不能错过。要怎样才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呢？镇长一边拿着盖子拨来拨去，一边品着茶香细想道。啊！有了！ “小先生可曾有婚配？”他两眼炯炯地盯着燕明轩问道。 唰的一下，燕明轩的红立刻就微红了起来。反应再是聪敏的他，此刻一时也应对不上来了。他无措地望向一旁的甄楚恬。 “村子可是看上他了？可惜啊！他的婚事我们和他本人皆做不得主。他家中的长辈早就有安排了。真的是十分抱歉！” “呵呵……老夫看到小先生这般年轻有为，一时爱才心切。呵呵！”镇长尴尬地笑着，暗道：幸好没把自家闺女给推出来。要不，这下脸就丢尽了。 五月了，眼看就要端午了。这雨还没下，大家都是愁眉苦脸的，连一年一渡的赛龙舟也停了，改成到龙王庙去祈福求雨去了。 燕家虽然没有良田，家中也有水井，所以在生活上的影响还不算大。但流言方面却没有因为镇长的到来而平息，反而随着程大安对林家的怨恨，变得越演越激烈了。 林家背后是整个下弯林低，中间还有跟着林家做活的一部份中弯人。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的。 不过，程大安也学聪明了点，不再亲自下场。而是使了族人在晚上的时候到燕家附近闹，装神弄鬼的，扔石子牛粪，扫瓦片的等等。还有派人在中弯及附近的村子里挑唆教唆着，让甄楚恬烦不胜其烦。 她本想搬回“雅园”，不在这看着他们膈应人的。可又放心不下燕明轩。哪怕是燕明轩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的，她也不肯，坚决留下来，要一家人一起面对。 五月中，端午过后，雨终于下来了。 这一天，整个竹弯村的人都在敲锣打鼓地，男女老少都拿着锅瓢盆瓦在屋外奔跑着喊着。就连上弯程家那边也搁下了对燕家的中伤，一同去迎接这份欢喜。 然而，过了五六天，这雨还在下，甚至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向。甄楚恬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同时也对迟迟不归没有消息的顾乘涵担忧了起来。 她和燕明轩商讨了一番，决定暂停书斋的课业，准备搬回“雅园”。 “两位林爷爷、大牛叔、大良叔，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决定回园艺场去。柱子他们的书也念得差不多了。师傅领进门，修为在个人，更多就是看他们自己，看他们的悟性了。而且我看这雨下得，像是老天爷要把这一年多积聚的雨全都给倒了出来似的。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最好早作准备。比如柱子他们上州府赶考的事，最好也提前十天半个月。” 考虑到两家的交情，在离开前，甄楚恬决定，还是要提点一下他们。至于听不听得进去，听得几分，就看他们自己了。自己已经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五月十八，甄楚恬他们一行人已经搬回了“雅园”，且这次搬回来，可以说是彻底搬迁了。因为他们把院子里能移种的、能打包的，通通都搬了过来。赶车的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林家的人也被甄楚恬他们的话惊得一诧一诧的，顾不上去留意这些，甚至连书斋以后还要不要开，他们还会不会回来都忘了问。 “雅园”里的人对于他们的回归，表现出了极大的欣喜。尤其是叶柔薇。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心里没那么慌了。” 甄楚恬脸上笑着，应着，安抚着大家。然后一边领着着燕明轩巡视着沟渠排水的情况，一边检查着园艺场里的花草，搭棚安架盖油布地把苗圃护好；一边忧心忡忡地数着日子，念着在外头的顾乘涵他们。 距离公子他们离开已经足足三个月又十天了！按计划，早在十来天前他们就应该回来了。难道是遇上了大雨路不好走迟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甄楚恬被雨打在瓦片上嘀嘀哒哒的声音吵得心烦，翻来转去都睡不着，干脆披着袍子推开小门，走到廊下，倚着美人靠的廊，借着墙角灯笼那微弱的烛火，眺望着远方，幽幽地叹着气。 也不知道公子走到哪了？此刻身在何处！ 看着眼前成串成串的雨珠从屋檐瓦叶上倾泄下来。前面除了雨还是雨，什么也看不见。甄楚恬一下也失了兴致，不想见着这些。于是她转过身，准备往屋里去。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 她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准备立刻回屋去。 然，下一秒她就把人从后面抱住，嘴巴被捂上。 第439章 齐刷刷 甄楚恬来不及惊惧，就听到背后的人沙哑地说：“别喊！是我，我回来了。“ 瞬间，不知道怎的。甄楚恬的眼泪就喷涌了出来，从他指尖中流出。 顾乘涵僵硬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一边怜惜又自责地看着她，语气柔到快听不出来，低哄道：“别哭了，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知不知道人家会担心会害怕？”甄楚恬泪眼朦胧，语不成调地看着他。 “是，是我不好，回来晚了。对不起！”顾乘涵拥着她，轻轻地拍着。 担惊受怕过后，现人也站在自己面前了。狠狠地哭过一通后的甄楚恬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她瞪了他一眼，嗔道：“本来就是你不好！” 顾乘涵看着她眼红鼻子红的，被泪水洗礼过水汪汪的眼晴里映着的全是自己，不由心里满满地。这一路来的急赶夜赶也值了！ “哎呀！你怎么还披着这身蓑衣？进来这么久也不把它脱下，湿淋淋的，都把我的衣裳给打湿了！”甄楚恬看着滴水的蓑衣，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仰起头，掂起脚尖，伸手就往带子上扯。 顾乘涵就着她的手，把身上那繁重的蓑衣往美人靠上一甩，然后拉起她的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对准了她的唇印了上去，深深地吻着。 独自一人，孤伶伶地在外面，少了她在身旁叽叽喳喳，他是无比地想念她这张活力四射的脸，怀念她温暖的唇。 尤其是在燕山脚下的那一刻，他痛得无法呼吸，要是没有她，估计自己会走不出燕山，回不来了。 甄楚恬被他吻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像是要把自己吸进灵魂，揉入骨子里似的。 在她怀疑自己是否会因为前无古人后无往者的因亲吻失氧而窒息死亡的时候，顾乘涵终于离开她的唇舌了。 他伏首在她肩上，哑着嗓子，低沉地道：“楚恬，我回燕山了。” “回，回燕山了？”甄楚恬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燕山是她想的那个燕山。 甄楚恬这一觉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 她一醒，立刻就想起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于是猛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顾不得穿鞋，蹬蹬跑到外面长廊美人靠上，居高临下的四处眺望。 但外面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雨还是雨，根本就看不清是人影还是树影。 可昨天夜里自己好像真的有看到人回来的。她下厨房给他做吃的和洗发了。 “公子？”她突然把手掌卷作喇叭装，然后冲着对面的小楼大声高喊道。 顾乘涵很快就出现在对面的美人靠旁，然后准备跃过来。 甄楚恬指了指外面的大雨笑着摇摇头，又指了指楼下的长廊，于是他经过长廊走到来。 “公子是真的回来了！” 顾乘涵才不想去费那个功夫下楼，然后再绕过几道长廊小院的，再登楼。 瞬息间，人已经站在她对面了。 甄楚恬指着他身上的雨珠，拍拂着上面的水滴，嘴里叨念怪责着：“好好的有避雨的风雨廊你不走，非要飞来飞去的。你再快，有天上的雨水快吗？看淋湿了吧？这个天气，衣服洗了也不知道晾不晾得干，得用碳火烘。” 顾乘涵笑民吟吟地任她叨念着。突然，他注意到她是光着脚丫子跑出来的，眉头立刻就蹙紧，拧着一脸道：“你的鞋子呢？怎么不穿鞋，光着脚跑在外面！” 甄楚恬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子，嘿嘿地笑了笑，“我这回去穿！我平常不是这样，这是意外，意外！” 然而，她脚都还没有迈出，就被人拦腰抱住。甄楚恬傻愣得都忘了挣扎。 然后呆呆地看着顾乘涵半蹲在她床前，那双好看得让她妒忌的白皙修长的，平日里只会抚琴执箫舞文弄墨的手，正拿着一只绣花鞋轻柔地往她脚上套。 “公子，你真好！”甄楚恬跳下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似乎嫁给眼前这人也不错，起码自己将他改造得很好，不能便宜了外人，对不对？嘻嘻！ 顾乘涵对她的主动投怀送抱，一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搂住了她，嗅着她秀发间独有的清香，帮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走吧。我们下楼吧。娇娇今日上来看了你好几次。” “嗯，我也饿了。”甄楚恬伴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应道。 顾乘涵宠溺地摇摇头，然后在她惊呼中抱起她，从中空的旋梯那跃下楼。 哇！人肉直升梯的感觉真不错！甄楚恬晃着腿美滋滋地想着，直到她落在地上站稳了，然后对上站在门边上尴尬地看着她的叶柔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楼下风雨廊目睹全程看着人被抱回房，现又正面近距离地看着抱在眼前的人，叶柔薇的心情很复杂。 “叶娘子，劳烦你去通知一下邓娘子，让她准备些吃的送过来。”顾乘涵也看到门边上的叶柔薇。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吩咐道。 叶柔薇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一颤颤的。他虽没明说，但眼中的警告之意却非常明白。 明明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公子，可对着他的时候，比对着公公婆婆还要让她害怕。他也没做什么，但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总会压得自己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也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燕公子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唉！楚恬妹妹！ 很明显，楚恬妹妹不是什么外室女之类的，而是和燕公子他们的是主仆关系。 可是哪个女主人能这样大度，能容忍一个从小就跟在自己夫君身旁，且还得夫家看重的通房姨娘之流。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这样纵容她，根本就是给她掘坟墓，是在捧杀她啊！ 叶柔薇一边忧心忡忡地到厨房后院那边通知邓娘子，一边头痛地想着。 “公子，你这趟出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顺利不？粮食有成功地换到吗？运了回来没？”养精蓄锐后的甄楚恬终于想起正事来。 “和你预料的差不多。中部没有灾害，风调雨顺，粮价暂且正常。淮阳书坊也依约和把银子和订金结付了，有六百八十余两。林启贤将其中的五百两换作为米粮。精米和陈米面粉等各换了一些，共换了十车粮回来。他们今早已经回来，粮食也顺利入库了。” 甄楚恬一听到粮食已经回来了，就坐不住，想过去看看。 “坐好！先把饭给吃了，用了膳再过去。”顾乘涵把把她按在椅子上。 甄楚恬闷闷地坐了回去，然后不耐烦地频频往门口张望着。 等邓娘子端着食盘过来时，她顾不上烫口，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结果狼吞虎咽的样子惹来顾乘涵冷哼了两声。 她不由地放慢了速度，斯斯文文的，小淑女般地慢轻细嚼着。 唉！果然！那个温柔体贴的公子果然是昙花一现。甄楚恬幽幽地想到。 因为雨水太大，顾乘涵压根不让她走过去。直接把马车赶了进院子后，再送着人过去。 甄楚恬皱眉地瞪着外面哗啦啦地大雨，心里暗道：等天晴了，姑奶奶有了钱，一定要盖一长长的风雨廊，由四合院直通门外！ “东家！”左屋的人正坐在大厅中的大桌中狼吞虎咽的，看到甄楚恬居然冒雨进来时，忙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不必多礼。你们辛苦了！坐下来继续吃，不用管我。”甄楚恬摆摆手。 十九他们看了看她身后的主上，见他没有什么不满，再加上甄楚恬又连续重复了好几下。他们也知道东家为人平易近人的，提着心连续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回来后又忙着卸货，早就饿得快要趴下了。因此也不客气，皆坐了下来继续大碗大碗地扒着饭粒。 “这一路可有什么损伤？明日开始大家休息两日，这个月的月钱加倍。”甄楚恬对着一旁的林启贤道。 “不，不用。东家。我们休息一天就好了。月钱也不用加倍。” 不待林启贤出声，十九他们皆停下碗，摇头摆首道。 “不用。你们运这么多粮食回来，运回来后又搬下来，肯定是累极了。就休息两天。现在大雨，庄上也没什么事，定时派人出去巡逻，看看排水的情况就是了，别的也没什么好做的。”甄楚恬摆摆手拒绝他们再反驳，然后向帐房那边走去。 六月中了，这滂沦的大雨依然停歇的打算，竹弯村门前的那条小河水已经很满了，漫过了坡地。 林家的铺子早就不开了，一家人没日没夜地巡着田基，开田口冒雨用盆瓢往外滔水排水，但也没什么用，还是拼不过老天，禾苗还是被没顶淹了好几天。 “今年，咱们就做好绝收的打算吧！”林东升坐在屋里望外门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林哥、良子，过两日，不管还会不会雨，有没有小，你们和柱子和国-强上州府去。我和大木看家。” 林东阳也想到了甄楚恬离开前说的话，再细想一下村前的奔涌的河水，点了点头，“大木，到时候有什么，你就听你二叔的。家里的老老小小就看你了。” 第440章 哀嚎 林大良还想说什么，林东升摆摆手，道：“家里你们也不用操心。就算是今年绝收也不怕，今年我们还是能熬得过的。只是明年就难说了。不过现铺子也不开了，我们还有给铺子那留的米粮。只是难过一点罢了！有什么苦我们没吃过的？这些年比起以前来，要好多了。” 林大良想想也是。现在没什么比柱子和侄子的科举重要。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都在宽慰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就连亲家程家那边他们也想到了，每日派人过去看望。如果不是怕落人口实，而且程寡妇也坚持得很，他们都想让她搬过来一起住了。 雨终于小了些，竹弯村要去应考的人也提前出发。哪怕是要去州郡考秀才的钟意满，也怕在路上遇到状况或发大水过不了河，也决定提前去郡城，和林大良他们一起出发。 虽然只是个小举人，但对于林氏家族来说，也是宗族的大事，因此几乎是整个下弯都出动了，冒雨前来送别两人。当中还怕林家就父子俩从，怕路上遇到状况，人手不够，在族人的强烈要求下，还派出两个青壮年一起随车。 下弯如此大的阵状，上弯那边很快就知道了。程大安连吐了几口唾沫，咒骂道：“如此兴师动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去应考那般，也不怕受不受得这个福。” “可不是！说不得走到哪，在哪个河道中被大水冲走，人都回不来都不一定！”谭氏也恨恨地骂了两句。 一听自家婆娘说被大水冲走了，程大安也想到了自家儿子，犹豫了两下，不太确定地开口：“这，这如果老天真的这么一直降雨降下来，那咱们那个玉带河说不定真得会被淹。要不，我们也让子贤提前出发？” 连月的大雨，镇上的书院早就放假，布置了课业让学子在家自行复习。因此程子贤也归家月余。 “林家才刚走，你就让我们家子贤跟着，这不是在作贱他吗？我不同意！”谭氏想也不想就反对。 程大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当家的，上次我们县试考秀的时候，我们不是和镇长家的公子一起去的吗？不如我们去问问他，看是不是要提前？” 第二天一大早，程大安就赶着牛车冒雨来到了镇上，到了镇长家一问，没把他气个吐血，差点当场晕倒！ “当家的，镇长家怎样说的？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出发没？”谭氏走上前边拿过蓑衣边问道。 “他娘老子的林大良！”程大安恨恨地一拳击在墙上。 “林大良咋了？他不是去州城了吗？你在镇上撞上了他？”谭氏蓑衣也不挂了，急急地问道。 “老子要是撞上了他，就直接切了他！”程大安血红着双眼暴喝道。 “爹，镇长家怎么说的？”程子贤皱着眉从走房里走出来问道。 “什么怎么说！我连人都见不到。他们家的下人说，林大良早就带着人上了镇长家，昨日中午，你那个同窗已经和他们一起上州府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子维兄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我们之前都是一同出发去考场的。怎么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程子贤眉头都拧了起来。 “肯定是燕家妖孽在作怪！他们一同住在镇上，谁知道他们和镇长家是怎样走动的？还有林家铺子也在。都怪他们！” “对！他们就是妖孽！自他们来了我们村子后，村里就没有平静过！”程大安一想到甄楚恬三番四次下他的面子，还有林大良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涨。 他转身就往院子冲出去。 “诶！当家的，你把蓑衣带上呀！”谭氏赶紧拿了蓑衣往外追去。但转眼中，已不见人影了。 她跺了跺脚，把蓑衣披在自己身上，也出了门，往周边的族老家中奔去。 已经近两个月没回村里的甄楚恬，好不容易在今儿雨小了点，顾乘涵放行，准许自己回去。 虽然里面已没多少东西在，但那毕竟是自己亲手置下来的第一个家，还是有着很深的意义的。 因此，马车才刚停下，她就打着油伞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子。 “住手！你在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看着程大安扬起锄头在砸门，甄楚恬顾不得被雨水打到，急急地冲上前阻止。 “好呀！你这个妖孽终于出现了！我砸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这妖孽！”程大安终于见到有正主出来了，也不砸门了。气红眼了的他，抡起锄头就往甄楚恬头上敲下去。 “啊！”甄楚恬没想到他这么狠，竟理智全失地想要她的命。她手一松，把油伞丢一旁，双手抱住头闭眼尖叫了一声。 “卡察”的一声，紧接着就是男人的哀嚎。想象中的锄头并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被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她悄悄地睁开眼，然后抬起头来，就看到公子狂怒黑沉的脸。 顾乘涵白衣飘飘的一手撑着油伞，一手护着甄楚恬，凛然不可侵地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地吐了一字：“滚！” 甄楚恬依偎在他身旁，冷笑道：“你们为什么又来我们家打砸？今日最好是给个合理的理由我，要不，呵呵……” 明明没有近身，自己却被人折断了手。这不是妖法是什么？再说这个世上哪有这样的公子。尤其是在大雨天，还白衣飘飘，衣不沾水的。一定是妖孽！一定是！ 程大安好像魔障了般狂喊着：“妖孽！妖孽用妖法伤人！大伙们快上，烧了他！把他们通通给我打死烧死！” 燕家门前的打砸最终以程大安折了一只手为代价在大雨中悄无声息地告终。 谭氏看着当家歪扭扭的手，大惊失色，尤其是大夫说伤到筋骨了，必须静养一百天的时候，更是骂骂咧咧。 她先是咒骂燕家、甄楚恬，然后再骂大夫医术不良学艺不精，把冒雨趟河从邻村赶来的铁打大夫气得个倒仰，甩袖子走人了。 这大夫一起，谭氏又慌了起来，嘤嘤地哭个不停，把程子贤哭得心情都烦躁了起来。 “子贤，你去哪？你爹都成这个样子” “去三伯家，让他帮忙赶车送爹到镇上找郎中去。”程子贤拿着家中唯一的一把他专属的油伞就要出门。 “去到把你大伯二伯还有几个叔公也喊上。”程大安有气无力地说。 程子贤虽然明白为什么要喊上这么多人，但还是低低地“哦”了一声应了。 “当家的，我们是要准备上燕家讨公道吗？要不，我回娘家一趟，把我娘家的兄弟也喊上。” 程大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不用多，就把舅兄几个喊上就行。” 自己这趟是没办法送贤儿上州府了应考了，有舅兄和族兄在，应该也可以吧？程大安忧心地想着，一边对燕家生出了滔天大恨，连林家都扔后一边去了。 顾乘涵这次恼的可不轻。如果不是甄楚恬死命地制止他，他真的会在周围布上毒阵防护了。但同时也说了，日后没他的陪同，她不能独自一人回村。 只要他不动怒，不放毒，甄楚恬当然是他说什么都好都点头应下。 不过她也是伤了心。 虽然是雨天，或许没人听到知到此处发生的动静，可是从上弯那边过来，人声势众的，她就不信真的一点生响都没，可却没一个给她或上林家通风报信一下。 甄楚恬自问自己在竹弯村生活这些年，从没做过对村子有害的事。收购花苗、开书斋，他们燕家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着大家好，不分上、中、下弯，都是一视同仁，都有受益的。 “好！我们不回来了！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了。”甄楚恬看了一眼石桌旁的龙眼树伤心地说道。 顾乘涵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自己对这里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尤其是在那个树底下，他们一家，从娇娇牙牙学语到现在的活蹦活跳精灵可爱，都是在这树底下发生的。 可这里的人伤害到她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这里终于不是自己的不家，是买来的别人的屋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顾乘涵把油伞交到她手中，看着她。 七月下旬，天终于放晴了，烈日像是被放出的牢笼般，每日高挂炙烤着大地。 要是在往年，这样的天气是很受大伙欢迎的，因为打下来的稻谷容易被晒干。可现在他们看着田里的稻草，哪怕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老农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哀嚎了出来。 “绝收啊绝收！一粒都没有！老天爷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些经受不住的，直接哭倒裁在田里，甚至有永远也起不来。 地虽然绝收，但税赋却是要一粒也不少上缴的。 家中有余粮或存银的还好，没的直接就要卖儿卖女了。甄楚恬虽然没有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但通过近日在园艺场门口徘徊的人那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收石子花苗山草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发唐家年带着几个弟妹直接跪倒在她面前时，附近的人也一涌上来，把甄楚恬和林启贤他们几个团团围住。 “东家，你行行好心，把我们买下吧！只要给口饭吃就行了。” “东家，你行行好心，把我们的地买下吧！” “东家，你雇我做活吧！我什么都能干。” 第431章 感动 望着黑丫丫的十来二十人，甄楚恬直接傻眼了。邓大妞和罗九娘她们则直接挡在她身前。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我这来？” 唐家年眼含泪光地说：“我们家就只有一亩荒地。卖了缴税都不够，还把家里的余钱也垫上，也这凑够。家也几个月前的大雨中被冲没了。我们没有活路了，只好求东家您行行好，收留了我们几个！” 说完她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她旁边的弟弟妹妹也跟着磕得崩崩响的，然后一双双乌亮的眼睛期许地看着甄楚恬。 “东家，我们也是。”唐家年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 “你们？你们也是？税赋有这么重吗？”甄楚恬喃喃自语道。自己有研究过大安的税赋，相比以往几朝，大安的税赋还算好的呀。 “我们，我们家的地都是荒地，卖了也不值钱。现在也没人愿意买。”一个妇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她也是当初挑石子给卖的人，也是因为自家的荒地卖不出，眼看就要卖儿卖女了，就想着园艺场那个好心给他们准备肉汤的东家，他们园艺场买的就是荒地，因此来试试看，碰碰运气。 唐家年他们这样的，甄楚恬还好处理。反正她“雅园”也需要人，但像这个妇人那般，要卖地的，且那地不知道是哪的，她就头疼了。 前世今生，虽然她的目标是当个大地主，但实际上对大地主的事一点儿也不熟，对于佃租是怎么个收取法却是一窍也不通的。 “这位婶子还有其他人，你们到里面的亭子里避避日头吧。关于买地一事，我还需要和人商量商量。你们稍等片刻。”甄楚恬让邓大妞安排人送些凉水过来，自己就回到左屋把郑茂林和邓娘子还有老周头等一些上了年纪的叫过来。 “这事，你们怎么看？” 邓娘子几人商议了一下，最后由林启贤作代表，“东家，我认为此事可行。按坊间田庄的规距是佃租一般是三七或四六收。” “三七四六？是我们三，对方七吗？”甄楚恬天真地问道。 邓娘子几人就笑了。“要是人人都向东家那么心善，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卖儿卖女的人了！” “是啊！哪可能是佃家占大头。我们能得个四成已经算很不错了。”老周头也笑开了。 甄楚恬在邓娘子和老周头等人中了解到关于佃农的信息后，她决定把外面那户要买的地全都买下来，然后再佃回给他们种，虽然收的租子也和别的地主一样，可在条件上却宽松了很多。 不知道是世道太艰难还是别的地主对贫地荒地不大感兴趣，亦或是她人品太好的缘故。总之到了最后，上门来卖地求收的人越来越多了。 当甄楚恬把钱袋子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左屋的米粮和大伙的工钱时，她已经一跃成了护有近百户佃农的小地主了。 虽然这些地分得很散，且大多都是荒地，能收到的租子大概也仅够他们庄上现有的人半年左右的口粮，但从长远来看，至少也是划算的。 “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好穷好穷了！穷当当了！”甄楚恬抱装满了地契的盒子哭丧着脸趴在桌上。 “楚恬，我还有银子。你等会！”小娇娇很快就往她的屋里跑去。 “楚恬姐，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存了很多米粮吗？到时候我们喝粥也是可以的。我那里还有几十两银子，我去拿给你。”燕明轩也随着妹妹的脚步出了厅子。 甄楚恬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想叫“不用了”，但他人已经跑远，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甄楚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有点重量的墨黑色袋子傻傻地问道。 她认得这个钱袋子，那时她给他的。燕明轩和小娇娇也有一个，因为袋子右下角的边边位置绣着一只只小小的虾子般的字母。这个也是她至今为止最为拿得出手的绣图。 “银子，月例。”顾乘涵惜墨如金。 甄楚恬当然知道这是银子，是月例啊！因为这条也是她自己定的。总不可能每个月给下面的人发钱，而自己就分文都没有吧？因此，她给他们四人都定了月例：自己和公子，为五两银子；燕明轩三两；小娇娇十岁以下皆是一两。十岁后为三两；然后成人后，大家都一样是五两。有钱了再涨！ “给我的？”她傻傻地问。 “你不是说我的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吗？我现只余下这么多了，大概有百余两吧。你先拿着应急。”顾乘涵也在惭愧反省自己的经商方面确实是不如她，目前许大那边挣的钱也仅只是够他们自己开销。 然后他眼睛扫了下门外，蹙着眉头。 顾乘涵对叶柔薇每次都出现在在门外，要进不进，要走也不走的样子颇为不悦。 如果叶柔薇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必定会更加惶恐。她真的不是有心想要偷窥他们的。 她就是刚听到小娇娇一边说要快点长大，帮楚恬挣银子，一边在数自己的钱箱子时，就想着自己身上带的银票可能帮得上门，赶紧拿过来，谁知道会看到听到这样的话，尴尬得进退两难。 “柔薇姐，你来了？怎么不进来呢？”甄楚恬随着顾乘涵的眼光看到站在门边上的叶柔薇愉快地招招手。 叶柔薇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讪讪地走了进来。 顾乘涵朝她微微地颌首，步出了厅堂。 “楚恬妹妹，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拿着。不够的话，你再让人去淮阳那边的钱庄取。”叶柔薇把手上荷包及一枚小巧的印章递到她手里。 “柔薇姐！”甄楚恬感动地望着她，眼里泛着泪光。 居然真的还有人把自己的全部家产交给自己的！这是什么样的人呀！这应该就是亲姐了吧？她突然真的有种是亲人，真真正正的亲人的感觉，而不是出自于对同为女性的所遭遇到的不幸的同情关爱了。 “燕公子的银子，你还是还他吧。且日后那样的话，楚恬妹妹你最好还是少说。为了你日后着想，你还是要注意一点才行。毕竟主仆有别。要是遇上个大度的主母，那还好。要是遇上个心胸小的，我怕楚恬妹妹你以后会遭大难。”叶柔薇为难地看着她。 “主母？”甄楚恬不解地望着她。不知道这和银子还有公子有啥关系。 “燕公子现在对你确实上心，明轩公子和小娇娇也很依赖你。但这也因为他们眼前现只有你一位。可日后要是了主母，燕公子哪怕是为了颜面，也是要维护正室，给正室应有的体统的。哪怕再你和明轩公子小娇娇他们再亲近也不亲近不过他们的婶婶。”叶柔薇苦口婆心地说道。 甄楚恬大概知道她想到哪了。她含糊地了笑了下，又不好明说自己已经和顾乘涵私定下终身了。因为这话，至今她都不太确定，时而摇摆怀疑着。 “柔薇姐，谢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银子我还有的，且再过几日，待路面干爽了，想必就会有生意进门了，到时候又有进项了。要是真的要断食了，我再像你开口，好不好？这些，你先收着，留做我最后的底气，好不好？”甄楚恬抱着她，感动且又坚决地说道。 叶柔薇看了半晌，良久，才厌厌地说：“好吧。你有分寸就好，是有分寸就好！” “放心！柔薇姐！我是谁呀？谁也打不倒，难不到的甄楚恬。你相信我！”甄楚恬活力十足地在在前扬着拳头高声说道。 “楚恬！我也是打不倒难不到的娇娇！”小娇娇捧着她的钱箱子笑着跑过来。 “哟！来来！我们看看小娇娇攒了多少银子。”甄楚恬上接接过她的箱子，然后通通倒出来，俩人凑在桌子一个铜板一个银子地数着。 燕明轩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自个儿手上的钱袋子，又退了出去。 过了两日，果然如甄楚恬所料的那般，有客上门了。 今年的旱灾和水灾对于有钱人来说，影响可能就是死了几盆花草，少了几场大宴小宴的事。倒时眼看折桂中秋团园等好日子就要来了。府上的园子失色了不少，需要增补一番。 因此，园艺场这边是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没几日就把她庄子里的花花草草景景盆盆搬走了五分之一，也让甄楚恬的银袋子再次鼓了起来。 “东家，外面又来了一个客人，对方坚持要见您。掌柜说他口音不像本地的，倒像外边的。问您要不要去见见？” 甄楚恬正在里面算着帐，想着自己这几日能挣多少，要不要趁机再置些田产时，接到了林启贤传来的口信。 “要见我？”甄楚恬疑惑地抬起来头。 “是的。是一个带有外地口音的中年男人，对方也没说什么，也不肯表明身份，只是很坚决地要见您，说他的事一定要跟您当面才能谈。”十五恭敬地说道。 这么神秘的买家？甄楚恬好奇地站了起来。 “对方说要买什么吗？”她一边走一边问十五。 第443章 期许 “青天化日之下，他们就敢这样？在圣下眼皮子底下？还敢监视着肃字王府？”顾乘涵怒道。 “想必二公子也知道灭我们山庄的仇人是谁了吧？”燕昭恨恨地握紧拳头。 顾乘涵抿着唇一言不发，握在手里的杯盏被他捏了个粉碎。心中却恨意滔天，恨不得此时就手刃仇人。 “不错！虽然我们和肃宁王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八九成可以肯定是大皇子所为。因为监视肃宁王府的人大多是和大皇子府上有联系。且马锋已升为车骑卫郎将，他和大皇子走得最近。” “大皇子为何要针对我们燕山庄？我们燕山庄因何得罪了他？”顾乘涵也猜过是他，可前前后后将父兄乃至自己的事过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曾开罪过他的地方。 燕昭摇摇头，“肃宁王和他的幕僚曾怀疑是肃宁王爷祸及到我们燕山庄。” 顾乘涵看着他不语。 甄楚恬听到此，曾经看过无数宫斗剧的她心中也隐隐有了判断，她低下头对小娇娇说道：“娇娇，你去寻薇婶子绣花花去好不好？” 小娇娇知道他们又要说大人的事了，因此懂事地点点头，出了门。 “燕山庄出事没多久，王爷就因为查腐有功被封为肃宁王爷，是所有皇子当中最先被封王的。当时太子的呼声也是肃宁王爷最高。我们因此怀疑大皇子是急疯头了，怕我们燕山的人会因此介入军中，故先斩断这一可能。毕竟我们没有防备，最好下手。” “我们燕家是江湖中人，只管江湖事。当年父亲会到边境，也是因为看不过异族的欺压，才会领着众人助军中一臂之力。可事了之后，他就辞官，不插手朝中之事。只是因为碍于母亲，他才留下了虚职。” “二公子这样想，可不代表着大皇子等人也这样想。盟主当年在军中的威望可是直逼大将军的，服的他人大有人在。肃宁王爷又是盟主的小舅子，如有我们燕家人入了军中，那军队的必是掌握在肃宁王府无疑。”燕昭冷笑道。 是啊！就是这么个可笑又荒谬的原因！ 顾乘涵大掌一拍，把桌子拍下一个角来。 “你起来回话吧。” “是，谢过二公子。” 甄楚恬给他倒了杯茶，走到顾乘涵旁，也给他倒了一杯。然后不过燕昭诧异，拿起顾乘涵刚拍桌子捏杯盏的那只手端看起来，然后再倒点茶水在帕子上擦干净，见没有伤口才放下来。 “书白困于肃宁王爷，属下在暗处隐着，后等不及肃宁王府中派人，又南下，结果完全没有二公子您的消息。且没过多久，江湖中就传出二公子你们也遇害了。 后来属下和肃宁王府的人汇合，当中有圣上派来的人在。在我们分开的那片林子细细搜寻了几遍，沿着蛛丝马迹一路追寻到漳州府后，又失去了线索。我们沿江河山路寻探，最后在密林中捡到了小公子一个玉佩和小小姐的襁褓，还有现场斑斑血迹和凌乱的豺狼脚印，再加上种种的消息传来，大家一致认为你们已经遭难了。 宫里的淑妃妃娘娘也哭晕过好几次。圣下甚至曾言道不该将夫人下嫁给盟主，要不然不会有今日此祸。从此，对江湖中人也没好感。因此，肃宁王府也不敢再明着接触一些和我们有旧的门派了。” “那你们怎么不相信我们没死？”顾乘涵冷漠而又平淡地问道，但双眼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地盯紧了他。 “不止属下、书白，还有肃字王爷都不信。但圣上和淑妃娘娘似乎已认定了事实，且一提起夫人和二公子您就犯晕。此后，肃宁王就没再提起过。我们也只能默默地寻找着二公子你们的消息，但都如沉大海般，音信全无。这几年，就是大皇子他们也放松了对我们的监察，似乎他们也认定了你们已经遇害了。” “呵呵……认定我们已经死了呀！”顾乘涵突然冷笑了起来。 燕昭不解地望着他，过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过属下和书白始终不相信。大皇子那边的人看到书白在肃宁王爷那边久了，肃宁王也没什么动静。 他们可能觉得书白只是一条漏网之鱼，只是派去求救的人，手中并没有什么证据。刺杀了几次，都无法得手，再加上也不敢明着在都城动手，这两年消停了一些。 但肃宁王依然不建议他离开都城。因为万一公子你们真的是出了什么事，那书白就是唯一可以翻案的目击证人了。” “说了老半天，你还是没说到是什么找到我们的？”甄楚恬在旁边听到现在，虽然对里面的条条道道不清楚，但她也能大概拼凑得出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对那不感兴趣。 她更迫切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多年寻访不到，没有线索的他们，怎么一下子就找上门来，用意何在？或者他背后有没有人在动手脚或推波助澜什么的。 “今年五月，肃宁王爷收到尚书礼上的节礼，其中有两样是檀木制的文具盒。”燕昭从怀里掏出一张图来。 甄楚恬走过去把他手中的图画拿过来，瞄了两眼，就已确定是她家的文具盒没错。她意外地看了顾乘涵一眼。 没想到公子藏得这么深。难怪自己当时让他帮着画图时，半句话都不说，全都接了过来。哼！ 顾乘涵接到她丢过来的眼色，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生气了，气自己还有事瞒着她。 他深深地望着她。 甄楚恬冷哼地轻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顾乘涵就知道这恐怕要麻烦了。又要得好好解释和哄劝了。 燕昭不知道上头的眉眼官司，继续道：“书白从盒子的式纹图案上认出他和二公子您的联系暗号，就判断二公子您可能在抚州，而且很有可能在淮阳一带。 毕竟淮阳是少夫人娘家姐姐的地盘，您带着小公子和小小姐去找她不也是没可能的。他本想来找您的，可又怕自己的目标太明显，因此悄悄地信息和暗号告诉了属下。由属下离京前来找寻是最好的。” “所以舅舅是知道你找到我没？”顾乘涵突然出声问道。 燕昭摇摇头，“属下每年都会离京，大多时候在外头寻找。但这些年皆一无所获。大家都是一再，再三地失望。因此没有确实的消息，属下不敢传信回去。” “既然如此，你就当作没找到我。回去吧！”顾乘涵挥挥手说道。 盼望得太久，也失望太久，久到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些导致了自家灾难的亲人。更不敢去深思这其中有没藏有别的心思在。 “二公子，您？”燕昭忙跪下来，不解地望着他。 顾乘涵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且今天的信息太多。他不能单凭燕昭一人之言不全盘相信，然后把自己一家大小的安危交到外人手上。 燕昭见到顾乘涵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大受打击地跌坐在地上，凄苍地喊了声“二公子”。 甄楚恬不忍心见他这个样子，走过去，委婉地劝解道：“大皇子既有心逐位，势力也不弱吧？肃宁王还不能完全掌控都城的一切吧？肃宁王能护得住我们吗？既然这么些年我们都已经过来了，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去的。只要你们不把人引过来。” “二公子，您是怕我们肃宁王府护不住您？那圣上呢？我们还有圣上和淑妃娘娘啊？”燕昭期许地望着他。 顾乘涵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 甄楚恬则嗤笑了起来，“他们对燕山庄下手的时候，圣上和淑女娘娘不也在吗？那他们护得住我们了吗？” 燕昭立刻不吭声了。是啊！那时圣上和淑妃娘娘不也在？可还不是没能护住燕山庄，全庄上下一百多口不就是那样给毁了？甚至明知是这样，肃宁王府也不这样？ 燕昭想起自己的妻儿，想起连最后一眼都不能看到的妻儿，想到当日的惨烈和屠杀，眼都赤红了起来，含泪道：“二公子，我可以不告诉肃宁王，不告诉任何人。但请您让我留下来，跟在您和小公子小小姐他们身边。” 顾乘涵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问道：“那王府那边，你怎么交待？” “这个好办！属下每年大部份时间都在外面找寻二公子和小公子、小小姐你们的信息，常年不在都城。且王府中知道我的人也不多。王爷那我只需要跟他打声招呼，或请书白转告一声即可。只是，二公子，书白那，我们要不要说一声？” “以后再说。”顾乘涵算是默许了他留下。 燕昭获准被留下来后十分高兴。尤其是没过多久，他又见到了小公子，和大公子长得十分相像的燕明轩时，又激动得红了眼。 “燕叔。”燕明轩在来之前已被告之了燕昭的身份。虽然当时年纪小，但他对眼前这个和大良叔差不多的男人还是依稀有印象的。 “小公子也长这么大了！和大公子当年一模一样！”燕昭抹着眼角的湿润，眼睛一直围着燕明轩打转。 燕明轩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要和他说说些什么好。 第442章 一字不漏 十五摇摇头，“小的不知道。不过掌柜说他怀疑是北部或帝都那边的人。总之不会是我们南边的。” 北部或帝都那边的人？难道是救援的人寻来了？还是燕山庄的故人？又或者他们一直在寻的仇人？ 可要是救援的人，那他们早些年就该来了，不会等到现在了！可要是仇人，想必也不会如此温和，非要见到自己才说话，早就大开杀戒了吧？ 甄楚恬一边暗思着种种可能，一边防备且疑惑地踏入了接待室。 来人正背对着自己，十分高大，比起韶州的这边的人来说，普遍要高出一个个头。且看他站姿，也是强壮有力。难怪林启贤和十五他们说对方很有可能是北地或帝都那边来的。 对方听到脚步声，迅速地转过身。待看到只有甄楚恬一个小姑娘时，失望地闪了闪下眼，随即又期许地看向外面。 其实他知道外面没人，但就是忍不住想想会不会奇迹发生。这么多年来，他们都等待了这么多年，找寻了这么多年，在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总算出现有点线索了，他真的希望老天能继续庇估，不负主子的期望。 “东家。”林启贤起身行礼道。 甄楚恬颌首，然后和对方福了一礼，“小女子乃是园艺场的东家，亦是此庄的主人。不知贵人如何称呼？想要寻取何物？” “东家可是姓燕？”对方不答，盯着她细细打量着。 人既已上门，想必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甄楚恬也不隐瞒，坦然地笑道：“正是。小女姓燕，名楚恬。” 对上了，对上了！天底下叫楚恬的女子应该没几个了。当年他们庄上就有一个女娃娃叫小娃，别人头上插花，她却戴一个人只小巧的银虾子，据说是个钱眼子，小小年纪特爱银子，说要给自己攒嫁妆的。 他按捺住激动，继续问道：“燕东家可曾打过一对银虾子作发饰？” 闻言，甄楚恬心一紧，脸上不动声色，眼里却是盯着对方，丝毫不敢放松，怕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 “虾子作发饰，倒是别致。贵人可曾见过这类的发饰？” “燕小家家中还有何人？是不是还有一对兄妹？”来人不答，继续接着问，但他的瞳-孔明显是比前一刻要放大了点。 “贵人对我们家的事情倒是打听得挺清楚的。您放心，我们这打开门做生意，都是敞亮的，不欺人也不瞒人。”甄楚恬笑眯眯地哈啦过去。 对方掏出一个牌令递给她，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昭”字。 “在下燕昭，楚恬姑娘，可否带我引见另外几位主子？”燕昭和蔼地说道。 燕昭？甄楚恬盯着他细细忆着被她藏于心底一直不敢去想的那些场景，追忆着故人的面容。这似乎和其中的某一位隐约地对得上。 但多年不见，谁知道人心是否依旧，是好还是坏？ 因此，她继续装傻笑道：“燕先生，我家人不擅此道。这雅园中的事，我皆可全权作主。不知您想要寻此何物件，不如先说予我听听？” 燕昭也不生气，反而是更加激动了。 她越是这样，这就表明自己真的猜对了，那东西真的很有可能是出自小主子之手。小主子他们真的平安无事！ 因为太久没有任何的信息和线索。所以当时一打听到此物出自淮阳时，他们就急急南下。待到了淮阳，才知道这并不是当地的产物，而是出边南边的一个叫望阳小镇。 燕昭来不及打听，便急急地赶到这了。可在这磨蹭了半天，这里的掌柜还有下人，口风都紧得很，对他们园中的主人半句都没多提。不得已，他才表露出态度，说必须要见到主人才谈。 “我要寻的是人，且整整寻了七年多！”燕昭这也隐不住了，哑着嗓子激动地说道。 林启贤听到这，再看到东家的神色，且方才对方也说自己姓燕，名昭，就猜想到这人肯定是和东家有旧，甚至还有可能和主上有关。因此悄声退了下去，并将十五也带了下去。仅留甄楚恬和燕昭在那。 “楚恬姑娘？主子是不是安在？他们在哪？你可否带我去见他们？”燕昭激动地说。 甄楚恬也不跟他装傻了。 “你说你是燕昭？那你在何证明呀？” “刚才那令牌就是我的证明。我乃是燕山庄大公子身边的护卫。我爹是庄主的护卫，亦是燕山庄的大总管燕平。我家世世代代都在燕家。当日我和书白去帝都救助，公子他们则由两位前辈护着南下。”燕昭把当日他们分开时的情形道出来。 听他道着当日的情形，想起婆婆和伯公，甄楚恬也红了眼睛，可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有什么条件，楚恬姑娘你尽管说！”燕昭激动地喊道。 没否认就好！没否认就好！这就表示公子他们是安全得救了。他心里一松，又问道：“两位前辈可还好。” “你把这个给吃了。”甄楚恬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黑色的丸子递给他。 燕昭接过黑丸，不解地看着她。 “这是毒一药。你把它吃了，我就相信你。”甄楚恬红着眼盯着他说道。 燕昭二话也不说地把黑丸放入口中吞下，然后还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证明自己是真的吃掉了。 “婆婆和伯公在你们走掉后没多久就走了。”甄楚恬幽幽地说道。 “楚恬姑娘，你？”燕昭急惊地睁大了眼睛，“那，那毒一药？” “解一药只有一颗，且只有我知道在哪。你如果没害心，一年或半年后我可以给你。”甄楚恬眨眨眼，眨去眼中的水雾狡黠地说道。 还有解药，那就好！燕昭放下心了。 他可不想还没见到主子，自己就毒发身亡了。 “你跟我来吧？” “主子在哪？他们现在可好？那对兄妹可是大公子的家孩子？”燕昭急切地问道。 甄楚恬笑而不答。 “楚恬，你忙完了吗？”小娇娇眼尖地从一旁的盆景中钻出来，跳到她眼前，抱着她笑着。 “这是？这是小小姐？”燕昭指着和夫人清乐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娇娇颤抖地问道。 小娇娇狐疑地从甄楚恬身旁侧过头来看着他。 “娇娇回去和公子说一声，说我们有一个叫燕昭的客人来了，好吗？”甄楚恬不答，反而低下头来和小娇娇细细地说道。 “好。”小娇娇点点头，然后还笑着和燕昭打了个招呼，就提起裙角像只小燕子般飞快地跑了。 “楚恬姑娘，我们不能让公子久等，也赶紧走吧？”燕昭恨不得也提起轻功，跟着小娇娇人跑过去。 “燕先生，路不远，我们慢慢走即可。”甄楚恬微笑地说。 “楚恬姑娘，你也不用叫我燕先生。喊我燕护卫即可。我也不是什么先生贵人。”燕昭无奈地说道。 “燕昭？”顾乘涵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地道。 “二公子，是燕昭无能，来晚了！”直至见到顾乘涵，燕昭才抑不住激动，泪流满面。 “楚恬，他是谁呀？和我们一个姓呢。”小娇娇偎在甄楚恬身旁，奇怪地问道。“不知道，有可能是我们燕家的人吧。” “他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不是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吗？”小娇娇看着激动的哭了一脸的燕昭和她低低地咬着耳朵。 “书上那是胡说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男人也会哭的，比说太伤心了或太高兴了。”甄楚恬不理会厅中的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继续和小娇娇科普道。 两个大男人皆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在话下。因此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他们耳中。 燕昭微红了眼，抹了抹因激动而流出的泪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而顾乘涵则是想起自己两次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由地微瞪了她一眼。 甄楚恬无声地嘿嘿一笑，和小娇娇摇摇头，继续作壁上观。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什么时候找来的？除了你还有谁？”顾乘涵冷声道。他认得此人。 只是他和甄楚恬一样，时隔太久，且也过了最艰难时刻。对于此时找上门来的人，顾乘涵并不有太大的波伏。 “属下和书白俩人按吩咐一路往北上，路遇埋伏不断。后来我们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们决定再分开两头，一前一后.进都城。 书白扮作书生混在一群学子当中，属下应作镖师护卫跟在后面。待到属下俩人顺利进入都城时，还没靠近二皇子府就发现附近已被人暗中监视之，就连我们燕山庄在都城的店铺也有人盯着。我俩都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终于寻到一个机会，和王府中的人接触到时，我们燕山庄的劫难已经传了出去，然后被定为江湖仇杀。当今圣上大怒，下令围剿，并要求和约束江湖中人。 知道这并不是圣上的意思，且又得知冯诺因为平剿成功又升了一等时，我们更不敢大意。最后书白由着肃宁王府的人领着进去，就这样，他们图中也还是遭遇了刺杀。所幸书白命大，没有大伤，活了下来。但就那样，他也不敢踏出肃字王府半步。因为每次都走出去时，都会遇到暗杀。有人想要杀他灭口。” 第444章 送簪子 在他又“小公子，大公子”时，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燕叔，你叫我明轩就行了。” “这么可以？小公子，您是大公子的……”说到这，燕昭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什么错误。 如果当年如果没那场劫难，大公子自是少庄主，而小公子也会是小公子了! 燕明轩看着脸色慢慢变得暗淡下去的燕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叔叔那，你也直接喊公子吧。” “明轩，公子，少主，您，您还记得大公子吗？”燕昭叫住了要离开的燕明轩。 为什么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公子和小公子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么冷漠？ 燕明轩的脚步一顿，沉默了好久，久到燕昭以为他不会回答。 “记得！记得的。爹长得很高，很爱骑马。他最爱带我去燕山跑马。爷爷会给我削小木剑，会教我下棋；奶奶那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和很会做吃的丽姨；娘绣的花很好看。妹妹虽然长得像奶奶，但遗传了娘女红的天赋。”燕明轩幽幽地说着，说到后面哽咽了，没法继续往下说了。 他闪去眼眶里水光，大步地往外走去。 他答应过叔叔和楚恬姐的。在没长大成人，尚未有自保能力前，不要去想这些的！ 燕明轩在院中挥舞着竹箫，一式一招都充斥着凌厉的杀气。 “在生气？”顾乘涵悄然地飘落在她的阁楼上。 甄楚恬本来只有三分气的但此刻也被他那淡然，完全一副没发生过的样子给气得又涨了几分。 如果这事纯是巧合，甄楚恬是不会这么生气的。但种种迹象表明，顾乘涵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局，却从头到尾招呼都没跟自己打一声。 虽然这是自己先开口请求他帮助的，可很早之前他们就说好彼此之间不保留，要坦诚。但显然这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很天真很傻！ 顾乘涵看到甄楚恬直接把脸转向另一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利用你或雅园。我只是觉得这是件很小的事，甚至也不知道会不会成，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这是小事吗？你在上面的画的图案有着暗号我都不知道。除了文具盒外，也不知道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其他的暗号？且你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聚义阁的事也是！” 甄楚恬生气的不是他私自瞒着自己画图的事，而是顾乘涵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把答应自己的事抛之脑后。不，应该是说这不在他答应自己的事的范围。 如果一开始没有期待，不是携手相走了那么多年，她不会那么难过和生气。 可他给了自己那种期待，觉得上辈子找不到的感情，或许在这辈子可以实现了。 因此，在感情上，甄楚恬觉得顾乘涵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和她契合，不需要隐瞒自己的人了。可现在他的这种行为却让自己感到怀疑了。 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高估了他。哪怕自己再努力，他骨子里还是这里的人，还是燕山庄的二公子，还是都城里的小侯爷。而自己的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追求平等和自由的夏清浅。 他们俩个的鸿沟是两个同的时空和朝代，甚至不亚于人和妖。甄楚恬对于他们的未来，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信心，又蔫了下去。 或许，她还是按小时候的想法，找一个差不多的平头百姓掌事之类的嫁了。这样，后面的一生可能会过得容易些。 顾乘涵见她闷闷不乐地，头越来越低，低到就快要把自己埋在膝盖上。 他忍不住悄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抱坐在自己怀里。 甄楚恬也没去反抗。依然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卷着身子，把头曲在腿上。 顾乘涵把她的头拉起来，面向自己，“这真的不是我有意的。当时你拿着图纸来找我，说想在盒面上画个高大上的图。说要准备卖给有钱人。当时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放文具的盒子。 我就当时就想，这样的盒子，会不会有一天随着应考的举子出现在帝都，书白和舅舅他们能不能从中发现线索，会不会有人找过来？因此就心念一动，在上面嵌入了暗号。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祈愿，我并不确定持有这些盒子的学子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或者在他们走到那一步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了。毕竟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 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一定会更拼命，会拼命地想把雅园的生意做到帝都去吧？ 这些年，你已经够累了，为我们燕家做得够多了。我觉得够了，后面的该我来了。所以就一直隐了下去。真的，除了文具盒上我嵌入了暗号，别的都没有动手。包括我手上的，连同聚义阁在内，我手中的营当皆是以清涵或红虾为标志暗号。” “你手中的营当？”甄楚恬眯起了眼。 他每个月都会出去一两趟。她以为他就是去聚义阁，现在看来，哼！瞒着自己的事挺多的嘛。 “我手上没多少营当。对于做生意这一行，我远不及你，许大底下的人也参差不齐，苗子不错都让我调来雅园了。再加上本钱的原因，目前也仅是能维持他们自己的运转而已。” “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甄楚恬嗯嗯了两声，一副你继续，继续扯呀的样子。 顾乘涵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把她拉近了一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其实我也是从你这偷学的。” “偷学？”甄楚恬不解地仰起头来看着他。 “嗯。”顾乘涵看着自己眼底下红润的唇，突然感到一阵饥渴。 “公子，你怎么又不说了？快说你是怎么偷学我的？”甄楚恬扯着他衣襟说道。 看起来真的很好吃！顾乘涵忍不住低下头衔住那红润诱人的小嘴，慢撩细啄了两下。 “公子，你！”甄楚恬气得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这人对自己就随心随欲，对别人就诸多要求，守这的规守那的礼。 得偿所愿的顾乘涵心情很好地任她拍打任她掐。 甄楚恬见他还是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似的，一点反省的自觉都没。气得抓起他的手张口就咬。 “真是属狗的！”顾乘涵轻笑地捏着气乎乎，红得像秋天好吃的山果般的脸蛋。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的规距，你的礼法呢？”甄楚恬从他怀里落出，气鼓鼓地指笃着他的胸膛怒道？ “你是我的妻，何来男女授受不亲？”顾乘涵含笑地看着跳脚的她，云淡风轻地说道。 “谁是你的妻？本小姐还是个宝宝！”甄楚恬叉着腰怒瞪着他吼道。 “我记得有人在很早之前就把我的信物给收下了，也没甚规距地拿簪子来定下我的终生了。”顾乘涵看着站着如茶壶般的她，不太赞同地摇摇头。 听到他提起簪子的事，甄楚恬顿时又羞红了脸。 自从给人添妆后，她就知道男女间送簪子是什么意思了。 恼羞成怒的她气道：“谁定下你的终生啊？我只不过不想看你戴得那么招摇，怕生事而已。如果这就表示订下终生了，那明轩还有左屋那一大桌男的岂不是都给我订下了？他们……” 话没说完，就被顾乘涵扯了过去，然后唇被覆上，密密实实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舌卷着她，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知道吗？”顾乘涵在她耳尖那轻咬了一口，低声警告道。 “公子，你欺负人！”甄楚恬红着眼嗔怪道。 顾乘涵看她快要哭了般，抬手轻扫了下她的长睫毛，在旁边落下轻轻地一吻，放柔了声调说：“我没有欺负你，是你不乖，这是惩罚。”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一直不乖双标的人是公子你。”甄楚恬微嗔。 “你是我的！你是我顾乘涵的，不许你给别的男人送簪子，明轩也不行，说也不行！”顾乘涵扣住她的腰霸道地说道。 “你！”甄楚恬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狠狠地拍打他扣住自己的大手去。 “公子，你是嫌我名声太好了，站得不够高，是吧？” 虽然四合院前面有桂花树掩映着，但他们现在站在阁楼上，只要有心，不难发现上面有人。且院子里也有人在，万一被小娇娇看到了。自己要怎样解释才好？ 更何况这种孟浪的行为，哪是正经人家闺阁女子该有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得为小娇娇考虑。 甄楚恬越想越是气恼眼前这人，干脆背过他，往下面看去。 结果这一看，和燕昭的眼对了个正着。 她看到燕昭那十分不自然尴尬的神色，不用想，他肯定是看到了。 “公子，你看吧！以后不准你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剁了你。”甄楚恬恨恨地说。 顾乘涵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了燕昭。 他眯起细长的眼，警告地看了一眼，拉住欲离开下楼去的甄楚恬，说道：“后面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甄楚恬闻言一顿，纠结了两下，留了下来。不过坐离他两三个位置远。 “我会吃了你吗？”顾乘涵没好气地走到她旁边坐下。 “哼！谁知道呢。” 第445章 奴仆 “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只可惜笄礼办不成了。要不我们可以先成亲。”顾乘涵非常遗憾地摸着袖中的簪子。 “我生辰吗？”甄楚恬把他后面的话略过，惊喜地数着日子，发现还真是。 “啊哈哈！原来我要满十五了。哈哈！”甄楚恬高兴地笑了起来。 哎呀呀！真的是大人了！就算是去立女户也可以了。 “是啊！可以嫁人，为人妻为人母了。”顾乘涵幽幽地说了一句。 甄楚恬扑哧的一笑，“公子，这表情这话真不适合你。”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后面的事呢？还有什么没交待的，赶紧的！趁本小姐现心情好，有什么不好的，说不定可既往不咎。” “后面也没什么。茶水铺子的事，你是知道的。目前就是贩卖消息，目前仅郡城和州府两处。除了郡城的茶水铺每季约有几两银子的盈余外，州府的现也只够勉强维持铺租和工钱。 还有怡情楼。这是由许大的相好来操持的一个楼子，因为里面都是些落难女子，一开始许大帮她们也是希望她们有个落脚安身之处。因此没挣什么银子，直到后面的酒水，才见盈余。” “怡情楼？是不是镇上那些怡红院那类的？公子，你去过那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甄楚恬兴趣盎然地问。 “想也别想！”顾乘涵瞥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浓厚。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有最后一个，也和我刚才说的有关，也是目前唯一能挣钱的——酒水。”顾乘涵微微笑道。 “公子，许大还卖酒啊？早知道这样，我还向董老板订什么酒。还不如直接跟你们订呢。”燕虾咕哝道。 “许大的酒也是从董老板那订的。不过他们现在已达成合作了。董家小酒馆的酒全部换成了燕南春。” “燕南春？”甄楚恬听到这名字时突然想笑。因为她想起了上辈子一个酒的名字。 “嗯。当时许大问的时候，随意答的。” “那它是什么样的酒？和我这有什么关系？是和我这的果子酒、花酒一样吗？”甄楚恬好奇地问。 “不。它和果子酒不同。它主要分两种：一种是我用药材浸泡，有治病的疗效的功能性药酒；一种是比较烈的纯酒。当时许大在茶水铺和怡情院推销开来时，城西小酒馆的生意已不景气了，他们找上许大，想买方子。我让许大以方子入股。” “以方子入股？你这个法子偷得好！公子，你们占的份子几成？”甄楚恬笑眯眯地问。 “六成。” “哇！六成！公子，你的心真黑！董老板他愿意？”甄楚恬咋舌！难怪他一直说自己心太软了。 “六成是他提出来的。”顾乘涵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收不住。 “那小酒馆？” “董家小酒馆还是董家小酒馆。不过现城东已有一家，州府的也会在年底开业。以后，在大安的每一处城镇都将会有燕南春的影子。”顾乘涵把他的宏图道出来。 “加盟、经销，独营。”甄楚恬总结着他的话。 “不错！你这个点评很到位。”甄楚恬点点头。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甄楚恬骄傲昂着头臭屁地说。 “是！大东家，我们燕家的掌家小娘子。”顾乘涵笑着说道。 “谁是你的小娘子！”甄楚恬娇嗔地叱了他一眼，“对了，你不是说我要过生辰吗？生辰礼呢？” 顾乘涵把她的手拉过去，从怀里拿出一只莹白柔润的镯子套在她手上，“这是我十四岁去帝都那年，娘亲拿来给我的，说我要是看中了哪个姑娘，想要娶她作媳妇的话，就让我给她套上。” “我，我……”这个镯子，哪怕她不懂这些，也能看出它的贵重来。现在听顾乘涵这么一说，更是知道这远不止是贵重了。它应该是价值连城的那种。 甄楚恬突然觉得这个镯子有如上辈子的戒指般似的，戴在手上，一时之间，很不自在。 她指着他中的另一个长条形的小盒子，“那是什么？不如换那个吧？这个镯子太贵重了，万一被我磕碰到，折损了，就不太好了。” “你确定要换这个？”顾乘涵笑得墨眼如同星辰闪耀，明晃晃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浅坏，差点让甄楚恬招架不住。 “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警戒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打开。 顾乘涵轻轻拔开她的手，将盒子打开，拿出一支赤红的簪子递到她手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及笄时用的簪子。” 甄楚恬细细地把玩着簪子，看到上面的燕戏红虾，脸微微一红，“公子，这是你自己做的？” 顾乘涵点点头，“这是我在燕山那找到的一根紫檀木。怎么样？要换不？要不我现替你换上？” “我才不要！我还没及笄呢！”甄楚恬把簪子塞还给他。 “你先收下吧。反正早晚是你的。”顾乘涵在她炸毛前已跃身回到自己的小院阁楼那了。 甄楚恬摸着左手腕上的镯子，又看看手中的簪子，低不可闻地喃了一句：似乎真的逃不过，躲不掉了呢！ 八月初四，这天正是顾乘涵在燕山庄外的燕河那捡到甄楚恬的那天，也是甄楚恬生辰的日子。 叶柔薇早早就把她准备好的生辰礼给送了过来，是一套非常漂亮的鹅黄色的襦裙。 “哇！好漂亮！太美了！柔薇姐，这是给我的？确定？不是给小娇娇准备的？”甄楚恬捧着绣有点点小花的的衣裳赞叹道。 叶柔薇扑哧地一笑，“小娇娇能撑得起这么大件的衣裙吗？” “谁让你平时对小娇娇太好了。一天到晚都围着她转，给她做完了这样，又做那样。谁知道这是不是做给她长大后穿的。”甄楚恬嘟长着嘴说道。 “真是的！瞧你这话说的，哪还像个雅园的大东家。要是让人听见，非笑死不可。”叶柔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 “这是送你的生辰礼。柔薇姐能做的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柔薇姐，你对我太好了！估计我亲姐姐也不过如此吧。你等我一下，我现去换上。”甄楚恬笑嘻嘻地抱了她一下，然后就抱着衣服闪去了里间。 “当当……好看不？是不是很漂亮呀？”甄楚恬在她面前轻快地转了一圈。又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一边还暗自遗憾这不是玻璃镜子，没法能照清它的美来。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赶紧坐下来让我帮你梳头发。小娇娇一大早就起床下楼了，说要给你准备惊喜来的。”叶柔薇把她按到铜镜前坐下，开始替她梳妆来。 “明轩公子，小小姐，你们这是？”燕昭跟在他们兄妹俩身后，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去抢锅瓢。 “燕护卫，你松手。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这些伤不到我们的，我和妹妹可以的。”燕明轩把大盆子从他手上拿过来，然后倒入面粉后熟练地就着盆子揉和起来。 小娇娇则拿着一个宽宽的碟子在上面打着鸡蛋。 她也很坚决地拒绝了燕昭的帮忙，站在凳子手不停地搅动着，待差不多时，拿起哥哥给她准备的面粉细细地倒进去，继续搅伴均匀。 “哥哥，我好了！”小娇娇揉揉细长的小胳膊，萌萌地燕明轩说道。 “明轩公子，怎能让你干这些粗活呢？院子里的下人呢？前两日这里不是有几个伺候的人吗？他们哪去了？是不是欺你们年少，偷懒去了？”燕昭忍着怒气问道。 “燕护卫，是我今天让邓娘子她们不用过来的。”言谈之间，燕明轩的面已经揉得差不多了，放在一边。 “好！我去你给你引火，放入锅里蒸去。” 燕昭想去帮忙，结果俩位小主人都拒绝不用他帮。而且这厨房里的活计，他半点也不会，顶多就是生个火烤个肉。所以他急得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十分不满地说：“就连小小姐这么小都要到这灶房粗地里来。” “燕护卫，今天是楚恬姐的生辰。这是我和妹妹要送给楚恬姐的惊喜。” “是啊！护卫叔叔，这是我和哥哥很早就说好的，要给楚恬做寿面和蛋糕的。”小娇娇眉眼弯弯地笑着说道。 “明轩公子，小小姐，楚恬姑娘虽然对你们有大恩，但照顾主子是我们做属下奴仆的责任。你们不需要这样的！庄子和夫人，还有大公子和少夫人如果见到你们怎样，不知该有多伤心。”燕昭摇着头，语重心长地劝道。 “燕护卫，如果爷爷奶奶，还有爹娘他们在的话，他们也会赞成我们这样做的。”燕明轩的表情看起来很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对呀！我们过生辰时，楚恬每年都给我们做，还是做一大桌子，全是我们最喜欢吃的菜和糕点。”小娇娇在一旁点头补充着。 “唉！你们，你们这样，我只能去禀告公子去了。”燕昭无奈地说。 “燕护卫，这事叔叔早就知道了。”燕明轩微微一笑。 “公了，公子也是知道的？”燕昭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说不定晚点，叔叔也会来做一个菜。”燕明轩笑容扩得很大，兄妹俩的眼晴都是一片明亮。 燕昭大受打击的后退了一步。 公子？公子！他们燕山庄那个出尘的，自小在帝都皇宫内院里出入的，比书香世家公子还要清贵的贵公子委身到厨房后院来烧菜，为一个小丫头烧菜？ 第446章 巧思 他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这怎么可能。燕昭死命地甩甩头，掏掏耳朵。 燕明轩暗笑地看着他的动作，又补了一句：“往年叔叔就会来给楚恬姐打下手或者也跟着作一两个。” “公子，公子他……”燕昭突然想起前两日他不小心瞄到的事。 是啊！公子也年过二十了。肃宁王府上的小王爷的儿子都会跑了。如果没有当年那场劫难，公子的儿子也该会满山跑了。只是这么对一个姨娘通房，似乎也有点过了。日后让他夫人知道了，该咋想呢。 “楚恬姐是不一般的。她是我们的家人。”燕明轩意有所指地说道。 可惜燕昭却听不出来。他决定要找个机会提点一下公子。毕竟这里面最年长就是自己了。 当晚，燕昭就叫住了要上楼的顾乘涵。 “燕护卫，你有事？” “公子，属下有一事想要和公子说的。希望公子听了，不要恼。属下也是为了公子和燕家好。” 顾乘涵瞟了他一眼，走到偏厅的椅子上坐下。 “公子今天二十有一，也该是时候开枝散叶了。肃宁王府中的小王爷比公子您小一岁，他已经有一妻三妾，三儿两女。”燕昭在他下首坐了下来。 “哦？表弟娶的是哪家千金？” “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公子，不知您心目中可有适合的人选？如果没有，通房那，燕山庄的规距时，庶子不得长于嫡子。”燕昭硬着头皮说道。 自己那天看他和甄楚恬的举动，估计早就越了界。如果一不小心，有了身孕，那该怎么办？现在燕家人丁单薄，是不宜把血脉打掉的。 “燕山庄的家训家中子侄不得纳小妾通房，一生一世只得一妻共白头吗？还是燕护卫你在肃宁王府待久了，不记得我们燕山庄这个规距了？”顾乘涵轻敲着桌面道。 “不，不，属下一直记得。庄主和大公子都是，除了夫人和少夫人外，没旁的女子。可是，可是公子您和楚恬姑娘？”燕昭大着胆子提起他前两日看到的事。 “她会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也将是我孩子的娘，也是燕明轩和燕明珠的婶婶。”顾乘涵锵锵有声地直言道。 “可，可她是我们燕山庄的人？是庄上的奴婢啊？”燕昭听到他的宣言，十分地震惊，站了起来。 “首先，他是不是燕山庄的奴婢，和你没关系。其次，他是我认定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最后，我希望你也视她为吾妻，燕护卫！”最后句，顾乘涵的语气含有浓重地警告。 燕昭怔愣在一旁，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她也不是燕山庄的奴婢。燕山庄也没她的契约。她是自由身。”在上楼前，顾乘涵轻飘飘地落下这样的一句话。 不管是什么，燕昭知道这事已成定局了。虽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二公子会变成这样，性子改了这么多。但似乎没他质疑的地了。 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属下，且曾是燕家接班人的贴身护卫，下一任的燕山庄大管家，他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身份，默认了此事。 “燕护卫，你这几天怎么啦？是哪不习惯吗？”甄楚恬感觉燕昭这几天怪怪的，对自己份外地恭敬。 “你不用拘谨。就把这里当家好了。虽然这个庄子是我的，可是都是我们的家。你想去哪里或做什么，不需要向我禀告的，尽管去做你的事。只是如果当中涉及到雅园或我们的安危，那我希望你事前能跟我们沟通一下，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楚恬姑娘，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些什么，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下，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燕昭落寞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几天，他跟住在院子里，公子也没安排做事。自己去明轩公子那，发现他有自己的事做，且都是自己帮不上忙的；他又去小小姐那，发现也一样。小小姐的课业和日程都排得满满的，自己也无发挥不了什么。除了做护卫，以防有万一外，似乎就是吃和喝了。 相比其他人的繁忙，自己就显得多余和另类了。燕昭很不希望这样。这不是他留下来的本意。 甄楚恬蹙起她好看秀气的眉头，疑惑地问道：“公子没有给你安排事做吗？” 燕昭摇摇头。 “那你有问过公子吗？” 燕昭尴尬地笑了笑。 甄楚恬懂了。“好吧，要不这样，我先帮你问问公子，看他有什么打算和安排。如果他暂时也没的话，我就请你帮我忙，怎样？” “那就有劳楚恬姑娘了。”燕昭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甄楚恬赶紧跳开避了过去，想了想，又忍不住，八卦地问道：“燕护卫，你做错了什么事，是不是得罪公子了？” 要不然，以公子现在的缺人用，正是等着用人的时候，不可能会让他无所事事的，什么都不给安排的。除非这人不可信，或者触犯了他。 但如果是不可信，他是不会让人住进四合院里的。且甄楚恬也不信他胆敢在里面作怪。一是自己曾骗他吃了所谓的毒药，二她旁侧地问过，知道他的家人，父母及妻儿也死于那场劫难中。因此大家的仇人是一样的。 甄楚恬生辰过后的第四天顾乘涵走了，他离开的时候把燕昭也带走了。 按公子的意思，燕昭日后就暂待在郡城，负责盯着许大那边的事情，带一下他们。 对此，甄楚恬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燕昭没说什么，对自己也恭敬得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周身不自在。 “走吧！娇娇，柔薇姐，我们去左屋，看他们灯笼扎得怎样了。”甄楚恬招呼低头扎针线的一大一小俩美女说道。 今年中秋，甄楚恬决定在园子里，自己搞一个游园赏灯猜灯谜的活动。 一来是喜迎庆祝一下即将到来的中秋节，二来也是热闹热闹，将这大半年来的灾害和不幸通通赶走。 所以，在甄楚恬昨日宣布开始，左屋连同西屋和北屋的人都沸腾了，全都动了起来。 是的，随着人员的增加，左屋已经挤不下那么多人了。其中武艺进步较快的，已经开始担负着“雅园”护卫一职的十六人已经开始分成两批入扎西屋和北屋。 而他们用膳的地方也改成了被甄楚恬称为餐厅的西边大院。里面的膳食由已出师的刘婆子和一妇人负责。 邓娘子母女三人现主要是负责四合院里的东家主子们的需求。她们人也搬到四合院去了，只不过，仍是止步于楼下，不能上楼。 左屋现主要是由郑茂林的娘子和另外的妇人负责。 甄楚恬基本上是甩手不管了，成了名符其实的甩手掌柜。 她现在每日最主要的事就是折腾她的庄园，按自己心目中的样子，让人搭架着木板桥路，铺着石子。近百亩的荒地，除了预留出来的几十亩没动之外，其他的基本上已按计划修整好，该移植的苗株也移植了。 明年春天，就应该春暖花开，花香满园，可以正式开始对外迎客了！ “你们现在做了几盏？”甄楚恬她们来到门前时，看到竹篾铺了一地，灯笼却不见一个。 “老周头爷爷，我的南瓜车好了没？”小娇娇蹲到老周头旁边围着他绕织的竹笼子问道。 “就快好了！小小姐你再等一会啊！” 这是她以前听甄楚恬说睡前故事时讲到的。因此，早两日说要做灯笼时，她就问老周头可不可以做一个南瓜车般的灯笼给自己。 “雅园”里就有现在的南瓜车椅子，也是老周头和杨桥平他们一根一木地搭建起来的。 因此，对于南瓜车灯笼的要求，他们这些熟练的竹编手艺的人来说，也只是多费些巧思罢了。 “东家、小小姐，叶娘子。”杨桥平放下手中削着的刀和竹片，抬头和她打了个招呼，笑道：“不知道。我已今儿已坐在这削一整天了。具体的你要问里面的十三和掌柜他们才知道。” 甄楚恬他们一路走过去。 “哟！你们还学会了流水线作业呀！” “东家。”林启贤搁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行礼道。 “不必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就是来看看，看你们准备得怎样了，要不要帮忙。” “东家和小小姐你们来帮忙是最好不过了。灯笼倒是不多，只是小的才疏学浅，被出迷题这块给难住了。” “这有何难的？我们把人都喊过，集思广益。对了，你到院子里把明轩公子喊过来，说我找他。”甄楚恬指着旁边系着三十三的小娃子说道。 编号三十三的小娃子脆脆地应了声“是”，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楚恬，我也可以在上面画面吗？”小娇娇捧着一个南瓜车子般的小巧灯笼跑过来找她。 “哟！我看看！还真的是南瓜车啊！原来老周头还有这一手啊？”甄楚恬把已经糊好的灯笼拿过来细细地端详着。 “可不可？楚恬。”小娇娇黑葡萄般大眼睛盯着她看。 “可以。只是娇娇，你确定你能把故事画出来？”甄楚恬笑眯眯地看她。 小娇娇偏着头想了一会，“我找哥哥帮我一起画。” 第447章 认命 “娇娇，你要我帮你画什么呀？”燕明轩笑意吟吟地踏入左屋的院子里。 “哥哥，你来帮我画南瓜车的故事。”小娇娇把一支笔递给他。 “好！”兄妹俩，一个在旁边上解说着，一个执笔着墨。 甄楚恬看他们画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只灯笼画了起来。还顺手递了一只给叶柔薇。 “对了，光是逛灯迷好像无聊了点，到时候我再找几个游戏给你们玩。赢的一方也有赏。” “东家，像我们这种只认得自己名字的大老粗，不会看不会写咋办？”李水生咧着嘴问道。 “不怕。有主持人。对了，有谁要自告奋勇当持人的不。” 大家你看我，我望你，皆摇摇头。“这重任我们可当不起，要不东家你或明轩公子来主持吧？” 甄楚恬想了想，道：“也行。不过，明年就不一定了。我只主持这一年。” “东家，过几天秋闱的成绩就要出来了吧？不知道那几位公子考得怎样了呢？他们近日会不会登门拜访？”林启贤是知道旁边那位看起来比自家小弟还要小，正和妹妹画着花灯的那位明轩公子有多了不起的。 竹弯村那三个秀才和一个童生就是他教出来的。看他在给小小姐画的花灯，看那上面的功笔就知道他的底子有多厚了。 “对哦！举人试的成绩也要出来了。他们大概也在这一两天就会回来了呢。”甄楚恬停下了笔，想着和公子一样，远在外面的他们。 不知道他们三人此次的成绩如何呢？能不能考中呢？如果三人都落榜了，对明轩应该会有所打击呢！ 因为从燕昭口中证实了他们并不是通敌卖国的逃犯，他们身上依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是清乐公主的后人。所以公子打算让明轩参加下一届的科举，通过科举堂堂正正地进入朝堂，正面迎敌。 “不知道。反正成绩总会揭晓，人也是要回来过节的。到时候问问看就知道了。”甄楚恬隐下心中的想法和期望，淡淡地说道。 “以几位公子的聪明，相信他们肯定能中举的。”林启贤早就停笔不描了，而是紧盯着燕明轩的手，看着他细细描绘着那色彩斑澜，仿佛活了般的南瓜车来。 八月十三，鞭炮声就没停过，响得连甄楚恬在“雅园”都听到了。 “看来大良叔林爷爷们家都高兴乐坏了呀。”甄楚恬和小娇娇俩人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的，甩甩耳朵地说道。 “东家，这不止是林老爷家的喜事，也是镇上的喜事呢。听说这次镇上的花灯节，镇长都邀请了几位举人老爷和秀才公们去参加。就连书院的先生也给林老爷家发了贴子。”邓娘子托着一盘饼子笑意满满地过来。 “邓娘子，这你都知道了？消息传得这么快？”甄楚恬惊讶地问道。 “可不是。今儿一早，我上朱屠户那买肉的时候，镇上的人都在说这件事，说得沸沸扬扬的。还说书院里的学生要去拜访他们的先生，还说镇长想要招他们为婿等等呢。” “哇！看来很快又要有喜酒喝了。我又得要准备好贺礼了。”甄楚恬随意地拿起一块小饼，轻咬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口感，这个味道。不错，邓娘子，你这次算是做成了。再去多做一点，熟练一下，顺便后天过节时吃。” “楚恬，你有没有听到，好像越来越响了。”小娇娇扯着她袖子说道。 “好像是在门口放的。”燕明轩皱着眉头说道。 “找人去外面看看，看看是怎么回事。” “东家，东家，几位举人和秀才公还有他们的家人来了。”三十三气喘呼呼地跑进四合院，一边跑一边说道。 “那个鞭炮声是他们弄的？”甄楚恬抓了一把饼干给他。 “谢谢东家。”三十三捧着小饼干，露着个缺口的门牙说道：“是的，举人老爷他们家里拿着两串长长的鞭炮在门外放着，说是要来谢师拜见东家和先生的。掌柜正在外头接待着，让我来院子禀告你们。” “娘咧！玩这么大？”甄楚恬砸巴着嘴往外瞧了瞧，又向一旁的燕明轩看去。 “别这样看我，楚恬姐。我完全不知道，对这事不知情的。没人跟我说过。”燕明轩摆摆手。 “怎么，你要和我一起出去不？” “不了。我到辰楼叔叔那去。楚恬姐，你出去应付他们得了。”燕明轩说完就赶紧溜了。 一来，他怕林家整出这么大的阵状来，吵得叔叔不高兴；二来自己也不好意思。 “两位林爷爷、大良叔，你们？你们怎么搞得这么隆重啊？我们又不是外人，都是邻里邻外的，节礼也送过了。”甄楚恬看到他们抬的那一头烧猪就傻眼了。 “楚恬啊！我们是来谢谢你们呀！燕先生在哪？他人在吗？柱子、国-强，天佑，你们赶紧上来拜见先生。”林东升和林东阳把旁边的孙子和孙女婿拉过去。 “满子，你也赶紧上去。” 四个小少年整整齐齐地在甄楚恬面前站了一排，恭敬地给她行了一个大礼，高喊道：“谢谢楚恬姑娘和燕家的再造之恩！” “别，别！”甄楚恬吓得一跳，然后又看到后面数十人，大部份是满头白发和比她年长好几倍的大叔大爷们，赶紧说道：“几位，我们先别在这说话，到院里去吧。” 这里面的人有相当的一部份是在“雅园”里做过活的，参与造房建屋的，因此都知道他们口中的院子就是主子们居住的四合院。 甄楚恬把人领进了四合院待客的大厅那，顾乘涵和燕明轩早就下楼，在厅中坐着了。 “弟子林国柱（林国-强、程天佑、钟意满）拜谢师恩。吾等几人不负师恩，皆中榜，考上了。”竹弯四子四人一进来拜倒在地上，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 “我们林氏（钟家、程家）也谢过燕公子、明轩公子还有楚恬姑娘对我们家娃子的裁培，使得他们有今日的造化。几位的大恩大德，我们林氏一族（钟家、程家）没齿难忘！”以林东升、林东阳为首的大人们也排排向顾乘涵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顾乘涵云淡风清地说了句，“言重了。” 甄楚恬可没他这么好的定力了，她忙虚扶起他们，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俩位林爷爷，各位叔伯大爷们，你们言重了，过门都是客，当不得如此的大礼，赶紧上坐！赶紧上坐。” “燕公子、明轩公子，楚恬姑娘，你们不知道啊！这是，这是我们竹弯村从没出过的大事、喜事，更是我林家数代、几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举人啊！我们林家终于出了个读书人，且还不止是一个，连同孙女婿在内，一共三个啊！”林东升和林东阳他们红着脸激动地说道。 他身后的几位老人也是眼含水雾，欣喜地看着自家新出炉的的几个举人孙侄。 “还有我们家满子。我，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我们家满子能中秀才，做举人老爷。当时我们送他到书斋上念书，只是想着他能跟着认两个字，以后可以到镇上找一份轻省的活，不像我这样天天在地里山上讨吃的。”钟庆有抹着泪水，边哭边笑着说。 “那也是柱子和国-强、天佑、满子他们有天赋，学习刻苦。是他们自己的功劳，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甄楚恬看着旁边的叔侄俩人都只是高冷地嘴角含笑，颌首不语时，只好认命地站笑着当他们的发言人。 “不，不，不！这一切都有劳燕先生和你们的书斋。没有了你们，他们也只是个和他爹一样，靠着一张腿一双手吃的辛苦饭。”林东升摆摆手，摇头否认着她的说词。 甄楚恬呵呵傻笑，把话题扯到了另一边，“这次我们镇上中了几人？听说数十人赴考的。” “就中了四个。然后三个是我们家的，另外一个是书院院长的大孙子。”说到这个，林东升和林东阳不约而同地开口道。老脸上皆是一副自豪得意的样子。不止他们，就连旁边，和他们一同前来的人们也个个皆是如此。 “哦？就四个？那程村长家的子贤没中吗？”甄楚恬好奇地问。 “他呀？他差点考了最后一名，怎么可能会中。”林大良快人快语地把程子贤的事说了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帮着带了一程，人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呢。 程大安看到消瘦了一圈的自家儿子，现因为落榜的打击更是米饭不进奄奄一息的模样，再听得下弯和中弯那边鞭炮声不尽，热闹喜庆锣鼓声不断地敲在自己的胸口上，连吐了两次血！ “都怪那燕家！”程大安顾不得右手还包裹敷着药，左手拿起锄头趁着落日的余晖冲到了燕家隔壁的竹弯书斋，砰砰地就砸门砸窗。 见到被砸得稀里巴烂的书斋，他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后又绕过里面，掏出火石，准备点火，把那妖孽的窝给烧了。 “住手！程大安，你这是干嘛？你这是要知法犯法吗？”林大良暴喝一声，立马冲到旁边的水缸那，迅速地装了一桶水兜头就往程大安的顶上泼去，把火苗泼灭后，一箭冲上去，揪着他，一拳挥了过去。 林东升和林东阳他们也是在家里听到打砸的动静从家里出来查看情况的，待听到子侄的暴喝，还来不及查看书斋的损坏情况又跑了进里面。 第448章 雅园 “良子，你在干什么呢？你快给我住手！” “爹、大伯，你们看看他程大安要做什么才是！”林大良怒扯着鼻青脸肿的程大安面向他们。 “天啊！杀人了！林大良杀人了！举人的爹要杀人了！当家，你把我当家伤成这样了！我告你：我要去见镇长！我要见官！我们要去见青天大老，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谭氏首次不顾她村长夫人的身份，像她往日最不屑的那些无知村妇般撒滚打泼地哭嚎着。 和她一起同来的上弯程氏族人也同仇同忾地怒视着林家。 因为是燕家那边传来的声响，几乎整个竹弯村的人都惊动了，一传十，十传百地，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正好！我还怕你们不肯去见官了。”林大良铁青着脸扯拖着程大安移动了两步，把人甩在小脚跑过去护夫就谭氏身上。 程大安手上被水浇灭的火石和火折子就掉落在地上。 “杀人放火皆是死罪！程大安你私自闯入他人住宅，又打砸的燕家书斋，已是大罪。现居然还做出放火烧屋的事来！亏你还是秀才的爹，一村之长！” 听了林大良的话，大伙一阵哇然！谭氏也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程大安更是面如死灰般地垂下头来。 家中有人在书斋上学的很快地折返几步，跑到书斋那边看去。 此时书斋里已围了不少人，不少妇人正破口大骂着。 虽然这是燕家的私人书斋，但却是自家也是有亲人在这学习认字的，里面的一桌一椅也是他们亲手打造的。 “此事绝不能善了！程大安打砸我们的书斋，又在燕家放火。杀人放火都是违反律法的事，程大安的德行有亏，不能再让他做我们的村长！” “就是！杀人放火，一定要见官！把他绑了去见镇长！” “对！把他绑起来，见官去！” 竹弯村里的人群情汹涌，个个气愤填膺得很。 上弯跟着谭氏同来的程氏族人也面面相觑后，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谭氏在知道自己的当家犯下的大罪后，也不敢撒泼了，哭哭啼啼地求饶着。 程大安则哆嗦着手，一言不发，像是丢了魂般地木木地看着前面的火折子。 “良子，把人关到村里的戒堂里。让人轮流看着。你们上弯程家也派人来守着，以防人逃跑或寻死。明日一早押他到镇上去，看镇长怎样处理。”自家中出了两个举人后，林东升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不再规劝着家中的子侄对上弯那边多忍一下。 “两位林爷爷、大良叔？”甄楚恬看着他们一副上门请罪的阵势，不明就理地问道。 “燕先生、楚恬姑娘，我们林家对不起你们啊！” 燕明轩也将目光移向他眼前的学生。 林国柱他们就看着家长们，也惭愧地低下头来。 “这话何解？”甄楚恬和燕明轩对看了一眼，再看着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的几人疑惑地问道。 “昨日晚上，程大安那个丧心病狂的，趁着我们不注意，跑去把书斋砸了，还意图放火烧屋！虽然我们后来赶到制止了，没烧起来。但因为来不及，书斋和旁边的院落已毁得不成样。” “哦？程大安居然蠢到这个地步？”甄楚恬笑了。 大安朝不比她上辈子那个年代。纵火是重罪，几乎等同于杀人。即便是不小心失火，没造成人员伤亡，也是要断手的。像程大安这种故意的，到别人家中纵火，那就是和找死没差了。 “镇长已明确说了，会罢免掉程大安村长一职，且将重罚。只是书斋那，一时半刻恢复不了，得可能要重阳前后才能修复好了。” “无碍的，这是你们看着办就是了。柱子和国-强哥你们几人已是举人老爷了，明轩能教你们的也有限了。”甄楚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楚恬，此话何解？”林家的人和竹弯四子皆是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他们。 “是这样的。我打算三年后下场，且加上其他的杂事在身，我们现又居于雅园这边，一来一回也不方便。因此叔叔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把书斋那边的事给放下。”燕明轩把话接过来，把这几日他们商议后的事给定下来事和他们说了。 “啊！”在座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我们知道这样一下子，你们可能很难接受。不过你们放心，如果你们希望书斋继续开下去的话，我们可以请一个先生回去坐堂，费用就由我们雅园出。不过目前的人选还没有，我们打算在附近找找，或者你们也帮着留意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秀才愿意到竹弯村去当先生的。” “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书斋我们当然是希望继续办下去。毕竟现在咱们村子里的人想进学的越来越多了，他们去镇上上学堂也不方便，且还有邻近的村子也有人赶了过来。请先生一事，哪能让你们费力。”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赶紧摇头摆手。 这真的是太突然了！且哪个先生能有他们燕家教得好？看明轩小小年纪，这才教了柱子他们几年，就把举子给教了出来。如果他不教了，那他们几个到哪学去？ 林东升他们是看不上镇上的书院的。 因为镇上的望阳书院，里面学问最高的院长也不过是举人。柱子和国-强他们几个，要想更进一步，再接着考的话，如果不能跟着燕家念，那么只能上郡城里的官学了。 但郡里的官学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无根无底的一乡下农户，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且他们要是供一个人的话，还好。可现在家中有三个，这样是举全族之力也是很吃力的。 况且他们也不想顾此失彼，放弃了另外的人，赞成兄弟姐妹之间失和。 “当然，柱子你们几个，日后要是遇到不懂或难解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只要我会的，我必将倾囊相授；不会的，也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就像以前一样，没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我离书斋远了些，需你们多走几里路而已。”燕明轩淡笑着安抚着神色焦虑的“竹弯四子”。 他们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且燕明轩一开始也强调了他叔叔，即燕公子的意思。想必是不能改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你们也不用太过忧愁。书斋的修复不是还需要些时日吗？到时候我们在镇上或别的乡村那探听一下，我就不信寻不出想坐馆的秀才来。 对了，两位林爷爷、大良叔，你们有没有开学馆的想法？刚听你们说，现想进学的人很多，光是书斋那一室已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了吧？要不你们干脆建一学馆算了，如果找不到地方的话，我想，我们家的房舍可以拿出来。”甄楚恬瞄了一眼燕明轩。 “是的，俩位林爷爷爷、大良叔。如果你们要建学馆的话，可以用我们的房子改建一下。”燕明轩明白楚恬姐的意思。 那个房子虽然是在自己的名下，但却是楚恬姐出的银子。既然楚恬姐现在说可以给出来，那当然是没问题的。 “不，不用。我们到时候看看再说吧”林东升兄弟俩被燕明轩辞教的事打击到不想去想其他的了。 “啊！对了，明轩。柱子和我这有几份贴子，皆是镇长和镇上的书院那送过来的。他们想在节后过来拜访教导出三位举人一位秀才的先生。柱子那的贴子是镇长给的，我的这几份则是他们送到书斋那边，因没人接，然后找上了我，托我转交给你们的。”林大良父子分别把几份烫金的贴子双手递到燕明轩手上。 燕明轩打开瞄了几眼，又把他们递到甄楚恬手中。 “楚恬姐，你看。” 甄楚恬打开看了两眼。 望阳书院里的那张贴子说得文绉绉的，大意是想来请教，互相切磋一下的意思。她瞄了两下就把它们放到了一旁。 镇长的那张贴子说的是他们原本想邀请他们中秋夜赏灯的，但听说“雅园”里正举办着灯会，因此想携公子过来“雅园”赏灯。 这人好会钻营套关系！ “大良叔，听说镇长有意与你们家联姻？”甄楚恬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在林国柱和林国-强身上转溜着，直把俩人看得羞红了脸。 “呃，呃，他他是有这个意思。”林大良笑着道。 “那看来你们很快又有喜事要办了？对了，下一任的村子也是大良叔你吧？”甄楚恬大笑着问道。 “如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就是了。”林大良这时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既然是这样，那林村长，我是建议你地接在村中开办学馆吧。”甄楚恬现在是急着想把书斋和他们家撇清关系了。 随着林国柱他们几个的中举，书斋和燕明轩必会走在众中眼前。 这么快就把底牌露出来，甄楚恬怕燕明轩还没走上科举的考场就被人扯拉下来，科举之路夭折在半途。这和他们定下来的计划相违背。 不用甄楚恬多分析，林大良也知道开办学馆，对他对作为新上任的村长来说有多重要，是一件怎样的功绩。因此，也是意动不已。 “爹、大伯，你们看？” 林东升和林东阳兄弟俩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件小事，得从长计议。我们回去和族里商议过后再说吧。” 第449章 棋痴 林国柱和他大哥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开口道：“先爷爷、爹，其实请先生那可以不用急的。我和大哥可以兼任着，教村里的人就可以了。” “你们？”林东升他们惊讶地看着俩小辈。 “是的。爹、爷爷，以前先生教我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先会的教后学的。且每日只上半天课。我们轮着来，还能温故一下知识，不碍事的。先生和楚恬姐他们不用在外找先生了。”林国柱坚定地看着他们。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的。以前自己作班长的时候就是这样教大家的，反正先生主要是教他们几个。教会了，再由他们交下面的人。 “还有我。我也可以和大哥柱弟他们一起轮候着来教。”程天佑也站了起来。 “还有我。林大爷爷、林二爷爷，大良叔。我也可以的！虽然我比不上师兄他们，但我想，教下面的人认字习字，应该也可以的吧？”钟意满也站了起来，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是的。爹、爷爷。反正我们都已经考到举人了。先生也说我们现在这样，再向上一步是不够的，基础打得还不够稳，不扎实。所以我们想再学三年，三年后才去一试。到时候和先生一起下场，也有底气些。”林国柱笑嘻嘻地看着燕明轩说道。 “不错！你们能有这个觉悟很好。”甄楚恬拍着手掌，转而向林大良他们几个说道：“大良叔，我觉得柱子这个建议行呢。就让他们去做，去教。学生也不宜过多，一二十人即可，然后让他们几个一起教。镇上的望阳书院不就是两个举人几个秀才在教的吗？你们有三个举人一个秀才呢！说不定日后这望阳镇的第一书院就是你们的竹弯学馆了。” 三年后，雅园。 “燕东家，我等叨扰了！”周礼杰一下马车就对着居中鹅黄翠裙的大方秀丽女子揖了一礼，脸上带笑地向她介绍着同来的友人。 他们分别是他的族兄周文斌、同窗江平、郑芝华、顾承容和他的舅家表弟林清和、林清俊。 “周公子，还有诸位优秀的淮阳学子前来我雅园，这等荣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快里面请。”甄楚恬笑语晏晏地作了个“请”的动作。 “诸位、礼杰兄，请随我来。”站在甄楚恬身旁，比她还高出近两个个头的一身书生服的翩翩少年，正日今年的秀才，燕明轩。 “早就听泰华和林掌柜说过雅园的美，现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周礼杰望着这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的园子，感叹地说道。 “周公子过誉了！雅园和诸位家中的庭院相比，差远了。也就我们南韶我们这乡野贫瘠之地，少有这样的，才会生出这种美丽的误会来，没想到居然传到林掌柜那去了。真的是见笑了！” “燕东家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了，现雅园可是一屋难求，想住进来的人，就算提前几个月预定也未必能约到。” 甄楚恬客气地笑了笑，然后把接待来客的事交由燕明轩和林启贤。 她今年已十七了，正是闺阁女子待嫁时。虽然已和公子约好了，必须年满十八方可成亲。 但为了少生麻烦和顾及到醋坛子的顾乘涵，雅园的很多事情，甄楚恬都交到聪慧的小娇娇手上及和已得自己真传，通经济晓行市的燕明轩打理，再加上林启贤这些年来经过她的培训，也越来越有商人的觉悟，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掌柜了。 “礼杰兄、诸位，请随我来。这里边有七座屋舍，正好你们一人一座。当然，你们要是不想分开，那就得要互相挤一下了。因为每座屋舍上下两层各有三间房而已。” “泰华，我听说每座院舍各有不同。你可不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能和周礼杰一起出游的人，自是他亲近之人，当然也是听过“雅园”的名头的。 “七座屋企是按星宿用连起来的，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我这样一说，你们应该知道它们是怎样排列的吧？”燕明轩笑道。 “这还真有意思！泰华兄，不如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旁边那位看起来较活泼的，据说是来自帝都的周礼杰的表弟自来熟地跳出来说道。 燕明轩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林家公子，心生欢喜。如果没有料错，想必他也是自己的表弟吧？ 想到这，他不由地逗一下这个弟弟。 “几位要是不困乏，想先看看，当然没问题。不过，在下倒是有个提议。”燕明轩狡黠地笑道。 “哦？泰华，你有什么提议？”周礼杰期待地看着他。 “我这里刚好有七把锁匙，正是对着不同的院舍。不如你们都抽一把，谁抽中哪个就入住哪个院舍？” “这个好，这个好！我先来。”林清俊拍掌大笑道。他喜欢周表兄这个友人。大方、不造作又有趣。 其他的人也一脸地趣味。 燕明轩让人把所有的锁匙都装进一个小荷包里，然后让他们抽。 “二哥，要是我抽到了不喜欢的话，我要和你换啊？”林清俊一边说一边打开荷包，上面的木牌上正好写着“玉衡”两字。 “大哥，你的是什么？” “天枢。”林清和把自己的木牌摊给他看。 “我的是摇光。”周礼杰也把自己的翻过来。 “天枢是以盆景为主。它里面的景观皆是我们雅园内的珍品盆景，大概有上百盆吧。各种各样的都有。基本上每个角落，你眼光所及之处都会看到有一花一景。”燕明轩带着他们先来到了“天枢”院。 “哇！大哥，这个小楼很漂亮。”林清俊迫不及待地想让仆人把行李搬过来。 “俊表弟，你还是先看完后面的再说吧。”周礼杰笑道。 “对了，泰华兄，你干脆直接说了，后面的那些是以什么为主吧？我们直接让人搬进去好了。”林清俊兴奋地看着燕明轩。 “没礼貌！”林清和微瞪着他，冷哼了两句。 燕明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天璇完主要是以荷花为主。但现在还不到花开季节，你们现能看到也只有荷叶了。不过碧波微漾，也有荷叶的清香，底下还有鱼在游动。甚至有喜欢垂钓的，也可以自己在里边钓鱼。 天玑院则以兰花为主，伴以山间的水仙为辅。不过，里面还有偷偷地种了些蒜。就不知道各位能不能分辨得现来了。” 众人一听天玑院居然是这样的，更是好奇后面的屋舍了。 “天权院是以茶花为主。现正好是花季，花还开着。里面有五色茶花； 玉衡则是以梅花为主。现也不是花季的时候，所以现也只有一些山草及和棋座之类的多些。 开阳则是以曼陀罗为主。那也是从淮阳山寺里引种过来的花。 摇光则是以桃花为主。现我们过去的话，花差不多已以谢了，有的长出了新芽，结了小果。” 燕明轩一边说，一边引他们来到一座座院舍那，由他们打开门，自行选择去。 除了林清俊摇摆不定外，众人对自己所抽到的院舍半点异议都没。毕竟这里面的院子除了独具的花树之外，其他地方还是很特别的。比如玉衡院，它里面的院子是按照棋盘来布置。周文斌还注意到里面还有好几种棋子棋座，有的是自己未曾见过的。 作为淮阳书院里有名的棋痴，他当首不让地让自家仆人把行李拿到玉衡院来。 定下院舍后，大家就开始让仆人把行礼等给搬了过来。 林启贤也给大家介绍了每个院子备有的东西。“诸位除了可以试一下我们雅园的手艺的外，也可以让自家的仆人来做合口味的。如果用料没有的，可以请小院管家告之我们。我们给每座小院都配备了一名管家，各位有什么需求皆可通过他来告之我们。我们必尽全力去满足各位的需求。” “诸位先歇息一会。晚点，我们将为各位接风洗尘。”燕明轩朝他们拱拱手，然后带着笑容阔步而去。 甄楚恬已经回到顾乘涵身边了，向他叙述着淮阳来人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公子这两年，因为自己的坚持，截止发的乖张了。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醋坛子！ “两位从帝都过来的林公子？”顾乘涵沉思地看着前方。 大皇子那边极力拉扰礼部尚书及吏部的人。据他的人从帝都那边探回来的信息，他们在林尚书那边得不到反回应，又不敢做得太过，于是就从林尚书的家人那下手。 那俩位林公子正是他们的围攻的重点。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年后，林尚书才会借着清明祭祖的机会把俩人打发回了淮阳老家。 “那确定他们是明轩和娇娇的表亲？”甄楚恬看着他，问他要不要出去见见他们。 顾乘涵摇摇头，“十有八九。还是按原来的计划，我不现身了。娇娇那里你也约束一下，不要让她和他们碰面。” 甄楚恬点点了头。 那都是一群年轻的公子哥儿，小娇娇也长开了，嗯，那张脸比公子的还要惹人招眼。虽然她有按自己说的，在脸上做些修饰，但也只是修了半边。没见到外边的人都怎么称呼她来的？半妆美人。 甄楚恬想想就头疼。 第450章 沸腾 “这园子周围的路都是用桂花树和翠竹相隔的吗？果然不愧是一个雅字，清幽而雅静。” “这也是我们雅园的一个特色。正道两旁都种有桂花，名曰贵人道。诸位脚下的路也是用山涧河溪上的鹅卵石铺成的。” 闻言，郑芝华他们不由地随他的目光，低下头注视着脚底下的路面。 “礼杰，你们快看！果真如林掌柜所说的一般。而且还铺成一些有趣的图案。” “燕东家果然是妙人！连路都修得如此有趣！”周礼杰笑着和林启贤拱拱手。 “客气客气了！”林启贤嘴上说的谦虚，但脸上的自豪的笑容却是藏不住。 “表弟，我们不用去拜访一下泰华家的长辈吗？”林清和悄声地问着周礼杰。 “和表哥，泰华家的长辈就是方才的燕东家。”周礼杰压低嗓音和他表哥表兄们说道。 “燕东家？她看着没比泰华大多少啊！”林清俊惊叹着问。 “和表哥，林掌柜没和你说过吗？” 林清和摇摇头，“我知道我们书坊和雅园有合作，然后曾听林掌柜提起过它的东家是位很有本事的奇女子。淮阳城里现最受人欢迎的挽乌和绿云就出自这。”林清和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出来。 当时自己也是因为“燕”这个姓特别去问了一下五伯。结果听到是一名从未听过和姑姑家表妹的信息完全对不上。 “杰表哥，你不是和他关系好吗？你不知道吗？那泰华，我听你说过他的才华出众，那他身上可有功名在身？” 周礼杰摇摇头，“我曾在几年前，在淮阳山寺那见过泰华的妹妹一眼。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当时和燕东家还有一名男子在游园。” “那，那名男子是谁？可是她叔叔？是不是长得很出色？”林清和听到还有一名男子在旁，心中一动。 那会不会是姑姑的小叔，当年的涵公子呢？ 据说涵公子曾带着表弟表妹们逃了出去。圣下还曾暗下派人搜寻过。 周礼杰摇摇头，“这个倒是不太清楚，泰华从没提过他还有一位叔叔。他只是说过他们兄妹都是由燕东家抚养长大的，他的一些学识也是燕东家教的。在我看来，他十分尊敬燕东家。” 这么一说，自己早前见到的那位燕东家还真的是位奇女子。 “诶！你们几个怎么磨磨唧唧的走得这么慢。让主人久等不太好吗？”长着圆圆的胖脸，对吃有着很高的追求的江平忍不住回头对那走在后面嘀咕的两三人喊道。 林清和和周礼杰他们不好意思地朝林启贤笑了笑。 林启贤了然地笑了下：“这里面很多条道都是有故事和迷底的。当然，诸位要是有兴趣的话，在离开的时候也可以在我们园子里留下一个迷或一个作品供后来者鉴赏。” “什么都可以吗？林掌柜。” “什么都可以，不拘一格。甚至是你亲手种下的一棵树、一株草。笔名匿名或字或姓等都可以。” “那我得好好想想。”周礼杰他们几人都不曾遇过这样的事，不由慎思了起来。 “燕东家、泰华。”大家见到主人已候在一旁，赶紧修整了神色，彬彬有礼地步入这座具和南方宅院明显不同的回字大宅。 “诸位舟车劳顿，远道而来。我们燕家略备薄酒，给各位接风洗尘。这里面的酒皆是我们自家酿制的果酒，菜也是我们雅园里的厨娘烧制的。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担待。泰华，你好好招待一下各位公子。我就不耽误你们了。”甄楚恬福了一礼，然后在邓大妞和罗九娘的护送下离开，留下一众年轻的公子和燕明轩他们在里面。 林启贤则吩咐人开始上菜。 他很清楚，今日来临的公子哥儿们皆是出自大家大族。自己一个掌柜是不适合待在这陪客的。 交待完这些，他回到左屋，把各院的管家叫过来，敲打了一番。 “楚恬，哥哥的那些客人是什么人啊？听说是从淮阳来的，是不是我们的表哥他们啊？我能不能过去偷看一眼啊？”当年那个精灵可爱的玉娃娃，现已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俏少女。 她正候在回廊那等着甄楚恬，挽着她的手巧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看着她，人依然是那么精灵搞怪。 “你想也别想。公子方才还让我约束好你，不要让你乱晃，和他们对上呢。”甄楚恬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没好气地道。 “楚恬，我不是听说他们当中有人是我表哥，我好奇嘛。”小娇娇头挨着她，一路不依地晃着她的手撒娇着。 因为他们并不是被通缉人员，顾乘涵也改了计划，打算让燕明轩直接走到朝堂上去。因此，在一年前，她和公子就将身世告之了他们兄妹俩人。 兄妹俩哭了好久，尤其是小娇娇。甄楚恬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每天像小时候那样，陪着她。俩人盖一床被子，安抚了许久，才把那个明朗的少女找回来。 “你自己和公子说去。” “泰华，你不打算考科举了吗？” 周礼杰这几日看着好友一边招呼自己，一边熟练地处理着生意上的事。看他能得心应手老练的模样，也不像是新手，反而有点像自己平常在家中见到的那些来家里汇报的大掌柜似的。 燕明轩摇摇头，“礼杰兄，我八月份下场。” “哦？这么说，泰华你是打算明年和我们一起参加会试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同年了。”周礼杰高兴地笑了起来。 “泰华，你明年也和我们一起到帝都去吗？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研讨一下。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状元会花落谁家？礼杰是我们江淮的解元。林兄是？”顾承容左右看看，笑得一脸坏。 左右两边都是佼佼者。一个是他们淮阳书院的头名；一个是帝都国子监出来的监元；后边还有一位据说也很厉害，不输于他们解元的能人。 林清和淡淡地摇头，“可不敢当。在下也只是侥幸中了举人而已，解元可不是我。”说着，他又看向燕明轩。 燕明轩就笑了，“你们也别看我。秋闱都还没到呢，在下现也只是一名小秀才而已，可不敢和几位举人老爷相提并论。” “少来！以泰华你的实力，举人还不是你囊中之物。说吧，考头名的感觉怎样？是不是有很多找人门，特别是泰华你如此的年少有为，又一表人才的，雅园的门槛有没有被人踏平了？”周礼杰朝他挤眉弄眼地说道。 因为“雅园”里几乎都是年轻人，且气氛一直是很欢快轻松的。他们这些人也很快就放下那些枷锁，不知不觉中变得如同园中人一样，每天活力充沛地体现着“雅园”里独有的一些锻炼方式和团体游戏。 他们玩着闹着，把属于少年人的天性都解放了出来。哪怕是一向斯文喜静的林清和，也跟着他们玩了几场两人三足。然后这还不过瘾，还和园中的小子们也比了几场团队赛。 “不好意思，在下刚好在孙山前二十名。头名离在下还有好远的距离。” 周礼杰他们看到那明朗飞扬的笑容，说什么也不相信。 “诸位兄台，这实在没什么好瞒你们的。你们如若不信，派人随便到镇上一打听就知道了。”燕明轩得意地说道。 这个名次是他计算得来的。 在下场之前，叔叔就和他说提，让他悠着点，保证能过就行了，名次不需要靠前时，燕明轩想也不用想就一口应了下来。 因为名不经传的竹弯村一下子出了三个举人和一个秀才，顿时整个望阳镇都沸腾了，连带的竹弯村也开始名声大噪，甚至他们四人被人称之为“竹弯四子”。 许多学子，包括望阳书院的院先和先生在内，都十分关注这事，尤其是他们背后的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能把几个从未拿过笔纸，大家不识一个的农户家的儿郎，教成一届举人呢？ 他们从打听来的信息得知，“竹弯四子”是在一个叫“竹弯书斋”的地方进的学。而这“竹弯书斋”却是属于竹弯村的一个姓燕的外来户。更扯的是，据说教他们的先生是一位比他们还要年弱的小少年。 这个消息让望阳书院的先生学生怎么也接受不了。他们亲自到竹弯村去走访，结果燕家大门紧闭，说人已搬走了。 他们不死心地，又在村子里继续走访，后从村里的一些知情人口中得知，燕家人搬到了镇上去。就是那个卖花草，帮陆府办宴会出名的“雅园”。 一届商贾教出几个举人？这和一个小少年教出几个举人的信息一样不可信。望阳书院的古院长亲自到镇长家及同时出了两名举人的林家求证过，确认了教导他们的人确实是出自于“雅园”里的燕家人后，他带着厚礼登上了“雅园”的大门。 不过，古院长依然不信这是一个少年教出来的。他和镇长一样，认为燕明轩身后还有高人教导。因此指名是要见燕明轩的先生。 同时镇长也带着自家落榜的儿子，带着厚礼，也要说拜师。 甄楚恬使出全身的本事，口若悬河的，几乎说得口水都快干了，才把人忽悠打发走。 然而，送走了镇上两尊大佛，又迎来了一群闻风而动的书生学生。 那段日子，不光是甄楚恬，就是燕明轩他们也烦不胜其烦。直到后来竹弯学馆的成立，众人又被竹弯村这一件大喜事给盖住了。再加上，他们私下也派人守在“雅园”周围和各出入口，也不见有高人出现，且竹弯村人口中说的小先生，却是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甚至连童生都不是的少年，更是不放在眼里。 第451章 不用去参加 后来，燕明轩更是直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出来打理料理“雅园”的一应事宜。 慢慢地，大家也就认为，他只不是比一般人聪慧一点的少年。只是“竹弯书斋”设在他家附近，后又财大气粗地捐赠出整个宅院来做“竹弯书馆”，大家承恩，把他后面那神龙不见首尾的高人的恩情承加在他身上罢了。 但尽管是这样，可那个大儒般的高人名望实在是太高了，因此燕明轩一报名参加考试，一下场就被所有人瞩目。 然而，让人大失所望的是，燕家那个小先生的成绩和镇上书院里的学子相比，并没有好到哪去！ 他童生的成绩几乎是吊尾过的，望阳书院中成绩比他佳的人，大有人在。刚结束的乡试也是如此，名次仅比童生试时靠前一点点。不过大伙私下判断，应该是阅卷的人看他那一手好字给予的靠前名次。 而由此至终，那位背后的高人都不见出现。甚至他去考场，也只有“雅园”的两个仆人相送。一个是车夫，明显是大字不识的农户出身；另一个则是和他年岁相近的书童兼护卫。 打那以后，守在“雅园”附近的人也逐渐少了些。七星院舍的订单更是一落千丈。从之前的重金争抢预约到后面的静寂。 不过，这也让甄楚恬他们松了一口气，轻省了不少。 周礼杰知道了燕明轩的成绩后，倍受打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自己考得如此差劲的成绩出来。 燕明轩甚至还耳尖地听到他念叨着“莫不是改卷的人从中作弊腐败？” 虽然这话有点过了，且很不理智。但燕明轩听到后心里却是非常地暖，打从心底认同了这位表哥。 “放心吧，礼杰兄。还有几个月。八月份的考试，我会好好努力，全力以赴，争取考个好成绩出来的。”燕明轩响亮地说道。 “对！一时失手不要紧。况且还有我们呢！我们几个都考过了。这几天我们多多交流一下。八月的秋闱，你放心。必过的！”周礼杰觉得肯定是他没上过学堂，练得少，然后导致失手了。 他准备多组织几场文会，大家多多交流一下。 “对了，礼杰兄、诸位兄台，到时候我能请几位学子过来吗？”燕明轩想到了竹弯村那些有志上走科举的人。那毕竟是他带过的学生。 他们当中有很多，都只局限于这小小的望阳镇一角，很少和人交流，和闭门造车没多大区别。这也是为什么这一两年来，除了“竹弯四子”外，没有出别的成绩来。 “当然可以。人多些更好。你是地主，这些我们听你。”林清和他们前来，除了游玩增长见闻外，也是想和更多的人交流一番的。 “是竹弯四子吗？”和外家走得近，打小就在淮阳书坊里长大，和林掌柜十分亲厚的周礼杰好奇地问道。 “确实是他们几个。我和他们有些渊源，难得诸位在此间开文会交流，我不想他们错过。因此想邀请他们来开开眼界。” “哈哈！就算泰华你不说，我也打算寻日送贴子请他们过来的。”周礼杰大笑着道。 燕明轩一听这话，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怎么礼杰兄也认识他们？” “当然，当然！来之前我就听林掌柜说过。说他们乡野出身，启蒙得晚。然后得名师指导，迅飞猛进，一举连中，一个村子里出了四名举人，其中两名听说还是兄弟俩。” “对，对。我也听说了。之前在来的路上，还没进入你们镇子时，就听镇上的人说起他们来。说什么一门三杰，年少有为，中举后还不望村中的乡亲们，尽自己的能力回馈乡邻，在村中里建起了学馆，举人们轮流给坐馆授课。”林清俊也把他听来的话一一转述出来。 这话虽然不是在夸自己，但是燕明轩听在耳里，也是一阵火辣辣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教导四子的所谓名师是自己的话，岂不是要闹翻了？不行！明日让人去通知他们的时候，让他们务必不要把这个信息泄漏出去，就按往日的平辈间交往就好了。 然而，燕明轩低估了自己在“竹弯四子”心目中的份量。 “竹弯四子”平日受他教诲良多，且加上家里长辈的耳提面命，及平日里的言行中尊师亲长习惯。因此哪怕他千交待万交待，他们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皆是恭敬了行了个弟子礼。 这一下，把周礼杰还有林清和他们惊得嘴都张得大大的，可塞得个鸡蛋进去。 “泰华，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泰华，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们？” “泰华兄，他们怎么给你执弟子礼的？” 周礼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燕明轩追问道。林清和也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笑得淡淡的。 林国柱他们四人在一旁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他们的先生。 燕明轩呵呵地讪笑着，后实在拗不过，被逼急了，才装傻呆楞地说道：“我小时候练字认字时，他们也曾跟着我学过一段时间。所以，呵呵……” 他用的依然是那套他们一直对外的说词。 呵呵…… 周礼杰压根就不信他这个说法。曾跟着学过一段时间的小伙伴会这么恭敬尊称他“先生”？ 这时候，燕明轩往日在甄楚恬身上学到的那些天马行空的忽悠大法派上用场了，再加上他那一脸正直真诚的双眼，周礼杰几个也慢慢地信服了。 “好！我暂且先信了你。不过，泰华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你真正的水平来，哼哼！那咱们的交情也就到此了。” “行，行行，你们放心，我今天绝对不会笔下留情。大家都尽出全力来！”燕明轩只差没用他和陆老板谈生意时拍胸口保证的话来。 林国柱和程天佑他们几个对望了一眼，皆不敢作声。 燕明轩也不以为意。本来这次就是想让他们来见识见识，好论断一下自身有多少斤两的。 林启贤本来就是秀才出身。哪怕现已转行为一商人，但骨子里的对文采的热爱和欣赏却依然尚在。 他一听到七星屋院那边要举行一场小型文会，小公子也参与的时候，更是激动到不行。因为他和望阳镇的人一样，对着教导出几位举人的小公子十分好奇。 可是小公子平日从不在自己面前展露他这方面的学识，反而是和燕东家一样，展现的是他过人的经商天赋。这一直是林启贤暗中遗憾不已的事。 “公子，他们在比试，你要不要去看看？”甄楚恬经由左屋里面派人传来的话得知。 她和顾乘涵肩并肩地倚在辰楼的阁楼上，眺望着少年们比试的会场前方，轻笑地挑眉问道。 “无聊！” “公子，你不好奇他们谁会赢？淮阳书院的人就不说了，以前明轩和他们对试过一场。但这次，里面可是有从国子监里来的林清和。听说他曾是里面的监元。你觉得明轩和他，谁更胜一筹？”甄楚恬不死心地扯着他的衣袖继续追问。 “燕明轩要是连他都赢不了，那他也不用去参加会试了。”顾乘涵嗤之以鼻。 “公子你这么有信心？明轩只是你教出来的？可林清和却是国子监里的大儒教出来的？你确定自己能比得过他们？听说你也是他们教出来的。咦？这样说来，公子你岂不是林清和的师兄？”甄楚恬眨眨眼道。 顾乘涵白了她一眼。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教他的话，他是不敢保证。但她也不想想，燕明轩是自己一人教的吗？似乎她教他的时间并不比自己少吧？ 周礼杰一行人在“雅园”住差不多一个月才离开。他离开之前多次交待燕明轩秋闱时必须要拿出真正的水平来，然后明年二月帝都见。 “公子，你手上的证据收集到多少了？能不能把大皇子他们拉下马？”甄楚恬拿着帐本在写写画画，估算着他们的身家。 “冯诺当年是假传圣旨无疑，且至今都找不到那圣旨在何处。我怀疑他已把销毁掉了。”这也是顾乘涵这几年来，一直在查找的最重要的一件物证。 “要是我，我也不会把证据留下来。且我们本身就是证据，只是说服力欠缺而已。” “嗯。”顾乘涵点点头，“所以我重点放在其他方面，光是那几条，再加上我们，就足以把他拉下马了。” “具体是哪些，你给我说一下。”甄楚恬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和娇娇去忙你们的，报仇的事由我们来就行了。”里面的东西太过黑暗，顾乘涵并不想她知道得太多。 对此，甄楚恬就不同意了。她不满地瞪着他，“公子，我们是不是一家人？我们是不是燕山庄的一份子？” “你不是说，这些太过负面黑暗的东西，不要让娇娇他们知道，以免影响他们的成长吗？”顾乘涵被她的逼问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我是娇娇吗？还是你非要分得那么清？我们当初怎么说的？说好的坦诚呢？”甄楚恬不依不饶地道。 第452章 妹控 她可以不问过程，不去问他是怎样得来这些证据的，就如同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一般。她从也没问过他去了哪里。就算是他回来时，被自己闻到有血腥味或发现了哪有伤疤，她也不出声。只是次日后的膳食全是自己亲自动手，默默地为他熬制补血补气的药膳。 顾乘涵看到她眼都红了，过去拥住她，柔声说道：“我不想说，是怕吓到了你，及污了你的耳。” “公子，经历过那种劫难，你觉得还有东西能吓到我吗？”甄楚恬一双红眼雾汪汪地看着他。 顾乘涵抿着唇，一言不发。经过漫长的沉默，久到甄楚恬以为他不会说了，才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沙哑而幽凉的声音。 “冯诺和马锋是父子关系。冯诺在进宫前有一个相好，对方为了生了一儿一女。女的就是大皇子底上的侧妃。怡情院和有间酒楼和路边茶室的人用了些手段，按插了一个女的混到了马锋身边，被他灭口的侍卫家人，也在聚义阁里。” 他避重就轻地把人和事交待了一下，就不愿多说了。 “对方可靠吗？还有，万一马锋自己一力扛下这事呢？冯诺和大皇子那能伤到根本吗？”甄楚恬还是不乐观。 她怕顾乘涵他们报价心切，太过急促而不能一举把敌人扳倒，反而让对方有活命的机会。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当今的亲骨肉，不是哪个地主大户。如果扳不倒对方，那将会是给自己树起一个极为麻烦的大敌。 “对方是被马锋灭口侍卫的未婚妻，可靠。大皇子那我已把一部份证据交到书白那去了，只要时机成熟，肃宁王爷那边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会助力把他打下去。” “所以说，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是马诺？”甄楚恬皱紧了眉头。 “嗯。”顾乘涵点了点头，“他一直躲在宫中，我们的人不便安插进去。而我又不好现身，只能通过书白暗中和他们联系，但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看来，我们的挽乌阁和绿云居在帝都的分店可以准备了。”甄楚恬浅笑着点点头。 “你是想？你别乱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顾乘涵低下头警告看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哪次看我不知轻重乱来去了？”甄楚恬不满地撇了他一眼。 “我刚在想，如果我在帝都建一个雅园，银子够不够？时间够不够？还有建哪好？” “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不够的话，我来想办法。至于地方，我在那边也囤了些地，虽然没这大，但也有五六十亩。你可以拿去用。”顾乘涵去旁边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然后递给她。 “公子你囤的地？你什么时候买的？是你以前买的还是聚义阁买的？不管是哪个，我拿去用都不合适吧？这是什么？”甄楚恬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 “地契？咦！我的名字？我什么时候又买了地？帝都西二巷常安街？立契日期大安五十二年？” 顾乘涵点点头，“这是你的地，所以你尽管拿去用。” “真的是我的呀！公子，你直接写了我的名字呀？除了帝都别的地方还有不？除了囤下的地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说店铺之类的？”甄楚恬抱紧盒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之前的小别扭通通忘光光了。 顾乘涵许久不见她这财迷的模样，不由地恍了恍神，过了会，才回过神来，轻敲了她两下，“没有，只有此一处。以后嘛，看你表现。” “哼！没有就拉倒！反正你的也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甄楚恬冷哼了两声，傲娇的把盒子抱到书案上，然后把里面的契张拿出来，再细细地看着，还不时地问了他几句帝都的情况。 现在七月中，自己手上大概有五万银子左。这主要是文具盒和发椅挽乌阁和绿云居的收入。现帝都购地的钱可以省下来了。那么最大的花销应该就是建房和开园了。 但那边的情况，自己一应不清楚，仅凭公子的只言片语及路边茶室传来的消室，并不好把握。最好是能过去一趟。 “公子，我想下月去帝都。” 顾乘涵警戒地盯着她，严肃不语。 “雅园。我要在帝都造一个雅园。挽乌阁和绿云居虽然要先开，但雅园里面必须要有。而且我打算亲自过去盯着。”甄楚恬迎着他的目光，半点不退缩。 “你们留下，我先过去。我不是什么大人物，除了燕姓之外，和燕山庄半点联系都没，不怕他们查。所以我过去不会出什么事。你们放心。明年二月，公子你再和娇娇明轩他们一起上来。我在帝都等你们。” 甄楚恬想得太过理想了。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小娇娇就不依了。 “不行！我不要离开楚恬！我不准楚恬你一个人去那么久！”小娇娇抱住她的胳膊，那双和她叔叔如出一模的凤眸，正在不满地粘着她。 甄楚恬把眼光看向顾乘涵，向他求救。 顾乘涵凉凉地端起杯子喝起茶来。显然，他也是恼了她。 “娇娇，你都是大姑娘了，咋还这么爱撒娇呢？”甄楚恬把她的手拉下来，在她小脸蛋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又不是不再见了。我先去，把房子盖好了，到时候你们上来，就直接有地方住了呀。” “我不要。反正我们现在过去，也是有房子住的。楚恬，你要去的话，带上我吧。我有武功，会用毒，也会医术。我可以保护你的。也会算数记帐，可以帮着你分担一些事。”小娇娇细数着带上自己的好处。 她不想和楚恬分开那么久，也想跟着去帝都。听说那是整个大安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比淮阳还要热闹。且他们的仇人和亲人也在那，小娇娇早就想去了。如果不是怕叔叔他们不准的话。 “楚恬，带我去吧。你带我一起去吧！”小娇娇晃着甄楚恬的手，像洗脑般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反正她知道，只要楚恬同意了，叔叔最后也会同意的。 甄楚恬看着这个爱撒娇又有耐心的磨人精，头都大了。她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自是知道她的个性。如果自己不经她同意，没说好人就走了，那不知道要气到多久。这一点，她和公子学得个十成足，脾性大得要命。 “娇娇，不是楚恬不带你去。只是楚恬也没去过那个地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那三脚猫功夫，再帝都的天下，且当今圣上又严令江湖中人生事，不喜闹事里出来一些江湖手段。楚恬我没这个能力呀！这里可不是望阳镇这个小地方，也不是淮阳那个文人氛围浓厚的书香之地。” 小娇娇不听地摇摇头。她见自己不管怎么说，楚恬都是不同意后，转而看向顾乘涵，乖巧地甜笑道：“叔叔，你也不放心楚恬一个人去，对不对？外人保护她，不如我们自己来保护是不是？ 帝都人那么多，谁知道有没有坏人。护卫也是江湖中人，钱多多又要大兴土木的楚恬会不会惹上了麻烦，护卫们能不能护得住，谁知道呢？不如我们和楚恬一起去，最多我们不外出，像以前在村子里那样。嗯，哥哥嘛，哥哥考完试，年底再上来好了。正好和我们一起过年。” “娇娇！”燕明轩不满地瞪着妹妹，气她把自己给撇下了。 “哥哥，你是大人，要考状元，做大事的。”小娇娇笑嘻嘻地说。 言下之意，他一人留下来，然后自己上去可以的。 顾乘涵也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燕明轩见到叔叔的脸上有松动的神色，不由急了，喊道：“叔叔……” “就这样吧。楚恬你把事情处理好，月初我们一起发出。先送明轩去州府考试，然后我们再北上。”顾乘涵一捶定音。 “耶！太好了！楚恬，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小娇娇抱住甄楚恬的胳膊高兴地跳着说。 “妹妹，你今年的压岁钱没了！”燕明轩怒道。 小娇娇和甄楚恬一样，是个财迷。燕明轩是妹控，极宠这个唯一的妹妹，每年自己收到楚恬姐和叔叔给的压岁钱，除了留下一小部份自用外，其他的都给了她。 “哥哥，你真小心眼。不给就不给，我有娇娇给我发的工资，我的银子给你的多得多了。哼哼！”小娇娇说什么也没有比跟着楚恬去帝都重要。 “楚恬姐！” “别这样看我。工钱你也有的，我可没有独发她一人。只是你自己硬是偏宠她，三头两日地把手里的银子倒时她的小袋子去。你自己宠坏的人，自己检讨反思去。”甄楚恬笑着摇摇头。 一起上就一起上呗。反正有公子在，性命肯定是无忧的。大不了就是把钱财舍了，匿逃去。反正一开始，他们也是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地过来的。 在这一点，钱财和性命相比时，甄楚恬是看得很开的。 七月下旬，甄楚恬就开始着手打包行李，挑选此次要带走的人手，把“雅园”里关于“挽乌阁”和“绿云居”以及文具店及其相关的店铺负责人召过来，郑重地交待训导了一番。 “茂德，这就是我今后的布局。我把家园都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帮我看好这个家。” 第453章 策马 甄楚恬在临出门口前，郑重地对林启贤说道。 她这次带走的重要人选就是林启贤的弟弟，林启方。这也将意味着以后帝都那边的“雅园”负责人将会是他。 以后这一南一北的“雅园”明面上的行事人，就是这兄弟俩了。 “请东家放心。我林启贤必不会辜负东家的厚望。东家和主上对我们兄弟俩的大恩大德，我们林家必将世世代代铭记在心。”林启贤在她背后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甄楚恬前面的林启方也同时跪了下来，向她宣誓着。 一同的，“雅园”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跟着在甄楚恬的马车前跪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深受燕家的大恩，这才有了如今不愁吃喝，温饱有加的生活。也是在“雅园”内，他们再次找回了为人的尊严，而不必跪着求着那些肮脏的给自己一条活路。 和燕家一起上州府去送考和作学业上交流的“竹弯四子”及其陪同家人在马车上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震撼。 虽然不清楚自己的先生和其家人对这些人做了什么，但这么多的人，如此发自肺腑地叩谢一个人，那必是给予了对方很大的恩惠才换来这般的举措。 然后他们再想想自己今日站在此处，何曾不也是受了眼前这一家子的恩惠？其实不光是他们，他们整个竹弯村都如此。 “燕公子、先生，楚恬姑娘，小小姐。”竹弯四子他们见到面前四位极为出色的人出现在自己前面时，赶紧下车躬身行礼。 “诸位，我们向着新目标，出发吧！” 大安五十二年，韶州，州府考场外。 “先生，你真的不等成绩出来就走了吗？”竹弯四子中的林国柱不舍地将骕骦的缰绳交到燕明轩的手上。 “先生，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对啊，人多路好走。再等几天，等成绩出来了，我们再和其他人一起。前几日，我们在文会上，已有三位同年说月底也要上帝都参加礼闱。” “对啊！明轩，此次前往帝都的路，路途遥远，多一个人，多个照应。况且我们答应了楚恬要照顾你的”林大良也苦口婆心地劝道。 一身月牙白的书生长袍的明朗少年从林国柱手上接过缰绳，轻快地翻跃上马背，扬着恣意的笑容，对下首的那位脸有难色的中年男子说道：“大良叔，不碍事的。我之前也曾楚恬姐出过远门谈生意，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楚恬姐她也会理解我的。且骕骦是匹良驹，我很快就能追上楚恬姐他们。” “少年人毕竟年少啊！这冲动的气性……”林大良忧愁地看着尘土飞扬的远方，目送着人离去。 唉！但愿不要出什么乱子，一路平安的才好。要是出了事，别说对不住燕家，就是他爹和他大伯就会把自己给带打死。 燕明轩一路意气风发，骑着千里马按着甄楚恬留下来的行程规划图，一路疾奔过去，无心于路上的风光。 这一路上也遇过不长眼想要劫道的，皆被他毫不留情的挥箫厉扫退走。 “楚恬，你说哥哥现在在哪里呢？能不能考到头名呢？”小娇娇托着下巴无聊地看着一边又在想她的设计图的甄楚恬，闷闷地问道。 他们不准自己下车，楚恬又不爱下棋，和叔叔下，自己又老是输给他。一点儿也不好玩。 “这话，你晚点自己问他好了。”甄楚恬抬起头来，笑道。 “我自己问他？难道哥哥要来了吗？不用等到年底了？”小娇娇高兴地坐直了身子，凑到她旁边娇憨地低声问道。 “他不是问你借了骕骦吗？我猜他一考完就会跟着过来。” “是这样吗？叔叔？”小娇娇转而向一旁的顾乘涵求证。 如果哥哥能和他们一起走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和哥哥下棋了。哥哥会陪她下，而且还会让她三子。 “你楚恬既然这样说了，那十有八九就是了。”顾乘涵笑道。 然后接过甄楚恬的笔，把图纸连桌盘都移动自己面前，“我来吧，你陪她玩会吧。她快坐不住了。” “谢谢叔叔，叔叔对我最好了。楚恬，我们等一下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宿野外呀？我们吃烧烤？我帮你准备。我们叫叫化鸡好不好？”小娇娇把头靠在甄楚恬肩上，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 “连续吃了几天，你不腻呀！”甄楚恬轻点着她光洁的额头，“我们现已离开淮阳，准备往北上了。越往上天气越寒，不好在露宿于野外了，我们得赶紧找到落脚点。按路边社汇制的线路图，翻过这座山后会有一个村子，到时候我们在那借宿一宵。” 甄楚恬他们在路边的一路平地，找了个近水源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行人开始升炉炊饭。 邓娘子母女三人也跟他们一起进京。所以吃食这块，甄楚恬完全不用愁，全权交给她。除了心血来潮想或旁边的小吃货点名要吃的，会过去动动嘴。 此时她现在就带在顾乘涵旁边到附近的林坡那去看看花花草草。 顾乘涵叔侄是留意有没有可用的药物和奇花。因为自己要练毒练药，甄楚恬又经营着“雅园”，因此他养成了在山林外头，空闲时都会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用的药材和奇花之类的。 小娇娇则纯时来凑热闹。虽然她的医毒比哥哥学的还要好，但她更喜欢的还是和楚恬养的那些花花和盆景。 “楚恬，你看我挖的这个怎样？可不可做曲水枝？”小娇娇轻巧地站在河涧青石旁扬着一株曲根幽径，且枝芽顶端长着两片青翠的绿叶，巧笑嫣盼地问。 “我看看。”甄楚恬提着裙角小心地走过去，结果脚一滑，差点摔倒，落于水中。 “楚恬！”小娇娇惊叫了一声，脚下一点，身轻如燕地飞奔过去。但她再快也没顾乘涵快。 顾乘涵瞪了她一眼，把人抱回马车上坐好，然后快速给她检查了一下手脚，看有没有扭伤。 小娇娇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守在一旁，语气恹恹地说，：“对不起，楚恬。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没伤到。这是意外，不怪你。”甄楚恬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公子！”甄楚恬又怪嗔地看了一眼顾乘涵。 “娇娇，你以后做事还得要稳重一点。”顾乘涵严肃地看着她。 “是，我知道了。”小娇娇也知道自己这次得意忘形了。 “公子，你要求太苛刻了！娇娇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要是想在帝都安安静静地待在你身边不惹乱子，就必须要时刻警惕。这毕竟不是南韶那样的小地方。”顾乘涵严厉地说。 自己只余下这几个亲人了，他可不想再失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虽有自信能护得住他们，但也怕万一的。 因为出了这遭，小娇娇一直郁郁不快的。少了她的叽叽喳喳，马车上安静得很。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远处的炊烟，前方的打头的人去打听借宿时，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楚恬，是哥哥吗？”小娇娇眼睛一亮，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要不，我们下车去瞧瞧？”甄楚恬轻咳了两声，然后看到顾乘涵没有反对，就牵着她的手掀开了帘子。 “看，是骕骦！是哥哥！楚恬，真的是哥哥。”小娇娇一扫之前的不快，跳下马车，向燕明轩飞奔过去。 没多久，兄妹俩人就咯咯地笑着策马过来。 “叔叔、楚恬姐，我来了。”燕明轩来到马车旁，收住缰绳，一跃下了马，钻进了马车。 顾乘涵微微颌首。 “比我们预想中的早两天。还顺利吗？考了第几名？”甄楚恬倒了杯水给他。 “不知道。我一出考场就过来了。不知道考得怎样，但中举应该是没问题的。”燕明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还偷瞄了一下叔叔，见他脸色如常，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你这臭小子！”甄楚恬没想到他居然心急成这样子，连两天都等不得，一考完就跑了。 燕明轩嘿嘿地傻笑着。 “没惊吓到大良叔他们？” “大良叔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应该吓不倒他。” “那你的那些学生呢？他们不是说要跟你一起上都城应考的吗？” “我可从没应诺过此事。”燕明轩也学会了生意人的那套狡猾。这话说得一脸磊落。 这个臭小子真的被自己带坏了！甄楚恬又气好笑地看着他，然后也不管他了，留下他们兄妹俩人在那叽叽喳喳着交流着他们分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 甄楚恬则到前面去听取前方探路的人回报情况。 “公子，我们走吧。十五说前面的村落可以借宿的，但据他观察，村里的卫生条件皆不太好。” “那我们就在此地扎营吧。他们不是带了些营帐吗？正好此处是背风坡。”顾乘涵一听说卫生条件不好，就皱眉了。 第454章 大概的了解 甄楚恬了然地偷笑了下，然后交待十五带人去前面买些米粮瓜菜回来，其他人则原地扎营，拾柴生火。 虽然他们一行数十人皆是马车出行，一路上准备也充份，但还是在大雪纷飞的十月底初才踏入帝都的边界。 此时，甄楚恬也收到了路边茶室传来的消息，燕明轩不负重望，考了韶州州府的头名，稳当当的解元一名。 只可惜，当报喜的衙役来到解元暂居的府上时，皆不见正主出来，只有一群乡邻仆人出来接喜。 韶州府上的学子也想一睹这位名不经传，听说还是以吊车尾的形式过乡试的解元是如何的惊绝惊采，想拜访切磋一番，也被告之，人已离府，不在州城了。 消息传回南华郡，连同他当日的卷子一同传到望阳镇上的望阳书院时，镇长和书院的院长惊得杯盏都掉了，皆叹看走眼了。 次日，他们一早乘车赶往“雅园”时，已有不少曾在“七星院”留宿过的学子已堵在门口了。 林启贤脸上的笑得都快要僵了，最后不得不以“闭园歇院”一月为由，把他们全打发走了。 而另一边，一直关注着韶州秋闱的周林两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泰华之前果然是隐藏了实力。看他这几篇文章、策论，无论是从破题还是答卷，都是没废一个字。精练言之有物，立意又新颖。看来此次礼闱，乃是我等一劲敌啊！” “怎么，清和，你杰表弟给你的来信说了什么？他可说了几时到？”林尚书看着这个今科最有可能替他们林家再揽一荣光的孙子，关切地问起了远在老家那边的外孙。 “爷爷，杰表弟和送年礼的家人一起上帝都。他们已经出发了，预计在这月底就会到。” “他信中还说了什么？” “没别的了。就是提了一下他那友人刚得了今届的解元。对方二月也会和我们参加本届的礼闱。”林清和一边说，一边把周礼杰来信及他誉抄下来的策论文章递给他爷爷。 林尚书先把那份策论看了。 “好！好！这份策论不但立意新颖言之有物，写得也大气，是纵观在一国之中看问题。此人出自哪里，师从何人？泰华可是他的名？” 林清和一楞，“孙儿也不知道。此人是南边韵州人，姓燕。家中经营着文盒具和花草的买卖。我听杰表弟说他们兄妹是由燕东家抚养长大的。” “姓燕？”林尚书手一顿，眼神突然飘远了。 林清和知道爷爷是想起姑姑了，他弱弱地说：“孙儿也曾跟着杰表弟去到韶州，他们家所在的南华郡下的一个城镇那。曾在那住了月余。” 林尚书紧张地看着他，嘴张动了几下，话却是说不出一字来。 林清和悄然地掀起眼皮子偷望了爷爷一眼，“孙儿也曾多方打探过，但也没有说得清，只知道他们是从那个镇上的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而抚养他们长大的东家看起来和孙儿差不多岁数。对了，她正是和我们老阳那的书坊合作的雅园东家。林掌柜和她挺熟的。” “嗯。待人也来都城了，你领他到家里来坐坐吧。”林尚书郁郁不欢，伤怀地把书信递还给他。 是啊！那俩个孩子，一个还在襁褓之中，一个也不过三四岁，涵公子年纪又也没经历过什么，怎能奢望他带着两小逃了出去呢？且圣上和肃宁王都搜寻过这么多回，都没有半点音讯，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奢望呢？ 林清和看了爷爷那步履不稳神情郁落的模样，抿了抿唇，回书房写了一信，然后令人速速拿去给送信来的人带回去。 “得了！我们的雅园的生意这两月又涨了一成。恭喜我们的燕解元了！楚恬姐决定把你这月的月钱和工钱翻三倍。”甄楚恬把信递过给顾乘涵。 顾乘涵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楚恬姐。”燕明轩高兴地说。虽然这个成绩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能够从外人口中得到确认，他还是很高兴的。 “真好，哥哥！”小娇娇羡慕地看着她哥，转而又笑嘻嘻地问：“楚恬，那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要同喜呀？” “同喜！同喜！我们这个月的月钱都翻倍。包括你和我还有雅园的上上下下。”甄楚恬还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顾乘涵。 顾乘涵笑了笑，“我这边也一样。” “哇！太好了！”小娇娇扑到甄楚恬怀里，然后再亮晶晶看着她哥，说道：“哥哥，你一定要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又翻倍？翻三倍，楚恬？” “嗯，三倍，翻三倍。”甄楚恬也笑眯眯地点点头。 “哇！”小娇娇如花蝴蝶般地跳下车子，然后站在篝火中间，扬着明媚的笑脸，高声说道：“我哥是解元了，楚恬说这个月大家的月钱翻倍。明年要是再得个状元的话，我们再翻三倍。” “哇！恭喜小公子，贺喜主上和东家。状元！三倍！状元！”在忙活或烤火的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欢呼高喊了起来。笑声飘得远远的。 “还适应吗？千万可别着凉了。公子，你要注意一下他们，可别风寒了。还有，你给我开个单子，我让人去买一些预防的药物回来，熬着喝一下。”刚下马车，甄楚恬就一边给小娇娇拢紧了披风，检查有没有系好，一边念叨着。 这小丫头几乎是从一出生就生在南边，这北部的寒可是没经历过的。 “楚恬，我有内功在，不怕冷的。”小娇娇把暖烘烘的手烫在她脸上。 “注意好你自己！”顾乘涵从车上把她的披风拿下来扔盖到她身上。小娇娇赶紧接住帮她系好。 这座小院是甄楚恬托许大他们帮着租下来的，房子是燕昭找的。 “公子，你是住这边还是和我们一起？” 顾乘涵看了她几眼，终是理智占了上风，“我和明轩回阁里，有事你让人到茶室或酒楼那通知我。娇娇你……” “叔叔，我和楚恬在一起。你们那阁里一堆大男人，我不要去你那。”小娇娇机警地挽着甄楚恬的手说道。 顾乘涵本也没想要强制性带她走，毕竟她是闺阁女子，没他和明轩那么引人注意。 不过她那张脸，不说娘亲和宫里的淑妃娘娘，就算是和自己也有六七分像。顾乘涵蹙起眉头，说道：“娘娘，你出入时注意一下，还要记得要易容，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脸。” “嗯，我知道了，叔叔。我会一直易容，掩住自己的真面目的。”小娇妖点点头，把她另一半的麻子脸给露出来。 “我给你的掩容液记得要涂上。用完了让人来找我要或你自己也可以配。”顾乘涵看着她那白皙的肤色还是不太满意。 “行了。我会盯着她了。”甄楚恬看着小姑娘一边应首一边眼珠子乱转着就知道她不耐烦了。 “公子，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一会儿，有间酒楼那会送三桌席面过来。我和明轩到时候跟他们一起走。” 说完，顾乘涵又转过头来对下面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十几个护卫说道：“东家和小小姐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要给我护好了！” “是！主上。”十余人垂首抱拳低喊道。 因为屋企还有安全问题，甄楚恬还是和小娇娇一个房间。 虽然她年岁小，但却有着燕家人的聪慧和自小就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做事待人接物的。 因此接下预算帐册基本上就由她接了下来，连他们的吃食安排等都是。甄楚恬则每日带着两护卫兼车夫还有邓大妞出去谈事情，看材料。 盖房做屋的师傅都是许大那边通过人推荐的。这不像在南华郡那时候，一切承包给林家就行了。 所幸林家做的帐目挺细致的，盖一座房子的需要的材料有哪些，大概是多少，甄楚恬基本上是心里有数了。 在这里，她所需要花费的较多的时间则是在材料的购买上面。 因为有路边茶室提供的市场价格，甄楚恬对于帝都这边的物价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 一开始那些砖瓦木材商人还以为是她只是一小女子，又是外地来的，还想漫天要价，结果几番交手下来，发现不但便宜没讨到，还让她压了一成的价。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个燕东家了。 腊月刚到没两天，林大良他们一行人就到了。 “大良叔，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甄楚恬高兴地把他们迎入内。 “楚恬，我对不住你。明轩没和我们一起来，他可顺利到了？可有跟上你们？他一出考场就骑马走了，说要赶上你们，我们拦也不拦不住。”林大良一脸愧色地看着她。 “对的，楚恬姐，先生他有没有顺利到达？他现在哪？我们现可不可去拜见他？” “是的，楚恬姑娘，除了我们，还有和我们同来的举子也想来拜见一下先生。” “你们先生已平安到达了。他暂时不住这。我有事让他们去办，所以这里就和我和娇娇在。你们就跟那些举子们说，到时候大家考完了会试再聚吧。”甄楚恬对他们点点头。 后又见他们都一副脸有难色的样子，又拍了一下额头，说道：“我都忘了你们也是要应考的。你们几个是想和他们一起住客栈那还是在我这？” 林国柱他们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林大良，一时难以决择。 住楚恬姐这，条件好些，还可以省一下笔昂贵的住宿费；可要是住客栈里，则可以和州府那些其他的应考的举子互相交流切磋一下。 第455章 下落不明 “我看，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就麻烦楚恬了。就在楚恬这叨扰两月吧。”林大良率先开口，作了决定。 “都乡里乡亲的，没什么麻不麻烦的。其实我也理解你们，住客栈里可以和同年们一起交流学习。不过住我这，也不是说不能和同年们交流。我们这现别的不多，就马车多。你们可以每日往来嘛！” “嗯，那我们就麻烦楚恬姐了。”林国柱他们几人以及陪同他们前来赶考的人皆郑重地向甄楚恬揖了一礼。 “不麻烦，不麻烦。说到麻烦，我倒有一事想麻烦大良叔和庆有叔你们呢。”甄楚恬笑眯眯地说。 “什么，楚恬你尽管说。” “对啊，楚恬姑娘，如果能用得上我们的，你们尽管开口。”钟庆有也拍着胸口说道。 “是这样的。大良叔，你们也该知道我准备在帝都也造一个雅园吧？现在人呢，已经准备要开工了。但我一个女子毕竟不方天天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再来呢，我对这方面也不熟。所以，我想托付你们俩人帮我跟进一下。工钱呢，我按管理的工作付你们。嗯，五两银子一个月。” “不，不。不用什么工钱。我们住你的吃你的，又是乡里乡邻，要是这都收工钱的话，那我回去可不得让村里人口水吐死？”林大良摆手摇头说道。 “对，对。楚恬姑娘。你们对我们满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都无以为报，还一直承着你们的恩惠。如果连这都要算工钱，那我可是没脸回去了。”钟庆有也是一脸通红地连连摇头。 “这一码归一码。要不这样，我收你们的食宿费，你们收我的工钱。嗯，你们俩帮我干活，得包吃住。他们几个，一人一天十文。就这样愉快地说定了！” 帝都，四方街，林尚书府。 林清和终于接到了周礼杰的回信。 周礼杰在信中先是将燕明轩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告诉他，且在信尾又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对泰华的名字和出身这么感兴趣。 林清和对于燕明轩这个名字是有印象的。因为他幼时为听祖母和娘说过，说清乐公主他们一早就给姑姑肚子里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明轩，女孩就叫明珠。 再看燕明轩的出生年月日，依稀也对得上。可万一不是，那岂不是又让爷爷他们失望一场。一时之间，林清和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道这该不该跟爷爷说。 “清和，你这几日怎么神不守舍的？有什么事，你都不要管。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心神都放在学业上。礼杰不是说了，你们这次的劲敌不少。先不说那个燕泰华，就是礼杰，他也是不输于你的。”林尚书板着脸对着神情恍惚地孙子厉声低喝道。 “是，爷爷。”林清和收起心思，起身正色应道。 林尚书还想再说他几句，就听到管家在外面喜声说道：“老爷、大小姐和表少爷他们到了！” “哦？芳儿和礼杰到了？”林尚书的严肃的脸色缓了下来，抚着长须踱步出了书斋。 林清和也随后跟着出去迎客。 回家省亲兼陪同儿子前来应考的林语芳早已和林老夫人还有她嫂子那些相拥抹泪了。 “爹，不肖女回来了。不肖女给您请安。”林语芳看到林尚书的身影，又拜倒在地上。 “好，好。这是礼杰吧？都这么大了。都先进来，到里面去说。”林尚书隐下心里的激动，脸带笑容地说道。 一行人到了客厅上，林语芳带着儿子和女儿和家人重新一一见礼。 “和表哥，你怎么突然问起了泰华来？你见到他了吗？他现在人在哪？他有没有被他们韶州的学子们围攻？我听说他连成绩都不等，出了考场后人就跑了。报喜的人和其他学子去到解元府时，连喊了好几声燕明轩燕解元都无人来应门呢。哈哈！”周礼杰一边和表哥分享着友人的糗事一边开心地笑着。 “爹！”林清和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到爹和叔叔的惊呼，忙转过头去看，发现爷爷正被爹和二叔搀扶着靠在廊柱旁急喘着气。 “爷爷！” “外祖！”林清和周礼杰俩人不约而同地跑过去。 “礼杰，你，你刚才在说什么。那燕泰华叫什么名字？可是叫燕明轩？”林尚书急急着看着外孙。 林语晟和林语昱俩人也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外甥。爹刚才说了什么？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啊。外祖您也知道泰华吗？那您也有看过他的文章了，是吧？他是我们的好友，也是一同参加会试的举子，韶州本届的解元。”周礼杰不明白外祖和舅舅他们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不过说到好友，他还是很自豪的。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能不能立刻带他过来见我？” “啊？”周礼杰张大了嘴，疑惑地望向林清和。 “爷爷，我们目前也不知道他人到了没。”林清和小声地说道。 “他们不是从韶州那边过来吗？你们派人去韶州举子们落脚的客栈打探一下。不，这事语晟你亲自去办。”林尚书对他们说了两句后，又停了下来，看向儿子这边。 “是，爹，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亲自去盯着。”林语晟肃目地点头应道。 “不，等等。”林尚书又把大儿子给叫了回来。 “你亲自去找人，还是不太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是那孩子，要是因此被人给盯上了呢？” “爹，那？”林语晟想想，也是。也停了下来。 “爹，万一……”林语昱也急了起来。 “和表弟，他们说的是谁呀？是泰华吗？泰华怎么啦？他和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周礼杰偷偷地瞄着几个大人的脸色，悄悄地在林清和旁边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既没有和我们联系，也没找上肃宁王爷，想必有他的原因。不管是不是那孩子，我们都必须要保护好，先让他们平安地进入考场，等礼闱过了再说。语晟，你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查他。清和、礼杰，你们俩个既然和他有旧，那过两天就去见见他们。如果方便，就把他约到家中来坐坐。” 林尚书这时已经恢复理智，没那么激动了，开始在思考起来了。这些年他们和肃宁王爷一直没放弃，都在寻找着他们的下落，和查找当年那场劫祸。 这两年，逐渐找到了些东西，还有大皇子那的一些举动，无一不显示着此事和他们有关联。他绝不能大意！ “是，爷爷。”林清和轻声应下。随后扯了扯周礼杰的袖子，暗示他跟自己下去。 “和表哥，这下子你该和我说了吧。外祖和舅舅他们为什么听到泰华的名字就这么紧张。他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周礼杰一出了正院，就追着林清和迫不及待地问。 林清和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压低了嗓音，低声说道：“爹和爷爷他们怀疑泰华就是姑姑的儿子。” “什么！”周礼杰惊呼出口，睁大了眼睛。 “回到我院子再说。”林清和点了点头。 “和表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你们会怀疑泰华是二姨家的孩子。他们，他们不是遇难了吗？是那个嫁了燕山庄少庄主，清乐公主所出的长子的那个二姨吗？”周礼杰惊疑地问。 林清和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是嫁到燕山庄去的姑姑。姑姑所出的长子正好叫燕明轩，他的岁数和出生年月日和泰华的一模一样。然后姑姑还有一个女儿，当时还不满一个月。据说，涵公子带着他们逃了出去，只是一直下落不明，我们找寻了许多年。” “可肃宁王府和宫里没派人出去搜寻过吗？还有，既然涵公子他们已经逃了出去，那为什么不向帝都这边求救，而是隐于南边这么偏僻的小山村呢？”周礼杰还是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才华出众的好友会是自家表弟。 如果是那样，他为什么不和自己明说呢？如果涵公子带着他们逃出去的话，那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他表哥的呀？ “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林家人虽说不要去惊动他人，等礼闱过后再去见人。但不管怎样，都是自家血脉，哪能不留意关注。 父子三人次日一大早，用过膳食没多久就带催促着小辈们出去和同年们多多交流交流。 林清和和周礼杰俩人互望了一眼，了然地点点头，带上心腹出了门。 很快地，他们就找到了韶州举子们客宿的客栈。然而，在里面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甚至连泰华的几个学生都不在。 “你们要林兄他们？他们没在这。我们入城后就分开了，听说他们要去投奔一个在此处做买卖的乡邻。”其中一个年约二十左右，带着明显南边口音的赵姓举子说道。 做买卖的乡邻？那岂不是燕东家，泰华他们家？ 林清和和周礼杰俩人一听，顿时大喜，忙问道：“那你有他们的地址吗？” “你等会啊，我找找看。”赵姓举子让他们先等一会，自己上房翻找地址去。 “俩位同年，我找到了。咦？国柱兄，你们？你们没找到那位乡邻？”赵举子的纸条还没拿出来，就看到了林国他们。 “赵兄，找到了。我们就住她那。不过因不想错过和各位学习交流的机会，因此又来打拢了。” 第456章 不卑不亢 “如此这般，就真是太好了。”他们一同从韶州千里迢迢来到帝都，哪怕以后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可也是要互相抱团的同胞。 “林举人，你们说说的乡邻可是燕东家，泰华他们家？不知可否告之我们燕东家的地址呢？”周礼杰惊喜转过身去，两眼盯着他们急切地问道。 “竹弯四子”认出了他们俩人正是之前曾在“雅”做客的来自淮阳郡的几位公子之一。 “是的。我们正是借住在燕东家那。” “泰华？可是燕解元？燕解元是林兄你们几位的先生？”赵举子他们一听到对方府上居然是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燕解元，一下子围了过来。 “林兄，不如你们带我们前去拜访一下燕解元吧？” “对啊，林兄，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 “对，刚好燕解元的友人要找他们，不如我们这就过去？” “不，不。先生没在，他外了办事去了，我们也没见着他。” 然而，不管林国柱他们几人怎样解释，大家都是不信。 十来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竹弯四子“他们被围在中间，脱身不得，后来没办法了，只得点点头应下。 林清和和周礼杰俩人对望了一眼，派人回去跟家里说了一声，也跟着人群走去。 礼闱是在二月初九，这个时节前后，三五成群的学子举子出现在帝都都城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为有的路途遥远，如同他们这些远在南边的；也有的怕冬日雪路不好走，也会提前赶到，更有的想到都城来习惯一下，到都城的学院去旁听或学一两年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他们这行人拥簇着往西二巷这边的人来说就稀奇了。毕竟他们这住的大多是外面的商贩，往来的也是这些人，很少会有学子们出现。 不对，最近新搬来的那户，听说是从南边来的，他们那家就有几个赶考的学子前来投奔。 外面的东静，甄楚恬很快就从护卫的口中听到了。 “楚恬姐。” “燕东家。” “竹弯四子”和林清和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开口。 其余嚷着陪同前来的学子突然见到一位妙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皆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头去。 甄楚恬向“竹弯四子”微微颌首。 “竹弯四子”们看到甄楚恬丝毫没有怪责，了解的神色，才松了一口气。 “林公子、周举人，还有诸位，不如先到里面坐？” “叨扰了！” “燕东家客气了。不知泰华可在此？可否通传一声呢？我们自雅园一别后，甚为挂念。”周礼杰揖礼道。 “实在是不巧，泰华他因为有要事在身，代我们出去办事去了。目前归期也不定，不过，我想他定能在礼闱前赶回来的。”甄楚恬笑意吟吟地说道。 林清和和周礼杰俩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希望泰来回来时，燕东家能派人来告之一声。” “是的，如果燕东家有时间，不妨也到尚书府来坐坐，家母听说我们淮阳书坊颇受燕东家的照顾，早就想见见燕东家这样的奇女子。”林清和也把自己的母亲扯出来，发出邀请。 在场的举子本来还觉得甄楚恬这样的一个女子大大咧咧地站在他们面前，脸上没有半分羞愧，未免太过轻浮。林国柱他们和她也很亲热，一点儿也不避嫌，底下就有几分微议。 可现听说来人是尚书府家的公子，对方也是一脸敬重地和她交谈着，没半点不悦时，立时把自己心底的腹诽收了起来。 “林夫人誉赞了。小女子早就想上尚书府拜访了，谢过林府及淮阳书坊多年来对我们雅园的关照。” “那我们就不多打拢了。”林清和他们也知道今日是见不到燕明轩的，也急着回去告之家中长辈。于是，不作多留，便告辞了。 余下的举子们听说眼前的人就是“雅园”，文具盒的东家时，不由地讶异地抬起头飞快地瞄了她一眼，不过见林清和他们已经离去。也不好意思久留，匆匆忙忙地告辞了。 “这么说，那燕泰华不在府上？”林尚书今日一下早朝，就早早归家，在书斋等候着。 “没有。不过孙儿留了口讯，也邀请了燕东家上门作客。”林清和把他们今日的打探的消息及和甄楚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林尚书。 “此事你们做得不错。接下来的事就不要管了，由我们大人去处理，你们专心科举上去。”林尚书在他们身上来回地看了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这事，得和大儿媳妇交待一下。 林尚书等儿子们回来，把林语晟叫过去，说了两句。 “让我接待一下老家书坊那边的合作商户？这商户还是女的？”林夫人皱紧眉头，不解地看着自家夫君，心中闪过数个念头。 “什么！姓燕？她是小姑的后人？”林夫人杯子都差点拿不稳，瞪大了眼睛，惊疑地看着林语晟。 “目前还不确定，这只是我和爹他们的怀疑。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那个字泰华名明轩的举子很有可能就是三妹长子。据礼杰和和儿他们说，泰华兄妹就是由燕东家抚养长大的。你到时候见一见这燕东家，探一下她的底。” 尚书府内宅是林夫人在掌管，很多事少不得要她多多帮忙，在事情未确定落实前，还需她在林老夫人那掩饰一二。因此林语晟也不瞒她，直接把他们知道的消息告之了她。 甄楚恬和顾乘涵他们就商讨过这个问题。知道他们早晚是瞒不住一些有心人，林家找上门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因此，她也不拖怠。 林清和他们前脚刚走，她就坐于书案前写拜贴，待墨干后了，让人把贴子和早已准备好的年礼一并送到城西的尚书府去。 “楚恬，这是要送给外祖家的拜贴吗？”小娇娇站在她旁边研着墨，一边期待地望着她。 “想去？”甄楚恬看着她期期艾艾的小眼神，脸上没有表情地问道。 “想！我没见过娘，只见过娘的话，所以想去看看娘的娘，想看看外祖母像不是娘。”小娇娇傍着她的臂膀，可怜巴巴地说。 甄楚恬本来是真的不想带上她的。可是一接触到她那水汪汪布满了雾眼的大眼，那那带着哭腔的调调，立时心软了下来，道：“带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这半妆的样子还是不行。得妆扮成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模样才行，而且你还得听话。” “楚恬，我听话的。我把你教的化妆术和叔叔教的易容通通都学会了。不信我现在就去化一下给你看！你等我一下哦。”小娇娇听到她的许可，忙松开她的手，高兴地往自己屋子里去。 三日后，甄楚恬带着肤色黄黑，浓眉大眼的南部土妞打扮的小娇娇来到了尚书府。 这姑娘左看右看，也找不出和小姑有何相似的地方。且她下首的小丫头，据说是那叫燕明轩燕解元的妹妹，但也瞧不出有哪一声和小姑燕家人的模样，倒是一副十足的南部轮廓。 “甄楚恬见过林夫人。”甄楚恬大大方方地对上林夫人的打量，不卑不亢地福了一个礼。 “娇娇见过林夫人。”小娇娇站在甄楚恬旁边，也跟着她福了一礼。 林夫人见她俩人行的礼，不由地眯起了眼，一抹异色从眼中飞快地闪过。 “燕东家免礼！我听说造出文具盒这样精巧的物件的人居然是名年轻的女子。因此早就想见见是哪位女子心思竟如此巧妙，现终于可给我见到了。听说不但如此，燕东家家里还出了位解元，少年俊才，可惜今日无缘得见。对了，这位可是燕解元的嫡亲妹妹？”林夫人三言两句就把话转到了燕氏兄妹身上。 如果不是她下一刻又拉起旁边的小土妞亲切得如同隔壁邻家婶子般地笑着的话，甄楚恬会是真的以为对她就是因为好奇而把人找来瞧个稀罕的贵妇人。 小娇娇也好奇地看着她。听说这个是自己的大舅母，不知道她认不认识娘亲，和娘亲的关系好不好呢？会不会认出自己呢？小娇娇一边甜甜地笑着，底下闪跳着无数个问句来。 “小姑娘是叫娇娇吗？看起来倒是我和家的皮丫头差不多大，不知道你是几年几月生呢？” “嗯。我家人都叫我娇娇。”小娇娇羞涩地笑了笑，低下头来。 “她刚过了十二岁生辰没多久。”甄楚恬模糊地应道。 后面又聊了几句，但莫不是被甄楚恬绕了过去就是模棱两可地混了过去。 不过甄楚恬和林夫人都不是闲坐没事的闺中妇人，大家底下都有一摊事等着她们去决断。 因此，在礼节上大概地过了一下，甄楚恬就告辞了。 “怎样？是不是她们？有没有从中瞧出什么来？”因为是女眷，林语晟不好意思出现，一直在后头焦急地等着消息。 林尚书也回来了，也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第457章 缘故 林夫人见到公爹也在，更不敢轻易下结论了。她于细细地忆想了一遍燕东家和她的对话，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和燕解元他们是什么关系。仿若就是一个和他们合作做买卖的商户。 她将她们见面的情况一一复述出来，还怕中间有遗漏，又让身边的心腹补充了一两句。 林尚书听到她们的形容，沉着脸半句都没吭一声。 林夫人见了，心底叹息了一声，犹豫了两下，道：“公爹，有一事，媳妇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就是直觉吧。” “有什么事，你就大胆说吧。”林尚书地抬起头，缓缓地说道。 “儿媳今日见那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的，总感到十分亲切。还有，儿媳也留意到今日那燕东家还有那小姑娘她们的礼仪，一点也不像是小门小户会的那些，更别说是南边的的乡野之家了。甚至她们的走路方式，皆有世家大族女子之仪。”林夫人把她今日见到的疑惑之处一一道了出来。 “夫人这么一说，奴婢也有话想说。”林夫人的心腹陪房也抬眼看了一下主子。 “桂莲，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其实奴婢有留意到跟随燕东家她们进来的几个婢子，她们也不似一般的仆从。说句大不当的话，她们那种感觉，就像是奴婢曾在王府中见过的宫婢一般。” 听到说是像宫婢一般，大家眼前一亮。林语晟看了一眼自从听到三妹遇难的消息后，脸上就没有过笑容的林尚书，宽慰地说道：“爹，既然夫人和桂莲都这么说，且那燕东家又如此的作派，说不定是故意隐瞒的。况且，再过一个多月就是礼闱了，到时候就能见到真人了，是不是那孩子，也有准信了。” “唉！也是！这么多年都等了，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个月了。不过，语晟语昱你们俩人还是要留意一下，在那孩子没下场前，千万要护住他们，把他的信息给挡一下，千万不要让那些人注意到他们。”再三交待完，林尚书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大儿的院子。 二月初九，连日的大雪居然停了，帝都上空碧云万里。 天还没亮，西二巷的一处院宅就灯光通明，人来人往。 “先生！”竹弯四子惊喜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何时出现的燕明轩赫然显身在庭院中。 “不需要太多负担，全力以赴就是，你们走到今天已比大多的人都优秀了！就按我往日教过你们的答卷方法去答题。今日，我也将会与你们同在。”燕明轩淡淡地说。 “是，先生！”竹弯四子齐齐躬身应是。 林大良和钟意满他们则是激动万分。 因为他们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天，会有一天到帝都来，而且还是送自家儿子应考。 众人感恩地望向给予他们这一切的燕家人，发现此时仅是甄楚恬带着燕家小小姐出现，那个燕公子居然还是没有现身，不由地得感到十分奇怪。 他们和燕家打交道的时间也不少了。燕家搬来他们村子没有十年也有八九年吧，可他们见到燕公子的次数，用十个手指头都可以数得出来。 真的不知道这燕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了，祝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甄楚恬把早已准备好的考篮一一交给他们。 他们几个才收回底下狐疑，把心思放在要去应考的人身上。天大的事没有比这个更重要了！ 因为有了林尚书家的掩饰，再加上南部这边的学子一向不出众。虽同是解元，但和抚州、帝都等地的解元来说，差太远了。 韶州那边要是能出三两个进士，已是不得了的大事了。所以谁也没把他们这边人放在眼里。 燕明轩很容易就过了关，入了考场。不过因为那出色的容貌，倒时在士兵检查时被多看了几眼。 考场的大门一关，甄楚恬就收下心，带着易容过后的小娇娇在帝都各大商铺那逛逛，买买买！ 这帝都人多，做活的人也多，再加上甄楚恬省下了置地的时间和银子，基本上是人一到就和师傅谈价购料，又有现成的图纸在。因此这房子也盖得特别快。 “雅园”里面的小四合院已经盖好了，家俱等也一应搬了进去。这个年代可没她上辈子那个年代那般，房子装修好后得空窗一段时间，以便去味消毒气。 租来的房子虽好，但毕竟是外人的，没自个儿家里住得舒服。因此，甄楚恬她们打算尽快装饰布置好，以便燕明轩九日后从考场中出来，就能够回自己家里。 按甄楚恬的计划，七星院舍最好也能在状元出来前建好。到时候，连广告都有了。 “楚恬，这样布置比我们以前的还舒服。回去后我在南边也要弄一个这样的。”小娇娇抱着软萌可爱的糖果枕靠在沙发上。 “可以呀。那时候银子不够，才没整。现咱有钱！”甄楚恬财大气粗地拍左她自己面前的方形抱枕说着，结果惹来了顾乘涵的一声嗤笑。 他敢打赌，疯丫头绝对不是因为没银子的缘故。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她拿不出像样的绣技，又找不到合意的绣娘来绣，才没成这样的。 甄楚恬像介感应到他笑的是什么似的，一时间，恼羞成怒地把抱枕往他砸过去。 “主上、东家，……”邓大妞喜气洋洋地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然后被顾乘涵一个冷眼扫过去，瞬间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步子，恭谨地行了一礼，低低地道：“主上、东家、小小姐，小公子回来了，人已在庄子外。” 顾乘涵像是没听到似的端坐着，纹风不动，杯盏都没晃一下。 “哦，厨房那边交待了没？让你娘弄一些好克化的汤水，然后热水等也准备好了。”甄楚恬也没多大的波动。 她对这个朝代的科举了解得不多，但从平日顾乘涵教他们兄妹俩的时候，还有他找来的及默抄出来的那些书卷，她都曾看过，那些当世大儒的书好些都是自己曾看过背过考过的。甚至她看到有些只有一半时，忍不住把下卷也默写了出来。 燕明轩在他们俩人的从小传授下，都考不过别人，落榜的话，那也无话可说，不用考了。 燕明轩自己本身也没什么，仿佛就是参加了考试。再加上他习武，又有内功护体，所以这大寒天里衣衫单薄地在里面待了九天也没多大变化，倒是“竹弯四子”却是被灌了几碗预防风寒的汤药后就倒头大睡。 三日后，礼闱的成绩和排名都出来了。此时韶州学子落脚的客栈却炸开了。 “头名居然是我们韶州的！是燕解元啊！哈哈哈！” “我们韶州居然中了五人！有五人入围了！哈哈！” “韶州的？那燕解元居何处？还有其他位进士老爷呢？”由韶州商会出资协办的客栈此时也闹成了一团，从跑堂到帮厨，到掌柜都是。 后得知人居然没往自家客栈，连拍大腿叹息，又赶着带人往燕家小院敲锣打鼓走去，搞得唯一个入住客栈中榜的赵举人被人遗忘了。 不过，此时他一点儿也不介意。相比起自己一人中榜，五人同中，还有一位是中了头名，他更高兴。这下，他看谁，还有何人敢说他们韶州没文人，说他们是南蛮！没文化粗鄙的南蛮！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往甄楚恬他们曾租借过的小院奔去。 而时刻关注着燕明轩及会试成绩的林尚书府，也是高兴万分。 林尚书直接和大管家说，这月府内的下人，皆按三倍月钱发放。 不知情的人一听，也以为是自家少爷和表少爷中榜，考了个好成绩的缘故。 “爹、你也看到人了，对不？是不是长得像妹夫？他就是那个孩子，对不对？”林语晟高兴地对着眼眶红红的林尚书说道。 “大哥，我说肯定就是三姐家的孩子，我们的外甥。我远远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三姐夫，而且倍感亲切。” “你们说谁？三姐夫？你三姐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外甥？那得了头名，在杰儿和清和之上的那个燕明轩就是三妹的孩子？”林语芳惊讶地在后面叫了起来。然后没多久，后面又是一阵惊呼。 林语晟他们回头看过去，只见门边的林语芳一声惊呼，后面是他们那白发苍苍的娘。 “你们，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林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抓住大儿子的手红着眼问道。 林语晟和二妹林语芳扶住林老夫人到一边座下，然后再望了林尚书一眼，低声道：“娘，我们怀疑这次会试头名来自南韶那边的考生燕明轩就是三妹家的轩儿。” “真的吗？真的是我们轩儿吗？老天真的开眼了吗？”林老夫人顿时泪流满面，泪眼模糊地看着林尚书。 林尚书也红了眼，眼睛湿湿的，哑着嗓子道：“应该有八九城是了。之前我们查过，他的出生年月日和我们的轩儿对得上，按卷册上的资料来看，他下有一妹，年月日也对上了。还有那和女婿八九成像的相貌。 第458章 尚不知 还有轩儿会试的答卷我也看过了，且让人誊抄了回来，头名是当之无愧的。据当时参与阅卷的同僚说，他们还以为是国子监哪位学子或是哪位皇族中的顽皮公子也像当年涵公子那般，隐了身份下场。因为答卷的人破题答卷的内容不像是一般书院能教授出来的。能纵观大局，放眼朝庭乃至整个天下的大局，一般只有在皇家书院太傅等那些才会教到。” 与此同时，帝都各大书院、世家及皆关注着此次会试的人也在纷纷打听燕明轩是何许人？甚至有的向去看榜单的家人多次确认，有没有看错听错，确定南边韶州，被称为南蛮的举子？ 其他州府的举子也很诧异今年的头名居然是被南部来的一位名不经传的人拿了，纷纷来到韶州举子们下榻的客栈去看个究竟，有的甚至想见个真章。 然而他们到了韶州商会的客栈，却扑了个空。里面一个学子举子都没有。甚至跑堂都没几个，掌柜也不见人影。一打听，都说向头名的燕明轩府上去了。问明了地址后，他们也纷纷五七成群地赶过去。 结果他们赶到西二巷时，遇上了韶州的一群人。几方人马面面相觑，交流打听后皆是一副不可置信，“什么？你们同为韶州的也没见过他本人？” “也不是没见过。在考场时应该有打过照面，只是不曾为意。后来，他人又提前离场，直接消失了。等报喜的人赶到他们府上时，才知燕公子已奔赴帝都来了。” 一听这话，大家就对他们的头名同科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一位年轻的自信狂妄的少年公子。 “什么！这么多人都打听不到？连面都没见着？你们还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外地人在哪都找不着！”大皇子府听着跪在面前下人的回禀，气得狠狠地一脚踹过去。 “你呢？”他又寒着一张脸看向府上的大管家。 “回大皇子，我们派去监察林尚书府和二皇子府上的人回报说，没看见有人出府往韶州商会的客栈及燕家小院去，也没见有外人进出他们府上。” 对于唯一被封王的肃宁王，这在大皇子府上是被禁止的。府上的人称肃宁王府，一律是二皇子府。如果称错了，那要被割掉舌头的。 “派人去通知马锋，让他安排人，务必把那燕明轩给我揪出来，不管他用什么法子，绝不可让人出现在殿试上！” 大皇子对于那个同名同姓考取了头名的燕明轩十分不安，尤其是他曾多次提到有人隐隐地提起，说他的容貌十分相似清乐公主的夫君，当年在军中颇为威望的武当候。 “赶紧让人把书白给我叫来！”肃宁王一回到府中，就立刻着人去找人，结果被告之，书白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 “岂有此理！居然连我都瞒着！”肃字王大掌往花梨木桌上用一拍，把杯盏都震得摇摇晃晃。 “父王，那真的是燕表哥家的儿子？那涵表哥是不是也是平安无事？”小王爷小心翼翼地问着他父亲。 “我哪知道！”肃宁王没好气地怒吼道。他也和大皇子他们一样，认定了燕明轩是大外甥的儿子，也认定了顾乘涵还在人世。然后气他们明知自己在也没找上门来寻求帮助，而是让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寻。还有他的贴身小厮书白，他和燕昭俩人一定是知情的。否则，那些证据，他们是打哪来的？尤其是南韶州府那边贪腐案，为大皇子搂银子的事。 一群人都在找燕明轩，岂时正待在荒山野岭的四合院里和妹妹悠闲地下着棋。 顾乘涵则在另一边看着死活赖着不肯走的书白，揉了揉额心，“你确定要躲在我这？确定没人发现你过来？” “我保证。公子，您可别不要我了！您都不知道我们找您找得多苦！小得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不让燕昭告诉小的，您平安无事，已找到您了！”书白从一听到燕昭说已经找到公子他们了，就什么都顾不上，要死要活地非让燕昭带他见人不可。 燕昭没法，只好偷偷地拎着他过来。 顾乘涵见到都到了此刻，再瞒了也瞒不了多久，于大事也没什么碍，就点点头，应下了。 书白喜得眼泪立刻收住，袖子一抹，立马站到他旁边，叽叽喳喳着诉说着寻他想他的苦，以及大皇子和肃宁王府那边的事。 这些事，顾乘涵大部份都知道了。且可能是受甄楚恬的影响，他很不耐烦看着看着一个大男子如此婆妈娘娘腔。 因此走了入院舍那，把燕明轩提叫了过来了。 “再过十日就是殿试。此番你已入了许多人的眼，这一路上，必有很多人暗中关注甚至想要你性命。林国柱他们入住的西二巷小院那边已有不少人在里打探。据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说，马锋已出动心腹暗中查访你，想必大皇子那已惊动了。到时候你要小心注意，时刻提高警惕！” 三月初二，燕明轩在叔叔的护卫下，顺利地进来到了皇宫门口。在榜的一百八十名进士穿着崭新的进士服鱼贯入场。 燕明轩作为会试的头名，率先走到了前面，入到大殿正中前面的案桌的位置，连同余下的四十九人内，垂首肃立，等皇袍中人莅临帝座后，跪拜叩首，三呼万岁。 宫外关于燕明轩的身份疑云纷纷嚷嚷却传不到宫内。 大安圣帝俯视着拜叩于下首的青年才俊。这些，将是他大安的栋梁。过了今日，他们当中有的人将是当之无愧的天子门生。 想到近日朝庭上揭露的一些官员贪腐渎职的问题，现还在查处阶段，且矛头皆指向大皇子府。 “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今日以此为题。” 大安圣帝的话刚完，立刻就用太监将一柱香燃上。 殿试通常都是三柱香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只一题，也就是想要出仕的学子们最重要的一题，策论。 这题对燕明轩来说，一点儿也不难。因为这些，他小时候，楚恬姐和自己说话，说到一半，自己还是反应时，就会时不时地碎碎念着这类的话，虽然语气和句子不一样，但说法却是差不多的意思。 后来，家里银子宽裕后，她买的第一本书就是律法了，那会没少念少吐槽。用她的话来说，法律就是统治者制定来统治别人的工具，要想不被它束缚捆绑住，就必须要懂它。因此，他从小跟着她正经地念的第一本书就是《大安律法》。 后又有叔叔的引导和教诲。不过，他私下也觉得楚恬姐有时候说那些也很有道理，觉得有些典据在她口中吐槽之下，更完善和全面了。同样的，他对自己所教的学生，在学会认字后的第一堂正经的课，也是《大安律法》。 因此，燕明轩闭目凝神细细思理了约两刻钟的功夫，就开始研磨书写起来了。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 圣帝正坐着心烦，见到有人已动笔了，于是起身走了下去。 燕明轩是会试的头名，他的位置正是正中的首位，正对着大安圣帝。故圣帝首先来到的就是他的案桌旁。 好字！圣帝看着那手漂亮的字体就忍不住颌首，驻足一旁，细细读起他已书写落成的一部份，越看越是心喜。 此人小小年纪，想不到见识如此不凡，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还以为如此老成周虑的策论是出自哪位大儒或内阁大臣之手。到底是何许人教养出来的少年，难不成这世上还有隐世的大儒是自己尚不知的？ 这么一想，圣帝好奇地打量了几眼正低头伏案疾笔手书丝毫不受他影响的少年。 这越看，越觉得熟悉。 到底是哪家的少年呢？这世上还有哪个世家是不曾出世的呢？ 圣帝思忆了好一会，皆想不出来有哪位。 而在场的其他官员们也是明目张胆地盯着燕明轩看，恨不得把他提起出来审问求证一番。尤其是看到圣帝走下首的时候，大家皆屏住呼吸，想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结果让人失望的是，不管是那燕姓少年，还是圣帝，都没有半点反应。难道真的是巧合？人有相似？ 圣帝又细看了两眼，还是想不起。于是作罢，继续一路巡下去。而燕明轩旁边的那边，则是大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隐隐失落。 本来自己还想在殿试时拼一拼，想那南部地区来的蛮子会取得头名也不过是一时运气，作的文章刚巧投阅卷人的脾性罢了。但现在看此情形，圣下似乎也颇为看中他。看来自己只能拼一下榜眼或探花了。 第三柱香才刚换上没多久，燕明轩就搁下了笔墨，圣帝龙心眼尖地发现了，立刻让人把卷子呈上去。 “好！思路清晰，策略甚良，且能在短时间内就作出此文章，不愧是今科头名，看来状元非您莫属了！”圣帝龙心大悦，边看边鉴评。 然而，待看到题卷署名上燕明轩三个大字时，目不一凛，顿时站了起来，直视着下首的答卷之人，接着，又低下头来，紧盯着手中卷上的那个“燕”字不放。 如果说刚才是对那伏案疾笔手书的人熟悉，那么燕明轩这个名字，也是一样熟悉，似乎在哪听过似的。而上面的那个燕字，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第459章 安好无恙 他那最贴心和善孝顺的二女儿，他的公主，堂堂一国之君的女儿，天底下最珍贵的女儿家就是下嫁了燕姓之人，然后遭遇了毒手，最后落得个惨死！ “圣上，圣上！”随身的内侍大太临看到主子的脸色大变，手中的卷子快要抓烂了，小声地叫了他一声，提醒他。 圣帝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把卷子递过已盼望多时的内阁大臣们传阅。 传阅过卷子的人，皆暗自心惊此人的才华出众，甚至有些老人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年那个同样是十分年少，才华惊人却惨遭不幸的涵公子。 如果此人真的是涵公子的家人，是涵公子教养出来的，也不曾奇怪。 几位阁老太傅们各自交换了一下眼色，又继续把下面的呈上来的卷子快速地阅了一遍。 说是一百八十多人，但在场的都知道，他们真正要看的，是大殿中间的那五十份卷子。其中的状元、榜眼、探花皆从里面出。 最后，他们选了其中的十份卷子呈到御上。圣帝略看了一眼，最后不出意料地点了燕明轩为状元、另外两名郭姓、王氏俩人分别为榜眼、探花。 燕明轩等三人出列，上前谢恩。 “平身。燕状元，朕看你的文章，见识颇为不凡，不应是你这一少年人该有的。你，师从何人？” “谢圣上夸奖。在下自幼蒙叔父教养，由家中女眷开蒙。”燕明轩抬起头来，直视着大安圣帝，平淡的地说。 这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叔叔和楚恬姐以外的亲人。 眼前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应该是自己的曾外祖了。然而，他却护不住自己的家人，甚至是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帮凶。 燕明轩咬着下唇，再也不曾言语了。 “你，你叔叔是何许人？姓甚名谁？”圣帝的手微微地抖动了一下，眼紧盯着他不放。他终于看清他的样貌了。眼前少年的模样和自己的二女婿，那个出身民间，却身手不凡，为大安朝立下汗马战功的武当候。 大殿的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 少年明朗的一笑，身开一立，神情和姿态瞬息就变了，像换了个人，不似考场上彬彬有礼的学子，反而有种武者的潇洒。 恍惚中，众人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大军得胜，策马归来的武当候。 “回圣上，在下叔叔姓燕，大名由当今圣上所赐乘涵二字。”燕明轩一句一字清晰有力字腔正圆地吐出来。 终于听到正主的回应了，早有疑测的人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还有的人暗念了一句“苍天果然开眼了”；而和大皇子有关的人则是不安地往大皇子和肃宁王爷那偷瞄去。 “涵儿。”圣帝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跌坐于帝座上。总管大太监赶紧上前扶住他，然后一边喊御医。 “不用，不用，朕没事。你，你刚才说什么？”圣帝颤颤巍巍地走下首来。 肃宁王也站了起来，走到圣帝下首，正对着燕明轩这不掩饰地打量着。 “圣上，众考生从早上至今尚未进过一滴水。现不如让他们退下，回去待宣榜。其余的事，礼闱后再议？”林尚书前几日已经激动过了，现此时亲耳听到自己的外孙承认，心里除了高兴，想到的更多的是外孙为什么不早日和他们相认，而是要以此方式，在大殿上承认身份呢？ 经由林尚书提醒，圣帝也醒悟过来，此时正是殿试，这时追问涵儿的下落不恰当。 于是，传令余下的卷子交由内阁大臣们评阅。燕明轩留下，其他人则回去等成绩。 殿试上发生这样的事，众考生们皆是又惊又疑。一出了皇宫大殿，还没回到住所，就已议论开来了。 “那燕状元是何许人也？” “涵公子又是谁？” “是当年那个名动帝都的涵公子吗？” “名动帝都的涵公子？怎么吾从未听闻过？” …… 大殿中的考生和部份官员们离去后，殿内除了几个权要大臣及林尚书这样的关系人外，其他人陆陆续续都退下了。 燕明轩还没等圣帝开口到偏殿去的时候，当下就跪了下来，行了个晚辈礼。 “燕氏明轩拜见曾外祖！” “你是浩昱的孩子？你们还活着？” “你们为什么不上帝都来找朕？万大的事都有朕为你们作主。涵儿还好吗？他为什么不来？你们还有谁逃了出来？” “顾乘涵是要连我也不认了吗？”肃宁王也冷着一张脸怒斥道。 几位大臣正要告退，结果却被燕明轩的一句话给惊住了，脚动不得了！ “我们燕山庄被人以通敌叛国罪灭庄。叔叔带着我们逃了出去，可是却一路被追杀。” “荒谬！” “胡扯！” “大胆！” 三道怒斥分别出自于圣帝、肃宁王爷、大皇子。 燕明轩怒目瞪向大皇子。 “你们为何会有这样的误解？朕何曾派人去追杀过你们？朕得知你们遇难的消息，还派人去搜寻过。” “对，书白是涵儿的贴身小厮，他就曾我府上。你们是不是通敌叛国，难道他不知道吗？没告诉你们吗？”肃字王也非常地气愤。 这表明什么？表明自家外甥也是一直都不信任自己，包括那个书白和燕昭，可能都是在利用自己。 “对啊！燕状元。通适叛国可不是小事，你这样来污蔑圣上，可是大罪啊！”高尚书看到那篇策论，起了爱才惜才之心，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 燕明轩向他微微点点头，谢过他，转而继续道：“回禀圣下，明轩没有说谎。当时我们一家都在，皆在为妹妹准备弥月宴。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侍卫，拿出圣旨，说我们通敌叛国，格杀勿论。奶奶斥责质疑对方，然后当场被人射杀。” 燕明轩想到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又红了眼。 “你确定是官后侍卫？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胆敢假传圣旨？”肃宁王爷厉声问道。 “对！到底是何人，胆敢冒充朕的御旨！”圣帝也十分震怒。 “对！到底是何许人，居然连皇妹也不放在眼里，敢射杀我皇家的人！”大皇子也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低喝道。 燕明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领头的太监是宫中的冯诺，那领头的侍卫则是左骁卫统领马锋。” “不可能！朕记得，冯诺他们是淑妃娘娘派出去给清乐还有曾外孙女的赏赐。只是他们迟了一步，他们人赶到的时候，燕山庄已遭魔教毒手，他们只能请罪而归。” “是冯诺他们和魔教的人联手灭了我们燕山庄的！”燕明轩愤怒地胀.红了脸。 “明轩，冯诺他们是淑妃娘娘派出的人。还有涵儿呢？为什么只有你前来，涵儿他们呢？你们当中还有谁？”圣帝虽然恼怒他殿前污蔑，但想他丧亲破家，年纪又小，暂时略过他不当之处。 “回圣上，我们家逃出的就只有叔叔和我还有妹妹及楚恬姐。叔叔现不便前来，是因为他一出现就被追杀。哪怕是最近，也有人在追杀我们，怕我们将他的罪证交出来。”燕明轩言之凿凿地说。 “现在还有人在追杀你们？青天白晶，在帝都的脚下追杀朕的外甥？何人这么大胆，传令禁卫统领来见朕，让他速速去把涵儿回来。我看到底是何许人这么大胆！朕诛他九族！”圣帝大怒，要立即令人前来，且务必要把顾乘涵他们安好无恙地带回宫中。 “父皇，我们现是不是该把冯诺和马锋先给扣起来再说？” “明轩，你说的可当真？你们当真有人证物证？”圣帝还是很难相信，很难相信清乐一家被灭门会是这样的原因，是被人假借自己的御旨。 “圣上，明轩敢以颈上人头保证。且追杀一事，千真万确，而我们也曾试图和官府联系，结果叔叔为此还卧床静养一年多才能落地行走。”燕明轩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哽咽了起来。 “涵儿受了伤，还卧床静养一年多才能落地？那他现在怎样？可有大碍？”圣帝急急地问道，一边又让人宣御医准备。 因为女儿的执拗，他不舍地将清乐嫁于那燕磊。可孝顺的清乐为了一解自己和淑妃的思女之愁，在涵儿长到六七岁时，就派人送到了宫中小住。 后来，涵儿就一直养中宫中，是自己看着长大，亲自开蒙的。他对着自家的几个儿孙都不曾这样用心过。当时得知他人没了，他的伤心可不比淑妃少，人也差点晕了过去。 前面朝堂上，殿试中发生的事，早已随着学子和官员们的出宫而宣扬开来。 现帝都城内上下议论最多的就是燕状元，燕山庄灭门惨案还有涵公子。 宫外都已传嚷开来了，那关注着新科状元花落哪家的后宫内庭，更是早已知情。淑妃娘娘第一时间就晕了过去，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让人扶着她到宣和殿去。 “娘娘，宣和殿是前朝，后宫诸人不得干政。要不我们再等会，说不定燕状元和涵公子很快就到了呢？”身边服侍的贴身女宫尽责地劝慰道。 “不，我不管这些。我只是知道，我那可怜的清乐家破人，现好不容易有她血脉的消息，有我涵儿的消息，我是一刻也等不得，哪怕是圣上要治我的罪，我也要去了！”淑妃娘娘挣扎着起来，不管不顾地出去。宫人只好跟上，搀扶着她去了。 “确定没听错？确实是燕山庄的后人，清乐的孙子？”荣熙宫的惠妃娘娘震惊地站了起来，瞪直了眼，大声地问着来跪在下首的人。 第460章 千刀万剁 “回娘娘，小人确实没听错，今科状元燕明轩正是燕山庄的后人，他也是这次会试的头名。” “娘娘，消息应该是没错了。刚才门外传来消息，说寿宁宫的淑妃娘娘此时已经往宣和殿那去了。”心腹宫女在她旁边小声地说道。 “大皇子人呢？” “大皇子和肃字王皆在殿中，还有几位阁老和尚书也在。”小内侍飞快地往上瞄了一眼，看到惠妃娘娘怒不可遏地掐紧了指尖，指甲都掐了进手心里，心不由地一宿，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话。 “你再去打听，务必将那燕状元的事给打听清楚，他在堂上说了些什么，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出。”惠妃娘娘冷厉地挥挥手。 连旁边的宫婢都退了出去后，她头痛地揉了下额，半晌，看着前面那白玉霜瓶上的几株梅花，那是大皇子不久前折来送来给她的。 “丽芙，你说此事能不能善了？” 名为丽芙的女官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一边帮她推按着太阳穴一边斟酌地开口，“可以吧。事情都过去了近十年，且又是江湖仇杀。圣下派去查访的人回报不是说魔教所为吗？在场中也发现了不少魔教武器招数所致的伤痕。” “但愿是那样吧！”惠妃娘娘忧虑地说道。 当年她也是在事后才知晓自己的儿子居然瞒着自己犯下这天大的错事。虽气恼他事前瞒着自己，半点风声都没透露，但事已至此，一荣俱荣，又是自己的亲骨肉，她也只能提心吊胆地去帮忙扫尾，在宫中更是小心翼翼了。 “娘娘，您放宽心好了。大皇子想必是心中有数的，翻不了天的。” “你派人盯着，另外大皇子府那你也多多关注。还有冯诺那也要注意，务必不要让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是，丽芙省得，请娘娘放心。” 尽管心腹一再地保证，惠妃娘娘还是不能宽下心来，“来人，给我梳妆，我也到宣和殿去。” 待穿戴整齐后，她又迟疑了。 这样冒冒然地过去，是不是更显得这事和她荣熙宫有关了？不行。她不能自乱阵脚，现外边什么事都没传来。 “涵儿，我的涵儿，我的曾外孙在哪？我清乐的骨血在哪？”淑妃娘娘来不及等人通传，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堂中央和自己女婿十分相像的年轻人，小步跑过去，然后抱着人就痛哭流涕。 “淑妃娘娘。”燕明轩无措地任她抱着痛哭。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人这样抱着自己哭。印象中，也很少见人这样哭。 “母妃。”肃宁王过去搀扶住，低声劝慰着。 淑妃娘娘一边点头一边泪眼模糊地搜寻着其他人。 “涵儿呢？” 内阁的大佬还有相关的人员此时不知道是该退好还是继续作壁上观的好。 这是皇家他们认亲的戏码，他们在这样围观看戏着，似乎不太好。但如果退下吧，那刚才燕状元所说的假传御旨被灭门的一事，却不是小事，更何况事还关系到一国公主和当朝候爷。 “母妃，涵儿快到了。圣上已遣禁卫统领去接人了。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人了。” 话还没落下，就已人来禀，说涵公子到。 顾乘涵风华清冷，看也不看周遭人一眼，仰首阔步随着禁卫统领直直进了宣和殿。 圣帝激动地站了起来，要走下御座。 淑妃望着来人，眼泪就止不住的漱漱直流。 “臣顾乘涵叩见圣上！”顾乘涵走到侄儿旁边跪下。 “涵儿，快快起来。” “涵儿，我可怜的涵儿！” 圣帝和淑妃娘娘皆忍不住呼叫出声，往人那那奔去。 顾乘涵朝淑妃娘娘点点头，继而清冷地道：“臣要状告大皇子李长基及内侍冯诺父子、即左骁卫统领马锋屠我燕家满门，为我们燕山庄一百三十多口讨一个公道。” “顾乘涵！你疯了！你可知道我是谁？污蔑皇族，哪怕你是我外甥，我也不会轻饶你！”大皇子没想到他居然一开口就直接告状来，还直指自己。 这惊得他措手不及。 “父皇，冤枉！我绝不敢做这等恶事。先不说冯诺是内侍，又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再说清乐也是我皇妹，他们又居于江湖，只问江湖事，我何缘何故要屠她满门呢？这断断是不可能的！父皇，涵儿他绝对是疯了，要不就是受人教唆来污蔑儿臣的！” 说完，他还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肃宁王。 顾乘涵却是连眼尾都没扫他一眼，继续道：“臣有人证物证。冯诺入宫前曾有一相好，对方为她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即左骁卫统领马锋，女的则为大皇子府上的侧室，还诞庶长子。而惠妃娘娘也是因为这点拿捏住冯诺，让他成为荣熙宫的眼线，大皇子府上的庶长子也是冯诺作为帮李长基假传御旨的条件。” “你胡说！父皇，涵儿，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以致你要如此地污蔑我？或是对方许了什么条件给你？居然不惜将自家的惨事都要扣到我头上来？”大皇子虽然底下大惊，但仍力持镇定，和蔼却不失长辈风度地问道。 “对！顾乘涵，你可知污蔑皇族的大罪是什么？别以为圣上宠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正是大皇子府上的庶长子，李则言大怒。 顾乘涵依然是平静无波地叙述着他所状告他们父子的罪证。 “臣所列举的这些，均有证据。圣下派人去把燕昭传过来即知。” 而淑妃早已呆傻住了！她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自己宫中的内侍所为。 “涵儿，涵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是冯诺？冯诺是熙宫的眼线？是我害了清乐，定了你们一家？”淑妃娘娘急切地看向顾乘涵。 “娘娘，这一切和你无关。有心谋害，早晚也会害到人。” 听到顾乘涵再次确认是自己宫中的冯诺时，淑妃再也忍不住，往后一仰，再次晕倒了。 “来人，宣太医！”肃宁王忙大喊。 圣帝也责令此事让刑部尚书亲自查审，大皇子李长基暂时幽闭府中。 顾乘涵为这一天，已准备了多年，且人证物证及大皇子府及其党羽所犯下的事及证据，除了一部份通过书白的手交到肃宁王爷外，大部份还在他手上握着。 因此刑部里人根本就不需多费功夫，仅花了四天的时间就把事情的原委给查证了出来，然后呈到御前。 “逆子！逆子！丧心病狂！大胆妄为！”圣帝大怒，重重地拍着御案，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 大内总管见了，悄悄地吩咐小内侍去把御医唤来候命。 “来人，来人把那逆子带到殿上来，并把一众涉案人员通通拿下，打入天牢！”圣帝连下几道御旨后，跌坐一在一旁。 “逆子，你为何要这样做？是不是有一天你父皇我挡了你的道，你也要杀了朕？”圣帝一个杯盏重重地砸下去，直把李长基的额头砸破了，鲜血直流。 “父皇，这绝对是冤枉！儿臣没有做过，儿臣也不敢做下这等滔天大罪。这绝对是污蔑，是顾乘涵他们的污蔑！”大皇子红着双眼怒指着顾乘涵狂骂道。 “大皇子凭什么认为我会拿燕家一百三十多条人命来污蔑你呢？你未免也太得起自己了吧？”顾乘涵嗤笑着说，然后逼近到大皇子跟前，一掌拍下去。 大皇子一口血喷涌而，直喘着气。 “顾乘涵，你！你敢在圣驾前动手殴打皇子，你，你以下犯上！”李则言扶着大皇子猩红地怒目仇视着他。 顾乘涵哈哈地狂笑了起来，“以下犯下？当众殴打？哈哈！” 直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他才哑着嗓子阴森森地道：“我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剁。你们没想到我还活了下来吧？君子报仇，十年未满。我为了这一天，足足忍了十年，十年！ 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另外的亲人下令屠杀，却又求救无门，无人可求，甚至不敢求的滋味吗？你知道一闭眼就是满天的火光，满目的鲜血的感觉吗？以下犯下，殴打？哈哈！我恨不得剁了你们！” “大皇兄，你为何要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一个武将的提议，因为浩昱是礼部尚书的女婿，因为我是他们的舅舅，所以你就要做出这等丧心病狂，有违人伦的大不逆的事？”肃宁王也非常愤怒。 他完全没想过妹夫一家被灭门居然是和自己有关。就因为自己人的一个小提议，居然激发出大皇兄的狂心，铤而走险地做下这等事来。 “肃宁王，这事根本就是你和顾乘涵一手策划，裁赃于我们的，对不对？父皇，这是他们的阴谋！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您忘了吗？上次他就说了，顾乘涵的贴身小厮一直藏在肃宁王府的。他们燕家是不是通适叛国，父皇您有没有下旨派人捉拿他们，难怪他不知道吗？他不会通知顾乘涵吗？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是要污蔑我们。” “大皇兄，人证物证皆在，到了这时候，你都还抵赖？”肃宁王沉痛地看着他。 圣帝则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顾乘涵。大皇子不说这个，他还真的差了这点。 第461章 禀报 “当年在追杀逃命之际，我让书白他北上求救援，是希望肃宁王府能看在我们甥舅情份上帮一把，另也是想借肃宁王之手来向圣上申冤，而我们却往南下逃命。 然而没想到，我们一别就是六七年。我们一路南逃，然后追捕我们的人当中居然有官府中人，最后我们只能往流放之地，被人称之为南蛮的方向逃去，最后隐于南部偏远的小山村中。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到大理寺击鼓鸣冤的，但我怕我人还没到大理寺，我手中的证据就保不住了。 后来燕昭寻来，我才知道我们根本就不在通缉海捕名单上。这才决定让明轩大大方方地走到殿堂，走到圣上跟前，替我燕家一百三十多口鸣冤，讨个公道。 至于书白？你问问他，经过了多少次刺杀？他敢不敢走出肃宁王府？你们派了多少盯着肃宁王府？” “父皇，大皇兄确实有派人盯着我肃宁王府。”肃宁王爷适时地补上相关资料。 “逆子，你还何话可说？”圣帝把肃宁王呈上的证据砸到他身上，厉声问道。 “父皇，您问我有话可说？我也想问问您为何从来都是偏爱二皇弟，偏爱清乐兄妹俩？明明我才是皇长子，为什么封王的就他一人？就连清乐不顾公主尊严，下嫁一江湖野人，你都愿意，还爱屋及乌，连她的儿子都要抱到宫中抚养？” 大皇子可能知道事已无可挽救了，干脆也不辩解了，把多年来藏在心里的委屈直直地问了出来。 “你这是怪我怨我？可这关清乐、关燕磊什么事？如果燕磊想要权势，当年他就不会辞官，只要了一个虚职，避入江湖。清乐她是你皇妹啊？就算不是一母同胞，她也不曾开罪过你，甚至每年的年礼也不曾少你大皇子府的！”圣帝十分痛惜地摇头叹道。 两旁的机要大臣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皆是一阵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话？ 顾乘涵也嘴角也讥诮地勾了一下，“大皇子想要太子之位，为何不需明言？以圣上对大皇子的慈爱之心，也不会怪责。” 证据确凿，燕山庄那一百三十多条人命确确实实地是被他们夺走。魔教余孽早在今年初就被顾乘涵率领着二十八星宿把他们翻找出来，除了留下两个人证外，其他的都当场屠尽。 随着大皇子府被封禁，冯诺马锋等一众人的人头落地，十年前燕山庄那件惨案再次走入人们的眼底。 今科状元正是燕山庄的后人，清乐公主的长孙，由涵公子教养出来的。 为了昭显公正，没有徇私，圣帝采纳了林尚书的提议，让人在金榜下把状元、榜眼、探花及二、三甲及传胪的文章皆张贴于榜下，以供众人传阅。 “涵儿，你真的要离开？留在景涵苑不好吗？那你要去哪？回候府吗？”淑妃娘娘拉着他的手不放放，一边又不忘燕明轩，“轩儿，你也帮着娘娘劝一下你叔叔好吗？你们俩就在娘娘这多住一会，就在景涵苑这，这也是你叔叔从小住到大的地方。” “娘娘，这里毕竟是皇宫后院，涵儿已经长大了。”顾乘涵无奈地看着泪眼婆娑的淑妃娘娘。 这四五天他和明轩都留宿在宫里。一是因为事情还没了结，二也是因为这几日淑妃娘娘的情绪激动，圣帝及肃宁王皆劝他们留在宫里安抚一下她。 顾乘涵想着她对自己的疼爱，且年数也大了，这些年来，因为娘亲，因为自家的事，一直郁郁不欢，落下了不少病根。再加上此时他们也不适宜出宫，免得给疯丫头添乱生出麻烦来。就应下了。 自己已好些天没见到她了，也不知她此时怎样了。顾乘涵现很想回去告诉她人，他已大仇得报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回燕山庄了！ 见到顾乘涵沉默不语，淑妃娘娘又拉着燕明轩的手，无声地哀求着，眼泪像止不住的泉涌似的。 “娘娘，我们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妹妹他们会担忧的。”燕明轩微笑着说。 “妹妹？哦，对哦，清乐还有个孙女儿。我记得那时候她才一个月左右。清乐说这是她们燕家的掌上明珠。”淑妃娘娘一手拭着泪一边抽泣。 “是的，娘娘。妹妹叫燕明轩，小名娇娇。她长得很像奶奶，也像娘娘您。”燕明轩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明珠啊，我的曾外孙女啊！”淑妃娘娘又放声痛哭了起来。 燕明轩扶着他，无奈向顾乘涵求救。 顾乘涵接过女官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劝道，“娘娘，我们就在帝都。你还没见过娇娇吧？过几日，我带她来给您请安。” 在顾乘涵叔倒俩的劝慰下，淑妃娘娘终于止住了泪。 “好，好，哪了！那你可要记昨。要早日带我那可怜的曾外孙女过来。” 她十步一相送地，直把人送到殿外，不见人影了，才依依不舍地在心腹女官的搀扶下回去。 “晴蓝，刚刚涵儿他说的是什么？他好像说得是她们？我记得涵儿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吧？” “娘娘好记性，涵公子今年正是二十有四。” “那，那他刚才说的他们是？”淑妃娘娘想到他如今的年纪，以及和他同龄的肃宁王府中的孙儿早已妻妾都有了，儿女也不止一两个的时候，就满眼心酸。 这南部蛮荒地区的，能有什么大家女子的。唉！也不知这些年来，他们受了多少的委屈。都是那可恨的荣熙宫那边，圣上还真是好，仅是夺了她的妃位而已！ 心腹女官看到她脸色又变了，呼吸也急促，满脸通红，想到涵公子交待过的，不可让淑妃娘娘再气着了。 于是忙转移话题道：“娘娘，等涵公子下次进宫，您问问他。如果不行，到时候您再给他指一门婚事不就得了。以涵公子的名头，我想这帝都里多的是大家小姐待他挑选。” “你说得也是，等涵儿下次进宫，我问问他。你帮我看看，琢磨一下，这里面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中，待字闺中的千金有哪些，有些和我们涵儿般配的。还有明轩的也要留意一下。”说到小辈们的婚事，淑妃娘娘果然什么都忘了，叨叨不绝地说首。 宫里的人在惦念着顾乘涵叔侄俩的婚事，宫外不少也一样惦记着。想当年，帝都中闺阁少女思慕他的人可不少。 当年燕山庄、清乐公主他们的惨案传至帝都时，曾有不少闺阁女子哭晕了过去，其中有几家过了碧玉年华都不肯出嫁，直拖到双十年华才被家人嫁了出去。 也有如光禄寺卿家的千金一样，直接到庙里修行去的。 而如今，涵公子回来了！人平安地活着回来了！且今科状元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帝都里各个世家的眼都亮了，都在盘算着燕府人丁单薄，且燕山庄全毁，估计淑妃娘娘是不会放人回去，他人是要留在帝都了。 此时，帝都城内的世家女子闺阁千金一下子涌动了起来，连带发修行的光禄寺卿家的千金也归家了。 而城中大大小小的银楼金铺成衣布店的生意也要比年前都要好上几成。 虽然顾乘涵如今的岁数大了些，但是他的风采及才华，这在帝都城内，各家是有眼可见的。 “欢迎我们的燕状元归家！恭喜燕状元！”甄楚恬令下人燃起一根鞭炮，在顾乘涵叔侄俩踏入四合院的一刹那就啪啪地燃放了起来。 “恭喜哥哥！”小娇娇也在甄楚恬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她哥哥。 顾乘涵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满地瞪着他。 甄楚恬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跟在他身后，小声地道：“我又不知道你们今日会回来。不过大皇子府封禁那天，我已让燕昭他们准备好香烛供品等，已带着娇娇禀报过庄主和夫人他们了。” 顾乘涵这时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他“嗯”了一声，说道：“待圣旨到，钦天监择好的日子出来，你的笄礼一过，我们就即刻回燕山拜祭爹娘。” “笄礼？”甄楚恬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份上，且现在不年不节的，离自己的生辰也早着。这笄礼不是生辰前办的吗？ “依我估计，圣旨应该会在明后两日就会下达到候府，我们明日一早搬回去。还有你和娇娇准备一下，过两日淑妃娘娘会召见娇娇。”顾乘涵坐在他平日常座的位置上，背靠着甄楚恬缝制的方枕，脸部的线条和缓了下来。 “啊？我也要去？”甄楚恬瞪大了眼，纠结不已。 不说这宫中了，就是上辈子的故宫，自己也没去过，所以还真的想去看看。可是一想到宫中规距大，然后里面的人都是人精，宅斗宫斗高手来的，她的兴趣顿时就消了一大半。 “哥哥，宫里是怎样的？漂不漂亮？”小娇娇也向她哥打听着宫中的事情。 “漂亮，但没家里舒服。我喜欢我们家里。” “你不想去？”顾乘涵微微地眯起了眼。 第462章 外家的人 “说实话，好像是不太想。”甄楚恬抱着一个抱枕懒散地说道。 “对了，公子，大良叔他们使人传话过来说，说我们租赁的那个房子早已被人包围住了。每天都有不少人上门来送拜贴给您和我们的燕状元。有的还找到我们这边来了。别的还好，直接让外面的人给推挡了，但是林尚书府的人却不好推却了，贴子我接了，他们人虽没过来，但是礼已送了一大堆。” 甄楚恬赶紧向他们说明这几日的情况。 随着燕山庄惨案的大白，凶手一一被抓捕后，甄楚恬他们又从有间客栈那搬回了四合院。因此，也很快地被守株待涵的林尚书家的人给堵上了。 甄楚恬以顾乘涵他们人不在，自己不能作主为由，接了他们的贴子，然后紧闭门户，谁也不见。 找不到他们，那和他们关系密切，同来自南部的“竹弯四子”就是下一个目标了。 后甄楚恬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就打发“竹弯四子”他们住到西二巷租赁的房子，不要到“雅园”这边来是件正确无比的事。要不此刻，被人包围住的绝对是自己。 西二巷中的竹弯村人也是从一开始地兴奋激动到后来的烦不胜烦了。 “大良哥，燕状元家可有没有指示过来？我们家满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真的没想到，那燕公子居然是公主的儿子！”钟庆有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不可置信，觉得自家祖坟冒青烟了，才会让自家的满子认了公子的后人当先生，然后还考上了进士，虽然是吊尾，差一点落榜了，但毕竟也是中了，能做官了！ “我也不知道。燕状元和楚恬姑娘他们也没指示过来。只是说没有通知之前，让我们不要到雅园去，谁问也不能说。”林大良也十分高兴，觉得自己家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把燕家带到竹弯村去，做他们的邻居。想到自己还因此见了那高高在上的圣上，就觉得这辈子都圆满了。 对了，圣上还赐了自己几个大字，叫什么来的，敦亲睦邻！这个回去后一定要供起来。供哪好呢？是供祠堂里呢，还是供在学馆那呢？ 林大良的思绪早已飘远了。待有人通传说光禄寺卿府上的贴子时，一时恍惚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送给我们的？不是让我们待为转给燕状元他们的？” “对，这是我们府上老爷请给进士老爷及林大爷的。我们老太爷听说了林大爷一家的敦亲厚善，想要结识一番。”来送拜贴的光禄寺卿家人话说得非常得漂亮。 “哦，哦。光禄寺卿大人、老太爷他们过誉了。”林大良回过神来，楞楞地说，然后一边看向门边，想看儿子侄儿侄女婿他们回来了没有。 “那我们就恭候林大爷及几位进士老爷们的大驾了。小的先行告退了。”光禄寺卿家的下人非常有眼色地退下了。 “主子，楚恬姑娘，小公子、小小姐，这是林尚书府派人送来的贴子和礼单。” 刚回到武当候府，甄楚恬还来不及打量这府坻，就被顾乘涵塞过来的贴子挡住了。 “这贴子是几时送来的？”甄楚恬一边看礼单一边问燕昭。 “贴子和礼单是四日前送达的。属下看候府外一直有人盯着，其中就有林尚书府的。”燕昭把近日来的门里门外发生的状况也禀报一番。 “这么说来，他们是派人守了在两边。”甄楚恬看了那份和“雅园”上一模一样的礼单说道。 “公子，我们待会一会儿拜祭完，就上林尚书府拜访吧？” 顾乘涵点点头，然后亲写了一份贴子，让燕昭快速地派人送去。 “爹、娘、大哥、大嫂，我带明轩和娇娇他们回来了。”顾乘涵一见到候府里面一座座黑木木的牌位时，双膝跪在上面，哽咽着说道。两滴悲痛的男儿泪无声地脸上悄然滑过。 “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我们回来了。”燕明轩和小娇娇也跟着叔叔跪在了后面。 甄楚恬也默默地跪了下来。她看到了在庄主夫人少庄主少夫人他们后面，还有伯公婆婆和一众遇难的燕山庄人。 “婆婆、伯公、顾掌事，还有庄里的大叔哥哥姐姐们，我楚恬回来了。我们已经给你们报了仇。你们安息吧。婆婆、伯公，我会过得好好的，你们放心吧！”甄楚恬一边默念着，一边认真地叩了三个头。 门外，院子里乌鸦鸦地跪了一群人。大家都神情误伤，甚至有几个还提起袖子拭泪。 甄楚恬默默地站起身，然后拿过一旁的香烟燃上，分虽递了三支给顾乘涵和燕明轩、小娇娇，自己手上也拿了三支。 顾乘涵把她扯下来，跪在他旁边，然后向牌位那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奉上香。 甄楚恬也楞楞地直做了。 紧接着就是燕明轩兄妹俩，及候府里的下人。 “小娇娇，你回去装妆一下。明轩，你也是。”甄楚恬望着里面香烟缭绕，阴森森的一众牌位，和依然跪在下首木然的顾乘涵，摸了摸小娇娇的脑袋，对着兄妹俩说道。“我估计你曾外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们。再晚一点，说不一人就要上门来了。打扮得好看漂亮一点，让老人家看到高兴高兴。” 甄楚恬让丫鬟们带小娇娇回院子，打水替她梳妆。自己则唤过燕昭，让他去把自己给林尚书府备下的礼准备好。 他们人虽没搬到候府，但燕昭却是早就入了府，履行了他大总管的职务，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且武当候府里人大多都是燕山庄的人，或有亲故在燕山庄的，都是信得过的可靠之人。 “公子，你？”安排好一切的甄楚恬再度回到祠堂里，看到顾乘涵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跪着，不由地蹲在他前面，担心地看着着他。 从冯诺马锋他们伏法，大皇子府的幽禁以来到现在，公子他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像是一切都过去了的样子。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担心。 顾乘涵抓住她摇晃的手，一把把甄楚恬扯了过来，然后紧紧抱住。 甄楚恬高扬起的另一只手，在半空中静止了一会，慢慢地放了下来。 片刻，埋首在她肩颈间的人啊啊地痛哭了起来。 很快地，她耳畔的发丝和肩领就被打湿了一片。 甄楚恬听着他那有悲痛哀绝的哭声，再看看上首的黑鸦鸦的一众牌位，先前扬起的那只手又抬了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小娇娇入睡时一样。 燕昭把礼备好了，车马也准备好了，过来请示时，看到此情此景，又红了眼，悄声退下。 警觉的顾乘涵却已被惊动。 他收住眼泪，慢慢地从甄楚恬的肩首中抬起头来，然后轻轻地撩开湿搭贴在她肩劲耳际的湿发，侧首向牌位那边深深地望了一眼，哑声道：“你也回去换身衣裳，随后在堂中等我。” 甄楚恬朝他飞离的方向点点头，然后才揉缓活络一下僵硬的双膝。刚跪趴了那么久，腿都麻了。 没走两步，她就看到等候在一旁的燕昭。 “燕昭，我的屋子在哪？让人带我去，我换身衣服。” 燕昭拍拍手，很快就来了一位素青色梳着双髻的丫鬟走了过来。 她向甄楚恬福了一礼，“楚恬姑娘，奴婢燕青，请随奴婢这边来。” 甄楚恬微微颌首，然后随她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大概过了一柱香左右，甄楚恬焕然一新地出现在候府的正堂上。 小娇娇和燕明轩俩兄妹也是收拾一新，洗去了药水和丑化的妆容。俩人站在一旁，看着就赏心悦目。 没过多久，顾乘涵也出现了。除了微红的眼睛，脸上已找不到刚才痛哭过的痕迹了。 衣服也不是往日的非白即灰或黑，而是偏紫的深蓝色。如此这般浓重鲜丽的颜色，映得他那张脸更是白皙俊雅了。 心情还没恢复过来的顾乘涵本不想去的，但想着这是侄子侄女他们第一次见外家的人，自己作为长辈不出现不好。 且他还有一事需和对方商量，想要麻烦林老夫人的，因此才强打起精神来的。可现在看到甄楚恬这呆傻的样子，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发什么呆，赶紧走吧。晚了，说不定林尚书府的人真的要上门来了。” 甄楚恬摸摸了被他敲疼的额角，冲着他背后怒瞪了一眼。然后才拉着小娇娇跟着人出门，然后上了后面的一架马车。 “紧张吗？娇娇？”甄楚恬握着旁边小丫头的手关切地问道。 小娇娇摇摇头，“不紧张呢。只是楚恬，我这次是不是能看到外祖母了？” 她期待地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摸摸她的小脑袋，搂着她，肯定地点点头，“一定会的！说不定林老夫人早已等在门口了。” 她能理解小丫头的意思。以前在竹弯村时，杏子她们的外祖每次过来，或她们从外祖家探亲回来，都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的最多的就是外祖母怎样地疼自己，对自己怎样的好。 第463章 孝顺 那个时候，小丫头就跑回来问过自己，她有没有外祖母？她的外祖母会不会像杏子的外祖母一样疼自己？为什么没来看自己，是不是也和娘亲一样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自己了？ “真的吗？那她会是什么样子？真的和娘一样像吗？和大姨像吗？不对！如果和大姨像的话，那就和娘不像了。”小娇娇自问自答地道。 自从她知道周礼杰是自己的表兄，他母亲是自己的亲大姨，娘亲的嫡亲姐姐后，她就偷偷地去看过大姨是长什么样的。 “待会进了林府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外祖母还要留你住上两天呢。”甄楚恬笑着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会吗？外祖会让我住下来吗？那楚恬你呢？”小娇娇眨着大眼睛犹豫不决地问道。 “我当然是回候府或雅园。这就看公子了。” 甄楚恬看到她那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一笑，“这有啥好纠结的。又不是让你长住那边，且宫里的淑妃娘娘也会传召你进宫。我们又不是没分开过，往日去淮阳时也没见你这么不舍的。” 小娇娇被她轻点得，捂着额头嘻嘻傻笑。 武当候府的马车刚在林尚书府里停下，里面的大门就打开了，然后一道苍老的哭声就从里面传来。 “我可怜的外孙孙啊！” 甄楚恬把小娇娇推到前面来。然后和顾乘涵站在他们兄妹俩的身后。 小娇娇无措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甄楚恬。 甄楚恬朝她鼓励地点点头。 “妹妹，我们上去吧。”燕明轩像小时候那样，拉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抬阶。 他们还没步入大门，就看到了林尚书府里出来了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在前面的是一对老人，那妇人看到燕明轩兄妹俩，顿时泪如雨下，激动得直打颤，站也站不稳，然后一个跟头往前裁了过去。 她身后的人的注意力都在燕氏兄妹俩的身上，一时不防，眼看就要裁倒在地上，幸好燕明轩兄妹俩眼明手快，小娇娇的彩鞭卷起，和哥哥一前一后地飞扑过去。 这变故把林尚书府里的人吓得一呆楞在原地。 “哥哥，外祖母怎样了？”小娇娇收回鞭子，蹲下去，托扶住林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外祖母没大碍，只是一时激动过头，气上不来，才晕了过去。不过她还有不少旧疾，需好好调理。” 林老夫人在燕明轩的推按之下幽幽地转醒过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俩陌生又倍感熟的少年少女，然后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哒哒地往下直流，一手搂抱一个，哭喊着“我可怜的外孙孙，我终于见着你们了！” “外祖母不哭哦，乖乖哦。我是娇娇呢！”小娇娇不同于哥哥的手足无措。她学着楚恬以前哄自己的样子，回抱着老人，小手在她背后轻轻地哄拍着，哄得林老夫人又是喜又是悲。 “娘，咱们先把涵公子他们迎进府内。我们回去再说吧？”长媳林夫人上前轻轻地说道。 这边顾乘涵已和林尚书他们已见过礼了。 甄楚恬也和面前的林氏女眷们笑了笑，然后还对上了好几双打量偷瞄的目光。她们看到她看下来，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是，是是。”林老夫人不好意思地朝顾乘涵他们歉意地笑笑，然后在燕明轩兄妹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一众人缓缓地向正院走去。 林尚书夫妇刚落座，燕明轩和小娇娇兄妹俩就跪拜了下来，正式给他们见礼。 这一跪，又引得林老夫人泪眼连连，就连林尚书也红了眼。 “好孩子，赶紧起来！地上凉，赶紧起来！” 作为晚辈，又没有身份的燕东家甄楚恬，也随后像在座的众人福了一礼。 “甄楚恬见过林尚书和林老夫人还有在座的各位。” “赶紧起来！辛苦你了，丫头。该是我们林家感谢你们才是！” “燕东家赶紧起来，折煞我们了。” 林夫人亲自过去扶起甄楚恬，阻止她的大礼相拜。 自从知道燕明轩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后，他们就传信派人到南韶和淮阳去查访了。 也多得甄楚恬的“雅园”和文具盒的名头，且文具盒的合作方又是老家的淮阳书坊。正好之前有回过年的老家人在，因此不需要等南部的消息回来，他们就从中打探到不少了。更何况还有对燕明轩和燕东家很熟悉，曾在“雅园”居住过一段时日的林清和和周礼杰。 他们从周礼杰口中听过燕明轩讲述，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子可是凭一举之力，亲手把比自己小没多少的燕氏兄妹养大成人的。 是故，林尚书府上下都对甄楚恬很感激，感激她对自己的亲人大恩，也知道她不是燕家的下人，而是他们外孙、外孙女视为母姐的家人。 “你们不怪我欺瞒就好了。”燕小明顽皮地笑道。 “哪会！我们林府上下感谢你都来不及呢。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才好。以后有何需要，楚恬你尽管开口。对了，你不介意老婆子我叫你楚恬吧？”林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激甄楚恬的。虽然才短短的一会，但她就是知道，她把自己的外孙女教养得非常好。 “怎么会，那我就先谢过林老夫人您了。”甄楚恬也不扭拧，爽快地道谢。反正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那个需要，不过多个人情收着也不错，有备无患。 “楚恬，你们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绿云居我也曾去过，怎么都没见你和娇娇？都姓燕，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是你们呢？”林语芳懊悔地说。 她一边说，还不忘剜了儿子一眼。 周礼杰和林清和这表兄弟俩最近可被少被人埋怨。往日时，大家哪个不是看着自己笑脸相迎，满心欢喜的？可自从得知燕明轩就是他们的表弟后，问过他们和燕家的相往相处后，就一样了。人人见到他们就是恼怒，气他们的不长眼。就连最疼爱他们的奶奶（外祖母）也一样，都是冷着一张脸。 “明轩表弟，燕状元，泰华兄？”林清和和周礼杰兄弟俩人看着燕明轩笑得异常轻柔甜美，让燕明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忙乖巧地给林尚书续了一杯茶。 林尚书厉眼扫了俩人一下，转头对上燕明轩时，又换了一张和蔼的面孔，“明轩，你字泰华吗？这字是涵公子取的吗？不错！不错！” 顾乘涵淡淡地摇摇头，“楚恬取的。当时为了方便明轩在外走动，意为泰安康顺的意思。” “燕东家大才！轩儿这个字取得甚好。”林语晟干巴巴地说道。 爹让他和二弟招呼涵公子。可这涵公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他亲自领着外甥和外甥女过来，自家又没有得罪他，看他那副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自己还以为他不喜欢他们尚书府呢。 听到林语晟赞美甄楚恬，顾乘涵的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地柔和了些。不过，他也看出了他们的尴尬。因此起身和林尚书道：“林尚书，明轩和娇娇兄妹俩就留你们这吧。过两日我再来接他们。淑妃娘娘要见他们。” “好好，好！涵公子，您这是？”林尚书站起来，看着他一副要告辞的样子，不解地询问。 “我府中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顾乘涵朝他点了点头。 “这，这么快？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林尚书对他拱拱手歉意。 “没有。我们也是今日才回候府，想着你们应该会急着见明轩兄妹俩，所以就先行过来了。” “这，这，林某就谢过涵公子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用到我们林府的，涵公子千万不要客气。”林尚书听到人家连家门都没多待就先想到自己，也感动到不行。 “还真是有一件。”顾乘涵顿了顿。 “涵公子请讲！” “楚恬的笄礼一直没办。我想过些时日给她办一场笄礼，到时候希望能请到林老夫人来给她做正宾。”顾乘涵的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么一来，又有点当年涵公子的味道了！ “那当然没问题。老夫替拙荆应下了。”林尚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个。虽然奇怪以甄楚恬那个年代，居然还没办笄礼，但也没多问。毕竟这燕东家不是旁人，是养大了自己外孙、外孙女的人。 “那我就先谢过林老夫人了。日子选好后，我会派人来通知的。”顾乘涵向他回了一礼，然后也不问侄子的意见，派人到林老夫人那边，把甄楚恬也带走了。 林尚书若有所思地站在廊底下，目送着他们俩人。 “咦！是美人糖。还是年节版的。”小娇娇看到外祖母赛到自己手里的一把糖果，捏起一个细细地看着。 “对，这个是你大姨他们带过来的。你的表姐妹她们都爱吃，每次仙女一出，就让老家那边的人去排队买了送过来。不过你放心，这次你大姨带了好多来，吃完了好吃的话，等你回去的时候，外祖母再给你装上一些回去。”林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 外祖母果然和杏子她们的外祖母一样，是个很疼外孙女的人。 小娇娇剥开一粒芝麻做的软糖，送到林老夫人口边。 “娇娇吃，外祖母吃过了。”林老夫人眼晴都湿润了。这是多乖多孝顺的孩子呀！ 小娇娇笑笑不语，又把糖送回自己口中，觉得味道好像又比以前好吃多了。 “娇娇妹妹，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芝麻吗？那里面还有花生的，还有水果的。可惜果子不易存，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你会来，要不，我给你留一些。”林尚书府上的娇小姐们也很稀罕这个新认的妹妹。 她长得真好看！ 第464章 告状 “二表姐，你喜欢吃果子的吗？我下次给你做。我也喜欢果子的。”娇娇看着这个对自己很疼爱，拿了一堆女儿家的东西给自己的表姐甜甜地笑道。 “你给我做？”林尚书府的二小姐林清欣睁大了眼睛。 “娇娇表妹，你也会做这糖吗？那花生味的你会不会？”林清妩也亮晶晶地看着她。 “你们这几个贪嘴的丫头，是想叫娇娇笑话你们吗？”林夫人瞪了她们几个一眼。 林清妩讪讪地一笑，然后和娇娇使了个眼色。 娇娇捂着嘴巴笑笑地点点头。 林老夫人乐得看见几个小女儿家和乐一团，由得她们闹去。 “娇娇，这美人糖该不会是和你们雅园有关吧？”在一旁的林语芳笑眯眯地看着姨甥女问道。 “大姨眼真利。”小娇娇笑嘻嘻地看着林语芳说道。 “还眼利！如果大姨的眼真的那么利的话，就不会让你这小丫头在大姨眼前溜了这么多回了。”林语芳轻点着她的额头说道。 这小丫头昨日是怎样说的来着？说她早就见过自己了。还说那年礼上的屏风是她特别为自己准备的，一针一线亲手绣制的。这把娘羡慕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差点要让自己拱手相送了。 “娇娇啊，跟外祖母说说，这仙女真的和你们雅园有关？也是楚恬那姑娘整出来的？”林老夫人也挺好奇的。 因为这糖不止家中的女孩子爱吃，就算是她们这些老人也都喜欢。可除了淮阳，哪也买不到。而且就自虐是在淮阳，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还要限量限额。出售的时间也不一定，就跟它的店名一样，神秘莫测的仙女似的。 小娇娇就哧哧地甜笑了起来。“这美人糖和楚恬有关，但和雅园无关。因为这仙女是我的。” 说到后面，她得意地翘着嘴角，眉眼都弯了。 “是你的？” “仙女是你的？” “娇娇这糖是你做出来的？” 几张嘴不约而同地惊叫了出来。 “是呀，是我的。仙女是我十岁那年整出来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好听吧？”小娇娇点点头，长睫毛一扇一扇的，像是在说着今儿天气很好似的。 “娇娇，你好厉害呀！” “诶！外祖母的乖孙，娇娇呀！你真的受苦了！是外祖母不好，没能找点找到你。”林老夫人想到眼前这个还不到她胸前高的少女年纪那么小就要出来开店挣银子，心疼搂着人念着苦啊宝贝啊！ 自家的几个孙子孙女这个岁数在干嘛呢？都有父母长辈护着，要什么就有什么地捧到眼前，哪用得着自己去挣银子。听老头子说，涵公子当年就受了重伤，躺在床上静养了许久。他们的日子一定是很难过了。 林老夫人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漱漱地往下直流。 “外祖母，娇娇没受过苦。叔叔和楚恬，还有哥哥，他们都很疼我，舍不得我吃半点苦。我的日子过得可好了，从小都是被大家羡慕的。”娇娇掏出帕子一边帮她拭着泪一边哄道。 “你就别瞒你外祖母了。你几个表姐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每个月也有月例，想要什么都有，哪用得着自己动手。”林老夫人接过帕子，自己拭着泪哽咽地道。 “是啊，娇娇。以后有舅母在，不用怕。你表姐她们有的，你也有。”林夫人她们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女儿。在考虑要送哪几个庄子给外甥和外甥女。 “外祖母，舅母、大姨，真的。我真的没骗你们。我真的不苦，仙女也是闹着玩的。”小娇娇见她们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只好继续解释。 “我和哥哥、还有叔叔和楚恬都有月例。而满了十岁以后，月例更是翻倍，哥哥因为帮着楚恬管事，每季还有额外的一笔奖金，年底更是有大奖。然后我就羡慕，楚恬就给了我几百两银子玩玩，说赚了算我的，亏了算她的。不过我很快就赚回本了，把银子还她了。”说起这个，小娇娇可得意了。 “楚恬不准我累着了，然后我年纪还小，要学好多东西。所以不能常开。就去一次淮阳做一次糖。不过后面的大多是我身边的丫鬟做好送过去的，就只有大姨你们的才是我自己动手的哦。”小娇娇讨好地看着林语芳。 “你这丫头！你呀！只会暗地里对我好有什么用？一点儿也不知你大姨想你想得苦。再甜的糖也没用啦！”林语芳没好气地说。 “娇娇，你真的好厉害啊！” “娇娇表妹，昨日在门口，我还看到你飞身挥鞭子，你会武吧？你还会什么呀？” “娇娇表姐，你会的好多呀！”林家最小的那几个女孩，星星眼地看着这个表姐，觉得帝都那些四大美人什么的，完全不能和自己的表姐比。 “我学的挺多的。要跟叔叔学，要跟楚恬学，还有跟薇婶子学绣花，可忙了。也就因为这样，仙女也随意地开。不过可能因为物以稀为贵，居然让我的糖火了，一袋难求。嘻嘻！” “娇娇，你的美人糖是从哪学来的？谁教你的呀？” “楚恬教的。楚恬会的可多了！小时候，村子里的人过年过节会有糖果吃，楚恬也买过。但嫌不好吃，就自己做。然后我们想吃什么的，她就给我们做。村子里的孩子最喜欢跟在我身后了，因为跟着我有糖吃，嘿嘿！” “那娇娇，你是孩子王了？表弟（哥）呢？”林尚书府里的人对他们兄妹俩人的生活挺好奇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而林老夫人她们也想知道他们以前过的日子是怎样的，也没制止女孩们的问话，静静地听着着小姑娘轻快地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差不多。哥哥要学的更多，还要教别人，所以孩子王是我。我很小的时候，楚恬就带我在出门，村里村外我都逛遍了。大牛叔家的桃子姐和大良叔家的杏子也在。楚恬经常带我们去摘花择菜的。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就和杏子姐俩人出去玩了。然后有一天，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就成了头头了。”小娇娇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跟人打架不守闺阁之仪而感到羞愧。 小丫头鬼精得很。她经常听楚恬念叨着什么三观一致很重要，只有三观一致的人才能成为自己人。所以她故意把这些说出来，就是想看看外祖家的人合不合自己的三观，是怎样的人。 “啊！你跟他们打架了？有没有伤着哪了？快过来给外祖母看看。”林老夫人一听到这，立刻把人拉到跟前，拉着她的手细细地察看着，一脸的紧张。 再看舅母和大姨，还有几个表姐表妹，她们也没有嫌弃鄙视自己，心里又喜欢了几分。 外祖母他们真的不错，自己又多了好些亲人呢！ “没有。外祖母，你忘了我会武呀？我自小和哥哥一样，都跟着叔叔习武，他们打不过我的。”小娇在林老夫人面前转了两个圈。 “没伤着就好。就算你会武，也要注意一点，小心别让人给伤到，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是有一点损伤，那外祖母的半条命也就没了。”林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细细叮嘱道。 “外祖母，你放心，我晓得的，我不惹事的。楚恬说过，聪明的人应该懂得扮猪吃老虎，所以我一般都很谨慎。那次是意外，我没想到黑子婶会这么坏。”小娇娇乖巧地点点头。 “黑子婶？打你的人是大人？”林老夫人沉着脸问道。 “嗯，黑子婶他们是中弯那边的。那时候我四五岁吧。他们家的妞妞看我穿着新衣裳，想抢我的。但没抢到，自己跌倒，摔出血，就哭着回家告状去了。然后黑子婶就来教训我，不过没打到我，后来又骂我。最后被楚恬赶走了，还让她上我们家道歉去了。” “娇娇，你跟外祖母说实话，你小时候在村子里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吃的穿的用的怎样？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过的？”林老夫人拉着她到自己旁边坐下，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外祖母，我们小时候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们吃的最好的，楚恬很会做菜，她做的菜比大酒楼做的还要好吃。然后穿的也是好的。我们没穿过旧衣，楚恬每年都会给我们做新衣，每天给我们讲故事，带我们玩。如果说苦的话，最苦就是楚恬和叔叔了。不过楚恬最苦了！ 听哥哥说，我小的时候，是楚恬抱着我到人家那讨奶喝。后来搬到村子了，又是楚恬给我煮米糊喝。那时候叔叔还不能起床，家里就是楚恬和哥哥在干活。那时候楚恬都还没有灶炉高，然后就踩着椅子给我们做饭吃，哥哥帮着烧火的。” 听到燕明轩小小年纪就要烧火做菜，照顾妹妹，林老夫人又抹眼泪了，吓得小娇娇立刻又把话题转向另外一边去。不知道娘亲是不是也会像外祖母这样爱哭呢？ 小娇娇一边想一边继续说着，“我听哥哥说，说他小时候因为受到了惊吓，差点不会说话了。楚恬怕他会变成哑巴，才让他跟着做事，和自己说话。哥哥说那时候的楚恬，教会了他好多东西。后来的两年，叔叔醒了，能下地走了，可能教人，才跟着叔叔学的。” 娇娇的三句不离两句的“楚恬”也让林尚书府里的人对那个一手养大自己的外甥、外甥女的燕东家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第465章 指引 林老夫人在深思着昨日林尚书对自己说的话，“涵公子想请你给楚恬姑娘做正宾。他想给她办个笄礼。我看涵公子的样子，寻思着楚恬姑娘可能不单单止抚养明轩明珠兄妹俩长大的恩人，涵公子应该还有其他的想法。你到时候看看，适时地透露一下口风，说我们愿意收她为干女儿。” “涵儿，你要两个绣娘做什么？要不要等明珠过来，由她自己选？”淑妃娘娘一早就见到外孙自己一人进宫，开口就问她要两个绣娘的事。 “不用了，我把人带回去就行了，我有事需要她们办。” “是你要的人？不是给明珠要的？两个够了吗？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这有的，都给你。”淑妃娘娘伤怀地看着他。 外孙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外孙哪像现在这般，对自己也是一副疏离冷淡的样子。 “如果娘娘这里有好的料子的话，不如赏一两匹给涵。涵打算做一件吉服。”顾乘涵想了想，终是开口了。 “吉服？谁要做冠服？”因为顾乘涵是戴冠的，且他今年也二十有四了，淑妃娘娘倒没想过会是他自用的。 “一女子。她叫甄楚恬，过两天，我带她和明珠一道来见您。” “她的笄服吗？为何要你来替她做？她是何人？姓燕？是你爹那边的什么人吗？对了，涵儿，你成亲了没有？或膝下可有孩儿？如果有的话，也一道领来给娘娘瞧瞧。”这叫什么？瞌睡送枕头？淑妃之前还有宫人说起这个，现就听他提到了，不由欢喜地说道。 “她是我们的家人。当年和我们一道逃出的。比明轩大两岁，还没举行笄礼。不过等笄礼一过，我们就会成亲。”顾乘涵脸上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不行！我不同意。”淑妃娘娘顿时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涵儿你怎么可以娶一个婢女？这门亲事，不管怎样，我都不同意。帝都里有不少家世条件都不错的女子，到时候我为你指一门亲事。”淑妃娘娘边说着边让身旁的心腹女官去拿册子过来。 顾乘涵脸色一冷，淡然地开口道：“既然娘娘有事要忙，涵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诶！涵儿，你等等！这些都是娘娘替你选定的世家女子的信息。”淑妃娘娘看着只留下个背影给自己的顾乘涵高呼道。 “这孩子！走得这么匆忙干嘛。” “娘娘，涵公子可能恼了。”心腹女官小声地说道。 淑妃娘娘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他是清乐的骨血，是我从小看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这么尊贵的一个身份，什么女人娶不到？就是册子上的这几个，我都觉得委屈了他。可他居然说要娶一名婢女！你说，这能叫我不伤心吗？” 心腹女官斟酌了一下，懦懦地开口道：“涵公子可能在南部的时候见的人不多，时间久了，日久生情。等再过一段时日，见的人多了，他自然就会想通，知道娘娘您是为着他好，就不会这样了。” “但愿吧！你待会让人到库里挑几匹上好的锦缎和这册子一并送过去候府吧。”淑妃娘娘把名册递还给她。 “那，那俩位绣娘呢？也一并送过去吗？” “绣娘等明珠来了，让明珠带回去。”淑妃娘娘单手支着额头，不耐烦地说道。 她现满心都是自己那精心培养的，才华冠纶精绝的涵公子居然要娶一名婢女的消息。如果让其他人知道这事，都不知道要如何笑话他呢。 顾乘涵被淑妃娘娘的态度气恼极了！他一出宫门，立即往帝都中最大的“云裳”走去。 “云裳”也是帝都的一家老字号店铺，听说背后的主子是温国公。据说里面的衣服皆千金难求，除了宫里的绣娘们，就数这里的绣娘绣艺最好。 顾乘涵直接在里面重金订了一套吉服和一华丽的嫁衣喜服。 消息传到温国公府时，温国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确认过了？对方确定是涵公子？吉服和喜服都要？” “回国公爷，是涵公子亲自来店里订的，吉服是近期就要，涵公子在店里选了一套成衣，给了尺寸，让我们修改好，在月底前送到武当候府的，喜服则要求在八月前送过去。” 温国公抚着长须，久久不语。 “爹，那淑妃娘娘那，洁瑛和洁茹要不要去？”温家大儿皱着眉头问。他可不想让自家闺女受委屈。 “淑妃娘娘的贴子你敢不去吗？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个贴子都没！”温国公横了他的蠢儿子一眼，怒道。 就他这个猪脑子，如果哪天自己走了，他能担得起，护得住这国公府吗？要是涵公子或淑妃娘娘能看得上孙女，不管是哪个，都是天大的福气，不用担心哪天国公府被人欺了去。 “可是，可是涵公子不是买了吉服，订了喜服吗？连尺寸都说出来了。听说燕状元有一个视如母姐般的女子，叫燕东家。据说那个女子不是简单的女子，现人已搬入武当候府了，说不定涵公子订的吉服喜服就是为她做的。我可不愿意让我们家的闺女去当小的或是平妻。” “你觉得有可能吗？武当候、淑妃娘娘会允许一个婢女做武当候府的女主子？涵公子那么重礼法的人，会不将礼法放在眼里，娶一个婢女为妻吗？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温国公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 “那，那那吉服喜服又是怎么回事？”温才铭缩着脖子不死心地说道。 “涵公子今年几岁啊？就不能是涵公子先订好的嫁衣喜服啊？你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让你夫人看看涵公子订的尺寸合不合洁瑛洁茹她们？如果不合，看要怎样改改！”温国公一脸不耐地怒吼道。 顾乘涵本来就挺受瞩目的，再加上燕山庄，武当候府重开的时候，更是好了。因此他订了吉服和喜服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特别是有心打着涵公子的人家那，更是上心了。 对此，顾乘涵完全无视，漠然处之。送上门的拜贴也懒得看，直接让人送到甄楚恬那，见与不见全权让甄楚恬自己处理。 “公子，听说你听了吉服和喜服？”甄楚恬又拿着本册子笑眯眯地走向他。 “你打算自己绣嫁衣？”顾乘涵挑眉看着她，弹指一挥，甄楚恬手上的那本册子就飞离一边去。 “真暴力！我都还没看完呢！这里面可是云集了帝都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上面还记录了她们擅长的才艺和喜好。这可是好东西呢！我一直想要弄一本这样的东西，奈何没那能耐而已。”甄楚恬瞥了他一眼，快步跑到门边把那册子捡起来，爱惜地吹拂了一下上面的灰尘。 “看坏你的脑子！”顾乘涵走过去，大手一越，直接从她手中把册子拿过去，又要往外面扔去。 “诶！你别乱扔啊！这是宫里送来的，和几匹布料一起送来，不知道要不要还的。你扔了别到时候没得还。还有小心人家的名节呢！”最后一句，甄楚恬小声地说道。 这样的东西，能乱扔的吗？真是的！ “除了这些，没别的？” “你还想要什么？那是好几匹料子呢，都是贡料呢！里面有两三匹粉的鹅黄的，给娇娇做衣裙正好。” 她见顾乘涵不满地看过来，又赶紧补上一句，“放心，里面也有适合你和明轩的素灰和宝蓝。” “没有大红的？”顾乘涵皱着眉问。 “年才刚过，要红的来干吗？而且你们不是不喜欢红色吗？”甄楚恬奇怪地看着他。 顾乘涵抿着唇，一言不发。 四月初八，春暖花开。顾乘涵领着燕明轩和小娇娇在宫人的指引下一路来到寿宁宫里。 人未到就已经闻到了欢笑声。其中多是少女发出来的笑声。顾乘涵不悦地蹙紧了眉头。 “涵公子、燕状元、燕家小姐到！” 随着内侍的唱诺，殿里声音戛然而止，大家都悄悄地伸着头望向门外，其中又以光禄寺卿家的千金汪晴涵最为激动和紧张。 “顾乘涵（燕明轩、燕明珠）叩见淑妃娘娘！”顾乘涵目不斜视，领着侄儿侄女直接进入大殿内，大礼跪拜下。 “起来，快快起来！”淑妃娘娘赶紧招手让人过去。 随着叔侄三人的抬头，一阵低低地惊呼声四下落起，有的看燕明轩的，也有的看顾乘涵的，大部份都羞红了脸。当然也有打量着小娇娇的。 小娇娇也大大方方地回看她们，乌溜溜的大眼圈对上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遇到熟悉的表姐表妹们的时候，还俏皮地朝她们眨了眨眼。 随着小娇娇的近前，淑妃娘娘惊呼了一声“清乐”，然后人就晕了过去。 宫婢女官们大为紧张，急呼御医。 顾乘涵规规距距地站在那，半点都没动。 燕明轩和小娇娇见到叔叔没动作，也当作没看到那般，静候一旁不语。 “清乐呢？我可怜的清乐呢？”淑妃娘娘幽幽转醒后，一睁开眼就抓着女官的衣角不放，焦急地大喊道。 第466章 原因 甄楚恬从屋里出来之后，本来是想让院子里的人都赶紧回去的，结果一出来就见院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月灵和子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夫人。”月灵和子莫见甄楚恬出来了，两人赶紧起身 甄楚恬指了指空荡荡的院子，疑惑的问道：“人呢?” 月灵眨了眨眼，说道：“都回去了呀!” “回去了?”顾乘涵什么时候说让他们回去的? 子莫上前说道：“是这样的，一开始侯爷就吩咐过了，只要夫人您平安回来了，他们就全都可以回去，所以刚才夫人您进去之后，属下就让他们回去了。” 甄楚恬：“......”所以她刚才为什么要认错? 甄楚恬转过身，看着身后已经被自己关上的门，不禁有一种自己把自己耍了的感觉。 最后甄楚恬无奈，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甄楚恬回房之后，顾乘涵坐在案桌前，对着面前一箩筐的政事，却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去处理。 这几天甄楚恬的反常，让他感到有些坐立难安，虽然他多多少少能够猜到她是为了赵文玉的事情，但是他总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仿佛很快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乘涵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子莫给喊了进来。 “侯爷，您找我?”子莫进来后，特地观察了一下顾乘涵的脸色，心想着要是脸色难看，那他说话可就得注意一下了。 似乎顾乘涵想说的事情，有那么一点点难开口，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今日从宫里带回来的天灯，你放在哪儿了?” “天灯?”子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道：“哦!都在属下房间里，属下怕放仓库了回头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拿去了，就放在我屋里了。” 顾乘涵点了点头：“都拿过来吧!” “好。”子莫转身正准备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来，问道：“侯爷，这么晚了您要天灯做什么?花灯节不是还有两天吗?” 顾乘涵抬眸看着子莫，那眼神中带着三分薄凉，两分漫不经心，以及一分警告。 子莫缩了缩脖子：“那什么，属下这就去拿!”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没过一会儿，子莫拿着两个天灯回来了，放在了桌子上：“侯爷，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你下去休息吧!”从头至尾顾乘涵连看都没看子莫一眼，眼里就只有他手上的天灯。 子莫就等着顾乘涵的这句话呢，顾乘涵此话一出，他立马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是!属下这就回去休息，侯爷您也早点休息!” “嗯。”顾乘涵随口应了一声。 子莫赶紧见机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就只剩下顾乘涵一个人了。 一间房，一盏灯，一个人。 顾乘涵将其中一个天灯放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今日他在宫中清点花灯节所用的东西时，看见了有很多天灯，突然间就想到了甄楚恬，心想着她应该会喜欢这个东西的吧，于是便拿了两个回来，打算等花灯节那天，再送给她。 不过他刚才突然想到，天灯上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挺单调的，于是就想着在上面写点什么。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顾乘涵思来想去，在天灯上写下了这一句诗，最后一笔落下，慕雪的眼前突然浮现出第一次遇见甄楚恬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只以为甄楚恬与别的女子不同，身上多了些许江湖气，让他有些好奇，可是他后来才发现，正是因为这一份好奇，让他不自觉地慢慢变得越来越关注她，总会下意识地去想她。 直到后来她嫁进侯府，新婚之夜就敢在他的酒里下迷药，一开始他以为甄楚恬下迷药是想做什么别的事情，比如愉拿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只是害怕自己对她做什么，所以干脆将他迷晕了，第二天还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来对待她，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再后来，甄楚恬巧妙地帮乘涵解决了被鱼刺卡住的问题，她不仅不嫌弃乘涵的智商有问题，还跟他成了好朋友，甚至不惜惹怒叶老夫人，带他出去玩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顾乘涵对甄楚恬刮目相看，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想她这般大无畏，虽然偶尔有些冲动，但脑袋灵活，每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虽然他和甄楚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已经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或许也是时候向她表明心意了。 当铺。 拓拔余被小二带到了隔间里，小二殷勤地端茶送水，没过一会儿，掌柜的便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掌柜的一看见拓拔余，脸上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呦!余公子，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天都黑了，还在外面淘宝贝呢?” 拓拔余年少的时候就很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什么值钱的，不值钱的，只要他看着觉得喜欢，那便买下来，太子府里已经单独腾出一间屋子来，给他装那些宝贝。 因为拓拔余毕竟是储君，倘若用太子的身份在外面行走，多有不便，于是便弄了个假身份，只对别人说自己姓余，银丰当铺的老板，跟他面前的这位余公子，已经是旧相识了。 拓拔余笑道：“是啊，本来在外面闲逛，正好途径此处，便想来看看掌柜的这几日有没有收着什么好宝贝。” 掌柜的一听这话，笑得更高兴了：“有的有的!这几日还真收着不少的好宝贝，余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过来。”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余公子客气了。”掌柜的说完，立马便转身离开了隔间，去后院拿他这几日收集来的宝贝去了。 拓拔余身边的侍卫无心说道：“公子，天已经黑了，宫门已经关了，今夜我们要住在哪儿?” 拓拔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找一家客栈留宿一夜吧。” “是。” 拓拔余经常在下面留宿，无心都已经习惯了。 没过一会儿，掌柜的便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新收的一些东西，余公子瞧瞧看有没有喜欢的。”那掌柜的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拓拔余一边欣赏，一边问道：“这些都是主人死当的吗?” 虽然拓拔余喜欢收集一些小玩意儿，但是他可不会碰一些还尚有主人的东西，免得惹上什么麻烦，所以在第一次跟掌柜的交易的时候，便跟他说清楚了规矩，但是他依旧担心有些店主会因为银子而向他说谎。 就目前为止，也就这家银丰当铺的掌柜的让他比较放心，所以时常来这里看看。 “余公子您放心，您的规矩本店是清楚的，绝对不会拿客人活当的东西来忽悠您，您就放心吧!”掌柜的一边挑捡东西，一边信誓旦旦地向拓拔余保证。 拓拔余在一桌子的小玩意儿中挑了几个感兴趣的，挑选的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对耳坠，很是熟悉。 拓拔余将那对耳坠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擅长察言观色的掌柜的，看见拓拔余一直在看着手上的那副耳坠，以为他对那副耳坠很感兴趣，便赶紧说道：“余公子好眼力，这副耳坠是在下今日下午才刚刚收得的，您瞧这做工精细，上面镶嵌的还是极小的红宝石，就这么小的红宝石，还能打磨的如此光滑细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拓拔余依旧在仔细欣赏着手上的那副耳坠，对掌柜的说的那些话没有一点儿反应，似乎刚才那些话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见似的。 掌柜的见状，赶紧趁热打铁，说道：“不满余公子说，在下开了这家当铺多年，看过么多少好东西，这副耳坠，一看就是出自宫中之物，价格不菲啊!” 掌柜的特地着重强调了“价格不菲”这四个字。 拓拔余问道：“这副耳坠，你是从谁的手中收来的?” 掌柜的愣了愣，以前拓拔余只看东西，可从来都不会问这些东西来自哪里的，这也是掌柜的最喜欢卖东西给拓拔余的原因。 “这......”掌柜的犹豫了，并不是很想告诉拓拔余。 拓拔余见掌柜的吞吞吐吐的，便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道：“你拿出来的这些我都要了，包括这副耳坠，现在可以说了吗?” 一听这些东西拓拔余都要了，掌柜的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那就多谢余公子了!” “说到这副耳坠，在下我也是有些奇怪的，过来典当的是两位夫人，看两个人的衣着，应当都是大户人家，却不知为何，竟然沦落到典卖首饰的地步，想必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掌柜的说着，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掌柜的继续说道：“后来其中一位夫人拿着这对耳坠，说是要死当，在下瞧着这耳坠的材质绝非一般，便给了她好好价钱，之后那两位夫人便离开了。” “夫人?是她?” 听掌柜的这么一说，拓拔余这才突然想起来，那日宫中举行驱寒宴时，他在宴会上好像见甄楚恬戴过这对耳坠，难不成过来颠倒歌的人是她? 第467章 心智 拓拔余觉得有些奇怪，倘若真的是甄楚恬，那她嫁的人是顾乘涵，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沦落到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典当首饰呢? 而且那日在宫中，顾乘涵为了保护甄楚恬，不惜连皇后都得罪了，说明他还是喜欢甄楚恬的，又怎么会不给钱给她花呢? 难不成顾乘涵对她一点儿都不好，上次在宫中，顾乘涵不过是装模作样给大家看的? 拓拔余想了很多种可能，唯有这种可能他觉得最靠谱，毕竟这么多年来，跟顾乘涵同一个年纪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才刚刚娶妻，而且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都不是他主动要的，说不定他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根本就对女人不感兴趣! 拓拔余想着重重可能，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看了一眼手中的耳坠，拓拔余将它藏在了腰间，起身说道：“无心，去跟掌柜的把钱结了。” 然后便直接走出了当铺。 无心：“是，公子。” 一听拓拔余要立马结账，掌柜的高兴地猛地朝拓拔余的背影一连鞠了两个躬：“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无心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跟着拓拔余离开了。 掌柜的赶紧将银票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两张两百两的，这样一来他这可是一下子赚了好几倍的银子，激动地跑到了门口，便拓拔余离开的背影远远的喊道：“欢迎公子下次再来啊!” 掌柜的看着手中的银票，就跟看美女似的，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发财了!发财了!嘿嘿嘿~~~” 清晨，甄楚恬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在敲门，本来以为是她在做梦，可是敲门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有人在外面叫喊的声音。 “二嫂?二嫂?你起床了吗?” 原本还躺在床上睡觉的甄楚恬，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突然猛地坐了起来：“阿涵?” 甄楚恬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趴在门口，脑袋还在不停地晃来晃去，同时外面再一次响起了乘涵的声音：“二嫂?你还在睡觉觉吗?” 站在门外的乘涵趴在门口，一个劲儿地想往屋里瞅，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什么都看不见。 甄楚恬立马跳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起来了!阿涵乖，你先去找你二哥玩，我穿好衣服就去找你好不好?” “可是管家说二哥他不在府中，阿涵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乘涵瘪若嘴，一脸的不高兴。 甄楚恬心中疑惑，顾乘涵不在府中?这么早就出去了? 甄楚恬冲外说道：“好，那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哦!那我在外面等你。” 听见了甄楚恬的声音，乘涵总算是安静下来了，乖乖地站在甄楚恬的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抱的紧紧的，仿佛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 书房里，一直躲着没出去的顾乘涵终于发现外面已经没有动静了，他放轻脚步走到了门边，贴若耳朵仔细听了听，那偷听的动作跟他高冷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相配，看起来像个憨憨。 在确定外面没有声音之后，顾乘涵想以为乘涵肯定是已经进了甄楚恬的房间了。于是他直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就在顾乘涵转身关门的时候，只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二哥!” 顾乘涵：......” 顾乘涵转过身，面带笑容地看着乘涵，说道：“阿涵，你什么时候来的?” 乘涵皱着眉头，看着顾乘涵，说道：“刚来一会儿，可是管家不是说你出去了吗?为什么你从书房里出来?” “我......”顾乘涵咬了咬牙，自己的小谎言被当众戳穿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谎了：“我是出去了，但是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没带，所以就回来拿了。” “哦!”乘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对面甄楚恬的房门打开了，甄楚恬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屋里出来，看到的便是顾乘涵站在书房门口，而乘涵站在院子中间，两人好似再说话。 甄楚恬看见顾乘涵，一脸疑惑，不是说他不在府里吗?怎么又出现了? 场面气氛一度尴尬，乘涵站在院子中间，一会儿看看顾乘涵，一会儿看看甄楚恬，最后突然满脸笑容地跑向了甄楚恬，将手中的木盒子塞给了她：“二嫂你看，这是奶奶亲手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 “奶奶做给我吃的?”甄楚恬一脸惊讶地问乘涵。 之前叶容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甄楚恬心里是很明白的，不凶她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还能够亲自做点心给她吃? “不是，是做给二哥吃的!”乘涵笑得一脸天真。 甄楚恬：“......好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 行吧，她就知道，叶容怎么会做点心给她吃呢! 站在对面的顾乘涵看见甄楚恬原本又惊又喜的一张脸，在慕高的一句话之后，立马变得又气又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抿唇轻笑。 这时，乘涵又说道：“不过二哥他吃过很多次了，所以我决定这次全都给二嫂你吃!” 顾乘涵：“......” 这孩子还真是有奶便是娘啊!不就是因为自从上次甄楚恬带他出去逛了一圈之后，叶容对他的管束松了很多么，现在他竟然这般喜欢她! 甄楚恬听了乘涵的话之后，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顾乘涵的面色，变化无常的脸色让她心情大好。 “还是阿涵对我好，走!跟二嫂一起进去吃点心!” 甄楚恬说着拉起阿涵的胳膊，满脸得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顾乘涵，然后.进了屋子。 进去之后，乘涵转身朝外面的顾乘涵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顾乘涵：“......你、你们、” 实在太过分了! 被抛弃的顾乘涵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虽然有些委屈，但是看见甄楚恬也像个孩子一样，调皮可爱，他的心情立马就变好了，嘴角也不由地弯了起来。 乘涵进了甄楚恬的屋里之后，一直躲在门口偷偷透过门缝看着外面。 正在吃点心的甄楚恬疑惑地看着乘涵，问道：“阿涵，你偷偷摸摸地干嘛呢?抓贼啊?” 直到看见顾乘涵离开了，乘涵这才回到椅子上，一手拿起点心，一边说道：“二哥他走了。” 甄楚恬点了点头：“他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很少在府中的吗?估计是朝中又有事情吧。” 见乘涵吃的有点急，甄楚恬担心他吃噎着了，便给他倒了一杯茶：“慢点吃，别噎着。” 乘涵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说道：“二嫂，你跟二哥，是不是没有睡在一起呀?” “噗——” 乘涵话音刚落，正在喝水的甄楚恬猛地一口水喷了出来，喷了乘涵一脸。 当甄楚恬看见乘涵满脸的茶水时，一脸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二嫂不是故意的。” 甄楚恬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给乘涵擦脸。 “没事没事!我自己擦擦就好了。” 乘涵接过甄楚恬手上的手帕，慢慢擦拭着脸上和衣服上的茶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想起刚才乘涵的那个问题，甄楚恬显得有些尴尬，她试探着问道：“阿涵，你刚刚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 正在擦衣服的乘涵抬起头，一脸纯真的看着甄楚恬。 甄楚恬：“......”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有健忘症! “就是.......” 就是你问我是不是没有跟你二哥睡在一起呀?”甄楚恬皮笑肉不笑地问乘涵。 乘涵好似才想起来他刚才问了这个问题，说道：“哦!你说这个问题呀，是奶奶让我问二哥的!” 甄楚恬：“......果然是奶奶!” 刚才乘涵问了这个问题的时候，甄楚恬就大概已经猜到了是叶容让乘涵问的，不然以乘涵七八岁孩子一般的心智，怎么可能会问出他这个问题呢。 看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一结婚，家长就开始关注生孩子的问题了。 “那.....既然奶奶让你去问你二哥的，你干嘛跑过来问我呀，刚刚你二哥不是还在的嘛?” 甄楚恬觉着，这种尴尬的问题，应该是问男方才比较合适吧? 虽然乘涵他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没想到乘涵却说道：“我问过了呀!” “问、问过了?那你二哥他怎么说的?” 甄楚恬抿了抿唇，拿起一块糕点心不在焉地啃着，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娇羞的神情，在等着乘涵的回答。 乘涵喝了口茶，说道：“二哥说我还是个小孩子，不应该问这个，还说等我娶了媳妇儿之后就知道了，可是他们都说我还小，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娶个媳妇儿嘛!” 乘涵越说越着急，仿佛他要是再不娶媳妇儿，就娶不上媳妇儿了似的。 甄楚恬见乘涵越说越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赶紧递了块点心给他，安慰道：“不着急哈，以后二嫂肯定给你找一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儿，好不好?” “真的?” 第468章 相互敬酒 乘涵高兴的眼里都泛若光：“比二嫂你还要漂亮吗?” 甄楚恬暗自窃喜：这算是在夸奖她吗? “当然了，肯定会比我更漂亮的，到时候天天让她陪你出去玩儿。” 乘涵一听娶媳妇儿还可以天天出去玩，整个人都更加兴奋了：“太好了!到时候我也带上二嫂一起出去玩!” “呵呵~~~” 甄楚恬尴尬地笑了笑。 就算是你想带我出去玩儿，你媳妇儿也未必愿意啊，真是个傻孩子! 转眼间就到了花灯节这一天，整个皇城中，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上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灯，还有集市上，人流涌动，几乎每走一步，都能够看见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花灯。 白天的时候，甄楚恬站在阁楼上，看向外面的街道，除了又很多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一到了晚上，甄楚恬站在府中最高的阁楼上，俯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才被眼前的美景所惊艳。 整座皇城，就像是沉浸在了浩瀚星空中一样，那一盏一盏的花灯，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星星一样，绽放着光芒，照亮了整座皇城。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里这么美。” 甄楚恬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美景，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月灵站在甄楚恬的身边，说道：“的确很美，以前虽然我不在侯爷身边，但是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想看看这里的美景，再重新认识一下这座城。” 难得的看见月灵如此温柔感性的一面，甄楚恬侧过头看着她，问道：“你对这座城，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月灵莞尔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可不是嘛，我在这座城出生，也在这座城死去，更是在这座城死而复生，当然是有着特殊的情感了。” 虽然月灵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仿佛这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可是甄楚恬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悲凉。 “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甄楚恬试探着问道。 她知道，往往一个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姑娘，实际上内心都是藏着巨大的委屈，如果就这样一直藏在心里，只会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她只有她自己。 月灵抿了抿唇别过头看向远处，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偷偷红了眼眶。 ….. 十年前，月灵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在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跟在父母后头要糖吃，而她却要在比她大七八岁，甚至十几岁的乞丐手里抢东西吃，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而已。 月灵原本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虽然家中很贫困，常常穷的揭不开锅，可是她有一对很爱她的爹娘，每次有吃的，都一定会让她先吃饱。 可是有一天，她的爹娘带回来一个比她小一岁的男孩儿，说是他们走散的亲生儿子。 而她，只是他们捡来的孩子。 因为他们曾痛失爱子，所以在草丛里发现了还在襁褓中的月灵，便收养了她，哪怕家中常常吃不饱，可他们都不愿意让她饿着。 亲生儿子回来了，家中却再也养不起第四个人，月灵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忍痛放弃了月灵，将她哄睡着了之后，放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希望这家人能够收养月灵，这样以后月灵也能够过上好日子，哪怕是进府做个丫鬟，也总比跟着他们后面饿肚子的强。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月灵性子倔强的很，趁着那户人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跑了出来，想要回家，可是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从那以后，月灵便过上了乞丐的日子，一开始抢不过那些年纪大的，月灵就只能饿肚子，或者去酒楼门口讨些吃的，后来时间久了，她虽然依旧打不过那些人，可是她逃跑的本事但倒是练出来了，每次抢到了食物就赶紧跑，谁都追不上她。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一家酒楼前好不容易抢到了两个白面馒头，却被两个高出我两个头的乞丐给盯上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们一直追我，我就一直跑，最后在躲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这才逃过了一劫。” 月灵笑着说出了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很轻松，轻松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她湿润的眼眶，告诉甄楚恬，她其实很难过。 月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怪过爹娘，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选择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人之常情，我介意的是，他们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丢在了路边，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贪玩跑丢了，自责了许久，长大了我才明白，是他们不要我了。” 听着月灵奇特她小时候的事情，甄楚恬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虽然不太希望，但是她们同样不幸福。 甄楚恬往月灵身边看了看，问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进去侯府的。” 说起这个，月灵吸了吸鼻子，勉强扬起一抹笑容，说道：“这还得多亏了老侯爷，是他在路上见到了被人打得半死的我。” 前面说月灵抢了两个馒头，后来有一次那两个乞丐在路上认出了月灵，将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本来身子骨就弱的月灵被打到吐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乞丐这才肯罢休。 后来正好慕仕洪恰好路过，见那孩子还活着，便带回了府中，悉心照顾，愣是请了好几个大夫，才将月灵给彻底治好。 慕仕洪的温柔，让小小的月灵重新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决定了要留在侯府。 那个时候，月灵还什么都不懂，她只想要活下去，所以只要谁能够可以让她吃饱穿暖，她就愿意跟着谁。 “用老侯爷的话来说，我天生就是做杀手的料，命不该绝，遇到了他，所以侯爷亲自培养我，锻炼我，这才有了如今的我，与我而言，老侯爷就像是父亲一样，侯爷就像是兄长一样，他们都是我要保护的人。” 月灵说了许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了太多了，她深吸一口气，笑道：“真是的，今天怎么就说了这么多，让夫人见笑了。” 甄楚恬搂着月灵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谁还没有个过去，你应该感谢上天给了你这些过往，如果没有这些经历，你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多朋友呢?” “朋友?”月灵疑惑地看着甄楚恬。 “对啊，我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侯爷，还有子莫，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你的朋友，你并不孤单。”甄楚恬拍了拍月灵的肩膀，眼神肯定。 方才说了那么多竟令人难过的事情，都没有让月灵掉眼泪，可是却因为甄楚恬的这一句话，忍不住落了泪，但却是笑着哭的：“我一直觉得，我跟侯爷还有夫人都是主子和属下的关系没想到夫人却拿我当朋友。” 甄楚恬摸了摸月灵的头发，说道：“傻瓜，在外人面前我们是主子和属下的关系，可是在家里我们就是亲人，是朋友!” “嗯!”月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宫。 宴会上，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身旁是太后和皇后，满座的大臣们相互敬酒，相互吹捧，唯有顾乘涵一人，坐在位置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偶尔有人过来敬酒，他才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对坐的太子拓拔余见顾乘涵好似心不在焉，便对他说道：“今夜侯爷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啊!” 顾乘涵抬眸，看向拓拔余，说道：“近期忙于安排宫中花灯节的各个大小事务，这副病躯已然有些累了，及时面对如此盛况，自然也是提不起兴致了。” “哦?是吗?”拓拔余轻笑：“那侯爷的意思是说，陛下给你安排的这份差事，反倒是拖垮了你的身子? 拓拔余见缝插针，逮着机会就想找机会让陛下对顾乘涵有意见，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 然而顾乘涵也不是个吃素的，直接说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能够为陛下办事，是我等作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只可惜微臣身患心疾，许多事情有心而无力，唯恐耽误了陛下吩咐的事情，或者换句话说，倘若陛下身边有一个能文善武之人，又怎么会轮到我这个病秧子来做这件事情!” 慕甚至是连拐弯抹角都懒得做，直接将话说的敞开明亮，那意思就是在说他身为东宫太子，却一事无成，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不然陛下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做。 “顾乘涵!你………” 拓拔余气的握紧了拳头，但是碍于陛下还在，他根本就不敢再说什么，更别说动手了。 拓拔余硬生生的将这口气给压下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既然忠义侯如此得父皇重用，本太子倒要看看，今晚的花灯宴会，究竟会有多热闹!” 拓拔余说完，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便不再跟顾乘涵说话了。 第470章 请求 “啊!”就在甄楚恬看烟火看的出神的时候，乘涵突然一声大喊。 甄楚恬吓了一大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叫什么呀?” 乘涵说道：“我在家里的时候就打算今晚不仅要放花灯，还要放天灯的，马上就要到放花灯时间了，可是我的天灯还没放呢!” 乘涵急得直跺脚，手上的花灯都恨不得给扔了。 甄楚恬赶紧安慰道：“好好好好!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带你去放天灯怎么样?” 一听甄楚恬要带他去放天灯，乘涵立马高兴起来了：“太好了!那我们赶紧去买天灯吧!” 乘涵说完，立马拉着甄楚恬去找卖天灯的地方去了。 甄楚恬这下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顾乘涵会躲着乘涵了，一言不合就着急跺脚，时间久了的确是有些让人招架不住啊! 宫里。 首先是皇后和皇帝两人一起点燃一盏天灯，天灯缓缓飞上了夜空，众多妃子这才放自己飞手中的天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灯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在大家放天灯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皇后看着空中数不清的天灯，说道：“但愿诸多天神能够看见我们写下的愿望，保佑我大离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皇帝握若皇后的手，说道：“天神若是听到了皇后的祷告，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皇后莞尔一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嘭”地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吓得皇后缩到了皇帝的怀里。 “护驾!”御前侍卫的头领突然大喊了一声，众多将士们都将陛下和众多妃子护在中间，抽出佩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怎么回事?” “刚才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 在场的人都慌了。 还没查清楚声音来源的顾乘涵眉头紧皱，烟火都已经放完了，爆炸声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时，子莫突然看到一点火星落在了他的脚边，子莫抬起头，暮地瞪大了眼睛，指着空中，对顾乘涵说道：“侯爷你看!” 顾乘涵抬头一看，同样瞪大了双眸，立马转身对众人大好多道：“快跑!快离开校场!” 顾乘涵抬头时，看见了方才陛下和皇后所放的那盏天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烧着了，而且因为爆炸的缘故，许多火星正在往地面上落。 与此同时，顾乘涵才明白过来，不仅有人在烟火里动了手脚，更有人在天灯里动了手脚。 现在空中有那么多天灯，若是全都爆炸了，后果不堪设想! 顾乘涵冲子莫大喊：“子莫，护送陛下回去!” “是!”子莫赶紧带着陛下和皇后往回走，其他侍卫也 顾乘涵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半空中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无数个大拇指般大小的火球纷纷掉落在地，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四处逃窜顿时整个校场都充斥着爆炸声和尖叫声，以及刺鼻的火药味儿。 如此多的火球就像下雨一样的从空中掉落，众人根本性无处可逃。 虽然众多将士们都穿着铠甲，可是那些如花美眷的妃子们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染上一点儿火星，就能被烫出一个窟窿来，已经有不少的妃子身上的衣服被烫了好几个大洞，更有甚者头发都被烧掉了不少，也受了伤。 顾乘涵若急疏散人群，情急之中，无意中的一回头，看见了有两个天灯飞到了陛下的正上方，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嘭”的一声，只见那两盏天灯突然爆炸，火光四射。 “陛下!小心!” 顾乘涵来不及多想，直接大步冲到了距离他不远的皇帝身边，推开皇后的同时，一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直接盖在了陛下的身上，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替陛下挡住了落下来了火石。 脖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痛，顾乘涵下意识地用手去摸，直接用手将脖子上的一小块火石拿了下来。 “陛下!陛下!”护送皇上的几个将士们匆匆赶来，一脸紧张的扶起了皇上跟皇后。 只有子莫一个人去扶了顾乘涵，见顾乘涵后背上着了火，立马用手扑灭了：“侯爷，您怎么样?” 顾乘涵摇了摇头，又和众人一起护送皇上和皇后离开了校场，子莫也和其他将士们护送众多妃子们离开了校场。 这场事故的发生，最幸运的就是皇上跟皇后都没有受伤，可是却有不少其他人受了伤，更有几个妃子身上多处被烫伤，算是一辈子都毁了。 皇上站在观礼台上，看着众多将士们还在校场上灭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校场上的火都灭的差不多了，顾乘涵匆匆赶到了皇上身边，立马跪下请罪：“微臣护驾不力，恳请陛下准许微臣彻查此事!” 皇上怒拍栏杆：“查!当然要查!” 皇上震怒，吓得在场的众人都纷纷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陛下怒吼道：“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加害于朕，这是弑君!” 这时，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太子拓拔余突然上前说道：“父皇，既然花灯节的一切事物都是忠义侯安排的，不如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去查，相信忠义侯一定会秉公办理，彻查此事的。” 拓拔余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顾乘涵。 拓拔余不说这件事情还好，可是他这么一说，皇上突然想起来，花灯节上的大大小小事物，全都是顾乘涵一手操办的，往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偏偏就今年发生了如此 大事，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顾乘涵一听拓拔余说的这话，就知道皇上的心中一定会产生怀疑的。 果不其然，皇上在听了拓拔余说的话之后，立马看向顾乘涵，说道：“顾乘涵，你办事情朕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为何这一次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失误，你究竟有没有用心去准备这一次的花灯节!” 顾乘涵垂首，说道：“这一次的确是微臣的疏忽，是微臣没有提前检查好天灯是否安全，微臣甘愿受罚，但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先查清楚这件事情，找出隐藏在背后的真凶。” 前几天有人告诉了他烟火有问题，他便让子莫一直盯若，果然发现了有人想掉包仓库里的烟火，于是他们派人将所有的内鬼都抓了起来。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天灯里面动了手脚! 此时皇上虽然很想治顾乘涵的醉，但是他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他，而且顾乘涵也是他怀疑的对象之一，倘若顾乘涵真得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那他也会放心一些，否则日后还要整天提心吊胆的，防止那个人会再一次刺杀他。 顾乘涵跪在地上，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顾乘涵的手上，看见了他的手上有许多血迹，而且他后背上的衣服也是被烫处了好几个窟窿，大概是因为他穿的是黑色衣裳，所以没有看见血迹。 皇上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顾乘涵也受了伤，也是这时他才想起来，方才自己身陷险境的时候，是顾乘涵拼了命的替他挡掉了那些落下来的火石，自己这才没有受伤。 见顾乘涵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皇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朕只给你七......十天时间，十天之内，你必须查出真凶是谁，否则这次的事情，朕就拿你是问!” “是!微臣遵旨!”顾乘涵垂首谢恩。 皇上离开了，皇后和好几个妃子都受了伤，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倾巢出动，连夜给所有受伤的人医治。 子莫处安排完人手，便去照了顾乘涵，远远的，他便看见顾乘涵站在校场最中间，看着地上已经熄灭的火石，好似在发愣。 子莫走了过去，来到顾乘涵的身边后，他跪了下来：“侯爷，这次都是属下督查不力，连累侯爷了，请侯爷责罚!” 顾乘涵转过身，将子莫扶了起来：“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本侯!” 子莫眉头紧皱：“侯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我们烟火有问题的消息，但是实际上他们的目的是天灯?” 在知道有人要对烟火动手脚之后，顾乘涵便告诉子莫，不仅要检查烟火，今晚的一切都要仔细检查，就连跳舞的舞姬，都是临时抽人上去表演，就是担心里面暗藏杀机所以仓库里的天灯都是做了检查的，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就是天灯从仓库运到校场来的途中，被人掉了包。 顾乘涵能想到的可能性，他都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顾乘涵摊开右手，掌心里有一颗还没燃烧完全的火石，这是他刚才他从脖子上拿下来的那块火石。 “你仔细看看。”顾乘涵将手伸到了子莫的面前。 子莫将顾乘涵掌心的那颗火石拿了起来，可是就在拿起来之后，他看见了刚才被火石挡住的地方，此时已经血肉模糊，他焦急道：“侯爷，你的手!” 顾乘涵收回了手，负在了身后，说道：“无妨，烫伤而已，你仔细看看这块火石。” 子莫知道顾乘涵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是宁愿痛死，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无奈，只好观察起手中的火石。 第469章 勉为其难 虽然将拓拔余忍的无话可说，可是顾乘涵并不高兴，他总觉得，刚才拓拔余说的最后一句话里有问题，或许之前他发现慕秉可能会将宫里的烟火掉包的事情，跟太子也有关系。 顾乘涵看了一眼身旁的子莫，子莫会意，在合适的时机，悄悄地离开了宴会。 甄楚恬和月灵在阁楼上坐了许久，甄楚恬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提出要去街上玩玩，月灵便跟她一起出去了。 甄楚恬叫上了赵文玉和宋佳人，三个刚走到大门口，便看见月灵和四个黑衣侍卫已经等在门口了。 甄楚恬愣了愣，问道：“你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当然是保护夫人您，还有两位小夫人了。” 月灵一副这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甄楚恬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了吧?我们只是出去玩儿而已，又不是去打架，带这么多的侍卫做什么?” “要的要的!” 月灵点了点头：“每年这个时候，街上的人都特别的多，要是您一个人我还能看的住，可是现在是三位夫人一起出去，当然要多派几个人保护了。” 赵文玉和宋佳人一听月灵坚持要带那么多人，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 甄楚恬怕她们两个暴露了，便只好答应了月灵：“行吧行吧，那就让他们跟着吧，但是我先说好，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然总有人跟着，我们玩儿的都不痛快!” 月灵转头看向身后的四个黑衣侍卫，说道：“夫人说的都听见了吗?” 四个黑衣侍卫齐齐回答：“是，夫人!” 甄楚恬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而这个时候，甄楚恬的一只脚还没踏下台阶，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二嫂!” 甄楚恬闻声，整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不是吧?又来一个? 甄楚恬努力弯起嘴角，转过身看着正朝她跑过来的乘涵：“阿涵，你怎么来了?” 乘涵跑到甄楚恬身边，亲昵地挽起了她的胳膊：“我来跟二嫂一起出去玩啊，奶奶说了，今天是花灯节，特地允许我出来玩儿，所以我就过来找二嫂了，二嫂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准备上街了吗?” 甄楚恬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乘涵一听要上街玩，高兴地将甄楚恬的胳膊抱的更紧了：“太好了，我要和二嫂一起出去玩。” 月灵见乘涵抱着甄楚恬的胳膊，她走上前，将乘涵拉开，说道：“小公子，您都多大了，怎么还挽着嫂嫂的胳膊，这也太没规矩了!” 被月灵这么一说，乘涵不高兴的瘪了瘪嘴，然后赌气似的，再次挽上甄楚恬的胳膊：“我不!我就要!” 毕竟只有孩子的心智，甄楚恬也没有在意，便说道：“罢了罢了，就让他挽着吧，走吧，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发吧!” 月灵无奈，也就只好随他了。 一群人从侯府离开之后，在一个拐弯处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两个人。 看着甄楚恬和乘涵走远了，丫鬟怀绿问叶容：“老夫人，为什么不让迎梅和代桃两个丫头跟着?毕竟花灯节上人一定特别多，万一小公子出了什么事，那两个丫头会武功，还能保护他叶容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让那两个丫头在暗中保护了，阿涵他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的出来玩，就别让他知道咱们该派人跟着他了。” 知道了叶容的用意，怀绿明白的点了点头：“之前您还担心二爷的夫人是在我们面前惺惺作态，您看看，二夫人她对咱们小公子好的不得了，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之前甄楚恬对乘涵好，叶容一直都以为是甄楚恬想得到她的信任，所以才故意对乘涵很好，可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再加上这次甄楚恬对乘涵的态度，看来她是真的喜欢阿涵。 叶容说道：“这丫头我倒是小看了，阿涵他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可是这丫头一来，阿涵他就跟早就认识了似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是啊!”怀绿点了点头，说道：“二夫人若是真心对待小公子好，以后您也就放心了，你老啦，也该好好休息了!” 怀绿从小就跟在叶容的身边，与叶容只有几岁之差，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虽然是主仆关系，可是感情却胜似亲姐妹，怀绿也常常同叶容这样开玩笑。 叶容闻言，白了一眼怀绿，假装生气的冷哼一声，然后转身朝风吟院的方向走了。 见叶容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一样的闹小脾气，怀绿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能有一个从陪自己长大，到陪自己变老的好姐妹，即使一辈子都没有嫁人，也未尝不是一脸幸福的事情。 花灯节是大离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所以不管是皇宫中，普通百姓，都非常的重视。 集市上，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盏花灯，非常好看，乘涵一看见花灯，就吵着要买一盏，于是甄楚恬便依着他，给每个人都买了一盏。 乘涵极少出来，就算是之前经过甄楚恬那么一闹，叶容的确对他放松了不少，偶尔也会让他出来玩几一会儿，但是如此盛大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满眼都是好奇和惊喜，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家。 甄楚恬生怕将他弄丢了，便安排一个侍卫专门跟着乘涵一个人。 花灯节是天黑之后就开始的，但是放花灯还要等到子时的时候，甄楚恬见还有很多时间，于是便打算先带着乘涵他们好好的玩一下，等乘涵玩累了，到时候她再找借口让月灵送他回去，这样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乘涵对什么东西都很感兴趣，不管看见了什么，他都要跑过去看几眼，大家伙儿怕他跑丢了，也只好跟在他身后。 甄楚恬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便说道：“这样吧，阿涵有我看着就行了，你们想去哪儿看看，就去哪儿看看吧，这么多好玩儿的，总该有你们想买的东西。” 甄楚恬看向月灵，说道：“月灵，花灯节一年才一次，你不是很喜欢吗?就不用总跟在我们身后的，去看看有没有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可是......” 月灵犹豫了，她虽然很想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她又担心甄楚恬和乘涵他们的安全。 甄楚恬见月灵犹豫，指了指那四个侍卫，说道：“没关系，你只管去吧，有他们保护我们就行了。” 月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抵不住去玩儿的诱惑，便同意了甄楚恬说的，在吩咐那四个黑衣侍卫一定要保护好甄楚恬他们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去玩儿了。 之后甄楚恬也让宋佳人和赵文玉两人在附近逛逛，毕竟距离花灯会正式开始还有很长时间。 “二嫂，你看这个!” 乘涵拉若甄楚恬来到了一个卖香囊的摊子上，好奇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甄楚恬见乘涵这般喜欢的样子，不由地笑道：“阿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喜欢女孩子的玩意几?” 阿涵却不以为然，拿起一个藏青色的香囊，说道：“可是这也有男子戴的呀，多好看!” 甄楚恬听着乘涵说的花，目光落到了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粉色香囊，只感觉头顶有一排乌鸦飞过，尴尬一笑：“好看!好看!那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吧，挑好了我给钱。” 尽量出门，甄楚恬特地多带了许多银子，就是怕到时候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乘涵挑选到最后，悄咪咪的拿了一个粉色的给自己，然后拿了一个粉色的给甄楚恬，说道：“这个送给二嫂。” 甄楚恬摸了摸乘涵的脑袋：“真乖，还知道送给你二嫂呢!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甄楚恬将香囊挂在了腰间，可是付钱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这两个香囊的钱好像是她付的...... 这孩子还挺会做人的! 甄楚恬付了钱，将香囊挂在了腰间，然后跟着乘涵继续逛。 宫里，花灯节已经正式开始了，大家放完花灯之后，便都来到了校场放天灯。 在放天灯之前，按照以往的习惯，是放烟火，众多侍卫将烟火搬到了校场上，按照原先设计好的摆放，子莫安排好一切之后，回到了顾乘涵的身边，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烟火已经没有问题了。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顾乘涵这才下令点燃烟火，一场盛大的烟火便开始了。 烟火窜的很高，在高高的夜空中绽放，就连宫外的百姓们，都能够看见宫里放的烟火，大家纷纷站在原地，欣赏着宫里的烟火。 乘涵和甄楚恬听见动静，也站在原地，看着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乘涵兴奋地指着那些烟火，说道：“二嫂你看，这是二哥放的烟火!是二哥放的!” 甄楚恬见乘涵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不禁笑道：“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你二哥放的?” “因为宫里的花灯节，每年都是二哥一手操办的呀，烟火也是他精挑细选的，准备了好多天呢!过一会儿咱们还能看见好多天灯在天上飞来飞去呢，可好玩儿了。” 这时甄楚恬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总是看不见乘涵的身影，竟是一直在忙着这件事情。 第471章 提议 “这火石上面，好像还有布料燃烧后的残留物。” 子莫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观察到的。 子莫又将火石放在鼻尖问了问，突然有些惊讶：“这上面不仅有煤油的思维，好像还有黑油的气味!” 顾乘涵点了点头：“没错!一般大多数天灯都是用煤油来作为引燃物，然后用一些粗布简单的加工一下，点然后就可以飞上天，可是这个天灯，粗布里面不仅包裹着会爆炸的火石，还添加了黑油，可以加快粗布的燃烧速度，如此一来，就可以保证为了不让人发现异常而包裹较厚的粗布，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烧掉。” 顾乘涵抬头看向半空，继续说道：“此时天灯飞上一定的高度，粗布也烧完了，染上黑油的火石被点燃，从而产生了爆炸，无数个燃烧的火石从空中坠落，空旷的校场上根本无处可躲，这个人，真是好心计!” 子莫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人给找出来，然后大卸八块：“侯爷放心，属下一定仔细检查，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顾乘涵点了点头。 宫外的花灯会开始之前，甄楚恬在心里悄悄计划了一下，认为现在有四个侍卫，再加上月灵和乘涵，想要假装发生意外落水，然后悄悄离开，几乎没有可能。 月灵可能会因为贪玩儿，一时间无法顾及到甄楚恬她们，但是那四个侍卫一定不会! 最后甄楚恬想了一个办法，决定小小的牺牲一下乘涵。 此时，乘涵正和甄楚恬一起站在一个卖玉佩的摊子面前。 甄楚恬悄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侍卫，她偏过头对乘涵说道：“阿涵，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啊好啊!什么游戏?”乘涵一听要玩游戏，整个人高兴的直鼓掌。 甄楚恬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轻声说道：“看见前面的那家店铺了吗?” 乘涵顺着甄楚恬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看到了。” “待会儿我们两个直接进去，进去之后，你先逛一下，然后悄悄的躲起来，千万别让人发现了，尤其是咱们带过来的那四个侍卫，一定要躲在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明白了吗?” 乘涵仿佛恍然大悟，惊喜道：“我知道了!二嫂是想跟我玩躲猫猫吗?” 甄楚恬点了点头：“对呀，那咱们阿涵会不会玩躲猫猫呀!” “当然会了，以前我玩躲猫猫的时候，连奶奶都找不到我的!”乘涵说着，自豪地拍了拍胸口。 “那就太好了!” 听乘涵这么说，甄楚恬就放心多了：“等你躲好之后，不管是谁叫你，你都不要出来，一定要等到店铺里没有人之后，你再出来，好不好呀?” 今天晚上，不管是哪一家店铺，里面都是人山人海的，如果没有人了，那就说明花灯会已经开始了，大家都跑去放花灯了，这个时候甄楚恬和赵文玉说不定都已经悄悄离开了，乘涵这个时候再出来，也没关系了。 “好!阿涵明白!” 乘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了。 之后，甄楚恬便带着乘涵进了店铺，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乘涵在进去之后，悄悄的躲到了二楼去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侍卫只是走了个神而已，等回过神来，突然就发现了店铺里只剩下其他客人和甄楚恬了，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乘涵。 两个黑衣侍卫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们来到甄楚恬身旁，问道：“夫人，小公子呢?” “阿涵?你不是在......”甄楚恬转过身，正想指着乘涵刚刚站着的地方，可是却已经没有看见人了。 这家伙躲的还挺快啊! 虽然甄楚恬在心中窃喜，可是该装还是要好好装一下的，她立马紧张起来：“阿涵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阿涵?阿涵?”甄楚恬装模作样的好了两声。 那两个侍卫紧张的在店铺里四处搜寻一番，却还是没有看见乘涵的身影。 甄楚恬担心那两个侍卫再继续找下去，会真的吧乘涵找出来，于是便说道：“阿涵可能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跑出去了，这样的，你们一个出去找，一个留下来，就守在店门口，万一阿涵真的跑出去了，说不定还会回来找我们的。” 两个侍卫觉得甄楚恬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同意了她的提议临走之前，甄楚恬对留下来的那个人说道：“你一定要守在大门口，哪里都不要去，也别进去找了，万一你进去找的时候，阿涵回来的时候看这里没人，肯定会跑去找我们的，到时候就真的是走丢了。” 那侍卫点了点头：“是，夫人!” 其实甄楚恬说这些，只是害怕他进去把乘涵找到了，这样时间肯定来不及，同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真的担心乘涵跑丢了。 万一大家都走了，乘涵在里面待不住了，出来之后却发现大家都不见了，肯定会去找他们的，到时候走丢了就麻烦了，留下一个侍卫守在门口，等乘涵跑出来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带他回家。 离开店铺之后，甄楚恬说分头去找，便给另外一个侍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然后她便去找赵文玉了。 “不好了!不好了!” 甄楚恬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赵文玉和宋佳人那边，说道：“阿涵不见了!” “什么?”赵文玉和宋佳人大惊失色，她们身后的两个侍卫也面面相觑，看起来很是着急。 甄楚恬立马说道：“就在刚才，我跟阿涵在铺子看东西，等我转过身他就不见了，其他人已经去找了，我们也去找找吧。” 宋佳人和赵文玉点点头：“好，赶紧去找找吧，这里人太多了，走丢了就麻烦了。” 三个女人正准备去找，甄楚恬见那两个侍卫还跟着她们，她转过身，面带怒意：“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还不赶紧分头去找!今晚一定要找到阿涵，否则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个黑衣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便转身离开，去其他地方找了。 甄楚恬见那两个侍卫走远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赵文玉见甄楚恬还站在那里，便说道：“姐姐，我们快去找小公子吧。” “不用找了，他没事，我们赶紧去护城河。”甄楚恬说若，拉若宋佳人和赵文玉就往护城河的方向跑过去。 赵文玉不太明白甄楚恬的意思，边走边问道：“不用找了是什么意思?小公子不是失踪了吗?” 赵文玉刚问完，突然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惊讶道：“姐姐，这是你故意安排的?” 甄楚恬回过头看了赵文玉一眼，笑道：“你以后在枫眠面前可不要表现的太过聪明了，像枫眠那般温文尔雅的书生，更喜欢的是那种能够让男人激起保护欲的女人，你太聪明了会让他感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的。” 甄楚恬这么一说，赵文玉便知道她这是猜对了，不禁有些担心：“那小公子他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他没事，怎么说他也是顾乘涵最疼爱的弟弟，我怎么可能敢让他出什么事呢，你就放心的离开这里吧。” 赵文玉听甄楚恬这么说，便放心了，三个人一起赶去了护城河那边。 话等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甄楚恬拉着赵文玉走到了人最少的地方，说道：“你现在就悄悄去停船的地方等着我，一定要躲好，过一会儿我去找你。” “现在去?”赵文玉不太明白甄楚恬的意思：“不是说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假装失足掉进水里，然后再游到停船的地方吗?” 甄楚恬摇了摇头：“我仔细想了想，从这里游到停船的地方太远了，就算这么多天你练习憋气已经练习的很好了，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太危险了。” “那现在的计划是什么?”宋佳人问甄楚恬。 甄楚恬说道：“文玉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去我们停船的地方等着，那一条河道不会有人去的，沿途都不会有人看见，所以你放心，只要在那里躲好等着我过去就行了，后面的计划都不变赵文玉点了点头：“好，明白了。” 赵文玉说完，便先离开了，一个人假装散步地往她们之前藏船的地方去了。 见赵文玉走了，甄楚恬对宋佳人说道：“待会儿大家都往河里放花灯的时候，我会假装掉进河里，然后你就大喊救命，说有人落水了，一定要制造混乱，并且尽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吸引，并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侯府小妾落水了!到时候月灵他们听见动静肯定会赶过来的，你就我和文玉一起掉水里了，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明白吗?” 宋佳人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明白，可是姐姐你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的水性好着呢!”虽然她现在换了个身体，武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她以前所练习的各种技能可都还在的，比如水下憋气一两分钟，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在水里摸清楚路线，她都是绰绰有余。 岸边的人越来越多，甄楚恬特地挤到了岸边，提前将路线记在心里，等到时候掉进水里时，她好以最快的速度游到赵文玉那里。 第472章 已经来不及了 宫中。 顾乘涵还在宫里搜查天灯一事，子莫叫来了所有看管仓库的侍卫，让他们一个个的伸出手，然后去闻他们的手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天灯的事故发生之后，顾乘涵便下令立马封锁了皇宫所有的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顾乘涵知道天灯上有火石和黑油之后，便猜想那个人的手上一定会有火石和黑油的气味儿，所以便以此为依据，检查所有可能接触天灯的那些人。 此时顾乘涵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站着好几排有嫌疑的人，周围是层层包围的侍卫，各个剑拔弩张，随时准备抓住那个被查出来的刺客。 子莫从一个人开始，一个个的问他们手上和身上的气味儿，每闻过一个，便让他们站到一旁去。 顾乘涵就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肯放过任何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侍卫匆匆赶了过来，将一串耳坠送到了顾乘涵面前：“启禀侯爷，有人在御花园发现了这个。” 顾乘涵看见了那侍卫手中的耳坠，瞳孔顿时放大，一把将那耳坠拿了过来。 这幅耳坠，他曾见甄楚恬戴过! 可是甄楚恬今晚并没有进宫，而且有月灵跟在她身边，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呢! 难道她出事了? 顾乘涵越想越担心，便起身对子莫说道：“子莫，本侯出宫一趟，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 子莫点头：“是!侯爷。” 顾乘涵将耳坠塞进了腰中，转身便准备出宫。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顾乘涵心道不好，猛地转过身，却见最后一排有一个人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正准备自尽，而周围其他人都还没有发现。 顾乘涵立马朝那个人冲了过去，想抢过他手中的匕首，阻止他自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一把握住了那刀刃，然后一脚将那人踹地跪倒在地，周围的侍卫立马冲上去将那个人抓住了。 顾乘涵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把他关起来，看好他，没有本侯的准许，谁都不准探望他，就算是陛下。” “是!”几个侍卫将那个人押走了。 “侯爷，你、”子莫跑了过来，见顾乘涵刚刚才受伤的手现在又添了一道刀伤，此刻已经鲜血直流。 子莫又气又心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正准备给顾乘涵简单的包扎一下，布条却被顾乘涵直接拿了过去，说道：“一定要找人看好那个人，我出宫一趟，回来之前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 顾乘涵丢下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了，往宫外走，一边将受伤的手随意裹了裹。 而此时的宫外，护城河旁已经乱作一团，所有人都知道侯府的一名妾室和正要都落入了水中。 月灵和其他三个侍卫闻声赶来，只看见了坐在河边哭泣的宋佳人。 月灵将她拉了起来，着急地问道：“宋夫人，大夫人呢?” 宋佳人一边哭，一边说道：“文玉姐姐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大夫人她想拉文玉姐姐，也不小心掉下去了，月灵现在该怎么办?呜呜呜~~~” 月灵眉头紧皱：“掉下去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我就看见文玉姐姐扑腾了几下，然后就不见了，她们是不是都死了啊?呜呜呜呜~~~” 宋佳人说着，哭声越来越大。 月灵被宋佳人哭的心烦，可是又不能骂她，再加上周围的百姓被宋佳人这么一闹，全都知道了落水的是侯府的两位夫人了，议论声越来越大，她便只好随手指着一个侍卫，说道：“你，送宋夫人先回去。” “是，宋夫人，属下先送你回去吧。” 宋佳人看了看河里，有些担心甄楚恬，虽然她很想留下来，但是她又担心自己演的不好会暴露了甄楚恬和赵文玉，于是便只好跟着那侍卫回去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大哭几声。 送走了宋佳人，月灵指若另外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去宫里通知侯爷，一个去侯府调派人手过来，快去!” “是!”两个侍卫领命之后，立马离开了。 月灵看着冰冷又平静的河水，想起宋佳人说掉下去已经有一会儿了，她便更加着急起来，思忖片刻，她脱掉了鞋子，直接一头扎进了水里。 岸上的人纷纷大喊，以为月灵是想不开，纷纷想办法救人。 顾乘涵刚从宫里出来，便看见侯府的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一看见是侯府的侍卫，便更加紧张了，那侍卫还没来得及开口，顾乘涵便着急的问道：“可是侯府出什么事了?” 那侍卫急急地说道：“是夫人和小公子!” 顾乘涵眉头紧皱：“发生了何事?” “大夫人和宋夫人失足坠河，小公他在逛街的时候.......走丢了。”那侍卫说到最后，已经没有胆子再继续说下去了。 顾乘涵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手上的伤口流血染红了手上的布。 思忖片刻，顾乘涵问道：“夫人是在什么地方坠河的?” “临水桥下。” “调集府中所有人手去找阿涵，夫人这边本侯去就行了。”顾乘涵说完，翻身上马，狂奔离去。 岸边的草丛里，有一艘小船藏在水草中间，赵文玉就坐在船上，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很害怕，蜷缩在船上。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水里似乎有声音，而且越来越近，她紧张的攥紧了衣裳，轻声试探着问道：“是姐姐吗?” 没有人回应她，但是水里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正在赵文玉准备再问一声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从水里窜了出来，吓得赵文玉差点大叫了一声，但是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巴，那一声尖叫被她硬生生的了回去。 “嘘!是我是我，甄楚恬!”甄楚恬趴在了船上，抹了抹脸上的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还真没想到从临水桥下到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很远，可是游泳起来居然会这么远，一路上她有好几次想要浮出水面喘口气，但是又怕被人看见了，只能一路憋到了这里。 赵文玉见是甄楚恬，吓了她一大跳，一边将甄楚恬往船上拉，一边问道：“你不会是一直游过来的吧?” 甄楚恬笑道：“当然了，不然怎么制造你落水淹死的现象?” 此时赵文玉已经换号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普通衣裳，甄楚恬爬上了船后，直接将赵文玉换下来的衣裳丢进了水里，连休息都来不及休息，立马拿起船桨开始划船。 赵文玉看着甄楚恬浑身湿透的模样，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发现赵文玉哭了，甄楚恬以为她是在担心出城的事情，便赶紧安慰道：“你别哭啊，我保证可以把你安全送出城的，你就放心吧，别哭了，小心把其他人引过来。” 赵文玉一听甄楚恬说的话，真的以为会把其他人引过来，立马止住了哭声：“我没有担心，只是觉得此生能够叫你一声姐姐，已然是无憾了，文玉今生已无以为报，只愿来世可以为姐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帮姐姐一把。” 赵文玉说的恳恳切切，甄楚恬听了也很感动，她知道赵文玉的性格，四个有恩必报的性子，怕她会将这件事情一辈子放在心里，便说道：“好，等下辈子你做姐姐，我做妹妹，你来照顾我，我就赖着你啦!” 甄楚恬撒娇一般的语气，逗笑了赵文玉，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此刻也逐渐缓和了不少。 甄楚恬和赵文玉悄悄划船出城，一路上也还算顺利。 两人出城之后，甄楚恬把小船往河里推去，让它顺若水流漂走了。 甄楚恬带着赵文玉去了郊外的凉亭，远远的，便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在亭子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枫眠!”赵文玉一看见亭子里的那个人，便心急地喊了一声。 等候许久的枫眠听见了赵文玉的声音，惊喜的转过身，朝她跑了过去：“文玉!” 枫眠和赵文玉都向对方跑了过去，甄楚恬觉得，此时此景，至少应该来个拥抱什么的吧，然而并没有，赵文玉和枫眠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两个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枫眠牵着赵文玉的手，两人转身看着甄楚恬，突然就跪了下来。 甄楚恬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扶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 枫眠和赵文玉不肯起来，枫眠说道：“夫人的大恩大德，我跟文玉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倘若以后夫人有用得着的地方，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话，文玉刚才都已经跟我说过一遍呢，你又来了，赶紧起来吧。” 甄楚恬将两人扶了起来。 甄楚恬轻叹一声，对枫眠说道：“人这一生，能够找到一个跟自己真心相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枫眠，你跟文玉能够重新在一起真很不容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生活，要对她好知道吗?” 第473章 缓和 枫眠看了一眼文玉，对甄楚恬保证道：“夫人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文玉的，绝对不会亏待她。” 听了枫眠的保证，甄楚恬便放心多了，毕竟这么久了，他还一直爱着赵文玉，还为了她将定的亲都退了，冒着真的大的风险带赵文玉离开，可见用情至深。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一定要记住，离开这里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改名换姓，做一对平凡夫妻。” 赵文玉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们走了。” 甄楚恬点了点头。 枫眠带着赵文玉离开了，其实赵文玉还是有一些舍不得甄楚恬的，毕竟跟甄楚恬相处的日子里，也算是她人生中很快乐的一段时光。 看着赵文玉和枫眠离开的背影，甄楚恬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大事，成全了一对有情人，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目送这赵文玉和枫眠离开了，甄楚恬这才转身回去，一路上，她不敢耽搁，只想着赶紧进城找到月灵他们，免得将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场了。 只是甄楚恬刚转过身，便远远的看见好似有一个人骑着马正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甄楚恬愣了一下，赶紧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可以躲一躲的地方，可是这是大马路上，周围连个草丛都没有，躲个毛线。 也就在甄楚恬犹豫的那么短短的时间内，那个人已经骑马来到了她的面前。 顾乘涵刚出城门不久，他便远远的看见了有一个人站在马路上，等他走进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她。 “吁--” 顾乘涵将马停在了甄楚恬的面前，翻身下马，便直接大步朝着甄楚恬走了过去。 甄楚恬不知道为什么顾乘涵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她明明记得今夜他应该在宫里才对! “侯爷，那个我.............” 甄楚恬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走到她面前的人便突然一把捧起了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震惊!甄楚恬的脑子里除了震惊，就只剩下震惊了。 这一刻，甄楚恬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憎的，脑子里除了嗡嗡的响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吻了她? 感觉到甄楚恬全身都僵硬了，恢复理智的顾乘涵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他担心吓着甄楚恬，只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便转而紧紧地抱住了她。 顾乘涵紧紧地抱着甄楚恬，他闭着眼睛，下巴抵在甄楚恬的肩膀上，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抱着她。 “侯、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甄楚恬愣住了，她不知道顾乘涵究竟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顾乘涵依旧抱着甄楚恬，一动不动，良久，他才轻声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本侯不愿意放她走呢?本侯又不喜欢她，留在身边只是一个麻烦而已，可那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她走才行。 其实在前几天甄楚恬出府的时候，顾乘涵就已经派人暗中跟着她了，知道了她那天不仅偷偷去见了枫眠，沿着护城河走了很久，还买了一条小船，藏在了河边。 后来顾乘涵再联想到了之前甄楚恬一直待在赵文玉的房间里，他就差不多猜到了甄楚恬会想办法送赵文玉离开这里，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甄楚恬居然用的是假死这一招，还把自己拉下了水。 顾乘涵本来是想就由着甄楚恬帮赵文玉离开的，所以他没有做任何的干预，甚至让子莫提前和守城门的将士们打过招呼了，今夜若是有人出城，不要阻拦，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可是鬼知道当他在宫里发现了甄楚恬的耳坠之后，有多担心，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他刚一出城门，就听说她坠河了，突然一下得到了这么多的坏消息，他一时间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顾乘涵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开始甄楚恬还没听明白，等她反应过来，才惊觉顾乘涵说的是她帮赵文玉逃走这件事情。 “不是!侯爷，你听我解释......” 甄楚恬想要推开顾乘涵，然后好好地跟他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可是却没想到她刚一推顾乘涵，就被顾乘涵给抱的更紧了，她更本就推不开。 顾乘涵不理会甄楚恬说的解释，继续说道：“就算是你想要送她离开，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跟我说一声就是了，倘若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让他怎么办? 甄楚恬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顾乘涵说的这些话。 他这是.......在向她告白吗? 甄楚恬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她并不傻，之前她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顾乘涵忍她的心意了，只是她还不能完全确定，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今天顾乘涵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彻底懵了。 一阵凉风吹过来，甄楚恬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被这夜风一吹，开始觉得冷了。 甄楚恬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顾乘涵的后背，说道：“要不然我们回去再说吧?我的身上都湿透了，再不回去换身衣服，会生病的。” 现在甄楚恬只想赶紧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再一个人好好的整理一下她跟顾乘涵之间的关系。 顾乘涵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疲倦，仿佛快要睡着了似的。 感觉到趴在身上的人似乎越来越重了，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甄楚恬轻轻拍了拍顾乘涵的后背：“侯爷?侯......” 甄楚恬喊到一半，突然觉得手上有些黏黏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她摊开掌心一看，竟然是鲜红一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他受伤了? “侯爷?侯爷?” 甄楚恬立马将顾乘涵推开，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可是此时的顾乘涵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直接顺着甄楚恬的身上倒了下去。 毕竟是一个大男人，甄楚恬根本就扶不住顾乘涵，只能跟他一起蹲了下来，让他的上半身倒在自己的怀里。 “顾乘涵?顾乘涵，你怎么了?” 甄楚恬摇了摇顾乘涵，他这才有一点反应。 顾乘涵整张脸都脸色发白，一只手捂着胸口，非常痛苦的样子，甄楚恬看见他这个样子，意识到他可能是心疾犯了。 “药呢?顾乘涵，你醒醒!治你的药在哪儿啊?” 甄楚恬一边叫着顾乘涵，希望能让他保持清醒，一边在他的身上翻找着治疗他心疾的药。 可是治心疾的药甄楚恬没有找到，倒是在顾乘涵的腰上找到了她之前去当铺典当的耳坠。 所以，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却只字未提? 看到顾乘涵藏起来的耳坠，甄楚恬也只是短暂的失神，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还是将耳坠放回了远处，然后找治心疾的药，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便意识到顾乘涵可能并没有带。 甄楚恬看了一眼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那匹被顾乘涵骑过来的马，她咬了咬牙，努力将顾乘涵扶了起来：“顾乘涵，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家，回家就有药了，你快起来!” 好在顾乘涵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在甄楚恬的搀扶下，他爬上了马背，甄楚恬也爬上了马背，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将自己和顾乘涵绑在了一起，然后骑马往城中赶去。 一路上，甄楚恬都不停地跟顾乘涵说话，生怕他就这样睡下去了，偶尔顾乘涵也会勉强轻轻“嗯”一声，表示自己还是醒着的。 好不容易到了侯府的门口，门口的两个守卫赶紧过来帮甄楚恬把顾乘涵扶进了府中。 管家得知甄楚恬失踪的消息，正准备带人去找找，却见甄楚恬和昏迷的顾乘涵回来了。 “夫人，你、侯爷这是怎么了?” 李景荣本来是看见甄楚恬突然回来了，有些惊讶，可是却见两个侍卫抬着昏迷不醒的顾乘涵，更加惊讶了。 “快!侯爷心疾犯了，赶紧把药拿过来!” 甄楚恬一边说，一边跟着抬着顾乘涵的两个侍卫往顾乘涵的住处走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李景荣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跑去拿药了。 顾乘涵被送回了原来的寝房，李景荣也从书房里拿来了药，赶紧喂顾乘涵服下了，好在服药及时，没有什么危险。 服了药，顾乘涵沉沉的睡了过去，李景荣见甄楚恬的脚下地上有水，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连头发都还在滴水。 李景荣说道：“夫人，这里有老奴看着就行了，您先去书房将衣裳换了吧，夜深了，您穿着湿衣裳会感染风寒的。” 甄楚恬坐在床边，一直握着顾乘涵的手不肯放开，她转头问李景荣：“府中其他人呢?” 刚才甄楚恬就注意到了，府中除了李景荣和几个守卫，其他人似乎都不见了。 李景荣说道：“回夫人的话，之前有人回府报信，说是您跟赵夫人落水了，府里的侍卫便都被调去找您和赵夫人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您放心，老奴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说您已经平安回来了，不过一时半会儿他们可能回不来，赵夫人还没有找到。” “阿涵呢?” 第474章 有气无力 甄楚恬想着乘涵不知道还在不在那个铺子里躲着。 李景荣回道：“小公子早就找到了，说是因为错过了放花灯，闹了点儿小脾气，已经被送回去了。” 听李景荣这么说，甄楚恬便放心多了，乘涵没事，她的心也放下来了。 甄楚恬沉默片刻，说道：“让他们不用找了，都回来吧。” 李景荣愣了愣，不太明白甄楚恬说这话的意思：“可是夫人，赵夫人还没找到呢。” “我说了，不用找了!文玉她......已经死了!” “什么?” 李景荣大惊：“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赵文玉的娘家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人家的女儿好好的嫁过来的，没过一两年就突然死了，这要是传出去，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虽然说顾乘涵根本就不怕麻烦，这几年都已经死了三个小妾了，这已经是第四个了，可是这一次跟之前可大不相同啊! 李景荣想了想，说道：“那赵夫人的尸体，夫人可知道在哪儿?老奴好派人去接回来，毕竟是侯爷的小妾，日后还要葬进慕家的祖坟的。” 甄楚恬说道：“我在河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文玉的尸首，想必是水流太急，已经顺着护城河的水，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侯爷犯病之前，我跟他已经说过了，文玉妹妹喜欢自由，不如就让她这样离开吧，或许来世还能做一个自由的人。 甄楚恬表面上面色沉重的跟李景荣说完了这些话，但是实际上在心里已经默默地在祈祷老天爷一定要让赵文玉长命百岁，这些话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听了甄楚恬的话，李景荣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哪儿会有人死了之后不希望自己能够入土为安的呢，他甚至怀疑甄楚恬这么做，是不是觉得赵文玉是顾乘涵的小妾，心中嫉妒，所以才不让她葬进慕家的祖坟的。 可是仔细想想，甄楚恬平时和赵文玉的关系还挺好的，应该不会这么想的，更何况平日里甄楚恬看起来就是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会这么做呢? 虽然李景荣一度觉得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觉得既然是顾乘涵也同意了，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去找赵文玉的尸首了。 “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们，让他们都回来。” 李景荣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甄楚恬看了看身上已经湿透透的衣服，浑身都不舒服，想着顾乘涵应该没有这么快醒过来，便拿了一身衣裳，去书房换去了。 在书房换好可衣裳之后，甄楚恬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 环顾整个书房，甄楚恬头一次发现，这个房间她好像一共也没有进来过几次，每次进来，她也只是说几句话就离开了，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 在案桌的另外一边，摆放着一张小榻，像是平日里累了的时候小憩用的，所以自然就没有床那么大了。 上面放着一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那功力跟部队里有的一拼了。 看到这一幕，甄楚恬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没想到还是个强迫症。” 自从新婚之夜后，顾乘涵便一直都留宿在书房，一直都没有回去过，没有原因，没有解释，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仔细想想还真有些委屈他了。 甄楚恬坐在案桌前，无意中发现了桌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她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两盏天灯。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甄楚恬念着天灯上面写的字，念完带发现这是一首情诗，脸颊不由地红了起来：“这.......该不会是打算送给我的吧?” 正好在这个是，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动静，甄楚恬赶紧将天灯放回了原处，然后从书房出去了。 刚从书房出来，甄楚恬差点看见管家李景荣正站在院子里：“老李，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李景荣一脸为难的说道：“侯爷醒了，可是他又走了!” 听到顾乘涵醒了，甄楚恬都没来得及高兴，却又听到了李景荣的后面一句话，一双好看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走了?他才刚醒过来，身上还有伤，又去哪儿了?” “听说今夜宫中出了大事，侯爷奉命彻查此事，之前应该是听说夫人您出事了才离开的宫中，现在您没事了，侯爷就回去了。方才侯爷醒过来后问夫人您在哪儿，老奴说您可能在换衣裳，然后侯爷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宫中出了大事? 甄楚恬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宫中出了大事? 所以说，他在听见自己出事了之后，丢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就直接赶过来了，那他背后跟手上的伤，全都是在宫中受的伤? 在知道这些之后，甄楚恬不由地捏紧了衣裳。 顾乘涵昏迷的时间很短，大夫都还没赶过来，身上的伤都还没来得及包扎，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肯定会失血过多的，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的。 甄楚恬想了想，说道：“子莫没有跟侯爷一起回来，一定是在宫中帮侯爷盯着，管家，你派人去宫中一趟，告诉子莫，安排太医立马给侯爷医治伤口，不可再拖，倘若侯爷不愿意，你就说......就说今夜就不用回来睡了，让他在宫中留宿吧!” 李景荣还从来没见过甄楚恬如此凶巴巴的一面，先是愣了愣，然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派人进宫告诉子莫大人。” .... 顾乘涵骑马进了宫，从马背上下来时，整个人因为站不稳差点儿就跪倒在了地上。 宫门口的一个守卫赶紧上前扶了顾乘涵一把：“侯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本侯离开的这段时间，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在来的路上，顾乘涵就担心宫里还会出什么事情。 那守卫摇了摇头：“并未听说发生何事。” 顾乘涵点了点头，将马绳交给了那守卫之后，便进了宫。 顾乘涵离开之后，子莫便将之前抓住的那个凶手关进了起来，然后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那人的面前。 子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之前那个凶手准备用来自杀的匕首，说道：“我劝你还是招出幕后指使者，知道被咱们侯爷抓住是什么下场吗?那可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名凶手被绑在刑架上，看都懒得看子莫一眼。 子莫见状，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整个人都被麻醉了，牙齿里的毒药也被我们拿出来了，你现在除了说话，就算是想咬舌自尽都没力气，何必呢?不如趁早说出来，或许咱们侯爷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面对子莫的劝说，那凶手仿佛置若罔闻，就跟没听见似的，理都不带理一下的，若不是他那双偶尔还会转动一下的眼睛，子莫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子莫的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子莫转过头，发现是顾乘涵来了，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乖乖地在一旁站好：“侯爷，您终于来了，这人到现在都不肯开口。” 顾乘涵进来后，坐在了椅子上，右腿搭在了左腿上，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看着那个凶手，直接问道：“说吧，拓拔余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般为他卖命，本侯给你双倍，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合作一下?” 子莫：“.....” 他家侯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好处来试图策反敌人了? 高!实在是高! 果不其然，那名凶手在听见“太子殿下”这四个字之后，眼神立马变了，即使转瞬即逝，也被顾乘涵捕捉到了。 “你......凭什么说是太子殿下?” 那凶手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但是因为服用了麻醉，所以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顾乘涵歪着脑袋笑了笑，说道：“你看你，子莫问了这么久，你都不肯说话，本侯一说拓拔余，你的脸色就变了。” “太子殿下!” 顾乘涵重复这四个字，冷笑一声，说道：“你一个弑君的凶手，称他太子殿下?有必要对他如此尊敬么?” 听了顾乘涵的分析，那凶手闭了闭眼睛，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失误，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破罐子破摔，而是说道：“这些不过......都是你的分析，没有证据，你，只能给我一个人定罪!” 顾乘涵抿唇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本侯现在并不打算动拓拔余，所以你是否供出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顾乘涵起身，说道：“子莫，不用逼问了，这件事情既然他想一个人扛着，那就让他一个人扛着吧，签字画押后，押上他，随本侯去面圣。” 顾乘涵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那凶手一脸震惊的看着顾乘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顾乘涵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他，连动刑都懒得动刑。 意外的不仅是那个凶手，还有子莫，本来以为顾乘涵会好好审问一番，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子莫吩咐手下人去让那凶手签字画押之后，便去找顾乘涵了。 第475章 委屈 “侯爷，您明明知道背后的凶手是太子殿下，咱们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把柄，您真的就这么轻易放他了?” 子莫不明白，他们一直在找拓拔余和慕秉的把柄，明知道这次的事情跟拓拔余脱不了干系，可顾乘涵为什么就这么算了呢? 顾乘涵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子莫，问道：“你说咱们抓住了拓拔余的把柄，证据呢?” “证据就是刚才那个凶手啊!您刚才不是都看出来他是太子的人了吗?” 子莫指向关着那个凶手的地方。 顾乘涵说道：“我的确是可以确定他是太子的人，可是他招供了么?就算他招供了，你能找到能够直接证明拓拔余就是策划这次事故的主谋吗?陛下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顾乘涵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子莫都没有办法回答。顾乘涵说的没错，且不说抓到的那个凶手是否愿意指认拓拔余，就算他愿意指认，可仅凭他去指认拓拔余，拓拔余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那个人是在污蔑陷害他。 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拓拔余毕竟是太子，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自然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的。 到那个时候，不仅不能够让拓拔余伏法，还极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说顾乘涵串通那个凶手陷害他，到时候顾乘涵就算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子莫想明白了之后，面露愧色：“是属下疏忽了，请侯爷治罪。” 顾乘涵轻叹一声，拍了拍子莫的肩膀，说道：“本侯知道你因为你大哥的事情，一直对拓拔余怀恨在心，但是你要记住，冲动只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必须学会隐忍和冷静，只有把自己置于局外，你才能看清楚局内情况，明白吗?” 子莫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多谢侯爷教诲!”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大哥快要回来了，这都过了一月有了吧，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顾乘涵突然想起来，一个月之前，薛凌就来信说要回来了，可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听到他回来的消息。 顾乘涵这么一问，子莫突然一拍脑袋，仿佛才刚刚想起来这件事情：“这是怪我!大哥他前几日给属下来信了，说是在军中抓到了叛徒，如今他在彻底清查，看看军中是否还有其他叛徒，现在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大概过两日里就能回来了。” “叛徒?” 顾乘涵眉头紧皱，发现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军中出现叛徒，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及时禀告给陛下，否则会引来麻烦，让你大哥小心点。” 子莫点了点头：“是!属下一定告诉他，多谢侯爷关心。” “嗯，你准备一下，带上那个犯人去面圣。” “是。” 顾乘涵带着那个凶手和他画押的证词去觐见了皇上，虽然这件事情证明了与顾乘涵没有关系，可是毕竟是顾乘涵一手操办的花灯会，所以陛下也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这件事情才算是解决了。 从御书房出来，顾乘涵准备回侯府，可是却被子莫拦住了：“侯爷，您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何?”顾乘涵愣了愣。 子莫抿了抿唇，说道：“方才夫人她派人过来传话了。” “传话?传什么话?”顾乘涵微微有些惊讶，嘴角却不由地上扬。他还真没想到，甄楚恬居然会派人专门到宫里来给他传话，这倒是颇有大夫人的风范啊! “夫人说，让属下给您请个太医诊治一下，若是您不愿意，就、就不用回府睡了!” 子莫几乎是颤抖着说完了这些话，他跟在顾乘涵身边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谁敢跟顾乘涵如此说话简直就是活腻了! 不用......回去睡了? 这是在跟他闹小脾气的意思吗? 顾乘涵愣了一下，忽然弯起了嘴角，然后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子莫一见顾乘涵要走，生怕他就直接这样回府了，赶紧追了过去：“侯爷，你去哪儿啊?” 顾乘涵大步向前，没有一刻停下，说道：“太医院!” 子莫：“.....” 果然还是夫人的话好使啊! 子莫跟在顾乘涵的身后，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之前还求着顾乘涵找个太医来看看，顾乘涵都不肯，那脸色!就差凶他了，可结果甄楚恬都出面，就只是派人传了话来，竟然就让顾乘涵如此乖乖听话地去了太医院。 唉~~~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侯府。 月灵和派出去找甄楚恬的那些人在收到了李景荣送出去的消息之后，都匆匆赶了回来。 月灵一回来，就跑去找甄楚恬。 “夫人?夫人?” 月灵刚到院子里，都还没进门，就喊了起来。 刚躺下去的甄楚恬在听见月灵的声音之后，赶紧起身披了一件衣裳，然后给月灵开了门。 “月灵，回来......” 甄楚恬刚一开门，话都还没说完，只见月灵就走了进来，拉着甄楚恬左看看右看看：“夫人，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甄楚恬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甄楚恬握着月灵的手，却发现月灵双手冰冷，再一摸她的身上，竟然浑身都是湿的，跟她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甄楚恬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是不是下水去寻我了?” 甄楚恬眉头紧皱，一脸心疼的看着月灵。 月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事，我的身体强壮着呢，再说了，我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夫人，夫人落水了，我自然是要去寻的，万一夫人出了事，月灵难辞其咎。” 见月灵浑身湿透了的样子，甄楚恬不由地红了眼眶，她抿了抿唇，努力抑制住发紧的喉咙，说道：“你看你都湿透了，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好好睡一觉，天都快亮了，明天早上不用过来伺候我，睡到中午再过来一起吃午饭。” 月灵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甄楚恬的房间。 月灵走后，甄楚恬在桌子旁坐了许久，她开始怀疑自己用这种办法送走赵文玉，究竟是对是错。 为了送走赵文玉，她不惜利用了乘涵，让顾乘涵为了她身受重伤还从宫里赶出来找她，还犯了心疾，差点儿出事，还有月灵，为了找到她，不惜跳进冰冷的河水中去。 倘若她失算了，那个侍卫没有看住乘涵，让他给跑了，乘涵因此走丢了，她该如何面对顾乘涵? 如果宫里因为顾乘涵的离开而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果月灵跳进水里找她，因为没了力气而来不及上岸..... 甄楚恬越想越后怕，这一次她的确是太冲动了，她所计划的这一切，里面有不少的漏洞，这一次能够成功，完全是因为运气而已，她实在不应该如此草率! 甄楚恬想了很多，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如此鲁莽行事了。 甄楚恬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痒，以为是有些缺水，于是多喝了两杯水，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后，这才去睡觉。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甄楚恬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猛然惊醒，一睁开眼睛，却看见了她身旁躺着一个人 惊吓之余，甄楚恬下意识地向那个人挥去了拳头，却被那个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甄楚恬低声呵斥：“什么人?” “是我，你的夫君!” 顾乘涵说着，将抓着甄楚恬的那只手塞进了他的怀里，轻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被子不暖和吗?不如为夫给你暖暖吧?” 甄楚恬：“......” 如果不是因为听见了顾乘涵的声音，以及借着外面的一点光亮，甄楚恬认出了是顾乘涵，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也太撩人了吧? “不、不用了。”甄楚恬不由地微微红了脸颊，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顾乘涵握的死死的。 “你、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甄楚恬问顾乘涵 平时不都是睡在书房的吗?深更半夜的却跑她床上来了，她要是跟以前一样，习惯在枕头底下藏一把匕首，只怕此时顾乘涵都被她给一刀捅死了。 嗯.....虽然以她的现在的武功，想要捅死他有点不太可能.... “可这是我的房间，夫人睡得也是我的床。”顾乘涵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甄楚恬：“.....那你睡这里，我去书房睡。” 甄楚恬说着就要起身，可是却被顾乘涵给摁了下去。 “夫人不是说，我若是让太医包扎了伤口，就让我回来睡吗?” 顾乘涵说着，又往甄楚恬的身边挤了挤。 甄楚恬：“.....我是说让你回府睡，就和以前一样，不是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上!” 这个男人理解能力这么差，是怎么当上大离唯一的一个侯爷的。 等等!他好像是世袭..... 嗯.......难怪了! “是吗?”顾乘涵假装好像才听懂甄楚恬说的话：“那我不管，我累了，不想动!” “你、你赶紧下去!” 第476章 不理会 甄楚恬又推了推顾乘涵，可是却见顾乘涵一脸委屈的说道：“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果然，甄楚恬一听到顾乘涵说她碰到了他的伤口，立马就缩回了手，生怕弄疼了顾乘涵，毕竟今夜她可是亲眼看到了顾乘涵背后的血迹，实在是触目惊心，谁知道他的胸口是不是也受了同样的伤。 也是这个时候，甄楚恬才发现了顾乘涵抓着她的那只手上缠上了纱布，而且他换了一身衣裳，身上也没有了血迹，他是真的处理好了伤口，才到她的房间里来的。 甄楚恬突然想起了，今夜顾乘涵在城外向她说的那些话，脸颊更红了。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想问清楚，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他在一起了。 “那个，你今晚......” 甄楚恬刚开口，便听到了身旁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顾乘涵已经睡着了! 天都快亮了，顾乘涵他这几天本来就没有休息好，昨天一大清早的就去了宫里，一直忙到现在，身上还受了伤，又犯了心疾，现在天都快亮了，他怎么可能不会累呢。 甄楚恬轻轻碰了碰顾乘涵的脸，又怕吵醒他，便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同他一起睡了。 其实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很多事情，未必非要说的清清楚楚，此彼此心里明白，这就够了。 清晨，天刚亮一会儿，顾乘涵便习惯性的醒了。 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还在熟睡中的甄楚恬。 顾乘涵看着面前熟睡的人儿，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虽然经历了昨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乘涵的心情很差，可是昨夜他想要跟甄楚恬睡在一起，而她也并没有拒绝，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么? 顾乘涵伸手，轻轻碰了碰甄楚恬的脸，可是却没想到刚一碰到她的脸，就发现了她的脸热热的。 顾乘涵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伸手过去摸了摸甄楚恬的脸颊，却发现她整张脸都在发热，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看见甄楚恬的脸颊处红红的。 顾乘涵轻轻推了推甄楚恬，轻声唤她：“阿荞?阿荞?” 可是甄楚恬并没有反应，额头上却已经在开始冒汗了，顾乘涵猜到可能是因为甄楚恬昨天浑身湿透，但是却没有及时换衣服的缘故，所以现在有些发烧了。 顾乘涵赶紧起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就跑了出去：“子莫!子莫!” 子莫闻声赶来，却见顾乘涵衣衫不整的站在甄楚恬的房门口，他看了冷书房又看了看顾乘涵，愣了一下，然后还是跑了过去：“侯爷，发生什么事了?” “去，叫孙杰义过来，阿荞发烧了。”顾乘涵急急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过去!”子莫极少见到顾乘涵如此着急的样子，不敢有所耽搁，立马就跑去找孙杰义了。 一大清早的，孙杰义就被子莫给拉了过来。 孙杰义刚给甄楚恬诊完脉，顾乘涵艾草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孙杰义说道：“夫人这是感染了风寒，老夫开几贴药给夫人服下，就没事了。” 孙杰义说着，便去写药方去了。 顾乘涵一直守在甄楚恬的床头，时不时地给她擦擦汗，见甄楚恬眉头紧皱的样子，很是心疼，恨不得难受的人是自己。 顾乘涵问孙杰义：“孙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夫人她不这么难受?” 孙杰义看了一眼床上的甄楚恬，又看了一眼顾乘涵，说道：“感染风寒而已，身体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侯爷要是能替夫人受着，老夫一定让侯爷受着!” 孙杰义说罢，白了一眼顾乘涵，把药方交给子莫后便离开了。 子莫：“......” 他都替顾乘涵感到尴尬。 就算是宠妻狂魔，也不至于宠妻到这个地步吧......... 子莫看着顾乘涵，正在心里默默吐槽顾乘涵的时候，却不料顾乘涵突然转过头看若他，子莫心头一震，立马拿着药方追孙杰义去了：“孙大夫，等等我，我跟你去抓药!” 顾乘涵：“.....”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甄楚恬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晚，疼的不行，鼻子也有些不通气。 甄楚恬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好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顾乘涵端着药走了进来，见甄楚恬起来了，赶紧放下碗走了过去。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顾乘涵坐在了床边，伸手试了试甄楚恬额头上的体温。 顾乘涵突然这般温柔，让甄楚恬有些不太适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顾乘涵也没在意，走向桌子旁，将他刚才端过来的药拿了过来：“你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发烧，我找大夫给你看过了，开了药，喝了药应该就没事了。” 甄楚恬闻言，不禁有些后悔。要知道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换衣裳，然后让管家煮一碗姜汤喝下去就好了，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顾乘涵吹了吹药，然后喂给甄楚恬喝，可是甄楚恬还是不太适应被人照顾的感觉，而且这个人还顾乘涵，她就更觉得有些尴尬了，所以便伸手过去准备接过药碗：“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甄楚恬的手还没碰到碗，就见顾乘涵躲开了，说道：“我来!”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甄楚恬：“....行吧。” 甄楚恬只好乖乖就范，任由顾乘涵喂她。 只不过孙杰义开的药实在太苦了，甄楚恬刚喝一口，就被苦的眉头都拧的跟两条麻花儿似的。 顾乘涵用帕子擦了擦甄楚恬嘴边的药渍，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了甄楚恬。 “这是什么?”甄楚恬轻轻捏了捏，里面好像是一粒一粒的，有些软。 “蜜饯，苦的时候就吃一颗。” 顾乘涵说着，又继续开始吹药。 甄楚恬将那一小包东西打开，里面是一颗颗的蜜枣，蜜枣外面还包裹着一层糖，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看到手中的蜜饯，甄楚恬心头一暖，她不禁调侃道：“本来还以为你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没想到还挺细心的。” 顾乘涵愣了愣，忽然俯身靠近甄楚恬，将她吓了一跳：“你、你要干嘛?” “夫人说本侯不解风情?那就是本侯平日对夫人的关注太少了，看来以后本侯只能多多关注夫人了，嗯?” 顾乘涵盯着甄楚恬，嘴角弯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像顾乘涵这种长得帅到爆炸的男人，就算是面无表情，也会让女人尖叫不止，更别人他笑了，简直可以直接碰女人怀孕。 面对这样绝美的笑容，甄楚恬直接看呆了，不过好在她的定力还是可以的，马上就缓过神来了，她用一根手指抵住顾乘涵的胸口，将他往后推了推，慌乱的眼神看向了别处，说道：“你小心点，别把药洒了。” 顾乘涵见甄楚恬害羞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直起身子，开始继续喂甄楚恬喝药，而甄楚恬也因为有了手中的蜜饯，开始觉得那药似乎也没有那么苦了。 下楚恬喝完药之后，顾乘涵便扶她躺休息。 “你先好好休息吧，子莫的大哥从边关回来了，今日在外面罢了一桌酒宴，我理应去一趟，不会很晚回来的。” 顾乘涵一边给甄楚恬盖好被子，一边说道。 甄楚恬抿了抿唇，她怎么觉得顾乘涵突然跟她报备自己的行踪，还真有点儿像丈夫出门前对妻子的交代了。 “嗯。”甄楚恬点了点头：“那你去忙吧。” 顾乘涵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月灵说。” “好。” 顾乘涵站在床头看了甄楚恬一会儿，才离开了侯府。 甄楚恬躺在床上，想起昨天和今天，顾乘涵对自己过的那些话，甄楚恬突然觉得好甜，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对自己这样好过，是真的关心她，真的把她当做一个需要别人照顾和关心的女孩子。 甄楚恬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悄咪咪的躲进了被窝里...... 凤来居。 二楼的包间里，几个大男人围桌而坐，最大的那个位置上，还是空着的。 子莫透过包间门缝，看见了外面接搂抱抱的那些男男女女，显得有些尴尬，他说道：“大哥，你怎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喝酒?” 正在给自己倒酒的镇国大将军薛凌，抬眸看了一眼子莫，说道：“咋地了?你一个大男人，来风月场所怎么了，丢人吗?” “大哥，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姑娘，可是咱们侯爷不行啊，夫人还在家里呢!”子莫不由地在心里暗自为顾乘涵捏了一把汗，这要是被甄楚恬知道了顾乘涵来了风月场所，不知道会不会一个月不理会顾乘涵啊! 要真是这样，估计他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一旁另外一个将军郑枫笑道：“不会吧，咱们侯爷还会怕一个女人?”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咱们侯爷是谁，虽然说他这个.......身体不太好吧，就他那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还能看上那个女人不成!”另外一个将军周世杰也跟着附和道。 第477章 不醉不归 薛凌将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他看向子莫，说道：“不是说侯爷新娶的这位夫人，是尚书府的嫡长女么?顾弘之可是太子那一边的，侯爷难不成还能喜欢上顾弘之的女儿?” 子莫：“.....这、这个问题，大哥你还是待会儿见了侯爷自己问他吧。” 他可不敢跟薛凌说，他们的侯爷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了，对那个新夫人可谓是一腔热情，心里欢喜的紧呐! 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子莫走过去来了门，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那人说道：“几位爷，隔壁翠微楼有一位慕公子，请各位过去一叙，在天字一号房，还说只给各位一炷香的时间，他稍后还有事。” 那人说完，转身朝离开了。 包厢里安静了，所有人都惊讶地瞠目结舌，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冲出了房间，往楼下跑去..... 子莫那小子说的竟然是真的! 子莫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也是最后一个跑出来的，恰好碰上小二过来送菜。 那小二一手端着菜，一手拉住了子莫，说道：“哎哎哎!客官，您的菜还没上呢!” 子莫从腰中拿出银子放在了菜盘上，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鸡腿儿，他拿了一个鸡腿，说道：“不用上了。” 然后便跑了，留下愣在原地的小二。 翠微楼。 天字一号房里，五个男人围成一桌儿，相比较之前在凤来居的热闹和无拘无束，此时的房间里安安静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除了顾乘涵，坐在桌子旁的其他四个男人面面相觑，可是谁都不敢动。 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顾乘涵不动筷子，谁都不敢先动筷子。 最后薛凌实在忍不住了，疯狂朝子莫使眼色。子莫抿了抿唇，他突然笑着站了起来，给在座的各位都斟上酒，说道：“算起来，我们都很久没有这样做在一起吃饭了，都别愣着了，今天就好好吃一顿吧。” 薛凌也趁机说道：“是啊是啊，我们都一年多没见侯爷了，今天这第一杯酒，我薛凌先敬侯爷!” 薛凌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周世杰和郑枫见状，也立马端起酒杯给顾乘涵敬酒：“我们也敬侯爷。” 三人喝完酒，依旧站在那里，不敢坐下去，直到顾乘涵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都坐了下来。 顾乘涵喝了酒，那就说明没有生气，他们也就放心多了。 此时，顾乘涵终于说话了：“都是大将军了，以后凤来居那种风月场所，还是少去的好，翠微楼的菜味道也不错。” 薛凌：“....” 子莫：“.....” 周世杰：“......” 郑枫：“.....” 大家都愣了愣，薛凌更是有些懵，他坐上镇国大将军这个位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凤来居那个地方他可是没少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里的酒是整个皇城最好喝的，他这么喜欢喝酒的人，吃饭喝酒当然要去那里了，他又没找女人。 况且他记得以前顾乘涵也是去过几次的，怎么现在酒突然这么讲究了，莫不是真的如子莫所说，是因为他新娶的那位夫人? 在场的三个将军，心中都很疑惑，但是又没人敢问，都只能点了点头：“是是是，以后不去了。” 顾乘涵动筷之后，大家这才敢动筷子，他们都好久没有吃过家乡的放菜了，心中怀念的很。 顾乘涵问薛凌：“听子莫说，你这次回来晚了，是因为在军中发现了叛徒?” 提到这件事情，薛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没错，这个叛徒还是跟了我许多年的，就因为他，我们差点儿就被敌人的反杀了，好在周世杰发现及时，这才阻止了一场浩劫。”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及时发现了军中叛徒的存在，他们就不知道敌人还安排了一队人马，准备包围他们，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 顾乘涵问道：“叛军的底细，你都查清楚了吗?” 薛凌点了点头：“都查清楚了，是敌军抓了他们的父母亲人，他们没办法，只能选择了亲人，虽然说百善孝为先，可是他们是兵，做错了事，就必须要接受军法的处置，但是叛军一事非同小可，我已经将他们押进宫中，等候陛下大发落。” 听了薛凌的花，顾乘涵点了点头：“做得很好，叛军一事非同小可，一定要票告给陛下，让陛下都知道，否则日后若是有心人故意用此事大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明白。” 顾乘涵亲手给薛凌，周世杰，以及郑枫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说道：“这一年来，各位在边关辛苦了，本侯敬你们!” 三位将军受宠若惊，喝下手中的酒后，顿时觉得之前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顾乘涵喝完酒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本侯还有事情，你们慢慢吃。” “侯爷?”大家也都站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顾乘涵离开了酒楼。 薛凌和周世杰，以及郑枫三人面面相觑，唯有子莫仿佛看透了一切，一门心思的坐下吃菜喝酒。 坐在子莫身旁的周世杰用手肘碰了碰子莫，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以前可都是不醉不归的，怎么今天这才喝两杯酒就走了?” “对啊对啊!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话了?”郑枫也着急地问道。 子莫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们没有说错什么，就是咱们这桌酒摆的不是时候!” 薛凌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着急的说道：“你小子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怎么回事?” 子莫饮下一杯酒，说道：“咱们得侯爷夫人，生病了，侯爷赶着回去照顾她呢!” 薛凌：“....” 周世杰：“???” 郑枫：“......不是、什么情况啊，侯爷他真的喜欢上女人了?” 子莫皱眉，一脸嫌弃地看向郑枫：“侯爷是喜欢上女人了，又不是喜欢上男人了，你干麻这么惊讶，你这语气说得好像是侯爷以前喜欢男人似的。” 郑枫有些懵逼地挠了挠后脑勺：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啧啧啧!”周世杰一脸笑意地摸了摸下巴：“还真没想到啊，咱们的侯爷居然也开始对女人动心了，以前就算是见到天仙儿似的美人儿，那可是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你们说那咱们这位大夫人，究竟得长什么样子，才能让咱们侯爷如此乖乖听话，不仅风月场所不去了，就连兄弟的接风宴，都只喝了两杯酒就走了，真是个好男人啊!” 为了距离子莫近一点，郑枫跑到了刚才顾乘涵坐过的位置上坐着，然后一脸八卦的样子，问道：“子莫，你天天都在侯府，肯定见过夫人长什么样子，怎么样?漂亮吗?” 子莫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觉得吧，不仅漂亮，人还很好，月灵你们还记得吧，就那个男人婆，看谁都不顺眼，居然甘心给夫人当侍女，还整天屁颜屁颠儿的，可高兴了。” 想起月灵整天都挺高兴的，子莫就忍不住想吐槽。 “月灵都喜欢她，真的假的?”周世杰有些不敢相信，谁不知道月灵除了顾乘涵，看谁都不顺眼，去年还跟他打过一架呢周世杰和郑枫在讨论着子莫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兴奋的很，可是子莫却发现薛凌有些不太对劲几，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看。 “大哥，你怎么了?” 子莫看着在发愣的薛凌，问了一句。 周世杰和郑枫闻声都转头看向他。 薛凌回过神来，恢复了之前的热情，笑道：“没怎么啊，这不是在听你们说我和这个新夫人的事么，不说这些了，要真想看这位新夫人长什么样子，咱们明日去一趟侯府不就知道了，来来!咱们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来 “好!不醉不归!”周世杰和郑枫也举起了酒杯。 薛凌虽然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事了，可是子莫还是看出了他有一些不对劲儿，总觉得他听了甄楚恬的事情之后，好像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薛凌不说，他也不好再问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便继续跟他们一起喝酒了。 侯府。 傍晚的时候，睡了许久的甄楚恬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隐约听见房间里有翻书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顾乘涵正坐在窗户旁看什么东西，偶尔还会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屋子里有些黑，就算是在窗户旁，想要看书写字，光线的力度恐怕也是不够的。 她本来以为顾乘涵会很晚回来，却没想到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在她的房间里处理政务，这是为了更方便照顾她吗? 看着顾乘涵忙碌的背影，甄楚恬忽然心头一酸，这么多年来，身患心疾的他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还要时刻防止别人在他身边安排奸细，他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侯爷?”甄楚恬轻轻唤了一声。 听见声音，顾乘涵转过头，发现甄楚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了过去接。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顾乘涵将甄楚恬扶起来靠在床上，然后用手摸了摸甄楚恬的额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第478章 问罪 甄楚恬点了点头：“孙大夫的药很管用，我感觉好多了，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听到甄楚恬说已经好多了，顾乘涵便放心了许多。 突然间，甄楚恬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她凑近顾乘涵，在他身上闻了闻，皱了皱鼻子，问道：“你喝酒了?” 顾乘涵尴尬地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去翠微楼了，给子莫的大哥接风洗尘，所以喝了两杯，就两杯!” 顾乘涵还特地强调了自己只喝了两杯酒。 甄楚恬见顾乘涵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忍不住抿唇轻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怪你。” 可能是因为甄楚恬说自己紧张，顾乘涵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正好这个时候，月灵端着药走了进来：“夫人，你醒啦，正好孙大夫的药熬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甄楚恬一闻到那个药味儿，就觉得恶心想吐，一脸嫌弃。 顾乘涵注意到甄楚恬那副跟抵触的神情，便从月灵的手中把药接了过来：“我来就行了，你去吩咐厨房，做点清粥小菜，给夫人送过来。” “是。” 月灵抿唇偷笑，看了一眼甄楚恬，然后就跑了出去 甄楚恬当然知道月灵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她问顾乘涵：“月灵那丫头多大了?” “十六。” 顾乘涵说着，将桌子上的拿了过来，递给了甄楚恬，甄楚恬很自然的接了过去，然后往嘴里塞了一个。 “十六?那也应该嫁人了吧?” 甄楚恬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 顾乘涵一边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药，一边轻轻地吹着，随口回答道：“她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 “啊?有喜欢的人了?”甄楚恬一脸八卦的样子：“是谁啊?” 顾乘涵抬眸看了一眼甄楚恬，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她喜欢的人又不是我!” “哎呀~我好奇，你快告诉我嘛!”甄楚恬轻轻扯了扯顾乘涵的衣角，一脸笑意的看若他。 顾乘涵愣住了，他自从认识甄楚恬以来，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跟谁这样说话过，所以，这是在向他撒娇吗? 顾乘涵这样目光炙热的看着甄楚恬，眼神中充满了惊喜和另外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让甄楚恬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刚才这是在做什么? 撒娇? 还是在向顾乘涵撒娇? 甄楚恬赶紧缩回了手，尴尬地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枣，眼神闪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见甄楚恬手足无措的样子，顾乘涵抿唇，尽量收敛一下自己的笑意，继续吹着碗里的药，他说道：“如果本侯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喜欢的子莫的。” “喜欢子莫?”甄楚恬再次震惊：“可是平日里她可没少欺负子莫，居然会喜欢他?” 甄楚恬正疑惑着，突然想起了，以前听人说过，男孩子越是喜欢一个女孩子，他就会想办法去招惹这个女孩子，或许这一点放在女孩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甄楚恬说道：“子莫也挺好的，平时挺细心的，武功又好，又会照顾人，平日里我见月灵欺负他，他也不还手，这样的男人就值得托付终身。” 顾乘涵听着甄楚恬的话，在心里悄悄的跟自己对比了一下，突然发现甄楚恬说的这些优点，好像自己的身上也是有的，于是在心里偷愉高兴了一下。 “把药喝了再吃吧，这一包蜜饯都快被你吃完了。” 顾乘涵将药递到甄楚恬面前，说道：“已经吹凉了，一口气都喝下去，然后再吃两颗蜜饯。” 甄楚恬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蜜饯，刚才还是一整包呢，现在都快被她吃的就只剩下几颗了，可是碗里的药还一口没喝。 甄楚恬放下了蜜饯，接过药，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大口就把药全都喝完了，赶紧将碗塞给了顾乘涵，拿了两个蜜枣塞进了嘴里，咀嚼了两下之后，这才敢继续呼吸。 “这个孙大夫开的药怎么这么难喝，太苦了，被他医治的病人也太痛苦了吧!” 甄楚恬一边吃蜜饯，一边吐槽。 顾乘涵笑道：“良药苦口，若是不想吃药，以后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再做傻事了。” “嗯，知道了。” 提起赵文玉的事情，甄楚恬还是有些尴尬的，如果早知道顾乘涵对她的计划了如指掌，她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机的去策划这件事情。 如果知道顾乘涵不反对，她就直接去找顾乘涵，让他安排一个会水的人假扮成赵文玉的样子，然后假装失足落水，再悄悄从别的地方上岸，最后再悄悄安排赵文玉离开，这不就挺好的嘛! 唉~一言难尽啊! 甄楚恬的药也喝完了，顾乘涵说道：“好好睡一觉吧，别吃太多甜的了，小心牙疼，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甄楚恬看了一眼手里的蜜饯，塞了一颗到嘴里，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顾乘涵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得一脸宠溺，然后便离开了甄楚恬的房间。 顾乘涵从房间里出来，恰好碰见子莫回来了。 子莫浑身都是酒气，走路走着不稳，他看见顾乘涵之后，立马朝他走了过去。 子莫都还没靠近顾乘涵，却见顾乘涵立马眉头紧皱，一手抵在鼻子上，一手指着他，道：“你站住!” 子莫愣了一下，立马停住了脚步：“侯爷，怎么了?” 虽然子莫喝的有点儿多，但好在他还是清醒着的。 顾乘涵指着子莫的脚，说道：“你就站在那儿，跟我保持这个距离就行了!” “哦!”子莫点了点头，真的不再往前走半步了。 顾乘涵犹豫了一下，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子莫点了点头：“侯爷，你尽管问，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乘涵轻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平日里我看月灵经常欺负你，你是怎么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啊?”子莫愣了愣，顾乘涵不是从来都不管下属之间的相处的吗? 可是过了一会儿，子莫突然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说道：“侯爷，您是故意的吧?” “我怎么了?”顾乘涵愣了愣，他不就是问了个问题么? 子莫了嘴：“侯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屈下打赢了月灵，那她最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整到我跪地求饶为止，那我干嘛还自讨苦吃呢?还不如就被她打败了，反正痛苦也只是一时的。” 顾乘涵：“......” 竟然是......这个理由? 子莫说完，看了一眼顾乘涵，说道：“侯爷你、你真过分!” 然后便一脸委屈的离开了。 顾乘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绝对不能让月灵嫁给子莫! 大骗子! 经过了两天的休养，甄楚恬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日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逛逛，整个人心情还不错，好起来也快。 这日，甄楚恬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就听见月灵喊了一声”老夫人”，吓得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果不其然，甄楚恬刚从椅子上起来，便看见叶容走进了院子里，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 叶容的身后还跟着李景荣，李景荣的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甄楚恬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走到叶容的面前，屈膝行礼：“奶奶。” “啪——” 甄楚恬都还没来得及站直身子，就见叶容突然举起手，狠狠地打了甄楚恬一个巴掌。 甄楚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的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没站稳摔倒了。 今日恰好是府中打扫卫生的日子，甄楚恬的院子里有不少的丫鬟和家丁，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月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刚才看叶容进来的时候，的确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叶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打了甄楚恬。 反应过来的月灵立马挡在了甄楚恬的前面，说道：“老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何必要动手打人呢?” 月灵也是个急性子，说话不懂得转个弯，她这么一说，原本就怒火中烧的叶容就更加生气了，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叶容从来都没见过月灵，不知道她是顾乘涵身边的人，只以为是个普通侍女，所以月灵敢对她这般说话，她就更加生气了。 甄楚恬见形势有些不太对劲儿，立马将月灵拉到了身后。 甄楚恬看着叶容，问道：“不知孙媳妇是做么什么事情，竟然惹奶奶这般不高兴，竟亲自跑到侯府来问罪?” 虽然小时候她也受过不少欺负，可是像这种没理由的，上来就动手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就算对方是顾乘涵的奶奶，是自己的长辈，她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少拿侯府来压我!” 叶容怒道：“侯爷尚且是我的孙子，你不过是旁人硬塞进来一个外人，也敢拿侯爷来压我!” 甄楚恬强忍心中怒火，问道：“既然奶奶想教训孙媳妇，那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奶奶这么生气?” “好!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我就来提醒提醒你!” 叶容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怀绿。 第479章 求情 怀绿的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是用一块布包裹起来的，叶容看了她一眼之后，怀绿便解开了那层布，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根短鞭! 月灵瞳孔一震，心道大事不好，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些人，故意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 月灵这么一说，院子里的那些丫和家丁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月灵也趁机想赶紧离开院子，然后去向尚在宫中的顾乘涵报信。 可是谁料月灵刚踏出一步，叶容便喊道：“我看谁敢出去!” 叶容这么一说，谁都不敢动了，众人都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月灵看了一眼甄楚恬，甄楚恬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别冲动，不要出去，月灵只好又回来了。 叶容对李景荣说道：“老李，你去，将侯府的大门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今日谁敢偷偷出去给侯爷报信，我就打断他的腿!” “这.......” 李景荣犹豫了，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当家主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容见李景荣迟迟没有动身，她转过身，看着李景荣，说道：“怎么?我现在是年纪大了，使唤不动你了是吗?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谁的人!” 李景荣当初是叶容招进府中的，因为他能干，便被叶容提升成了管家，一干就是几十年，后来叶容搬去风吟院了，还是让他留了下来，继续做府中的管家。 “是，老奴这就去。” 李景荣看了一眼甄楚恬，满脸歉意，最后还是出去了。 李景荣走了之后，叶容看着甄楚恬，说道：“我问你，前两天侯爷的小妾，赵文玉坠河一事，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甄楚恬微愣，她没想到这件事情叶容居然知道。 虽然甄楚恬没有说话，可是就凭叶容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神色，叶容都能够捕捉的到。 “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本来懒得管，也不想管，这本来就是侯爷自己的家事，我相信他自己能够解决，可是你的计划里，为什么会有阿涵?”叶容看着甄楚恬，问她。 甄楚恬惊讶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叶容，在叶容的眼神中，她竟然看到了一丝杀意! 叶容知道了那天晚上她利用了乘涵，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哼!”叶容冷笑：“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若不是我吓唬阿涵，说你失踪了，阿涵那孩子还在傻傻的为你隐瞒!” 说到此处，叶容更加生气了。当时迎梅和代桃回去之后说阿涵失踪的事情之后，叶容就觉得不太对劲儿，阿涵虽然的确容易走丢，可是那两个侍卫都在门口守着，迎梅和代桃也在外面 隐蔽的地方看着，店铺里没有后门，乘涵不可能跑出去。 于是她就问阿涵，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阿涵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自己一直都在铺子里玩儿。 后来叶容没办法，便说就是因为他贪玩儿，所以弄丢了甄楚恬，已经找不到她了。 乘涵一听就吓坏了，叶容趁机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什么都说了。 这件事情叶容一直都有所怀疑，不知道甄楚恬要干什么，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她听说了顾乘涵的一个小妾，赵文玉意外坠河失踪了，甄楚恬也坠河，但是已经找回来了。 这时，叶容才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叶容以为是甄楚恬容不下府里的小妾，所以想要害死赵文玉。 甄楚恬昨天晚上还在想这件事情。觉得乘涵可能会在叶容面前提起躲猫猫的事情，她还想着到时候就说是想开个玩笑，谁知道遇上了赵文玉的事情，她一时心急就把乘涵给忘记了。 只是她低估了叶容，直到现在，叶容也都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自己。 不过这一次的确是她做错了，所以甄楚恬并不打算反驳，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乘涵是因为听到了她有危险，才会跟叶容说躲猫猫的这件事情的，这让甄楚恬内心更加自责了。 甄楚恬看着叶容，然后跪了下来，说道：“奶奶，阿涵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奶奶要是想罚，便罚吧，楚恬绝无二话。” 在叶容的眼里，甄楚恬的这副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在认错，眼中的倔强反而像是在赌气一样，叶容自然是要更加生气了。 叶容咬牙点了点头：“好!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今天就用家法好好教训教训你!” 叶容说完，从怀绿的手中拿了那根鞭子，然后走到了甄楚恬的身后。 她扫视周围一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就是做出有辱门风事情的下场，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日后若是有人做出任何不利于慕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 叶容说完，扬起手上的鞭子便狠狠地打在了甄楚恬的后背上。 或许是这一鞭子打的太重，也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鞭子，甄楚恬并没有准备好，只见一鞭子落下，甄楚恬一声闷哼，整个身子猛地往前一倾，若不是双手及时撑在了地上，只怕她现在整个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了。 “夫人!”月灵大惊，上前想要是扶甄楚恬，可是却被迎梅和代桃拦住了。 “月灵!别胡来!”甄楚恬担心月灵沉不住气，见她过来了，立马呵斥她。 迎梅和代桃这两个丫头毕竟是叶容身边的人，月灵也不好动手的，再加上甄楚恬不让她过去，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甄楚恬受罚了。 这一鞭子打下去，叶容并没有因为甄楚恬不反抗而心软，反而很快便落下了第二鞭。 叶容以前是个上阵杀敌的女将军，身体有多少，力气有多大，不用说也都知道，尽管她现在已经年纪大了，满头花发，可是这打人的力气却不减当年，几鞭子一下去，甄楚恬疼的满头大汗，脸色嘴唇都发白。 一旁的月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眼看着叶容还要继续打，她跪了下来，说道：“求老夫人别再打了，已经十鞭子了，老夫人您可是久经沙场的女将军，倘若不是我们夫人有点儿底子在那里，只怕现在都已经被您给打死了。 月灵说着，却未见叶容有丝毫动容，再一次狠狠地落下了一鞭子。 月灵见状，咬了咬牙，怒吼道：“老夫人，我们侯爷今早走的时候，夫人还是好好的，倘若侯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具尸体，您又如何面对他?” “笑话!”叶容冷哼一声：“他的夫人差点儿弄丢了小公子，我这个做长辈的难不成连教训一下都不行了?” “老夫人您是慕家的长辈没错，可是这次小公子已经平安回来了，您也惩罚了夫人，再打下去若是真的出了人命，慕家的其他长辈又是如何看待您呢?” 月灵继续说道：“同样是慕家的晚辈，一个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个是您的孙子，难不成就因为夫人她不姓慕，您就要如此区别对待吗?” 月灵说的句句在理，叶容多少也听了一些进去，虽然说甄楚恬做错了事情，但是并没有酿成大错，更何况这十一鞭子打下去，就已经是要了甄楚恬的半条命了，倘若真继续打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怕日后她和顾乘涵之间产生隔阂。 见甄楚恬跪在地上都已经摇摇欲坠了，怀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到叶容的身边，轻声说道：“老夫人，这次要不然就算了吧，打也打过了，想必二夫人也记住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求老夫人放过夫人吧!”在场的那些丫鬟和家丁见状，也都纷纷跪了下来，恳求老夫人能够放过甄楚恬。 虽然甄楚恬嫁过来的时间不长，可是她在府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从未见她刻薄了下人，甚至对顾乘涵的两个小妾都是照顾有加，他们更是不相信甄楚恬会加害赵文玉在场的人都为甄楚恬求情，怀绿更是为了叶容的面子，让她趁着这个台阶就赶紧下了。 叶容见状，生气地将鞭子塞给了怀绿，对甄楚恬说道：“这次我就饶了你，再有下一次，就算是侯爷为你求情，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哼!” 叶容说完，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开了，怀绿带着迎梅和代桃也跟着离开了。 月灵赶紧跑到了甄楚恬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今日甄楚恬穿的是一身浅色的衣裳，叶容的那几鞭子下去，她的整个后背都是血淋淋的一片，衣裳都染红了。 甄楚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一只腿还没站直，整个人便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只有耳边传来月灵越来越远的呼喊声。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月灵冲院子里的下人们大喊。 于是几个家丁慌里慌张的赶紧去请大夫去了，剩下的人烧水的烧水，没事干的人也都不敢留下来打扫了，都悄悄离开了甄楚恬的院子。 而另外一边，李景荣派去找顾乘涵的侍卫也已经进了宫。 顾乘涵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见在外等候的子莫在那里来回踱步，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就在刚才，子莫在外面等若顾乘涵，却见侯府的一名侍卫过来找他，说是老夫人怒气冲冲地进了侯府，直接奔着甄楚恬地院子去了，而且还带若家法，子莫一听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第480章 品尝 于是顾乘涵便走了过去：“子莫。” 子莫见顾乘涵出来了，立马走上前，低声说道：“侯爷，大事不好了，管家派人送信过来，说是老夫人带着家法去找夫人了。” “你说什么?”顾乘涵大惊。 他来不及多想，便赶紧往回赶，子莫也紧跟其后。 顾乘涵赶回侯府的时候，月灵一名请来孙杰义给甄楚恬看过了，伤口也已经敷上药了，但是甄楚恬还没有醒过来。 顾乘涵看着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甄楚恬，他问孙杰义：“阿荞的伤怎么样了?” 孙杰义看了一眼甄楚恬，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夫人本来就已经感染了风寒，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这突然一下又落了这么一身伤，只怕是要比常人多休息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走动了。” 孙杰义指着床上的甄楚恬，对月灵说道：“夫人的伤口若想快点好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敷药，不包扎，老夫已经用一层干净的软布轻轻覆在伤口上了，所以你们在照顾她的时候，盖被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在伤口上摩擦，就俺现在我刚才交给你的方法去做，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多谢孙大夫。”月灵点了点头，此时的她，眼睛还是红色的。 “行了，你们派一个人去跟我抓药吧。”孙杰义一边说，一边走出了房间。 孙杰义走到门口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着：“怎么堂堂侯府的大夫人，整天不是中毒，就是受伤，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地印在了顾乘涵的脑海里。 顾乘涵看着脸色惨白的甄楚恬，他问月灵：“奶奶为什么对阿荞动家法?” 月灵说道：“听说是因为花灯节那晚，小公子差点儿走丢了的事情，老夫人说是夫人她故意和小公子玩躲猫猫，让他藏在了铺子里，然后趁着大家去找小公子的时候，夫人她、她害了赵氏。” 听了月灵说的话，顾乘涵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月灵继续说道：“老夫人的意思，不是因为怀疑是夫人害死了赵氏，才过来对夫人动手的，她生气是因为夫人她利用了小公子，这才一怒之下请了家法，对夫人动了刑。” 所以，又是为了乘涵? 月灵见顾乘涵不说话，便悄悄退了出去，去找孙杰义拿药去了 月灵跟着孙杰义去拿药去了，屋里就只剩下顾乘涵和还在昏迷的甄楚恬了。 顾乘涵坐在床边，轻轻掀开了被子，可是当他看见甄楚恬背上的那层白布上已经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之后，他便没有勇气再继续掀开白布看她的伤口了。 小心翼翼地将被子重新盖上，顾乘涵就这么坐在床边，盯着甄楚恬看了好一会儿，眉头始终紧皱着。 回想一下甄楚恬嫁过来的这段时间，回门日就被下了剧毒，差点儿死了。之后被叶容罚跪，现在又被叶容打成这个样子，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职责，总是让她受伤。 顾乘涵越想，心里就越难受，最后看了一眼甄楚恬后，便起身出了屋子。 一直守在院子里的子莫，看见顾乘涵从里面出来了，本来是想问一下甄楚恬怎么样了，可是却见顾乘涵一身怒气，行色匆匆，像是准备去哪里。 子莫猜到了些什么，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顾乘涵：“候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风吟院!”顾乘涵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了，可想而知他究竟有多生气。 子莫一听，更是拽紧了顾乘涵的胳膊，劝道：“侯爷，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祖母，您就这样冲到风吟院去，又能怎么样呢，不仅会让老夫人对您心生隔阂，还会让老夫人更加厌恶夫人，夫人以后在侯府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那又如何!”顾乘涵怒道：“这是本侯的府邸，就算阿荞她有错，她动手打人之前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本侯的心情!” 顾乘涵说完，甩开了子莫的手，大步离开了院子。 去抓药的月灵正好回来了，可是她刚一走进院子，就见顾乘涵怒气冲冲的走出了院子。 月灵有些惜，见子莫站在院子里，问道：“侯爷他这是怎么了?” “侯爷要去风吟院找老夫人问清楚。”子莫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是顾乘涵的家事，他也插不上嘴。 月灵一听就愣住了：“那你还不赶紧跟过去，万一侯爷跟老夫人吵起来了该怎么办?你赶紧跟过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阻止点儿什么!” 子莫想了想，月灵说的也有道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对着点儿顾乘涵。 子莫看了一眼月灵手里拿的药，说道：“那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夫人，我先过去看看。” “嗯。” 子莫赶紧跑去追顾乘涵去了。 顾乘涵和子莫到风吟院的时候，子莫一边跟上顾乘涵的步伐，一边劝道：“侯爷，待会儿您说话一定要注意一下，不要太着急，好好地跟老夫人说，老夫人她虽然是个急脾气，但是她的心肠还是很软的，说不定只要你好好跟她说话，她一心软，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以后就再也不会欺负夫人了，您说呢?” 正好此时已经走到叶容的房门口了，顾乘涵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子莫，问道：“你说呢?” 子莫：“.....” 子莫悻悻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紧紧地闭上了嘴，不再喊说话了。 其实他刚才跟顾乘涵说的那些话，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叶容的脾气，放眼整个大离，有谁不知道她是脾气上来了，连先帝都敢忍的人。 在叶容的面前，软硬都不行! 屋里，叶容正在跟乘涵坐在一起吃点心，叶容一会儿给乘涵擦擦嘴巴，一会儿又给他倒水喝。 这场景看起来十分其乐融融，倒是显得一旁的顾乘涵有些多余了。 乘涵一边吃，一边看了看叶容，又看了看顾乘涵，纵然他心思单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觉出来顾乘涵有些怪怪的。 因为顾乘涵这一次过来，叶容破天荒的没有跟他说话。 乘涵将一块点心递给顾乘涵，说道：“二哥，你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顾乘涵看着乘涵，从他的手中接过点心，本来没想吃的，可是见乘涵盯着自己，他便只好咬了一口。 乘涵满眼期待地盯着顾乘涵，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顾乘涵点了点头：“嗯，好吃。” 一听顾乘涵说好吃，乘涵便开心的笑了，将最后一块点心分给了顾乘涵：“这块也给你。” 顾乘涵将点心拿在手里，心头心绪万千。 叶容摸了摸乘涵的脑袋，笑着说道：“阿涵乖，吃饱了就去玩儿吧，今日允许你去后山玩儿半个时辰。” “真的?”乘涵一听可以去后山玩半个时辰，高兴地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太好了!出去玩儿喽!”乘涵高兴地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一旁的迎梅和代桃也赶紧跟了出去。 乘涵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叶容对身旁的怀绿说道：“怀绿，你去给侯爷泡杯茶来。” “是。”怀绿便退下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叶容跟顾乘涵，还有立在顾乘涵身侧的子莫。 子莫正担心顾乘涵待会儿会不会情绪激动，突然意外发现叶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侯爷，屈下先去外面等您。”子莫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现在屋里就只剩下顾乘涵和叶容了，叶容似乎并不着急先开口，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顾乘涵将手里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见叶容突然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弟弟，明明自己很喜欢吃这个点心，还将最后一块分给你，可是你呢?你都为他做了些什么? 叶容这一开口，就将顾乘涵想要说的话全都堵进了肚子里。 叶容继续说道：“你今天来，是想来看你弟弟，还是想来替你的夫人讨回公道?” 叶容说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让顾乘涵无法说他自己想说的那些话。 “奶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乘涵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叶容突然提高音调，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一直守在外面的子莫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下意识地想要推门进去，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他相信顾乘涵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说不定他一个外人进去了，只会适得其反。 叶容脸上的怒气已然非常明显了：“我上午才去过你的侯府，小小惩戒了一番那个丫头，你下午就跑到我风吟院来，一身戾气，还说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小小的惩戒?”顾乘涵咬了咬牙，说道：“奶奶可知道，阿荞她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听到顾乘涵说甄楚恬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这倒是让叶容有些惊讶，她自认为自己下手并没有那么狠，怎么就严重成了那呢? 第481章 选择时机 但是尽管如此，叶容也并没有后悔的意思：“我不过就打了她几鞭子，当年你父亲被我打了五十多鞭子，也没听说他严重成什么样子，第二天不照样带兵杀敌!” “奶奶!”顾乘涵看着叶容，眉头紧皱：“楚恬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不像奶奶十岁起就混在军营里，十二岁就上阵杀敌，是人人称颂的大离第一女将军，她也不是跟爹一样的铁骨男儿，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如何能够承受的了您的那十鞭子?” 对于叶容打人的力气，顾乘涵心知肚明，他曾经就亲眼看见过叶容一掌打碎了人家门口的一头石狮子，在马背上舞起大刀时，更是得心应手，从来都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恐怕这一点，她自己都不知道。 顾乘涵继续说道：“我知道您是因为阿涵的事情生气，可是我查过了，楚恬在旁阿涵躲起来之后，他吩咐过一个保护他们的侍卫，她让那个侍卫守在店铺门口，目的就是担心阿涵会走丢，所以只要阿涵一出来，那个侍卫就能够拦住他，然后带他回来。楚恬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她是利用了阿涵，可是她也并没有伤害阿涵，还给他想好了后路。” 听了顾乘涵说了这么多，叶容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动容的，尤其是在听到甄楚恬提前做好了保护乘涵的住那个之后。 可是叶容毕竟是长辈，她也是要面子的，哪儿能就凭顾乘涵说的这几句话，过认错就认错! “那她害死了你的小妾赵文玉，这总没有错了吧?” 说到这里，叶容的语气再一次强行起来：“作为忠义侯的正要，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妾室都容不下，设计将小妾害死，那日后还能了得，岂不是要爬到你的头上来!” 顾乘涵一听，不由地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自己：她要是真的是因为容不下赵文玉才送她走的，那他高兴都来不及。 顾乘涵轻叹一声，说道：“楚恬她设计送走赵文玉，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你说什么?”叶容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顾乘涵：“这么说，那个女人杀了赵氏，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默许了?” “楚恬她没有杀了赵文玉，只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送走了赵文玉而已。”顾乘涵耐心的解释着：“赵文玉她在嫁给孙儿之前，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她也向孙儿坦白了。” “一开始我也是打算找机会送走她的，可是后来一直忙于政务，忽略了她，直到后来我发现了楚恬的异常，派人去查赵文玉那个相好的，这才知道那个人要成亲了，再结合那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便猜到了大致他们想要做什么，所以便没有出手阻拦。” 顾乘涵向叶容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叶容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叶容还没有原谅甄楚恬利用乘涵的这件事情，可是听顾乘涵说了这么多，叶容也觉得自己打了甄楚恬那十鞭子，的确是有些过了：“既然她是好心，那又为何不向我解释清楚?” “您给过她解释的机会么?”顾乘涵怎么说也是叶容的亲孙子，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叶容了。 叶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地神色。 顾乘涵继续说道：“再说了，忠义侯的小妾为了与人私奔，竟然假死逃脱，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孙儿的面子何在，忠义侯府的面子又何在，就算楚恬她有机会解释，她也不能解释啊!” 听顾乘涵这能一说，叶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可是她终究还是拉不下来那个脸，还是死鸭子嘴硬：“那你想怎么样，我打都已经打了，难不成要我这个老太婆去给她赔罪吗?” 听叶容这么说，顾乘涵便知道她的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便趁机说道：“那怎么行呢，奶奶你再怎么说也是第一女将军，是我跟楚恬的长辈，当然不能让你去跟楚恬道歉了，楚恬这边，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只希望奶奶以后，不要再针对楚恬了，孙儿是真心喜欢她。” 大概是有些不敢相信顾乘涵会说这样的话，叶容的脸色有些惊讶，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可想清楚了，她是尚书顾弘之的女儿，而顾弘之是太子那边的人，且不说她究竟是不是顾弘之派过来的细作，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认为到了最后一刻，她会放弃血缘关系，选择你吗?” 叶容的问题，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了顾乘涵的心上。 他的确不知道，不知道当甄楚恬面对这样两难的选择时，她究竟会如何选择。 顾弘之选择了拓拔余，那么顾乘涵和顾弘之必然会成为敌人，总有刀刃相向的一天，到那个时候，甄楚恬就成了夹在中间最难做的那个人。 尽管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在尚书府并不受欢迎，而且她和顾弘之刚相认没几天，就嫁到了忠义侯府，所以和顾弘之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情永远都会是第一位的。 叶容见顾乘涵也是很纠结的样子，那一刻，叶容才真正确定了顾乘涵是真的喜欢上了甄楚恬。 叶容说道：“既然你是真的喜欢她，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以后你们侯府的事情，我老太婆是不会插手了，免得成了多管闲事的坏人!” 叶容说着，一只手撑着桌子慢慢起身，然后开门走出了屋子。 顾乘涵坐在椅子上，想着叶容说的那些话，心里比之前更加难受了，倘若真的有那样一天的到来，只怕他会舍不得让甄楚恬做出选择。 子莫一直在门外守着，他以为出来的人会是顾乘涵，却没想到竟然是叶容。 不过子莫见叶容虽然脸上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但是也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他一脸疑惑地走进了屋子里，只见顾乘涵坐在椅子上发愣。 “侯爷?”子莫走上前，伸手在顾乘涵的面前晃了晃：“侯爷，你没事吧?” 顾乘涵回过神来，将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起身便离开了风吟院。 临走时，顾乘涵还不忘记拿起桌子上乘涵给他的点心，塞进了嘴里好好品尝一番。 从头到尾都很疑惑的子莫，虽然不知道顾乘涵和叶容到底聊的怎么样了，但是看顾乘涵还有心情吃点心，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便也高兴地跟顾乘涵回去了。 回到侯府，顾乘涵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甄楚恬的房里，看看她醒了没有，但是天都黑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顾乘涵心急如焚，便想着去找孙大夫，但是被月灵拦了下来：“孙大夫说了，夫人她之前感染的风寒本来就还没好，身体虚弱的很，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没有这么快醒过来的，明日早晨再醒过来，也是正常的，侯爷，您就别担心了。” 听月灵这么说，顾乘涵这才放心了许多：“那便好。” 顾乘涵坐在了床边，握着甄楚恬的手，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侯爷，夫人若是醒了，您就叫一声，我好把药热一热再送过来。” 顾乘涵淡淡地“嗯”了一声。 月灵也不好留在这里打扰他们，心想着甄楚恬今夜未必会醒过来，便将熬好的药又端了下去。 夜已经深了，顾乘涵靠在床头，就那么一直看着甄楚恬，一直握着她的手，生怕自己不小心睡过去了，然后甄楚恬醒了过来，他却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太累了，顾乘涵在床头才靠了没一会儿，就已经打瞌睡好几次了。 最后他努力瞪了瞪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发现这个办法似乎没什么用，便起身去书房拿了几本书，然后坐在甄楚恬的床头翻看。 可是书也只看了几页，顾乘涵就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进去，整个人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最后顾乘涵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起身拿了剑，在院子里练起剑来。 兴许是动静有些大，将子莫和月灵都引了过来。 子莫和月灵坐在长廊上，远远的看着在院子里练剑的顾乘涵，月灵说道：“你不是说，侯爷跟老夫人聊的挺好的吗?可是我怎么看侯爷好像并不怎么高兴啊?” 看顾乘涵练剑的那个架势，这要是有个人站在他面前，估计非得会被他给剁成肉酱不可。 看顾乘涵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子莫也有些郁闷了：“我没看错啊，侯爷从老夫人那里出来的时候，心情看上去的确还不错，还有心情吃点心呢，不像是吵了一架的感觉，我觉得吧，可能是因为太担心夫人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 月灵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我还从来没有见侯爷如此关心一个人，夫人真幸福。” 子莫听见月灵说甄楚恬很兴奋，他低头看向坐在长廊上，抱若柱子盯着顾乘涵看的月灵，有一个想法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 子莫尝试若问道：“月灵，你该不会是喜欢侯爷吧?” 本来以为月灵听见了这个问题，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都会像是炸了毛的小野猫一样，一边骂，一边追着他打，可是今天月灵却是格外的安静月灵说道：“当然不是了，侯爷对我来说就像兄长一样，我只是有些羡慕夫人，能够有一个人这样时时刻刻地都在关心她，唉~~我什么时候才能也有这样一个人啊?” 第482章 真正的幸福 子莫闻言，抬头看向顾乘涵。的确，像顾乘涵这样的身份，的确会给女人安全感，只是他跟在顾乘涵身边多年，有人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子莫看着顾乘涵，颇有感慨地说道：“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你在羡慕别人的同时，或许也有人正在羡慕着你。” 大概是头一次见子莫说如此伤感的话，月灵有些不适应，她仰头看向子莫，一脸嫌弃的样子：“啧啧啧，什么时候说话都这么感慨了?” 好不容易进入状态的子莫，被月灵突然的这一下给整的手足无措：“你、你不也是吗?还羡慕夫人呢!” “你再说一遍!”月灵指着子莫，眼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子莫冷哼一声：“我就不?” 两人争吵不休，这架势看起来要准备动手了。 正在两人喋喋不休，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终于惊动了在院子里练剑的顾乘涵。 只见一把剑突然从一头飞了过来，直直地插在了子莫和月灵两人中间的那个柱子上。 两人被突然飞过来的一把剑吓得瞪大了眼睛，然后两人同时缓缓转过头，顺着那把剑看到了立在院子里，还保持着扔剑姿势的顾乘涵。 两个人看到顾乘涵正盯着他们看，立马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立在那里：“侯、侯爷。” 顾乘涵缓缓走了过去，伸手将扎进柱子里的剑给拔了出来，那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丝毫不带犹豫的，看的子莫和月灵的小心脏不由地抖了抖。 在顾乘涵开口之前，子莫抢先说道：“都这么晚了，侯爷您还不去休息吗?” 顾乘涵看了看月灵，又看了看子莫，说道：“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在这儿干什么，看月亮吗?” 月灵：.... 子莫：“.....我们......聊天呢，这不是天开始热起来了么，有些睡不着，就出来聊聊天，不过现在觉得有些困了，我们这就回去睡觉!” 子莫说着，立马拉着月灵就跑了，丝毫不给顾乘涵再次说话的机会。 看着子莫和月灵一边走一边打闹的身影，顾乘涵突然觉得有些羡慕他们。 或许只有那些毫无身份地位的平民百姓，才能够真正毫无顾忌的去喜欢一个人，拥有真正的幸福。 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经羡慕过这样的生活，可是自从他的父亲出事之后，这种想法就再也没有在他的心里出现过了，直到遇见了甄楚恬，他才再一次想去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从他坐上忠义侯位置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这一生都要站在刀尖上。 太子府。 后花园处，拓拔余正站在池塘边，给池塘里的鱼喂食吃。 他每次只拿一点鱼食，将鱼食扔在哪里，池塘里的鱼儿便一股脑儿的全都往那个地方跑过去了。 拓拔余一会儿往左边扔一点，一会儿往右边扔一点，看见池塘里的被他整的游来游去，他高兴地大笑起来。 而距离拓拔余不远的地方，慕秉正跪在那里。 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拓拔余被池塘里的鱼儿逗的开怀大笑，对他的贴身侍卫无心说道：“无心你看，你说本宫养的这些鱼怎么就这么傻，被人耍来耍去的，还高兴地不行，真是一群蠢货!” 无心垂首：“太子殿下说的对。” 拓拔余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无心，顿时就没有了逗鱼的兴致，只见他将鱼食扔到了无心的怀里，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一天到晚的就板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亏待你了，你除了会说太子殿下说的对，你还会说什么?真没意思!” 无心乖乖地接住了鱼食，依旧垂首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拓拔余白了无心一眼，然后转过身准备去休息一下，却好像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个人似的，一脸惊讶道：“哎哟!慕公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这怎么还跪上了呢?来来来!快起来!” 拓拔余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将慕秉扶了起来：“都怪这些下人，都不知道提醒一下本宫，让你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呵!来的时候不就有人提醒过了么! 慕秉虽然生气，可是他知道，得罪面前的这个人，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丝毫好处慕秉立马陪笑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太子殿下每日日理万机，在下等多一下也是没有关系的。” 面对慕秉的回答，拓拔余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花灯节的事情，本宫都已经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拓拔余知道，花灯节上发生的事情，慕秉肯定会过来找他的。 慕秉说道：“在下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我派人去换了顾乘涵准备的烟火，到了花灯节使用的时候，却变成了天灯出现了问题，这个问题在下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所以今天过来想请太子殿下解惑一二。” “当然是本宫安排的!”拓拔余几乎想都没有想一下，直接就回答了慕秉的问题。 慕秉以为拓拔余至少会说的隐晦一点，却没想到他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呢。 拓拔余见慕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笑了笑，然后去站在池塘边的石栏处，双手负在身后，看若池塘里那些因为没有食吃而四处窜动的鱼儿。 拓拔余说道：“你以为本宫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仅仅是因为手底下人手众多么?” 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了一眼慕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当然还得靠这里!” 拓拔余继续说道：“本官早就知道你的计划，可是本宫总觉得你的计划并不完美，所以就准备了第二个计划，你看，虽然最后顾乘涵并没有因为花灯节上的事情责罚，但是父皇他生气了啊!这就足够了!” 慕秉不太明白拓拔余说的意思：“可是这有什么用，顾乘涵已经抓到了凶手，虽然跟我们扯不上关系，可是陛下也并没有责罚他，他还是那个让陛下相信的忠义侯!” 自从花灯节的计划败露之后，他就后悔没有多做一个准备，这样或许就能够让皇上治顾乘涵的罪了。 拓拔余听了慕秉的话，不由地冷笑一声：“你以为顾乘涵是谁，他可是大离唯一侯爷，当年先帝给慕家这个荣誉的时候，就等于是给了你们慕家一个免死金牌，你以为就凭花灯节失事，陛下治他的罪了吗?本宫要的，是他永远都不能翻身!” 拓拔余说到此处，不禁握紧了拳头：“本宫要的，是他顾乘涵一点一点的失去父皇的信任，等父皇彻底不相信他的时候，本宫再给他最后一击，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听拓拔余说到这里，慕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拓拔余会选择他来帮自己对抗顾乘涵，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一样顾乘涵死无葬身之地! 慕秉笑道：“太子殿下好谋略，之前是慕秉见识浅薄了，以后慕秉愿为太子殿下鞍前马后!” 拓拔余看着慕秉，说道：“其实本宫一直有些不太明白，你和顾乘涵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至少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你为何会对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提到这件事情，慕秉的脸色不由地变了变，仿佛是想起了一些让他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脸色很难看。 拓拔余见他脸色变了，以为是他不愿意说出来，于是便故意说道：“慕公子若是不方便说，那就当本宫没问，只不过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本宫若是不清楚你跟顾乘涵只见的恩怨，只怕以后很多事情，本宫都不太放心交给慕公子去做了。” 拓拔余说完，转身朝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慕秉开口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慕秉突然说道：“我跟顾乘涵虽然是有血亲关系，但是我跟他之间的这个仇，我慕秉是一定要报的!” 已经转过身的拓拔余听见慕秉说的话，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拓拔余转过身，神色凝重地看着慕秉，等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当年叶容的三个儿子都还在世的时候，顾乘涵的父亲慕仕洪，是他们之中立军功最多的，后来因为在一场战争中，救下了中了埋伏的先帝，又反杀了敌军，打赢了那一场战，先帝便封了他为忠义侯，成了整个大离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侯爷。 这样的荣誉，放眼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过慕家。 可是严格的来说，这个荣誉是属于慕仕洪的。 因为那个时候，叶容的三个儿子已经分府别住了。 所谓血脉亲缘，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慕仕洪成了忠义侯，给整个慕家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可是与此同时，在同一场战争中，他的兄长慕诚远，却被人扣上了贪生怕死 、临阵脱逃的罪名，让慕诚远面临着被军法处置的困境。 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向先帝愉偷告发了慕诚远，说是他在这场战争中，一直按兵不动，及时陛下他们身陷险境，慕诚远也没有派兵增援，一直守在城中，这才导致了当时随先帝一起出征的一名皇子战死沙场。 第483章 说法 先帝召慕诚远进宫，责问他为何不按照原计划行动，反而是做一个缩头乌龟，没有带兵去支援他们，否则他的一个儿子也不会死在战场上。 而慕诚远给出的回答，是他收到了先帝的密令，密令上说，计划有变，喂避免又敌军偷袭，让他严守都城，万万不可出城正是因为这个密令，所以慕诚远才一直没有发兵。 可谁知先帝一听慕诚远这样说，就更加生气了，因为先帝根本就没有下过这样的密令! 先帝很明确的告诉我慕诚远，他从来都没有给慕诚远送过什么密令，一直都是最后大家确定好的计划，从来都没有变过。 但是慕诚远却坚持说收到了密令，可是当先帝让他将密令拿出来的时候，他却说密令上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他看完之后立马烧毁，而给他送密令的那个士兵，也早就已经不见呢，所以到最后，慕诚远连唯一的人证物证都没有了。 因为慕诚远没有及时增援，导致了先帝痛失爱子，所以先帝最后将这些罪责全都扣在了慕诚远的头上，认为他贪生怕死，导致皇子丧生，按律当斩! 就这样，慕诚远被判了即刻问斩，而那个时候，慕秉才5岁。 那个时候，5岁的慕秉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被砍头，他只知道，他的对面和顾乘涵的父亲一起出征，可是顾乘涵的父亲回来之后便加官进爵，而自己的父亲，却被判了即刻问斩。 他不明白，不明白先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初生牛犊的他，一口气跑到了宫门口，吵着要见先帝，非要让先帝给他一个说法。 可是皇宫哪儿是他一个孩子可以去的地方，更何况先帝是天子，岂容的下旁人的质疑，正要派人去抓慕秉，却被慕仕洪给救了下来。 那个时候，慕仕洪告诉慕秉，慕诚远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不仅不能去找陛下问清楚，而且以后都不能够向其他人提起这件事情，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想起以前的事情，慕秉满身戾气，目光怨恨：“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慕仕洪为什么要那么说，后来再仔细想想，我爹他身陷牢狱的时候，慕仕洪却在翠微居同旁人饮酒作乐，庆祝他升官发财。” “慕仕洪和我爹本来就关系不好，常常因为意见不合而吵架，我甚至怀疑这次我爹被人陷害，跟慕仕洪脱不了干系，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了慕仕洪跟别人的谈话。”提起这件事情，慕秉眼中显露出一抹凶狠。 慕诚远出殡的那一天，慕仕洪前来送他，慕秉听见了慕仕洪跟别人说话，无意中听见了慕仕洪不让旁人为慕诚远翻案，从那一刻起，慕秉便认定了，他父亲被人陷害一事，一定与慕仕洪脱不了干系。 说完了他为什么痛恨顾乘涵的原因，慕秉看着拓拔余，说道：“慕仕洪害死了我的父亲，与我又杀父之仇，而顾乘涵是杀父仇人之子，太子殿下认为，如此大仇，在下能够放下吗? “当年的事情，本宫也略有耳闻，只是当时本宫跟你差不多大，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你父亲出事的时候，顾乘涵的父亲的确刚刚被封忠义侯，如今慕仕洪已经死了，也算是死无对证了，你若是想要给你父亲翻案，只怕是难如登天。”拓拔余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神色严肃。 “没错，就是因为为父亲翻案已经再无可能，所以我才要想尽一切办法扳倒顾乘涵，慕仕洪害死了我的父亲，那我便让他的儿子也尝尝永无翻身之日的意味。” 慕秉常常会想，倘若当时去救先帝的人不是慕仕洪，而是他的父亲慕诚远，那么现在坐上忠义侯这个位置的，应该就是他了。 拓拔余见慕秉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终于确定了慕秉是真的痛恨顾乘涵，如此一来，以后跟慕秉合作的时候，也会放心一些了。 翌日。 侯府。 早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甄楚恬终于有了动静，她睁开眼睛时，只觉得整个人浑身都在疼，整个后背仿佛被人划上可无数道伤口一般。 因为一直趴着睡的，甄楚恬的手臂有若麻，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的她能牙咧嘴的。 因为这一点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坐在桌子旁睡着的顾乘涵，被惊醒的顾乘涵第一反应就是往甄楚恬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她醒了过来，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楚恬，你醒了?”顾乘涵一脸惊喜地走到床边。 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顾乘涵，甄楚恬不由地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睡多久了?” 顾乘涵在床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孙大夫说今日你会醒过来，果然没骗我。” 听着顾乘涵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喜和高兴，甄楚恬太头看了看他。 身上的衣服似乎还是昨天他临走时穿的那一件，脸上满是疲惫的样子，似乎昨晚一夜没睡。 甄楚恬心头微动，问道：“你一直都在我房里吗?” 顾乘涵点了点头：“我让醒过来想喝水，月灵那个丫头随便武功高强，但是太粗心了，让她在夜里照顾你，我还有些真不放心。” 顾乘涵说的很轻松，仿佛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很平常的一些事情而已，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在甄楚恬的眼中，已经足以让她感动的鼻子发酸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同时都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乘涵和甄楚恬两人话音刚落，便都愣住了。 顾乘涵问他：“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甄楚恬抿了抿唇：“我觉得，自己好像总是给你惹麻烦，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影响了你跟奶奶之间的感情?” “怎么会呢。”顾乘涵说着，握住了甄楚恬的手，继续说道：“奶奶她很疼我的，怎么会轻易生我的气呢?再说了，昨天已经去找过奶奶了，把真相告诉了她，奶奶她表示理解，只不过她这个人死要面子，虽然嘴上不承认不应该打了你，但是其实心里是很后悔的。” “真的?”甄楚恬有些不敢相信，像叶容这么强势的一个人，还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呢? 顾乘涵点了点头：“当然了，不然以她的性子，早就拿这件事情为理由，让我将你赶出家门了，哪儿会就这样放过你了。” 听顾乘涵这么说，甄楚恬便放心了不少，之前她还担心顾乘涵会因为她受伤的事情左右为难，现在事情都讲清楚了，她的这一顿打也算是没白挨。 顾乘涵见甄楚恬的一双眼珠子四处转悠，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想起她后背上的伤，他的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顾乘涵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归根究底，都是我的错，倘若之前我就将赵文玉的事情处理好了，也就出题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害得你被奶奶打了一顿，对不起。” 顾乘涵说“对不起”的时候，眼中流露出的难受跟自责，让甄楚恬看了觉得有些难受：“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次我之所以让奶奶打了，也是因为我觉得奶奶说的对，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利用阿涵，他还是个孩子，万一他们一时没看住，真的弄丢了阿涵，我真的万死难辞其咎，好在阿涵没事，这一次奶奶只是小小惩戒一下，我就当是长个记性了。” 甄楚恬说完，看着顾乘涵，顾乘涵也看着她，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几秒钟后，突然两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甄楚恬边笑边说道：“行了行了，我们两个就别再相互说对不起了，感觉好奇怪。” 顾乘涵也笑着点了点头：“好，难得见你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谁伤害你了。”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甄楚恬听的耳朵一热，有些尴尬，她赶紧找借口说道：“我、我饿了，想吃东西。” 一听甄楚恬说想吃东西，顾乘涵就更高兴了，之前他还担心甄楚恬因为受伤而没有胃口吃饭呢。 “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去做。”顾乘涵面带笑意的问甄楚恬。 甄楚恬想了一下，说道：“嗯~~~我想吃肉，红烧肉。” “好，那你再睡一会儿，我现在就让厨房去做。” 顾乘涵起身，温柔的帮甄楚恬掖了掖被子。 甄楚恬点了点头：“好。” 大概是因为好久都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甄楚恬觉得心里暖暖的，就连背上的伤口似乎都没有那么疼了。 顾乘涵让厨房做了一份红烧肉，他不知道甄楚恬平时喜欢吃什么，问了月灵，月灵也说不上来，只说甄楚恬平日里什么都吃，顾乘涵无奈，只好又吩咐厨房，随便做了几个平日里甄楚恬常吃的菜，还熬了白粥。 因为甄楚恬后背有伤，孙杰义为了让伤口更好的愈合，且换药的时候不会很疼，就并没有包扎，所以甄楚恬到现在也没有穿衣服，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很尴尬了。 甄楚恬趴在床上不方便吃东西，顾乘涵本来是想找月灵来帮忙的，可是月灵不在府中，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无奈之下，顾乘涵只好拿了一件衣裳给甄楚恬披上，然后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再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第484章 耍的团团转 一开始甄楚恬还吃的有些尴尬，但是可能是因为有些饿了，到最后越吃越香，将尴尬这个问题已经抛之脑后了。 风吟院。 正厅之上，叶容正坐在上座，屋子中间垂首站着一个人。 叶容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侯爷派你过来做什么?” “回老夫人的话，屈下名叫童恩，以前跟在侯爷身边，因侯爷担心慕小公子的安危，便派属下跟在慕小公子的身边，随时随地保护慕小公子的安全。”童恩向叶容仔细回答着。 叶容微微迷起了双眼：“他这是想用你来堵住我的嘴吗?” 上次打了甄楚恬，叶容就知道顾乘涵的心里是不痛快的，只是碍于身份，他并没有说责怪自己的话，这次派童恩过来，说得好听是保护乘涵，但其实也是想告诉叶容，他会保护乘涵，会让他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童恩是个不会说话的糙汉子，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叶容说这句话的意思，便只好说道：“属下一定会保护好慕小公子的安全，每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叶容突然忍不住笑了：“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童恩点了点头：“既然是做贴身护卫，当然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了，老夫人你放心，童恩绝对会尽忠职守，绝不会让您担心的。” “我倒不是不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只是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就怕有人不会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的。” 童恩不太明白叶容的意思，慕家叶容最大，自然是她说了算的，那她说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自然就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了，还有谁敢不让呢? 叶容的话音刚落，正在这个时候，从院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奶奶!奶奶!”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还没看见乘涵的人在哪儿呢，便听见他的声音从外面院子里传了过来，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这时，只见乘涵拿着一个竹蜻蜓从外面跑了进来，跑到叶容的脚边蹲了下来：“奶奶你看，这是迎梅姐姐给我做的竹蜻蜓，可好玩儿了!” 乘涵向叶容挥舞着手中的竹蜻蜓，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仿佛此时此刻，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 叶容看见乘涵，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就连同乘涵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大将军的那种威严感，反而就是一种祖母心疼孙子的慈爱。 虽然以前童恩也见过几次叶容，可是不管是他以前见叶容，还是今日他见叶容的第一面，他都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温柔慈祥的叶容，一时间惊讶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乘涵和叶容说了几句话，回头的时候才无意间发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乘涵说道：“奶奶是在谈事情吗?那阿涵就先出去玩儿了。” 乘涵虽然说智商如同一个孩子，可是这么多年，叶容也在悉心教导他，礼节方面，更是一样不落。 她不奢望乘涵有一天也能够像顾乘涵那样出人头地，她除了希望乘涵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生，还希望他至少能够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基本的礼貌一定是要有的。 乘涵说着，起身正准备离开，却被叶容拉住了：“你不用出去，这次奶奶是在说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呀?”乘涵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叶容。 叶容指着童恩，说道：“他叫童恩，是你二哥送过来的，说是做你的贴身护卫，你看看你要不要留下呢?” 以前要是想给慕高沈斌安排护卫，叶容从来都不会过问慕高的意见的，一直都是直接安排了再说，但是这一次，叶容却没有直接说要不要留下童恩，而是询问了乘涵的意见。 乘涵一听是顾乘涵送过来的，立马喜上眉梢，跑到了童恩的身边，问道：“你是我二哥安排的?” 童恩点了点头：“回小公子的话，侯爷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地让属下过来保护小公子，属下保证一定不负侯爷所托，必定保证小公子的安全。” 童恩信誓旦旦地向乘涵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安全，仿佛生怕乘涵不答应让他留下来似的。 先不说童恩这个人长得还挺喜庆的，就单单凭他是顾乘涵送过来的人，乘涵也会很高兴的收下的。 顾乘涵转过身，对叶容说道：“奶奶，这个人我想留下，可以吗?” 叶容看了一眼童恩，然后看着乘涵，故作镇定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留下他吗?男子汉大丈夫，决定了的事情，就不能轻易做出改变了，明白吗?” 乘涵哪儿管的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顾乘涵送给他的。说不定这个人会变戏法，愿意跟他玩儿躲猫猫呢，先留下再说。 “确定了，就想留下他。”顾乘涵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告诉叶容这个答案。 “好!”叶容激动的一拍大腿，仿佛什么东西尘埃落定了似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童恩就是你的贴身侍卫了，以后你去哪儿，他就得跟着，寸步不离!” 当叶容强调”寸步不离”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仿佛她刚刚做成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似的。 顾乘涵笑着笑着，突然注意到叶容说的”寸步不离”，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 “奶奶，等一下，为什么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乘涵一脸疑惑的看着叶容，问出了这个充满天真的问题。 叶容说道：“奶奶刚才说了呀，你二哥让他过来，是给你做贴身侍卫的，既然是贴身侍卫当然的十二个时辰都得跟着你了，那可不是寸步不离么?” “啊?那我不要!”乘涵难过地往地上一坐，立马就耍赖起来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贴身侍卫!” 乘涵气得将手中的竹蜻蜓都给扔了，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若叶容。 童恩见乘涵坐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扶他起来，却被叶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悻悻地站在一旁。 叶容见乘涵这般耍无赖，眉头紧皱，语气立马冷了下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阿涵，奶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已经是大人了，这般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撤泼打滚，像个什么样子! 乘涵瞥了一眼叶容，见她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便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便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一张小脸还是很委屈的模样。 叶容看着他，说道：“刚才奶奶就跟你说过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说到做到，你既然已经答应了留下童恩，就不可以出尔反尔，更何况这是你二哥安排的人，难不成你想惹你二哥不高兴吗?” 叶容知道，乘涵最听顾乘涵说的话了，也是跟他的关系最好，所以拿顾乘涵来威胁乘涵，应该会是最有用的办法。 果然，乘涵一听到顾乘涵的名字，想起童恩是顾乘涵送过来的，突然就有些不敢说不要了的。 乘涵犹豫了好久，然后勉强点头：“那好吧，留下就留下呗。” “哼!”乘涵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过身冲童恩皱起鼻子哼了一声，然后便跑了出去。 童恩有些尷尬，不知道该跟上去还是该留下来听叶容说点什么，只好看向叶容。 叶容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追上去，一会儿你可就找不到他了!” “是!属下这就去。”叶容这么一说，童恩便确定了叶容已经答应留下他了，于是他立马跑出去找乘涵去了。 其实以前叶容也安排过不少像童恩这样的贴身侍卫，只可惜他们每个人都被乘涵耍的团团转。 有的人会被乘涵设计关在屋子里，有的人会被乘涵逼着给他出去买这个买那个，然后乘涵就趁机溜走。 其实那些人并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有所忌惮，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惹乘涵生气了，或者是从来都不会对乘涵说”不”，这才导致呢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胜任保护乘涵的这个差事。 后来叶容没有办法，就安排了迎梅和代桃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是她一手带大的，脾气直，会武功，还会很多新奇的东西，既能够保护乘涵的安全，又能够让乘涵愿意留下她们，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只不过迎梅和代桃毕竟是两个姑娘家，很多时候也会有不方便的情况，这又给乘涵制造了他恶作剧的机会，所以叶容还是想多派一个侍卫跟在他身边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童恩她第一眼看着就挺喜欢的，更何况还是顾乘涵亲自挑选的，一定是很好的，若是能够留下乘涵的身边，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了。 乘涵从叶容那里跑走之后，一个人跑到了后花园的树上坐着。 童恩跟着跑了过来，他站在树下，抬头对乘涵说道：“小公子，树上很危险的，你还是下来吧。” “我偏不，有本事你把我弄下来呀!”乘涵躺在树干上，两只胳膊枕在脑袋下，很是惬意的样子。 乘涵挂着刚落，只见”唰”的一声，有一团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童恩已经拽着他的一条胳膊稳稳地站在地上了。 乘涵：“.....” 第485章 震惊 “这么高的地方，你、你是怎么跑上去，还把我带下来的?”乘涵抬头看了看，刚才他躺着的地方，差不多有两个他那么高，而童恩居然嗖的一下就把他给弄下来，实在是太神奇了。 童恩也学着乘涵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刚才乘涵躺若的地方，不以为然的说道：“很高吗?我觉得不高啊，跳一下不就上去了吗?” 乘涵：“......童恩哥哥，你好厉害!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跳一下就能到树上去，刚才那么高的地方我爬了好久呢!” 乘涵的一声”童恩哥哥”，吓得童恩有些腿软：“小公子，你真的是折煞我了，千万别叫哥哥，叫我童恩就行了。” 乘涵点了点头：“不叫你哥哥也可以，那你教我好不好?” 童恩：“.....” 尚书府。 后花园里，顾嫣然正和她的娘亲王雪灵在讨论新买的首饰。 这时，顾清秋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娘!娘!姐姐!”顾清秋一边跑，一边大喊着顾嫣然和王雪灵，脸上还带着欣喜若狂的神情。 顾清秋刚跑到王雪灵的身边，就被王雪灵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背：“哎哟!叫什么叫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学着点儿你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一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尽管被王雪灵说了一顿，但是顾清秋丝毫没有被影响，依旧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顾嫣然从众多好看的首饰中抬眸看了一眼顾清秋，问道：“你这是又买到什么好东西了，竟然这般高兴?” 每次顾清秋从外面买到了什么好看的衣服或者是首饰，她都会像这般高兴的样子跑到顾嫣然和王雪灵的面前显摆，顾嫣然都已经习惯了。 顾清秋摇了摇头，仿佛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次不是买到什么好东西这么简单了，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就连忙跑回来想跟娘亲还有姐姐分享一下。 “那你还不快说，想急死我跟你姐姐啊?”王雪灵虽然嘴上说着急，但是眼神儿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她面前的这些首饰。 因为王雪灵心里清楚，每次顾清秋这样，要不就是发现了那家小姐的闺阁趣事，要么就是听说了什么家长里短，没有一件事情是值得一听的。 顾清秋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甄楚恬，她被人打了!” 顾清秋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在挑首饰的顾嫣然和王雪灵立马僵住了身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同时转过身看向顾清秋。 顾嫣然问道：“你说什么?甄楚恬被打了?你是不是听错了?” 顾清秋点了点头：“对呀，我在外面亲耳听见侯府的丫鬟说的，绝对没听错!” “被谁打的?为什么要打她?”王雪灵问顾清秋。 顾清秋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那个丫说，是因为甄楚恬在花灯节那天，害死了顾乘涵的一个小妾，所以慕老夫人大发雷霆，说她善妒，便当众请了家法，将甄楚恬打的到现在都下不了床，都三天了。” 听了顾清秋说的这些话，顾嫣然和王雪灵几乎都不敢相信。 顾嫣然问道：“那顾乘涵呢?顾乘涵不是很喜欢她吗，慕老夫人都动家法了，他没有出面阻止?” 上次甄楚恬在尚书府中了蛇毒这件事情，顾乘涵就对他们大发雷霆，怎么这一次还让甄楚恬在自己的府中受了这么大屈辱呢? “这慕老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应该是知道顾乘涵如果在府中，她肯定是打不成了，所以特地挑了顾乘涵不在府里的时候去的，先打了再说，纵然他顾乘涵是侯爷，那也不能对自己的亲祖母怎么样啊!” 听了顾清秋说了这么多，顾嫣然和王雪灵总算是相信了甄楚恬被叶容给打了，两个人高兴的笑了起来。 王雪灵笑道：“还真看不出来，原本只是以为这个丫头的一张嘴厉害了点儿，没想到手段竟然也是如此的狠毒，竟然善妒到了这个地步，连顾乘涵的小妾都敢给害死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之前听说花灯节那晚，顾乘涵的小妾赵文玉失足坠河，甄楚恬不顾危险的跳下河去救她，当时我还觉得她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心善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幌子，既除掉了一个争宠的妾室，又让大家都以为她这个大夫人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如此大度，只怕在大离也很难找到第二个了，可是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甄楚恬说若，忍不住发笑，心想表面上看起来品行高洁的甄楚恬，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顾清秋也跟着附和道：“就是!明明就是一个坏人，还装什么好人!我现在一想起她被慕老夫人打的皮开肉绽的样子，我就高兴极了!” “这回你倒的确是带回来了一个好消。”王雪灵从首饰盒里拿了一个发簪，递给了顾清秋，说道：“拿着吧，这是给你的奖励。” 一看到好看的发簪，顾清秋连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接过了发簪，说道：“谢谢娘!” 王雪灵看着顾嫣然，两个人就想顾清秋说的那样，只要一想起甄楚恬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样子，她们就忍不住发笑。 这边因为听说了甄楚恬被打的事情而高兴的睡不着，而另外一边，却因为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而大发雷霆。 侯府。 正厅的院子里，三十多个丫鬟和家丁站成好几排，就连厨房烧火的也都被叫了过来。 子莫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棍子，正现站在那些人的面前。他一手拿着棍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像极了班主任在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学生。 子莫说道：“这次叫你们过来，想必有些人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了，但是有些人应该还是不知道的，那我在这里再跟你们说一遍。” 子莫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就在今天上午，我发现之前夫人被老夫人责罚这件事情，已经被人传到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卖菜老大妈，她都知道那天夫人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侯爷现在很生气，所以，你们最好赶紧老实交代。究竟是谁，将这件事情给传了出去!” 听完了子莫的话，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给传出去的。 可是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有府中的人，管家和月灵他们肯定是不会说的，那就只能是那天在场的那些下人们了。 子莫问了一遍，可是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台阶上坐在椅子上的顾乘涵。 一双冷眸看着眼前的众人，顾乘涵的脸色冷到了极致，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就让他们感觉到难以呼吸。 子莫见顾乘涵没有说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子莫再次看向众人，问道：“还是没有人愿意承认错误吗?” 众人依旧沉默。 子莫见状，轻叹一声，说道：“侯爷本来的意思是，只要乱嚼舌根的那个人肯主动站出来认错，那就只惩罚他一个人，打十个板子，再赶出府去，这个月的工钱照拿，可是现在没有人肯主动承认错误，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好把你们所有人都给赶出去了，而且这个月的工钱你们也拿不到。” 子莫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丫鬟和家丁们全都震惊了，纷纷着急了。 “全都赶出去?” “是啊，离开了侯府我们吃什么啊?” “又不是我们做的，为什么要赶走所有人?” 众人乱作一团，大家都纷纷猜测传播消息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顾乘涵看着院子里乱作一团的众人，他的目光很快便锁定在了一个眼神闪烁的丫身上，很快，他收回了目光，起身走下了台阶。 众人见顾乘涵走了过来，纷纷都闭上了嘴，垂头不敢再说话了。 顾乘涵看着众人，说道：“有一件事情，在你们进入侯府之前，应该就已经有人教过你们了，本侯今日再重申一遍，凡是从大户人家被赶出去的奴籍，若是再去别的地方做事，是没有人会要的，就算有哪个好心人家要了，也只会给你们填饱肚子的工钱，而且这个将会成为你们一辈子的污点!” 顾乘涵这么一说，大家就更加害怕了，他们这些做奴隶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到有钱人家做事情，这样一来，不仅工钱拿得多，吃穿也都会很好，可是现在这么一闹，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顾乘涵将众人扫视了一圈，语气越发冷漠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吗?” 眼看着顾乘涵已经生气了，那些没有做过的丫u和家丁们，一个个的都心急如焚，就盼着那个乱嚼舌根的人赶紧站出来，这样他们也就不用全都被赶出府去了。 第486章 惩罚过了 见那个人还是不肯站出来，顾乘涵转过身，抬起手动了动食指，在一旁等候的管家李景荣会意，立刻说道：“行了，都跟着我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侯府吧。” 李景荣说着就要带他们离开，几有个年纪小的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在纠结的那个丫终于还是熬不过良心的造责，从队伍中跑了出来，然后跪了下来，一边哭一遍说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是奴婢嘴贱，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 终于有人肯承认了大家伙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埋怨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丫鬟。 顾乘涵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丫鬟，问道：“为何这么做?本侯前脚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可再提此事，你后脚就将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胆子倒是不小!” “不是这样的，侯爷，奴婢只是前日回家了一趟，同阿娘说了说，阿娘她只是个没读过书的乡下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才说给了旁人听，求侯爷开恩!求侯爷开恩!” 那丫鬟不停地给顾乘涵磕头，只希望顾乘涵能够原谅她这一次。 在侯府做事的人都知道，侯府的人各个都心地善良，平日里做错了什么事情，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苛待下人的事情。 所以刚才这丫易一直不肯主动站出来，就是想赌一把，赌顾乘涵只是在吓唬他们，不会真的把所有人都赶出府去。 可是她赌错了，在管家要带他们离开的时候，这丫头才不得已站了出来。 “侯爷，求您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求您了!” 那丫姆还在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都已经破了，一旁的子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到顾乘涵的身边，试探着说道：“侯爷，要不.....换点儿什么别的惩罚?” 面对子莫的求情，顾乘涵并没有理睬，而是说道：“按方才说的来!” 子莫看了一眼李景荣，李景荣眯了眯眼，表示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侯爷，得说话算话啊。 无奈之下，李景荣只好叫来了两个侍卫，将这个丫鬟拉到了长凳上，死死地摁住了她，然后另一个侍卫开始行刑。 五尺长的刑棍一下一下的打在了那丫鬟的身上，顿时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侯府。 那丫鬟疼的一边哭一边求饶，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忍心看下去，但即便是这样，顾乘涵也没有丝毫的不忍心。 而另外一边，好不容易可以下床的甄楚恬，想要下床活动一下，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了府里传来的哭喊声。 “这是什么声音?”甄楚恬问一旁扶着她的月灵。 月灵眼神闪烁，说话含糊不清：“额......或许是哪个丫餐犯了错，现在正在受罚吧，咱们就别管了，您看这荷塘里的荷花都开始长新叶子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这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如此重罚一个姑娘家?”甄楚恬仔细听着，却觉得这哭喊声未免也太惨了些，若不是犯了什么大错，怎么会如此重罚。 甄楚恬问月灵的话，可是却见她神色异常，有些不太对劲儿：“月灵，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灵看若甄楚恬，眸光闪烁，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若不方便说，我自己去看便是。”甄楚恬见月灵这个样子，便猜到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甄楚恬挣开了月灵扶着她的手，准备亲自寻着声音去看一看，却被月灵给拦住了：“夫人，你还是别去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要是让侯爷知道你刚下床就到处跑，肯定会骂死我的。 月灵知道，此时顾乘涵就在府里，如果让他看到甄楚恬刚下床就到处跑，她肯定会少不了一顿骂。 “不去也行，那你就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甄楚恬死死盯若月灵，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 月灵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不得不说了：“是府里有人将 老夫人打你的事情给传了出去，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别人都说是夫人你善妒，连一个不受宠的小妾都害死了，侯爷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发雷霆，现在正在找出那个乱说话的人，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估计是人找着了，侯爷正在惩罚她呢。” 甄楚恬一听，整个人就不好了：“就这么点的事情，至于给出如此重的惩罚吗?” “这还是小事?”月灵大惊：“做奴隶的若是在背后乱嚼主人的舌根，那可是重罪，侯爷只是打她几板子，已经是很轻了。” 都说大户人家是非多，而往往对这些是非了如指掌的人，就是这些做丫鬟家丁的，所以为了约束这些人，这才有了这条不成文的规定。 惨烈的哭喊声还在不断地传来，甄楚恬虽然知道月灵说的也没有错，可是她实在是无法接受只是在背后说了几句闲话，就要受这么重的处罚，毕竟在现代，聊八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甄楚恬犹豫片刻，还是没能忍住，最后不顾月灵的阻拦，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月灵没办法，担心甄楚恬别摔着，也只好跟了过去。 大厅的院子里，杖刑还没有结束，那丫就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李景荣见那丫快支撑不住了，他走到顾乘涵面前，说道：“侯爷，再打下去，只怕会出人命的，要不就直接将她赶出府去吧?” 顾乘涵冷声道：“既然犯了错，就应该知道后果，就算受不住，也得受着!” 既然顾乘涵都开口了，大家就算是想求情，也都不敢说话了，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丫鬟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另一边响起。 “住手!”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只见甄楚恬在月灵的搀扶下，艰难地走了过来。 “楚恬?”顾乘涵看见甄楚恬的时候，连眼神都不由得变得温柔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着急。 甄楚恬走到了那被打的丫鬟身边，行刑的几个侍卫也都很识相地站到了一旁。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说道：“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侯爷又何必如此动怒，现在打也打了，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想必这丫头也已经长了记性了，侯爷就放过她吧。” 甄楚恬原本在屋子里休息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呢? 顾乘涵将目光转向月灵，月灵站在甄楚恬的身后，使劲几地摇了摇头，表示这真的不关她的事。 顾乘涵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丫蝶，既然甄楚恬都出面替她说话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顾乘涵微微抬了一下手，那几个侍卫会意，立马退了下去。 子莫见顾乘涵如此听甄楚恬地话，便赶紧趁机说道：“既然夫人都开口了，不如这丫头也别赶出去了，她经过了这么一遭，以后肯定会比其他人更加的小心谨慎，不如就留下她吧。” 同为主子做事的，子莫知道他们的难处，倘若就这样被赶出府去，以后她的日子不会比街上的乞丐好到哪里去。 就像甄楚恬说的，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也没必要如此惩罚，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懂些什么呢。 甄楚恬一听顾乘涵还要将那丫鬟赶出府，立马便说道：“侯爷，既然已经惩罚过了，不如将她留在厨房做事，毕竟是府中干了那么久的，总比一些新人还要花时间去学的要好，您说呢? 顾乘涵知道，甄楚恬就是想帮那个丫鬟，但实际上他也不是非要处置那个丫解不可，只是他想为甄楚恬出一口气，毕竟如今谣言四起，对她影响很大。 “罢了，既然夫人给你求情，本侯就放过你这一次，下次如果再犯，绝不轻饶!”顾乘涵看向其他人：“还有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齐声回应。 被打的那个丫动了动脑袋，想感谢甄楚恬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已经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甄楚恬见状，立马朝子莫使了个眼色，子莫便赶紧叫了两个人，扶若那个丫下去诊治了。 事情已经结束了，李景荣遣散了众人，甄楚恬也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刚才走的有些急，似乎是扯动了伤口，后背的伤口有些疼。 顾乘涵见甄楚恬转身准备离开，马上走了过去，抢先走在了她前面，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 顾乘涵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甄楚恬一时间愣住了：“侯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乘涵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上来吧。” 甄楚恬这才明白过来，知道了顾乘涵是想背着她，她笑道：“不用了，我是后背受了伤，又不是腿受伤了不能走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甄楚恬说着还是打算自己走回去，只是刚迈出去两步，就被顾乘涵给拦住了。 顾乘涵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只手却拦住了甄楚恬的路，重复一遍道：“上来!” 刚才甄楚恬有过来的时候，顾乘涵就注意到了她额头上的汗，离开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甄楚恬眉头紧皱，曾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腰。 第487章 一文不少 这几天她都是趴着睡觉的，非常不习惯，也很不舒服，本来在床上躺着没发现，走了一段路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腰这么疼。 顾乘涵都说第二遍了，而且语气有些强行，正好甄楚恬的确是有些累了，便也不好意思再说拒绝的话，于是便趴在了顾乘涵的背上。 站直身子的时候，顾乘涵生怕动作太大会扯痛了甄楚恬的伤口，于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很稳。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走在鹅卵石路上的两个人身上，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顾乘涵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生怕走快了，后背上的人会不舒服。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甄楚恬居然这么轻，他背起来毫无压力，感觉这重量，他一只手都能将她给拎起来。 顾乘涵在脑袋里幻想着自己一只手将甄楚恬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 声音虽小，可是趴在他身上的甄楚恬还是听见了，她的下巴搭在顾乘涵的肩膀上，看见了他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问道：“你笑什么?” 仿佛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顾乘涵立马收起了笑容，鼓鼓的腮帮子也瘪了下去：“我.......没有笑。” 不小心发现了顾乘涵都脸红到耳根了，甄楚恬忍不住轻笑：“还说没有!我又不是聋子，这么近我能没听见吗?” 听见甄楚恬也笑了，顾乘涵这才又弯起了嘴角：“我是觉得你太轻了，应该多补一补，明日我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你有什么不爱吃的吗?” 顾乘涵突然想起来，都相处这么久了，他好像还不知道甄楚恬喜欢吃什么，又不喜欢吃什么。 “不爱吃的?”甄楚恬抿唇仔细想了想：“要说不喜欢吃的东西，还真有，芹菜我就不喜欢吃，味道很奇怪，小时候我一直都觉得那是放屁虫的味道。” “芹菜?那是什么?”顾乘涵一脸认真的听着甄楚恬说的什么芹菜，但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听说过芹菜是什么。 甄楚恬：“.....”难道这个时候并没有芹菜? “芹菜就是一种蔬菜，跟青菜差不多，只不过它的味道差了点儿，有点臭臭的，闻多了会上头。”这大概就是甄楚恬对芹菜最直观的感受了。 顾乘涵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那你喜欢吃的呢?” 一提起喜欢吃的东西，甄楚恬可就来劲儿了：“我喜欢吃的东西有很多的，只要是肉我都喜欢吃，还有红烧鱼，糖醋排骨什么的，我都喜欢吃，还有......” 甄楚恬趴在顾乘涵的背上，一张嘴在不停地说着她喜欢吃的东西，顾乘涵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顾乘涵认真的听着甄楚恬说话，他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和甄楚恬在一起这样高兴的说话了。 即使顾乘涵已经走得慢到不能再，但是到甄楚恬的院子里时，他还是觉得刚才走的太快了，要是再走慢一点就好了。 到了屋里，因为甄楚恬说不想回床上趴着了，于是顾乘涵便扶她坐在了椅子上。 甄楚恬倒了一杯茶，递给了顾乘涵。虽然说她不重，可是背着她走了那么久的路，力气再大的人也会有些累的。 顾乘涵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顾乘涵坐在甄楚恬的旁边，问道：“你背上的伤，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比之前好一点?” “嗯。”甄楚恬点了点头：“已经感觉好多了，昨天孙大夫来看过了，他说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不要碰到伤口，再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甄楚恬见顾乘涵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便说道：“不用太担心我的，毕竟这只是皮外伤，又不是什么利器所伤，伤口只在表面，多休息休息就好啦。 “你可别小看这些伤口伤口虽然只是浅在表面，可是奶奶她毕竟是习武之人，每一鞭子下去，多多少少都是造成一定内伤的，还是多注意一下比较好。” 叶容可是他亲奶奶，下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他还能不清楚么! “好，知道了!”甄楚恬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 因为甄楚恬受伤的缘故，顾乘涵想留在府中照顾她，便向皇上告了半个月的假，可是这才没几天，皇上就召他入宫。 一大清早的，宫里就派人来了，说是皇上找顾乘涵有要事相商。 毕竟是圣上口谕，顾乘涵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先进宫面圣的，不过临走之前，他特地吩咐了，让子莫留了下来，照看府中的一切，别让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到了甄楚恬的耳朵里。 这几天外面关于甄楚恬的那些不好的话，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盛，都说她心狠手辣，就连一个不受宠的小妾，都容不下，非要狠心将她害死，而且连尸骨都不让人去打捞。 纵然顾乘涵的手段再厉害，也不能去阻止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是动用势力强加干涉，越是让外面的那些人觉得甄楚恬这是在心虚，连说都不让说，所以顾乘涵只能暂时任其发展，等风头一过，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只是顾乘涵担心的是，外面那些人说的话，若是传到了甄楚恬的耳里，一定会影响她的心情。 顾乘涵到御书房的时候，发现皇上不仅只是召见了他一个人，还有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 他们一个是赵文玉的父亲，一个是宋佳人的父亲。 当顾乘涵看见了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也在的时候，他便知道皇上让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了。 “微臣顾乘涵，参见陛下!” “快起来吧，来人，赐座!” 皇帝给顾乘涵赐了座，然后指着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对顾乘涵说道：“这两个人，你还认识吧?” 顾乘涵点头：“陛下说笑了，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都是朝中的大臣，微臣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顾乘涵说的是朝中大臣，而不是家中两位妾室的父亲，这让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二人听起来很是不高兴。 皇帝见两位尚书大人的脸色很难看，便说道：“今日朕召你进宫，正是为了这两位大人的事情。” 顾乘涵看了看一旁的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问道：“不知二位大人是有什么样的难处，让陛下找我进宫，是我顾乘涵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么?” 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一听顾乘涵明知故问，立马就怒了。 礼部尚书说道：“侯爷，我们敬您是大离的肱股之臣，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你，还只是个小妾的身份，不求她能够博的侯爷您的青睐，只求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她的下半辈子，可是侯爷您却让小女死在了您的大夫人的手中，都过了这么些天了，尸首都还没找到，您难道都不应该给下官一个交代吗?” 礼部尚书便是赵文玉的父亲，此人长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可是却心思歹毒，为了能够升官发财，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别说卖女儿了，就是卖老婆，那他咬咬牙也是可以的。 之前他以为顾乘涵会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便将自己的女儿硬塞了过去，连人带嫁妆一起送进忠义侯府的时候，也没见顾乘涵有什么不愿意，他以为这件事情成了。 成亲当晚，顾乘涵便将赵文玉奉父亲之命给顾乘涵的十万两白银全都一文不少的交给了他，而第二天，宫中便传出了礼部尚书向南部灾区捐出了五万两白银的消息。 五万两白银，对于一个坐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正常情况下要勤俭节约的度过至少二十年的穷困日子，才能勉强存出如此多的钱，顾乘涵这一招，无疑将他推到了悬崖边缘，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了疑问，都会让礼部尚书摔下悬崖，万劫不复。 而偏偏正在有人想要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顾乘涵站了出来，说这些钱是礼部尚书捐款所得，其中还有一大部分，是他看在礼部尚书一心为民，所以帮了他一把，这才让礼部尚书度过劫难。 顾乘涵知道礼部尚书虽然贪墨银两，但是他一个小小的尚书，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贪墨那么多的钱，所以他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人，于是这一次，顾乘涵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他想抓出他们背后真正的主谋。 宋佳人的父亲刑部尚，和礼部尚书是一个想法，原本指望能够抱上顾乘涵这条大腿，可最后却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两位尚书大人就对顾乘涵恨之入骨，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扳倒他。 而恰好这一次赵文玉的事情，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交代?”顾乘涵冷哼一声：“尚书大人这是想让本侯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代啊?” “你、”礼部尚书指着顾乘涵，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皇帝本来就不想管人家家里的这些破事儿，可是这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他也不好什么都不管，只能做做样子了。 第488章 两难之地 “陛下，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那可怜女儿的尸体现在还在冰冷的湖水里躺着呢，可怜她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侯爷的宠爱，到死都没能够葬进自己夫家的祖坟。”礼部尚书一边说，一边假装伤心的抹眼泪，仿佛真的死了一个心爱的女儿似的。 “额......这…” 皇帝正准备开口安慰一下礼部尚书，却被顾乘涵打断了话：“尚书大人既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可怜，为何不亲自打捞尸体?本侯的大夫人在令媛落水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跳下冰冷的河里去找她，还因此收了风寒，到现在也没能痊愈，本侯更是派了不少人沿着河流打捞，无奈并没有发现尸身，这才放弃，可是尚书大人你又做了什么?” 顾乘涵的这一段话，将礼部尚书说的哑口无言，是他大意了，装出一副心疼女儿的样子，可是却忘记了同时也要做做样子，派人去河边打捞赵文玉的尸体。 失策了! 礼部尚书慌不择言，说道：“你还有脸说你的大夫人?大家都知道，我的女儿就是你那大夫人给推下河的，不然我女儿怎么会死呢!” 皇帝闻言，轻咳了两声，提醒道：“赵爱卿，这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望慎言啊!” 被皇帝说了一句，礼部尚书这才收敛了一些：“微臣也是爱女心切，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顾乘涵，说道：“朕昨夜也听皇后说了一些外面的传闻，都说是赵爱卿之女赵文玉的死，跟你的大夫人，也就是户部尚书顾弘之的嫡长女，甄楚恬有关系，这件事情，朕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虽然说皇帝并不想管别人的家事，可是这涉及了官家命案，倘若这就是个纯粹的意外，那也就算了，可若真的是有人蓄意杀人，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毕竟死的是朝中大臣之女。 呵!果然! 顾乘涵刚才就在想，皇帝向来不管朝中大臣的家事，今天又怎么会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将自己叫过来问罪，原来又是枕边人吹的阴风! 这个皇后娘娘，看来真的是要好好的给她一个警告了! 顾乘涵起身，走到中间跪了下来，说道：“陛下，微臣愿意用性命担保，赵文玉的死，跟甄楚恬没有半点关系，确实是意外落水。” 皇帝看了一眼一旁还怒气冲冲的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两位尚书也是没有想到，传说中不近女色的顾乘涵，竟然会如此袒护一个女子，一下子没了话说。 “忠义侯，朕也只是问问情况，你又何必如此呢，快起来吧!”皇帝笑着说道。 顾乘涵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既然顾乘涵都这么说了，再想拿赵文玉的死来说话，只怕也是起不到什么效果了。 可是礼部尚书不甘心，就算不能将顾乘涵怎么样，那他也要让顾乘涵的心里不舒服。 只见礼部尚书哭诉道：“陛下，文玉怎么说也是我夫人含辛茹苦了十几年养大的，可是嫁给了别人，不到一年就丢了性命，怎么若也得给个说法吧?” “那赵爱卿，你想怎么样?”皇帝问道。 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礼部尚书说道：“我女儿嫁给侯爷，不到一年就丢了性命，实在是令人寒心，微臣以为让侯爷将我女儿的衣冠家以平妻的身份，葬进慕家的祖坟。” 礼部尚书说完，瞥了一眼顾乘涵。 礼部尚书以为，既然顾乘涵如此疼爱甄楚恬，那他就偏偏让他陷入两难之地，只要让陛下同意了，顾乘涵就算不同意，那也得同意，他就不相信，顾乘涵肯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皇帝礼部尚书话音刚落，顾乘涵便转过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觉得可笑的神情：“尚书大人，你怕不是喝高了吧?” “你、你、”礼部尚书指着顾乘涵，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东西，于是便走到陛下面前，跪了下来，哭诉道：“陛下，死的可是微臣的女儿啊，难道侯爷连微臣的这么点儿心愿都不愿意实现吗?” 礼部尚书一哭，皇帝就心烦得很，如果不是因为皇后和礼部尚书的家里有那么点的沾亲带故，皇后非要他管这件事情，他才没有心情去花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赵爱卿啊，你的女儿已经去世了，再以平妻的身份葬进人家祖坟，确实有些不合适，要不然这样，朕给你女儿一个封号，保证比她现在的身份高贵，如何?” “可是陛下。” “尚书大人!”礼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完，顾乘涵便将他给打断了。 顾乘涵转过身，看着礼部尚书，说道：“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是尚书大人你欺人太甚，逼得我不得不说了!” 皇帝一副看八卦的样子：“爱卿想说什么?” 顾乘涵转身看向皇帝，拱手道：“启禀陛下，之前赵文玉嫁入微臣的府中时，曾有一次愉偷进了微臣的书房，拿了皇城的兵力部署图，当时微臣也曾怀疑过，但是她只说好奇，所以看看，一开始微臣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想想，像赵文玉那般知书达理，只爱琴棋书画之人，又怎么会拿这个东西，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顾乘涵说到这里，故意看了一眼一旁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一听顾乘涵说的这话，立马就着急了，怒道：“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女儿怎么会拿你的兵力部署图，这可是朝中机密!” 顾乘涵顺着礼部尚书的话说道：“对啊，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拿兵力部署图呢?这可是朝中机密啊!” 礼部尚书被顾乘涵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同时也是心虚的很，因为之前他就对赵文玉说过，一定要找机会找到顾乘涵的把柄，然后交给他，如果赵文玉拿了兵力部署图，准备交给他，却被顾乘涵发现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听到兵力部署图，皇帝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看向礼部尚书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怒色：“赵爱卿，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礼部尚书见皇帝见语气都变了，吓得立马跪了下来：“求陛下明鉴啊，微臣、微臣也不知道啊!但是微臣对大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完全就是血口喷人!”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女儿做了些什么你会不知道吗?”皇帝怒拍龙案，气的就差站起来指着礼部尚书的鼻子骂了。 礼部尚书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要进宫找顾乘涵的麻烦。 顾乘涵见礼部尚书此刻自身难保的样子，他暗自弯了弯嘴角，等皇帝生气的时候，他才说道：“陛下息怒，这些也只是微臣的猜测，并没有证据，或许那赵文玉真的不知道那就是兵力部署图，只是好奇瞧一瞧罢了，毕竟这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可以妄下定论的，你说是吧，尚书大人?” 顾乘涵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想让赵文玉偷拿兵力部署图的事情变成一场误会，那么外面传言说甄楚恬设计害死赵文玉的事情，也就必须变成子虚乌有，赵文玉的尸身，更加不可能以平妻的身份，葬进慕家的祖坟。 礼部尚书思忖片刻，立马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侯爷说的对，这就是一场误会，全都是一场误会，怪只怪小女命薄，无法享受这么好日子。” 此刻，对于礼部尚书来说，让顾乘涵吃个哑巴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而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刑部尚书，原本是说好了，等礼部尚书让顾乘涵陷入两难之地的时候，在让他踩上几脚，以宋佳人进府一年却还没有跟顾乘涵圆房为理由，请陛下做主。 可结果是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这件事情被顾乘涵的几句话便不了了之了。 陛下让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退下之后，留下了顾乘涵一个人。 “朕问你，你刚刚说赵文玉偷拿兵力部署图一事，是否属实?”对于皇帝来说，国家大事，才是他真正应该管的事情。 顾乘涵说道：“陛下，微臣的确发现过赵文玉拿了兵力部署图，不过她最后还是放回了原处，并没有带走。” 当时赵文玉才进府没几天，她找借口进入顾乘涵的书房之后，找到了的兵力部署图，几番纠结之后，还是将兵力部署图放回了原位，没有真的拿走。 那个时候，顾乘涵便猜到了，一定是赵文玉的父亲让她这么做的，可是赵文玉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也是当初顾乘涵为什么没有找借口杀了她的原因。 “就算是这样，也至少可以说明礼部尚书有这个嫌疑!”皇帝眉头紧皱，认为还是有必要好好查探一番的。 顾乘涵沉默片刻，说道：“陛下，先不说如今赵文玉已经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再者，礼部尚书也算是朝中重臣，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给他安了个叛国的罪名，恐怕会引来朝中其他大臣的不满。” 第489章 粗鄙之人 顾乘涵这么一分析，皇帝觉得也也有道理：“那依你的意思，就这样放过他们?” “当然不是放过他们，而是不要打草惊蛇!”顾乘涵勾了勾嘴角：“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仅仅凭借一个小小的尚书是绝对做不成的，背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主谋，这件事情必须要深入调查才行。 “好，那这件事情就只能交给你了。” “是，臣遵旨。” 顾乘涵垂首，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站在宫门口，顾乘涵转过身，抬头看着身后高高的宫门。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他的父亲不希望他入仕。 在朝为官，你今日可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到了明日，你就有可能因为旁人的一句话，而死无葬身之地。 曾经他也是希望可以远离朝堂的，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自从他的父亲意外惨死之后，他就断了这个念头，一心只想找出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只是当他牵扯其中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侯府。 几日的精心休养，甄楚恬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孙杰义知道姑娘家都很在乎自己的美貌，身上若是留下了疤痕，那就是等于要了她们的命，所以他特地准备了祛疤的良药，让甄楚恬每日抹一次。 这日，顾乘涵还在外面办事没有回来，晌午的时候，甄楚恬和宋佳人正在前厅里吃午饭。 “姐姐，这个鸡汤是我亲自炖的，对你身体好。”宋佳人说若，将鸡汤放在了甄楚恬的面前。 “之前听说姐姐受了伤，本来想过去看姐姐的，可是侯爷说姐姐需要静养，不让我打扰，我就没敢过去，不知姐姐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甄楚恬受伤的第二天，宋佳人才听说这件事情，本来还想着去看看她的，可是刚走到甄楚恬的院子门口，就碰上了顾乘涵。 顾乘涵说甄楚恬需要静养，让宋佳人这段时间不要过来打扰她休息。宋佳人本来就挺害怕顾乘涵的，见了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就回去了，后来听说顾乘涵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照顾甄楚恬，她也就更不敢过来了。 这些甄楚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并没有怪她，闻了闻面前香喷喷的鸡汤，甄楚恬微微有些惊讶：“这鸡汤好香啊，没想到你一个千金小姐，居然还会做饭呢!” 甄楚恬一直都以为，宋佳人是个千金小姐，平日里除了爱吃，就是爱玩儿，还保持着未出阁姑娘家的样子，天真的很，却没想到居然还会厨艺。 宋佳人被甄楚恬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她害羞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也就只会炖鸡汤，这还是以前我娘亲教我的第一道菜，本来她是打算每天教我一道菜的，只可惜我太懒了，才学会了一道就出嫁了，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学。” 宋佳人说着，原本还挺高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 大概是因为想家了，宋佳人突然后悔以前没有多多跟在娘亲身边，多学点厨艺，这样跟娘亲相处的时间也会多一些。 看出来了宋佳人的不开心，甄楚恬搭上宋佳人的手背，说道：“你要是想你娘了，随时都可以回去看看的。” 原本甄楚恬以为宋佳人听到这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可谁知道她却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回去看看，可是爹爹让我做的事情，我没有做成，就算回去了，他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反而会让我娘为难，还不如就留在这里。” 听了宋佳人的话，甄楚恬就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宋佳人嫁到这里来的原因，本来就是因为其父亲想拉拢顾乘涵，如今顾乘涵没有拉拢成功，她的父亲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正在这个时候，管家李景荣急匆匆地从偏远跑了过来。 “大夫人，萧家来人了。” “萧家?哪个萧家?”甄楚恬很是疑惑，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听说过什么样萧家。 这时李景荣才反应过来，慕家的一些家族关系，还没有告诉甄楚恬，他连忙说道：“是侯爷母亲的一个表姐，以前每年大概在快要过年的时候，都会过来一趟，今年也不知怎么的，这才刚刚入夏，就又来了。” “婆婆的表姐，那就是表姨母了?”对于大家族的人物关系，甄楚恬理的还不是很顺，生怕喊错了人。 李景荣点了点头：“正是。” 甄楚恬说道：“既然是表姨母，那就是侯爷的长辈，快请她进来吧。” 李景荣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是，老奴这就去。” 甄楚恬见李景荣的反应有些奇怪，她问一旁的宋佳人：“这个表姨母，你知道吗?” 宋佳人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但也只是见过一次，听说那一次她是为了她儿子纳妾一事，似乎是没什么银子，找侯爷借来着，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远房亲戚，家里没钱还想给儿子纳妾，居然还跑这儿来借钱了，仅仅是这些，甄楚恬就隐约觉得这个什么表姨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没过一会儿，李景荣便带着人过来了。 来的人是一位穿着非常朴素，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破的中年妇人，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还一左一右的牵若两个大约七八岁大的孩子。 两个孩子都是男娃娃，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是平日里吃的很好。 甄楚恬看着那三人跟在李景荣的身后过来了，她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小声嘟囔道：“这咋还拖家带口的呢?” 一旁的宋佳人悄悄附在甄楚恬耳边说道：“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带着这两个孩子的。” 甄楚恬：“.....” 眼看着人已经走进屋子里了，甄楚恬和宋佳人连忙起身，向这位远道而来的远方亲戚行了个万福礼。 甄楚恬面带笑意，说道：“表姨母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快请坐。” 面对甄楚恬的热情迎接，萧玉莲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话都不说一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拉着两个孩子也是一人坐在了一个位置上。 萧玉莲扫视一圈桌子上的好酒好菜，说道：“我一个老婆子，辛辛苦苦地带着两个孩子远道而来，怎么连一杯茶都没有，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吗?” 萧玉莲此话一出，甄楚恬便知道她猜中了! 此时，甄楚恬的脸上还保持着笑意，她说道：“是我疏忽了，管家，还不赶紧去给表姨母泡一壶茶来。” “是，老奴这就去。”李景荣暗自瞪了一眼萧玉莲，然后很不情愿地去给她泡茶去了。 萧玉莲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着问他们：“大宝小宝，你们饿了没有啊?”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 甄楚恬一听说两个孩子饿了，她立马对一旁丫鬟说道：“去添三双碗筷来。” “是，夫人。” 那丫鬟正准备去拿碗筷，却听见那萧玉莲冷冷地说道：“不用了。” 萧玉莲说罢，直起身子再次扫视了一圈饭桌，目光锁定了两双碗筷之后，她起身走了过去，将甄楚恬和宋佳人两个人的碗筷拿了过来，放在了两个孩子面前，然后开始一个劲儿地往碗里夹肉。 一旁的小丫看着很是生气，可是却也不敢说什么。 宋佳人也是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行为粗鄙之人，她皱着眉头轻轻拉了拉甄楚恬的衣袖，轻轻唤了一声”姐姐”，然后冲萧玉莲皱了皱鼻子。 甄楚恬轻轻拍了拍宋佳人的手，示意让她冷静。 虽然她自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萧玉莲给两个孩子的碗里夹的满满的，甄楚恬一见他们的碗里全都是肉，她好心提醒道：“表姨母，大宝和小宝年纪还小，一次吃太多的肉，会很难消化的。” 萧玉莲一听就不乐意了，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就是我那个侄子娶回来的大夫人吧?” 甄楚恬莞尔一笑：“正是。” 萧玉莲冷哼一声：“不愧是大夫人啊，婆婆不在了，还就真有些当家主母的样子了，怎么，连我这个姨母过来吃几块肉也要说上几句吗?” 今日要不是甄楚恬自己在这里，亲耳听到的这些话，她还真不相信居然有人会这般的狗咬吕洞宾。 倘若她不是看在顾乘涵的面子上，此时此刻她就已经命人将她给赶出去了。 “表姨母说笑了，表姨母您远道而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一定是饿了，您看这些饭菜可还合胃口，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吃的，我再吩咐厨房去做。” “这还差不多!”萧玉莲瞥了一眼甄楚恬，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然后便和两个孩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趁这个时候，甄楚恬将桌子上的三个人好好大量了一番，这观察不要紧，居然发现了更大的端倪。 三个人吃饱喝足了之后，萧玉莲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然后看向甄楚恬，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小模样生的倒是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儿瘦了，将来只怕生孩子有点困难。” 第490章 阻止 甄楚恬：“.....”感情她还会看相呢! 萧玉莲此话一出，就连屋子里的两个丫环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一向胆小的宋佳人也忍不住了，指着萧玉莲的鼻子怒道：“哪儿有你这么说话的，你这不就是在诅咒姐姐吗?” 甄楚恬没想到站在她身后的宋佳人会突然开口，她立马将宋佳人拉到了自己身后，让她赶紧闭嘴。 如今还不知道顾乘涵对这个远方亲戚是什么样的态度，就算这个萧玉莲说话难听，她们做晚辈的也不能怠慢了去。 萧玉莲起身，看着宋佳人，说道：“大夫人都还没说话呢，这里哪有你一个小妾说话的份儿!” “你、”宋佳人被萧玉莲说的无言以对，的确，她只是个小妾而已。 萧玉莲看了一眼宋佳人的肚子，忽然勾起了嘴角，冷笑道：“哟!我要没记错的话，你都嫁过来一年了吧，怎么这肚子还是没动静呢?莫不是我那个侄子瞧不上你?” “表姨母!”甄楚恬突然提高了音调，方才脸上的笑意也都烟消云散了。 “却不知表姨母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没想到甄楚恬会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萧玉莲愣了愣，说道：“齐州。” “齐州?”甄楚恬故作惊讶：“那离这里可是隔了好几个县呢，表姨母赶过来，只怕是走了半个多月的路程吧?两个孩子受得了吗?还不得累坏了!” 这个时候，大宝举若手里的一个鸡腿，笑嘻嘻地说道：“不累，我们是坐马车过来的，只用了三天。” 大宝此话一出，一旁的萧玉莲立马拍了一下大宝的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却不料大宝没抓住手上的鸡腿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吃上的鸡腿，这才咬上了一口，就被萧玉莲给打掉了，大宝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我的鸡腿，呜呜呜~~~” “乖，不哭，大宝真乖，再奖励你一个鸡腿，这次可要抓牢了哦，别再弄丢啦。”甄楚恬立马又重新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大宝的碗里，笑着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脸。 有了更大更香的鸡腿，大宝立马就不哭了，高兴地吃了起来。 而此时萧玉莲一脸尴尬，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似的。 “雇马车过来的，那的确是挺快的，就是这么远的路，应该要花费不少银子吧?”甄楚恬见萧玉莲脸色难看，故意如此说道。 萧玉莲说道：“马夫是熟人，他恰好来这里办事，我们是顺便坐他的车过来的，并没有收钱。” “哦!”甄楚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个马夫人还挺好的。” 以为甄楚恬是真的相信了她说的话，萧玉莲的气势又上来了：“那是当然，一个普通的熟人尚且能够待我如此好，却不知道我如今有难了，我这个侄子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折腾了半天，萧玉莲总算是把话题引上正轨了。 甄楚恬说道：“有什么困难表姨母你直说，但凡能够帮得上的，侯爷他肯定是会出手相助的。” 萧玉莲等的就是甄楚恬的这一句话了，不过好似想起了什么，她四下看了看，问道：“侯爷不在府里吗?” “侯爷他入宫办事，尚未回来，不过算着时辰也快回来了。”甄楚恬说道。 听到顾乘涵不在府中，萧玉莲沉默片刻，然后说道：“那我还是等我那个侄子回来再说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打算留下来住几天，不着急。” 甄楚恬：“......那你打算住几天呢?” 萧玉莲瞥了一眼甄楚恬，垮着一张脸，说道：“怎么?我还不能住几天了，大夫人这是着急赶我走吗?” 甄楚恬强忍着胸口的怒火，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顾乘涵家的亲戚，然后说道：“表姨母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啊，我这不是要问清楚您打算住几天，然后好让厨房多准备些菜，总不能怠慢了表姨母。” 听了甄楚恬说的这些话，萧玉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你们大户人家每日吃的菜，不都是每天现买么，我们再得这些天，你让厨房多准备着菜就是了。” “对了，我的这两个孙子正在长身体，得吃荤，鸡鸭鱼肉什么的多准备一些，还有羊奶，羊奶也要准备些。我的话也不用准备些什么，就给整点儿羊肉就行了，我就喜欢吃这个。” 甄楚恬：“......” 忍! 甄楚恬看向旁边的一个小丫：“还不快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下。” “是。”小丫磐一脸不情愿地往厨房去了。 甄楚恬看若面前的这个奇葩亲戚，心情很郁闷，这要是换做以前，以她的脾气，早就一脚将她踹出门去了。 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在场，有些话她也不好说的，毕竟是大人的错，和孩子没有关系。 这一顿饭，甄楚恬一口都没吃，一桌子的饭菜几乎都被萧玉莲一个人吃的差不多了，那吃相就跟生下来就没吃饱过饭似的，实在是难看至极。 傍晚的时候，顾乘涵终于从宫里回来了，他刚一进府，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平日里听欢脱的几个小丫鬟，今日就跟蔫了似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府里的其他几个人也是这样。 顾乘涵解开披风，递给了一旁的李景荣，问道：“是出什么事了么?” 李景荣接过披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尊大佛来了。” 顾乘涵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萧家?” 因为萧玉莲每次来，都会住上几天，在侯府里吆五喝六的，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更过分的时候还会动手打人，府里的丫和家丁都很怕她，私底下偷偷叫她大佛。 这些顾乘涵都是知晓的，只因为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多次出手帮助过萧玉莲，还告诉顾乘涵，怎么说都是有些血缘关系的，不能因为自家发达了，就看不起那些贫苦亲戚。 所以顾乘涵一直对萧玉莲多加忍让，这才让萧玉莲越加放肆。 李景荣点了点头：“现在搁西苑里住着呢，和上次一样，将两个孩子带过来了。” “这次又想要多少钱?”顾乘涵理了理衣袖，径直往西苑的方向走去。 李景荣紧跟其后，回答道：“打大夫人问过了，但是她没说，只说等侯爷您回来了再说。额......侯爷，要不然您还是先去大夫人那里去看看吧。” 顾乘涵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问李景荣：“大夫人怎么了?” “今日萧家的那位来的时候，您不在府中，是大夫人她迎接的，那萧家姨母您也是知道的，咱们下人的也不好说，大夫人兴许是气着了，到现在都没吃饭呢，现下宋小夫人正在屋子里头安慰着呢。” 顾乘涵一听这话，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顾乘涵立刻改道，往甄楚恬的院子里去了。 屋里，甄楚恬正和宋佳人两个人一起吐槽萧玉莲。 “我长这么大，还就真没见过像这种厚颜无耻的亲戚，得亏是我家亲戚少，要多出像她这样的亲戚，成天的这样跑过来闹，我还不得气死!” 见甄楚恬气得厉害，宋佳人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姐姐，你就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好，反正她也不会住多久的，咱们尽快打发他走就是了。” 甄楚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趴在了桌子上。 甄楚恬趴了一会儿，然后又说道：“你说顾乘涵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呢，这种人就应该早点断绝关系，留着她就是一个无底洞，专门吃银子的。” “还有，你看那大宝小宝才那么小，她居然也忍心带着跑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坑我们一笔钱，简直没有人性!” “还有她说你的那些话也过分了，居然拿你没有孩子的事情说事儿，赶明儿你就生个小侯爷出来，气死她!” 甄楚恬一直趴在桌子上，自顾自地吐槽着，正当她奇怪怎么没有听见宋佳人的声音时，突然在她身旁响起了一道熟悉又恐怖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让她给本侯生孩子?” 甄楚恬：“!” 甄楚恬猛然抬头，却见顾乘涵正坐在她的身旁，也就是刚刚宋佳人坐着的位置，而她环顾整个屋子，也没看见宋佳人的影子。 这特么就尴尬了啊! 方才顾乘涵过来地时候，就看见甄楚恬趴在桌子人一个人自言自语，送宋佳人起身想给他请安，也被他阻止了，并且让她退了下去，之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听着甄楚恬说话。 一开始他还是面带笑意，突然发现原来甄楚恬像个孩子一样，遇到不高兴的事情，私底下会跟人埋怨，直到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居然想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 甄楚恬看着顾乘涵越来越黑的脸，以为他是听到了她刚才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之类的话，所以才生气的。 “那什么，你别误会，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甄楚恬讪笑着，一脸讨好的样子看着顾乘涵。 兴许是见不得甄楚恬这般讨好自己的样子，顾乘涵的脸色立马就缓和了下来，但依旧一副很傲娇的样子：“这还差不多，知道错了以后就别再说了。” 第491章 弩箭 “是是是!以后肯定不说了!”甄楚恬连连点头。 男人有时候还是得哄着的，你说点儿好听的话，他就高兴，他一高兴，你犯点儿什么错他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顾乘涵突然说道：“我母亲生前，只有萧家姨母一个亲人，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尽管母亲知道萧家姨母时常过来看她，就是为了享受一下大户人家的好日子，以及时不时地顺走一点银子，但是为了能有个亲人能说话，也就都随她去了。” 甄楚恬听着顾乘涵说的这些，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想顾乘涵这种杀伐决断的人，会有这种亲戚，而且还敢死皮赖脸的每年都跑过来要银子，原来就是抓住了亲情这条线，只是既然顾乘涵的母亲都已经去世了，为什么还要让萧玉莲继续胡作非为呢? “可是侯爷，如今你母亲都已经过世了，这萧家姨母还过来找你要银子，你为何还给她?” 顾乘涵垂眸：“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像我母亲吧，虽然只是表亲关系，但是就叫我爹都说过，萧家姨母与我母亲就几分神似。” 甄楚恬一听说这话，她往前探了探脑袋，问顾乘涵：“你爹说这话的时候，那萧家姨母嫁人了没有?” 顾乘涵点了点头。 子莫在知道白凤参可以帮甄楚恬和顾乘涵的伤口更快愈合之后，便去找孙杰义拿了白凤参的图纸，然后去了孙杰义说的几个可能有白凤参的地方。 白凤参生长在非常隐蔽的地方，而且多生于悬崖峭壁，非常难寻找，所以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 子莫按照孙杰义所说的，来到了一座山上，这个地方的树木非常茂盛，所生长的树木非常的高大，并且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只有这种地方才会极有可能生长出白凤参来。 子莫在山中搜寻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在山中找到悬崖。 正在子莫准备继续往山里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起了大雾。 看着面前越来越浓的大雾，子莫心生疑惑，刚刚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头顶明明是大太阳，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呢? 这里的雾实在是太大了，子莫担心会迷路，不敢再继续随意走动，便干脆待在原地不动，等大雾散去了，他再继续寻找。 子莫靠着一棵树站了一会儿，正想着还有哪些地方会出现白凤参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大雾中隐约传来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子莫悄悄拔出了手中的佩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时，那种奇怪的声音又从子莫的正前方传了过来，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了。 子莫仔细听着，那声音像是某种动物发出来的。 这座山平日里就从来都没有人进来过，因为这里的树林实在是太茂密了，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在这里迷路，所以正是因为人迹罕至，这里才会存在不少的野兽。 周围的迷雾越来越浓，子莫不知道这周围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枝丫，足尖轻点，轻而易举地跃上了身后的那棵树上。 迷雾越来越浓，此时可见度已经不到一米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子莫突然发现，刚才的那个奇怪的声音不见了，周围变的十分安静。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可是子莫能够感觉到那个东西的恶意。 正在子莫准备随时出手的时候，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树下猛地往树上一窜，好在子莫快速缩回了他踩在下面一根树枝的脚，只差一点点，他的一条腿就没了。 也是这个时候，子莫才发现刚才发出那声音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老虎。 纵然子莫这么多年来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当他看见如此强壮的一只大老虎的时候，也不由得心头一颤。 那老虎的两只前腿趴在树干上，冲子莫批牙咧嘴，看样子是准备找机会爬上树。 子莫立马往树上又爬了爬，站在了更高一点的位置上，一手扶着树，一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对准那树下的老虎。 老虎的弹跳力不容小觑，就以现在的高度，很容易就会跃上树来，可是子莫不敢轻易下去，下面迷雾重重，可见度非常低，一旦他下去了，就等于是成了那老虎的口中美食。 所以，他只能等，等一个杀它的机会。 那老虎袭击一次子莫之后，便迅速隐匿进了迷雾中。 子莫知道，这只老虎是在寻找下一次捕猎的机会。 子莫往上看了看，发现这树并不高，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上爬了，他只能随机应变，找机会杀了那只老虎，否则今日死的人就是他了。 树下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子莫心里清楚，越是这样，情况就危险。 正在子莫准备在往上挪一挪的时候，忽然面前一道黑影从下面窜了上来，两只前爪紧紧地抓住了树干，两只后脚用力一蹬，那老虎轻而易举地就爬上了树。 那老虎太重，而树干却比较细，老虎纵身跃上树的那一刻，整棵树都猛地晃了晃，子莫一时没有抓稳，一脚踩滑，整个人都往树下倒去，好在最后一刻，他抓住了一根树枝，双脚悬空吊在了树上。 这时，那老虎已经跳上了树，只见它突然再次腾空而起，猛地向子莫跳了过去。 眼看着那老虎就要扑倒自己的身上了，子莫只好松开了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可是当他抬起头时，那老虎也已经从树上向他再次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子莫迅速后退，举起手中的剑，正准备一剑砍向那老虎，却只见一支箭狠狠地射进了老虎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老虎直接撞在了树上，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虎挣扎着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那一箭直接扎进了它的脑袋，就算它再厉害，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动了动身子之后，还是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子莫愣了愣，转头却看见从重重迷雾中，一个人正向他走了过来。 “月灵?你怎么会在这儿?”子莫十分惊讶地看着手持弩箭的月灵，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月灵走向那头被她射中的老虎，拔出腰间的佩剑，狠狠地刺向那老虎的腹部。 作为一名杀手，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更何况像这种体型彪悍的大型野兽，生命力向来顽强，指不定这头老虎是在装死呢。 确认老虎是真的死了之后，月灵这才收起了佩剑，转身看向子莫：“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找什么白凤参，都不知道找个人跟你一起过来吗?如果这次不是我偷袭了这只老虎，你觉得你还有命回去?” 一见面，月灵上来就是将子莫好一顿说。 “孙大夫都告诉你了?”子莫有些尴尬，刚才如果不是月灵，结果究竟是什么样子，他还真不敢保证。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了，月灵的语气也放软了下来：“是孙大夫在你走后，想起了你可能会来这里，而这里又有许多野兽，不太放心你，所以这才跑来找我，让我过来找你的子莫看了一眼月灵手中的弩箭，不禁笑道：“我记得以前你最讨厌的就是这弩箭了，所以总射不准，便不再练了，没想到现在都练得这么好了。” 月灵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力气总会比男人小，所以刚开始接触弩箭的时候，总是射不准，弩箭比一般的弓箭要重很多，又不方便携带，所以子莫一直都以为月灵早就已经放弃它了。 “娘娘，那不是公主。刚才那位是公主的孙女，明珠小姐。” 淑妃娘娘听罢，捂着帕子又呜呜不已。 因为淑妃娘娘的身体不适，花茗宴不得不暂停中止，各家夫人纷纷带着自家的女儿孙女归去。 “娇娇，你别担心，淑妃娘娘会没事的。”林尚书府的人也过来和顾乘涵打招呼，林家的几个女儿围着小娇娇低声安慰着。 “涵公子，我是光禄寺卿府上的。您能平安归来，实在是太好了！我天天在佛前许愿求菩萨，希望您能平安无恙，现终于求到了，实在是太好了！我，我！”汪晴涵不顾祖母和娘的眼色，径直地走到顾乘涵面前，眼泛泪光激动地看着他。 顾乘涵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没听到似的。 “涵公子，我，我！”汪晴涵不死心地盯着他，想要继续接着说。 她这样大胆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旁边人的侧目了。 光禄寺卿的汪夫人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拧出水来了。她低喝了一声，“涵儿！” 汪晴涵在娘亲的命令下，抬头看了看顾乘涵，轻咬着贝齿，心一横，拿出一个黄符塞到他手上，“涵公子，这是我在庙里为您求的平安符，已供在佛前十年了。请您收入，戴上身上。” 然后低下头，飞快地跑回汪夫人身边。 第492章 否决 汪夫人已经被自家女儿的大胆行为气得眼发黑了，她狠狠地拧了汪晴涵一把，“你在干嘛？还嫌被笑话得不够是不是？” 汪晴涵不情不愿地被她扯着往前面走去，一边低语道：“反正她们要笑早在十年前就笑够了，不是吗？娘，我不想错过！我想要涵公子知道我的心意。” 汪夫人头都痛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结果她不知道犯了哪门子浑，非要涵公子不可，甚至宁可绞发当姑子也不愿意出嫁。这事都传遍整个帝都了。幸好否极泰来，涵公子平安归来，淑妃娘娘也知道她的心意，因此这次特意给光禄寺卿府也下了一张贴子，就是不知道自家闺女能不能有这个运气了！ 因为娇娇和清乐公主长得极为相像，淑妃娘娘再三挽留，一定要让她留在宫里陪自己一段时间。 小娇娇眼巴巴地看着叔叔。 顾乘涵点点头，“你在这里陪一下娘娘，过段时间我来接你回去做赞者。” “赞者？是楚恬要办笄礼吗？好期待啊！叔叔我能不能等楚恬的笄礼过了再进宫？我想替楚恬筹办笄礼。” 顾乘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娇娇在叔叔地瞪视下，失落地垂下头来。 自从归候府后，小娇娇都没和甄楚恬相处过多少。就昨日为了进宫，才从林尚书府回来，和楚恬相处了一天而已。她还有好多话要和楚恬说呢！ 小娇娇托着下巴，看着一旁宫女内侍，心里十分不自在。 “涵儿，你真的认准了那个婢女？今日来的各家千金，没一个看上眼的？她们大多都在名册上，也有和你岁数相当的，比如光禄寺卿家的千金，她出身差了点，但却你痴心一片，当时听闻你遇难，直接就住到庙里为你祈福求安，一直未嫁。” 大殿上发生的一切，淑妃娘娘已知晓，包括汪晴涵给顾乘涵送平安符的事。 “娘娘，她不是婢女。她是我的家人，我未来的妻子，唯一的妻。”顾乘涵不悦地开口，拦住了她未竟的话。 “涵儿，我这也是为你好！哪怕她不在奴籍也好，可她是燕家的下人确是事实。不管怎样，世人都会认为她就是一个奴婢。你岂可以婢可妻呢？”淑妃娘娘微愠地看着固执冥顽不灵的外孙。 “娘娘，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了。明珠就留在这陪您，过几天我来接她回去。”顾乘涵不想和她多说，双手揖了一礼后，立刻挥袖走人，把淑妃娘娘气得一盏茶杯扔落地上去。 小娇娇在宫中住了几日，觉得无趣极了，尤其是淑妃娘娘一听到自己说起楚恬就沉着一张脸，然后接着就让女官拿来一本厚厚的册子让自己学习，跟自己讲述主仆之间的戒律。 她就知道了淑妃娘娘是不喜欢楚恬的。可是叔叔一直没来接她回去，娘娘也不许她走。 “唉！”小娇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娇娇！” “娇娇表妹。” 两道清脆的声音在花园的那侧传过来。 “清妩表姐、清欣表姐，你们来看我？真的是太好了！”小娇娇笑颜逐开地跑向她们。 “嗯，淑妃娘娘怕你在宫里闷，让人把我们接来陪你。”林清妩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 “可是我想回家！我想楚恬呢。”小娇娇耸拉着脑袋郁郁地说道。 “娇娇，你怎么啦？在这不好吗？有人欺负你吗？”林清欣压低嗓音小声地问道。 小娇娇摇摇头，“淑妃娘娘不喜欢楚恬。她怕我跟楚恬久，会染上楚恬的习惯，让我在宫里多待一会，多陪她。” “你们确定没有记错，娇娇真的是这样说的？”林老夫人盯着俩个孙女仔细地问着，连她们这两日在宫中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确定。我们不止听娇娇表妹的诉说，还有淑妃娘娘几次听到燕东家的名字就皱眉，且涵公子也没进过宫了，就连接娇娇也是让轩表弟去。”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林老夫人颌首了两下，默然不语地思量着。 “娘，涵公子和燕东家？那喜服真的是他们大婚用的？”林夫人她们也听过那个传闻。 “怕且是真的了。要不然淑妃娘娘也不会如此，在娇娇进宫的第一天，就宴请了城中的名门闺秀。虽说是为了娇娇，把娇娇引见给各世家名门。但哪天引见不得，非要选在涵公子送娇娇入宫的这一天？”林老夫人当时就有怀疑了。 “娘，那我们要结干亲的事，还要继续吗？” “当然，一码归一码。先不说涵公子自己选中了燕东家，光是燕东家为明轩和娇娇他们所做的，也值得我们林府去尊敬，认下这个干女儿。看她对娇娇那个疼爱和教导，就算语蓉在，也未必能做到这般。”林老夫人想起外孙和外孙女讲述过在来帝都前的生活，感慨地说道。 “嗯，娘说得有道理。再说，淑妃娘娘不满的也是燕东家的身份而已。要是爹和娘认了她，她就是我们尚书府的小姐，谁敢说她是一婢女、一商户？娘，要不要媳妇和燕东家露口个风通通气？”林夫人对于自己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这么样的小姑，也是挺欢喜的。 “不用了，这事你公爹和亲自和涵公子说。”林老夫人摆摆手。 诶哟！也不知道自个的外孙女在宫里怎样了，有没有受委屈。不过想想涵公子的吉服都已定下了，那吉日应该也很快了吧？说不定老头子回来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林尚书说要认我为干女儿？”甄楚恬惊讶地看着顾乘涵。 顾乘涵点点头，“他今日上门就是专程为此事而来的。” 甄楚恬双手托着下巴定定地看了顾乘涵好一会，末了，才缓缓地开口问道：“公子，是不是宫里的淑妃娘娘不同意你娶我？” “娶谁？和谁成亲，是我的事，和其他人无关。”顾乘涵一脸不悦地冷声说道。 “如果宫里下旨呢？” 不待他回答，甄楚恬又继续道：“我可是说好了哦，还是那句老话，娶我的话就只能有我一个，不谁有平妻、妾啊通房那些也别想，相好都不行！” “我顾乘涵的妻子由我说了算！”说完，他又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一个你就已经够麻烦了。” “公子，你！”甄楚恬气鼓鼓地瞪着他。 “那如果我不是尚书府上的小姐，就是甄楚恬，燕山庄的甄楚恬，雅园的燕东家，也可以吗？” “难道我之前说的你都没听进去？”顾乘涵不满地敲了一记她。 “公子，你可别再敲我啊！”甄楚恬恼怒地瞪着他，对于顾乘涵这不知道哪来的坏习惯非常地不满。 哪天真的把自己给惹毛了，她就在上插一把钉子做的钗冠，看他还敢敲不？ “林尚书府那还回话呢，你赶紧决定认还是不认。” 如果认干亲的话，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说两句就行了，还要择吉日摆宴席告之亲故呢。 “不了。公子你替我谢过林尚书他们，就说我无福气认他们俩爹娘吧。不过我会当他们俩如爹娘一般地孝敬的。” 反正也就是年节备重一点礼而已。就算不说，看在明轩和娇娇的份上，他们给林尚书府的礼也是会重上几分的。 至于要干亲，还是算了吧。这年头的干亲可不是那一两句嘴上说说的话事，可是正儿八经地的一门亲戚。她干嘛要想不开地去找两座大山压在自己背上啊？这样的傻事，她甄楚恬才不干呢！ “嗯。你决定就好了。对了，最近你准备一下，把手头上的事缓一缓，月底笄礼，也就是二十八这天举行。我已邀请了林老夫人作你的正宾，娇娇做赞者。除了林尚书府里的人之外，我没邀请其他人，你如果有客人要邀请的，把名单给书白，让他派人去送贴子去。” “啊？这么快？” 她手头上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雅园”里的七星院舍也才落成没多久，里面的园艺才刚裁上，门外的“挽乌阁”和“绿云居”里的发椅，大友叔他们才做了十来张，还不到一半呢。 “能不能晚点啊？我还想到时候等挽乌阁和绿云居开张的时候，到时顺便打打广告，宣传一下呢。”甄楚恬用一副商量的口吻讨好地看着他说道。 “打广告？宣传？”虽然这两词陌生得很，但不妨碍顾乘涵理解它的意思。 “不可以。四月底已经算晚了。我已经让钦天监帮我们选好了吉日，就八月初八。”顾乘涵坚定地否决了她美好地设想。他不会容易她的笄礼变成一场商贾之宴。 “笄礼之后，我们就订亲。端午一过，我们就会燕山拜祭爹娘，然后八月初八我就在燕山庄拜堂成亲。山庄那边已经开始重建了。” “好吧，反正你都已经安排好了。”甄楚恬撇撇嘴，“林婶子她们又不在帝都，我没有客人要邀请的。” “对不起，委屈你了。”顾乘涵温柔又认真的凝视着她，一脸地抱歉。 别个姑娘的笄礼不是宾客满门，喜庆热闹的，就只有她了。自己不但欠了她的几年才给办，还是只有林家一家的宾客而已。 至于肃宁王爷，顾乘涵是不打算发贴宴请的。 第493章 大发雷霆 “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既怕麻烦又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的。要是让我来，我看就我们一家人坐一起，好好吃顿饭就是了。”甄楚恬看到顾乘涵的落寞，上前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看你，有哪家丫头会像你这样的？真是个疯子。”顾乘涵看着她明媚阳光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开来。 “嘻嘻！如果我是个疯子的话，那公子你肯定就是个大疯子！”甄楚恬冲他做了个鬼脸。 顾乘涵一把把她扯到自己怀里，嗅着她的秀发，轻语道：“如果二十八是我们的大婚就好了！” “明轩，你叔叔和淑妃闹别扭怎么闹这么久，还连朕都恼上了。朕不传召，他就不进宫了？”圣帝和新科状元，他的曾外孙一并往淑妃娘娘的寿宁宫走去。 “圣帝，不是这样的。叔叔最近有事在忙，轩儿在家时都很少看到他。” “淑妃娘娘也是为他好，也是一番好意来的。她选出来的那些世家千金无一不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可做一府主母的人。到时候你和明珠俩人的婚事，也好有人给你们操心。”圣帝对于顾乘涵执意要娶一名婢女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圣帝曾外祖爷爷，楚恬姐不是我们燕山庄的婢女。她父母也不是燕山庄的人。她是良民自由身。燕山庄从未和她签过卖身契。”燕明轩赶紧和圣帝表白清楚。 “哦？从没有签过卖身契？父母也不是燕山庄的人？那她是从哪来的？又怎么和你们走到一起的？”圣帝感兴趣地问道。他和淑妃不同，对于顾乘涵要娶甄楚恬倒没那么大的反感。 从燕明轩站出来证明自己是燕山庄的人，是自己的大外孙的长子后，他就派人到南部，甚至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竹弯村，以及在帝都的村民，来自南韶的今科进士及其在帝都的家人都曾细细地问过话。 圣帝对于那和自己新科状元差不多大的女子，就凭她一己之力，在还是孩童时把重病在卧的涵儿照顾好，再把襁褓中的明珠拉扯大，这就不易了。更别说还创下一番事业，在异乡站稳脚跟，让谁都不敢轻视的那种。 对于这样的女子，圣帝是敬佩的。甚至他曾暗想过，如果是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能不能做到这一切？想了好久，确实是不可能。 当时圣帝还以为是密探位夸大了。但当一条条密查暗访回来的信息到他手上时，他才晓到涵儿这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这也是今日他为什么要和燕明轩一起到寿宁宫来的原因。 “明轩，又是你自己一人过来？”淑妃失望地垂下头来。 “爱妃，朕这么大的一个活人，难道爱妃看不见？”圣帝玩笑地笑道。 “圣上圣安！是臣妾失礼了。只是涵儿自归帝都后，前后来我寿宁宫的次数都没五次！甚至连王府也就去过一次而已。臣妾从小看着他长大，做的哪一件事不都是为了他好？我对长坤他们都没这么上心过。”淑妃说完，掏出帕子对着圣帝嘤嘤地哭了出来。 “爱妃，这你也不能全怪涵儿。”圣帝接过了她的帕子，仔细地替她抹着泪。 淑妃红着眼，不解地看着圣帝。 “涵儿这些年，在外面可真是吃了不少苦。我们皇家也实在是对不起他们燕山庄。他们叔侄几人可是差点活不下去了，全靠着那叫甄楚恬的女子，他们叔侄三人才安稳地活了下来。” “我不信！她一个小女子，比明轩都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救活了涵儿叔侄。是涵儿他们救活了她才是！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不知轻重，妄想当燕家的女主子。我绝对不同意！我家清乐的儿媳妇绝对不能是这样的人！”淑妃扯回自己的帕子，坚决地说。 圣帝摇摇头。自从皇后仙逝，宫里大小事就她和惠妃俩人打理。现惠妃被自己发落了，皇宫内院就她一人，这气性也越来越大了。 “那个叫甄楚恬的女子确实不一般，是个有本事的奇女子，配涵儿也是可以的。” “圣上，连你也帮着他？他们到底给你吃了什么？居然连你也这样说！”淑妃哭得更伤心了。 “娘娘，楚恬姐她并不是我们燕山庄的婢女。她是良民。她是毒王和药王前辈的孙女。而俩位老前辈为了救我们，帮我们断后路而牺牲在路上。 叔叔当时的病重在身，也是因为楚恬给的《药王卷》和《毒经》给治好的。《药王卷》和《毒经》是俩位老前辈给楚恬姐的嫁妆。”燕明轩玩了个心眼，没有明说俩位前辈名甚姓甚。 “当真？”淑妃止住泪，睁大着眼，盯着燕明轩问道。 燕明轩重重地点点头，“真的。楚恬姐真的很厉害。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不会说话，被郎中断定为惊吓过度而失声。楚恬姐那会为了我不当哑巴，天天带着我在身边，跟我说话，教我念诗数数。 妹妹也是她亲手带大的。因为我们是逃难出来的，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最后是楚恬姐当了她自己身上的银饰来买吃的养活我们。就算如此，她也从没亏待过我们。叔叔吃的人参，她也想法子换钱买来；就连妹妹小时候用的尿布也是上好的棉布。 叔叔躺了近两年才勉强能起来。那时候我几岁，妹妹才几个月。她完全可以不管我们，自己走的。可是她一个人撑了起来。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和明珠也不希望楚恬姐离开我们。她于我和明珠，就是母姐般的存在。娘娘，轩儿求求你，成全了他们吧！”燕明轩跪在她面前连叩了三个响头。 “是的，娘娘，明珠也救救您了。楚恬真的不是那种媚主的坏人，她真的很好很好！不信您把她召进宫来见见。您只要一见就会明白了。”小娇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泪眼汪汪地跪在她哥哥旁边乞求道。 “好，淑妃你把她召来。朕也想见见这个奇女子！”说完，圣帝让随侍太监把几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她。 “圣上，这是什么？”淑妃拿起其中的一本疑惑地问道。 “这是涵儿他们叔侄三人逃难后，避难于乡间的事。朕本不欲给你看的，怕淑妃你伤心。因为他们实在是太不容易，太苦了！”圣帝摇头长叹了一声。 听说是涵儿他们在避难于乡中的事，淑妃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嘴上还问道：“是圣上派人查访回来的？” “正是！朕当时看了，都觉得不敢相信，再三确认过才知道是真的。所以，淑妃你也不要太过怪涵儿。实在是苦啊！” “公子，你没听错吧？淑妃娘娘要召见我？”甄楚恬睁大了嘴巴。 这都多少天了，宫里从来都没有说要召见自己。 最近帝都里最受人热议的事莫过于宫里要为涵公子指婚一事了，就连那位才华卓越的少年状元也要让位给他，仅是火了两三天而已。 “嗯，你准备一下，后日一早我们就进宫去，顺便把娇娇接回来。” “等等！公子，我要准备些什么？进到宫中，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你还没和我说呢！”甄楚恬叫住要离开的顾乘涵慌张地说。 虽然她对皇权没有敬畏，可真的要去到那个一言可定生死的皇宫里，她还是会紧张的好不好。 “到时候你跟着我就好了。淑妃娘娘问你什么，你也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在。对了，到时候肃宁王妃可能也会在，有什么事，她也会帮着提点一下。” 顾乘涵为此，特定又去了肃宁王府一趟。一来，他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也是请求肃宁王妃也进宫一趟，如果淑妃真的是大发雷霆，要罚处甄楚恬的话，也好有人帮着拦挡一下。 “大妞，你说我穿这身衣裳去怎样？” “还是这身？” “这套？配我们上次做的那个绢带？” “九娘，你觉得这个好不好？配不配我们上次逛街时买的珠环？还是穿用我们雅园的？趁机打打广告？” “东家，我觉得哪套都不错。”罗九娘看到铺得满床满柜的衣服，笑得很尴尬。 “对的，东家，我也觉得这些都不错。”邓大妞也是真的这样觉得的。 “唉！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我叫外面的燕如和燕果她们进来帮我看看。对了，后日进宫，你们没学过宫里的规距，我不好带你们去。我带燕如燕果她们去。” “东家，我们明白的。皇宫那种地方，哪可能是我们这种人去的。就让如姐姐和果姐姐去好了。”邓大妞和罗九娘俩人边挥手边摇头。 她们想也没想过。就算让她们去，她们也不敢。 燕如燕果她们曾是顾乘涵在帝都时的大丫鬟，她们的娘就是从宫中出来的，清乐公主的陪嫁宫婢之一。所以，对于宫中的规距，她们皆熟悉得很。 顾乘涵回来后，因为不习惯有人在身边，直接把人打发到甄楚恬身边来伺候。 燕如燕果俩人也早就在大总管的口中得知甄楚恬将会是自己的女主子，因此她们对甄楚恬恭敬得很。 第494章 接受 听到甄楚恬的吩咐，俩人选和自己最擅长的，燕如从妆盒里选头饰，燕果选衣裙。 很快地，她们就选好了甄楚恬进宫要穿的服饰。 “燕姑娘，不如婢子先帮您试一下进宫穿戴的服饰？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选选，可好？” “好！这样最好不过了。”甄楚恬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于是很快地在燕果的帮助下，把那身暖黄色的当季由甄楚恬提供意见，小娇娇绘图绣有玫瑰花图案，独一无二的月华裙。 “燕果你的眼光真好！幸好这身裙子还没有穿过。我当时还想留雅园开业时穿，正好现在派上了用场。”甄楚恬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自己也越看越满意。 “那楚恬姑娘和小小姐的眼光岂不是更好？能设计出这样美丽的图案，做出这样的漂亮的衣裙，我敢说整个大安都没人见过的。”燕果也不曾想到这图案居然是自家主人想出来的。 “那是！我们燕家的女子皆不凡哈！哈哈！”甄楚恬得意地笑道。 “燕姑娘，您坐下来，我帮你梳个和这衣裙相配的妆髻如何？”燕如也把自己选出来的一对粉色黄蕊娇俏蝴蝶结及一块黄翡额饰。 “这真的是我吗？”甄楚恬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啊！真的是无比地怀疑上辈子的玻璃镜啊！ 甄楚恬又往前凑了两步，脸都快要贴到镜子上了，还是模糊得很。 “算了，我找公子问问去。” 甄楚恬懊恼地提起裙摆拔腿就往外奔。 不过到了房门口，我立刻放下裙摆，规规距距地按着以前公子教她们的礼仪，规规距距地，仪态端庄地细步而出。看得燕如和燕果她们俩人窃笑不已。 她们的女主子还真的是好玩，和公主一样，半点架子也没有。 顾乘涵看着前面那个一身华服却又不失俏皮活泼的女子，仪态端庄却又风华万千地款款而来时，不禁傻了眼！ “公子，怎么样？好看吗？我这样穿去宫里，会不会失礼或不合适？”甄楚恬在他面前漂亮了转了一个圈，裙摆飘扬，眉色飞舞地问道。 “嗯。不错！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顾乘涵回过神来，假装才看到来人般，上下扫了她两眼，淡淡地说道，但眼里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公子，你别扭的样子真不可爱！”甄楚恬冷哼了两声，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昂着头甩尾巴走人。 四月二十，宜出行，宜会客。 甄楚恬跟着顾乘涵后面，带着燕如燕果俩丫鬟，经过层层的检查，进入来皇宫后院。 领路的太监好奇地多看了甄楚恬两眼。 不是说是一婢女商户吗？怎么如此淡定，没有一丝的紧张，在这金碧辉煌的宫中平静得如同在家中闲庭信步，连脚步都不见乱一分？ 顾乘涵敏感地注意到领路太监的打量，自豪地暗嘲了两下：他以为自家的小仙女会被这些皮外之相给吓到？哼！ “涵儿（甄楚恬）拜见淑妃娘娘！”甄楚恬一进大殿，立即就感到数道目光都往自己这边看来，忙收敛心神，低下头，紧随着顾乘涵身侧拜倒。 看来今天来的人不少，除了淑妃不知道还会有谁呢？甄楚恬暗道。 小娇娇惊喜地看着甄楚恬，眼里流光溢彩，如同注入了无限的活力般，整个人散发着欢快地喜气。 “起来吧！”淑妃自然也感觉到旁边曾外孙女的欢悦，不满地紧盯了甄楚恬一会，缓缓地开口道：“走来吧！” “谢淑妃娘娘！”甄楚恬在她松口时，稍微落个顾乘涵半个刻，站了起来。但仍低垂着头，不敢四下打量。 “你就是甄楚恬？燕山庄的大恩人？抚养明珠长大的姑娘？”淑妃在“恩人”两个字稍微加重一点点语气，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其实淑妃在看完圣帝提供给她的那几本册子后，对甄楚恬有了很大的好感，没之前那么排斥了。可是看她进来时，旁边的明珠脸上的热切和光彩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她心里立时不舒爽了！ “民女正是甄楚恬。至于燕山庄的恩人，民女不敢当。” “那是说，你不曾抚养过明珠了？” “回娘娘，明珠小姐幼时民女确实照顾着她。但同时她也给了民女很多力量和勇气还有希望。因为有这些，民女和涵公子他们才能撑过这些年，平安地等到真相大白，讨回公道时。”甄楚恬不卑不亢地逐句说道。 “把头抬起来！” 甄楚恬依令把抬起来头，大胆地迎视着上首端坐的华贵孤高的女人。 果然和娇娇、公子、夫人他们长得像，不过却没有燕家人的和气和直朗，一看就是宫里的娘娘，有宫斗的女人的气息。 甄楚恬腹诽着她，淑妃娘娘也在观察着甄楚恬。 被自己这样盯着看，还能答出这样的一番话，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就是不知道才学如何。 “听说最近在帝都流行的文具盒也是出自你手，你可曾念过书？有学过哪些？还听说你要在帝都也建一座雅园？你可是打算继续从商？” “回娘娘，民女不曾系统地念过书。民女所学的东西大多是涵公子在教明珠的时候一并教予民女的。” “哦？可是我听明轩说，说他所学中，有很多时你教给他的，且那时候涵儿还在卧床静养中。”圣帝下了朝，悄然地进入了殿内，接过她的话来问道。 他身后还跟着新科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当差的燕明轩。 “拜见圣上！” 殿内府首叩拜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就是甄楚恬？那个被人称为燕东家的甄楚恬？”圣帝感兴趣地在她旁边顿足了一下。 “回圣上，民女正是甄楚恬，雅园的燕东家。” “起来回话。” 圣帝心情甚好地摆摆手。燕明轩悄悄地向她眨眨眼，示意她放心。 “谢圣上！” “听说雅园是做花草的生意起家的。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做这个？你不怕人家说你卖的野花野草忽弄人吗？” “启禀圣上，民女做花草这门生意也纯是意外，因为当时幼小且囊中羞涩。正好当时镇上的米铺老爷府上有这种需求，而民女又能为他们解决问题之余，又可以挣得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况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那样做也算是因地制宜了。 况且我也不是完全忽悠人。毕竟东西有没有用，需看要用该东西的人合用。厚着脸皮说一句，民女也可以说领着村民们发家致富，餐饱衣足，也算是功德一件。” “好一个因地制宜！朕听说你不止在南韶开雅园，在帝都这也准备建了一个雅园，难不成你还打算在帝都也要卖花草？” “帝都的奇花异草不缺，不像我们南韶，稍微好看一点的花草就能拿到台面上来。因此民女不打算以售卖花草为主。”甄楚恬微微地扬起了嘴角，“民发打算贩卖服务和体验。” “贩卖服务和体验？这倒是从未听说过。能告诉朕这是什么玩意吗？” “圣上能容许民女先卖个关子，保密一下吗？等雅园建好了，民女第一时间邀请圣下大驾光临，亲临一下我们的服务和体验。”甄楚恬眨眨眼，就算和生意上的对手过招一样，没有半点怯意。 这倒是让在一旁的肃宁王娘她们意外极了。谁敢在圣上面前这么放肆？除了涵公子之外，也没旁人了吧？ 果然是涵公子认准的女子！ 此时大家心里皆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你可知道燕山庄从未有过商贾出身的女主人？”淑妃突然插了一句。 “知道。”甄楚恬点点头，心里还嘀咕了一句：我还知道上一任女主子是位公子，娘娘您的亲女儿呢！ “那你可知道涵儿的妻子是武当候府的夫人？” 甄楚恬往顾乘涵那飞快地瞥了一眼，低着头，轻轻地点了一下。 “那你可知道涵儿要想娶你为妻？”淑妃娘娘一脸怒色地沉声低喝。 “回娘娘，这些公子有跟民女说过。”甄楚恬微不红气不喘地应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还要行那商贾之事？”淑妃本已从她婢女之身接受过来了，但却不知道她人还要继续行商做那些低贱的锱铢必究之事。 圣帝默不作声地作壁上观。 “娘娘，我认为这个和武当候府的夫人之间并无冲突。” “大胆！” “娘娘！”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甄楚恬向顾乘涵轻轻地摇了摇头，“圣上、娘娘，商贾也是圣上的子民，且有了商人，经济就能流通，百姓们种出来的粮食才能变成银子，然后才能换成日常所需的；而贵人们也能凭手中的金银去换取饱肚的米粮。 人们的衣食住行，样样需经过流通交换才能各取所需。农人种植粮食养活兵户军马；商人缴纳税收，充盈国库，一样有益于国家。高祖圣帝也是因此才没有像前朝那样，免除了商人之后不能入仕这条不平等的律法。 娘娘，读书人、农人、商人，皆是国家有用之人。民女从商营商，献出自己一份微薄之力。府里府外，民女也有信心能打理好了。” “请圣上和娘娘放心，涵儿选的妻子必能做好她妻子的本份。至于武当候府的夫人，她该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人才配武当候夫人，不需要她操心。”顾乘涵站在甄楚恬旁边，看了她一眼，坚定地说道。 第495章 大结局 “涵儿，你这话是何解？”还未等圣帝发问，淑妃就心惊地站了起来，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涵的妻子只会是涵的妻子，不会是武当候府的女主人。大哥才是候府的主人。他既然不在了，那理所当然的就是明轩。” “不！叔叔，明轩从未想过。候府一直是叔叔的，且叔叔在哪，明轩也在哪。我们是一家人，楚恬姐你也说过的！”燕明轩急急地出声，最后还恳切地向甄楚恬望过去。 “你们总归要长大的，不可能一直跟着我们。有些担子，该担的，你得挑起来！”顾乘涵厉色地看着他。 “我不管！反正楚恬在哪，我就在哪！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小娇娇再也坐不住了，从淑妃旁边的位子跑了下来，挽着甄楚恬的胳膊不依不顾地说道。 甄楚恬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收敛点，别太胡闹。 小娇娇嘟着嘴，不过还是听话地站好了。 圣帝也让人给她赐座。 “涵儿，清乐的封地我已让老二内务部那边交管，过两日交割清楚了，让他把帐本和这边十年的收益一并发还给你们。” “谢圣上。不过娘的封地这些就交还给朝庭吧，我们受之有愧。”顾乘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当时那场灾祸，除了大皇子的丧心病狂外，封地那何尝不是一个隐患？ 成年的皇子都没有封地，而娘作为一个公主居然有封地，也是在所有的皇子皇女当中，唯一一个有封地的。虽说那封地是补偿爹拒了大将军及其他的封赏，以娘的嫁妆方式赐给了燕山庄。但谁不眼热这一笔财富？ “涵儿，你这是什么话？”圣帝顿时就沉下脸来。 “涵说的乃是实话。”顾乘涵无惧于他的黑脸，淡漠地应道。 “明轩，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圣帝不去问那个明显偏执不听劝的顾乘涵，转儿问燕明轩去。 “回圣上，明轩无异议。这乃是我们一家人商议后的决定。”燕明轩也是一脸的坚决。 圣帝来回地在他们叔侄三人身上看两眼，最后不悦地挥挥头。 目的已达到，顾乘涵趁机提出要接小娇娇回去。 “明珠，你以后你多点进宫陪娘娘！你的院子，娘娘会一直为你保留着，这块牌子你也拿好，有了它，你随时都可以进宫来。”淑妃娘娘不舍得拉着小娇娇的手，一而再地叮嘱着，女官则在那边安排宫人帮她把一些礼物和日用的东西及各种赏赐，包括之前顾乘涵要的两名绣娘也在内。 一个时辰后，顾乘涵带着十来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 四月二十八，大吉。 武当候府一片喜气洋洋，正门大开。 今日是府上的楚恬姑娘举行笄礼的大喜日子，也是他们武当候的主子回归以来的办的第一场宴席。 客人虽不多，也就林尚书府这一家而已，但这也是府上的第一场喜事。尽管没明说，但府上的人大多都知道，楚恬姑娘将会是他们的女主子，待笄礼一过，涵公子就要和她订亲，然后不日回燕山庄成亲的。 小娇娇也顾乘涵订的吉服带过来，然后还有林尚书府的几个表小姐也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原本不紧张，觉得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甄楚恬也紧张了起来，生怕会出错出潜，紧张地向已经行过笄礼的林清欣请教，把小娇娇逗得乐到不得。 “坏丫头，你笑什么？到你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气得甄楚恬把把她到跟着拍了两下。 “肃宁王妃、世子妃到！” 房里的人皆起来恭迎。 “不必多礼！本妃和凤音也是来凑一下热闹。” 肃宁王妃随后拿出一根碧玉簪递给甄楚恬，“楚恬，这是我们送你的笄礼。” 甄楚恬向她福了一礼，坦然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没多久，门房那又通传道：“说宫里的淑妃娘娘也赐下了礼物。” 甄楚恬赶紧出去谢恩。 林尚书夫人看到那根通体莹润价值连城的紫玉簪，暗自咋舌。 不是说宫里不喜这位燕东家出身的楚恬姑娘吗？看来这是爱屋及乌呀！ 光禄寺卿的汪夫人在武当候府门前一脸愠色地暗瞪了一眼自汪晴涵。 看！她们这是不是在自取其辱！谁说宫里不同意的，现淑妃娘娘不是派人送来了赏赐？说不得用不着多久，宫里赐婚御旨紧接着就会到。 汪晴涵抿紧了唇，在里面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牙印后，脚一跺，来到门房前，道：“小女子是光禄寺卿的，因仰慕武当候府及燕东家，今日得知燕东家举行笄礼，故厚颜上门，不知可否容我进去？” 门房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看看台阶下的汪夫人及轿子上的府标，再想到曾听过的传闻，又多看了汪晴涵一眼，道：“汪小姐请稍微，容小的先去通禀主人。” “晴儿！”汪夫人恼怒地低喊，让人上前去扯她回来。 “娘！”汪晴涵哀求地望着汪夫人，眼里写满了倔强。 “光禄寺卿府的汪小姐？仰慕我？”甄楚恬奇怪地问着来通传的人。 她房里的娇客，林尚书府里的几位小姐听了，也是一脸的怪异。 “那个光禄寺卿府的汪小姐是谁呀？怎么你们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小娇娇好奇地扯了一下三表姐的袖子，悄声地问道。 “是的，前面来禀的人是这样说的。书管家让我来禀告一声。” “上门即是客，让她们进来吧。九娘，你代我去迎一下。”甄楚恬也想起这位汪小姐是谁了。 仰慕她？妒忌她才是真吧？不过不管是谁，反正她甄楚恬也不怕就是了。 汪晴涵和汪夫人随着九娘进来，看到肃宁王妃她们也在的时候，楞了一下。 汪夫人悄悄地用手碰了一下汪晴涵。 “燕东家，这是我，我绣的一个扇面。祝你，祝你幸福。”汪晴涵呆呆地看着甄楚恬，木木地说道。 “谢谢汪小姐。汪小姐真手巧，是双面绣呢！” 寒暄了两句，吉时也差不多了，得要开始行笄礼了。 肃宁王妃走到主人的位置上，取代了顾乘涵作为燕山候府主人的尴。 正宾林老夫人、赞者小娇娇，有司林清妩，然后笄礼有序地进行着。 然而，在三加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 正在此时，外面来禀，圣旨到。 在场的所有人忙跪下恭迎圣旨。但在场的人，心中皆有数。这必定是宫里来的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当候之二公子顾乘涵，才冠精绝，适婚配之时。燕氏楚恬，乃为义士之后，温良敦厚，与武当候二公子顾乘涵天造地设，良缘天成。朕特赐二人结为夫妇，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钦此！” 因为顾乘涵和甄楚恬俩人情况特殊，同属一家。因此这份赐婚圣旨就没有分开为男女双方，而是合成了一份。 顾乘涵和甄楚恬俩人谢恩，接过圣旨。 在场的来客皆向他们道喜，唯有汪晴涵滴落了两行泪。汪夫人尴尬地匆匆和主人道了声喜，然后不放心地亲手挽扯着女儿快步离开武当候府。 “楚恬，恭喜你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叫你婶婶啊？”小娇娇挽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你想是想继续叫我楚恬也是可以的。我给你这个特权，我也喜欢你听我楚恬。”甄楚恬一点儿也不脸红地笑看着她。 “嘻嘻，那我就继续你叫你楚恬了？我也喜欢叫你楚恬。”小娇娇笑弯了眼，还得意地向哥哥做了个鬼脸。 “嗯，我们叫我们的，不管他们。”甄楚恬也亲切地搂着她，笑嘻嘻地说。 林老夫人看到她们俩亲密无间，似母似姐的相处方式，也高兴地泛起了泪花。 自己这个可怜的外孙女是真心地开朗明媚的，而不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出来的强颜欢笑。看来他们查到的，她说的，都没错。 甄楚恬真的是待她如珠似宝，自己的外孙女真的没受过委屈。 翌日一大早，在燕明轩的委屈目送下，顾乘涵带着甄楚恬和小娇娇在聚义阁十二位护卫的悄然护送下低调地出了城门，往燕山奔去。 八月初开始，这天燕山庄张灯结彩，庄里庄外，都挂上了彩带，准备开门迎客。 竹弯村的大小林家，镇上的陆老爷还有郡城里的杜大年家、罗升客栈、郎中等人也被请到了燕山庄来。 竹弯四子也特意向上峰告了假，千里迢迢地赶到了燕山庄。师生们相见，还有林尚书府和淮阳周府等都来了不少人，整个燕山庄都热闹到不行。 而这一天，八月初五这一天，随着肃宁王爷夫妇的亲临更是荣耀热闹到了极点。 八月初八，宜嫁娶。 婚礼是由甄楚恬提供的意见为参考，小娇娇带头布置的，采取的是她上辈子的那种联婚方式。 小娇娇一直对于小时候未能参与甄楚恬挖的第一桶金，陆府的花缘宴为憾。因此，整个婚礼布的布置和到处的红绸缎带窗花不一样，处处是鲜花。 尤其是作为“雅园”的东家，最不缺的就是花草了，而“雅园”上下对于东家和主上要成亲一事，也是欢喜至极，人人皆想出一分力，生怕没尽到心意。 因此整个婚礼的布置简直就如台瑶台仙座一般，看得肃宁王夫妇都睁大了眼。 而在场的未曾婚嫁的女闺中女子艳羡不已，在暗中盼想着自己的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办？就算不行，及笄礼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这样布置一下？ 顾乘涵和甄楚恬作为新人，却没空想这些。他们俩跪在燕磊和清乐公主的牌位前拜堂行礼，夫妻对拜礼成后，顾乘涵当场掀起了甄楚恬的头巾，然后手牵着她，走到礼台中间向四方的宾客揖礼，然后宣布开宴。 酒过三巡，外面的热闹还在继续。顾乘涵则拉着她的手往祠堂里走去，给里面的祖宗及在那场祸事中遇难的燕府一百三十多人敬了一杯水酒。 “爹、娘，涵儿今日成亲了！” “伯公、婆婆，还有种位掌事大娘，婶婶姐姐、大叔、哥哥们，楚恬今日嫁人了。” 夫妻俩人上完香，十指交握地出了祠堂。然后顾乘涵拦腰一把，把妻子抱在怀里，使出轻功，回到了他们的新房。 “疯丫头，我终于等到了这天！”顾乘涵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鼻子贴着她的鼻子，轻声地说着。 语音刚落，他的吻也随之落下，离开了下巴的指尖也没闲着，一路游历而下…… 甄楚恬随着韵律起舞，在晕眩之际，公子喷涌低吼后在她耳鬓间喃语了一声“我的小仙女”。 四年后，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娇娇、燕家的明珠，带着一个三岁左右，如仙童般的童子敲响了帝都武当候的大门。 “豆豆，想哥哥不？娇娇，叔叔和婶婶呢？”燕明轩一把那个眨着乌溜溜的大眼晴正对着自己笑得欢的小仙童抱了起来。 “哥哥，叔叔跟楚恬学坏了。他们嫌豆豆碍事，把他塞给我，俩人去游厉天下去了。叔叔还说，说我小时候就是楚恬照顾大的，现在该我们回报他们了，把豆豆养大得了。”娇娇扁着嘴跟燕明轩告状。她对自己被丢下，十分地不满。 而那对正被她责备的夫妻则是十分畅意逛着花船，顾乘涵抱着人，手正不安份地乱动，嘴上说道：“疯丫头，我们为豆豆添个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