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约》 第一章 女秘的暗恋 看到业务部徐经理进了肖总办公室,吴佳玉急忙进屋为他倒好茶水。 今天是她到时代集团上班的第五天。这之前,她在几家公司做的也是文秘工作。虽然时代集团在本市不属于大公司,但工资比起原来的公司略高一些,这便是她决定跳槽过来的原因。面试那天,又意外地见到成熟潇洒的主审官,那般地玉树临风、潇洒帅气,将她的身心牢牢地吸引。她又暗自假定了这个恋爱目标,就更加希望能留在这里工作了。当然,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位面试官就是公司的老总,今后就要与他朝夕相处。 吴佳玉退出总经理室,背后便传来了肖总震天的吼声。 “徐经理。你是咱们公司的业务主管。我把公司所有的业务都寄托在你们身上。可是,你看看。今年的广告业务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是那么几个小厂家的小广告。还有服装的订单。眼看着这期生产部的活又干完了,工人们又得放假回家了。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业务员能力不行,那咱们再重新招聘。如果是公司政策不利,那提出来改进方案,我们改进。” 只听到徐经理无奈地说:“肖总。您说得这些我知道。但是现在外面竞争那么激烈,像咱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要想跟琥珀那样专业的广告公司争广告,跟前岛、香巢那样专业的设计公司争客户,真得很难很难。” “难就不干了吗?!就知难而退了吗?!不要总是提困难,要从自身找原因。”肖敏锐的声音更大了。 吴佳玉原以为肖总是位稳健、随和的人,是她最为喜欢的那种类型。没曾想,竟然也是这般地脾气暴躁,动辄就大发雷霆。这对于恋爱脑的她来说,又有了敬而远之的想法。 她谈过几次恋爱,不是因为性格不合,就是因为对方不够浪漫而告终。她希望能找到一位成熟而又小有成功,有一定经济实力,且又潇洒帅气的男人托付终身。表面看来,肖总完全附合她的标准。所以,到公司上班这几天,她一直期待着能与肖总成为不同一般的朋友。而刚刚那一幕,让她看到了他的多面性。因此,除了对他的期待有所动摇以外,还告诫自己要多加小心。 “吴秘书!” “哎。来了。”听到肖总的叫声,吴佳玉疾步来到他面前。 “肖总。您有什么吩咐?” 此时,屋里只剩下肖敏锐一个人,“你去请财务李总监过来,把我要的统计数据也拿来。” “好的。”吴佳玉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疯抢似地把报表拿了回来。 “肖总,给您。”她把报表递到肖总手里。 肖敏锐接过报表,“李总监怎么不来?” “他、他正在谈重要的事情。”吴佳玉替李总监遮掩过去,便拿起杯子,准备续些茶水。 “啪!”肖敏锐一拳砸在桌子上,把吴佳玉吓得差点失手摔了水杯。 “啊!怎么了------”她倒抽一口冷气。 “对不起,不关你的事。”肖敏锐看到她被这样惊扰,略有歉意地解释了一句。 至此,吴佳玉才明白,李总监为何不敢亲自送报表的原因。 肖敏锐抓起电话道:“郑总。你知道公司财务报出的数字吗?简直是不可理喻!即使公司业务不能扩展,不能有所提升,也一定不能存在走下坡路的趋势。现在必须引起我们足够地重视。你们设计部有什么好创意吗?多动动脑筋,拿出来。你现在过来,把陈总也叫来。针对公司目前的状况,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放下电话,他拿起桌上的一纸文字递给吴佳玉,“吴秘书,你上网查一下这几家公司的情况,写个报告给我。各个方面都要详细。” “好的。” 吴佳玉奉旨回到秘书办公室。 要说网络查寻,这是她的强项。一般来说,企业网上的内容只是公司的表象。当然,她不会把所有高层管理者都查一遍。通常,必查的是公司首脑及业务主管和主干。要在各类平台尽可能多地搜集他们的资料。从以往的商业活动和成功案例中,探究其经营之道和从商谋略。从生活中,分析各自的喜好。从亲友关系中,认清三观和格局。从人生经历中,洞察人性和品格。而后把企业与个人两大块内容综合起来,做一个全面的分析。那样一份调研报告,总能让老板竖起大拇指。 吴佳玉看到所要查的a国f公司,k国d公司,w国h集团,都是国外的知名企业。对于这些大公司,下手就更应该深且准。好在她英语不错,做这件事情足够用。 要想得到肖总的关注,就要有所行动。她感觉这就是大显身手的时机。 听到郑总和陈总要来,她提前泡好两杯茶。等到那二位进了肖总办公室,便紧跟着端了过去。 陈述全是个十足的儒雅人士。和肖总一样的中等个,体型消瘦,戴着副眼镜,有着十分地亲和感。对于肖总这位新任秘书,他只是谦和地点点头,算是谢过了茶水。 郑强,一米八二的大个,身板挺拔,穿着考究时尚。加上服装设计师的风度,让人不免心驰神往。 “啊。是新任秘书吧。美女贵姓?”他搭讪道。 “是的。郑总。我叫吴佳玉。口天吴,佳人的佳,美玉的玉。” “好。佳玉。名符其实。” “谢谢郑总。”吴佳玉知道肖总心情欠佳,不敢滞留,连忙退了出去。 而郑强则忍不住盯着她看,甚至连她的背影也没有放过。 “肖总。这位秘书不错啊。有没有对象?别又像刚走的王秘书一样,干不长久,又跟着男朋友出国了。” 肖敏锐:“不会。合同条款上都写好了,合同期跳槽需要赔付违约金的。” 郑强:“这可不好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属跳蚤的。往往一个地方还没坐稳,就又跳走了。” 肖敏锐:“这次是我把关招聘的。对这些有防备。” 郑强:“现在这些小丫头,根本是防不胜防。” 肖敏锐:“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设计搞好,防不防她们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是是。我知道。”郑强看到肖敏锐对他这般警觉,便打消了招惹吴秘书的念头。“服装设计大赛有消息了吗?到底能不能进入决赛?” 肖敏锐长叹一声,“没有消息。我们的申诉如石沉大海。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才万分焦虑。公司现在身处困境,你们也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想想办法。” 吴佳玉回到秘书室,全神贯注地在网上搜寻着。她把那几家公司大致地浏览了几遍,便确定了需要重点关注的人。 “吴秘书,去餐厅吃饭了。”不觉到了中午,听到肖敏锐在门外的喊声。 “噢。好的。”吴佳玉急忙关上电脑,出了房门。 没想到三位老总都在门外等着她。 “谢谢。”她诚惶诚恐地道了谢,跟着他们去了三层的餐厅。 一进大厅,她便感觉到一束束目光向他们直射过来。这使她有些紧张,但也不乏骄傲。心里在想,如果我和肖总是以恋人的关系,这样出现在大厅广众面前,那些目光里应该全是羡慕、嫉妒、恨。 吴佳玉选好饭菜,避开了三位老总,端着餐盘却不知往哪里就坐。 不远处的刘兰溪向她招手。“吴秘书,坐这儿。” 于是,她走了过去。 “谢谢。”吴佳玉在她身边坐下来。连续三天,她们都是同一时间来到公司,电动车紧挨地停放在一起。目前,她算是吴佳玉在公司里最为熟悉的人了。 “吴秘书。我们总是遇见,算是有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兰溪,是模特儿队的服装员。” “我叫吴佳玉,今年二十四岁。今天是我到公司来上班的第五天。我能叫你姐吗?” 刘兰溪:“当然。我二十八。你就叫我刘姐。” “好的。刘姐。” 刘兰溪:“我来公司已经三年了。一直在服装员这个位置上。我的工作主要是为模特儿们服务。如果没有演出和拍片,倒也清闲。你是哪里人?” “我是本市的。你呢?”吴佳玉听出了她普通话里夹杂的外地口音。 “我是j城的。你没听说过吧?一个小城市。” 吴佳玉想了想,记忆中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地名。“没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亲戚在这个地方吗?” 刘兰溪吞下一颗肉丸,道:“我在这里上学。毕业以后就在这里找工作了。我们那里冬天特别冷,我不愿意回去。”说到这儿,她小心地瞟了一眼周围,神秘地凑近吴佳玉,低声道:“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妈也在咱们公司上班。” 吴佳玉吃惊地瞪大眼睛,“真的?!” 她点点头。“保洁。” “哦。”吴佳玉想了想,“在一楼见过那位阿姨。听你这么一说,才感觉你们长得真有些相像呢。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啊?” 刘兰溪:“是的。其实我倒无所谓。就是我妈怕人家笑话我。坚决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吴佳玉理解地点点头。“好。那我也替你保密。” 看到她这般地善解人意,刘兰溪信任地笑了。 “你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她身体好吗?” 吴佳玉:“我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过。我妈去年去世了。” “哎呀。你真可怜。长得这么好看,也像是有福的人啊。命运就是这么作弄人。”刘兰溪看着貌美如花的吴佳玉,心生爱怜。“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她话题一转,“看今天这几位老总的样子,个个脸色阴沉。我们可要小心了。” 吴佳玉这才发现,人们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 “嗯。”想到肖总大发雷霆的样子,吴佳玉觉得她的提醒很有必要。 刘兰溪:“你刚来,还习惯吧?” “还好。”她朝不远处那些模特儿们看了一眼,“公司里美女真多啊。难怪外面人说,在时代上班最大的好处,就是养眼。” “当然。”刘兰溪又吞下个肉丸,噎得直翻白眼。“好了,好了。”她拍拍胸脯,略显羞涩地朝吴佳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胃口这么好。” 吴佳玉看出刘兰溪爽快的性格,便从心里喜欢上她。“刘姐。你喜欢吃肉。” “还不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太穷,一年也吃不到几回肉。现在有条件了,就想把过去缺的都补回来。当然,我也知道要控制体重的。咱们这里这么多的美女,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避免反差太大。” “刘姐。你很漂亮,不用自卑的。”吴佳玉看着五官端正的刘兰溪,真诚地说。 刘兰溪:“关键是气质。那些美女的气质是无法超越的。当然,我是为她们服务的,根本不能与其相提并论。我天天的工作就是整理那些衣服。为她们拿去拿来,叠来叠去,挂来挂去。很无聊。幸好我是个安稳的人。否则,早就干不下去了。” “噢。”听到这些,吴佳玉觉得还是自己的工作有意义。“那服装员就你一个人吗?” “是啊。如果公司的广告和演出接连不断,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前段时间咱们公司参加了全国服装设计大赛,可劲地忙活了一阵子。只可惜没有拿到名次,现在又没有事了。吴秘书,你在肖总身边,也不是很忙吧?” 吴佳玉:“嗯。还好。” 刘兰溪:“就是。一个公司如果各个部门都清闲,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得有道理。”吴佳玉点点头。 “我在九层。有空过来玩。”临分开时,刘兰溪这样道别说。“其实,对于我们女生来说,那些服装也很养眼。”她的话中又透露出几分得意。 到了下午四点钟,吴佳玉便把那几家公司的调查报告打印完毕。没等送给肖总,又接到门卫打来电话,说是有公司邮件请她去签收。她二话没说,去了门卫。 一出电梯,便看见保安部郝部长,两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冲着保安和一位快递员训话。 对于这位保安部长,吴佳玉印象深刻。不仅因为他是公司的四大股东之一,更因为他姓郝,名形势。郝形势,这个与众不同的名字,让她过目难忘。 郝形势:“所有的快递必须由收件人当面拆开。没有任何问题下签收之后,你的投递任务才算完成。” 快递小哥满面愁苦地:“为什么?您这样可太耽误我的时间了。” 郝形势:“你不明白是吧?我来告诉你。你送的这每一份物品,你能保证这里面没有违禁品吗?你能保证没有违法犯罪分子的违法行为吗?如果这里面有子弹、匕首、恐吓信,或者是毒品,怎么办?” 快递小哥:“我都送了五年的快递了,从来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郝形势:“五年没有,不等于今天没有,也不等于以后没有。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不就成了犯罪分子的帮凶了吗?” 快递小哥万般无奈,“郝部长啊。您总说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郝形势:“对。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更不能掉以轻心。更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吴佳玉听着他们的对话,走到跟前。 “您好。我来取快递。” 郝形势转过脸来:“你是新来的吴秘书吧?快打开你的邮件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通常,只要没有注明本人亲启的字样,又是公司的邮件,均可视为公函。吴佳玉都可以打开阅览,然后通报肖总即可。 这份邮件也是如此。 吴佳玉打开文件袋。果然是一纸公函。她扫了一眼,道:“郝部长。我这个是公函,不是恐吓信。” 快递小哥:“当然了,怎么会有呢。” 郝形势还是不放心,对其他几位来取快递的员工道:“你们的包裹都打开看看,有没有问题。” 模特儿阿朵也正巧取了自己的包裹,起身要走,被郝部长叫住。 “美女。你的包裹还没有当面打开呢。” 阿朵面露难色地:“郝部长。我这是女生用品,不方便展示的。” 郝形势想了一下。“那就让吴秘书帮着看一眼,证明一下吧。” 阿朵背过身来,把包裹里的文胸抽出来,给吴佳玉看了一眼。 吴佳玉立刻道:“郝部长。我检查过了,不是违禁品。” 快递小哥:“怎么样,全国形势一片大好,您就是不相信。” “一直坚持没有事,我就相信。”郝形势拍了一下快递员的小平头。 “谢谢了。我们走了。”大家拿着各自的东西,离开了保安室。 “我也得赶紧走了。”快递小哥不满地嘟哝着往外走,“不相信好形势,就改名换姓呗。” 他话声虽小,但还是被郝形势听到了。“臭小子,我这名字一百年也不会改的。” “那就改改你的臭脾气!”快递小哥丢下这句话,一加油门溜了。 “臭小子。我的脾气也是一百年不会改的!” 阿朵和吴佳玉偷笑着进了电梯轿箱。 阿朵:“形势一片大好,是郝部长的口头语。郝部长就这样。表面上严厉,但人可好了。” 吴佳玉笑着点点头,算是对她这句话的认可。 阿朵今年二十一岁。来时代集团也只有两年。属于性情文静的女子。她眉浅眸深,鼻俯腮晕。温婉甜润,羞秀静分。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一束玉兰,朴实纯洁中透着浓浓的淡雅。这般相貌与气质,使得同为女性的吴佳玉也禁不住要多看上几眼。 “您是新来的秘书?”阿朵声音柔柔地问。 “是的。我叫吴佳玉。” “我叫阿朵,我们在十楼。” “您个子真高,真好看。”吴佳玉羡慕地夸赞道。 阿朵:“你也很美呢。吴秘书,有空来找我玩啊。” “好的。再见。”吴佳玉出了电梯,与阿朵道别。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模特儿接触。原本以为那些个子高大的模特儿都是傲慢的人。但阿朵却是这样亲切、随和,给了她很好的印象。看来对模特儿的成见应该改变一些了。 吴佳玉回到办公室,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拿起公函和调研报告,去总经理室交差。 “请进。”听到敲门,肖敏锐应声道。 “肖总。这是我对那几家公司的调研报告,请您过目。” “好的。放这里吧。”肖敏锐眼也不抬地说。 “这是刚刚收到的一份公函。”吴佳玉将文件放到桌上,边说边拿起他面前的茶杯,转身要去为他续水。“我刚刚看了一下,是通知------” “嗷!!!” 猛然间,身后传出一声令人惊愕的狂叫。没等她转过脸来,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肖敏锐竟从身后一下子将她高高托起,在屋子中央失控般地旋转起来。 “啊------!”吴佳玉被他这忘乎所以的举动,吓得尖叫不止。 肖敏锐却不顾一切地发作着。“嗷------胜利了------胜利了!我们胜利了------嗷------”他们那样不知转了多少圈,才将她放下。双手又在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谢谢你。吴秘书。这是我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吴秘书。太谢谢你了!”他用欣喜若狂的眼神注视着她。好像这个胜利全是她的功劳。 这样一阵巅狂过后,肖敏锐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失态。他立刻拨打电话,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传播出去。 惊魂未定的吴佳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曾假设过与肖总的亲密接触,但从没想过是这样的意外。她坐在那里,恍若梦幻一般。 只送给了他那样一纸公文,却不知道这消息令他如此激动和振奋。看来,要想真正了解他,就要走进他的生活,融入他的世界。是的,此刻我不应该离开,应该回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感情,应该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于是,吴佳玉重新回到总经理室。她捡起刚刚因惊吓掉在地上的水杯,冲洗干净,重新沏上茶水。 而此刻的肖敏锐还沉浸在那份喜悦之中。他手舞足蹈地打着电话,对身边的吴佳玉视若罔闻。好像刚才抱起来的只是一团空气。 吴佳玉站了一会儿,感觉要想等他的激动平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便知趣地退了出来。 当然,吴佳玉明白,肖总刚才的举动,没有一丝的暧昧。那纯粹是超乎寻常地喜悦,是一种激情地奔放,激动地宣泄。甚至,现在的他连那一瞬间的记忆都忘却了。 但她会铭刻在心。这算是我们的开始吧。她在心里这样庆幸道。 “请进。”又过了好一阵,听到有人敲门,吴佳玉急忙整理下衣襟。 肖敏锐推门站在那里,神情镇定了许多。“吴秘书。你的调查报告我看了,做得很好!下班跟我去酒店。” “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消失了。 吴佳玉一头雾水地愣在那里。她不知道这是公事相邀,还是意外生情。她虽不善言词,但善于幻想。她相信许多美好的东西,都需要先在心里扎下根,日后才能发芽、结果。所以,今晚不管是什么情况,反正她一定要去。即便你把我当下属,我也要把你当男神。更何况,酒后还会有许多的故事发生呢。 第二章 荡漾的春心 吴佳玉悄悄溜进洗手间。她要精心打扮一下原本就娇美的面容。 她有一张典型的古代仕女的脸。长睫迎目,柳叶压眉。樱红小口,洁齿含玉。青丝高挽,肤润眸亮。再顾盼镜中,妥妥一幅大师级杰作------金陵仕女。 她仔细地审视了面部的各个区域,简单补了妆,理了理掉下来的几根细发,又加了点腮红。感到十分满意,这才回到办公室。 按照惯例,下班前要去总经理室,整理当天处理完的文件。 她不知道肖总是否还在里面,只好轻轻敲门。 这时的肖敏锐似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看到她进来,便微微一笑。 她感到那笑意里内容很多。既有上司对下属的俯视,又有老板对员工的赏识。既有成功者对崇拜者的洒脱,又有勇士对掌声的渴求。既有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又有异性间输送爱的隐意。 吴佳玉面对这样的表情,回了一个微笑。像是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 “肖总。我来整理一下文件。”她用这样一句话来掩饰内心的羞涩。 肖敏锐点点头,但眼睛并没有离开她的脸。也许,是此时的心情太好。他发现吴佳玉如此美丽,而自己这些天竟然没有注意到。年轻、漂亮、文雅、大方。这时,他才想起刚才那近似疯狂的举动。 “吴秘书。刚才------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一时行为失态。” “没关系。肖总。难得看到您这样高兴的样子。”吴佳玉淡然一笑。 “你不知道。公司为了参加这个全国服装设计大赛,费尽了心血。现在终于可以进入决赛了。这就意味着,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要有结果了,公司步入辉煌大有希望了。我怎么能不兴奋、不激动呢?对了。我刚刚订了雨林酒店。你现在去通知公司各部门主管,下班后酒店聚餐。好好庆祝一下。也为下一步的工作加把力。” “好的。肖总。我先预祝公司决赛顺利成功!” “谢谢,谢谢!”肖敏锐双手作揖,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想想刚才虽说有些失态,但也不为过。有那样一个好消息,又有这样漂亮的姑娘在身边,岂不沾沾自喜。失态一下又有何妨。 “另外。你的这份调研报告写得非常好。内容有广度、有深度。重点突出。最主要的是把关键问题分析得十分透彻。这对公司开展业务起到很大地推进作用。也能让具体操作人员少走许多弯路。看来,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我没看错你。” “谢谢肖总夸奖。”吴佳玉得到这样高的评价,心里又增加了几分得意。 肖敏锐:“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准确地找到切入点的?” 吴佳玉:“肖总,是这样的。您让我查这几家公司,无非就是想要与其合作,或者是竞争。与其合作,就要了解他们的经营理念,和首脑喜好、惯用的经营方式。这个问题的关键,可以从与他们长期合作的单位查寻,从中找到适合我们的方法。” “说得好。”肖敏锐忍不住插上一句。 “再说与之竞争,就要了解竞争对手的经营策略。这包括他们的经营思路,和用人的方式方法。找到他们的弱点,才能战胜他们。” “嗯。我看出来了。你的报告就是这样的思路。看来,你做过不少这样的调查分析。” “是的。在原来的公司做过。” 肖敏锐:“那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离开了原来的公司,到我们这里来?” 吴佳玉:“肖总。这个问题您在招聘时已经问过我了。不过,我可以再补充一句最真实的想法。那就是因为这里的工资高一点。”她把这里的老总比较帅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肖敏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是在质疑她的这种说法。 吴佳玉继续坦诚道:“是------高出四百元。”她大胆地与他对视了一下,“也许,您觉得高出这点钱没必要跳槽。但是这四百元对于我来说,关系重大。因为,我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以后,我跟着母亲生活。去年母亲去世,父亲有了自己的新家,跟我早就断了联系。我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孤儿。肖总。一只小船在大海上,最需要的是船体的坚固。一个人在生活中,最需要的是有稳定和足够的经济来支撑,以换取自身的安全感。看着区区四百元,可一年下来,就能多出一个月的工资。所以------” 肖敏锐果断地站起身来。“吴秘书。这个月就结束你的试用期,下月我给你涨工资。”他心想原先那位老板一定会后悔,失去了这样一位漂亮而称职的秘书。 吴佳玉听到这话,觉得肖总的行为不仅仅是对她工作上的肯定,更有情感上的关爱。而这样的温暖是她一直渴望的。所以,她的眼睛里顿时囤满了泪水。 “但是,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这样的破例变得毫无理由啊。” “谢谢肖总。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吴佳玉控制住濒临哽咽的声音。 “好。我相信你。”肖敏锐重新坐下来,“晚上饭店聚餐,你也一起去。和公司里的人多接触。” “好的。” 吴佳玉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不仅多心,更是多情了。 回到秘书室,她即刻将通知传达下去。然后稍做收拾,便跟着肖敏锐下了楼。 一出电梯,又遇见了郝部长。 肖敏锐:“郝部长,接到通知了吗?走,跟我的车一起去酒店。” “好的。我来开车。” 郝形势坐到正驾座上,把肖敏锐挤到了后座,与吴佳玉并排坐在了一起。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真是太高兴了!”郝形势个子不高,人很健壮。不管是与肖敏锐站在一起,还是像这样给他开车,都像极了贴身保镖的角色。 肖敏锐:“谁说不是呢。我一看到这个消息,简直想------”他想到了自己的失态,一时语塞。 郝形势接话道:“我猜你疯狂地能把死人举起来摇活了,把活人举起来摇晕了。” “没有------没有这么夸张。” 郝形势没有注意到他的尴尬,继续说:“我第一时间给郑强打电话,就听到他‘嗷’的一声,像是被狼咬了一样。” 吴佳玉想到肖敏锐发出同样的声音,不禁掩面失笑。 “正常,正常。”肖敏锐看出了她的意思,像是在为自己开脱。“陈述全怎么说?” 郝形势:“他?永远不会像这样激动地‘嗷嗷’叫。只说了句‘噢。知道了。’就好像那个通知是他发的一样。” 肖敏锐知道,陈述全也一定是兴奋的。只是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而已。 听到这里,吴佳玉才真正认识到,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多么地非同寻常。有这样一个好消息,相互之间及时通告。没有远近高低的区别。就像几位高考生,同时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共同分享着这份愉悦和快乐一样。早听说时代集团是四位同学聚合而成,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的确亲密无间。 郝形势继续道:“如果我们这次决赛成功,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肖敏锐想了想,“说明什么?” 郝形势:“说明咱们四个人的合作,取得了最最圆满的成功!” “嗯。”听到他这样说,肖敏锐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的肖敏锐禁不住又回想起这些年他们走过的创业历程。 现在的时代集团起初只是他们这几个同学,把各自的小公司拼凑在一起组建而成。肖敏锐虽然具有那种非同一般的绘画天赋。但说起服装设计,他却缺乏足够的想像力。像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喜欢美女。这种喜欢的程度称得上不可自拨。在他看来,衣服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余的。女人只有赤裸裸的时候才最美。所以,他对女人的衣服有着极大的排斥心理,也因此永远没有创新的设计。他开公司时,就是以模特广告和服装展示为主。况且,说到创业,他更热衷于掌管经营大权。 郑强的画功比他稍有逊色,但画起美女来却有着非同凡响的独到之处。也因此对于女装有着不断地创意。加之总是能够欣赏到美若天仙的女模儿们,他的创作灵感便会更加强烈地迸发出来。 陈述全对于自己的专业缺乏信心,只喜欢服装制作。所以开办了服装加工厂。虽年年盈利,但前景渺茫。自从与肖敏锐公司合并,便在旗下的服装部门担任主管。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也算是驾轻就熟。 郝形势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农村孩子。与他们成为同学,也纯粹是选错了科目。正因为对自己所选科目丝毫不感兴趣,所以毕业后直接去当了兵。因有一个强壮的身体,在退伍回来时,正遇到这几位公司合并,他便义不容辞地担当了公司保卫的工作。 想想公司从开业到今天,走过了近十六年的曲折路程。虽然服装的新款设计不断,但除了自己加工上市外,鲜有大企业前来认购。“时代服装”的牌子一直打不响。如果这次的比赛能够出彩,公司的知名度将大大提升,时代集团在服装及设计领域就会一鸣惊人。 肖敏锐已过了而立之年,但事业却立得摇摇欲坠。他不甘心这样沉寂地、近似匍匐地向前发展。他需要一个跳板,把他的能量、他的智慧发挥出来,带动他的企业来一次震撼性地飞跃。 肖敏锐:“目前,公司上下齐心协力,才是最重要的。” 郝形势:“当然。咱们公司一直形势一片大好。以后会更好的!” 听到他的话,吴佳玉忍不住又笑了。 “郝部长,您的名字真好听。” 郝形势:“吴秘书,我这个名字可有故事的。想不想听听?” “想。”吴佳玉认真地点点头。 郝形势:“解放前,我的太爷爷是个农民。” “你的爷爷和你也一直是农民。”肖敏锐逗趣地插言道。 “你别打岔。我讲故事呢。我太爷爷有五个儿子。个个身强力壮。他们把地里的庄稼种得是又肥又壮,年年都有好收成。这样一来,便比其他人家富裕了许多。他认为家的富裕与他的这个姓氏,和给这五个儿子起的名字有关。你听听啊。郝富山,郝富水,郝富根,郝富田,郝富农。怎么样?” 吴佳玉:“嗯。好听。” 郝形势:“郝富农就是我爷爷。当时觉得都是好名字。可是解放以后,遇上土改,我爷爷可就惨了。富农是剥削阶级的成分,我爷爷不但叫富农,前面还加了一个‘好’字,这不是反革命吗?那些年,他被揪过来,斗过去,折腾得不轻。直到后来他把名字改成郝革命,这才躲过一劫。等到了我父亲这一辈,那起名可就万分小心了。连辈份都不要了。” 吴佳玉:“那都叫什么了?” 郝形势:“我父亲弟兄四个,姐妹两个。男的就叫郝农村,郝社会,郝公社,郝大队。女的叫郝文化,郝成绩。我父亲排行老二,就叫郝社会。” 吴佳玉:“真的都是紧跟时代呢。” 郝形势:“到了我这一辈,父亲想把辈份排出来,我爷爷坚决反对。生怕再有什么变化。于是,就给我起了郝形势,我弟弟叫郝收成。你看这些名字,不管它怎么改朝换代,都可以是通用的。对吧?” 吴佳玉:“嗯。我觉得比现在人叫那些花啊草啊的,还要好听呢。” “是嘛?你真这样认为?!”听到吴佳玉的夸奖,他显得十分得意。“我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也有顾虑呢。生怕起不好听让人笑话。” 吴佳玉:“那您儿子叫什么?” “我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可愁人了。想了好些个词,好多天,最后才定下来。没想到,谁听了都说好。你猜叫什么------郝前程。” “太棒了!”吴佳玉真心夸赞道。“郝部长。听了您的话,我都妒嫉您这个姓氏了。” 郝形势愉快地摸了摸小平头,“是啊。这要感谢我的老祖宗,留给我们这样一个好姓氏。也感谢共产党,给了我们现在这样的好生活。” 吴佳玉:“郝部长,你真有水平啊。” “那是当然。大学可是我亲自考上的,不是保送的。” 肖敏锐不失时机地挑逗他:“你那水平必须亲自去考。” 吴佳玉:“那等您有了孙子,打算给他起什么名字呢?” 郝形势:“是啊。那天,我还跟我老婆说起这事来呢。我说,如果是个孙子,就叫郝领导。表示以后有出息。无论他到什么地方,这名字,通用。” 肖敏锐凑热闹道:“那你还不如直接起名字,叫郝总裁呢。” 郝形势:“郝总裁,太露骨,不够含蓄。让人感觉又想当官,又想发财。如果真这样,那还不如叫郝银行呢。那里钱多。” 肖敏锐:“叫郝金子更多。” 吴佳玉:“我觉得如果生个双胞胎,不如就叫郝安居,郝乐业。或者是郝鹏程,郝万里。” “哎!这个好。安居乐业,生活之根本。鹏程万里,事业辉煌。我这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今后朝这个方向努力。” “看把你美的。你儿子才多大呀。”肖敏锐看他这副得意的样子,也笑了。 “没办法。这样好的姓,就是要这样任性。” 吴佳玉:“郝部长。如果是生两个女孩子,就叫郝倾国,郝倾城。” “倾国倾城?不敢想。就我这样的相貌,下一代不会有这样的长相。还是平常心吧。” 吴佳玉还不作罢。“那就叫郝国色,郝天香。国色天香。还可以叫郝金玉,郝良缘。金玉良缘,怎么样?” “嗯。这个可以。希望他们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他说着,高兴地哼起“打靶歌”来。 他们不再与他搭讪,让他安心开车了。 肖敏锐闭目养神,睡着了一般。吴佳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他们靠得很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气息弥漫在她的周围,将她的春心吹拂,激起层层涟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吴佳玉这样在心里赞美着他,幻想着他们开始恋爱的情景。 快到酒店时,肖敏锐猛地坐直身子,拨通了一个电话。 “林子。在哪里呢?今晚公司在雨林饭店聚餐。庆祝公司争取到了设计大赛决赛权。你抓紧过来吧。” “噢。这可是个好消息。好的。我一会儿就到。” 吴佳玉听到一个女人甜甜的声音。她不知道这个叫林子的人与肖总是什么关系。当然,这个女人不属于公司高管之列。并且,从刚才短暂的对话中,她捕捉到了暧昧的味道。 对于这样一位帅哥,身边如果没有美女,那也不正常。她这样安慰自己,期待着那个女人的出现,一心想看看这位能使肖总惊觉的女人,到底有何等魅力。 林子接到肖敏锐的电话,极力掩饰着心中的那份不悦。 她是时代模特队的头牌,也是最早来时代的模特儿之一。当初来公司应聘时只有十八岁。她的清纯靓丽,被肖敏锐一眼看中。等不到监考老师考核完所有科目,便决定把她留下来。当然,她的各项条件也是符合录用标准的。只是这样显得肖敏锐过于露骨、过于迫不急待罢了。 对于肖敏锐的破格录用,林子很是感激。加之一个人在外打拼,很需要一个有实力的人做靠山。所以,她也不拒绝肖敏锐的示爱,两个人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但肖敏锐是有家室的人。他的爱人郭静晨是位产科医生。对于这一点,林子并不介意。原本就只是需要一个靠山,并不是天长地久的爱人。他们的结合只是纯粹的各取所需。这一点达到了平衡,两个人相处起来也就轻松了许多。 但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八年,林子由单纯变得成熟起来。年龄的增长时常让她感到惶恐。她深知吃青春饭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为自己找好退路。恰在此时,公司接到为本市最大地产商------理想集团广告代言的合约,她便有了与这位大总裁刘严频繁接触的机会。面对这样一位挥金如土的富豪,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以最快的速度达到名利双收的目的。所以,这段时间,她欣然接受了刘严的示爱。并以工作之名,与刘严混在一起。既不去时代上班,也不在理想集团,一心只扑在刘老头身上。 刘严虽六十有余,但对于这样送上门的“美餐”也从不拒绝,更是乐享其中。作为商场和情场的老手,他有他的处事原则。美女再美也只是鲜花一朵,她们愿意跟他这样的老头子混在一起,纯粹是为了金钱和利益。所以,永远不能对这些女人动真情。等价交换就是商场和情场的根本,就像现在的林子,也是那百万支票的俘虏而已。 看到林子接完电话,他问:“怎么,公司有事找你?”以他的阅历,不难看出林子与其他男人的特殊关系。只是他并不在意。原本就没有感情可言,不过都是玩玩而已。 “是的。”林子点点头。此时的她必须向肖敏锐隐瞒与老刘的关系。原因一是眼前还在时代工作,还需要肖敏锐的庇护。二来与老刘的进展还是未知,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暂时隐匿自己的行为和行踪,见机行事。 “刘总。我这几天都没去公司了。现在公司让我过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聚餐。所以,我今晚必须离开你。” 刘严:“可惜。这么美妙的时光被掠夺了。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像这样在一起温情脉脉啊?” 林子:“这还不是您说了算吗。好了,我现在真的要走了。路上堵车,我会迟到的。” 刘严在这里一待数日,也该回家了。便说道:“好吧。今天放你走。有时间咱们再来。” 林子:“您送我到幸福中路的雨林酒店。没有车真是不方便。”她故意这样说。 刘严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要急。宝贝。你的小跑车正在投奔你的路上呢。” 林子:“真的?!在这座城市里,有属于我自己的住房,属于我自己的座驾,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刘总,您说话可要算数啊。”她兴奋地上前搂住刘严的脖子。 刘严:“当然算数。再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决定。在你代言的这期房子里,挑个最好的位置,我送给你。” 林子又是一阵惊喜。“刘总。我太爱你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刘严:“谁叫你这么迷人呢。” 林子这几年跟着肖敏锐,虽说没有给她买房、买车,但她的日常花销用度,肖敏锐都能给予极大地满足。遇到她的生日及特殊节日,也会送给她一些贵重礼物。但肖敏锐是个低调的人,不希望自己的情人开着跑车招摇过市。对于这些,林子只能默默接受,继而把那些欲望遏制在心底。从另一方面来说,她觉得所谓的低调,主要是与实力有关。现如今遇见了刘严,她的贪婪立刻怒放开来。毕竟时代是个小公司,与理想集团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 林子亲了刘严一口,“这是提前的感谢。” “哈哈。好。我接受。不过得再来一个。”刘严知道他的集团公司接下来的时间里,还需要林子的广告代言。这点投资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能搏得美人笑,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快点吧。我迟到了会被罚酒的。”林子又亲了他一口。“你快去开车,我来锁门。” 林子在心里想像着驾驶豪车的风光,觉得这几天的缠绵没有白费,心中沾沾自喜。 刘严顺从地首先出了门,等到他把车开出来,正好接到夫人的电话。 “嘘!”他示意林子不要出声。 刘夫人:“老刘,你出差回来了吗?” 刘严:“回来了。这不刚进市区,你就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吗?” 刘夫人:“我妹妹和妹夫来了。说是两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问你能回来一起吃个饭吗。” 刘严:“好啊。我一会儿就到。” 刘夫人:“那好。我们就等你了。” 刘严挂上电话,顺手捏了林子一把。 林子握住他的手,“刘总,我们明天再见面。好吗?”她觉得在房和车没到手之前,一定要装出很爱他的样子。 刘严:“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行。怎么,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林子认真地:“当然愿意。您呢?” 刘严:“我也是。而且,我希望我们能够长久地在一起。” “嗯!”林子使劲地点点头。 第3章 好戏的前奏 肖敏锐没有任何疑心地挂上电话。 “不知陈述全和郑强什么时候能到。”走进饭店,肖敏锐说。 “他们应该很快就到。”郝形势跟着进了包间。 “今晚你们想吃什么?”他转过脸来,问身边的吴佳玉。“吴秘书,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随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郝形势是个粗人,对于饮食从不挑剔,何况是这样一个大酒店呢。 “我也是。”吴佳玉很想好好地美餐一顿。她一个人生活,自己很少做饭。现在天天吃食堂,早就厌烦了那日复一日的清汤寡水。但矜持的性格,让她不能表现出对美食的渴望。 肖敏锐低头看着菜单,“这个,这个------”他在有意点那些林子喜爱吃的素菜。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肖总,郝总。你们都到了。”陈述全拎着包,边说边坐到肖敏锐的身边。又冲郝形势道:“郝形势。托你的福,公司又迎来了大好形势。” 郝形势手臂一挥。“这是必须的。有我郝形势在,公司必定形势一片大好。” 说话间郑强走了进来,“的确是好形势啊。我来点菜。今晚鲍鱼、鱼翅必不可少。”他知道,只要肖敏锐到饭店,必为林子点这两道菜。 陈述全拿过菜单看了一眼,朝着郑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肖敏锐也看出他们在调侃自己,便假装地:“要不包桌?” 郑强笑着道:“包桌也行。只要有这两道菜,怎么不行啊。” 陈述全把手里的包打开来,冲着郑强道:“今晚敞开了吃。我这里有钱。” 郑强知道他是个妻管严,便冷笑道:“这是你的钱,怎么可能?” 陈述全坦诚道:“不是我的钱,但是公司的钱呀。”不等他们问下去,便接着道:“上批布料的厂家今天来人,把我们多余的汇款都退回来了。因为下班了才到,我只好收下来,明天再交到财务室去。” 肖敏锐:“就是减了生产数量的那批布料款吧?” 陈述全:“是的。” 正说着,财务总监李峰推门进来。 “各位老总好。我没迟到吧?” 肖敏锐:“李总。你来得正好。”他指着陈述全手里的包,说:“你们财务科也太死板了吧。有退款就不能晚一点下班,把钱收了再走吗?这么多的现金放在个人手里,多不安全。” 李峰是财经大学的高才生,毕业后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了八年,业务水平可圈可点。只因那家公司一夜之间倒闭破产,这才屈尊到了时代集团。也因这里给了他足够的信任与相当的薪酬,便安下心来工作至今。 “肖总。今天是特殊情况。会计去银行,下班前没能赶回来,所以只能暂时由陈总保管了。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但都是坚持把款收了才下班的。”李峰说罢,转过脸对陈述全道:“陈总。您受累。要不,等会儿我护送您回去?” 陈述全摆摆手,“不用。肖总的意思是想要财务一个准确的库存现金数。”他这样替肖敏锐缓和了责备的语气。 听到这样的解释,李峰也不再紧张,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李峰今年三十三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期。对于公司的人际关系,他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法则。那就是对领导报喜不报忧。就像今天肖总要的数据报告,他知道谁看了都会生气,所以这样的事只能让人代劳。而如果有好消息,他一定会及时出现在领导面前。 陈述全将包放好,低声埋怨肖敏锐道:“你看你刚才说的那个话,我还没有老到连这点钱都保护不了吧?” 吴佳玉趁着这功夫去了洗手间。这是她到时代集团的第一个聚餐。通常以秘书的身份,应该就坐在老板身边,为其服务。但她发现肖敏锐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便借口退了出来,想着等大家都落座,再有所定夺。 时间还早,她在大厅拐角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手机小说以打发时间。 “喂。我是李峰。” 背后突然传来李峰的声音。 没等她起身打招呼,便听到李峰这样的对话:“我给你们公司做的这笔账,在我们这个行业内应该是无可挑剔的。我只是为你们公司代理账目,你不能让我把账做得太离谱。要知道现在税务局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对这样的项目查得很严。总这样做账,我冒的风险也太大了。好吧,好吧。等我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挂断电话,就听到李峰嘀咕道:“就那点代理费,也不值得我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吴佳玉的身子几乎是蜷缩在那里。她背对着李峰,不敢动弹,更不敢发出声响。毕竟这是李峰的隐私。虽然是无意,但终归也算是偷听到的。 等到李峰离开进了洗手间,吴佳玉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这沙发的靠背够高。她坐直身子,又觉得不妥,便绕到李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来。这样就可以把偷听的行为隐匿掉了。 吴佳玉虽然刚来时代,但也熟知公司的规定。如果有人这样在外代理同工种业务的行为,是要严厉处罚,甚至被开除的。更何况他是身居要职的财务总监呢。 看来这位财务总监还是个贪财之人。 她这样想着,准备离开。但没等她站起身来,只见几位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来到她面前。 “老大,在这边休息一下吧。” 那位被称作“老大”的人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他两眼惊羡地盯着吴佳玉,像是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 “请问美女,现在几点?” 吴佳玉看了眼他腕上的名表,知道他这是在有意搭讪,便不加理睬。 “老大”碰了一鼻子灰,仍不罢休。继续问道:“美女。我的手表慢了。所以,想跟您对一下时间。” 吴佳玉看躲不过,便冷冷道:“我的中国时间是六点一十八分,不知道你的国外时间是多少?” “老大”听出了她的嘲讽,厚着脸笑道:“您这么美,当然是以您的时间为准。” 吴佳玉一向讨厌这种油嘴滑舌、炫财耀富的人,“照您这样说,长得丑的人都没有时间活了?” “有。当然有。”“老大”向她凑近了些,“只是他们活着的时间里,幸福指数有着高低不同的区别。” 看这位“老大”的年龄有三十多岁,一米八的大个。人长得也算俊朗。如果没有这些黑衣人相伴,如果不是这般地纠缠与张扬,应该属于有为青年。 吴佳玉不再多想,起身准备离开。 “老大”身边的四位黑衣男子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把这个u字形的角落,堵成了一个封闭式的空间。 吴佳玉看着那清一色的彪汉,断定那衣服包裹着的肌肤上,定纹着神龙驾雾,虎震四方的图案。想到此,她后退两步,仿佛自己无意间闯进了黑社会的地盘。心中不免有些胆寒。 “你------你们想干什么?” “老大”挥挥手,让人退后几步。他便慢慢走上前来说:“他们不懂事,你不要害怕。其实我也不是坏人,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不认识你,也没有这个必要。” “老大”举起手指,道:“一分钟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不用!”吴佳玉拒绝道。 对于吴佳玉的态度,“老大”显得很有耐心。“不相互介绍,怎么能相互了解呢?要不您先介绍一下?” 吴佳玉开始有些气愤了。“我不需要听你的介绍。更没有必要向你介绍我。” “老大”微微一笑,“你没听说过吗?人活在世上,相遇就是一种缘分。人要珍惜每一次的缘分。” 吴佳玉不想与他纠缠,只想尽快离开。恰好看到李峰从洗手间走来,便求救般地喊道:“李总!” 李峰听到吴佳玉带有惊恐声调的叫喊,又看到那些黑衣人这般架式,心知她遇到了麻烦。但更知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进退两难地犹豫片刻,便硬着头皮走过来。 “吴秘书。怎么,遇到熟人了?” “不是------” 没等她说下去,“老大”便抢过话来。“噢。我们也是来这里喝酒的。跟这位吴------吴秘书,只是偶遇。随便聊聊------”“老大”说着缓缓转过脸来。 看到李峰的瞬间,他那双游移的眼睛顿时定住了。随后,目光由幽暗变得晶亮,面部从微笑滑落到僵持,神情将平淡融化成惊疑,话语也随着着这些变化戛然而止。 李峰与“老大”四目相对,眼神中同样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诧异。 “你是------不是------李山?!” “老大”:“你是------李峰?!” 二人一个顿脚,一个拍腿,瞬间便“哎呀”一声,拥抱在一起。 “李峰。我可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快二十年,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李山。真的是你啊,真是太意外了!” 他们像两棵长在一起的青藤,紧紧地相拥着。许久许久不愿松开紧扣的手臂。 吴佳玉看到这个叫李山的人眼中含着一定量的水份,对他的反感也削减了许多。看来这还是个重感情的人。 “真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偶然相遇。自从那年那个冬天你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都说你失踪了,还有的说那么冷的天,你已经------但是,我不相信。你看,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李峰看到吴佳玉还怔怔地看着他们,便拉过李山。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们公司总经理秘书------吴佳玉,吴秘书。这位是我小学同学------李山。” 李山重新审视了吴佳玉一番,露出一丝惶惶的神情。 “吴秘书,您好。难怪您这么会说话,原来美女是素质高雅之人。实在抱歉。刚才冒犯您了。只是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你的长相跟她很相像。所以,就想跟您认识一下。”他说着,在心中又把吴秘书与姐姐秀作了个对比。 李峰:“怎么,你刚才冒犯我们的美女了?” 吴佳玉看了眼李山,不置可否。 李峰:“吴秘书。如果他冒犯了你,尽管跟我说。我来替你出气。” “不敢,不敢。我们只是聊了几句。”李山连连作揖。 吴佳玉淡然一笑,“算是吧。能看到你们久别重逢,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恭喜。” 李峰:“是啊,是啊。跟你说吧,我们俩一个叫李山,一个叫李峰,连在一起就是雄伟的山峰。上学时候好得就像双胞胎一样。” 李山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吴秘书。不瞒你说,他这个当哥哥的一直帮着我。那时候我处境艰难,都是他------”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看到李山感激的样子,李峰打断他的话。“怎么样。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现在过得还好吧?”他把李山上下打量了一番。 李山:“一言难尽啊。你怎么样?我刚才听她叫你李总?” 李峰摆摆手,“什么总,只是个打工的名称罢了。” 吴佳玉插言道:“李总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 “吴秘书,怎么还不进去?” 本来就想离开的吴佳玉,听到郝部长过来招呼,急忙应声道:“我这就去。二位失陪了。” 郝形势又对李峰道:“李总。这儿有朋友啊,那我们进去等你了。” “好。我一会儿就到。” 看到吴佳玉离开,他们二人坐了下来。 李山:“我们已经有二十三年没见面了。你结婚了吧?” 李峰:“是的。我儿子一岁多了。你呢?” 没等李山回答,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仙一般地漂过来,扑到他的身上。那长裙式的外套瞬间将李山淹没在花海中。 身边的李峰被挤了个毫无防备,四爪朝天。 娜娜:“山。下次吃饭要早点通知我。免得着急忙慌的。” 李峰被这女孩身上的香气熏得直想吐。 “好的。我知道了。”李山双手一拨弄,才将自己从浓艳中挣脱出来。“娜娜。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发小李峰。哥。这是我女朋友娜娜。” 娜娜向退到一旁的李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这正谈事。你先去包箱点菜,我随后就到。” “给我的礼物带来了吗?”娜娜撒娇道。 “带了,带了。” “我最爱你了。”娜娜吻了一下李山的脸。 看着她飘然离去,李山拍了拍身子,像是弹去了些许刺鼻的气味。 看到这些,李峰大概明白了许多。 “李山。艳福不浅啊。这女朋友够漂亮的。看来你正走着桃花运呢。” 李山:“让你见笑了。不过,刚才这位吴秘书也真是不错。” 李峰:“你结婚没有?” “没有。结婚了哪里还有女朋友啊。” “那这也不算是正式的女朋友了?还在选择中?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帮你去打听一下。因为吴秘书也是刚到公司,我对她也不了解。” 李山:“好啊。我这里先谢谢哥了。” 李峰:“其实我对现在的你也很不了解呢。看你这样子应该混得不错。做什么事情呢?”他说着,看了看他腕上耀眼的手表。 李山:“我来宝城也好几年了,开了一家小公司。金融公司。” “啊。是搞融资吗?怎么样啊?” 李山:“现在政策允许小放小贷。融资也只是一部分业务。我主要还是想搞投资。” 李峰看了他一眼。“搞投资?那你起码得身价千万才行呢。”看到李山不置可否,他在心里预估了他的资产金额。而后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发家的?” 李山:“这个说来话长。有时间我详细讲给你听。” 在往包间走的路上,郝形势悄悄问吴佳玉道:“那个李总的朋友,派头不小啊。与黑社会有没有关系,我得提醒他一下。” 吴佳玉笑道:“他们是小学同学,也是患难兄弟。被他们美誉为雄伟的山峰呢。” 郝形势:“还雄伟山峰,只要不狼狈为奸就行。” 说话间,只见艺术总监苗小禾迈着优雅的步履进了包间。 “郝部长,她是------” 郝形势:“她是咱们的艺术总监苗小禾,苗总。” “噢。真漂亮。”虽然吴佳玉与她通过电话,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郝部长。苗总有多大?看她的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更漂亮。” 郝形势:“那是当然。她除了年龄大点,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身材,都是完美无缺。没有她,时代怎么会有那么多优秀的模特儿呢。对了,你猜她多大?” 吴佳玉:“我看她应该在四十六、七岁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五十。” 郝形势:“哈哈。看走眼了不是?告诉你吧。”他神秘地伸出手指来。 吴佳玉吃惊地“啊?!”了一声。“不会吧,她能有六十多------这------怎么能这般冻龄?” 郝形势:“可不。原本人就长得好看,再加上会保养。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一辈子没有结过婚。” 吴佳玉更加惊讶了。“怎么,她还是个处------”她觉得“处女”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便及时止住了。“郝部长。她这么漂亮的人,为什么一辈子不结婚啊?” 郝形势:“别问我,这个问题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敢问。你要记住,在公司里哪怕问公司年利润,也不能问这个问题。明白了吗?” 吴佳玉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进了房间,只见人事部冯主任和苗总都已落座。 看到肖敏锐身边空着的位置,吴佳玉便想走过去。 冯主任看出了吴佳玉的企图,忙举手招呼道:“吴秘书,到我这边来。” 销售部徐经理也就势为她拉开椅子,“来,坐这里吧。” 吴佳玉这才想起那位神秘而未曾谋面的女子。 “谢谢。”她怏怏地坐下来,算是避免了一幕尴尬。 吴佳玉到时代来,最早接触的人就是人力资源部的冯主任。他年方三十八岁。也是位精明强干、精力充沛的人。虽然做事面面俱到,但吴佳玉并不喜欢他。总觉得他戴着一张面具,随时随地都在察颜观色,你永远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这样做人多累啊。吴佳玉在心里感叹道。 徐经理凑到她身边,“吴秘书,我看了您的调研报告。太棒了。有时间教教我,一定好好向你学习。” 吴佳玉:“不客气。只要对您有用就好。” 徐经理:“有用,太有用了!您简直就是给我们指引了一条通往胜利道路的捷径。” “哪里呀。”吴佳玉觉得他的话太夸张,所以不住地摆手。 徐经理:“等会儿,我要好好敬你一杯。” 看着人都到齐,肖敏锐问身边的陈述全:“怎么何组长没来?” 何珍珠是陈述全的妻子,也是生产部负责人。因为起初就在生产车间当组长,人们都叫顺了口。所以,何组长的称呼便延续到现在。 陈述全:“她母亲身体不适,回去照看老人了。” 趁这功夫,大家又开始议论起这次的大赛活动。 冯主任:“这次公司能够成功晋级,也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我们大家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这是上天回馈给我们的机会。” 肖敏锐:“是啊。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把握。争取在今年有一个惊人的突破。徐经理,你看呢?” 徐经理:“肖总。我们业务部听说了这个好消息,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呢。公司的名气提升了,我们的业务也一定会顺利地开展起来。” 吴佳玉觉得徐经理的话很到位。先把自己部门的工作,建立在公司的影响力之上。这样一来,如果成绩不佳,也是公司的责任。 都说生意人奸猾,这位徐经理更是网不住的泥鳅。 吴佳玉瞄了一圈眼前的人们。比较而言,还是喜欢坦诚的郝部长。 肖敏锐觉得时候不早,便不再等下去。他起身举起酒杯,“各位同仁。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我们时代集团能否一鸣惊人,异军突起,就看你们的表现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备,连东风都鼓起来了。我们还有不成功的理由吗?” “成功!成功!” “来。大家干了这杯酒。明天,各部门行动起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冯主任:“让我们努力使时代一举成为服装和设计行业的先锋!” 郑强:“预祝我们时代品牌,名扬全国。” 徐经理:“让时代的产品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肖敏锐:“好!好一个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就看你们的了。干!” 酒过三杯,肖敏锐看了眼身边空着的位子,感觉这样喜庆的美酒,没有林子的陪伴很乏味。以往无论到哪里,林子总是粘在他身边。他们的关系也是公开的秘密。只是这段时间,林子成为理想集团福田小区的形象大使,增加了许多的应酬,这让他感到很不适应。他拿起手机想要问林子什么时候能到。 恰在此时,林子仙女般地飘然而至。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她说着径直朝肖敏锐走去。 “怎么才来?”肖敏锐小声埋怨道。 “车堵得历害。”她在肖敏锐身边坐下来,旁若无人地冲着肖敏锐,送上一个妩媚的笑容。 吴佳玉终于看到了这位真正称得上美女的人------林子。 第4章 美人的美丽 只见林子外穿一件乳色羊绒大衣,内着一件咖色犳纹丝绒长衫,一条紧身牛仔裤。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这等薄装让人感觉是在尽力展现形体、彰显青春。她的长发瀑布般地泄落在直挻的倩脊上。一款名包将她的高贵提升到极致。她貌艳惊穹,玉脂娇凝。高而不拙,瘦而不弱。行如人鱼戏水,立如蝴蝶抱蕊。如果她不对肖敏锐那般地献媚,吴佳玉真想大声赞美一番。 看到坐在冯主任身边的吴佳玉,林子暗吃一惊。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位美女? “哟,这位美女妹妹我看着眼生,是哪位帅哥带来陪酒的?”林子毫不掩饰她的轻狂。 吴佳玉听到“陪酒”两个字,便有了倍受侮辱的感觉。 冯主任忙站起身来,解释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吴佳玉,吴秘书。是公司新招的总经理文秘。今天正巧赶上公司这个大喜事,所以就和大家一起来庆祝。” “欢迎。” “欢迎。” 人们礼貌地回应道。 “谢谢。”吴佳玉站起身来,深鞠一躬,与冯主任一起重新坐下。 林子瞥了一眼肖敏锐,像是在质问他,身边换了新人,为什么对她没有一个通知。更何况是这等的美女。 作为女人,嫉妒总会为自己树敌无数。林子也是一样。对于这样一位整天待在肖敏锐身边的漂亮女子,她怎能不重视。即使她自己在移情别恋,也难消失宠之恨。于是,她立刻扬起驱赶情敌的大旗。虽然自信她的美貌无敌,但也要灭一灭周围随时生长的、图谋不规的心机。 而没等她发话,吴佳玉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 “各位领导,我很荣幸能到时代来工作。今后的工作中如有不到之处,请领导们多多指教。我先敬各位领导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故意将“领导”挂在嘴边,以此来回敬林子对她的鄙视。 “好的。谢谢。” “快坐下吧。” 林子听出了她的用意,冷眼看了看在座的反应,继续羞辱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做文秘的。但她除了陪酒攻关以外,什么都不会。连个字都打不出来,还自称是秘书,真成了笑话。” 肖敏锐听出这话中对吴佳玉的敌意,连忙说:“吴秘书不错。文件打印、公函回复都很到位。特别是今天做的那份三大公司的调研报告,非常精彩。” 徐经理立刻响应道:“是的。我看了受益匪浅。吴秘书,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们业务部的大力支持。” 郑强原本就不喜欢林子,便凑上一句:“我们公司的招聘可不会那么荒唐吧?” 冯主任:“当然。进公司的每一位员工,都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吴秘书也是我和肖总从几十位优秀的应聘者中,精选出来的。” 吴佳玉原本对林子的美丽十分惊羡,经她这么一阵嘲讽,顿时对她产生了厌恶之感。因此,那份美丽在她的眼中也大打折扣。 林子依然高傲地:“试用期过了还好,那才是真正的好。看我们这些人,早就把时代当自己家了。” 吴佳玉觉得不能就这样败给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便起身举起了第二杯酒。 “各位领导。今天我有幸遇到公司这般大喜事。借肖总这杯庆功酒,祝公司大赛顺利成功。我也愿为公司尽绵薄之力。这第二杯酒干了,就算是对我承诺的一个保证。” “哼!吴秘书真是好酒量呢。”林子不屑地来了一句。 肖敏锐觉得她这样有些过分,便急忙岔开话题。“从吴秘书的豪爽,看得出来对公司也是非常关心。来。林子,你也喝一杯吧。” 郝形势:“对。老规矩,来晚的先罚一杯。” 陈述全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喝了口水。 林子:“我不行。没有这般大的酒量,也做不了陪酒的事。再说,大赛在即,我的饮食更要注意节制呢。” 冯主任:“我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再次预祝大赛圆满成功!” 吴佳玉看到肖总能在这样的情形下,夸奖自己,心里十分感激。 为了感谢他的解围,又站起身来,“肖总。我敬您一杯。虽然刚到公司,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公司诚信、创新的企业文化,团结、奉献,勇于挑战的企业精神。我坚信在领导们良好的感召力,和强大的凝聚力之下,公司一定能阔步进入辉煌的未来。我也愿意为公司竭尽全力做好工作。也更加需要您的指教。” 肖敏锐:“好。不客气。我们共同努力。” “哼”。林子又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之声。继而冷嘲热讽道:“看来吴秘书的酒量不小,肚子里的说辞更是不少呢。” 肖敏锐扯了扯她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有这样的言行。 吴佳玉趁着酒劲回敬道:“美女大姐。我的文化程度不高,酒量也不大。但是我的脑子里装满了真诚。用于感恩是足够的。” 林子听到“大姐”二字,更加恼火,正欲反击。 郝形势闻到了火药味,及时站出来。 “林子。刚才我们大家都为公司的这个大好形势干过杯了。你来得晚,补上吧。我干了这杯,你随意。” 林子并不买他的账,“我今晚就守着这一杯酒,你还是跟别的什么新鲜物品干杯吧。” 郝形势知道她指的是吴佳玉,但碍于肖敏锐的面子,也不好直接指责她。只好装作糊涂,“我跟新鲜的红酒干杯,你随意。” 而后,又对吴佳玉道:“吴秘书。我们喝一杯,为了刚才在车上你想出来的那些名字。干杯!” 吴佳玉感受到他在偏坦自己,便举杯道:“谢谢。郝部长。我那些话都是闲扯,不作数的。最多只能算是良好的祝福吧。来。我敬您。”她说着,眼睛的余光却扫到林子拒绝了郝部长,此刻却陪着肖总一饮而尽。 “肖部。我受罚了。你满意了吧?哈哈。”她冲着肖敏锐,发出浪浪的笑声。 看到她这般地嚣张,吴佳玉更想知道她与肖总的关系。 她悄悄朝冯主任身边挪了挪身子,低声问:“冯主任,这个林子是肖总的什么人?” 冯主任看了她一眼,严厉地回答:“不要乱问。她是公司的模特儿。是头牌。” 头牌也不能这般嚣张跋扈。吴佳玉深思片刻,似乎明白了这个“不要乱问”的意思。如果肖总没有结婚,那么,林子就可以算是他的恋爱对象,或者是女朋友。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如果肖总有妻室,那么,这个林子不是他的爱人,便只能是他的女朋友。说得更确切些,是他的情人。想到这个关键词,吴佳玉感觉很不舒服。她不想过早地把肖敏锐定格在这种位置上。因为他是她这些天的幻想。她不希望这个美好的幻想还没有成型,就匆匆破灭。 如此一来,她更加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 看到郝形势吃了林子的闭门羹,肖敏锐心里过意不去,便提议几位股东干一杯,这样才缓解了郝形势的尴尬。 吴佳玉在冯主任那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信息,还是不甘心,便转到郝形势这边来。 “郝部长。这位林子是什么人?她跟肖总是什么关系?” 郝形势用手挡住脸,对她低声说了句:“她是肖总的朋友。” 吴佳玉故意道:“只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是肖总的太太呢。” 郝形势:“别乱说。肖总的太太在人民医院上班。人家郭医生是多么有修养的人啊。” “啊。肖总真的有老婆。”这又是一个让吴佳玉惊愕的信息。 “当然。这个年龄的人,怎么可能单身呢。” 听到这话,吴佳玉顿时大失所望。一位英俊的男神,就这样被两个女人瓜分了。 她重新放眼望去,感到林子除了那般令人厌恶的妖媚之外,更多的是让人轻蔑。 不过就是个小三,有什么可狂妄的。 李峰和陈述全一样,属于从不沾酒的人。看到大家喝到了尽兴处,便举杯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我代表我们财务部的全体人员,向领导们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保证在任何情况下,我们财务部都要做到坚守岗位,合理调配资金收支,认真执行公司的财务制度。确保公司各项活动正常有序地进行。守好公司的钱袋子。在这里我以茶代酒,预祝大赛顺利成功!” “是的。你们财务部也不能掉以轻心。要跟上公司的步伐。”肖敏锐高举酒杯,表示赞同。 “是的是的。”李峰敬完了该敬的酒,心中想着隔壁的李山,便装作方便一下的样子,借机溜了出去。 他拐了个弯,来到李山的包间。 看到他的到来,已有几分醉意的李山连忙迎了过来。 “来。哥,我正想去你那里,敬你几杯呢。”他转身冲着屋里的人道:“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李峰哥。他比我亲哥还要亲。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哥哥。你们快叫大哥。” “大哥好!”一桌的人起身齐声道。 “来。一起举杯,喝了这口酒,便是认下我这个亲哥了。从今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听我哥的话。都要无条件地帮助我哥。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哥。”众人喝罢杯中酒,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向他示拜。 李峰这个一向不矜不伐,戒骄戒躁的人,第一次有了拔地而起、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必不必。都是兄弟。” 李山看到娜娜一幅冷面孔,便说道:“娜娜。你也敬咱哥一杯。” 娜娜敷衍地敬过李峰。 李山:“哥。要说你跟她还是同行呢。对吧,娜娜?” 李峰:“是吗?此话怎讲?” 李山:“娜娜是在香巢公司的模特队。” “啊。这样说来还真是同行呢。” 娜娜敷衍道:“都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竞争,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峰:“我们时代可比不上他们香巢,单说实力与影响力,那都差着一大截呢。” 娜娜自傲地撇了撇嘴,“你们时代与我们公司的差距,单拚一个设计大赛,是远远不够的。要想追上我们,还需要狠狠地搏杀许多年。” 李峰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 “搏杀什么,感觉怪惨的。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李山不在意地举起酒杯,“来。哥。咱俩好好喝一杯。” 李峰以茶代酒,“好。干了!” 李山还是意犹未尽。“哥。今晚去我家吧。咱们哥俩好好叙叙旧。” 李峰看了娜娜一眼,“不了。改天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我那边还在继续呢。” 李山:“那好。哥。咱们保持联系。” 李峰向大家道了谢,回到公司的饭局。 这边的苗小禾看到大家都表过了态,便也站起身来,“我也说几句。咱们公司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每个岗位上的人都是关键人物,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她的话外音直指林子。对于林子的自傲,她也是一向反感。但在队里,林子还是能够敬重她的。所以,有些话她不用说得太直白。 郑强:“是的。我们设计部也是任务艰巨,压力山大。” 肖敏锐:“这次成功需要大家的齐心努力。我们的目标是,拿下这张王牌。”他转脸对郑强道:“参加决赛的服装必须尽快设计出来,每一款都要出彩。每一个人的尺寸务必精准。杜绝任何隐患和意外,保证决赛的顺利成功。陈总。比赛服装的制作还是由你们部门专人负责。要随时修改订正。还有就是模特队的所有人员,这段时间的训练也不能放松。苗总,您的队伍可是关键啊。模特儿队有这样优异成绩,您功不可没。接下来的比赛,还要继续争取,让她们尽可能地超长发挥。” 苗小禾站起身来。作为时代的艺术总监,一手把模特儿队伍打造成远近闻名的优秀团队,使今天的时代进入决赛,她已然很是欣慰。 “各位领导。我不敢在这里说大话。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时代的模特儿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努力,把大赛顺利成功地进行到底,不辜负公司领导的厚爱与期望。”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把目光移到了林子的身上。对于林子与肖总的关系,她心知肚明。作为局外人,不便过问。但对于林子的多日缺席,她心中有怨。只是不便当着众人的面讲出来。毕竟是要给肖总留这个面子。况且,以她对林子的了解,就这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林子原本想借理想集团代言的晃子推诿,但看到苗总那坚决的态度,和那个包含指责的眼神,便知趣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在时代,她只对这位苗总敬畏三分。 林子正要起身向苗总敬酒,以表这些天来缺席的歉意。此时看到刘严来电,便急忙出了包间。 “林子。我别墅的房门钥匙在你那儿吧?”按照惯例,刘严进家门前必须要把别墅钥匙藏在车座底下。刚刚把车开进车库,准备下车时,才发现钥匙不见了踪影。他立刻想到走时匆忙,钥匙一定是被林子带走了。 林子想了想,“走时是我锁的门,那大概是顺手装到包里了吧。”她也不敢确定。 刘严:“就是走得太着急了。” 林子:“等我到包里翻翻看。” 刘严:“不用翻,一定是在你那里。你还在雨林酒店吗?我这就过去拿。” 一向谨慎的刘严绝不可能把家门留给他人。况且,那上面还有保险柜的钥匙呢。 他的保险柜里不仅放着重要的文件和现金,还存放着新近购买的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冒这个险,让这一切脱离他的掌控。 林子收起电话回到酒桌前,装作无意地翻了一下包。果然,里面有一串不属于自己的钥匙。 那是一串带有玉盘点缀,配以咖色长穗的钥匙串。两把钥匙,一把敦实厚重,用于别墅大门。另一把略小些,却也铁壁铜铸,纹齿精密。应该是管控重要物件的,比如保险箱。再看看这颗玉盘,有红酒杯底座般大。半壁乳白,被咖色浸染。那线条浓绸流畅,像倾斜而至的咖啡,绵延缠绕。似融似伴,各色清晰,又与长穗交相呼应,煞有韵味。 林子看罢,将包合上。心中只有慌乱,无意欣赏。她知道以肖敏锐对她的了解,可以断定这不是她的物件。而刘严来取钥匙的事,又万万不能被他发现。 “怎么,有事吗?”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肖敏锐问了一句。 “没有。” 肖敏锐看出她的不安,便盯着她不放。 林子忙解释道:“电话是我母亲打来的。她说想我了,想来看看我。可是现在公司要迎接大赛,恐怕会很忙。我没有时间陪她。” 肖敏锐:“也是。要不,就等忙过这阵子她再来。那样你可以好好陪陪她。” 林子装作听话的样子,“嗯。我一会儿就这样跟她说。” 肖敏锐:“这段时间公司会全力以赴地迎接大赛,你要做好准备。” “嗯。”林子心慌意乱地在心里估算着刘严到来的时间。以刘严开车的速度,和他家到此地的距离,他应该即刻就能到达。 如果装作出去回电话,既不能拿着一串钥匙,更不能拎着包。那样必然会引起肖敏锐的注意和怀疑。那么,怎样才能把这串钥匙送出去呢? 这时的苗小禾觉得有必要直接提醒林子,便说:“林子。你那边的事情都办完了吗?明天队里就要布置任务了,你的责任重大啊。” 林子:“苗总,理想集团的事基本上结束了。如果有后绪工作,他们会再通知我的。” 苗小禾:“这样就好。” 林子:“苗总。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培养和教育。” 苗小禾:“这些与你自己的努力分不开。” 肖敏锐对身边的陈述全道:“你们生产部这季的生产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正好抽出专人,为大赛服务。” 陈述全:“嗯。我会安排好的。” 林子用纸巾拭了一下嘴角。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但是,脑子里乱轰轰的,没有主意。 她的手禁不住又悄悄地伸进包里,去拿那串钥匙。 “你怎么了?”看到她总摆弄那个包,肖敏锐问道。 “我看一下手机,好像有电话来。”她放弃了拿钥匙的行动,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 “哎呀!”她把手机放到桌上时,灵机一动,故意把酒杯碰翻。 酒水溅到了肖敏锐的身上。她知道肖敏锐最受不了这样的事。 “对不起,我------”她满含歉意地看着他。 “没事。”肖敏锐说着站起身来,离开包间就往洗手间走。 林子看着时机已到,立刻行动起来。 她拿上钥匙,离开了包间。心想,屋里的人们肯定都以为,她也一同去了洗手间。 但她只是站在门口,一直等到肖敏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快速向酒店大门奔去。 远远地,便看到刘严在酒店门前抬级而上。 林子紧跑几步迎上前去,将刘严堵在了门外。 “真是太匆忙了,怎么就把它放到我的包里的呢。”林子解释说。 刘严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脸,笑了笑,“着急忙慌嘛。可以理解。你们还都在这里呢?”其实,他知道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路上也想着让林子避开熟人耳目。没想到林子这么准点地来到他的面前。这又让他感觉林子是另有隐情。 林子急于让他离开,便说:“是的。都在拼酒呢。您也来凑个热闹吧?” “都有谁在啊,让我见识见识。”他故意打着哈哈道。 “肖总和公司高管们,个个酒量不菲。已经罚了我好几杯了。”她强调了那些人的大酒量,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果然,刘严听了直摆手,道:“那我可不行。家里人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就先走了。你们尽兴吧。” 这正中林子下怀。“好吧。您慢走。注意安全。” 看到刘严的车离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敏。肖敏锐离开得正是时候。时间估算得也恰巧合适。下次万不能这般忙中出错了。 她这样想着,轻松地转身走进旋转门,却不知正与肖敏锐犀利的目光相撞。 肖敏锐:“你-------怎么在这儿?” 第5章 情敌的挑战 肖敏锐从洗手间出来。他对林子今天的表现十分不满。只有几日未见,他觉得林子有了莫名的变化。原本以为有自己的护佑,傲慢一点也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像这样无理取闹。毕竟吴佳玉是他的秘书,不能让人这般地轻视。酒宴结束后,一定好好说说她。 他这样想着往回走,一抬头,看到林子和一位男子的身影在大门前一闪,便诡异地消失了。 是谁来这里找林子呢? 肖敏锐好奇地往大门方向走来。便看到重新回到大厅里的林子。 肖敏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说着,伸头朝外面看了一眼。 “我刚才出来接电话,正巧遇见理想集团的刘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刚跟客人们走了。”林子不能确定肖敏锐是否看到了刘严,便觉得这样直接说出来最好。 肖敏锐:“噢。真巧呢。刘总也在这里。怎么不留他跟我们喝一杯呢?” 林子:“他说有事,陪着客人先走了。” 肖敏锐放下心来,“你最近总在他们那里,有什么感想啊?” 林子故作镇定地:“刘总的集团毕竟是大公司,一切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又有刘总的大力支持,我的代言才得以顺利完成。不过,后续的工作可能还要占用一点时间。” 肖敏锐心中略有不满。通常广告代言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况且现在公司的事也需要林子的参与。 “那你可要把时间安排好,尽量两边都不耽误。”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她看了眼他衣服上的那片湿地,转移了话题。“刚才都怪我不小心。幸好是酒,要是热水会烫伤你的吧?” “没有。”肖敏锐拉住她的手,“这些天也没看见你,就没有想我吗?” 林子:“当然想了,要不我能这么不顾一切地赶过来吗。” 肖敏锐搂了一下她的细腰,“酒席散了陪我。” 林子点点头,“好的。” 他们双双回到酒桌前。 此刻,郝形势正在发表演说。 “我们保安部一定会严加看管。所有进来的包裹都要当面拆开,防止不法分子趁机搞破坏。” 郑强:“不需要这么草木皆兵吧?” 郝形势:“不。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徐经理:“可你刚才还说形势一片大好呢。” 郝形势:“越是这样,越要提高警惕。” 徐经理调侃道:“郝部长。公司那些生产原料,那么大的包装里,不会有问题吧?您能一包一包地拆开检查吗?” 郝形势:“这个你还真提醒了我。那些包装虽然都是由生产部门把关,但我们也要全力协助。” 徐经理笑了,“我们业务部应该没有问题吧?” 郝形势:“也不能这样说。要知道犯罪分子无孔不入。加强防犯是每个人的职责所在。” 冯主任迎合他道:“对对。我们应该重视这个问题。据我所知,自从公司成立以来,在郝部长的领导下,公司安保一直做得很好。来,郝部长,我敬你。” 得到冯主任这般夸赞,郝形势得意非凡。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保安部就是要为公司这艘大船保驾护航。” 肖敏锐插言道:“是的。我也敬郝部长。”他喝下酒,接着说:“还有我想要说一点,就是这次大赛服装面料一定要选好。郑总,陈总。这个关口你们一定要把握好。我们这次能进入决赛,也有侥幸的成分呢。” 冯主任接过话来,“是啊。据说千岛代表队的选手,裙子侧缝开线,大泄春光,被扣了两分。我们才有了申诉的机会。而如果我们没有这次成功地申诉,也不可能有幸进入决赛的。听说千岛公司的老板气得头发都直了,当场就把那位模特儿开了。其实这与模特儿关系不大。选料、设计、制作,哪一关都逃不了干系。” 郑强:“只有那位模特儿背了黑锅。真是不公平啊。” 林子及时地为肖敏锐续满酒,说:“那女生我认识。条件不错,人也踏实。在那边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运气不佳。” 肖敏锐:“你跟她熟吗?” 林子:“当然。她是我的学妹,叫杨容美。我们在一个培训班里。那一期培训的成绩一直都是我第一,她第二。我们是一起毕业的。” 肖敏锐:“冯主任,苗总。去了解一下,如果可以,把她招到我们公司来。” 听到肖敏锐这样说,林子不免有些后悔刚才的多嘴。原本想弦耀一下自己,没想到肖敏锐竟然要将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学妹招进来。她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暗自打起小算盘来。既然已经有了引退的想法,多一位学妹又有何妨。这样一想,便释然了。 肖敏锐觉得还有必要再强调一下,“我们一定要吸取这个教训,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因素。绝不能让类似的事件发生在我们身上。” “是的。是的。” “是要高度重视起来。”大家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的吴佳玉敬完了在座领导们的酒,便开始专心品尝那桌美味。既然林子只是肖总的情人,那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她尊敬的。甚至把她列为了情敌。她相信肖总不会拿公司的工作当儿戏。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能找到机会慢慢与她斡旋。就不相信没有整治她的机会。 郝形势将酒杯举到苗总面前,“苗总。我敬您。在时代,您辛苦了这么多年,这次成功晋级,就是对您的功劳最大的肯定。” 苗小禾:“谢谢您,郝部长。尽职尽责是我们应该做的。” 郑强也举过酒杯道:“苗总。我也敬您。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 苗小禾:“我们的工作本来就是相互配合。这都是应该的。现在的关键是接下来的工作。” 趁着大家相互敬酒,陈述全悄悄溜了出去。 下午,他接到韩雅菊的信息,让他今晚一定去她那儿一聚。 韩雅菊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原先与肖敏锐谈过一场恋爱。也许是因为她过于主动,使得原本就自恋的肖敏锐有了更大的优越感,对她也就愈加不在乎。加之肖敏锐身边不乏美女们的追逐,甩掉她也是意料中的事。 陈述全与韩雅菊的关系,是在三年前那次同学聚会开始的。 那次的酒桌上,同学们提议比赛开瓶盖,谁输谁喝酒。这对于不胜酒力的陈述全来说,的确是一大难题。面对眼前那些酒瓶,他陷入泥沼般的困境之中。 幸好坐在身边的韩雅菊偷偷塞给他一把瓶启。他因这个小小的作弊赢得了胜利。因此,对韩雅菊感激不尽。而后把那个启子宝贝一样地收藏起来。 其实,早在大学时,他对韩雅菊便心生暗恋。只是家境不好,生活费是每日摆在眼前的重大难题,哪敢再找个女朋友来增加消费。那次聚会,他得知韩雅菊短婚离异,单身一人,大学的那段暗恋便萌发出来。二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当然,他没有想过离婚。像许多男人一样,只是想在事业有成之后,了却年轻时没有实现的青春梦。 他们这个关系保持了三年,没有跟任何人讲,更不想让肖敏锐知道。毕竟他步的是他的后尘。 他和妻子何珍珠同在生产部,平时形影不离,单独外出约会的机会很少。但今天不同。 就在他接到公司晚上聚会的消息,而他的妻子恰巧今晚又不能随行参加时,那一刻他暗自狂喜。竟然会有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看到酒宴过半,他便忍不住给韩雅菊发出消息,告诉她一小时左右到达。 等陈述全回到包间,酒宴进入到后期的k歌阶段。 林子正对着麦唱她的拿手歌曲《甜蜜蜜》。 陈述全悄悄地在肖敏锐身边坐下来。 看到大家酒足饭饱,也不想参与接下来的娱乐节目。苗小禾不等林子唱完,推说有事,提前退席了。 这几日的彻夜失眠,让她感到极度疲惫。原本想告假休息几天,但接到了进入决赛的消息,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开车,她没有喝酒。所以,她清醒地驱车离开酒店,绕道驶入位于市南区的紫藤大道。 紫藤大道是她为这条路起的名字。虽然这里不是她出行的必经之地,但是,这么多年来,这里是她每日必须签到之处。 她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漫步、徜徉,这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 此刻,她打开车窗,侧过脸来,对着外面深深地吸吮着清凉的空气。 这个季节,没有紫藤花的开放。只有空气中散发着清凉。而在他的感觉中,这里始终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习惯这里的任何一个季节,任何一种景象。无论怎样,她都愿意在这里回忆、畅想。她喜爱沐浴紫藤的花海,欣赏紫藤蔽荫的幽兰,回味紫藤荒芜的悲伤。在年复一年的交替中,她始终如一地眷恋着紫藤的萧瑟与芬芳,期待着为爱而守的相逢与重生。 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的半老徐娘。人生就这样匆匆而过。她渴望到来的时刻还是那样遥遥无期。那个深爱的人似乎忘记了这里。有时又觉得,他已经到来。只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在不远处凝望着她。就像时间考验着她沉寂的执着,就像岁月浸染着她流年的蹉跎。 今天她没有下车,没有在这里一步步丈量思念的距离。没有站在这里,聆听远方随风吹来的希望之声。她只是将车速放慢,缓缓地从那一长排紫藤树前驶过。像是肩负阅兵的将军,检阅着一颗颗坚定不移的恒心。 到了紫藤大道的尽头,她关上车窗,提速离开了这里。她要在八点之前,赶去住处附近的中医诊所扎上几针,以缓解这几日失眠的痛苦。 酒宴这边的林子解决了手头的麻烦,便开始尽情、轻松地享受那般乐趣。 她站在那里唱着情歌,觉得有惊无险的刺激也很美妙。 肖敏锐惬意地随着音乐,打着拍子,为她助兴。此时他包内手机急促的响铃声,被这般地嘈杂淹没了。 他两眼盯着林子,欣赏着她的妩媚,想象着酒席散后与之交欢的情景。 林子一曲终了,郝形势对吴佳玉道:“吴秘书也上去唱首歌,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 吴佳玉觉得应该表现一下自己,更应该挑战一下林子的唱功。便站起身来,正要开口。 林子发现了她的意图,立刻把肖敏锐拉上前来,“下面我和肖总一起为大家唱首歌。” “好!” 肖敏锐站在林子身边,对着麦道:“感谢林子的天籁之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所以,我和林子共同为大家唱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好,好!”人们齐声叫好。 林子用胜利者的眼神,高傲地瞟了一眼吴佳玉。 吴佳玉咬咬牙,把她的这份轻蔑记在心里。 “铃------”肖敏锐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 看着肖敏锐兴致正浓,陈述全坐立不安。就在刚刚,他突然想起了韩雅菊让他一定过去的原由。今天是韩雅菊的生日,也是他们相爱三周年的日子。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给她买份礼物带过去。但目前却苦于找不到提前退席的理由。这屋子里的人,如果每人一首歌,起码也要一个小时。而对于他来说,与情人的约会,一分钟都是那么地弥足珍贵。 一曲结束,身边的郝形势站起身来喊道:“大家说他们唱得好不好!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肖敏锐像真的歌唱家一样给大家鞠了一躬。 “好,谢谢大家的一片盛情。那么我再为大家唱一首-----千言万语。” “好!”人们拍着巴掌叫好。 陈述全急得直咬牙。他瞥了郝形势一眼,心里狠狠道:你就知道瞎起哄。 郝形势全然不知自己的言行深深得罪了陈述全,他把身子凑上前来,说:“陈总。你一会儿怎么表现?唱不唱?一会儿我就要唱打靶歌了。” 陈述全感觉快要晕倒了。他听郝形势唱过无数次这首歌。跑调暂且不说,他能把这首歌一遍遍地重复到天亮。这时,他真后悔没有跟着苗小禾一起退席。 陈述全深知今晚能单独出来,跟韩雅菊见上一面有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今晚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必须去那里。但公司这顿饭也很重要。他没有不到场的理由。原本想在这里露个脸就走,没想到这些人今天兴致这般高涨。看来不能等到结束,必须找个理由提前退场。 肖敏锐终于表演完毕。没等他下来,吴佳玉大方地走上前来。她原本并没有想要表现的欲望,只因林子刚才的举动,挑起了她的斗志。虽然林子的歌唱得不错,但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她要把林子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为自己争回面子。 “肖总。我来为大家唱首歌。” “好。大家欢迎!” 吴佳玉:“我为大家唱一首王菲的传奇” “好。”大家拍手叫好。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 “好!” “太棒了!” 这首歌她唱过许多次,每每都是这样一片叫好声。而今天唱出来,却觉得像是专为她和肖敏锐定制。内容与心情都是那么地贴切,那么富有深意。虽然已经知道肖敏锐的身世,但这对于林子而言,也是一个挑战。想到此,她越发深情地将歌曲发挥到极致。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好,吴秘书,唱得太好了!”徐经理首先鼓掌。 “真好!”冯主任没想到自己招聘的总经理秘书,歌功这么棒,便有点小小地得意。 郑强:“吴秘书,人才啊!” 原本不悦的陈述全,此刻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郝形势:“真棒。都快比王菲唱得好了。再来一个吧。” “谢谢,谢谢大家!”看到如此一片叫好声,吴佳玉还是不敢恋唱,把麦递给了郝形势。她用胜利者的目光瞟了林子一眼,算是对她的回敬。 林子厥着嘴,拉了一下举手鼓掌的肖敏锐,以此制止他的喝彩。 吴佳玉觉得自己的报复成功了,神情得意地坐在那里。心想,如此一来,人们也会对她增加许多好印象。 郝形势接过麦,“吴秘书唱得这么好,我都不敢张嘴了。陈总,你来一个吧?”他把麦递到陈述全面前。 “我就算了。”陈述全说着,把麦推了回去。 郝形势知道他不善歌唱,便也没有强求,自告奋勇地走上台去。 “现在,我来给大家唱-----打靶归来!” 在座的人们笑了起来。对于他的歌唱,大家都已经领教,只是无奈罢了。 陈述全看着郝形势,从心里抱怨着:如果葬礼上允许唱歌,他也一定还是唱这首。 看来是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他决定向肖敏锐提出退场的请求。 但没等他的话说出口,郑强对他说:“陈总。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这次选料你得跟我一起去。以往那几家,你给我提提建议,哪家的料子最好。” 肖敏锐听到郑强这话,也过来插言道:“近期我没什么事。选料时把我也叫上。” 看到他们对此事的重视,陈述全只好作罢。 “我认为南瑞织造厂应该是我们的首选。虽然有的面料比其他厂家贵点,但质量要好出许多。用于大赛应该没问题。如果日后生产,就要看成本核算了。当然,最终还是要以客户的需求来决定。”他大声说着,还是感觉抵不过郝形势的歌声,不免微微蹙了下眉头。 肖敏锐也知道大家对郝形势的表演不感冒,但碍于面子不好拒绝。只是寻个开心嘛,这样想来也就能欣然接受了。 况且,他的心思都在林子身上。对那声声走调的曲子充耳不闻便罢。 郑强看出了他的心思,“好了。我们的打靶英雄也该休息一下了。我说两句。”他站上台来,这样阻止了郝形势的“打靶”。 “各位。公司到了关键时刻。今晚这顿饭过后,大家要不遗余力地大干一场。要拿出百倍的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在这里表个态。为了迎接这次大赛,我们设计部一定要认真研究服装发展的趋势,推陈出新,大胆创新。拿出一流设计,参加大赛。绝不拖公司的后腿。保证大赛顺利成功。” “好!”冯主任首先鼓掌叫好。其他人也跟着响应。 肖敏锐:“时代的发展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所以,大家一起努力吧!今天,也工作一天了,明天的任务艰巨。所以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都早点回去休息。以饱满的热情迎接明天的挑战。” 陈述全终于等到了结束的时刻。他随着在座的人们纷纷起身,准备离去。 静下来的房间里,骤然响起肖敏锐手机刺耳的铃声。 “喂。是我。什么?!你说什么?!” 肖敏锐的神情骤然僵直在那里,与刚才乐极逍遥的他判若两人。 他迅速收起电话,顾不上与林子打招呼,便神情紧张地往外走。 “陈述全,你跟我走!” 第6章 幼稚的试戏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郭静晨在给病患做手术中突然昏倒,被送进急救室。 肖敏锐知道陈述全滴酒未沾,所以边走边对陈述全道:“你开我的车,一起过去。”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郝形势跟上前来。 肖敏锐:“郭静晨昏倒在医院,原因不明。” “那我也得去。”郝形势二话不说,跟着朝门外走。 “我也去。”郑强紧随其后。 陈述全默默地向前走着。原本以为酒席散了,就万事大吉。没想到又来这么一出。当然,但凡有事,肖敏锐总会把他拉在身边。况且,今晚这些人中,只有他没喝酒。所以他开车是必须的。看来今晚很难脱身了。 林子出了酒店,并没有回公寓。她找了个去商场买东西的借口,避开了同事。 走在马路边,心里不免回想起老刘的那些承诺和甜言蜜语。看来眼前这棵摇钱树,很有可能改变她人生的轨迹。未来的成败也在此一搏。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给刘严发出信息,约他出来小聚。 没想到老刘回复说已经到家,明日再说,便关了机。 林子被这个拒绝冷冷一击,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是啊。攀上老刘这棵大树,只是她一厢情愿。毕竟,老刘没有想要抛弃前妻,与她结婚的意思。充其量只是成功人士找个美女玩玩而已。她也不必太认真。况且,自己也只是想要得到他金钱与实力的支持。如果讲感情,他远不如肖敏锐实在。 从刘严这里碰了壁,她感到很扫兴,继而又把心思放回到肖敏锐的身上。看他刚才匆匆忙忙的样子,也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拨通了肖敏锐的电话。 肖敏锐还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他简单说明了情况,便挂上电话。 听到肖敏锐那般地紧张、焦急,林子也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情人就是这样微不足道。永远是附属品。说白了,只是他们用以消遣的玩偶。一旦事业、家庭出现问题,便是首先被放弃的对象。而且放弃的速度是那样地迅疾,放弃的决心是那样地坚定。 这时,林子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无处安身的流浪犬,一枝短命的路边花。想到此,她更加想要成名,想要富有,想要成功。到那时,老刘算什么,肖敏锐又算什么。她咬咬牙,狠狠地踢出路面上的易拉罐,就像是要将卑鄙的老刘,和自私的肖敏锐一同踢开一般。 她就这样一路走着,听着那近似哀嚎的响声,一股胜利的喜悦涌上心头。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想起刚才提到的杨容美,便拨通她的电话。如果能够说服学妹来公司,既显得她大度,也能讨好肖敏锐。而且,她确定这位学妹抢不走她的风头。 电话通了。对方像是在十分嘈杂的场所。林子喊了半天才得知,她正在酒吧买醉。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尝试一下醉生梦死的滋味。也来一场意外,刺激一下肖敏锐。看看他的反映如何。也好为他们的分手找出正当的理由。 于是,她坐上出租车,直奔珍箩酒吧。 吴佳玉随冯主任出了酒店。他们这几人同乘徐经理的车。李峰没喝酒,所以他负责开车。 徐经理觉得还需要再感谢一下吴佳玉,便说:“吴秘书。如果我们今年能与那几家外商合作成功,我一定代表业务部真心感谢你。” 李峰:“别光嘴上说。你这感谢的话都说了一晚上了。除了两杯酒以外,什么也没有啊。” 冯主任:“对。如果真的能跟国外公司做生意,那咱们公司的形势又是一片大好了。” 徐经理:“我说话是算数的。” 李峰:“那你说说怎么感谢吴秘书?” 徐经理:“吴秘书为我们找到了非常有用的、关键性的资料。所以这个奖励一定要给。而且是万元现金奖。” 冯主任:“公司可没有这样的事啊。” 徐经理:“公司不给,我给。我用我的奖金发给吴秘书。外加贵重礼物。” 李峰逗趣地问:“什么贵重礼物啊?” 徐经理:“当然是女孩子喜欢的包包啊,钻戒啊------” 李峰:“唉。包包可以,钻戒可不行。你送这样的东西,太敏感了。你老婆知道了会误会的。再说,吴秘书的男朋友也不会愿意的。”他停顿了一下,有意问:“吴秘书,你说是吧?” 吴佳玉:“我没有男朋友。但是也不能收这样的礼物。” “是吧。我就说的呢。”李峰得到这个好消息,便想着为了李山,再找机会探寻她与肖总的真实关系。也因此,又把李山和吴佳玉放在一起想像了一下。觉得二人够般配,可以称得上郎才女貌。 吴佳玉看到徐经理已经略有醉意,说:“徐经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在意。” 李峰竖起大拇指,“看看。这就是素质。” 这时,冯主任接到郝形势打来电话。告知肖总是因爱人身体不适,赶去医院看望。他们就不必过去了。 吴佳玉得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失望之极。她心中的男神就这样土崩瓦解了。刚刚树立起来的目标就这样烟消云散。她不知道肖总的爱人是怎样的人。但肖总与林子的关系昭然若揭后,她把这份失望转嫁成对林子的憎恨。恨她对自己那种轻视的态度,恨她那蔑视一切的傲气。甚至恨她在自己之前霸占了她的男神。你除了个子比我高一点,有什么比我强?她在心里恨恨道。如果跟你一同认识肖总,他一定会情归我处。 当然,她也在责怪自己涉世不深,头脑简单。连暗恋目标的身世背景都没搞清楚,就异想天开,白日做梦。这样怎么能成功? 想到林子刚才那般地嚣张,她这口气难以下咽。对,现在应该去医院,看看肖总爱人。作为总经理秘书,去也是应该的。况且身为女性,照顾病人也方便。还可以就此机会与肖夫人建立友好关系,以便日后联合起来对付林子。 想到此,她一阵兴奋。“请停一下。我就在这里下车。” 刚才听郝部长说,肖夫人是在人民医院上班。于是,她坐上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 在医院的抢救室外,她看见了那几位刚刚道别的公司高管。 看到她的到来,人们不约而同地将惊讶的目光投射过来。 “你怎么来了?”肖敏锐诧异地问。 “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吴佳玉坦然地回答。 肖敏锐用手指了指抢救室的门,没等他说出话,负责治疗的李医生出来了。 “病人是因疲劳过度,引起头痛头晕,导致暂时昏迷。现在醒过来了,需要好好休息。其他情况明天再做详细检查。”说完,便请肖敏锐一个人进入病房。 吴佳玉忍不住伸头朝里张望。 只见肖敏锐坐到病床边,身子紧靠着他的爱人。他爱人躺在那里,望着他,听着他的述说。那样一幅亲昵恩爱的画面,让人难以想象,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 吴佳玉心想,如果让林子看到这个场景,她一定会发疯。以她的高傲,决不允许肖总这样对待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然而,事实上她并不敢。因为她只是个第三者,只是这个男人的情人,只是个玩偶而已。她不用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只要站在这里,就足以被人们蔑视、唾弃。吴佳玉仿佛看见了众人指责她、诅咒她,而她无地自容、落荒而逃的狼狈情景。 经过这样的一番联想,吴佳玉便心花怒放。起码我会拍手称快。这样一来,她又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拉林子一起来,让这个情景真实展现在她眼前呢? 陈述全又悄悄给韩雅菊发了信息,说明了暂时不能过去的理由。但他的心里还是难以平静。特别是看到肖敏锐那样关切地看护郭静晨,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韩雅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是否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她身边,像这样全身心地陪护她呢?他不敢下这个保证。因为他做不到。这样一来,他更觉得内疚。如此地爱一个人,却不能时刻保护她,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她,爱的意义又怎样诠释。即使韩雅菊不责怪,他也无法原谅自己。今后遇到这个矛盾怎样处理,现在必须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以防万一。他坐在那里,一手支撑着低垂的头,默默地沉思不语。 “吴秘书,你怎么来的?”郑强一句问话,打断了他的这番遐想。 “我打车过来的。” “你住的离这远吗?”郑强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 “不远。三站路吧。” “啊。”郑强也是觉得闲着无聊,便跟她随意说说话。在这样等待的时刻,能与美女在一起,时间也还算过得充实。 “郑总,我看过您很多设计。非常捧!”吴佳玉认真地说。 “你?看过我的设计?”郑强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但漂亮,还很会说话。 吴佳玉:“是的。我一进公司,就去展厅参观过了。” 郑强:“那些都是过去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这次大赛。” 吴佳玉:“这次大赛您肯定能成功。我挺你!” 郑强笑了笑。“谢谢!”他双手作揖表示感谢。至此,对这个新来的小秘书有了好感。 在四位老同学中,郑强最了解肖敏锐。他知道肖敏锐的胃口,对于美女是多多易善。虽然身边有个林子,但送到嘴边的美食也从不拒绝。所以,对于吴佳玉,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肖敏锐与这位美女的关系,也就不能随意挑逗,以免招惹同伴,增加不必要的矛盾。 而对于吴佳玉来说,眼前这些人都是一样。商业精英,年轻有为,潇洒倜傥,风流多情。但今天的经历也让她明白,每个人都不简单。都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都不可轻易发生干系。 郝形势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凑上前来。 自从退伍到现在,他在这座城市中安下身来,且夫妻都有一个还算轻松稳定的工作,很是满足。对于老婆之外的女人,他从来不敢动歪心思。他知道那些女人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消耗他的辛苦钱。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他的父母还在农村,家里需要盖房子,需要给父母养老送终。他更想在这个城市有套大房子,把双亲接来享享清福,尽尽孝道。凭什么把辛苦挣得的钱,花在那些没有心肝的女人身上呢?就这一点来看,郝形势永远不会出轨。除非他有了大把的、花不完的钞票。所以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和老婆一致认为这句话是真理。他在服装厂上班的老婆吴桂花把钱全部攥在手里,不给他一点出轨的机会。遇到突发事件,只能靠他出力,千万不要指望他能拿出钱来。好在他是一个从不吝啬自己体力的人。只要公司和朋友的事,他都会义无反顾,两肋插刀。但他的帮助往往不得要领。要知道两肋插刀的人,必须要智勇双全。而他是个典型的有勇无谋之士。所以他只有一把刀,也就谈不上插两肋。充其量只能拔刀,能不能相助谁也不能确定。 郝形势:“郑总。既然美女这么崇拜你,你应该为她专门设计一套服装,作为酬谢。” “不不。不敢当。”吴佳玉冲着他们直摆手。 郑强倒是心有灵犀,“可以啊。等我忙完了大赛,就给你特别设计一套。”他觉得这样做,不管她与肖敏锐是什么关系,都无大碍。 陈述全在一旁低头看着手机,对于身边的谈话毫无兴趣。他还在为今晚的失约而懊恼。 不一会儿,肖敏锐从病房里出来,说:“大家辛苦了。没事了。郭静晨只是需要静养休息。你们请回吧。” 郝形势站了出来,“你们都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让我留下来看护郭医生。” 人人都觉得这样不妥,只有他没有一点感觉。 肖敏锐:“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就一起回去吧。”他想说不方便,又改成了没有事。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说了些安慰的话,便走了。 吴佳玉转了个弯又原路返回来。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她回到静静的走廊,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 “你、你怎么还没走?”肖敏锐感到很是吃惊,他疑惑地站起身来,问。 “肖总,我想在这里陪------”她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肖总的爱人。“陪姐。”最后她用了这个称呼,显得很是亲切。 肖敏锐急忙向爱人介绍,“这位是公司新来的秘书吴佳玉。吴秘书。这是我爱人郭静晨。” “小晨姐好。”吴佳玉首先招呼道。 “您好。”郭静晨冲着漂亮的吴佳玉友善地微微一笑,那笑意中没有一丝的敌意。这让吴佳玉感到很舒服,也很亲切。她在心里将郭静晨与林子做了个对比,再一次把林子诅咒了一番。 “小晨姐。我能这样称呼您吗?”得到对方首肯,她继续道:“我来公司时间短,很多事情不了解。但我希望能为公司、为肖总多做些事情。今天正好遇到了,我想这件事我来做最好。因为我最会照顾人。我妈妈瘫痪在床两年,都是我照顾的。我也能熬夜,整夜不睡觉也是习惯。所以,肖总。还是让我来照顾小晨姐,您回去休息吧。明天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等您处理呢。” “不不不。”肖敏锐急忙摆手。“我平常就是忙公司里的事,很少照顾到家人。这是老天安排让我恕罪呢。我应该多陪陪她,就不麻烦你了。” 郭静晨是个大方的女人,也很爱年轻潇洒的丈夫。和许多女人一样,对于男人身边的美女,虽有着防范的意识,但绝不随意怀疑。她的底线是,只要男人爱家、爱家人,偶而的精神出轨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不伤害任何人。况且她了解自己的男人,知道他做事做人有一定的原则。所以,除了提醒之外,没有干涉的习惯。这就使得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很和谐、很融洽。况且,从吴佳玉的谈吐中,她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的清纯无邪,也很喜欢她的善解人意。 “吴秘书。我没有事,只是劳累了一些,休息一下就好。就不麻烦你了。” 看到两人都这样拒绝了自己,吴佳玉也不好强行留下。“那我就陪您坐一会儿吧。”她在病床边坐下来。 肖敏锐借机走了出去。 郭静晨:“吴秘书,你家里有几口人?” 吴佳玉:“我们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妈妈都是普通工人,妈妈去年去世了。” “对不起。”郭静晨满是歉意道。 “没关系。开始那段时间,一想到离开的妈妈就会流泪。现在好多了。”她浅浅一笑。 “那你父亲现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父母早就离婚了,我一直跟着妈妈生活。父亲也早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早就不跟我们来往了。我现在是一个人过。” 郭静晨同情地望着她,心里想,难怪她这般地懂事呢。 “你受了不少苦吧?” “是的。不过也都挻过来了。”吴佳玉不想流露出自己的伤感,便把话题岔开。“小晨姐。您是在这家医院上班吗?您跟肖总真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不,是郞才女才,郞貌女貌。你们都是那么优秀。您让人一看就是位大家闺秀,贤妻良母。很令人尊敬。” 郭静晨笑了。“吴秘书,你真会说话。” 吴佳玉:“我说得都是实话。” 这时,肖敏锐随着李医生走进屋内。 “郭医生。我想把您转到病房去。明天再做进一步地检查。您看这样行吗?” 郭静晨:“好的。谢谢您。李医生。可病房能有床位吗?” 李医生:“我到现在才来,就是为这事。内科病房已经满了,现在外科病房刚好有床位。您能不能------” “可以。这就麻烦您了。” 李医生:“没什么,应该的。那么我现在就叫人来推您过去。” 看着李医生离开,郭静晨对吴佳玉道:“吴秘书,今天我就不留您了。天也晚了,您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好的。小晨姐。您多保重。我有时间再来陪您。” 肖敏锐也很想让她离开。毕竟是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很容易被误解。 “谢谢你。吴秘书。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吴佳玉:“肖总,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见。” 吴佳玉心情愉快地从房间出来。虽然与郭静晨接触了这么一会儿,但对她的印象很好。她觉得肖总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功,与这样一位好妻子分不开。而且她断定,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至此,林子便是他们俩人共同的敌人。一定要把那个妖女从肖总身边赶走。而自己也要重新寻找心爱的目标。 她看到时间已过十点,便不敢怠慢地匆匆往外走。 此时的医院大厅,宽敞、冷清而肃静。仿佛一股阴气在上升。吴佳玉一下子想到了今天看到的恐怖小说里的情景。诡异、阴森、惊恐。 她下意识地转回头去,看了看身后。没有黑影飘移,没有怪异的叫声。一切正常。她闭上眼睛,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将头脑中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她深呼一口气,睁开眼。猛然发现一位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女子,僵尸一般地向她扑来。 “啊!”吴佳玉瞬间魂飞魄散。她惊悚的尖叫声刺穿了寂静的空间,撞击着冰冷的墙壁。那惨烈的回音将她的恐惧疾速地扩散开来。 她稍做镇定,重新睁开紧闭的双眼。这才看清怀里的女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魔鬼。她只是手臂血流不止,命悬一线。 “啊!急诊!急诊!快来救人啊!!!” 第7章 意外的意外 惊魂未定的吴佳玉重新回到抢救室外,一屁股瘫坐在长椅上。此刻里面的郭静晨已经离去,这位不知姓名的女子正在抢救中。 一位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吴佳玉上前追问道。 “正在抢救。你跟我来。现在我给你开好单子,先把这些费用缴了。” 吴佳玉跟着来到医生办公室。 “姓名?” 吴佳玉:“我,还是------” 医生:“我是问病人。” “她------不知道。我是在走廊上遇到的。我根本不认识她。” 医生:“那怎么办?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你觉得是帮助她,还是报警再说?” 吴佳玉:“我看她伤势严重,就先救人吧。” 医生:“是啊。救人要紧。但这笔费用怎么办?你好人做到底,先替她垫付。等她醒过来再说吧。” “那-----好吧。” 医生:“你先去缴一万元订金。放心吧,我们会尽力抢救的。” 吴佳玉拿着医生开的费用单,呆呆地站在走廊上。她没有这么多钱,更何况现在夜深人静,上哪里去借呢?突然,她想到了肖敏锐。不向他借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位命悬一线的女子,她觉得借钱已是刻不容缓。 于是,她匆匆去了医院病房,很快便找到了肖敏锐。 “你怎么还没走?这------这是怎么了?!”看到衣服上满是血渍的吴佳玉,肖敏锐又是大吃一惊。 “肖总。我没事。刚才遇见一位朋友出了意外,正在抢救。想------想跟您先借点钱急用。” “说吧,要多少。”肖敏锐不假思索地问。 “一万。” “没问题。”尽管吴佳玉的声音说得很低,生怕吓到肖敏锐。但肖敏锐根本没有在意。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述全的电话。 那时,陈述全已经离开了医院。看到时间已近十点,觉得这里离韩雅菊家不远,还可以去待上一会儿。便拨了韩雅菊的电话,想通知她一声。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也许韩雅菊在洗澡,听不见铃声。他过了两分钟又继续拨打。对方还是不接。难道韩雅菊会因为自己恕约在赌气。于是他放下手机,决定直接过去,给她个惊喜也算是个小小的补偿吧。 他坐上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区。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本以为是韩雅菊回话了,打开一看,却是肖敏锐的来电。 肖敏锐:“陈述全,你现在那里?” “我------在回家的路上。”陈述全迟疑了一下,说。 “那些现金还带在身上吧?赶紧回来,把钱送过来。我这里急用。”肖敏锐的语气显得很迫切、焦急。 “好吧。”陈述全没有下车,便直接返回医院。幸好没有跟韩雅菊说。他心里这样想。但是,这半夜三更的,肖敏锐急着要这笔钱干什么?他想不出有什么意外能需要他这样做。 今晚使劲折腾吧,但愿明天有时间能去陪陪韩雅菊。 韩雅菊是银行职员。今天虽然是休息日,可一早就出了家门直奔超市。她早就记得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非常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自从与陈述全在一起,她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光彩四射。那些痛苦和忧伤被陈述全的爱彻底地埋葬在昨天。虽然现在处在情人的位置上,但她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拥有这样的生活,她非常满足。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继续下去。 在大学,她把初恋献给了肖敏锐。那时,她是那样地痴迷与他,却被他随意地抛弃。经过了这样的一段挫折,她并不怨恨肖敏锐。因为她太爱他,因为这份爱,到了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的地步。也正是因为她的执迷不悟,使她匆匆与前任丈夫结了婚。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俩长得有些相像。而她的前夫因自私和暴虐,令她无法忍受,最终分道扬镳。她把造成自己痛苦的罪责全部算到了前夫身上,却对肖敏锐丝毫痛恨不起来。因为那是她的初恋,是那样一个美好的青春梦。她希望这个梦能一直留在心底。 那年的同学聚会,肖敏锐没有来,她遇见了陈述全。俩人谈了各自的生活,也正是她刚刚了结离婚以后的第二段感情,精神迷茫而空虚。陈述全的到来,及时填补了这份空缺,使她很快忘记了痛苦的一切。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他们相爱三周年纪念日。她买了陈述全最喜欢吃的食物。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她习惯了等待的日子。陈述全很忙,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但每一次都那样甜蜜,那样值得珍惜。 陈述全喜欢吃羊肉,也最喜欢喝羊肉汤。于是,她买了一大块羊排。凉菜当然少不了卤牛肉。加上几款素菜,她觉得都能达到两个人满意。 为了这顿晚餐足够丰盛,她忙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接到陈述全电话,说是公司临时有个应酬,晚点才能过来。她安慰道,没关系,忙完了过来就行。眼看着天色已晚,她便在沙发上躺下来,安静地等待着那个甜蜜时刻的到来。 等到晚上九点半,她感到陈述全一定遇到了难以脱身的麻烦。 她起身来到餐桌旁,想把高脚酒杯摆好。但脚下一滑,酒杯落地,手腕直接按在摔碎的玻璃片上。那一刻,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集中在那里。一阵剧痛过后,她小心地抬起手来。便见一股血流喷射向空中。她急忙按住伤口。心想,这样的情况一定是血管被割断,当务之急必须先止血。 她忍着疼痛找了根丝巾系在手臂上,而后抓过一件衣服,将伤口处褱好,出了家门。她的手臂血流不止,这让她放弃了自己驾车的想法。 她冲到路边,好不容易才等到出租车的到来。 坐上了车,她发觉头开始有些晕。一定是失血的原因。她催促司机把车开快点。可阵阵头晕比车速更快地向她袭来。她想给陈述全打电话,手机又忘在了家里。为了养精畜锐,她闭着眼睛,期待着到达医院的时刻。 从车上下来,已经两腿发软。但她坚持着朝门诊大楼走去。恍惚中,觉得眼前的大楼随着她的身体在晃动。 她咬牙上了几个阶梯,便精疲力竭地倒在一位美女的怀里。 陈述全,你在哪里?你快点来------ 吴佳玉缴完费用,警察也匆匆赶到。他们是肖敏锐报警叫来处理此事的。以肖敏锐的经验,这件事情绝非小事,必须通过警察来解决。幸好,从医生那里得知,伤者只是手臂被玻璃划伤,血管被割断,正在缝合。经过治疗后,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您好。我是*****号警官。我叫谢庆忠。对于你们刚才的报警,要做一个笔录。谢谢配合。” 谢警官做完了笔录,留下联系电话,便欲离开。 肖敏锐急忙道:“警察同志,这位患者我们不认识。我们为她找来医生抢救,也为她垫付了医药费。我觉得剩下的事情就应该由你们来接手负责了。” “那么,您是------”谢警官问。 “我叫肖敏锐,这二位是我的同事。我爱人在这里住院。他们是来看她的。” 谢警官看了看他们,“是的,你们助人为乐的行为,很值得称赞。但是,还是那句话,帮人帮到底。我们还有任务,不能留下来看守。还是得暂时麻烦你们看护一下。明天早上我们会派人过来接管。”他停顿了一下,“这样吧。您爱人住院,需要您的陪护。您可以离开。这位姑娘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还是回家吧。这里先由这位先生陪护。可以吗?” 肖敏锐也觉得就这样撒手不管太不人道。看看眼前,的确让陈述全留下来最合适。 “你看呢?”他向陈述全征求意见道。 陈述全万般无奈。“好吧。我守到明天早上。” 谢警官:“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我记下来,给你们领导写封表扬信。” 陈述全摆摆手。“不必,不必了。” 谢警官:“特别是这位姑娘值得称赞。” 吴佳玉摇摇头。 肖敏锐:“我们是时代集团的。我就是那里的老板。谢谢您的表扬。” “谢谢你们见义勇为的精神。好。我们还要出警,就先这样吧。再见!” 看着警察消失在病房走廊,肖敏锐对吴佳玉道:“吴秘书,你快点回去吧。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陈述全,你辛苦一晚上。我那边如果没什么事,就过来陪你。” 陈述全:“不用。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只要这位病人没有什么意外就行。你们都走吧。” “好的。我替你跟家里人说一声。”肖敏锐一向关心同伴的家庭关系。 “不用。我自己说就行。”陈述全知道肖敏锐的好意。但他还是坚持自己说。他的妻子何珍珠是出了名的严厉之极。说他是妻管严也不为过。但对于女人他知道忍让,更何况自己还有出轨的行为呢。 他当即给妻子打去电话。只是说今晚在医院陪肖敏锐,也没有说明其他,便挂上电话。 肖敏锐觉得陈述全这样的请假方式过于简短,在离开他们后,紧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给何珍珠,向她说明陈述全今晚不能回去的原因。当然,他也没有提及这个陌生女人的事情。以男人的角度来说,凡是牵扯到女人,越简单越好,能不提及就不要提,以免引起更多麻烦。有了自己的证明,何珍珠会相信的。他是公司的首脑,这个公司是个集体,每个家庭都是公司的一部分,他需要每一部分都相对地和谐与稳定。 等到抢救室外只剩下陈述全时,他又开始想起韩雅菊来。现在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了。 但小菊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于是,他坐在那里,耐心地发起短信来。 这三年当中,他们之间经常这样短信来往。用这种方式表达内心情怀,细腻而轻松。那些甜言蜜语,总是被相互感染、宣泄得淋漓尽致。 然而,今晚他发过去的信息,却没有一点回音。这种情况是从未发生过的。陈述全有些坐立不安了。 吴佳玉站在医院门口,过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车。她想尽快回家,把这身鲜血淋漓的衣服换下去。便一边往回走,一边等待着出租车的出现。 终于,看到一辆车向她驶来。她急忙迎上前去。这同时,一辆黑色轿车抢先停到她的面前。 车上一位青年男子摇下车窗道:“小姐。出什么事了?来,我送您去医院。” 吴佳玉摆摆手。“谢谢您。我不是病人。我刚从医院出来。是要回家去的。”她说罢,就想去拦出租车。 “吴佳玉!” 听到那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吴佳玉暗吃一惊。她转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这位男子的面孔。 “你是------” “还真的是你。”那男子说着,跳下车来。“吴佳玉,我是顾光明呀。” “顾光明?哎呀!还真是的。”吴佳玉认出了这位高中同学。 顾光明:“快快快,快上车。看你这血淋淋的样子,谁敢载你。” 吴佳玉上了车。“好久不见,若不是你喊我,还真不敢认呢。就直直朝前开。”她坐稳了身子,便把刚才的事向他讲述了一遍。 “你真是个热心人。看你这身衣服,难怪急着回家换呢。”顾光明在中学时,就暗恋吴佳玉。只是那时家里管得严,他一心想着上大学,不敢跟她有过多的来往。大学期间又失去了联系。后来经常找一些高中同学,装作不在意地打听吴佳玉的情况,但一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今晚竟这样邂逅相遇。 “你现在干什么呢?”他问。 吴佳玉:“我在时代集团工作。” 顾光明:“我听说你是计算机专业。” 吴佳玉:“是的。我毕业以后一直做文秘。” “这也挻好。文秘也比较适合你。怎么样,干得还顺利吗?” “还好。你现在干什么呢?” 顾光明遇见了吴佳玉,兴奋异常,话也比平常多了许多。 “大学刚毕业时,我到老爸的公司里待了一年,跟着老爸学习经商之道。为了锻炼我,今年,老爸又把这个小公司交给了我。这一年经营的也还算可以。我的公司主要搞国内外的品牌代理。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吴佳玉:“您是代理商啊?那生意可不小呢。”她打量了一下车内的装饰,在心里为顾光明的身价打了个八十分。 顾光明骄傲地笑了笑。“要说做生意,我现在也是在学习阶段呢。” 吴佳玉:“好啊。有时间去你公司参观参观。” “欢迎。热烈欢迎。”顾光明笑着看了吴佳玉一眼,“吴佳玉。听你刚才说,救的这个人情况怪吓人的呢。” 吴佳玉:“是的。所以我就想换好衣服,再回去看看。” 顾光明:“是啊。那我也向你学习,助人为乐。等你换好了衣服,我再把你送回去。” “不用。这已经够麻烦你了。” 顾光明:“老同学了,不用客气。” 看到他这样坚持,吴佳玉也不再推辞。“那谢谢你。” 顾光明:“我记得你一直跟你母亲一起生活的。你这么晚出来,她能放心吗?” 吴佳玉:“我母亲已经去世了,现在我是一个人生活。我到了。” “噢。”顾光明心生怜惜地:“我就不下车了。你去换衣服吧。不用着急。”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吴佳玉说着,快步进了家门。 这是一间不过三十平的旧房子,它承载了吴佳玉童年和成长的记忆。母亲的离去,让这里缺少了往日的温暖与温馨,也让她倍尝人世间的孤独与悲凉。 “吴佳玉。你这么晚出门不害怕吗?”等到吴佳玉重新坐上车,顾光明问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他想知道吴佳玉目前的状况,便故意这样问。 吴佳玉:“我没有男朋友。” “那太好了。”顾光明忍不住脱口而出。 吴佳玉:“你说什么?” 顾光明急忙掩饰道:“不不。我是说你这个人太好了,怎么还没有男朋友呢?” 吴佳玉:“我有什么好的。你也看到我的家了。那么个小房子,贫民窟一样,寒酸得不好意思让人进。我一心想像那些有钱人一样,住上高档小区的高楼和别墅。想有一个有钱又爱我的人,跟我结婚,给我有钱有房有车的生活。因为我是个好高鹜远的人,所以这个不切实际的目标始终无法实现。到现在还是继续过这样寒酸的生活。” “吴佳玉。你是一个好女孩。你不止是要过有钱有房有车的日子,也要过有爱的日子。”顾光明想说要给她这样的日子,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毕竟分开这么多年,不能这样冲动。但那一刻他已经下定决心,把他的爱给吴佳玉,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因为你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这样用心,这样愿意付出。上天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的夸奖和吉言。” 到了医院门口,吴佳玉制止了他一同守护的请求。 顾光明:“那么,你保重身体。把电话号码给我,有时间咱们常联系。” “好的。”吴佳玉谢过了他的帮助,向急诊室走去。她并不知道今晚的义举,将改变她此生的命运。 李峰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为了供他读书,举家来到城里打工。但命运不济,他大学即将毕业那年,二老因故相继离世。参加了工作的他,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抚养妹妹的重任。这些年,他省吃俭用,并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利用上,拚命挣钱,才保住妹妹的学业。他和妻子石静是大学同学。结婚时无房无车,所以直到现在还寄住在岳母家里。对此,岳母耿耿于怀,总是想着法子诋毁他、羞辱他。这也是他急于想挣钱买房搬出去的原因。虽说在时代的薪酬不低,但都被岳母看管着。想接济妹妹,只能靠偷偷兼职。 李峰送完了同事,便匆匆上楼来到家门前。每当这时,他都要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忍耐。要等到结束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的那一天。 一进门,便看到了岳母那张铁板一样僵硬的脸,和冷若冰霜的目光。 “妈,我回来了。”李峰点着头,堆起笑脸。 狗狗小能懂事地把拖鞋叨到他面前。虽然它是岳母的宠物,却不懂主人的厌恶情绪。 “小能。谢谢你。”李峰换上鞋,疼爱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 岳母冲着小能指桑骂槐地:“去。回你的窝里去。没本事自己买屋,还好意思在这里摇头晃脑的,装什么人物。” 李峰听出了她含沙射影的话,习惯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径直朝卧室走。他把牙咬得紧紧地,从心里再一次发誓,一定要做到出人投地的那一天,让她好好看看。 进了卧室,看到妻子正哄儿子睡觉,便上前吻了妻子。 石静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对于从小失去父亲的她,知道母亲把她拉扯大的不易,也明白李峰的委屈。虽然时常在背地里劝说母亲,但对于目前这样的状况也是无奈。因为她爱李峰,也相信李峰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 她回吻了李峰,“回来了。妈又唠叨你了?别在意。快洗洗睡吧。” 李峰点点头,又吻了下睡梦中的儿子,起身去了卫生间。 石静是他化了三年的时间才追到手的。而且,她不嫌弃自己的家境贫寒,愿意跟他过这样平常的日子,他已经是感激不尽。更何况他也非常爱她呢。所以,为了她,受多少委屈也情愿。 “李峰,电话。”刚泡上脚,就听到石静这样喊。 “噢,来了。”他急忙把脚从盆中抽出来,擦了两把便往卧室里跑。“谁来的电话?” 从石静手里接过来一看,是李山打来的。 “喂,李山啊。我已经到家了。你们还在喝呢?” “对。我还以为你们还没结束,就是想再跟你聊聊。你到家就算了。改天再说吧。”这些年来,儿时的李峰对他的帮助,李山牢记在心,没齿难忘。今天的重逢又勾起了他心中那些饱含辛酸的回忆。他打来电话,与其说是迫切地想与这位生命中重要的人叙旧,不如说更想迫切地回报于他。 “李山是谁?”看到李峰放下电话,石静问道。 李峰:“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学同学李山。” 石静:“噢。就是那个被继母虐待,你常帮助的那个李山啊!” 李峰:“对。那时候的冬天,我每天都要多穿一件衣服,到学校再脱下给他穿。他继母不给他饭吃,也是我从家里偷拿馒头带给他。” 石静:“我听你说过。有一次你从家里偷了一块炸咸鱼,还把人家嗓子眼给卡住了。” 李峰:“是的。那还不是因为他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东西了。看到我从本子里拿出来这样散发着香气的美味,一下子就失控了。” 石静:“想想真可怜。” 李峰:“不用想了。现在他可是今非昔比了。今晚遇见他,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现在派头十足,身边有四五个保镖跟着。光腕上的手表你知道值多少钱吗?” “多少?” 李峰看了看房间,“应该比这套房子还值钱吧。” 石静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么有钱啊?!他是怎么发达的?做的什么生意啊?” “具体也没问。反正比我们有钱。”李峰突然觉得今晚遇见的李山,能够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第8章 寒心的寒冬 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只下了一阵子,就把小小的李村摧残得面目全非。这是十岁的李山第一次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天。 他住的这间小北屋,到处透着风。呼啸的寒风通过那些洞口,不时地送进来一朵朵雪花凄凉的问候。那一片片白雪像是要来消除他的孤独。更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坟冢,陪着他祭奠慈母的亡灵。 冰冷的土炕上,只有一个破了许多洞的床单,和一床几乎没有棉花的被子与他相伴。尽管他把这些东西紧紧地裹在身上,瑟瑟发抖的身体还是得不到一丝的温度。他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会冻死在黑夜中。 临近傍晚,小山决定走出这个房间。他想要去继母那屋,和那两个没有血源关系的弟妹一同,在那个温暖的房间里取一取暖。 他用发抖的小手用力推开南屋那扇带有厚重棉垫的房门。 一股他渴望的热浪扑面而来。 屋子里烧着热炕,火苗欢快地在炕灶中舞蹈。 弟妹和继母坐在炕上,个个热得满面红光。 看到他的到来,继母投过来比室外还要冷漠的眼神。 “谁让你进来的!”她首先大声呵斥道。 “我------我冷。我想暖和一下。”小山生怕被立刻赶出去,所以,边说边往炕前凑。 炕很暖和,他被冻得失去知觉的小手放到上面,过了片刻才感觉到那股热烈的温度。 “你想到这屋来,也得等你爸回来才行。”继母继续呵斥道。 小山七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两年后,这个女人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来到家里。父亲在县里工作,每月只能回来两天。小山只有在这两天才能吃饱饭,才能穿上暖和的衣服。也才能像继母说的,到这间屋子里来。 “我就是想暖和一下。”小山怯弱地说。他觉得这么冷的天,他根本等不到爸爸回来,就会冻死在北屋。况且,今天一整天,他的肚子都是空空的,也需要一点热的食物,来驱赶渗透进五脏及骨头里的寒意。 继母厌恶地看着他,“你站在这里有十分钟了吧?应该已经不冷了,快走吧。” 小山希望脚下有一颗钉子把他钉住。这样才能不被继母推出门外。他太希望能在这间屋子里睡上一觉,哪怕是睡在地上,哪怕只是一个晚上呢。 “我------我想在这屋睡觉------” “什么?!”继母一下子跳了起来。“反了你了。在这屋睡。哪里有你睡觉的地方?!” 小山下意识地躲到炕角边。 “我不睡在炕上,我就睡在地上。”他指了指炕头的灶边。 五岁的弟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对于这个哥哥的处境毫不知情。 “妈妈,就让哥哥睡我旁边吧。” 三岁的妹妹也随声附合道:“我这边也有地方可以睡。” “啪!”继母一掌打在弟弟的脸上。“闭嘴。再多嘴让你也到北屋去。” 小山眼看着继母要来推他出门,连忙道:“我不在这屋睡了。我饿,我要吃饭。” 扑到小山面前的继母,听到这话楞住了。她觉得小山今天比以往勇敢了许多,不但敢走进这间屋子,竟然敢开口要吃的了。 她十九岁嫁给了比她大八岁的前夫,便一直倍受婆婆的虐待。常年在外的前夫对于她的诉苦,也是无可奈何。那时她就暗暗发誓,等到有了钱,再不受这恶婆子的气,而且一定把这笔账跟她算个清楚。果然,婚后的第五年,在她生完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婆婆重病一场,瘫在了床上。她便开始把这些年从她那里所受的罪,全部还到了这位恶妇身上。她从这种虐行中尝到了愉悦的滋味。这种报复的快乐使她欲罢不能。以至于前夫的惨死车祸,也没能让她警醒。婆婆像是害怕她这般长久残酷地折磨,紧跟着儿子离开了人世。她也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那个家。带着两个孩子,嫁到这里。这第二次的婚姻,让她深深懂得,哄住男人便会拥有一切的道理。也更加信奉强者为王的信念。 原本,她以为就像现在这样背着男人,便可长期为所欲为。但此刻看着小山,她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久。 她围着小山转了几圈。这时才发现,小山在她不经意间,一天天地长大了。再过几年就是一个大小伙子。到那时,她就无法像现在这样主宰他的一切。想到这里,她猛然有所醒悟。为了以防后患,现在就是采取必要措施的时候。 “饿了,想吃饭,是吗?”她阴阴地道。 小山点点头。 “好。好啊。”她缓缓地继续围着小山转着圈。那般恶相让小山感到脊背发冷。 小妹也随口喊道:“妈妈,我也饿了。我还想吃中午那样的肉。” 继母:“好。都吃,都吃。”她说着走到灶台边,看了下盐罐。“没盐了,怎么炒菜。小山,你去买点盐回来。我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想到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小山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从继母手里接过盐罐和一角钱,便忘却寒冷地冲进风雪中。 北风顷刻间把他刚刚囤积起来的那点温度吹散,又以无形的寒爪撕扯着他瘦小而单薄的身躯。路上的积雪也在羁绊着他的双脚,像是要把他葬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去。必须把盐买回来,才能吃上一顿带着热度的饭菜,吃上一口香糯流油的红烧肉。 小买部离他家并不远,但他却感觉走了很久。“买盐!”他兴奋地抬起被冻僵的小手。这时才发现手里的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他转过身去,茫然地望着身后灰蒙蒙的天空,不知道应该问谁,为什么他的日子过得这样难。 他转回身来,一路上努力地寻找着那纸遁形的钞票。但满眼中只有肆虐的雪片,打着怪异的弧线,在戏谑他的饥饿与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毫无结果地回到家门前。 “砰、砰、砰!妈妈,开门!”他站在寒风中,一遍又一遍地叫敲打着院门。但是,任凭他把嗓子喊哑,把院门敲烂,就是等不到继母的开门。 顺着门缝望去,他看到南屋顶上的烟囱冒着浓浓的白烟,仿佛有一团饭菜的香味,随着那白烟在空中飘散。这就是他渴望的温暖,这就是他渴望的饱满。 现在,他连那间小北屋也进不去了。 风卷起地上的雪在他的身边纠缠,似乎想要把他仅存的那点力气耗干。 天完全黑了下来。他的两条腿已经僵直到无法行走。那么,就这样被冻死在这里吗? 强烈地求生欲望,让他坚强地爬到邻居稻满叔家低矮的院墙边。一个翻身,摔进他家的猪圈里。 圈里很黑,但还算避风。里面有三头又肥又壮的黑猪,蠢笨地待在角落里。他的到来,使得它们有了点小小的波动,但并未引起太多的惊慌。 小山缓缓地爬到他们中间。还好,地面上有一层比他炕上还暖、还厚的稻草,缓解了他双手温度的下降。他顾不上许多,一下子趴在了一只黑猪的身上,便再也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发觉身子夹在两只黑猪的中间。就是靠着他们的体温,让他免受了一夜寒冷的侵袭。两只脚被另一只肥猪压在了身底。虽然动弹不得,且已经麻木,但也因此保留了足够的温暖。这样的温暖是他长久以来未曾享受的。他觉得这里比那个小北屋舒服十倍、百倍。他真想一直就这样睡下去,不要醒来。但是饥肠辘辘,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用力推开身边那热乎乎的一堆肉,慢慢站起身来。他需要去找些吃的,来填充快要被饥饿榨干的躯体。在这里这样睡了一夜,他觉得这些猪已经是他的朋友,甚至比亲人还要亲。 他拖着麻木的下肢,慢慢走到猪圈边,却意外地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继而听到有人往猪圈走来。 他急忙回身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稻满叔夫妇抬着满满一桶猪食,出现在眼前。天色还黑,他们看不清圈里的情形。 稻满叔:“现在喂食有点太早了吧?” 稻满婶:“说不定猪倌一会就到了。这样不是还能多算点斤重吗。” 而后,便听到食物倒进食槽的声音。 黑猪们争先恐后地拱着食槽,发出震天的响声,像是要以此来表明对主人的感激。 稻满叔:“哎呀,太冷了。快回屋吧。” 没等那二人进屋,小山便扑到食槽前,双手捧起热腾腾的玉米糊糊,拚命地往嘴里泼。 这是玉米面煮成的粥,偶而还能吃到一两粒豆饼样的渣子。小山觉得这粥比起继母送给他的饭还要香。 他大口大口地吞了一会儿,食槽就见了底。于是,他挤到黑猪的中间,又抢到了几小口。 等到猪儿们转身离开,他才站起身来,用小手将脸上的渣子集中推进嘴里,回到黑猪中间。他满足地坐在那里,用心在消化这顿意外的美餐。 不知过了多久,他翻身爬出猪圈,准备离开。但刚走到院门前,便听到外面的叫声。 “稻满叔。开门来。捆猪。” 闻听此言,他急忙躲到门边的柴堆后面。 稻满叔一路小跑过来,把门打开。 “来了。猪倌。真早啊。你看这天也太冷了。” 猪倌:“是啊。不早了。都是地上的雪耽误了。多少年都没遇见这么冷的天了。” 稻满叔:“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猪倌:“不了。还等着赶路呢。先捆猪吧。” 看到二人直奔猪圈,小山趁机溜出院子。 一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停在门前,有一卷破布堆在车斗里。这就是捆猪人的行头。 他转脸看了看他家那扇紧闭着大门,那一刻便立下了永远离开那个家的决心。 不一会儿,两头黑猪四蹄被绳子牢牢地捆住,倒在车上。就在猪倌站到车前,准备离开之际,小山爬上车,将自己裹进破布,钻到两猪中间的夹缝里。 他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一路颠簸着,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等到车子停下来时,天已蒙蒙亮。 他躲在那里不敢动弹。只见一头黑猪被拉下车去。他便最大可能地缩小身体。 但还是被猪倌发现了。 “你------你是人是猪?咋在我的车上?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小山躺在那里不敢动弹,更不敢说话。他身子还紧巴巴地裹在破布里,只露出来半张脸。这样更让人怀疑他的类别。 又有两张女人的脸伸了过来。她们的眼神分明是在观察一个稀世怪物。 猪倌上前将这个小怪物拉下来,退去那些油腻腻的破布,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子呈现在眼前。 妇人:“猪倌。你怎么搞的。捆猪捆个人回来。” 猪倌:“谁捆他了,是他自己这样缠着的。”他说着,把最后那头黑猪拉下车。又转身盯着小山看。“没有绳圈,就是那堆破布嘛。” 女孩:“爹、娘。别说了。快让他进屋吧。你看他穿得多少啊。” “对对。孩子,快跟我进屋去。” 听到妇人这样说,小山怯怯地看着猪倌。 猪倌上前把那些破布收拾到车上,接着后退一步,将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就像在审视要捆的猪一样。最后说:“进屋吧。” 小山这才慢慢挪动双腿,跟进屋内。 女孩:“爹,你也快来吃饭。” 一家人回到屋里。 这家屋子不大,是一个套房。进门这间有个大炕,还有一个里间。 “娃,来坐这里,一起吃饭。你这样跑出来,家里人不会急死吗。”妇人看到他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没有让他坐到炕上。只是将凳子放到了炕桌边。 小山连咬两口又香又软的大馒头。“不会。” “咋个不会?” 小山:“那个人不是我亲妈。” “别噎着,慢慢吃。难怪呢。这么冷的天,穿这样少的衣服。看这身脏的。秀,去烧点水,让他洗个澡。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小山如是这般地把继母虐待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猪倌“呯”的一声把碗摔在了炕桌上。“挖眼珠子!”随即又这样吼了一声。 小山被他的举动吓得停止了咀嚼。 妇人连忙安慰道:“不怕。他一生气就这样。你这个后妈不是人呢。你快吃。”她说着,又去给猪倌装上一碗饭。 妇人:“娃,叫什么名,今年多大了?” “十岁,属马的。我叫李山。爸叫我小山。” “小山。比秀小三岁。那要叫姐的。叫我姨娘,叫猪倌姨爹吧。” “姨爹,姨娘。姐。”小山看了秀一眼。他想说秀姐真好看,但没敢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在这里想玩就玩两天,等姨爹再下乡去捆猪,让他把你送回去。” 小山:“我不回去。我要去城里找我爸。” “你爸在城里干什么?” “上班。开大汽车。挣好多的钱。” “那你知道他上班的地方吗?” 小山摇摇头。 “罢了。等你姨爹去帮你找吧。什么时候找到了,你什么时候再走。今儿起就住下吧。” 小山靠着热乎乎的炕,想到刚才吃的热馒头,使劲地点点头。 “姨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姨娘:“这里是香村。就是臭香的香。” “香村。”小山记住了这个名字。 姨娘:“知道为啥叫香村吧。因为这里家家都种栀子花。到了开花的季节,满村的香味,能飘出好几里呢。” “为啥都种这个花呢?” 秀笑笑道:“这个花又香又好看。还可以做茶做蜜喝。能治胃病。好处可多了。” “哦。那我也想喝。” 秀:“嗯。我这就给你冲一碗。” 秀的娘:“先不忙喝茶。我先找件衣服给你换换。” 秀的娘看到猪倌吃饱了饭,便追上一句:“你上镇里打听一下他爹的消息。” “没名没姓,咋打听。”猪倌说完,起身去西屋收拾猪去了。 小山洗澡的功夫,秀的娘给他找了身秀穿小的棉衣。原本想着接长了继续穿,现在正好拿给小山。 洗完澡,小山觉得浑身热乎乎、轻飘飘的,特别舒服。加上厚厚的棉衣,他对这里有了深深地依恋。只是看着这身女孩子穿的花袄花裤,难免有点害羞。 “这衣服先穿着。等我改个罩衣套上就行了。”姨娘看着他说。 小山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他觉得这才像个家,这里的人才像亲人。于是,他心里暗暗产生了留下来的愿望。 小山:“姨娘,我的衣服呢?” 秀:“臭死了。又都烂了,我扔了。” “不行!我要我的衣服。”小山一下子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没有扔。骗你呢。”秀的娘拉住他,将他按在炕上。“秀刚给你洗了。” 秀捂住脸,偷笑了一会儿。用手一指脚边的盆,“在这里呢。” 小山上前将盆抱在怀里,“不要扔我的衣服。” 秀夺过盆子放在地上,开始一件件地将衣服搭在屋角的竹架上。 “娘。看这衣服这么薄,看这毛衣上面好几个洞洞,袖子都拆线了。” 秀的娘:“等我给补补,将就穿吧。看他这样子,你要是扔了,定不饶你呢。” 小山看到他的衣服安全了,这才重新回到炕上。 外面传来一阵阵猪的嚎叫声,一会儿便安静下来。小山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心疼地低下头去。那些带给他这一夜温暖的黑猪,已成了猪倌的刀下肉。也即将成为人们的盘中餐。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悟到残酷的含义。 秀的娘让秀端盆热水送过去,小山下炕夺了过来。 外面还是冷得令人窒息。 小山进到西屋。只见屋子中间立着一个木架,上面吊着几个粘着血渍的大铁勾,勾上挂着去了毛的猪身。靠南有一个连着灶台的案板,上面也堆着两半猪肉。猪倌的手上血淋淋的。 他把盆放在猪倌身边的石头上。 猪倌看了他一眼,先是一个吃惊,而后便把双手伸进水里。 水立刻变成了红色。 小山倒掉血水,从灶锅里又取了一盆,放在原处。然后就站在案板边,看着猪倌将那堆下水麻利地收拾干净,装进袋子里。 “去把车上那些布铺好。”猪倌这样对他说完,便从猪大腿上削下一块肉来,放到一边。 小山来到车前,把来时裹在身上的那堆布整理了一下,平铺在车的箱体上。 黑猪们就这样一片片地又躺在了车上。 “把案上那块肉拿去让秀炒了。”猪倌说完,骑车离开了院子。 猪倌本名叫李大顺,父母早亡,从小跟着爷爷捆猪。后来爷爷去世了,他也长成了大小伙,便继续了捆猪的营生。结婚以后,原本一心想要个男孩子。谁知老婆生完秀之后,便大病一场,再也不能生育。眼看着女儿长大成人,要儿无望,便想着多挣些钱,将来招个上门女婿。 今天看到小山的第一眼,他惊愕得心颤动了许久。既是从小山的身上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又觉得老天睁眼,给他送来了一个多年未得的儿子。特别是听了小山的身世,他的喜爱中又增加了几分怜惜。在看到小山将热腾腾的水端到眼前时,那一刻更增加了他认下这个儿子的决心。 小山的身世,只要再去李村一趟,定能轻易打听出来。但他不想去。他愿意相信小山的话,更怕事情一旦得到证实,便忍不住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如果把小山留下来,那么,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进李村半步。 他一路上这样胡思乱想着,来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食物。猪倌的肉到了晌午便卖完了。 想到小山这些年的遭遇,猪倌把剩下的那点碎肉收了起来,准备回去包顿饺子吃。 收拾完摊子,他并没有立刻往家走。而是拐了个弯,去集市上找小山穿的衣服。那样好的一个娃,穿着女孩子的衣服,不像话。 他走过几个摊子,买下一件男孩子的棉服,这才骑车往回赶。 县里的市场他也经常去,要想打听小山的父亲,也不是没可能。但他从心里不想这样做。他想把小山留下来做儿子。其实他更需要一个帮手。如果小山愿意留下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想到小山的父亲,他又犹豫了。丢了孩子的父亲,那种心如刀绞的痛怎么来平复。 罢了。一切等过了年再说吧。 第9章 失联的情人 看到吴佳玉换好了衣服返回来,如坐针毡的陈述全像是抓到了救命草。 他匆匆交待几句,便急忙离开医院,向韩雅菊家奔去。 一路上,他想着怎么向小菊解释、道歉。当然,最不能原谅的是,没能给小菊买件礼物。这事明天一定要补上。幸好刚才给妻子请过假,今晚可以在小菊那里美美地过上一夜,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想到这个意外的好机会,陈述全便兴奋异常。 上得楼来,他拿出韩雅菊家的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小菊。小菊,睡了吗?” 屋子里很安静,他放下皮包,随手去拿拖鞋。 猛然间,他看到地上血迹斑斑。“小菊!韩雅菊!”他紧张地大喊着冲进屋里。卧室里没人。她顺着血迹,来到餐桌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小菊在哪里?! 他把整个屋子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韩雅菊的身影。满屋的鲜血令他毛骨悚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惊慌失措,惊慌失措。 他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给肖敏锐打电话?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他们的关系。给警察打电话?又怎么解释这里的一切?情杀,不是。她是他的情人。他没有情敌。绑架,不是。她不是富婆,这里也没有可掠夺的财富。劫色,也不是。她一向低调。从不招摇。也不招惹事非。 那么,那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人又在哪里?!! 对了。宫斗。有可能何珍珠发现了他们的关系,找上门来发生了激烈的争斗。想到这儿,陈述全又是一身冷汗。以他对何珍珠的了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能不顾一切地做出任何超出人们想象的举动。但是,晚上打电话时,她的表现并未有异常。 陈述全既害怕又羞愧。他深爱着韩雅菊,但不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公开的名分,就连起码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他也爱他的妻子何珍珠。他们风雨同舟、同甘共苦建立起现在的事业和家庭。他怕她一旦发现这段私情,会毁了他们的家。毁了他在人们心目中好丈夫的形象,毁了他在公众面前好男人的威信。可是,这屋里鲜血淋淋,狼藉不堪。韩雅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又怎么能只考虑自己呢? “铃------”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屋中的寂静,也几乎把陈述全紧绷的神经震断。他看了一眼手机,那上面显示妻子的来电。他不敢接,因为此时脑子已经混乱不堪,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明眼前的事情。如果需要一个谎言,那也要精心编排。否则,将会漏洞百出,更没有自圆其说的补充。 妻子还在不停地打电话,他索性将手机调成静音。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思考,想出一个解决燃眉之急的万全之策。 这时他发现,此刻最需要选择的不是报警和沉默,而是小菊还是妻子。而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也是最为棘手的问题。 妻子的吵闹可以解释,而小菊的生命一旦危急,便无可挽回。想到此,他擦去脸上的汗珠,不顾一切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何珍珠接到丈夫的请假电话,不露声色地应声挂断。肖敏锐的补充也没能打消她对丈夫的怀疑。她表面上答应下来,但还是决定亲自去医院查个虚实。 看到时钟已近十点半,她顺手拿了件丈夫的外套,出了家门。如果这次暗访行动被发现,她可以假借给男人送件衣服御寒来作借口。 何珍珠忐忑不安地开着车,心情十分矛盾。她是个细心的人,也称得上聪明。但陈述全近年来的反常,让她始终找不到答案。她希望今晚这一趟,能证实自己第六感的正确。但又怕看到那样一幕真实地呈现。 何珍珠与陈述全是在服装厂相识的。那时,陈述全的厂子刚刚成立,奇缺人员和资金。作为工长的何珍珠从生意兴隆的父亲那里挪来三十万,帮助他度过了资金上的难关。为了能保质保量地完成订单,她制定了一整套严格的培训制度,培养出一大批技术过硬的骨干。有了她的鼎力相助,陈述全才得以走出困境。在这个同心协力、共度难关的过程中,俩人产生了真挚的爱情。虽然她个性强悍、快人快语,与少言寡语的陈述全性格反差很大,但她觉得婚姻就是要这样互补,才能达到完美和平衡。 可是近年来,她发现陈述全不仅变得更加沉默,而且也更加不愿意与她交流。甚至,像是在有意躲避她。他喜欢一个人魂不守舍地坐在那里想心事。有一次,她想要打电话,误拿了陈述全的手机,被他紧张地夺了过去。这一反常举动让她断定,她的丈夫心里有鬼了。从此,她高度关注他的一言一行。但几个月下来,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今天这个请假电话,让她觉得十分可疑。因此,她做好了充分地准备,要将藏在陈述全心里的秘密揭开。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情也越加紧张。 她悄悄来到病房区,找到护士值班室。 “请问郭静晨医生住在哪个病房?”她问。 看到时间这么晚,还有人来探视,值班护士不禁看了她一眼:“您是------” “我是她妹妹。”因为比郭静晨小几个月,所以这样说。 “啊。这边没有床位,郭医生住到外科病区了。您到那里去问一下吧。” “好的。谢谢。”何珍珠道了谢,又来到外科病区。 病区里的房间都熄了灯,只有走廊上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何珍珠站在那里,正准备去值班室打听,忽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何组长。” 她转过身来,看到肖敏锐正站在那里望着她。 她觉得有些尴尬,但稍稍镇定了一下,便恢复了自然的笑容。 “肖总,我来看看郭医生,顺便给陈述全送件衣服。”虽然两家人关系很好,但在公司里叫惯了肖总,所以这个称呼也就一直叫下来。 “谢谢你,这么晚了还来。”肖敏锐嘴里这样说着,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来意。“真不巧。郭医生已经睡了。我还是带你去找陈述全吧。他应该还在抢救室外面守着呢。”说着,便带着何珍珠往门诊大楼走。一路上,向她说明事情的原由。 何珍珠仔细地听着,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但看到肖敏锐坦然的样子,便确信今晚的行动将以失败告终。 他们来到门诊走廊。远远地,却看到吴佳玉孤单单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陈述全的影子。 肖敏锐暗吃一惊,上前两步道:“吴秘书,你怎么在这里?陈总呢?”他满是疑惑地问。 吴佳玉抬起头来,慢慢答道:“我回家换了身衣服,还是不放心,就回来了。陈总回去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何珍珠刚刚平静的心一下子翻腾起来。 吴佳玉:“大概不到半小时吧。” 肖敏锐心里责怪陈述全做事这样不负责任。说好的事竟这样推给了别人。这与他一向的做事风格严重不附。但还是装作轻松地:“啊。他一定是累了,回去了。可能与你在路上错过了吧。” 何珍珠不置可否地站在那里。她觉得这件事有些巧,巧得太奇怪。于是,便拨通陈述全的电话,想证实一下肖敏锐的说法。 但电话无人接听。她抬头看了一眼肖敏锐,那目光中分明是在指责他的隐瞒和欺骗。 “一定是这样的。他可能在路上没听见。你再打。”肖敏锐读懂了她的眼神,为自己辩解道。 但是,陈述全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吴佳玉看出了这其中的奥秘,便顺着肖总的话说道:“应该是没听见,估计一会儿就能回话了。” 何珍珠觉得只有尽快回到家中,才能证实这种说法的正确。 于是,她匆匆告辞,离开了医院。事实上,她根本不相信陈述全回家了。因为他这样不接听电话,本身就很反常。这个行为根本无法解释。没有喝醉酒,没有在嘈杂的场所,随身携带的手机,怎么可能听不见这一遍又一遍的呼叫声呢? 回到家中,果然和离开前一样,空空如也。这样一来,何珍珠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陈述全了。于是,她只能再继续打电话。 但这一次,陈述全的电话关机了。 不是没有电,而是因为在跟情人约会,是故意断开与家人的联系。 她这样想着,又打了几遍,依然如故。那一刻,她快要疯了。 郑强从医院回到家中,醉意已醒,困意全无。路上,他想了一会儿吴佳玉。现在,脑子里全是大赛设计的构思。他爱美女,模特队里的女孩子他都喜欢。也时常与她们约会。但他不会因此沉沦。因为他更爱他的服装设计。他觉得世上任何人与事,都无法与设计出好服装时,那份成功的喜悦媲美。也只有好的创意与设计能让他沉醉。美女只是过眼烟云,永远不可久留,永远不可能留得住。虽然他的创作灵感大都在美女的身上获得,但接下来便是远离她们,借助大脑充分地发挥想象力。所谓的借题发挥就是这样被他得心应手地运用至今。好在美女们知道他欣赏的是她们的美丽,而不是她们的肉体,才使得这些年大家都相安无事。 他的妻子秦丽也是一位美人。她经营着一家美容院,生意兴隆,也无瑕顾及他的行踪。好在他是有底线的男人,对于妻子百依百顺。所以家庭也称得上和睦。 他家的这座别墅上下两层,楼上为卧室,楼下除客厅餐厅外,这一室改成了书房,专为他办公设计所用。今晚,他要在这里看一些国外的资料,希望从中能有所启发。 他的电脑里收藏了许多世界各国时装发布的视频,有些他已经看过许多遍。但每次看完都会有所收获。这就是精品的力量。 夜深了,家人都已熟睡。他把音量调得很低。这样静静地欣赏一款款服装,一群群美女,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大多这样的时刻,他能彻夜不眠,直到有了创作灵感。 “铃------”一阵铃声惊得他心房巨颤。 “对不起,郑总。我是何珍珠。这么晚打扰了。” “啊。没关系。何组长,有什么事吗?”何珍珠平常与他爱人秦丽总有来往,但很少与他联系。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夜,郑强觉得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何珍珠:“晚上陈述全是和你们一起吃的晚饭,又一起去医院看郭医生的吗?” 郑强脑子快速转了转,觉得何珍珠与陈述全之间不应该有需要他来隐瞒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替陈述全挡子弹的。男人之间没有这样的默契,怎么建立起友谊?况且,他的许多次约会,都是最令人信任的陈述全替他作的掩护啊。 他慢条斯理地答应道:“对。是啊。”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吗?” 郑强不知道陈述全现在哪里。如果他就在何珍珠身边,应该说“是”。但如果他现在没有回去,那怎么说呢?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陈述全惹你生气了?”他觉得不正面回答,先探一下虚实才为上策。 何珍珠看出了他的意图,也顾不上许多,直截了当地:“你们都回来了,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啊?是这样。那好办。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吗。” 何珍珠:“打了。开始不接,后来就关机了。” “那一定是手机没电了。”他还在故意绕圈子。一般情况下,他与女人约会,都会用上这种招数。难道陈述全外面也有女人了?他想了想,以他对陈述全的了解,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有,他应该能够觉察到,也应该是最早知情的人。因为陈述全必会向他来讨教与女人的交往秘笈。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早都回来了,他能去哪里呢? “你去问问肖敏锐,看他知道吗。” “我刚从他那里回来。说是你们走以后,他又回去送了点钱便走了。人就这样消失了。”何珍珠说完这句话,立即惊愕了。她知道陈述全今晚身边带着很多钱。此刻,应该消除对丈夫约会的怀疑,而对他的人身安全倍加关注才对。 提到钱,郑强也下意识地有了这样的担忧。 “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以他的年龄遇到抢劫,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何况他的包里装了大量诱人的现金呢。想到这,他坐不住了。 “何组长,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开车过去带你,我们一起出去找找。” 何珍珠:“那真是太麻烦你了。这半夜三更的,耽误你休息了。” 郑强家离陈述全家不远,隔着两条街。 坐上郑强的车,何珍珠急的眼泪快要流下来。看着和陈述全一晚上都在一起的郑强,她心中的那份不安更加强烈。 事实上,郑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陈述全。他只能慢慢地开着车,在这寂静的道路上缓缓前行,两只眼睛不停地往路边搜寻,希望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突然发现陈述全的身影。 但直到医院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咱们再返回去看一下。”郑强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很低能。但为了安慰何珍珠,也只能这样做。 当车子重新回到陈述全家门前时,还是一无所获。 何珍珠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她不能再拉着郑强这样毫无目标地找下去。 “郑总,谢谢你了。今天就这样吧。不找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郑强:“好吧。等天亮了再说。”他心想,如果还联系不上,就去报警。 陈述全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虽然已近凌晨,但没有一丝困意。 对面的谢警官满是怀疑的眼神,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今晚,你不是在医院看护病人的吗?怎么又跑到这个现场来报警呢?” 陈述全:“是因为吴秘书,就是你看见的那个女孩。她换完了衣服又回来把我换走了。然后我才来到现场------不。是我朋友的家里。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怎么能杀她呢?我只是发现她不见了,满屋子鲜血淋淋。我怀疑她有危险,才报的警。”陈述全反复地重复着这样的叙述。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不是在协助调查,而是被当作杀人犯在受审。 谢警官:“你朋友的姓名、年龄、职业?” 陈述全:“韩雅菊,三十五岁,银行职员。” 谢警官:“你为什么怀疑她有危险呢?” 陈述全:“我打电话她不接,去她家里又看到那样可怕的场面。我找不到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才请求你们的帮助。” “那你发现有搏斗的迹象吗?有门窗被破坏的痕迹吗?” “我没有注意。这些应该是你们警察做的事。保护现场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再说,你们也去现场勘察了,应该比我清楚。” “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说说你跟房屋主人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你为什么深夜去她家?你包里这么多的现金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大学同学。这段时间一直有来往。” “请你说清楚,是什么样的来往。男女同学的来往,还是情人之间的来往?” “是同学------情人。”陈述全觉得这个关系是躲避不了了。 谢警官步步紧逼。 “你跟她相处得如何?” “我们一直很好。本来约好今晚一起共进晚餐。因为我有个应酬,再加上医院里的事情,所以拖到很晚才过去。” “你们有没有经济上的纠纷?有没有感情上的纠葛?” “没有。都没有。” “我们发现屋子里有你沾着血的脚印。” “那是我进屋时不小心踩着的。” “你包里的那些钱是哪来的?” “是公司的。这里有退款说明单。”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这是退款商家的电话,你可以问他们,让他们来证明。” 谢警官记下了那组号码。 “那么,既然你们约好要共进晚餐,她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这个就是我要请你们警察调查的原因。”陈述全万般无奈,他不想再这样浪费时间。他需要有人全力以赴地去寻找她的小菊,而不是在这里安然自若地斗嘴数口水。 “你与她既然是情人关系,那么她会去哪里,你应该最清楚。” 陈述全快要崩溃了。面对警官这般滔滔不绝的问话,他不明白报警是对还是错。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超级大傻瓜,把杀人犯的标签贴在了头上,然后让警察把自己抓了进来。 而且,今天包里这些钱,更可证明他谋财害命的动机。 解释似乎根本没有用,仿佛只有承认杀人,这样的讯问才能结束。 “警察同志,我现在能走了吗?我要去找她。像我们这样坐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对不起,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您这是要拘留我吗?” “不。是协助调查。” “那么调查结束了吗?我协助的义务完成了吗?可以走了吗?” “不能。你先坐着,等我们的通知。” “我不能坐在这里等,我要出去找人!”他想要怒吼,但还是极力控制住这份激动。 “我们正在找。你不用着急。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谢警官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陈述全将头低低垂下,对韩雅菊的愧疚与自责重新升腾起来。不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不能时刻保护她周全。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那么,离开她吗?当然不能。他爱小菊,他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但他的婚姻、家庭也不能因此毁于一旦。原先,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他觉得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极其自私。考虑别人太少,比如小菊的感受,何珍珠的感受。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又觉得已经没有了退路。 一阵吵嚷,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灌进耳内。陈述全听到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他来到门前,透过窗口看过去。 “怎么是你?!!”当他与那人目光相对时,二人发出了同样地惊呼。 第10章 煎熬的长夜 在大家眼里,陈述全是一个安分守已的好男人,绝对不会与公检法扯上关系。所以,当林子看到陈述全坐在派出所里,那吃惊的程度,不亚于看到鲨鱼待在沙漠里。 “陈总。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陈述全无奈地摇摇头。“因为朋友的事。”看到林子衣衫不整的样子,又问:“你这是怎么了?” “嗨!别提了。”林子懊恼地甩了甩长发。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林子给杨容美打完电话,便去了她所在的酒吧。在昏暗的大厅里,找到了正在买醉的杨容美。 林子挨着她身边坐下来。 “林子。你怎么想起我来了?对了。我现在是小有名气的人物。” 林子满是同情地:“你的事我听说了。” 杨容美紧蹙双眉,阴郁地举起酒杯。“那么。祝我被辞退,成为自由人。干杯。” 林子:“我来是祝你获得新生的。我们公司听说了你的事,愿意接纳你。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你们老板这样对待你,他会后悔的。” 杨容美:“真的?你们还敢要我?不怕我再出差错,给你们带来经济损失吗?” 林子:“不怕。因为那件事原本就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承担。他们这样做,无非是在推卸责任。” 杨容美举起酒杯,“推卸责任的也不光是他们。” 林子:“还有什么事?” 杨容美摇晃着手机道:“我男朋友跟我说,我们分手------连他都觉得是我的错------” 林子:“你们与这事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他不安慰你,怎么还落井下石。” 杨容美:“我跟他这么长时间,他们家人一直反对。说他们是传统的大家族,不接受模特儿这种职业。这次,我又在大庭广众之上,大泄春光,他再也没有办法说服家人了。” 林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人家。这种人离开最好。阿美,不要想这些了。明天去我们时代,到十楼直接找苗总。就说是我介绍你来的。苗总会接待你的。” “谢谢你。林子。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工作。我没有觉得这份职业有什么不好。我------不说了。来,干杯。感谢你------” “干杯。”林子也学着她的样子,连喝了两杯。“让那些鼠目寸光之辈见鬼去吧。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杨容美:“林子。我刚才还想以后到酒吧里来工作呢。你看这里的人------” 林子打断她的话。“不行。你怎么能有这么坠落的想法呢。我们这样高人一等的个头,就是要做高人一等的事,过高人一等的生活。” 杨容美:“这里的服务生、歌手、舞女虽然辛苦,但他们都是快乐地工作着。” 林子:“痛苦都在自己的心里呢。别说这些话了,来,喝!” “喝!” 杨容美的酒量不大,加上她的坏心情,一会儿便醉倒在桌子上。 两杯酒下肚的林子坐不住了。她来到舞池中央,随着音乐扭动曼妙的身姿,神情妖媚地望着周围那些贪婪的目光。她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回馈肖敏锐对她的漠视。 渐渐地,几对男女出现在她的身旁,像她的影子一样舞动。她觉得这样才是最开心的时刻。什么肖敏锐,什么刘总,都是十足的伪君子。而美酒和这幻彩的灯光,才是她快乐的源泉。 她这样跳了一阵,又继续喝起酒来。 一位中年男子坐到她身边,轻声问:“美女,要我陪你喝吗?” 林子已有了几分醉意。“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姓向。经营着一家钢厂。”那人向她炫耀道。 林子冷冷地:“哼。钢厂?不就是个铁匠铺嘛。跟房地产能比吗?” 向卫东哈着腰道:“是。我算是个大铁匠铺。可你知道吗,这些年,随着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我们生产的钢筋供不应求。所以,我每天都要到这里来花花钞票的。” 的确,向卫东每天都要出入此类场所。但用意并不在喝酒上。四十岁年龄的他,是那种一夜爆富,无法安下心来生活的人。总想着招惹美女过花天酒地的生活。今天,没想到被林子这样小瞧,他很不甘心。 “我的钢厂就算是你说的小生意,但也是大事业。”说着,他按住了林子的手,“我们认识一下吧?” 林子甩开他,“你是想泡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就那么个铁匠铺?” 向卫东色色地笑着。他见过很多女人,但像这样出众的寥寥无几。“美女,一个人有没有钱,也不要只看店大小。人脸上都没有贴金子,不好随便下结论的。” “你的意思,你很有钱?拿来给我看看------”林子的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他顺势挽住那只白晳的臂膀。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林子的脸上,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站在他们面前。“你这个骚货!你个狐狸精!原来就是你在天天勾引我男人。想上位是吧?!想钱想疯了吧。你让我过这种活寡样的生活。我今天跟你拚了!”那女人说着,抓住林子的衣襟不放,另一只手准备再一次地向林子的脸部冲来。 林子毕竟占着身高的优势,脸一歪,便躲过了她的手掌。继而反手揪住她的头发。 “你说谁勾引你男人了,你看清楚了。哪个是你男人。” “就是他。”那女人指着向卫东,“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终于被我抓住了!” 林子觉得这事太可笑。“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跑这儿来撒野,真是活该!” “我撕了你的脸。”那女人疯了一般,跳起来就要动手,被向卫东上前按住。 “你发什么疯。快回家。别在这里胡闹。快走!” 看到男人挺身护美女,那妇人更加恼怒。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是没有我爸,你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我就不跟你走,我就是要打她。你越是心疼我就越要打。你个贱货!你个小三儿!你------” 林子顺势将手边的一块桌布堵进那女人的嘴中。“搞清楚自己男人的状况,再来撒泼!我是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的人吗?!” 那女人想喊喊不出,要打又伸不出手。只能两条腿乒乓乱踢。最后与自己的男人撕打在一起。 酒吧里的人们围了过来,不知道应该帮助谁。 林子觉得无趣,准备离开。那女人看到这情形,又一下子扑到她身上。 幸好110警察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们的扭打。等到了派出所,林子的酒也彻底醒过来。 “我在酒吧里喝酒,这个男人舔着脸跟我搭话。她的女人就扑过来,说我勾引他老公。还动手打人。真是笑话。我看你们分明是在玩仙人跳。哼!只是没想到自己跳进坑里来了。”没等林子说完,身后的女人上前又一把抓住林子,被人拉开。 那女人嘴里还在叫骂:“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林子:“你这样的人,活该受罪!” 陈述全望着眼前这个撒泼的女人,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何珍珠发现了韩雅菊,会是怎样的场面。 韩雅菊做完了手术,转入外科病房。 这不是肖总爱人住的房间吗?进了病房,吴佳玉心里这样想。 他们被安排在相邻的病床上。那时,肖敏锐已陪着郭静晨去做各项检查,不在病房里。 韩雅菊还在输着血,处于昏迷状态。吴佳玉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在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苏醒,等待着警察的接管。 又过了一个时辰,韩雅菊终于睁开了眼睛。 “大姐,你醒了。”吴佳玉凑上前,小声问道。 韩雅菊恍惚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你是谁?我在哪里?” “我叫吴佳玉。你现在是在医院里。你的手臂这个部位的血管断了,医生已经给你做了缝合手术。” 韩雅菊看着吴佳玉:“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在这里照顾我呢?” 吴佳玉:“我昨晚在医院大厅正好遇见你昏倒,就赶紧叫人来抢救。” 韩雅菊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阵感激让她抬起无力的手。 吴佳玉连忙握住。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吴佳玉:“没有。姐,你不要动。注意休息。” 韩雅菊:“那么,我的医药费也是你垫付的?是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真是太感谢了。” 吴佳玉:“医药费是我从同事那里借来的。当时,看到你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就报警了。警察说他们早上会派人过来了解情况,也会安排人来陪护。” 韩雅菊:“不用麻烦警察了。我只是在家里不小心滑倒,没有事的。” 吴佳玉:“那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说清楚就行。” 韩雅菊看着漂亮的吴佳玉,从心里喜欢上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救命恩人。 “我叫韩雅菊,在银行工作。能麻烦用你的电话吗?我要向单位请假。” “好的。”吴佳玉把电话递给她。 此刻,韩雅菊最想见的人还是陈述全。她想跟他述说这一夜的危情与恐惧。向他倾述此刻的伤痛与担忧。但她不能。这时间的陈述全应该在公司,跟他的爱人在一起。她咬咬牙,遏制住这个念头。 看到她打完电话,吴佳玉又问:“韩姐。还需要跟你家人联系一下吗?” 韩雅菊摇摇头。“不用。我有一个弟弟也不在这里。这座城市里我没有亲人。” 吴佳玉:“那你------” 韩雅菊明白她想要问的问题,便接着说:“我曾经结过婚,后来离了。现在是单身。” 吴佳玉从韩雅菊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经历。那份同情顿时迅猛增长起来。 “我也是。在这座城市里,只能靠自己。” 韩雅菊原本就对吴佳玉感恩不尽,现在又是这般地同病相怜,便更加珍惜这份情感了。 “吴小妹。像你这样的好女孩儿,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谢谢韩姐的祝福。也祝你以后越来越好。”吴佳玉决定认下这个漂亮的姐姐。 韩雅菊想多了解她的情况,便问道:“你在哪里上班?工资待遇好吗?你放心,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你的。” 吴佳玉:“姐。我------”没等她说下去,一群医护人员进屋查房来了。 这时,郭静晨与肖敏锐也回到病房。 医生护士都与郭静晨很熟,他们把她围做一团,说起话来。 肖敏锐插不上嘴,便站在门外。这时,他接到派出所打来电话。 “什么?是谁?在哪里?”他一连串问了这么多的问号,也没有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抬头,看到吴佳玉站在屋里,便向她招手示意。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吴佳玉指指屋里面,“昨晚那人手术结束了,也转到这间病房来。” “那太好了。现在公司那边有点急事要我去处理。你在这里帮我照看一下郭医生,我去去就来。” 吴佳玉:“您去吧。这里有我呢。” “好的。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来不及看一眼病床上的病人,便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一路上,肖敏锐做了各种猜想,最后断定林子又是酒后滋事。这样的事原先也发生过。那次,因为他与同在模特儿队的英子约会,被林子发现,与他大闹了一场。她也是跑到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把那里砸得一片狼藉。那以后,他对自己的行为收敛了许多,跟其他女子的来往也更加隐蔽小心。他爱美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同时,他又要男人虚伪的面子。更何况还要考虑妻子和孩子感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开始考虑给林子一个好的出路,让她有一个满意的归宿。像这样纠缠下去总不会有好结果。 他揉了揉困乏的眼睛,也没能想出林子这次滋事的原因。 车子拐了个弯,他的脑子里不觉出现了吴佳玉的身影。这姑娘长得漂亮,没有林子身上的那般傲气,也善解人意,是个懂事的女孩。通过昨晚的事,觉得与她相处很舒服。刚才只顾急忙走了,也忘记问那位病患的情况,以及她早饭、休息的事情。真是的!他在心里责怪自己一通。一会儿处理完林子的事,得赶紧回去。也许,吴秘书不但没有睡觉,连早饭都没着落呢。 到了派出所,他找到负责处理问题的民警,很快办理完相关手续。 看到林子神情阴郁、面色灰暗地向他走来。没有化妆的脸少了那般地青春靓丽,这令他十分诧异。他感到有些失落,更有些许的厌烦。 看来,岁月也不会饶过最美丽的女人。是应该为她考虑退出t台的后事了。 折腾了这一夜,他觉得很饿。便二话不说,带上林子去附近的快餐店。 “我昨晚酒喝得烧心,只想喝点牛奶。”她这样说。 “喝吧。”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肖敏锐又在质疑,这是那个他爱得死去活来的美人吗?她变了,为什么而变化,他无从知晓。只知道自己开始不喜欢她了。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说不清楚。想想大概是最近,她当选了理想集团的形象代言人,便傲气冲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缘故吧。 “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口吃着早餐,头也不抬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林子故意撒娇道。 “我怎么了?说清楚点。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林子:“你不是说想把我的那位学妹招到公司来吗?我昨天去找她了。她正伤心难过呢,我就陪她喝了两杯。结果遇上那个男人来骚扰我。没等我把他赶走,他老婆上来揪住我不放,说我勾引他男人。我们就打起来了。就这样。” 肖敏锐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现在是形象代言人,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样的地方以后不要再去了。” 看到肖敏锐并没有关心的意思,林子生出一肚子气。 “你就不问问我被人欺负的怎么样,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吗?”原本是想探究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这结果着实令人寒心。 真是自做多情,自食其辱。她在心里这样自责道。 “我------”肖敏锐本要稍做解释,妻子的来电打断了这个想法。他急忙起身到门口。 “喂。怎么了?” 郭静晨:“你吃早饭了吗?吴秘书刚刚买来了早餐,我们都吃过了。你也去吃点吧。这边不用你操心。” 听到妻子的话,肖敏锐再一次在心里为吴佳玉点了赞。 收起电话,一抬头,竟然看到陈述全站在马路对面。 “陈述全,你怎么在这里?”他一路小跑来到陈述全面前。 陈述全经过了这一夜的煎熬,终于被批准离开。他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只想继续去寻找他的韩雅菊。 “我------来派出所。就是昨晚那事------”他不能说得太详细,便止住这个话题,反问道:“你在这里干吗?” 肖敏锐手指店里,“林子昨晚与人发生口角,一大早打电话让我来带人。”他看了眼疲惫的陈述全,觉得他很是异常,“你昨晚去哪里了?何珍珠到处找你。吴佳玉看护那个人一整夜,现在都还没有睡觉。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你现在跟我去医院看看吧。”肖敏锐想到了这个主意,觉得这样甩开林子就有了充分地理由。 “你去车里等我。我跟她说一声。”他冲着自己的车按了开锁键,便转身进了快餐店。 “给我带份早餐。”陈述全边往车里钻,边说。 眨眼功夫肖敏锐回到车上。“吃吧。”他把一份早餐递给陈述全,便发动了车子。 陈述全这一夜熬得心焦体虚,的确需要食物来填补内心的失落。 他希望此刻韩雅菊已经安然无恙地待在家中,等待着他的问候。他必须尽快过去,亲眼看个究竟。但肖敏锐的提议他无法拒绝。就这样忧心忡忡地坐在车里。 肖敏锐还是不依不饶:“说说吧。你昨晚去哪里了?” 陈述全:“你不都看见了吗,在派出所里待了一夜。” “你?!什么情况,不会也跟人打架了吧?”肖敏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后望镜里使劲地看了陈述全一眼。 陈述全想了想,说:“昨晚你报了警,我过来做个笔录。警察要求的。毕竟,那人鲜血淋漓,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事件,是否属于刑事案件。”他觉得这种说法还能过得去。 “你以为这样的解释能过得了何珍珠那一关吗?” “当然。事实求是嘛。不信去问林子。她可以为我作证。” 肖敏锐:“那为什么打你电话不接,而后又关机呢?” 陈述全:“这要问警察了。他们不让接啊。” 肖敏锐:“做个笔录为什么还不让接电话?笔录需要一个晚上吗?再说是我报的警,笔录也应该是我去才对。陈述全,你就在这里编吧。看何珍珠怎么收拾你。” 郭静晨经过了一番检查,现在有些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静等检查结果。 她是医生,知道所有的病不只是寻找医生之外的人。这段时间她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只是没有说。她是个心里能装得下事的人,更何况这样的小事呢。 吴佳玉看到韩雅菊流了那么多的血,想着去给她买红豆桂圆八宝粥,和白水鸡蛋补补身子的。可还没等走出医院,就遇见前来送饭的顾光明。 “我听说你看护的那位病人失血很多,所以就买了红豆八宝粥和水煮鸡蛋来。你看护病人也辛苦,多吃点。” 吴佳玉觉得顾光明很会做事,对其倍生好感。“谢谢你。我正要去买呢。” 顾光明:“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吴佳玉:“不用了。这就麻烦你了。你公司有事就去忙吧。” 顾光明:“不妨碍。中午想吃什么,我再给你们送过来。我有车也方便,省得你来回跑。” 吴佳玉感觉到顾光明的用心。看来他是想追我呢。有了这种感觉,她便要多多观察和了解他了。 “你的车在哪里呢?” 顾光明用手一指。“停在那边了。没有车位,我得赶紧开走。” “好的。再见。”吴佳玉看清了那车,与肖敏锐的座驾一样。看来顾光明也是个成功的商人。起码属于小康一族。 于是,一股欣喜涌入心田。 因为顾光明买来的食物太多,吴佳玉把它们分成了三份。这样一来,郭静晨和他们一起分享了这些营养。 郭静晨:“谢谢您。吴秘书,麻烦您了。” “小晨姐,不用客气。” 郭静晨吃完了饭,想到外面活动一下,便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东面,站在窗前,呼吸着外面涌进来的新鲜空气。 她大学毕业便到这里,算来已经有十多个年头。她热爱自己的工作,对医院也有着特殊的感情。与肖敏锐的第一次邂逅,也是在这里发生。更难得的是,他们俩人竟然彼此一见钟情。她从坠入爱河的那一刻到今天,对肖敏锐的爱没有一丝的改变。当然,她知道潇洒又成功的丈夫,身边总会有图谋不轨的女人出现。但她相信他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也能够做到对她忠诚,就像她对他一样。昨晚他的及时出现,就证明了在他心中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想到肖敏锐没吃早饭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她把电话打过去,嘱咐他好好吃早餐。然后又去产科转了一圈,这才回到病房。 她倚在床头,吴佳玉为她垫好靠背,这样感觉舒服了许多。 “您好。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调整好坐姿,她便向韩雅菊打招呼道。 韩雅菊喝下了粥,感觉有了点力气,便回应道:“您好。感觉好多了。昨天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伤到了手臂。幸好这位小吴妹妹及时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呢。” 吴佳玉:“韩姐,你不能只谢我,也应该谢谢郭医生夫妇呢。给你垫付的医药费就是我向他们借的。” 韩雅菊:“真的!你们都是好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们。” 吴佳玉:“不用客气。这说明我们有缘分。” 郭静晨:“是的。能够帮助到你,也是件快乐的事。” 韩雅菊:“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郭静晨:“都是小毛病,刚刚做完了检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休息一下就行。只是您看着很虚弱,现在伤口还痛吗?头晕吗?” 韩雅菊:“有点痛。头也感到晕。稍微动弹就会满眼冒金星。你看我这样转动一下,就看到------啊?!”话说到此,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门口瞬间出现的两个男人。 第11章 惊悚的重逢 肖敏锐和陈述全站在病房门口,他们意外的感觉是相同的,但内心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肖敏锐万万没有想到,吴佳玉救助的病人,竟然是他大学时的恋人。那时,年少轻狂的他并未发现韩雅菊的过人之美。他随意地与她恋爱,又以极为平常的方式结束了那一切。也从没有想过这事对她的一生会有怎样的影响。今天的重逢,让他惊讶的另一种感觉,是发现她的变化很大。没有了少女天真的青涩,却增添了女人独有的韵味。使她原本的清纯,升华到靓丽的高度。他责问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懂珍惜。时隔多年,以这种方式相见,他不敢与缘分连在一起。当然,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如今只剩下同学间那份无法忘记的友情。 肖敏锐干咳了两声,走上前来。 “你-------你不是韩雅菊吗?!老同学,还记得我吗?我是肖敏锐啊。”他拿出一副纯友谊的表情,迎上前去。 韩雅菊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来。“肖敏锐,怎么是你?真是太意外了------”看到肖敏锐的第一眼,她心里那根沉睡的神经受到了巨大的震颤。这时她才发现,与肖敏锐的曾经就像一把琴上的弦。虽然弹过失恋的断曲,沉寂多年以后,还能被无形的伤感再次拨响。只是,那琴声不再优美,而满是失落的过往。 算来与他已经十五年没有见面了。现在的肖敏锐不再浮躁轻狂,成熟稳健代替了那一切。他显得比原先更加有魅力。但韩雅菊心里清楚,他的成熟也不乏在善于掩饰的功底之上。 肖敏锐握住她的手,“不是太意外,是太大的巧合。” “是啊。”韩雅菊说着,眼睛却朝陈述全望去。 此刻的陈述全必须用惊愕万分来形容。这一夜,他为之担忧、牵挂、疯狂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看着面色苍白的韩雅菊,他有着强烈地发泄内心爱怜的欲望。但他不能,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们之间的隐情。他咬紧牙关,遏制住那份将要迸发的激情。他害怕稍有不慎,便会无法控制地张开双臂,扑向韩雅菊,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他怕一旦开口,便会说出这一夜对她的百般牵挂,万般担忧。这需要太大的控制力。他更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姿态,来将他们这样的“邂逅”进行下去。 “陈述全,你怎么了。快过来看看咱们的老同学呀。”肖敏锐激动地向他提出了邀请。 调整好了心态,陈述全挪动起僵直的身子。 “啊。你、你怎么在这里?”他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一下力,表示了他这一夜痛苦的心情。 “我昨天不小心摔坏了杯子,把手伤着了。”韩雅菊盯着陈述全,把心中的渴望传送到他的眼眸里。 “严重吗?”陈述全看着她手上的绷带,问。 “血管断了,昨晚做了缝合手术。现在应该没有问题了。”韩雅菊把神情表现得尽量轻松。 不知原由的吴佳玉接话道:“怎么没有问题,血管断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人都昏迷了。看看这脸色,就知道有多严重。韩姐,你可得好好补养身体呢。” “对,对。”陈述全心疼不已。“吴秘书,真是要谢谢你了。你把她送去急救,又看护这一夜。真是的。这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事。”他怕再这样说下去,他们的关系就会暴露,便连忙止住了。 吴佳玉:“陈总,不用谢我。还是您半夜送钱过来的呢。要感谢也应该感谢你们呢。” 陈述全也是万万没想到,那么不情愿地送钱过来,竟然是为了救韩雅菊。这让他感慨万千。 人啊,不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多做好事! 这时,该到韩雅菊解开疑问了。“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肖敏锐:“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的爱人郭静晨。”他说着,站到妻子的身边。 韩雅菊这才仔细打量肖敏锐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她时常想起肖敏锐,也曾经想象过肖敏锐妻子的模样。今天终于看到了。她比想象的要好得多。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容,却也是静雅美丽之貌。从外表来看,她与肖敏锐很般配。但她明白,肖敏锐的内在不能与这女子的修养相提并论。想到他那样多的采花经历,又为这女人感到惋惜。再看看老实而几乎有些怯懦的陈述全,觉得还是他更值得信任和依赖。 肖敏锐:“咱们老同学真是有缘分啊。这么吧,你们重病在身,也没法去饭店庆祝。陈述全,你就跑一趟,买些营养品来,表达一下我们老同学的心意。” “好。你们稍等,我这就去买。”陈述全此刻困意全无,他精神抖擞地转身便往门外走。 “谢谢。不要,快回来!”韩雅菊试图阻止。 肖敏锐跟出门外,又加上一句:“再买束花。” 陈述全警惕地看了肖敏锐一眼,高度质疑他这一举动的真实用意。 “怎么?” 肖敏锐一本正经道:“老同学嘛,送束花表示慰问,有什么不妥的?” 陈述全不满地提醒道:“妥。就是别节外生枝。”他甩下这句话就往外走。到了楼下,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通知谢警官。 “谢警官。你好。关于我昨晚报警的事,现在跟你汇报一下。我的朋友找到了,就在医院里。而且就是昨晚那位被我们救助的人。” “是嘛?!这么巧。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正要安排人去做这件事呢。” “她现在一切正常。我们可以解决这件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 谢警官:“那我们现在过去办一下手续。这两件事就结了。” “请等一等。”听到谢警官要来,陈述全有些担心。“谢警官。昨晚我在她家报警的事,能不能不让其他人知道?这里的关系很复杂。我不想节外生枝。” 谢警官:“好。我知道了。但是,你最好尽快了断那件事情。为她,也为了你自己。” 这边郭静晨笑着对韩雅菊道:“让他们去吧。你们同学之间,这样做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能在这里遇见,真的是要讲缘分的呢。” 从门外回来的肖敏锐接话道:“就是。同学不就是和兄弟姐妹一样吗。不用客气。”说完,他偷偷瞟了妻子一眼。感觉她没有起任何疑心,便又接着道:“韩雅菊。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让我想想。”他低下头去,像是很认真地样子。 “整整十五年。”韩雅菊差一点脱口而出。但她咬住了牙,没有开口。她知道过去的那段情感,肖敏锐早就忘却了。现在提起来也毫无意义。“很久了。”她这样敷衍了一句。 “是的。很久了。但是,我知道,你跟陈述全------”他话说到此,却停了下来。 韩雅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与陈述全有个约定,就是他们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肖敏锐这样讲,是他发觉了什么吗? 肖敏锐为妻子扶了扶靠背,又接着说:“你跟陈述全应该见过面的。上次同学聚会我没有参加,他可是参加了的。否则,毕业这些年,我们也还是能见上一面的。” 肖敏锐没有发现韩雅菊的惊慌,他只是在想根本就想不起来的过去,就像他想不起那么多曾经的恋人一样。 人啊,记忆中只会挑伤害过自己,或者是自己恨过的人。而深爱自己的人往往会被遗忘。他想不起来这话是在哪里看到过。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现在哪里高就?”他问。 韩雅菊:“还好。我在银行工作。”她转过脸来,这才发觉吴佳玉已经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你看她,昨晚守了我一夜,这是太疲劳了。” 肖敏锐:“让她睡吧。昨晚,原本她已经回去了。因为不放心你,就又跑回来。”他爱怜地看了吴佳玉一眼。转脸道:“看你伤成这样,通知你家人了吗?” “不,不用。陈述全------”她想说陈述全会照顾她的,可这话是不能说的。 肖敏锐听到这话,双眼注视着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我、我是说,让陈述全帮我打电话。你就好好照顾你爱人吧。”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肖敏锐觉得韩雅菊不愿意他与其家人有所接触,一定是因为对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想到这儿,便顺从地:“那好吧。等陈述全来,让他联系。” 郭静晨看着这样的美女,禁不住问道:“你们大学期间,就没有男女同学谈恋爱的吗?我们班有好几对,但最后结婚的只有一对。” 肖敏锐佯装不懂,“我们班好象没有吧?毕业以后,我除了身边这几位哥们儿外,很少与其他同学联系。特别是女同学,就更没有来往了。”他故意强调说。“再过些年,恐怕走在路上都认不出来了呢。” 郭静晨:“是的。有时间还是应该好好聚聚的。大学的时光是美好的。那里的生活一辈子也忘不了。” 韩雅菊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但看到眼前的肖敏锐,又觉得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郭静晨继续道:“既然你们是同学,应该学得是同一个专业。你怎么去银行工作了呢?” 韩雅菊无奈地淡淡一笑,“有很多原因。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时,何珍珠来到病房。 “肖总,郭医生,你们都在啊。” 肖敏锐暗自吃惊地站起身来,“何组长,你来了。” 何珍珠在郭静晨床边坐下。“郭医生,昨晚我就来过了。那时你休息就没有打忧。现在过来看看。感觉好些了吗?”她眼圈发黑,一看便知整夜没睡。 是的。昨晚她彻夜未眠。找不到陈述全,她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如果到肖敏锐这里,还是没有陈述全的消息,她就准备报警了。 肖敏锐知道何珍珠此刻到来的目的。而消失一夜的陈述全那样的一个托词,根本过不了她这一关。他不免为陈述全捏了一把汗。 郭静晨:“还好。做了各项检查。很快就有结果了。谢谢你,这么忙还过来看我。” 何珍珠:“应该的。您是医生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她转脸问肖敏锐道:“你们昨晚遇到的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肖敏锐一指韩雅菊,“喏。就是她,已经做完手术,脱离危险了。” 何珍珠这才把目光转过去,“啊。这么巧,也在这间病房。” 肖敏锐:“还有更巧的呢。我们还是大学同学呢。” “是嘛!”何珍珠也为这样的巧合感到惊讶。 郭静晨:“我刚才还说他们这样的缘分不浅呢。” 何珍珠来了兴致,她走过去与韩雅菊打招呼。 “您好。” 韩雅菊:“您好。我昨晚出现那样紧急的情况,幸好有他们帮助。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谢他们呢。” “没事就好。我叫何珍珠。”何珍珠看着如此病重缠身的女人,竟然还这般地美丽,心中暗自感叹。 韩雅菊听了她的自我介绍,立刻忐忑不安起来。何珍珠这个名字,他曾经听陈述全提到过多次,只是没有见过她的面罢了。 肖敏锐看到她迟疑的神情,以为她没有听清楚何珍珠的自我介绍,便插上一句:“她是陈述全的爱人。” 韩雅菊开始心慌意乱。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与何珍珠相遇的场景。因为心中那份愧疚与自责,她始终觉得难以面对。却不曾想今天在这里不期而遇。 从她进门的那一时刻,韩雅菊便感觉这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具有特立独行的风度。是个能掌控局势的人。没想到竟然是陈述全的爱人。她只想象了一下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情景,便体会到陈述全那倍受控制的地位了。 “啊------我------我也应该谢谢你们的。”她在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何珍珠:“谢我们什么啊?” 韩雅菊:“我听说昨晚是陈述全送钱过来,及时地为我垫付了医药费。” “啊。”何珍珠听到了这句话,与之前肖敏锐的说词正好吻合。“这也没什么。举手之劳嘛。” 肖敏锐看得出何珍珠对昨晚的事还心存疑虑,便解释道:“昨晚的事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们刚转到这里,吴秘书就浑身是血地跑来了。说是遇到一位危重病人需要医药费,恰巧陈述全身上有厂家那笔退款。否则,也不一定能帮上忙呢。” 何珍珠对陈述全昨晚上半夜的行踪得到了印证,便按捺住焦虑,等待着揭开剩下的内幕。 “是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您不必这样在意。”她怜爱地拉起韩雅菊的手,“看你的脸色这样苍白,是要好好休养的。” 韩雅菊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又怕她难堪。面对这场景,她已经无地自容了。 郭静晨:“一个小小的玻璃片扎破了手,就弄成这个样子。所以平时在家做事也一定要小心呢。” 何珍珠看着韩雅菊的美丽,突然问道:“你们是大学同学,可我从来没有听陈述全提起过你呢。” 郭静晨也有同感。 韩雅菊想了想,说:“我们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这十几年大概都忘记了吧。” 郭静晨:“是的。我有位同学那天来看病,跟我说了半天,我都没想起来他的名字。” 但何珍珠觉得像韩雅菊这样的美人,男人一定不会轻易忘记的。 “那你看见肖敏锐,还能记得起来吗?” 韩雅菊迟疑了一下,“肖敏锐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她说着,谨慎地看了郭静晨一眼。 何珍珠:“那我敢保证,你要是看了我们家陈述全,肯定认不出来。他这些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韩雅菊不知道应该怎样来接这个话题。 正好护士进来换药水,韩雅菊躲过了这个尴尬。 何珍珠回到郭静晨的身边。 “郭医生,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们女人别想着有什么荣华富贵。有一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肖敏锐接过话来说:“是的。男人也一样。没有健康一切等于零。” 何珍珠:“不一样。男人不健康,可以有女人照顾。但女人有了病,别指望男人守着病床。” 郭静晨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对吧?”她冲着肖敏锐道。 肖敏锐:“也不是绝对的。” 何珍珠又显露出她的锋芒来,“你是说有的男人能做到悉心照顾。但那也是恋爱中的男人。或者是对于情人之间,一部分男人有可能做得到。但像他们这样做丈夫的,哼!”她使劲地撇撇嘴,一副不屑的神情。 韩雅菊听到“情人”二字,心中更加不安。她索性闭上眼睛,装作休息的样子。 何珍珠继续道:“就说我们家陈述全吧。如果我病了,他永远也不会去给我买什么营养品,更别说买鲜花了。” 她的话音刚落,陈述全一手拎着一大堆营养礼盒,一手捧着一大束鲜花,迈着欢快的脚步,进到病房。 “让你们久等了。东西买------来------了------” “你------?!” 何珍珠看着他,一步窜到他面前。 他们夫妻四目相视,一时间话语全无。 第12章 尴尬的回忆 何珍珠首先缓过神来,“陈述全,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陈述全的身上。 “我、我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给------郭医生。”他避开话题,不动声色地瞟了肖敏锐一眼。 肖敏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啊。是,是。你看看,还买这么多东西。哎呀。还买这样一大束鲜花。真是谢谢了。”他上前接过鲜花,转身递到妻子的手里。 郭静晨觉得没有必要这样隐瞒正常的同学关系,又不便揭穿。她看了眼一旁的韩雅菊,便默不作声地接了下来。 何珍珠两眼怒视着陈述全,等不到避开众人,开口质问道:“陈述全。现在你能跟我讲讲,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陈述全一脸无辜的样子,“昨晚?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何珍珠的肺都要气炸了。她正要不顾一切地发作,看到两位民警敲门进屋。 谢警官:“陈先生,你好。” “谢警官。你好。你们来了。快过来看看吧。”陈述全看到了谢警官,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他抢先将他们带到韩雅菊床边,“这位就是韩雅菊,是昨晚我们报警求助的人。经过治疗,已经脱离危险了。” 谢警官:“是的。我们刚刚向医生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韩女士。现在需要请你本人叙述一下事情经过。就可以结案了。” 一屋人静静地看着谢警官将昨晚发生的事做了笔录。“请在这上面签字。” 韩雅菊签了字。 “报案人在这里签名。” “好的,我来。”肖敏锐上前签上自己的名字。 “陈先生。你也签个名吧。就当作是证明人了。”谢警官拿出另一份记录,故意这样说。 “好的。谢谢你,谢警官。”看到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谢警官为他遮掩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由衷地感激道。 “好了。手续齐全,这事就结了。谢谢你们的配合。祝韩女士早日康复。剩下照顾韩女士的事情就需要------” “我们来安排,不麻烦你们了。谢谢警察同志。”肖敏锐觉得此刻必须站出来,有一个光明磊落的表现。 看到两位民警同志要走,陈述全连忙拦住他们。“等等。谢警官。请你们跟我爱人解释一下,证明我昨晚是在你们那里待了一夜。” 谢警官这才注意到何珍珠的存在。一眼望去,感觉虽然她也是端庄得体,但比起病榻上的这位美人,还是相形见绌。“对不起。因为当时怀疑这有可能是一起刑事案,所以昨晚就请陈先生在我们那里配合调查。现在事情搞清楚了。谢谢你们的配合。再见。”他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韩雅菊,像是在心中将这两个女人做个对比。而后,对陈述全的出轨有了意识形态上的认知。 看着民警同志离开,何珍珠幡然醒悟。这一夜,她想到最多的就是丈夫的出轨。她想与他闹个天翻地覆,与那位隐匿的情人拚个你死我活。她甚至想到了离婚,和那以后的日子。现在看来,她把丈夫大大地冤枉了。他的丈夫根本就没有出轨,更没有她想像中的秘密情人。这样一来,便一下子喜形于色。她重新审视起自己的丈夫来。那一刻,她心里有了那么多的内疚与自责。看着陈述全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顿生出许多关爱。 “你一夜没睡,现在不困吗?随身带着这么多钱,能不让人担心吗。” 陈述全:“没事。”他用余光瞟了眼韩雅菊。 何珍珠:“救的人还是你们大学的同学,真是无巧不成书。” 郭静晨:“就是。” 韩雅菊默默地躺在那里,看着何珍珠从起初的愤怒,到后来的关爱这个转变的全过程。那是一个女人对爱人的焦虑与担忧,是对爱人至高无尚的真情流露。而自己处于他们之间,扮演着那个不光彩的角色。对这个女人的情感无疑是致命的摧残。就在刚刚,陈述全尴尬地将那些食品及鲜花交到郭静晨手里时,她明白了,自己永远不可能与陈述全一起站在阳光下。那一刻,羞愧与失落让她有了离开陈述全的想法。 “既然帮人就帮到底。对吧?”何珍珠走过来,礼貌地说:“韩女士。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尽管说。” “没有。谢谢。我过两天就出院。”韩雅菊真想立刻离开这里。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说如果一个男人爱他的妻子,就不会找情人。如果爱他的情人,就会给予她婚姻。如果他既有妻子,又有情人,那么他一定是个自私的人。因为这样说明他只爱他自己。这个问题在原先她没有太多的感想。和陈述全相处这几年,他也很少提及他的爱人及家庭。现在,面对他和他的妻子,他的表现绝不能用情商高来形容。只能让人感觉他在明显地维护妻子与家庭的安定。而她是最后才需考虑的因素。虽然她也像何珍珠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着陈述全。但得到的永远是廉价的施舍。 一种痛心的打击令韩雅菊头晕目眩。 “您也不要急着出院,好好静养几天。”郭静晨接过话来说。 “对,对。”肖敏锐只是在讨好妻子,随声附和。“观察治疗还是很有必要的。” 陈述全是极力反对她这样匆忙出院的。但他没有说话。在这样的情形下,多说一个字都有可能导致大祸临头。 何珍珠看了看她手上的绷带。“通知您爱人了吗?” 韩雅菊正不知如何回答,恰巧吴佳玉这时醒了过来。 “呵------通知过了。”她以为是请假的事,便随口接了过去,继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我的手------好麻。” 这时,郑强和郝形势一人手拎水果,一人手捧鲜花来到病房。 “大家好。哟,这么多人,这里还真热闹呢。”郝形势说着话,径直来到郭静晨跟前,“郭医生,祝您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郑强紧随其后,把手里的水果放到桌上。 “谢谢你们。”郭静晨接过鲜花,“我听肖敏锐说你们昨晚就来过了。都这么忙,还要上班。不用再麻烦过来了。” 郝形势一指陈述全夫妇:“都一样。不过来看看不放心呀。对吧?” 郑强点点头。“是啊。” “这丫头怎么也在这儿?”郝形势看到吴佳玉,感到有些诧异。但目光落在韩雅菊脸上时,他更是惊呆了。“这位------这不是------这不是------?!”他看了眼郑强,又看看肖敏锐,再看看郭静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韩雅菊的名字。 肖敏锐皱了下眉头,示意他直接说话。但他没有领会,又将目光滑向何珍珠,再移到陈述全身上。 陈述全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毛骨悚然。 何珍珠忍不住了,“你这是怎么了?” 郑强抢先道:“这不是我们的老同学韩雅菊吗?!” 郝形势听到郑强确定的声音,这才继续道:“对呀!这不是我们的老同学韩雅菊吗!”看到几位点头称是,他这才轻松地走过来。“你怎么也住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看到郝形势那样惊慌的眼神,何珍珠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绷紧了。“你们是同学,还有什么惊慌的?” 郝形势:“当然。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不是惊慌,是惊讶,是惊喜!”他兴奋地将手指向陈述全和郑强,继而指向肖敏锐。 肖敏锐一个犀利的目光让他闭上了嘴。 肖敏锐:“是的。我们是昨天晚上住到这里,她是今天早上转进来的。刚刚,我们还在感叹这样的邂逅呢。” 吴佳玉感觉这几位在情绪上绷得太紧,没有勇敢地施放同学间那种真挚的友情。 “是的。早上是我陪韩姐过来的。” 郝形势来了兴趣。“您怎么会在这里?您怎么会认识我们的女同学啊?” 吴佳玉把昨晚的事情简短地向他说了一遍。 韩雅菊主动招呼道:“郑强,您好。郝形势,您好。” 看到肖敏锐与陈述全那样地冷漠,郝形势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记忆力。 “他们没有认出来吗?肖敏锐,你不可能认不出来吧?”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我刚才进这屋里,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肖敏锐说着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在大学里可是一对------”郝形势这才想起郭静晨在身边,急忙改口道:“学习尖子啊。” “这还用你说。看也能看得出来,都是聪慧之人。”何珍珠的好奇心被极大地提升起来。当然,她最关心的是,这位美女与自己老公有没有过情史。 看到韩雅菊还是一脸的平静,郝形势更进一步地提示她,“您忘记了吗,有好几次,我帮您传递纸条------给------” 看到韩雅菊皱了下眉头,他又发觉这话在这里同样不合适宜。 但为时已晚,所有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他把他的同学又都扫视了一遍,使劲地咽了下口水,才将到嘴边的话憋回去。 肖敏锐真想扑上前,将他的脖子拧断。 韩雅菊也希望能用绷带将他的嘴堵上。 郑强佯装轻松地堆着笑容,眼睛的余光却在郭静晨身上悄悄溜过。 陈述全庆幸着自己的事没有被他发现。 何珍珠竖着耳朵,急待着与她老公无关的答案。 郭静晨的直觉告诉她,这女子与肖敏锐曾经有过故事。 吴佳玉感到眼前的情景滑稽而有趣。 虽然此刻无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焦在郝形势身上。 “给------给老师。请老师给你们补课。开小灶。”郝形势说完这话,感觉这屋子里有无数的眼珠摔满地。而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可以大大地松口气了。但他的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衡。他的确为他们传递过情书,而这事他们都不应该忘记的。尽管这不是什么大事需要感恩。 “啊,还有这事,我都忘记了。”韩雅菊也暗自庆幸他及时扭转了话题。 何珍珠感到很扫兴,“这有什么好说的,同学之间这样的事还不是应该的吗。” 肖敏锐接过来,“就是。在大学里,同学之间不都是互相帮助的嘛。” 郑强:“我们还为白血病女生募过捐呢。你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陈述全虽然没有吱声,但也觉得很尴尬。毕竟,他了解肖敏锐与韩雅菊的过去。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重新回忆。现在的韩雅菊是属于他的。他要好好享受他们的情感,摒弃所有与过去有关的联系。 郝形势像是刚从沼泽中爬出来,再也不想陷进去,便转了话题。“美女,这么多年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韩雅菊:“您过奖。” 郝形势:“在这里与老同学相遇,真是缘分啊。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话。肖敏锐------”他不自觉地又把话扯到他身上,“啊------和我们都会帮助你的。”说完,他瞟了一眼郭静晨。 郭静晨白了肖敏锐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了。 郝形势捕捉到了这一瞬间,发现自己捅了大娄子,便急于想要弥补。“老同学的事,义不容词。毕竟,咱们在学校时还有过一段爱恋------” “卟------”郑强及时遏制住将要喷出的笑声。他觉得郝形势太不会掩饰,总是弄巧成拙。 郝形势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也感到心虚。他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们。虽然此刻屋内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但他还是觉得,人们把刚刚摔在地上的眼球捡起来,重新摔了一遍。 “当然。那是我的单相思。不管是剃头挑子,还是馄饨挑子,都是我这边一头热。”他坚持把话说圆了。 肖敏锐气不打一出来。虽然他知道郝形势想拨刀相助,但这等拙劣的表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地无银三百两。 郑强看到事态不妙,站出来道:“郝形势。你如果真想叙同学情,那就等韩雅菊康复出院,去酒店摆一桌。咱们坐下来,慢慢地品着酒,好好地回忆过去的事情。怎么样?” 肖敏锐:“我同意。陈述全,你呢?” “同意。”陈述全看到郝形势的表现,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这些鬼话。 何珍珠看着热闹到现在,最想知道她男人的反映,便转过脸来。 他冲着她,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 吴佳玉看了这半天,也没看明白其中的隐情,便对韩雅菊道:“韩姐,您吃过药就睡一会儿吧。刚才医生嘱咐过,让你好好休息的。” 郝形势急忙应和:“对对。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再续同学情。” 何珍珠转过脸来,对陈述全道:“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你一夜没睡,还是跟我回家休息吧。” “这里------”他纵有万分不舍,却也不敢说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这里有我们呢,你回去吧。”肖敏锐跟着说。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定会有破绽露出。况且,也生怕自己与韩雅菊的事情被妻子知道呢。女人的直觉最可怕。“休息好了就去公司吧,不用过来了。” “你看看,总经理都特批了,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再说你什么也帮不上。”何珍珠挽起陈述全的胳膊,“郭医生,再见。祝你们早日康复。” 陈述全被挽着出了门。临走时,回头看了韩雅菊一眼。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牵挂。这一望,让韩雅菊再次动心。专情的女人就是这样,得到一点便甘愿付出终身。 郝形势和郑强也跟着走了,安静下来的病房里,肖敏锐想到了韩雅菊的近况。为什么一再阻止通知家人,这其中定有难言之隐。而当着妻子的面,他也不便过问。等问问陈述全,看他知道些什么吧。他心里这样想。 郭静晨示意肖敏锐把营养品及花篮送过去,肖敏锐欣然照办。“您不要介意,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他边说边将东西放好。 傍晚,郭静晨的母亲为女儿送来了营养餐。肖敏锐推说不饿,把他那份给了韩雅菊。丈母娘心疼女婿,让他晚上回去休息,她在这里陪女儿。肖敏锐便趁机离开了医院。他的肚子真的饿了,于是便决定去找林子共进晚餐。 他没有打电话,便直接去了公寓。想到林子那一脸的倦容,一定还在补觉。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约会比以往少了许多。难道想要与之分手的内心被她觉察到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假设。以他泰然处事的风格,这个心事是任何人都琢磨不到的。那么,林子有什么想法了吗?她近来应酬频繁,是不是有了新的目标?目前与理想集团合作良好,刘严可是热情有加。但那么个老头子,又是那副老朽土鳖的嘴脸,林子万万不可能跟他。肖敏锐使劲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觉得凭自己这般的帅气与才华,林子怎么能被刘严这样的老头子所吸引。可能是双方都忙于各自的事情罢了。他这样安慰了自己,便全神贯注地开车前行。 到了公寓楼下,肖敏锐没有下车。他想打个电话等她下来。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时,却看到林子神情绚烂地出了公寓,向他走来。 她穿了一件米白色呢大衣,黑色秀发高高挽起。一款金链包带斜于胸前,粉色小包紧贴臀部,随着她优美的猫步频频摆动。娇美的面貌稍施粉黛,远远望去,楚楚动人。那一刻,肖敏锐心底又升起一分得意:如此这般的美女,怎么舍得放弃? 他正待推开车门迎上前,却见林子身子一转,向一辆黑色豪车走去。 那车门随即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肖敏锐定睛一看,正是他刚才鄙睨的老头子------刘严。 第13章 暴露的隐情 早上,林子一个人吃完快餐,回到公寓。她洗了个澡,便睡下来。这一夜她感到疲惫不堪。想起酒吧里遇到的那对男女,她便万分懊恼,又心有不甘。这事不能就这样过去。有机会一定要出这口气。 林子的父亲曾经是h市的市长。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对于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使她养成了这般目空一切的秉性。在林子上大学那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父亲被双规,继而锒铛入狱。这给了自大轻狂的林子一个沉重地打击。但有骨子里的傲气支撑着,她除了远离那座城市,对任何人隐瞒这件事以外,便下定决心活出自己的精彩。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着。想着成功和大红大紫那一天的到来。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躺在床上,想起肖敏锐那样迫不及待地离开,她又是一阵恼怒。情人再好,也不比老婆重要。想到这儿,她更有了出人头地的欲望。于是,给老刘打去电话。 老刘正在公司,答应晚上下班去接她一起吃饭。林子这边又开始了她的小算盘。 那日,刘严答应请高人包装她,将其推向影视圈。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红遍中国的情景。这一激动使得她食欲大增。今晚一定好好陪陪刘老头。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对于模特儿这个职业,她是又爱又恨。虽然能高人一等似地在t台上一展风采,但平时的训练也是苦不堪言。特别是饮食上的控制,让他们失去了人生中许多应有的快乐。面对那些美味佳肴,只能在梦中实现饱餐。这就使得他们灿烂的青春里,那看似靓丽的躯壳中,缺少了美味的滋养,和无法弥补的遗憾。 但是,离开这个职业进入影视圈,就大大地不同了。豪车座驾,名牌绕身。千人追捧,万星拱月。一朝演罢,红遍全国。千金万银,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绝代佳肴。只这样想象一下,便觉得幸福满满。这才是她应有的人生。 她想着这样美好的未来,不觉又进入梦乡。直到刘严打来电话,她才急忙起床打扮一番,出了门。 只见林子旁若无人地来到刘严面前,大方地给了他一个热吻。老刘头也不甘寂寞,随即回馈她一个拥抱。二人这才钻进车内。 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肖敏锐屏住呼吸,看着故事的发展。 他被刚才这一幕打得措手不及,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坐在那里,如梦方醒。刚才的怀疑就这样及时地得到了印证。不要再抱怨男人的乱性,原来女人更加难抵金钱的诱惑。这么多年以来,他总是那样坚信自己超强的魅力,却不曾想在金钱面前一败涂地。他不相信林子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能这么快就变了呢? 他想要再证实一下眼见不为真的说法。于是,拨通了林子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林子,你在公寓吗?吃饭了吗?我现在接你去吃晚饭。”他故意道。 “嗯------”林子的声音睡意蒙胧。“我还在睡觉。太困了,什么也不想吃。” “你不是睡了一天了吗?起来活动一下吧。”肖敏锐耐着性子说。 “我真的很困很乏,让我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像是立刻就能昏睡过去。 “那好,你睡吧。”肖敏锐挂断电话。刚才那个在他眼里那般美丽的女人,此刻变得丑陋无比。林子啊,林子。真是小瞧你了。如此装模作样的行为那么娴熟,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他真想冲到这对狗男女面前,一人赏五十大板。但他不能。老刘是时代集团的大客户,他得罪不起。而林子只是他已经开始厌烦的情人。为了这样的女人争风吃醋,不值。他在心里唾了一口。这样一来,也没有了食欲。还是回医院吧。 驶过了几条街道,在一家酒店靠窗的位置,他再次看到了林子的身影。 那一刻,林子坐在老刘的对面,手里举着酒杯。杯中的红酒映得她面如桃花,那笑容灿若天仙。 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复燃。 肖敏锐将车停靠到路边,再一次拨通林子的电话。 他看到林子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又放回包内。 不接我就拼命打,就是用震动也能让你崩溃。 果然,林子坐不住了。她拿着手机离开了座位。 不一会儿,肖敏锐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我困死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让我睡一会儿好吗?求求你了。”还是睡意浓浓。 肖敏锐:“你还在公寓睡着呢?我不是怕你饿着吗。给你送点吃的来。我马上就上去啊。”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有了动静。肖敏锐仿佛听到了林子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林子,林子。怎么没有声音了?是信号不好吗?”他知道,此刻林子的大脑在飞快运转,她必须在几秒钟内想出对策。 “亲爱的,我其实睡觉前已经吃了面包。再说现在为了大赛,也不能吃晚饭的。这样对身材会有很大影响。” 算你狠! 肖敏锐从心里骂道。嘴上说:“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亲爱的,明天见。” 挂上电话只是眨眼的功夫,肖敏锐便看见林子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前。这时他才确信自己眼拙,看错了人。长久以来,竟然对林子这般演技一无所知。这之前还不知道有过多少回这样的欺骗。 他一加油门,离开了酒店。 林子将手机放回包内,举起酒杯冲着老刘妩媚一笑。“刘总,祝您身体健康,事业辉煌!” 刘严:“好。谢谢林子。”放下酒杯,他为林子夹了一口菜,“尝尝这个酒店的招牌菜‘火星来客’。虽然是豆腐做的,却满是海鲜的味道。” 林子原本想推诿。大赛在即,需要控制饮食。但又不能驳刘总的面子,便吃了一小口。 “祝林子越来越美丽。”今天这顿晚宴是老刘为昨晚没能爽约,向她表示歉意的。当然,吃完了饭,还有别墅交欢的序幕。今天刘夫人去了国外,他们又可以痛痛快快地潇洒几天了。一想到此,老刘便兴奋异常,禁不住喝干了杯中酒。 而林子却有自己的打算。她要继续那天的谈话,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老刘兑现对她的承诺。她要尽快实现心中的梦想。即使是以身相许,也在所不惜。 林子喝了口红酒,说:“刘总,最近还有需要我参加的活动吗?” 刘严色迷迷地看着她,“有。今晚就有。来,再尝尝这道菜,‘联合国之最’。是由几种动物腿部肌肉,加上菌菇炖的汤,特别养人。你喝点。” “好的。谢谢。”林子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接着说:“我可没有刘总那么潇洒,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我们现在正全力以赴,迎接全国服装设计大赛呢。明天开始我就没时间陪您了。” “你的意思,是要天天在那里走来走去的吗?太乏味了。我可不忍心让你这样过。还是我来安排吧。”刘严当即就要给肖敏锐打电话,转念一想这样不妥,便打给了他的秘书。 “刘秘书。草拟一个宣传活动,把我们二期工程的样板图放大,用于活动的宣传。请媒体过来参加。另外请住建局有关领导,一期住宅代表,物业部门负责人,当然还有小区形象代言人等参加。具体内容你先起草,交我审批。” 挂上电话,他笑着说:“怎么样,宝贝。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林子微微一笑。“谢谢刘总。”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安排。她需要脱离时代集团,脱离模特儿这个职业。她是那样地迫切,那样地渴望。她要更上一层楼。而眼前这一切与之毫无关联。她不想再这样浪费自己宝贵的青春。 “刘总,趁你有时间,能否跟上次说的那位导演联系一下呢?” 刘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一下子看透了林子的心思。 “可以啊。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林子的身子一下子和声音一样柔软,“试一下嘛。” “好。我试试。”他拿起电话。和许多男人一样,明明知道女孩爱他的钱财,却装作不懂。也甘愿玩这样的游戏。但他心有定数。既然与你玩,你就是变成大名星,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没有这点能耐还出来玩什么。 刘严的电话打通了。他聊了几句便把林子提了出来。 林子竖着耳朵,观察着老刘的表情。等到刘严放下电话,她便明白了一切。失望之情油然而生。那一刻,她真想甩下老刘,闪人。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也有推不动鬼的时候。她又开始恨起那位导演来。 刘严双手一摊。“暂时不需要。但他说了,一旦有,第一个候选人就是你。” “推辞罢了。”林子厥起小嘴说。 刘严看出她的不悦,哄道:“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就像这碗汤,好喝也是熬出来的。来,再喝点。” 林子还是一脸地不高兴,也没有了迎合他的心情。 刘严看了她一眼,笑了。“年轻人就是急躁。你们有大把的时间,有那么长久的未来,还怕没有机会吗?” “我今天胃口不好,送我回公寓吧。”她拿起包就要走,被刘严拦了下来。 “别,别。走,是肯定要走的。但不是公寓,是别墅。”他色色地说。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你的别墅还是你自己享用吧,我回属于我的公寓去。”林子故意加重了语气。 刘严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林子,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你先坐下。”他把林子安抚下来,接着道:“我说过,要送给你一套一期中最好的住房。过两天就能办好手续了。到时你就搬过去。不要再去挤公寓了。” 听了这话,林子的情绪稍稍有了好转。她重新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刘严趁机给她倒上红酒。 “林子,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很喜欢你,也很爱你。我希望我们今生能够长相厮守,一直到老。” 你已经到老了。林子在心里这样说。当然,她看得出来,目前刘严痴迷于她。但她不能保证一直这样。而且也不想与他长期保持这种关系。她只是需要一个翘板,尽快实现自己的梦想。而他也只是需要一个女人,调剂步入黄昏的残年。 “刘总,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我不是个贪图享受的人。我有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我希望在最好的时光中,我的能力得到充分地发挥和展示。”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尽力去办。” “不是尽力,应该是尽全力。”林子纠正道。 “对,对。是竭尽全力。哈哈。” “不要光嘴上说,要有实际行动的呦。”林子有了笑容。她也明白这事不能急,需要一点耐心。但要不断给他施加压力。 杨容美因为昨晚的那场醉酒,今天起得晚了些。她稍稍妆扮,便来到时代集团。 看着时代那几个硕大的红字,她对自己说,要在这个天地里,发出耀眼的光芒。给所有不懂珍惜她的人看。 “您叫杨容美。今年多大?” 杨容美:“二十三周岁。” 苗小禾想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已经爱上了那位英雄连长。 “您家在哪里?” 杨容美:“杭州。父亲原先是军人,母亲是中学教师。” 苗小禾听到军人的职业,便忍不住多问一句。“您父亲是军人?” 杨容美:“是的。他是连长。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负重伤,失去了一条腿,便转业回到老家。” 苗小禾心中一阵惊悸。“我曾经认识一位连长,他也姓杨。” 杨容美:“这么巧。苗总,我父亲叫杨新田。不会是您认识的那位连长吧?” 苗小禾觉得这个杨新田,很像她等的那个人。名字虽然与原先不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改名也是正常的。 “不会这么巧。”其实,她真希望她们所说的就是同一个人。 杨容美:“这是我的全家照,您看看。苗总,您也当过兵吗?”说着,她从手机里找到照片,递了过去。 “是的。我曾经也是名军人。”苗小禾缓缓地接过手机。这么多年来,她迎来了无数次的失望。以至于不敢再奢望今生的重逢。 这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父亲健壮英武,母亲慈爱善良。女儿秀丽端庄。一看便知,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没有她爱了一辈子,也等了一辈子的人的面孔。 “你们真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苗小禾说着,把手机还给了她。 杨容美:“是的。苗总。我父亲是您认识的那个人吗?” 苗小禾摇摇头。“不是。” “噢”杨容美为不能帮助到苗总而表现出一丝的惋惜。 苗小禾镇静了一下烦乱的神情,把思绪拉回到眼前。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一问。”她看出了杨容美的歉意,便这样说。“杨容美。你的事我听说了,请你不要在意。人生都是在经历无数个挫折中度过的,关键是今后避免错误的再次发生。现在,你跟我去大厅,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她仔细端详了一下杨容美的相貌,从她的脸上根本找不到昔日恋人的影子。 还是工作吧。她这样对自己命令道。 “大家停一停。”苗小禾对大厅里正在练功的队员们说,“先休息一下。”她没有把杨容美介绍给大家,因为还未对杨容美进行全面考核。但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便有了很好的印象。 “你走台吧。”她对杨容美道。 “好的。” 虽然这是个新环境,但良好的素养成就了杨容美迅速适应的能力。 苗小禾仔细地审视着向她走来的杨容美。 两脚平稳,就像走在一把直尺上。双肩持平,如画中的一条长河。身体自然挺拔,似碧波上亭亭独秀的荷花。双手摆动自如,悠然不失端庄、淡雅。目光如炬,充满自信与活力。步伐坚定,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拜倒在脚下。转身、留肩、留头自然流畅,无可挑剔。 苗小禾看着这样的表现,感到一个优秀的、可以取代林子的人出现了。 “哇噻!太棒了!” “这人才,太厉害了!” 一旁观望的队员中,不时有人发出惊叹。 英子瞪了身边发出声音的人一眼。“别出声。”她来时代也有五年了,但一直屈居在林子名下。她痛恨总站在她前面的林子,希望有一天能够取而代之,坐上时代第一的宝座。这个心愿到今天不但没有实现,不曾想又出现了这样一位与林子不相上下的人。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第二的位置难以保全。 “好。这是我的接收函。你拿着去人事部办手续吧。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就拿过来。”苗小禾回到办公室,当即就决定留下她。 “等等。你的手机。”她把杨容美的手机递过去。 “谢谢。苗总。以后请您多多指教。我去办手续了。” 望着杨容美的离去,苗小禾的心情再一次掀起波澜。那段尘封的往事涌上心头,禁不住感慨万千。 四十年过去了。杨连长,你在哪里?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你像我一样思念着我们的过去,期待着我们的重逢吗? 郑强这两天进入决赛创作中。整整一个上午,他待在办公室里,推翻了一个又一个毫无新意的构思。 午饭过后,他独自来到顶楼平台。 仰望高远的天空,对自己有了莫名的失望。他不像肖敏锐那样,热衷于拈花惹草。他喜欢美女,喜欢她们美丽的身姿,喜欢她们清纯的笑容。喜欢她们用惊羡、崇拜的目光仰视他。他不搞婚外情。觉得找情人劳神、费力又费钱。比较而言,他更倾向于一夜情。各取所需,又不用负任何责任。但天生怕事的他,只能选择精神出轨。他认为这样才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在他看来,把美女比做衣服最为恰当。既然是衣服,那么随用随换,也不必奢望天长地久。外面的女人再好也是天上的白云,变幻多端。不能跟妻子相比。世上只有妻子是永远的爱人,其他女人只能算昙花一现。他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只因为那曾经失败的初恋。他时常想起那个他痴迷之极的初恋女友,想起她当着新富二代男友的面,对他的羞辱。他也曾想过要好好地报复。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被他遏制下去。他告诫自己:与其复仇,不如蔑视、忘却,更加轻松。 站了好一阵,他感到今天又是一个没有收获的日子。正待离开,转身看见一位女子仙气飘飘地立在露台的另一边。这是一个美丽而陌生的面孔。于是,一股强烈的好奇和男人的本能,驱使他改变主意,朝着女子走去。 “您好。”他恭敬地伸出手去,“我叫郑强。是时代集团的设计师。请问美女尊姓大名?”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您好。我叫杨容美。” 只见这女子个头高挑,身材修长,秀发黑亮,气质清纯。俨然符合模特儿的各项标准。又加之柳眉淡淡,笑眼碧柔。素面玉洁,粉唇波羞。神情温润,声音轻柔。好一枝亭亭玉立的仙荷。郑强浑身一阵紧悚。那是受到震撼的反应。 “啊。杨容美。您好。”听到她的回答,郑强更加来了兴致。“是新来的?” 杨容美点点头。 “难怪没见过。”他在寻找话题。 “我是林子介绍过来的。” “啊------”郑强高声拖了个长音,他立刻明白了杨容美的来历。为了不让她感到难堪,急忙变幻了口气。“欢迎您到时代集团来。还应该恭喜您,因为您的这个行动是非常正确的选择。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谢谢。”杨容美放下了些许的拘束。“您是时代集团的设计师?” 郑强不无自豪地点点头。“我现在正在设计一组服装,为迎接全国服装设计大赛。只是还没有好的创意。” “通常设计师的创意无需太完美。因为还有我们模特儿的再创造。只有设计师与模特儿达成共识,服装的美才能真正显现出来。这是我对于服装的理解。您看对吗?” 郑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服装设计的评价,他很是吃惊。禁不住又多看了杨容美一眼。与众不同!这是他在短时间内产生出最响亮的回应。在以往的设计中,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作品可以不完美。他的每一个设计总是从创新理念着手,力求尽善尽美。对于模特的后期创作考虑甚少。而经她这样一点拨,恍然大悟。是的,后天的再创造应该有着巨大的空间,绝不容忽视。“嗯。您说得有道理。看不出,您还是个非常有头脑的美女呢。”郑强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杨容美羞涩地低下头去。“只是我个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很好,很好。非常难得。”郑强此时不知自己所说的非常难得,是指她的观点,还是她这个人。 “那么,您继续您的构思。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啊。再见。”郑强没有机会挽留,便眼看着美女飘然离去。 好一位美丽的女子。他站在那里,仿佛刚刚看到了一幅美妙的风景,那般赏心悦目。 再一次仰望天空。只见蓝蓝的天空,恬静高远。白云舒展,犹如仙女水袖,飘逸变幻。对。这次的服装就以蓝、白二色为主调。一组蓝色象征高雅、沉静。一组白色,宣泄纯洁、和平。当两组交汇时,演示蓝天白云的交相辉映,享受大自然恩赐的美景。这组设计取名为“天”。 女人的神奇真是无与伦比。他从心里这样感慨。之后便也像杨容美一样急忙离开露台,去设计室描绘他的蓝图去了。 第14章 穷人的苦恼 过完年后,尽管猪倌不愿意去找小山的父亲,但经不住婆子的唠叨,还是记下小山父亲的名字去了县城。既然小山说他爸是开大汽车的,那就先去运输公司看看。 门卫听到他要找的人,隔着老花镜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你是他什么人?” “我------”猪倌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亲戚。” “什么亲戚?不会是又来闹事的吧?”门卫警觉地说。 “我------就是来找他的。说说孩子的事。” “你是找他还是找我们领导?孩子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猪倌听不懂他的意思。 “我就是想找他说说他儿子的事。这事不用麻烦领导。” 门卫:“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他出事了。” 猪倌:“他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门卫:“他在年三十出了车祸,人死了。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来要钱,我们领导把这些事都给她解决了。” “当真这样?!” “当然是真的。那女人领走了不少钱呢。这年还没有过去,我怎么能随便说这样晦气的话呢。” 猪倌听了这话转身就往回走。心里想:这下,这个孩子必定是我的了。 猪倌回到家,照实说了他打听到的消息。 秀的娘看到这样小的孩子,就父母双亡,煞是可怜。便流了好一阵子的泪。 “那就让这孩子留下吧。”她对男人说。 猪倌使劲点点头。“嗯。留下吧。” 小山哭了好一阵。听说可以留在这里,心里好受了许多。 “姨娘。我以后就住在这里,我好好干活。你们别把我送回家。” 秀的娘:“不能。不能让你回火坑里。我们会好好养你的。以后秀就是你姐,我们就是你爹娘。” 小山:“爹,娘。我以后听你们的话。我还可以跟着爹去捆猪。我过上几天就能长很多力气。”他举了举小拳头。 猪倌点点头。他不仅想要这个儿子,也真是需要一个帮手。 秀的娘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好孩子。我们以后就指望你了。” 秀也陪着娘流了一阵子眼泪。看到可怜的小山这般地懂事,也禁不住围上前来。 那天的饭桌上放着一盆香喷喷的排骨。这是小山很久没有吃过的荤菜。他埋头足足吃了半盆。 看着他满嘴的油渍,猪倌觉得这顿饭吃得值。 “明天,我去找他大舅,先让他去上两年学。”猪倌明白,只要小山学会了算账,以后捆猪就不会吃亏,就能挣更多的钱。 他说的“他大舅”是村里小学的校长兼大队书记。两人一起长大。就是他看好了猪倌的忠厚老实,才把妹妹嫁给了他。猪倌要去找他,不仅是说小山上学的事,更重要的是把小山的户口尽快落实下来。 秀听说要让小山去上学,便拿出枕下的一块蓝布,说是给小山缝个书包。 她今年虽然才十三岁,但因爹爹天天出外捆猪,娘体弱多病,家里的事她早早就承担起来。 缝好了书包,又把小山的衣服找出来。 “娘。这衣服------”她拎起那件满是破洞的毛衣,不知从何下手。 小山一把抢过来,抱在怀里。“这件衣服是李峰送给我的。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没有饭吃的时候,都是他从家里带东西给我吃。我没有衣服穿,也是他把毛衣脱下来给我。这个我穿了一冬天。很暖和。” 秀:“这么多的洞洞怎么穿?” 小山:“我穿在里面,没人能看见。” 秀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找点布把领口、袖口包起来吧。再穿这一年就小了,穿不上了。” 小山:“穿不上我也要留着。” 秀的娘听到这些,不免又可怜起这个孩子来。 “秀。你带小山去上学。可不许别人欺负他啊。” “娘。我知道。” 那晚,秀的娘病情加重,喘不过气来。猪倌带上秀和小山,骑着那辆捆猪的车,就往县上的医院赶。 路上,小山不停地拍着娘的胸口,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娘。这样好受点吗?这样好受点吗?” 秀的娘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更加心疼这个孩子。 到了医院,秀的娘已经昏迷不醒,被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从窗口看到娘没知觉地躺在那里,小山吓得哇哇大哭。他害怕失去这个疼他的娘,更怕失去这份刚刚得到的母爱。他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天天过这种充满温暖的日子。 他这样一哭,引得秀也跟着抽泣起来。 “别哭了。娘一会儿就能医好了。”秀拉着他的手,为他擦去眼泪。 猪倌看着这情景,突然间想到了秀以后的事情。小山不仅是自己的儿子和帮手,也可以是自己的女婿呢。有了这个想法,从现在起就得照着这个目标去做。 “娃。不要哭。你娘会好的。”猪倌看到小山停不下来,也上前来劝解。 “不要哭。这里需要安静。”医生来到他们面前。“病人没有危险了。但是需要住院治疗。你们去交住院费吧。” “住院费------多少?”猪倌小心地问。 “押金一千。病人病情这么严重,住院治疗最少也得两三千。” 听了医生的话,猪倌甩掉心里的杂念,咬咬牙,起身就往外走。“秀。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回家拿钱。” 猪倌这样嘱咐着。他知道这些年起早贪黑挣的钱,除了日常生活费以外,都给秀的娘看病了。家里没有钱。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也是捆猪剩下的。这么大一笔住院费必须去他大舅家借。可他家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吗? 夜深了。小山哭了这么久,累了也困了。他趴在秀的腿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接着便做起梦来。他梦见自己长成了很高的个子,骑着猪倌的车去找爸爸。却怎么也找不到去县上的路。车子一直在水里漂,他回头又看到继母站在车上,在抢他的红烧肉。他想把她踢出去,可腿怎么也伸不直。车子在剧烈地摇晃,他身体一歪,掉进了泥坑------ 醒来才知道腿已经麻木地站不起来。 秀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睡吧。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小山突然感到,秀也是他今生的依靠。自从到了这里,秀一直体贴地照顾他,他得到的温暖中,也有秀给予的安全与温馨。他从心里感激这位姐姐。 等我长大了,对秀一定像对爹娘一样好。 那天,一直等到天亮,才看到猪倌拿着钱回来。 秀的娘住进了病房。虽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但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地给她打针喂药,便知道这样的花销,数目一定不会少。 秀的娘一醒过来,便对猪倌道:“我好受多了。明天咱就回家。” 猪倌:“急啥呢。咱听医生的。” 秀:“娘。这次医好了再走。” 小山:“娘。你害怕打针吧?我陪你在这里呢。” 秀的娘:“好。听你们的,再住两天。” 猪倌在医院里待了一天,便回去捆猪了。他要更加拚命地捆猪挣钱。不但是要养家糊口,如今还必须还债了。他大舅借给他了七百块钱,他又东拚西凑借了三百。总算是把住院的押金交了。剩下的费用还没有着落。他不能干等着,做吃山空。 秀将爹爹留下的十元钱攥在手心,一刻不敢放松。她知道这就是他们娘仨在这里的生活费了。只是她不知道这点钱能撑几天。 “娘。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秀的娘摇摇头。“娘不饿。去买点东西你们吃吧。” 秀:“娘。你的病也不能饿着。”她转身对小山道:“小山。你在这里陪着娘。我去买点吃的就来。” “姐。我想------”他想说吃肉包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也不是太饿,也不想吃呢。” 秀的娘:“这么冷的天,不吃东西怎么行。秀。去买点包子和热粥。” “嗯。”秀看了一眼懂事的小山,离开了病房。 她在这个家里长大,跟着爹娘过惯了平淡而简朴的生活,也学会了善良和善解人意。她喜欢小山这个弟弟。懂事而成熟的心理有了母爱的成分。在看到小山欲言又止的那一刻,她决定自己忍受饥饿,把省下的钱留给小山买吃的。他这样又瘦又小的体格,与同龄人相比差得太多。明显就是受尽了委屈。她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弥补小山这些年的缺憾。 秀来到包子铺,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咽了下口水。 “老板。包子怎么卖?” “肉包子一笼五块,菜包子一笼三块。” 秀伸头看了看锅里的小米粥。 老板:“小米粥一元一碗。要几碗?” “一笼肉包子,一碗粥。”她极不情愿地把手里的钱送了出去。半路又缩了回来。“一笼几个包子?” “八个。”老板不耐烦地将钱一把抢了过去。“粥装杯子里带走,是吗?” 小笼包一共八个,还没有家里的一个包子大。她不明白城里人卖东西为什么这么贵。手里剩下的钱只能够一天的伙食了。尽管她还粒米未进。 秀拿着包子和粥,站在原地。她没有急于离开,是想要尽可能多地把这些香味嗅进肚子里,以填补饥饿的空缺。 “不买东西就站到一边去,别挡着别人。”老板催促道。 回到医院,秀站在病房外,将包子捏开一个小口,挤出一滴肉汁,在嘴唇上荡了两下。没想到舌头忍不住那股肉香,即刻将肉汁卷进口中。她腾出一只手来打了自己一巴掌,将涂肉汁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这才推门来到娘的床边。 “娘。吃肉包子,还有粥。”秀说着,将东西塞进娘的手里。 “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喝两口粥就行。”秀的娘将包子递给小山,“小山,快趁热吃吧。” 小山将包子闪进口中,即刻又拿了出来。因为他看到秀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渴望。 “姐。你吃。” 秀:“姐吃过了。你吃吧。”她拿起一个举到娘的嘴边。“娘。你尝尝,可香了。我吃了四个。你和小山每人也得吃四个。” 包子硬塞进了娘的嘴里。 秀的娘慢慢咀嚼着。她知道她的秀不会抢先吃下这样的美味,一定还饿着肚子呢。 她喝了两口粥,将杯子递给小山。“喝两口,别噎着。” 小山听话地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两口粥。便把包子还给了秀。 “给娘吃。”秀示意他道。 小山学着秀的样子,将包子又塞进娘嘴里。 娘拿着说:“秀。你要是不吃,娘也不吃。” “姐。你快吃了吧。可好吃了。”小山不由分说地将包子举到秀嘴边。 秀看躲不过,接下来。“好。我吃。” 到了第三天,秀没等到爹来,手里的钱全花光了。她和小山学着娘的样子,说着不饿的话。可不争气的肚子都在咕咕乱叫。 天快黑了。小山觉得自己这个男子汉不能就这样等下去。 “我去尿尿。”他这样说着,离开了病房。 傍晚的北风刮来,令饥饿的人感到更加寒冷。他穿过马路,追着飘过来的香气,来到包子铺。 他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客流,带走了那么多的包子,消失在夜幕。口水在喉咙中汹涌地往下流。等到铺子里渐渐没有了客人,他鼓足勇气走上前。 “叔。”他怯懦地指了指那叠高高的笼子。“我想------向你借点包子。”他低低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空气中。 “你说什么?大声点说。”老板冲他喊道。 “我想借点包子。”小山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成为乞讨,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什么,什么?!你想跟我借包子?” “我娘在医院里住着呢,我爹还没有送钱来。” “那你还来我这儿借包子吃?笑话。”老板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走吧,走吧。一边玩去吧。” 小山一脸认真地:“我爹是捆猪的,他能卖很多的钱。” 老板:“那你还来借包子?!你说的那些钱呢?” 小山:“还没送来呢。等送来了我就还给你。” 老板冷冷一笑,“好了。这么冷的天,开这样的玩笑也没什么意思。走吧。”他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小山眼看无法说服老板,便沮丧地往回走。 刚出胡同口,身体便被人猛地一撞,重重地倒在雪地上。 “哎呀------”他忍着痛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因为与他的冲撞,也倒在离他半米远的前方。那男孩像是被烫着了似地,慌忙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随继逃也似地向前奔去。 小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站起身来,抚摸了一下摔痛的肘部,无奈地拍去身上的雪花。 突然,他发现那男孩倒地的地方,有一沓钞票,像他刚才那样趴在地上。 小山眼前一道金光,像是被电击中一般,身体里顿时有一般冲击波迸发出来。只见他一个鲤鱼跃龙门,飞身扑了上去。死死地压在那叠钞票上,像是要把他们印在肉体上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敢抬起头。看看四周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他将手塞进身下,抓起那沓钱,果断地塞进棉袄夹层的口袋里。而后起身迅速离开。 他用比刚才那男孩还要快的速度,飞奔到另一个胡同里。借着路灯,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小心地抽出那沓钞票。用发抖的小手仔细地数了好几遍。九张十元,五张五元,三张壹元,柒张两角,十二张壹角。他不想再大伤脑筋地合计这笔巨款的数目了。现在重要的是,去买什么好吃的给秀和娘。当然,自己首先要饱饱地吃上一顿。太饿了。于是,他两只手紧紧地按住兜里的钱,重新返回到包子铺。 包子铺已经关张。那位老板正在门前打孩子。那哭叫的男孩正是刚刚撞倒自己的人。 “我说等我拿钱去,你非不听。快说,你把钱丢哪儿了。啪啪!那可是你妹妹的救命钱!啪!你妹妹现在需要输血救命呢,钱被你弄丢了,拿什么救她的命。看我怎么打死你。啪啪啪!!” “爹。你别打了。我再去找。呜------”男孩边哭边求饶着。 听到这些,小山的手心发烫。 他立刻走上前来,“叔,别打了。” 老板看到是他,更加不耐烦地把手一挥。“滚一边去!这里不借包子!” 小山将钱从怀里掏出来,举到他面前。 没等他解释,那男孩一把抢了过去。 “爸。这就是我刚才丢的钱。” 父子俩用惊讶的目光盯着小山。 “这是我刚从那边捡到的。”小山小声解释说。 老板一把抓住小山的胳膊。“孩子,谢谢你。你可救了我女儿的命了。” 小山被他捏得直龇牙。 看到他一脸的痛苦,老板这才松开手。“对不起。孩子。我弄疼你了。你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我叫小山。我娘在医院治病。想要吃------” “吃包子,是吗?”他边说边把门打开,对儿子道:“你待在这儿,拿包子给小山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小山,他是我儿子,叫宋钱来。我现在送钱去医院。都是宋钱来的事,怎么送钱去的------”老板说着一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宋钱来揉揉还在痛的屁股,对小山道:“进来吧。” 小山跟着宋钱来进了铺子。 铺子面积不大,只有两张小桌,几把椅子。揉面的案板占据了很大地方。门口的蒸笼一层层地摞在炉子上,像座仙境中的高塔,不停地往外散发着仙气。 “你接一下。小心烫手。”宋钱来站到板凳上,拿下一个蒸笼,递到小山手里。 “吃吧。不够我再拿。蘸醋更好吃。”说着,他将一小碟醋推到小山面前。 小山拿起包子就塞进嘴里,但即刻又停住了。 宋钱来:“怎么了?” 小山:“我想给我娘和姐姐带点去。她们也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宋钱来:“行。你吃着,我再装好给你带走。” 他们又照样拿下来几笼。 “你去吃吧。我把这些装到袋子里。” 看到宋钱来装好了包子,小山这才张开大口,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实在是饿了。照着宋钱来的说法,蘸着醋,瞬间的功夫,便将那一笼的包子装进了肚子里。 宋钱来转脸看到桌上的包子这么快就不见了踪影,便惊讶地瞪了瞪眼睛。 这次他又拿来了两个蒸笼,放到小山面前。“我家的包子好吃吧?” 小山嘴里塞得鼓鼓的,没有空隙发出声音。只能一个劲地点头。 “喝点粥,别噎着。”宋钱来又给他端来一碗小米粥。他常年在店里帮工,做起这些事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小山连喝了两碗,这下更有精神了。 “宋钱来,你真幸福。天天都能有包子吃。”他羡慕地说。 宋钱来:“小山。你多大?” 小山:“马上就十一岁了。” 宋钱来:“我马上就十四了。你得叫我哥。” “噢。哥。”小山看出来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那我就不叫你送钱来。嘿嘿。”小山还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笑,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钱来:“都怪我爹。做生意不挣钱,就想着给我起这个名字,好赚钱。” 小山:“送钱来到医院送钱去,又把钱给送丢了。” 宋钱来:“小山把钱送来了。你应该叫小山送钱。嘿嘿。” 二人嘻笑了一阵,小山拿起一个包子,举到宋钱来眼前,“哥。你吃了吗?给。你也吃吧。” 宋钱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空着肚子呢。 “好。我也吃。”看到小山羡慕的眼神,便说:“我也不是天天能吃包子的。这些都是要卖钱的。不过,总比你吃的多。” 小山:“你的肚子一定不会叫得太响。” 宋钱来:“是的。等我长大了也开个包子铺,要比这个大很多很多。到时候我就请你来当帮工。你就可以天天吃包子了。” 小山:“好。我一定好好干。但是,今天我不能再吃了。我的肚子快要撑炸了。” “快撑成大青蛙了吧?哈哈------”二人逗趣地笑了起来。 想到娘和秀还饿着肚子,小山不敢久留。将那袋包子揣在怀里,二人一同去了医院。 “娘,我给你们带包子来了------”小山兴冲冲地进了病房,却看到猪倌一脸憔悴地坐在那里。 听到他的声音,一家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扫视过来。 “你去哪里了?!”猪倌一声喝斥,小山吓得双手一哆嗦。那袋包子即刻从怀里哭落在地。 猪倌上前拎起来,又用鼻子闻了闻。“这么多肉包子,哪来的?!” 小山:“是我买------” “挖眼珠子!你哪来的钱买包子。快说。是要来的,还是偷来的。不说清楚,看我怎么打断你的腿!”猪倌说着,便挥起了手臂。 秀上前一步,挡在小山的前面。 “爹。小山不是坏孩子。你先听他说说。”她说着,把瘦小的小山紧紧地搂在怀里。 小山被这阵式吓呆了。他紧紧地依偎着秀的身体,露着半张脸,怯懦地说:“包子铺人家的钱丢了,我捡到送给了他们。他们就送给了我这些包子。” “这话当真?”猪倌半信半疑。 小山使劲地点点头。 秀的娘也急忙劝解道:“看把孩子吓得。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猪倌又是一挥大手,小山立刻缩紧了脖子。 猪倌:“小山,你记住了。再难过也不能出去做坏事。” 小山使劲地点点头。 “捡到钱还给人家是应该的。不能要人家这么多包子。”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钞票,抽出来一张伍元的,递给小山。“去。给人家送去。”他这两天拚命捆猪,可挣得的钱也只够他们这两天的生活费。那些借款压得他喘不过气。现在出院需要的大笔药费毫无着落。他因此感到苦不堪言,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小山刚要接过来,猪倌的手又缩了回去。 “秀。你拿着。跟小山一起去。” 猪倌从记事起,贫穷就一直伴随着他。但正直的骨气也从未在他的心中坍塌。而且,更不允许孩子们丧失这个做人的最起码的准则。 秀的娘看到孩子们走出房间,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今天咱就回家吧。这里什么都贵,不能再住了。” 猪倌咬咬牙。此刻,他不知道这笔出院费能从哪里弄来。 看来,医院也是个鬼门关,好进不好出啊! 第15章 女人的奥秘 第二天,杨容美按时来到时代集团,在电梯前与肖敏锐不期而遇。 “您好。”肖敏锐看到陌生而漂亮的杨容美,礼貌地打着招呼。 “您好。早上好。” 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肖敏锐接着道:“您这------需要我帮忙吗?” 杨容美腼腆地摇摇头。“不用。谢谢。” “您是新来的?”他问。 “是的。”杨容美点点头。“我在办理入职手续。”她举了举手里的那些文件。 “欢迎您来时代集团。我叫肖敏锐。”他说着伸出手来。这两天待在医院里,满眼都是一张张病容。此刻看见文雅清秀的杨容美,眼前一亮,荷尔蒙顿时上升。好一个美丽清秀的女子。 “肖总,您好!我叫杨容美。”她小心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肖总的名字是林子特意提醒她要记住的。 “啊。您是第一天来上班?”他想起了林子提到的这个名字。 “不。昨天已经来报到了。” “噢。对时代印象如何?” “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但是感觉还好。”她淡然一笑。 “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请向我提。我们多加改进,共同进步。” “肖总。您客气。”杨容美觉得这位老总不但帅气,而且很是谦和。“我是需要好好学习的。” “对不起,我到了。回见。”电梯这样快就到了六层,肖敏锐有些失望地走出轿箱,又回头看了杨容美一眼。 “再见。” 模特儿的练功房在十层。肖敏锐站在电梯外面,看着那变动的数字,觉得林子一定会后悔自己的举荐。他预感到优秀的杨容美将会替代林子在时代的地位。也有可能替代林子与他的------肖敏锐想到这些,不免又是一阵得意。身边的美女似流水,更像是一阵阵春风,飘逸浪漫,惬意缠绵。他接纳得快,忘记得也快。人生不过一场戏,只是戏中有许多特定的剧情罢了。 今天的肖敏锐身心轻松了许多。郭静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神经系统的毛病。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爱他的妻子,更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只有这样,他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事业中。 吴佳玉还在医院照顾他们的大学同学,没有人清扫办公室,屋里显得有些凌乱。 肖敏锐自己动手整理了一番。又把需要处理的文件看完,便坐在那里,想起刚才遇见的杨容美来。 从外表看,杨容美是个神情端庄、美丽大方,踏实且有修养的女孩。其各方面的条件可算是出类拔萃。与林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业务能够胜任,那么就可与林子并驾齐驱。这无疑对公司迎接即将到来的大赛,增添了更大的实力与信心。 想到这儿,他有些坐不住。起身离开办公室。他急于想看到杨容美光彩夺目的台风。 去十层必经七层设计部。他便拐了个弯。 郑强看到他的到来,立刻拿起手中的设计图。“肖总,你来得正好。看看我这个蓝天白云的创意。” 肖敏锐接过他的手稿,仔细看了看。“嗯。不错。真的不错。再好好酝酿一下,看还有没有可发挥的空间。”他说完递了回去。“这次的灵感来得真快。看来,人的脑子就得多用。越用才能越灵光。” 得到肖总的夸赞,郑强有了点得意。当然,他知道这些灵感的出现,应归功于那位新来的美女。 “还需要模特的再创造。”他无意中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对。你说得太对了。”肖敏锐觉得郑强的这个想法很好。“平面的与立体的都要重视,要相互结合才能达到完美。所以,你的创作理念要多与模特们沟通。走,看看去。” 他们来到排练大厅外的玻璃窗前。当然,此刻他们想要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但里面并没有杨容美的身影。 大厅里的音乐热烈奔放,模特儿们身姿挺拔,步步自信。 原先只要来这里,总是能看到林子的领衔表演。但最近这段时间,她似乎隐身世外了。 里面的美女们也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门外两位领导的身影。姑娘们的眼睛也顿时闪耀出迷人的光芒。 “肖总好!郑总好!”何珍珠手里拿着皮尺和档案袋,站到他们身后。 “您好。”他们回应道。 “我过来给姑娘们量尺寸。”何珍珠不仅负责生产车间的全面工作,每一位模特尺寸的测量也一直由她负责。特别是大赛在即,她更加认真了。 “这次大赛对于我们集团非常重要,你们的工作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把好尺寸关、质量关。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杜绝一切意外发生。” “知道了。”何珍珠郑重地点点头。 “你去忙吧。” 肖敏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一直等到何珍珠出来。 “怎么样,没有问题吧?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与苗总沟通。” 何珍珠:“还好。就是林子不在。她的尺寸无法测量。明天我再来补上。还有就是新来的杨容美。她的人事关系还没有办好。只好明天和林子一起量了。” 肖敏锐:“嗯。” 郑强:“何组长。我的设计这两天就能整理好。到时还要请你把关呢。” 何珍珠笑笑,“没问题。多谢领导信任。”因为陈述全的关系,所以他们的谈话也没有太多的拘谨。 “设计稿一旦确定,开剪前更要准确掌握模特尺寸。郑总,到时你们多沟通。”肖敏锐再次提醒道。 而后,他们一同来到苗总办公室。 苗小禾:“肖总。郑总。你们来了。请坐。” 肖敏锐没有坐下,“苗总。我们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苗小禾:“正好。我要向你们汇报呢。林子推荐的杨容美来了。我对她的各方面进行了考核。结果让我非常满意。所以,我决定把她留下来。现在,她应该在人事部办理相关手续呢。” 肖敏锐:“好。这就好。不管什么样的人,还需要苗总的精心培养。” 郑强也是一阵欢喜。“苗总,您辛苦。” 苗小禾:“老总们过奖。这是我应该做的。” 肖敏锐没有看到杨容美,便离开十楼往回走。心想总能找到理由,与这位新人接触。 郑强紧随其后,一声不响地回到设计室。虽然没有看见杨容美,但那靓丽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开始想象她穿上这些服装,走在t台上的焕彩身姿。想象在变幻的灯光下冷艳的面容。继而想到与她相约的万千柔情。这样一来,思绪开始一片混乱。 他急忙甩甩头,坐正身子,把心思集中到设计上。 一组蓝色的长裙作为蓝天,修身简洁。白色的长裙作为白云,宽松飘逸。当这两组色调在台上交汇时,体现出蓝天的空旷高远,白云的舒卷柔媚。又像一个威猛健壮的勇士,精心呵护着柔情似水的少女。更像两位情意缠绵的恋人,演绎着比翼双飞的神话。他想象着,恨不能亲自上阵,与心爱的人渲染一场高雅精彩的芭蕾。 在这种激情下,他的创作潜能便得到了充分地发挥。蓝色的温顿,白色的清雅。款式的各种变化,寓意繁复地表达。虽然用色单一纯粹,款式却变幻无穷。以姿态与形态融合,将视觉的美全部倾泄出来。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跃然纸上。 等到所有的构思挖掘完毕,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知道,这次的顺利设计,应当归功于杨容美。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与她共进晚餐,述说对她的万分好感与激情。但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的行踪。郑强只好收拾起设计稿,夹着皮包回家了。 这是一个缺少欢愉的成功设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成就和自豪的感觉,只觉得这样一次设计有太多的遗憾。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也离不开男人。 晚上,躺在床上的肖敏锐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烙饼一般。 这段时间总想与林子断绝关系,但并不是这种情形下的分手。他一直自信林子离不开他。必须有一个正当而充分的理由,和一个稳妥的善后安排,才能摆脱掉她。没曾想,他还没有做好这些准备,林子就已经捷足行动了。而且,是采用这种欺骗的方式,暗渡陈仓。也好,这样便可以直接把这个包袱甩给老刘了。 从整个事情的发展来看,这样的潜移默化倒是件好事。只是想到他们曾经的爱恋,不免感到大倒胃口。情人的概念他似乎现在才搞懂。这些年来,他找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能够称得上情人的却少之又少。那些美女只有简单的美貌,和世俗的欲望。缺少知心知已的感觉,和心灵之间的交融。所以,她们总是像昙花般出现,继而闪电般消失。根本不能在他心中留下任何爱的痕迹。 至于林子,她的不同之处,虽然甘愿为感情付出,但更看重付出后的回报。而真正的情人,是不求回报的。是能长相厮守、同甘共苦的。她不是妻子,却和妻子一样忠诚。不是朋友,却比朋友更让人牵挂。也因为不能结合在一起,彼此才更加珍惜。爱得也更加深厚,深到两颗心灵已经相通。无论多少海誓山盟都无法表达那缕缕的牵挂,绵绵的思念。这才是情人的意义。想想这些年,没有遇见让他痛彻心骨爱一回的人,他感到这也是人生的一种遗憾。 都说人生遇一知己方为足矣,红颜知己就更加难求。肖敏锐突然觉得这些年都白活了。红颜知己难得,也不是就得不到啊。关键还是没有遇到。于是,他下定决心,离开林子,找一位无需海枯石烂的承诺,无需物质金钱的铺垫,也能永恒不变的爱情。这样,他又一次想到了杨容美。 那一夜,肖敏锐恶梦连连。忽眠忽醒。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早上醒来,他没有吃早饭,便去了公司。路上郑强与他联系,说要把修改过的设计稿拿给他看。他答应一同讨论。所以进了办公室,还没坐稳,郑强便紧随而至。 “还没吃饭吧?给,你的早餐。”郑强最了解他。得知郭静晨还在医院里,就知道肖敏锐的早饭没有着落,便为他带来一份。 闻到小米粥、小笼包的香味,肖敏锐一下子来了食欲。“谢了。”他们之间这样的事太多,也无需多言。 “说吧。” 郑强拿出设计图,幻灯片般地展示在他面前。又把蓝天白云的意境演说了一遍。然后,坐在那里,静候肖总的评判。 肖敏锐没有立刻回应。他看似在吃饭,实际大脑已经飞碟般旋转。说实话,郑强的这个创意并没有什么不好,但他觉得还是太过于平淡,没有超凡脱俗的震撼之感。他在整理思路,寻找适当的措词,来表达他的看法。 “嗯。蓝天白云这个主题不错。这两种颜色也很大气。只是款式上嘛------还应该更加大胆一些。我们这次要的是非凡的效果。蓝天白云是个大主题,但不能被这个所束缚。像这样的大赛,主题重要,设计更重要。我觉得还要再大胆一些,把想象的空间再放大。‘天’的主题也可以改为‘天地之间’。这样的空间就无形地大了。还可以再有其他的主题参与设计,两相比较嘛。” 郑强认真地听着,不停地点头。这次的设计比以往都来的顺利。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创作,也纯粹是侥幸。更显得有些草率。他心里没底,才迫切需要有人指点迷津。如此,经肖敏锐这么一点拨,证实这个设计的确不够成熟。这样急功近利为什么?他使劲想了想,不得而知。 “你回去再挖掘一下,再修改修改。然后拿到办公会上讨论。这之前,也可以多方征求意见。特别是苗总和模特们的意见。” 听到肖敏锐最后这句话,他恍然大悟。是的,这样急于出稿,不就是想去模特们那里吗?当然,最终目标还是杨容美。 今天能否看见她呢? 郑强觉得自己的举动太急躁,也不乏幼稚。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敷衍了事呢?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重要的大赛啊。他收起草稿,回到办公室。 等到重新坐下来,他发现脑子很乱,不能平静地整理自己的创意。这种状况在设计当中是最糟糕的事情。他索性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试图让情绪平稳下来。真该死。他骂了自己一句,抬腿走出办公室。每到这时候,只能去排练大厅,看看美女们,以刺激混乱麻木的神经。 一到十楼便与杨容美不期而遇。 “您好。正好我要找您。”郑强首先招呼道。 “您好。郑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郑强镇定地:“关于这次大赛的设计图稿,我想与你讨论一下。”原本想说请她提点意见。觉得这样她不会接受,便改口道。 “郑总,这可不行。我刚到公司,对各个方面都不了解,更不敢对您的设计妄加评论。谢谢郑总对我的信任。我先去训练了。”她向郑强鞠了一躬,便闪身进了排练大厅。 郑强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怎么敢对上司指手划脚呢?看来自己还是过于急躁了。 原本想听听苗总的意见,但见她正在大厅里忙着,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回去安心修改吧。他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美女们,转身离开。 午饭过后,郑强又上了顶楼。他还是想好好感受一下蓝天白云的景象。他需要从中吸取更多的灵感。 远远地,又看到了那个靓丽的身影。风吹动着那一袭长长的大衣,那一团白色就像天空遗落下来的一朵祥云。一条蓝色的围巾环绕于前胸和后背,又与黑色的长发很是协调般配。 这么巧,正是我选中的两种色调。他站在那里,等待着色彩的变化,欣赏着仙女般的画面。 杨容美是个喜欢安静的女子。午饭过后,她想清静一会儿,自然就想到了这个地方。来到时代集团,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陌生。唯一熟悉的林子今天又没来。平时就寡言少语的她,便更加沉默了。 她从小就喜欢蓝天,喜爱仰望天空。无论是高兴时,还是烦恼时,只要站在蓝天下,就感到有无穷的力量。她喜爱蓝天白云,总把它们看作是一对恋人,那样相依相伴,那样相守相望。她喜欢这两种色调,一个饱满而浑厚,一个素雅而飘渺。她希望能够得到那样一片宽广的蓝天,自己像白云一样依偎着它,这便是她人生最好的归宿。 “您好。”郑强走上前来,招呼道。 “郑总。您好。”她转过脸来,没有感到一丝意外。似乎他们有约在先。 “您的这身衣服搭配得非常好。”郑强笑着说。 杨容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知道他这句话是在恭维,还是真心赞叹。 “这次参加大赛的服装,我就选用了这两种色调。” 她惊讶地张大眼睛,“是真的吗?” 他认真地点点头。 她把围巾包在头上,即刻又解下来,重新披到肩上。然后,把它系在腰间,又把它像授带一般倾斜。继而像公主服那般横在胸前。她做着各种变幻,那姿式像个魔术师,动作娴熟而敏捷,造型得体而美观。郑强一时间看得眼花缭乱。 “停!”在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的瞬间,他喊道。 杨容美被定格在那里。 郑强努力记下刚才的一幕幕情景,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太美了!”他围着杨容美转了一圈。“我敢打赌,你是舞蹈演员出身。” 杨容美恢复了常态,回答道:“是的。我四岁开始学舞蹈,练了近十年。后来个子长得太高,才停止了练舞。也不想去搞体育,怕累。便当了模特儿。” “这就对了。你是个模特天才。干体育可惜了。”他看了一眼重新围上披肩的她。“想看看我的设计吗?” “您是说现在?”杨容美有些犹豫。 “是的。想让您看看这两种色调纯粹和变化的空间。”他近似恳求地望着她。其实,就在此刻,一组更加充实的构思正在形成。 “好的。”她下定决心答应下来。 对于异性,她有自己的尺度。这次大赛的失误,使她丢掉了工作,也失去了爱情。她感受到了人性和人生的残酷。惨痛的教训让她懂得,自己必须要活成一棵树。绝对不要轻信男人、依靠男人。她为自己划定了严格而明确地做事底线。当然,其中就有绝不与已婚男人亲密往来的条款。 但她不知道,这次的相处,使她陷入情人的泥沼之中。 下午四点钟,李峰去银行递交完审请贷款的资料,便直奔位于市东的融资公司。 李山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看到他装修豪华而宽敞的办公室,李峰又是一阵惊羡。 “李山。你现在真是今非昔比了。看来这些年你干得很成功啊。”李峰夸赞道。 李山:“一言难尽。现在这些,只不过是那些年吃苦换来的。” 李峰:“看得出来,一定不容易。” 李山:“我这些年一边学赚钱,一边在找你。” 李峰:“我现在就是个干财务的,对你能有什么帮助啊?” 李山:“找你又不是想让你帮我。我现在是在创业,也挣了不少钱。但我们过去的那些日子,一天也不曾忘记啊。” 看到他又开始感伤,李峰急忙岔开话题。“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去村里找过你。听说你去城里上学,你们全家都去了。但具体是哪座城市哪座学校,谁也不知道。” 李峰:“是的。我在城里上学,花费比较大。再加上妹妹也要上学。我爸妈就跟到了城里。我妈给人家当保姆,我爸在一家饭店干杂活。后来,我奶奶病重,爸妈回去探望时,路上遭遇车祸,二人双双离世。我靠着爸妈的那点赔偿金,和妹妹一起撑到我大学毕业。” 李山长叹一声,道:“你这些年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有儿子了。” 李峰:“是的。这日子过的,有时候难熬,有时候又觉得特别快。” 李山:“你住哪儿?我得去你家看看,认个门。也看看我的嫂子和侄儿。” “离这儿不近。”李峰说完迟疑了一下,他没有把住处说出来。 “恭喜你。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李峰在心里苦苦一笑。“哪里,哪里。在你面前不能提成功二字。” “对了,你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李峰:“什么?” 李山:“你怎么能说找你,就是为了帮助我呢?” “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罢了。”李峰笑着摆摆手。“没想到我们小时候在一起上学,多年以后又到了一个城市。” 李山:“是啊。每个人的时间表里,不知道会走出怎样的未来。” 李峰:“可以啊!李山。不,李总。这话说得很有哲理呢。我现在真的要仰视你了。” “别笑话我。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你也不用仰视谁。财务总监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你看,我的公司还真缺个财务总监呢。”他把李峰叫来,是想给他一笔钱,报答那些年对他的帮助。话说到这儿,突然觉得这样做李峰更容易接受。 李峰:“你还真打这个主意啊。我的合同还没到期呢。你别让我毁约啊,那可是要付赔偿金的。” “这没关系。大不了赔偿金我给。”他一拍胸脯说。“哥。你过去对我有那么多的帮助,我真的没齿难忘。现在这个忙你也一定要帮我。这样吧,在你合同没到期之前,先在我这里兼职。等合同到期了,如果你愿意就过来做专职。怎么样?”看到李峰想要拒绝,他急忙说:“如果你不愿意来,可以继续兼职。只要每周抽点时间过来看看账目的情况就行。我每月给你六万。行吗?” “这、这也太多了。”李峰感觉到李山想要对他的回报。他本应该拒绝的。但想到岳母的那张脸,便犹豫了。如果每月有了这样的收入,很快就能攒够首付款,去按揭一套住房,离开那个魔鬼般的地狱。 看到他不言语,李山趁热打铁道:“好。就这么定了。” 李峰还是有些勉强。“其实,以咱俩的关系,我免费帮你也是应该的。” 李山一挥手,“绝对不行。就按我说的办。” 看着李山这般地大手笔,李峰禁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李山。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李山:“我曾经救过一个人。这个人是位煤老板。就是人们心目中的那种大富豪。他经历了一次矿难,损失惨重。更是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他去世后,我成为了他的遗产继承人。我没有什么成功的作为,只是运气好罢了。” “这运气好得真是不一般呢。”李峰不无羡慕地说。 “我现在开着这个融资公司,也一直在寻找好的投资项目。你有什么建议也要及时与我沟通啊。” “好的。搞投资拚得是眼光、头脑和胆量。资本和谨慎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不是给你泼冷水。一定要考察好才行。”看到这事定下来,李峰心想尽快与那家解除兼职合同。 李山:“你说得对。我------”没等他说下去,娜娜进得屋来。 “山。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说着话,身子已经和他黏到一起。 李山连忙将她推开。“娜娜,对不起。我正跟李总说事呢。你先去小客厅等我一会儿。” “你好。”李峰主动招呼道。 娜娜看了一眼李峰,点点头。又小声嘀咕道:“又不是什么重要客人。”便扭着细腰,不情愿地出去了。 李峰笑道:“真是个多情种啊。人长得漂亮,看来对你还是很忠心的呢。” 李山无奈地摇摇头。“她是模特儿。我们是在一次集会上认识的。人长得是漂亮,但还是缺少女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你说对吧?所以,交往这么长时间,我定不下来。至于你说的忠心不忠心,那得经历点事情才能知道。还有就是,请你打听的那位吴秘书怎么样了?” 李峰一板正经道:“人的专心也很重要。你现在就是三心二意呢。吴秘书我可打听到了,她没有男朋友。所以,要想追她,最好把你身边------先清除干净。不过我看,有点难。” “啊。真的!”李山闻听此言,一阵惊喜。“对对。这是必须的。怎么样,你有时间帮我约她?” 李峰:“别急。我还要再详细打听一下她的经历。” 李山迫不及待地:“没有男朋友就行了,还打听什么?再说,即便是有我也可以跟他竞争的。” 可是李峰害怕的是,他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成为情敌。这话他没有说出来。 “我要是把她的经历打听清楚,这不有利于你的竞争吗?”他这样解释道。 “也对。”李山想了想,表示赞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听你的。” 那晚,李峰吃了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喝了从未喝过的美酒佳肴。充分享受到了做李山哥哥的荣耀。等到醉意微醺离开时,李山执意让司机送他回家。 李峰坐在豪华宽敞的车子里,感觉到了一种国王的自豪与威严。 “师傅。你们李总这车挻贵的吧?”他环视着车内,忍不住问道: “李总。我叫宋钱来。你就叫我小宋吧。我们李总有好几辆名车,但他还是最喜欢这辆。” “噢。宋(送)钱来。嘿嘿。我就叫你宋师傅吧。你们李总真有钱,连司机的名字都这么有财气。”李峰看到宋钱来也是健谈,便与其聊了起来。 宋钱来:“是的。我们李总挣钱从来也不忘记我们这些跟着他的弟兄。不瞒您说,我十四岁就认识李总了。他有钱以后,特意去找到我。把我带到大城市里来,还送我去学开车。” 李峰:“噢。你原先在干什么?” 宋钱来:“卖包子。我家里一直是开包子铺的。我包的包子可好吃了。但是,李总说要带我出来挣大钱。我相信他,就跟着他干了。这几年也买了房子,把老婆孩子也接来落了户。” “这可真不错。李总这个人就是这样仁义。” 宋钱来:“对啊!李总仗义。对我们个个都像亲兄弟。每次赚了钱,都会额外地分给我们一些。所以,我们这些人对他都是死心塌地。” “现在的融资好干吗?” 宋钱来:“好啊。您不知道,现在做生意的人多,经营当中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也是经常发生。我们搞的融资多,还可以进行放贷业务。银行贷款手续麻烦,规定也多,很不容易。我们以小额放贷的方式,解决这些问题。当然,比起银行来利息高了点。但能解商家的燃眉之急,大多数人也能接受。” 李峰:“但是,我觉得也有一定的风险啊。” 宋钱来:“是的。做什么不是利益与风险共存啊。李总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再说,我们李总还在他老家,就是香村也有成功地投资。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投资收益做后盾,公司的经营才能无后顾之忧。才能稳步向前。” 李峰点点头,表示赞同。“你们李总小时候受了不少的苦,现在算是熬出头了。” “是的。我们跟着他干,都是竭尽全力的。” “希望他从今以后越来越好。” “那是一定的。” “我回来了。”李峰进了家门。小能跑过来给他递过来拖鞋。岳母在卫生间里,没能及时出来放出讥讽的话。这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个刻度。希望每次回来都有这个巧合。他在心里这样祈祷道。 “看你喝得脸通红。是什么人送你回来的?”石静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微笑着说。 “你看见了?是李山叫他的司机送我回来的。” “你去李山那里了。” 李峰:“嗯。他请我过去坐坐。”想到以后需要去那里兼职,总会耽误一些时间,便接着道:“他想让我定期到他那里帮忙看看账目。” 石静:“你们公司可是不允许这样兼职的。” “嗯。不要紧。我能处理好。” “帮忙能给多少钱?”在门外偷听的岳母喊道。 “都是从小的朋友。帮帮忙而已。没说钱的事呢。”李峰大声回应道。为了能够早日买上属于自己的房子,他故意隐瞒了薪酬的事。 “那还帮什么帮。不许去!”岳母呵斥道。 “妈。他们是从小在一起的好朋友,不会白帮忙的。您别操心了。”石静为丈夫辩解道。 岳母:“这月的工资发了吗?” 李峰:“发了。妈。我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了。”自从住到这里,岳母就像包租婆一样,月月到时间就催他上交工资。石静总说,给妈和给她是一样的。因为家里的开销都是妈一手操持。起初李峰心里很是别扭,可时间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吧。他在心里这样感叹道。 第16章 不断的情丝 肖敏锐这几天心情焦躁不安。想去楼上看看杨容美,又不愿意看到林子。特别是一想到林子与老刘的偷欢,便从气恼升华到憎恨。在他的经历中,还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背叛过。想想那天林子的表演,更觉得恶心。既然背离了我,那么就这样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且现在的芳草多得都快成大草原了。他咬牙的一瞬间,把林子从他心中甩了出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迎接大赛。所以,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按兵不动。等到大赛结束,再向她摊牌也不迟。 正想着,刘严打来了电话。说是这两天他们要举办一项大型宣传活动,需要林子过来参加。肖敏锐明知道这是幌子,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他现在根本不愿意再看见林子的那副嘴脸,更恨不能把林子即刻清除出时代集团。那么,这个台柱子走了,谁来担此重任呢?他自然想到了杨容美。虽然对她没有多少了解。但她端庄的体貌,淡定的眼眸,让人有一种信任感。那是自重而没有贪欲的神情。这一点肖敏锐自认为看得很准。有时间一定与她交流一下,摸清她的心里,以便应对林子的变化。 陈述全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遐想。 “肖总。我们生产车间本月任务已经完成,暂时没有新的订单,是否让工人们休息?” 肖敏锐:“可以。但是要把机器维护好。让缝纫组的技术骨干做好准备。一旦设计确定下来,就要全力以赴,把大赛服装做好。” “好的。我去安排。” 挂上电话,肖敏锐叹了一口气。销售量增加不上去,生产车间总要不断休整。这样的状况什么时候能改善。 他起身去了生产部。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服装设计,这是整个流程的第一环节。工作进程和公司发展的速度都取决于它。但看了郑强的设计,觉得很一般。这让他心里对大赛缺少足够的信心。再给他两天时间,希望能有一个惊人的构思吧。 这两天,吴佳玉一直待在医院,照顾着韩雅菊。而顾光明更是天天按时送饭,又是关爱的话语不断。那情形,仿佛生病的人是吴佳玉。 吴佳玉对他当然是感激不尽。长这么大,除了母亲给予的关怀,就是顾光明这般地怜爱了。她的心暖暖的,也被深深地感动着。 知道韩雅菊今天要出院,陈述全装作探望郭静晨的样子来到医院。 看到她们正在收拾物品,便问吴佳玉道:“吴秘书。今天就出院吗?郭医生呢?” 吴佳玉:“郭医生前天就已经出院了。” 陈述全:“啊。是这样。我还以为她还在这里,想来看看她的,顺便跟肖总说一下公司里的事。这么不巧。那我就打个电话吧。”他去了走廊给肖敏锐打了电话,说了关于生产任务完成,让工人们休息的事。而后回到韩雅菊面前,“你们怎么走,需要用车吗?我正好开车来了。”他生怕自己的提议引起吴佳玉的怀疑,便补充道:“吴秘书。你家住哪里?我也可以顺路送送你。” 吴佳玉:“那太谢谢陈总了。” 陈述全:“谢什么。需要我就跑一趟。送老同学也是理所应当的嘛。你也是这次事件的功臣呢。送你也是应该的。” 于是,吴佳玉小心搀扶着韩雅菊,上了陈述全的车。 路上,她忍不住道:“韩姐。你这里没有亲人,回家以后谁来照顾你呀?” 韩雅菊看了陈述全一眼,“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人照顾了。” 吴佳玉长叹一声,“一个人生活也真是不容易。像那天发生了那样的意外,一个人跑去医院。多危险啊。” “还好。遇见了你。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吴佳玉摆摆手,“不用不用。这说明咱们有缘分。对吧,陈总?” 陈述全心疼又自责地咬咬牙。“是的。” 吴佳玉:“看看你们同学也是很有缘。住院都能遇到一起。” 韩雅菊心虚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吴佳玉继续道:“既然这样,我觉得是老天让我们好好帮助你。韩姐,您就不要客气了。在您生病期间,我们都可以过来照顾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对吧,陈总?” 这话正中陈述全下怀。“吴秘书说得对。我们应该互相帮助。” 停下车来,陈述全一直把她们送到屋里。 一进家门,吴佳玉被那里的情景吓了一跳。 看到吴佳玉的反应,陈述全心中更加愧疚。原本他是应该提早来这里收拾干净的。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实在没有机会。 陈述全二话不说,伸手开始收拾起来。 韩雅菊看着陈述全忙忙碌碌的样子,那天对于他的矛盾心里,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了。她承认,放不下这段感情,也做好了心甘情愿过这种生活的准备。有这样一位疼爱自己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吴佳玉把韩雅菊换下的衣服洗好,晒在阳台上。在医院这几天,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成了一对好姐妹。 经过一阵的收拾过后,屋子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韩姐,你好好休息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吴佳玉这样说着,与陈述全离开了韩家。 “吴秘书。谢谢你。这两天你照顾我们的老同学,真是辛苦了。”陈述全在送吴佳玉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又是一阵道谢。 “陈总。不用客气。看到你们同学重逢,也真为你们高兴。”吴佳玉的确感到累了。但想到遇见这样一位可亲的大姐,还是由衷地喜悦。更何况,因此也遇见了顾光明呢。 回到家里,疲惫不堪的她倒在床上,即刻便睡着了。 送走了吴佳玉,陈述全拐了个弯,去买了一大堆吃的,又回到韩雅菊家里。 一进门,俩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情景像是百年不遇的重逢。 陈述全:“那天,我一进门,看到那样一副情形,真的被吓呆了。以为你出了意外,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甚至不顾一切地报了警。太可怕了。小菊。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失去你。” 韩雅菊满含热泪地点着头。 陈述全:“你的手机没带,这可苦了我了。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记得与我联系。哪怕我在家里,也要想办法通知我。” 韩雅菊依偎在他怀里,看到他那般担忧的样子,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次真巧,在医院里与肖敏锐他们相遇。” 陈述全:“是啊。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到何珍珠的到来,他又是一阵后怕。 “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吧?”韩雅菊问。 陈述全:“应该没有。那时我虽然差点昏过去,但还是挺过来了。你的表现也很好。”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看到肖敏锐,你有什么想法?” 韩雅菊急忙否认,“没、没有。一切都过去了。”为了让他放心,又捧起他的脸,郑重地说:“你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我现在只属于你。你是我的唯一。” “是的。你也是我的------”陈述全想把“唯一”两个字说出来,但觉得不妥。毕竟他还有妻子,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小菊。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相信我们永恒不变的爱。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与肖敏锐分别了那么久,突然相见,心里有些杂念也是正常的。”他非常理解地说。 “你觉得你爱人发现什么了吗?” 陈述全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应该没有。不管怎么样,我们以后一定要小心。” 想到何珍珠的表现,韩雅菊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陈述全。那天看到你爱人,我心里非常难过。确切地说是愧疚和自责。我扮演的是这样一种不光彩的角色。在她面前,在那么多人面前难以抬头。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也很在乎你。你在大家的心目中是一个正直而有威信的人,大家也都很尊重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人们知道了我们的事,你想到那个后果了吗?” 陈述全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急忙问道:“小菊,你想什么呢?” 韩雅菊:“我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是无法面对他们的。也不想让你处于那般被动的地位。” 陈述全:“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相信我,能够处理好那些关系。至于我,才应该对你感到愧疚和自责。看到你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我却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我真的很痛心。小菊。你不会责怪我吧?” 韩雅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想让你受到牵连。” 陈述全:“你这是什么话。” 韩雅菊认真地:“陈述全,说句心里话。在我看到何珍珠的那一刻,我想到最多的就是,跟你分手。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陈述全激动地放大了声音。“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没有你。这三年来,你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事实上,你也离不开我,对吗?所以,这样的傻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我不能天天来陪你。但是,你是知道的,我的心一直都在这里。我们的爱是真挚的、深厚的。我也希望是永恒的。” 韩雅菊:“可是,我受不了别人那种鄙视的目光。我的心里受不了道德的谴责。” 陈述全:“没有人鄙视你。大家都很尊重你。吴秘书也像亲姐妹一样对待你。” 韩雅菊:“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有一天,一旦知道了这个真相,你觉得他们还会这样看待你我吗?” 陈述全知道那日何珍珠的出现,刺激到了韩雅菊。他耐心地劝解道:“小菊。你相信我。以我们的为人,大家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以尖锐的态度对待这个问题。我的朋友我了解。你就不要多想了。今后我也会多抽些时间来陪你,照顾你。分手的事永远也不要提。” 看到他这样坚决的态度,韩雅菊知道他们已经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了。 那天,陈述全为她做了两天都吃不完的饭菜。 “我给你煲好了一锅营养汤,喝的时候就热一下。这两天你一定要多吃、多喝。你太需要营养了。我会尽量安排时间过来陪你。你自己在家要注意,行动要多加小心。伤口避免湿水。不要出门,你身体太弱,我怕会晕倒。没事就躺着睡觉。听见了吗?” 她一阵点头,让他放心地离去。 然而,陈述全的惦念随着时间和距离的推移,更加地强烈。这两天,他恨不能丢下一切,陪伴在韩雅菊身边。现在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 这天,陈述全突然想到了一个离家的理由。对。去厂家考察新机器的性能,去购买用于维修的零部件。于是,他直接去了肖敏锐的办公室,汇报此事。又赶上发工资。陈述全一领到手,便跑去找郝形势。 “郝形势,我有事需要用钱。这个月的工资就说是让你借走了。” 郝形势:“不行。我已经借郑强的工资了。好吧,就算又借你的了。”对于这些老同学的说辞,他早就心知肚明。这样一来,还得再想个理由,以防何珍珠的质问。 陈述全做好了一切准备,便匆匆去了厂家。 关于新机器的各项性能,他早已是了如指掌。到了厂家也只是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把需要购买的零部件确定下来,便于当晚匆匆返回,直奔韩雅菊家。 小别两日,二人相拥许久。那份爱恋与思念无以言表。他想发誓再也不离开她。但不能。他做不到。 “小菊。来喝点汤。这是用桂圆、红枣、红豆煮的,我又加了些人参。据说这个补血效果特好。你一定要多喝。” 韩雅菊:“这么一大碗,我能喝得下去吗?” 陈述全:“一次喝不完不要紧,等会儿我热热,你再接着喝。但是,每天必须要多喝。”他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韩雅菊:“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我来。趁我在你跟前,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做皇后的感觉吧。” 韩雅菊顺从地喝了下去。 “我用鸡汤下的面,你一会儿吃完它。” 韩雅菊:“陈述全。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一台吃饭的机器。” 陈述全:“这种感觉就对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吃它个天翻地覆,吃它个天昏地暗。吃它个天荒地老。只要你能早日把身体养好,把我吃了都行。” “我怎么舍得。”韩雅菊张开双臂,将陈述全抱在怀里。 好一会儿,陈述全道:“好了,快吃饭吧。面要凉了。” 韩雅菊:“我是想要吃掉你的。” “哈哈!”二人开心地笑着。 韩雅菊笑得那么幸福。陈述全笑得那么满足 他们忘却一切地享受着。仿佛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那天,回到家的吴佳玉,足足睡了一天。到了傍晚醒来时,接到了顾光明的来电。 “吴佳玉。知道你们出院了。在医院里这么多天,你辛苦了。我想今晚请你去吃大餐。” 吴佳玉正愁晚上的时间无法打发,便欣然答应下来。 “不过。你请我吃饭,你女朋友能愿意吗?”她故意试探道。 顾光明哈哈一笑,“我光棍一个,有什么可怕的。”他知道吴佳玉也是在摸他的底。 “那好。咱们不见不散。”吴佳玉知道,他们这样约会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她起身换了一件针织长裙,外面穿上一件毛呢大衣,化了一个淡淡的生活妆。临出门时,却发现没有与外套相配的包。她从那几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包中挑来挑去,最后拿起一个黑色的羊皮小包。 记得有位大师说过,当你不知道什么颜色搭配服装时,就选择白色或者黑色。 她背上包,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这时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呀?”她感觉应该是顾光明。 “是我。”果然是他。 吴佳玉打开房门。 她从心里不愿意让他进来。家里的房子又小又旧,更没有奢华的装修。虽然还算干净整齐,但也遮掩不了它的寒酸与清贫。 “我冒昧地来接你,就是想省得你再打车过去。”顾光明这样说着。其实他这样不请自来,也是想更多地了解她的生活现状。 “我正要走呢。”吴佳玉将他让进屋。“你随便坐。” 顾光明看到屋子里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小饭桌。两把椅子,一台电视机。门后有一个台子,上面是煤气灶具,和一些油盐酱醋的瓶子,那就算是厨房了。 转脸再看看面容姣好的吴佳玉,怜爱之情油然而生。这样好的女孩子,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他暗下决心,一定把她追到手,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吴佳玉把包背在了肩上,问他道:“顾光明。你看我背这个包,与我的这个大衣配吗?” 顾光明不懂这些搭配的事,他觉得所谓的搭配,就是颜色的一致。 “还可以吧。”看到她这样在乎背包,顾光明立刻明白今天应该怎样来讨她的欢心了。 “那走吧。” 吴佳玉上了他的车。 “你在车里等我一下。”途中,顾光明把车停了下来。 “好的。”吴佳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耐心地坐在车里等着。 不一会儿,顾光明回到了车里。 “给。我送你的。”他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吴佳玉。 “这是什么?”吴佳玉看着这样的包装,不忍拆开。 顾光明拿过来,拉开丝带,将里面的包拿了出来。 “看看喜欢吗?” 吴佳玉的眼前顿时一亮。 这是一款浅卡色的国际名牌包。可称得上百搭,更与身上的大衣色调相配。就好像这包是专为她的这身衣服订制的一般。 “哇!顾光明,你太神奇了。竟然会这样搭配。这------”她看了一眼标牌上五位数的价格,立刻张大了嘴巴。“这么贵啊!”这是她这辈子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你喜欢就好。”看到吴佳玉欣喜的样子,顾光明从心里感到高兴。在走出吴佳玉家门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让她的生活从此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吴佳玉当即就背上了这款包。依我看,这比林子的那款要好看多了。她在心里又把林子拉出来,把她的嚣张打压了一番。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陈述全又要回家,过那种牵挂与等待的日子了。 离别让他们清醒了许多。残酷的现实又摆在面前,需要他们痛苦地去面对。 陈述全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到这样的日子太煎熬。他想摆脱这样的痛苦,但不能。他没有勇气跟何珍珠离婚,也无法面对家人与朋友的冷眼。现在只能默默忍受这种相思的折磨。 走到半路,陈述全忽然想起他还没有给韩雅菊补上纪念日的礼物。特别是现在,她最需要这样一份祝福。 于是他来到金鼎金店,想买一条项链再送回去。否则就这样离开,怎么能安心。 他在金店的柜台前转了好一会,那些精美的金饰令他眼花瞭乱。这些年来,他从未有过购买首饰的经历。跟何珍珠结婚到现在,也从未给她买过这些东西。他在导购员推荐的十几条链子中,挑选了一条带有玫瑰花项坠的金链。他想象了一下韩雅菊那美艳的脖子,戴上这条项链点缀过后的情景,便确定买了下来。 临走时,他又将那链子欣赏了一番,这才装进礼盒,准备原路返回。 “陈述全!” 刚出店门,陈述全便与何珍珠撞了个正着。 何珍珠知道陈述全今天要回来,便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准备回家做好了等他。半路上突然想起要去干洗店拿衣服,这才停下车,步行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陈述全。 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从金店里出来的丈夫,像是一下子不认识了似地。因为她知道,陈述全是从不到这种地方来的人。 “陈述全,你没有出差吗?”她问话的声音很低,但陈述全深切地感觉到那话语和目光的犀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她看到了那个精美的礼盒,便不等他回答,一把夺了过去。 “!!!”陈述全没有回答,有的只是惊悚。 第17章 无端的烦恼 陈述全理了理肩上的包带,稍稍镇定了一下慌乱的神情,“我------刚回来。” 何珍珠并没有在意他的紧张,还沉浸在惊诧之中。她激动地看着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 “这是什么?是你买的吗?” 陈述全没有回答。 何珍珠不由分说地打开那盒子。一道金色的闪光,让她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润。 “啊!这项链真漂亮。还带着玫瑰花的项坠,太好看了!”她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这、这是给我买的吗?” 陈述全用僵直的动作点点头。 “陈述全。我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呢。你不该把这个惊喜这么早就给我。都怪我,干吗到这边来,干吗非要今天来取衣服,干吗这么巧遇见你呢。等到过生日那天再看见这项链,那多好,多有意义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欣赏着那金灿灿的饰物。 陈述全声音低低地:“既然你看到了,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他纵有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顺着她说下去。 “谢谢了!”何珍珠把项链放进包内,拉起陈述全的胳膊,“你这几天也辛苦了。那天我还在想,你的工资怎么没有上交呢,原来是准备给我买礼物的。我真高兴。走,回家。我多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欣喜暂时把她这段时间的疑惑淹没了。 陈述全上了何珍珠的车,心里又升起对韩雅菊的愧疚。不能在她孤独的时候陪伴她,不能在她痛苦的时候安抚她,连得到他的一个祝福都这样难。他想给她发条短信表示歉意。但不能。这样一来,他更觉得上天对她不公了。 回到公司的吴佳玉,心里对韩雅菊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她比韩雅菊小,却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家庭的变故使她感到情感的奇缺,她在下意识地去寻找这种情缘。 “肖总,没什么事了,我能早点走吗?我想去看看韩姐。”那天,还没到下班时间,她这样对肖敏锐说。 肖敏锐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们的老同学出院这几天还好吧?” 吴佳玉:“您不知道吧,她离婚了,现在是一个人生活。所以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也只能一个人应对。那天我和陈总送她回家,家里还是出事时的样子。真的很凄惨。幸亏有陈总帮忙,我们很快就帮她清理干净了。我和陈总都向她承诺,我们,当然也包括你们这些老同学,在她生病期间都会过去帮助她、照顾她的。所以,今天我想早点下班,再过去看看。” 肖敏锐:“好啊。我们是应该多帮助她。她家住哪里,离这儿远吗?” “这是她家地址,我怕忘记,就写在纸上了。”吴佳玉把一张字条放到桌上。 肖敏锐看了看,“百花园,22号楼1单元303。这个小区离这儿也不算近啊。”他有心记下了这个地址。 吴佳玉:“所以我想早点过去看看,再给她买点日用品。” 肖敏锐:“好。你去吧。代我们这些老同学向她问好。祝她早日康复。我有时间也去看她。” 看着吴佳玉匆匆离开,肖敏锐又有些后悔没跟她一起去。那天看到韩雅菊,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毕竟那时太年轻,对于感情不懂珍惜。那般地草率一定伤害了许多人。现在想想,特别是林子的所作所为,让他明白了人心伤不起的道理。韩雅菊现在处于这种境地,更需要人的帮助与安慰。他想去,但又怕旧情复燃。可不去,又觉心中有愧。然而,去了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过去的事已经不能再提,但谁也不可能完全忘记。现在想想,韩雅菊没有什么不好,自己那时怎么就那么不在意呢?想到身边的这些女人,再想想林子,厌恶之情涌上心头。既然是老同学,摒弃过去的一切,还是应该去看望的。至于有无可能旧情复燃,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最后他有了这个决定。 吴佳玉离开公司便去买了些食品。她想在天黑前赶到韩雅菊家。去为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要让她感觉到姐妹的温情。 “韩姐。我来晚了。”等她急赶慢赶到达时,韩雅菊正准备吃晚饭。 看到那一桌子的饭菜,吴佳玉惊讶不已。 “韩姐,哪里来的这么多好吃的?这、这不会是你做的吧?” 韩雅菊把陈述全做好的菜全部热好,摆上筷子。“你猜。当然是田螺姑娘下凡来帮我的了。”她故意把话岔开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坐下来帮我吃吧。” 吴佳玉夹了一口菜,“真好吃。我知道了,你是叫的外买。这厨师的手艺不错。”她津津有味地吃着。 韩雅菊没有纠正她的话,便这样默认了。 吴佳玉:“韩姐。我来还想给你做饭呢。吃了这个我就知道,我的手艺------”她摇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也别浪费你家的调料了。” 韩雅菊:“行。你能来陪我吃就很好。” 吴佳玉:“我不会白吃的。一会儿,我帮你洗衣服,收拾一下房间。” 韩雅菊:“不用。这些活我还能做。” 吴佳玉:“田螺姑娘不会连这些活也帮你做了吧。” “哈哈------”她们开心地笑了。 晚饭过后,吴佳玉把洗好的衣服晒上,又将房间清扫了一遍,这才坐到韩雅菊身边,与她闲聊起来。 吴佳玉:“韩姐,你为什么不再找一个人,跟你一起过日子呢?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韩雅菊:“是的。等下一站的幸福到了,我就结束单身生活。” 吴佳玉:“我也会为你留意的。” 韩雅菊:“你这么年轻又漂亮,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你怎么也不找呢?” 她没有把顾光明说出来。因为俩人的关系还没有明朗化。 “我也是没有遇到有缘人。年轻的吧,不成熟,没有钱。年长的吧,有钱,也有老婆。你说让我怎么办?真是迷茫。像我们这样的人,总不能去找个有老婆的,给人家当小三吧?” 韩雅菊没吭声,她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尴尬与酸楚。 吴佳玉继续道:“现在的小三都被编成歌了。人们唱着骂,多丢人。反正我不当小三,也不当后妈。即使有钱又怎么样,太没有尊严了。” “可是有的人不这样看。她们只想要一份感情,又或者是想要一种富裕的生活。” 吴佳玉:“你想一辈子都住在地下室吗?小三就是住在地下室里的人,永远见不得阳光。” 韩雅菊沉默了。这些天,她对于自己这样的身份深有感触。特别是看到肖敏锐那样照顾他的妻子,陈述全在他妻子和她之间左右为难的样子,让她明白了自己不光彩的地位。这几年虽然小心翼翼地与陈述全来往,但并没有遇到这样考验一个人真心所向的事件。而那天的情形,把人的虚伪暴露无遗。所谓的爱,也变得那样隐晦而压抑,苍白而无力。 但她还是想为陈述全辩解。“有的人也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坏。再说男人是特殊的物种。他们一半阳光,一半阴暗。阳光的一面,是在大众面前的形象,是与妻子家人一同的生活。但他们贪婪且富于幻想,这种情愫在妻子那里无法实现,在情人那里却可以得到满足。所以就有了婚姻以外的感情。男人在得到了这两个方面之后,才认为人生是完整的。” 吴佳玉:“也就是说,他们的阴暗面很龌龊,甚至很卑鄙。他们是把自己的完整建立在不道德的事物上。” “要知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那照你这样说,出轨就可以完美了?”吴佳玉觉得韩雅菊的观点过于偏颇,不像是她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有的思想。而且对于男人这般错误地剖析,像是在为谁开脱。她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也说不准,也不是为这样的男人辩解。因为现在这种现象普遍存在,感觉有这种普遍性和可能性吧。” 吴佳玉:“我可不想做这样的人,更不想遇到这样的男人。” “你不一样。你要好好生活,要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过一辈子。”韩雅菊衷心地祝愿道。 吴佳玉想,顾光明就是一个好男人,是一个爱我的人,是我想依靠终生的人。但绝不会有韩雅菊所说的那种阴暗面。 从韩雅菊家回来,吴佳玉一路上都在心里假设着与顾光明未来的种种可能。 远远地,看到顾光明静静地站在家门口的路灯下。 她急忙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就站在这里傻等。多冷呀。” 顾光明:“我想你下班就会回来了,不知道会是这么长时间。” 吴佳玉把他让进屋,“我去看韩姐了,顺便在她那里吃了饭。对了。你吃饭了吗?” 顾光明:“我不饿。” 吴佳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光明:“我那天去给公司买东西,正遇上超市搞抽奖活动,便试了一下。手气还不错,中了一台空调。可家里和公司都用不上。那天看你这里没有,我就送过来了。这是发票,上面有电话,想什么时候安装,打这个电话就行。”那天,他看到这屋子里那般地清冷,便想着买台空调送给她。又怕她拒绝,才编了这样一个故事。“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了,还是抓紧时间安上吧。”他心中想着,我要让她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季。 吴佳玉明白他这番良苦用心,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这是哪个商场搞活动,告诉我,我也去试试手气。说不定还能中辆豪车呢。”她故意逗乐道。 顾光明急忙回答:“抽奖活动今天是最后一天,已经结束了。” 吴佳玉感激地抬起头来,“顾光明,谢谢你。考虑得这样周到。” 顾光明:“不用谢。都是------同学。”他不想说这个词。因为他已经把吴佳玉当做了恋人,他所做的一切与同学情义无关。“你现在一个人生活不容易,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这些天,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吴佳玉,一刻也不愿与她分开。只是还没有勇气把爱说出来。 吴佳玉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这份爱意。她发现在顾光明的身上,有成熟男人的稳重和担当,也有年轻男人的细腻和热情。有成功男士的智慧和责任,也有年轻男子的浪漫和纯情。在她的眼里,顾光明已经无可挑剔了。 “谢谢你。希望今后我也能对你有所帮助。” “有。有。”顾光明急忙回答。 “有什么?”吴佳玉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调皮地问。 顾光明:“你能陪我去吃晚饭吗?其实这也是一种最好的帮助。” “哈哈。世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让我遇上了呢。”她觉得不挑破这层关系,也很有趣。 反正我不能主动说破,就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她在心里这样道。 林子这两天不顾公司大赛工作的紧张进行,一意孤行地待在别墅,等待老刘宣传活动的启动。在这里,她美美地享受着荒淫无度的生活。 中午吃过西餐,又预订了晚上的鱼宴。这样红酒加美女的日子,也令老刘乐不可支。 当然,林子待在这里也不单单只为了享受,她在为那个更大的野心努力着。 看到刘严总不把联系导演的事放在心上,她又着急又生气。傍晚,便耍起性子,独自来到院子里。 她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摇晃着,心里想起了肖敏锐。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来,肖敏锐竟然没有给她打电话。对她如此冷漠,这种现象原先是没有的。难道他知道了老刘的事?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件事她做得很隐匿。老刘也是一样。除了他的司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么,是肖敏锐另有所爱了?这一点她也不认可。她是了解他的。如果他另有其人,她是能感觉出来的。女人的直觉最准确。那么,能是什么原因呢?她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还是不想了,打个电话过去问一声吧。 于是,她拨通了肖敏锐的电话。但传来对方已经关机的回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从来不关机的。于是又试探地拨了几遍,得到了同样的回答。林子觉得事情不妙。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林子,你在这里呢。”老刘朝她走过来。 林子只好收起手机。 “我有个好消息。”老刘来到她身边,用手捧起她的脸。“猜猜是什么?” 林子看着这张老脸,一点兴趣也没有。“什么?” 老刘:“付导演回话了,明天请你过去面试。女2号。怎么样?” “真的!老刘,我太爱你了!”林子从秋千上一下子跳进老刘的怀里,抱住老刘一阵狂吻。就像在啃一个满是褶皱的猪头。“太谢谢您了。” “哈哈哈哈------”老刘朗声大笑。“等你红遍全国时,再谢我也不迟。” “明天面试我应该准备什么?”兴奋过后,林子拉住老刘的手问。 老刘摇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就现场发挥吧。现在回去给我好好吃饭、休息。” “是。”林子像一只小鸟,从林间飞了出去。那一刻,她觉得老刘也没有那么老,也还是很可爱的。 人的心情就是这样,好时看一切都是美好的。 第二天,兴奋异常的林子经过精心地打扮之后,恭恭敬敬地站到那位闻名已久的付导演面前。 那一刻,她心里在想,辉煌的日子即将拉开帷幕。 付导演的年龄与刘严差不多,应该也是在六十开外。对于林子的到来反应十分冷漠。 “是刘总介绍来的?”他只是把林子从上到下瞟了一眼,“请先到隔壁等着,我忙完了手头的事会叫你的。” 林子在神经处于高度激动与紧张的状态下,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上午。 临近中午时,终于听到了导演的召唤。 “你是叫------林子,对吧?” “是的。导演。”林子小心翼翼地回答,尽量把声音吐得柔一些。 付导演缓缓地抬起头来。 “你是刘总推荐来的。我们这个剧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角色安插了。你要是愿意,等我调整出个小角色给你。” 林子在心里大呼上当。这个剧都要拍完了才叫我来,还说是女2号,现在又成了一个小角色。是刘严说了假话,还是这位导演临时变了卦?林子不敢质问,把这些疑问含在嘴里。 付导看了她一眼,像是感觉到她的不满,接着说:“别小看剧本里的小角色。往往一鸣惊人的就是这样的人。你没有演戏的经验,从小角色做起,对你今后有很大的好处。” 林子恭敬地点点头。 付导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明天先适应一下。” “我愿意。”林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既然等了这么多天,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小角色也只能接受。 “那么,你先帮我做些身边的零碎工作。” 林子觉得这样一来,就已经是剧组里的一员了。“好的。导演。我现在做些什么,请您吩咐。” 导演又看了她一眼。“会按摩吗?帮我揉揉肩膀。” 林子微微蹙了下眉头。她一向看不起按摩这一行当的人,认为那是最下贱的工种。尽管她很享受这种服务,但决不会去尝试、去参与。 付导看她没有回应,“怎么,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服从吗?” 林子:“我------没有做过,不知道能否达到您满意。”此刻,她心中对付导的敬畏中,增加了些许的厌恶。 “你也没演过戏,不是也来到我这里了吗?不尝试一下,怎么能知道自己行不行?” 林子无话可说,便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按住导演的肩膀。 付导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不错。不错。”他嘴里喃喃地说。“像你这样的美女以后再学会了按摩,一定很讨人喜欢。”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双眸中露出淫邪的光环。 林子却觉得一阵恶心。 “好演员就是要学会快速进入各种角色。如果没有那些经历,就戏前尝试一下。” “铃------”林子的电话响了,是苗总打来的。 “对不起,我------” “还是让我来教教你吧。”不等林子反应过来,付导便将她按倒在床上------ “不------不要------” 第18章 人间的仙道 转眼几年过去了。小山长成了十五岁的小伙儿。这期间,他长高了,体格也较之前健壮了许多。看到家里的困境始终无法改变,那年春节过后,他执意弃学帮猪倌捆猪。一家人拗不过,他便正式干起了捆猪的营生。 算来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但小山的生物钟还是没能调整过来。他的觉永远也睡不够。每到凌晨时分,都需要猪倌将他从梦中敲醒。他每天起身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穿上秀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衣服,背上秀为他装好热水的背壶。由于年龄的增长,他早已从秀的房间搬到了西屋。收拾猪的活就移到了旁边搭起的简易棚里。 “娘。我走了。”临出门前,小山都会到娘的窗前去喊一声。 “小山。跟你爹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秀的娘每天都这样嘱咐。这几年,她的病又接连犯了几次。虽经过了住院治疗,但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自从有了小山这个帮手,猪倌每天捆猪的数量略有增加。但他心底正直,收猪卖猪从不短斤少两。所以赚的钱还是无法还清那些高额欠债。随着秀的娘病情加重,欠债的数额又在不断上升。想到这里,猪倌的心情就更加地沉重。 李山骑着车一路颠簸地来到二洼沟村口,没等进村就被一位黑脸胖妇人拦住了去路。 猪倌连忙跳下车,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 “他表嫂。你在这儿是等我呢?”猪倌哈着腰道。 那妇人一脸横肉地:“你借的钱怎么说?!” 猪倌像是生怕被小山听到,不等她说下去,急忙拉住她就往院子里走。转脸对小山道:“你在这等着。”顺手便关上了院门。 “挖眼珠子!”小山恨恨道。又使劲瞪了那扇门一眼,算是对那妇人凶相的回报。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对爹爹态度这般恶劣,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待家人。他在这个家里待了几年,已经把这里的人当成了亲人。他对亲生父母的生活已经十分模糊,也更加排斥对继母的回忆。倒是时常想起儿时的伙伴李峰,和那个大他三岁的宋钱来。这些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开始捆猪后,他也曾经去找过宋钱来。想着给包子铺送猪肉呢。可那个包子铺已经换了主人。据说是因为租金太高,搬到别处了。小山不灰心。想着有时间再去找。只要还开包子铺,就一定能找到。 他坐在车里这样想了一阵,才听到那扇院门打开的声音。 猪倌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出来,“走。”他说着翻身上了车。 这一天,原本就寡言的猪倌,更是一句话也没有。看着心事重重的爹爹,小山预感到家里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一定与那个凶女人有关。 晚饭过后,小山回到自己屋里。原本想过一阵去跟娘说说今天看到的这一幕。没曾想头一靠枕头便睡着了。 早晨醒来,发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他奇怪今天爹爹怎么没来叫醒他。 小山一个翻身跳下炕,推门跑到娘的屋里。 “爹。今天怎么不叫我起来。不捆猪了?” 猪倌和秀的娘坐在炕上,低垂着头。秀在一旁眼睛红红地,流着泪。 “娘。姐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急切地站到秀的身边。“姐。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了?” 秀听他这么一问,哭得更厉害了。 “爹。到底怎么了?”他摇着猪倌的胳膊,急切地问。 “挖眼珠子。”爹只叫了这一声,又沉默了。 秀的娘拍着炕道:“都怪我啊。都是我害了秀啊。秀。娘对不起你呀。” “娘。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家里侍候你。”说完,秀与娘抱头痛哭。 小山:“娘。姐出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啊。” 猪倌抬起头来。“那年你娘住院,是我跟你这个表嫂借钱才办的出院。后来这几年你娘看病,也都是从她家借的钱。前后加到一起已经有一万五千块了。咱们到现在也还不上,她要让秀嫁给他那个傻儿子,算是抵账了。” “什么?!不行!这事我不答应!”别说让秀嫁给一个傻子,单就那个凶女人,他就坚决反对。 猪倌:“没有钱还,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山:“他家哪来这么多钱呢?” 猪倌:“他家有辆大货车,常年给人拉货。” 小山看着这些年来,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关爱自己的秀,心疼不已。他突然恨起自己来。一个男子汉,连保护家人都做不到,更何谈养家呢? “没钱,咱也不答应!”他转身回到西屋,仰面躺在炕上,脑子疾速运转起来。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好在今天不用去捆猪,有大把的时间考虑对策。 午饭过后,他打定了主意,便悄悄出了家门。 来到镇上,转了一个下午,他把想买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又躲到屋子里试了一下,感觉效果不错。这才晃悠悠地去了娘的房间。 看到一家人还是愁容满面,他宽慰道:“爹,娘。你们不要发愁。姐的事咱们再拖拖,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秀的娘:“人家都已经说死了。这个月不还钱,就把人送去。” 小山:“这个月不是还有二十天吗?这个事还是有变数的。” 秀的娘:“能有什么变数啊。除非还钱。” 小山依然平静地宽慰道:“有些事也不一定非要用钱解决。” 猪倌似乎觉察到他的用意。“小山。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胡来啊。” 秀的娘:“是啊。秀要是嫁人了,我们就指望你了。可不能出歪主意的。弄不好是要坐牢的。” 小山:“娘。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就是安慰你们一下,不要发愁就是了。” 秀的娘:“你不要乱做事就行。” 小山又进到秀的房间,“姐。不用怕。有我呢。” 秀看着这个没有一点血缘的弟弟,还是无奈地摇摇头。“小山。以后爹娘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孝敬他们啊。” 看着无助的秀,小山心里一阵难过。他鼻子发酸,急忙回到自己的屋里。 从进到这个家时起,他从未想过要与家里的人分开。特别是秀这些年对他的悉心照顾,时刻暖在心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把这份感情抢走。 夜深了。小山拿着他准备好的行头,骑上捆猪的车子,离开了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全力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了二洼沟村头。 他把车子停在离那个凶女人家远些的地方。而后一路小跑到了那扇门前。 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狗。为了防止这个现象,他也提前准备了肉包子。 这家的院墙虽然够高,但也抵不过小山矫健的身体。他只是轻松一个翻身,便跃进院内。 然而,尽管他的落地已经做到了足够地轻缓,但还是惊扰了门口趴着的家狗。就在它张开嘴巴准备狂吠的一刹那,小山的肉包子及时到达它的嘴边。这土狗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食物。于是,便低下头去,尽情地品尝起来。 趁着这功夫,小山来到窗户下。很快,他便弄清了那个想娶秀的傻哥和他父母的房间。 现在虽已过中秋,但傻哥这屋夜里还开着窗户。 小山在原地蹲了下来。他这样并不是犹豫和害怕,而是在等狗吃到肚子里的安眠药发挥作用。 果然,狗子不一会儿便倒地昏睡过去。 小山这边即刻麻利穿上白色长袍,戴上长发及獠牙面具,又踩上高跷。这样一立起来,借着夜晚的秋风,煞是恐惧。 他先是拿小棍伸进窗内,将傻哥敲醒。而后将戴着面具的头伸进去。 那傻哥睁开眼睛,看到这副兽面獠牙,吓得狂呼乱叫。 “啊呀------妈呀------” 另一屋里的夫妇听到动静,急忙起身。 屋子里首先传来凶妇的声音:“怎么了?宏图。怎么回事?!” 傻哥用手一指窗户,而后便昏了过去。 妇人:“那里有什么?他爹,快掐人中。我去外面看看。” 她推开房门,只见一个高大白色的鬼影,飘忽着向她飞来。同时,一个假粗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你的儿子不许结婚!” “妈呀!”她这样叫了一声,随即像傻哥一样昏了过去。 “挖眼珠子!”李山轻笑一声道。 屋子里的男人听到动静,也急忙跑了出来。哪想到他看到这鬼影并不害怕,而是抄起一根长棍,便向鬼影扫来。 小山也算机灵。他后退两步,躲了过去。等到那棍子再扫回来时,他一把抓在手中,紧接着往回猛地一抽,那男人应声摔倒在地。 原本这个结果就够了。但没等小山离开,那男人便大声叫喊起来。 “来人啊。抓鬼啊!” 小山害怕这样下去无法逃脱,便顺势一棍子,打在男人的头上。院子里当即安静下来。 小山连忙下了高跷,连同那一套行头裹在一起,准备离开。又怕那男人装昏。便上前试探了一下。 不好!他发现这男人似乎没有了呼吸。这一吓,如五雷轰顶,他顿时慌了神。 出了人命,在劫难逃了。 小山跳出那院子,骑上车,疯狂地往家奔。 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他浑身发抖,甚至走错了回家的路。 他不知道怎么到的家。只是刚从车上下来,便看到猪倌站在门口等着他。 “挖眼珠子!”他说着,大步朝李山奔过来。“你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 小山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爹。我------可能------杀人了。”他如是这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就知道你会去。”猪倌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对于没能看住小山很是自责。“娃。别害怕。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实情。你赶快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话音刚落,猪倌便消失在黑夜里。 小山抱起那堆道具,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决定埋在石榴树下。 他挖了个很深的坑,那些东西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为了千年不杇。 做完了这一切回到西屋,他蜷缩在炕上。两臂紧抱着身体,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没有想杀人,我就是想吓唬他们。我就是不想让秀嫁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猪倌回来了。 “小山。那边已经乱套了。情况我一时也摸不清楚。只知道村里的人要抓那个扮鬼的人。所以,你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吧。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脑子好使着呢。如果缓过神来找到你,那咱家又不知道要被他讹多少钱呢。”猪倌纵有千般疼爱、万般不舍,也只能让小山暂时离开了。 “娃。收拾一下东西走吧。等过上一年半载,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 “爹。坚决不要让秀嫁过去啊。等我回来,还会有办法的。”小山背着包袱,跪地给猪倌叩了三个响头, 从屋子里出来,他又看到了挂在门把手的衣服,和装满热水的壶。 他拿在手里,心里对秀说道:姐。千万不要嫁过去。一定等着我回来。 小山一路上躲躲藏藏地混过了几个月。这天,来到一个小镇上。这里人口不多,小山在这里转了两天,也没能找到给人打工挣饭吃的活。 晚上,他饿着肚子,寻到郊外的一个破厂房,便在这里住下来。 这是一个破败的织布厂,里面堆满了废旧机器。盖在机器上那些油腻的破布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 那天晚上风很大,气温骤降。他在厂房的角落里收拾出一块容身之地,垫着那些破布,忍着饥饿睡到半夜。 朦胧中被一阵响动吵醒。起初还以为是风的原因,仔细辨别后才发现是有人在说话。 小山屏住呼吸伸头望去。只见两个大汉将一位手脚紧绑的老人推倒在地。 绑匪甲:“万老板。老实在这里待着吧。只要你的人两天之内送到五千万,咱们就各自快活了。否则就撕票!” 绑匪乙:“对。你也快七十岁的人了,手里还有那么多的钱没有花完,也不想这么早就死掉吧。” 那老人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被堵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到这儿,小山立刻明白了,这是一起绑架案。 此刻,他困意全消。面对这样的场面,紧张地屏住呼吸,趴在原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过了一阵,绑匪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同伙道:“我今天一天也没吃饱。饿死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镇上买点夜宵来。” “多买点,我也饿了。这一天光喝水了。” 等到绑匪甲开车离开,绑匪乙走到老头跟前,“老头子,老实待着。我去方便方便。”他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子,确定够结实,便放心地出去了。 小山趁这机会溜到老人跟前。 “爷爷。您怎么样?我来救您出去。”他把黑布扯下来,看着老人说。 借着窗外的月光,万老板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孩,惊讶不已。 小山把堵在他嘴里的布取下来,就要去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叫小山。没地方住,就待在这儿了。” 万老板立刻镇定下来。“小山。凭我们俩是逃脱不了的。你不要管我,想办法去报警。” 小山:“那您呢?” 万老板:“他们要的是钱,不是我的命。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能找到这里的警察吗?” 小山:“能。我在这个地方转了两天,我知道派出所在哪里。” 万老板:“好。我叫万金。是玉城万金煤矿的老板。被他们绑架到这里。你就这样跟警察说,把他们带来救我。” “好的。”小山看了一眼厂房的大门,又看了看后面的窗户,便决定从那里离开。 “爷爷。这地上太冷。”小山脱下自己的衣服,垫到老人身下。“您再坚持一会儿。我很快就能回来。” 万老板:“好样的。小山,蒙上我的眼睛。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小山把他恢复了原样,随即爬上窗口,探头出去。他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便双手抓住窗框,慢慢滑溜下去。 还好。脚下是一片荒草地。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听到了厂房大门的响声。 他知道是那个绑匪回来了,便一路向小镇的方向跑去。 夜晚的温度很低,他的外套脱给了万老板,身上感到一阵阵的凉意,饥饿感也更加强烈。但他顾不上这些。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救人!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拚命地向前跑------ 绑匪乙在外面活动了一会儿僵硬的筋骨,这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听到万老板咳嗽的声音,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老头子。忍忍吧。等钱送到了,你就可以回去享清福了。” 万老板晃了晃身子,长叹一声。 这两天他粒米未进,又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直感到一阵阵寒气向骨子里侵袭。现在,身下有了小山的衣服垫底,好受了许多。更重要的是,目前有了很大的希望。他不用做任何事,只需静等警察来解救。 有了这样的安全感,他开始回忆事情的经过。 万金这个堂堂万金煤矿的矿主,也可谓是富甲一方。四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但是这个儿子太不争气。因为从小的娇生惯养,使得他生成了不求上进、贪图享乐的恶习。虽已二十多岁,可还是无所事事。整日挥金如土还不够,去年竟染上了毒瘾。眼看着过亿资产无人继承,还要被这样的无底洞侵吞。他下定决心,把儿子送进了戒毒所。 这天,他跟老伴准备去戒毒所看儿子。早上临出门时,老伴感到头晕难耐。请来家庭医生一看,血压升高,只能在家卧床休息。他这才一个人带着随从上了路。 和往常一样,随从在前面开道,他们紧随其后。车队刚驶过市郊最后的十字路口,一辆大卡车迎面而来,毫不减速地将前方的车撞翻。在他们惊恐万状之即,突然上来几位大汉,将他眼睛蒙上,拖到另一辆车上。 而后便是走走停停,七拐八弯。一路颠簸,来到这里。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老伴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也希望小山能不辱使命,尽快带警察来,把他解救出去。 “哐!”他听到了一声门响。 绑匪甲买来了夜宵。 “今晚这风真大。好冷。买点吃的真不容易。” 万金听到他们的对话,便确定小山此刻应该是安全的。 绑匪二人把酒菜摆在一个破木椅上。 “不错。够丰盛。还有酒。能喝吗?别误了事。” “就两瓶啤酒,还不跟喝水一样。能误什么事啊。来。喝。” “等钱拿到手,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对。干杯!” “咳!”万金又是一阵咳嗽。 绑匪甲看了他一眼,“老头子。你不要喊,我就给你取下这破布。” 万老板点点头。 他取下堵在嘴里的布,问:“你想要干什么?” 万老板:“能给我点水喝吗?” “到现在我们一分钱都没有看到,你还想喝水?!” 绑匪乙连忙将一瓶水送到他口中,“喝吧。”而后道:“老大说了,再过二十四小时,收不到钱就结束这个游戏。老头,趁现在你还有气,想想办法叫家里人快点送钱吧。” 绑匪甲还是一脸的不屑。“谁不知道夜长梦多啊。想舒服就赶紧送钱来。” “你们不要着急,钱一定会送到的。”万老板喝完了水,嘴又被堵得严严实实。 二人重新回到那堆食物前。 “老大说明天一早给我们送吃的来。但愿能送点热包子。” “是的。这鬼天气,怎么一下子这么冷。来。喝酒。” 两支酒瓶就这样碰了一会儿,便成了空瓶。下酒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二人便想着好好眯上一觉。 外面的风更大了。那呼啸着的怪异之声,掩盖了悄悄临近的一队人的行踪。 绑匪甲接了一个电话,而后慌忙对同伙道:“老大说,十分钟之后,如果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这个人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绑匪乙有些迟疑。“就这么解决了?那钱呢?老大不会把咱们甩了,不想给咱们分钱了吧?!” “不会的。他能不怕咱们告发他吗?”他转脸看了眼老头子。“不管怎么样,不能留下活口。” “关键是钱呢。” 绑匪甲想了想,“不解决掉,咱们一样没活路。” “可是咱们------” “什么可是。不然留下他来指认我们吗?” 万金听到他们的对话,急促地摇头表示有话要说。 绑匪甲:“老头子。你家人不送钱来,这可不能怪我们。是你们破了游戏规则。那就只能是这个结局了。”说着,他拿起一根绳子就朝万金走来。 “不许动!警察!” 万金终于听到了这个震撼人心的声音。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那二人来不及反抗,只能在这个厂房里四处逃窜。但也不抵警察们的围追堵截。只几个回合便束手就擒。 小山也及时出现在眼前。“爷爷。我来了。”他再一次为万金解除了一切束缚。把他慢慢扶起来。 万金:“小山。好样的!我真担心你路上不安全呢。”他拍拍小山的肩膀,无比感激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孩子。 小山:“我快跑到镇上时,老远就看见有个车灯在晃。我就趴到路旁的水沟边上。看见那个绑匪从我身边过去了。然后才起来继续往前跑。” “好孩子。真聪明。”万金欣喜地将小山搂在怀里。 “挖眼珠子!”看着两名绑匪被镇压着从身边经过,小山狠狠地吐了一口。 一位警官来到他们面前。“您就是万金,万老板。您受惊了。” 万金:“谢谢。谢谢警察同志。” “不用谢我们。还是谢谢这位小伙子吧。” 万金:“是的。警察同志。你们都是我应该感激的人。” 警察:“现在跟我们先回所里。玉城的同志很快就来接你们回去。” 万金:“小山跟我走。警察同志,他也是目击证人呢。”他拉住小山的手不放。 “我还是待在这里------”小山心虚地低垂着头说。 警察:“你是证人,要办一下手续的。” 万金:“是的。是的。我怎么能还让你留在这里呢。” 警察拍了拍小山的肩膀,“不错啊,小伙子。你可立大功了!” 万金:“是的。是个勇敢的好孩子。跟爷爷走。” 小山看到这情形,只好点头顺从。临走时,也没有忘记拿上他的包袱和地上的衣服。 等到警局办完了手续,小山跟着万金及他的大批随从一起回到玉城医院。 这是万老板订的高级病房。里面装修豪华,宽敞舒适,感觉像是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万金:“小山。你救了我。说吧,想要什么回报。”他躺在床上,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小山。 小山:“爷爷。我想吃饭。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万金在听到小山第一声叫“爷爷”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此刻,他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将小山留在身边,把他当儿子一样培养成人。 “别急。我已经叫人送大餐过来了。”停了一下,他又接着吩咐道:“让小山先洗个澡。你们去买些他能穿的衣服来。多买些。尺寸要选合适的。” 随从们像领到圣诣一般,即刻行动起来。 “万总。洗澡水已经好了。” 万金:“好。小山。走,跟爷爷一起泡个澡。咱们把身上的晦气全都洗掉。” 浴室不大,浴池也刚好两个人用。 小山泡在水里,身上暖和而舒适,但还是想着热乎乎的饭菜。 “爷爷。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万金哈哈大笑。“孩子。我也是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要着急。以后有你吃的。”他拉住小山的手,“难为你这样饿着肚子,跑那么一趟。” 小山:“爷爷。你信不信。如果我肚子不饿,我都能追上那个人的汽车。” “哈哈------”万金仰天大笑。“我信我信。跟我说说,你怎么在那里的?” 小山把自己扮鬼的经历从头至尾述说了一遍。 万金听完更加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他深思片刻,抬起头来,郑重地说:“小山。如果你愿意就留在我身边。我会像亲人一样待你。” 小山将信将疑。“真的?” 万金郑重地点点头。“我要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成为所有人羡慕的人。成为一个对你家人、对社会有用的人。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安心待在我身边。” 从浴室出来,小山里里外外穿了个全新。这些衣服又柔软又轻盈,外套也是挻阔暖和。腰带和黑皮鞋发着奢侈的光芒。原先蓬乱的头发洗过之后,梳理得顺顺爽爽。直挺的身板显现出别样地俊气。连他都不敢认识镜子中的自己了。 “呣。不错。小山,真是个帅小伙呢。”万金忍不住夸赞说。又对手下吩咐道:“把他的这些衣服,还有这个包袱都扔了吧。” “不!这个不能扔。”小山夺过包袱,从里面拿出那件破毛衣。 万金皱了下眉头。“这衣服又小又破,留着干吗?” 小山:“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没有这件衣服,那个冬天我早就冻死了。” “如此说来,你的这件外套我也应该留作纪念了。”万金看到他这样重情重义,对他更加地喜爱。 那晚的饭菜绝对称得上丰盛。饥饿的小山恨不能将桌上的餐具一同吞进肚里。数月以来,他没有过饱腹的感觉,更别说这样的美味大餐了。 “来。祝我们以后大吉大利,一顺百顺。” “祝爷爷无病无灾,健康长寿。” 他陪着老爷子品尝了名贵的白酒。但只喝了一杯,便感到头晕目眩,醉倒在套间外的沙发上。松软的布艺沙发,加上轻柔的丝绒被,他睡得那么香、那么甜,以至于翻身掉到了地毯上,也还是酣声不断。 在医院住了两天,万金把小山带回了家。 走进这座大别墅,小山像是进入了童话里的宫殿。到处的金碧辉煌,令他眼花缭乱。 “爷爷。这是您的家吗?” 万金:“是的。从今天起,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万太太看到这样一个标致的小伙子,又对他家立了这等大功,也是非常感激和喜爱。虽然没有举行仪式,但也就当儿子一样对待了。 那天,小山被带到自己的房间。屋里厚厚的羊毛地毯,让人感到双脚踏在了弹簧上一般。床宽大而柔软,像是快要赶上小山那间西屋的面积。墙边立着一长排带有雕花的木质衣柜,里面挂满了做工考究的各式衣裤。底部两层齐刷刷地摆放着十几双崭新的皮鞋和运动鞋。屋子的北面是卫浴室,一个梅花形的浴池在室内开放,让人感到一股浪漫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所有的用品用具都在小山面前,彰显着与众不同的奢华。 那一晚,小山失眠了。他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的真实性。 第二天早餐过后,万金把小山叫到跟前,指着身边的贺律师对他说:“小山。认识一下这位贺律师。咱们矿上的重大事情都要听贺律师的话呢。” “贺律师好。” “李山。你好。”贺续德看到他一脸的质朴,很是喜欢。在心里道:难怪万老板要收留呢。 万金:“这两天我让贺律师去打听了你家人的近况。他们现在一切都好。你做的那件事至今也没有人知道。那家人只是受了点轻伤。你没有命案。不用害怕。那个村里的人也都相信是真的遇见鬼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就是------你秀姐在你走后一个月,便嫁了过去。不过听说那个傻子结婚之后,病好了许多。” 小山表现出一脸的痛苦。 “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万金:“是的。我没有骗你。你对你秀姐的感情,我能理解。如果我们能早点遇见,我一定能帮你摆平这件事。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你就安心在这里吧。” 小山咬咬牙。“谢谢贺律师。谢谢爷爷。” 贺律师接着道:“另外,我又到李村去了一趟。了解到你继母在你父亲离开以后不久,便把你家的房子卖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嫁到了别的县。听说是嫁给了一个原先开大货车的男人。那人比他大二十岁。身体也不好。但是愿意供两个孩子上学。其他也就不知道了。” 万金心情有些沉重,“那就是说,小山在李村的家就彻底没有了?也罢。小山,你现在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你的家就在这里。你现在还小,我准备送你去上学,把落下的功课补上,把高中念完。我再送你去学习经济管理。以后就帮我管理矿上的事情。” 小山:“爷爷。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挣很多很多的钱,给我娘治病,让我爹天天待在家里,再不用起早贪黑地去捆猪。再给我秀姐很多钱,把欠那家人的债还上。让她离开那个傻子。我把她接回家来,像以前一样,跟着我爹娘一起过日子。” 万金竖起大拇指:“小山。懂得知恩图报。好!但是,你秀姐已经嫁人了,就不能接回来了。”他爱抚地摸摸小山的头,“你家里的事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关注的。等你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再回去看你爹娘。他们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谢谢爷爷。” 万金:“等你的成哥回来,也让他去学习企业管理。以后这个煤矿就交给你们了。对了。到了矿上,你就不能叫我爷爷了。要叫万总。” “好的。爷爷------不,万------”小山还是叫不出来。“我------还是想叫您爷爷。” 万金:“以后再改。在公司里都是工作人员,没有家庭成员。所以,都要称呼职务的。你不习惯也要改过来。当然,在你我的心里,咱们还是爷俩儿。” “好的。”小山觉得不叫爷爷,与他便有了距离感。 重新回到学校的小山,学习刻苦认真,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好评。 一年以后,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万任成戒毒成功,回到家中。 第19章 回归的情感 肖敏锐把工作交待完,便离开了公司。自从妻子生病,他才发觉对她的关心太少。他想趁现在公司还没有进入大赛紧张的状态,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她。 来到医生办公室,里面没有人。郭静晨的助手和护士都不在。他打了个电话,也无人接听。 一定是又有手术了。 他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听妻子说接生手术时间都不会太长,他想等到手术结束,带她出去一起吃午饭。他们好久没有一起去饭店了。想想这些年,两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许多的闲暇时间都用在应酬上面。特别是他把那些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林子身上,现在看来很不值。今天他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来弥补对妻子的亏欠。 再想想他们的女儿,从小就住在外婆家。说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为了他们更好地工作。现在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工作的借口也太牵强。如果这次大赛再以失败告终,就更对不起家人了。 坐了一阵,他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肢体。到了护士值班室门口,无意中听到里面人的对话。 “郭医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说是有一个肿块。” “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听外科主任说这种情况必须尽快手术。” “已经安排了。明天手术。” “主任说,很有可能是------”尽管里面声音压得很低,但肖敏锐还是觉得有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他转身去找郭静晨,要向她问个清楚。当然,他希望妻子没有任何问题,她们说的郭医生不是郭静晨。他也希望郭静晨能坚决地否定这个传闻。 那一刻,肖敏锐觉得世上最可恨的不是林子,而是那个诡异的影子,那个可恨的肿块。 在电梯口,他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郭静晨。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肖敏锐站在眼前,郭静晨吃了一惊。很久以来,肖敏锐没有这样到医院里来看她了。 “你------”他因为紧张、激动,说不出话来。 “出什么事了?”这下轮到郭静晨紧张了。 “没、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 “?!” 肖敏锐:“刚才,我听说你------是真的吗?” 郭静晨默默地点点头。 “明天就要手术了?郭静晨。我承认为了工作,关心你太少。现在也想纠正我的过错。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明天就要手术了,我才知道。而且还是偷听到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知情权。”他的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仿佛要把那个肿块劈个粉碎。 郭静晨等他稍稍平静下来,说:“肖敏锐。你工作那么忙,压力那么大,我不想再给你增加负担。这点小病------” 肖敏锐:“郭静晨,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什么人,你搞清楚了吗?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工作再忙,也能分得清轻重缓急。你这样说,是不是打算明天手术也瞒着我?你们医院的医生做手术,是不是就不用家属签字了?你们医院能负全责了?我就是工作事业再重要,能重得过你吗?” 郭静晨不等他说完,便上前抱住他。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丈夫对她说这样动情的话了。她爱他,希望他还能像恋爱时那样,对她殷勤缠绵。但她更理解他工作上的繁重与压力。她知道自己无法帮助他,只能用理解的方式支持他。今天,看到他为自己这样焦虑,那空虚的心一下子被幸福填满。她热泪盈眶,这样的情景又让她感觉时光倒流了许多年。 “郭静晨。即使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即使我没有了那些甜言蜜语,我也是爱你的。我们俩个人是一个整体。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更何况只是一个丑陋的肿块呢。”肖敏锐把激动凝重的气氛调解了一下,“我要你跟我一起好好生活。我们谁也不许离开谁。我们俩就好像两匹骏马,始终都是要并驾齐驱的。好了。跟我说说你现在的准备情况吧。”他为郭静晨擦去脸上的热泪。 郭静晨:“我手头的工作已经交待好了。今天开始做手术前的各项检查。” “好的。我现在哪儿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做完手术,直到你身体康复。”那时刻,他像是明白了自己需要怎样地付出。 郑强的设计终于确定下来。接着就是办公会及相关部门的讨论认定。按照以往的惯例,大家讨论之前,他要与肖敏锐先沟通一下。但今天,郑强到公司没有看见肖敏锐,电话也打不通。他心里没底。各部门都在等着他的设计。大赛迫在眉睫,时间刻不容缓。于是,他去模特儿队,希望能找到林子,从她那里打听肖敏锐的消息。但林子也没有踪影。 “陈述全。你知道肖敏锐去哪里了吗?”他问。 “不知道。我也正想找他呢。郑总。服装大赛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到现在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呢?”陈述全反问道。 郑强:“我的设计完成了,想让他拍板呢。人影都没有,安排讨论通过也行啊。我也着急着呢。” 陈述全:“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呢?” 郑强:“就是,搞得这么神秘。算了,我去他家找找吧。” 陈述全:“哎。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郑强从电梯出来,看到郝形势正双手插腰,站在大门口。听说与肖敏锐失去了联系,郝形势便跟着陈述全也上了车。 郝形势:“他怎么会不开机呢?” 陈述全:“是啊。不来公司,电话也联系不上,这种情况很少有的。” 郑强忍不住说:“他这样失踪,会不会与林子有关。怎么她也不见了呢?” 郝形势:“他们会不会私奔了?” 陈述全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而后转过头来,神情紧张地盯着他们的脸。 郝形势:“我只是猜测一下。” 郑强:“我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述全:“要说别人干这样的事,我信。可要说肖敏锐私奔,怎么可能?!”他觉得自己与韩雅菊爱得死去活来,也没有私奔的勇气。聪明的肖敏锐更不可能这样做。 郝形势接着道:“或者,是发生了人命案?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如何?我早上可是看新闻的。一具女尸到现在还无人认领呢。从视频上看,个子也挻高的。” 郑强缓了缓神,道:“不会的。肖敏锐你还不了解。杀人的事他才不会干呢。他没这么傻。以他的智商,对付十个八个林子没问题,哪还需要动刀子。至于私奔嘛,也不可能。他能为了一个林子,放弃时代集团吗?笑话。开车,开车。” 陈述全想了想,点点头,“也是。” 郝形势:“哪他能干什么去?依我看,他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二人都觉得这话有道理。一时间便沉默下来。 停了一会儿,郑强突然问:“陈述全。你会不会因为情人而离家出走?” 陈述全想了想韩雅菊,他觉得韩雅菊这般地通情达理,不会如此为难他。于是便摇摇头。 郝形势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也急忙回答:“我也不会。” 郑强:“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真正的情人。因为你没有找到真爱。否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不奋力摆脱一切束缚,怎么可能甘心被平淡的生活所绑架。” 郝形势:“你是说他们被人绑架了?” 郑强:“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述全你跟他解释吧。” 陈述全:“他说的绑架,是指精神上的被束缚。” 郝形势:“我明白。你说的不是刑事案。那么就是民事案了。什么找到真爱,摆脱一切。听你说这话,好像你找到真爱了似地。” “哪这么容易啊。”郑强抢白道。“俗话说,老婆易找,情人难寻。你知道什么才能称得上情人吗?它是一种没有附加任何条件的爱,是不以金钱为目的的情。这种爱深情而浪漫,令人陶醉不能自拔。也正因为情人无法与你天天生活在一起,总是近在咫尺,却似相隔万里。这才更加令人迷恋,这就是距离产生美的道理。” 陈述全:“别高谈阔论了,你有点实际的吗?你这天天摘野花的人,也能悟出这样深刻的道理来。奇怪。”他确信自己与小菊的事情无人知晓,所以才轻松地说。 郝形势:“就是。现在哪里还有像你说的这种人。” 郑强看了陈述全一眼,“我这人就这样,不愿蹚这混水。做人不能太贪,点到为止嘛。不像你,那么会隐匿。” 陈述全握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我、我怎么了?” “你有情人,我也知道她是谁。不过放心,我不会说的。”他故意这般挑逗说。 “对。我也知道,不能随便乱说。”郝形势也装作很明白的样子。 陈述全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你------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听到这话,郑强暗吃一惊。他隐约感到,在陈述全身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刚才只是调侃,但没想到一语中的。他似乎承认了这事,那么就赶紧来个寻根问底。此刻,他的好奇心得到了大大地提升。 “就是那次------那次------”郑强在引蛇出洞。 “同学聚会。”郝形势只是在瞎起哄。 郑强煞有介事地:“对。同学聚会。我们都有事没去。” 郝形势:“只有你一个人去了。” 陈述全的内心很想与他们分享他的幸福,但他不能。这里的事存在着复杂的关系,会牵扯到他们的兄弟情谊。所以,只能继续隐瞒下去。“那次聚会,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郑强还想套他的话,“跟我玩游戏,保密是吧?” 郝形势:“下次聚会我一定去。到了会场,我就能发现你的蛛丝马迹。” 陈述全心虚地:“到时候,说不定你们就会有了呢。” 郝形势:“看看。还是有吧?” 郑强:“陈述全,你说说看。同学当中有没有特别出众的?当然,韩雅菊不能算啊。” 郝形势:“当然。她再好咱们也不能有企图。人家是肖敏锐的初恋,咱们哥们儿不能有这个非份之想。郑强,你可别动这个心思啊。” 陈述全咽了口唾液,像是吞下了一剂黄莲。 郑强:“我哪里想过这样的事。这么多年,我就是在医院里见过她那一回。”说完,他觉得倍受冤枉,便使劲地拍拍郝形势的肩膀,“你怎么光说我呢。就好像我是专干这种事的人似地。你怎么不说陈述全呢?还有你自己。那天在医院里,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我跟她还有那么一段------呸!真要把我笑死了。” 郝形势:“我这样说,还不是替肖敏锐做挡箭牌吗。你没看到郭医生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不放吗?” 郑强:“那你说点能让人相信的话,好不好。就你那样的做法,纯粹是暴殄天物。” 郝形势:“那也比暴戾恣睢,暴露无遗强。” 郑强:“哎呀。郝形势。看不出来你学习成绩还是蛮好的。还知道暴戾恣睢这个成语。只是,再好好想想,用没用错地方?” 郝形势:“用没用错我不知道,反正用在你身上也行。” 郑强还想与他逗乐,这时,肖敏锐把电话打了回来。 接听完肖敏锐的电话,郑强沉默了一会儿。“停车。掉头去医院。” “怎么了?真出人命了?他把林子怎么了?”郝形势急忙地问。 “别提你的人命案了,好不好。肖敏锐在医院里呢。郭医生明天手术,说是乳腺肿块,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我们现在过去看看。”等车掉转过头,朝医院方向开了一阵,郑强使劲拍了拍额头。“这时候,怎么有这种事。” 郝形势:“还是有点像人命案。不,是人命关天。” “恶性肿瘤就是取出来,也得化疗一段时间。真是要人命啊。”陈述全担心地说。 “是啊。但愿没大事。”郑强心情也沉重下来。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祈祷着一切平安。 “她不是医生吗,怎么还得病了呢。”郝形势也开始着急起来。 郑强:“医生就不得病了?” 郝形势:“我是说,医生应该知道预防的。” 陈述全:“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仨人急匆匆赶到肖敏锐面前。 郑强首先埋怨说:“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们一声。” “我过来也没有任何准备。手机没电了,这才刚冲上。”肖敏锐神情凝重地说。 “医生怎么说?”陈述全望了眼病房里的郭静晨,问道。 “下午手术。” “这------”陈述全不敢说下去。 郝形势:“这也太快了点吧。我们才刚知道。” 郑强:“那我们也在这里陪你。” 肖敏锐:“公司大赛的事情很多,你们还是忙那些事去吧。” 郑强:“我的设计已经完成了。想听听你的意见呢。”他把手稿举起来,在肖敏锐面前晃了晃。 肖敏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嗯。比上次好了许多。这样吧,明天召集相关人员再讨论一下。大家能通过,就进行下去。我不在公司,你们多费心。” “你放心吧。”他们齐声道。 “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其他人。下午家里来的人也会很多。这里有亲戚帮忙,你们就不用费心了。” “肖敏锐,你好好陪郭医生。公司里的事你就放心吧。”此刻的陈述全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肖敏锐。好像他与韩雅菊的事伤害到了他似的。 “有需要我们的,就通知一声。”郝形势也认真地说。 肖敏锐按了按他的肩膀,算是表示谢意。“工作进行到哪一步,随时通告我。” 第二天,在肖敏锐缺席的情况下,召开了大赛服装设计讨论会。会上,郑强充分阐述了蓝天白云的创作理念。大家在没有争议的情况下,确定了这个设计方案。 参加了设计讨论会的杨容美,更成了郑强的心仪之人。他觉得杨容美完全可以替代林子在时代头牌的地位。而她的那种谦卑与羞涩更加吸引他。在这次的设计结束后,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杨容美了。 一定要约她吃饭、喝咖啡。看电影,或者是看星星------ 但目前他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因为接下来他要去选定服装面料。 因为这件重要的事,他和陈述全跑了整整三天。 那天,何珍珠来到排练大厅。这是最后一次的测量。要求绝对的精准。然而,这次林子又不在场。她觉得事关重大,与苗总商量过后,便打电话通知办公室。 冯主任对此也毫无办法,这个电话便打到了肖敏锐那里。 郭静晨手术过后,因为取出来的肿块化验结果为良性,所以肖敏锐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接到这个电话,他也不想直接联系林子,便将此事又转给了苗小禾。 苗小禾给林子打了一上午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无奈只好发过去一条信息: 大赛服装测量开始,请尽快回来。 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 早在两天前,苗小禾就听到英子的汇报。说林子与理想集团的刘总约好去渡假了。 “这是我亲耳听见的。”英子和林子住在同一个公寓。所以,她的话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苗总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气愤。那天聚餐时,她已经提醒过林子,希望她以公司大局为重,及时返队,迎接大赛。现在,竟然还这样无视公司的规定。但想到杨容美,她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应该把对林子的期望寄托到她的身上了。至于不负责任的林子,她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苗小禾:“把林子的数据给我看一下。好像这个数据她一直都保持着,没有过变化。” 何珍珠:“是的。模特队就数她保持得最好。但是,这次大赛可马虎不得呀。” “那就用她最后一次量的尺寸吧。等她回来再说。” “肖总可嘱咐过的,一定要按实际数字为准。这个可是半个月前的数字,能准确吗?” “只能先用着了。到时再说。实在不行,再重新做。出事我来负责。”苗总决定道。 从心而论,苗小禾不喜欢林子的高傲。特别是仗着肖敏锐的庇护,那般地目中无人,令人生厌。但碍于肖总的颜面,也就忍下了心中的这股怨气。 第20章 散开的春梦 郝形势在郭静晨手术结束的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这一生中最感激的人就是肖敏锐。在他退伍之后走投无路之时,肖敏锐收留了他。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还是肖敏锐借钱为他投入了股本,成为了时代四大股东之一,才有了现在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虽然他也知道有关林子的事,但这些丝毫不能动摇他对肖敏锐的忠诚和感激。很久以来,他就在心里发誓,任何情况下,誓死保卫肖敏锐。当然也包括他的家人。他清楚地记得,他的孩子是郭静晨亲手迎接到这个世界上来,是郭静晨亲手把儿子送到他的怀中。他把这一切功劳都归功到郭静晨的身上。并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时刻。所以,听到郭静晨病情的时候,他先是为她痛心,而后便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来相助。 看见郭静晨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难过得程度不亚于她的亲人。外表看他是个粗人,但实际上他心肠极软。这只能用善良来解释。他希望他的亲人朋友,以及所有人都平安快乐。也曾发誓绝不找情人。因为他懂得,那样对他的妻子是极大的伤害。何况这又需要花很多的钱呢。 这两天,除了迎来送往,他便守候在病房外,像个忠诚的卫士。由于经常值夜班,熬夜已经是他的一种习惯。他总是把疲倦的肖敏锐劝到一边休息,而他则悄悄地守候在郭静晨身边。这样使得肖敏锐的疲惫有了大大地缓解。 晚上,郭静晨刚刚睡着,肖敏锐离开病房,来到走廊,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郝形势:“怎么样,一切正常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去睡吧。这儿有我呢。” 肖敏锐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口气。“我不累。这几天你辛苦了。” 郝形势眉头一皱,“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弟兄还需要这样吗。” 肖敏锐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想想这些年,我们一直各忙各的事,很少这样相互陪伴。等到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等到------说什么都晚了。所以,这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还是不懂得珍惜。” 郝形势:“你们各自忙事业都没有错。只是这个病它来的不是时候。不对,它就不应该长到郭医生身上。”他看了眼疲惫的肖敏锐。“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难过,这样用心地对待女人呢。” 肖敏锐像是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是的。虽然我遇见的那些女孩都很漂亮、乖巧,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 “对。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关于肖敏锐在大学的风流史,郝形势也很清楚。 “她知书达理,秀外惠中。内修外敛,端庄稳重。她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 听到这样的评价,郝形势忍不住盯着肖敏锐看了许久。 肖敏锐抬起头来。“看什么?我知道。你会问,既然她这么好,这么优秀,为什么还找林子,对吧?” 郝形势点点头。 肖敏锐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道:“男人是没有净化好的物种。自高自大,自私自利。只求自己快活,不顾及他人感受。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择手段,不惜牺牲或者伤害他人。男人身上存在着的这种劣根,我自己也很清楚。但就是不想、也不愿意控制。你说,咱们------”他看了一眼注视着他的郝形势,“当然,不能一概而论。还是有好男人的。比方说你吧。你郝形势就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自律、自重的人。” 郝形势:“肖敏锐。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你不要这样嘲笑我。” 肖敏锐:“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是说,单单就这个方面来说,你是你妻子的好男人、好丈夫。起码是个没有乱过方寸的男人。” “我是不想让我老婆受到伤害,我不喜欢、也没有资本去玩这个游戏。”郝形势老实地说。 肖敏锐纠正道:“不能说这是游戏。毕竟这是两个有感情的人,按照不能公开的一种形式,遵守一定的规则进行的活动。” “还是一种游戏。” “游戏是有一定的规则,有一定的形式。是按照双方都能够接受的-----” “还是游戏吧。”郝形势不紧不慢地说。 肖敏锐:“总之,这和你说的游戏不一样。这是两个人共同遵守的规则和形式。” “两个人的游戏。” “你这个人就是笨。跟你说不清楚。” 郝形势:“那你跟我说说你和林子,看能说得清楚吧。” “我跟她算是这种,但也不算。是另一种,早就应该结束的------” “游戏。” 肖敏锐看着郝形势,突然感觉他说得有道理。这个猪脑子也并不像平常那样的愚笨。时常也能一语道破天机。 林子从剧组回来,没有去时代集团,而是直接去了老刘的别墅。 这一次的触电,让她明白在影视圈里混有多艰难。原本以为有老刘这个财神作后盾,就没有做不成的事。现在看来大错特错。老刘在房地产界算个人物,但到别的领域就什么也不是了。既然这条路走不通,林子想还有一条捷径。如果跟老刘结婚,有了他的全部财力,想拍电影电视,当主角岂不是分分种的事吗?拿定了这个主意,她便急着尽快去实施。 那天,在昏黄迷蒙的灯光下,林子陪着老刘以酒尽兴。酒过三巡,林子步入正题。 她扭着曼妙的腰枝,依到老刘的身边。“阿严,”今天,她一改对老刘的称呼,似乎这样才能显得他不那么老朽。“谢谢你这次的帮助。过几个月,你就能看到我的屏幕形象了。来,我们干了这个交杯酒。” 刘严拧了下她粉嫩的脸蛋,“好。提前恭喜你。你的人生当中有了这样一次经历,也是我的荣耀。希望我们都能心想事成。”他色迷迷地看着林子,心里却有些不悦。因为他深知影视圈里的潜规则。而林子这一趟上银幕,很有可能在这个潜规则上走了一圈。作为情场老手,他并不在意。只是看到林子这么快回到他身边,觉得她必有事相求,所以就倍加小心。 林子:“阿严。你帮我实现了一直以来无法实现的梦想,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刘严:“我们这种关系还提什么感谢。见外了,见外了。” 林子:“你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希望我们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特别是通过这件事,我懂了你。也知道你有多爱我。我也更加地离不开你。”她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额头。“阿严。我愿意陪着你,一直到老。但是,我不想永远这样做你的情人。” 刘严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没想到林子今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然,虽然在外面沾花不断,他却从未想过要因此抛弃她的妻子及家庭。他需要外面有这样一位美人来调情,但绝不能影响他正常的生活和事业。 他表面上没有不悦的反映,只是不露声色地将此话题搪塞过去。 “好好。林子真是个有情有意的美女啊。怎么样,吃好了吗?咱们出去散散步吧。”他想马上结束这顿晚餐,更想结束这个不合适宜的话题。 林子不想一直这样做他的情人,而是想要进一步踏入他的生活,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以他对林子的了解,对男人不会有太深的感情。只所以愿意这样,不过是因为他的钱财。必须打消她的这些念头,但也不能因此而失去她。他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保持住他们的关系。不是喜欢钱吗?这个好办。钱、财、物都能满足。哪怕她辞去工作,把她养在这里呢。但这一点显然行不通。林子不是那种甘愿寂寞的人。也不是愿意为别人付出和牺牲的人。她有野心,好张扬。喜爱出人头地。所以才极力要往演艺圈里钻。现在有不少这样的女孩,用钱买路。但因此成功的少之又少。他必须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应对林子的这种欲望。 林子坐在那里并没有听从他的话,继续道:“阿严。我跟你来往这段时间,对你的秉性及为人有了大致------不,是深刻地了解。我喜欢你的成熟稳重,和你诚信的人格魅力。我也崇拜你的智慧与谋略。我愿意陪伴你,与你生活在一起。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刘严看出了她的决心。 他重新坐下来,“林子。虽然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我也是付出了真心。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娶你。我的老伴陪着我走了那么多艰苦的路,我不能把她抛弃了。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我并没有让你抛弃不管。你跟她离婚后,可以给她一大笔钱,足够她养老。保证她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林子。这样的舆论压力我难以承受。在这个城市里,我毕竟也是有点名气的人物。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及个人、家人、公司的颜面及名誉。况且,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林子得到刘严这个明确的态度,很失望。“那么,跟我结婚有失你的颜面。跟我这样来往,又算什么呢?啊。对了。这事很隐秘。隐秘在一个死胡同里。既然我们没有发展下去的空间,也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了。刘总。再见!” 林子气冲冲地离开了别墅。此刻她恼羞成怒。那些美好的心愿倾刻间化作厌恶与仇恨。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愚弄的玩偶。更是一座被魔鬼蹂躏过的破败庄园。她为此付出的一切,现在看来一文不值。连她也开始蔑视自己了。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回过头来再想想肖敏锐,又觉得还是他一片真心。当然,他也没有想要结婚的意思。但也没有像刘严那样玩弄利用的手段。这些年来,肖敏锐做到了对她应有的尊重。也一直在呵护着他们的感情。而现在与刘严的这一出戏实在对他不起。想到这儿,她决定先把心收回来,把大赛的事情做好。一切等比赛结束再做定夺。 早上,看到她回到公寓,杨容美很是吃惊。仿佛她是从天而降。 “林子。你这么长时间忙什么呢?”她来到公司,住进了这间公寓,还是第一次看到林子。“公司大赛已经量过尺寸了,服装都已经做好了。你今天回来正巧赶上试装。” 林子无精打采地:“我一直在为理想集团做宣传。”她不敢把拍电视剧这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说出来。这要等到适当的时机,否则会影响她现在的工作。 杨容美小声说:“你这段时间没来,苗总很着急。你可要小心点。”她像是知道什么似地。 林子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我去刘总那边做代言,肖总是知道的。” “啊。这样就好。快点洗漱吧,别赶不上班车了。”杨容美能到时代来,多亏了林子的举荐。所以她对林子心存感激。 林子与杨容美一同下了班车,走进公司大门。远远地看到肖敏锐、郑强也站在那里等电梯。 “肖总,早上好。郑总,早上好。”她们招呼道。 “早上好。”肖敏锐朝杨容美点点头,却无视林子的存在。 郑强转过脸来,对杨容美道:“今天试装,加油啊!” 杨容美微笑地冲着他点点头。 林子觉得自己很受冷遇。郑强一直就对她有成见。今天当着她的面对杨容美这般热情,也是正常。但肖敏锐的态度,让她感到顔面扫地。他这些天没有联系,本身就有问题。林子心里一阵难过。想到刘严那张无情的嘴脸,又觉得自己很是理亏。便紧走了两步,跟进电梯轿箱。 “肖总。今天忙吗?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肖敏锐目不斜视地冷冷道:“我很忙,没时间。”而后扭脸对身边的郑强说:“到我办公室来,把你的设计再拿给我看看。”说着他们出了电梯。 林子吃了个闭门羹,觉得在杨容美面前很没面子。“我跟肖总有事要谈的。”她解释着也出了电梯。 “噢。”杨容美表现得不在意,使她有了些欣慰。 远远地,她看到肖敏锐大步流星地往办公室走。 吴佳玉:“肖总,早。郑总,早。” “你早。今天这发型很漂亮。”肖敏锐的表情有了巨大的变化。自从有了医院里的经历,肖敏锐与吴佳玉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融洽。“模特儿们也可以采用这种发型吧?”肖敏锐微笑着对郑强道。 吴佳玉今天把长发由下而上卷起一个髻,两边分别留有一缕长丝,瀑布般顺流而下,弯曲随意。显得既活泼又大方。“谢谢肖总夸奖。” 郑强仔细看了一眼吴佳玉,点头表示赞同。 肖敏锐转身故意大声道:“吴秘书。把昨天的大赛设计讨论会议记录拿给我。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好的。”吴佳玉像是懂得他的心思,也故意大声回应他。 林子尴尬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用心咀嚼闭门羹的滋味。她目睹着肖敏锐这个表情又一次的变化,把这股怨气记在了吴佳玉的身上。 一定是她在勾引肖敏锐,才使得他这般地冷漠。她心里发着狠。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佳玉想到那天林子对自己的轻视,觉得很是畅快。她拿起会议记录,迈着无敌的脚步,走进总经理室,而后生生地关上房门。 林子狠狠地白了那扇门一眼,心里道:“等我离开这里,成了影视名星,成了富豪太太,你们会遭到比这更难堪的待遇。”她一扬头,重新进了电梯。 到了排练大厅,姑娘们正排好了队,等待苗总的训话。 林子还是高傲地站到队伍的最前面。 苗小禾看到林子的到来,便觉得今天的训话应该多些内容。 “大家这段时间训练辛苦了。可能有人觉得这个工作很乏味。但是,一个职业模特儿,就是要经得起这样的磨练。大赛的任何一次成功,都离不开每位职员的努力和集体的力量。都需要大家的齐心努力。如果做不到吃苦耐劳,就不要谈什么成功。也不要总想着走什么捷径,靠什么人际关系。努力就是成功唯一的道路。希望大家在大赛到来之前,继续努力,争取达到最佳状态。不辜负公司对我们的厚望。好,现在到服装员那里领自己的服装。接受公司领导们的审阅。”看到姑娘们拿上服装,进了更衣室,她把林子叫到一旁。 “林子,你过来一下。” 林子跟着她来到大厅的一角。 苗小禾:“你最近没有来训练,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林子:“我去理想集团,做他们的代言。这个肖总是知道的。” 苗小禾:“为理想集团代言,不会忙得连晚上都不回公寓吧?你是去代言了,还是去渡假了,这个我们暂且不说。公司面临着迎接大赛的艰巨任务,你在队里的作用有多重要,你自己不清楚吗?” 听到苗总把她这些天的隐情说了出来,林子又是一阵气恼。她立刻想到了英子。只有她能把偷听到的电话内容告到这里。如此一来,她也没有了为自己狡辩的理由。 苗小禾:“既然你今天回来了,我希望你能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把工作做好。还能像原先一样,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一切事情等大赛结束再去考虑。” 林子点点头。 “好了。你去试装吧。” 林子听够了这样的教训,她领了衣服急忙往更衣室走。 一进门,便看到英子正摇头晃脑,那般得意的神情。这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咱们模特儿队里什么时候养狗了,摇尾乞怜的。”她含沙射影道。 英子看到苗总把林子叫到一旁,便知道自己的告状起了作用。现在看到林子恼怒的样子,更加得意忘形。听到她这样尖刻的话,心中明白她的所指,便立刻回击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狐狸精。虽然夹着尾巴,但一动就露出来,藏也藏不住。就像这样------”她把身上的长裙提了起来,比划着。引得一阵哄笑。 何珍珠一挥手,将她的动作打了下去。“别起哄。快穿好。”她觉得这样的行为,是对设计师极大地不尊重。 阿朵知道这二人的仇怨,为了避免矛盾激化,便上前来岔开话题。 “英子。你这个发卡真好看。很配我们的服装呢。” 英子被何组长这一拍,老实下来。便接过阿朵的话说:“怎么样,好看吧。我是在服装部那堆饰品里翻出来的。” 阿朵:“来。我给你戴上。” 这是一只蓝色的彩珠发卡,以波浪的形状排列着。正与大赛的服装颜色相配。英子的长发束在头顶,挽成了一个公主髻。而这只发卡不仅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更有效地固定住了发型。真是一箭双雕。 苗总走了过来,阿朵便道:“苗总,您看英子这发卡这样戴可好?” 苗小禾看了,也觉得很能衬托服装的韵味。 “很好。大家都要这样,多动脑子,对服装有一个好的再创作。” 林子听到苗总的表扬,更加不服了。正要回击。 “林子,到这边来。”何珍珠拦住了她。 “何组长。什么事?”林子小心地问。 何珍珠看到这些天未露面的林子,心中的不满便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林子,一直没有你的尺寸,这衣服是按照你原先的尺寸做的。如果这些天你没能保持住体重,你就提前审请,再重新做。一定不能耽误大赛。” “我的体重保持得很好。就这样吧。”林子没好气地回应完,转身进了更衣室。她觉得就几天没来,时代的人个个都在跟她作对。这使她离开时代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何珍珠:“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来上班,还这么大火气。真是的。出了问题谁负责。” 其他人看到事情不妙,也加了小心。 林子把自己关在小单间里,不停地将那条蓝裙摔在座位上。而后又在手里抖来抖去,就是懒得往身上套。她看不出这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还要用来参加大赛。“哼。”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最后将衣服甩到一边,赌气坐在那里不动弹。先把心中的怨气发出来再说。 想想肖敏锐对她冷漠的态度,想想吴佳玉得意的神情,想想英子的报复,想想苗总的追究,想想这间耗费了她青春的大厅,她的恼怒便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那一刻,她重新下定决心,继续与刘严纠缠,不获全胜誓不罢休。 听到外面让大家集合的喊声,她急忙将裙子换上。但这时才发现,这段时间没有节制的生活,她比原先胖了许多,裙子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去。 杨容美在外面敲着门,小声催促道:“林子,林子------换好了吗?快点出来。公司高管们都在外面等着了------” 第21章 世间的酸楚 林子冲着外面回答:“马上就好。”她咬着牙,继续把两片布料往一起拼。 想到肖敏锐和身边这些人,甚至连吴佳玉这个新来的小丫头,都开始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对她的轻视,林子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裙子穿上。哪怕揉碎骨头,也要保住时代第一头牌的地位。哪怕割掉十斤肉,也要走在模特队伍的最前面。 她挺起胸,极力将身体向上伸展,继而深吸一口气。 拉链终于拉上了。但是,她不能将身体放松下来恢复常态。只能这样屏住呼吸,强忍肋骨和肌肉的巨大束缚,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t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肖敏锐及高管们坐在台下的中央。 林子昴起头来,她要让所有的人看看,谁是时代的主角,谁是时代最优秀的女模。虽然,她被紧裹的衣服勒得快要窒息。但还是面显高傲,目光冷艳,步伐从容,身胸挺拔,神情焕然。她用眼睛的余光朝肖敏锐瞟过去,看到了那张满是渴望的面孔。 你是离不开我的。她在心里这样说。如果老刘此刻在台下,更无法掩饰他骨子里横行的淫欲。 好不容易等到彩排完毕,林子箭一般地冲进更衣室。拉链拉开的一刹那,她感觉身体中上亿的细胞在空气中瞬间绽放开来。 她坐在那里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气。 从更衣室出来,队友们都已经离开,唯独何珍珠坐在那里,像是在特意等她。 “林子。你是不是比以前胖了?我看你的衣服有些紧,需要改动。” 没等她说完,林子反驳道:“没有啊。我和以前一样。今天早上我还称过体重了呢。衣服我穿着正合适。不需要任何改动。” 何珍珠:“但我看有些------”长期从事服装裁剪的她,对于尺寸非常敏感。 林子无礼地打断她的话。“这是大家的意见吗?” “不。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你穿着裙子,身体显得有些僵硬。缺少自然的美感。”何珍珠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她必须直言不讳。 “所以说,这是您个人的看法,我不能苟同。大家没有认为我的台风不正,我的表演发挥也无异常。您就不用为我操心了。”原本就带着一肚子怨气,这个秘密被人揭穿,她更加恼怒。只所以坚决拒绝何珍珠的提议,也是因为不愿任人摆布。况且,她可以在这几天内将体重迅速降下来。她有这个把握。 “我认为非常有必要重新量你的尺寸。” “而我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再见。”她一侧身丢下何珍珠,扬长而去。 看到她这样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何珍珠很是生气。她觉得有必要向肖总汇报这件事情。便直接去了会议室。 按照惯例,试装之后都会召开一个碰头会,讨论和解决服装、t台的相关问题。 会议开始,肖敏锐首先发言。 “这次的试装,从设计到t台效果都很好。特别是色彩的运用很谐调,这个要感谢我们郑总的精心设计。您辛苦了。”他冲着郑强点点头。“服装的用料也下了一定的功夫,色调纯正,质感强烈,制作也精良。陈总、何总你们功不可没。谢谢。模特儿们演绎得也十分到位。她们很准确地把设计师的理念用形体动作,立体地展现出来。非常好。苗总,您辛苦。”他冲着相关人员频频鞠躬。“这段时间,我因为私事没来公司,大家这样认真敬业的工作态度,让我很感动。再次表示感谢!”今天,他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已经把林子从心里踢了出去。但这样与她再次相遇,特别是又一次欣赏到林子的t台风采,他的心一阵阵隐痛。他没有想要复合的意思,但这样的面对他又感觉很不舒服。物是人非就是这样的情景。他坐在台下,努力使自己淡定,不为杂念所扰。在林子转身、或者遁形时,他的心绪才得以平静。 他咳了两声,继续道:“当然,大赛讲的是精益求精。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这台服装也有不足之处。所以,请大家坐下来,细细探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把不足消灭在我们内部。现在,请大家畅所欲言。” 郑强举手道:“我先来说说吧。”通常因为他是设计师,每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表明态度。之后,其他人才能无所顾虑地发表见解。况且,这次的设计是他灵感骤发而成。虽然觉得有新意,也不乏创意。但自始至终,他心里没底。不知道这其中还缺少什么。为了这个,他这几天一直与杨容美沟通,希望因她而起的灵感,也能从她那里得到升华。刚才t台上的彩排给了他一些激情。但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份震撼。一个国内顶级的大赛,没有令人震惊的意外,怎么能获得好成绩? 郑强坐直了身子,用诚恳的语气说:“通常一个事情的成功,不在于一个人的作为,而是一个团队的力量。我们这次的大赛更是如此。对于这次的设计,我现在无法向在坐的表示我的满意度。说实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需要成功,时代需要成功。在坐的所有人都需要这个成功。那么,成功的基础就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努力、认真、精益求精的态度。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就要认真对待每一个问题,特别是一些细小的问题。现在,我恳请大家针对我的设计,大胆、严厉、严格、严谨地提出问题。以求有更大更好地改进。谢谢大家!” 在他说话期间,何珍珠与身边的苗总交换了林子的问题。等到郑强的话一结束,她便起身发言。 何珍珠:“大家好。我现在想就我对这次试装的过程,发表一下个人的看法。首先,郑总的设计没有问题。虽然这次创意没有惊天动地,但总体还是令人耳目一新。蓝天的高雅,白云的舒展,t台效果无可厚非。我想说的是,好的服装一定要有好的展示。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杨容美在台上的表现非常突出。她的台风很正,服装演绎恰到好处,形体把握得也是非常优美。而林子的表现很令我失望。首先我感觉她的衣服在尺寸上存在问题。当然,这个我要负主要责任。因为在剪裁之前没有对她的实际身体进行测量。这个有关负责人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导致她无法正常发挥。她的表情怪异,体形僵直。那么时尚的服装穿在她身上,仿佛一块布裹在木头上。”她把“僵尸”改成了“木头”。 肖敏锐一直觉得林子的样子有些别扭,经何珍珠这么一说,他恍然大悟。便说:“你与她沟通一下。如果是这个原因,必须重新量尺寸,重新做。” 何珍珠:“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刚才试装一结束,我就跟她谈到了这个问题。但她矢口否认。说她的体重没有任何变化,她衣服的尺寸非常合体,无需任何改动。刚才我也与苗总交流了一下。建议模特儿队应该改变目前的梯队形式。我提议,由杨容美作为时代一号,参加大赛。” 她的话结束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肖敏锐与林子的关系。林子在时代占据一号的位置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取缔她的这个头衔。 陈述全悄悄看了看肖敏锐的反映,又偷偷瞪了何珍珠一眼。 郑强对于林子的不满由来已久。虽然他喜欢美女,但从林子那里,他看到的只是傲慢与自负。而杨容美的内修外敛令他陶醉,那种优雅令他倾心。特别是看到t台上杨容美靓丽流畅的台姿,更加坚信时代模特儿队的头号非她莫属。 “我赞成。”他举起手来,应和道。虽然他不知道肖敏锐与林子现在的关系处于如此紧张的状态,但他相信肖敏锐会顾全大局。 “我也赞成。”苗总举手道。 “我赞成。”会议室里相继有人举起手来。 肖敏锐:“好的。这项提议通过。苗总,你要做好林子的思想工作。这样的调整也是工作需要,让她不要有个人情绪。另外,如果服装真的需要改动,也不要嫌麻烦,需要重量就量,需要重做就重做。”其实从心而言,他并不赞成这个做法。毕竟大赛在即,稳定人心是必要的。像这样一纸决定会直接影响林子的工作情绪。但他不能反对。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样做也有一定的益处。可以有效地起到警示他人的作用。即使她放弃不干,还有一个杨容美。况且,今天林子的表现确实欠佳。连个替她开脱的理由也找不到。只能为了大赛不惜一切了。想到这儿,他看了看会场,“请继续。谁还有提议?” 试装结束,林子回到公寓。原本就烦躁的情绪,现在更加低落了。何珍珠对她的指责令她恼怒。也正因为说到了她的要害,所以才这样记恨。她要在这几天之内把体重降下来,以回击她的不满。所以,中午她只吃了些水果。又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头靠着枕头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但还是被一阵铃声吵醒。 电话是刘严打来的。 那日她走后,刘严并没有放下这一切。他知道,目前二期楼盘开盘在即,宣传活动迫切需要她。况且,他也不想与林子反目成仇。他害怕林子将这个事情捅出去,与私无法与糟糠之妻交待,于公地产宣传还要另加费用。况且,在他的关系网中如果败露此事,他便晚节不保。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要以哄为主,稳定才能安定。 “宝贝,在干嘛呢?”他这样挑逗道。 “绝食呢。”林子没好气地回答。 “哟,这是干什么。谁惹你了,告诉我。”刘严佯装不懂。 林子:“全世界。” 刘严:“你看看,你看看。别这样。生气对女孩子不好。有什么委屈过来跟我说,我替你出气。” 林子:“别理我。我睡着了。” 刘严:“别、别。别挂电话。我有话跟你说呢。” 林子懒懒地:“有什么就快说吧。” 刘严:“我想好了。对于你,我有一个宏伟的计划,这个电话里说不清。你最好今天能抽时间过来,我好好跟你说说。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不来可是要后悔的哟。” “我不感兴趣。”对于他的拒绝,林子还是耿耿于怀。所以也想让他尝尝被拒绝的滋味。 但是,经过这个电话之后,林子再也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怨恨起自己的命运来。为什么这么努力、这么优秀,以至于做到了献身,却还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是美丽不够,还是努力不够呢?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美丽已经足够,只是运气不佳。那么,对于刘严还不能过早地放弃。等到这次大赛结束,再与他周旋一番。当然,这次大赛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如果成功也极有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机遇。所以,一定要保住自己在参赛队伍中的地位,绝对不能输。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对。不能休息。现在要利用一切时间,进行魔鬼训练。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体重降下来。 她立刻回到公司,悄悄来到空荡荡的排练大厅。 这个大厅,给予了她多少成名的美梦,又吞噬了她多少的青春年华。站在宽大的镜子前,想想刚到这里时的情形,她觉得自己与那时相比,已面目全非。曾经的清纯如今被世俗埋没得无影无踪。但她觉得没有退路,只能这样走下去。 她换好了练功服,开始在大厅中央原地跳跃。这是她最有效的快速减重的方法。她可以连续跳跃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直到大汗淋漓,直到浑身无力。 她一边跳,一边欣赏镜子中的自己。想象着那些被这般热烈一批批燃烧灭迹的脂肪。 这时,身后出现了英子的身影。 英子比林子晚两年来公司。自从十六岁离开乡下的老家,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生长在农村的她,是过着贫困生活长大的。强烈的虚荣心促使她成为城里人的欲望日益巨增。就在她挣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准备买她梦寐以求的长裙时,父亲车祸送进了医院。母亲哭着打来电话,给她要救命钱。从此,她便开始不停地为家里寄钱,为弟弟寄学费、生活费。也是从那天开始,她的梦想便迟迟无法实现。但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希望能找到一个靠得住的人,帮助她成名。并有大把的钱供她及家人享用。因此,她这些年咬着牙,一直努力着。 英子虽然各方面条件比林子略有差别,但她深谙处事之道。看见林子那样与公司高管交往,便也不停地做些此类的小动作。有一段时间与肖敏锐私下秘密来往,也尝到了一些甜头。而林子对肖敏锐的严防死守,最终让她失去受宠的机会。这也是她痛恨林子的原因之一。反过来说,她原本对感情就不专,只要能给点小恩小惠便可满足。因为她觉得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卑微的、廉价的。就是一种交易,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和高尚。所以,这样过起来很轻松潇洒。就像当今的男人们一样。她也这样乐在其中。 林子还和平常一样,看见她就像看见了空气中的灰尘。 自从林子发现了她与肖敏锐的关系,大闹一场之后,她们俩便成了针锋相对的仇敌。 英子虽然比林子小三岁,但也渴望在这次大赛中能崭露头角,闯出一条美丽的、幸福之路。今天,看到试装中的林子那般颓废,她的自信一下子被激发出来。特别是刚刚听说,公司把林子的头牌拿下。她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但已经足够令人称快。所以,她发现机会来了,必须行动起来。要以最快的速度占据其位。因此,与林子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她表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林子捕捉到了她这瞬间的轻视,也没有放在心上。你不过是发现了我的体重问题。这不算什么,很快就能搞定。你依然会站在我的身后,看我怎样风光大现,美丽绽放。林子这样坚信。 英子在大厅的一角,离林子远远地,做着自己那套塑身运动。 她们都清楚,当务之急是努力实现心中的愿望,而不是徒劳无益的口舌之争。 那一个中午,大厅里满是妒嫉与蔑视。她们是敌对的,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等待出人头地的那一天,给对方看。 过了午休时间,模特队员们陆续来到大厅。大家神情紧张而怪异,预示着将要发生重大事件。 等到苗总宣布,由杨容美率队参赛的决定时,林子呆若木鸡。对于英子那一瞥恍然大悟。那一刻,她彻底绝望了。 她觉得不应该那样拒绝刘严,不应该断了自己的后路。对。必须尽快离开时代,尽快嫁给刘严,尽快进入影视圈,风光无限给面前的人们看。 苗总安排好队员,便把林子叫到一边。 “林子。公司只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外面的事情。当然那也是公司的事。但这次公司大赛关系重大。这个决定也是出于对你时间上安排的考虑。因为你与理想集团的宣传工作,与大赛训练时间上有冲突,所以这样调整一下。你不要有思想情绪。这个大赛你还是一定要参加的。你在公司这么久,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你要继续发扬。” 林子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此刻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她如何反应。她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看笑话。特别是英子。 于是,她头一扬,堆出一脸笑容道:“苗总。谢谢公司为我着想。我不会有情绪的。我当然要参加大赛,而且还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大赛t台。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样就好。大赛之前一定要做好各项准备。争取取得好成绩。” 林子点点头,站在那里没有动。她不想去看任何一张面孔流露出来的表情。此刻她离开时代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杨容美悄悄来到她身边,“林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林子佯装不在意地:“没关系。上层把他们的意思都给我说了。是我主动给你让位的。所以,你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这样做,有我的打算。” 杨容美看出了林子这般勉强的笑意,“你------” 林子:“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走在t台上。对吧?” 杨容美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样------” 林子:“希望你能有出色的表现。”这时的她想起了肖敏锐。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他却不露一点风声,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可见自己在他心中多么地微不足道。她本想要去质问他如此这般地无情,转念一想又觉得于事无补。想想自那日分开,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却好象各自已经心知肚明。难道这就是无言的结局吗?男人就是这样虚伪、卑鄙、冷酷、无情。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肖敏锐的头上。 来到大厅的一角,她继续那些枯燥的跳跃。此刻的运动不仅是要燃烧脂肪,更需要燃烧心中的愤恨。 正在这时,刘严又打来电话,约她晚上吃饭。她觉得现在最需要离开这个环境,改变这个坏心情。她装作勉强地答应下来。 面对目前这个突变的局面,她的行动必须要随之改变。虽然刘严拒绝娶她,但也不能因此与其断绝关系。况且那个要求也太突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凭借年轻貌美的姿色,战胜他应该是有成功的把握。她为自己增加了些信心。而后告诫自己再努力一下、忍耐一下。 刘严这般急切地约见,说明他的想法也有所改变。他说的宏伟计划是什么呢?是愿意离婚了,还是要对我的未来有重新的规化、重新的投入呢?林子开始向好的方面去想象 第22章 心中的父母 随着绑架案的成功告破,家里与外面勾结的佣人和嫌犯一一归案,万金的心总算落了地。他这才开始把主要精力转移到儿子身上。 他将自己的贴身保镖大石调到儿子身边,二十四小时保护。又请来了营养师,在家全程陪护、调养儿子的身体。 万任成原本就年轻,加之这般地呵护,身体及精神均有了极大地改变。 这天,他把小山叫到屋里。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与小山交流。 “你叫小山。是我爸领回来的?” “是的。”小山点点头。这段时间正值寒假,万总生怕儿子在家闲来无趣,便让他陪在身边,等待儿子的随时调遣。 “你是哪里人?我是说你从哪里来的?” 小山:“香村。” “什么香椿、香菇的。蔬菜大棚啊。” 小山:“香村,就是有很香气味的村子。因为村子里家家都种栀子花。到了开花的季节,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栀子花的香味。也凑巧赶上茶叶上市。冲上一碗栀子花茶,可好喝可舒服呢。” 万任成被他这一描述,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咽了一下口水,干咳一声,阻止住李山的兴奋。 “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是这个家里的独子。这个家里的一切将来都是属于我的。你即使是住在这里,也不可能拿走这里的一分钱。”他一根手指举向天空,蔑视地看着小山。 小山感觉到了他的敌意。“我没有想要这里的钱。我在这里只是想跟着爷爷------不,是万总好好学习,将来跟他学做生意。” “那你怎么不去学,天天待在家里吃闲饭?” 小山:“万总怕你寂寞,让我陪你------” “陪什么?睡觉不需要你陪,就陪着我吃饭吗?你这小子还真有福气。脸皮也真够厚的。” 小山:“我可以陪你聊天,还可以陪你------运动。”他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情。 “陪我运动?你会什么?” “我会爬山爬树,还会跑步。我跑起来可快了。那次绑匪绑架了爷爷,我去报警。十里多的路我跑了五分钟------” “嗤!吹什么。你是飞人啊。” “那就是------十分钟。”说实话,小山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了,你不用总把这事挂在嘴边。”他觉得父亲应该给些钱,把他打发走了就可以。何必留在眼前,让他看着心烦。 “香村的,会打球吗?”万任成边说边换好了网球服,“陪我去打球。” “打------什么球?” “网球。听说过吗?” “没有。噢。看见过。就在院子那边。四周都用网子围起来打的球------吗?”小山很想跟他亲近起来,但面对他的轻蔑又望而却步。 万任成白了他一眼,“哼哼。算你说对了一半吧。” 他们来到别墅东面的网球场。 “你站到对面去。学着我的样子。我打过去的球,你要把它打回来。这总会吧?” 小山认真地拿着球拍,但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 整个下午,小山也没能接住几个球,继而被万任成抱怨羞辱得体无完肤。 “不打了!”最后,万任成恼火地将球拍猛摔在地,“你这个香村的。想让你陪我锻炼好身体,是没指望了。” 保镖大石急忙上前把球拍捡起来,低声对小山道:“你注意点,可别惹少爷生气。这球拍值好几万呢。” 他们的这一幕,都被窗前的万金看在眼里。 晚饭后,万金来到儿子的房间。 “儿子。今天过得怎么样?” 万任成:“这个香村的小山太老土,太笨。让他在我身边,非把我气死不可。” 万金耐心地:“儿子。我知道你瞧不起小山。” “是的。爸。你干吗把这个叫花子领进家来。” 万金:“虽然他出身贫寒,但是,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早就去见闫王了。所以,人要懂得感恩。” “那给他点钱打发了,不就行了吗。难道你和妈还真想认他做儿子?” 万金:“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像他这样的人。给他钱不要,更没有想要跟你争家产的意思。他不贪财,更懂得感恩。就因为这样,我才特别喜欢他。通过这一次的绑架事件,我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和你妈一天天地老了,不可能永远陪着你。像咱们这样的家庭,不知道今后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我这次侥幸逃过了一劫,谁又能保证以后呢?所以,我想。今后如果能有小山这样的弟兄陪在你身边,我们也能安心许多。” “爸。他那么笨,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万金:“我的眼光看人是很准的。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父亲走了,万任成坐在那里,回味着父亲说的话。 他从小在富足的家庭里长大。娇生惯养,自私任性,桀骜不驯,狂妄自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在戒毒所里的一年多中,他的那些优越感被剥夺了之后,对于人世间的亲情友情才有所感悟。但回到现实中面对感情问题时,那种抵触的情绪仍深刻在心里。他不能理解小山为了素未平生的父亲,那般地拚命相救。不为钱又为什么?这些年来,他身边的朋友,还不都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好处,而追随于他左右的吗。 这世界能有不为钱的人吗? 他百无聊赖地走出别墅,想着散散步,也散散心。 大石忠实地在他身后隐隐地跟随着。 天空下着绵绵雪花,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正要返身往回走,却看到远处网球场亮着灯。走近一看,小山正手握球拍,认真地练习着打球的动作。湿透的衣服和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雪水,滴滴哒哒地往下落。 他知道小山这是为了自己在下功夫。 万任成感到鼻子发酸,便转身快步往回走。 “去把小山叫来。”他对跟在身后的大石命令道。 万任成曾经有许多的朋友,但没有一个这样真心而又不求回报地与他相处。这个他看不上眼的人,却对他这般地用心。他冷酷的心被稍稍触动了一下。 “砰砰。” “进来。”听到有人敲门,他回应道。 小山站在门前,“哥。你找我?” “没有。”看到小山转身要走,“等等。我是说,香村的。从明天起,我发给你工资,你要好好陪我练球。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了,什么时候就能拿到奖金。”他又习惯性地将手指举向天空。 “啊?”小山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我陪你打球不要钱,更不用拿奖金。” “一个月一万。只要接不到我的球,一次扣一百。” “啊?那------”小山在心里算了一下。 “你是在算这一万块钱能够扣几天吧?” “是的。好象只够扣两天半的吧。”小山直白地说。“不过我会努力让你少扣的。” 看着小山离开的背影,他露出满意的神情。看来父亲说的没错。小山是个不贪图金钱的人,只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呢。 到了四月。一天晚上,万金请贺律师在家吃饭。期间提到受伤矿工的事。 贺律师:“张师傅只是皮肉受伤,缝了十几针。幸好没有伤着骨头。住了十天医院。今天医生说他这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万金:“赔偿的事办好了吗?” “事故发生的第三天,就已经办好了。赔偿金也已经打到他的账户。听说他出了院也不愿意回家。生怕以后不能回矿上班。” “那要跟他讲清楚。养病期间工资照发。伤养好了就回来上班。工伤就按照国家规定办,不能含糊。” 贺律师:“是的。就是这样做的。” 万金:“我得跟马矿长说一声,矿上提前备好车,送他回老家。对了。他是哪里人?” 贺律师:“季县宽路镇人。” 万金想了一下,“季县。我记得那里有一座庙。听说里面的神仙很灵。有求必应呢。” 贺律师:“是的。都是这样传。” 万金:“不如这样。太太,我们去拜拜。乘着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你也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门了。成子,小山,你们也一起去。” “我去。太好了!”整日憋闷在家的万任成,兴奋地打了个响指。但一想到李山也有同等的待遇,便又不情愿地白了他一眼。 李山看出了他的不悦,便说:“我就不去了吧?人太多,车也坐不下。” “去。要去一家人都去。这才有意思,对吧?”万金转脸对太太笑着说。 万太太点点头。“是啊。去吧。车子的事不用操心。” 贺律师:“我记得去那里还要路过李山家呢。” 万金:“是吗?” 贺律师:“那年您让我回去打听小山的事。我从香村出来,又去了李村。在村子的西面几个清明祭扫的人口中,无意地打听到了小山爸妈合葬的坟。” 万金认真地:“那可太好了。现在正值清明前,小山还可以顺路去祭扫一下亲生父母呢。”他转脸对李山道:“小山。你有不少年没回李村了吧?” 万太太也感慨万千。“也好。我们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听到这些,万任成对李山的身事有了点兴趣。“李村有多大?那里的人每天都干些什么?”看到没人回答,他便知趣地低下头去。 “我永远也不想回那里去。”这句话在李山的嘴里转了一圈,被他的两片嘴唇挡住了。 是的。他曾经发誓再也不踏进李村半步。这些年来,继母恶毒的影像已经被他彻底从记忆中清除。他不想再去那个伤心之地,揭开痛苦的伤疤。 “爷爷奶奶,贺律。成哥,我吃好了。”李山站起身来,离开餐桌。 他心事重重地来到网球场,望着纵横交错的球网,想到葬在那里的爸妈,想到自己那暗无天日、孤立无援的童年,一股辛酸涌上心头。两行泪水流出眼眶。他在记忆中努力搜寻妈妈微笑的模样,体会爸爸那宽厚的肩膀。那些时光就像梦里的幻影,模糊不定,稍纵即逝。如今虽在万爷爷的庇佑下衣食无忧,但万任成的鄙视让他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 “砰!”一只网球砸在他的脚边,他抬起惊恐的眼睛,看到万任成来到面前。 “哥。”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万任成一反常态地坐到他身边。片刻道:“你是李村的,又是香村的。跟我说说,你到底是那个村的?” “哪个村的都是。”李山第一次用这种极为反感的口吻大胆回敬道。 “喝!”没想到,一向暴脾气的万任成竟然没有生气。“火气不小。跟我说说为什么哪个村都是。难不成你有分身术啊。” 李山正心中憋闷,便想着一吐为快。 “我在李村七岁时妈妈生病去世。爸爸为我找了个继母。她天天虐待我。不给我饭吃。冬天不给我棉衣棉被。十岁那年,我差点被冻死。我是靠着邻居稻满叔家一顿猪食活下来的。后来,我爸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是香村的爹娘收留了我。我跟着爷爷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就为以后能有出息,报答我的爹娘。” “你真够复杂的。”万任成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他在心里把自己衣食无忧的成长经历,与李山做了个对比,继而对李山的坎坷和不幸动了恻隐之心。对自己的苛刻与刁难也产生深深地自责。“应该回去看看。”他歪着头,看着郁闷的李山说。 “我曾经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回李村。永远也不想再看见继母。现在,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我应该回去看看我爸妈。我应该到他们的坟前,好好祭拜他们。这几年,我攒了一些钱,都是爷爷奶奶给我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原本是想着给爹娘的。现在我想先给我爸妈用。我要给他们修一座墓。让他们在地下能过得安稳。” 万任成没有吭声。但他从心里认可了李山这份忠厚和孝顺。那一刻,他感到自己优渥的生活中,缺少许多这种对亲情的牵绊与感悟。 没过几天,万家的车队稳稳地停在了李村西头。 贺律师凭借着记忆,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处坟茔前。 “这里好像多了几个坟冢。这个坟应该就是,但我不敢确定。”他看到不远处有人,便道:“你们稍等,我过去打听一下。”不一会儿,他把那男人带了过来。 那男人看看万任成,又看看李山,双唇激动得有些颤抖。 “这就是小山吧?”他确定后,一把拉住李山的手。 “稻满叔------”李山也凭借着记忆,搜寻到了这张面孔。 “是我呀。都长这么大了。孩子。你受苦了。”他转脸对贺律师道:“当初,我们都不知道那个臭女人干的坏事。这孩子跑了以后,过了一段时间,村里人发现好久没看到这孩子了,去他家和学校打听才知道,这孩子受不了那些虐待跑了。村里人天天都在诅咒那个该死的女人,没有人理那一家人。那女人在村子里待不下去,就把房子卖给了村长,便急忙嫁人了。听说她嫁给那个男人的条件是,必须供她两个孩子上学。那个男人答应了。但那男人年龄大她太多,而且身体不好,脾气暴躁,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为了两个孩子,她一直忍受着。听说去年那个男人病死了,男人在外地工作的儿子回来,把他们住的房子收回去了。对了。他们好像是同居,没有结婚。后来就不知道她和孩子们又到哪里去了。反正恶人有恶报。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万金咬牙点头道:“是的。是的。小山跟你是邻居。听他说是你救了他呢。” “什么?我救了小山?这话从何说起啊。”稻满叔一脸疑惑地问。 李山:“稻满叔。我是躲在你家猪圈里过了一夜,才没有被冻死的。临走前,还抢你家的猪食吃了一顿饱饭。这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的,稻满叔。” 稻满叔直摆手,“不不不。不要谢。小山。我要知道那些事,一定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吃猪食的。” 万任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万金握住稻满叔的手,“老弟。小山是个懂事的孩子。无论怎样,谢你也是应该的。我们今天来得匆忙,也没有什么准备。下次来一定登门致谢。” “不用客气。知道小山现在过得很好就行了。”稻满叔擦去眼眶里的泪水,“这个就是小山爸妈的坟。虽然小山这些年没有回来过,但从这个冢的样子来看,是有人年年都来修整、祭拜的。有一次我还遇见了那个人。看背影熟悉,很像那个捆猪的猪倌。我当时还喊了一声。但那人没答应就急忙走掉了。我想猪倌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 李山与万金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他们在心里一致确定了猪倌默默做的事情。 李山:“稻满叔。我今天回来想给我爸妈修好墓。您能帮我找人来做吗?” 稻满叔:“可以。咱们村的李约家现在就是专门做这个的。他家里有现成的石牌,刻字加砌坟一个上午就能搞定。” 李山:“他家住哪里?” 稻满叔:“他家------对了。就是你同学李峰家呀。李峰到城里上学去了。他爸妈带着他妹妹也去了城里。说是城里挣钱容易一些。要不怎么能供得上他们的学费呢。他家的房子就卖给了李约家。” 李山:“那您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哪个学校吗?” “不知道。他家这里也没有人了。不说这些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那里。” 李山:“爷爷。我能耽误大家一个上午吗?” 万金:“小山。你做得对。我们大家都愿意陪着你。只是这件事决定得太仓促,依我想应该选些上好的石材。还有就是钱------” “爷爷。我带钱来了。这些钱是这几年您和奶奶给我的零花钱和压岁钱,我都攒着呢。足够了。” “好。那你去做吧。我们等着你。”万金说完,转过脸去。李山的话让他感动得眼眶湿润。他再次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个孩子。 “对了。等等。”他招手道,“让成子跟着你去一起办。”他觉得有必要让儿子好好补上这一课。 “这------”李山看着万任成,犹豫起来。 “走。”万任成听说过许多关于压岁钱的用途,但用于给父母修坟还是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与小山的差距。也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看好这个人了。“抓紧吧。”他冲着李山道。 没想到万任成无条件地站出来。一丝温暖注入心田。李山使劲地点点头,和万任成一起坐上车,向村里驶去。 第23章 不期的相约 韩雅菊吃过早餐,小心翼翼地走到厨房,洗完碗筷,便回到卧室。今天是她手术后的第七天,按照医生的嘱咐,是需要去拆线的。昨天,陈述全临走时就交待好,让她早饭后做好准备,他会过来陪她去。所以,吃过早饭,她便开始换衣服。 站在厨柜前,看着里面那些衣服,她不知道穿什么。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病容尚未完全退去,消瘦和苍白平添了些许沧桑,素颜的美丽失去了惊艳,文雅中增添了几多忧伤。白皙的肌肤暗藏了些许皱纹,为她记下岁月的年轮。唯有黑亮的长发依然飘逸。但此刻也是发丝凌乱。就像她现在身处在凌乱的道德境地。再想想今后不知何时能脱离这般窘况,不免黯然神伤。 右手动弹不得,她便用左手指插进发间疏理了几下。这样的长发真应该剪去。原本想等到出了院,就去做这件事。有陈述全陪着,她觉得做什么都是一种幸福。 “呯呯。”听到敲门声,她想一定是陈述全来了。便急忙整理一下衣襟,离开卧室。 “来了。”她应声着,打开房门。 “韩姐,您好!”吴佳玉出现在门前,令她大吃一惊。 “小玉。您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看到韩雅菊这样的惊讶,吴佳玉一阵得意。“是的。今天是周末,我休息。你在家里待糊涂了吧。上次来就跟你说过的,等我休息,带你去逛街。你忘了吗?” 韩雅菊想起了那天她说过的话,不知何言以对。 吴佳玉进了房间,“韩姐,您吃饭了吗?” “刚吃过。”韩雅菊慌张地应和道。陈述全马上就到,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吴佳玉支走。 “是这样。小玉,我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吴佳玉:“您今天是要出门吗?” 韩雅菊:“是的。我要去医院拆线。” “好啊。我陪你去。来,我先帮你梳梳头。”吴佳玉边说边去拿梳子。 韩雅菊:“我想还是不麻烦你了。今天------”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又一次的敲门声。这次断定是陈述全了。 吴佳玉并未在意她的慌乱,只以为她不愿意麻烦自己,便更加坚决地要帮助她。听到敲门声,她二话没说地跑去开门。 果然,陈述全站在门外。 为了今天能够摆脱何珍珠的跟随,早在几天前,他就想好了计策。 临来时,他跟郑强通了电话。说是跟纺织厂的人联系好了,去取新布料的样品,作为大赛的预备面料。等拿回来就送去给他看。 郑强不知道他的秘密,信以为真,当然一口答应下来。 吴佳玉惊讶地看着他,道:“陈总。怎么是您?!” 陈述全惊魂未定地“啊”了一声。他手里那一大束玫瑰把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好在吴佳玉完全忽视了这个情节。那天是他们一起送韩雅菊回来,所以他能找到这儿也是理所应当。 “您来是------” “是我让他来的。我要把那天你们为我垫付的医药费还给他。”韩雅菊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个理由。 “嗯,嗯。”这样一来,陈述全才敢踏进房门。 “啊。我都忘了。哇,这么漂亮的玫瑰啊!”吴佳玉只顾盯着那束花,忘记了招呼客人。 “没别的意思。只是一种良好的祝愿。”陈述全心虚地解释道。 “当然。”吴佳玉接过那束花,“陈总,快请进来坐。”她像主人一样招呼道。 陈述全进到客厅,被吴佳玉的意外出现惊得还是手足无措。 吴佳玉把鲜花摆在柜子上,又在心里把这与顾光明送的花做了一个对比。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花另有隐情。转过脸来再看看韩雅菊,神情中也满是故作镇定。直觉告诉她,这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样一来,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韩姐,花摆在这儿了。” 韩雅菊心虚地:“你放那吧。挺好。”又转脸对陈述全:“谢谢。你坐吧。” 陈述全这才坐下来。俩人目光相撞了一下,算是给了互相间的安慰。但这一瞬间又被吴佳玉窥见,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房间里冷场了十几秒,陈述全小心地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出去吗?”说是来还钱的,却不提此事。吴佳玉心中有数,她在想办法脱身。 “是的。韩姐今天拆线,我们正要去医院。对了,陈总,您有事吗?如果可以,您带我们去吧。韩姐这样出去打车也不方便。” “我没有什么事,正好可以。”陈述全原本打算今天带韩雅菊拆完线,二人去郊外玩一天。让她好好散散心。他们也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甜蜜。吴佳玉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那太好了。韩姐,就这样编一下吧。”她为韩雅菊编好了马尾辫,“那我们准备走吧。” 韩雅菊看了一眼陈述全,小心地:“这就麻烦你了。” 吴佳玉心中道:别装了,我马上就撤。可没等她想出撤退的理由,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这能是谁呢?她来不及思考,便向门口走去。“谁呀,来了。” 房门打开,所有人又一次地惊呆在那里。 肖敏锐手捧鲜花站在门前。 韩雅菊迟疑了一下,才招呼肖敏锐。 “肖------肖敏锐,你来了。快请进。”她说。 “你们也在啊。”肖敏锐看看陈述全,又看看吴佳玉,对韩雅菊道:“出院这些天,我一直忙,也没能来看看你。”他今天抽时间去看望了父母,回来的路上想到出院在家休养的韩雅菊,便临时决定过来拜望一下。没曾想遇到了这样一个场面。 陈述全镇定了一下,“韩雅菊要把我们垫付的医药费给我,我就------” 吴佳玉倒觉得肖敏锐来纯属正常。那天他们说过的,有时间就过来看望。只是今天大家不期而遇,没有什么可猜疑的。便招呼道:“肖总,快进来吧。又是这样美的玫瑰。”说着,她把两束鲜花放在了一起。 肖敏锐听到一个“又”字,便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那束先他而入的芬芳。枝枝绽放的娇艳像是在嘲笑他迟到的愧怍。 “快请进。请坐。”韩雅菊招呼大家坐下来。“小玉,帮我给肖总倒杯茶。”她有意这样称呼,想给陈述全一点安全感。 “好的。您们稍等。”吴佳玉觉得韩雅菊对肖敏锐过于拘谨,这更加说明她与陈述全不一般的关系。原本以为自己找个理由就可以闪了,没想到半路杀来了肖敏锐。这个大灯泡不知道要在这里亮到什么时候了。 屋子里剩下了三位老同学,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公司最近忙吧?”还是韩雅菊打破僵局。 “不忙。”陈述全说。 “忙。”肖敏锐和陈述全同时做出相反的回答。而后二人尴尬一笑。 “你的伤好些了吧?一直想来看你。那天吴秘书把你的地址给了我,我是跟吴秘书约好了,今天一起来的。对吧,吴秘书。”肖敏锐冲着进来的吴佳玉道。在他看到陈述全的第一眼,便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强烈地质疑。之所以这番解释,也为了尽力洗清自己。 吴佳玉:“是的。刚好今天都有时间。就好像咱们事先都知道韩姐今天要去医院拆线似的。对吧?”她最后有意把目光集中到陈述全身上。 陈述全像中了箭,一阵惊悚。“不,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碰巧------”在看到肖敏锐站在门口的一刹那,他像是明白了肖敏锐的心思。一定是想重续前缘。那一刻,他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原本不想把与韩雅菊之间的关系挑明,但现在看来非常有必要了。 吴佳玉觉得自己的谜已经揭开,便不再为难陈述全。“韩姐说了,让你来帮忙送我们去医院。只是她还不知道,我约了肖总一起来。看来今天是个宜出行的日子。”他这样轻松地替肖敏锐解了围。 韩雅菊:“是的。原来我对于拆线一直有些害怕。今天你们来算是为我壮胆了。” “啊。这可真是太巧了。”肖敏锐觉得吴佳玉绝顶聪明。只两句话便天衣无缝地化解了他的尴尬。回头再想想陈述全的到来,确实令人质疑。虽然都是老同学,但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绝不会对一个女人这般殷勤。即使来探望,他们也是要相约前往。难道他对韩雅菊也产生了非份之想?还是这二人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这个猜测他不敢肯定,但也没有其他的说法能够解释的通。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陈述全,便说:“听吴秘书说,你经常来帮助韩雅菊------” 陈述全又是一身冷汗,“没、没有。我这也是第一次------”说到这儿,他看了眼吴佳玉,“不,是第二次------”他还是没有勇气承认。 肖敏锐淡然一笑,“不。我是说,韩雅菊这里你要经常来,替我们看望她。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互相帮助才对嘛。”他觉得陈述全的反映很到位。正是有隐情的突出表现。 韩雅菊看到陈述全这样紧张,也想替他缓解一下情绪。便说:“这次受伤多亏老同学们的帮助。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们。要不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肖敏锐看看陈述全,等待他的回应。 陈述全感觉到肖敏锐已经看透了他,现在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这------这就不必了吧。” 肖敏锐继续折磨他似地。“这顿饭吃不吃,由陈述全说了算。” 陈述全看出了肖敏锐的用意。他觉得这样被动下去,对自己毫无益处。不如勇敢地把这层关系挑明,让肖敏锐死了这份心。有了这个主意,他一下子放开了。 “依我看,这顿饭要吃。而且是我请客。我们祝韩雅菊身体早日康复。” “这个提议不错。”吴佳玉似乎也看出了肖敏锐试探的心理。“我赞成。” 肖敏锐偷偷瞪了她一眼,道:“这个提议是不错。但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改天吧。改天我请。” 吴佳玉的胃口已经张开,眼看着这顿到嘴边的饭没戏,便长叹一声。“那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医院了?” 肖敏锐:“不了。我就是过来看看。老同学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去公司还有事。对了,还有两份文件今天必须打印出来。吴秘书,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陈述全,这里就交给你了。” “这------”陈述全一时不敢答应下来。 吴佳玉也觉得应该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应和道:“好的。改天请客一定叫上我啊。韩姐,我们走了。就让陈总送你去医院吧。” 韩雅菊不知应该挽留还是应该送客。肖敏锐这个突然的决定,也令她措手不及。“你们现在就走吗?那------我------那就不送你们了。” 肖敏锐摆摆手,“不用客气。再次祝你早日康复。” 吴佳玉临走又扔下话:“韩姐,过两天我再来看你。我们一起去逛街。” “好的。再见。”韩雅菊惶恐不安地把他们送出门去。 陈述全看着肖敏锐的背影,知道他与韩雅菊的事情已经败露。以他对肖敏锐的了解,加之自己拙劣的演技,便断定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带着吴佳玉主动退出,就证明了这一点。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再来打扰韩雅菊。大家不伤和气,相安无事就最好。 韩雅菊关上房门,转身来到陈述全身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肖敏锐是不是看出我们的事情了?” 陈述全:“可能吧。怎么啦?” 韩雅菊:“我就是有些担心,你们好弟兄不要有矛盾。” 陈述全:“不会的。如果有必要,我会主动与他谈。” “谈什么?” 陈述全:“谈我们的事情。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你们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与现在毫无关系。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也不需要在他面前畏首畏尾。” “也是。说开了也好,省得我们这样庸人自扰。”她冲着他宽慰地笑了笑。 陈述全点点头。他从心里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他热烈地爱着她,不愿意给任何人有可乘之机。“小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知道吗?” “我也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俩个人一阵亲密过后,松开了手。 陈述全:“走吧。去医院。今天我们可以按计划好好玩一天。” 肖敏锐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心事。 今天来看韩雅菊,也是他这些天来反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自从那日在医院里重逢,便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想当初,她是那么地痴迷与自己。他坚信,这样的感情不会被时间磨灭。特别是听说了她的近况,便觉得更有必要来探望一下。林子已经被他驱逐出去,内心的空虚让他难以忍受。他需要一段新的情感来填补这个空白。更何况她现在有病在身,迫切地需要关爱。这应该是建立感情的最好时机。但从陈述全的表现来看,他们之间已经超越了同学关系。以他对陈述全的了解,仅仅这几天是发展不了这么快的。那么,他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但再早也早不过那次同学聚会。这样算来也有三年了。真看不出陈述全这样低情商的老实人,也干起了暗度陈仓的事情来。这个世界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他把这次营救韩雅菊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有什么预谋的破绽。只能是巧合了。只是自己这样冒昧前来,倒成了应该耻笑的对象。幸好吴佳玉这个丫头机灵。他想象了一下,如果陈述全没有在韩雅菊的身边,她会愿意重续前缘吗?想了好一会儿,也不得而知。还是那句话,这世界变化太快。 吴佳玉看了眼闷声开车的肖敏锐,觉得有话要说。“肖总。我看韩姐对陈总很有好感呢。” 肖敏锐:“小孩子,别瞎说。” 吴佳玉:“真的。上次送韩姐出院回家,陈总一进韩姐家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打扫卫生。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说到这儿,她故意停下来,瞥了肖敏锐一眼,看他如何反应。稍后继续道:“那样子怎么能不让女人感动啊。我这些天时常在想一个问题。你们都是同学,像韩姐这么漂亮的人,当初你们当中怎么就没有人追求她呢?我感觉陈总是喜欢他的。但是,看上去您与她才是最般配的。” “啊,你是这样看。” 吴佳玉:“是啊。从今天这件事情来看,你们都是喜欢她的。要不,怎么都送给她那么大一束玫瑰花呢。我说得对吧?”她歪过头去,问。 肖敏锐:“喜欢也不一定非要恋爱。还有其他的方式嘛。”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说实话,自从医院里发生了那些事,他开始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还能有什么方式?” “比方说可以交流,可以欣赏。可以思念,可以牵挂。可以帮助,等等。等等。” 吴佳玉低头想了想,“这不还是恋爱的感觉吗?” 肖敏锐也觉得这种说法不恰当。“这么说吧,这种爱是有距离的。是一种纯粹的、心灵之间的关爱。它不比真正的恋爱,那种亲密无间。相比而言,这样的爱更高尚,也会更长久。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距离产生美。只有一定的距离才能产生出这样的美感。懂吗,丫头。”他抬手捏了下吴佳玉的脸蛋。 这个亲呢的动作让她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以来,肖总是她一直敬重的人,虽然她也曾对他想入菲菲。但自从知道了他与林子的关系,特别是与顾光明开始来往后,便削除了对他的一切杂念。 就把这个行为当作是他说的那种爱吧。 她偷偷看了一眼开车的肖敏锐,觉得所有认识的男人都比不上他。当然,顾光明除外。 而此时的肖敏锐,心里还是有几分沮丧。原本想以探望的名义去试探一下韩雅菊,却因陈述全的参与,让他有了挫败感。特别是败在了情商极低的陈述全手里。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吴佳玉的一番话,又让他有了莫名的失落。然而,那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也令他眼前一亮。林子背叛,韩雅菊名花有主又能怎样?原本一心想着新来的杨容美,此刻身边还有这样一位美女,又有什么可自卑的呢?有了这个想法,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吴秘书。问你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问。 吴佳玉迟疑了一下,说:“就算没有吧。” “谈过恋爱吗?” “谈过。” “什么叫谈过啊?一次也是谈过,十次也是谈过。” “谈过------两次。”吴佳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如果只有一次,恐怕别人不相信。也显得自己太没有魅力。而次数太多,又有轻浮之嫌。所以两次应该最好。 对于肖敏锐来说,这个答复很满意。如果一次也没有,那太缺少经验。而次数太多,又有些烂情。于是他决定跟她来一次情感探索。“喜欢喝咖啡吗?我们到前面咖啡厅坐坐,放松一下脑子。”没等她答应,他便将车驶入人行道,在咖啡店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来过吗?”在小包间里,他坐下来问道。 “没有。我原先与朋友经常去东面那家咖啡屋。没有这里大,也没有这里气派。”吴佳玉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直到坐在包间里,还没有缓过神来。看到这样豪华的处所,她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去下洗水间。”点完了咖啡水果,肖敏锐起身出了门。 吴佳玉独自坐在那里,欣赏着满屋的壁画。心里想着,下次与顾光明约会,也到这里来享受一番。 “呯呯!”随着敲门声,只见李山微笑地站在门前。 “你好。吴秘书。” 吴佳玉惊得站了起来。“你好。李总。怎么,你也来喝咖啡?” “是的。跟两个朋友来谈点事。刚看见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你今天这么清闲?”李山无意中看到她跟着一位男士进了这个包间,便想着过来跟她搭讪,以求今后有更多接触的机会。只是进来才发现,她是跟一个男人在这里独处。 吴佳玉:“是的。今天我休息。” 李山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啊。是跟男朋友来喝咖啡?” 吴佳玉:“不。是我们老板。” 李山心里掠过一丝阴影。但还是不露声色地:“啊。休息也要------工作啊。”至此他明白了李峰所说“详细了解”的意思。 原本是要与她的男朋友竞争的,现在看来需要竞争的还大有人在呢。 吴佳玉看出他有些误会,又觉得没必要向他解释。便敷衍一句“是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女秘书与老板到这样的地方来,不是约会还能是什么?由此,他心中顿失喜爱之情。对她的企望骤降为零,更没有了征服的欲望。 找一个好女人真难。他在心里感叹道。 肖敏锐从洗手间出来,想想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喝咖啡了。原先林子会陪她来,现在林子不知在哪个男人的怀里纵情呢。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懊恼。转念想到吴佳玉,觉得也不比这些人差。年轻漂亮,清纯大方。比起林子来也别有一番情趣。 他出了洗手间。在回来的走廊上,远远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他不由地紧走两步,想要看个清楚。 其实,这根本没有必要。那女人高挑的身材,还有那个男人潇洒的步伐,在看到第一眼时,就完全可以确定。 肖敏锐眼看着那对男女漫步走进另一个包间,他站在原地------惊呆了。 第24章 手中的玫瑰 那二人虽然只是背影,虽然只是短短的几钞钟,但肖敏锐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郑强与杨容美。 他们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故事?这个疑惑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便消失了。对于这样的事,他应该见怪不怪。 “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服务生走过来问道。 肖敏锐这才清醒过来。“不用。谢谢。” 他大步回到包间,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吴佳玉正兴致勃勃地观赏服务生为他们煮咖啡的那套规范举动。她觉得作为老总的秘书,也应该学会这项技能。虽然第一次跟肖总到这种场所,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顾光明,也不会像韩雅菊那样屈居第三者。工作这么长时间以来,肖敏锐对她也没有过不轨行为。她还是相信他的。 当看到肖敏锐突然这般沮丧的表情,她疑惑不解。“肖总,怎么了?” 肖敏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坐在那里沉思。 是的,他被刚才那二人的出现所震惊。但这与情感无关。他这样并不是责怪他们,而是在深深地自责。大赛在即,公司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而我们这些人都在干什么?陈述全与韩雅菊粘在一起,自己与小秘书搞起了暧昧,郑强与杨容美开始了约会。公司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我这个带头人在带什么头?一股强烈地责任感压在他心上。 突然,他站起身来,对正在煮咖啡的服务生道:“对不起,我们不喝了,买单。” 说完,便拉上疑惑不解的吴佳玉出了店门。“对不起,改天再请你喝吧。” 吴佳玉又一次惊魂不定。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肖敏锐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回避。从刚才突然喝咖啡的提议,到现在忽然离去,她觉得像是在做梦。肖敏锐这样反常的举动,令她费解。总之,她只能乖乖地坐在车里,不敢言语。 肖敏锐目视前方,“你通知公司高管,十点钟,在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吴佳玉小心地点点头。“好的。” 郑强绅士地请杨容美在包间里坐下来。这段时间,他绞尽脑汁找了各种与杨容美接触的理由,但每一次都被她婉言拒绝。这样更激起了他挑战的欲望。今天,他想到了那位久违的业内朋友。于是,急忙电话给杨容美。 “我的这位朋友,曾经是全国服装设计大赛的评委。虽然他现在工作很忙,但还是答应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与我们交流。所以,你一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因为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向他请教一下,关于大赛中的细节问题。你现在是公司的头牌,更需要听取他的意见和建议。我跟他约好了见面的事,咱们一起过去。” 他的这个提议非常准确到位,杨容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于是,他们去了那位朋友家里。虽然只有半小时,郑强和杨容美都觉得受益匪浅。当然,这个机会对于郑强来说,更有特殊的意义。这便是他与杨容美约会的开始。 “关于他说得这几个需要重视的地方,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这附近有家咖啡店,我请您喝咖啡。我们边喝边聊。”就这样,他们进入了肖敏锐的视线。 等到服务生煮好了咖啡离开,郑强激动的心还在呯呯直跳。 “来,尝尝这道叫什么来着------对了,意大利温情,品品看,怎么样。”他为杨容美倒了一小杯。然后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美女,欣赏着她这幅活动的画面。 杨容美被他这样注视感到很不自在。她羞涩地低着头,佯装用心地品着咖啡。 从第一次遇见郑强,她就感觉到这个人将会存在于她今后的生活中。她并不讨厌他,但也谈不上多么喜欢。他一次次地邀请,让她真切地感觉到,他对情感的索求。但她一向排斥已婚男人。也一直告诫自己,要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她也在默默地等待适合她、和她喜欢的人出现。郑强对服装设计的感悟,以及他的设计天赋令她敬佩,他们对服装的美及生活的美有着共同的理解,这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相处的基础。这种同心的交流也带给他们无穷的乐趣。特别是今天听了这位业内大师的指教,她更加明白自己需要改进的不足之处。为什么没有早些与这样的人接触呢?她在心里这样感概道。当然,这一切应该感谢郑强。在自己的事业中,有这样一位贴心的朋友,也是一种幸运。 于是,她举起杯子,迎着郑强的目光道:“郑总。今天的事我应该好好感谢你。这一趟出来受益匪浅。大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郑强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也举起杯。“不要客气,都是为了工作。”他觉得这话过于生硬,便改口道:“只要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他想这样才能使他们的关系快速向前发展。 而杨容美不上他的道,继续说:“有了这样好的指导意见,我会努力去纠正自己的。” 郑强:“我相信这次你一定能成功。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齐心同德。再加上像你这样的美女加盟,哪还有不成功的道理啊。” 杨容美:“您过奖了。我哪有什么能耐,还是要靠大家的努力。” 郑强:“不知为什么,我就觉得有你站在t台上,就一定能成功。咱们现在说好了,等到大赛结束之时,我一定为你庆功。” 杨容美:“谢谢郑总的鼓励。” 郑强:“今天我们在一起,品尝着这咖啡的香醇,有种不一样的情怀。是什么呢?惬意,舒心,憧憬,希望,期待,好梦成真。就是这么多的情感与愿望交织在一起,产生了幸福之感。就像这咖啡加上糖,醇厚中增添了浪漫一样。”他停顿下来,观察了一下杨容美的反映,又进一步道:“阿美。您愿意与我一同享受这样的美好时光吗?” 杨容美感到郑强的心思已经很明确,她需要做出正面的回绝。但怎样的措辞才能不伤他的自尊,她在思考这个答案。 这时,郑强的手机响了。接完了电话,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真遗憾。原本想喝完咖啡,请你去吃饭的。现在公司通知高管开会,是关于大赛的事。我必须赶过去。” 杨容美:“没关系。您去吧。不用管我。” 郑强起身正要走,杨容美也接到了同样的通知。 “好吧。我们一起走。”这个电话替杨容美解了围,她在心中暗自庆幸,并告诫自己,今后还是要远离这个对自己有私欲的男人。她一向自信,认为自己是一等优秀的女人。既然这样,何必自取其辱,去做别人的第二或第三呢? 陈述全也是依依惜别了心爱的人,匆匆赶到公司。坐在肖敏锐的身边,他有些不自然。想到早上那一幕,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何珍珠离他有二人远,他装作没看见,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肖敏锐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分钟。再看看到会的人员,觉得还是少了一个人。当然,他又想到了林子。是的,现在杨容美替代了她的位置,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他喝了一口水。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受爷爷的影响,他喜欢军人的作风,也在用军队的严谨方式来管理公司。这个临时会议,所有参加的人这样及时到场,就证明了他的这种管理方式的成功。 “好了。现在是上午十点整。现在准时开会。”肖敏锐清了清嗓子。“离全国服装设计大赛还有七天。我要强调的是,所有人员要把责任感提升到最高度。要以认真严谨的态度重视这次大赛。每个人、每个部门所要做的工作也应该在此时此刻全部到位。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脱离岗位。各部门把工作以分为单位安排好。同时做好通力协作的准备。以最佳状态迎接这次挑战。现在,请各部门负责人说说自己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按照事情的流程,从设计部开始。” 郑强坐直了身子。“我这几天一直在审视我的设计。从上两次的彩排中,我一直感觉有种意念把握不住。这让我十分困惑。今天,我想到原先的一位朋友赵启明。他曾担任三届服装设计大赛的评委。所以,我邀上杨容美去拜访了他。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大的启发。大家都知道,设计只是平面的美,而模特的演绎才能真正达到视觉的效果。这二者要紧密结合。所以今天,我要对个别款式进行改动,希望有关部门全面配合。接下来这几天,我会时时关注服装的立体效果。在坐的各位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或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万分感激!”他双手作揖,结束讲话。 说实话,对于以往的任何一个设计,他都是充满自信与希望。唯独这次,心中总有一股不满。这种缺少自信的心里让他迷惑不解。但到底是什么意念没有表达出来,又始终捉摸不透。这些天,他处于困惑、茫然,压抑、窒息之中。他找杨容美探讨服装,也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启发。但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即使找到赵启明,也没能解开心中的疙瘩。想到即将到来的大赛,他心有余悸。如果因为自己设计上不够精美而失败,他会深深地自责和愧疚。 想到这,他双手使劲握了一下,算是为自己加了把油。 肖敏锐:“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们可以从评委的角度去改进我们的不足。还要强调一下,对其他部门有什么要求和意见的,也可以提出来。” 接下来该到陈述全发言。 “服装布料的选择,是由我和郑总负责的。目前,虽然已经制好了样衣,但我还在寻找更好的、更合适的布料。以求紧跟设计和生产的随时变化。” 何珍珠:“我们生产部抽调了五位技术最娴熟的工人,随时配合大赛服装的改进与制作。如果更改数量大,或者时间紧迫,我们还能抽调更多的熟练工予以配合。以求达到设计、表演的各项要求。” 苗总道:“我们部门早在接到进入决赛那一刻,就开始了严格地训练。大家都很认真、刻苦、努力。都在憋着一股劲,以期达到拿下最好名次的目的。对于我们部门还有什么样的要求,有什么样的指教,请大家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虚心接受,坚决改正。接下来的这些天,是我们团结紧张的日子。我们决不懈怠,争取把所有的细节都做好,尽量达到完美的效果。大赛前三天,组委会给了我们一次熟悉场地的机会,到时请有关部门提前做好配合的准备。现在,我们天天都在彩排,寻找各种不足。也请各位领导到现场多多指导。” 肖敏锐:“据我所知,我们的竞争对手香巢队,聘请了国外服装设计大师,琥珀队也由前四届获奖设计师组成了设计团队,针对这次大赛进行独创设计。这给我们的压力是巨大的。但我们不用怕。我相信我们的设计,相信我们的团队。相信大家的努力不会白费。这次大赛实际上是对我们的一次考验。也是给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一次展示精彩的机会。是让我们此生无憾的记忆。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大家努力吧!” 会议结束了,苗总移到肖敏锐身边,低声道:“肖总,我想跟您私下谈谈。” 肖敏锐:“好啊。您说吧。” 等到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苗总说:“林子这段时间总是缺席。特别是把她的位置给了杨容美,我看她的情绪更加低落。对于现在的工作也是心不在焉,毫不在乎。我在想,我们在这个时候把她换下来,是不是有点不妥。再则,她这样的工作态度一定有原因。我想找她好好谈谈,被她拒绝了。不管怎么样,大赛在即,应该放下一切,顾全大局。如果再这样下去,真是辜负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和公司对她的培养。也会毁了她自己的前程。” “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还去理想集团吗?”在这之前,肖敏锐对于林子的缺席略有所闻。但他不知道老刘那里的事情会继续到现在。这时他才发现林子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 何珍珠回到会议室。她也是为了林子的事而来。看到苗总,她犹豫了。“对不起,我有点事找肖总。您们谈吧。我再等等。”她转身刚要走,被肖敏锐叫住。“何组长,别走。有什么事就说吧。”看到何珍珠,他立刻感觉到,她要说的事也与林子有关。 果然,何珍珠说:“我就是想说,这次大赛服装测量,林子一直缺席,所以我担心尺寸不准确。那天彩排过后我提到过这个问题。你们也都知道。我一再要求她重新测量一下。都被她拒绝了。这样的大赛如果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所以,想请您通知她回来,把准确的尺寸量出来。” 苗总也深有感触。“是啊。我也是感到责任重大,才这样说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她叫回来。” 肖敏锐心情异常沉重,他觉得林子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忙去吧。”他想找老刘,把这里的事情向他讲清楚。当然,如果没有这次大赛,他是不会去管林子的去向。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大赛进行下去。 他回到办公室,酝酿了一下要与林子的对话。 “林子,在哪?”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肖总。我在刘总这边,马上要去电视台拍宣传广告。有事吗?” 听到林子那样一副若无其事的口气,肖敏锐很恼火。但还是语气沉稳地说:“离大赛的日子不多了。刚才公司开了个会,要求所有参赛的人员全部到位,做好迎接大赛的准备。你最好今天就回来,安心把大赛的工作做完。刘总那里我去跟他解释。” 林子觉得肖敏锐故做镇定的态度中,有更多的屈膝成分。一股胜利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时代还需要我吗?现在不是有杨容美挑大梁了吗?不就是因为我外面的应酬多才这样安排的吗?现在怎么还需要我回去呢?” 肖敏锐真想把电话摔碎。 “公司是这样安排的,但也没有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你在团队里的作用还是至关重要。参赛的人员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不能再更改。所以,这次大赛你一定要参加。而且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t台上,证明你的优秀。”肖敏锐表现出十分地耐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等我把这个广告拍完就回去。”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肖敏锐的要求,而是来了个缓兵之计。要在以往,遇到这等的不顺心,她会在第一时间找到肖敏锐,向他诉苦。她知道肖敏锐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但这次她没有。 那天,她是赌着气离开时代集团的。一心只想着攀附老刘这棵大树,一心想着站到山顶,俯瞰时代离了她的惨景。她被心中那个欲望所主宰。而实现这个目标,只有老刘才能帮她做到。她觉得时代作出这样的决定,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一个机遇,一个坏事变好事的机会。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与老刘周旋,去实现她的心愿。 放下电话,她继续在商厦里漫无目标地溜达。刘严约的晚餐时间尚早,她宁愿在这里孤芳自賞,也不想到时代的模特儿队里去受罪。 她挑了一副太阳镜,觉得与新买的衣服很搭。加之销售员的百般奉承,心里便有了些舒畅的感觉。 眼看着天色已近傍晚,她如约走进离此处不远的西餐厅。 因为是晚餐时间,大都是外国人的店里已经座无虚席。她的出现无疑为这里增添的一道靓丽的风景。厅堂里有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她身后传来几许挑逗的口哨声。 林子习惯了这样地被吸引,她面带微笑地径直朝老刘走去。 “林子来了。快坐吧。”老刘眼睛盯着林子的脸,满心欢喜地招呼道。 “怎么,急着叫我来有什么喜事?” 刘严:“有。当然有。先看看我给你点的这几道菜,可以吗?” 林子:“不用看。您点的我肯定喜欢。”她把菜单推开,“我还以为您让我来,是看给我买的车呢。” 刘严:“那样好的车,是要等的。再耐心点。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听了这话,林子心中一阵喜悦。“那还是让他们快上菜吧。我可是够饿了。” 刘严:“我怕你节食,点得不多。如果不够再点。” 林子原本想要减肥的计划,此刻已经彻底废除。她需要食物来填补内心的失落,需要体重来抵御失意带给她的压力。 “我现在已经可以正常饮食了。模特这个职业对于我来说,远没有我的身体重要。” 刘严暗生惊异:“可是还有几天就要大赛了。难道你不准备参加了吗?” 第25章 多情的回应 林子:“我不想参加了。您还不知道吧,因为我这段时间总跟您在一起,公司把我在时代的头牌拿下了。我现在对于时代已经无足轻重。我只能准备离开时代,重新寻找我的未来。”她把话题直接扯到这上来。 刘严:“哟,如此说来,都是我的罪过了。这可不行。像您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能受到这般待遇。不行,我得跟肖总打个招呼,让他知道您对于时代集团的重要性。”他说这话只是想推脱责任,并未真的要出面干涉。 林子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佯装不知。“免了吧。我也懒得与他们争。您还是说说叫我来的事情吧。” 刘严想给她点恩惠稳住她,不曾想她因此受到了贬低。那么,这个施恩就更有必要了。“林子,这几天我的内心也一直不安。我在想,你为了我及公司付出了那么多,该得到应有的回报。虽然我暂时还不能与你一同生活,但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好日子,我还是能够做到的。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不,是正式通知你,这套房子已经属于你了。这是相关的证件和房门钥匙。”他看到林子的眼睛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便又是一笑。“鉴于你在公司受到的这般委屈,我再给您一百万的补偿。”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那张证件上。 “谢谢您,老刘。”林子把面前这些东西装进包内。“您对我这样好,我会好好报答您的。” 刘严:“这都是你应得的。”他看了看恢复平静的林子,“高兴吗?” “高兴。谢谢。”林子礼貌地回答。 当然,刘严也看出来她并不是十分满意。他明白她的心思,但现在还是不能遂她所愿。 林子的回答的确是勉强的。她明白自己想要的远不止这些。她想要以牺牲自己的未来作为筹码牵制刘严。她不相信刘严能这样超凡脱俗,甘心失去这样一位妙龄美女。 而对于刘严来说,林子刚才那个惊羡的目光,给了他极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在那一刻最大程度地膨胀开来。 男人最爱的就是面子。 “林子,饿了吧。快吃吧。”刘严把刚上来的餐盘朝她面前推了推。“这份是深海鱼排,还有鱼子酱。都是最适合你的。不会长肉。放心吃吧。” 林子吃了一口,又放下餐具。“刘总。说实话我真是饿了。但就是没有胃口。” 刘严:“怎么,不喜欢这个?那就换一份。” 林子:“不是。今天的事情让我很不爽。我在时代干了那么久,为时代做出了多少贡献他们最清楚。虽然这段时间我没有在公司,但也是为了时代啊。我觉得他们只所以这样对待我,就是因为有人知道了我与您的关系,而在故意打压我,逼我离开时代。” 刘严:“这也没有关系。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到哪里都会闪光的。” 林子:“我就是觉得为时代效力那么久,得到这样的待遇不公平。刘总,如果时代容不下我,您能接着吗?” 刘严毫不迟疑地:“当然没有问题。我会安排好你的。我有那么多关系,哪里不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他故意避开自己不谈。“对了。你不是想向影视圈发展吗?要不要我再与那位导演联系?” “算了。我暂时还不想去。”想到自己为那位导演“服务”了一天,才得到连十钞钟都不到的镜头,便感到懊恼之极。“我们是吃青春饭的。不论是做模特,还是去拼镜头,也不过就那么几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想,过了这段时间,我还能干什么?女人,还不都是想要有个好的归宿嘛。” 刘严知道她又要旧话重提了。连忙举起酒杯,“来,干一杯。为了你美好的青春和未来。” 林子喝了一口杯中酒,而后望着那红红的液体,意味深长地:“一杯红酒再好,一个人也不可能品尝一辈子。” 刘严一副真诚的样子道:“林子,如果我的条件允许,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娶回家。但是现在不可能。你知道吗,我当初的生活多么艰难,我们夫妻二人共同度过了多少难以想象的难关。所以我不能辜负她。不过我认识许多商业精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但这只限于工作。如果涉及到感情,我从心里是舍不得你的。” “刘总,正因为您这样的行为,才吸引了我,让我敬重您、喜欢您。”林子并不想放弃,“我今后的生活需要自己的努力,更需要有贵人相助。我觉得您就是我的贵人。对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也希望我在你的生活中处于比较重要的位置。” “事实上您在我心中的位置无人能比。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不可或缺。” 刘严:“那么,咱们来谈谈你今后的道路怎么走吧。” 林子觉得刘严对她的防备下降了。“第一我想离开时代,不想再做模特这个职业。第二我想进入影视圈。也想自己投资,自己当主角。这就需要您的全力支持。您上次跟我提到的,北京的汪老板不就是这样做,而且受益匪浅吗?不知您愿不愿意做这样的投资?” 刘严思索了一下,“做这样投资的人是不少。但也不是容易的事。首先要有一个好剧本,一位好导演,还要有好演员和好的团队。并且有足够的资金投入。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 林子:“您当初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搞房地产,也是不那么简单。但也还是做到了。” 刘严:“那个和这个完全不同。林子,你不要着急,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林子:“可以。但时间不能太久,要尽快给我答复。”她真希望现在就离开时代,红遍全国。 刘严:“你们公司最近因为大赛的事很忙吧?肖总最近也没有与我联系。前两天我的秘书在医院里遇见了她爱人的同事。听说肖总的妻子得了重病。好像是绝症呢。你们公司的高管都在那里。肖总也发出话去,让严格保密。” “您说得这是真的吗?”林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心中的魔念牵制着,也做好了离开时代、放弃肖敏锐的准备。而现在听到这个说法,她大吃一惊。虽然肖敏锐的资产没有刘严雄厚,但他年轻有为,前程似锦。他的未来有着巨大的空间任其发展。她相信,有朝一日,她是脱单后的肖敏锐结婚对象的独一人选。而作为肖夫人未来的日子,一定惬意、安然。有了他的独宠,什么头牌、明星,一一都会实现。再与刘严相比较,他更是自己未来生活最为理想的人选。原先没有考虑他,也是因为他们夫妻关系稳固,他的视野广阔,不会因为她这样一个女人而放弃婚姻。现在看来,是自己过于疏忽轻视他了。目前这样的境况对她非常有力。而她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位老朽的身上,真是不值。于是,她决定掉转船头。万不可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下去,心中想着尽快离开刘严,与肖敏锐取得联系。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发现肖敏锐的情绪低落,对自己相当冷淡。原先以为是发现了他们的这段隐情。却原来是家里的事使得他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她看了眼腕上的表,“我该回公寓了。” 刘严想着带林子去别墅,便挽留道:“急着回去干什么。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别墅放松一下。” 林子在心里诅咒了一句,表面上却说:“非常时期,公司规定也非常严格。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呢。现在都开始晚点名了,公司还特别点了我的名,我哪里还敢再犯规呀。不过,明天晚上,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的。”她并非要与他断了联系,这只是欲擒故纵罢了。 刘严:“那好吧。明天再说。” 这时的林子像打了鸡血,她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肖敏锐妻子不幸的消息使她神情焕然。她懊悔对身边事物缺乏洞察,痛恨这般做事太欠考虑。 一路上,林子都在迫不及待地拨打肖敏锐的电话。她不知道肖敏锐对这久违的联系做何反映。只希望肖敏锐听到她的声音后,还能像以往一样表现出异常的兴奋。 可电话总也打不通,这种情况只有被拉黑才会出现。但林子不相信肖敏锐会这样做。他不知道自己与老刘的事情,就不会这么绝情。 她对肖敏锐充满希望,便执着地拨打着电话。 吴佳玉一大早来到公司。 像往常一样,她要在肖总到来之前,把总经理办公室整理好。 “吴秘书,肖总来了吗?”林子来到她面前,不冷不热地问。 “没来。”她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是礼貌地回答。“您怎么------”她感到好奇。自从来到时代上班,就没有见她来找过肖总。今天的突然造访,令人费解。但这不是她应该管的事。她连忙改口道:“您找肖总有事吗?” “肖总今天过来吗?”林子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觉得只要肖敏锐成为自由身,她便可轻而易举地成为肖夫人。所以,现在摆出时代第一夫人的架子也并不过分。 “不一定。今天也没有安排。所以不知道来不来。”吴佳玉知道临近大赛,公司所有高管每天必定到位。就连她这个小秘书也不能缺席。但她还是故意这样说,以削减她的傲气。 “我等等他。”林子旁若无人地坐到沙发上。 “这里有咖啡和茶,您请便。我失陪了。”吴佳玉不失礼仪地退出办公室。对于林子的讥讽,她还没有忘记。而肖总对林子的冷淡,使她暗自欣喜。虽然不知道她找肖总有什么事,但不让她等到肖总的主意使她想到了一个计谋。 吴佳玉悄悄溜到电梯口,刚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肖敏锐。 “肖总,早。” 肖敏锐:“你早。这是上哪儿去?” 吴佳玉:“林子在办公室等您。我那里没有茶叶了,现在去人事部领些茶叶来。”她看到肖敏锐迟疑了一下,跟着她又回到了电梯轿厢。 “正好,你提醒我了。我也要去人事部找冯主任。”肖敏锐故意地说,“你通知各部门主管,半小时后去大厅观看彩排。” 吴佳玉:“我昨天已经通知过了。好的。我马上再通知一下。”看到自己的阴谋得成,她心花怒放。 林子坐在那里,把昨天想好的话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觉得已经能够打动肖敏锐的心,便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这间屋子对于她来说太熟悉。他们在这里有过无数次的挑逗,也有过无数次的亲密。她充满深情地回想着他们的过去,觉得除了与老刘的隐情外,没有可受指责之处,便安然一笑。 过了好一阵,吴佳玉才回到办公室。她装作吃惊的样子,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苗总到处找你呢。马上就要彩排了,高管们都集中在楼上等着呢。” 林子看了下手表,知道没有时间了。既然高管们要看彩排,那么,肖敏锐也一定在那里。现在暂时不能离开时代,就只能好好表现给他看。 林子快速离开总经理办公室,直奔彩排大厅。“我问一下,这两天你去过医院了吗?”临走,她想试探一下吴佳玉。 郭静晨手术的事,吴佳玉是昨天才知道的。关于肖敏锐对此事封锁消息的做法,她认为是出于重视大赛的进展,不想让有关人员分心的考虑。但林子这句问话,显然与这些和关心郭医生无关。吴佳玉甚至猜到了她那般不怀好意的诡计。 “肖总不让去。你问这个干吗?”吴佳玉警惕地反问道。 “没什么。”林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信心百倍地离开了。 今天的彩排,林子的服装还是紧绷绷,但还是有惊无险地混了过去。 “林子。我看你的尺寸必须重新量。”苗小禾想好了足够的理由,准备说服林子。 “好的。苗总。我现在就去找何组长。请她给我重新量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倒让苗总不知所措了。 “何组长,正好您来了。我正要去找您,请您给我重新量一下尺寸呢。”看到何组长进了大厅,林子主动迎上前去。 何珍珠对她的如此谦逊也是刮目相看。她同苗总一样,做好了说服、甚至是制服林子重新量尺寸的准备。却没想到,林子的态度来了这样一个360度的大转变。这个转变如此地迅速,令她头晕眼花。 “啊,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拿出尺子,冲着她摆了摆。站到她身后时,朝一旁的苗总看了一眼,把她心中的疑问送了过去。 苗总不置可否地眨了下眼睛,算是对她同感的回应。 “你看看,果然多出来了。”何珍珠把写好的数据拿到苗总面前,说。“这样穿出来的效果怎么能好呢。” 苗总:“看来需要重新制作了。来得及吗?” 何组长:“没问题,下午就能完成。” “谢谢苗总,谢谢何组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林子心想,在得到肖敏锐的好感同时,也急需要周围的赞美之声。 看着林子离开的背影,她二人面面相觑。 郑强回到设计室,对于这次的彩排还是感觉不满意。特别是看到林子在t台上大失风采,他不知应该怀疑自己的设计,还是质疑模特的演绎能力。只有看到杨容美,他的心里才踏实了许多。这样对自己没有信心,这本身就是一个失败。但他不允许这种失败发生。那么,怎样才能在这些服装上找到那个应有的自信呢?倒底哪个部位在设计上有欠缺?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当天召集设计室的全体成员,对这次的设计重新来一次评审。 然而,讨论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新的提议。他彻底迷茫了。不过还好,大家一致认为,及时调整由杨容美担任此次服装演绎的首席,是非常正确的决定。这又给他增加了些许的安心。带着这种心态,他又找到肖敏锐,把经过多次改动的大赛服装确定下来。 送走了郑强,肖敏锐也觉得心中的压力很大。大赛的这次彩排,令他的神经麻木。他想约上吴佳玉去吃饭,放松一下心情。还没等他叫来吴佳玉,林子仙女般飘然而至。 “肖总,该下班了吧。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今晚我要好好陪陪您。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林子妩媚万千地盯着肖敏锐说。今天,她踏踏实实地在队里待了一天,直到下班才来到肖敏锐面前。她要在任何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抢先占领肖夫人这个位置。 肖敏锐目不斜视地看着手里的文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先回去吧。” “再忙也要吃饭的呀。”林子夺过那些文件,“我们好好谈谈。这些天我好想你呢。” 肖敏锐觉得一阵恶心。他皱了下眉头。 “肖总,文件签阅了吗?我还等着复印装订,送过去呢。”吴佳玉站在门前,故意道。 “好的。您再稍等一会儿。”肖敏锐心领神会的接过话来。他从林子手里拿回那些文件,而后对她道:“你去吧,改天我们再好好谈。” 看到肖敏锐一脸的严肃,林子自觉没趣,“那好吧。” 林子走了,吴佳玉抿嘴一笑。“肖总,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肖敏锐伸出大拇指,会心一笑。 “谢谢。”吴佳玉也不客气。她今天与顾光明有个约会。但晚去一会儿也无妨。这样可以考验一下他的耐性。 “今天算我欠你一顿饭。” 吴佳玉调皮地看着他,“您只是欠我一杯咖啡。” 肖敏锐:“刚刚你替我解围,不是又欠你一顿饭了嘛。那么一会儿就先还一顿饭吧。咖啡改日再------” 吴佳玉:“肖总。跟您开玩笑呢。您什么也不欠。因为我今晚有约会了。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肖敏锐抬起头来,盯着吴佳玉,“真的?你有男朋友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没有男朋友的。” 吴佳玉灿烂一笑,“是的。跟您说的时候还没有,但是------今晚应该就能确定下来了。” “这么快呀。这世界变化真是难以置信呢。”他怀疑地看着吴佳玉。 吴佳玉认真地点点头。“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帮我把把关?” 肖敏锐一挥手,“不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快去吧。” “好的。肖总再见!”吴佳玉兴奋地离开了公司。 她的这份喜悦来自内心的感受,是又一次战胜了林子所得。也是发觉肖敏锐开始对她有了好感。虽然这种好感中没有暧昧的成份,但至少可以说,现在的她在肖总心中的位置,胜过了林子。想到这儿,她便欣喜若狂。 她比预定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这个迟到非常恰当。既不长,也不失礼。顾光明也显得很大度。 “对不起,我来晚了。”吴佳玉略表歉意。 “没关系。我知道这个时间最容易堵车。”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是应该去接你的。您来点餐吧。”他把那本精美的画册推到她面前。 “我------”吴佳玉很少来西餐厅,所以不知道点些什么。 “牛排,还是鱼排?”顾光明很是理解地替她解了围。 “鱼排吧。” “好的。两份鱼排。再加两份汤。”顾光明看到服务生离开,便把目光收回来,放到吴佳玉的脸上。“吴佳玉,你今天真漂亮。这些年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 “你是想说还是那么年轻吧?可我本来也不老呀。”吴佳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不。是清纯。”顾光明深情地望着她。“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吴佳玉苦笑了一下,“倒是感觉您过得很好,很成功呢。” “运气好罢了。”顾光明淡淡地回答。 吴佳玉看着他的殷勤,享受其中。在她看来,正直的顾光明没有任何可挑剔之处。而且,比起肖敏锐那样的有妇之夫更加有魅力。这样一想,也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了。于是,她决定接受他,与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您这么多年也没有谈过朋友吗?”她有意把那个刺耳的“女”字删除掉。 “没有。因为心中有个位置被一位女神占据着。更何况为了事业奔波,所以------”他的眼睛盯着她,示意他的所指。 “啊。是这样。哪位女子这样幸运,能被您如此爱恋和吸引?”吴佳玉觉得他要步入正题,却还明知故问。 “从上学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好好爱她,保护她,呵护她。要与她携手度过美好的人生。这些年我也一直为此努力奋斗。”顾光明停了一下,又接着道:“现在,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给她幸福了,所以------” 吴佳玉也不避开他的视线,大胆地望着他。“你就找到她,向她表白了?” 顾光明知道恋爱需要浪漫,但他不愿意这样拖延。这些话在他的肚子里憋了那么久,今天必须一吐为快。“找到了。您还没有问我她叫什么名字呢。” 吴佳玉:“是啊。我正要问。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顾光明:“你听着。她叫吴佳玉,此刻就坐在我面前。我是那样深深地爱她,钟情于她。我要把毕生的爱,全部奉献给她。不管她接不接受,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喜不喜欢。我都要与她共度今生。我要把世上最温暖、最浪漫、最长久、最幸福的岁月,全部留给她一人享受。你听清楚了吗?” 吴佳玉被他的这番说词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些年,这颗缺少温暖的心,此刻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归宿。她紧闭双唇,使劲地点点头。 顾光明看到她这样真心地接受了自己,禁不住热血沸腾。一把抓住她的手。 “吴佳玉,你答应吗?我现在有一个请求。请你打我两巴掌,我怕这时刻还是在梦里。” 吴佳玉站起身来,像是真要打他似地。他也就跟着起身,而后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打我吗?因为这样的梦我做过许多次。我怕此刻还是在梦里。” “不。顾光明。我们的未来不是梦。” 吴佳玉正要尽情享受这份爱恋,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前,便急忙将那紧贴的身子移开。 第26章 惹事的西餐 顾光明不知缘由,以为吴佳玉要反悔,心里一阵紧张。 吴佳玉在座位上低下头去。“快挡住。我们公司的郑总来了。”她小声道。 顾光明忙用那个大大的菜单遮住来客的视线。而后又忍不住伸出头去,看了来人一眼。 “那不是我姨夫吗?” 吴佳玉:“你是说郑总?” 顾光明:“是的。郑强是我姨夫。” 听到这话,吴佳玉的头更低了。 “快挡住。” 等到那二人从身边走过,他们才长舒一口气。 顾光明:“他在你们公司不是首席设计师吗,你怎么这么怕他呢?” 吴佳玉:“关键是那位女模特儿杨容美,也是我们公司的。他们像是在约会。我们这样遇见会很尴尬的。” 顾光明:“还好,他们去楼上了。” 吴佳玉:“你回家不会告发他吧?” 顾光明:“不会。我才不那么八卦呢。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与我姨的关系非常好呢。可现在也------好了,不说他们了。咱们快吃吧。这样的美味就不要让别人掺和了。而且,吃完了饭,我们还有场电影呢。” 吴佳玉这才开始动刀。 “真好吃。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吃西餐呢。” 顾光明:“谢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天天带你来吃。吃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从今天开始,你吴佳玉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不。我的一切就是你吴佳玉的一切。” 吴佳玉听着这样动听的话,感觉口中的食物更加地香甜。她为了那份向往以久的情感苦苦寻觅,却不曾想这样一位超级男神,为她坚守初心到如今。真是老天的眷顾啊! 林子在肖敏锐那里吃了闭门羹,还是不死心。当然,她并不相信肖敏锐有事的说辞。于是,便在公司门口耐下心来,等待着肖敏锐的出现。特别是看到吴佳玉的离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肖敏锐出了大楼,向他的车走去。 林子急忙迎上前。 “阿锐。”她使用了对他一贯的昵称。 看到她的突然出现,肖敏锐楞在那里。但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忙完了?”林子并不想揭穿他。“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现在一起去吃饭吧。” “对不起。我现在要去医院。”想到她跟老刘在一起时搔首弄姿的样子,肖敏锐又是一阵恶心。“你还是约别人吧。”他故意这样说。 林子一把拉住他。“阿锐。这段时间我的确应酬太多,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请你原谅。但那些应酬也都是为了公司呀。” 肖敏锐看了一下时间,“我现在必须走了。你请便。”他还是冷冷地甩开林子,驱车离开。 林子站在那里,望着他的离去,觉得只有自己的私情被识破,他才会有这样恶劣的态度。此刻她不知怎样来弥补,只知道不能就此罢休。 既然想要得到,就要不惜一切。哪怕卑躬屈膝呢。于是,她叫上车,也朝医院奔去。她要证实肖夫人患绝症的事实。 肖敏锐的确是去了医院。虽然到了吃饭时间,但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明知道妻子有家人照顾,但还是要过来看看。这段时间,除了大赛的事情让他感到压力外,再就是林子的背叛让他心中倍感压抑。 郭静晨刚吃完晚饭,正陪着女儿聊天。 “你来了。吃饭了吗?”看到肖敏锐进来,她问道。 “爸爸,您来了。我也是刚到呢。”肖晓高兴地上前拉住他的手。 肖敏锐:“我刚下班,还没吃呢。过来看看你。你们吃了吗?” 郭静晨:“家里送来的饭,我吃过了。正好,肖晓也没吃,嫌外婆做的饭没有胃口。要不你们出去吃吧。” 肖敏锐轻松一笑:“可以。肖晓,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 肖晓一下子跳了起来。“太好了。爸爸,我想吃西餐。可以吗?” “当然可以。” 这时,临床的病人大叫一声,使得毫无防备的肖敏锐父女打了个冷战。 郭静晨凑近肖敏锐的耳边,低声道:“她已经是晚期的晚期了。昨天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便恐惧地拉住他爱人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肖敏锐无限同情地看了病者及家属一眼。 巨痛令病患又是一声惨叫,家属不停地安慰她:“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叫医生来。” 看到那人愁苦的样子,肖敏锐站起身来,“我去帮你叫吧。” 郭静晨:“对。你们稍等一下。” “谢谢您了。” 肖敏锐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您好。34床病人又痛得受不了了。请您去一趟。” “癌症晚期了,就是这样痛苦!” “是的。麻烦您了。”肖敏锐低声道。 值班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他去了病房。 林子在拐角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以此确定了肖夫人乳腺癌晚期的结论。 她没有一丝的同情,庆幸的心里占据了她的全身。 她快速地退出来,回到走廊,不知是应该去探望,还是就此离开。正当犹豫不决时,看到肖敏锐尾随着刚才那位医生从病房出来。她急忙躲了起来。 医生:“患者呼吸困难,需要上呼吸机。” 肖敏锐:“医生,您看她还能撑多久?” “就这两天了。您还是快去续费吧。”医生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去。”肖敏锐拿着病患家属给的钱,一路小跑着去帮他办理缴费手续。 看到这些,林子发现自己离肖夫人的坐椅只有一步之遥了。于是,她幸灾乐祸地离开了医院。她想喝酒,想庆祝一下自己的好运。这时,刘严又打来了电话,约她去西餐厅见。 林子:“昨天不是刚吃过西餐吗?” 刘严:“这家的西餐更好。是英国人开的,特别正宗。我在这里办了金卡,请你来品尝一下。”他还想着晚上与林子回别墅的事,所以又约了这个晚餐。 “好吧。我一会儿到。” 虽然此刻已经下定决心跟定肖敏锐,但与老刘吃顿饭并不妨碍这一计划。更何况这顿饭足以宣泄她的喜悦心情呢。 于是,她闪电般地来到西餐厅。 老刘正站在门口等她。 她心情好得像一只自由的飞燕,欢快地飞到老刘身边。忘乎所以地上前与老刘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老刘便揽着她的纤纤细腰,走进门来。 那时,吴佳玉和顾光明正吃得尽兴。猛然撞见林子,俩人的目光瞬间吸附在一起,躲闪不及。 看见吴佳玉,林子的第一反映是将身子从老刘的怀里移开。但她知道为时已晚。 吴佳玉首先放下惊疑,坦然地面露微笑,一副胜利者的样子。 哼。我会及时把你的这个表现告诉肖总的。她用表情这样宣布道。 而林子也不甘示弱地收回惊诧的目光,头一昂,将轻蔑的神情甩给了她。这又让吴佳玉一阵气恼。她仔细看了一眼林子身边老气横秋的男人,又看看自己身边风华正茂的顾光明,顿时找回了自信。继而也把头昂了起来。不同是的,她昂得比她更高。 “你如果是在跟这个老男人约会,看我怎么向肖总告发你。”吴佳玉在心里这样恨恨道。这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害怕遇见任何人。而林子和杨容美才是最不敢见人的人。这样一想,更觉得自己光明而灿烂了。 她跟顾光明谈笑自如,也不忘用鄙睨的眼神扫一下神情尴尬的林子。她觉得今晚的饭香,不仅因为菜肴精美,更是意外地获得了这份胜利的结果。当然,胜利还包括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家寡人,她的身边有了一位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爱人。 杨容美坐在包间里,心绪坦然。她吃的很少。尽管郑强一再殷勤相劝,她还是努力守住自己的饮食底线。这段时间与郑强频繁来往,她也始终保持着平常的心态。因为他的工作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帮助。当然,她发觉郑强与她有着同样的需求。 “来,为了咱们这个缘分,干杯。”郑强举起酒杯。 不吃饭,少吃菜,但红酒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于是,杨容美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呢。”郑强不想在吃饭时谈工作,便把话题扯到这里,也想以此更多地了解她。 “我父亲是复员军人,母亲是位中学教师,我是他们的独生女。我们是一辈子都过普通生活的人。” “可我看你并不普通。应该属于出类拔萃的人。所以你的将来不可估量。” “您过奖了。看看我现在就知道,我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做好本职工作。特别是经历了上次比赛的失利和教训,就更懂得生活的不易了。我的前男友,是公司的设计师。他一心想在那次大赛中一举成名。不曾想我出了那样的差错。他觉得是我阻碍了他的成功,断送了他的远大前程。表面上爱我胜过一切的他,果断地与我分了手。” 郑强:“简直不可理喻。那样一个失误,绝对不能把责任全加在你一个人身上。也罢。幸好离开了他,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你爱的。而且,他也不是爱你,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杨容美:“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给我一点安慰,甚至连一丝的同情都没有。” 郑强:“所以我说,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你不要因此而沉沦,要振作起来。未来还有许多的美好在等待着你。” 杨容美:“我的能力在这里,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我有自知之明。” “人是要有理想和追求的,不能安于现状。当然,理想不容易实现,但可以为之努力。自己不行,可以请人帮助。方法有许多种,都是可以尝试的。你看哪一位成功人士,不是经过艰辛努力取得的。谁不是功名半纸,风雪三千。再说你的自身条件很好,这一点你一定要认识到。你看我,经过了无数次比赛的失败,也经历了市场一次次的打击和洗礼,跌倒了无数次,最后还是要自己爬起来。起初,我把经过三天三夜构思出的设计拿给赵老师看。就是那个评审专家。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扔进垃圾桶。并对我说‘我看你不如去卖包子’。那一次,我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拿画笔。但是我想不出来,不干设计还能干什么。后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太不了解女人,太不了解服装设计的意义。” “后来呢?”杨容美兴趣十足地问。 “后来,我就放下一切,去旅游,去观赏大自然的风光。当然,在这期间我也注意观赏------”郑强有些害羞地摆摆手。 杨容美明白了,她微笑地说:“啊。我知道了------女人的风采------” “不说了,不说了。”郑强使劲地摆着双手。 他们一同发出愉快的笑声。 片刻之后,郑强还是忍不住提到他的设计。 “阿美,”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开始这样称呼她了。“说实话,我对这次的设计心里没底。尽管已经通过了舞台彩排,可我还是缺乏足够的信心。对于如此重要的大赛,我只用了单纯的两种颜色,只着重增加他们款式上的变化。这种极端的单调,应该是导致我缺乏信心的根源。我想过在这些基础之上,补充一些相应的元素。也尝试过,适当增加点色彩。但舞台上的效果,让我把那些都一一否定了。这个问题让我一直纠结在心。我很希望有位智者能为我指点迷津。而这个人应该就是你。” “我称不上。”杨容美摆摆手。她白皙的双颊被愉悦染得绯红,“在我看来,您的设计已经趋于完美了。” “打住。就是您所说的趋于完美,恰好证明它的不完美。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郑强微锁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杨容美宽慰道:“您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世上哪有完美的事物。只要努力了,尽力了,用心了就行。要知道成功也要靠运气的。” “那好,就信你的。祝我们好运吧!”他举起酒杯,重新高兴起来。当然,他知道杨容美是在安慰他,也愿意接受她的这份好意。虽然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也需要成功来证明自己的才华。特别是有这位美女在身边,就更加想要得到她的仰慕和青睐。 一杯酒下肚,他觉得甘甜中充满了幸福。想想林子,觉得肖敏锐欣赏女人的眼光远不如己。于是,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阿美。如果这次大赛成功了,我一定送您一份大礼。感谢您对我的信任、鼓励和支持。” 杨容美:“谢谢。我可不敢当。” “您不要客气。到时候准备好笑纳就行了。” 杨容美调皮地将头一歪,“那让我猜猜,会是份什么大礼呢?” “暂时保密。”郑强小心地说。其实这个想法也只是刚刚从他大脑中冒出来。他想要给她买一只钻戒。那种重量足以让人惊心的闪光宝石。自从与杨容美接触,就感觉到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起码比林子要强百倍。她聪明、矜持、有头脑。通常这样秉性的人对感情非常专一,也最懂得珍惜。这也是让他如此痴迷的原因。今晚,他突然有了与之长相厮守的愿望。这种想法在之前绝无仅有。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无法遏制这份情感的迸发。难道真爱就这样悄然而至了? 看到吴佳玉迈着挑衅地步伐离开餐厅,林子的神情才慢慢趋于自然。对于今晚的邂逅,她没有作出充分地准备,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毕竟,现在一直在与理想集团合作,即使吴佳玉告到肖敏锐那里,她也有许多说辞为自己辩解。至于老刘那个暧昧的举动,她断然否认就可以了。想到这儿,便放松下来。 “刘总。您好!”在这里吃完了饭的向卫东,看到了他们,上前招呼道。 “啊。是向老板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钢铁王子——向卫东,向老板。我们理想集团的房产开发,一直在用他们钢厂的钢材。他是我们多年的合作伙伴。”刘严说完,又转过脸来,继续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时代集团的模特儿林子。” “您好!美女。我叫向卫东。”向卫东看到林子,不敢提及那次的邂逅,小心地打了招呼,又恭敬地递上名片。 林子不以为然地接过名片,随手扔进包里。“向老板,不用介绍我们也认识。” 刘严:“怎么,你们认识?” 看到林子这样说,向卫东硬着头皮道:“是是。那次是个误会。对不起,美女。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晚这顿饭我买单。算是给您赔罪。” 林子低声把那天的事简短地说了一遍。 刘严:“噢。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向卫东觉得在这里遇见刘严,原本就应该如此。现在有了林子这个由头,既给林子赔了不是,又给了刘严面子,就更应该这样做了。 向卫东:“应该的。应该的。改天让我家里的再来给您赔礼道歉。” 林子露出厌恶的表情来,“那就不必了。” “好。改天我们再聚。”刘严这样下了逐客令。 向卫东:“好好。那就不打扰了。回见!” 看着他出了门,林子道:“不过一个铁匠,还这么到处招摇撞骗。” 刘严笑了。看来林子是真不了解这个人的实力。 “林子,你真会贬低人。这个铁匠可不简单。” 林子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无意理会。 “说说吧。今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林子装作淡定地问。 “是这样。”老刘慢慢吞吞地道:“上次那位付导演今天找到我,要在我们这个二期里买套房子。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怎么样,还想去演戏吗?如果想,我就送他一套。如果不想,那就给他个优惠价。你看怎么样?” “送他一套房子,能让我演女一号吗?” “起码是女二号。要不凭什么送给他呀。” “让我考虑一下吧。”林子低下头去。她应该好好斟酌这件事情。肖敏锐的妻子已经得了绝症,很快不久于人世。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就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肖太太。而如果去演这个女一号,很有可能成为影视名人,红遍大江南北。那时,想成为肖太太更是易如反掌。如此看来,演戏与移驾肖太太的宝座并不冲突。况且,模特的生涯是短暂的,而演艺道路是漫长的。只有在演艺界才能有更大、更长久的发展。她越想越觉得应该去。便抬起头来,认真地对老刘道:“好的。如果能让我演女一号,或者是女二号,我愿意去。哪怕暂时离开时代,放弃现在的模特生涯都在所不惜。” 老刘一拍大腿。“好!有眼光,有远见。林子,我最欣赏你这一点。识实务者为俊杰嘛。”看到林子愿意顺着自己指的路走,刘严很得意。他坐到林子的身边,一手揽着林子的细腰,嘴凑到林子的脸边,正要亲吻。被林子一把推开。 原本以为这是林子在与他调情。但看到林子脸上惊鄂的表情,便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脸去。 只见肖敏锐领着女儿,站在大厅中央。 第27章 聚散的你我 肖敏锐与林子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便想着立刻离开。但刘严看到了他们,他已躲闪不及。 刘严首先甩开尴尬,镇定地站起身,朝他走来。 “肖总。真巧啊。我和林子刚刚还提到你呢。请问这位小美女是------”他明知故问道。 “刘总。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们。”肖敏锐目不斜视地回答道,“肖晓,叫刘爷爷好。” “刘爷爷好。”女儿听话地叫道。 “好孩子。刘爷爷改天给你包个大红包啊。” 肖敏锐:“刘总,不客气。我只是带她来度周末。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林子甩掉尴尬走上前来。“这孩子真漂亮,不愧是肖总的女儿。” 肖敏锐对于她的奉承充耳不闻。倒是孩子很懂礼貌地回了她一句:“谢谢姐姐。” 林子努力使自己的神情自然淡定。她万万也想不到,刚才还在紧急抢救妻子的肖敏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子:“肖总,来。咱们一起吧。” 听到她这个提议,肖敏锐浑身汗毛直立。 “不了。你们继续吧。我跟孩子有些事需要沟通。”肖敏锐找到这个理由拒绝了。 “那好。改天我们再聚。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了。小美女,今晚想吃什么尽管点,刘爷爷买单。”刘严顺着他的话说完,便拉着林子回到座位。 林子望着肖敏锐的背影,觉得今天真不应该得意忘形,贸然跟老刘来这里。肖敏锐所说的跟孩子谈事情,一定是他爱人病情的事。看来孩子还不知道,她亲爱的妈妈即将离开人世。 林子从肖敏锐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此时的不悦,心里想着编怎样的谎言来解释这件事。 其实,肖敏锐只是觉得厌恶。目前,他们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他带着女儿跟随领班来到吴佳玉刚刚坐过的餐桌前。看到这里与林子太近,便要求到大厅的一个角落。 这边正好可以避开林子的视线。 “爸爸,那个姐姐真好看。个子又那么高,真可以称得上出类拔萃。”肖晓不知缘由地赞美道。 肖敏锐岔开话题。“肖晓,最近学习怎么样,紧张吗?听说考试成绩不错。”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一阵阵地反胃。虽然知道林子与刘严偷欢,也决定放弃了这段感情。但看到她那种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伪装,还是不由得心生气恼与厌恶。本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 肖晓:“爸爸,您放心。下次我会有更好的成绩向您汇报。” 肖敏锐:“好啊。我得赶紧想想,给我这即将上初中的、好成绩的女儿奖励点什么。” 肖晓:“带我去看一次演唱会。我最崇拜的韩国歌星------” “no。这个不行。”肖敏锐马上拒绝。“提别的要求。不如送你一辆山地车,有时间可以和老爸一起去骑车。怎么样?” 肖晓想了想,“好吧。这是我第二个要求。” “怎么样,还是老爸了解你吧。” “老爸,那您一定要给我买辆进口车。我同学那样的。” “好,可以。等到老爸忙完了这次大赛的事,就去给你买。”肖敏锐此时心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即将到来的大赛。明天就要赛前熟悉场地了。所有的问题都要集中在这三天解决。他不能跟林子有任何的纠缠,他要确保时代集团各部门无任何隐患地参加大赛。但是,刚才他只是瞟一眼,便感觉林子有了些变化。到底是什么,也说不清。总是这样下饭店、吃西餐,能保持好身材吗?于是,他急忙拨通何珍珠的电话。 “林子的服装尺寸修改过了吗?”他问道。 何珍珠:“是的。最近林子的体重比以前有所增加,开始做的那套衣服瘦了许多。所以又重新为她做了一套。参赛必须穿这套了。” “这样就好。其他人没有这种现象吧?明天熟悉场地,让大家都要做好准备。” 放下电话,肖敏锐长舒一口气。 “爸爸,今天能不能不谈工作。” “好的。” “您保证。” “我保证。”肖敏锐举起手来。 妻子手术过后,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他要尽量抽出时间守候在身边。对于林子,他觉得可以完全放下了。既然已经决定分开,她的一切都与己无关。还管她跟什么刘老头、李老头的呢。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爱人和大赛的事。 牛排冒着一缕青烟,发着渍渍的声响,散发着浓浓的肉香,摆在他们面前。 肖晓咽了下口水,拿起刀叉,压低充满渴望的声音:“老爸,我们开始吧。” 肖敏锐也觉得饿了,便用同样贪婪的腔调回应道:“开始!小心别烫着。” 吃到一半,肖晓抹了下嘴边的油渍,“老爸,我觉得还应该再来一份套餐。” “怎么,你吃这些还不够吗?” “不是。我想带给妈妈一份。她也需要补充一下能量。” “嗤。”肖敏锐笑了。“你妈已经吃过了。再说她不喜欢吃西餐。你就直接说你自己还想要份套餐就行了。” 肖晓夸张地:“这牛排多好吃啊!妈妈不喜欢吃是因为您没有带她来吃。不信,您带她来试试。” “那下次我们带她来。” “那我的套餐呢?您知道我正在长身体,非常需要补充能量的。” 肖敏锐使劲看了女儿一眼。“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他觉得女儿开始长大了,懂得婉转地提出自己的请求了。想到每天忙工作,疏于与女儿的相聚与交流,不免有些内疚。他抬手抚摸了一下肖晓的头。“肖晓。爸爸妈妈天天忙工作,很少照顾你。你不怪我们吧?” 肖晓:“老爸,我习惯了。而且我看到你们都那么成功,也因有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呢。” “我们一起努力!”那一刻,肖敏锐更期待大赛的成功了。 “服务生,请打包一份牛排套餐。” “谢谢老爸!”看到爸爸这样重视自己的提议,肖晓得意地笑了。 “快吃吧。” 杨容美不敢贪恋面前的美食,只喝了几口红酒,便坐在那里陪着郑强聊天。 郑强吃了个痛快,又觉得愧对于她。酒足饭饱之后,便提议去喝咖啡。杨容美说想早些回去休息。郑强也不勉强,便约定下次再来。 于是,他们离开包间,来到大厅。 郑强首先看到了肖敏锐。 其实在刚进入这家西餐厅时,他看到了顾光明与吴佳玉,也并没有想要躲避的意思。只是看到他们不愿意与其撞面,便也装作不知地走过去。没想到,出来不见了那二人的踪影,却遇见了肖敏锐父女。 肖敏锐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他们这样出双入对,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 郑强本想上前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他与杨容美约会也罢,吃饭也罢,都与肖敏锐无关。就像林子与肖敏锐的关系一样,大家心照不宣便是最好。 “郑总,你们------你们也在这儿。”肖敏锐佯装不在意地招呼道。那一刻,他断定他们有了特殊的关系。起码也正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郑强:“啊。是啊。你和女儿来吃饭。真好。” 肖晓站起身来,“郑叔叔好。姐姐好。”她原本跟郑强就熟,看到他身边的美女,便顺口叫好。 “肖晓,你好。今晚陪爸爸吃牛排,开心吧?改天叔叔请你吃大餐。” “谢谢叔叔。” “那你们继续吃吧。我们先走了。肖晓再见!”看到肖敏锐想要起身相送,他急忙制止。 杨容美站在那里,虽然一直微笑着,但那表情中满是尴尬。到公司来的时间不长,就与设计师混在了一起。即使没有越轨的行为,也未免让人难堪。特别是让公司的老总遇见,她更是觉得羞愧。 等到郑强一声告别,她便紧随其后低头往门口走。可没走几步,前面的郑强又停了下来,好毫无防备的她一下子撞到了郑强的身后。抬起眼睛,顺着郑强惊讶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林子和一位老人坐在一起。 郑强紧蹙了下眉头,下意识地回头望了眼肖敏锐的方向,继而瞪了林子一眼。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不期而遇,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先到此地。他只是想向林子示意肖敏锐的存在。 聪明的林子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佯装轻松地站起身来。 “阿美,郑总。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理想集团的刘总。这位是时代首席设计师郑总,这位是我的好姐妹阿美。”等到大家相互打完招呼,她接着说:“看来今天真是个吃西餐的日子,遇见这么多熟人。肖总在那边,你们看见了吗?我们刚打过招呼。” “是的。”郑强放下心来,看到林子与肖敏锐这样的反应,感觉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们慢用,我们先走了。”郑强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也吃好了。一起走吧。”原本想跟老刘一起过夜的林子,在看见肖敏锐的那一刻,就决定放弃这一计划了。今晚她必须跟杨容美一起回公寓,这样才能对肖敏锐有个交待。也以此来证明她的清白。“刘总,谢谢您的晚餐。我正好搭顺便车走,就不麻烦您送了。” 老刘看出了林子的顾虑,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心想她不该这样武断地取消今晚的好事。但面对她的同事,又觉无奈。只好强颜欢笑地回答:“那好吧。我们有时间再聊。祝你们一切顺利!” 他的话音刚落,向卫东的妻子出现在眼前。 “刘总。您好。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向卫东的爱人。” 刘严:“噢。想起来了。您好。” “我家向卫东也在这里吃饭,让我也过来------” 刘严听出这话的虚假,装作不知地应和道:“那好。你去吧。我们吃好了。咱们改天再聚。”说罢,便抽身离开。 林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是跟踪向卫东而来,便不屑地转过脸去,跟着杨容美出了门。 坐在车上,林子还在为自己的及时撤退沾沾自喜。如果今晚没有杨容美的出现,她不知道怎样才能金蝉脱壳。想到这里,把感激的目光投在杨容美的身上。这时她又发现,杨容美的出现也存在着很大的隐情。她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郑强,立刻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阿美,”她想说谢谢,觉得不妥,说对不起,觉得也不行。便对着她干笑了两声。 杨容美倒是坦然。“林子,我刚才和郑总谈起明天走场的事。你觉得我先走一步好,还是我们俩一起出来好呢?” 林子没有想过这些事。她的脑子里全是模特之外的利益。“都可以。”她随声应付道。“郑总看呢?” “你们有什么想法,跟苗总沟通。”郑强目不转睛地回答。刚才从老刘的神情中,郑强读到了他与林子的暧昧,这让他很不舒服。即使要与肖敏锐分手,也不至于非要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来演戏。 因为都喝了酒,所以请了代驾。郑强原本可以和杨容美并肩坐在车上的。现在加了个林子,便将他的这个小计谋打乱。所以,此刻他对林子更加反感。 然而,想想身后这二位美女,杨容美那般地庄重矜持,心里便美美的。肖敏锐,你对大事大非看得准,但对于这个女人,你却看走了眼。 杨容美不知道林子与肖敏锐的事,所以毫不在意他们此刻的心里,继续对林子道:“林子,上场前服装一定要好好检查。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想想就害怕。” 林子:“这我知道。” 郑强宽慰道:“是应该好好检查。但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 林子看出了他的殷勤,略带讽刺地:“郑总说你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郑强急忙解释:“我的意思,那样的事不要在我们公司任何人身上发生。我们这次一定要成功!”他举了下拳头。 杨容美:“那就谢谢郑总的良好祝愿。我们一起努力!” 林子没有吭声。她觉得这俩人纯粹是在演戏。她不相信他们今晚约会是为了讨论大赛中的事情。拿我当弱智呢。她在心里冷笑道。大赛对于肖敏锐来说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对于郑强也可以这样看。但对于你杨容美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淡而无味的走秀。有什么好努力的。想想自己不久就会进军影视圈,就会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她便一阵得意。再看看眼前这二人,到时候你们会为自己这样的生活感到可怜,为自己的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感到羞愧。 “阿美。过两天有时间,我带你去我的新房子看看。”她等不到那时候,便想要提前刺激一下他们。 杨容美:“林子,你买房子了?在哪里?多大的?是按揭还是全款?你真是太棒了!” 林子:“黄金地段,全款大套,188平。复式精装修。过两天带你去看。” 杨容美:“不用看,想想就很美。在这样的城市里,拥有这样一套房子,对于我来说,做梦都不敢想啊。” 她的这番话灌进了郑强的耳朵里。虽然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郑强立刻有了满足她这个愿望的想法。但这件事需要多大的代价,他也很清楚。他必须现在就开始努力。 回到家,郑强还在想着房子的事情。他希望杨容美那惊羡的目光能送给他。他要独享这种倍受尊宠的感觉。他的妻子秦丽一直经营着一家收益颇丰的美容院,他在时代也占有相当的股份。年底分红也非常可观。如果拿出家中的积蓄买套房子应该不是难事。关键是这钱以什么样的理由拿出来。林子的新房肯定与肖敏锐无关。因为他了解肖敏锐,如果有这样的大行动,他一定会知道。这样看来就是那个房地产的刘老头所为。而林子与他的关系也因此昭然若揭。这样的事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肖敏锐呢?如此看来,他与林子的事真的要黄了。 以他对肖敏锐的了解,不会就这样坐吃山空,独守空房。他还会继续找一个女人,来填补内心的空虚。那么,公司里的每一位美女都可能是他的目标。原先以为新来的吴佳玉很对他的胃口。今晚看来那位已经名花有主。这时,他立刻想到了杨容美。对于男人来说,熟视的没有新鲜感,模特队里的美女们,天天看也就不觉得美了。这对于肖敏锐来说更是如此。当然,杨容美除外。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就肖敏锐而言,杨容美是目前的最佳人选。虽然自己与她约会了两次,但也只是预热阶段。对于接触女人,肖敏锐有他的一套方式与方法。想到这儿,他觉得必须改变作风,加快进程。想到这儿,他一下子有了强烈的紧迫感和占有欲。把去年的分红全部拿出来,买一套比林子还要大的房子,杀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郑强到各屋转了一圈,发觉妻子还没有回来。他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多,便开始到保险柜里去找存折。家里的钱都放在那里。他打开来看到,除了定期的存折外,只有一张写有自己名字的活期存折,那上面有六十万。他当即装进了口袋。 刚才我承诺了大赛成功,会给她一份大礼。那会儿想着送钻石,有些老套、俗气。现在想来,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美容院效益一直很好。秦丽近期内也用不着这笔钱,暂时就不会发现。等到大赛获得成功,公司那边肯定会有一笔可观的设计奖励,这个空缺就可以及时填上。他这样计算着。 明天就办这件事。躺到床上,郑强下定了决心。这时,他发现自己不像以往一样,对美女只是敷衍了事。这次竟然甘愿下如此大的血本,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琢磨。都说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时,才愿意毫无保留地付出。难道这次是遇见真爱了吗? “你们------相处得不错啊。”进了公寓,林子试探地说。 杨容美马上解释:“我们今晚吃饭,主要是郑总想听听我对这次服装设计的看法。自从服装设计确定到现在,郑总一直不满意。总想有更大的突破。我们去找过评委赵老师,也听取了他的意见。可郑总还是缺乏信心。” 林子不屑一笑,“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容美更加紧张。“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郑总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自己的设计力求完美无缺。大家都已经认可了,他还是不满意。总觉得还应该有所改进,有所突破。” “突破了吗?”林子话外有音地问。 杨容美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走台,大后天就正式大赛了。还改什么改?” “可他------” “好了。妹妹,他这是借口,你还看不出来吗?”林子觉得杨容美的清纯装得一点也不像。 “不过,这也正常。有姿色的女人总是会被有魅力的男人追求。只有卑鄙丑陋的女人才像臭狗屎一样,无人问津。”她说这话时,有意提高了声调。一看便知是故意向屋里的英子挑衅。 英子也不示弱,她慢腾腾地从屋里出来。 “阿美,你知道吗。有些人天生就是给男人玩的。所以只能当小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姿色再好也是个货,掩盖不了她的贱。” 杨容美对她直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自从住到这里,她便夹在这二人的恩怨中间,时时地两边相劝。 林子也不饶人。“可惜有人连小三都当不上,只能捡个小四小五的位置,临时坐坐。就像个钟点工。” 杨容美又过来拉林子。“快去洗澡吧。” 林子:“谁贱谁知道。我这回就当个明正言顺的太太给你看。” 英子:“我翻了一天的新闻,怎么没有看到有人眼瞎的报道啊。阿美,我们可要擦亮眼睛,等着看好戏啊。” 杨容美将她推回屋里。“都少说一句吧。” 林子头一扬,“走着瞧。”她坐到床上,边脱衣服边问道:“阿美,我洗澡了。你呢?” 杨容美急忙道:“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再洗。” 她们这三人住在一个套房里,像这样的战争,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杨容美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也知道林子很难相处。但她不在乎这些。只是不想被人误会与郑强的暧昧关系。她是个渴望有家庭温暖的人,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人,而不愿屈尊于小三的地位。她喜欢阳光,喜欢享受温暖的沐浴。而小三是需要生活在阴影下的。她那么清高的性格,怎能忍受那样的日子。虽然身边的许多女孩子都因此有了房子、车子。但她一点也不羡慕。她需要的是一种坦然的心境。 林子愤愤地进了浴室。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在想,等我搬到自己的房子里,就不用为这些事争斗了。她打开水笼头。忽然,发觉今天的事有些蹊跷。怎么能这么巧,碰上了肖敏锐呢?她仔细想了想晚上的经过,又觉得像是吴佳玉在捣鬼。她离开一会儿,肖敏锐就来了。难道是她在通风报信吗?等着吧,你这个丫头片子。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可郑强和阿美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她脑子乱轰轰的,理不出头绪。算了,不想了。洗完了头,她想起了关于新房子的说法,又使劲地拍了下脑门。啊!今天真是太大意了。只顾了炫耀,而忘记了事情的关键。有那样一套房子,又跟刘总来往密切,这不等于在告诉人们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吗?郑强绝顶聪明的人,肯定能觉察到这一点。这事如果传到肖敏锐那里,让他如何接受?呸呸!她连吐两口,真该死。事已至此,还得想一个充分的理由去说服肖敏锐。 眼看着那一行人离开了餐厅,肖敏锐食欲全无。今晚这一出又一出的戏,让他感到胸口憋闷。心里仿佛积攒了冲天大火,却又不知喷向何方。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结果怎样还是未知。他不愿再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等到肖晓吃完了盘中的食物,肖敏锐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吃饱了吗?”他问。 “吃饱了。老爸,您还没有我吃得多呢。是在想大赛的事吗?” 肖敏锐笑了笑。“看到你吃得这样高兴,我就基本上饱了。走,咱们回去陪妈妈吧。” “回来啦。怎么样,吃得好吗?”郭静晨看着这父女俩,欣慰地笑着。 肖晓跑到妈妈面前,“妈妈,牛排太好吃了。我们还给您也带回来一份呢。” 肖敏锐将餐盒打开,放到她面前。“来,你也尝尝吧。” 郭静晨将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真香。谢谢肖晓。妈妈吃过饭了。现在吃不下去。” 肖晓:“您吃一点嘛。就吃一口。” 肖敏锐也劝解道:“孩子一番心意,您就尝一口吧。” 郭静晨:“好吧。我尝尝。”她咬了一口牛排,“呣。真好吃。但是今天不能吃多,刚才医生给我下命令了。知道吗?” 肖晓:“我知道。那等您好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吃。” “好的。” “太好了。”肖晓撒娇地扑到妈妈怀里。 肖敏锐:“现在感觉怎么样?” 郭静晨舒展开微蹙的眉头,“还好。” 肖晓:“妈妈,我明天和爸爸一起陪你。” 郭静晨:“好的。”她深情地看了一眼肖敏锐。“公司里的事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 她回赠了一个开心的微笑。 肖晓:“妈妈,我刚才跟爸爸说了。因为明天不上学,所以今晚我们都在这里陪您。” 郭静晨看了肖敏锐一眼,“好啊。”他们这一家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想到这些年为了工作,对孩子和家庭做得太少,不由地一阵内疚。 她抬起头来,与丈夫对视了一下,“你们就到我的值班室里睡吧。” “好的。” 夜里,肖敏锐把肖晓安顿好,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又回到妻子身边。 “她睡了?”她问。 “睡了。”肖敏锐点点头。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伤痛处。 郭静晨被他这一摸受了惊,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他们这就样四目相视,甜蜜的往事涌上心头。 肖敏锐深情地望着她,“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那天,我推着爷爷来医院,一进门就撞到了刚到医院实习的你。你就这样捂着胸口,那副吃惊的样子,太美、太可爱了。你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美得就像个天使一样。就那一眼,我便决定,这个人的一生必须由我来守候。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情景就好像还在眼前。” 郭静晨:“你那时比现在还要帅。我也是被你吓着了,以为是韩国名星来了呢。我的惊吓更多是被你的帅气吓倒了。不,应该是折服。” 肖敏锐:“结婚这么多年,感觉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端庄美丽。” “看你说的。我现在应该只能用成熟来形容。”郭静晨朝邻床病友看了一眼,示意肖敏锐小声点。 肖敏锐便把头与妻子靠得更近了。 “今晚我才发现,我们的肖晓长大了,心中开始有崇拜的偶像了。”肖敏锐握住她的手。“所以,今后我要多陪你和孩子。也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没有缺失和遗憾。” 郭静晨被丈夫的温情所感动,她禁不住爱恋地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到他脸上。他便顺势吻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特别地亲切。她感觉到了他的安慰。 是的。他心中默念: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幸福地度过。他这样想着,二人相依着睡着了。 “醒醒!快醒醒!”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慌乱的叫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 第28章 随风的柳絮 “怎么回事!?”肖敏锐抬起头茫然地问。 “没有呼吸了。请帮帮忙,快、快叫医生来!”邻床的陪护用哭腔喊着。 “好好。我帮你去叫医生。”肖敏锐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很快,医生宣布病人停止了呼吸,而后被匆匆推走。屋子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肖敏锐心中不免生出伤感,也没有了困意。 郭静晨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你在这里也睡不好,还是去肖晓那边吧。” 肖敏锐去熟睡的女儿那里待了一阵,又回到妻子身边。“在那边也睡不着,还是过来陪你吧。” 郭静晨:“刚才那人的家属来,收拾完东西走了。” “啊。真是的------”虽然知道病友已不久于人世,但到了这一刻,肖敏锐还是感到恐惧。冥冥中好像有人在向他传递一个不详的消息。 郭静晨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拉住他的手,“不要在意这些。肖敏锐,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我们的生活很安逸。如果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无法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尽孝双亲。” 肖敏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郭静晨继续道:“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够幸福地长大。” “老婆。有你老公我在,你和孩子都会有幸福的未来。相信我。” 郭静晨使劲点点头,算是对丈夫的信任。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郭静晨催促道。 肖敏锐佯装轻松地躺到床上,搂住郭静晨。“今晚我就这样搂着你。”想到刚才生离死别的那一幕,他觉得对于亲人更应该好好珍惜。 模特儿们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熟悉完大赛的场地,中午回到了公司。 “这次的场地与以往没有什么差别,后面的换衣间也宽畅。”杨容美说。 “还可以。”英子随声道。 “候场区那么一大卷黄带子堆在那里,真碍事。”林子冷冷道。 “听说是用来装饰幕布的。跟组委会的人说说,把它移到一边就好。不过,我倒很喜欢那黄黄的穗子呢。”阿朵这样说。 林子看了她一眼,想分辨出她是站队在哪边。 苗总接过话来:“这次走台的顺序大家都记住了吧?参赛的时候一定不要乱。” 林子感觉今天特别累。虽然只在台上走了几个来回,却觉得像是把万里长城走了一遍。回来的路上,她发现手机没带。想必是拿服装时忘在了衣柜里。老刘答应这两天找付导演商量她上新剧组的事,今天一定会给她回话。 所以回到训练厅,她把参赛服扔到长椅上,又将衣柜里那套瘦装拽出来,着急上火地找出手机。果然,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刘严打过来。想必付导演那边有了好消息。于是,她即刻拿起手机离开训练厅。 “大家听好了。为了更好地贯彻公司的保密制度,有效地保守大赛相关秘密。从现在起,所有参赛服装一律上交,由公司服装管理员统一保管。直到参赛那一天。”苗总对于今天的走台很满意。特别是杨容美与林子在台上的表现,让她对这次大赛充满信心。但她并没有大肆赞赏。她需要每一个人都保持严谨认真的心态。眼看着大赛进入倒计时,更不能掉以轻心。“每个人务必将自己的牌号牢记在心。不要搞错。好,现在去服装部办理交接吧。然后去化妆间确定自己的表演妆。” 英子慵懒地换下参赛服。昨天母亲打来电话,又开始催要弟弟的学费。她万般无奈地把刚发的工资又寄了回去。没有了钱,没有那些高档的化妆品和衣服,她觉得离梦想就更加地遥远。虽然这些年一直在不懈地努力,可还是无法超越林子。看到林子仰仗着与肖敏锐的关系,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昂,更恨得牙根直痒。她曾多少次暗暗发誓,一定挣许多许多的钱,扬眉吐气地站在她面前。可这个心愿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她的衣柜与林子的紧挨着。她知道林子有两套服装。昨天晚上林子的恶言相向,让她恨之入骨。现在看着那堆衣服,她心生一计。既然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英子趁人不备,将林子衣服上的标牌取下来,别在了那件偏瘦的衣服上。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镜子前,孤芳自赏地转动着身体。但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周围。确信无人注意,便回来又如法炮制地把另一套衣服上的标牌也换了过去。 大功告成之后,她便佯装无事地离开了。 她并不想让时代公司因此受损,只是想以此来发泄对林子的痛恨。为了能够挤掉林子在她前排的位置,她认为怎样做都不过分。这次大赛就是个难得的契机,这个好机会绝不能放弃。 林子在走廊打完电话,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路掂着脚飘回来。 “林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阿朵问。 林子头一昴,没有回答。她当然不敢说出来。老刘与付导演已经说定,新剧由她出演女2号。此刻她心花怒放,急切去见老刘和导演,哪里还有心情管参赛的事。 “林子,赶紧把参赛服装交到管理员那里去。对了。你不是有两套服装吗,那一套瘦的坚决不能用。你要看清楚了,只能穿今天的这套。标牌千万不要搞错了。”苗总嘱咐道。 林子拿起带有标牌的服装。“知道了。苗总。这就是今天穿的,不会错的。” “不错就好。快点送到服装部去吧。” 林子把没有标牌的衣服锁到柜子里,便拿上带有标牌的衣服去了服装管理处。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急于离开这里。好像离这里越远,离成功就越近。 服装部在大楼的九层。管理员刘兰溪正认真地整理模特儿们交来的服装。 “林子,请你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她收下林子的服装,在服装管理薄上做好了登记。 “林子。你不是有两套服装吗?那套不能穿的怎么没有交回来?” 林子:“噢。在我的衣柜里。” 刘兰溪:“按照规定,必须都交上来。” 林子急于离开,便说:“我明天就给你拿过来。” 刘兰溪:“不行。应该一次性上交。麻烦你再跑一趟吧。” “好。我一会儿就去拿。” 林子并没有去拿衣服。她离开服装部便悄悄溜出时代,迫不及待地向刘严说的五星酒店奔去。 再次看见付导演,林子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林子,来来来。”见到林子,付导倒是一脸的坦然。“这些天不见,你还好吗?” “付导,好!刘总,好!”看到付导热情洋溢的样子,与上次判若两人。那脸上的笑容如此地灿烂,让人难以置信。难道一套房子就能把人的心情变得如此开明?把高傲的人格降低下来吗? “林子。来,到我这里坐。最近忙什么呢?”付导招呼林子坐到他身边。以往,老刘也会塞给他一些想演戏的女孩子。他也是来者不拒,照单笑纳。对于这一点,他们都心照不宣。当然,他也是个讲信用的人。凡是陪过他的女孩,都会分到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以便把她们打发了。至于那些角色的镜头,在数月后的剪辑时,一般都会被删除掉。而林子有所不同。单凭老刘这般地重视,便可见一斑。只是在老刘面前,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忙着参赛呢。”林子心虚地看了老刘一眼。 刘严插话道:“她在准备参加今年的时装设计大赛。林子可是时代的顶梁柱啊。” “林子。时代有你这样的优秀人才,还愁拿不到大奖吗?看看这长相,这气质,这身段。”付导演说着,一只手臂便忍不住搂上林子的腰。 刘严佯装没看见,转身去倒茶。 林子下意识地侧了下身,付导演这才知趣地将手收了回去。 刘严:“付导。如果时代的肖总知道我把他这样一个人才挖走了,肯定会跟我拚命的。到时候你可别出卖我啊。” 付导:“兄弟明白。再说,人才谁不想要啊。要是我早认识林子,早把她挖来了,哪还用等到今天。” “这倒也是。”刘严打着哈哈说。 林子看他们不上正题,便问:“付导,您这次的剧本定了吗?” 付导指着林子,冲刘严道:“你瞧咱们的林子,问话多专业。” 林子听到他口中的“咱们”,觉得很别扭。她总觉得付导在有意暗示他们之间的那层隐晦的关系。 刘严像是根本不懂似地,“林子不但长得漂亮,人也是冰雪聪明。” 付导:“是的,是的。”说完,他看着林子,“剧本要是不定下来,怎么能定下来你的女2号啊。” “那我是怎样一个角色呢?我现在就想看剧本。”林子一阵激动,两颊泛起红晕。 “不要着急。给你看。当然要给你看了。”付导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们这样急着叫你来,就是要让你看剧本,讨论角色的。” 刘严:“是的。林子,不要着急。一会儿我们先陪付导吃饭。吃完饭后你有的是时间看剧本。” “好的。”林子想问能否把剧本拿回去,又觉得不妥。她不想再与付导上演那样的节目。也希望老刘能揣测到这一点,帮她躲过这一劫。现在,肖敏锐即将成为单身汉,自己也下定决心要正大光明地做一回肖太太。这类插曲断然不能重演,更不能让肖敏锐发觉。 所以,她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付导。公司下午有个重要的活动,我必须回去。所以,剧本能否让我带回去看呢?” 付导使劲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下午的节目也很重要。你对角色的理解和定位,必须要听听我的意见。”看到林子不吭声,他继续道:“我要把你的角色在你看剧本之前,先讲给你听。然后你带着这个定位去看剧本,这样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对于从未演过戏的你来说,这是最好的捷径。” “可是,我------” “林子,”刘严打断她的话,“演戏你是新人,一定要听付导的话。我觉得付导这样的安排有道理。既然你答应演这个剧,时代那边也应该做好放弃的准备。现在的一切都要以剧组为中心。”从林子一进门,他就看出了付导对林子淫欲的眼神。虽然喜欢林子,但毕竟只是一个小情人。他一再满足林子的这个要求,也是因为林子为理想集团出了不少力,为他付出了许多。他这样做,更是为了与林子和平分手做准备。 林子觉得刘严不会这么愚笨,眼看着自己像羊一样落入虎口,不但不相救,还在这里装糊涂。想想自己为他的付出,禁不住黯然神伤。 永远不要做情人。她在心里这样发狠道。 “要想演好戏,就要有牺牲。就要下得了功夫,吃得了苦。”付导一副耐心的样子开导说。“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能付出,怎么能正确地进入角色呢?” 林子犹豫了。现在,如果不演这个女2号,在时代的首位又被杨容美取代,肖敏锐再断绝这些年的关系,那还有什么未来? 谁让自己想成名呢。她想了想下午的定妆,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好吧。就听付导的。” “唉,这就对了吗。”付导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刘严:“好的。现在我们去吃饭。”看到林子答应下来,刘严又是一阵失望。女人在金钱和名誉面前永远都会下跪。 用餐的时候,付导喝了很多酒,一副买醉的样子。刘严开车不能喝,却还在极力劝酒。林子不知道他是有意想把付导灌醉,使他不能得逞,还是要借题发挥。 她瞪大眼睛,想与他有个视觉上的交流。但刘严不看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刘总,我看付导喝得不少了,别再喝醉了。”林子冲刘严道。 付导:“没、没、没关系。我的酒量刘总最清楚。林子,该你陪我喝了。” 林子:“我已经喝了两杯了,也不能再喝了。” 刘严:“是的。她的职业不允许。还是我以茶代酒来陪你吧。” 付导:“什么职业能有我的这个职业好啊?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子感觉他再说下去,就要把那个秘密抖搂出来了。 “刘总,我们扶付导回去休息吧。他不能再喝了。”林子站到刘严的身边,像是求救似的。 刘严:“好吧。付导,我们扶你回房休息。” 付导已经烂醉如泥。刘严请来两位服务生将他架回房间。安顿好后,便带上林子去了郊外别墅。 看到付导那副淫邪的嘴脸,刘严忽然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很对不起林子。都说情人是衣服,他对这句话深有感触。多年的情场经验告诉他,此刻的林子,就好比一件穿了很久的衣服。准备扔了,又觉得有些可惜。洗洗熨平还能再穿一次。 一阵亲密过后,林子躺在刘严的身边,对他又升起了感激之情。毕竟他不像那些男人那般无情。 “林子,你做好放弃模特的准备了吗?你做好进军演艺圈的准备了?”刘严话里有话地问。 林子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便点点头。 刘严意味深长地:“人啊,要想得到,就必须有牺牲。这就是得与失的选择。你要懂得这个道理。” 林子知道他所指的得与失。在这个问题上,她是没有选择的。况且,她觉得这样做,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所以,今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总,我懂你的意思。我们这样的人,除了年轻,没有什么资本。所以做出一些牺牲,而达到既定目标,应该是值得的。这样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刘严:“好的。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他还是没有捅破那层纸。“今天你就在我这里好好休息,陪陪我吧。明天是一定要去付导那里的。还有好几个人等着上你的这个角色呢。如果不抓紧恐怕会失去这个机会的。” 林子点点头,“嗯。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她觉得这口气有点像上刑场。 刘严看了她一眼,觉得女人万不能久留在身边。而这样将林子拱手相让,又让他体会到了忍痛割爱的滋味。 “晚饭过后我们去看看你的新房子。满意的话就早点搬过去吧。” 林子紧紧搂住和父亲一样大的刘严。她觉得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多的还是安全感。而这一点其他男人都无法给予。这也是她依恋他的主要原因。 22号楼1单元902,户主林子。 这些房产证上的文字,林子已经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于是,她关掉手机,与老刘整整缠绵了一个下午。 晚饭过后,他们来到那套新房。 位居高层,电梯便捷。再加上顶级的装修,使得站在屋子中央的林子心花怒放。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拥有这样一套住房,她觉得人生的精彩已经开始绽放。 林子欣赏着屋子里温馨的布局,想家的欲望油然而生。 “刘总,我们不走了,今晚就住这里吧。”她说。 看到她这般地高兴,刘严也是满心欢喜。 “可以。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睡衣都准备好了。不过,千万不要耽误明天早上去付导那里的事呀。” “这个我知道。”林子急于想要享受这里的一切。 等到付导酒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酒了。自从查出来脑部有血栓,他便听从医生的嘱咐,坚决戒了陪伴他多年的老酒。昨天因为兴奋过度,一开戒便难以控制。现在他感到头痛难忍。伸手抓起床头上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而后又闭上眼睛,继续进入沉睡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这时天已经大亮。“请进。”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林子站在了面前。 “付导,您好。” “啊。是林子呀。现在几点了?”他从昨天就没有吃饭,此时觉得饥饿难耐。 “八点半了。付导,我来晚了吗?” “不是。我是说,我还没有吃饭。你能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吗?”看着漂亮的林子,他的内心又是一阵骚动。 “好的。我去餐厅看看。”林子快步来到酒店餐厅。她要了些汤和粥,还有面点,请服务生送上去。转身又去服务台。她没有随身携带充电器,手机已经无法拨打。但时代那边是必须要保持联系的。 拿到充电器,林子回到付导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付导面前,等着坐在床上的他把早餐吃完。 “付导,昨天看您醉了,公司那边又急着叫我去定妆,所以我就回去了。今天,可以看剧本了吗?” 付导看着林子迫不及待的样子,故意慢吞吞地:“林子,看剧本不着急。我不是说了吗,要先让我给你把角色定位。” 林子耐心地点点头。“是的。付导。我没有演过戏,所以,从现在开始,请您多多指教。” “把这些收走吧。”付导指了指面前的残羹剩饭。“你以为我是饭桶呢,叫来这么多。有些浪费了。”他想幽默一点,可话说出来,二人都觉得没有笑点。 “你过来坐吧。”看到林子收拾完毕,他坐在床上,将手伸过来。 林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付导拉着她的手,使劲地柔捏了一下。而后将一张银行卡放到她手里。“一会儿去银行帮我提十万块钱来。密码是666888。我这两天要用。” “可是,提这样一笔钱,应该还需要您本人的身份证。” “对了。差点忘记了。给你。我昨天跟银行预约过了。” “好的。”林子顺势把手抽回来,将卡放进包里。 付导两眼直盯着林子,“林子,你对一位演员演戏有什么样的看法?” 林子想了想,“我觉得一位演员要想演好戏,就必须要深入了解角色。” “那么,导演的作用是什么?” 林子低头认真思考着。 “怎么,林子,你这么怕我吗?”看着心神不定的林子,他笑着问。 “我------想看剧本。” “看剧本可以。坐过来,靠近点。”他拉着林子就往身上靠。 局促不安的林子不敢反抗,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弹。 “昨天你们把我灌醉了,今天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猛地一拉,林子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今天早上醒来,虽然他的头一直蒙蒙的,像有口铁锅压在上面。但眼前这个女人的魅力,他无法阻挡。他以为,只有发泄内心的欲望,才能让心里轻松,身体健康。 他不顾一切地脱去那些躯体的包装,大肆填充着比饥饿更贪婪的欲望。虽然昨天醉酒身体不支,但这顿早餐给了他施放的能量。他要把昨天的损失补回来,要把林子在老刘那里的风情夺回来。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同样也可以让人兴奋得抓狂。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年轻而又充满活力。但他不知道,这份欲望将他送入暗无天日的地狱。 林子紧闭双目,任由付导的蹂躏。她不想睁开眼睛,看到他那闪着淫欲的秃顶。 一阵疯狂过后,付导气喘吁吁地趴在床上不动了。 林子趁机抽出身来,一头钻进洗手间,将身子玩命地洗了几遍。 “付导,我现在去给您提钱。”洗完了澡,林子想给自己点时间,缓冲一下心中对他的厌恶,便找了这个借口。没等他回应就匆匆离开。 她觉得疯狂过后的付导已经是筋疲力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体力。她不想跟他有这般厌恶的后续。 到了门外,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舒服了许多,便逃也似地往电梯口走。 电梯门开了,却见向卫东搂着一女子,从里面出来。 “林子,您好!”他首先向林子招呼道。 看着那女子,林子嘲讽道:“你好。向老板,来这里‘谈生意’?” 向卫东干笑两声,“啊,啊。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子知道他是有求于刘严的,便也不客气。“谢谢。向老板。不跟我找麻烦就算是帮我的忙了。”说完进了轿厢。 “不会,不会。”向卫东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闭,他咬咬牙,把这份冷遇咽了下去。 从电梯里出来,林子一眼看到向卫东的妻子,正站在前台询问着什么。 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林子轻蔑一笑。她不明白,像这样的日子,这个女人怎么能坚持过到现在。 甩掉对那个女人的轻视,摒除了对付导的厌恶,坐在银行大厅里的林子,又开始做她的明星梦了。 还好,包足够大,轻松地装下十万元。出了银行,她本想把钱送回去。可站在路边,忽然看到陈述全驱车从她身边驶过。她盯住那车,直到开进不远处的医院,这才恍然大悟。那不是肖敏锐爱人住的医院吗?他这时候去一定是去看她的。大赛前走台这么重要的事,肖敏锐都没有参加,可见她爱人的病情一定不妙。索性跟过去看个究竟。 林子到了医院病区。她不敢去病房,生怕遇见公司的人,便直接去护士站询问。 “请问前两天在这个病区的34床病人怎么样了?” 那位护士看了她一眼,“34床?前天晚上已经去世了。” “啊?!已经去世了!”林子楞在了那里。原本以为等肖敏锐脱离婚姻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如今事态飞速发展,快到难以预料。 难怪陈述全匆忙赶来。想必公司的高管们都会到这里聚集,在这里很有可能被他们遇见。她不能让肖敏锐知道她的秘密到访,要让他认为自己一直对他真心诚意。想到这里,林子匆忙离开医院。 大赛在即,遇上这样的事情,严密封锁消息也是情有可原。林子庆幸自己的精明。 那么,目前的一切应该以肖敏锐为中心,以早日稳妥地成为时代集团的第一夫人为目的。要把这次大赛精彩、极致地进行到底。让肖敏锐和所有人为之倾倒。让所有人确认我这个肖太太的当之无愧。 她边这样想着,边打开手机。立刻接到了苗总的电话。 “林子,你在哪里?现在什么都不要说,马上赶回公司。”苗总几乎是在怒吼。 “好的。”林子觉得以付导今天的状况,剧本是看不成了。所以先回公司为妙。 但这么多钱放在公寓又觉不妥。想了想,便绕了个弯,去了离这不远的新房。放下钱便急忙往时代赶。 路上,她拨打了付导的电话,想跟他解释一下这边的情况。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林子无奈,只好发过去一条信息: 付导:十万元已经帮您提出。今明两天准备参加大赛事宜,忙过之后送给您。请放心。 林子即日 她看看内容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便发送出去。 第29章 心碎的终曲 经过了那次回乡祭扫,万任成完全改变了对李山的偏见。在接下来相处的日子里,他对李山的敌意也慢慢消除。万家的网球场上,几乎天天都是这哥俩儿青春舞动的身影。他们爽朗的笑声在那个时光里漫延、回荡。 小山的球技经过这般地磨炼,也有了很大的长进。每天,只要放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陪着哥哥打网球。兄弟俩相处中也有了极大的默契。 等到小山高中毕业,便和万任成一起去学习经济管理。这之前,得到家庭营养医生的确认,万任成已经具备了良好的健康状况。万金夫妇得知了这个消息异常高兴。特别是看到儿子与小山这般地和睦相处,万金更是喜不自胜。 他看着儿子步入正道,有望接替他的事业。而意外得到的小山,这个纯朴可塑的孩子,就像是这个家里的幸运星。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和光明。他感到一下子有了左膀右臂,又如雄鹰插上了翅膀。万氏集团可谓如虎添翼。这般地双喜临门,预示着他的事业后继有人,前程似锦! 三年后,他把学业有成的儿子和小山一起带到了煤矿。虽然不需要他们亲自下去采煤,但也希望他们能从了解实际情况开始入手。 很快,万任成与小山又成为了工作中的最佳搭档。虽然他们年龄相差十岁,但万任成很喜欢小山的纯朴与真诚。加之他眼勤手快,自然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这样的日子不觉过去了两年。这期间,万金有意将一些重要的事务交给儿子办。也是万任成不负众望,一一处理得恰到好处。令这位古稀老人十分欣慰。随着煤矿产量逐年增加,万金觉得解甲归田、颐养天年的生活指日可待了。 这天,小山做了一个梦。梦见秀站在高高的悬崖边向他招手。醒来发现惊了一身冷汗。算来离家也近八年了。秀过得不知道怎么样,娘的身体也不知好些了吗?他现在手里也有了一些积蓄,可以拿给娘去好好看病了。 于是,他决定回一趟家。 万金听了他的想法,也表示支持。 “好。小山,是应该回去看看你爹娘了。”他转脸问儿子,“这些天矿上要是不忙,你就陪小山一起回去看看,代我问候一下老人家。” 万任成:“好的。我把矿上的事安排一下,就陪小山回去。” 万金:“好。小山,这次我就不陪你回去了。就让你成哥代表了。你们去住些天就回来。因为再过半个月,我就要过七十大寿了。有许多的事情都要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完成。到时你也不能缺席啊。” 万任成:“是的。我们也要把手头的工作提前完成,好给爸祝寿呢。” 小山:“那好。我回去看看,尽快赶回来。” 那天,万任成和小山一同来到车站。刚一进候车室,便看到助理追了进来。 “万矿长。刚接到通知。市领导明天要来检查井下安全系统。他们要求负责人亲自汇报。以迎接下周省领导的检查。” 万任成:“我们矿下救生舱的重新配备已经完成了。正好可以迎接检查。既然这样,小山,这次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下次吧。” 小山:“要不我也不回去了。等这些事情做完再说。” 万任成:“不。他们要求负责人在场,我在就行了。你这些年没有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小山:“那我尽量早点回来。” 万任成:“小山。有句话在我心里,一直没有对你说。今天,我必须说出来。” “什么?金矿长,你说吧。”看到他一板正经的样子,小山也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就是想说谢谢你。” “不。金矿长------” 万任成:“小山。希望你在公司以外还是叫我哥。你听我说。第一,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父亲。第二,感谢你陪在我身边。你是个朴实真诚的人,是一面镜子。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就是照着你的品行,来纠正我的错误。所以,我要感谢你。” 小山:“不。金矿长,不是,哥。应该感谢的是我。是你们收留了我,还像亲人一样对待我。还教了我怎样做人、做生意。我现在的生活,比起小时候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万任成:“你现在的好日子,也都是你之前吃的苦换来的。是你善心的回报。你好好干。不对。是咱们俩一起努力,以后的生活会更好。” “我会好好干的。” 万任成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塞到他手里。“这个是我孝敬二老的。你替我带去。” “哥。我有钱。不要------”小山极力推辞道。 万任成板下脸来。“小山。你是不是把我当哥哥?是不是把我父母当你父母?所以,我也要把你父母当成我的亲人。快拿着。这是他们的大儿子———我的一片心意。” “谢谢哥。”小山的眼眶里满是感动的眼泪。 万任成又将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戴在小山的手上:“这个送你了。路上看时间方便,免得误了车。 “不。哥。我知道这表很贵重的。”小山还想拒绝,被万任成抬手挡住。 “香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有好几个呢。别跟我客气了。戴上。这可是走运的东西。”他亲自动手将表戴在小山的腕部。 “哥。”小山这样喊了一句,眼泪便不听控制地流下来。 “该上车了。去吧。”万任成说罢,二人便拥抱在一起。 “哥。祝你一切顺利。我会尽快回来的。” “好的。小山。这段时间咱俩都忙,好久没有打球了。等你回来我们抽个时间,再比试比试。” “嗯。”小山擦去眼泪。“到时候不用你让着我,咱们来真格的。” “好。一言为定。”他的手指又举过头顶。 “一言为定。” 看着小山上了车,万任成朝着他不停地摆着手。“香村的,一路平安。等你回来,我再来接你!”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李山来到熟悉的村口。他像原先一样,站在这个小土丘上,却看不到自家草房的屋顶。 远处有一幢红砖灰瓦的二层小楼,挡住了他的视线。于是,他跳下土丘,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门口,他愣住了。 那幢小楼竟然盖在了他家的位置上。他又一次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方。但那棵石榴树告诉他,这里就是他的家。 这是谁占了他家的地方?爹娘去了哪里? 他诧异过后,上前敲响了红漆大门。 “请问有人吗?” 不一会儿,听到了脚步声。 大门缓缓打开,秀的娘两眼迷茫地站在眼前。 “娘。”看到娘亲切的神情,小山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是------小山!哎呦,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小山上前将娘抱住。“娘。我回来看你来了。” 秀的娘:“这孩子。长这么高了。娘真不敢认呢。” 小山:“嗯。我现在已经一米八零了。” 秀的娘:“这么高。真好。当初你走的时候还不到我肩膀呢。”娘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娃。回来也不说一声呢。走,快进屋歇歇。你这是从哪里来啊,这一路上累了吧?”她拉着小山的手,边说边往屋里走。 “娘。我爹呢?”小山进到屋内,看着宽敞的房间问。 “他呀,还能干吗。市场上卖肉呢。” 小山看着满面红光的娘,说:“娘。看你身体比以前好呢。” “托你的福。吃了那些药,我的身体能不比以前好吗?” 小山走上楼梯,看了看二楼,问道:“娘。爹现在做什么生意,发了这么大的财,都盖上这么好的楼房了?” 秀的娘:“不是你让人送钱来,盖房子的吗?” “我?!”小山听到这话怔在了那里。 “是啊。还送来那么多的药。你知道吗。盖完房子后,你爹看剩下的钱还够,就把借秀婆家的钱也都还上了。我们就是不想让秀在婆家受气。怎么了?” 小山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切一定都是万爷爷的安排。 “娘。这不是我做的。”他把那些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娘听。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位万老板一家都是好人呀。小山,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干。好好报答人家。” “娘。我知道了。姐呢,她过得好吗?” 秀的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长叹一声。“哎。她跟着那样的男人,能过好吗。都是我害的。” 此刻,小山想,既然还清了那家人的债,秀就可以回来了。只是怎么回来,还要好好想个办法。 傍晚,小山不听娘的劝,执意去村口等爹爹。 这里原本高高的土丘,如今在小山的面前,也显得光秃而低婑。小山像小时一样站在上面,遥望从脚下至远方的蜿蜒小路,回想着儿时那一次次等爹爹回来时的情景。那时刻仿佛就在昨天。 他这样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个活动的黑点,由远至近,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 他放开步伐跑上前去。 “爹!” 看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小山,猪倌惊喜交加。他从那扇摇摇欲坠的车门里钻出来,一下子将小山紧抱在怀里,像是生怕再一次失去似地。 “小山,长这么高了。真的长大了。”他擦去流下来的老泪,拉着小山在路边坐下来。 小山:“爹。现在生意还好做吗?不行就不要捆猪了。我现在能挣钱养活你们。” 猪倌:“知道你出息了。看咱家的房子多扎眼。村里的人都要羡慕死了。都说我们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孩子。小山,在外面钱好挣吗?没有人欺负你吧?” 小山:“没有。我在万老板的煤矿上做事。万老板对我好着呢。爹。我那事就算过去了,对吧?” 猪倌:“是的。当初他家人天天喊着要找出闹事的人。后来,听说山后有个叫徐半仙的给他算了一卦。说是他家得罪了东南方向的善人,如若不好好对待这个人,便有血光之灾。正好咱家就处在他家的东南方向。他就信了这个说法。把秀娶过去之后,天天好生对待,日子还算安稳。” 小山:“爹。姐也只是表面上过得安稳吧。” 猪倌:“那还能咋样?谁叫咱欠人家的钱呢。” 小山:“那钱咱不是都还清了吗。” 猪倌:“还清也是应该的。咱做人不能过河拆桥。” 晚饭桌上,李山对于秀的处境还是耿耿于怀。 “爹,娘。我还是想接你们和秀姐去城里过。” 秀的娘:“小山。我们知道你孝顺。可是城里我们过不惯。人太多,太吵。再说,秀也不可能丢下婆家人,去城里。” 猪倌:“如果让我们老两口去,你娘怎么能放心把秀一个人丢在那户人家啊。虽然不能把秀看在跟前,但毕竟都在这一块。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的。” 听了猪倌这番话,小山低下头去深思起来。片刻过后,他决定亲眼去看看秀的外嫁生活。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说:“爹娘。我想秀姐了,我去她那里看看她去。” 猪倌抬起头来,“我去给她捎个信,让她回来。” “不用。爹。我赶上客车去也方便。您今天不去捆猪,就在家好好歇着吧。” “小山。秀这些年在婆家过得也还好。你可不要为难他们家人啊。”猪倌担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爹。我就是去看看她。”李山提上他从宝城特意为秀买的面包出了门。他记得小时候秀最喜欢吃这个。每次过年或者是他们过生日,爹就为他们买两个回来。李山会在第一时间把面包吞进肚子里。而秀总是一天一口地吃。省到最后的那一口时就给了他。想想跟爹娘和秀在一起的日子,李山觉得没有辛苦,只有温暖和甜蜜。 “谁呀?”随着熟悉的声音,秀打开大门,出现在李山面前。 这些年没见,秀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小姐姐。她个子也高了许多。留着齐肩短发,穿着件中式盘扣外套,皮肤虽然没有小时候那般地白皙,但也透着健康的美丽。微笑中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姐。我回来了。来看看你。”李山亲昵地上前拉住秀的手。 秀先是一惊,随即也把手合上来。“小山。哎呀。真的是你。都长这么高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屋。” “秀。是谁来了?”听到动静,那个小山记忆中的恶妇人走了出来。 “娘。我小山弟弟回来了。”秀擦去流出来的眼泪,把小山拉到她面前。 婆婆:“哦。快进屋坐吧。我去烧点水来。”她转身去了前面的厨房。 这是三间大瓦房,比李山记忆中的高出许多。看那些红砖的颜色,应该是翻新过的。 堂屋里有沙发和茶几,虽然旧了些,但在农村已经算是高档的家具了。对面的箱子上还有一台电视机,表明这家人在此地的富裕。 “姐。你住这屋?”李山没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到西屋门前。 “是的。”秀推开门。“这是我们的房间。东屋是我公公婆婆的。” 李山看到一个胖男人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心想,这位就是那个曾经被他惊吓得昏过去的男人。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是你姐夫。他每天早上都要睡一觉。我叫他起来,跟你认识一下。宏图,起来。”秀刚要进去被李山一把拦住。 “罢了。见了也不一定能记住。”李山看此情景,满脸的不悦。“姐。这是我给你买的面包,里面带奶油的。你尝尝。”说着,就从盒子里拿出来,举到她面前。 秀含着满眼的泪水咬了一口。“小山。还记得姐喜欢吃这个呢。” “嗯。好吃吧?下次回来我再给你买。现在不比以前了,你敞开吃。想吃多少我就给你买多少。” “好吃。我弟弟真好。”秀把手里的面包换了个角度,“小山,你也吃一口。” 李山想要拒绝,又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好。”他顺从地咬了一口。 二人幸福地笑了。 “姐。我这次回来能在家住几天。你也抽空回家来,咱们跟爹娘一起好好聚聚。”李山小心地将秀头发上的几缕棉絮扯下来。 “行。小山,我明天就能把娘的棉袄做好了。后儿就带上回去。” “上哪去?我也要去。”刚刚还在呼声震天的宏图,开门站到他们面前。“这是什么?我想吃。”他一把夺过秀手里的面包就往嘴里塞。 “宏图。这是我弟弟小山。先叫弟弟。叫完了再吃。” 面包瞬间在宏图脸前消失。等他吞下嘴里的食物,这才用胖脸上的两只小眼睛盯着李山,两片厚嘴唇张了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听话,快叫弟弟。” “姐。别让他叫了。我也不是他弟弟,他更不是我哥。我走了。”看到姐夫这个样子,李山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无法面对姐姐的现状。与其说厌恶这个傻子,不如说对秀的生活感到痛心。 “怎么走了,我这茶水刚烧好。你看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吃了饭再走嘛。”秀的婆婆跟在他们身后。 李山本想一走了之,转念一想,来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便在门前停下来。 “不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呢。”为了秀在这里不受这个女人的欺负,李山礼貌地回应道。“婶。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我姐。这些年也谢谢你们对她的照应。以后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我义不容辞。我在外面挣钱比你们容易,也认识很多有本事的人。如果有人欺负我姐,我一定不会饶过他。”这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婆婆:“是的。是的。谁要是欺负咱家秀,我们都不答应。” “姐。我走了。我在家等你啊。”李山说罢,扬长而去。 一路上,他心情沉闷,又感到问心有愧。他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应该承担起这个家的重担。他不仅要保证家人的温饱,还应该给他们一个幸福快乐的日子。而这些他没有做到。特别是秀现在过着那样的生活,令他痛心。他极力想要把秀从那种生活中解救出来。不管对方要多少钱。哪怕去借高利贷也在所不惜。更何况现在有万爷爷和成哥呢。他们一定会伸出援手支持帮助的。现在最关键的还是秀要下这个决心。 一向自信没有困难可以压倒的李山,面对秀的现状束手无策。看到秀那般地丽质,他绝不甘心就这样,眼看着她过这种苦涩无望的日子。 猪倌和秀的娘在家,忙了一桌子的菜。中午,看到小山回来,猪倌又拿出瓶白酒。 “小山。咱爷俩喝了它。” 秀的娘:“孩子哪会喝酒啊。” 小山看到爹高兴,也随和道:“娘。我长大了,可以陪爹喝两口了。” 为了助兴,不胜酒力的小山喝了几两,便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才醒过来。晚饭也没有吃多少。心口还是被秀的事压得喘不过气来。事不宜迟,在家这几天一定好好说服秀,把这件事解决了。他心意已决,便开始琢磨说服秀的说辞。 秀一早收拾完,便准备回娘家看看。自从结婚以后,因傻子对她超乎寻常的依赖,难有单独离开的机会。 “宏图。我看我娘和我弟弟去。回来给你买肉吃。你在家等着我。”她这样对自己男人说。 “你娘在这里。你看吧。”傻子指着自己的娘,说。 秀:“我看了。现在去给你买肉去。” 婆婆拉住儿子的手,“你跟娘在家等着。”转脸对秀道:“秀。你去吧。路上小心。”她原本是个最能撒泼吵闹的人,只因遇见“鬼”之后,才性情大变。现在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了。 秀出了家门,到村口正好赶上早班车。 这段时间,娘的身体虽有好转,但因她不能待在娘身边照应,心中总是不安。 从小山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像对待亲弟弟一样照顾他、爱护他。她把所有的关怀和宽容,都给了这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弟弟。她对小山有浓浓的亲情,也夹杂着深深的牵挂。这是一种散发着母性的爱。 第一次的“闹鬼”事件,她就锁定了小山。因为从那天起,小山便毫无理由地离开了家。她知道小山这样做,都是为她好。是不忍心让姐姐去那个人家受苦、受罪。当然,她也是一万个不情愿嫁给那样的傻男人。但是,如果不这样,爹娘就会一直背着这份沉重的债务,过这般艰难的日子。她不忍心看着爹娘那般地愁苦、难过,而宁愿牺牲自己。为了爹娘,她咬着牙也要这样过下去。 自从小山在外面挣了大钱,给爹娘盖了楼房,她的公婆更是把她另眼相看。原本担心受气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使得爹娘也放心了许多。只是,傻子的病不可能好转,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你们总这个样,也没能有个孩子。老了以后怎么办?”秀的娘总会这样念叨。 秀见过了小山,也明白他想让她离开傻子、离开那个家的意思。她没有在爹娘面前提及这个话题。因为她做不到。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懂得知恩图报。当年爹拿着那把钱,把娘从医院拉回家的情景,一直浮现在她眼前。不管以后怎样,她的婆家毕竟是在爹娘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她做不到恩将仇报。 今天回娘家,她也要努力让小山明白,她的日子过得很好。这样的日子是她命中注定的,她认了。只要爹娘和小山过得比她好,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吃过早饭,李山去了大队部,想给万任成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两天家里的情况,再问问矿上的事情。路上想着给家里也装部电话。这样对外或者跟爹娘联系起来就会方便许多。 走到大队部门口,遇见了送报纸的邮递员。他顺手把报纸接了下来,边看边往里走。 但只走了两步,便怔住了。 因为他看见报纸头版显赫的位置上,有一行粗黑醒目的大字:万金煤矿发生瓦斯爆炸,造成大面积塌方。十一人死亡,六人重伤。矿主儿子万任成不幸遇难。 李山犹如晴天霹雳,怔在了那里。片刻之后如梦初醒。 他扔下报纸,疯一般地往回跑。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凭借着他强壮的体魄,和坚定的信念,定能把万任成从矿坑中解救出来。 他相信自己是有这个能力的。瓦斯爆炸算什么?塌方又算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两只手扒也能把万任成从煤堆里扒出来。有我这个香村的在,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宣布万任成的死亡。 我不能拯救整个煤矿,但可以拚出命来,救出一个万任成。他说过会去车站接我。我们是举世无双的好兄弟。我答应过万老板,我们弟兄俩齐心协力把煤矿管理好。我们还要继续我们的网球比赛。我早就做好了像亲弟弟一样,陪伴他度过一生的准备。 不是按照安全生产规定在工作的吗?不是总在注重安全生产的吗?不是已经把安全舱配备到位了吗?不是一直在消除这些重大事故的隐患吗?这样的事故怎么可能还会发生?李山在寻找最有力的证据,来证实这个噩耗的虚假性。 哥哥,等着。香村的我来了!!! 第30章 暗红的欲火 林子回到公司。一出电梯,迎面遇到苗总那严厉而愤怒的目光。 苗小禾:“林子。明天就要大赛了。你怎么还能擅自离队。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知道吗?!从昨天下午到今天,化妆师、发型师、摄影师、灯光师,所有人都在这里做着细致、认真的准备工作。而你呢?你在哪里?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态度,不是毁你一个人。你是在毁一个团队,一个公司!如果你不想参赛,不想做模特,不想为时代工作,可以提出来,我们重新安排。但是你没有。你还占着这个位置,却不在这个位置上做应有的付出。这不是你工作态度的问题,这是一个人职业操守、职业道德的问题!” 苗总这一通发泄,也没有消除心中的怒火。因为她最想说的那句话,哽在喉中。她想要立刻取消她的参赛资格,立刻把她开除出队,甚至让她离开时代。但是不能。明天的大赛关系到公司今后的命运与发展。她只能发泄一半,而留下一半憋在心里。 站在一边的何珍珠也忍不住道:“全公司就你一个人这样散漫,这样不重视大赛。” “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改正。”要在以往,林子不会受这份窝囊气。但为了肖敏锐和他身边的位置,她必须低下头去。 她忍气吞声地来到化妆间。看到里面的人们装作没有听见刚才的训斥,都在佯装认真地摆弄那些粉彩。她也懒得理会她们的感受,在自己的化妆桌前坐下来。 “哼。” 她听到英子发出的冷笑,便转过脸去白了她一眼。心里想:等我当上肖太太的那一天,看你还能笑得出来吧。 杨容美探身挡住她的视线。“林子,我这个妆可以吗?”她故意打岔道。 林子明白她的用意,“挻好。眼部最好再加深一点。请化妆师看过了吗?” “看了。下午他还要过来再看一遍。你也快化妆吧。” “嗯。”林子点点头。 对于化妆、发型与服装的搭配,林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能够十分准确地把握色彩的浓度和亮度,使它们完美地柔合成为一个整体,而最大程度地衬托出服装的特性。这也是苗总最看好她的地方。 但今天,她心里很乱,乱到目空一切,不识色彩。即将成为肖太太的激动心情,和出演女2号的荣耀,令她兴奋而纠结。抢占肖夫人的地位必须成功,而进入演艺圈也是首屈一指的事情。如果大赛中有闪失,肖敏锐绝对不能原谅她。如果取消这个女2号的角色,对老刘那般的付出也是无法交待。 整个下午,她都在这些问题上权衡着利弊,脸上的妆一会儿深了,一会儿又浅了,总是不能达到满意。 不行。一定要平静下来。一切都不能考虑,先把大赛的事应付过去。 “阿美。公司里的那些高管怎么没看见啊?”她试探地低声问杨容美道。 杨容美:“不知道。可能去应付组委会的事情了吧。”她说完看了林子一眼。“你没事吧?”她觉得林子心事重重,脸上的妆画得不伦不类。 林子:“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杨容美:“昨天你没来,可把苗总气坏了。感觉你是在故意拆台。现在你回来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参赛,应该做什么、怎么做都知道。认真做好,不出差错就行。” 林子点点头。“嗯。你紧张吗?”想到她上次的意外,林子问道。 “有点。但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林子:“嗯。这样最好。” “今晚是大赛前最后一次正式的彩排,我们都小心点,别出差错。”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林子很快化好了妆,并得到了化装师的肯定,这给她骄傲的骨子里,又增添了几分愉悦。“就这样吧。”苗总看着林子的妆扮,心中为她打了99分。 等到发型确定下来,需要换服装时,却不见服装管理员的身影。 何珍珠慌忙来到吴佳玉面前,冲她发火道:“吴秘书。早上不是让你通知灯光,化妆和服装的吗?为什么服装到现在还没来。你是怎么通知的?!” “我都一一通知过了。”吴佳玉感到很委屈。 “通知过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你是怎么通知的?你就不能再通知一遍了吗?耽误了公司的事情,你能负得了责吗?”何珍珠把她一贯的严厉拿了出来。 吴佳玉受不了她的这般指责,辩解道:“我通知过了,她不来就是我的责任吗?” 何珍珠:“你通知的人没来,就等于没通知。你的工作就等于零!你这个月的工资也应该为零。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开除,离开时代。我们这里不需要零效益的人!” “你------”她觉得何珍珠这种说法太过分,太不讲道理。 苗总上前阻止她。“好了。何组长,先不说这事了。吴秘书,你再通知一下,让她尽快赶来。” 吴佳玉强忍着心中那口怨气,重新拨打服装员刘兰溪的电话。 过去了近半小时,电话终于打通了。 原来,在去公司的路上,刘兰溪出了车祸。腿部骨折,正在医院手术治疗。 吴佳玉慌忙跑来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何珍珠。 何珍珠又把她训了一通。“这就是你的工作效益。我要是老板,一定马上开除你!” “可惜你不是。你不过就是一个做衣服的组长。”吴佳玉忍不住这样低声嘟哝道。她实在想不通,何珍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 “真是少见。”吴佳玉在心里狠狠道。看你工作中能没有一点差错。 苗总也十分着急。“今天的彩排不穿服装也就罢了。只是明天的比赛没有服装员怎么行?” 她想了想,“何组长,你一直负责大赛的服装制作,要不这项工作暂时由您接替?” 何珍珠感觉到苗总对她的信任,便一口答应下来。“行。没问题。尽快叫人把钥匙拿来。算了,还是我去吧。有些事情也好当面交待清楚。” 苗总:“这样最好。那你就辛苦一趟。我把这个情况向肖总汇报一下。” 解决了这个问题,苗小禾还是对林子不放心,便又到她的面前嘱咐了几句。 过了一阵,公司的高层都聚集到十楼大厅。 肖敏锐站在厅的中央,做了简短的赛前鼓动演讲。 林子看到肖敏锐的到来,欣喜地想扑上去,向他说些甜蜜的思恋之语。 但肖敏锐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到她的身上。想想自己这些天的表现,她也不应有任何地怨言。只要大赛中表现出色,不怕你不来找我。她心里这样想着,得意的神情忍不住流露出来。 就这样,模特儿们在没有穿上参赛服装的情况下,结束了当天的彩排。 “所有人回公寓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点到公司,做好各项赛前准备工作。大家乘公司大巴一起去会场。任何人不得缺席。”苗总这样说。 看到没有机会与肖敏锐单独相处,林子便随大家离开大厅。 想到服装临时换人,肖敏锐担心地问:“服装员怎么样了?” 何珍珠:“腿部骨折,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我刚才去医院拿钥匙的时候,刘兰溪向我推荐了一位她非常信任的人,来顶替她。说是让我们放心,决不会耽误大赛的工作。” “这人干过服装吗?” “是的。她一直做这项工作。正好现在在家休假。说是一位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胡闹。即使是干过,也不一定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况。好吧。您请这人现在就过来,今晚就给她介绍一下公司的情况,和明天大赛服装员应做的事情。要详细到每个细节,和整个过程。明天还是要以你为主,让她与你配合。大赛中服装环节绝不能出任何问题。” 何珍珠:“我知道了。这人一会儿就到,我再跟她好好交待一下。” “你要把具体时间、注意事项和相关事宜,向这位新人交待清楚。”肖敏锐虽然信任何珍珠的能力,但这次的赛事非同一般,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会的。” “就这样吧。” 虽然赛前有了这个意外,但肖敏锐看到团队的精神状态还是感觉非常满意。有了何珍珠与苗小禾的鼎力相助,他的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明天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只能拭目以待了。 从大厅出来,他收到了林子发来的信息。 几日不见,非常想念。看你神情憔悴,心痛万分。请保重身体。明天相约。 爱你的林子。 肖敏锐看完后立刻删除掉。到了这一步,当然不能怪他无情。自己做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他咬咬牙,咽下这颗苦果。 林子还没回到公寓,便接到了刘严的电话。 对于他而言,送给林子新房的事,他感到做得很有分寸。这套房子即可以成为与林子的分手费,也可以成为与林子进一步发展下去的基石。这样一来,他与林子之间的关系进退两可,游刃有余,不愧为精明之举。 明天的大赛他被应邀参加。那样既可以视为对时代的支持,又可以算作对林子的关心,真是一箭双雕呢。 “林子,明天就要大赛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林子玩笑地说。 “那就好。付导那边你说好了吗?剧本再需要看,也要把明天的大赛应付完。不对,是认真做完。只是,要向付导解释清楚。” 林子:“这个我会解释的。您放心吧。谢谢您的关心。” “好吧。预祝你明天顺利成功!” 林子没有等到肖敏锐的回复,却接到了刘严的祝福。她在心中又把这二人做了个对比。不禁感叹道:如果刘严能像肖敏锐那般地年青帅气,多好啊。 李峰这几天抽空对李山公司的财务状况认真地审查了一遍,对于他的公司经营有了一个深入地了解。特别是对融资这一块的暴利印象深刻,从而对李山过人的经营胆识肃然起敬。 他匆匆整理完这些数据,恰好司机宋钱来敲门进屋。 “李总监,我们李总让我来接您去他家里。” “好的。”李峰带上报告,乘车而去。 车子行驶了三十分钟左右,便来到一扇大门前。铁艺电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而后又神秘地关闭。花园般的庭院里,一座欧式别墅惊艳恢宏地展现在眼前。 李峰从车上下来,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墅周围绿树、草坪,鲜花、长藤,雕像、喷泉,锦鲤、池圆。他仿佛站在了国外某座繁华的都市里。 “您请。” 一位面色黝黑的男子为他打开大门。 “谢谢。”李峰向他点点头。觉得如果他头上包一块白毛巾,就是名副其实人菲佣。 走进房间,李峰又是一阵不知所措。 客厅大得像个城市广场,地面铺满了各色大理石拼就的图形。水晶吊灯硕大无朋,把李峰晃得眼冒金星。 客厅的西面有围成半圆形的沙发,红木装饰柜像个巨大的屏风,将大厅隔出会客区。 李峰正要过去,只见李山从室内电梯走了出来。 “李总,快过来坐。” “这是你的家啊?”李峰坐下来,不无惊羡地问道。 “是啊。”李山平淡地回答。 李峰想说这客厅比我们家还大,但又觉不妥,便改口道:“你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太奢侈了吧。” 李山微笑道:“怎么,你要是觉得这里宽敞,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李峰摆摆手,“我是有家室的人,没有这个自由。倒是你,真的应该结婚了。” 李山:“我以往的经历告诉我,结婚要慎重。” 李峰:“娜娜还不够好?对了。你不是喜欢吴秘书吗?那就去追呗。” “别提了。那天,我无意中遇见她,跟你们公司的肖总去咖啡馆。你想想。一男一女去那样的地方,能是什么关系?” 李峰惊讶地:“是吗?你确定就他们俩,没有别人?” 李山:“确定。我亲自进去跟她打了招呼的。” 李峰也不无失望地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啊。” 李山苦苦一笑道:“这年头,一不小心就会戴上绿帽子。” “不要这样灰心嘛。” 李山:“找个称心如意的真不容易。娜娜现在虽好,但也还是需要考验的。”他深叹一口气。 “太有钱也是负担。你看我什么也没有,但是有的就是真爱。”李峰站起身来,又把房间环视了一遍,“这房子,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得花多少钱啊?” 李山:“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万爷爷给的。” “万爷爷?就是那-------” 李山:“是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老人家。他的独生儿子遇难后,老人把我当成他的亲人一样对待。这房子原本是他要跟我来一起住的。可就在来之前,他匆匆离世,把这里留给了我。” “噢。你这回报率可够巨大。”李峰感慨道。他从包里拿出报告。“这是我这些天整理出来的公司财务数据。请你过目。” “好,放这里吧。等我有时间再看。”李山像是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请你来家里吃顿便饭。咱哥俩好好聊聊。” 保姆阿姨为他们送来沏好的热茶和果盘。 李峰看了那保姆一眼,问:“李山。这些年跟你家人还有联系吗?” “你说的是哪家人?” 李峰:“你继母他们。” 李山低下头去,“她根本就不能算是我的家人。自从我那年离开李村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从我的心里彻底被抹除掉了。我的亲人只有爹娘和秀,还有万爷爷一家人。还有就是------”他用手指向展示柜上一只红木盒子。“李峰。你看看那里面是什么?” 李峰站起身来走过去。 他看到一只四边雕龙,中间镶嵌玻璃的红木方形扁盒,里面叠着一件破旧的紫色毛衣。正是当年自己从身上脱下来送给李山的那件。现在看来那般地破旧、单薄。 李峰眼眶湿润了。 李山站到他身后。“是的。这件毛衣袖口已经磨破,还有好几处破洞。穿的时候那些线头必须注意。否则会拆出更大的洞。但就是这样一件衣服,我靠着它度过了我童年时代最寒冷的冬天。” 说到这儿,李山有些哽咽。他极力控制住这份激动,继续道:“我的经历中最丰富的就是辛酸。”他将手搭在李峰的肩上。“李峰。今天我只想告诉你。这些年不管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件衣服我始终带在身边。无论世间多么寒凉,看见它,就感到有无限的温暖。这是最值得我珍藏的财富。今后也是一样。所以,李峰。你记住,你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李峰被他的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便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李山。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也是上天对你的回馈。” 李山:“是的。上天会眷顾好人的。李峰,你也是一个好人,也应该得到回报。” 李峰:“我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有老婆也有孩子,也算是上天的眷顾吧。” 李山:“不止这些。你这样的好人,应该有更多的回报。” 李峰:“不管怎么样,我是一个有温暖小家的人。以我的条件就已经很满足。你现在条件这么好,就快成个家吧。听我的,有了家,你就能体会到不一样的温暖。” 李山:“好吧。我把这事提到议事日程。看这房子够大,不过,你看我是不是更像个看房子的人?” 李峰:“不要这样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这里真是太豪华了。不,应该说是太奢侈了。李山。这么大的房子,你怎么不把你爹娘他们接过来一起住呢?” 李山:“他们嫌在这里住着不习惯。唉!想想这些,我的心像裂开了一样地痛。在我离开继母后,一直跟着爹娘生活。他们对我非常好。秀,从我到他们家的第一天起,就像亲姐姐一样,给予我无微不至地关爱。后来听说她要嫁给一个精神病人,我的心别提多难受了。为了能让她脱离苦海,我努力做事,拚命挣钱。就想着用钱把她赎回来。可这件事一直也没成功。我真的感到很愧疚。秀是一个美丽善良的人。所以,以后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要与秀来比较。秀成了我看女人的标准。我觉得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李峰:“这是因为你的童年太缺少亲情和爱了。” 李山:“当初家里因为还不起欠债,把他嫁给了那个傻子。后来有了钱,让她跟那个傻子离婚。但她不肯。她不愿意让自己和爹娘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这个房子大的让人感到心凉。”李山撕扯着满头黑发,“好了。不说了。现在说说你吧。你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峰:“我们是大学里恋爱的。毕业后我没有钱买房子,但她依然爱我。直到现在,我们还住着岳母的房子。” “那怎么能行。”李山坐直了身子,调整好情绪。“像你这种情况,丈母娘通情达理还行。否则,那就得过寄人篱下的生活。那可太受罪了。” 看到李峰苦笑的样子,他便明白了。 “李峰。你也看到了,我的公司经营状况良好。特别是融资这一块,赚钱特别快。不如这样。你拿钱到我这里搞投资,我给你高额的利息。怎么样?” 李峰想了想,“我可以把每月在这里的工资投进去。” “可以。”李山还是觉得这样的报答太少。“先就这样吧。”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好了买一套住房送给他。 而此刻李峰在大脑里,把他的这项投资快速心算了一番,那个数字使得他不由地昴起头来。 他惬意地欣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想像着今后将拥有属于自己温馨的阔巢,心情一下子舒畅起来。 娜娜一阵风般地飘了进来。 “山。我好累。为了迎接服装大赛,我们今天又排练了一整天。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是想你。” 李峰看到娜娜旁若无人地粘到李山的身上,便识趣地转过头去。 李山:“好。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先去楼上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吃饭叫你。” “嗯。爱你。”娜娜说着,径直上了楼。 李山冲着李峰耸耸肩。 李峰调侃道:“甜加蜜。” 午饭过后,李山执意要去李峰家坐坐。 李峰明白他的用意,但知道拦不住,便带着他的一行人等来到家中。 在门前,看到从车上搬下来的那一大堆食物,李峰才发觉他是有备而来。 岳母的脸上绽放出少有的灿烂。特别是看到李山塞在外孙手里存有六位数的银行卡,更是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没等李峰送客回来,便将其收入囊中。 第31章 隐藏的危机 郑强这两天可谓异常繁忙。他要全权负责大赛的事情,又要抽空去看楼盘。自从决定了买房子,他就一刻也没有消停。但买房子不比买普通的东西。这样一笔大的花销,万不能轻举妄动。所以转了几家,最终还是来到理想集团开发的福田小区。看到那样装修精美的现房,他一下子被吸引。这样好的房子怎么舍得错过啊。 可房子精美,价格也惊人。他手里的钱远远不够。而大赛在即,等到结束的那一天,他没有兑现之前的承诺,又怎样面对杨容美?看来只能先交上订金,以后再想办法了。 22号楼1单元901室。郑强一咬牙,交出了五十八万元订金。 他郑重地办理了房屋订金的相关手续。手里拿着那一纸收据,心中有了表真心的欲望。 郑强回到公司,把那张收据小心地锁进办公桌里。他很清楚,这事一旦败露,铁一样的事实会把他的脑袋、包括他的家庭砸个粉碎。但钱已经付出,也没有了退路。只愿事态能在可控的情形下,稳妥地发展下去。 郑强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甩开心中的杂念。他开始审视起自己的服装来。按照惯例,设计师是要在最后登场谢幕的。那么,怎样穿才能突出自己的风格呢? 他看了衣柜里那么多的衣服,最后选了一套暗红色条纹西装。穿在身上试了一下,觉得与自己设计的参赛服,在视觉上有一定的反差。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面对镜中的自己,他想象了一下与杨容美牵手谢幕的情景,又是一阵得意。 这几天,因为模特儿们紧张地做着大赛前的准备工作,他没有与杨容美单独相处的机会。况且,肖敏锐把许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了他,需要他亲自督办。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的赛前动员会,他离杨容美很近。但没有说话的机会。离开公司时,给她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加油! 杨容美回复了一个微笑和拳头的图片。 就这样一个信息的传递,也让他觉得很煽情,很甜蜜。 回到公寓,林子发觉她的卸妆水丢在了新房里。这是明天必须要用的。对于皮肤的保养,她一向很讲究。虽然年轻,但也绝不能有半点轻视。 看到时间尚早,她小声对杨容美道:“现在时间太早,也睡不着。不如我带你去我的新房看看。我要去那里拿卸妆水。” 杨容美看看时间,“需要多久?” 林子:“来回一个小时足够。九点之前回来,正好睡觉。怎么样?” “行。”杨容美点点头,便随她而去。 刚进小区,杨容美便被眼前别致的绿化环境惊呆了。“这地方太美了,像个世外桃园。” 林子骄傲地一扬头:“等你看到房子再朗诵赞美诗吧。” 杨容美:“这个小区真大。你住哪幢楼啊?” 林子熟练的说出:“22号楼1单元902。” 当林子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杨容美立刻惊叫起来。 “哇噻!林子,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有人给你买这样漂亮的房子。这个人一定非常喜欢你,非常爱你。”稳重的杨容美看着那般华丽的装修,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惊羡。一激动,把心中对林子的猜疑说了出来。 林子也不生气,默认地笑笑。“本房主就是一个幸运儿。阿美,喜欢吧?喜欢也找个好男人给你买一套。” 杨容美使劲地摇摇头。“我哪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啊。” “怎么没有。你也不比我差,赶紧找一个吧。”她像是默认了杨容美的说法。 杨容美断定这房子是那天遇见的那位刘总所馈赠。只是那人年纪太大,且一定是个有家室的人。所以,她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除了物质上的满足以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恭维的。 “我这辈子能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上一天,也知足了。”看着房间的摆设,杨容美羡慕不已。 “真的喜欢?得了。过两天和我一起搬过来住吧。” 杨容美双手按住胸部,“要淡定,不能太贪心。要屏住呼吸,遏制欲望丛生。” 林子:“也别一点梦想都没有。要敢于做梦才行。” “好的。今晚就开始做梦。” 林子:“别今晚了,现在就开始吧。” 她们在房子里待了一会儿。走之前,林子又特意看了眼锁在柜子里的十万元,感觉十分安全,便放心地离开。 路上,杨容美心里想着,如果英子看到林子住这样的房子,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郝形势一早便来到公司。对于他来说,公司里的一切大事,都是极其重要的。他安排好门卫上岗,又带上两位保安,提前站到公司的班车前,等候着美女们的到来。 “一会儿我们跟美女们一起上车。这次大赛很重要,我们要全程保护所有人和公司财物的安全。确保大赛顺利进行。”他这样对手下命令道。“等到了比赛会场,司机留下看车。你们俩一个人负责护送大赛服装。一个人负责护送美女们进入会场。我负责把门。” “头。您负责把什么门啊?”保安故意问。 他眼睛一瞪。“还能有什么门,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您是怕有流氓------偷窥?” “去。什么流氓!我是怕有狗仔队骚扰。懂什么,臭小子!” “对对。怕狗仔子------不不,是狗仔队。”两位保安偷偷对视而乐。 “来了来了。要严肃。执行命令!”郝形势命令道。 “是!执行命令听指挥!”二人齐声道。 看着美女们上了车,他们立刻认真地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班车准时出发。 美女们坐到车上,还在不停地补妆。 “美女们,听我说一下啊。”郝形势站在班车车厢前部,冲着车内的人们说。“今天,由我们保安部护送大家去参赛。大家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们提。我们的任务就是,满足大家的所有要求,保证大家在大赛中的安全。” 英子举起带着粉扑的手,“报告郝部长,我有困难。” 郝形势:“有什么,说吧。” 英子:“我想要一套带阁楼的房子。” “哈哈哈------”车厢内一阵哄笑。 郝形势:“去。这与大赛无关。” 英子故意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我有几根头发不听使唤,总是掉下来。看,是不是有点乱。这个与大赛有关。” “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而郝形势却认真地:“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帮你把发型帅找来。” “哈哈------” 郝形势依然认真地:“都严肃点。知道吗,大赛当中无小事。任何小的细节都会酿成大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隐患扼杀在摇篮中。” “郝部长,有人想要摇篮。”英子再次举手道。 苗总忍着笑,说:“大家安静了。我们感谢公司保安部和郝部长的安全保护。大家一起来。感谢!” “感谢!” 郝形势:“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职责就是确保------”“安全”二字还没说出口,司机一个急刹车,把他和车上所有人硬生生地晃倒在地。 英子坐在林子的前面,头上的发夹在那一瞬间滑落下来。 林子立刻用脚将发夹踢进坐椅下的缝隙里。我看你还能“哼”的出来吧。她在心里这样说。 “怎么回事?”郝形势站起身来,大声吼叫道。 “后轮爆胎了。”司机心有余悸地擦去额头上浸出的汗珠。 “我们要确保大赛安全顺利。你这样怎么能行?!”郝形势一下子急红了眼。 司机:“请姑娘们先下车吧。我需要更换轮胎,一会儿就好。” 苗总:“能来得及吗?要不要再重新叫辆车来?” 司机:“没问题。很快就好。” “好,我们帮你。”郝形势一招手,把两位保安叫到司机身边。 大家走下车来,一字排开地站到路边。苗总看着司机师傅紧张地操作,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等到班车到达比赛会场,比预计晚了十五分钟。 肖敏锐一行人焦急地站在门口,翘首以朌。 “怎么才来。时间不多了,快去准备吧。”说完,这才回到会场嘉宾席。 何珍珠与新来的服装员带着参赛服,乘坐另一辆车,早在她们之前先期到达。 郝形势:“服装在哪里?去护送服装进场。”他指挥一名保安道。 保安看了一眼,说:“报告部长。服装已经提前进入更衣室。” “哎呀,我的发夹不见了。”英子下车没走两步,便发觉头上的发夹不知去向。 杨容美看了一眼,“是啊。上车的时候我还看见的呢。” 苗总:“赶快去车上找。怎么这么不小心。” 英子转回身来,冲着郝形势:“郝部长,我的发卡不见了。” 郝形势:“不要慌。按照你的行走路线找。找不到再上车找。”他指着一位保安道:“你跟着一起去,帮着找。”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精准到位。 “我陪你一起去。”杨容美跟着英子来到车上,保安也跟着他们把车厢仔细地搜了个遍。 杨容美:“怎么办?还是找不到。没时间了。” 英子:“只能这样了。” 杨容美:“你的头发没有这个卡子固定,能行吗?” 英子沮丧地:“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找不到也没有办法。只能用隐形卡代替了。”英子站在那里低头想了想。她知道林子就坐在她的后面,这样一个大发夹掉下来,她是最有可能看见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把东西藏起来的人。她那么恨自己,这个事情应该能做得出来。 哼。让我难堪,一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了。她咬咬牙,锁紧眉头,等待着林子换装的表演。 “怎么,没有找到吗?那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帮你们找。”看到她们一脸地沮丧,郝形势转身离开。 “找到了没有?”苗总问。 “没有。车里全找遍了。”英子情绪低落地回答。 苗总:“没关系。那就用黑卡固定吧。” 林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描着眉,心中一阵窃喜。 苗总转脸对大家道:“其他人有没有问题?好。现在抓紧时间补妆,换衣服。大会致词马上就结束,我们是第二个出场的参赛队。现在排队站好,按照我打的拍子再走一遍。”她实在不放心缺席的林子,所以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练习了一下队形。 “好。很好。就这样。”她来到服装员面前,“你这里都准备好了吗?” 新来的服装员认真地点点头。“好了。您看,这是第一组参赛服装,这边是第二组。每件服装上的标号都别在上面,无一遗漏。因为服装没有配饰,所以标牌一律在右,全部都是按数字顺序排列。只要队员报出牌号,我立刻就能取到相对应的服装。”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看到一旁放着一卷白色和蓝色的布匹,还有剪刀针线包。何珍珠不解地问。 “这是这些服装用剩下的布料,我准备的这些东西以防万一。” 苗总觉得没有必要。但对这位服装员做事专业认真而负责的态度,从心里感到满意。 “时代梦队准备候场。”大赛工作人员开始了第一次的提醒。 “都换好衣服了吧?准备上场。”苗总命令道。 队员们紧张地在镜子前照着自己,此时并没有人在意服装员的存在。 林子一路上都在欣赏着自己的定妆,满脸浮现着自信与骄傲。但是,换衣服时,她发觉又出现了上次那种状况。衣服很紧,拉链拉不上去。难道就这几天的时间,体重又发生了变化吗?她把衣服脱下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再看看标牌,也没有错。怎么回事?她重新穿到身上,还是拉不上去。这让她急出一身冷汗。想到那次的应急办法,也只能照着去做了。 她来了一个大大地深呼吸,将身体拉伸开来。一只手按住衣襟,另一只手慢慢将拉链拉到腰部。由于拉链是在后背,再想往上拉有很大的难度。 英子从身后的镜子里冷冷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我来帮你。”杨容美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她将拉链拉到位。 “怎么这么紧呢?”杨容美小声问。 林子摇摇头,她必须屏住呼吸,也绝不能随意地喘气。 “大家把参赛的标牌挂好。确保正确。现在准备去候场。”苗总叫道。 林子身体僵硬,缓慢地走到队列前。 “好了。我再重述一遍。大家记住第二套服装就在这里。每个人有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换装。下台的人换装要认真仔细,不要拿错了。依次向服装员报清自己的牌号。循环交替。直到全部展示完成。” “啪!”林子的标牌掉到了地上。 “林子,标牌掉了。怎么搞的,刚说过要注意。”苗总提醒道。 林子弯腰去捡,只听“嘶------啦------”一声,裙子背后拉链的边鏠瞬间撕裂开来。 那一刻,林子感到一股寒流穿过肌肤,甚至穿透了心脏。 “啊!” 在场的人们同时发出了惊叫。 只有英子欣喜若狂。那声音在她听来,仿佛是一首伴着战鼓的胜利交响曲。 何珍珠、苗小禾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子无言以对。她不相信自己顺利完成了熟悉场地后,能把两套服装弄错。但面前的事又无法解释。 “时代梦队准备上场。”工作人员发出第二次提醒。 “林子。怎么会这样?!你让我怎么向公司交待?!”苗小禾清楚地知道,离上场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何珍珠铁着脸,无法控制心中的恼怒。她当然不相信由她监督制作的服装,会出现这般低级的事故。 她走上前来,认真地查看了那个豁口。以她的经验这应该不是制作的问题,也不像是布料的质量问题。那么,一定是尺寸不合适造成的。 “林子。你能确定这是第二次重新制作的那一件吗?!” “我------不知道。” 苗总:“请问,你知道什么?知道这个大赛怎么进行下去吗?!” “我------弃权------”林子沮丧万分,无力地发出这三个字。 苗小禾忍无可忍。“你弃权?!就这么简单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不知道缺一个人,少展示几套服装,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吗?!会扣多少分吗?!” 何珍珠也开始发泄她愤怒的情绪,大声指责道:“这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一个公司。为了今天,大家努力了多久,你知道吗?!你弃权?!有顶替你的人选吗?!有备用的服装吗?!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看着那畸形的服装,她感到一股股血流涌上大脑,即将把头颅炸裂开来。 第31章 隐藏的危机 郑强这两天可谓异常繁忙。他要全权负责大赛的事情,又要抽空去看楼盘。自从决定了买房子,他就一刻也没有消停。但买房子不比买普通的东西。这样一笔大的花销,万不能轻举妄动。所以转了几家,最终还是来到理想集团开发的福田小区。看到那样装修精美的现房,他一下子被吸引。这样好的房子怎么舍得错过啊。 可房子精美,价格也惊人。他手里的钱远远不够。而大赛在即,等到结束的那一天,他没有兑现之前的承诺,又怎样面对杨容美?看来只能先交上订金,以后再想办法了。 22号楼1单元901室。郑强一咬牙,交出了五十八万元订金。 他郑重地办理了房屋订金的相关手续。手里拿着那一纸收据,心中有了表真心的欲望。 郑强回到公司,把那张收据小心地锁进办公桌里。他很清楚,这事一旦败露,铁一样的事实会把他的脑袋、包括他的家庭砸个粉碎。但钱已经付出,也没有了退路。只愿事态能在可控的情形下,稳妥地发展下去。 郑强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甩开心中的杂念。他开始审视起自己的服装来。按照惯例,设计师是要在最后登场谢幕的。那么,怎样穿才能突出自己的风格呢? 他看了衣柜里那么多的衣服,最后选了一套暗红色条纹西装。穿在身上试了一下,觉得与自己设计的参赛服,在视觉上有一定的反差。这正是他需要的效果。面对镜中的自己,他想象了一下与杨容美牵手谢幕的情景,又是一阵得意。 这几天,因为模特儿们紧张地做着大赛前的准备工作,他没有与杨容美单独相处的机会。况且,肖敏锐把许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了他,需要他亲自督办。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的赛前动员会,他离杨容美很近。但没有说话的机会。离开公司时,给她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加油! 杨容美回复了一个微笑和拳头的图片。 就这样一个信息的传递,也让他觉得很煽情,很甜蜜。 回到公寓,林子发觉她的卸妆水丢在了新房里。这是明天必须要用的。对于皮肤的保养,她一向很讲究。虽然年轻,但也绝不能有半点轻视。 看到时间尚早,她小声对杨容美道:“现在时间太早,也睡不着。不如我带你去我的新房看看。我要去那里拿卸妆水。” 杨容美看看时间,“需要多久?” 林子:“来回一个小时足够。九点之前回来,正好睡觉。怎么样?” “行。”杨容美点点头,便随她而去。 刚进小区,杨容美便被眼前别致的绿化环境惊呆了。“这地方太美了,像个世外桃园。” 林子骄傲地一扬头:“等你看到房子再朗诵赞美诗吧。” 杨容美:“这个小区真大。你住哪幢楼啊?” 林子熟练的说出:“22号楼1单元902。” 当林子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杨容美立刻惊叫起来。 “哇噻!林子,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有人给你买这样漂亮的房子。这个人一定非常喜欢你,非常爱你。”稳重的杨容美看着那般华丽的装修,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惊羡。一激动,把心中对林子的猜疑说了出来。 林子也不生气,默认地笑笑。“本房主就是一个幸运儿。阿美,喜欢吧?喜欢也找个好男人给你买一套。” 杨容美使劲地摇摇头。“我哪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啊。” “怎么没有。你也不比我差,赶紧找一个吧。”她像是默认了杨容美的说法。 杨容美断定这房子是那天遇见的那位刘总所馈赠。只是那人年纪太大,且一定是个有家室的人。所以,她觉得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除了物质上的满足以外,其他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恭维的。 “我这辈子能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上一天,也知足了。”看着房间的摆设,杨容美羡慕不已。 “真的喜欢?得了。过两天和我一起搬过来住吧。” 杨容美双手按住胸部,“要淡定,不能太贪心。要屏住呼吸,遏制欲望丛生。” 林子:“也别一点梦想都没有。要敢于做梦才行。” “好的。今晚就开始做梦。” 林子:“别今晚了,现在就开始吧。” 她们在房子里待了一会儿。走之前,林子又特意看了眼锁在柜子里的十万元,感觉十分安全,便放心地离开。 路上,杨容美心里想着,如果英子看到林子住这样的房子,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郝形势一早便来到公司。对于他来说,公司里的一切大事,都是极其重要的。他安排好门卫上岗,又带上两位保安,提前站到公司的班车前,等候着美女们的到来。 “一会儿我们跟美女们一起上车。这次大赛很重要,我们要全程保护所有人和公司财物的安全。确保大赛顺利进行。”他这样对手下命令道。“等到了比赛会场,司机留下看车。你们俩一个人负责护送大赛服装。一个人负责护送美女们进入会场。我负责把门。” “头。您负责把什么门啊?”保安故意问。 他眼睛一瞪。“还能有什么门,更衣室的门。” “更衣室------您是怕有流氓------偷窥?” “去。什么流氓!我是怕有狗仔队骚扰。懂什么,臭小子!” “对对。怕狗仔子------不不,是狗仔队。”两位保安偷偷对视而乐。 “来了来了。要严肃。执行命令!”郝形势命令道。 “是!执行命令听指挥!”二人齐声道。 看着美女们上了车,他们立刻认真地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班车准时出发。 美女们坐到车上,还在不停地补妆。 “美女们,听我说一下啊。”郝形势站在班车车厢前部,冲着车内的人们说。“今天,由我们保安部护送大家去参赛。大家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们提。我们的任务就是,满足大家的所有要求,保证大家在大赛中的安全。” 英子举起带着粉扑的手,“报告郝部长,我有困难。” 郝形势:“有什么,说吧。” 英子:“我想要一套带阁楼的房子。” “哈哈哈------”车厢内一阵哄笑。 郝形势:“去。这与大赛无关。” 英子故意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我有几根头发不听使唤,总是掉下来。看,是不是有点乱。这个与大赛有关。” “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而郝形势却认真地:“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帮你把发型帅找来。” “哈哈------” 郝形势依然认真地:“都严肃点。知道吗,大赛当中无小事。任何小的细节都会酿成大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隐患扼杀在摇篮中。” “郝部长,有人想要摇篮。”英子再次举手道。 苗总忍着笑,说:“大家安静了。我们感谢公司保安部和郝部长的安全保护。大家一起来。感谢!” “感谢!” 郝形势:“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的职责就是确保------”“安全”二字还没说出口,司机一个急刹车,把他和车上所有人硬生生地晃倒在地。 英子坐在林子的前面,头上的发夹在那一瞬间滑落下来。 林子立刻用脚将发夹踢进坐椅下的缝隙里。我看你还能“哼”的出来吧。她在心里这样说。 “怎么回事?”郝形势站起身来,大声吼叫道。 “后轮爆胎了。”司机心有余悸地擦去额头上浸出的汗珠。 “我们要确保大赛安全顺利。你这样怎么能行?!”郝形势一下子急红了眼。 司机:“请姑娘们先下车吧。我需要更换轮胎,一会儿就好。” 苗总:“能来得及吗?要不要再重新叫辆车来?” 司机:“没问题。很快就好。” “好,我们帮你。”郝形势一招手,把两位保安叫到司机身边。 大家走下车来,一字排开地站到路边。苗总看着司机师傅紧张地操作,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等到班车到达比赛会场,比预计晚了十五分钟。 肖敏锐一行人焦急地站在门口,翘首以朌。 “怎么才来。时间不多了,快去准备吧。”说完,这才回到会场嘉宾席。 何珍珠与新来的服装员带着参赛服,乘坐另一辆车,早在她们之前先期到达。 郝形势:“服装在哪里?去护送服装进场。”他指挥一名保安道。 保安看了一眼,说:“报告部长。服装已经提前进入更衣室。” “哎呀,我的发夹不见了。”英子下车没走两步,便发觉头上的发夹不知去向。 杨容美看了一眼,“是啊。上车的时候我还看见的呢。” 苗总:“赶快去车上找。怎么这么不小心。” 英子转回身来,冲着郝形势:“郝部长,我的发卡不见了。” 郝形势:“不要慌。按照你的行走路线找。找不到再上车找。”他指着一位保安道:“你跟着一起去,帮着找。”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安排非常精准到位。 “我陪你一起去。”杨容美跟着英子来到车上,保安也跟着他们把车厢仔细地搜了个遍。 杨容美:“怎么办?还是找不到。没时间了。” 英子:“只能这样了。” 杨容美:“你的头发没有这个卡子固定,能行吗?” 英子沮丧地:“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找不到也没有办法。只能用隐形卡代替了。”英子站在那里低头想了想。她知道林子就坐在她的后面,这样一个大发夹掉下来,她是最有可能看见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把东西藏起来的人。她那么恨自己,这个事情应该能做得出来。 哼。让我难堪,一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了。她咬咬牙,锁紧眉头,等待着林子换装的表演。 “怎么,没有找到吗?那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帮你们找。”看到她们一脸地沮丧,郝形势转身离开。 “找到了没有?”苗总问。 “没有。车里全找遍了。”英子情绪低落地回答。 苗总:“没关系。那就用黑卡固定吧。” 林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描着眉,心中一阵窃喜。 苗总转脸对大家道:“其他人有没有问题?好。现在抓紧时间补妆,换衣服。大会致词马上就结束,我们是第二个出场的参赛队。现在排队站好,按照我打的拍子再走一遍。”她实在不放心缺席的林子,所以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练习了一下队形。 “好。很好。就这样。”她来到服装员面前,“你这里都准备好了吗?” 新来的服装员认真地点点头。“好了。您看,这是第一组参赛服装,这边是第二组。每件服装上的标号都别在上面,无一遗漏。因为服装没有配饰,所以标牌一律在右,全部都是按数字顺序排列。只要队员报出牌号,我立刻就能取到相对应的服装。”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看到一旁放着一卷白色和蓝色的布匹,还有剪刀针线包。何珍珠不解地问。 “这是这些服装用剩下的布料,我准备的这些东西以防万一。” 苗总觉得没有必要。但对这位服装员做事专业认真而负责的态度,从心里感到满意。 “时代梦队准备候场。”大赛工作人员开始了第一次的提醒。 “都换好衣服了吧?准备上场。”苗总命令道。 队员们紧张地在镜子前照着自己,此时并没有人在意服装员的存在。 林子一路上都在欣赏着自己的定妆,满脸浮现着自信与骄傲。但是,换衣服时,她发觉又出现了上次那种状况。衣服很紧,拉链拉不上去。难道就这几天的时间,体重又发生了变化吗?她把衣服脱下来,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再看看标牌,也没有错。怎么回事?她重新穿到身上,还是拉不上去。这让她急出一身冷汗。想到那次的应急办法,也只能照着去做了。 她来了一个大大地深呼吸,将身体拉伸开来。一只手按住衣襟,另一只手慢慢将拉链拉到腰部。由于拉链是在后背,再想往上拉有很大的难度。 英子从身后的镜子里冷冷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我来帮你。”杨容美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她将拉链拉到位。 “怎么这么紧呢?”杨容美小声问。 林子摇摇头,她必须屏住呼吸,也绝不能随意地喘气。 “大家把参赛的标牌挂好。确保正确。现在准备去候场。”苗总叫道。 林子身体僵硬,缓慢地走到队列前。 “好了。我再重述一遍。大家记住第二套服装就在这里。每个人有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换装。下台的人换装要认真仔细,不要拿错了。依次向服装员报清自己的牌号。循环交替。直到全部展示完成。” “啪!”林子的标牌掉到了地上。 “林子,标牌掉了。怎么搞的,刚说过要注意。”苗总提醒道。 林子弯腰去捡,只听“嘶------啦------”一声,裙子背后拉链的边鏠瞬间撕裂开来。 那一刻,林子感到一股寒流穿过肌肤,甚至穿透了心脏。 “啊!” 在场的人们同时发出了惊叫。 只有英子欣喜若狂。那声音在她听来,仿佛是一首伴着战鼓的胜利交响曲。 何珍珠、苗小禾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子无言以对。她不相信自己顺利完成了熟悉场地后,能把两套服装弄错。但面前的事又无法解释。 “时代梦队准备上场。”工作人员发出第二次提醒。 “林子。怎么会这样?!你让我怎么向公司交待?!”苗小禾清楚地知道,离上场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 何珍珠铁着脸,无法控制心中的恼怒。她当然不相信由她监督制作的服装,会出现这般低级的事故。 她走上前来,认真地查看了那个豁口。以她的经验这应该不是制作的问题,也不像是布料的质量问题。那么,一定是尺寸不合适造成的。 “林子。你能确定这是第二次重新制作的那一件吗?!” “我------不知道。” 苗总:“请问,你知道什么?知道这个大赛怎么进行下去吗?!” “我------弃权------”林子沮丧万分,无力地发出这三个字。 苗小禾忍无可忍。“你弃权?!就这么简单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这是少展示两套服装的事吗?你不知道大赛硬性规定,临时改动人员及人数,会取消团队参赛资格吗?!你知道这对公司有多大的影响吗?!” 何珍珠也开始发泄她愤怒的情绪,大声指责道:“这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一个公司。为了今天,大家努力了多久,你知道吗?!你弃权,就等于宣布公司彻底失败。” 看着那畸形的服装,她感到一股股血流涌上大脑,即将把头颅炸裂开来。 第32章 精彩的避险 在苗小禾一生的工作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恼火愤怒,以至于丧失了惯有的优雅与沉稳。 何珍珠也被林子的态度激怒了。 “你弃权。可以!!但是,因此造成的后果,必须由你承担!!并且,你要做好被开除的准备!!”她说完,还觉得不解心头之气。“你觉得,你能承担的了这个后果吗?!” “我------”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一个陌生而镇定的声音,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 新来的服装员站在那里,目光如炬,镇定自若,充满自信。 苗小禾疑惑地看着她,“你、你有什么办法?” “我认为这组服装虽然以简洁为主调,但过于地简洁,导致它缺少精练的突出。服装是人的装饰,人更是服装的主宰。既然是装饰,不如就再尽情地装饰一下。”她稍做停顿,试图等待大家的反应。 但那时刻,人们还在惊慌之中,在迫切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件衣服可以这样装饰一下。”她拿出剪刀,毫不犹豫地在林子衣服拉链两侧剪开两排小洞。 “啊!”人们又是一阵惊叫。 “你等等!你不能!”苗小禾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何珍珠拦住苗小禾道:“让她改。如果修改得好,就用。”她有了破釜沉舟的念头。 服装员旁若无人地继续她娴熟的动作。 只见她将那堆黄色的长穗拉出来。把金穗交叉着穿进剪出的洞口里,而后留出两条长长的带子拖于地面。尊贵的皇后长袍,刹那间便呈现在人们眼前。 “太美了!”姑娘们一下子惊呼起来。 “不需要都是这样,但可以以这种方式自由发挥。”她将那带子从头向下地缠绕在身上。 “太奇妙了!”不等苗小禾同意,模特儿们开始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更衣室那一团白色被金色缠绕起来。 “我、我------我要向------”此刻的苗小禾惊慌失措,不知道应该向谁汇报。 一向有主见的何珍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没了主意。 而美女们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癫狂。她们有的将带子搭在肩上,有的缠绕在双臂,有的围绕在腰间,有的点缀在裙摆。 英子则把它系在头顶,拖在背后,正好弥补了发夹的缺失。 杨容美为了配合与林子的并肩前行,将衣裙从胸部剪开,黄丝带交叉穿越在胸前。这使女人的妩媚与优雅一下子彰显出来。 “时代梦队一分钟出场!”这是最后的登台通知。 林子、杨容美相视而笑,信步走上t台。 下一位,接着下一位------ 那金色或穿插在裙边,或萦绕在臂膀,或围绕在腰间,或垂询于胸前------ 台下的观众与评委被这裹着金色的云团舞弄得眼花潦乱。 美女们以从未有过的神气,走过她们人生的转折点。她们觉得此刻的自己,不单单是一个服装展示者,而是超级设计师。她们的美丽,不仅仅在衣服和化妆的脸蛋上。而是像那些飘逸的丝绸,细腻地展示着质的风华,缓缓流露着美的光芒,热情宣泄着柔的能量。 最最受此震憾的应当是郑强。在听到时代梦队上场时,他是做好了那片白色刷新眼球的准备。而林子与杨容美的携手出场,把他惊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报幕员报错了队名。本应是驾着白云,伴着玉鹤的仙女飘然而至。怎么是一群宫廷华贵、风情万种的公主出现在眼前?他仔细端详了两位模特儿的脸,没有错。是他熟悉的面孔。难道他们临阵脱逃,改换门庭,跳槽他方?他不明白,也想象不出这其中的奥秘。只能傻傻地看着美女们,在他面前飘逸、芬芳。 “这,这是怎么回事?!”肖敏锐被眼前变化多端的装饰弄得不知所措。 “不知道------不知道------”郑强像是在做梦一般地喃喃自语。 如果说一开始他的反应是震惊,现在的他已经变为惊诧了。因为他深深地陶醉在这组大胆而自由的设计之中。 “这些是谁改的?是什么时候改的?”肖敏锐继续问道。 郑强没有回答。“接着看吧。”他稍作平静地说。 时代公司的其他人和他们一样面面相觑。他们看过许多遍这次大赛服装的彩排,但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设计。 陈述全一直负责大赛的服装制作。他也不明白什么时候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此刻的他也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不知是否要为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寻找出路。 就在他们清醒过来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t台边上的苗小禾身上。 苗小禾像是受尽委屈地站在那里,羞愧难当。 镇定下来的郑强缓缓地坐了下来。他要仔细地、好好的、慢慢地欣赏这些突变的内容。渐渐地,他感觉这黄色的点缀非常精典。就像阳光为朵朵白云镶嵌了美丽的金边,那般地耀眼,那般地温暖。丰富了一袭的清白,提升了靓丽的风采。也更加撞击双眸,浸润心田。 一个惊艳的杰作。 这时他发现,刚才他不是被服装的改变而惊讶,而是被这设计的点睛之举而震憾。一直以来,他总不满意这次的设计与创意,但苦于找不到缺失的要点。现在,这个点缀把他的心填满,他一下子找到了自信。 白云,带着闪光,在t台上辉煌。那般热情洋溢,迅速地弥漫开来。青春活力勃然焕发,从台上延伸到整个会场。幸福的感觉贴在每一张笑脸上。 林子从台上下来,迅速来到服装员面前。她放下一贯的高傲,上前与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谢谢!”这是她由衷地、发自内心地感激。她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说这样的肺腑之言,也很久没有这样被感动了。几年来,她一直在那些虚伪的男人中间周旋。看够了人心的淡泊。看够了人们为了名利的明争暗斗。唯有这样无私的帮助,令她感动不已。 “不客气。快点换服装吧。”服装员这样回答。 林子将第二套蓝色长裙拿到手中。她知道这裙子同样也穿不下去。当然,也不可能再用黄丝带来点缀。 服装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示意林子先穿在身上,然后拿来剪刀,将她带来的那匹白布冲出一个宽宽的长条,围绕在她高高隆起的胸部,在后背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又用一条细细的白带,项圈一般地将领部固定。背部裸露出白皙的肌肤,在宽长的飘带下若隐若现,大大增加了女人的魅力,和布料飘逸的质感。 林子往镜子前一站,立马向她竖起大拇指。 “给我也来一条。”杨容美快速换上自己的服装,将白布条在胸前系了一个与林子同样大的蝴蝶结,便又一次与林子成为完美的搭挡。 “也给我来一条。”于是,两只相同大的蝴蝶落在了英子的肩上。 阿朵将两只白色的结,系在了裙摆的下端。它们一大一小,随着步伐的摆动,像两只追逐的蝴蝶,如影随行。演绎着不杇的爱情神话。 接下来,服装员又不停地变幻着装饰的部位。那一朵朵折花或系在臂膀,或系于发端,或围在颈前,或绕在手腕------ 于是,那些翻飞的精灵,在模特儿们自信的脚步下,在耀眼的t台上,在惊艳的青春中,在激情的时光里,获得灿烂与重生------ 对于这第二组的变幻,郑强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地准备。 但如此这般地靓丽,还是令他惊羡不已。 刚才还是金色满天,清纯炫艳。转眼之间,魔幻般变为蔚蓝色的天空,仙女下凡。千姿万态,风韵优雅,横扫纯色,强撞梦幻。 放眼望去,蓝天间,白云缱绻舒缓,如梦如烟。近看,却是蝴蝶仙子,携爱人间。随音乐翩翩,随光影飞散。蓝白相间,色浓情满。与风共舞,与海相连。似浪花波澜,又似展翅之燕。拨情击鼓,戏浪问天。 t台上下的人们,沉醉于这幅生动而广阔的画面里,忘却了美妙中蕴含着的激昂之战。 看到这满场的蓝白浑然一体,郑强觉得自己已经随着那一阵阵的轻风,飘到了人间仙境,世外桃园。 在表演结束的那一刻,他完全接受了这台让他无比充实的设计理念。他忘乎所以地跳上t台。站在两位美女中间,向全场深鞠一躬。他感到台下的掌声,是有史以来最热烈的一次。是为他,和美女们完美创造的最高等级的赞美,和最真诚的鼓励。 肖敏锐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匆奔到后台。 “找到了,发卡找到了。”郝形势先他一步冲进更衣室。“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他站在门口呆住了。高度的警惕性迫使他继续追问:“这是谁干的?快保护现场。” 地上满是被剪得破烂不堪的布料。 姑娘们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正在用泪水洗刷她们今天的紧张与恐慌,宣泄她们的激动与欢喜。 郑强挤到更衣室门前,双手作揖道“我谢谢大家。今天的表现太棒了。” 姑娘们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肖敏锐,看着郝部长。脸上挂着泪水,露着甜甜的笑容。 苗总直到此刻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 “对不起。郑总。我们擅自修改了您的设计。” 郑强:“改得太好了!我来就是感谢你们这富有创意的改动。” 林子:“郑总,要谢也不用谢我们。”她拉起新服装员的手。“还是谢谢她吧。是她的创意救了我们。” 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了新的服装员身上。 “我知道你是代替刘兰溪的。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工作?”郑强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觉得能这样现场发挥,而且又是这样主题准确,创意独到,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叫于楠。是刘兰溪的朋友。她昨天出了意外,所以今天让我来临时顶替她。”于楠被这么多的眼睛盯着,已是满脸羞涩。“对不起,是我临时作出改动的主意。”作为一位服装员,她深知擅自改动设计的严重后果。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郑强还想做进一步地了解,被肖敏锐打断了。 “好了。先这样吧。我们继续看比赛。让姑娘们休息吧。”他这样说完,便带着一行人回到嘉宾席。 “发卡找到了,掉到了座椅下面的缝隙里。给,没耽误你用吧?”郝形势一头雾水地把发卡送到英子面前。他不知道屋子里此刻这样的状况,是赛前还是赛后。 英子接过发卡。起初的她一心只想看林子的笑话。直到队友们那惊艳的发挥感染了她,使她忘却了心中的仇恨。继而跟随着姐妹们,酣畅淋漓地施放出她那一幕绚烂的青春。 “谢谢你。郝部长。我现在就戴上。以后的比赛我还要用。”她的话是由衷地。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郝形势还是紧张无比。“这是谁干的,快告诉我,我把他抓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人们睁睁地看着他,没有笑声。而后真诚地向他点头,表示相信他的能力。 “快说啊!”他急得吼了起来。 何珍珠抑制着激动的心情,“郝部长,这些是我们自己弄的。您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收拾。” 肖敏锐一行人重新回到嘉宾席。再看接下来参赛队的服装,感觉都是那么呆板,平庸,缺少时尚的元素和惊艳的感触。这使得人们的目光和会场的气氛也暗淡下来。当然,他,包括所有人已经被刚才的设计强烈地冲击过,而且感觉已经无可超越了。 尽管如此,郑强在嘉宾席上还是如坐针毡。他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思想,又充满想象力的女子了。在离开更衣室的瞬间,他便下定决心,在他的设计生涯中当一回伯乐,把这位于楠姑娘留下来。 肖敏锐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模特儿的彩排他看过许多次,都没有这样令他惊艳。这组服装的独到和精致,让他的心受到强烈地震撼。不管这次大赛能否拿到名次,能遇到这样一位设计人才,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随着一组组设计的展示结束,郑强与肖敏锐在心里将那它们一一否定。这样,他们对赢得这场比赛就更加充满信心了。 “你感觉我们这样的设计,市场效果如何?”在等待评委宣布比赛结果前,肖敏锐问郑强道。 郑强坚定地握了下拳头,“我相信,前景广阔。不。应该是前景无量!” 陈述全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改成这样的?真是太棒了!” “是啊,太意外,太精彩了!”冯主任也伸出大拇指来,向郑强祝贺道。 李峰也随声道:“件件是精品。真的是太经典了。郑总,祝贺你!” “不不,不能算是我的功劳。”郑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大会主持人打断。 “请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宣布本次比赛结果。” 会场上异常安静,人们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渴望以久的消息。 当听到第一名时代梦队时,原本想要跳起来的郑强,与肖敏锐一起呆在了那里。就像一位盼望已久的爱人,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又难以置信真实的存在一样。 倒是郝形势欣喜若狂,拉着两位保安,跳上台去,左扭右歪地,跳起不知是什么名子的狂人舞。肚皮舞?印第安野人舞?拉丁舞?谁也说不清。 台下掌声雷动,一片哗然。 “好!” “好!” 尽管如此,还是叫好声不断。 清醒过来的郑强,与肖敏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时刻,他们期盼了很久。这一时刻,来得那么地不易。 何珍珠拉了拉郑强的胳膊,“快,快到台上去。” 郑强猛然缓过神来,这才发现时代的模特儿们已经站在t台上,微笑着等待着他接受大会的颁奖。 “快上去谢幕,领奖。”肖敏锐也催促道。 郑强一个翻身,上了t台,又伸手将肖敏锐拉了上去。 他的获奖感言说得语无伦次,但台下的掌声依然雷鸣一般。 回到休息室,肖敏锐还没有说出感谢大家之类的话,便被几位外商拉去谈合作了。 模特儿们开始卸妆换衣服。郑强因为急于想了解那位服装员,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出现。眼看着姑娘们从休息室里一一走出来,这时陈述全来到他身边。 “郑总,快去肖总那边。那位与我们谈合作的外商要求与设计师谈谈。” 郑强想推辞,“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做。” 陈述全一把将他拉起来。“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比合作谈判更重要的。”说完,拉着他一起快步离开。 午饭过后,模特儿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了。但电视台相约,拍一个记录她们日常工作生活,以至走到今天成功的短片。为此,姑娘们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林子和杨容美又被带到电视台,做了一个简短的采访。这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晚上的庆功宴,没有肖敏锐和郑强的出席,而刘严却始终伴随模特儿们的左右。他似乎取代了肖敏锐,成了时代的老板。 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近年来与时代的合作一直顺利而愉快,特别是有林子的陪伴,使他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他的楼盘也是一火再火,这无疑与他的合作伙伴互相感染有着密切的联系。就在林子登上t台,漫步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他再一次被林子的美貌所折服。也许是因为对她有了些感情,整个比赛中的女子中,他认为林子的美丽出类拔萃,无人可比。她身上有道耀眼的光环,便是可以给他带来好运的标志。他发誓从此以后要认真地对待她,再也不会将他抛弃。 看着刘严兴奋地祝酒,林子的心里又开始了纠结。是的,她很想去演戏。但在镜头前后,她像个傻子一样任人摆布。只有站在t台上,她才有满满的自信。今天的经历让她清醒地认识到,真正属于自己的舞台还是在这里。在这里她不需要卑躬屈膝,而可以昂首挻胸。在这里她不需要装模作样,而可以真实地展示自我。在这里她不需要委曲求全,而可以将她的热情与美丽充分地施放。 “我现在代表时代公司的总经理,向林子表示祝贺。也感谢在坐的所有美女们。因为时代与我们理想集团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你们的荣耀就是我们的荣耀,你们的成功也将会促使我们双方更加紧密地合作。我再一次谢谢大家。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干杯!”美女们应声而起。 林子看着刘严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感到一阵恶心。与他来往这段时间,他嘴上说着多么的爱,却将自己拱手相让与那个色狼导演。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又用房子来收买。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加玩弄。而相比之下,肖敏锐却用心得多。看来自己应该摒除那些不切实际的欲望,安心守在肖敏锐身边,过踏踏实实的生活。 这时的英子起哄道:“刘总,您不能光嘴上说谢呀,总应该有点实惠的表示吧。” “赞成!”有人附合道。 “有有,当然有。我给大家每人发一个红包。现在来加我的微信。” 美女们一拥而上。只有林子和杨容美相视无语。 酒席散尽,姑娘们回到公寓。英子的酒量虽大,但今晚喝得太多,有了几分醉意。她看了林子的房间一眼,道:“咱们的林小姐今晚又去陪刘总过夜了吧?” 杨容美扶她躺下,“不管她。今天咱们都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上一大觉了。” 英子:“要不是那个服装员,她林子今天会是什么下场。哼!跟我斗,想拆我的台,没门!这笔账总有一天要算清楚的。” 杨容美:“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下意识地感觉到,林子的衣服事件与英子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可怕了。“英子,你快睡觉吧。我去洗洗了。” 从英子房间出来,她看见林子进到屋来。 “林子,你回来了。英子喝多了,已经睡下了。我现在想洗澡。你呢?” “你先洗吧。我歇一会儿再洗。” 林子从酒店里出来,被刘严拉到车里,好一阵揉捏。 “林子,我的宝贝。你真是太美了。天下所有人都比不上你的美。我太喜欢你了,太爱你了。你今晚的表现真精彩,我一定要奖励你。” “也给我发一个红包吧。”林子讽刺他道。 “不不不。你和她们可不一样。我要给你个大大的红包。而且,你不久以后就是红遍全国的名星。” 此刻的林子听了他的话,再也没有了激动的情绪。 “刘总。我觉得我当不了演员。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吧。” 刘严:“怎么,我都为你铺好路了,你怎么又放弃了呢?是付导不支持还是不帮助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不。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觉得我不是科班出身,这样盲目地往演艺圈里闯,太不自量。” “林子,跟我去别墅吧。我还有一个非常的礼物送给你。”给林子买的车已经停在了他的车库里。他想把今天这个喜庆再加个码。 “不。今天不去了。我太累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 她没有问礼物的名字,便一口拒绝了刘严的邀请,抽身回到公寓。 甩掉皮鞋,仰面朝天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阵子,又想到了肖敏锐。这几天一直躲着她,发给他的信息也如石沉大海。她想了想,虽然队里有人嚼舌头,但肖敏锐应该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真伪,也应该是相信他们的感情的。况且没有得到她的解释,他断然不会枉下结论。 于是,她再一次给肖敏锐发出信息: 好累,好想你。明天一定陪你。 你的林子 发完了信息,她又开始琢磨今天发生的事情。当然,她心里明白,大赛中发生这样蹊跷的事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预谋设下这个陷阱。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英子。只有她有这种报复的动机。 于是,她走出房间,冲着英子的房门大喊:“英子,你出来!我跟你有话说。” “你------想干什么?”英子含糊不清地应声道。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捣的鬼。你不敢出来,是不是心虚啊!”林子双手叉腰,一副血战到底的架式。 “我------有什么心虚的,有------什么可怕的------” 杨容美听到动静,急忙穿上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相劝。 “林子,不要喊。她喝多了。现在一点也不清醒。”杨容美生怕醉意朦胧的英子说出过头的话来。“英子,快进屋睡觉去。” “咚咚,咚咚。”听到敲门声,杨容美整理一下衣襟,过去开门。 “你真是个卑鄙小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有种你来直接的。”林子依然大声叫喊着。 “你想要干什么?你想------害人吗?”英子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就是害人,也不用你这种手段。我可以直接------” “请问您叫林子吗?”一个男人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发泄。林子转脸一看,几位警察站在面前。显然,他们真切地听到了她刚才那般恶狠狠的言词。 “我,就是。” “您涉嫌与一起人命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我------?!”林子惊恐万状。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继而求救般地将目光转向杨容美,像是想要她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杨容美也慌乱起来。 这时,英子的醉意像是也被这样的说辞吓醒了。“人命案?她杀人了?什么时候------” “我没有杀人,你们搞错了。”林子试图为自己争辩。 杨容美也上前为她辩解。“是的。警察同志,她不会------” “请你们二位回到屋里,不要妨碍公务。”警官严厉地说。 杨容美挽着站立不稳的英子,退回到屋内。但二人的目光还是呆呆地盯着那群人,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跟我们走吧。协助调查。” “我没有杀人------”林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请你去协助调查。走吧。”警官命令道。 “可是,这------”眼看着林子被带走,杨容美一把抱住英子。“英子,英子。这------怎么办啊?” 英子缓过神来,“怎么办,还不快给刘总------不对,给肖总打电话!” 第33章 沧海的云帆 从大赛会场出来,李峰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山。 李山:“祝贺你,李总监。你们时代荣获金奖。” 李峰:“你怎么也开始关注时装了?对了,是给娜娜来捧场的吧。” 李山笑笑:“过来凑凑热闹。” 李峰坏坏地看着他,“是过来关注美女的吧?特别是我们时代的美女。如果有看好的,我可以帮你牵红线。” 李山:“别胡说。娜娜可是香巢队的女1号。” 李峰:“噢。对对。那还不送花去。” 李山:“已经送过去了。” 李峰:“这就对了。” 李山:“现在咱们去喝酒,庆祝你们时代集团荣获金奖。” 李峰跟着上了他的车。 “李山。就你家那房子,根本不用你出来找美女。只要站在门口随便看看,就会被你活活吸引死的。” 李山苦苦一笑,“你的意思,我找不到爱我的人,只能找一堆爱我房子和钱的人。” “别、别。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有魅力。关键是你懂什么是爱情。” “不好!停车!”李山大叫一声, “怎么了?”李峰问。 “我的手表------不见了!”此刻的李山紧张得脸都白了。 李峰:“看你紧张的。那表很贵,是吗?” 李山跳下车,边往回跑边说:“那是我万哥留给我的,具有很重要的纪念意义。”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会场。 “我记得在洗手间,我放在洗手盘边上的。”李山说着,直奔洗手间。 大石:“我去走廊看看。” “我去你的座位上看看。”宋钱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走,很快又跑了回来。 “没有。座位、地上和周围我都找了。” “那边也没有。”大石回来也这样说。 李山懊恼不已。“这里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李峰:“去找会场管理员,看看有没有人捡到送那里了。” 于是,李山怀着一线希望来到会场办公室。 听了他们的描述,管理员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表。 “看看。是这块吗?这是一位姑娘在洗手池边上发现的,送到我这里来了。” 看到万哥留下的东西失而复得,李山激动地将其握在手心。“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管理员:“不要谢我,应该感谢那位姑娘。” 李山:“同时感谢。同时感谢!” “她的登记在这里。”管理员指着失物招领登记薄道。 李山立刻将那组号码录入手机。 “我现在就跟她联系。一定当面感谢她。” 李山的电话打通了,里面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她说正在工作,没时间出来见面。李山郑重地表示了感谢,并约定明日晚上八点钟见面。随即把这组号码特别标注了一番。 从会场出来,李峰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 “小妹,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的小妹哭诉着:“哥。我今年的学费该交了。但是今年有课外辅导班,要交很多钱。我已经上了两年,马上就毕业了。不上课外班很可能就不能毕业。那之前这两年不就白学了吗?” “小妹,你先别哭。”李峰也很心疼这个妹妹。“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了呢。需要多少钱?” “六万八。” 李峰的工资每月都按时上交给妻子,兼职的薪酬都投到了融资公司里。虽然利息长得很多,但一时也拿不出来。而妹妹的事他是一定要管的。 “好。你别哭。哥来想办法。” “哥。你能给我交上这笔钱吗?” “哥过两天就给你转过去。等哥的消息。”挂上电话,李峰是一声叹息。父母不在了,妹妹就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有义务和责任承担起妹妹的一切。现在,他开始自责,对待那笔兼职收入的用途,只考虑到购房,没有把妹妹的需求纳入预算中。 “怎么了,谁要用钱?” 李山走过来问道。 “啊。没事。我------” “李峰。跟我还不说实话。是你妹妹要用钱吧?你看,我把你当作亲兄弟,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现在钱不是问题呢?说吧,需要多少?” “六万八。”李峰说出这个数字,觉得自己很卑微。一个男人,在家人遇到困难时,竟然束手无措,无力承担。 李山看出了他的心事,按住他的肩膀。“不要跟我见外。把我当成兄弟,这是我最大的心愿。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李峰点点头。那一刻,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最值得信任的弟弟。“从我下月的工资里扣吧。” “不用。”李山坚决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铃------”娜娜打来电话。 “山。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咱们一起吃饭吧?” “好的。你等着,我去接你。”李山愉快地说。 挂上电话,他对李峰道:“对不起了,哥们儿。你们自由活动去吧。” 李峰理解地一笑,“好。我们去吃饭。不打扰你的约会。”临下车又调侃道:“什么是重色轻友,我真的懂了。哈哈。” 肖敏锐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11点半。 这单大额的合同签得如此顺利,肖敏锐感觉就是作为他感情失意的补偿。这之前,他是那么渴望公司能有大的起色。他努力了那么久,也等待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这使得他有了成功者的自豪感。作为大赛的金牌得主,今后事业的前景不可限量。而这样的机会来了就来了,却又如此之快。以至于大赛当天就有了签单。还有两个合作项目明天进行。他还没有来得及庆祝喜得金牌,便又进入到下一个的成功。这是否就预示着,从此以后,时代步入辉煌。他在心里这样洋洋得意地想着。 郭静晨出院后去了娘家,他一个人回到冷清的家里。本想把今天的好消息通知爱人,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也罢,那就明天再说。他简单洗漱过后便躺到床上,这才感觉到真的累了。刚要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今天的关键人物。那个顶班的服装员。虽然时间已晚,但他还是忍不住抓起家中的电话,打了过去。 “对不起,苗总。这么晚了还打扰您。我是想了解一下今天来的那位服装员。请您明天务必将她的详细情况了解清楚,并且尽快安排我与她面谈。我知道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但还是请您辛苦一下。” “我知道了。肖总不用客气,我会尽力去做的。” 苗小禾那时也处于难以入眠的兴奋状态。她一手培养的队伍有了如此大的荣誉,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也着实为她争了光。她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也一直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人们的认可。在今天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她更需要心爱的人,与她分享这份成功与快乐。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在哪里呢? 今天的这个大奖不只是奖励服装的设计,也是奖励模特儿们良好的素质与风范。而这一切与她的付出密不可分。当然,那位服装员的创意功不可没。否则,将是一个无法收场的残局。这就难怪肖总对此人感兴趣了。因为是顶替她的下属,所以让她去打听这人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这是个怎样的人啊!能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才思敏捷,创意独到。大有厚积薄发之势。这样一想,她也不由得对此产生了兴趣。 她看了看时间,觉得有这样一个好消息,再晚通知对方也不为过。便急不可待地打通了服装员刘兰溪的电话。 “小刘你好。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我们公司的大赛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我想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苗总,您好。祝贺您。这个好消息于楠在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此时的刘兰溪还在医院里。 “你的伤好些了吗?关于这次大赛,有一点需要声明的就是,你推荐的那位服装员,为公司解决了燃眉之急。所以公司也想好好感谢她。我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另外肖总想见见她。” “她叫于楠,今年三十岁。是我大学的同学。也是主攻服装设计。因为一直没有遇到赏识她的人。所以,她现在是在一家小公司做服装员。” 苗小禾:“她的家庭情况呢?” 刘兰溪:“她家在西安一个县城里,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原先做点小生意,供她上大学。后来因为他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便在家里悉心照顾。于楠很喜欢服装设计,曾经梦想着有自己的工作室。但经济上不允许。服装员的收入也不高。除了生活费以外,她要全部寄回家。日子挻苦的。最近与男朋友分手,她的情绪很低落。这段时间也没有上班,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是这样。我不知道肖总见她会谈些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尽快确定时间。” “好的。明天我与她联系好就给您回话。” “好的。谢谢您!” 回到家里的郑强,满脑子都是那些激情四射的服装。眼前全是t台上的流光溢彩,耳边回荡着热烈的掌声。他为能拿到大奖而欣喜,却没有一点成就感。因为那些服装并不纯粹是他的创作,所以大奖也不能独属于他。为什么这样久以来,只是不满意自己的创意,却总也找不到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位女子的修改无疑起到了画龙点睛的神妙功效。而这些对于一位专业的设计师来讲,并不是不可超越。但为什么就是没有很好地挖掘出来呢?他对自己的才思有了大大地怀疑。现在,他觉得必须要停下创作,好好学习一段时间。否则,将面临被市场淘汰的危险。对于这位服装员,他也产生了极大地好感。仰慕智者是他一贯的作风。一定要与这位神秘的女子好好谈谈。也有必要跟肖敏锐沟通一下,把这个人才挖到时代来。有这样一位才女在身边,以后的工作一定会有更大的起色。 他想着这些,渐渐地进入梦乡。把对杨容美的承诺全然抛在了脑后。 因为昨天约好去酒店与商家谈判,所以郑强一早便直奔过来。进了大厅,便看见肖敏锐已经站在那里。 “来了。”肖敏锐首先与他招呼道。 “你早啊。” “我也是刚到。走,去餐厅等他们。”说着,二人进了电梯。 “我昨天想------”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话来,便尴尬一笑。 肖敏锐:“你说。” 郑强:“你先说吧。你昨天想什么?” 肖敏锐:“我在想那位服装员。想如果没有她,我们会是怎样的结局。你想想,是不是很后怕啊?” 郑强:“是的。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她挖到公司来。这是个难得的人才。” 肖敏锐:“你和我想到一块了。我已经让苗总帮助联系,与她面谈相关事宜。” “这就好。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千万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郑强一向佩服肖敏锐的洞察力与判断能力,对于他的机敏果断也始终是欣赏加赞赏。 “这个点也该过来了。”眼看着餐厅里就餐的人越来越多,郑强咕哝一句。“要不打个电话吧?”他感到肚子也真的是饿了。 肖敏锐拿出手机,这才发觉忘记了开机。等手机恢复使用状态,还没等把电话拨出去,便收到一连串的信息。他看了一眼这些昨天晚上打给他的电话号码,觉得既陌生又似乎很紧急。正在犹豫是否回复时,就听到郑强提示一声:“他们来了。” 他立刻收起手机,微笑着迎上前去。 但口袋里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他与客人们一一招呼过后,便来到大厅一角。 “喂。您是哪位?” “肖总,我是英子。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跟您联系不上。其他人也都是关机。真是急死人了。” 听到英子的声音,肖敏锐觉得很奇怪。她是很少主动与自己联系的。 “英子。有什么事吗?” 英子:“肖总,出事了。林子被公安抓走了。说是涉嫌一起人命案。”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肖敏锐被这样的消息着实震惊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英子:“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就想着尽快通知您。” “她现在怎么样了?”他觉得问这样的问题纯属多余,便换了一种方式。“她现在是不是在公安局呢?” 英子:“不知道。就想让您去看看。” “好了,我知道了。英子,你听着。这件事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等我搞清楚再说。”肖敏锐挂上电话,站在那里,大脑迅速旋转起来。他需要估测一下这个事件的严重性和真实性,以及对自己和公司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首先,林子这次的滋事不是小事,已经相当严重。还有可能牵连到别人和自己。其次,媒体很快就会报道,这很有可能影响到公司这刚刚获得的良好声誉。所以,必须赶在事情公开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把眼下的生意拿下。 于是,他拨通了冯主任的电话。 “冯主任。现在事情很棘手。你听好了。你马上去公安局一趟。林子在那里。你去了解一下她的情况,然后与我联系。注意,绝对封锁消息。” 他刚挂上电话,便接到苗小禾的来电。 苗小禾先是把昨晚了解的情况叙述了一遍,然后说:“肖总。我已经跟于楠联系好了。她现在有时间。您看呢?” 肖敏锐想了想。“好的。让她一个小时后来酒店。我在1116房。” 挂上电话,他觉得林子的这个坏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决定先不告诉郑强,以免影响他的情绪。 简单的早餐过后,肖敏锐和郑强与两位客商坐了下来。 但谈判进行了几轮,却因价格问题卡住了。双方陷入僵持状态。房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这时,听到敲门声。肖敏锐感觉是于楠来了,便起身去开门。 “肖总,您好!”果然是于楠站在门外。 肖敏锐:“您好!您是于楠。请进。这俩位是我们公司的客商,这位是公司首席设计师郑总。您先请坐。我们正在谈点事情,您稍候。”他把于楠安排在窗户下的圆椅上,便又回到原来的座位。 “那么,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关于这款蓝天白云的服装设计,我们对于其他条件没有异议。只是价格上还是不能接受。”客商说道。“那款素雅的金色白云设计我们也很看好,遗憾的是被别人捷足先登。所以我们不希望再失去这个机会。这款设计的确很完美,但如果价格上你方不能让步,我们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肖敏锐:“我们是报着诚意跟您谈。更是希望能有一个长期的合作。但我们的设计师在这里,关于这款设计的改动一定要由他来决定。这款服装的成本核算已经卡死了。你们想用这款设计打入市场,就是存在定位的问题。” “我们也做了成本核算,所以才感觉到这个价位对于我们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你们能有一个好的姿态,那么,就可以把这个风险降到最低。” 郑强:“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们的这款设计得到了大赛的最高奖赏。它的价位也是名副其实的。” “是的。它是应该得到赞赏。但我们的实力有限,只能感到遗憾了。”两位客商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场谈判。 “希望您再考虑一下。”肖敏锐不忍失去这个订单。 郑强也在试图说服他们。“要不再去公司看看其他的设计?” “抱歉。希望下次合作了。”客商还是拿起公文包,往门外走。 肖敏锐和郑强相视无语,失望的神情在他们之间弥漫。 “请等一等。” 房间的门还没打开,他们听到窗下传来于楠的声音,便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了过去。 第34章 多事的时代 于楠站在那里,自信中伴着几分羞涩。 “对不起,我能说句话吗?”她用怯生生的目光看着肖敏锐和郑强。 “您请说。”肖敏锐不知哪里来的那种信任。 于楠:“我觉得这组服装的设计独到之处,就在于它的简洁和精练。还有就是色彩搭配得完美无瑕。作为设计师,不需要对此有任何的改动。但是,作为商家进入市场,它的成本核算当然也是不容忽视。我个人认为,如果只考虑降低成本,在不作任何改动的情况下,可将作为装饰的白色丝绸,改为轻纱即可。” “对呀!”客商一拍双手,“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丝绸改为细纱。这样成本不就下来了吗。而且,我们可以把它分成两个等级的客户群,这样销售市场就增加了一倍。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他上前握住于楠的手。“您要是早点来,我们的合同早就签好了。谢谢你!”他转身对肖敏锐:“对吧,肖总。那咱们现在就签约吧。” 十分钟过后,肖敏锐拿着签好的合同,将客商送出门外。 在电梯口,他拉住郑强,把林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郑强听了也是一惊。“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这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肖敏锐:“我跟她已经有段时间不来往了。我估计她这事应该与刘严有关。” “那就好。你叫冯主任去打听,不一定能有结果。还是我去吧。那里我有熟人。” 郑强说着急忙回到房间拿上包就要走,却看见于楠还站在那里。 昨天还在迫切地想要见到她,刚才的举动又一次令他振奋。他想坐下来与她进行细致的交流。但林子的事显然很棘手,必须尽快去解决。 “谢谢您的提议。促成了我们的成功签约。”他真诚地向她伸出手去。 “这次我只是说了我的想法,没有改动您的设计。”于楠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不不。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非常感谢!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办。失陪。”郑强这样离开酒店,心中有种无名的不安。他担心肖敏锐不能把她挽留下来,还是其他什么,他低头想了好一阵,也不得而知。 英子给肖敏锐通完了电话,又与杨容美讨论了一番。二人为这事愁眉苦脸,却也没有结果。虽然与林子心生恨意,但英子还没恨到让她去坐牢的地步。 好在今天公司给模特儿们放了假,杨容美想好好睡上一觉,英子想出去买点东西,便一个人离开公寓。 刚下楼,迎面遇见刘严开车过来。 “刘总,我正要找您呢。” “您好。美女这是要去哪儿?”刘严给林子买的跑车已经开进了别墅的车库。今天不约而至,就是想给林子一个惊喜。 英子不等他邀请,便一头钻进车里。“刘总,您是来找林子的吧?林子出事了。肖总不让说。让绝对保密。您保证做到我就告诉您。昨晚,林子被警察带走了,说是与一桩命案有关。” 刘严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英子:“昨晚我就想通知您,可没有您的号码。”她忘记了严守秘密的承诺。 “您等等,我打个电话。”刘严觉得事关重大,必须搞清原委。他拨通警局朋友的电话,听了一会儿,便装作平静地说:“林子只是协助调查,人已经放回来了。” 英子:“啊,已经放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她回来啊?” “应该很快就到吧。”刘严敷衍着。“还是要谢谢你的。遇事还能想到我。”他佯装轻松地说,但神经却没有一丝的放松。付导演昨天被发现在酒店里意外死亡,他确定与自己无关。但牵扯到了林子,也一定会连累自己。最可怕的是现在的媒体,极会捕风捉影。到时自己定会上娱乐新闻的头版。不行,必须尽快躲开这个风头。 “对不起,我打个电话。”他走下车去,先给秘书打电话,让他订两张去英国的机票。早就说要陪老伴去旅游,这段时间一直与林子纠缠在一起,现在缠出事来了,得赶紧溜。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重新回到车上。 “美女,想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英子:“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到前面第三个路口停下来就行。” 车子驶上路,刘严开得很慢。“你想买什么?我知道前面胜利路那里,金鼎集团又开了家大金店,那里面的东西不错。”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英子。 二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刘严看到了那里面的贪欲,而英子也读懂了他的邪念。 “啊。好东西,价格也一定不菲。” 刘严:“好的东西要配最美的人。这最重要。去挑一件,我送你。算是对你的谢意。” “啊,刘总开恩,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了店里,英子挑了一条配有金镶玉吊坠的项链。一看价格果然不菲。五万一。 “装起来吧。”刘严刷了卡,与英子回到车上。 “谢谢,刘总。” 刘严:“到底是美女,有眼力。一挑就是万里挑一。这个价格正合我的心意。哈哈。还说谢。怎么谢?不如这样,请你到我的别墅去坐坐。” 英子明白他的意思,却装作不懂。“好啊。您的别墅一定很漂亮。” 进了别墅,英子的眼睛便被那金碧辉煌闪得眼花缭乱。她一边惊羡,一边暗想:林子经常的彻夜不归,一定就是在这里享受的。 刘严:“来,英子。我把项链给你戴上。”他的身子与英子靠得很近,那双手从她的颈项上滑下来,在她的胸前转起圈来。 “刘总------”英子并没有拒绝。她是一个简单而任性的人,不希望被人主宰。也像男人一样喜欢这样的游戏。刺激而又无需负责。在她看来,男人就是只为自己的性而生存。那么,既然这样,就需要有迎合这种男人的女人。这样才能达到双方的平衡。 看来,家里的欠款又可以减少一笔了。英子这样想到。 “对了。刘总。我还要去朋友家一趟。我父亲得了重病,现在躺在医院里,需要一笔手术费。我挣的钱都化光了,想跟朋友借点急用。” 刘严明白她的这点小把戏,也愿意上这个当。 “哦。需要多少,还要跟人借吗。我帮你就行。” 英子脱口而出:“八万三。”她故意说得有整有零。 刘严:“没问题。我微信转给你。” 英子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跟有钱人交往就是这样------爽! 当然,这不是她的终点。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在这座城市里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车子。 “于楠,请坐。”肖敏锐送走了客商,回到房间。他倒了一杯水,送到于楠面前。“首先,我要感谢您在这次大赛中力挽狂澜。为我们解了围,并因此独得大奖。其次,感谢您刚才的提议。我们这次设计的参赛服装已经全部售出。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现在,我们随便聊聊。于楠。据我了解,您对服装设计很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喜欢。”于楠看着精干帅气的肖敏锐,心中有些慌乱。这人如果是个富二代,一定会****。她在心里这样想。 “一个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我的理解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肖敏锐双眼直盯着于楠。 于楠低着头,两片羞涩的红晕浮满面颊。 肖敏锐继续道:“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是经过这次大赛,我认为在服装设计上,您有着得天独厚的才华,您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而我们时代集团愿意为您提供这个平台,让您的才华有最大的施展空间。我希望您能到我们时代来。您的工资待遇肯定会比您现在的要翻倍,甚至更多。您看可以吗?” 于楠希望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况且工资还会增加这么多。 “肖总。我想知道,我到时代来,您准备怎样安排我的工作。”于楠小心地问。 肖敏锐:“我准备让您做我们时代首席设计师的助理。就是刚才那位郑总。您看怎么样?” 成为一位著名的服装设计师,也是她渴望以久的梦想。而现在,离这个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于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谢谢肖总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工作。”她站起身来,握住肖敏锐的手。由于激动起身太快,一个趔趄险些倒下。肖敏锐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胸前。他们这样近距离地对视了几秒钟,于楠便快速退后,“谢谢。”她坚决地将手抽了回来。 看着于楠羞涩的神情,肖敏锐心中升起一股爱恋。他甚至有了上前拥抱的欲望。 “对不起。”他及时遏制住了那份杂念。但也不想就这样早早结束与她的谈话。自从发现林子的不忠,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空虚。他需要彻底摒除与林子的过去,也需要一个人来填补这个空缺。韩雅菊已经成为过去,且与陈述全有了关系。他们之间已经无法挽回。吴佳玉有了她满意的伴侣,他必须放弃。杨容美还没等他下手,就成了郑强的囊中之物。现在的于楠应该是最佳人选。虽然还不够了解,但对她的好感已经令他激情奋然。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胆怯与柔弱,羞涩与爱慕,渴望与自重。她是一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女子。而这个人非他莫属。 “但是,我要事先说明,要等到服装员上班之后。这之前您还要继续接替她的工作。在这个期间,也好让您对公司有一个了解的过程。您看可以吗?当然,您的工资是按照助理的标准。” “可以。”于楠点头同意。 得到她的赞同,肖敏锐更加喜欢她的通情达理。“我对于你的了解不多,但我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们重新坐下来后,肖敏锐说。“昨天,我听说了您在大赛中临危不乱,才思敏捷,力挽狂澜的惊人之举。真是佩服之极。为此我必须好好感谢您。所以,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顿便饭。请不要拒绝。” 于楠没有拒绝。她目前在家中休假,而且也已经与过去的那段感情做了彻底地了断。 “谢谢肖总。其实不用这样客气。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了。不,我即将成为您的下属。” “是的。但这份感谢也是不能少的。要知道您对于公司,以及我个人来说,是有恩情的。” “肖总,您过奖了。” “吃完午饭,您就跟我回公司签合同。您看怎么样?” “可以。这样我就来不及先去辞职了。” 肖敏锐笑了笑,“一样。反正不在那里干了。这边签完了再去也不迟。” “谢谢肖总。”于楠看出了肖敏锐的一番诚意,一股喜悦之情涌上心头。一生中能遇见欣赏自己的人,也实在不容易。她希望这样的决定不会后悔。 肖敏锐还想继续客气下去,这时接到了郑强打过来的电话。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他感觉郑强的这个电话,要提及林子的事,便离开房间,来到走廊。 郑强:“一位姓付的导演前天在酒店意外死亡。昨天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后报了警。因为有人看见林子那天去过那个房间。所以,她有重大嫌疑。带她来警局只是协助调查,人已经放回去了。这件事情要等到验尸报告出来才能有结果。” 肖敏锐原本就不愿再听到林子的事情,一听到林子与某位导演有染,更加厌恶。所以就想早早结束这样的话题。 “那就等结果吧。”他说。 郑强:“就是。我这位老朋友也是这样说。中午我还得跟他叙叙旧,就不回去了。你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肖敏锐:“差不多了。她已经答应到我们这边来工作了。今天就可以办手续。” “太好了!”郑强一阵欣喜。“给我当助手啊。”他叮嘱道。 “知道。谁也抢不走。忙你的去吧。”他二人会心一笑。 于楠看见肖敏锐的第一眼,便觉得很是亲切,也倍受吸引。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帅气十足,而是那种正统的作风。那是一个男人给予女人最需要的责任与担当的风度。这段时间,她跟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分手,让她痛尝了爱的苦涩。她在反思中告诫自己,要认真反省对男人的认知。虽然她对待感情始终坚贞如一,而且也在努力做一个优秀的女人。但优秀并不是就不会被抛弃、被背叛。关键在于你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品质与品德。都说女人就是一幅画。如果一个人不懂得欣赏与珍惜,即使是幅名画,同样也会失之交臂。面对无情最需要的不是纠缠,而应该是坚决地放弃。这也是她这次反思的最大收获。正在她准备收拾这片残局回到原点,开始正常的生活与工作时,机遇又降临到她的身边。 现在有一个喜爱的工作,一份满意的收入,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况且,这位上司很欣赏她,很愿意了解她。而她能在这样的人手下工作,有一种踏实和莫名的幸福感。这就是他所说的那种幸福的含义吗?她低下头来想了许久,没有答案,却觉得非常愉快。是的,我需要了解时代,了解我即将工作的环境。那么,此时此刻就从了解这位肖总开始吧。她定下心来,神情也坦然了许多。 “于楠,我对自己有一个规定。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谈工作。”在包间里坐下来,肖敏锐这样说。“所以,现在我们只谈生活。好吗?” “好的。”于楠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有魅力,也更加有品位。 “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有家庭,有妻子、孩子。我希望自己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但是这些年来我做得很不够。作为女人,您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最好,最能达到您满意呢?” 于楠觉得这个话题很贴近实际,也一下子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就像朋友一样在谈天说地,气氛十分融洽。真不愧是领导,掌控情绪与环境也是这样随心所欲。 “我认为一个好男人应当具有强烈地责任心。还要有良好的掌控能力。”她不由地把标准往他身上靠拢。“既细致入微,又高瞻远瞩。既柔情似水,又叱诧风云。” “慢慢。等等,等等。”肖敏锐冲着于楠直摆手。“您说的这是男人吗,我怎么觉得这像是神仙啊。” 于楠:“这就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情怀。” “您这标准太高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肖敏锐将送上来的饭菜推到她面前。 一阵电话铃声,使得于楠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肖总,对不起。我接个电话。”于楠说着,离开了餐桌。 肖敏锐也放下筷子。从早上到现在,他并不觉得饿。愉快的心情让他忘却了这些日子的烦恼与疲惫。坐在这里,他觉得轻松愉悦,以往的浪漫又要重新开始了。 于楠个子不高,身材苗条。眉清目秀,粉唇黛发。恬静大方,质朴高雅。一看便是有素养的人。与这样的女子相处,他觉得很舒心。 看着刚刚端上来的热汤,他作了一个深呼吸。好香啊。他为于楠盛了一碗。 “于楠,快来趁热喝------”他冲着回到房间里的于楠道。 “肖总,对不起。”于楠表情凝重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今天不能去跟您签合同了。” “啊?!怎------怎么回事?!”肖敏锐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明白她的话是认真的。 第35章 追风的雄心 办理完儿子的后事,万太太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万金也是一蹶不振,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挣钱的欲望。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第四天与贺律师又待了一整天。晚饭过后,才把小山叫进来。 仅仅这几天的时间,小山看到万爷爷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爷爷。您还好吧?” “我没事。小山,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万金强打着精神,目光慈爱地看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让你们担心了。放心吧,爷爷能抗得住。” 小山:“爷爷。您要保重身体。” 万金:“我知道了。矿上现在怎么样?” 小山:“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封矿了。” 万金将手里的两份名单递给小山。“这是所有在矿上工作的人员名单。你送给财务科,让他们按照这份协议上面写的数字,给工人们发放遣散费及安家费。这一张是这次矿难人员家属名单。除了按照上面的数字支付遣散费及安家费,抚恤金和安葬费以外,你去选我们这里最好的小区,给他们每户买一套住房。另外,支付给他们的每个孩子一笔教育经费。按照这份协议书上的最高标准算。这上面写的期间是从现在起,一直到上完大学。还有就是,再给这些孩子们每人买一套住房。不管一家有几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落下。按照这两分协议书去办。让他们在上面签好名字。跟每一个人都办好手续。” “好的。我这就去办。” “小山。这些费用全部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发放。你要确保每一笔钱都能交到矿工手中。” “爷爷。我保证。您放心吧。” “还有就是,请各部门负责人做好工人的安抚工作。” 小山:“好的。我知道了。这些事做完,我就去矿上跟他们------” “等等!”万金突然大声呵斥住他。两眼紧紧地盯住小山,用极其强硬地口吻,一字一句郑重地说:“小山,你记住。从今以后,不许你靠近矿山半步,不许你再沾染一切有关矿山经营的事务。今后再穷再难也不许做矿山的生意。一辈子都不许,永远不许!!!” “啊。我记住了。”看到他这般震慑的态度,小山认真地点头答应。 “记住了不行!你要向我发誓!” 小山这才知道爷爷的这个决定,对于他们俩人来说重要非凡。 “我发誓。从今以后,不靠近矿山半步,不沾染一切有关矿山的事务。再穷再难也不做经营矿山的生意。一辈子都不!永远都不!” 看着小山举起的拳头,万金欣慰地点点头。 小山和贺律师坐上车,离开了别墅。 刚驶出别墅大门,便看到一群煤矿工人,目光无望而哀伤地站在路边。他急忙下车,举起手中的名单。 “叔叔,大爷们。你们不要害怕。董事长决定,按照比正常费用高出两倍的金额,给大家发放遣散费及安家费。大家不要在这里等了。去公司办理手续领钱吧。” 大喜走上前来,说:“李助理。我们不是在这里等着要钱的。我们就是想跟董事长说,还想跟着他干。你也知道,我们一家人和大家伙,都是在这个矿上工作了一辈子呀。” “是啊。我们一直在煤矿干了这么多年。现在拿了钱,又能去哪里,去干什么呀?” “董事长年事虽高,但可以让你帮着他打理嘛。” 小山:“大家也看到了。煤矿已经封了。在这里干已经不可能。对不住各位。大喜。你也是班组干部。快带着大家回去吧。” 想到以往,都是与万哥一同进出,处理相关事务。从此再也没有了他的相伴,小山又是一阵揪心。他这一生没有太多的亲情。原先最亲的人就是爹娘和秀。现在是万爷爷一家三口。而成哥的这份亲情中,更夹杂着绝无仅有的、浓郁的朋友与兄弟之情,这才使得他倍加珍惜与怀念。 账务把他拿去的数字金额合计了一下,不算需要购买的住房,账面上的资金就已经赤字了。 小山:“难道公司连支付这些的钱都不够吗?” 财务举着账本对他说:“这次矿难光救援、罚款就划走了这么多。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小山:“那你先发吧。缺的钱我跟董事长说。” 万金听了小山的电话,说:“缺的钱我会陆续打到公司账上的。你们先给工人们发出去。买住房的钱先统计出来,我过两天就打过去。” 小山按照他的要求,一一照办。 回到别墅,小山来到书房门前,没等敲门进去,就听到万金打电话的声音。 “老哥。我这两天账上没钱,周转不开。所以才开口向你借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用我的这座房子做抵押。” 小山听罢离开了书房。他来到二楼,去看身体每况愈下的万太太。 想着这对失去了至爱亲情的一双老人,他心痛不已。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挣很多的钱,好好赡养二位老人。让他们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为了给矿工们买房子,小山转遍了市内的各大楼盘。虽然万爷爷要求他买本市最好的,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节省开支。毕竟一下子买下几十套住房,不是个小数目。 这天,他来到地处市中心的辉煌花园售楼处。 “帅哥。你好。我叫高丽。”看到他的到来,售楼处销售冠军高丽首先上前迎接道。“请问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这个楼盘的情况。”虽然比小山只大两岁,但高丽显得犹为成熟大方。“你看我们辉煌花园地势优越,交通便利。户型多样,且合理适用。虽然价格略高其他楼盘,但设计师把所有的空间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比如超大的南阳台,实用的北阳台。东西住户拥有的采光效果极好的东西阳台。这些使得房子的价格高得物有所值。” 小山看着沙盘上花园式的区域,和一个个精致的房间,认真地听着。最后决定买下三居室户型的房子。 他不露声色地转了一阵,推脱需要让家长来决断,便甩开高丽,悄悄去了楼上办公室。他心想:我不仅要买下这里的房子,还要把这批房子成交的提成纳入囊中。 在楼梯拐弯处,小山不慎与一位男子相撞。 “对不起。对不起。”小山连连鞠躬道歉。 那人无碍地摆摆手。“没关系。” “请等一等。”看到那人要走,小山连忙叫住他。 “有什么事吗?” 小山:“我想找这里的负责人。请问在哪个房间?” 那人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噢。你想找哪个部门的负责人啊?” 小山:“我也不知道。我想到这里来干售楼的工作。您像个当官的,负责这个事吗?” 那人笑了笑。“你看我像管这个事的人吗?” 小山犹豫了一下,“像。好像还是比这更大点的官。” 那人被他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怎么想起来干售楼的工作呢?你没看到,售楼处都是小姑娘们做的事吗?” 小山:“我觉得男生也能做这个工作。只要能卖出去房子,性别不是问题。” “你卖过吗?” 小山:“没有。但我可以试试。而且,我保证比那些丫头片子卖得好。” 那人被他的“丫头片子”一说逗得又是一阵大笑。“好,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李山” “李山。再给我一个用你的理由。” 小山:“我家做生意赔光了所有的钱。我想出来挣钱,挣很多的钱,替家人还债。还有就是报答我的爷爷奶奶,对我的养育之恩。让他们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 那人止住了笑,神情也随之凝重起来。他审视着这个年轻帅气,神情质朴,而又充满朝气的男孩,从内心开始喜欢他敢于作为的精神。 略微深思之后,那人道:“好。我破个例。你拿上我的名片,去找人事部王经理。就说我说的,给你办入职手续,明天到售楼处上班。我等着看你比丫头片子们强的表现。” “谢谢您。”小山激动得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等到看见手中的名片,才知道那人竟然是开发这个楼盘的董事长-----陈辉煌。 “大家注意了。上班之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这位叫李山,从今天起在你们售楼处担任销售。大家多多帮助,共同进步。”主任这样说着,带头鼓着掌。 “请大家多多关照。”小山深鞠一躬。抬起头来时,正与高丽质疑的目光撞在一起。 “高丽。你是我们的销冠,要好好带新人。”主任补充道。 高丽点头,来到小山身边。声音低沉冰冷地说:“我看你不适合做楼盘销售。那么会耍弄人,应该去做一个阴谋家。” 小山微笑着回应道:“阴谋家也是要买房子住的。” 高丽:“这个楼盘我是销冠。你在这里只能垫底。末位淘汰懂吗?” 小山一脸不服输地回答道:“我懂。试试看吧。” “您好!我是李山。请问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请听我为您介绍我们辉煌花园的特点。辉煌花园目前是本市性价比最高的住宅小区。这里环境优雅,绿树成荫。虽地处闹市,却可闹中取静,动静自如。这里交通便利,商户云集,购物便捷,生活惬意。别致的阳台宽敞明亮。白天采光,夜晚赏月。尽享一站式精致生活。” “您有梦想吗?住在这样的楼房里,您的梦里一定会有成功的影像!我祝您好梦成真!” 在鲜花开放的世界里,小山这样一枝绿叶更显得出类拔萃。购房订单竟然一边倒地倾泄在他的手里。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小山成功地为矿工们买到了合适的住房。也顺利地成为辉煌楼盘的月销售冠军。 高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小山,拿走了那袋本属于她的佣金。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他赶出售楼处。 小山领了工资和售楼佣金,便飞奔着跑回家,将那个鼓鼓的钱袋子放到万金的面前。 “这是什么?”万金惊讶地看着钱袋和小山。 “爷爷。这是我的工资。我挣的钱。”小山欣喜地说。 “你的工资?这一个月你天天出去,就是挣钱去了?”万金抑制着激动的心情。 “是的。爷爷,您放心。我能养活你们。”小山胸有成竹地回答。 “你挣钱养活我们?”万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那天,听你打电话跟人借钱,我就下定决心,去挣钱养活你们。替咱家还债。” “噢,噢。好,好。”万金听了小山的话,心中无比欣慰。他很高兴,小山能这样去做。看来,小山真是一个坦诚的孩子,从来没有觊觎他的家产。 “遇难矿工们的房子我买下了。这些是我卖房的佣金。”小山不无自豪地说。 “你去卖房子,就是为了给我们省下这笔费用啊。”万金从心里为小山的精明而高兴。 小山:“是的。省下这笔钱,我们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再说,我觉得售楼的工作很适合我。我会继续努力,争取每个月都拿这些钱回来给您。爷爷,您放心吧。有我在,您和奶奶就还能像以前一样,过那种不愁吃穿的日子。” 看着眼前这些钱,他知道小山这一个月有多努力。激动使得他的眼睛湿润了。这些天来,步入残年的他,把所有的后事都精心安排妥当,包括小山以后的生活。那日公司账户资金短缺,也是因为他没能及时调整好。他有着丰厚的家底,并非小山以为的“倾家荡产”和“身负重债”。他做煤矿生意这么多年,挣的钱这辈子也花不完。而失去了亲生儿子的他,也甘愿把他的财产留给小山。但这些事他并不想让小山过早地知道。他想让这个误解继续下去。这样做不是不信任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只是觉得他毕竟太年轻,涉世未深。太缺少生活阅历。他没有创业经验,也需要更多地历练。他必须让小山经历挫折,看清人性,懂得经营之道。要让他成为一个正直的、具有清醒头脑与智慧的人,要让他成为一个具有掌控能力、宠辱不惊的人。到那时,才能放心地将这笔巨大的财产交付与他。 “小山。你是一个聪明、正直的孩子。你比同龄人勇敢、善良、有担当。但是以后你要经历许多的大风大浪。成功是没有捷径的。但是成功有法宝。开启成功法宝的钥匙,就是百折不挠的精神,和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意志。”说着,他将一把带着红绳的钥匙放到小山手中。“这就是我有生之年,能够送给你的全部财产。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把它握在手中,就会给自己增强无穷的信心和力量。” 小山郑重地接过钥匙。 这把钥匙比起同类型来略小一些,但做工精美。钥匙齿部形状繁复,变化多端。匙的柄端正面刻有吉祥“88”的数字,背面一个醒目的“万”字赫然凸显,张扬着此物的霸主地位。紧连红绳的地方,有两只白色的玉片,托着一颗红色的圆珠,夺目而耀眼。一看便知这是私人特制的物件。 小山小心地将这个视作传家宝的信物戴在颈项。 万金:“小山。你要答应我。戴上它,从此再也不拿下来。就像你陪着我一样,让它陪伴着你,一时一郂也不分开。” 小山郑重地点点头。“爷爷。我答应您。保证永远戴着它。此生绝不与它分离。” 万金:“还要牢记我说的话。成功的钥匙就是百折不挠的精神,战胜困难的意志。” 小山认真地回答:“爷爷。我知道了。今后不管遇到多少困难,握住它,我就会想起您的话。我就会坚定地去克服一切。” 高丽虽然拿到的售楼佣金比原先少了许多,但还是请售楼处的姐妹们大吃了一顿。当然,她只所以这样做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有一个工薪阶层的家庭,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她从小就向往富豪的生活。但在没有找到这个机会之前,她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来奠基成功的信心。 高丽:“姐妹们。咱们这个月每个人的销售都有所下滑。但是不要灰心。下个月我们齐心协力,一定想办法赶上去。把这个月的销冠拉下马。” “好的!怎么做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第二天,小山发现售楼处迎接客户的队形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姐妹们一字排开地站在门前,抢先劫走了前来看房买房的所有客户,把小山狠狠地堵在了人墙的后面。一连数天,小山像个失宠的弃儿,被无情地抛在偏远的“荒山野岭”。他知道这是因为那个销冠的收入引起的不满。 那天,他闷闷不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被路边一位小哥拦住去路。 “帅哥。订牛奶吗?新鲜高钙的牛奶,现场订,明天送。” 小山接过宣传单,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第三天,他比任何人都早地到了售楼处,为的是拿出一箱宣传单。在每张单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独自来到市中心人流最多的路段。她将传单发到上班高峰期的人群手中。三天之后,他陆续收到了许多购房咨询电话,然后便是约定看房的时间。再后来便开始了一波波的签单活动。 “我们天天上班,抽不出时间去看房。你在路边把宣传单发到我们手里,还有电话咨询,真是太方便我们这些上班族了。” 就这样,接下来的三个月,小山还是稳坐销冠宝座。 高丽看着自己始终屈居第二的业绩,在心里恨恨道:“就不相信治不了你!” 而陈辉煌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更加喜欢这个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小伙子了。 那天,他将小山让进办公室,“小山。我准备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城市开发新项目。你聪明伶俐,踏实勤奋。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人。怎么样,跟我一起去吧?这个新开发的项目比现在这个还要大。你去那边,我提拔你做我的助理。” 小山低头深思了一下,说:“谢谢陈总对我赏识。但是,目前我哪儿也不能去。我的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他们很需要我陪在身边。所以,我想在他们的有生之年,能一直陪伴着他们。请您体谅我的这个苦衷。” 陈辉煌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没想到提出了这样优越的条件,能遭到拒绝。而这个拒绝的理由,正是他当初看好他而留下他的原因。 “小山。你的这个理由让我无法说服你。你有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他不无遗憾地说。 拒绝了陈辉煌的提携,小山心里也有些许的失落。现在虽然月月收入不菲,但也只能是保障了生活所需。要想还清欠债,还差得很多。所以,想要挣更多的钱,还得另辟蹊径。 这天下班,他走在回家的路上,与大喜不期而遇。 “李助理。这么巧遇见你。走,我请你吃饭。”大喜拉住小山不放。 小山无奈只好跟着他来到饭店,在一处有屏风的桌子边坐下来。“还是我请你吧。我现在是售楼处的销冠。”他不无自豪地说。 在屏风另一侧的高丽看到他们,连忙转过身去,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不不不。还是我请你。”大喜坚持道。“在矿上这些年,你和小万矿长那么器重我,提拔我当组长。我还没有感谢你们呢。知道吗,煤矿关了,你发给大家那么多的遣散费和安家费,比规定的多出了那么多,大家都是感激不尽呢。” 小山:“那是老矿长体恤矿工。也是你们应得的。” 大喜:“你跟万老爷子是一家人,所以不分彼此。感谢他跟感谢你是一样的。再说,小万总不在了,你还不是咱们万金煤矿的唯一继承人吗。” 闻听此言,一旁偷听的高丽惊得瞠目结舌。她万没想到李山竟是有这样背景的人。 小山:“不要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他不愿提及万任成,便急忙岔开话题。“看你现在精神很好,做什么事了?” 大喜两眼放光,神秘地说:“李助理。跟你说吧。我自从拿到了遣散费和安家费以后,除了开个小超市,一直也找不到更好的事做。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大饼”,就是我的同学大兵。他在做一个很好的理财项目。叫依靠理财。意思就是依靠自己,老有所依的意思。回报率特高。百分之二百。你听说过吗?” 小山摇摇头。“没有。” 大喜继续道:“我开始也不相信。又抵不过这份诱惑,就投了一点。回报率真得不错。于是,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有房子也做价抵押给了他们。这不,昨天连本带息都提了回来。大赚了一笔。” 小山听到这儿,不免心动。“这事真靠谱吗?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给这么高的回报率?” 大喜:“听说现在有许多大公司,都是专门用这种方式,叫------对,融资。就是用我们的钱,加上更高的利息放贷。这家公司就是投给一个新开发的金矿。他们赚得比我们还要多。” 小山:“这种投资应该风险很大。” 大喜:“当然。利润多大,风险就有多大。要知道,投资最讲究的是,懂得规避风险。你看我,就投进去六个月。多一天也不干。赚个快钱就满足。这世上不管什么事,都是夜长梦多。我想赚钱,但我不贪。见好就收。” “有道理。”小山吃着饭,在心里算盘起来。他想,如果把爷爷现在的别墅抵押出去,用这笔钱做这项投资,六个月以后也会收获满满。这样一笔不菲的收入,就能轻轻松松地替爷爷还上欠债。想到这儿,他决定搏上一搏。 “大喜。你带我去看看。” 大喜原本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没想到小山对这事也感兴趣。 “李助理。你也想做这个?你又不是缺这点钱的人。我知道你去卖房子,不过就是一种消遣。万金煤矿的资产,那可是有目共睹。你作为接班人,身价也是千万、过亿的人了。还需要劳神费力地搞这点小钱吗?” 高丽听到这里,已经惊掉了下巴。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原来就在身边。她竟然还把他树为仇敌。能在一起工作,这本身就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对。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必须立刻改变对小山的态度,最主要的就是跟他来一段情真义切的恋爱。步入豪门的情景她不用再想,都已经心花怒放了。 于是,她悄悄离开了饭店。 这边的小山继续跟大喜谈着刚才的话题。“大喜,你不知道。为了给矿工们发放遣散费和安家费,万总借了许多钱。现在的欠债也千万呢。” 大喜:“怎么可能?万老板应该有钱啊。” 小山:“这几年矿上不断增加安全设备,耗费了大量的资金。你知道的,煤的价格也在大幅度下滑,矿工们的工资在连年上调、增加。公司利润大不如从前。再加上这次矿难,不惜代价地救援,还有加倍发放矿工们的遣散费和安家费。遇难矿工及家人的安置更是一笔可观的开支。所有这些造成了公司的亏空和借债。我不能让万爷爷晚年过着负债的生活。” “是的。这次这么多工人拿到那么多的钱,都很感激万老板呢。”看到小山一板正经的样子,他挥了挥手,“那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一定要记得,不要贪,见好就收。” 接下来的两天里,抵押投资的事在小山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转了无数遍。他觉得应该考虑到的因素都考虑到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便准备实施行动。 这天早上临出门,他来到书房。 “爷爷。我想问一下------” 万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问:“小山。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山:“这个别墅的房主是您的名字吗?” 万金:“是我和你奶奶,两个人的名字。你想看看,是吗?” “是的。我想------” 没等他说下去,万金已经把房本放到他面前。 小山拿起来,看了一\眼。“您那天借钱,没有用这房子做抵押啊?既然这样,我想------” “你要是有用就拿去吧。”万金很信任地说。 小山煞为吃惊道:“爷爷。您也不问我拿这个干什么吗?” 万金:“不用问。你既然跟我要这个,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过了的。这个家也是你的,想好了就去做吧。”这些天来,他一直想看到小山有所作为,而不是一味地安于现状,热衷于卖房子。现在,小山终于有了行动,他心中着实为小山高兴。 “爷爷。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放心。”万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想说教。在他看来,别人说一万遍,不如自己经历一次。他不可能跟在小山身边一辈子。小山需要自己去经历。过去,他也曾这样等过儿子。可因他们的溺爱,终究没有等到这样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按照银行规定的程序,很快办好了房屋抵押贷款。小山拿到那笔不菲的资金,立刻投入到高额回报的依靠理财项目里。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默默地等待着六个月以后,给爷爷惊喜的那一刻。 第36章 飘散的笙歌 于楠接到母亲电话,父亲病危,她必须马上赶回去。 “好的。等回来再签吧。您先把饭吃完,我送您去车站。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请及时与我联系。” 送走了伤心的于楠,肖敏锐回到公司。 坐在办公室里,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只是短短的一个接触,便勾起了他无限的遐想。他开始细细回味他们相处的每一个情景,每一段对白。继而又开始想象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故事。 这些年来,对于美女他有了更深的理解。特别是林子的行为,让他醒悟了美的含义。就像文章中写的那样。真正的美女已经不是外貌上的美丽。而是穿透美丽的外表,放射出智慧的光辉。那是一种内外共通的光芒。而单单外表的美已经不能满足精英男人的需求。林子就是属于那种徒有其表,而没有温润与内涵的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上档次的花瓶。而于楠恰恰相反。她是高端的完美形像。这才是肖敏锐追求、心爱的女人。他决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珍惜这份奇缘。让她成为最优秀的红颜知己。 从现在开始,我要为她做好一切。首先为她买套房子,改变她与人合居的状况。其次给她一笔钱,让她的家人生活有保障,免除她的后顾之忧。我不能离婚,但我可以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和安稳的工作。让她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中,尽情发挥她的才华,尽情享受爱的甜蜜。 “咚咚”郑强推门进来。“怎么样,合约签好了吗?” “什么合约?”肖敏锐还沉浸在遐想当中,一时没有明白他说的事。 “啊?你别跟我说,你没能把人给我留下来啊!” “你说的是于楠啊。她走了。”肖敏锐缓过神来。 “是签完合约走了,还是压根儿就没有签?” “没签。” “不会吧。我的肖总,肖敏锐。连这件事都摆不平?开什么玩笑。”郑强抱怨地说。 “是没有签。她家里来电话,父亲病危,急着回去了。说好回来签的。” “这还差不多。”郑强放下心来。“说好了,如果不把人给我留下来,我可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肖敏锐推开他的手臂。“说说你打听来的事吧。”尽管他不愿提及林子,但出了这样大的事,还是有必要过问的。 “肖总。在我说这个事情之前,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你跟林子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不跟你说了吗。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此话当真?”郑强质疑地看着肖敏锐。 “真的。应该说分手一个多月了。” “为什么?” “因为她跟刘严搞到一起,被我发现了。虽然没有正式通知她,但已经不再跟她来往了。” “这样就好。”郑强像是放下心来。“据说,她跟死者付姓导演在五星酒店的房间里待过。她走了之后,那位导演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样的消息就有理由想像,她跟这位导演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肖敏锐觉得一阵恶心。他承认自己的花心,但遇到女人这样,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看来,她做好了离开时代、进军影视圈的准备。” “好像有这个意思。” “好了。不说了。现在我们出于人道,应该怎么帮她呢?” “什么也不能做。静观结果。再说,即使需要,也不用我们。不是还有老刘嘛。” “他?!”肖敏锐差一点吐出来。“那个老狐狸,不会这么傻,去蹚这个浑水。” “也是。那就看林子的命了。对了。看现在外面的情景,最好通知她暂时不要来公司。” “已经让苗总通知了。” “这样就好。”郑强喘了口气,看了一眼肖敏锐的电脑。“怎么,对房子有兴趣。是想买房吗?” “随便看看。”肖敏锐掩饰道。 “目前本市也没有太好的房子。”他想说刘严开发的房产应该是首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是的,因为他在那里订了一套,应该避免与他相遇。 “哎呀!”他一拍脑门,想起了对杨容美的承诺。“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忘了。”原本计划大赛后,将房子的事告诉杨容美的。真是忙晕头了。他说着就往门外走。 到了办公室,拿出手机准备给杨容美打电话时,他又犹豫了。因为他发现这件事情并没有忘记,只是心里面想着于楠,下意识地避开了做这件事的主动性。只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他真正喜欢、欣赏的人出现了。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怎么能不让人怜惜、爱惜、珍惜呢?想想这些年,他对女人总是做不到用心和专心。现在,对杨容美的喜爱,一下子又被于楠取代。这样善于移情别恋,有多少房子够送的啊。况且,送房子这样的事太大、太明显。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了。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把房子处理掉,以绝后患。 于是,他给房产代理人打去电话,请她帮忙将房子转让出去。但对于杨容美,礼物还是要送的。他想了想,送一条金项链就可以。 幸好房子只是交了订金,其他手续还没办。他在心中暗自窃喜道。 林子神情恍惚地被带进一间小屋内。一路上她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如何能与人命案扯上关系。既然成为嫌疑人,那个被害的人是谁呢?在她的生活中,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是那种倍受青睐的人。要说被人妒忌所杀倒是有可能,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官来到她面前。请她在屋子中央坐下来。一位书记员做好了记录的准备。简短的询问后,问话进入正题。 “你认识付青尊吗?” 林子摇头。“不认识。” “前两天,也就是本月十四日早上,你在哪里?” “我在------”她一下子想起来付导。难道是他出了问题?林子不敢问,这时候任何一个小疏忽都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况且与付导还有那点糗事呢。“记不起来了。” “我提醒你一句。五星酒店1158房。” “啊,您说的付青尊就是那位付导演吗?” “可是你刚才说不认识。” 林子:“我只知道他叫付导,不知道他的大名。” “14日那天你去那里找过他?” 林子:“是的。原先在他的剧组演过一次小角色。这次剧本有一个角色适合我,那天我是去他那里看剧本的。” “你是几点去的那里,几点离开的?” 林子想了想,“大概九点到了那里,十点左右就离开了。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在你走后,这位导演就去世了。” “他------死了?!”林子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恐万分。“怎么可能。”她实在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据我们调查,你是最后离开他的人。” “我只是跟他谈了剧本的事情,完了就走了。什么也没做。”这时,林子发觉事态很严重。 “那你具体讲讲你们的谈话内容吧。” 林子低头沉思了一下。心里想,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关系重大。要紧的是决不能与这命案扯上关系。虽然她没有杀人,但也死无对证。如果有不利于自己的线索和证据,那这一生将被彻底毁灭。可如果如实说来,那些事情又羞于开口。 “我敲门进了他的房间,他大概是前一晚喝醉了酒,没有什么精神。让我去为他叫些早餐来。吃完饭后,他把剧本拿出来,给我讲解女2号的戏。” “他当时是坐着,还是站着?” “他------坐在椅子上。”林子心虚地看了警官一眼。 “他跟你说前一晚喝醉了酒吗?” “好像------说了一句。” “他当时穿着什么衣服?” 林子想了想,“好像是------” “请你不要总是用好像这个词。” “我------记不清了。” “请你再想一想。” 林子想如果说他是穿着睡衣,很可能暴露他们之间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出去。 “是一套灰色的西装。”她进门时看到衣帽架上挂着这样的衣服。 听了这话,警官盯着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问。 “剧本是什么故事情节?” “他只给我说了一些演技方面的事,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想先指导------”林子知道媒体很快就会将此事报道出去。如果事情败露,她将永远地失去肖夫人的宝座。所以必须咬紧牙关,保住那个秘密。既然付导已经死了,那么就是死无对证。这样也好,自己来个死不认账就行。 “怎么指导的?” 林子:“我脑子太乱,具体的我记不起来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把事实说出来就行。” 林子:“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不,没有!”林子听到这话,反应异常强烈。 “你坐下。”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警官心里明白了许多。“那么,再说说其他的吧。” “没有其他的事了。”林子佯装无辜地说。 “你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 “半小时左右。因为付导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下。有时间再约。我就离开了。” “你走时,他有什么反常的现象吗?比如精神或者是身体方面。” “没有。很正常。就是有点疲惫。” “让你出演这个女2号,签过约了吗?片酬是多少?” “因为还没有试镜,所以片酬和签约的事都还没有定。”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再好好想想那天的事情。如果想起来什么,再跟我们联系。” 林子来到马路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着城市美丽的夜景,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没有媒体的人来追踪。 她给刘严打去电话,又给肖敏锐打,得到的回应都是关机。 也好,今晚她也不愿意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享受孤独。既然男人们都这般无情,就让冷漠更加彻底吧。她坐上出租车,回到新买的住房。 新房里的床很大,也很舒适温暖,但这一夜她却无法入睡。此刻,只觉得是那样地需要帮助,却不知道应该求助于谁。她跟了那样有家的男人,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与时间,却没有人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出来,站在她身旁。这时她才懂得,女人一定不要做情人。因为没有人真正爱你,珍惜你。即使你付出再多,也好似落花与流水。 望着窗外的明月,她在想,肖敏锐此刻在做什么。他还会像以往一样,立刻奔到她身边吗?从这段时间来看,他已经不再主动跟她联系,而且还在故意疏远她。现在又牵扯到了付导,他会更加坚决地摆脱这些干系。刘严虽说是牵线人,但出了这样的大事,也会明哲保身。现在能救命的人只有自己。想到这儿,林子一阵伤心,不禁潸然泪下。 再想想付青尊,那副下流疯狂的样子,林子又是一阵恶心。当时在心里就是这样诅咒他的,怎么会这么灵,人真的就突然死了呢。 临走时,听警官说尸检报告还需要过几天才能出来。那么,这几天,只能窝在家里,耐心等待了。 她按照警官的要求,仔细回忆了今天说过的话,感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地方。看来,警方也是在例行公事,并没有把她当做犯人。当然,有可能还会被叫去讯问。好在付导已经死亡,她可以牢牢守住那个秘密。 直到天快亮时,她才昏昏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钟。打开手机,便收到杨容美发来的消息。 林子,你现在哪里?不要来公司。有许多家媒体在那里堵你。切记! 林子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庆幸有这样一个住所,免去许多的难堪。那么,一定还会有人打电话来骚扰。她急忙关掉手机。 从事发到现在,她没有看到肖敏锐的任何反应。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妻子的离世。所以,对肖敏锐也没有太多的抱怨。一个刚刚失去妻子的人,是应该注意一点影响的。她这样为他开脱道。 郝形势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面对公司门前成堆的媒体人,他不停地挥舞着双臂。 “请退后,再退后。不要影响本公司的正常经营。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一切无可奉告。” 看到肖敏锐的车驶到门前,他立刻命令保安人员两边排开,将那些举着镜头的人挡到一边。而后冲着镜头高喊:“请不要拍照。”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完全暴露在镜头上。这样一来,有效地为肖敏锐遮挡了媒体的视线,他也就成了上镜最多的公众人物。 就这样喊了一两个小时,门前的人一点也没见少。 “去拿绳子来。”他命令道。 保安有些惊慌地:“你想勒死谁?” “我勒谁?我就想勒死你。臭小子。我要拉上警戒线。” 吴佳玉今天的心情很舒畅。赛前那天与何珍珠的不愉快,已被她抛到脑后。虽然她一直在心里诅咒何珍珠负责的服装一定会出事,何珍珠需要承担公司的全部损失。但得知大赛得了金奖,还是欣喜若狂。毕竟,这公司属于肖敏锐,她何珍珠不过是股东的家属,高管的下属而已。 一到公司,她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光明。毕竟郑强是他的姨夫,这份奖励也应该与他来分享。而且,他们今晚又有了吃饭的理由。 “肖总,早!”看见肖敏锐走来,想到公司门前的一幕,她收住脸上的笑容。关于林子的事,她不知道怎样与肖敏锐沟通。 肖敏锐倒是身心平静,对于那些事只字不提。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于楠打电话。问候其家父的情况。得知人还在医院抢救,归来日待定。肖敏锐便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 于楠十分感激,并保证来公司签约的事不变。 放下电话,肖敏锐迫切地想要买好房子,以迎接于楠的到来。于是,他上网查询了一通,最后还是锁定在刘严的福田小区。 中午,门前的人都被劝走了。郑强抽空去金店买了项链,又匆匆回到公司。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上了天台。他想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也可以尽早结束对杨容美的幻想。 果然,杨容美也在天台上。 “郑总,您也来了。”杨容美微笑着说。 “是的。我知道你会在这里。我来,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他说着,将精美的盒子拿出来,展示在她面前。“这是送给大奖得主的礼物。” “郑总,您过奖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 “您当之无愧。” 杨容美还想推辞,被电话铃声打断。 苗总:“杨容美,你现在哪里呢?赶快回到训练厅。” 杨容美答应着就往回走。郑强紧随其后,问:“出什么事了,苗总这样着急?” 杨容美:“警察来了,要找林子,可是联系不上她。” “怎么,跟林子失去联系了?” “是的。离开了警局,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去看看。” “好。你去吧。”看着杨容美慌忙离去,郑强觉得林子这次惹的麻烦够大了。 “林子这两天没有回公寓吗?”警官问。 “是的。” “那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杨容美摇摇头。她不敢乱说,以免给林子带来麻烦。 “她在本市还有什么亲戚或者比较好的朋友,可以借宿的吗?” 杨容美还是摇头。她虽然知道林子与刘总来往密切,但这种非常时期,还是不说为好。 “请你再好好想想。她除了公寓,还会去哪里过夜。” 杨容美想到了那套新房。“我知道,她有套新买的房子。” “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 杨容美看了苗总一眼。 “去吧。” 得到苗总的允许,杨容美才站起身来。她确信这样的行为不会给林子带来任何的不利。 肖敏锐接到售楼小姐的电话,说是有人想转让房子,请他过去看看。他觉得事不宜迟,便驱车而去。 到了售楼处,售楼小姐领着他往里面走。“这位先生一会儿就到。他急着转让,您急着买。正巧你们就好好谈谈,据说901这套房风水很好,你们一定能谈成。” “谢谢你了。”肖敏锐看着幽静清雅的环境,心想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今天就定下来。 “就是这里。您稍等一会儿。”到了门前,售楼小姐说。 “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啊。”肖敏锐的话音未落,只见郑强向他们走来。 郑强:“肖敏锐?!” 肖敏锐:“怎么是你?!” 他们用手指着对方,万般无语。 “好了。谢谢您了。这事我们自己谈,就不麻烦您了。”郑强对售楼小姐道。 “好的。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说了。需要办手续请再给我打电话。失陪。” 看着售楼小姐的背影,二人相视而笑。 郑强:“是这么回事。我原本想买这样一套房子,给秦丽一个惊喜。但昨天我探了一下她的口风,她坚决反对。说美容院要扩大装修,需要用钱。我只好再悄悄地把这房子转出去。”他这样一番解释,觉得天衣无缝。 肖敏锐并不在意这番话的真伪。他在想用什么样的措词来搪塞自己买房的理由。 “我们现在有钱了,又不想存在银行里。只是想做个投资,所以才想再买套房子。”他说。 这时,电梯门开了,只见杨容美身后跟着两位警官,朝他们走来。 郑强:“?!” 肖敏锐:“?!” 第37章 退色的青春 “肖总,郑总。”看见他们站在这里,杨容美也感到意外。 郑强:“你这是------” “我带警察同志来找林子。这是她新买的房子。”杨容美指着902的房门说。 肖敏锐与郑强再一次睁大惊讶的眼睛。 杨容美敲门过后,果然,林子出现在人们面前。看到肖敏锐,林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杨容美面露愧色地说:“林子,对不起。他们说只是想再问你几个问题,我就把他们带来了。你不要害怕。” 不等她说下去,警察便进到屋里,把他们挡在了门外。 郑强转脸看看肖敏锐,那意思是问:这房你还要吗? 你说呢?肖敏锐用这样的眼神回答了他。 而后,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到杨容美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她的这个新住所?”他们用同样的疑问看着她。 郑强想起了那晚林子说的话。 “她那天说的新房,就是这个吧?” 杨容美:“是的。大赛前她带我来过。” 肖敏锐看到这儿,已经明白了一切。在这个刘严开发的地盘上,林子拥有这样一套房子,他们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 他看了一眼郑强。 郑强也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我们走吧。”肖敏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杨容美本想留下来,对处于目前这种状况的林子多一些安慰。但苗总只准了一小时的假,她不敢逗留,便也跟着他们回公司去了。 “林子,请你回答第一个问题。付青尊有一张银行卡,被你提走了十万元。对吗?”警官问。 “我------”林子没想到这事会被警察发觉。她真是低估了警察的能力。 “为了节省时间,你还是说实话吧。告诉你,银行的监控我们已经看过了。” “那十万元是付导让我帮他去提的。因为我很忙,所以提出来后也没来得及送给他。” “钱在哪里?”警官感觉林子没有说实话。 林子将那笔钱从柜子里拿出来。 “这房子是你的吗?多少钱买的?” “嗯-------大概------”林子不能确定这房子价值多少。但必须隐瞒与老刘的关系,这也一定是老刘需要她做的事。她在心里这样想。实在推不过去,也只有让付导背这个黑锅。 “是全款买下,还是首付按揭?” 林子:“警官同志,这房子与这命案没有关系吧?” 警官看了她一眼。“但与钱有关。” 是的。她能有这样一套住房,人们必定会对她的收入与支付能力产生怀疑。她想起了老刘那天交给她的房产证,那上面有房款金额。 “是全款。我可以把房本拿给你看。”她从抽屉里拿出房本时,随手翻看了一眼发票上的金额。 “你每月的收入多少?”警官问。 “这些年,我不只做模特儿。还是各地方形象大使,也接了不少的广告代言。所以,我的收入不好说。” “你这房子是认识付导之前,还是之后买的?” 林子:“是上月买的。发票上有日期。”经历过那一次讯问,她觉得这事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怕也躲不过去。从警官的问话中,感觉他们非常怀疑她与付导和这房子的关系。这样可以避免让刘严受牵连,但也导致自己成为命案的嫌疑人。她处在这样的夹缝里,荆棘满身,难以自拔。 “是他让你帮他取的钱?”警官质疑地问。 “是的。” “为什么?” “他------比较相信我吧。” “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 “他为什么让你去替他取钱?” “他可能没时间。” “我没时间的时候,也不会让一个跟我不熟悉的人替我取钱。” “他------还是相信我吧。” “为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们合作过。” “就是那个两秒钟的小角色?” “那你认为是什么呢?”林子反问道。 警官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取了他的钱,他又莫名地死了。谋财害命,顺理成章。 这时她才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吧,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不,是没有合约的合作关系。也就等于没有关系。” “有道理。逻辑上没问题。”警官冷笑了一声。“但事实上有问题。”他发觉经过了这几天的反思,林子镇定了许多,也聪明了许多。 “在我们来之前,你对这钱有什么打算?” “我说过,准备抽时间送给他的。” “从您取出这笔钱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那天我们请您去问话,告诉你他人已经死亡,您对此却只字不提。这是想还钱的行为吗?您自己也说跟他没有合约,他的剧组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那他凭什么这样相信你,凭什么要让您去提出这样一笔钱来?” “我不知道。可能是刚好我在那里。”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这笔钱我们必须带走,退还给付青尊的家人。”他们很快办完了相关手续。“我们还会随时找你问话的。请多多配合。”刚要出门,警官又回头问了一句:“您支付购房所用的票据在吗?” “这------”林子没想到他问到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可以去银行查。这很容易。”警官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说。“我想再问一下。你说那天是九点去到他的房间,十点左右离开。有证人吗?” “没有。” “这个很重要。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有了线索及时跟我们联系。今天就这样吧。再见!” 他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与林子道了别。 林子关上房门,便瘫倒在地。 有人说,杀人最锋利的不是刀子,而是对对手的蔑视。此刻的林子有了真切地体会。警官的目光,就像肖敏锐一样那般地冷漠,将林子的傲气彻底击垮。 现在怎么办?十万元牵扯进来,这桩命案便与谋财害命划上了等号。如果坚持矢口否认与付导的暧昧关系,这笔钱就成为了作案的动机。警方去银行肯定是查不到这样一大笔房款的支付。那么,把这一切推给付导,恐怕也瞒不过警官那鹰一般犀利的眼睛,且极有可能惹祸上身。林子不敢想像那般地牢狱生活。 从肖敏锐的目光中,她看到了鄙视和放弃,而丝毫没有她希望的同情与关爱。既然如此,与刘严、与付导有染的事公之于众,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没有杀人,只要能避免牢狱之灾,相信一切都可以过去。想到这,她决定去找那位警官,把真相说出来。 当然,这一切的公开之时,也是离开时代之日。想到这儿,她的内心又是一阵痉挛。毕竟,在这里生活工作了那么久,这种失落就像她的梦想破灭了一样,痛彻心骨。细想起来还是怪自己太贪婪,太好高骛远。明知刘严只为了消遣,却耗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去与他纠缠。明知自己的特长在t台,却甘愿到影视圈里倍受屈辱。而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与她缠缠绵绵的男人们都毫不犹豫地甩手断臂,或隔岸观火,或溜之大吉。 这样想了一通,她先是恨自己的幼稚,又恨男人的无情,再恨没有未来的职业,更恨付导那卑鄙的灵魂。最后不知道再恨什么,便倒在床上大哭一场。 吴佳玉坐在顾光明的车上,眉飞色舞地向他讲述着大赛的经过。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到热恋期。 正在兴头上的吴佳玉,突然停了下来。 顾光明:“说得正热闹的时候,怎么不说了?我很想知道是谁来挽救那件撕裂的衣裙?” 吴佳玉:“前面,就是韩姐家。不如,我们叫上韩姐一起去吃饭吧。我这些天忙,没得空来看她,突然好想她。” 顾光明:“可以呀。我停车调头,你上去吧。” 吴佳玉边上楼边打电话。 “韩姐,你在家吗?啊,正好在家。还没吃饭吧?我想请你一起去吃饭。” 韩雅菊不但在家,此刻正赤条条地躺在陈述全的怀里。“小玉啊,谢谢你。我不太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吴佳玉:“干嘛不去呀。顾光明一直说要请你吃饭的。他出差这些天,今天正好回来有时间。快点准备吧。我快到你家门口了。” 韩雅菊还想推辞,冷不防吴佳玉已经到了家门前。 “啊,你到了。”韩雅菊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 陈述全也慌忙穿衣服。“等一下,我躲一躲。” 韩雅菊:“这屋子里哪有地方躲呀。还是快穿衣服吧。” “韩姐,开门呀。”吴佳玉催促道。 “哎,来了。”韩雅菊慌忙穿好衣服,又快速整理好头发。跑到门前,回头看了看穿好了衣服,还略显慌张的陈述全,这才慢慢把门打开。 吴佳玉:“韩姐,真不舒服呀,这么长时间才开门。是睡下了------”她猛然看到陈述全满脸尴尬地站在那里,立刻明白了屋内刚刚发生的事。“啊------我------韩姐------陈总。不好意思------”她语无伦次,知道自己误闯了禁地。“哦------对不起,我现在就------”她刚要走,被韩雅菊一把拉住。 “我请你们陈总来帮我修一下洗衣机。所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吃饭了。” 吴佳玉:“我知道,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她刚要出门,又停了下来。想到何珍珠那般地盛气凌人,韩雅菊这一举动,无疑为自己出了口气。她立刻改变了主意。“韩姐,不如我请你们一起去吃饭。算是我替姐姐谢谢陈总的帮助吧。” “这------”韩雅菊看了看陈述全。 陈述全眼看着事情已经瞒不下去,索性顺从吴佳玉的安排。况且,他们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实在想要有个倾诉的朋友。“我们去方便吗?” “方便,太方便了。就我和男朋友。我们四个人,最方便了。”吴佳玉一阵欣喜。她感觉陈述全的应允,是对她最大的信任。“走吧。车在下面等着呢。”她小声凑到韩雅菊耳边道:“我懂得保密的。嘿嘿!” 从楼梯上下来,吴佳玉心花怒放。何珍珠,你那么猖狂,也得到了这样的下场。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为了大赛得奖,也为了韩姐------ 到了顾光明预订的饭店,刚一坐下,吴佳玉又是一声尖叫。 “哎呀!你看看,韩姐这条项链多漂亮啊。这是白金的吧,这项坠多好啊。一定是正宗的新疆和田玉。这金镶玉就好比金童配玉女,牛郎配织女。多好啊。顾光明,你快看看啊。”她举着那链子不放。“韩姐,这链子多亮啊,是新买的吗?多少钱?” 看到韩雅菊只笑不答,吴佳玉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她看了陈述全一眼,“韩姐,人家送的吧?你真幸福。” 韩雅菊:“好看吧,我也很喜欢。” 顾光明看到吴佳玉那羡慕的神情,连忙说:“小玉。你要是喜欢,我明天也去给你买一条。” “我只是说韩姐戴着好看而已。我就不一定适合了。”她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太露骨,便假装推辞道。 顾光明还是很认真地:“不。明天一定给你买。” 早上起来,林子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再一次拨出刘严的电话。 和预料的一样,电话无人接听。 昨晚她想到了向卫东。那天离开酒店时,在电梯口遇见了他。他应该在时间上可以为她作证。 她从包里翻出向卫东的名片。 电话很快接通了。 “向老板,我是林子。就是那天------” “嗷------我知道,知道!林子美女!”突然接到林子的电话,他像是很兴奋,声调也高出了许多。“请问有什么吩咐啊?”看来他还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林子稍稍减慢语速,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向老板。今天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愿意帮助----” “愿意,愿意。咱们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向卫东抢过话来说。能为这样的美女做事,他心甘情愿,更何况有刘严在她身后呢。 林子小心地说:“是这么回事。前几天有位我认识的朋友住在五星酒店,莫名其妙地去世了。因为那天我去见过他,所以,现在警察需要我找到那天离开时的证人。我想到了您。您还记得吧,那天我们是在电梯口相遇的。所以,我想麻烦您到警察局去一趟------” “林子美女,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向卫东一听是这事,感觉不妙,急忙打断她的话。他知道这是刘严的情人,遇到这样的事应该先听听刘严的态度。 于是,他拨通了刘严的电话。 “刘总。那位叫林子的美女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为她作证,就是关于酒店人命案的事。你看------” “我现在国外呢。这个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听到这样的话,刘严后悔接通了这个电话。 向卫东从刘严不耐烦的口气中,断定他正避之不及的信号。便也决定不予理睬。 那天他是带着一位做按摩的妹子,去酒店开房鬼混的。如果去警察那里,他也会因此受到讯问,这样的丑事便会暴露出来。这是万万不能做的。 “铃------”看到林子的电话又打过来,他立刻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是刘严的情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管,与我又有何干。再说,谁叫你当初不跟我呢?当然,即使是跟了我,沾上这样的人命案,也万不能抛头露面的。 看到林子的电话响个不停,他便关掉了手机。 林子不再给任何人打电话了。经过这些天的反省,她终于明白。现在,她已经不是男人们眼中那个风情万种的窈窕淑女,而是他们避之不及的祸水和瘟神。 也罢,这一切的真相还是让警察去核实吧。她心灰意冷,一股万般的凄凉涌上心头。 经过简单地梳洗之后,她拨通了杨容美的电话。现在只有她是唯一愿意帮助她的人了。 “阿美。我想去警察局,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没有那么卑鄙残忍。你能相信我吗?能陪我一起去吗?” 杨容美接到电话,便飞快地赶了过来。这让林子有了小小的感动。 “阿美,谢谢你到现在还愿意------” 杨容美宽慰道:“林子。不要难过。我相信你。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你也很快会好起来的。去跟警察说出真相,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当然愿意陪你一起去。” 看到林子做好了出门的准备,杨容美道:“林子。你在家里待的这些天,外面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一些媒体记者也堵到公司那里。所以,你出门一定要遮掩好,避免遇到麻烦。” 林子即刻采纳了她的建议,乔装打扮了一番。 临出门,她问了一句:“阿美。你知道肖总爱人去世的事吗?” 杨容美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有呀。你听谁说这样的事?” 林子:“我------也是听别人这么一说。” 杨容美:“我听郑总说,肖总爱人前一阵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现在已经康复出院了。谁这么恶毒,咒出这样的话来。” 林子低头沉思了一下,心中又有了对自己的责怨。为了证实这件事,亲自去医院跑了两回。却不曾想是这样的结果。看来是自己太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 就这样,她怀着又一个失意出了门。 尽管做了足够的遮掩,她们出众的身材与气质还是无法逃脱人们的视线。到了警局门口,林子还是被几位守候在那里的记者认了出来。 “请问您是付导命案的唯一嫌疑人吗?” “请问您跟付导密切来往多久?” “请问您跟付导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听说付导的家人已经提起了民事诉讼,对此您有什么想法?” “您觉得您应不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杨容美费了好大的劲,才拉着林子,从人群中挣脱出来。 进了办公大楼,林子喘了一会儿粗气,道:“阿美,我的事网上已经传疯了吧?” 杨容美欲言又止。“林子,不要去管那些人怎么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林子苦涩地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 “警官同志,我有话跟您说。”坐到警官面前,林子急切地想要把事情说清楚。 警官手里拿着一纸报告对林子:“我正要找你呢。我------” “还是请您先听我说。好吗?”林子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好。你先说吧。”警官谦让地回答。 林子:“首先,我要向您道歉。这之前我没有对您说实话。今天,我想把事情的经过全部真实地讲出来。我是通过理想集团的老总刘严认识了付导。因为与刘总有了那种众所周知的关系,所以他很愿意帮助我,实现进入演艺圈的梦想。那天早上九点钟,我到了五星酒店付导的房间。当时,他是穿着睡袍接待了我。因为头天中午我们在一起时,他喝了许多的酒,感觉不太舒服,所以到了那天还没有起来吃早饭。我去餐厅给他要了些早餐。由服务生送到房间。这一点您可以去酒店,了解一下便知实情。等到他吃完了早餐,就拿出一张银行卡,让我帮他去取十万元。就在我伸手去拿卡的时候,他将我拉倒在床上。我知道演艺圈里的潜规则。我想演女2号,是逃不过这一关的。等到事情结束后,我去洗了个澡。我对他的这种行为没有拒绝,但心里是反抗的、厌恶的。所以,我从浴室出来时,看他还一直躺在床上。以为他是累了,想继续这样休息一阵子,便跟他说了一声‘我去取钱’,就离开了房间。在电梯口,我遇见了一位熟人,他叫向卫东。他可以证明我离开酒店的时间。这是他的名片。等到我取完了钱,想送回去的时候,接到了公司苗总的电话。催我赶紧回公司。我便把钱放到住处,又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会抽时间把钱送给他。接下来,就是我们做参赛的准备工作,直到大赛结束,我也没能抽出时间把钱送回去。再后来,就是你们把我带到了这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认真听完她的话,警官点点头。“你这样说,事情就完全吻合了。我刚刚拿到尸检报告。他的猝死,是因为脑动脉粥样硬化而引起的脑溢血。据他家人讲,他有高血压病史,一直不允许喝酒的。可事发前一天他喝了许多的酒,第二天又与你发生了关系。这些都是导致他猝死的原因。至于你的行踪路线,我们从酒店的监控录像上已经得到了证实。好了。感谢你对我们的配合。这个案子与你没有关系了。接下来,你可能要应对他家人的民事诉讼。现在,你在这份材料上签上字,就可以回去了。” 听到警官的话,林子楞住了。没想到事情一下子这样清晰明了,与自己毫无干系。而这一切又是在她把与老刘、付导的隐私呈现之后,得到的真相。她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几耳光。为什么不能冷静地等到警官先把话说完呢。 “怎么样?”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杨容美上前问道。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她木讷地说。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付导完了,我也完了。与老刘结束了,与肖敏锐结束了,与时代也结束了。” “告诉我这案子怎么了?”杨容美焦急地追问道。 “付青尊死于脑溢血,与我无关。” “太好了!这就是说,你是清白的。” “我------”她冷笑一声,“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脱离了命案,林子却没有一丝轻松。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她把那个美丽朝气、傲骨玉立的林子杀害了。 第38章 相思的证明 眼看着临近春节。可大赛过后,时代集团名声大噪。服装设计与广告业务的签单日日不断。各部门只能加班加点,争取尽快完成任务,过上一个喜庆而丰收的团圆节。 郑强原先被冷落、搁置的设计,也成了热门,陆续被几大财团抢购。最好的当然还是公司的广告业务。原本请林子代言的商家,因她的绯闻事件,立马掉转船头。纷纷向杨容美抛出橄榄枝。对于这个意外,杨容美除了惊喜,便是对林子的惋惜。 苗总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又是各类出演,又是一个个广告的拍片,她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这才跑到肖总这里求救。要求给她增加助手及摄影师。 肖敏锐:“现招也是需要时间。只能临时先抽调个人过去。”看到吴佳玉端茶进来,他眉毛一挑:“这样吧。吴秘书聪明机灵,做事干脆利落。你有什么需要传达的事就交给她办。” 苗总看了吴佳玉一眼,觉得这也算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吴佳玉立刻响应道:“可以。苗总,我听从您的吩咐。” 苗总:“那好吧。辛苦你了,吴秘书。”她看了眼手里的工作安排,“那就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何组长。下午2点拍3号广告。让她那边把服装准备好送过去。模特儿需要试穿。”又转过身来,对肖敏锐道:“现在,我要跟你说说招聘服装员以及摄影师的事。” 吴佳玉领命退出经理室。对于这样的工作安排,她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不喜欢听到何组长这个名字,更不愿与她对话。 她深吐一口气,镇定了下情绪,然后才无奈地拨通电话。 “何组长,苗总让我通知您。下午2点拍3号广告。请您现在把服装准备好送过去。模特儿需要试穿。”她这样机械地说。 因为这次大赛的获奖,生产部的订单堆积如山。何珍珠还要被抽出来,负责广告服装的制作与配备。她忙得快要发疯了。 “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里抽不出人送。能安排人来拿吗?”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没有权力安排人。”吴佳玉还没有忘记何珍珠那天对她的刺激,这样回敬了一句,便挂上电话。 何珍珠被她这冷冷一呛,气不打一出来。 她立刻把电话打了回来。“吴秘书,你怎么能这样做事情呢。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权力,我也不是让你来安排,是让你把这个事情反映给苗总。这一点你都不明白,还做什么秘书?!传话筒都不合格。” 吴佳玉又一次被她这样的训斥所激怒。她一字一句地回敬道:“何组长。我不是您的秘书,合不合格也不是您说了算。我知道我自己应该怎么工作,不用您来指教。您还是请人立刻、马上把服装送过去。” 何珍珠被吴佳玉再次挂断了电话,更加恼怒。便把电话直接打到了肖敏锐那里。 “肖总,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服装员的位置至今还是空缺,我虽然答应暂时代理这项工作,但那也是大赛期间的事。现在生产任务这么重,根本抽不出人来去送服装。您的秘书不能如实将情况反映给您,反而理直气壮、强词夺理。这样怎么能协调好各部门的工作!” 肖敏锐:“何组长,您先消消气。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来批评。你说的服装员的事,我刚跟苗总商量过,临时从模特儿中抽调一位过去。以后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肖敏锐了解何珍珠的脾气。先把她的火压下去,而后冲着门外道:“吴秘书!” 吴佳玉站到了他面前。 “何组长那边太忙,抽不出人来送服装。你就辛苦一趟,把服装拿到摄影棚去。” “肖总,您让我去------”吴佳玉用极其不满的神情看着肖敏锐。 “对了。齐心协力,这是公司的口号。你忘了吗?再则,何组长也是部门领导,你要尊重她。以后要学会协调。好了,快去吧。”肖敏锐板着脸道。 吴佳玉无奈地摇摇头。“好吧。肖总,我这可是看您的面子。要是她------哼!” 看着她的背影,肖敏锐笑了。“小丫头。”吴佳玉两次机智地解围,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亲近与融洽。 生产大楼与公司办公楼相距只有五十米远,吴佳玉很快便走到了。一想到要面对何珍珠那张铁板一样的脸,她的情绪便异常低落。 还好,何珍珠不在。屋里只有陈述全一个人。看到她的到来,便抬手与她招呼。 “吴秘书,你来了。这是要用的服装,何组长已经备好。辛苦你了。” “陈总,您好。这点小事没有关系。我成天坐着,出来走走正好活动一下。”吴佳玉有了他们的秘密,说起话来也十分轻松。 “听说那边急着用,我就不留你了。” “陈总,不用客气。我拿走了。”吴佳玉走出门来,又转回头去。“陈总,您看我的项链,怎么样?” 陈述全看到了和韩雅菊极其相像的一条链子,“不错。是顾光明给你买的?” 吴佳玉满足地仰起头,“嗯。这块玉的成色也不错吧?” 陈述全点点头。其实他并不懂玉,只是看到两万多的价格就买下了。 “改天咱们再一起吃饭。” 陈述全知道她的意思,会心地点点头。“我请。”他小声说。 回到办公室,吴佳玉心里想着周围的人际关系,觉得非常有趣。便坐在那里抿着嘴笑。 肖敏锐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吴秘书,服装送过去了?想什么高兴事呢?” “我已经送过去了。”吴佳玉急忙起身,跟着肖敏锐的脚步,到了他的办公室,掩饰道:“我只是喘口气,没想什么事情。” “脸都灿烂成那样了,还说没有。” “肖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肖敏锐这阵清闲,便答道:“什么问题,说吧?” 吴佳玉:“何珍珠这样一个泼------啊,妇女,陈总怎么能跟她过下去呢?” 肖敏锐脸一板,“不许谈论公司人员的私事。” 吴佳玉:“好。不谈这个。那么,说另一个问题。我感觉陈总是个正直、随和、乐于助人的好男人。对吧?” “你有这么了解陈总吗?” “当然。他经常去韩姐家帮助韩姐做家务。什么清理卫生啦,修理洗衣机啦,疏通下水道啦。”她这样说着,眼睛盯住肖敏锐,观察他对此话的反应。 肖敏锐皱了下眉头,“这也是应该的。” 吴佳玉继续道:“韩姐多好啊。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善良。比何组长------” “这种话不能乱说。传出去会出事的。”肖敏锐示意她住嘴。 吴佳玉:“我没有出去乱说。不是只跟您说说嘛。” “跟谁也不能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 “好好,我不说了。”吴佳玉看到肖敏锐这般反应,明白他对此事早已心知肚明,只是秘而不宣罢了。男人就应该这样有定性。这又让她联想到了顾光明。他以后会不会在外面找情人呢?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现在的顾光明,很像眼前的肖敏锐。而肖总不也跟林子关系异常吗?现在林子出了那么大的事,而肖敏锐却若无其事地照常工作、生活。这又算什么感情啊。 “肖总,您看了林子的辞职报告了吗?听说林子的事已经了结了。对吧?”她小心地问。 肖敏锐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吴秘书,你今天好清闲啊?好奇心暴涨啊。” 吴佳玉:“不是。我觉得她既然没事了,外面的媒体也不追踪了,就应该来上班了。干嘛辞职呢。”其实,对于林子的离去,她大有不战而胜的喜悦。 “这个不用你操心,忙你的去吧。”肖敏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把她打发走。 林子出事前后,他们没有见过面。于私,二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作为公司首脑,他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做出了相应的反应。他认为这就够了,没有什么可被指责的地方。林子与命案无关的消息,他也是在第一时间得到的通知。但印在脑子里更多的,是网上那些传闻,和娱乐新闻的报道。他并不喜欢这些八卦,只是在意自己有无被牵扯。当然,他担心最多的还是妻子的感受。她大病初愈,一家人相安无事,万不可招惹这类是非。 那天,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的广告合约,肖敏锐和法务讨论合同的事,工作到很晚。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夜里11点。 刚到电梯前,迎面遇见了英子。 自从林子出事,英子成名的欲望便日益膨胀。她甚至想以自己的资历,超越杨容美,坐上时代模特儿的头牌宝座。而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当然需要仰仗肖敏锐的青睐。今天,她特意在这里,等待肖总的出现。 “英子,怎么这么晚还没走?”看见英子,肖敏锐一楞。 英子媚眼一挑,“肖总,您也这么晚。正好,我有事情想向您汇报。”她按住开门键,不让电梯往下去。 “什么事?”看到她的献媚,肖敏锐一阵心动。心想,幸好让法务先走了一步。 “嗯------,还是去您办公室谈吧。” “好吧。”肖敏锐走出电梯。 英子喜形于色,紧随其后。 “有什么事,说吧。”肖敏锐放下包,解开衣扣,坐到沙发上。 英子紧挨着他坐下来。“肖总,您看林子这事搞得也没法在时代待下去了。公司广告呀,时装展示图片呀,t台秀呀,所有这些事情是不是都应该有人顶上来呀?”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 肖敏锐转脸看着身边的她,“是的,这些事由苗总来安排,你有什么想法也应该去跟她沟通。而且,据我所知,杨容美已经在做这些事情了。” “那您是怎么考虑的呢?这么多事情单凭杨容美一个人,能行吗?”英子贴得更紧了。 肖敏锐浑身热血沸腾,他深知英子此番的目的。 “当然,你在时代也干了这么多年,业务水平及素质也不差。以后有机会我会推荐你的。”对于英子,肖敏锐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他看得很清楚,英子是一个非常势力的人,只想利用别人,绝不付出真情。 英子觉得暂时居于杨容美之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杨容美为人随和,不像林子那般嚣张跋扈。而且,以她的小手段,也能经常抢到杨容美的风头。表面上的第二,实际上与第一并无区别。但她还是想要一个第一的声明,以便独占鳌头。 “那以后再有什么广告或者代言的事,可要首先考虑我哟。”说着,脸擦到了他的耳边。 肖敏锐:“到时候公司会考虑的。” “谢谢肖总对英子的厚爱。”说罢,她上前亲了肖敏锐一口。 “不要这样。”肖敏锐轻轻把她推开。 这要在原先,他一定会无法控制他的欲望。但今天他没有顺了英子的意。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想着即将加入时代的于楠。 第二天,陈述全因为一份订单的条款不清,跑过来找肖敏锐。 他前脚刚到,何珍珠便怒气冲冲地追了进来。 吴佳玉看到来者不善,便悄悄凑到门外,探听里面的情况。 只听到何珍珠大声质问道:“陈述全。这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当着肖总的面,给我解释清楚。” 陈述全的音量比她低了好几度。“你让我解释什么?” 何珍珠:“这张购买项链的发票是怎么回事。你给谁买的,现在发票在这里,项链在哪里?” 吴佳玉听罢,心中一紧。看来陈述全给韩雅菊买项链的事要败露。她必须替陈述全解围,以保住他们的秘密。 只听到肖敏锐的声音:“何组长,您冷静一下。” 何珍珠:“我冷静不下来。您来替我评评理吧。” 肖敏锐:“一张发票能说明什么?” 何珍珠:“这就说明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我想起了之前的事。他那天去金店买的项链被我无意中撞见,还以为是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呢。现在看来,那条项链根本就是为外面的女人买的定情物。” 陈述全:“你说话要有证据的。” 何珍珠:“这就是证据。” 肖敏锐:“这只是一纸发票,能证明什么?” 何珍珠:“有这张发票,还有我的直觉。这段时间我已经发现他很不正常了。还天天装模作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述全:“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何珍珠:“我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 肖敏锐:“这张发票是哪来的?” 何珍珠:“是他西装口袋里的。刚才干洗店的店员把他的衣服送来,说是洗衣服前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 吴佳玉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觉得该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她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握在手中,便急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 “对不起,肖总。我来拿给3号广告服装配的那条项链。就在这个柜子里。他们那边等着用呢。” 肖敏锐的目光只跟她接触了0.1秒,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啊,你说的------就是你向我提议,我让陈总去买的那条项链啊。在这,在这。我拿给你。”说着,便拿着钥匙朝吴佳玉面前的文件柜走来。“怎么搞的,那天就让你拿过去,到现在才想起来。耽误了广告的拍摄,你要负责任的。”他的嘴快速地动了一下,那意思从哪里能变出项链来。 吴佳玉伸进柜子里,将手中的项链展示开来。 此次配合天衣无缝。 肖敏锐伸了下大拇指,便把柜门关上。 吴佳玉将手中的项链向面前的人们晃了晃,“就是这条。我拿走了。” 肖敏锐:“哎,等等。”又转身对何珍珠和陈述全道:“你们现在说的应该就是这条项链吧?” 陈述全倒也机灵,“对,就是这个。” 何珍珠满心质疑地将那项链拿在手中,又与发票上的各项数据核对了一下,觉得倒是相符。 肖敏锐示意吴佳玉快点离开。 吴佳玉从何珍珠手里将项链一把抢了过去,“那边还等着用。我先走了。”她生怕多疑的何珍珠抢先到达摄影棚,她导演的这出戏便会彻底穿帮。 “小心点。这可是真的。用完了就立刻拿回来。”肖敏锐故弄玄虚地冲着吴佳玉的背影喊。 看着吴佳玉离开,肖敏锐也轻松下来。 “何组长,你先听我解释。那天吴秘书看过了一段时装秀的视频以后,向我提出建议,模特儿的拍片应该加上一些装饰品。正好陈总在我这里,要去厂家看布料,我就让他顺便代劳了。事后他忙我也忙,发票的事就忘记了。何组长,我想说的是,你遇事不能总这么冲动。就这样一点小事,你不让他解释,就定下这样的弥天大罪。这样影响多不好啊。以后要注意了。” 何珍珠:“那他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陈述全:“你容我说一句话了吗?” 何珍珠还是半信半疑,“那你给公司买项链的事也从未听你提起过啊。” 陈述全:“公司里的事我也不需要样样向你汇报吧?” 何珍珠:“你哪来这么多钱买的?” 肖敏锐:“是用我的钱,这不都这么多天了,我刚刚还问他要发票,等着报销呢。话音没落,你就把发票给送来了。” 何珍珠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作罢。 肖敏锐:“发票给我。以后做事还是应该多沟通的,免得误会。看你平时挻细心的,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这怎么能不让何组长误解呢。”他装作偏向何珍珠地说。“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我跟陈总还有事,你去忙吧。” 直到何珍珠的身影离开大楼,肖敏锐才松了一口气。 “陈总,可以啊。事情做得很隐蔽呀。但这个小细节办得不怎么漂亮。”他调侃地说。 陈述全惊魂未定地叹口气,“哎,什么也逃不过女人的直觉。”他感到肖敏锐已经接受了他与韩雅菊的事情。 “细节,细节决定成败。”肖敏锐拿起那张发票,又回想了一下吴佳玉的那串项链,的确与这发票很相符。“吴佳玉那项链是怎么回事?” “可能刚才听到屋里的争吵,想用她自己的项链为我解围吧。” “那这个怎么办?”陈述全的解释,使肖敏锐确定了他近期的行踪。但他们也知道,以何珍珠的性格,一定会去财务查这笔账。 “我来想办法。”陈述全无奈地垂下头去。“算了。还是说合同的事吧。” 他们把工作的事刚处理完,吴佳玉回来了。 “肖总,陈总。这条项链配上模特儿的长裙,真是太美了!等你们看到样片就知道了。摄影师一个劲地夸我想得周到。苗总还说要向您汇报,嘉奖我呢。” 肖敏锐一伸手。“拿来吧。” 吴佳玉:“什么?” “项链啊。这可是公司的财物。”肖敏锐一字一板地说。 “那可不行。这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给你,我怎么向他交待。” “那谁让你奋不顾身地把它拿出来的?”肖敏锐故意逗她。 “我只是想替陈总解围,也没真想把它送出去啊。” 替陈述全解什么围呢?看来她知道陈述全的秘密。是的,她与韩雅菊的关系密切,他们这几人应该已经组成攻守同盟。 “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再舍已救人一次吧。” “这绝对不行。” “这样要不行,那陈总,只能你来买单了。”肖敏锐不想深究此事,便装作不在意地把项链还给了吴佳玉。 陈述全:“我来买单。” 吴佳玉一把将发票抢了过去。“还是给我吧。公司为了广告买了这东西,广告拍完了,恰好我看好了,恰好我的男朋友愿意给我买下来。于是,钱给了您,东西给了我。发票不用报销。就这样。”她拿上发票和项链,离开了他们。 “璀璨。”这是那一刻,肖敏锐对吴佳玉的感觉。 自那次吴佳玉替他解围,肖敏锐就对她的聪慧倍加赏识。今天,再一次目睹她的机敏和应变力,连他们这些情场老手都要甘败下风了。于是,他对吴佳玉的喜爱又增加了几分。 吴佳玉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有了一点纠结。都说出轨的男人,是性格分裂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他们在原配面前是一副面孔,在情人面前又是另一个状况。这样长期下去,精神能支撑的了吗?心身多累啊!现在,她与顾光明的感情在飞速发展,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而如果未来的顾光明像他们这样有了情人,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身边的人也会像这样幸灾乐祸,推波助澜吗?这时,她发觉自己的做法太卑微。虽然看不惯何珍珠的刻薄,但也不应该丧失道德底线,成为出轨者的帮凶。当然,陈述全的出轨与己无关,那韩姐这样做,她的想法是什么呢? 她被这些复杂的关系搅乱了思绪,索性闭上眼睛,刷新大脑。 春节过后,公司一切步入正轨。各部门重又进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一个周末的中午,肖敏锐约好一家人去西餐厅吃饭。所以他到公司处理了一下手头的事务,便匆匆赶去与家人会合。等到了那里,郭静晨与肖晓已经等他多时。 郭静晨手术过后又休了年假,今天是这样久以来第一次出门。也是他们一家人很久以来的一次聚餐。她很高兴,心里也有点小激动。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当初与肖敏锐恋爱时的情景。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来吃饭了。”点完了餐,她故意看着女儿这样说。 肖敏锐不无歉意地接过来,“都怪我,天天忙工作。以后,我们每周都出来吃一顿。” 郭静晨会心一笑。 肖晓举着手机,冲他说:“爸爸,这是你们公司的那位漂亮姐姐。现在网上她的事还在传呢。” “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东西。有时间多看看书。”肖敏锐偷偷瞥了一眼郭静晨。 郭静晨的反映倒是平静。她对肖敏锐道:“我看报道说,这个人与公司高层有关系。” 肖敏锐一脸正义地:“公司高层?公司高层这么多人,他们就一句话给概括了。这种说法太不负责任。娱记们只管赚钱,不管事实真相。” “无风不起浪。”郭静晨话外有音地说。 对于肖敏锐背后的事,她一向不追问,但并不代表她不关注。她了解肖敏锐,也了解现在的男人。对于丈夫的行为,她是有底线的。只要不触及这道底线,她不会追究或者妄加猜疑。因为她知道,像肖敏锐这样年轻帅气,有实力的成功男人,是她无法控制的。她也不会跟那些轻浮的女人们争风吃醋。但对于男人的耐心,也很有限。一旦达到了她的极限,那是谁也拉不回去的。肖敏锐也了解她的这个脾气,所以在她面前,说话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况且,现在与林子已经了断,便认为在妻子面前能够抬起头来,有个好的交待了。 “看这一条。说是经常跟某房地产老总出双入对。关系十分------”肖晓还想继续说下去。 “好了。我说小孩子不要看这些东西。再这样,我就没收你的手机了。”肖敏锐觉得这条新闻,倒是可以澄清自己的不白之冤。他知道郭静晨也会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但还是装作不耐烦地说。 肖晓怕真的被剥夺了玩手机的权力,急忙放下说:“好。我不看这个了。也没什么意思。” 肖敏锐为了打消郭静晨心中的疑虑,像是随口那样说了一句:“她已经辞职离开我们公司了。” 郭静晨:“这样也好。省了你们公司的许多麻烦。” 肖敏锐看到妻子没有太多的追问,便转脸对孩子道:“现在手机上有很多的好文章,还有一些名著,你要多看看,对你的学习有好处。” “知道了。”肖晓把对父亲这个小小的不满藏在了心里。 郭静晨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肖敏锐,便说:“男人在外面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别等到事情闹大,不可收拾才醒悟。” 肖敏锐:“你说得对。应该这样。” 郭静晨:“咱们的市长大人,不是已经成为阶下囚了吗?估计他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时光能够倒流,再重新走一遍人生路。” 肖晓忍不住插言道:“对。我看到他的照片,狼狈得像------”看到父亲质疑的目光,连忙止住了插言。 郭静晨继续道:“所以,一个人做事不仅要对得起自己,更要对得起家人,。” 牛排上来了,郭静晨觉得该说的也都说了,便换了话题。“肖晓。注意点。别烫着。肖敏锐,你替她挡一下。” 肖敏锐也进入到食欲大振的阶段。“来。肖晓。闭上眼睛,闻一闻这牛肉散发出来的香气。怎么样?” 肖晓:“太棒了。妈妈,您也闻闻。不行。我忍不住口水了。” 郭静晨:“小馋猫。就这么喜欢吃啊。” 肖敏锐:“过两天还来。别烫着。” “我出去一下,有事电话联系。”下午三点半,正在处理文件的肖敏锐,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 刚刚收到于楠的信息。她父亲已于一周前去世。现已经办理完后事返回本地。30分钟后到达本市。肖敏锐立刻有了迫切见到她的欲望。他不明白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一次短暂的谈话,只是一次简短的午餐,她却占据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这种心动的感觉已经久违多年。那一刻,他把妻子的话全部抛在了脑后。 他驱车赶到车站,看着时间还来得及,便去了一家超市,想为多日不见的于楠买件礼物。他转了一圈,最后看见货架上摆放的玫瑰花茶,看着让人心醉。那一朵朵的乖巧与羞涩,静雅与娇媚,像极了于楠的神情。女孩子一定喜欢喝。于是,他买了两盒。 火车正点到达。于楠随着人潮涌出站台,向肖敏锐走来。 肖敏锐迷起眼睛,仔细地欣赏着她。 于楠端庄清秀,优雅淡定。两只眼睛如湖水般清澈见底。目光中流露着她的质朴与聪慧。神情中散发着一股自信的魅力。 怜惜,陶醉。这是肖敏锐最强烈的感觉。 他伸出手去,“您好。欢迎您回来。” 于楠握住他的手,“您好。谢谢。让您久等了。” “还好。终于等到了你。” 于楠:“我急着回来,也是怕耽误了签约,和时代的工作。” “我明白。你是归心似箭,我也是望眼欲穿。”肖敏锐忘乎所以地接过她手里的背包。 “怎么样,你还好吧?”看到她略显消瘦与憔悴,肖敏锐很是心疼。“我知道,失去亲人是最无法言喻的痛。我们已长大成人,对父母的恩情还无以回报。这种难过的程度就更加强烈。但是,不管你原不愿意,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诀别。面对亲人的逝去,只能坚强起来。节哀顺便。当然,坚强不是压抑情感的宣泄,更不要拒绝真诚的安慰。于楠,心里难过就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的确。这些天来,于楠因为难过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那天,父亲看到她的到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直到昏迷也不愿意松开。那是他对女儿倾尽所有的疼爱,和难以割舍的牵挂。他生前希望能给女儿一个幸福的生活。在他离去后,也希望女儿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而于楠握着父亲干枯的手,想着他操劳的一生,痛彻心骨。她想要一个祥和愉快的团聚,想要一个长长久久的相伴,想要一个侍奉孝顺的机会。但这一切随着父亲的逝去永远无法实现。她愧疚,也后悔。假如当初不去上大学,父亲也不会这般操劳成疾,也不会这样匆匆离去。但是生活没有假如,只能是无条件地接受。 看着母亲瘦弱的身躯,于楠把悲痛强压在心底。父亲不在了,自己就是母亲的精神支柱。她不能因悲伤而哭天恸地。即使是痛不欲生,也要咬紧牙关挻直腰板。她不允许自己把悲痛显露出来。她要用坚强的外表,证明给母亲看。从此以后,她是可以撑得起这个家的人。 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需要排解内心的苦痛。更需要一个能够理解她的人,听她把强压在心底的悲伤倾诉。而肖敏锐似乎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一刻,听到他的关怀,于楠便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肖敏锐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仿佛一份责任随之落在心头。 “哭吧。想哭就尽情地哭吧。”他理解她表面的坚强,也知道她这般相拥没有儿女私情的成份。她只是不拒绝他对悲伤的抚慰。 而在不远处,一双眼睛盯住了此情此景。那目光中充满失望与懊悔。且也不乏妒火焚 第39章 落花的纠缠 这些天,林子因付导家人的纠缠,不得脱身。一个人躲在新房子里,度过了一个冷清而凄惨的春节。过后,为了息事宁人,几经周旋和调解,最后以数万赔偿了结了自己惹下的这个祸患。 这期间,冷静下来的她想了很多很多。从上学到毕业,从工作到现在。从初恋男友到今天。她觉得人情太冷,冷得无法形容。大学时的前男友对她那么痴情,而为了贪图享受和虚荣,她到了时代之后便无情地抛弃了他,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肖敏锐的怀抱中。而迫切成名的欲望又使她步入刘严这个魔鬼的掌心。现在,经历了这次事件,她越加看清了男人。更因那些虚实参半的报道,让她下定决心。这辈子哪怕独身,也不做情人。她不甘心自己因此而被击垮。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即使现在身败名裂,也总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她要让这些无情无义的男人看看,从此以后的林子多么坚强,多么自立,多么优秀,多么有尊严。现在,到了她必须离开时代,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必须振作起来,去重新闯出人生的一片新天地。 她联系了房产中介,委托他们把这套房子卖掉。委托人她填写了杨容美。目前,这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然后她开始寻找下一个可发展的城市。当然,最应该的是先回家看望母亲。 公寓里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带走,她便乔装打扮一番,趁午饭时间溜了回去。 恰好英子因为下午拍片,回公寓取衣服。到了楼下,被一位实习记者误认为林子,堵在了门口。 “请问您是与付导命案有牵联的林子小姐吧?” 英子:“我不是。”她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位小伙子,“这事都过去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还揪住不放啊?” “我是小城娱乐的实习记者。听说前两天他们双方达成了赔偿协议。我想跟踪报道一下。您能跟我谈谈有关林子的这些事情吗?” “抱歉。我不知道。”英子的确没有听说这些事。否则,她一定会浓抹重彩地添上一笔,以加速林子离去的步伐。 “这是我的名片。您有时间的时候,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英子接过名片。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林子尽快离开时代,离开这座城市。她毫无悬念地荣升首席。 进到公寓里,却意外地与林子的目光相遇。 她们还是像以往一样,形同陌路。只是英子忍不住哼唱起那首林子喜爱的歌曲来。 “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林子听出她幸灾乐祸的意思。这让她又想起了大赛服装的事情。“英子,我的事让您费心了。” 英子:“您现在是知名人士,有那么多的记者惦记,无需我费心。” 林子冷冷地道:“您是最想让我离开时代的人吧?这样您就可以向前移位了。”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林子一语击中,英子便不加掩饰地将头一仰,“既然您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是做梦都想当时代的头牌。但事到如今并非是我的错。您不能怪我有这样的想法。” 林子咬咬牙,“但愿您能如愿以偿。” “我会的。只可惜你看不到了。”英子转身回屋,嘴里继续哼唱着:“甜蜜蜜,我笑得甜蜜蜜------”她表面上装作开心的样子,心中却十分地气恼。林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这样傲慢无礼,还将自己如此讥讽一番,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于是,她找出了刚刚收到的那张名片,将林子在公寓的消息发到那组号码上。 想到那位实习记者分分钟内就会赶到,英子便钻进了洗手间。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门铃的响声。 林子在来之前给杨容美发过信息,她以为是杨容美回来了,便毫无防备地打开了房门。 那一刻,她面前立即出现了陌生人的连续拍照。 “请问您就是与付导命案有牵连的林子小姐吧?请问案子结束您有什么感受,您今后有什么样的打算?” “无可奉告。” 林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记者推出门外。 刚才进来时伪装得很严实,并未被人发现。她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确定这人的来访应该与英子有关。英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林子沮丧地拉着行李箱去了车站,心情忧郁地站在那里。她想到寄给公司的辞职书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挽留的词语。就这样孤独地离开这座承载了她青春与梦想的城市,心情更加沉重。 她望着匆匆过往的人们,从内心向自己告别。 林子,你要记住,虽然这座城市很大,虽然这里的人很多,但没有人同情你,牵挂你。也没有人真心爱你!今天离开了,就把这里的一切永远忘记。 想到这些年的拚搏与努力,林子落下辛酸的泪水。 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急忙擦干眼泪。 是的,是肖敏锐健壮的身躯。原先那么情义绵绵,如胶似漆。而今已是冷若冰霜,避之不及。 此时此刻,能看到他的到来,林子这颗冰冷的心,涌上一股淡淡的温情。看来我们还残存着一点点的情分,以这样的方式做最后的告别。 她刚要喊出肖敏锐的名字,却看见他朝着一个女孩迎了上去。继而拥抱在一起。是的,那位是临时服装员。气质优雅,清纯靓丽,就像当初的自己。 看到这一幕,她的心顿时像巨石,陨落在冰川之上。那份曾经的爱已经远去,虽丝丝缠身,更箭箭穿心。 走吧,对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幻想与留恋。 下车的人很多,肖敏锐和于楠不时地被挤开。他们索性拉住手,就像一对恋人,在茫茫人海中,向着幸福穿行。 有了刚才那样的相拥,于楠感觉到一份温暖贴在心上。就好像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重逢。又像早已相爱的恋人,那般地难舍难分。于楠自己也不知为什么,选择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前男友也是一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但更是个无情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断然抛弃了他们这些年的感情。她原本不再相信男人的情义,不再相信忠贞不渝的爱情。但看见肖敏锐,心中的顽石便轻而易举地被融化了。看见他,她就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好似千军万马推动着她,向他的身边靠近。找不到任何理由,心便跳跃着往他的心里跑。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像傻子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就是荒唐的一见钟情?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也不乏智慧。但在情感面前,智商一下子降低为零。她是个考虑问题谨慎周全的人,但爱情来临时,又不顾一切,不计后果。都说人会偶而放纵,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她失去了男友,没有了感情的寄托。失去了父亲,没有了坚强的后盾。她需要一个人来分担她的忧愁,需要一副肩膀来支撑这些不堪的重负。 离晚饭时间还早,肖敏锐便带她去了咖啡厅。 都说女人是本书,肖敏锐就是这种爱读书的男人。于楠惊艳的举动,美丽的容貌,和神秘的经历,让他产生了极大地好奇。他坚定地相信这本书一定很精彩。他要一览无余,一睹为快。 “我走这些天,公司忙吗?”于楠问。 肖敏锐:“是的。各个部门都忙得不亦乐乎。广告接了很多,你服装部的工作都是由别人临时代替。所以,都盼着你早点回来呢。” “我明天就去报到上班。希望我能对公司起到一点点作用。” 肖敏锐:“当然会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 于楠:“就怕我做得不好,辜负了您的期望。” “不会的。你这次回家,人瘦了一大圈。要不再休息两天吧。” “不用。对于我来说,工作就是最好的休息。”她端杯子的手一滑,咖啡溅到了手背上。 “烫着了?”肖敏锐上前抓住她的手,拭去水渍,抚摸了几下,便握住不再松开。 于楠有些紧张。“肖总,没事了。”她把手抽了出来。 肖敏锐:“对不起。于楠。我这些天总是------刚才看到你泪水涟涟,真的很心疼。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原先就认识,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需要我的呵护。其实与你也只是见了一面,这种感觉却如此强烈。这就是缘分吧。”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种魅力令人无法抵挡。”他不觉得自己的言行过于唐突。他们已经很自然的拉过手,也真切地感觉到彼此的好感与信任。 但是,此刻的于楠暂时还放不下她的矜持。 “其实您并不了解我。” 肖敏锐:“但我愿意了解你。这个不是问题。以后,你也会了解我的。我现在想知道,你怎么对服装设计这么有感觉?不。应该是有天赋。” 于楠很乐意谈这样的话题。 她母亲是位缝纫工,从小到大都是听着母亲踩踏缝纫机的声音长大。那时她就对服装感兴趣。在她的脑子里总有各种各样的衣服形成。她不知道那就叫设计。上大学后,她就梦想着当一名设计师。毕业后才明白,人的理想与现实有着巨大的差距。爱情也是如此。她的男朋友一向支持她,发誓要帮助她实现梦想。但他出国之后,便改变了初衷。为此她等了六年,这个打击让她对生活和未来失去了信心。如果没有那次服装员的顶替,她的梦想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而如今,眼前这个人帮助她实现了心中的梦想,这便使她对他的好感中夹杂了更多的感激。 “你的男朋友放弃了你,一定会后悔。”肖敏锐听完了她的话,愤愤不平地说。 “我们相恋了六年。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那么多浪漫,那么多铮铮誓言。到头来,却那么轻易地被现实击垮。爱到底是什么?情又是什么?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却没有答案。原先总听周围的人讲失恋的痛苦。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这种痛是那么撕心裂肺。我不知道错在了哪里,连个改正的机会也没有。只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她难过地低下头去,泪水溢出眼眶,顺流而下。 肖敏锐坐到她身边,把纸巾递给她,而后将她搂在怀里。 “希望我今后的生活中,再没有欺骗和背叛。”她说。 “让我来保护你。从现在起,我不允许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他觉得这样的说法比较委婉,且正合时宜。 今天一上班,吴佳玉就通知了所有相关人员,来会议室看样片。 这个春节,是她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节日。顾光明为她买来一大堆食物,和一些贵重的节日礼品。并精心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外加一个六位数的大红包。而且,假日期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喝酒、守岁、看烟花、看春晚。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那份一往情深的爱。因此,她答应了顾光明的请求,过段时间就登门顾家,拜见公婆。 何珍珠这些天来,依然是心慌意乱,像丢了魂。项链事件还是耿耿于怀,所有的解释并不能打消她心中的疑虑。因为她觉得这事有背常理,甚至根本说不通。公司买项链这样的事,怎么能轮到陈述全去做?心里纠结着这件事,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越想越觉得陈述全有问题。她告诫自己,从现在起,脑子里要多根弦。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把心思全都扑在工作上。男人不管是要出问题的。而现在的问题似乎已经很严重,只是她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 她又把那次收到生日礼物的过程仔细回忆了一遍。那天意外遇见的陈述全,神情中的惊讶隐藏着恐慌,表面的淡定全都是伪装。难道那个金链也是给神秘女人买的? 她心事重重地来到会议室时,郑强和杨容美已经先她而到达。二人正坐在那里低语着。 杨容美的颈项上戴着郑强给她买的项链。低低的v领绿毛衣,加上白皙的皮肤衬托,那金色更加熠熠生辉。 郑强看到她的到来,急忙调整了坐姿。 “何组长,早。” “你们早。” 杨容美跟她打过招呼,便继续了跟郑强的低语。 何珍珠看着他们那样窃窃私语,感到了浓浓的暧昧成分,便又想起了陈述全,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怒火。 英子紧随着何珍珠进了会议室。 林子走了,她的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同情闪过,但很快便被自己位置提升的喜悦所代替。对于她在3号广告中的超长发挥,更是信心倍增。继而产生了超越杨容美的强烈欲望。林子的出色不是也靠着肖敏锐和刘严的宠爱吗?她现在正像当年的林子一样。如果能紧紧抓住男人的心,时代的头牌非我莫属。怀着这样的心理,英子的身子挻得更直了。 “何组长,早。”她向何珍珠招呼道。 “你早。”何珍珠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在她眼中,模特儿队的女孩都有可能与公司的高层有关系,她要对她们时刻保持警惕与距离。 肖敏锐是最后一个来到会议室的。这之前,他与刚来上班的于楠说了些鼓励的话。最后找了个庆祝成为同事的理由,约定了晚饭。看着她去了人力资源部,这才急忙来到会议室。 吴佳玉为每人端上茶水,准备离开。这时,何珍珠被她脖子上的项链再次吸引。 “你------”她想质问这条由陈述全买来,为公司广告所用的项链,怎么会戴在她的脖子上。但那时刻,肖敏锐已经宣布会议开始,她只能将那些疑问咽到肚里。 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原本她就不相信那条项链由来的说辞。而今吴佳玉成为这条项链的主人,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在替陈述全隐瞒事实,而陈述全与吴佳玉之间极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以为有了那样的解释,就可以瞒天过海。其不知,这些蛛丝马迹还是显而易见。只要有风吹,就会有草动。陈述全的装模作样,也无济于事。她迫切希望快些散会,去揭穿这个隐藏在身边的糗事。如果事实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么,肖敏锐的包庇行为也将会遭到严厉地谴责。 整个上午,她的目光和大脑里一直被那串项链纠缠着。她确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到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40章 暴富的诱惑 售楼处采纳了小山的售楼方式,将人员分成两个部分。由小山带队负责外部销售。高丽首先报名,并要求跟小山一组。她的这一举动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她的同伙凑上前,质疑道:“你不是跟他是仇敌吗,怎么突然又成朋友了呢?” 高丽脸一板,“谁说我跟他是仇敌了。我们大家在一起工作,都应该是同事加朋友。” “李山。喝口热水吧。今天气温下降了。” “李山。这个保温杯送你了。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 “李山。我请你吃拉面,暖暖身子。” 一连数日,高丽都是一副对李山关怀备至的样子。这是李山除了秀之外,收到的第一个异性的关怀,这让他有了一点点的感动。 “今天我请你吧。”到了月末,李山回请了她。 “想想我们真好笑。为了争销冠,搞出那样的小动作。现在想想真是太幼稚。”高丽为了摒弃前嫌,主动提出了这个话题。 李山大度地阻止道:“不要这样说。那都是为了工作。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高丽:“我认识到错了,所以才主动要求跟你一组的。既为了向你学习,也是为了向你道歉。” 李山:“别这样。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还有许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呢。” 高丽:“如果你真的不介意,那我们以后就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李山:“好。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高丽:“拉勾。” “拉勾。” 高丽想让他们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便提议:“我们喝杯酒,庆祝一下吧。” 兴奋的李山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么,为我们干杯!” 高丽三杯酒过后,开始了她的第二步计划。 “李山。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你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忠厚老实,头脑聪明。完全是我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开始暗恋你。我说的不是醉话,是真心话。” 小山也有了几分醉意。“高丽。其实你也挻好的。这一个月你对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也很感动。” 高丽顺势依到他的怀里,“以后你是销冠,我是销亚。我们就一直过这样的日子,也很美。” 小山被她的话所感染,也跟着憧憬起未来。 等到酒足饭饱,二人拉着手,走在大街上,便俨然一对情侣的样子了。 “李山。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她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小山问。 “我------我愿意。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做你的男朋友呢?”李山这话还算清醒。 “你的聪明才智和你的英俊潇洒,这些就足够了。我不要求你多么有钱,只要你能真心对我。”她说完这话,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苦日子我也不怕。任何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高丽。你真好。”此时的李山觉得真爱突然降临到眼前,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我做事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我们相处就一定要相守一生,患难与共,白头到老。” 高丽想到李山今后将要继承的巨额遗产,便使劲地点点头。“我保证!” 李山也一板正经地发誓道:“我也保证。一生只爱高丽。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高丽。你相信我吗?” “相信!”高丽并未被激情冲昏头脑。“李山。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见见你的父母和家人?”她急于想摸清李山的经济实力。 李山:“我的家人------这个比较复杂。我的亲生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的爹娘在农村。我现在是在我爷爷家里。等有时间再把我的经历仔细地讲给你听。” 高丽对他的身世并不感兴趣。“好的。你爷爷是干什么的?” “开煤矿。” “那就是人们说的煤老板吧?”高丽抑制住此刻的心花怒放,佯装平静地说。 “是的。只是去年煤矿发生了重大事故,矿封了。再加上爷爷唯一的儿子死于那场事故。所以,就再也不愿意做此类的生意了。” 他唯一的儿子死了,你就是他们的唯一继承人。这话高丽没有说出来,但她笃定事情是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不做也罢。售楼这个工作也挻好的。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危险。” 李山:“是的。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以后做什么,我还没想好。”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高丽有些迫不及待了。“李山。我比你大两岁。我会好好关心你,好好爱你的。我要把你缺失的所有爱,全都补偿给你。” 接下来的数月里,高丽像是真的要兑现她的誓言那样,做着让李山心动的一切。她在等待着踏进豪门的那一刻。 眼看着春节临近,这是万任成去世后的第一个节日。小山体会到老人的心情,也不免为他们的身体担忧。因此,他想利用这个假期,好好陪陪二位老人。 “我们交往的时间太短,所以还不能让你到我家来过年。等过段时间,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你去见我爷爷。”小山就这样打消了高丽急切登门的想法,将她送上了与家人团圆的列车。 这天,他差人送来一批新鲜蔬菜和水果,准备在家里办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饺子馅要准备两种。一种肉的,一种素菜的。”他接下菜时,抬眼看到大喜站在面前。 “大喜。怎么是你?” 大喜笑着回答:“李助理。你忘了。我把家里临街的房子收拾出来,开了个蔬菜水果超市。” 小山:“噢。对对。”他转身对管家道:“以后我们吃的东西就定点到他家店里去买。” 大喜:“谢谢李助理。我保证给你价格最低,质量最好的蔬菜和水果。” 小山摆摆手,“不不。价格不用最低,合理就行。你挣钱也不容易。” 大喜:“忘记问了。李助理,你的那笔投资------” 没等他说下去,小山立刻抬手阻止。而后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件事我还没有跟家里人说。你也不能在这里提。” 大喜小心地点头应允。又禁不住问道:“你的那笔投资打算什么时候抽出来?” 小山:“过完这个新年就到期了。” 大喜:“到期你就抽出来。见好就收啊。” 小山:“我知道了。” 大喜收了钱便匆匆离开。 小山去到餐厅,跟厨师商量年夜饭的种类。想着做些适合万太太吃的新花样,讨论了一番,得知家中存酒不多,便开车去酒庄订酒。 这几个月,他听从了万爷爷的话,抽空学习驾车技术,顺利拿到了驾照。所以,现在出行方便了许多。 万家是醉不倒酒庄的老主顾,很快便订下了明日要送去的酒类。 就在小山轻松地走出店门,为今天顺利完成了节日家宴的诸多事宜而沾沾自喜时,一个重物猛然跌落在他的车顶。小山和店老板被这一惊,吓得后退不止,险些相撞倒地。 等到定睛再看,一个中年男人从高空坠下,将小山的车顶砸了个坑。此时的他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有人跳楼!” “快叫救护车!” 此时,人们蜂拥而上,将车围在中央。 一个女人发疯地跑过来,挤到车前,哭喊一声“他爸------”便昏了过去。 又有几人紧跟过来,将女人抱起。 不一会儿,救护车呼啸着来到人们面前,将男人和女人拉走。 小山惊魂未定地来到唏嘘不已的人们中间,探个究竟。 “这个男人投资了一个理财项目。他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结果那些人带着钱跑了。” “那一定是诈骗团伙。” “那些钱是他准备给孩子上学,给老母亲看病的。” “这是谁的车啊?真倒霉。” 听到这些话,小山的心一阵紧缩。他顾不上车的损坏,一路狂奔地向他的投资公司跑去。他千遍万遍地在心中祈祷着,那个男人的投资项目,与他的不是同一种。他不能被人这般欺骗。那是万爷爷一家生活居住的场所。如果被骗,他们将会流落街头。那样,他怎么能对得起二位老人,和死去的万哥啊! 就这样过了两条街,远远地,便看到投资公司的门前,聚集着情绪激动的人群。他顿时明白了,他的那些钱也像风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悄然消失。 到警局报案的人也是潮水一般。有的哭,有的喊。 小山神情麻木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接警的警官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一句回去等消息。这个打击无异于天塌地陷。小山感到无地自容。他无论如何也没脸回万家,面见那二位老人。 小山在路边蹲了整整一夜。此时此刻,他最最想念的是他的哥哥万任成。如果他还在,一定不会让他做这样的蠢事。如果他还在,也一定会陪在他身边,帮助他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望着天上的星星,流着孤独而无助的眼泪。在天快亮时,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贷款到期之前,把那些诈骗犯找到,把钱要回来。 他来到大喜家的超市。 “大喜。带我去找大饼。”他把大喜拉到路边说。 大喜满怀愧疚地看着小山,“李助理。我真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好吧。我带你去。”大喜扔掉围裙,跟着小山离开超市。 背后传来老婆的叫喊。“大喜,你去哪儿?快回来!没看见超市忙不过来吗?” “我去去就来!”大喜跟着小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大饼”家门口同样也聚集了无数情绪激动的人。面对上门讨债的人群,他的妈妈呼天抢地地叫喊着。 “我儿子也是受害者。当初都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求他帮助你们买这个理财项目的。现在这样怨不着他。他去找那些骗子去了。你们也去找骗你们钱的人去,不要找他!更不要找我!!” 看着这情形,小山深深地叹口气。 “大喜。看样子‘大饼’这会也不在家里。我们必须搞清楚他是这个团伙的人,还是像我们一样,也是被骗、被利用。” 大喜想了想,“我觉得他和我们一样。因为我看到他也投进去了不少钱。那天,他还把收据拿给我看的。依我看,他在那个团伙里,也只是个打工的。” 小山:“那你觉得他现在能躲到哪里?” 大喜思忖片刻道:“他这人喜欢钓鱼。听说经常去虎山水库,一去就是十天半月。说是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可以在那里吃住。” 小山:“虎山水库,离这儿有多远?” “大概五六十里路。” 小山:“走。找他去。” “找到他又有什么用?”大喜有些犹豫。 小山:“现在只有从他那里,才能得到这个诈骗团伙更多的信息。” 虎山不算高,却是绿植葱茏,虫鸟繁生。山的东面是一个有两百多人的虎山村,虎山水库在山的西面。那一池碧绿的湖水清波荡漾,像一枚宝石镶嵌在幽静的山边。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感到身体在这种空间中溶化成透明。 小山顾不上欣赏这些风景,吩咐大喜将车用树枝隐藏起来,又带上些吃的,二人便踏上山去,寻找那个神秘的山洞。 虎山虽然不大,但没有平坦的路可走。一个上午只转了山的一半。中午来到水库边,他们坐下来休整一番。这里有一片空地,立着大小不等的坟茔。 “嘿。这里不错。依山傍水的,可是个风水宝地啊。各位先人好!”大喜双手作揖道。 小山:“是的。这里的空气也好。一定是附近村庄的老人选的这个地方。比起城市里的公墓好多了。” 大喜的目光落在最边上的一处,“你看,这里所有的坟茔就这个最大,也最新。看来这家是个有钱的主。” 小山顺着他的话望过去,只见那墓碑高出其他足足有四十公分。墓碑后面的占地比起其他坟墓来,足有两倍大。那用水泥板砌筑的部分,高出地面足有三十公分。且外阔的四周用竹栅栏围绕着。牢牢地将这块墓地圈在其中。 “这个人一定与众不同。”小山说道。 大喜:“我看也是。现在城里的墓地年年在涨,还不如到这里买一块呢。” 二人闲聊了一阵,又继续他们的寻找。 原本以为自身年轻力壮,可一天下来,只转了大半个虎山,二人便已是精疲力尽。 “明天,咱俩轮流去找吧。”看着疲惫的小山,大喜建议道。 “不行。万一他们人多,单独行动会很危险。累点没关系。休息一晚上就好了。明天继续。” 接下来的两天,一样没有结果。 大喜有些动摇了。“是不是他根本就不在这里。咱们白浪费时间。” 小山:“再有两天就能把这里搜完了。如果没有再想别的办法。” 大喜:“明天已经没有吃的了。” 小山:“明天一早,你先去想办法弄点吃的来。只要肚子不饿,就行。” 大喜:“好。等天一亮我就去村子里弄些来。” 早上,小山没等大喜弄吃的回来,便先去搜山了。 这里是山的东边。绿植茂密,杂草丛生。间或大小不等的怪石沉卧其中。如果有山洞,必会隐藏于此。看到这里,小山多加了些小心。 这样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他感到肚子有些饿。索性坐下来等会儿大喜。就在他屁股刚靠在地上时,脚下一滑,身子失去了平衡,顺着山坡向下滚去。他想努力控制住身体下滑的速度,无奈头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眼前一阵发黑,昏了过去。 等到他苏醒过来,已在医院的病房里。 大喜看到他睁开了眼睛,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李助理。你终于醒了。” 小山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问:“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大喜:“那天,我去村子里讨吃的,一脚踏进了村长家。他听说我们在搜山,急得直跺脚。因为就在前几天,有人在山里整坟被蛇咬伤。就是圈坟的那家人。后来听说幸好那蛇没有毒。但谁也不能保证山上的蛇都无毒啊。所以,他二话不说,带着我就来找你。发现你从山上摔下来,昏迷不醒。那地方坡最陡,你是被那家坟墓挡住了。否则很有可能掉进水库里呢。” “那我还要感谢那家的大墓呢。” “听村长说,这位姓马的老人是一位抗战英雄。他家的孙子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城里还当不小的官呢。这墓也是他今年才修建的。他家里就老母亲一个人,住的房子很破旧,还不如那座坟好呢。看来这人是个清官。看我扯远了。你被送到医院。还好,是轻微脑震荡。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观察两天。幸好没有被毒蛇咬着。” “这就没法搜山了。”小山沮丧地说。 大喜:“山洞找到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村长和村里的人都知道。当初我们要是去村里打听一下,也不会出这些事了。现在,你就好好养着,等警察那边的消息吧。” 小山万般无奈地摇摇头。 几天之后,从医院出来的小山回到了万家别墅。一进门,管家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昨天法院来人了。说是因为你用这座房子抵押贷款,逾期未还。银行已经起诉将这座房子保全。限定我们在期限内搬出去。然后法拍。” 听到这话,小山一阵揪心。 他来到万金面前,着到白发苍苍的老人,更是羞愧难当。 “爷爷。我对不起您。”小山跪在万金面前。 看到小山满头的绷带,万金并未感到吃惊,只是关切地问:“头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小山低垂着头,道:“没什么。” 万金:“没伤着就好。” “爷爷。对不起。我被骗了。当初我想用贷款得来的钱,去赚那些高额的利息,替您还清欠债。没想到------是现在这个结局。” 万金慈爱地看着他。自从儿子去世,他就请保镖大石在暗中保护着小山,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在小山将房屋抵押做投资后,他便与贺律商量,暗中找人摸清了那伙人的底细,并及时报了警。警方只所以没有透露诈骗团伙被捕的消息,是为了查出他们的整个组织,以求一网打尽。而且,最为庆幸的是,这个诈骗团伙非法获取的资金,也大部分被封存,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但他做的这一切,并不想让小山知道。他要让小山的人生道路上,多经历这样的教训,让他能应对今后的挫折,避免受到更多的伤害。 “小山。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他语重心长道:“做生意首先要找对人。人品不好,生意能好吗?任何一个大的吸引人的利益背后,一定要有与之相匹配的产业支撑。你看你的这个投资,没有企业,没有业务,这么高额的回报率从何而来?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这个家,我不怪你。” 小山:“可是,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搬家了。我们就要流落街头了。” 万金装作困难的样子道:“我来想想办法。”他不想轻易把钱拿出来补救,还想再看看小山接下来的行动。 可面对二千万的巨款,小山一筹莫展。 到了深夜,小山偷偷溜下楼去。他不想坐等事态的发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诈骗团伙,追回被骗的钱款。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时,大石硕大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 “老板吩咐了,你哪儿也不能去。”他那雷一般的声音,将小山劝回屋内。 第二天早饭过后,小山来到万金面前。 “爷爷。我想出去------” 万金淡定地看着他,“你出去干什么?” 小山:“我出去想想办法。” 万金:“我看,你还是想好了再出去吧。” 这时,管家进来通报,说有人找小山。 “李山。”没等万金和李山问清是谁来访,高丽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我们的假期还没到呢。”看到高丽在此时出现,李山显得有些慌乱。 万金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位陌生的姑娘。“这位是谁呀,小山还不介绍一下?” 李山:“这是我同事高丽。这位是我爷爷------” “爷爷新年好!”不等李山介绍完,高丽抢先招呼道。 “你好。”听到李山胆怯地说出“同事”关系,万金便明白了一切。再仔细端详高丽。长相俊美,身材苗条,倒是与李山般配。但那双眼睛翻转漂移,泄露了内心的贪婪与不轨。于是,他想要演一出戏,试探她一下。 “小高。真是不巧。过了一个年,家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小山。你刚回来,也还不知道吧。”他冲着管家道,“你把昨天的事告诉小山吧。” 管家:“好的。昨天法院来人说,因为你用这座房子抵押贷款,逾期未还。银行已经起诉将这座房子保全。限定我们在期限内搬出去。然后由公证处拍卖。” 高丽惊讶道:“李山。你怎么用这座别墅抵押了呢?你抵押干什么了?” 万金:“他抵押了2000万去做投资,被人骗了个精光。我们原本就只是欠债2000万,现在不但没有还上,连别墅都搭进去了。” 高丽:“爷爷。您别怪他。他一定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您帮帮他吧。这么好的房子可不能说没就没了啊。” 万金:“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我这些年的积蓄都赔光了。只能搬走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没有钱,能搬到哪儿去。” 小山:“我有卖房子的佣金,可以租一套------” 万金打断他的话,“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让我这张老脸放哪儿?我们必须远离这座城市。” 小山想到了爹娘。“要不。去香村,我爹娘那儿?” 没想到万金果断答应下来。“嗯。这个主意不错。就去那里。农村空气清新,也清静。” “就不知道您能住得惯吗。”小山满是愧疚地说。 “能。怎么不能。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万金转脸对管家道:“你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当了,加上小山挣得的钱,把大家的薪水发了。如果有剩余就做以后的家用。通知下去。这两天就收拾搬家。小山,那2000万的债,你就想办法还吧。男子汉,做事就应该负责到底。” 小山:“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还上。” 将高丽送出门,小山发誓道:“高丽。你要相信我。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一定能还上欠债,一定能把这房子赎回来。我们一定还能重新住在这里。” 高丽质疑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还债?凭什么来赎这房子?就凭你在售楼处卖房子的那点佣金吗?那你得卖多少套房子!你是要我等到八十岁吗?” 高丽走出别墅。回头望着她向往以久的富贵生活,怅然若失。还没能步入豪门,转身又跌回到平民。她在心中只恨自己的命运多舛。既然这样,那么与小山的关系也到此为止。来到了大门外面,看到那么多人站在那里,一定是来讨债的。幸好自己没有陷进去。否则财产没得到,还要背上一身债。想到这儿,她便头也不回地逃离此地。当然,路上没有忘记将小山拉入黑名单。 第41章 重温的醉欲 “何组长,您对这个样片有什么看法?”肖敏锐介绍完了这段广告与图片,问何珍珠道。 何珍珠的心里一直在想着项链的事,不知道会议进行到哪个阶段。听到肖敏锐的问话,才缓缓站起身来。 “服装上如果有需要改动,我们会全力配合。”她这样答非所问地说完,便坐了下来。 肖敏锐看着心事重重的她,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好的。谢谢。我想知道您对这个样片还有什么意见?”肖敏锐装作不在意,继续问道。在以往的讨论会上,何组长总会对大家认为很好的作品百般挑剔。甚至不惜被认为尖酸刻薄。今天她这样的敷衍,令人生疑。 “很好,没有。”她这样的回答,使会场上没有了争议。 “这次的样片看来真的很好,连何组长都一次通过了。”肖敏锐看出了何珍珠低落的情绪,这样缓和道。“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英子举起手来,“我想说的是,这次的广告片,除了大家良好的协作精神外,细节工作也是非常到位。比如这条项链,它起到了画龙点晴的作用。也正因为有了它的点缀,广告的内容,以及视觉效果都有了巨大的提升。在此,我觉得应该表扬提议和买项链的人。他是------” 肖敏锐咬咬牙,心里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说这人是自己,当然不可能。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有这样的细心。如果说是郑强,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弄不好会穿帮。反正不能说是陈述全,他的麻烦刚刚解决,这时候再说,等于打自己的脸。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的回答,便连忙说:“这是吴秘书的主意。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效果。” 郑强:“嗯。效果的确显著。给一个赞。” 肖敏锐偷偷看了眼陈述全。正好遇到陈述全投过来感激的目光。他知道,现场所有人都会对这个购买者产生怀疑。那样只能增加何珍珠更大的质疑, “效果不错。” “眼光不错。” 看到这个样片没有异议,肖敏锐便急忙宣布散会。 从会议室出来,何珍珠来到吴佳玉面前。 “吴秘书。这段时间挻忙啊?”她阴阴地说。 吴佳玉:“何组长,您有什么吩咐?” 何珍珠:“今天看见你,感觉与以往不同。走近一看,原来是这条项链发挥的作用。但是,我觉得这项链很眼熟。能告诉我在哪里买的吗?” 刚才送水时,吴佳玉已经注意到何珍珠质疑的目光,心里早有准备。 “何组长,真是好记性。这条项链就是3号广告用的那一条。”她主动出击。 何珍珠:“对呀。那怎么戴到您的脖子上了呢?公司什么时候规定可以随意挪用公物了?” 吴佳玉:“何组长,您有所不知。这条项链原本是属于公司的。但拍完广告之后,我把它买下来了。现在,是纯粹的私人物品。” “你?” “对。是我。更确切地说,是我的男朋友把它买下送给我了。”吴佳玉看见肖敏锐走过来,故意提高了声音。“您要不信,可以去问肖总。” “问我,什么事呀?”肖敏锐停下脚步,冲何珍珠道。 “何组长看到我戴了这条项链,认为我是在私自挪用公物。”吴佳玉冲着肖敏锐眨了一下眼睛。 肖敏锐心领神会,“啊。是这么回事。何组长,昨天拍完了广告,吴秘书说看好这条项链。我觉得既然已经没有使用价值,原价卖出也行。这样既不占用公司资金,又能成全他们。便答应了。她男朋友把钱秒转给我了。” 何珍珠使劲地看了肖敏锐一眼。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越是口径一致,就越有问题。却又苦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就是蓄谋已久。她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便觉得再这样追究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去陈述全那里查个究竟。 于是,她用质疑的目光将肖敏锐和吴佳玉扫视了一遍。“最好是这样。”说完,便匆匆离去。 肖敏锐看了吴佳玉一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他觉得吴佳玉的机灵劲很像自己。也许这就是从心里喜欢她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真可以和她相处一段时光。都说和聪明的女人在一起,最能找到刺激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吧。 李峰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份份订单带着一笔笔订金打入公司账户,他也在为公司的兴旺发达而兴奋。 那天,接到肖总电话,说是要给吴秘书发奖金,这让他产生了些许遐想。 李峰拿上做好的工资表,先来到秘书办公室。他想暗地里再打探一下吴佳玉的现状。 “吴秘书。忙着呢?” 吴佳玉:“不忙。李总。是找肖总吗,他在呢。” 李峰笑了笑,“是的。不过,我先过来给你道喜。” 吴佳玉疑惑地:“给我道喜?我有什么喜事啊?” 李峰:“这不要发工资了吗。我接到通知,因为你的那个配饰提议,公司决定特此嘉奖,给你奖金一千元。虽然不多,作为鼓励,也是激励大家向你学习。” 吴佳玉没想到肖敏锐做事这般细致。如此一来,何珍珠便再也不能有任何怀疑。 “那我可要好好谢谢肖总了。还有您李总。” 李峰摆摆手。“我就免了。你是应该好好谢谢肖总的。试用期只一个月就结束的人是你。得到这样奖励的人也是你。你在咱们公司可算是史无前例了。” “谢谢。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吴佳玉心花怒放。能得到上司这般青睐,便有了小小的得意。 “怎么样,今天请客吧?”他故意试探道。 吴佳玉一心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光明,便道:“一定请。但今天不行。今晚我有约会。” 李峰:“啊。一定是跟男朋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对吧?” 吴佳玉点点头。 李峰接着问道:“敢问我妹夫在哪里高就啊?有机会一定向他请教,用什么样的手段,能把这么美的仙女追到手。” 吴佳玉:“他是我们高中同学。也没有什么谁追谁的说法。目前在自家的公司里,做对外贸易。”她这话表面上显得很谦虚,但李峰还是从中读到了那份骄傲和满足。 “啊。青梅竹马呀。厉害,厉害!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糖啊?”李峰伸出大拇指。心想到,这样的感情大多是基础坚实而牢固,更何况男方家境殷实,事业有成呢。 “快了。这两天就准备定婚。买房子的事很快就实施的。” “好。那就不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再见。”李峰断了那个心思,起身离开。看来女秘书与老板的私情是假相。李山也注定要和他的娜娜小姐继续缠绵了。 “再见。” 李峰一走,吴佳玉便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发送给顾光明。 顾光明立刻打来电话,又把她夸赞了一番。 “晚上我请客。” 吴佳玉:“我拿到了奖金,应该是我请才对。” 顾光明:“我是男人。还是我请。” 吴佳玉:“我能拿到奖金,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呢。” 顾光明:“我并没有做什么啊?” 吴佳玉:“要知道,这项链可是你给我买的。出了事也是把你抬出来,才平息了的。你是无名英雄呢。” 顾光明哈哈一笑,“好。我接受这个称号。”他觉得吴佳玉愿意与他分享快乐,这就是他最激动的事。 “但是。肖总给我发奖金,我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吧。你帮我想想,怎么办?” 顾光明:“你继续好好工作就行了。” 吴佳玉:“这是当然。但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你说送个东西给他,好吧?” 顾光明:“也行。可送什么呢?你们肖总用的东西,档次不会太低。” 吴佳玉:“是啊。送女人东西好办,什么香水啊、口红啊。衣服项链都可以。男人送什么好呢?顾光明,你是男人,你应该懂得。” 顾光明:“要不这样吧。我朋友从国外回来,刚刚送给我一个手包。就在车上。虽不是什么国际大牌,但款式质量都非常好,也上档次。把它送给肖总吧。” “那太好了。”吴佳玉拍手叫好,又觉得不妥。“那你怎么办?这么好的包送了人,可委屈你了。” 顾光明:“我不讲究。只要能装东西,布口袋都行。再说这又是为了你,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附近。一会儿就到。你准备下来拿吧。” 听了这话,吴佳玉一阵感动。“顾光明。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这个人也是太好了。” 顾光明:“小玉。为了你,我上刀山都行,又怎么能在乎一只包呢。” 虽然这段时间,吴佳玉听了顾光明许多这类的誓言,但今天他的行动,还是让她看清了顾光明的真心实意。 “顾光明。我此生真幸运遇见了你。”吴佳玉发自肺腑地说。 顾光明:“小玉。我此生有你,便别无所求。本来今晚想跟你说的话,现在实在憋不住了。小玉。我看你天天上下班骑车很心疼。所以,想让你去考驾照。我给你买车。以后你就开车去上班。” “真的?!”吴佳玉一下子跳了起来。“顾光明。有你这句话,哪怕送我辆自行车,我也感激不尽了。” “嗤。瞧你说的。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才送自行车呢。最起码也得送三个轮子的。”顾光明调侃道。 “呸!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谁要三轮车啊。我还没退休呢,你就想把我装扮成老太婆呀。”吴佳喜笑颜开。 顾光明:“开个玩笑。像你这么漂亮,到老了也准是个老妖婆。” 吴佳玉装作生气的样子,“顾光明。我要跟你翻脸了。” 顾光明:“别别。我这不是夸你呢吗。你看白骨精多漂亮,还有画皮上的------好好,我不说了。逗你玩呢,别生气啊。” 吴佳玉:“再不住嘴,我让你找不到我,你信吗?” 顾光明:“我信,我信。我这就住嘴。” 吴佳玉:“那你现在就给我上驾校报名。” 顾光明:“好的宝贝。你下楼吧。我到了。” 吴佳玉挂了电话,便往楼下跑。 “给。原封未动。”顾光明把一个手提袋递到吴佳玉的手中。 吴佳玉接过包,将头伸进车窗,给了顾光明一个热吻。“谢谢老公。” “客气。”顾光明捏了下她的脸蛋。“快上去吧。我就在车里等你下班。对了。这就给你报驾校。” “好的。”吴佳玉回到秘书室。想到自己即将加入有车一族的行列,禁不住心花怒放。 “吴秘书。”肖敏锐突然出现在门口,把遐想中的吴佳玉吓了一跳。 “我跟李总去银行。公司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吴佳玉看了眼时钟,感觉下班前他回不来。便连忙追了上去。“肖总。” 肖敏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什么事?” 吴佳玉迟疑了一下,说:“我最近准备去考驾照。能不能每天提前一小时下班?我保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不会耽误工作的。” “要买车了?恭喜啊。这个假我准了。” “还有这个------”说着,她把包送到他面前。“我的一点小心意。你不能拒绝。而且必须接受。” “这是什么?”肖敏锐迟疑了一下,接过那袋子。他慢慢除去包装,将里面的手包举在眼前,欣赏起来。“这包------国外带回来的吧?还正好是我喜欢的牌子和款式。好。我收下了。谢谢你,吴秘书。”他说着就往办公室里走。 吴佳玉也随着跟了进去。 只见他快速地将手包里的东西往新包里转。“我这个包的拉链有点问题。”他故意这样说。“也一直想买这样一只包呢。”他知道这款包的价格,也明白不能拒绝吴秘书,那样她会很尴尬。他想着今后用其他的方式回馈与她。 看到他这样喜爱,吴佳玉也由衷地高兴。“您喜欢就好。我很怕你拒绝呢。那我可太没有面子了。” 肖敏锐把旧包扔在沙发上,将新包夹在腋下。满意地看着吴佳玉。“非常好。谢谢你。吴秘书。这么好的包我怎么会拒绝呢。”说着,便出了门。走出几步,回头看到吴佳玉还站在门口,“怎么,还有事?” “还有就是,谢谢肖总。”吴佳玉被他这样盯着,有些害羞,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觉得肖敏锐不仅英俊潇洒,待人接物的这般高情商也更加有魅力。 肖敏锐明白她的谢意,淡然一笑。“好好干。”说完,便进了电梯。心里觉得这个小丫头的可爱就在于这般地羞涩。这一点和于楠很相像。 想到于楠,又忍不住给她发去消息,让她晚上饭店等他。 于楠回复:刚回来,许多东西需要收拾。也想多陪陪刘兰溪,今晚上就不出去了。 肖敏锐也觉得她的理由无可厚非。 改天再约。他这样回复道。 陈述全订的新式熨烫设备到了,他便一头钻在车间里,亲眼目睹着工人们一点一点地安装调试。 何珍珠从十楼回来,悄悄来到他身边。 “设备今天就能安装完了,趁厂家技术人员在,你安排一下,晚上对工人进行培训。在他们走之前,一定要达到熟练地使用。”他对她说。 “我这就去安排。” 郝形势:“装设备的木板如果厂家不回收,我就安排人处理了。”只要公司有外人进入,他总会跟在身边。 “好的。你去办吧。”陈述全说完,又故意当着何珍珠的面,对他补充道:“我晚上请厂家领导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好的。”郝形势喜欢喝酒,但很少在家里喝。他知道这几位兄弟有这样的机会,总会叫上他。虽然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但节俭的习惯依旧未改。 到了晚上,何珍珠因为要监督工人们培训,不能一同前往,陈述全便有了单独外出的机会。于是,他又开始想着与韩雅菊约会的事情了。 “我请厂家领导吃饭,你也一起去吧?”为了不引起何珍珠的注意,他特意这样说。 何珍珠:“我今晚陪这边技术人员吃饭,然后还要监督工人培训,检查他们对新设备的熟悉程度。你那边我就不去了。咱们也好分开进行。” “好吧。”陈述全像是很遗憾地走了。 一路上,他想着怎样尽快结束这顿饭,以赢得时间去跟韩雅菊约会。 这样想着进了百合大酒店。 在大厅里,却意外地遇见了韩雅菊。 “韩雅菊。这么巧,你也在这里。”郝形势首先向她打招呼。 陈述全也是一楞。“是啊。这么巧。” 韩雅菊:“啊。郝形势,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我单位同事聚会。你们这是------” “招待客户。”陈述全站在那里,不敢多言。他这样的拘谨,远没有郝形势来的热情。 “我们在一楼。你们呢?”韩雅菊也不过于接近陈述全。 郝形势:“我们二楼。有空再聊。回见。”说完,就往楼上走。 陈述全在他身后,给韩雅菊送去一个会心的眼波。 “韩雅菊比以前更漂亮了。是吧?”郝形势边走边说。 陈述全只是“嗯”了一声。但在心里说,当然,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我看那天肖敏锐看她的眼神,像是又有些心动了呢。” 陈述全:“不管他心动不动,反正韩雅菊不会再心动了。” “你怎么知道的?”郝形势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旧情复燃,重续前缘,这都是常有的事。” “好马不吃回头草。” 郝形势:“你这是说肖敏锐呢,还是说韩雅菊?他们谁是好马,谁是草?” 陈述全:“谁有这份心,谁就不是好马。” 郝形势回味了一下他说的话,便继续往前走。“韩雅菊现在应该过得很好,这要感谢肖敏锐当初的抛弃。说真的,当年我也很喜欢她,可是我的条件太差,没资格想这样的好事。况且又是肖敏锐的前女友,我还是省省吧。看她现在那气质多出众。那天在医院里,要不是我做挡箭牌,肖敏锐就麻烦了。哎。你知道吗,韩雅菊现在的老公是谁?” “不知道。好像已经离婚了。”陈述全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单身啊?那更危险了。” 陈述全停下脚步,侧脸看着他。“单身怎么就危险了?” “现在不就这样吗。单身女人是非多。没有贼胆的,最好离远点。当然,你我都不会去蹚这个浑水。” 陈述全没吱声。跟韩雅菊暗中来往已经三年了,有对过去激情的重温,也有对妻子家庭的愧疚。这种煎熬伴随着他,让他感到又苦又甜,又涩又酸。欲哭无泪,欲罢不能。有时,他真想去问肖敏锐,这些年来是怎么摆脱这样的痛楚,而那般坦然地对待这样复杂的人际关系的。他现在深深地爱着韩雅菊,甚至把她当做了家人,和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想到何珍珠发现此事的情形,他又不寒而栗。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看到陈述全沉思不语,郝形势追问道。 “我?开什么玩笑。” 郝形势:“如果有事先跟我说一声,关键时刻我会拔刀相助的。” 陈述全苦笑一下,进了包间。 坐下来,他便给韩雅菊发了条信息:饭后我送你回家。 韩雅菊回信:好的。等你。 按照惯例,陈述全的胃病还是滴酒不沾的理由。所以,郝形势成了主陪。客人就住在这家酒店里,一行人喝起酒来也没有顾虑。这期间,陈述全没有多少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的确,他希望这顿饭尽快结束,以增加他与韩雅菊相聚的时刻。 酒过三巡,他感谢商家的话也说了好几遍。看到郝形势还是意犹未尽,便阻止了他。 “几位今天也累了,明天还要赶回去。还是早点休息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而后冲着郝形势:“郝部长,麻烦你替我将客人送回房间去。” 看着客人们离去,陈述全并没有立刻走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又给韩雅菊发过去信息,问她那边结束了没有。得到回信:已经结束,正在楼下等待。他便迅速下了楼。 果然,韩雅菊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她那一袭卡其色的长衣,配着一条同色的围巾,衬着黑亮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绽着甜美的微笑。就像一幅淑女画,被遗忘在大厅的一角。那般优柔和高雅为这里的布局与建筑大添光彩。 看到陈述全,她便站起身来。 “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陈述全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何珍珠从天而降地站在他们面前。 陈述全:“!!!” 第42章 风月的劫殇 在陈述全离开何珍珠视线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跟过去看个究竟。因为这段时间,她从没有打消对陈述全的怀疑。周围那么多的说辞也没能消除她心中的那些疑虑。 她知道他们喝酒的地点,也在心里准确地计算着他们喝酒的进度。便按照得出的时间来到酒店外面,耐心地等候着。 看到一拨又一拨的人离去,她觉得陈述全也该出来了。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两条腿也感到有些酸胀麻木,便想着进去坐一会儿休息休息。 刚到大门外,便看到陈述全从楼上走下来。毕竟她是在外面,黑夜将她的身影隐藏了。但室内耀眼的灯光把里面的人映照得几乎透明。 就在她犹豫是躲开还是迎头而上时,却发现陈述全急切地向大厅的一角走去。顺着那个方向,她看到一位漂亮的美女。这一下子将她的怒火点燃。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陈述全惊呆了。 “你,你怎么来了?!” 何珍珠:“我来看看你是跟谁在一起吃饭,吃完了饭又要干什么。”看着陈述全惊慌失措的样子,她断定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印证。“请问这位是------” “您好。”韩雅菊礼貌地招呼道。 陈述全:“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韩雅菊。你们见过的。上次在医院。” 何珍珠仔细一看,的确见过。但这一看,她的心又是一阵颤抖。这女人怎么那么漂亮,退去了那时的病容,比在医院里时要靓丽百倍。哪个男人能抵挡这份诱惑。 “您好。这么巧,您也在这里。”何珍珠的警惕性一点也没有放松。 “是的。我们同事聚会。” “您的同事们呢?”何珍珠假装认真地看看四周。“他们都走了吗?怎么把您一个人丢在了这里。那么,您怎么回去?是你送她回去吗?”说最后这句话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陈述全。 陈述全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他惶恐不安地站在那里。 “何组长也来了。真是形势一片大好啊。”郝形势送走了客人,来到楼下。看到韩雅菊严肃的表情,心中便有了主意。“陈总。客人喝得有点多,我都安顿好了。韩雅菊,你是在等我吗?那咱们走吧。” “怎么走?”何珍珠不甘罢休地问。 郝形势:“陈总开车来了,没有喝酒。他送咱们走。” 何珍珠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郝形势当作没看见一般地:“要不陈总送我们的美女妹妹,我送何组长。这样二位女士都可以安全到家了。不行。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韩雅菊看到何珍珠充满敌意的神情,便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走。” 郝形势:“那怎么能行。像您这样漂亮的美女,晚上单独行动多危险。一定要送。陈总,我把她就交给你了。” 陈述全咬咬牙,在心里埋怨郝形势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韩雅菊:“不用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何珍珠:“还是我们郝部长有眼色,安排得好。” 郝形势看看失魂落魄的陈述全,又看看低头不语的韩雅菊,最后把目光落在气势汹汹的何珍珠身上。他知道,两肋插刀的时刻又到了。 “郝部长。我也不麻烦您送了。你们还是全力以赴送美女吧。”何珍珠嘲讽地说。 “别,等等。我头有点晕。您容我转一下弯。对啊。我们来跟客户喝酒,韩雅菊您跟同事聚会。对啦!您的那些同事们呢?”郝形势问。 韩雅菊:“他们跟我不顺路。” 何珍珠故意道:“陈述全。你认识她家吧?顺路吧?我看还是你送吧。我和郝形势一起回去。” 郝形势:“对。你送韩雅菊走,我跟何组长一起回。这样大家都安全。”他又转了回来。 陈述全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哎哟!”郝形势弯腰捂住左肋。 何珍珠:“你怎么了?” 郝形势:“胃疼。” 何珍珠:“你的胃长在肋骨上了。” 郝形势:“酒喝多了。有点移位。” 陈述全哭笑不得。 这一拧,把郝形势的醉意拧醒了。他直起身来,“开个玩笑。何组长,你们两口子赶紧回去吧。” “那------我们先走了。”陈述全急于脱身。 何珍珠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陈述全。“这样不好吧?” “哎呀,就让我跟小菊妹妹单独待一会儿吧。我让她在这里等我到现在,明白了吗?”郝形势把手搭在韩雅菊的肩膀上,一副亲昵的样子。 “那好,我们走了。再见。”陈述全看了韩雅菊一眼,便把目光迅速移开。他感觉那只放在韩雅菊肩上的手,就像揪住了他的心。 何珍珠无语地看了郝形势一眼,正要离开。韩雅菊颈上的围巾被郝形势一扯,滑落下来,毛衣领外面露出了一串她熟悉而刺眼的项链。 何珍珠重新回到韩雅菊面前,那笑容难看之极。“韩同学,这项链不错。挻贵的吧?是朋友送的,还是------”她把目光射向陈述全。 “我去车里等你。”陈述全不敢与何珍珠的目光对视,更不敢去看那条项链。此刻,他觉得后背已经被何珍珠的怒火点燃,且火势凶猛空前。 郝形势也被那条项链所吸引,但只是一瞬间,便计上心来。“项链?您也看着不错。是我买的。我们的定情物。” “你?!可真有眼光呢。”何珍珠硬硬地笑了笑,“这得多少钱啊?郝形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挥霍了?” 郝形势装作胆怯的样子,道:“这条项链上万块呢。这事可千万不能跟吴桂花说啊。” 何珍珠把他拉到一边,咬着牙低声道:“你能舍得花这么多钱?骗鬼的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陈述全的这套把戏。走着瞧!” 她重重地坐到副驾座上。想到吴佳玉那条与这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心中的疑问更大了。说是郝形势跟韩雅菊,何珍珠根本不相信。他们俩人,就好比鲜花与牛粪,根本插不到一起。上次在医院,他就出头当这个炮灰。郑强差点被他噎住。大家都知道他是在为肖敏锐挡箭。这次的行动很明显,与陈述全有关。也怪自己不冷静,如果继续观察下去,一定能抓到有力的证据。陈述全,你竟然也学会欺骗与背叛了。想到这儿,她更加怒气横生。 等到车开出很远,何珍珠终于忍不住道:“现在很流行定情物啊。” “什么?”陈述全装作不明白。 “你买的那种项链,你身边的,有着神秘色彩的女人都在戴。” “怎么?” “我在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陈述全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何珍珠快要疯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喜欢也可以去买一条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述全。你别跟我绕弯子。我脑子不傻,眼睛不拙。郝形势这头猪,救了你这一次,救不了你下次。有本事你就继续演!” “神经病。”陈述全心虚地咕嘟一句。想到刚才的情景,他的确惊了一身冷汗。幸好郝形势出来挡这个箭。如果何珍珠跟踪到韩雅菊家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下次?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再有下次。他这样告诫自己。 看着陈述全两口子离开,郝形势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韩雅菊“郝形势,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谢我干嘛?咱们是什么关系,还用这样客气。陈述全的老婆你不了解,尖酸刻薄,盛气凌人,又爱吃醋。”郝形势说完,又觉得不对。“不是。韩雅菊,你的意思是------难道你跟陈述全真的------” “我也是怕引起这样的误会。”韩雅菊小心地回答。 郝形势:“好了。现在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我只是正巧遇见你们。好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也免得给你惹麻烦。”她最后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原本单身就容易被人误解,更何况的确与陈述全有关系呢? “真的不用送吗?这个陈述全真不够哥们儿。事先也没有跟我打声招呼。”郝形势觉得陈述全对他缺少足够的信任。如果你们真有隐情,也不应该瞒着我呀。像韩雅菊这样优秀的女人,陈述全喜欢也是理所应当。一个男人,身边长年跟着那样一位铁娘子,能不被这样的温柔打动吗? 独自坐在车上,韩雅菊的心情很不平静。陈述全当着妻子的面,那般萎缩胆怯的样子,那般急于逃脱的行为,再一次令她失望和痛心。那个在她面前一直敢于担当的大男人形象,又一次土崩瓦解。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是那样地微不足道。那些甜言蜜语和铮铮誓言,终究无法战胜残酷的现实。情人就是男人的备胎,而备胎永远只能在孤寂中疗伤,在委曲中求全。你的爱还必须要理解他的处境,原谅他的不争。这就是情人得到的廉价的爱情。 韩雅菊那一夜想了很多,最后又想到了分手。再也不过这样的日子。她需要的生活,是痛苦时有倾心的安慰,危难时有鼎力的救助,孤独时有温馨的陪伴,欢乐时有热情的分享。那么,处于情人中的她,这一切都得不到。她只是一剂调味品,供男人品尝,以满足他们的欲望。这些年来,因为内心的空虚,而忘却了做人的尊严,迷失了生活的方向。一时的冲动把情感当做了儿戏。现在是应该醒悟的时候了。虽然她从未想到过要破坏陈述全的家庭,但她确实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男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当然,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但那一刻,她决定结束这段感情。 于楠下班回到住处,便忙着收拾行李,又跑去医院照顾刘兰溪。 自从得知于楠为公司大赛立了大功,刘兰溪也引以为豪。 于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兰溪:“这两天不太痛了。” 于楠:“你一直是请护工护理吗?现在我回来了,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刘兰溪摆摆手。“于楠。我知道你父亲去世,你心里也很难过。但是公司那边也急用人。你还是好好在公司上班吧。原本这里可以让我妈来照顾的。可上月我弟媳生产,她回去照顾她去了。” “那我晚上有空就过来陪你。这些衣服我拿回去洗。再给你拿些需要换的衣服来。” 刘兰溪:“好的。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男朋友要休假来照顾我了。” 于楠:“那太好了。” 听说于楠来公司上班了,郑强欣喜地跑到肖敏锐那里,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看到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肖敏锐解释道:“她去服装部了。因为服装员的位置还空缺,所以让她临时顶替一下。这也是给她一个了解公司、熟悉环境的机会。从基层做起,这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发挥她的能力。我就是这样跟她谈的。当然,是以你助手的名义,请她来公司的。这个没有人跟你抢,你就放心好了。” “你是要等原来的服装员回来吗?那还要两三个月呢。”郑强吃了定心丸,这样说道。 肖敏锐:“这样一段时间不是正好吗?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们再做调整。” “好吧。那我去看看。”有了肖敏锐这句话,他觉得总能找出需要的理由。 郑强来到服装部,透过玻璃窗,看到于楠正在整理堆积如山的衣服。他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您好!” “您好!郑总。” 郑强:“听说您来了,我特意来看看。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不不。”于楠原本满是汗珠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您这是在干什么?”郑强不想再客套下去,便转换了话题。 于楠:“何组长说这些都是该淘汰的服装。我想整理一下,也想------” 看到她欲言又止,郑强来了兴趣。“怎么,您想再创造?” “嗯。” “好啊!这个想法好。不过,这些衣服款式和颜色------”郑强摇摇头,一副不可救药的样子。“可以尝试性地做个试验。” 于楠:“我就是想试试。” 郑强:“可以。你不用申请,我批准了。放手干吧。还需要什么尽管提,我全力支持。噢,顺便说一下,公司决定等服装员回来上班,您就是我们设计部的人,也就是我的助手。这个您知道的。所以,您的事,我现在就可以说了算。” 于楠:“谢谢郑总。我刚才也试过了这些机器,缝纫,熨烫都能用。暂时不需要其他的。” “那好。您就放手干吧。于助理,我预祝您顺利成功。”郑强说完,便离开了服装部。 他觉得把于楠挖来真是一个正确的抉择。这样有想法的女子,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上了十楼训练厅,看到模特儿们正在里面上课。他的目光与杨容美有一个瞬间地接触。不,应该说是一个摩擦。因为他的目光迅速移开了。他没有停下脚步,但能感觉到来自杨容美追随的目光。他喜欢美女,喜欢有头脑的美女。拥有这样一位女人,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而于楠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就这样来到身边。如果杨容美是以她的优雅吸引了他,那么,于楠便是以她出类拔萃的聪颖丽质,将眼前所有的女子击败。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感觉没有什么值得品味的,便往回走。 还没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妻子秦丽的电话。 秦丽这阵子通过对美容市场的考查,决定像大多数美容院一样,在现有的基础上,增加整容项目。但这个增加需要大量的资金。于是,便回到家里拿钱。这才发现那张存单不见了。 听到妻子要钱的话,郑强一阵紧张。他推说钱借给朋友了。 “借给朋友了?借给谁了?”原先,郑强也有过借钱给朋友的事,但事先都会跟她商量。而这次这般悄声地将钱拿出去,她觉得有背常规。况且,如果今天不过问,他好像要一直隐瞒下去。这让她对郑强起了疑心。 “为什么事先没有跟我说一声?” “他是急用。也只是借很短的时间,过几天就还。所以,也就没跟你说。”郑强也真的在愁那套房子到现在还没能脱手。 秦丽很不高兴。“是谁呀?” 郑强:“你不认识,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也有名字吧?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看到郑强这样回避她的问话,秦丽更加怀疑了。 郑强:“我抓紧要回来不就行了吗。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 秦丽看他不敢说出人名,更加恼火。“你现在必须说出名字给我听,还要拿出欠条给我看!” 郑强:“都是好朋友,没有欠条。” 秦丽:“你以为这样的话我能相信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好朋友就不用欠条了?你不说出来,是吧?好。我现在就到你们时代公司闹去!” 第43章 平地的波澜 郑强:“别别。我说。”他知道秦丽的泼辣劲上来,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当然是男同学了。要不,我这就催一下他,让他尽快还。好了,我要开会了。你别来啊。要来这里瞎闹腾,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好了,挂了。”他又虚张声势地补了一句。 郑强挂上电话。急忙又给中介联系,催他们尽快把那套房子转让出去。 “郑先生,真巧。昨天有人过来,我向他推荐了您的房子,他们很感兴趣。刚才打电话过来约明天看房。看样子是想买下来。” 郑强:“那太好了。跟他们定了吗?” “我跟他们约好明天下午3点,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过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觉得就能办手续。” “你这么有把握?” “是的。这一笔是要买房结婚用的。以我这些年的经验,他们肯定能看好。” “这可太谢谢您了。那就说好,明天下午3点。”放下电话,郑强舒了一口气。但愿明天能把房子转出去。 肖敏锐今天跟竹林酒厂的副总打了一天的电话,双方也没有达成广告意向。他感到这一天累得够呛。到了下班前,他连忙调整好心态,便做好了与于楠约会的准备。 避开下班的人流,他带上于楠去了一家回民餐厅。 “好久没有吃这里的烤羊肉了,你喜欢吗?” 于楠:“我也好久没吃了。” 肖敏锐:“这家的羊肉特别正宗。你要多吃些。” 他们在大厅的一角坐下来。 “这两天在公司上班,都做了些什么?”看着于楠姣好的面容,他问。 “我整理了一下那些淘汰的服装。”于楠被他盯得有些害羞。 “啊。那些服装很多,很让人头疼呢。”肖敏锐的目光还是不愿意离开她的脸庞。 于楠:“是的。堆积如山。我整理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想法。我想把那些服装重新改动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行。” “能够发挥一下你的设计能力,这样很好啊。你大胆地干就行,成就成,不成就当是练手了。” 于楠:“今天郑总去服装部,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他也是这样说。” “是啊。你以后就是他的助手,应该多听听他的意见。”肖敏锐觉得郑强的求贤若渴,也没有到这个地步,他的这个行为一定另有原因。捷足先登,这是男人们惯用的套路。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如此。 我会让他明白我的意思的。肖敏锐在心里这样道。 “我会好好向他学习的。”于楠认真地点点头。 “你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不如住到公司公寓去,上下班都有班车。你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肖总了。”于楠觉得这样即省精力,又省钱。况且,过几天刘兰溪的男朋友来了,她也就不能再住那里了。 “不用谢。对于公司引进人才,是有特殊规定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就跟我提。” “没有了。” “那好。我明天跟人力资源部打招呼,你去办理相关手续就行。这几天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 于楠:“这可不行。这太麻烦------” 肖敏锐:“不麻烦。我正好顺路。就这样定了。” 郑强下班后不敢回家。他知道,这么早回去,迎接他的必定是秦丽送给他的一场暴风骤雨。他想约肖敏锐出去吃饭,还没打电话,便看到杨容美来到面前。 “郑总。还不下班吗?” 郑强:“啊。这就走。” 杨容美:“今晚有事吗?我想请您吃饭。” 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郑强:“哦。请我吃饭,有什么事吗?” 杨容美是要感谢他送的礼物,但她没有说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忙大赛的事。现在有时间了,也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她很喜欢那条项链,因此,这顿饭想让他尽情地吃。作为同事,也应该礼尚往来。 郑强看着她颈上的金链,知道她的用意,“好吧。但说好了。你请客,我买单。” “那走吧。”杨容美没有跟他争执,只想等到了饭店提前去结帐。 郑强:“去哪里吃呢?大赛过去了,你也该好好放开吃一顿了。要不就去吃烤肉。有一家回民羊肉馆不错。再说羊肉是属于低脂肪,对你的身材不会有多少影响。” 杨容美:“好的。”她一心想让郑强满意,便顺从地答应了。 车子还没停稳,郑强便看到饭店里面那两个人的身影。 正是肖敏锐和于楠。 只见那二人谈笑风生,像是已经相互爱慕,心灵相通似的。 郑强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遇上这么好的女子,还没想好怎么对待,便让肖敏锐捷足先登了。这不能不让他对肖敏锐发出佩服的心声。 往往总是他们心里在想一件事的时候,肖敏锐便已经做到了。包括追求女人。 这之前,他对于楠充满了信心与喜爱,更欣赏她的才华。本以为这样可以暗送秋波,相互辅佐,携手共进。却没想到这个机会被肖敏锐掳夺了。 这份失落一下子打乱了他今晚的好心情。 他开着车在停车场转了几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容美不解地问:“怎么了?” “噢。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家韩国料理也很好。不如我们去那里?” 杨容美:“可以。我听您的安排。” 今天是周六,吴佳玉要去顾光明家面见未来的公婆。一大早,她坐在镜子前打扮了好长时间,还是对自己不满意。等到顾光明来接上她,去商场买了两套新衣服,这才高高兴兴地去了顾家。 虽然是在家里吃饭,但这顿家宴也算得上丰盛。几道大菜都是饭店送过来的。顾光明父母的生意一直通达兴隆。家里的别墅也是富丽堂皇。他们对儿子选择的对象也很满意。可能是怕年轻人感情多变,便低调地办了这个定婚宴。因为吴佳玉一直不与父亲来往,所以,这件婚事由顾家人作主,就这样定了下来。 “小玉。我们不讲究订婚仪式。所以你不要有意见。只要你们俩好好相处,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喜庆热闹的婚礼。爸爸妈妈也会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红包。今天只是一个见面礼。祝你们一切顺利,快乐幸福!” “谢谢爸爸妈妈。”吴佳玉接过那红包,感觉里面只是一张卡。 顾光明凑到她耳边,小声对她说:“里面是二十九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吴佳玉知道生意人讲究吉利,便回应道:“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生意兴隆,财源茂盛。万事如意。” 这之前,顾光明已经为吴佳玉买了订婚戒指。到了这会儿便拿出来给她戴在手上。 顾光明:“小玉记住。在你戴上戒指的这一刻,你就是我们顾家的一员了。要好好珍惜我们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每一天都快乐、幸福的。” 吴佳玉看着熠熠闪光的钻石,激动地回应道:“我会好好珍惜的。我会好好爱你。也会好好孝敬二位老人的。” 一家人为这情景感动得热泪盈眶。 恰巧,秦丽因为钱的事来找姐姐,正赶上这顿家宴,便凑上热闹。 “太好了。光明也有媳妇了。我这个当姨妈的也不能白当。这个大红包送给你们作为见面礼,等结婚的时候,还有惊喜。”她转脸问姐姐,“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不急,再等等。”顾光明满面红光,“再说,我们还没有房子呢。” 秦丽:“你们是想出去单过啊?这样也好。年轻人就想要自由的生活。我支持。不过,现在的房价涨得够快。要买就赶紧买。” “是的。应该尽快买。钱我们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顾家父母也赞同地说。早在这之前,他们二人已经看过了许多房子。只是没有中意的。 “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们也看了不少地方,感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房子。” 顾光明:“我们也看了不少,只有福园的房子好。高层,电梯。采光好,精装修,特别漂亮。” 秦丽:“是的。听说那里的房子质量最好。你们什么时候去看,叫上我替你们把关砍价。” “这一点,你姨妈最善长了。”当姐姐的这样认为。 顾光明:“行。姨妈,我们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看房,您跟我们一起去吧。” “行。我明天一定去。就这么定了。” 看到一家人酒足饭饱,二位年轻人去厨房收拾碗筷。秦丽将姐姐拉到一旁,谈起借钱的事来。 当姐姐的知道妹妹是个有经营头脑的人,所以二话不说,便把钱借给了她。 秦丽临走,又对顾光明道:“光明。明天我等你电话啊。” 从顾家出来,吴佳玉觉得自己和原先不一样了。在这座城市里,她是一个有家、有亲人的人了。再看看手上那枚钻戒闪着奢华的光芒,她心情舒畅,幸福感油然而生。 顾光明也是一样。看着吴佳玉美丽的脸庞,愉悦满满。趁着这份激动,他带上吴佳玉又去了金店。 “喜欢什么就拿吧。”他说。 吴佳玉挑了一条带有钻石吊坠的白金项链,一块和田玉玉雕挂件,还有一副带有玫瑰花的黄金手链。这几样东西就刷了顾光明十几万。她偷偷看了顾光明一眼。发觉他并没有勉强的表情出现,便在心里再次确定,他是爱她的。这样一来,把个吴佳玉美得心花怒放。想到自己即将步入豪门,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就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当然,她知道,顾家虽不能算是大富豪,但小土豪也是土豪。她这样在心里炫耀道。 郑强晚上半夜三更才回到家,他装作酩酊大醉的样子,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是周六,他不上班。所以,吃过早饭,就躲进书房里。就因为那张存单,他知道妻子不会就此罢休。追究起来他难以抵挡。 但是,今天的秦丽一反常态,对借钱的事只字不提。这更让他感到惴惴不安。难道她是表面上故意装作不在意,而暗中在加紧调查?欲擒故纵。这是现在女人对付男人惯用的手段。他觉得这般的风平浪静绝非正常,甚至比起暴跳如雷更加可怕。 要在平常,秦丽早饭过后,便匆匆去美容院了。但此刻,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走。 郑强不敢问,只能在那里忐忑不安,心神不宁。 “郑强,你出来一下。”听到秦丽这一声吼叫,郑强汗毛竖了起来。 “你躲在书房里干什么?” 郑强:“我在看书。在自己家里怎么叫躲呢?” “我问你,家里的钱还有多少在外面没有拿回来的?”对付郑强,秦丽有她特殊的手段。她知道,自己在愤怒的时候,就像一只饥饿的狂狮。而往往那种怒吼带有太大的虚张性,缺少应有的震慑力。所以今天她选择不吵闹。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车轮战才是胜利的法定。他可以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情形下,将对手的防御、抵抗,乃至意志辗压得粉碎。从而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没有啊。就这五十八万。我今天就去给他要回来。”郑强镇定下来回答道。 “希望天黑之前能听到你这样的消息。”秦丽不无讽刺地说。 “我尽量催。”昨天已经约好了买家下午看房,他希望今天就能把钱收回来。 “外面有女人了吧?也可以一起带回来。” 郑强:“别瞎说。” “如果没有,怎么会说不出借钱人的名字呢?”秦丽冷冷地说。 “我还能就没有个朋友了吗,就不能帮朋友一下吗?”郑强争辩道。 “你有,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不说出来也是有原因的。反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秦丽觉得即使有事,没有抓到事实,他也不会承认。所以不想在这里与他浪费时间。不过提醒他是必要的。关键是今后的日子,她要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他身上了。 虽然从姐姐那里借到了钱,但她并没有告诉他。这样才好迫使他把钱赶紧拿回来。 “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拿钱啊?”秦丽试探地问。 “不用。你忙你的吧。”郑强感觉到她的怀疑,故作镇定地回答。 秦丽还是一副神情淡然的样子。她语气平稳地说道:“如果可以,也把你外面的女人一起拿回来。我知道,她不一定有我漂亮,但一定比我年轻。咱们来个和平相处。1、3、5,她陪你睡,2、4、6,我陪你。这算是我们的值日表。公平吧?对了,谁值日的那天,谁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星期天我们俩就抓阄。您看我这样安排,是不是避免了您在外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困扰?”她改用了“您”的称呼,来讽刺郑强,使他更加地心虚。“另外,咱们仨挣的钱要放在一起,由我负责统一管理。一切生活用度按需支配。本着多挣多花,少挣少花的原则。这样比较公平合理。对了,儿子要回来过假期了。她比儿子大多少?要是大的不多,咱们还可以在家里演一出现代版的‘雷雨’,一定很刺激。” 郑强坐不住了。“好了。秦丽。你就别在这里恶心我了。你跟我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吗?我有你想像得这么不堪吗?” “了解你?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人是会变的。只是时间问题。”她依旧慢声细语。 郑强还想争辩,这时郝形势打来电话。 “郑总。你办公室的坏门锁,我找人来换了。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他急忙脱身。 “今天是周未,你要去哪里?” 他将手机往她面前一亮,“你看,是郝形势叫人去给我修办公室的门锁。” 秦丽瞟了手机屏幕一眼。“去吧。告诉他一定要修好,免得您跟女人亲热的时候,被人误闯进来,弄得大家都尴尬。” 郑强没有反驳,逃也似地离开了家。他知道,与秦丽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刻也别想安生。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把房子转出去,把钱拿回来。 门锁很快就换好了。 郑强:“你今天值班吗?” 郝形势:“不。我今天休息。在家突然想起你这里的门锁没修,这才叫人赶紧过来的。” 郑强:“那你回去吧,这里没事了。” 郝形势:“我回去也没事。正好生产部也在加班,我去那边看看。”吴桂花不在家,他也觉得闷得慌。 “那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郑强心想,他还不知道今天这一个电话,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真是应该好好感谢他的。 郝形势:“算了。我中午要去看我的一个老乡。改天吧。” 送走了郝形势,郑强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房子的事不解决,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他脑子很乱,又无所事事。便一个人在屋里打开电脑,欣赏着那些时装秀,以缓解心中的愁苦。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没等到中介公司的人来电话,他便去了新房。 听杨容美说过,林子已经离开了本市,房子也挂到了中介。所以他不必担心与她相遇。 自从想尽快把这房子卖出去,他从中介那里也拿了把钥匙装在身上。现在,他打开房门,站在屋子中央,看着那些精美的装饰,从心里喜欢这房子的布局。如果有一个能令他倾心一生的红颜知己,在他成功喜悦的时候,在他感情失落的时候,在他郁闷苦恼的时候,在这里与她共叙衷肠,共度良宵,那是多么浪漫而美好的事啊!但反过来,他又不愿意这样。他是个喜欢简单生活的人。那样会有一份牵挂,一份愁绪装在心头。他感到那样又将是另外一种烦恼。人啊,就是这样患得患失。一生在舍与得中徘徊、彷徨。而到最后,还是要一个人走进坟墓。既然如此,何不以一种轻松的方式度过此生呢?想到这儿,他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这一冲动来。 眼看着时间已到,他便拨通中介的电话。 “郑先生,您好!您已经在房子里等着了?太好了。看房的人已经来了,我这就把他们带过去。” 挂上电话,郑强推开房门,想在走廊上迎接买主的到来。却没想到一眼与郝形势相撞。 “郑总。你怎么在这儿?!这房子------” 郑强楞了一下,“这么巧,你来这儿干嘛?”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 郝形势:“我有个老乡在这里干保安,我过来看看他。”他又伸头看了看郑强身后的屋子。“这里是谁家------” 没等他说完,只见郑强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郝形势不知所以然地看了看他这瞬间的变化,也随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 只见中介服务员带着顾光明和吴佳玉向他们走来,而秦丽目光如炬,首当其冲。 第44章 如此的绊人 “老兄,帮帮我。”郑强按捺着心中的惊悸,低声对郝形势道。 没等郝形势问个究竟,秦丽已经来到眼前。 其实从电梯里一出来,她就看见了这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没有惊讶,是因为在那一瞬间,她已经把那份惊讶转换为愤怒。她忘记了来此的目的,只想把事情搞清楚,把郑强的虚伪与欺骗撕个粉碎。五十八万。这就是郑强背地里玩得把戏。事实证明就是想在外面安个家,这回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哟!这么巧,两位老总都在啊。”秦丽首先发起进攻。 顾光明和吴佳玉也是吃了一惊。“姨夫,您怎么在这里?” 吴佳玉:“郝部长,您也在。” 郝形势:“是的。是你们想买房子啊?这里的房子真是好。” 郑强怕他说漏了嘴,急忙抢过话来,“是的。我和郝部长一起过来的。没想到要买房子的人是你们。” 顾光明:“是的。姨夫。我们想买这里的房子结婚用。还请我姨来为我们把关呢。” 郑强装作镇定地说:“好啊。也真是巧,这房子是郝部长订下来的,现在又不想要了。” 吴佳玉觉得郝形势能买下这里的房子,让人难以置信。 “郝部长。您真有眼光啊。” 郝形势:“是啊。看你们开心幸福的样子,真是形势一片大好啊。” 郑强咬咬牙。眼前危机四伏,灾难迫在眉捷,他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秦丽看了一眼门牌号,“就是这套房子要卖?请问这房主是------”她盯着郑强,两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郝形势。他就是这房子的房主。”郑强将手再一次按在郝形势的肩上。“也真是巧,是你们来看房。我们不知道是这样。这不,他也是让我过来帮忙谈价的。” 秦丽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疑惑地看看郝形势,又看看郑强,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郝形势还是一如既往地冲上前。“对。是我买的房子。但是我不想要了,想------再卖掉。” 中介员看了看郑强。他知道这房子一直都是他办理的手续,事到如今怎么不敢承认呢?他没有作声,根据刚才几人的招呼,从中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丽找不出答案,便一脚迈进屋内。“这房子还真不错,既然买了,怎么舍得卖呢?” 郑强:“他没有这么多的钱。只交了点订金。就是五十八万,我借给他的。对吧,郝形势?” “是啊。我这个人一向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没有钱的时候,绝不想好事。你看这房子,这么大的面积,装修成这样,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怎么可能------哎哟!” 郑强捅了他一把。心中埋怨:这个郝形势,总是在拨刀的时候插错方向。 而郝形势咬着牙按住痛处,心想:你们这些人,有事总是事先不跟我说一声,在紧急状态下总是毅然决然地把我推到浪尖上。还都是喜欢这样捅我。 秦丽发觉他的话中有误,追问道:“是的。你怎么可能买这样的房子。对吧?” 郝形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是啊。我也是一时冲动,怎么想起来买这样的房子啊。真是头脑发晕了。我哪有这么多钱啊!听别人说炒房能挣钱,所以就借钱买下来了。现在,如果卖不出去,我会后悔死的。” 秦丽:“你是说,交这房子的订金钱都没有?” “是的。是从我手里借的。”郑强觉得不能太相信郝形势的智商,他必须主动出击。 秦丽瞪了他一眼,意思在指责他的多嘴。 “噢。这房子只是交了订金。其他手续还没有办,是吗?”秦丽觉得从中介员这里或许还能找到突破口。 中介服务员:“是的。说好在一个月以内办理其他手续的。” “这个说法也签在协议里了吗?给我看一下。”秦丽将手伸向服务员。 服务员双手抓住文件夹,两眼求救似地看着郑强,不知所措。 郑强脑子一阵轰鸣。情急之下又去捅郝形势。 郝形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大家聚上前来,将他扶起。 “我------头晕。”郝形势双手抱住头。 “快,快。扶到沙发上躺一会儿。”郑强装作小心地将他扶到沙发上。 郑强:“这样感觉好些吗?” 郝形势:“好多了。你们先去看房吧。” 郑强:“对对。不要围着,注意空气流通。” 顾光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喝下去会好受些。”而后扯了扯秦丽的衣襟。“小姨。您跟我过来看一下卧室。” 看到他们离开,郑强趁机压低声音对郝形势道:“说,这房子的事你老婆不知道。”他只所以要这样,也是怕秦丽去那边取证。 秦丽看了一圈,更加不相信郝形势能有这样的眼光和野心。于是,又回到他们身边。 “郝部长,这房子------” “这房子的事,你老婆------不,我老婆不知道。”郝形势鹦鹉学舌地说。 秦丽:“你说什么?” 郑强:“他说,他买房子这件事,他老婆还不知道呢。” 秦丽:“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老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郝形势:“是的。我自作主张,想给她个惊喜。可钱不给我争面子。” 郑强趁这功夫,向那位中介员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秦丽:“看你身强体壮的,怎么说晕就晕倒了呢?” 郝形势:“我这两天血压高,就不应该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应该多往低处去。” 郑强差一点背过气去。 “噗。”中介员捂住嘴巴,赶紧站到一边。 顾光明忍住笑道:“要紧吗,需要叫救护车吗?” “不用,不用。一会儿下去就好了。” “嘿嘿”顾光明听了这样的说法,也觉得好笑。 吴佳玉:“郝部长,您有恐高症啊?” “是的。这也是我想把这房子卖掉的原因。”郝形势顺势道。 “这么多不良因素没有考虑,还要给人一个惊喜。”秦丽觉得郝形势根本不像是个大学毕业的人,而更像是部队的军人。但军人也没有像他这样混乱的逻辑。 郝形势:“这下没有惊喜,只有惊吓了。” 郑强一板正经道:“你也真是胆子够大的。这么大的事情也敢自作主张。如果你老婆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说好听的,是你想给她个惊喜,说难听的,还以为你外面有人,想在外面安个家呢。我说,你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好不好。” “我脑子够使。我看才是你没有这个胆子,撑不住这样的大事呢。”郝形势觉得他这样的反驳很正常。 秦丽:“能做出这事来,胆子真是够大的。” 郑强:“就是。说你还不服气。” “你们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嘛?我这辈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异想天开,我------” “好了好了。”郑强觉得他再说下去,又要穿帮,连忙打岔。“事已至此,来一个圆满的解决最好。” 郝形势瞪了郑强一眼,心想:我在为你两肋插刀,你还好意思来教训我。 秦丽:“这年头,瞒着老婆在外买房子,没有问题才怪呢。” “弟妹,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把我看低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秦丽对他也不客气。“不是这样,还能怎样?你还能把这样一套房子,突然之间呈现在你老婆面前,你有那么浪漫吗?” “我没有。”郝形势说完,看到郑强又瞪了他一眼,连忙改口,“但我可以学呀。” “光明,你们看这房子怎么样?”看到顾光明和吴佳玉把这房子里里外外转了好几遍,郑强转过脸来问。 顾光明:“小姨,小姨夫,你们也过来看看这房子吧。我们俩看过了,都很满意。” 秦丽这才将心思转到房子上,“好吧。我再看看。”她又瞥了郑强一眼,“您还用看吗?想必早已经看过了。” “当然。他------”郝形势接过这话,又觉得不对,便及时管住了自己的嘴。 看到那一行人进了卧室,郑强用手指着郝形势:“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郝形势也压低声音:“我说得还不够好吗?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这样演过戏呢。都是为了你。” 郑强:“要不是我在边上,早就穿帮了。” “那你怪谁。谁叫你办这事的。”郝形势不服地回答。 “你起来吧,别再装了。”郑强说着就去拉郝形势。 “郑强,这是怎么回事?!”这时,秦丽拿着那张签有他名字的协议书,走到面前。“你不是说这房子是郝形势买的吗?这上面怎么是你的签名?” 郑强拿过那单子,看到秦丽身后的中介员一脸的无奈,便镇静地说:“是的。是我签的名。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郝形势买这房子是瞒着他老婆的。对吧郝形势,你说话呀。” 郝形势:“是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怕我老婆知道,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交加,我没有钱,跟郑总借钱交下了订金。怎么这么麻烦,这点事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早知道这样,我干嘛找你来签名,干嘛要制造惊喜,干嘛买这个麻烦。我今天干嘛到这里来------” “好了好了。”郑强打断他的话,“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干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事了。” “你------”郝形势又想反驳,看看身边这些人,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教训啊。真是教训啊。” 顾光明:“既然是姨夫签名,那就更好办了。我们直接跟姨夫办理手续就可以了吧?”他问中介员。 “是的。” 顾光明想尽快把手续办了,也不想看到姨夫他们之间产生矛盾,“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去办吧。不过------”他迟疑了一下,“姨夫,这房子的价格有没有变化?” 吴佳玉也心领神会地:“对啊。郝部长,您买下这房子,不是也想要炒一把的吗?” “这------”郝形势没有想到这事情,便去看郑强的脸色。 郑强急忙接过话来,“他原本有这个打算的。要不叫我来干什么。但是,那也得看是谁。你们想要,他能好意思涨价吗?” 郝形势:“对对。就凭咱们的关系,涨一分钱我的脸都没处放。但是,郑总,请一顿酒不算过分吧?” 顾光明:“行。谢谢郝叔。这酒我请。管够。” 秦丽眼看着到手的证据又被攻破,便恼怒地把郑强拉到一边,道:“戏演得不错。继续努力,一定能拿到大奖。” 郑强一脸无辜的样子,“哪里啊。都是郝形势给我找的麻烦。郝形势,我替你背这个黑锅,你欠我一个人情,应该请我吃饭才对。” “我凭什么请你?”郝形势看了郑强一眼,“要请也应该请弟妹,和这里的所有人。” 顾光明接过话来,“今天我请大家喝酒。一来我和小玉订婚,二来买下了新房子。可谓双喜临门。”而后又对中介员:“您也一起来吧。” 这一行人边说边离开了新房。 这个周末,何珍珠带上陈述全回到娘家。她的父母体弱多病,所以每个周未这是她必做的事情。 中午,陈述全为家人做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何珍珠把老人换下的衣服床单洗了个干净。直到二老午休过后,才忙完。看到父亲心情舒畅,便安排陈述全陪老人下棋,自己这才溜出来去秦丽的美容院做美容。 恰好那时,秦丽看房刚回来。 “何姐,这么巧。今天有时间过来?”秦丽首先招呼道。 “是啊。今天也是把要做的事赶紧做完,这才有时间过来。”她是秦丽美容院的常客。虽然她性格刚直,但与秦丽相处还称得上愉快。更重要的是,定期到这里来,俩人可以有一个良好的沟通,对于双方男人的信息可以互通有无。 更何况,何珍珠近段时间心情郁闷,总想找人述说,便更愿意来这里了。 “何姐,最近睡眠好吗?怎么都有黑眼圈了。”秦丽边为她做护理边说道。 “是的。最近事情比较多,睡眠没有以前好。”何珍珠应和道。 秦丽:“公司最近忙吗?” 何珍珠:“忙啊。现在的工作量比以前要增加数倍。你们家郑强现在也应该是很忙的。” 秦丽:“他?当然忙。” 何珍珠听出了她的不满,“怎么了?” “今天发生的事,我就觉得很奇怪。”秦丽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何珍珠听。而后道:“何姐。您觉得可信吗?反正我到现在也不相信。” 何珍珠:“是的,是让人难以置信。要说这房子是别人买的,倒还靠谱。但是要说郝形势------”她直摇头。 秦丽:“就是。我感觉郑强有事,是让郝形势替他背锅呢。” 何珍珠:“要说郝形势,我也有件事想不明白。”她把那天在饭店里的事一古脑说了出来。 秦丽听了也有同感。“何姐,您说为什么郝形势总做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呢?他是这样的人吗?” 何珍珠:“不像。你没看见那个韩雅菊,那样的气质,怎么可能与郝形势扯上关系。要知道那次在医院里,我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秦丽:“在医院里是怎么回事?” 何珍珠:“那次郭医生住院,我去看她,正好遇到韩雅菊也在那里住院。当时我感觉肖敏锐和我家陈述全的表情都很不自然。我听说过她原先跟肖敏锐有过一段情史,当着郭医生的面,郝形势便把这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我之后才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他在做挡箭牌。而真正的肇事者就在咱们身边。” 秦丽:“何姐,您说得有道理。我就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看来,郑强一定有问题。” 何珍珠:“陈述全也一定逃不了干系。” 秦丽:“何姐,您在公司里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听到郑强这方面的风言风语?” 何珍珠:“这个还真没有。郑总虽然与模特儿们的接触比较多,但那只是工作上的需要。”她觉得虽然郑强与杨容美那般地暧昧,但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秦丽:“我也了解郑强。他这人比较胆小,也够吝啬。请客送礼吃饭之类的事能做,买房子这类的大事,在他身上发生比较难。除非遇见他真心喜欢的人,否则是不会花那么一大笔钱出去的。” “可是,郝形势更不可能擅自动这个心思啊?他根本不可能跟那个女人有关系。”何珍珠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你说,现在都成了什么世道了。”秦丽抱怨地甩甩手。 她们如此这番地说了一通,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只是感觉心中舒畅了许多。 从美容院出来,何珍珠想去买些吃的回去,便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晚上我想让陈述全给你们熬药膳粥,你让他接下电话,我问问需要买些什么?” “你说述全呀,他走了。” 何珍珠听到这话,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他走了?!他不是在家陪爸爸下棋的吗?” “你刚走,隔壁你徐叔就来了。述全腾出位置让他们老哥儿俩聊天下棋,他就出去了。” 何珍珠:“他说上哪里去了吗?”原本想把他安排好,自己就可以放心出来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 “没有。只是说出去一下。” 何珍珠:“那好,我给他打电话。” 陈述全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还是母亲的声音。“珍珠啊,述全的电话没有带。” 何珍珠一下子蒙了。暗想,陈述全你太聪明了,把电话落在家里,这就是让我无法找到你。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路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陈述全不顾腹部的疼痛,一路小跑,离开岳父家。手机是故意留下来的。这之前与韩雅菊发过了信息,并嘱咐她,电话没有带,不要再联系。 车子让何珍珠开走了,他便上了出租车,又是一路绿灯,所以很快便到了韩雅菊家。 他们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何珍珠像是发觉了什么,对陈述全盯得很紧。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今天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他便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敲开房门,他们没有之前那样的相拥,没有说不尽的相思与牵挂。没有以往那般地情意缠绵。只看见韩雅菊冷若冰霜的脸。 韩雅菊这些日子可谓孤独寂寞,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与陈述全分手的想法,像是生了根,继而在她的心里发了芽。她想约陈述全见面,把这个想法跟他说清楚。但是,又不敢这样轻易地给他发消息。这又让她想到了他们今后的日子。总是在这样暗中偷情,令她感到压抑和窒息。原本与同事约好晚上去k歌,施放一下心中的郁闷。没想到陈述全突然闯来,她便改变计划,趁早俩人好好谈一谈。 “今晚在这里吃饭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给同事打电话,今晚的饭局就不参加了。” 陈述全面露难色,“对不起。小菊。我一会儿还得回去。我是趁她出去的机会跑过来的。” 韩雅菊凄怨地看着他,等待他能够改变决定。 陈述全:“下次吧。会有机会的。我保证一定好好陪你。” “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这些天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总是这样,匆匆来,又匆匆走。我这里是你的------” 陈述全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要说了。我和你一样,每天都在煎熬中度日。但是她最近对我起了疑心,我不想连累你。” “那么,你想出办法来了吗?不能总是这样吧?” “过段时间会好的。”陈述全无奈地看了看钟。“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寂寞,我尽量找机会给你发信息,也尽量找机会过来陪你。你要相信我,我爱你,胜过一切。” 此刻韩雅菊觉得她在陈述全的心里,就是一个陪衬,在他的生活中也只是一个过客。而他就是一个十足地机会主义者。面对他此刻的行为,“胜过一切”的说法未免太可笑。 “但是,你却不能留下来,连跟我谈一谈的时间都没有。”她苦笑着说。 “是的。今天不行。但不能代表以后。” “好吧。我不勉强你。”韩雅菊说这话时充满了失望。 陈述全:“我们每一次的小心,也是为了今后更加长久地相守。对吧?” 那一刻,韩雅菊对于他的情感更加质疑。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感情缺少足够的空间。就像一棵幼苗,缺少阳光的沐浴。她似乎看到了他们最后凄惨的结局。与其这样相互折磨,不如尽早结束这段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但是,他连让她说出分手的时间也没有。 “小菊。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他将韩雅菊拥在怀里,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想着拉起她的手,往卧室里走。 腹部又一阵钻心地痛,迫使他蹲下身去。 “你怎么了?”韩雅菊上前扶起他问。 陈述全咬咬牙,“可能是走得急了,坐一会儿就好。” “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陈述全摆摆手,“不用。这段时间一直这样。休息一会儿就好。” 韩雅菊为他端来热水,让他喝下去。 看着日渐消瘦的陈述全,她又不忍心说出那些绝情的话来。 陈述全匆匆忙忙地走了,韩雅菊看得出来,他是带着腹部的疼痛离开的。他的强颜欢笑丝毫没有宽慰到她,倒让她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躺在沙发上,她看了一个悲情结局的电视剧,便带着一份忧伤的情绪,如约去了饭店。 席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同事小白因丈夫外遇被她发现,一时想不开跳楼自尽。桌上的同事都在痛恨怒骂那个第三者,她默默地听着,感到无地自容。 那晚,她喝了许多酒,醉到不省人事。 同事把她送回家中,她嘴里还在不停地咕嘟。“我们不要再继续了------我决定了------” 说着便拿起手机,拨通了陈述全的电话。 那时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珍珠比陈述全抢先一步,接过电话。“喂,你是谁?你找谁?喂!” 对方没有回音。 何珍珠看着那组数字,而后盯住陈述全。“这是谁的电话?” 陈述全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他不知道韩雅菊出了什么意外,竟然破坏他们的约定,擅自将电话打过来。但表面上却装作无辜的样子。“不知道。可能是拨错电话了吧。”说着就想把电话拿回去。 “我看有问题。”何珍珠觉得陈述全在说谎,便将电话紧紧地握在手中,“你说这是打错电话的。那么,我打回去看看。”说完,她便将电话打了回去。 第45章 双栖的人身 守在韩雅菊身边的同事看到有电话打来,又看了看烂醉如泥的韩雅菊,犹豫之后决定不予理睬。 但这个来电一直响个不停,似乎在考验她的耐心。她不加思索地关掉手机,有什么事让韩雅菊明天自己去解释。 何珍珠打到对方关机,更加怀疑陈述全与这个人的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关机?就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对吗?”何珍珠冲着陈述全喊道,一股强烈地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陈述全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我也不熟悉这个号码,拨错电话也是常有的事。你就没有拨错过电话吗?”他觉得在这个时候,反戈一击很有必要。 “拨错电话也要讲话的。可这个人为什么不讲话?”何珍珠还是不依不饶。 陈述全:“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小孩子拨着玩呢。什么都有可能。” 何珍珠:“小孩子怎么会关机呢!” “关机也很容易嘛。” 看到陈述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何珍珠就此打住。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记下了这组号码。明天一定去查个究竟。 于楠一早醒来,还是觉得心情不悦。今天是周未,她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做,便慵懒地躺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首先她想到男朋友的背信弃义,而后想到父亲的溘然离世。想到母亲单薄的身体,她又是一阵难过。她明白,没有了父亲,自己就要承担起照顾母亲的责任。刘兰溪过两天就要出院了,她的男朋友也会过来照顾她。那时,这样一个小房间怎么住?时代公司给了她满意的薪酬,肖总也答应让她搬到时代公寓。但她还是想出去租房,把母亲接来住。没有了这份后顾之忧,就可以在事业上大展鸿图。让那位抛弃她的人好好看看,他放弃的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人。 虽然有了这些痛苦的经历,但她对自己的今后还是充满信心。而这个信心就来自肖敏锐。他那智慧的双眸,正直的气质,和温情的肩膀,正是现在的她最为需要和渴望的。她甚至感觉自己对他产生了依恋。希望他能一直在身边呵护、安慰、支持。而事实似乎也确是如此。 正想着,枕边的电话铃响了。 来电正是她想的人。她急忙接通电话。 “喂,肖总,您早。” 肖敏锐昨晚想了一夜,才把今天的计划想周全。 “于楠,起来了吗?打扰了。有几件事情,我们今天去完成。一小时后我去接你。”他的话中带有命令的口吻,使她没有拒绝的机会。 于楠不知道肖敏锐所说的事是什么,她也不想多问。在她的心里,已经对他有了强烈地信任感。况且,她下意识地愿意跟他在一起。 肖敏锐今天穿了一件枣红与黑色相间的衬衣,外面套上咖色加绒皮衣,短短的款式,比起平常的西服正装,显得精神异常,而又帅气十足。于楠的心不由地颤动了几下。 于楠今天的穿着也有了些讲究。一件淡蓝色过膝长裙,外套一件米色羊绒大衣,一双乳白色高筒皮靴,既休闲又时尚,加之披肩长发,就像画册上的封面。肖敏锐也禁不住在心里为她打了一百分。真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他在心里这样称赞道。 坐到车上,肖敏锐笑容满面地说:“今天的天气真好。知道为什么嘛?” 于楠很默契地:“因为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天公作美。” “哈哈。”肖敏锐:“您说对了一半。是因为美女太美,连天公看了都心情舒畅。” 于楠听到他这样夸奖,羞涩地扯了扯衣襟。“谢谢肖总。说吧,现在去哪里?” 肖敏锐边开车,边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你都已经上车了才问去哪里,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于楠笑了,“我听天由命了。”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便急忙改口,“愿意为您效劳。” 肖敏锐:“既然认命了,那就听我的安排吧。我们今天需要做三件事。现在去做第一件。” 于楠等不到下文,便问:“什么事?” “到前面就知道了。” 看到肖敏锐故意卖关子,于楠也不再追问。 不一会儿,车子开进了金都小区,于楠似乎明白了肖敏锐的用意。 “肖总,您------” 肖敏锐抬手阻止了她的疑问,示意她下车。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走进了一栋楼内。 肖敏锐:“你看这里怎么样?你父亲不在了,把你母亲接来吧。这房子我买下了,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你们人过来就可以。放心住下去吧。” 于楠看着布置齐全,干净利落的房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在刚才还在想着租房子,把母亲接过来。只一会的功夫,这愿望就实现了。肖敏锐也太了解自己的心思了。 她激动地看着肖敏锐,心底里那份爱恋和感激骤然升腾,连她自己也没有弄清楚是怎样的情感,便冲动地施放出来。 肖敏锐继续认真地做着介绍,“原本我是想让你住到公寓里去的。但后来想还是应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所以就想到了这里。这是一楼,有利于老人出行方便。有母亲陪伴的日子,你就会------”话说到此,于楠便不顾一切地将他紧紧地拥住。 于楠的心跳得飞快,她闭着双眸,是在极力控制泪水的溢出。 肖敏锐镇定了一下少有的惊慌,而后低头望着怀中温柔如兔的美女。他是情场的老手,他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地步,做出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喜欢这样的情景,也享受其中的乐趣。 “谢谢,谢谢你。” “于楠,你不用感激我,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他在她耳边呢喃着,慢慢地将嘴贴到她唇上。 于楠迎合地与他亲吻起来。她知道自己对他并不全是感激,这其中夹杂了久违的爱。这是她渴望的。她觉得能够遇见这样的人,就应该放弃一切去追求,去接纳,去享受。而其他的事情留待以后再作定夺。虽然她是个矜持稳重的女子,但这并不能因此遏制她接受和付出爱情。 我非神仙,也非圣人。只是一介女子。事后,她这样为自己开脱。 一阵柔情过后,肖敏锐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爱我吧。我会好好爱你的。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真情。” 于楠两颊绯红,“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也喜欢你,也愿意为你付出我的爱。” 他们这样表白了自己,便又是一阵甜蜜地相拥。 离开那房子,重新回到车里。这时的于楠已经是一只幸福的小鸟,依偎在肖敏锐的身边。 肖敏锐一副胜利者的骄傲。“知道现在我们去哪里吗?” 于楠:“不知道。再不会又是一份惊喜吧。” 肖敏锐:“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没有去过。” 于楠:“好吧。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肖敏锐:“此话差亦。不只是今天,也不用舍命。是一直,永远陪着我。” 于楠觉得肖敏锐用“永远”这个词不合适。毕竟他们才刚刚开始,以后怎样还是个未知。况且,她知道他是有家室的人,这样的说法未免太不现实。 “不要轻易用永远这个词。你知道永远有多远吗?永远是没有尽头的。” “是呀。这样不好吗?我就是这样想的。”肖敏锐认真地回答道。 于楠盯着肖敏锐,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真诚度。但除了他的微笑以外,并没有什么真伪可言。于是,她选择了相信。 他们又经过了近一小时的行程,来到市郊的公路。前面就是一座桥,车子在桥头拐上一条小路。路两边伫立着高高的杨树,路面并不宽,也还算平坦。树阴小道一直延伸到前方,与蓝天相接,就像一幅画。于楠还没有发出感叹,车子便驶到了小路的尽头。 她的眼前又是一亮,便看到了视野宽阔的一大区域。只见一片平地上绿茵葱葱,整齐地停放着各式车辆。旁边一片建筑红砖灰瓦,古色古香。一条小溪从中间缓缓流过,红枫绿叶在两岸相伴。一只木桥蛇一般弯曲着伸向对面的山林,红柱金亭将其收纳其中。 “啊!太美了!好一处人间仙境。”于楠站在车前,发出一声感叹。 肖敏锐站到她身边,一手揽住她的纤纤细腰,随声道:“看这漫山遍野的景色,是不是心情舒畅啊。” 于楠:“是的。我感觉快要成仙了。” 肖敏锐:“你就是我的仙女。”说完,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你看那小山上,还有许多的亭台楼阁掩映其中。那里有茶社,餐饮,酒店,游戏各种设施供人游玩享用。这是我朋友开发的,非常好的旅游景点。知道你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带你来散散心。” “肖总,谢谢你!”于楠再一次被肖敏锐感动了。 肖敏锐:“于楠,不要叫我肖总,这样太生分。” 于楠:“那叫什么呢?” 肖敏锐:“只要不是在公司,叫什么都行。” 于楠:“在我们老家,都喜欢叫最后一个字,那我就叫你------阿锐。” 肖敏锐:“叫我阿敏吧。我喜欢‘敏’字”。他想起了林子对他的称呼,连忙这样说。 “阿敏” 肖敏锐:“嗯。这样多亲切。走,我们上小桥去。今天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在这里好好放松。” 他们手拉着手向前走去。 肖敏锐觉得他的生活从此刻又有了一个崭新的开始。他喜爱美女,但更喜爱有灵性的女人。以往接触的那些女人都只是外表美貌,头脑空虚。而于楠不同。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灵性能激发他的情感与智慧。能够促进他的成就与成功。这就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完美结合的结果。长久以来,他都在寻找这样一个女人。而这个人此刻天降般地来到他的身边。这便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原因。他也并不是随意用“永远”这个词的人,但这次他断定应该这样做。这些年来他懂得,美女易得,圣女难求。从现在起,他不再需要任何女人了,他要斩断自己轻浮的劣根,专心地与于楠爱恋一生。 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懂得了“珍惜”二字的含义。 原本他们准备吃完了晚饭原路返回。但席间,肖敏锐遇见了与公司曾经有过多次广告合作的商家,便过去陪了几杯酒。 “抱歉,盛情难却。”肖敏锐回来对于楠道。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呀?”于楠看着面容微红的肖敏锐,嗔怪道。 “是的。只能找代驾了。”说完,他叫来服务生要求雇佣代驾,但得到的回答,暂时没有,需要再等些时间。 “那怎么办?”于楠焦急地问。 “那就等有了再说。”他要来一瓶酒,“反正已经喝了,不如我们也一起喝点吧。我们边喝边等。” 于楠无奈,只好顺从了他。 三杯过后,看到肖敏锐有了些醉意,于楠又开始心慌了。 肖敏锐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吧。” 于楠感觉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但天色已晚,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开了一个房间,肖敏锐冲了个热水澡,头脑清醒了许多。他知道,在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他们的关系必然地进入升级版。 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将揭开崭新的一页。他这样想到。 何珍珠一夜也没有睡好。她把陈述全这两年的行踪仔细地梳理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他与外面女人联系的证据。难道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吗?女人的直觉是最玄妙的,应该不会错。这样反复地揣测,终究没有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应该彻底地查一下。 早饭过后,她便去了大兴路上的移动公司,查询那个神秘的电话号码。 “你跟我一起去吗?”临出门,她问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述全。 “我不去。”陈述全低声说。 “那好。你哪也不要去,就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何珍珠说罢便出了门。 “我要缴话费。请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的话费还有多少?”到了营业厅,她这样对工作人员说道。 “女士,上面还有一百多呢,暂时不用缴费。” “是嘛?不会错吧?我看一下这个名字是------”何珍珠装作不相信地伸过头去,看显示屏上的人名。 “女士,是姓韩,对吗?” “韩------”她一下子想到了那张漂亮的脸庞。 “女士,对吗?” 何珍珠缓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对。就是。还有话费那就不缴了。谢谢你。” 从移动大厅出来,何珍珠陷入了迷茫与惆怅之中。这个女人这段时间以来,总是出现在陈述全的身边。如果说是巧合,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但如果把她硬往陈述全身上按,又未免有些牵强。此刻,她觉得有必要再质问一下自己那个看似老实的丈夫。 “陈述全,我查到了昨晚那个电话号码。是你的那位大学同学韩雅菊。”不等回到家,她便将电话打过去,等待着陈述全的辩解。 “噢。”电话那头半天来了这样一句回答,让她无法判断丈夫此刻的心里活动。 “你觉得她这样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你,会有什么事呢?”何珍珠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不知道。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她,问一下?”陈述全试探地说。 “好的。我等着你的回话。”何珍珠明明知道反馈的信息一定不可信,但还是想要一个交待。 她回到车上,坐在那里一边等待,一边思考昨晚那个电话的用意。如果他们真的有私情,她不可能这样大胆地打电话过来。发信息比较隐蔽,也更安全。除非遇到了紧急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她找他有什么事情,请他帮忙。但是如果没有隐情,为什么电话接通了又不说话呢? “喂。我问过了。她想找郝形势说点事,又怕不方便,就打我的电话。又觉得时间有点晚,你会产生误会,所以就挂上了。对于昨晚的打扰,她也表示歉意。” “她找郝形势?”尽管他们都把韩雅菊往郝形势的身上靠,但何珍珠还是不相信。 “是的。” “你的意思,她现在跟郝形势真的有不正常的来往?” “是的。”这句话是陈述全咬破了牙床吐出来的。就在刚才,他与韩郝二人做了简短的沟通,征得二人的同意,这才匆忙回复。但他心中有太多的愧疚。既愧对这二人,也愧对何珍珠。这种罪恶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吧,就这样吧。”何珍珠挂上电话。 她想起第一次与韩雅菊相识的场景,就是郝形势挻身而出。而当时在场的男人都表现的心有余悸。第二次当她出现时,陈述全也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也是这个郝形势及时地出现,见义勇为。这一次又是他拔刀相助。那么,事实的真相永远也无法看清。现在到底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意。 就这样思前想后,何珍珠感觉自己的头脑还是不够清醒。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的思维才这样混乱不堪。 于是,她驱车去了秦丽的美容院。到那里好好休息一下,再跟秦丽探讨一下这个事情。 听了她的述说,秦丽也觉得难以解释。她把郑强的事与之做了个对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男人身边出现这种状况,已经到了不容乐观、不可忽视的地步。 秦丽:“怎么能这么巧,不管他们谁出现了紧急状况,都是郝形势的事。表面上看,他们都在为郝形势作掩护,可我觉得事实正好相反,是郝形势在为他们作牺牲。” 何珍珠:“你说得对,我就是这种感觉。关于昨晚的事,你觉得我现在反打回去问一下,怎么样?” 秦丽想了想,觉得如果有诈,他们也已经都串通好了。但不试又怎么能知道呢。于是,她点头同意。“可以试试。” 何珍珠拨通了韩雅菊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韩雅菊吗?我是陈述全的爱人何珍珠。” “啊。您好。”韩雅菊刚与陈述全通了电话,也深知自己捅了蒌子。所以接到这样的来电,她便满是内疚地:“昨晚打扰你们了。我是有点事想找郝形势的。实在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请您原谅。” “啊。没有事。”听到韩雅菊甜弱柔美的声音,何珍珠一下子没有了斗志。女人都会被这样的宠儿迷乱,何况男人呢?那一刻,她觉得陈述全跟韩雅菊之间,极有可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挂上电话,何珍珠陷入沉思。 秦丽追问道:“她说什么,是真的想找郝形势吗?” 何珍珠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相信陈述全的说辞。 秦丽:“要是按照你说的这些事,好像也对。郝形势跟这个韩雅菊有了不正常的关系,所以他才在外面买房子,才跟她在饭店吃饭,才在深夜跟他联系。但是,反过来说,那样一个大美女,放着这么多的帅哥不要,单单跟这个土了吧唧的郝形势,而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都能无视她的存在。这,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对吧?” “是的。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相信这种说法。这个韩雅菊漂亮优雅,气质非凡。郝形势迷恋她应该属于正常。但她怎么可能看上郝形势呢?”何珍珠感到自己这个思路是正确的。既然这样,那么,陈述全与韩雅菊一定有关系。 于是,她决定继续按照这条线索追踪下去。 秦丽看到她这样的反映,也跟着把郑强加入追查的行列中。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她问何珍珠。 “你说我要不要再给郝形势打电话?” 秦丽:“打。干嘛不打。别的你还能干什么?” 何珍珠觉得想突破陈述全不容易,但攻下郝形势的概率就要大得多。于是,她又拨通了郝形势的电话。 “郝部长,您好。我是何珍珠。”何珍珠调整了一下语速,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平常。 “何组长啊。今天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呢?”郝形势对何珍珠也算了解,接到陈述全的指示,便作好了应对的准备。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随便聊聊。问一下你个人的私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郝形势:“有什么事你尽管问。我比方便面还方便。” 听到郝形势这样坦然,何珍珠又有些犹豫了。 一旁的秦丽在做手势给她加油,她便继续问道:“你们那位大学的同学,叫韩雅菊的,最近跟你经常联系吗?” “没有啊。我和她怎么可能有事呢?”郝形势矢口否认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二人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他会和陈述全达到攻守同盟,一口认下此事。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这样。何珍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么,接下来,就是陈述全的事了。 何珍珠镇定了一下情绪,接着问:“她昨天晚上打电话找你的,你知道吗?” 郝形势:“不知道。没有这回事。” 何珍珠听罢快要晕过去了。 第46章 偏爱的慷慨 看到何珍珠脸色大变,秦丽夺过电话。 “郝形势。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实话实说。这关系到陈总的清白,和他们家庭的和睦。”秦丽提高了嗓门,强调说。 郝形势:“啊。这么严重啊。好吧,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昨晚韩雅菊确实是想找我的。但是我现在到家手机都是关着的,她没有办法跟我联系。所以情急之下才打陈总电话的。这件事情你们要替我保密啊。”他觉得一开始否认,之后再承认,这样故弄玄虚,事情搞得才像真的。 何珍珠抢白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承认呢?” 郝形势:“这种事我也怕被太多的人知道呀。尤其是你们这些娘儿------”他的话到此便止住了。 秦丽:“我们怎么了,我们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何珍珠:“就是的。这样看我们。” “对对对。我错怪你们了。你们记得替我保密就行。好了,吴桂花来了。挂了。”郝形势挂上电话,长舒一口气。 再低头想想,对于自己的伪装打了个百分。天衣无缝就是这么简单。此刻,他的心里有了小小的自豪。 从陈述全打来的电话中,他明白了这两位大学同学目前隐秘的关系。他在震惊之余,又觉得可以理解。毕竟那样一位娴良美女,会很容易得到怜香惜玉的男人的爱恋。只是听到陈述全那诚惶诚恐的嘱托,他又觉得还是自己的日子过得踏实自在。偷情的人只是一时快活,过后就会有无尽的烦恼和麻烦。既费精力又费钱,还要整天提心吊胆,何苦呢。想想韩雅菊,他的内心深处也是一阵酸楚。自己总在对人说跟她有恋情,可这辈子也难交那样的好运。没有钱没有权,又这般长相,那样的美女怎么会看上我呢?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他喝了一大口茶,算是对自己坦荡的品质作了肯定。 妻子吴桂花进屋道:“谁打来的电话,你有什么秘密啊?”她在何珍珠手下工作,今天也休息在家。 “没什么,公司里的事。”在妻子面前,他总喜欢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很顺从老婆的人。结婚这么多年来,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当然这也归功于吴桂花的通情达理,和善解人意。 尽管他知道妻子不会乱讲这些事情,但还是不说为好。对于他身边这几位比亲兄弟还亲的同学加同事,他可谓了解到了骨子里。遇事往他身上推,也成了他们共通的习惯。况且,他早就习惯了危难之时两肋插刀。只要大家相安无事,背个黑锅又有何妨?反正也不是那么地重。 “公司里什么事需要保密到你这一级别?”吴桂花笑着说。她并没有嘲讽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在她眼里,郝形势是个直肠子,心里装不下多少事情。如果需要他保密的事,基本上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郝形势知道她会这样看他,心中暗喜。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想想身边这些女人,郝形势还是有了一点得意。妻子贤惠温良,体贴精干。尽管自己一身的臭毛病,她还是那样关怀备至。而那几位兄弟的女人个个争强好胜。表面上很会穿衣打扮,也有几分姿色,但脾气一个比一个躁。除了郭静晨,这两位根本不能算在好女人之列。特别是这个何珍珠,整天板着个大方脸,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郑强的女人秦丽,一个开美容院的,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个演艺名星。哪里能像自己的女人这样安分守己,踏实过日子啊。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在身边收拾房间的吴桂花,觉得对于她这些年的辛苦应该给予适当的补偿。 于是,他坐起身来。“走,去超市逛逛。” 吴桂花吓了一跳。“你怎么啦,怎么想起来跟我去逛超市啊?” “别啰嗦。趁我今天心情好,带你出去转转。”他想也给她买几件好看的衣服,展示一下她的靓丽。 吴桂花的长相的确漂亮,年轻时在他们村里也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只是这些年光顾着生儿育女,挣钱养家,没有时间打扮。皮肤暗沉,也过早地长了皱纹。与城里的女人没法比。 郝形势的心里有了那样的不平衡,他觉得吴桂花不比秦丽差,只要稍加打扮,何珍珠更无法与她媲美。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要跟我一起去逛街了?”吴桂花看着郝形势,笑着问。到城里这些年,他们只有两次一起去上街。一次是他父母来城里过年。还有一次是儿子要去外地上学,给儿子买生活用品。今天不年也不节,为了什么呢? 郝形势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怎么,不想去啊?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快点啊。” “好。我换下衣服就走。”昨天,丈夫把工资交到她手里时,就想着去给他买件衣服的。整天那身保安服,她看得眼珠都要被染灰了。 来到大街上,郝形势找到一家理发店。 “我去理个发,你去那个美容院做做脸吧。” 吴桂花又是一个意外的眼神。她不明白丈夫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讲究起来。 “你让我去做美容?是嫌弃我了?拿了点钱就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她半开玩笑地说。 “别废话。我嫌弃你还带你出来吗?有钱就应该享受一下。”一贯节俭的他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奢侈消费的感觉。 “不去。得要几十块钱呢。” “去吧。就一次能怎么地啊。我在这里等你。”他一把将她推过去,眼看着她进了美容院的门,这才高兴地去理发。 吴桂花进了门,便被一位小姑娘亲热地拉住不放。问她想要做哪种护理。她听了一阵也没听懂,又不好意思说是想要最便宜的,在那里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听从了小姑娘的推荐,做了一个基本护理。 躺在床上,她看着那女孩问:“姑娘,你这么好看,皮肤这么白嫩,是做美容做得吗?” “姐,只要您坚持做,皮肤也能这样又白又嫩。” 听到这话,她才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过上这样的好日子,还是有些遗憾的。 姑娘一边往她脸上揉抹化妆品,一边给她介绍这些产品的好处。那一阵阵的花香在她的脸上弥漫开来,仿佛鲜花竟相开放。她生平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享受,也深切地感受到:有钱真好! 等到重新站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一刻,她在心里为这被无视的美丽大声惊呼。粗黑的皮肤也变得白嫩了许多,那些皱纹似乎被香粉填平了,躲藏得无影无踪。眉毛修剪得又黑又长,加上那般羞涩的红晕,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美好时光。人们总在说,金钱可以买回青春,她一直都不信。今天才明白,原来金钱真的可以让时光倒流啊! 她谢过姑娘,离开了美容院。郝形势已经站在外面等候多时。看到她,郝形势眼前一亮,身体内一阵激情涌动。她的女人虽比不上公司里那些模特儿,但比起兄弟们的女人来,一点也不逊色。想想他们为了外面那些女人,花费那么多的金钱和精力,绞尽脑汁寻欢偷情,最后能得到什么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最好。老婆文化不多,称不上知书,但懂道理。比不上那些模特妖媚,但温顺。自己挣钱没有兄弟们多,但心底里坦然踏实。况且现在的小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何必去找那些麻烦呢?低头想想能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 “好,真好。这钱就是没有白花的。” “你理好发了,那咱们走吧。”看到郝形势剪过的短平头,吴桂花没有说什么。虽然她习惯了他的发型,可他胖胖的方脸,黑黑的肤色,配上这个发型,虽有几分精神,但土得着实像个农民工。 他也曾上过大学,怎么就一点城里人、文化人的味道也没有呢?吴桂花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只是这样的疑问总在心里出现。 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爱家超市楼上。吴桂花想着给郝形势买身衣服,而郝形势非要让吴桂花买两件。 “你也该添两件新衣服了。在服装厂上班,也不能总穿成这样。”他站在女装部不走。“挑两件吧。” 吴桂花拗不过他,只好挑了件比较便宜的衣服。 “再试试这件大衣。”他说。 吴桂花看到这件大衣修长淡雅,做工精细,便试穿了一下。 “好。就买它了。”郝形势说着就拿票去交钱。“不要换,就直接穿着吧。”临走这样说。 售货员站到她身后,“我觉得您要是把头发挽起来,更好看,也会显得更精神。”吴桂花听从了她的话,将那束在脑后的马尾卷成一个髻。 看到自己的女人这般焕然一新,这般靓丽动人,郝形势有了几分自豪。 之后,他们一同来到三楼男装部。郝形势还是不愿意买衣服。吴桂花也来了倔强,自作主张地为他选了一套西装。 “你不试就算。我去交钱了。不能穿就扔了。”她假装去交钱,被郝形势拉住。 “好好。我试试。真是浪费。”他觉得自己有公司发的保安服,就已经足够。 这样买好了衣服,花去了他们近一个上午的时间。 “简单买点菜就回去吧。”从楼上下来,郝形势说。 来到一楼的食品部,刚选了几样菜,便遇见了何珍珠。 何珍珠跟郝形势通完了电话,虽然得到了那样一个结果,心情还是舒畅不起来。像这种一会儿风口,一会儿浪尖的日子,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既然找不到男人出轨的证据,那就暂时相信他的清白。从美容院出来,她把陈述全这些年的好,在心里复制了一遍,便有了些许的安慰。 来到超市,她想买些陈述全喜欢吃的东西,奖励他这些年的相守相伴。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的下属吴桂花,和已经在“出轨”中的郝形势。 “何组长,这么巧。您也来这里买菜。”吴桂花首先招呼道。 自从她来到时代,就一直在何珍珠的手下工作。虽然这位领导工作作风严厉,但因她工作认真,所以很受其器重和信任。再加上男人们的那层关系,她们相处得一直很融洽。 “啊。是啊。你们也来买东西啊。”看到吴桂花,何珍珠差一点没有认出来。那样一个朴素的人,今天变得如此靓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有这么大的变化。 “小吴,今天真漂亮啊。”她由衷地说。 吴桂花:“是吗?我只是去做了个美容。郝形势非要我去做,花了好几十块钱呢。” “啊。咱们的郝部长也知道疼媳妇了。”何珍珠说着,看了一眼郝形势,心里想:做贼心虚的人都会这样表现一下吧。 “你看,非要我买这件大衣。我能穿这么亮的颜色吗?”吴桂花扯了扯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好看。”何珍珠看着吴桂花那欣喜的样子,心想这傻女人被骗成这样还这么高兴。人啊,真是难得糊涂。再看看郝形势,若无其事,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她的气便骤然升腾起来。 “郝部长。看看你这媳妇多漂亮啊。又贤慧又能干,这些年又没享到你的福。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呀。”何珍珠故意点拨他道。 “嘿嘿。”郝形势只笑不答。 吴桂花把那套西服举了举,“我也给他买了套衣服。成天穿着保安服,也不嫌土气。” 何珍珠:“他个老爷们儿,就穿那个吧。免得出去招惹事非。” 郝形势听出了她的话外音,知道她相信了自己的那套鬼话,却也没法回应,还是“嘿嘿”一过。 吴桂花也是哈哈一笑:“他呀,放他三天假也找不到个女人。除了我,谁愿意跟他呀。”她觉得现在的女人那么拜金,就凭郝形势那样子,加上两手空空,怎么可能招到女人呢? 何珍珠也觉得匪夷所思。那个漂亮优雅的韩雅菊怎么可能看上他呢?但她越是否定郝形势,陈述全的嫌疑就越大。她心里的天平又是一阵摇摆。 吴桂花:“何组长。你看我刚买了肉,去我们家吃饺子吧?” 何珍珠指了指购物篮,“谢了。我也买了五花肉,回家剁肉馅。陈述全就喜欢吃这样的饺子。” 郝形势像是找到了讨好何珍珠的机会,忙说:“你看看人家何组长,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 何珍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根本不买他的账。“现在做女人很难的。即使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也抵不过外面的花花草草。” 郝形势被这句话噎得接不了下文,便转移话题。“天好热啊。我请你们喝冷饮吧?” 吴桂花看了一眼何珍珠,小心地说:“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呢。” 何珍珠也不着急回家,更关键的是,她还想在这二人面前,继续深入地打探想要知道的隐情。“不如我请你们喝咖啡吧。前面就是咖啡店。走。” 吴桂花想推辞,“这------” “好啊。那就让何组长破费了。”郝形势一口应允下来。 说着,三人出了超市,向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韩雅菊在天还没亮的时候醒了过来。她口渴难耐,便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地接了一杯水,还没喝到嘴里,手一软,杯子落地而碎。她镇定了一下情绪,站在原地,久久不敢动弹。生怕上次那样的事故再次发生。过了好一会儿,她扶着墙,到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环顾一下空冷的房间,那份孤独矜寡不由得使她暗自生怜。是的,她爱陈述全,她需要这样一个男人陪在身边。但他不能。他必须顾及自己的家和另外一个女人。那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的相伴。而自己呢?只能在他抽出空闲,或者寻找到机会的时刻,有那么短暂的相处。那么,今后的生活就只能这样了吗?这样的生活意义何在?陈述全如果陪在她妻子身边,对我似乎不公平。而如果陪在我身边,对他的妻子又是一种极大的伤害。我是那样痛恨第三者,而如今就站在了第三者的位置上。可怜吗?她觉得一点也不。从别人的角度看,只有可恨。既然连自己都难以接受,那么就应该尽快结束这样的关系。还有什么可彷徨,可惆怅的呢? 她重新站起来,接了杯水,一饮而尽。便这样决定了。 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上午近十点钟。因为昨晚同事约好去小白家吊唁,所以她收拾好房间,便离开了家。清晨那个发誓还在撞击着她的心。她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跟陈述全摊牌。 恰在这时接到了陈述全的来电。 “喂,小菊,你在哪里?” “我刚出家门。”韩雅菊把声音放在冷漠的位置上。 陈述全:“我现在想见你。” 韩雅菊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有点时间,正好与他谈分手的事,便答应下来。“那你到爱家超市对面的皇冠咖啡店吧,我在那里等你。” 坐在包间里,韩雅菊再一次让自己坚定了决心。 不到十分钟,陈述全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一进包间,便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而韩雅菊的反应很冷淡。 “你怎么了?”陈述全问。 韩雅菊:“你先坐吧。”她避开他的视线。“我点了两杯咖啡,你还想要点什么?”她这样说,显然是买单人的口吻。 陈述全看出了她的异常。“小菊,怎么了?” “对不起,昨晚我------” 陈述全:“不要说对不起。昨晚你那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她就在身边,我实在是不能接。” 韩雅菊:“我喝多了酒,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陈述全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不要说对不起。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倒是你不要生我的气。” 韩雅菊一扭脸,躲过了他的抚摸。“这几天我很苦闷,也很痛苦。我想了很多。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讲清楚。” 看到韩雅菊严肃的神情,陈述全这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 “小菊,出什么事了?” “没有。”尽管事先韩雅菊做好了充分地准备,但话一出口,便忍不住流下眼泪。毕竟他们相处了三年。在这三年中,他给予了她无限的温暖,无限的关爱。她是爱他的,他已经融入到她的生活中。现在真要离开他,又感觉是那样难以割舍。 陈述全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不知所措。他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是怪我陪你太少吗?我最近比较忙。不过以后我会调整好时间,多陪陪你的。” 韩雅菊摇摇头。“不必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今天想对你说的,就是我们------我们还是分手吧。” “什么?!你说什么?”陈述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韩雅菊擦干泪水,抬起头来,望着陈述全。“陈述全,我很爱你,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我想有个家,有个属于我的爱人,有个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一起生活的男人。虽然这三年来,你给了我许多的帮助,也给了我许多的关爱。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伤害另一个人的基础之上。每当我想起这些,内心深处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自责。所以,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陈述全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小菊,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样的话呢?” 韩雅菊:“我这个想法不是突然产生的。一直以来,这份纠结在我的心里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苦不堪言。也许今后我能遇见能够与我一起生活的人,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看到韩雅菊坚决的态度,陈述全感到腹部的疼痛已经无法与这般的心碎相提并论。 他是那样爱着这个女人。但他给予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真的很爱你。虽然我不能给你一个家,但我可以给予我的爱。”陈述全深情地望着她,希望自己被冰封雪冻,而后长眠不醒。因为他不知道失去了韩雅菊,应该怎样生活。 “小菊,不要轻易做这样的决定。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祈求般地问。 韩雅菊满面痛苦,眼含热泪,低头不语。说出刚才那些话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许有丝毫地动摇。只要咬牙挻过这一刻,就能让他们双方得以解脱。 看到韩雅菊没有回答,陈述全失望地长叹一声。“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就此别过了吗?” 韩雅菊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低地点点头。 陈述全缓缓地站起身来,“小菊,你这样做不后悔吗?你能做到把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彻底遗忘吗?你能做到就像我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吗?你能吗?说实话,我不能。因为我爱你,你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心中,在我的生活里,在我生命的每一时刻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做到,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力量来支撑你做到。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他不愿意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这番话既在表达他此刻的痛苦,也在表述对她的恋恋不舍。 韩雅菊感到快要支撑不住了,她想收回刚才那些话,重新扑到陈述全的怀里。 但她不能。为了他的家庭,为了他的未来,必须离开他。 “好了。我们------就这样吧。”她起身出了房间,冲出咖啡店。尽管已经泪流满面,尽管已经哽咽在喉,她还是坚决地咬紧牙关。甚至连句“再见”也无法脱口。 陈述全紧跟着出了门,他一把抓住韩雅菊的胳膊。 “你再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陈述全,你要说什么?!”何珍珠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她嫉恨冲天,满目火焰。 陈述全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地划了一刀。面对妻子,他惊恐失色。 “我,我------” 第47章 相守的苦恼 “说吧。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也想听听。” 何珍珠咄咄逼人地盯住陈述全不放。 “说啊!” 陈述全:“你------你怎么来了?” 何珍珠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刚才的情景让她再一次确定了心中的疑问。 “这位不是韩女士吗?昨天晚上还打过电话,今天你们就在这里喝咖啡了。别说是为了帮助某人解决问题的。还是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吧。” 韩雅菊脸涨得通红。她羞愧难当,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何珍珠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矛头再一次指向陈述全。 “陈述全,说吧。你刚才不是急于要向韩女士表白的吗?说出来给我听听,给我们大家听听。让我们也都长长见识。” 陈述全垂着头,低声道:“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何珍珠:“哈!没关系干吗这种表情啊!跟你没关系,跟谁有关系呢?” “是跟------”陈述全抬起头来,话未出口,便看到郝形势就在眼前。“郝形势,正好你在-------” 郝形势背对着吴桂花,面部的肌肉不停地变动,示意他停止这个谎言。但为时已晚。 吴桂花走上前来。“陈总,您是说------” 陈述全这才发现吴桂花竟然站在郝形势的身后。 “我们------我们是大学同学。郝形势跟她------跟我------跟我们------不是,你------”看到吴桂花,陈述全绕了一个圈,也没有勇气把话说下去。他认识的吴桂花,一直都是那么地朴实无华。但今天她的变化,与平时判若两人。直到此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行了。别绕了。陈述全,你也是个男人。自己做事自己当可以吗?干吗总往别人身上泼这个脏水呢。” “韩雅菊,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郝形势站到韩雅菊与何珍珠中间,示意她赶紧离开。 “对不起。”韩雅菊无地自容,低头离开了他们。 “哎,等等。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郝形势上前拦住何珍珠。“你有什么疑问,问我吧。” “郝部长,你干吗着急让她走啊,有话当面说清楚不好吗?!”何珍珠气急败坏地看着郝形势,指责道。 郝形势:“我跟她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掺和。”他又拨出了雪亮的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你们俩什么事?”不明原由的吴桂花上前斥责道。“你们俩什么事,说来给我们听听。” “你少管!”郝形势拿出大男子的气势来。 “好啊。郝形势,难怪今天你这样反常。非要跟我来逛街。又要我做美容,又给我买衣服。我一直纳闷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出来了呢。原来你是做贼心虚啊。” “我还肾虚呢。怎么了!”郝形势拿出一副胡搅蛮缠的劲头来。“她是我大学的同学,是我的初恋情人,怎么啦!” 吴桂花一下子发了狂。“郝形势,看你那个熊样,我跟你过到现在就不错了,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也赶这个时髦在外面搞女人。也不照照镜子,要钱没钱,要人样没人样,找这样的女人,你也配!” 看见郝形势虚张声势的样子,陈述全悄悄捅了他一下。“快回家去吧。别在这里闹了。” 郝形势顺势用手按住胸口,把声音憋在喉咙处道:“会穿帮的。”他低声回应道。 何珍珠:“你们在搞什么鬼,怕穿帮了是吗?” 郝形势:“什么穿帮,是穿孔。胃穿孔。”他装作痛苦的样子纠正道。 吴桂花依然激动地:“郝形势。你好好想想,我跟着你过了多少年苦日子。现在刚刚好点,你就开始作孽了。你是人吗?你有良心吗?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穿孔,穿死你!” 看到他们俩人闹起来,陈述全很是内疚,忙把他们拉到路边僻静的地方,劝解道:“小吴,你不要这样说。他其实没做什么。” 吴桂花:“你们可是都听到了,那是他的初恋情人。现在依然是你的情人,小三,对吧!” “是。就是我的小三,还有小四小五。你能把我怎么样!”郝形势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郝形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觉得丢人啊!”何珍珠站到吴桂花的一边。 吴桂花边哭边喊:“是你的小三,你跟她过去吧。你怎么不跟她一起走啊!一起去鬼混去吧。死到一起去吧!” 郝形势:“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就去跟她过去。” 陈述全看到郝形势这样竭尽全力相助与已,既感激又内疚。“郝形势,别再说这样的话伤人心了。回家好好劝劝。”他暗示地拍了下郝形势的肩膀。“别在这里吵闹了。有什么事慢慢解释。吴桂花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这个蠢女人。” 吴桂花:“我是蠢。跟你过到现在。那个女人聪明,你跟她过去吧。我们离婚!!” “别别别,别说这种话。”陈述全将郝形势拉到吴桂花身边。“快带回家去。有话好好说。” 何珍珠插言道:“别以为我们女人蠢。以为你们的把戏我们看不出来。我们只是傻。跟你们这种臭男人过日子。” 陈述全:“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少说两句吧。” “少说?告诉你陈述全,我要说的还没开始呢。”何珍珠看着郝形势,觉得他的演技实在不能恭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硬往肋骨上插刀。还能插得下去吗?但当着吴桂花的面,她又不好捅破,便狠狠地瞪了陈述全一眼。“走,回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述全:“你们快回家吧。”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便紧跟着何珍珠走了。 回到家里,何珍珠把肉扔到砧板上,拿起刀来,开始剁。这期间,她在心里想着有什么好办法,能让陈述全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但愤怒的心里已经无法平静地思考眼前的事情。于是,她不再做这方面的努力,开始正式向他兴师问罪。 “说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她边剁肉,边冲着客厅里的陈述全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跟她没有关系。”陈述全一路上想好了对策。他也看出了郝形势执意帮他的意图。所以,便下定决心,死也不承认。更何况,他与韩雅菊已经进入到计时,更确切地说,已经进入分手阶段。 “那你说谁跟她有关系?郝形势吗?你骗谁呢?就你们这套把戏,也就骗骗吴桂花吧。你没看见吗,连吴桂花也骗不过去的!你看看那个女人那般地妖气十足,怎么可能看上郝形势?打死也没有人相信。陈述全,麻烦你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成吗?”她一激动,手里的刀便高高举起。 陈述全:“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何珍珠:“那好。暂且不谈这事。咱们先说说你和她是怎么在一起的?是今天约好的吗?还是巧遇啊?” “是我约的她。” “为什么?” “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我以为她有事情要找郝形势------” “不要再提郝形势了!!!”何珍珠吼叫着一刀剁下去,碎肉甩了一地。她觉得,就是因为郝形势在这中间挡着,让她无法看到事情的真相。“她要真的有事,可以自己去找他。你为什么要管呢?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别人的闲事了?恐怕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们这么多年,你应该相信我。” “我相信。我太相信你了!”何珍珠脸气得蜡黄。“你们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撞见,你一次又一次地把脏水泼给别人。陈述全,你觉得你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吗?” “我们都是同学,相互帮助有什么不对?”陈述全还在坚持。 “问题是到底谁在帮谁?你说你是在帮郝形势吗?可你看郝形势那个样子,并不知情啊。” “他------他只能装作不知情。” “陈述全。你不要再狡辩了!现在,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们见面说了些什么?你们在那里喝了多少钱咖啡。不是,是待了多长时间?!” 陈述全觉得,今天这顿饺子是吃不成了。何珍珠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将碎肉甩了一地。 “因为她还有事,我们只说了十多分钟。” “啪!”何珍珠又是一个剁力,将刀直插入砧板心脏部位。“我问的是谈话内容!” “她解释了一下昨晚的事。” 何珍珠:“就这样的事,那她难过什么?哭什么?走什么?你又为什么那样心痛地追出来,急于向她倾诉什么?!” “我只是想让她原谅和理解------” “原谅谁?你吗?原谅你不能跟我离婚,跟她结婚吗?原谅你不能天天陪着她,一起鬼混吗?陈述全。我一直纳闷,你为什么能想起来去给我买生日礼物。现在终于明白了,你那是给她买的,只是被我撞见了。对吧?!这也是需要她原谅的吧?!还有那张你不敢承认,吴佳玉为你遮掩的购物发票。也与她关系密切吧?!到今天为止,你的所作所为,以为我还能相信你的这些鬼话吗?!对。你们是好哥们儿。你就忍心让郝形势这样一次次地为你背黑锅吗?!你想让他背到什么时候!!!你想过吴桂花的感受吗?!” 想到韩雅菊坚决的态度,陈述全知道,他们这三年的感情结束的时刻到了。于是便说:“我向你保证。我跟她不会有你想象的这些事。” “好了。陈述全,你什么也别说了。”何珍珠明白,就这样问下去,还是毫无结果。而让陈述全承认他们的关系,也是她无法、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现在就一句话,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不要再找任何借口。任何场合、任何理由都不行!你能做到吗?如果说做不到,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跟你们拚命。我一条命换你们两条命也值了。陈述全,我现在正式警告你。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想让我靠边站,你们痛快地在一起,除非我死了。除非你死了。有本事你就来,把我折磨成鬼,我到阴曹地府也不放过你们!”何珍珠咬着牙,把最后通牒送给他的同时,那一刀劈下来的力量,似乎要将这座楼房一分为二。 陈述全败下阵来。他知道何珍珠的厉害,也明白她果断的决定是能够全部得到实施的。 他只能顺从地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 “还有。从今天起,你的手机必须放在我这里。接打电话必须经过我。你无权擅自使用。你的工资,包括奖金一律由我领取。我就是要用这种办法来证明你的清白。”她发着狠,手里的刀闪着寒光,像是随时都能飞过来。 陈述全看了她一眼,觉得此刻自己的身躯,和对韩雅菊的感情,就像砧板上那些肉一样,被何珍珠的愤怒绞得粉碎。 他的心里想着韩雅菊的分离,已经是万念俱灰。当然也不在乎得到怎样的制裁。等到何珍珠没有了下文,他便转身进到卧室。 腹部又是一阵巨痛,他按压住处痛处,一头栽倒在床上。 想到韩雅菊那凄怨的表情,想到吴桂花愤怒的脸,他又是一阵自责和愧疚。是的,自己的行为伤害了韩雅菊,也牵连了吴桂花。正像何珍珠所说的那样,自己做的事却不敢承担责任,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爱自己的人?韩雅菊那时是需要他保护的,而他却胆怯地躲避开。一个男人,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情爱?在今后的生活中,她也许会遇到更多困难与麻烦,那么,她能指望在他这里获得帮助吗?显然不能。那么,她的离开应该是正确的。 而这三年来建立起来的情感又归何处?想到他们那些美好的相聚,想到从此互不往来,行同陌路,陈述全心如刀绞。 吴桂花一路哭着回到家中。“你想怎么办,你说吧------” 郝形势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这件事。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为哥儿们背这个黑锅,能够摆平这些事。可今天面对妻子的哭闹,他却有口难辩。他知道,吴桂花和何珍珠在一起上班,许多事不能都跟她讲。 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好办法。便走到她面前,本想说声要相信我之类的软话,可话一出口,便成了“好了,哭一会儿就行了。快去做饭吧。” 吴桂花起身去了厨房,围上围裙,流着眼泪在那里和面。 想想韩雅菊那漂亮优雅的样子,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郝形势,心中便生出几多疑惑。那个漂亮的女同学,既没有看上肖敏锐、郑强,也没有看上陈述全,怎么会偏偏看上他呢?再想想陈述全那个故作镇定,却也无法掩饰的慌张样子,她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难道真的是陈述全与那女人有染?郝形势是在替他受过?凭她这些年对郝形势的了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种事的人。她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像是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等到她胡乱拌好了饺子馅,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反过来想,这么美的美女,肖敏锐和郑强难道就不喜欢吗?怎么也轮不到郝形势啊?再说这个陈总。平时稳重甚至有些呆板的人,怎么会去管别人的这种闲事呢?既然是管别人的事,那他又何必那般地紧张?那心虚的神情,连看何珍珠一眼都不敢。这是帮别人应有的表现吗?如此看来,今天这事真的与郝形势无关呢。 等到饺子端上桌,她又拿来一瓶白酒。 “给。”她把倒满的一杯酒递到郝形势手里。“这年头,不化钱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女人,说明你真有本事。这是我敬你的。” “这------这酒里不会下毒了吧?”郝形势接过酒杯,调侃道。他并没有立刻喝,而是两只眼睛盯着她,极力揣测她这番话的真实用意。 “哼。别以为我傻。我现在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小丑。”郝形势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粉抹掉。 “学雷峰也不是你这样学的。好人好事也不是你这样做的。讲哥儿们义气也是要有原则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郝形势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天到晚除了死在家里,就是去看那个谁也偷不走的大门。一年到头穿着身灰老鼠皮,那样的女人能看得上你?除非她是个瞎子,傻子。” “嘿嘿。你知道就行。”看到自己的媳妇明白了这里的事,郝形势一阵高兴。“可不许乱说。这可不是个小事啊。记住了吗?” “呸!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呢。有本事你真的找一个回来,替我操持家务。”吴桂花破啼而笑。 “我找?哼,倒贴我钱,我也不要。那些女人,我才看不上呢。”郝形势啧了一口酒,说了句大话。 “谁要你。”吴桂花为他又倒满了酒。 “嘿嘿,这辈子,你要我就行。”看到妻子这般理解了自己,郝形势更加觉得自己福气冲天。“哎,你想好了,明天何珍珠万一问起你来,怎么回答。” “就说我跟你大闹了一场,你承认错误,并保证坚决改正。” 郝形势竖起大拇指,“就得这样。” “你觉得人家信吗?”吴桂花觉得自己都能看出的端倪,聪明的何珍珠应该早就识破了。 “不管她怎么样,你这样说就行。” 吴桂花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你说陈总看着人挻老实的,怎么也干这样的事呢?何珍珠是什么人啊,他怎么能敢呢?” 郝形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平常再老实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胆子都会膨涨。要不怎么说是色胆包天呢。” “照这样说来,你也会这样了?”吴桂花不失时机地敲打他道。 “我,有这个必要吗?你看她们谁能比得上你呀?” 吴桂花突然发现,丈夫也是个会说恭维话的人。原先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她使劲地看了他一眼,感觉他还是有点变化。 “今天你真的很反常。” “还不是因为你呀。你今天和平常不一样呗。”他这句话是真的大实话。看到老婆这样漂亮,他忍不住说了点好听的。但绝对都是肺腑之言。 郑强把房子有惊无险地脱了手,便开始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今天他把大赛的录影看了一个下午,便有了一组宫庭礼服的创意。 他一口气画出了几十种款式,而素描的美女有的像杨容美,有的像于楠。他想象着她们穿上这些衣服,展示出的高雅和雍容华贵。要说最佳气质,谁也比不上杨容美。当然,于楠不是专业的模特儿,只是在他眼里,她的美应该划分到另外的范畴里。 到了下午,他把这些设计做了修改,便想着以此为由,去与于楠交流。以获得她对自己的崇拜。 他缓缓地把这些草图在手里轮番移动,想象着于楠用崇拜、敬佩、爱慕的目光审视他的情景,心中得意非凡。但想到肖敏锐,他便及时地遏制住这份想入菲菲。 傍晚时分,秦丽打来电话。“过十分钟下楼,我们去饭店吃饭。” 郑强答应着,把图纸收好,装进包内。 到了饭店,秦丽一脸笑容地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郑强不明缘由。 秦丽嗔怪地:“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啊。真是的,我都忙昏头了。这可怎么办,也没有买礼物给你。”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道,年年哪有这么多的纪念日。 “免了吧。下次不要忘记就行。”秦丽嘴上这样说,心里想:你能跟我老实过日子,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下次一定买给你。”他这样敷衍一句。 “今天忙了一天,有什么收获啊?”秦丽想,既然抓不到他的把柄,也只能用心看住他。 “有。当然有。给你看看。”他小心地从包里把那些设计稿拿出来,“以你的眼光看这组服装怎么样?”善于听取不同意见,是他最大的优点。 秦丽看了一遍那些图片,“不错。大气,上档次。宫庭里的吧?” “对对。” 秦丽:“服装好,这些美女画得更好。”她觉得这次的模特儿面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好像在这上花的功夫,比服装还要多。 郑强急忙将那些图片收回来。“这次是针对外商设计的,各方面都要求很高。不认真行吗。” “好吧。今晚也算是为了庆祝你成功的设计。你点菜吧。” 郑强点了两个菜,“你开车,我来杯酒。” 秦丽:“那我喝果汁。” 等菜的功夫,秦丽想试探一下郑强。便把何珍珠今天的事提了出来。当然,后来遇见韩雅菊的事,是下午才知道的。 郑强听后,暗吃一惊。但很快便让自己镇定下来。 “真的,还有这事?你听谁说的,这样的事可不能乱讲的。” “我怎么会乱讲呢,是何珍珠亲口跟我说的。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郑强:“又没有人跟我讲,我怎么会知道呢?” 秦丽:“你们这些哥们儿,遇到这样的事还不都是相互包庇的吗?” 郑强:“胡说。”想到自己那天的惊险,说话的口气也软下来。 秦丽:“我怎么是胡说呢?买房子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把事情往郝形势身上推,就能过关了?” “不是。那你觉得呢?” “医院里相逢,是郝形势。饭店里邂逅,是郝形势。卖房子,是郝形势。喝咖啡,又是郝形势。郝形势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干什么都要被人发现、揭露、揭穿啊?这些事你想想,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太不近情理,太不符合逻辑了?”秦丽越说越觉得郑强和陈述全有问题。 郑强:“怎么不对了?我觉得很正常。一个外面有了女人的人,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必然会发生。这些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秦丽:“可是,你不觉得那样一个美人,放着你们这样的帅哥不要,单单去跟郝形势,能解释得通吗?” 郑强:“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即使这位美女不爱你们这些青菜,专爱那个萝卜。那青菜们怎么能无视这样秀色可餐的美女呢?而且,那美女怎么就只看上了郝形势呢?” “哎。看你说的,她怎么就不应该看上郝形势了呢?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丽:“我说的是郝形势,是男人。西施?这么会说话的人,男女都不分了。” 郑强:“我还是那句俗话,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好了,菜上来了。咱们不讨论萝卜青菜了,还是吃美味的鱼肉吧。”郑强故意打断她的追问。他不知道陈述全跟韩雅菊之间出现了怎样的纠葛。但郝形势在替人顶过这是肯定的。就像那次替他解围一样。如此看来,陈述全与韩雅菊之间真的有隐情,而且他们的事情真的暴露了。 这个陈述全,平常看起来够稳重。但在美人面前还是败下阵来。是啊,英雄又能怎样,何必指责一个凡夫俗子呢?但是,不管怎么样,哪能这样不小心。他了解何珍珠,一旦被她抓住把柄,陈述全便永无安宁之日。 秦丽虽然对卖房子的事耿耿于怀。但她也知道,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女人绝对要有危机感的。从现在开始,既要多加关心他,更要多关注他。何珍珠那样的冷酷态度,是绝对不可取的。她觉得有机会,要把这些话告诉何珍珠。 “这家的鱼做得真不错。”郑强边吃边夸赞道。 秦丽:“当然。要不我干嘛带你到这里来呀。” “这种深海里的鱼肉嫩、刺少,味道鲜美。还------咳------”郑强说着,一下子止住了。 “怎么了,是有刺卡住了吗?”秦丽紧张地站了起来,用手不停拍打他的后背。 郑强摆手示意她坐下。“咳------咳-------,好了。”他擦了擦嘴。 “小心点。多大了,还这样。”秦丽嗔怪地说了一句。“我们这可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你没有什么惊喜,也别给我来个惊吓啊。”她说着,递过果汁。“喝点果汁,过过嘴。要不,喝点醋?” “不用。一个小刺,扎了一下。我吐出来了。” “你再好好感觉一下,别留下什么后患。”秦丽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了,我去一下洗手间。”说着,他离开了餐桌。拐了个弯,来到餐厅里面的一条走廊上。刚才他并不是被鱼刺卡住了,而是意外地看到了杨容美的身影。 那时,杨容美正从楼上下来。 看到她,郑强心虚不已。 “郑总,您好!您也在这里吃饭?”杨容美从洗手间出来,平静地向郑强打招呼。 郑强:“是的。真巧啊。”又看了看她身后,“怎么,你这是跟朋友------” “是的。英子生日,我们姐妹出来给她庆生。您这是------” 郑强:“我和家人一起来的。”他像是有意提醒她似的。 “噢”杨容美微笑地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阿美。”郑强急忙叫住了她。“我这两天有了一个新设计,想拿给您看看,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杨容美:“郑总,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向您学习的机会呢。那明天可以吗?” “明天-------” “哟,这是在干吗?约会呢?不是已经见面了吗,还要约到哪里去啊?”秦丽醋意大发地出现在郑强的身后。 郑强连忙拉起秦丽的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太太秦丽。这位是公司模特儿杨容美。我想把我的新设计拿给她看看,给我提点意见或建议。” “您好。”杨容美听到秦丽的声音,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敌意。 郑强也想息事宁人,避免惹出麻烦,连忙说:“那好。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尽兴了。” 秦丽不依不饶地:“别呀。你不是带着设计稿来的吗,就在这里征求意见也行啊。” 杨容美觉得秦丽的话语中包含了许多地不友好,继续待在这里,大家都会尴尬,便想抽身离开。 秦丽:“美女,别走啊。我倒是很想看看,您对郑总的设计有什么高见呢。” 郑强:“算了。吃饭时间不打扰人家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秦丽觉得郑强这样顺着杨容美,其中必有隐情。正待继续抓住不放。 英子走了过来。 “哟,这么热闹。 “英子,刚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郑强看到英子的出现,心里有了些安全感。“这位是我爱人秦丽。” 英子:“谢谢。郑总,我叫英子。”她握住秦丽的手,惊呼道:“郑总。这是您的爱人吗?怎么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啊。真是太漂亮了!” 直到这时,秦丽的脸上才算有了笑容。 “生日快乐。英子。你真会说话。我这把年纪的人,在你们面前可不敢比漂亮。” “谢谢。小生日也不想过的。只是姐妹们聚在一起,高兴一下。”英子看了郑强一眼,装作十分羡慕地说:“郑总。就你们二人来吃饭的吗?真够浪漫。” 英子看到郑强那般地紧张,感觉很好笑。一个在美女堆里打拚的男人,应该早已是游刃有余,还能这般地神经质吗? 被美女这般地夸赞,秦丽便把戒心收了起来。口气友好地:“那你们尽兴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郑强背过脸去。因为他知道,秦丽又要把她的口头禅说出来了。 果然,秦丽接着道:“有时间请到我的美容院去,我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她把名片一一递了过去。 “谢谢。”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 目送着美女们离开,他二人重新回到桌前。 “你们公司里这些模特儿真年轻。”秦丽知道,在女人中间,美丽的容貌有可比性,但年轻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郑强低头吃着菜,心里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话越少越保险。 “不对。那个叫什么------就是姓杨的那个姑娘,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啊?”秦丽的心思还挂在美女的身上。她这样凝神嘀咕道。 “她来时代时间不长,你怎么可能见过她呢?”郑强听了这话,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秦丽认真道:“不对。我肯定见过她。” 郑强心中发慌,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你记错了吧。她到我们公司来的时间很短,我这也是第二次跟她打招呼。”他生怕秦丽想起那画上的美女。 “第二次打招呼,我看就够暧昧的。” “蘸着你这坛子醋,快吃你的鱼吧。”郑强觉得秦丽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又不好发作,便低头吃起来。 女人真麻烦!他在心里这样道。 第48章 德行的福报 送走了高丽,小山回到客厅。便开始考虑怎样赚钱还债的事。 管家进来通报,说大门外有好多人找小山。 万金满是疑虑地看了看他,“好多人找你?你还有什么事?” 小山疑惑地摇摇头。“我没有。我不知道。” 万金:“好吧。走,一起去看看。” 他们来到门前。只见外面站满了熟悉的矿工。他们有的拿着钱袋子,有的拿着银行卡。眼里满是关切和真诚。 大喜走上前来。 “万老板。李助理。矿工们听说了你们的事,大家自愿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对。我们是心甘情愿的。” “万老板。当初您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安家费。我们感激不尽。” “是的。我们永远记住您的好!” 万金被这一场景深深感动。 “大家听我说。虽然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但是请你们相信,我还是有能力克服这个暂时的困难的。” 大喜:“万总。我们大家知道这次矿难,您支付了巨额资金。您宁愿自己吃亏,也要保证我们大家有一个良好的生活。我们真的非常感激您。现在您遇到了难处,我们也是真心想帮助您。请收下吧。” “是的。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啊。” 看到大家这般地坚持,自己一时也说服不了他们,万金便转脸对小山道:“小山。你看着办吧。”他想看看小山怎样来解决这个事情。 此时的小山心中感觉到无比地温暖。他暗自决定收下这些钱。因为这笔钱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当然,他也会想办法尽快把这些钱还回去。 “大家听我说。”小山清了清嗓子,“非常感谢大家在我们困难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你们拿出来的应该是你们的家底。这是你们对我们的帮助,更是对我们的信任。我发誓,今天我李山收下你们的这份情谊,来年用我的努力加倍偿还。” 看到他终于愿意接收下来,工人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不用加倍偿还,能帮助到你们就行。” “是啊。咱们矿上一直都是这样互相帮助的。” 小山对贺律师道:“贺律,您给写个文吧。我们好办手续。” 万金看到小山没有经过他同意,就这样把钱收下来,并未表现出不满。相反,他很想知道小山接受了这笔钱之后的做法。 小山认真办理完这些款项的接收手续,来到万金的面前。 “爷爷。对不起。没经您同意,我就收下了2200万。” 万金:“小山。这些钱都是矿工们的血汗钱。你想过没有,怎么还?” 小山:“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是我必须要收下来。我要把您欠的债先还上。您一辈子真诚守信,我不能因为我的过错坏了您的名声。” 看着小山坚定的神情,万金满意地点点头。“银行的钱一定要还,我欠的那2000万也要还。矿工们的钱更要还。所以,现在我们一定要先把银行的钱还清。用保住的这个房子抵我的欠债。剩下矿工们的钱你想办法吧。不管怎样,我们也一定要搬走了。” 万家一行人顺利抵达香村。幸好当年盖的楼房够大,那些多年空着的房间这下派上了用场。小山爹娘听说万老板要来,高兴地将房屋打扫了好几遍。生怕城里人嫌弃。当然,万金没有跟他们说出那些债务的事情,只是说想在农村住一段时间,清静清静。 安排好万爷爷和家人,李山又匆匆返回到工作岗位。 “高丽。我回来了。万爷爷一家在我家里都安顿下来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喜欢农村的生活。我跟你打电话,怎么老是不通呢?”李山急切地见到高丽,说。 高丽冷冰冰地:“换手机了。” 李山:“换手机也应该能接电话啊。” “我连号码一起换了。” “为什么都换了?” “除除晦气。”高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高丽。你不要看我现在欠债。这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还上的。”李山紧跟着道。 “李山。请你记住。”高丽停下脚步,一板一眼地对李山道:“从今天起,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是否欠债,是否搬家,都与我无关。” “为什么?”李山不敢相信,这个年前还发誓要与自己患难与共的人,此时是这样的态度。“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请你相信我。” 高丽:“我相信你还不如相信鬼。你本来就是农村人,回到农村理所应当。而我是小县城出来的人,即使嫁不到豪门贵胄,也不至于嫁到农村去。即使找个普通人交朋友,也不至于背那么多的债。你说你能还清那么多的债?!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李山:“我知道这笔欠债很多。但是只要你给我时间------” “给你时间?我的青春不值钱吗?告诉你,它很贵。你根本不值得我等待。” 看着高丽毅然离去的背影,李山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证明给她看。 有了这样想法,没过几天,李山便接到了警局电话。诈骗团伙一网打尽。他可以去领被骗的钱款了。这样就可以返还矿工们的借款了。 然而,握在手里的2000万,小山并没有还给大家。他有了更大胆地打算。 “我想找一个好项目去投资。挣许多的钱来报答矿工们。”他这样对万金说。 “知道怎么做投资了吧?” “知道了。爷爷,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看着小山这股敢想敢干,又不服输的劲头,万金更加喜欢他了。 李山毅然辞去售楼处的工作,按照电话里的指引,带着贺律师找到了正在建造大型体育场馆的陈辉煌。 “怎么样,小山。想好跟我干了吧?”陈辉煌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李山点点头。“是的。” 陈辉煌:“这就对了。我身边就缺你这样的年轻人帮我跑腿。只要能吃苦耐劳,我会给你满意的薪酬。” 小山:“陈总。我来不是跟您打工的。我来是投资的。” “啊?!什么什么?!”陈辉煌被他的话惊掉了下巴。手中的水杯差点丢到地上。 小山认真地说:“是的。陈总。来之前我了解了您的人品、经历和业绩,也清楚这项工程的规模。如果您愿意,我想跟您一起把这个项目做好、做完。” “李山。我也打听了你的身世。我知道你背后有煤老板撑腰。但是,投资有风险,你知道吗?”陈辉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知道。我刚经历完。”小山还是一脸的真诚。 “好吧。”陈辉煌放下水杯,认真地说:“我的这个项目分三个部分。场馆项目,道路项目,附属设施项目。你要投资,那就先投到场馆项目里吧。而且,既然是投资,我们就要把条条框框定清楚。”陈辉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喜欢和信任这个年轻人。 “必须的。”小山露出质朴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小山跟着陈辉煌开始了他投资实践的旅行。 对于建筑业他是个外行,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天天跑工地。问这问那,看东看西。甚至不吃不睡地待在那里。陈辉煌看他这般地用心,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小山。你是投资人,不是项目经理,不需要这样每天泡在工地。” “我既然投资了这个项目,就要知道这里面的基本事项。否则,我怎么赚的钱都不明白。”小山认真地道。“而且,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才发现您不愧是开发商。你懂建筑那么多的事情,是不是这里面所有的细节都在你的脑子里啊?” “哈哈。”陈辉煌笑出声来,“当然。因为我曾经就是工地上的农民工。我和他们一样,用自己的双手一砖一瓦砌出来一座座高楼。” “您太伟大了。”小山羡慕又敬佩地感叹道。“我什么时候能像您一样,懂这么多。” “你还年轻,慢慢来,以后都会懂的。” 过了几个月,小山回到了香村。 爹和娘看着长大成人的李山,流着喜悦的泪水,忙着差人张罗饭菜。秀也回来陪万奶奶,帮着照顾一家人。 “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如果那家人欺负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小山郑重地说。 秀:“没有。一家人都好着呢。要说你也不小了,也该谈女朋友了。现在有了吗?” 李山苦笑了一下,“等我挣到钱再说吧。” 秀:“一定要找一个人品好的,能照顾好你的人。” “知道了。”李山心想,再好也不能跟秀姐你相比的。 那天早晨,小山陪着爷爷到香山角下散步。 “小山。看这里多美啊。空气新鲜,景色迷人。不觉我们都在这里住有三个多月了。” 李山:“爷爷,等到栀子花开放的季节,这里更美。漫山遍野的花朵,香气四溢。香飘千里。就像人间仙境一样。” 万金:“是啊。对了。你每月都回家来,怎么没有把女朋友一同带回来呀?”他故意问道。 李山低下头去,“我们分手了。” 万金开心地笑了。“是因为咱们家这样落魄了吧?” 李山:“还是我们相互不够了解。” 万金:“好。分得好。变故面前最能了解和考验人了。” 李山:“爷爷。看你这么高兴,好像早知道要分手一样。” 万金:“对了。你爷爷我最会看人了。别伤心。孩子,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人会遇见的。” “我伤心了好一阵子呢。现在都过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准备回家了。” 李山惊讶地望着他,“家?我们回哪里的家?” 万金微微一笑,“你赔钱是真,我欠债是假。所以,别墅始终都是我们的。” “那------噢,我明白了。”李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爷爷。原来您是在帮我认清人呢!” 万金点点头。“不这样做怎么能识得人心呢?” 李山感激地握住万金的手,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爷爷。我以后不会再让您这样为我操心了。” “孩子。要记住,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要做到宠辱不惊。不要轻易地对一个人下结论。要让时间和事件来验证。” “爷爷。我记住了。”李山认真地回答。而后挠挠头,一脸傻笑道:“难怪我回去时,看到别墅还是保持原样。还是那样清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还想,是不是就等着我挣到钱再把它赎回来呢。” 万金哈哈一笑,“你可别忘记,还欠着矿工们的钱呢。” 李山:“我一刻也不敢忘。” “那就好。我和矿工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几天过后,一行人马如凯旋之师打道回府。 第二天早饭过后,李山看着春光明媚的景色,便想着把万太太推出来,赏花看景,沐浴温暖的阳光。 于是,他先说服万金来到院子里,又让保姆阿姨去推万太太出来。 竹几上飘着的茶香,与地上的草香,空气中的花香混在一起,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爷爷。您看今天的阳光多好。春天真美。” 万金点点头。“是啊。好久没有这样坐着欣赏美景了。小山。谢谢你这般用心地照顾我们。” 小山:“爷爷。不要谢。以后天气暖和了,咱们就经常出来晒太阳,品茶赏景。我想奶奶也一定喜欢这样,欣赏春天的花园。” 万金:“是的。这对她也一定有好处。” 小山:“我明天弄好钩具,陪您去那边的池塘钓鱼。” 万金似乎有了些兴趣,“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垂钓了。 小山把手里的花递给万金,“爷爷。这是我刚才摘的,多好看。一会儿您送给奶奶。她一定会喜欢。” “嗯。真好看。她一定喜欢。”万金接过花来,道:“这让我想起跟你奶奶第一次相遇的事。那时,我是一个挖煤工。干完了一个整班,刚从矿井上来,回工棚去。路上遇见了你的奶奶,来找她当矿长的父亲。我跟她说走错了路,她父亲不在井下,在远处的那座大楼里。这样,我们就一路往回走。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没有地方躲,只能站到一棵大树下。雨水把我这个煤黑子冲成了大花脸,她忍不住笑了半天。我知道自己满头满脸都是煤灰,便索性站到雨地里,冲了个干净。她说,没想到冲干净的我那么帅气。就是从那一天起,她就喜欢上了我。那场雨很快就过去了。雨过天晴,我们继续往回走。路边开满了山花,我摘了像这样一把送给她。她高兴地抓在手心,还不停地低下头,闻着花香。从那以后,她经常来矿上。但不是找她的父亲,而是来找我。给我送吃的、穿的。我们一起去山的另一边采花赏景。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被他父亲知道了。把她关在家里,让人看住她,不许她迈出家门半步。我也天天被人看住,上下班不许乱走。后来开始搞运动,矿长夫妻双双被迫下放到农村,她一个人留在了矿区。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很多的机会在一起。我们相互理解、相互帮助,最终成为夫妻。每当回忆起那段往事,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束山花。” 李山:“爷爷,你们真浪漫啊。奶奶那时一定像花儿一样漂亮。”他把杯子递给万金,“您先喝口茶。”又转脸望着别墅,小声嘀咕道:“阿姨怎么还不推奶奶过来。我去看看。” 他的话音未落,保姆阿姨慌慌张张地跑来。 “万------万老爷,不好了,万太太------她------” 李山看这情景,立刻明白事情不妙,拔腿就往别墅里跑。 万金预感到,她的妻子再也不能陪他坐在这里赏花了。 卧室里,家庭医生为万太太做完了检查,让护士接上氧气,便站到一旁。 万太太吸着氧,还是坚持不去医院。 万金看了家庭医生一眼,医生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已经于事无补。 万金咬紧牙关,来到妻子面前。 “老太婆。春天到了,我送你一束花。这花还像当初那把一样,鲜艳夺目,香气怡人。你更像这花一样美丽。”他把花塞进太太手里。 万太太看着鲜花,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老太婆。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十年了。你这个大小姐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个挖煤工,一直在全力地支持我,我们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跟你在一起生活,是我最幸福的事。我还想一直跟你过下去。老太婆,不要丢下我啊。” 万太太费了好大的力气,艰难地说:“我跟你------很幸福。我就是想儿子了,要去看他了。” 万金握住她的手,“我们有个好儿子,他在那边会很好的。你不用挂念。” 万太太朝着李山道:“小山。好孩子。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爷爷。要好好陪着他。答应我和你爷爷,不沾煤矿的事。” 此时的李山已经泪流满面。“奶奶,您放心。我答应您。一定做到。我会好好陪着您和爷爷,照顾您和爷爷一辈子。” 万太太:“我放心。你是个好孩子。” 万金忍住悲痛,哽咽着说:“老伴。我们------和小山一起-------好好过日子。” 万太太用尽全身力气,嘱咐道:“老头子------把我------埋------在------儿子------身边------” 看着老伴闭上眼睛,万金失声痛哭。“老太婆------别走-------” 三天过后,李山捧着万奶奶的骨灰盒,陪着万金坐车去了六十里外的震山。震山的南面青松翠柏,溪水潺潺。他们一行人顺着一道窄窄的石阶,步入山坡上一小片被开垦出的平地。李山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因为他的好兄弟万任成就安葬于此。 再次看到万任成的墓碑,想起他们一同度过的日子,李山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但他努力遏制住这份悲伤。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万爷爷更需要他这个坚强后盾的支撑。然而,当安葬仪式完毕,他看到老人家的碑文落款立碑人是万任成和李小山时,便一下子跪倒在地。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有家、有亲人的人。而今失去了这样一位老奶奶,他痛惜之外,面对万爷爷,感觉身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了。 从山上下来,一直陪着他们的葛老板驱车将一行人接到家里。 葛老板家距震山十几里。他在那里经营着一座铁矿。听万爷爷说,年轻时他们俩一同在煤矿挖煤。在一次矿难事故中,万爷爷舍命救出了他。他们从此结拜为患难兄弟。 那是一栋座落于山中古堡式的别墅。气势恢宏,幽静而神秘。葛老板五个儿子,个个冷俊强悍,像五座铁塔,护佑着老人和这个世外桃园。 走进屋内,李山没有感觉到家的氛围,只觉得是到了罕见的迷宫。 葛老板比万金大三岁。虽然人精瘦,但腰板挺直。加上一身的太极服装,俨然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那样貌很难与生意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两位老友好久不见,但因万家丧事在身,那天的餐桌上没有美酒。葛老板让儿子们以水代酒,一一向万金道了安。万金也把小山介绍给他们。葛老板意味深长地将小山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举杯认下了这个老友的干儿子。五兄弟也举杯认下了小山这个弟弟。 吃完了那顿满是宽慰的饭后,万爷爷让葛老板的大儿子带小山参观一下别墅内外。他则与葛老板、贺律师三人留在了小会客室。 李山觉得万爷爷是在有意让他回避他们的谈话,便知趣地离开了。 别墅共有三层,房间很多。而且许多都是相通的。也许是因为葛家有五个儿子的缘故,这座建筑比万爷爷家的要大出许多。小山跟着大哥转完那些相似度极大的房间,便也迷失了方向。 老大:“小山弟。你以后要经常来。就不会像这样转向了。” 李山来到别墅门口,这才终于认清来时的路线。“谢谢大哥。你有时间也带葛爷爷和哥哥们去我们那里玩啊。” “一定,一定多多走动。” 别墅外面有一个不大的湖,岸边停靠着一艘木船。船舱只是一个简单的竹棚,船头插着一只带有瓢带的黄旗。旗上赫赫的“葛”字迎风展耀。放眼望去,那船竟然像是从远古驶来。小山想像了一下站在船头的葛老板,便别有一番气势在眼前。 别墅的后面是一片空地,上面立着许多的木桩,一看便知是习武所用。这就难怪五兄弟个个膀大腰圆,气势彪悍了。 一只黄鼠狼像是被惊扰,从木桩后面窜了出来。大哥闪身一脚,将其飞入树林。小山被他这一举动震得瞠目结舌。 大哥微笑道:“山里这些东西很多,也挻讨厌的。” 李山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知道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样处理。有可能追上一阵,也定是无功而返。因此,他对这位大哥又生出几分敬畏。 “大哥。一看你们都是武功高强的人。” 大哥:“我叔叔会武功。小的时候,父亲就请他教我们。从小练到大。武功也不算什么,但是身体个个都极好。我们家老五不喜欢这些。他喜欢读书。大学读了五年,专业是工程预算。我们家这栋房子,就是他的杰作。当然,练功也不是为了打架,主要就是强身健体。” 李山:“是的。大哥。有时间也教教我呗。” 大哥看了看小山的身板。“嗯。可以。只是你要能吃得了这份苦才行。” 李山:“谢谢大哥。怎么练我一定听你的。” 一路走来,房屋的东面镂石假山,曲径花艳,草坪翠绿,清香漫天。也只有这里才能呈现出淡雅温情的气息。 看到小山的驻足,大哥便说道:“我们五兄弟的家都不在这里。平时轮流回来。但是周末各家都会带着孩子们来这里,陪老人家住上两日。” “啊。那一定很热闹。葛大爷一定很开心。”李山羡慕地说。 大哥:“是的。这就算是享受天伦之乐吧。” 李山:“大哥。听说你们的铁矿经营得非常好。有时间带我去参观参观。” “不行!”大哥像是被刺扎了一般地抢先打断了李山的话。 看到他这样过激的反应,李山禁不住疑惑地停下脚步。 大哥缓了缓语气,“小山。是这样。在万任成遇难后,万先生就嘱咐过我们,坚决不允许我们带你沾染矿山的所有事物。甚至不允许你靠近矿山。一次也不行。一辈子都要做到。我们都已经向我爹和万叔发过誓了。所以,请你谅解。万叔也是为你好。” 李山答应过万金,再也不做有关矿山的事。但从外人嘴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嘱托。顿时,他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中。他知道万爷爷这样做是太怕再失去他了。“理解。理解。” 那天,他们婉言谢绝了葛家的盛情,一行人匆匆往回赶。路上,李山问:“爷爷。葛大爷家那么多的儿子,一个铁矿的收入,以后够他们分家产的吗?” 万金看着面前唯一的孩子,不免有些心酸。“儿子多有多的好处,少有少的好处。再说,光有钱不能算富,会理财才能富家。这就是他们铁矿变金矿的道理。懂吗?” 李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以后,李山对于场馆的投资项目更加用心了。 一年以后,体育场馆项目全面竣工,李山的投资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将矿工们的本金如数偿还之后,又给了他们可喜的分成。万金也拿到了李山投资赚到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几百万,但也足以让他兴奋一阵子了。 他小心地将钱收下来,对于这个孩子的成长更是倍感欣慰。 那晚,李山站在别墅的顶层,望着满天的星星,长长地舒了口气。 终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想到未来,他又跃跃欲试,准备轻装上阵了。 第49章 随缘的缘分 于楠躺在肖敏锐的怀里。对于自己如此快速地爱上这个人,心中还是不免产生置疑。人能这么轻易地被情感所惑,走上坠落的道路吗?再看看坦然自若的肖敏锐,便隐约感觉到他在情场上的老道,心中有了一丝的不悦。 “看来,您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可谓阅人无数。所以对于如此敏感的事不以为然,对吧?” 肖敏锐微微一笑,“错!男人,阅人不能无数,一定要有数。” “有数?那你数给我听听。”跟肖敏锐有了肌肤之亲,于楠便产生了许多的好奇。 “人都喜欢数钱,谁数女人啊。”他故意调侃说。 “你别打岔。比方说------公司里那么多的美女,你是不是都一一阅过了?” “是------” “什么?!”于楠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不可能地。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啊。”他打着哈哈道。 “我不管你以前阅没阅,阅了多少。我只说从今以后,就不许你再阅了。”于楠说这句话时,既认真,又像是在向他撒娇。 “我向你保证。”肖敏锐握住她的手,“你是我最后的一个女人。一个永远的女人。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 看到肖敏锐这样郑重其事,于楠也正经下来。 这两天,她也曾想过以后的生活。毕竟还年轻,还应该有自己的家庭。肖敏锐再优秀,也是有家室的人。他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但她想在他们相爱的期间,不会再有背叛与欺骗的事情发生。这便是她的底线。 “爱你。”她没有给这个爱加上期限。实际上,她也不相信他所说的“永远”。虽然忠贞不渝、恒久不变的爱情是她渴望和渴求的。但现实中,要想实现这种愿望,难上加难。当然,如果能够遇见这样一位爱人,她是甘愿付出一切的。 “相信我。”肖敏锐对女人说过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今天终于道出了真情。他不知道于楠身上有怎样的魅力,让他如痴如狂。只知道于楠与林子不同,她的迷人不在于已经足够靓丽的外表,而在于她内在的、特有的智慧之美。这种美不只是局限于外貌和着装,而是从她的躯体里散发出来,渲染出非凡的辉煌。也只有他才能感受和享受这种能量的施放。这些年,他总是对身边的女人不满意,总是在不断地更换女人,原来就是在期待这个人的出现。 于是,他作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决定。从此以后,专心专一地去爱这个女人。他希望这个挑战能够成功。 李峰天天都在心里计算着他投资的盈利。他多么希望那些数字能增长得再快一些。他咬紧牙关等待着。这让他深切地体会到时间就是金钱的真正含义。 这几个月在李山那里得到的工资,他都直接作了投资。因为那高额而诱人的利息,时时撞击着他跳动的心脏。这两天他忍不住想去售楼处,看看三居室房子的行情。那天跟李山闲聊,他把这件事说出来,没想到竟遭到李山的坚决反对。 “李峰。我现在住着别墅,怎么能让你去住那种平民老百姓住的地方。你别着急,等我忙完手里这单生意,就去给你办这件事。” 经他这么一说,李峰又改变了主意。既然有李山鼎力相助,住别墅的梦也是可以做一下的。 李峰正低头想着未来别墅装修成怎样豪华的程度,却见一位年青人站在门口。 “李峰哥,你还认识我吗?” 这男子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白胖脸,小眼睛,身穿西服,领带歪到了一边。“哥,我能进来吗?” 李峰看着这人,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 “您是------” “我是你妹妹同学的大哥。我叫徐大水。”他把名片递过来。 “噢。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峰为他倒来一杯水。 “是这么回事。我办了一家洗洁精厂,已经有十年了。在我们县里销路还可以,但在市场上名气不大。这不是听你妹说,你们给人家做的广告好,做一家火一家嘛。所以,我就想请你帮忙,也给我们做一个。这是我们厂的营业执照,还有一些宣传资料。这就是我们的产品。还有这是十五万元现金。够吗?”他从包里将所说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李峰的面前。 李峰:“做广告不是有钱就行的,需要先签订合同。还有一些程序上的事情,很麻烦的。” 徐大水:“没事。我不嫌麻烦。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也不懂,这里也不认识人,你就帮帮我吧。” 李峰:“广告也是根据你们出的钱来制作的。” 徐大水:“我知道。你就照这个钱做。只要能把我们的名气搞大,肯定就能大赚一把。哥,到时候我绝不亏待你。我------”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 “什么?!怎么回事?!好好好,我马上回去。”挂上电话,徐大水慌了神。 “对不起。哥,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广告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哎,你的钱先拿走------” 徐大水眨眼便消失了。 李峰看着这袋子现金,不知如何处置。转念一想,既然他回去处理家事了,那么这些天先为他制定广告方案,等他回来之后再把这钱交上去。这期间,把这笔钱投到李山那里去涨利息。这样公私兼顾两不误。 于是,李峰不等下班便拿着钱袋子,直奔融资公司。 看着李峰送来的十五万元,李山满腹疑惑。他知道李峰每月的工资去向,怎么能突然拿出这样一笔钱呢? “李峰,这钱是哪来的?”他问。 “这------这是公司发给我的奖金。”李峰没想到他会追问,便这样随口说。 李山:“啊!原来你们公司现在的效益这么好啊。” 李峰:“当然。大赛过后,公司有了一个飞跃的发展。那订金雪片一样从天而降。那订单------用堆积如山一点也不过分。这点钱还算什么。” 李山相信了他。 “叫财务李婷过来一下。”他这样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位姑娘走了进来。 “李总。您找我。” 李山:“你把李总监的钱收下来,打个收条。让财务办一下投资手续。” “好的。李总。您稍等。”李婷收下钱,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姑娘的背影,李山道:“李峰。你知道她是谁吗?还记得捡到我手表的人吗?就是她。” “噢?!” “她是临时招聘的会议工作人员。今年刚大专毕业,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我找到她时,还在快餐店打第二份工呢。” “所以,你就把她招到你这里了。”李峰盯着他的脸,想探究出这件事背后更多的信息。 李山坦然地:“是的。反正我这里也不多她一个人。而且,我看着这个人很顺眼,好像以前认识似地。” 李峰调侃道:“况且,这姑娘长得也好看。” 李山用手指着李峰道:“你这人脑子里长了什么,这么看我。” 李峰笑笑,“我一切正常。我的意思是,男人喜欢美女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好好了解一下,发展一下。无妨。” “好了。不跟你说了。”李山打断他的话。“说说正事吧。我这两天听说了这么一个好消息。市东区紧靠宝城湖的地方,贯通市内宝城路,现在叫623地段要大开发。”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想去搞房地产吧?” “怎么,不行吗?623可是个黄金地段啊!当然,我没有这个资质。但是我有钱啊。我可以参股投资啊。” 李峰想了想,“李山,这个你可要考察好了。一是靠政策吃饭就得先吃透政策。二是与人合资要看清人。” “嗯。我知道。你也抽点时间出来,跟我去跑跑这事,看可能性有多大。” “行!”李峰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李婷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回到他们面前。 那天,李山找到她,了解到她身处困境,便立刻决定请她来公司上班了。 得到了这份工作的李婷,除了惊喜以外,对这位年轻而知恩图报的老板更是有了几分的好感。特别是在这里工作轻松惬意,且薪酬丰厚,大大地了却了她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她既是感激,又深感幸运。更是对这位风度翩翩、英俊帅气的上司产生了爱慕之情。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份爱意也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 “李总。这是您投资的手续,全部办好了。请您签字。” 李峰大致看了一下,便签字按印。“谢谢。” 看着她退出房间,李山道:“你买房子的事不用着急。我想,要买就一步到位。等我找到好位置的房子,我来办。这事你就放心吧。” “不急。就听你的。”李峰觉得他这样的想法也有道理。只是,不能让李山白送。自己还是要尽可能地出点钱、出些力。 韩雅菊离开陈述全,便疾步往公交车站走。 看着懦弱的陈述全,看着浑身喷着怒火的何珍珠,她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这样一段感情。虽然她爱陈述全,对于他们这三年来的情感,也是那样地难以割舍。但还是决定坚决地放弃了。 她步伐匆匆,生怕身后的人追上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丑闻告白于天下。她更怕陈述全追上来,向她说那些动人心魄的话语,动摇她此刻的决心。所以,等到公交车来了,她第一个踏进车箱。 站在车内,她坚持着不回头。想到从此以后,陈述全在她的生活中永远地消失,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您是不舒服吗?请坐吧。”身边一位男子起身让座,被她谢绝了。 一路上,她就那样站着,流着泪,直到下车。 今天是和同事们约好去小白家里吊唁的。原本就悲伤的事情,加上刚才这件意外,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白家住在一楼,房子比较大,装修也够豪华,看来是一个富裕的人家。父母就这么一个独生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景,令人心碎。 看到女儿同事的到来,白母更是一阵揪心,几乎要晕了过去。 韩雅菊和同事们连忙将老人扶进卧室。 “大家先去外面坐吧。让老人家静静,呼吸通畅些。”一位青年男子这样说道。 大家觉得有道理,便纷纷退出。 “哎,您请留下来。”韩雅菊刚要与同事们一起离开,被那人叫住了。 “您是叫我------啊!”韩雅菊抬头看到那人的面部时,怔住了。这就是刚才在车上为她让座的男子。 那人也认出了她。 “是您。您是------” “我是小白的同事。”韩雅菊回答。 “我是小白的表哥。麻烦您给接杯水来。”他先把一粒药片塞进病人嘴里,而后对韩雅菊说。 韩雅菊不敢怠慢,认真照做。 看着老人家吃下药去,韩雅菊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要去医院?”她问。 “脉搏稳定了。休息一下就好。” 听他这样肯定,韩雅菊不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广。市医院外科医生。” “啊。我叫韩雅菊。对不起。我不是对您不信任。只是不了解------”看到对他的不信任被识破,韩雅菊很难为情。 “没关系。”李广坦然一笑。“姑妈心脏不好,吃粒药安静下来就好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韩雅菊退出房间,跟同事们会合去了。 从白家出来,大家的心情十分沉痛。那样一位年轻的同事,几天前还同他们工作在一起,现在却相隔两世,永不相见了。 韩雅菊又想到与陈述全情感的结束,也像是失去了亲人一般地痛彻心骨。跟同事们告了别,她站在路边不知往哪里去。 “嘀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身边。李广伸出头来,“您好。请问您去哪里,我可以顺路送您。” “啊。谢谢您。不用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但是她也不想回家。 李广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今天是周日,会展中心有一个食品博览会,世界各地的食品都在那里展出。听说很丰富的。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韩雅菊觉得刚刚认识的异性,就这样带有约会意义的顺路,非常不妥。“谢谢您。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那好吧。您确定不需要我捎您一段吗?我是朝东去。”李广像是看出了韩雅菊婉拒的顾虑。 但是,韩雅菊回家的确是要向东走的。“那么好吧。您把我捎到火炬路吧。”她上了他的车。 李广今年三十九岁。海外留学回来三年。大学时认识了一位学妹,谈了三年恋爱。因为不同意他出国,他们便分了手。后来听说那女孩有了工作,接着就傍上了大款。他在国外这些年,也谈了几次恋爱,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回国以后,本以为能够很快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可现如今,身后追他的人排成队,而他就是一个也看不上。他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出了问题。但是今天,在公交车上,他看见了让他为之心动的人。这种感觉强烈地告知他,他真心喜欢的人出现了。从那一刻起,他的心就狂跳不止。当他们在白家再一次相遇时,他感觉到这便是上天赐与他的良缘。 “韩女士是在银行工作啊?”他边开车边问。 “是的。我跟小白在一个部门。她这么年轻就这样------真可惜。” 李广:“是啊。这让老人怎么能受得了。所以,我们的责任不仅仅是自己生活得好,也一定要为家人着想。” “是的。小白平常看着还是挻开朗的人,没想到就这么------” 李广:“人活着都不容易,遇事还是应该多往好处想啊。好了,不说这事了。说说您吧。您是一直在银行工作,有没有觉得这种工作很乏味?” “没有。因为已经习惯了。您呢?您当医生也挻辛苦的。” 李广:“还好吧。现在的医患关系太紧张。不发生医疗事故就是最好的。” “医疗纠纷也毕竟是少数。”韩雅菊像是安慰他似地说。 “韩女士周未一般都喜欢干什么呢?”李广有意把话题往她的身上扯。 “也没有什么,干点家务,去超市买买东西。” “看您也是个贤惠的人,一定把家里的人和事照顾得井井有条吧。” 韩雅菊没有回应。 李广还是不甘心。“冒昧问一句,您的先生是做什么的?” 韩雅菊憋了半天,才低声说:“我------没有。我单身。” “嘀嘀!”听到这话,李广心花怒放,不由地使劲按响了喇叭,以表达他的喜悦。“啊。是这样。那么,您周未应该有大把的时间归自己所有了?” “是的。工作了一周,也想好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李广:“哈哈!您所说的放松和休息,不会是躺在家里睡大觉吧?其实出去看看风景,逛街都是最好的休息。比方说去会展中心看看,那里的东西应该都是绿色、环保、实惠的。” 这时的韩雅菊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食品安全问题令人担忧。不如去那里看看,买些绿色食品回来。于是,她改变了主意。 “好吧。就听您的。去会展中心。” “好的。谢谢。”李广一下子来了精神。 韩雅菊:“我是坐您的车去,应该我谢谢您啊。” “我是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韩雅菊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您是坐着公交车去,又开着自己的车离开呢?” 李广:“昨天我喝了酒,车就停在了那边。打车回去的。” 到了会展中心,他们看到里面展销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特别是一位商农将时令蔬菜移植在箱子里,搬进会场,引来买家众多。 他们俩也被这样的情景深深地吸引,即刻加入到采摘大军中。 李广两手端着竹筐,紧跟在韩雅菊身后。韩雅菊则不停地将摘下的蔬菜放进筐内。二人就这样亦步亦趋,配合默契。那般和谐愉悦,轻松快乐,就像一对知心爱人。 黄瓜翠绿如玉,西红杮饱满丰润,油菜鲜嫩欲滴。韩雅菊越摘越喜爱,不知不觉便装满了一筐。 “看我怎么摘了这么多啊。”她两颊菲红地对李广说,“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不如分一半给你。” 于是,他们把每一品种一分为二。 李广抢先一步付了款,韩雅菊争不过他,只好道谢。 而后,他们等不及回家,便去清洗了几个拿来,二人来到车上,一起分享着劳动果实。 “不错,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了。”李广看着韩雅菊,觉得跟她在一起非常愉快。 韩雅菊暂时忘记了心中的悲伤,“是的,真的不一样。感觉比水果还好吃呢。” “怎么样,来这里不后悔吧?” “是的,谢谢您。下次要有这样的机会,我还会来。”有了这样的体验,勾起了她的购买欲望。于是,他们又返回去,买了一堆带包装的食物。这些东西就像是他们的战利品,装满了后备箱。 “真是的。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买了这么多东西,够我一个人吃上一段时间了。”坐到车上,韩雅菊这才发觉自己有了一次失控的经历。 “没关系,这些东西大都有一定的保质期。再说,也可以送朋友的。现在人们都喜欢绿色食品。”我来帮你吃。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好主意。”韩雅菊看着已近中午,想到李广带她来,又为他付款,心中过意不去。便说:“李医生,已经是中午,我请您吃饭能赏光吗?” “可以。谢谢。”李广也正有此意,“不过你请客我买单啊。” “不行。是我请您吃饭,必须我来买单。” “那么,前面这家饭店可以吗?”李广不想与她争执,便岔开话题。 在饭桌前坐下,韩雅菊忽然想到,这个李广会不会也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被他的爱人看到,会不会对她产生误解。想到这里,她对自己的这个建议后悔莫及。 “你在想什么?”看到她紧皱眉头,李广平静地问。 “啊。我忘记问您了。您这样跟我在这里吃饭,您的------您的家人看见了,不会发生误会吧?” “不会的。我也是单身。”李广觉得她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也很是时机。看来是个聪明的女子。 “噢,这就好。不是------我的意思-------这样就好。就是没有误会就好。”韩雅菊生怕他有别的想法,慌忙解释。 李广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看到饭菜还没有上来,他想向她郑重地介绍一下自己。 “不用了。我又不是警察查户口的。”她笑着回答。是的。她的确不想知道什么,只要没有节外生枝就好。 “噢。是这样。”看到她对自己不感兴趣,李广有些失望。但他很想了解她。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见钟情?面对她的平静与淡然,他并不灰心。“那么,我能当一回警察,查一下您的户口吗?我想------对不起。”他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拿出手机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挂断了。目前有几位女孩在追求他,特别是这位富二代最疯狂。可他对这样的白富美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您有事?”韩雅菊问道。 “没有。这种骚扰电话不必理会。” “你说谁在骚扰你。”随着声音,一位年轻女子站到了他们面前。 只见她身材苗条,皮肤白嫩,五官端正,气质非凡。神情中充满了傲气与轻狂。 她用冷漠而挑衅地口吻,冲着韩雅菊道:“请问这位大婶,您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韩雅菊觉得又一场纠葛降临在面前,她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但没等她回应,一记耳光刮到脸上。韩雅菊感到一团火在脸上燃烧。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竟敢抢我的男朋友!” 韩雅菊瞪大惊恐的眼睛看着李广,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李广站起身来,但还没来得及争辩,那女子已经迅速举起桌上的热水壶------ “啊!”韩雅菊看到躲闪不及,便双手抱头,挡住脸,闭上眼睛------ 只听到“哐当”一声,热水壶滚落在餐桌上,而她惧怕的那股热浪并未袭来。 第50章 无缘的红豆 韩雅菊紧张得浑身发抖,坐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 她保持着自卫的姿势。但在指缝中看到,那只猖狂的手,被李广用力地抓住,高高地僵持在空中。 韩雅菊还没有想好接下来怎样应对,就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吴佳玉站在面前。 “你------”话未出口,吴佳玉用身体将她挡在身后。 “你凭什么欺负人?!” “就凭她抢我的男朋友。”那女孩用涂有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冲着韩雅菊愤愤道。 “我------”韩雅菊试图为自己辩解。 那女子使劲甩开李广的束缚,“你什么你。看你也是大婶的年龄了,还这么不安分。” 李广用几乎愤怒的口吻呵斥道:“孙娜。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跟你从未有过任何来往和承诺。说白了,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吴佳玉:“真是笑话。人家根本就不要你,还这样往上贴。” 孙娜:“你是什么人,管什么闲事!” 吴佳玉看到韩雅菊一脸委屈的样子,更加生气。“我就专管随便打人骂人的事。”今天,她和顾光明也是来逛展销会的。因为车停在这边,上车前恰好看到韩雅菊,便想着过来打个招呼。没曾想比那女子晚了一步。 “是的。有话好好说,不能张口骂人。” 看到周围的人都站在吴佳玉的一边,孙娜便把气撒到了她的身上。 “我就是他女朋友,是她在挖我的墙角。抢我的男朋友,破坏我们的感情。这样的女人不该打吗?!” “哎,等等。请你想好了再说话。”李广伸出手来,示意暂停。“我再问一次。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孙娜头一昂。“我天天给你打电话,天天给你发信息。怎么就不是了呢?” 李广:“你讲不讲道理啊。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吗?请问,你的电话我接了吗?信息我回了吗?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你怎么还这样纠缠不休呢?你怎么能用这样恶毒的语言,去随意地侮辱别人呢?你还动手打人。孙娜,你要对你今天做的事情负责任!” 孙娜不屑地:“我负什么责任?我伤着她了吗?噢,有精神损失是吧,我赔偿。这桌饭我买单。还能把我怎么样?” “你有钱了不起啊。”吴佳玉看不下去她的嚣张。 “对了,还没有请教你呢。你是谁,这么爱管闲事。难不会你也是在追他,以这种方式献媚的吧?” 吴佳玉:“我呸!我有自己的男朋友,有爱我的人,有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我不会恬不知耻地去纠缠根本不要我的人。” “你说谁恬不知耻?我追他管你什么事?”此刻的孙娜把桌子拍得山响。 吴佳玉:“你追他不管我的事,但你别想侮辱我姐妹。”她转身冲着李广:“这种女人最好离远点,沾上了会倒八辈子霉。” 吴佳玉这段时间跟顾光明忙着筹备结婚的事,与韩雅菊的来往少了许多。虽然她知道韩雅菊与陈述全的关系,但看到李广,她觉得韩雅菊应该多考虑一下。毕竟陈述全是有家室的人。而这位男子的外表与韩雅菊倒是很般配。当然,如果他不嫌弃韩雅菊的婚史,她倒是愿意撮合他们。 顾光明看不过,也上前来道:“你不讲理,那就叫警察来处理。就不相信无法无天了。” “对。你今天必须跟我姐道歉。”吴佳玉拉着韩雅菊的手,怒视着孙娜。 “是的。”李广也应和着。“你这样的无理取闹,必须要道歉。” “我凭什么听你们的。还把警察拉出来,吓唬小孩呢。”孙娜手一指吴佳玉,“我就骂她了,我就不道歉,我就说你贱,你是在讨好我的男朋友,你能把我怎么样。” “啪!”吴佳玉一记响亮的耳光,回馈到她的脸上。“我还给你!” “你敢这样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孙娜上前要与吴佳玉厮打,被人们拉开。 李广对韩雅菊道:“你们先走吧。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吴佳玉还要反击,被顾光明拉出门外。 “走吧。不要跟这样没教养的人理论。” 上了车,韩雅菊才委屈地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讲了个清楚。 吴佳玉:“韩姐。别难过了。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顾光明也劝解道:“是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韩雅菊低下头去,不想再言语。今天对于她来说,真是个灾难日。 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痛楚与无助。一天当中竟然两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吗? 她躺在床上,整个中午也睡不着。她想忘记过去,忘记一切,忘记那些令她痛苦伤心的事。但是,所有她想忘记的人和事,却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她不知道今后应该怎样生活。只知道在未来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陈述全。她必须尽快适应眼前的这个变化。像李广这样社会关系复杂的人,必须保持距离。决不能因为这样的陌生人,再次蒙受羞辱。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展销会上买的东西都在李广的车上。她咬咬牙,又是一阵伤心。 这时,听到敲门声,她警觉地屏住呼吸。心里想着有可能来的人。首先想到的是陈述全。他也许是来向她解释、求情的。看得出来,他很不情愿放弃这段感情。但是,他妻子那样冷漠愤怒的态度,绝不会这么快就给他有可乘之机。是李广来陪礼道歉吗?也不可能。他没有联系方式,更不知道她的住址。 “韩姐,是我。你在家吗,开门啊。”屋外传来吴佳玉的声音。 韩雅菊这才放心地上前打开房门。 吴佳玉伴随着一股肉香走进屋内。 “在家啊。我还以为扑了个空呢。”吴佳玉拎着一兜吃的冲着韩雅菊道。 “小玉,你怎么来了?顾光明呢?”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装作无事的样子。 吴佳玉看看她,“没有吃饭吧?我不来,能行吗。” “我------还不饿。”韩雅菊还想解释,被吴佳玉挡了回去。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我也不是写小说的,你也不是编导。不需要那么多的故事情节。先吃饭吧。”她把吃的喝的摆满了一桌子。 “谢谢你,小玉。”韩雅菊真的饿了,她道了谢,便吃了起来。“小玉。是顾光明送你来的吗?” 吴佳玉将一把车钥匙高高举到她面前,兴奋地说:“开车来的。我的新车。” 韩雅菊看了一眼,羡慕地:“真的!是顾光明给你买的?” “当然。他承诺过我的,就是要兑现。” “嗯。顾光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是真心爱你的人。” 吴佳玉一脸幸福的样子。“是的。这是我找爱人最起码的标准。有时间我带你去兜风,你也可以试驾一下。看比你的车如何?” “那一定比我的要好了。”韩雅菊在心里苦笑道。 趁这功夫,吴佳玉给顾光明发了几条肉麻信息。等到韩雅菊吃完了饭,这才开始了她的问话。 “韩姐,我跟顾光明下月28号结婚。到时请你去喝喜酒,我就不给你发贴子了。” “好的。恭喜。到时我一定去。” “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婚礼的事,所以也没有过来陪你。你现在怎么样?”吴佳玉盯着韩雅菊,期待着她说出真实的想法。 韩雅菊:“我------还是那样。不好也不坏。” “别骗我了。你这边情况变化很大啊。看你一脸的表情,我就知道有故事。还说没事。好吧,咱们直奔正题。”吴佳玉坐直了身子。“说说吧,那位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去同事家遇见的,根本不认识。回来时坐了他的顺风车,就遭遇了那样的事。我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那人看着年龄和你差不多,也是单身?他跟那女人像是真的没有关系。”吴佳玉试探地说。 “小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韩雅菊警觉起来。 “我是说,韩姐你这么好的人,也还年轻,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遇见合适的人也不容易,应该把握机会。这人总比有家室的人强。”她的话音越来越低,表现出很谨慎的样子。 韩雅菊:“你是说你们陈总啊?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太好了!”吴佳玉一拍巴掌,把韩雅菊吓了一跳。 “韩姐。虽然你对他有情,他对你有意。但那太不现实。世上有几个张学良,又有几个赵四姐啊!那样的传奇不会发生在我们这些俗人身上。你醒悟了就好!这位帅哥,就是上天赐给你的。他对那样的白富美都那么地不屑一顾,可见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你跟他才是天生的一对呢。对,告诉我他的电话,我帮你跟他联系。”吴佳玉兴奋地说。 韩雅菊苦苦一笑,“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哪来的联系电话啊。再说我跟陈述全的分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你别想岔了。” “没有关系可以发展啊。我看帅哥与你年龄相当,你们俩人还是很般配的。你说,是不是他主动邀请你去展销会的,是不是他主动请你一起吃午饭的?这还不明白吗,他这是看上你了,想追你呢。别别,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话。男人是视觉动物,他们最喜欢这种感觉了。你看顾光明从初中时,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上了我,就开始暗恋我,一直到现在。那也是一见钟情。他------哎,我怎么说起他来了。韩姐,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是上天安排给你们的缘分。你不能就这样错过了。快说说,怎么跟他联系啊?” 韩雅菊:“我只知道他是位外科医生。名字叫李广。我不知道他的电话。我们只认识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怎么可能就跟他要联系方式呢。” 吴佳玉:“都怪那个女人出来搅局。否则,他一定会把电话号码留给你的。好吧,既然他是医生,那一定在医院里能找到他。我帮你留意着。你呢,就期待下一次的邂逅吧。” 韩雅菊苦苦一笑,觉得这事已经可以淡出脑海了。 过了没几天,吴佳玉接到了韩雅菊的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有他的消息了?”她兴奋地说。 “不是。”韩雅菊感到吴佳玉比她自己还操心她的婚姻大事。“是关于你们公司新近提交的一笔贷款申请。主任说还有两项没有填写,请经办人和主管领导过来补办一下。” “啊,是这事啊。我知道了,等肖总来了,我马上向他汇报。哎,先不要挂电话。我是说,如果再遇见那位帅哥,可一定要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啊。嘻嘻。” “哪里的帅哥啊?”话音刚落,郑强出现在她身后。 “郑总,您早!”虽然已经与顾光明确定了关系,但在公司里看见郑强,她还是很拘谨。“我是说,我朋友的-----男朋友。” 看到她这般地紧张,郑强笑了。“你们说你们的,我什么都没听见。肖总还没来吗?”自从知道了吴佳玉与自己的亲戚关系,郑强在公司里的行为便小心了许多。 “我到了。”没等吴佳玉回答,肖敏锐走了过来。 “您早!” “您早!”他们互相打了招呼,便进了办公室。 这边的吴佳玉急忙去端茶倒水。 “我这两天把外商要的设计搞出来了,拿给你看看。”郑强说着,把图纸放到办公桌上。 “太好了。让我看看。”肖敏锐将那些设计图认真地看了一遍。“不错,很有新西兰的风情。我估计这样的设计,他们应该很喜欢。”说着,把那些图片又看了一遍,到了最后一张时,他停住了。那是一张和其他图片一样的设计稿。不同的是,上面人物画得跟于楠的相貌过于逼真。肖敏锐坚信,只有喜欢上一个女人的人,才能把她画得如此维妙唯肖。他是个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理。他知道男人都和自己一样,总是张着鹰一般的眼睛,不放松搜寻猎物的心机。 由此可见,郑强也对于楠有了想法。只是自己捷足先登罢了。 “怎么?”看到肖敏锐的反映,郑强不解,想上前观看设计图。 “没什么。很好。”肖敏锐急忙将那张图纸混到了一起。“设计得很好。我很满意。可以召开办公会讨论了。如果今天能通过,就可以打样、拍照,联系外商签约了。” “好的。”郑强收起那些图片。“我回去再看看有什么可修改的地方,等办公会的通知。” “好。郑总,不恭维地说,你的素描水平真是越来越棒了。” “谢谢夸奖。”郑强从办公室出来,脑子里一直在想肖敏锐那个动作的原因。 原本已经完稿的设计图,只因秦丽遇见了杨容美,便有了那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害得他又花了两个小时,把人物的脸改成了高鼻子,凹眼睛的新西兰姑娘。 “不好!”他在心里惊呼一声,立刻明白了肖敏锐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一定是那张于楠的肖像,被肖敏锐一眼识破。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找出那张图,恨不得扇自己一记耳光。怎么这么马虎,这张图忘记修改了呢。这么一个不小心,便泄漏了心机。 他急忙重新描绘美女。 自从那日看见肖敏锐和于楠在一起吃饭,便明白了他们不同寻常的关系。今天,虽然被肖敏锐发现了心底里的秘密,但他知道肖敏锐不会因此而嫉妒或者制裁他。他了解肖敏锐,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郑总,您的设计已经完成了?”杨容美出现在面前,打断了他的遐想。 “啊。是的。刚给肖总看过。”他把目光收回来,放到杨容美身上。 杨容美:“能给我看看吗?” “正好,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呢。”郑强说着,把设计图放到她面前。心想,目前只有与她将小爱进行到底了。 送走了郑强,肖敏锐便打电话给陈述全。 “陈述全,你们那边设备贷款的事不是办好了吗,怎么银行又来通知说,还有两项领导没有签字的事情啊?” 陈述全:“我上次和财务部李总去的,都签完了。” 肖敏锐:“银行说是又有了新规定,需要我们再去一趟。可能是还要补签两张吧。这件事很急,贷款必须尽快下来。否则会影响下一步的生产任务。这样吧,现在你跟我一起去趟银行,把这件事彻底落实好。” “好的。我现在就到你办公室去。”陈述全放下电话,便往门外走。 何珍珠在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她看着陈述全离开的背影,说道:“早去早回啊。” 陈述全像是没听到这句冰冷的命令,径自走出门去。 自从与韩雅菊分开,他感到眼下的生活苦不堪言。他那样深深地爱着她,却又不敢为她承担任何责任。面对何珍珠,他又无地自容。生活的每一时刻,都让他在领悟水深火热的滋味。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何珍珠的监控之下,她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已经把他的身体,连同内脏扫得清晰可辨。他的任何一个小心思也绝无藏身之处。陈述全感觉到了那种束缚的压力,他没有反抗。以他的性格,只有在沉默中挣扎,在表面的平静中消耗对方的坚韧,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目前,他只能这样忍受着。 再说这些天来,何珍珠也是一刻不得安宁。与陈述全谈完话之后,她疯狂的控制欲便达到了巅峰。她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婚姻和尊严,绝不给陈述全留有任何独自行动的机会。虽然,她知道这样下去会很累,但她别无选择。 回到车间,她暗中观察着吴桂花的神情,试图从她那里窥探出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但吴桂花的表情平静得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沉默中偶而稍带些忧郁。这也是因为她害怕何珍珠来探问那日发生的事,而惴惴不安的心里造成的。她不会撒谎,一旦何珍珠对她采取进攻,她怕做不到守口如瓶。所以,她只能低着头,有意识地躲避何珍珠的追踪。 何珍珠心里明白,如果陈述全有那样的事,身边这些人是不会向她透露一点风声的。如果郝形势有了那样的事,吴桂花也不会一如既往地淡定。她表面的平静,正是在隐藏内心的纠结。 事实总会水落石出。她坚信这个真理。 看到了陈述全进屋,肖敏锐又把吴佳玉叫进来。 “吴秘书。银行那边是怎么说的?” “韩------啊。”想到韩雅菊已经与陈述全分手,吴佳玉便把她的名字省略了去。“银行说,他们又有了新规定,增加了两个需要公司法人和经办人签字的项目。” 肖敏锐:“知道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贷款不下来,会影响下一步工作的。” 吴佳玉退了出来。她没有主动与陈述全打招呼,也不想再为他的出轨牵线搭桥。从心里说,她是支持韩雅菊与陈述全分手的。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韩姐这样的人,应该有个好的归宿。更何况现在有那么一个天赐的李广在身边呢。 “你那边工作都安排好了吧。各道工序都不能松懈。”肖敏锐说。 看到陈述全没有回应,他又提高了声音叫道:“陈总!” “啊!”陈述全像是刚从梦中惊醒。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看到他阴郁地低着头,一言不发,肖敏锐问。 “没,没什么。”他神情木讷。 时隔数日,他还是不能接受与韩雅菊分手的事实,而又苦于找不到机会去挽回。如今,连手机都被何珍珠控制了,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怎么了?是工作上出问题了,还是家里有事?”肖敏锐看着心事重重的他,追问了一句。 “工作上没事。”他明确了家事的态度。 “都是老夫老妻了,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吧。”肖敏锐知道,对于何珍珠的强势,陈述全只能逆来顺受。 但陈述全觉得,让他忍受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阻止他去见韩雅菊。他要向她表明绝对相守的态度,和不放弃的决心。让她等到------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不知道,也永远没有答案。那么,应该怎么办呢?他知道肖敏锐是情场高手,这个问题交给他,会有一个良好的解决办法。但他无法向他张口提及此事。他在彷徨,在惆怅,在郁闷,在苦恼。他觉得所有的苦味都在向他袭来。而他只能独自慢慢品尝。 “我刚才看了这几份合同。数量比较大,时间也比较紧。你们生产任务安排妥当吗?别延误了交货时间啊。” 陈述全:“放心吧。车间一直在加班。质检也增加了人手。不会出问题的。” “那就好。现在说说你的事吧。看你这样子,像是霜打了似的。” “我------没事。” 肖敏锐看到陈述全情绪低落,也不愿意与自己沟通,便不再追问。 “现在去银行。” “好的。” 陈述全神情黯然地跟着肖敏锐,来到银行的办公楼上。 “肖总,您好!你们来了。” 听到韩雅菊的声音,陈述全像是猛然清醒过来。他不明白韩雅菊怎么出现在这里。 “韩------”他忘乎所以,急切地上前一步,抢先握住韩雅菊的手。 韩雅菊慌忙后退两步,同时偷偷瞥了一眼肖敏锐。 第51章 昨日的黄花 肖敏锐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去。“韩雅菊,你什么时候调到信贷这边了?” 韩雅菊示意陈述全镇定下来,接着肖敏锐的话说:“是的。我到这边没几天。我们主任今天开会去了,让我把这个材料拿给你们补签。” 肖敏锐接过材料看了看,便在空格处签了字。“这次贷款什么时候能下来啊,我们现在可是在等米下锅呢。” 韩雅菊:“主任说只要手续齐全,这两天就能批下来。” 肖敏锐:“那就好。等贷款下来,我请你们吃饭,以表谢意。” 韩雅菊:“不用客气。应该的。” 今天,韩雅菊穿着白色西装,蓝色短裙。脖子上还戴着陈述全给她买的那条项链,黑黑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一个椭圆形的髻,配上白色的高跟鞋,还是两个字-----靓丽。肖敏锐不禁暗自概叹,美女就是美女,穿着这样的工装还是如此精神美丽。再看看陈述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肖敏锐断定他们之间出了问题。 “你们稍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补办完了手续,为了让他们有一个沟通的机会,他找了这样一个理由,溜走了。 以肖敏锐的精明和经验,看出了陈述全万分苦恼的根源。而陈述全不愿意在他面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也就顺从了他的意愿。 回到车上,他又给韩雅菊打了个电话。“韩雅菊。你请陈总接下电话。陈总,我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午饭后才能回公司,这边的事你看着办吧。”他这样暗示道。 “好的。知道了。”陈述全心领神会。这些天,他正在为韩雅菊的事一筹莫展,没想到今天有了这样的好时机。他便下定决心,全力以赴。 “小菊,我们能谈谈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深。所以,听到你的这个决定我痛苦万分。我也知道我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够,今后我一定改。请你不要放弃,要珍惜我们的感情。” 韩雅菊低着头,并不朝他看。“陈述全,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纯粹是幻想吗?即使你能这样欺瞒你妻子一辈子,我也做不到终生将这份痛苦强加在她的头上。每次看到她、想到她的时候,我就更坚定了这个决心。我真心想对她说声对不起。跟你相处这三年来,这份愧疚一直在内心折磨着我。现在我明白了,我想有个家,有个属于自己的爱人。而你是有家室的人,你有你的妻子和家庭,我也不愿意因为我而使你的家庭破裂。你无法给予我想要的东西。咱们俩个人始终处于这样的矛盾中,所以无法继续下去。” 陈述全:“小菊,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让我忘记你,对于我来说,是件很难很难的事。” 韩雅菊:“陈述全。再难也要这样做。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成熟就是需要经历许多的不可能。” “小菊。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要一个家,我给不了你。但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爱。那是一个有家的人所得不到的。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地融洽,多么地愉快。” 韩雅菊:“可我们的愉快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自责和纠结让我不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 有人敲门。他们停止了谈话。 “韩姐,这份材料复印好了。请你交给主任。”同事放下材料走了。 陈述全想继续他们的交谈,被韩雅菊打断。“陈述全。我的这个决定也不是随便做出的。所以,你也不用劝我了。我们还是彻底分开吧。” “那么,今天中午我们能一起吃个饭吗?请你答应。”他恳切地说。 韩雅菊犹豫了。她下了这样大的决心分手,是需要足够地坚毅。从那天离开他那一刻,她就告诫自己再也不与他见面。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陈述全不放弃的决心也如此地坚决。 “我觉得------”她想找理由拒绝。 “小菊,我们现在见一面很困难。今天这个机会我不想错过,希望你------”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韩雅菊以为又是同事。“请进。” 门被推开,李广意外地出现在眼前。 “韩雅菊,您好。” “是你?!”韩雅菊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李广:“那天,你走得匆忙,买的那些东西都放在我的车里。所以,我一定要送给你啊。” “可是,你------”在这里见到他,韩雅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是在楼下打听到你的办公室的。”他说着,朝陈述全点点头。 韩雅菊看了眼陈述全,觉得不便介绍,便转过身去。“您请坐吧。我给您倒茶。” “不用。找到你就行了。我下楼等你下班,中午想请你吃顿饭,作为那天的补偿。还有把我车里那些东西拿给你。” “那些东西------”韩雅菊有些为难。他与李广还没有熟悉到去家里的地步。 她正在犹豫不决时,陈述全恼怒地站起身来。 自李广进门,他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言行,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韩雅菊的迟疑并未打消他的怀疑,而李广的眼神,更让他看清了这个男人对韩雅菊的渴望与企图。于是,他觉得终于找到了韩雅菊坚决要求分手的原因。 原先以为韩雅菊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没想到她的心机这样多。表面上与自己谈着情,暗地里却开始着移情别恋的勾当。他觉得自己被韩雅菊耍弄了,便甩门离去。 李广不知所以然。他看了看韩雅菊,又看看那扇被撞得山响的门,不知如何处置自己。 韩雅菊尴尬地笑了笑。“这位是一家企业集团的老总,来办理贷款的。” “噢。没有办成?那也不能这样的态度啊。”李广还是觉得此人行为难以理解。 韩雅菊苦苦一笑,岔开话题。“李医生,您今天没有上班?” “我休息。再说有那么一堆不属于我的食物在车里,心里很不安。知道您是在这家银行工作,所以就打听着找来了。我这样是不是太冒昧了,真对不起。” “没有。谢谢你。那天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李广:“可别这样说。那天的误会我是要郑重向您道歉的。” “我觉得应当向您道歉。” 李广摆摆手,“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饭,您一定要答应。” 想到陈述全对自己与李广的误会,韩雅菊心中很不舒服。但既然决定与他分开,他有这样的误解也是好事。这样可以促使他产生憎恨和厌恶,从而让他产生放弃这段感情的决心。 “好吧。我答应。” 当陈述全接到电话去了肖总办公室时,何珍珠的心就开始乱了。 这几天,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始终崩得紧紧的。开始觉得只要把他的手机没收,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就有了安全的保障。但是,当陈述全离开时,又觉得这样便彻底地失去了对他的控制。她后悔怎么没有在他离开时,把电话交到他手里。但是如果那样,不在她眼皮底下的陈述全,与外面的女人联系起来就更加方便。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了陈述全。而且,即使看住了他这个人,也看不住他的心。整整一个上午,她心神不安,不知道怎样对待这个沉默中,孕育着坚强,用无声在抵抗自己的丈夫。 午饭时间,她到餐厅里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肖敏锐,更没有陈述全的身影。 “吴秘书。肖总怎么没来吃饭啊?”她坐到吴佳玉身边,故意不提陈述全的名字。 “肖总去银行办贷款的事了。”吴佳玉知道她的真实意图,也有意对陈述全只字不提。 “噢。看来他们中午在外面吃了。”说着,起身来到走廊。 “肖总。你们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能赶回来吃午饭吗?”幸好是跟肖敏锐一起出去,还能有这样一个理由。何珍珠自我安慰道。 为了成全陈述全,肖敏锐离开银行也不好立刻回公司,便驱车回了趟家,看望周日未陪的母亲。 母亲看到儿子能抽空过来,欣喜万分,留他在家吃午饭。这也正合他心意。 “哦,是何组长啊。”肖敏锐知道何珍珠打探电话的意思。“我临时有事离开了。银行那边的事就交给陈总办了。估计需要一些时间。”他把话尽量说得模棱两可。 放下电话,何珍珠感到事态非常严重。陈述全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与肖敏锐也失去了联系。他现在哪里,与谁在一起,都无从知晓。自己千算万算,最后还是失算了。想到韩雅菊就在银行上班,她便顾不上吃饭,匆匆离开公司,朝着银行奔去。 又是正午车辆最拥堵的时候,她的车堵在了中央路上。心急如焚的她后悔没有坐公交车。那个专用通道远比这些私家车潇洒。 好不容易到了银行,已经是下班时间。 “我进去找人。” 门卫将她挡在门外。 “对不起。下班时间,不接待来访。等两点以后再来吧。” 想到现在回去还是会被堵在路上,索性在附近找家饭店随便吃点。这之前她又打个电话给吴桂花,得知陈述全还是没有回去,便更加不安了。 虽然陈述全愤然离去,但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在银行对面饭店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下来。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银行大门的出入情况。他极力让自己的心情处于平静状态,耐心地等待着韩雅菊的出现。无论那人是否与韩雅菊有关系,他都要争取这段感情的存续。如果韩雅菊能够与他坚持下去,更说明他们的爱是经得住时间和诱惑的考验。想想这三年来,虽然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地短暂,但充满了温馨与浪漫。还有那般浓浓的牵挂与思恋相伴。那是一种别样的甜蜜与幸福。这份情感他还没有享受够,更不愿意就这样断然改变。对于自己的婚姻现状,他感到疲倦、痛心和遗憾。何珍珠的强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演越烈,令他窒息。他每天就像生活在牢笼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控制着,失去了自由,更失去了自我。现在只有韩雅菊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那光芒虽然那么微弱,但对于他来说却灿若彩虹。他的生活也因此得以生动。他想到过解脱,想到过放弃这段婚姻。但他没有勇气去摧毁他的家庭。而今天这个男人的出现,将他从未有过的果敢与魄力激发出来。他要誓死捍卫自己在韩雅菊心中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慌。以何珍珠的脾气,是不会让他来左右他们的生活。离婚,对于他来说,谈何容易。但没有这个作保证,他又有何颜面让韩雅菊忠诚与他?又凭什么让她将一生托付于己? 看到大厅里的时钟指到正午,店里陆续进来了吃饭的客人。陈述全长叹一口气,咬紧牙关。不管这么多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把韩雅菊身边的男人赶走。 韩雅菊把手里的文件整理好,送到行长办公室。正好到了下班时间。 “好了。我们走吧。”她与李广离开了银行大楼。 “中午想吃些什么?”李广紧随其后地问。 “随便吃点吧。我也不讲究。” 李广:“你平时中午都怎么吃?” 韩雅菊:“在单位食堂简单吃点,那样还能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你呢,上班也在单位吃吗?” “是的。难得有机会中午与朋友一起吃饭。”他很是珍惜地说。 “去哪里吃?”韩雅菊站在门口问道。 “中央路再过三个路口,那边有一家饭店的鱼很好吃。要不去那里?”李广用手指向西面,但看到的满眼都是堵在路上的车。 韩雅菊:“还是算了吧。” 李广放下抬起的手,“是啊。中午就这点时间,说不定都堵在路上了。那就近吧。对面这家饭店好像也不错。要不就去那里?” “好的。”韩雅菊也觉得这样最好。 等到人行道上的绿灯亮起,韩雅菊上了斑马线。一辆右拐的车冲上前来,险些撞到她。李广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因为用力过猛,他们的身体靠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陈述全看在眼里,心中的妒火陡然升腾起来。 眼看着他们双双进得门来,他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韩雅菊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冲动暴躁的男人。 李广将菜单递给韩雅菊:“您来点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他们在位于门边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来,李广正好背对着陈述全。 韩雅菊推了回去。“还是您点吧。清淡些就好。” 李广也不推辞,便:“这个,这个,这个,再来一份清蒸鱼。” “够了,不要再点了。多了浪费。”韩雅菊阻止道。 李广:“第一次请您吃饭,加上那天没吃成,所以应该好好吃一顿。” “这些已经很好了。谢谢。只是------” 看到她的顾虑,李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韩雅菊这才淡然一笑,心里轻松了许多。 “对不起,能打扰一下吗?”陈述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令她心惊。 她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望着他。“您没走?!” 陈述全向李广欠了欠身子,而后绅士地对韩雅菊:“能借一步说话吗?” 刚才,陈述全的甩门离去,李广便觉得不正常。至此,他确定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他淡定地看着陈述全,不露声色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韩雅菊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随陈述全来到橱窗边的桌子前。 陈述全:“小菊。自那天与你分开,我还有许多话要说。现在暂且不提。我想知道坐在那里的那位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我们是前些天才认识的。只是普通朋友。你这样把我叫过来,问这样的问题很不礼貌。”韩雅菊看了眼不远处的李广。 陈述全:“我这样是因为我根本不同意与你分手。” 韩雅菊:“那天你也看见了。你爱人很气愤,她很受伤害。我也很愧疚。所以,我们不应该再这样继续下去。” 陈述全:“我们的事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就是往郝形势身上推吗?那天你也看到了,郝形势的妻子是怎样的反应。这样下去还会毁了别人的家庭。你不敢承担责任,只是推卸责任。归根结蒂,是不负责任!”韩雅菊的话语中表露出对陈述全的轻视和指责。 “是的。那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没有处理好。以后我会注意的。但我们以后还应该继续好好相处。” 韩雅菊摇摇头:“我想好了,我们没有以后了。还是分开吧。这样对你我,还有你的家人都好。” “可是,小菊,我放不下你,放不下我们的感情。你说这样是对你我好,我看应该只是对你好吧?你是又有了新男友了,才这样做的吗?那个人,你了解吗?” 韩雅菊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我说过了,我们刚认识,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到单位等着你下班?普通朋友等着你一起吃午饭?普通朋友车里还有一大堆东西送给你?小菊。你要是有了其他想法,可以跟我直说,别绕弯子。”陈述全显得有些焦躁。 韩雅菊:“陈述全。即使我没有跟你分手,也有与别人正常交往的权力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了解他吗?他什么职业,社会关系如何,婚姻状况怎样,曾经干过什么,你都了解吗?”陈述全尽量压低声音。 韩雅菊:“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位医生,从国外回来。” “那么,他在国外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回来,你知道吗?小菊,现在社会这么复杂,处人处事一定要知根知底。特别是遇到事情时,要看这个人是不是敢于担当。是不是愿意为你承担一切。为你------” 韩雅菊看到何珍珠走进店来,那一瞬间,俩人的目光正好相撞在一起。“你爱人来了。”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陈述全还是被大大地震惊到了。 第52章 各自的安好 “真巧啊,又遇到一起了。”何珍珠冷冷地看着他们,“又是因为郝形势?” 陈述全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 何珍珠:“我来看看你们怎么继续演这场戏。” 陈述全“我们在说贷款的事情。这次公司的贷款是由她负责的。” “哦?还有什么?”何珍珠嘲讽地问。“接下来是不是共进午餐?” “您好。您误会了。”韩雅菊站起身来。“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呢。失陪了。”说完,便朝李广走去。 何珍珠看着韩雅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坐到李广的面前,还是觉得事情发展的不可思议。 “陈述全。你可是答应过我,再也不与她见面的。今天你们在这里又要干什么?” 陈述全镇定下来,“首先,我不知道她现在负责我们的贷款。其次,我今天来是肖敏锐安排的,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既然是纯粹的工作关系,那为什么看见我来就赶紧离开呢?还是心虚吧。” 陈述全用手一指,“你不来我们也会分开,她的男朋友在那里等着她呢。” 何珍珠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足足有十秒钟。看到他们的菜已经上来,二人谈着吃着,很是随和,心中的怒火这才消下去许多。 “你总是这样误会我,让我怎么工作?”看到韩雅菊与李广谈笑自如的情景,陈述全心中五味杂陈。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站住。你要去哪里?”何珍珠叫住了他。 “我的工作谈完了,回公司。” “别走,就在这里吃吧。”此刻,何珍珠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表面看来,李广比陈述全优秀。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神清气爽,玉树临风。与韩雅菊在一起很是般配。再看看陈述全。稳重更呆板,成熟更木讷。难道自己真的是神经过敏了?刚才刹那的坚定信念,此时又开始动摇了。 “快坐吧。你看,就这一会儿,菜都上的差不多了。来,尝尝。”李广虽然坐在原处未动,但一直在关注着那边的情形。当然,他看得出来,韩雅菊与这个男人之间有着明显的感情纠葛,但这并不能动摇他追求韩雅菊的决心。像她这样优秀的女人,身边有男人追求,应该是正常的事。与她的人品无关。而当他看到另一个女人出现时,更加断定事态会向着他的愿望去发展。他当即便做好的充分地准备。只要对韩雅菊不利的局面出现,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保护他的女神。 所以,看到韩雅菊回到自己的身边,便有了一种胜利的感觉。 “对不起。让你等------”韩雅菊觉得让李广看到了这样一幕,很是羞愧。 “没关系。你能陪我吃饭,我就已经很满足。”他这样安慰道。“快尝尝这鱼肉,很香很嫩的。”他夹了一块放到她碗里,“这可是时尚美女们最需要多吃的食物。” 午饭过后,郑强来到服装部。这次的设计灵感因对于楠的渴望而起。所以,他想在办公会讨论之前先拿给她看看,希望得到她的一些意见或建议。毕竟,她曾是他短暂的心仪之人,而这种喜欢又难以言喻。 透过玻璃,看到坐在桌前看书的于楠。那般地闲静文雅,令他怦然心动。要说那些女子的美都在于漂亮的外表,于楠与众不同的美就在于她的文与雅。这般气质是那么地纯粹,无论如何是装不出来的。原来都说男人爱美女,看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男人爱漂亮而有内涵的美女。想到与这样的女子失之交臂,一股惋惜之情涌上心头。 他来到门前,轻轻敲击了一下门框。于楠抬头看见了他,忙起身相迎。 “郑总,您好!” “好。于助理,吃过了吗?” “吃过了。” “我过来就是想把这组给外商的设计拿给你看看,想听听你的意见。”郑强说着,把那些图片递给了她。 “郑总,您太谦虚了。我怎么能给您的设计提意见呢。”于楠对郑强原本就很敬佩,听了他的话,更加惶恐不安。“上次都怪我太鲁莽,擅自修改了您的设计,我------” 郑强一摆手,“别这样说。上次的事我一直还没有感谢你呢。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看看这些吧,下午办公会就要讨论了。” 于楠接过设计图,“郑总,上次大赛过后,您已经是名------”当她的目光聚焦在图上时,顿时惊呆了。虽然布料只选择单纯的米白色,但细密的皱折与宽窄不一的荷叶边协调搭配,层层叠叠。却胜似五彩缤纷,绚丽斑斓。 “郑总,真是太棒了。您的设计太富于创意。真的是出人意料而又非同凡响。这样对于本色的运用,堪称一绝。我相信,外商一定会满意的。”于楠看着那些图片,爱不释手。 郑强的虚荣心和成就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谢谢夸奖。还是多提提意见吧。” “没有什么可补充的。真的很完美。无可挑剔。”于楠真诚地道。要说服装以荷叶点缀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样与细密皱折相配伍却不多见。这样的一收一放,张弛有度,把女子形体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款自腰间垂落的荷叶边,宽大而重叠,高贵而优雅,宛若空中天使飘然,又似宫庭玉女居于圣宴。这应该是他心目中的女子吧。于楠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 “您这样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知道,任何事物没有完美之说。这样吧,咱们换个角度来谈。如果是您来设计这组服装,您还会增加什么样的元素呢?”郑强觉得于楠一定有她自己的理念,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 果然,于楠稍做沉思,便娓娓道来。 “郑总,如果是我来设计,我会加一些中国的元素。” “哦?”郑强一下子兴致盎然。“说说看。” “我会在这样纯白色里加上绿色来衬托。这么多的荷叶花边,如果由绿色来点缀,会有自然环保这个世界关注的元素,也能表达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的喻意。” 郑强一拍桌子,“太好了!我就说您会有好的建议的。谢谢您。我这就回去再增加一组这样的设计。”他匆忙收起图片。“于助理,我又欠您一个人情,改天一定请您吃饭。”他边说边离开服装部。 到了电梯前,正遇见从电梯出来的肖敏锐。 “郑总,怎么到这边来有事?”肖敏锐问。 “没事没事,我走了。”他急于回办公室,把刚才那些新的构思描绘出来。 看到他行色匆忙,肖敏锐感到疑惑。中午时间到服装部来,一定是找服装员有事。但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莫非他对于楠开始行动了? 带着这个疑惑,他来到于楠面前。 “于楠,中午没有休息啊?”他在于楠对面坐下来,这样问道。 “你怎么来了?中午也没有休息一会儿啊。”于楠站起身来,亲昵地拉住他的手。 “过来看看你。”他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不想睡,就看看书。” “你一个人在服装部,也没有个说话的人,有没有憋闷的感觉?”他故意试探道。 “没有。我喜欢这样安静地工作。也便于看书思考。” 是的,也是幽会的好地方。肖敏锐心里这样想。 “那我来算是打扰你了。” 于楠全然不知他的心里活动,笑着回答:“没有。希望你经常来呢。对了,刚才郑总过来的。” 肖敏锐装作不在意地问:“噢。郑总过来有事啊?” “他把这次的设计拿给我看,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于楠看到一丝不悦从肖敏锐的脸上划过。 肖敏锐:“那你看怎么样?” “挻好的。郑总不愧是设计天才。他的设计理念与风格总是很到位,很符合客户的需求。” “噢。看得出来,你很欣赏他。” 于楠闻到了一股醋味。“不是欣赏他,是欣赏他的设计才华。难道你不欣赏他这一点吗?” 肖敏锐觉得于楠也无可厚非,便点点头。“是的。” 他知道郑强很善于倾听别人的意见,但像这样急于获取于楠的看法,大有取得好感和炫耀之嫌。 于楠笑了。“这年头不花钱有醋吃,也挻好。” 肖敏锐也不加以否认。“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许别的男人对你有企图。懂吗?” 于楠点点头。“懂得。现在的于楠只忠于肖敏锐,任何人也抢不走。这个你懂吗?” “懂得。”他们紧紧地握了一下手,而后会心地笑了。 肖敏锐:“下午三点开办公会,讨论郑总的设计,你也过来参加吧。” “我现在还只是------”看到肖敏锐坚决地目光,“好吧,我去。” 肖敏锐:“我会尽快找个服装员来接替你的。”他觉得这样的环境里,只有于楠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很不安全。 “不用。我一个人能忙过来。”于楠以为肖敏锐是觉得她一个人太寂寞。 “过两天要有两个广告拍摄,加上这个设计样片,你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可以找一个人临时帮帮你。” “噢。那就感谢领导的关心了。” 肖敏锐上前与她拥抱在一起。“下个周末把事情都安排好,我们再出去玩。” “嗯。”于楠使劲地点点头,用幸福的目光看着他。 “今天晚上去你那里。下班等我一起走。”他们一阵热吻之后,才分开。 徐大水得了个大胖小子,高兴地在家里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返回来找李峰,问及广告的事。 李峰有些心虚,但表面上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并把他带到广告业务部。经过一番洽谈,很快把意向书签定下来。 按照公司惯例,只要有财务总监签字,便可认定款项的缴纳。业务即可进行到下一个程序中。 “你放心吧。你的事我一定用心盯着,你就回去等好消息吧。”李峰送走了徐大水,心中有了几分得意。原来我的名字也这么值钱。于是,在极大的侥幸心理作祟下,这笔广告制作费就继续为其所用了。 下午的办公会准时召开。 当幻灯片打出加有绿色的荷叶花边设计图片时,肖敏锐的目光为之一亮。他心中暗生疑惑,也忍不住暗自叫绝。他不知道郑强为何在给他看完那组设计后,又加上去这样的元素。难道是与于楠讨论后又有了新的灵感?他偷偷瞥了下郑强和于楠,想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到答案。 恰好,郑强在人们的赞叹声中,怀着骄傲的神情与于楠的目光对视。这一幕让肖敏锐确信,这样的创意是受到了于楠的启示。于是,一股醋意又从心间升起。对于于楠,他不算了解。这么短的时间内与她陷入爱河,有很大程度来自冲动的因素。但他一向坚信自己的判断力。特别是对于女人,他能做到一眼望穿,一针见血。就拿吴佳玉来说,从第一次与她的目光相对,他就读出了她的心思。只是那段时间公司里的事那么多,那么棘手,他才没有抽出时间来做这件事。后来她有了男朋友,这事才被他丢到脑后。而郑强放着杨容美那样的美女不追,单单来取悦于楠,让他心里满是气恼和不安。看来,有必要把自己的这个秘密透露给他,让他死了这份心。 办公会顺利结束。对于这次的设计,大家还是一致好评。 肖敏锐:“何组长。散会以后,你到吴秘书那里办理设计图的领用手续,尽快排版制作,争取在外商到来之前,把成衣制作出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出了会议室,肖敏锐把郑强带到他的办公室。 “给郑总冲杯咖啡。”他这样吩咐吴佳玉。 很快,一杯浓香的热咖啡放到了郑强的面前。 肖敏锐眼睛看着退出去的吴佳玉,说:“我这个秘书怎么样,不错吧?” “啊?”郑强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指的是工作,还是长相。“当然。她可是我们家里的人。”他觉得有必要把这层亲戚关系公开来。“她是秦丽姐姐的准儿媳呢。” “噢。是这样。那你这个姨夫可要多关照呢。” “这是应该的。也要仰仗您呢。” 肖敏锐笑了笑,便转了话题。“你这次的设计大家反映都很好。和我的看法也完全一致。不对,应当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郑强明白他说的“惊喜”,是因为后来增加的那些设计。便说:“谢谢。给你看过之后,我又试着增加了一点中国元素。” 肖敏锐:“事实上这个添加可谓画龙点睛呢。” “我也有同感。”对于肖敏锐,郑强不必过**虚。 “可见一个成功的设计师,修养、天赋与灵感缺一不可啊。” “您说得太对了。”郑强不无得意地笑了笑。 “忙过这几天,我们聚一聚,对你的这次成功设计表示祝贺。你对公司的贡献我也表示感谢。”肖敏锐举起手中的茶杯。 “别别。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要感谢还应该感谢另一位重要人物。”郑强已经知道了肖敏锐与于楠在来往,他也想就此捅破这层窗户纸,以便消除兄弟间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重要人物啊?”肖敏锐装作不懂的样子问。 郑强:“于助理。是她提示了我,在外国人风俗习惯中,适当而大胆地添加一些中国元素。这对于国外的风俗是一个渗透,从而让他们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肖敏锐:“不错。真是不错。” 郑强故意补充道:“肖总,还是你有眼光。一眼看好于楠,把她收入囊中。” 肖敏锐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想要从中悟出这话里的真正含意。 郑强笑着继续道:“于楠可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么年轻,又才貌双全。你一定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肖敏锐:“嗯。是要好好把握住。” 话已至此,俩人都心领神会。 郑强进一步道:“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快些把她调到我身边。她对于我们设计部太重要了。” 肖敏锐:“我知道了。近期内就找人接替她的工作。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合约需要签订。那样你又要有事做了。” “好的。就这样定了。” 郑强临出门时对肖敏锐道:“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既然吴佳玉是我的准外甥媳妇,你在她面前说话可要注意点。” “知道。还用你说。” 散会后,何珍珠没有走,而是按照肖总的意思,直接去吴佳玉的办公室,办理设计稿的移交手续。 那时,吴佳玉还在会议室里收拾幻灯机和会议资料。 何珍珠坐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 对于吴佳玉,她很不喜欢,甚至有些反感。那次她那样挻身而出,替陈述全解围,就让她耿耿于怀。她一直也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如果说陈述全跟她有关系,也是不可能。那么,是什么让他们成为统一战线的呢?她想到了韩雅菊。也只有韩雅菊,才能把她与陈述全联系在一起。 于是,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心里。 “何组长。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吴佳玉抱着一叠资料走进秘书室。 何珍珠:“没关系。对于跟不上我节奏的人,我必须要有些耐心。” 吴佳玉很不喜欢听她高人一等的话。“那您稍等。我把这些资料存档。马上就好。”她说着,打开档案柜,把资料往档案袋里装。 何珍珠坐在那里看着她。“吴秘书工作很认真啊。以前在哪里做事的?” “也是一家私营企业。” 何珍珠:“也是做秘书?” “是的。”吴佳玉从她的口气中听到了一丝轻蔑。这更激起了对她的敌意。 何珍珠继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到我们公司来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很好。肖总与公司高层领导都很敬业、和善,都具有实干精神。原则性强,又不乏亲和力。”她这样回敬她。 “你知道做秘书的有什么禁忌吗?就是手脚不能太长,不能做秘书不该做的事。” 吴佳玉感觉到了她话中满是警告和挑衅的意思。“是的,这个我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自己的职责。首先要管好自己,严以自律最重要。” 何珍珠被吴佳玉这样抢白,很生气,正要发作,陈述全走了进来。 看到何珍珠,他迟疑了一下,“吴秘书,银行贷款的材料是给你,还是交财务?” “陈总。您放这里吧。我这里正好有份材料要交财务,我一起拿过去。”吴佳玉堆起满脸笑容,像是故意在气何珍珠。 陈述全:“那不麻烦你了。我送过去。” 陈述全转脸对何珍珠道:“现在回车间吗?” 何珍珠脸一沉:“我还要办领用手续,你先回吧。” 看着陈述全离开,何珍珠义愤填膺。“吴秘书,你跟陈总很熟啊。” 吴佳玉知道她话中所指。“是的。我这份工作的性质,就是上传下达。当然与公司高层领导接触比较多。” “对他们也比较了解吧?” “您指的是什么?工作,性格,还是生活方面?说实话,我这个人对别人的生活与隐私不感兴趣。特别是公司里的人,更不喜欢随意打听。” 何珍珠听出了她话中带刺,但为了打开心中那个结,她愿意忍耐下去。 “您今年多大,二十五,二十六?小小年纪很有个性。也够成熟。”何珍珠并没有表扬她的意思。 “我今年二十六。而且已经订婚了。下月就要举行婚礼。到时还请何组长赏光呢。”吴佳玉急着把婚事说出来,以打消她的怀疑。 “好啊。恭喜。”何珍珠觉得应该切入正题了。“你的这条项链很好看。我那天遇见陈总的大学同学,那个女的姓什么------好像是姓韩。她也戴了这样一条,和你的一模一样。” “今年流行这样的款式,所以很多人戴。”吴佳玉感觉到何珍珠对韩雅菊的疑心。 “你跟她应该很熟,是你救了她。” 吴佳玉:“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次在医院里邂逅相识。” “看见你们俩戴着同样的项链,我就想到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你的这条项链又是陈总买的。可想而知,她的那条------” 吴佳玉在心里惊呼坏事。这样的巧合当然会被何珍珠加以联想。没想到这事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抓住不放,可见她没有放下对陈总的怀疑。 吴佳玉责怪自己太大意。“啊。是吗?有这样巧的事。我可很久没有看见韩姐了。”她表面上装作镇定地回答。“这些图纸您过一下数,在这里签上字。”她把笔递过去的时候,掉到了桌子上。“对不起。” 尽管动作很快,但还是显露出一丝的惊慌。 何珍珠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第53章 悄然的春山 何珍珠回到生产部,把吴桂花叫到办公室。 “这些是公司为新西兰客商设计的服装。你好好看看,好好琢磨一下。先不排版打样。等我把模特尺寸确定下来再说。” “好的。”吴桂花拿起设计图,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和郝形势怎么样了?”何珍珠装作不在意地问。 “啊,什么?”冷不丁听到何珍珠这样的问话,吴桂花毫无防备。 “那天,郝形势回去怎么跟你解释的?”何珍珠双眼直盯着她,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说------他们只是同学关系,比一般人走得近些。不是我们------不是我想像得那样。” “他这样说。你怎么看?” “我也觉得他们不可能。那女的那么漂亮有气质,怎么可能看上他呢。不过,他向我保证,以后与她少来往。”这番话说完,吴桂花感觉没有什么漏洞,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还是小心点好。”何珍珠这话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吴桂花点点头。“我觉得我们都不需要有这个担心。你家陈总那么忠厚老实,很少与女人搭讪谈笑。我家郝形势又黑又丑又没钱,现在的姑娘没有喜欢这样的。” “你知道什么叫人心叵测吗?”何珍珠觉得吴桂花太傻,太没有心机。郝形势这样寥寥几句,就把她敷衍过去。而自己想了解的信息,一点也没有得到。 “你说那女的跟陈述全有没有可能?”她想,既然已经提及此事,索性就把它说透。“我都好几次遇见他们俩了。” 吴桂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你看见他们俩在干什么了吗?是单独约会吗?” 何珍珠:“这倒不是。一次在饭店遇见,一次大街上。都有你家郝形势在场。” 谢天谢地。吴桂花心里说。“噢。那样的巧遇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这些公共场合遇见,都是正常的。我们俩口子那天不就遇上你们了吗?我们这不算冤家路窄,他们也只是无巧不成书吧。” 看到吴桂花对郝形势没有一丝疑心,她觉得陈述全更加有问题。“你对郝形势这么信任,真是难得啊。” 吴桂花:“相信。都说俩口子过日子,最主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那天也不知是谁在大街上就开始哭闹了。”何珍珠表露出对吴桂花这种态度的不满。 吴桂花:“我那也是一时糊涂。事后想想,如果郝形势真跟她有那种关系,能那么干脆地承认吗?还不得装出一板正经的样子,或者把事情推到别人身------”话已至此,她突然发觉说漏了嘴。言多必失。真是的,越是想为陈述全辩护,就越出差错。 何珍珠觉得吴桂花说了半天,就这句是真话。 她一字一顿地:“所以,陈述全就把这事推给了郝形势。” “不。我是说------一般来说------这事不一样。陈总他------”吴桂花发觉自己闯了大祸,正准备为陈述全辩解。 这时,陈述全正好推门走了进来。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何珍珠不无讽刺地冲着陈述全说。 “说我,什么?”陈述全冷冷地问。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何珍珠的冷嘲热讽。 何珍珠:“你和你的那位韩同学神秘的关系。” “无聊。”陈述全原本想到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听到何珍珠当着吴桂花的面,提及这个敏感话题,便转身离开。 在心里,他是那样地思念韩雅菊。有那么多的话要对她说。他是真心爱她的,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何珍珠的咄咄逼人,令他窒息。更觉得无法在一起生活下去。他向往和韩雅菊在一起的那种轻松快乐,那种平等自由。而现在这一切,都将永远地失去。他像个被桎梏在囚牢中的罪犯,看不见阳光,甚至连享受一丝温暖的权力也被剥夺。这种状况下,怎么能不思念韩雅菊呢?面对何珍珠的精神暴力,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那天,他差一点就把离婚二字说出口。只是想到儿子,他又控制住了。毕竟是自己背叛了她的感情。所以,这种倍受煎熬的痛苦日子,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吧。 他在走廊的尽头站住,点了支烟。他已经有十几年不抽烟了。那时服装公司刚刚起步,工作环境也不允许。所以,为了事业他毅然决然地把烟戒掉。但这些天,他太愁苦,太憋闷。茫然的忧痛无处发泄,只能以此来缓解和平息缭乱的心绪。 “你看见没有?”何珍珠用手一指陈述全的背影,道:“他现在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那脸上写的全是心虚。如果不是我把他的手机没收,他早就去跟那个女人约会去了。你们家那个郝形势,纯粹的是在做坏事。有这么帮人的吗?这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助纣为虐。” “不是。何组长,你真的误会了。”吴桂花知道言多必失,但现在已经捅下了娄子,只能努力弥补了。 “误会什么了?是你家郝形势跟那个姓韩的有关系,还是误会陈述全了?” 吴桂花:“都不是。那个女人跟陈总没有关系,跟我们家郝形势也没有关系。他们都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太敏感了。” “我敏感?我要是再不敏感,就会被人卖了,现在正在帮人数钞票呢。” “我觉得说话要有根据,说事要有证据。你这么肯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需要有证据的。” “我有啊。他们这几次都被我撞见了。” “你看见的他们,都只是在公共场所相遇。没有你想像的那些事情发生呀。” “好吧。我现在不说他们了。”何珍珠看到吴桂花挻力相助的倔强,便缓和地说。“你说我误会他们了,没有证据。那么,你等着,我会给你,不,给陈述全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证据的。” 吴桂花看到了何珍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她不想再说下去,便低头看起图纸来。心里想,回去一定跟郝形势商量一下应对何珍珠的办法。 “何总。我看到陈总在那边抽烟呢。”一位工人来到何珍珠身边,悄声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警报器刺耳的响声,将刚刚安静下来的房间惊起波澜。 何珍珠第一时间反映便是火警。她风一般地冲出屋子,远远地,看见陈述全站在那里,一脸恐慌。 何珍珠朝着陈述全跑了过去。“怎么回事?!” “我------”陈述全看着她,面显愧疚。 “你抽烟了?!”她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踏上去。“胡闹!你不知道这里严禁吸烟吗?” 这时,车间里的工人开始往外挤。楼内一阵骚动。 何珍珠:“大家不要乱。只是一点意外,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继续工作吧。” 等到车间里恢复正常,何珍珠又回到陈述全面前,怒视着他,道:“陈述全,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公司规定你忘记了吗!你违犯了这一条是要被无条件开除的。你知道吗!陈述全,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吧!”对于陈述全的软抵抗,她有思想准备。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无视公司的硬性规定,这让她始料未及。因此,也更加证实陈述全内心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决定晚上回家跟他好好谈一次。她是那么好强的女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男人,心里天天想着别的女人。 杨容美等到设计研讨会散会,便紧跟着郑强来到他的办公室。会议之前,她只是那般匆匆地把那些设计浏览了一下,心就已经被郑总独到的创意风格所折服。经过了会议上的剖析,她对这位设计师更加钦佩,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自从来到时代,自从林子离开公司,她便成了展示时代的头牌。她告诫自己一定不要辜负时代对她的厚爱。做事一惯认真的她,也在更加努力地提高自己。 “郑总。您的电脑里面保存这次的设计了吗?我还想再看看。”杨容美边走边对郑强说。 “好的。跟我来吧。”看到杨容美表露出对作品的喜爱,郑强一阵兴奋。“这次服装展示还是以你为主,多揣摩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杨容美:“是的。郑总这次的设计太美了。我太喜欢了。我相信客商也一定会喜欢。” “谢谢你。好的设计也离不开你们立体的创造。所以,接下来就仰仗你们了。” 杨容美:“所以我想好好看看,听听您的建议。正确把握设计理念,把那些内在的元素完完全全地展示出来。” “你说得对。”郑强看了杨容美一眼,觉得她这种敬业精神比起她的美貌更可爱。 “你先坐,喝点水。”到了办公室,郑强先是招待好杨容美,然后打开电脑。“你过来,坐到我这里。”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杨容美,这样更便于她观看。 “谢谢。”杨容美听话地坐到郑强的办公桌前。 郑强则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两眼痴迷地盯着杨容美不放。那一刻,他被杨容美靓丽的曲线所打动,心中一阵躁动,幻想便随之而来。他在心里把杨容美与于楠作了个比较,又觉得她们不相上下,各有所长。于楠的性格内向,且不谙风月。而杨容美应该比较开放,且对自己很有好感。那么,何必舍近求远,对唾手可得的人儿毫无回应呢? 想到这儿,郑强来到杨容美的身边,头慢慢低下来,脸与杨容美的脸靠得很近、很近。 “郑总,这样加了花边应该是要表现雍容华贵,而避免跳跃吧?”杨容美目不斜视地问。 “是的。你看,”他坐在紧靠她椅子的扶手上,伸出手去,指向电脑屏幕,这样一来,几乎将杨容美围绕在怀中。“这些荷叶的衬托,表现了一种贵族的高贵。再看下一张。” 杨容美:“对,就是这一张。让我眼前一亮。这绿色的加入,让我感觉到了设计的一个飞跃,和我们中华民族的元素。一个让贵族回到现实的神话。” “是的。你对我的设计理念理解得很透彻。看来一个优秀的模特儿,也很需要有素质与修养呢。谢谢你这样懂我。”他的手指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这个暧昧的动作,使得杨容美脸色泛起羞红。如果是别人,或者在其他场所,受到这样的挑逗,她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指责对方。但对郑强她做不到。从开始的钦佩,到后来的崇拜。从对他的欣赏,到有了爱慕的意识。她在一步步地走进他心里。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因为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一个没有未来的爱情。 郑强接下来便更加大胆地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你再看这个设计。它要表现的是淑女的纯情。所以我认为展示这个设计时------” “动作不宜太大。”杨容美抢过话题道。 “正确。”他这样一激动,竟然双臂揽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 杨容美觉得已经不能再这样坐下去了。她快速地将设计图划了一遍,“好了,郑总。我看完了。不打扰您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此时的郑强已经热血沸腾,他一把拉住她的手。“阿美。我知道你很欣赏我的设计。其实我也很欣赏你。准确地说,我很喜欢你。你不仅漂亮,而且很知性。是位少有的好女孩。也是因为认识了你,我才有了这么多的设计灵感。所以,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欣赏我,喜欢我。” 杨容美低头不语,她的心在颤抖。她不愿意拒绝这样一位优秀的设计师,但想要让她答应他的私情,又觉得难以接受。她在忐忑不安中犹豫不决。 “当然。我一直都是崇拜您的。也非常感谢您的厚爱。”杨容美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设计部。 眼着着夏季服装展即将出台,英子便按捺不住争霸的欲望。 她听说这次的服装展示是针对外商,虽然杨容美对于她的争抢镜头并不在意,但总是屈居头牌之下,还是觉得不够风光。自从林子败阵离开,她觉得自己的美好愿望便可实现。看来,下一步是要好好对付杨容美了。 想到肖敏锐答应有机会帮她的话,她便决定使用这张王牌,将杨容美压在自己名下。这次公司与外商的合作,她们一定有机会与外商接触。这无疑也是一个出国或者与外商联姻的好机会。如果能傍上一位外国大款,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啊! 英子带着这个幻想,等到下班,悄悄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肖敏锐正在那里发愁。陈述全的事报到他这里来,给他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按照公司规定,在生产部门工作场所吸烟,是要无条件开除的。而让他开除陈述全,实在太为难。这些年来,陈述全一直是他最为看重的人。他为人忠厚老实,做事认真负责。无论是交朋友还是生意伙伴,都是最佳人选。公司遇到大事,他第一个想到商量的人就是他。虽然何珍珠在生产部门能够独挡一面,但如果没有陈述全在那里坐镇,肖敏锐还是放心不下。但如果不处理,公司的规定便形同虚设,以后又怎么能惩戒他人呢? 肖敏锐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最后还是得把郑强找来,商量对策。 没等他打电话给郑强,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请进。”他以为郑强听说了这件事,来找他问个明白呢。 只见推门进来者竟是满脸堆笑的英子。 “肖总,您好。” “怎么是你?”肖敏锐掩饰不住他的惊讶说。“有什么事吗?” 英子:“肖总,我老家来人,他们捎了点新茶来,给您尝尝。”说着,她把两盒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办公桌上。 肖敏锐知道英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不会无缘无故地送东西给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必有所求。 “谢谢。有什么事吗?”他正为心中之事发愁,也不想与她绕弯子。 “这是我家茶场采的,无农药无污染,是最上等的好茶。每年也只能有这么几斤。”英子讨好地说。 肖敏锐打开闻了闻。“的确不错。谢谢你了。”他把茶放下来。“你家的茶好买吗?公司每年办公用茶也需要不少,可以买一些。” “不用。这两年茶叶产量不多,销得很快。”英子急忙摆手。她自记事起就跟着父母在茶场里,整天都是种茶采茶的锁事,早就受够了茶农的生活环境。自从离开家乡,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但来到城市后才发现,许多城里人都喜欢山中的茶场,和那里绿色的茶香。那种喜爱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渐渐地,她才敢把自己茶农的出身说出来。当然,这都是喜爱喝茶人的反应。肖敏锐就是一个例子。她记得就是因为茶的话题,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自那以后,她每年都会叫家里把最好的茶寄过来,送给肖敏锐。这也算是维系他们隐秘关系的纽带。也是林子不知他们为何关系总扯不断的缘由。 “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的好意。”英子说着,来到肖敏锐身边,坐到椅子的扶手上。 于楠开完会,便去了十一楼的拍摄场。原定4点开始的四号广告,因摄影师迟迟未到,大家等得很不耐烦。 苗总:“再催催吧。现在还不来,今天恐怕就拍不完了。” 于楠坐在那里,看着一脸焦躁的人们,心里想,这位摄影师怎么这么没有信用,连起码的职业道德也没有。她起身又把衣架上的服装整理一遍。 按照广告的创意,苗总和摄影师之前已经确定了1号和2号服装。但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准备了她自己认为有同样效果的另外四件套装。以她个人的考虑,人的审美意识也会随着时间和心情的变化有所改变。这样做便可万无一失。 十分钟后,摄影师万分歉意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杨容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发牢骚,只是理解地向摄影师打了招呼。 两组服装的拍摄很顺利地完成了。 但对于摄影师的迟到,苗总很是不满。 她心想着,如果视频出来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一定建议公司换掉摄影师。 于楠回到服装部,将服装整理好之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记得与肖敏锐的约定,便急忙乘电梯到了六楼。她知道肖敏锐一定还没走,他工作一向忘我。更何况还要等她呢。 秘书室的门紧闭着,想必吴佳玉已经下班走了。那么,只有肖敏锐在等她。 她确定了这一点,便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边的英子仍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紧紧地依着肖敏锐。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以往,肖敏锐对于英子这般的挑逗,会欣然受用。但现在他不能这样了。因为他发过誓,有了于楠便不再招惹其他女人。特别是英子这样的势利小人,原先也只是玩玩而已,现在连玩的兴趣也没有了。 英子以为肖敏锐故意绷着,便嗲声细语地:“肖总。这次外商的服装展示,能让我来表现一下吗?” “你现在已经是时代的二号人物了,怎么还不满意?” “我的目标是一号。而且我认为我能够担起这个称号。”英子的手在肖敏锐的脸上轻轻划过。 肖敏锐感到一阵惬意。“这事啊,我考虑一下。但主要还是听你们苗总的。” “您上次答应要帮我的。”英子说着,便搂住了肖敏锐的脖子。 “你别这样,起来去那边坐好了说。”肖敏锐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清醒。他握住她的手,准备将其甩开。 恰在此时,于楠推开了房门。 “啊------”看到眼前的情景,于楠瞪大了惊愕的眼睛。 第54章 岁月的欢喜 “对不起。”于楠如梦方醒,闪身离去。 “哎------”肖敏锐来不及上前阻止。 “她------”英子想起了这个新来的服装员。“哎哟!”没等她说出名字,身子被肖敏锐很很一推,险些摔到地上。 肖敏锐不顾一切地追到外面,看着空空的走廊,心中懊恼不已。刚才那样不堪的一幕被于楠看见,她一定会产生误会,甚至会对他倍加鄙视。这会对他们的感情带来巨大的冲击。必须向她解释清楚。于是,他转身回到办公室。 英子跟在他身后,佯装关心地问:“是于助理吗?她走了?她来找您有事啊?” 肖敏锐匆匆拿起手包,“我先走了,你把门带好。” 英子:“哎------我的事怎么办?” “一切照旧!”肖敏锐原本就没有想要答应她的这个无理要求,加之因她捅了这样大的篓子,便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你?!”英子冲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跺了一脚。 这段时间,父亲出院在家养病,弟弟也毕业,听说找到了工作。家里已经不再催她汇款。她可以有足够的精力为自己的目标打拚。可事情还是这么不如人意。 于楠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凭肖敏锐怎么敲门都不回应。 她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极大地质疑,继而又加上了一个大大的差。她恨自己为什么这样轻易相信这个男人。道貌岸然。她觉得这个词加在他身上最合适。原本就在染缸里沉迷的人,怎么可能不污浊呢?他好心提供房子,用心陪游散心,甜言蜜语,谈情说爱。这不都是感情骗子玩弄女性的花招吗?今天如果不是心血来潮去找他,还不知道要被欺骗到什么时候。 那么现在怎么办?首要问题是从这里搬出去,离开时代,远离这般人渣。 等到门外安静下来,她确信肖敏锐已经离开,这才打开手机。看到肖敏锐那些解释,她毫无兴趣。只是意外地收到了母亲的来电,说是已经在来的路上,明天早上六点便可到达。这样一来,又打乱了她的搬家计划。 于楠这一夜难以入眠,看看眼前的事,又勾起了她对前一段感情的回忆。那么多的美好和温馨,最终也都无情地告终。原本以为跟着肖敏锐,便可以享受快乐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美梦便成泡影。曾经发誓绝不重复过去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而现在,却毫无移位地将过去复制。 为什么付出真情,却得不到真诚的回报。为什么越是想要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她开始感叹命运多桀了。 天亮之前她打了个盹,便被闹钟吵醒。 来到车站,只等了一会儿,便接到了远道而来的母亲。 “亏得你来接。”于母指了指那些行李说。 “是的。妈。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于楠抢过行李,便往出站口走。 于母:“我想着过来长住的。” “那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缺的可以买嘛。”于楠心疼地看了母亲一眼。 于母:“家里的东西我都归到南面的那间屋子里。然后就把房子租出去了。那是一对小夫妻,过来陪孩子上学的。人很老实,所以房子租给他们也放心。” “妈,您过来陪我最好了。也省得我挂念您。”她们这样一路聊着,于楠还是感觉莫大的疲惫与困倦。她很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好好陪陪许久未见的母亲。便给苗总请了两天假。 因为这两天没有拍摄和表演任务,苗总便爽快地准了。 肖敏锐回到家时已是深夜。郭静晨看到他进来,吃了一惊。 “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差,不回来了吗?” 肖敏锐:“临时取消了。过两天再去。”他从于楠家门口站了两个小时,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知道受到如此打击的于楠是不会原谅他的。但他觉得,最不可饶恕的应该是英子。她才是引起祸端的罪魁。 郭静晨以为他在为公司的事烦心,便上前询问道:“怎么,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想了想,便把陈述全的事说了出来。 “这事啊,真的很难办呢。”她知道肖敏锐很看重陈述全。“虽然公司规定必须开除,但你可不能真的这样做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啊。”他用这事将自己的消沉遮挡了过去。 郭静晨:“我看你还是找郑强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办法。” “明天就要开办公会讨论这件事了。如果我还没有个主意,那陈述全就真的会被开除了。让我再想想吧。”肖敏锐觉得陈述全的事,比起于楠来要容易得多。 郭静晨:“太晚了,睡吧。” 肖敏锐“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起于楠那痛苦的表情,还有那痛恨失望的眼神,便难过地如同吞下一杯苦酒。原本今晚是要与于楠共度良宵的,却因为这个英子,使得他们好梦成惊。当然,面对那样的情景,换作自己也会作出这般过激地反应。他爱于楠,喜欢她的纯真和矜持,钟情于她的聪慧与靓丽。她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绝对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标准。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失去。 他翻了个身。再想想以往的那些女人,对他而言都是无足轻重。但于楠不同,她是气质非凡的红颜知己。是要与他相伴一生的恋人,怎么能让这个到手的天鹅,不对,是天使飞走呢?明天,一定好好向她解释,表明自己真诚的态度,和坚定的决心。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说服能力的。只是不知道于楠能不能听进去。 他就这样辗转不安地熬了一夜。 第二天一到公司,肖敏锐便想去服装部找于楠。可刚进电梯,便被郑强堵住了去路。 “怎么回事,我刚听说陈述全的事。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咱们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他紧跟着肖敏锐的身后,迫使他改变主意,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肖敏锐:“你也知道。在这之前,有一位车间主任和一位修理工,因为这样做都被开除了。现在轮到陈述全,你让我怎么办?” “总有办法的。你不会也这样把他开了吧?想想办法嘛。”郑强求情地说。 “我都想了一个晚上了。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肖敏锐想尽快结束与他的谈话。 “你用什么办法都行,就是不能开除他。”郑强态度坚决地说。 看到一时走不开,肖敏锐只好把心思放到这件事情上来。 郑强:“要不------给他个停职检查?” 肖敏锐:“那跟没有处理一样。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 郑强:“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但那是针对员工的。陈述全是股东。公司股东也有股东的规定。我们可以按照股东的权利要求来处罚他。你让我想想。股东细则第六条,股东严重违犯公司规定,并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应按照其所占有的股份份额的百分之一处罚。对不对,是不是有这项规定?” “有这项规定吗?”公司章程都是由肖敏锐一手起草的,但他想不起来有这样一条。“叫吴秘书来,把公司章程找给我看看。” “肖总,郑总,你们早!”何珍珠出现在门口。 “何组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陈总的事。”肖敏锐招呼她坐下。 “这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何珍珠想了一夜,带着黑眼圈来到公司。她觉得只所以造成这样的后果,主要责任在她。是她对陈述全过于严厉和苛刻,才使得他身心压力过大,无从发泄。这一切她应该负主要责任。 所以一大早,便到肖敏锐这里,想给陈述全求情。 郑强:“没什么大事,你让陈述全放心就是了。” 肖敏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可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转脸对何珍珠道:“对于严禁烟火这个问题,是安全生产的大问题。任何人都不能抱侥幸心理。虽然,陈述全对公司做出了许多贡献,但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同样也不能原谅。会对他有一个严厉的处罚。” 何珍珠:“我找你们就是想提个要求。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公司股东,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了。何组长,您不用说了。这事我们心里有数。”郑强急于表明他的态度。 “你容我们商量一下,好吗?”肖敏锐说。 “好的。我也不说什么了,我相信你们。”何珍珠沮丧地走了。 郑强接着刚才的话题,“我看就用股东条款来处罚吧。这事不用再商量了。” 正说着,郝形势走了进来。他二人一看便知他的来意。 “正好,你们都在。”郝形势朝他们点点头。“我来问问------” “陈述全的事,对吧?”肖敏锐感觉到这事来得很值得。不管什么结果,都让人感觉到了兄弟般的深情厚谊。 郝形势:“是的。其实事实是这样的。那天我跟陈述全在走廊上,是我抽的烟------”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了。”肖敏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便及时打断了他。“郝形势,这是什么形势,你还来凑这个热闹。” 郑强也随声符合道:“就是。这事你也来挡。用不着。” 郝形势:“那怎么办?总得有个人来顶这个罪吧?” 肖敏锐:“你糊涂了吗?陈述全是公司股东,你也是公司股东。处理他和处理你不都一个样吗?” 郝形势:“那就说是我们家吴桂花------” 郑强:“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里瞎导演了。又不是拍电影,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再说,你们家里的女人会抽烟吗。” 郝形势:“那你们想怎么办?” 郑强:“我的意见,降级!职务降低,股份份额降低。我看你个陈述全以后还敢不敢抽了。”他装作发狠地说。 郝形势看看肖敏锐的反应。 肖敏锐:“根据股东规定,就得这样处理。” 郝形势:“降级!应该降级。我支持你们的决定!”他握紧拳头在空中一挥。而后话音一转,“降级以后你们打算让他去哪里?” 这话把肖敏锐和郑强问住了。他二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语。 郝形势立刻提议道:“降到我们保卫科吧。好好增强一下他的安全意识。” “保卫科?”二人吃惊地看着他。 “对啊。我们驻生产部保卫科正缺人手呢。你们放心,到了我手下,一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郝形势拍着胸脯道。 “对。好好治治他。”肖敏锐装作生气的样子应和道。 郝形势:“但是,我首先在此声明。昨天生产部找到我,说是现在生产量太大,仓库被大批原料占用。成品库也已经放不下,跟我商量让我们生产部保卫科腾出房间来,给他们临时用做仓库。我们当然是全力支持。这样一来,我们也只能跟生产科在一起办公了。我现在就跟你们打声招呼,当然这是暂时的。” 这样一来,陈述全连办公桌都不用搬了。免去了这份被处罚的尴尬。 郑强感觉到了郝形势的良苦用心,又怕肖敏锐变卦,立马上前按住他肩膀。“行。只要对公司有利,你就去办吧。我们都支持你。郝部长,替我们好好管教管教他。”他挤了挤眼睛,二人心领神会。 看到郑强如此急于作出决定,肖敏锐对他的用意也是心知肚明。“那么,一会儿的办公会就这样宣布了?” 看到肖敏锐的态度,郑强一阵得意,手指狠狠地捅了下郝形势的左肋,算是对他的奖赏。 郝形势一把捂住左肋,“哎哟,胃疼。” “哈哈------”这话惹得肖敏锐及郑强一阵大笑。阴云即刻在他们脸上飘散开来。 肖敏锐:“郝形势。我放你一天假。麻烦你把你的五脏位置整理好再来上班,行吗?” 九点的办公会如期召开。这样一个处罚决定似乎无可厚非。陈述全也做了深刻检讨,完全服从公司的处罚决定。会上原本是要把股东章程拿出来宣读的,但肖敏锐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公司章程上根本没有这样一项规定,这纯粹是郑强为其开脱的把戏。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揭穿呢? 会议一结束,他便去了服装部。从昨天到现在,虽然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却觉得度过了一年。他想好了对于楠的解释和表白,但那里却一把大锁将他的思绪搅得更加混乱。 “于楠没来上班吗?”他问苗总,得到请假两天的回复。 十点钟要接待一位重要客户,肖敏锐感觉今天没有时间去办于楠这件事了。既然她的手机依然关机,说明她还在生气。想到于楠一个人待在家里,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在心里这样自责道。 郑强回到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回味他们兄弟间这般一如既往的默契,便因未燃的火灾,产生了创作灵感。炽热的火焰突出了人类热情的纽带。于是,一组飘逸洒脱,热情似火的设计跃然纸上。以红色为主调,富于民族特色的纽扣,又加以西式低领,活泼不失典雅,传统而又时尚。中西方相互交融,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恰到好处。 他把这组设计欣赏了许久,觉得还缺少些东西。便放下画笔,冥思苦想起来。 到了下午,他去服装部找于楠。如果于楠看到这些设计,一定能提出更为深刻的创意。 但是,服装部的大门紧闭着。不是休息日的今天,她怎么没来上班呢? 郑强一脸沮丧地往回走,忽然想到了杨容美。于是进了电梯,直接去了十层排练大厅。 “郑总,您好。”苗总从大厅出来,向他招呼道。 “苗总。正好,我找您。”他想让苗小禾看看,也应该有所收获。“这是我刚才的设计,拿给您看看,给我提点意见。” “好。到我办公室来吧。” 苗小禾给郑强倒了杯茶,这才坐下来。 看到这样鲜红的服装,苗小禾一阵激动。 那年,就在她准备结婚时,请人也做了这样一件红嫁衣。绸缎面,棉布里。黑色的丝绒镶了领边,布纽扣盘得又圆又紧。她是那样地喜欢,试穿上身就不愿意再脱下来。 但那衣服终究没有用上。那场婚礼成了她一生的期望。 “苗总,您看还缺少些什么?”看到苗小禾直盯着,不发表意见,郑强在一旁催促道。 苗小禾急忙从往事中回到眼前。 “郑总。这个创意非常好。我个人觉得,如果加上滚边,或者是把盘扣做大,效果可能会突出一些。” “对。您说得太对了!”郑强双手一拍,站了起来。“苗总,谢谢您的建议。我就照您说的改。” 从苗总办公室出来,正好遇见了杨容美。 “郑总,您好!” 郑强:“这么巧。你这是去哪里?” 杨容美:“服装员今天休息。苗总让我去把这两套服装拿去干洗。” 郑强:“巧了,我也正要出去呢。我捎你去吧。” “啊?那谢谢你。”杨容美觉得郑强是特意来找她的。想起那天的情景,她的心里又有些忐忑不安。 干洗店离时代公司不远,杨容美下了车,便想着与郑强道别。 “郑总。我到了。您不用管我了。去办您的事吧。” 郑强:“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你吧。” 等到杨容美重新上到车里,他说:“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新设计。我所要表现的是,火的威猛和热情。但是,这里面还应当有其他的元素。你帮我再想想看。” 杨容美低头沉思了一下。“都说水火无情人有情。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热情与互助。” “有道理。”郑强赞同地说。“当然,也需要表现柔情似水的元素。”他闭上眼睛,似乎在酝酿另一组设计。 杨容美看着他,陷入沉思之中。 很久以来,她坚持着自己作人的标准,期待能够遇见一位才华横溢、感情忠诚的男人,与之相亲相爱。但渐渐地她发现,理想中的男人根本不存在。特别是看到英子的争名夺利,她感到无助又无奈。只觉得太需要一个人来保护自己。她内心世界是空虚的,青春的激情也需要吸收与施放。而郑强的爱恰好迎合了她这颗孤寂的心。那天,从郑强办公室出来,她告诫自己,既然我非圣贤,就在现实中讲讲现实。就算是自私一回,接受这份感情吧。只要对事业有帮助,其他一切顺其自然。再看看郑强,的确是位有才华的设计师,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在服装设计界也是名声大躁。除了已是婚姻中人,其他都符合她的标准。这一点让她很欣慰。能与这样的人交流感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但是,真正面对他时,她还是感到不能够放纵自己。 “不如,我们去游泳,体验一下水的柔情。”郑强突然想到了这个主意,“要知道,游泳对于模特儿保持身材很有帮助的。” “是的。我也很喜欢游泳。” “好!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郑强将车发动起来。他觉察到了杨容美的犹豫不决,也深知这个年龄女孩的心里。患得患失是她们最大的特点。要想彻底俘获她们,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阿美。你喜欢游泳啊?现在会游泳的人可不多。特别是女孩子。” 杨容美:“郑总。您可别小看人。我以前差一点成为游泳健将呢。” 郑强:“是吗?我不信。”他有意逗她道。 杨容美:“是真的。小时候我学舞蹈。后来又去学游泳。最后才决定做模特儿这个职业的。” 郑强:“你最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尤其是你加入到时代来,更是英明之举。” “到时代来,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郑强:“是的。怎么样,到时代来不后悔吧?跟这里的人相处得都还好吗?” “嗯。”杨容美不想把对英子的不满说出来。只觉得对她还是应该包容一些。 郑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要跟我说啊。我会帮你的。” “好的。谢谢。”杨容美看了他一眼,算是对他的感激。 泳池馆的环境不错,人也不多。 杨容美换上泳装,便想着自拍几张照片。她不等郑强,首先来到泳池边。随意拍了几张,感觉还满意。便想着换个姿势。 随后跟来的郑强在离她不远处做着泳前的热身运动。 杨容美一手抓住池边的扶手,一手举着手机。 “咳!”一位急行到身边的男子这样咳了一声。 “哎呀!”毫无防备的杨容美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手一顫抖脱离了栏杆,身体向水面倾斜下去。手机在空中做了几个漂亮的托马斯全旋,又以一个跳水运动员最可怕的水花,炸入水池------ 第55章 前生的凝眸 看到杨容美落入水中,那男子便毫不犹豫地来了个鲤鱼跃龙门,身体在空中划了一条美丽的弧线,就像一道闪电旋即消失在水中。眨眼的功夫,便将杨容美托举上岸。 虽然杨容美会游泳,但刚才的惊吓使得她乱了阵脚,在水里大喝了一通,被呛得喘不过气来。等到上了岸,一下子瘫倒在那里。 “对不起,是我吓着您了。”那男子蹲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我只是嗓子痒------” 杨容美本想缓解一下呼吸,但想到自己喝下去那么多经过了人体浸泡过的水,便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爬起身来,躲到一边,尽情地呕吐起来。 “好些了吗?”那男子紧跟在她身后,满是关心与歉意。 “好些了。不,不好!我的手机------”这时她才想起随她一起落入水中的手机。 “你在这里别动。我来。”那男子又是一个鱼跃,倏然消失。 杨容美努力止住了呕吐,洗了把脸,回到泳池边。 “给。是这部手机吧?快看看,还能用吗?” 当男子将手机送到她面前时,杨容美无意中注意到他的面庞,眼前顿时一亮。 只见他身高186左右,体魄健壮挺拔,肌肉紧绷充实。五官端正,轮廓清晰。下肢修长,两臂匀称。双眸明亮,墨眉玉齿。这是一个外貌与神情都无可挑剔的男子。那浑厚的荷尔蒙,像刚刚那一池碧水,迅疾将杨容美的身心淹没了。 这般潇洒的形象,纯粹是男模的标配。杨容美即刻陷入梦幻之中。她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来赞美这位英俊的男人。难道传说中的白马王子就这样出现了吗? “快看看,还能用吗?”经男子这样催促,杨容美才如梦方醒。她低头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沮丧地摇摇头。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把您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吧,我赔偿给您。” “算了吧。我去修修再说。”这时的她想起了郑强。 但举目巡视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却见不远处的池中,吴秘书与一男子在那里缠绵嬉戏。像是亚当与夏娃,在属于他们的乐园中,享受着与世隔绝的浪漫。 也许郑强之前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悄悄躲开了。 杨容美这样想着,不敢怠慢,起身朝更衣室走。 “对不起,我想知道,您是去修手机吗?”那位帅哥紧跟着她问。 杨容美:“是的。” “好的。我换好衣服,在大厅等你。修理费我负责。如果不行,我------”眼看着杨容美匆匆进了女更衣室,他做了一个无奈地挥手动作,便钻进男更衣室。 原本以为郑强也会在大厅里等候。但到了那里,却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这般地心虚,杨容美也有了不光彩的阴影。 “郑先生让我转告您,他临时有急事先走了。”一位服务人员对她说。 “一定是怕被吴秘书发现,才这样快速溜走的。”杨容美心里这样想到。 转身望去,只见那位帅哥安静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候着她的到来。 原本裸露着健壮的肌肉就已经很帅气,如今穿上长长的风衣,更加地潇洒英俊。 杨容美的目光像是被磁铁吸住,直盯着他不愿离开。 “您在这儿。其实------”此刻,她从那男子眼眸中,看到了被惊艳的神情。“怪我自己不小心。不用您赔偿的。” “您------您真漂亮!” “啊?”杨容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能被这样的帅哥夸奖,心中自是得意。 “我是说,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赵长军。” 杨容美禁不住又仔细地看了他一眼。“赵长军。” 赵长军微笑着:“是的。因为我从小就想当军官,所以就给自己起了个赵军长的名字。父母觉得太露骨,便把这两个字颠倒过来。” “啊哈。赵军长,您好。我是杨容美。”杨容美伸出手来。 “您好。您的名字也很贴切。也是想要颠倒过来讲的吗?美丽的容颜。” “没有。谢谢您的夸奖。”她站在他面前,感觉两个人的高度那么适中。如果在t台上,一定是最佳搭档。她心里这样想。 “走吧。我们找一家信用好的售后服务点去看看。”他们说着,离开了酒店。 的确。正在热身的郑强,无意中看到了顾光明和吴佳玉,便急忙离开了。对于自己与杨容美的关系,他既不能让顾光明遇见,也不愿让吴佳玉知道。这对于他在家庭中的地位,和在公司里的形象都很重要。原本想通知杨容美一并离开,但她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便只好让服务台转达了。 等到驱车离开了酒店,临进家门前,他又试着联系了一下杨容美,终究无果。无奈便发去一条短信,说明原由,表示歉意,而后删除。这才回到家中。 “回来了。”秦丽也刚到家,正要打电话找他。“今天开会对陈述全怎么处理的?”她是从何珍珠那里听说这件事情的。 “降职降薪,发配到生产部保卫科去了。”郑强随口道。 “啊?!你们还真处理他呀。这样一来,他不成了郝形势的手下了吗?”她觉得这样的结果,恐怕争强好胜的何珍珠难以接受。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噢,还有。从明天起,郝形势的保卫科与他们的生产科合并,在一起办公。” “啊哈!原来是换汤不换药呀。高!”秦丽伸出大拇指。“这是谁的主意?” “郝形势。” “他?!”秦丽睁大了双眼,说。“真的是他的主意吗?如此看来,你们这几个人都没有他聪明呢。看他平常傻乎乎的,其实都是装的。他那是大智若愚。” “是的。真不能小看郝形势。关键时候总能挺身而出。” 听到这话,秦丽马上想到了卖房子的事。“是的。他最近很活跃呢。几个关键时刻,都是他冲锋陷阵。”虽然那事已经过去,但她还是耿耿于怀。 “我洗澡了。”郑强自觉说错了话,为了避免吵架,心虚地躲进卫生间。 “下个星期天中午,我们要去参加光明的婚宴,你要提前安排好时间啊。”秦丽冲着郑强喊道。 “知道了。” 洗洁精广告顺利拍摄完成,进入播放期。徐大水把后续款项又交到李峰手里。 看着这袋现金,李峰的贪婪再一次膨胀开来。他尝到了权力的威力及魅力。这不是普通的袋子,这袋子里装的也不是普通的钞票,而是开启他今生幸福大门的金钥匙。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再一次的投资。 眼看着婚期就要到了,吴佳玉对自己的身材还是不满意。她想在最佳状态下,穿着最合适的婚纱,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于是,这段时间天天先拉着顾光明跑步,后来听说游泳的塑形效果显著,便又双双来到泳池做运动。面对即将来临的幸福生活,他们充满了高浓度地甜蜜,似乎那池水也无法溶解稀释。只是杨容美的味觉太差,丝毫没有感受到水中的甜蜜。 “晚上不许加餐。明天还来这里。”从游泳馆出来,吴佳玉这样命令顾光明道。 “遵命!”对于原本就喜爱运动的顾光明来说,这样的活动非常有意义。这两年也是忙于生意,缺少一定的锻炼,体重有所增加。陪着吴佳玉做运动,既能瘦身,又可增加俩人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今天的活动惊扰了伊甸园外的亲戚和同事。 “顾光明。我们的婚礼增加些什么样的节日,才能与众不同呢?” 顾光明挠挠头,“这些事都是由婚庆公司来筹划的。” 吴佳玉:“婚庆公司筹划的婚礼,千篇一律。甚至那些演说词都是一样的。只是把人名改一下,没有一点新意。我们的婚礼一定要令人耳目一新,回味无穷,终生难忘。” “不那样,还能怎样啊?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顾光明调侃地说。 吴佳玉:“这不是要经验,是要用心,真心!” “我是一片真心呀。可就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对不起啊,亲爱的。你想吧。只要你能想出来,我一定尽力照办。” 吴佳玉轻轻一笑,“好吧。还是我想吧。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 “行。可是要快啊。你不能到了结婚那一天才想起来。我不是魔术师,不可能瞬间让你好梦成真的。” “知道了。我回去想想。”吴佳玉将脸转向车外。猛然间,她看到杨容美的身影。那时,她一个转身进了灯光通明的手机大卖场。她的出现令周围的人回眸不止。这情景让吴佳玉一下子来了想法。 “对了。我们的婚礼上可以请公司的模特儿上台秀一场。你看怎么样?” “请模特儿走t台?”亏你想得出。后面这句话他忍住了。“这------能行吗?再说,就算我们请得起,人家愿不愿意来还难说呢。”顾光明在心里立刻想到了传统保守的父母,他们应该不会答应此事。 “我去跟肖总说说看。又不是白请她们。给钱有什么不行的。以公司的名义或者是以她们个人的名义都行。不。最好是以公司的名义,那多有面子。”想到有那么多美女为自己的婚礼助兴,吴佳玉一阵得意。 而一向低调的顾光明觉得,为了这场婚礼,家里已经付出了许多,能够称得上非同一般了。没有必要再追求那么多的不同凡响。 “小玉老婆。我觉得我们的婚礼是我们感情的见证,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没有必要搞得那么铺张和特殊。” “我这样怎么是铺张呢?把我们的婚礼搞得丰富多彩,也是为你们家人脸上增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呀。”看到顾光明有抵触情绪,吴佳玉有些生气。“我们一辈子不就这一次吗?你要是怕花钱多,我们可以少请几位嘛。” 顾光明:“我不是怕花钱。你也知道,我父母属于那种保守派,他们不喜欢模特儿这个职业的人。” “模特儿怎么了?她们也都是很有素质有修养的人。凭什么要歧视她们呢?顾光明,你不要在这里找借口。不同意你可以直说。” 顾光明认为这件事一定会遭到父母的反对,也极有可能引起婆媳矛盾。所以,必须把问题阻挡在自己的面前。 “好了。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婚庆公司在婚礼上已经安排了表演节日,我们------” 吴佳玉:“就是因为他们这种做法太大众化、形式化,我才觉得应该取消,换成模特儿的。” “可是,这样的形式------” “红灯!”吴佳玉大叫一声。顾光明急忙刹车。但还是超出了停车线。 “完了,又要被罚了。” 吴佳玉也觉得自己不够冷静,便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临下车,看到她的气还没有消,顾光明便哄她道:“小玉老婆,别生气了。就为这么点小事,不值得。我们要好好珍惜我们的每一天。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我都是想让你开心快乐的。所以,即使这件事做不到,你也不要生气。我想想办法吧。” “好吧。我等你的消息。”吴佳玉知道,顾光明是爱她的,是愿意与她携手一生的。想到这一点,心里便有了些安慰。 是的。顾光明很爱吴佳玉。他希望给予她最好的生活。但这件事触及到父母的底线,他没有把握能够说服他们。更不想因为此事,给双方制造矛盾。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肖敏锐这两天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奇峰集团公司的签约工作中。周末也没有一刻的休息。直到星期一的下午,才大功告成。 郑强走进屋来。 “肖总。一脸笑容,有什么喜事啊?” 肖敏锐把两份合约扔到他面前,说:“你看看。与奇峰集团签约成功,公司可又要忙一阵子了。” 郑强仔细看了一遍。“太好了。他们这里一个要求,正好适合我的这个新设计。”说着,他把设计稿拿出来。 肖敏锐看了眼睛一亮。 “郑总。你真是先知先觉啊。这个设计简直就是专为他们订制的。太符合这个标准了。” 郑强:“真是无巧不成书。” 肖敏锐:“这个就这样定了。对了,你找我就是这事吗?” 郑强:“正是。想把这个设计拿给你看的。” “好了。吴秘书。通知有关人员开会,讨论郑总的这个设计。” “好的。”。 “怎么,还有事?”看到她站在那里不言语,肖敏锐问。 吴佳玉:“是的。肖总。公司拍摄的四号广告被商家退回了。” “怎么回事?这个广告策划他们事先是同意的。” “商家认为,这部广告的拍摄,对于产品展示的视角不清楚,不到位。不能引起观众对此产品的重视,更不能提高对产品的认知度。”吴佳玉将一纸回执递给肖敏锐。 “去把苗总叫来。”原本想这两天把手里的事处理完,就去找于楠的。这下又被缠住了。 “苗总,这是怎么回事?”苗总来之前,他把广告计划书看了一遍,“这不是已经与商家讨论通过了吗?”他指着上面的签字问。 苗总:“是的。对于这个广告方案商家是同意的。我觉得问题在于摄影角度与广告宣传不切合。说的确切些,就是摄影师对这项工作不认真。据我所知,摄影师张飞近来在外面揽了不少私活。这样频繁地在外接私活,必然会影响到公司的工作。我曾经提醒过他,但没有效果。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现在公司这方面的工作量比较大,所以我希望尽快招聘合格的摄影师。” 肖敏锐急忙把冯主任叫了来。 “冯主任,你立刻安排招聘摄影师的事。” 冯主任:“好的。” 肖敏锐:“我们现在需要一位技术娴熟、有责任心的摄影师。你想办法尽快到位。”他转脸又对苗总道:“你再找这位摄影师好好谈谈,抓紧安排时间重新拍摄。拿出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片子来。商家这边我去沟通。这项工作完成了,还有一个更大的合约需要执行。你们的工作会更加繁忙,任务也更加繁重。这就要辛苦您了。你对摄影师和部门所有人再重申一下,如果有人影响到公司的工作,或者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一律开除。” “好的,肖总,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苗总和郑强一等人离开,肖敏锐把吴佳玉叫到办公室。 “吴秘书,请联系一下我们的这位广告片商。中午一起吃饭。”他把一张名片递给她。 “好的。”吴佳玉接过名片。 “怎么?还有事?”看到她站在那里,像是有话要说。 “肖总。我下个星期天中午婚宴,想请您参加。” “噢。好啊。恭喜你啊。到时我一定去参加。” “谢谢肖总。但是------”吴佳玉欲言又止。 肖敏锐:“怎么,还需要我,或者公司做些什么吗?对了,你需要提前做些准备。这样吧,我今明两天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提前放你的假。可以吗?” “谢谢肖总。只是我有一个请求,不知------” “什么?说吧。” 吴佳玉:“我想邀请公司模特儿去我的婚礼上走秀。不知------当然,这个活动是有偿的。” “这个事啊。这我说了不算,要看苗总的安排。要不我给她打个招呼,具体事宜你们去商量吧。” “谢谢肖总。” 吴佳玉干完了肖敏锐吩咐的事,便去顶楼的模特儿训练厅找苗总。在电梯里遇见去训练厅的杨容美。 吴佳玉对杨容美接触很少,更谈不上了解。表面上看,她虽然漂亮有气质,却不像林子和英子那样张扬。加之自己现在用得着她们,便笑着主动与她打招呼。 “您好。” “您好。吴秘书,也是去大厅?”杨容美问。 “是的。找苗总有点事。你们最近忙吗?” 杨容美:“是的。广告多一些。” “好像只有你最忙。你是咱们时代的no1.其他人就轻闲多了。这就叫能者多劳吧。” “哪里。我这个人就是劳动的命。”杨容美觉得吴佳玉很会说话。如果昨天她发现了自己与郑强在一起,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她心里这样想。 苗总正召集美女们开会,传达总经理的最新指示。 “吴秘书,是找我吗?”看到吴佳玉站在门外,以为又有最高指令需要执行,便急忙迎了出来。 “苗总,您是在开会吗?”吴佳玉问。 “是的。您找我有什么事?” 吴佳玉:“那我耽误您一分钟的时间。是这样的。我下周日举行婚礼,想邀请公司模特儿去现场走秀。当然这个活动是有偿的。我刚才跟肖总提出来,他让我来找您商量。” “啊。恭喜您。”苗总深知目前模特儿队工作任务的繁重,不允许队友们有丝毫的分心。但又不好拒绝。“这个事得让我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如果不能,你也不要抱怨。毕竟现在要做的工作很多。你能理解吗?” “好的。苗总,我理解您。行与不行您明天给我答复吧。谢谢您。” 看着吴佳玉的背影,苗总心升感慨。一个幸福的姑娘开始幸福的生活,是有权享受这样一个美好心愿的。她想,如果没有意外,这几天把工作合理地安排好,应该是可以去助兴的。 回到大厅,她看到刚从身边经过的英子,正在那里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 “苗总,我拒绝参加婚宴上的事。”看到苗总进来,英子上前一步声明道。 苗总看看她,又看看其他人。“向别人祝福,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不好吗?” “我不去那些档次低下的场合,去迎合那些没有欣赏品味的人。”英子冷冷地看了看身边的姐妹们,“你们谁想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如果这是一项公司安排的集体活动,就必须参加。大家等通知吧。”想到郑强给她看的那组新设计,充满了民族喜庆的风格,很适合婚庆的场所,这对那组服装的演绎和理解会有很大帮助。 下班后,苗小禾便去了吴佳玉所说的酒店。刚好有一家婚宴也要在这里举办。礼台已经搭好,苗总上去走了一圈,感觉那组红火的服装,配上欢快的音乐,加之这里喜庆的元素,与这样的场合称得上绝配。到时台下祝福的掌声,更能烘托出幸福的氛围。由摄影师直接拍成视频,发给定做这组服装的商家看,应该效果惊人。于是,她将这件事情决定下来。并通知了肖敏锐和吴佳玉。 听到这个消息,吴佳玉一阵狂喜,急忙电告顾光明。 那时刻,顾光明正苦闷地坐在家里,因这事与父母理论呢。 顾伯母:“是小玉的电话吗?拿给我,让我来跟她说。” 顾光明生怕她们因此争吵,便将电话快速收回,躲到一边。 但吴佳玉还是听到了顾母的声音。“这件事我们坚决不同意!” 第56章 一城的烟雨 吴佳玉挂上电话,内心暗生怨气。平生第一次结婚,这样一个要求都得不到满足,可见今后怎么能和睦相处。原本想回顾家吃晚饭,这样一来她改变了主意。想想自己那些朋友,没有几个能为她排解困忧的。对,韩雅菊。到她那里去。 想到这儿,她便驱车向韩家驶去。 “小玉?!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想你了,就来了。还好你在家。” 看到吴佳玉情绪低落,韩雅菊把她按在沙发上。“怎么了,跟顾光明吵架了?马上就要入洞房了,不能这样啊。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做的打卤面,给你也来一碗。” 看着韩雅菊进了厨房,吴佳玉忽然觉得单身的自由也挻好。即将来临的婚姻必定要与烦恼共舞。“韩姐,您觉得女人是单身好,还是结婚好啊?” 韩雅菊将面放在餐桌上,“怎么,患结婚恐惧症了,还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没有。我就是想让我们的婚礼别致一些,请我们公司的模特儿去走台。他们家人就极力反对。韩姐,您说我的这个要求过分吗?” 韩雅菊:“让婚礼有特点是不过分。但是,小玉,你也得照顾其他人的感受。我听你说过,他们家人比较保守、低调。但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而且对于你的要求基本上都能够满足。所以,你也就不要过于讲究,触及他们的底线。各自为对方多考虑,问题就好解决了。你不要为难顾光明,更不要为难他的家人。你要为今后的生活打好基础。” “照您说来,是我的要求太无理了?” “不是。只是这样的事要商量,成与不成都不要在意。理解万岁。”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 “喂。您好。谢谢了,我正在吃饭。还好,那你上来吧。”放下电话,韩雅菊看了看紧盯着自己的吴佳玉,面露羞涩。 吴佳玉马上明白了其中原委。“怎么,有帅哥来,是那位------” “是的。想请我吃饭,人马上就到。” “可以啊。韩姐,那位帅哥跟您可是最合适的了。”吴佳玉站起身来,围着韩雅菊绕了一圈。“选择正确。太棒了!像这样的帅哥不要才真是白痴呢。陈总人虽好,但毕竟是有老婆的人。做情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吗,情人是丝绸睡衣,再漂亮也穿不出去。但是选择这位帅哥就大不一样了。您放心,我对那事誓死保密。删除,全部删除。我支持您!”她郑重地举着手,露出喜悦的神情。 说话间,李广敲门进屋。这段时间他与韩雅菊进入热恋状态,所以来得很勤。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历,便无需过多介绍。李广受邀也坐到餐桌边,她们一起吃起面来。 这期间,吴佳玉发觉他们不时地发生亲昵的动作,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很无趣。吃完饭便匆匆告辞。 “下周末要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啊。叫姐夫一起去。”临分手时,她这样对韩雅菊说。 看到韩雅菊能遇到李广这样的男人,吴佳玉真心为她高兴。当然,韩姐人也很好。他们的相知相爱,是他们各自修来的福分。想想原先也曾那般地支持韩雅菊与陈述全的来往,真是幼稚可笑。那么不靠谱的事,本应反对的。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存有私心。只想针对何珍珠的盛气凌人,以此给予报复。恕不知,这样的行为有可能葬送了这些人的幸福与未来。 “怎么样了?”走在路上,她再次拨通顾光明的电话。 “嗯------你等等再说。”顾光明显得很为难。 吴佳玉:“我们公司这边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苗总,那是什么人啊。从来没有接受到这样的邀请,她都竟然答应了。你爸妈要是不同意,我怎么向人家交待啊!” “你先等我把他们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再去公司申请嘛。” “你还怨我了。就这么点小事还做不到,以后我们怎么在一起生活啊!”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啊。”都说男人最怕受夹板气,顾光明开始体会到了。 “眼看着婚期就到了。我们这边就会着手做准备了,你们家还不赶紧解决那么多的事,还在纠缠这件本应发生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着急呢?” “这事我来解决。你就不要操心了。”顾光明耐着性子解释道。 “好了。我不管了。但是,明天必须给我答复。”吴佳玉挂上电话。她听得出顾光明又在耍弄他惯用的缓兵之计。 深夜,肖敏锐醉意蒙蒙地来到于楠家门前。自从那日于楠甩门而去,他一直也没能抽出时间向她解释、道歉。今晚与客户喝完了酒,觉得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便再一次来到门前。 其实这些天,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于楠的示爱。微信,短信,电话,总是轮番不断。但苦于对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才没能使他们有所沟通。他很难过,这种难过的程度与以往不同。原先,与那些女人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但都是以他的随意而不了了之。毕竟,他们的感情只是双方做的表面上的游戏而已。但于楠不同。对于她的爱是认真的,是发自肺腑的。他难以想像如果于楠离开了他,会是怎样的状态。 抬手敲门时,他才发觉自己忘记带上赔罪的礼物。一般应该买些金银首饰、玫瑰花,或者衣物之类的东西。但他觉得于楠并不一定喜欢。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也许她看重的还是情感的真挚与忠诚。 三声过后,还是没有回应。他又敲了几下。也许是时间太晚,她已经睡了。肖敏锐觉得这么晚来打扰,也是缺少一定的诚意。正待离开,门开了。 只见一位妇人站在屋内,“请问您找谁?” “啊?我------对不起,我走错了。对不起。”肖敏锐转身离开。 他一路跌跌撞撞回到车前。清风吹过,脑子清醒了许多。再一细想,又觉得自己没有敲错房门。那怎么会是那样一个妇人来开门呢?难道于楠因为生气搬家了?只有这几天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前不久,公司还一切平平,现在,不是已经有了签约大集团广告的新景象了吗?现在这个时代,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 他没有勇气再次回去打扰休息的人家。明天一定找于楠把心里话讲清楚。 “吴秘书,请于楠到我的办公室来。”为了避免吃到于楠的闭门羹,肖敏锐想以工作的名义与她接触。所以,早上一进办公室,就这样吩咐吴佳玉道。 “肖总,您找我?”片刻,于楠神情阴郁地站在他面前。 “对,请进。把门关上。”等到吴佳玉离开,他也坐到沙发上来。“我这几天忙,没有抽出时间来给你解释那天的事情。” “您不用解释什么。因为跟我没有关系。”于楠冷冰冰地说。 肖敏锐拉起她的手,“看看,还在生气。于楠,我跟你说实话吧。在你之前我有过女朋友。但是她们和你不一样。我对她们的感情也不一样。可自从喜欢了你,我就发誓,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女朋友。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会再有想法。我是这样保证的,也一定能够做到。同时,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我怎么相信你?是否认自己亲眼目睹的事实吗?”于楠扭过脸去,不愿正视他。 “你不了解英子。她是个势利小人。而且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我这个人还是能够做到公私分明的。所以,她的这套把戏根本没有用。我如果连这点原则性都没有,时代公司会是个什么样子啊。好了,不要生气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算我向你道歉。我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希望每一天都快乐地度过。不要让这种人,这样的不愉快来削减我们的快乐。” “我不去。”于楠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这样解释还不行?那么,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发誓。”肖敏锐举起手来,“跟于楠同志在一起的每一时刻,都要真诚、坦诚、忠诚。如果我有欺骗于楠同志的行为,任由于楠同志使用最严酷的刑罚制裁。” 于楠看着他认真而逗乐的样子,却笑不出来。她在为自己的轻信自责。面对美女如云、妖媚诱惑的环境,肖敏锐值得信任度有多少?前一段的感情受到伤害后,原本已经不相信真情了。与肖敏锐走到这一步,也是意志不坚定所导致。所以,必须结束这件愚蠢的事情。 “肖总。这几天我也很好地思考了这件事。我觉得我的头脑应该清醒了。事实上我没有权力监管你的行为。至于我们的关系,我想也是不道德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分手吗?就因为这样一个误会?” “事实上,看到英子与你的样子那么令人厌恶,我也想到了我自己。她就是一面镜子,照到了我------” “不,不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这时,吴佳玉在门外道:“肖总,约好的客户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肖敏锐转脸冲着于楠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再好好想想。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同意。请你收回这个想法。”说完便急步离开。 于楠走出办公室时,吴佳玉迎上前来。 由于那次大赛救场的事,她对于楠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看到于楠郁郁寡欢的神情,心生怜悯。 “于助理。那天你没有来上班,肖总就很着急。毕竟服装部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近来公司广告签约比较多,他也是怕耽误工作。其实肖总人还是很和善的。即使说你两句,也不要往心里去。” “知道了。谢谢你!”虽然就这样两句话,但出自吴秘书之口,又是她主动上前说出,于楠感到一丝的温暖,对吴佳玉也有了好的印象。 看到于楠有了笑容,吴佳玉进一步道:“于助理。你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帮我选选结婚礼服。我在婚纱店里拍了一些在手机里。相信你的眼光,帮我选两套吧?” 于楠:“啊。祝贺你。你是要结婚了?没问题。我下午两点之后去摄影棚,你中午过来找我吧。” “好的。”虽然顾光明对请模特儿的事还没有给她答复,但吴佳玉就当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所以,她的礼服一定要选择适合那个场合与场景。她相信于楠的眼光,一定能为她做出最理想的选择。 等到中午,吴佳玉便买了两份外买去了于楠的服装部。 “于助理。我给你叫了份外买。我们一起吧。” 于楠原本带来了母亲为她做的午饭,看到吴佳玉递过来的盒饭,说了声“谢谢”,又把带来的饭菜堆到她面前。“你也尝尝我带来的烧排骨。” 吴佳玉也不客气,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真好吃。是你做的吗?” 于楠:“我母亲做的。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吴佳玉:“啊。你真幸福。能吃到母亲做的饭。我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吃不到这样有妈妈味道的饭菜了。” “是嘛。”于楠看了一眼吴佳玉,对她产生了怜悯之意。“那你也不容易啊。” 吴佳玉:“是的。所以我就想快点结婚,拥有自己的家。” “你对象和家里的人对你还好吧?”于楠觉得如果女人是以这样的理由去结婚,会有许多不利于感情的因素。 “还好。”吴佳玉不想把邀请模特儿的事说出来,便这样回了一句。“我再上两天班就休息了。今天肖总与这家客商签订广告合约。如果签约成功,那你就更忙了。” “是啊。吴秘书,你在肖总这里干多久了?” “不长。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感觉肖总这个人真得很不错。不知道对以前的秘书怎么样,反正对我挻好的。”看到于楠审视的目光,她急忙解释道:“虽然他原先跟这里的林子有关系。就是这里模特儿队的头牌,人绝顶美色。跟了肖总不少年。但因为前段时间与一位导演牵扯上官司,被肖总舍弃了。她就离开了时代,不知去了哪里。” “噢。公司模特儿队美女如云,肖总应该不缺美女陪伴吧?”于楠有意打探道。 “哪里。肖总是有品位的人,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要的。男人是最讲面子的,身边带个不着调的,那多掉价呀。” “你说林子是时代的头牌。那她走了,现在轮到谁了呢?”她有意把话题往英子身上引。 吴佳玉:“本来,如果杨容美不来,这头牌应该是英子的。可没想到杨容美这一来,险些把林子的风采都压下去。你说这人世间的事,冥冥之中真的都是老天的安排。不过,我看得出来,英子并不甘心屈居第二。这一阵子总往肖总那里跑,想必是要达到这个出人头地的目的。” 于楠:“她这样就能达到目的了?公司在这方面存在潜规则吗?” 吴佳玉摇摇头,“肖总应该不吃这一套。英子外表还算可以,但素质太差。言谈举止让人一看就是缺少修养的人。” 于楠:“照你这样说,如果英子有点修养,肖总就能把她收下了?” “不知道。”吴佳玉认真地说。“但我知道,肖总要的女人,一定是有品位的。” “那么。如此说来,林子符合他的标准了?”于楠的心里升起一股醋意。 “起码她会掩饰自己的内心。如果不那么贪图名利,不那么盛气凌人,现在应该还在时代,还安稳地坐在时代的头牌宝座上,坐在肖总的身边呢。” 于楠:“看来肖总身边美女不断啊。” “男人嘛,不都这样啊。这个时代就是一只大染缸,谁不经历几场沐浴与洗礼。但是我们家顾光明不是这样的人。他暗恋了我十几年都没有改变。想到这些我就感到无比幸福。” “是嘛。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呀。”于楠吃完了饭,把桌子收拾干净,“来吧,给我看看你的婚纱。我的建议也仅供参考。” “好的。” 于楠从吴佳玉这里也了解不到自己内心需要的结论,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认真地把那些图片看了几遍,也没有一件中意的。这让吴佳玉有了些焦燥。眼看着上班时间已到,便相约有时间一同去婚纱店里挑选,便匆匆回办公室去了。 等到把下午签约资料整理好,吴佳玉这才发现手机忘在了服装部。趁着肖总还没到,她匆匆返回服装部。 “于------?!”站在门口的吴佳玉,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呆在了那里。 只见肖敏锐一手支撑在案,一手搭在于楠肩膀之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而于楠则坐在那里低头不语。好一幅情爱怜惜之暖景。 第57章 多舛的命运 李山吃惊地看着面前的高丽。“你------你怎么来了?”这之前,听说她傍上了一个有钱也有家的富豪。还得到了一辆八成新的车。 高丽兴高采烈地:“李山。听说你回来了,我一分钟也没有耽搁,就赶过来看你。”自从得知李山追随陈辉煌投资成功,她便心痒难耐。跟李山分手后这一年多,她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这次失败的感情投入。就像人们所说的那样,祸不单行。她的销售业绩也到了滑坡期。没有了李山的竞争,她依然与销冠无缘。好在有那位老男人的介入,弥补了她经济和心里上的缺憾。眼看着时间的流失,即将步入大龄剩女的行列,她内心中的焦虑也在与日俱增。这期间,她也有过离开售楼这一行业的想法,但又苦于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也只好继续待下去。当然,那样的花心男人也就是靠一天算一天,要想长久是靠不住的。而李山则不同。他年轻有背景。有魅力,有能力,前途无量。即使遇到点风浪,也能轻易度过难关。这次事件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只是当时没有用发展的眼光来对待。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闻听李山回到别墅,便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你来有什么事,快说吧。”李山还是冷冷地回答。 “李山。我来是向你说明咱们之间的事情的。当初看到你及家里出了那样的变故,我真为你着急。我只所以那样做,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坚强地去面对,激发你背水一战的决心和信心。为了你能够东山再起,我不怕背上市侩小人的骂名。事实证明,我的这个做法行之有效。你走出了困境,展现了你真正的价值。你的投资成功,也标志着你的成熟与成长。你不感谢我不要紧,但是你要理解我。” 在里屋听他们谈话的万金,到这时频频撇嘴。他为小山遇见这样自圆其说的女子而惊叹,也在默默地关注着小山接下来的反应。 李山淡定地听完她的话,缓缓道:“高丽。与你分手的这些日日夜夜,我想了很多。我和你在一起,就像两片猪肉摆在一个猪案上。对不起。我的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但我还是要这样说。面对我们那短暂的相处,像我爹爹那样,解剖了我们各自的心理。你想听我得到的结论吗?我从小缺爱,我渴望得到亲人的温暖。也包括来自异性的爱恋。你是我第一次接触的女孩,应该算是我的初恋。当时感觉特别地美好。但是回过头来审视那段时间,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你想达到个人欲望的一场游戏。你不过是看重了我的背景,还有这座别墅,和这里面所有的财富。当这一切不属于我们的时候,你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是的。这一场变故我需要感谢的人很多。最应该感谢的是我的爷爷。他教会了我怎样做人,应该跟人交往。还要感谢陈辉煌老板。他教会了我怎样做事。我要感谢家里这些与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面对我们的失意不离不弃,日夜相随。同甘共苦的意思,你懂吗?如果非要让我感谢你,那我就感谢你让我看清了你,离开了你。” “不。李山。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那样做都是为你好。”高丽瞪大眼睛,争辩道。 李山:“如果每个落难的人,得不到亲人朋友的帮助,只能经历被抛弃,经历落井下石,釜底抽薪,才能东山再起,那世上就再无真情而言了。” “我不那样做,你能破釜沉舟吗?你要相信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李山坚决地说:“错事做一遍就够了。不需要重复。你走吧。我们不要再来往了。送客!” “李山。你好好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就会明白了。我还会再来的,直到你醒悟的那一天。”高丽边走边不甘心地表白着。遭到这般待遇,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所以没有贸然与老男人分手,也是为了今天这样的状况做好了准备。她想,一旦与李山重修旧好,再甩掉那个老男人也不迟。 看到高丽离开,万金走出了小会客室。不被谎言所惑,这是他想要看到的。李山的态度令他欣慰。他想,今后不用为此事操心了。 “小山。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真的冤枉了她呢?”他试探道。 李山:“爷爷。今天这个场景我早就想到了。她的言行我也反复剖析过。没有一个让我相信她的理由。当初我那么求她,请她给我点时间。如果按照她说的,都是为我好。那她就应该能够理解我,给我努力的时间。不会那样坚决地甩掉我,接着就去傍大款。怪就怪我涉世不深,看人不准。以后我会谨慎了。” 万金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么,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我觉得,你虽然这次做了成功的投资人,但毕竟有投机的成份。你还年轻,不如做些实体的事。” 李山:“爷爷。这次投资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所以,接下来我还想继续找项目,搞投资。” “搞投资,需要资金。现在我们虽然没债了,可钱也没有多少啊。”万金还是想看看李山有什么想法。 李山:“爷爷。我们没有多少钱,但银行有啊。我还想用房子抵押贷款,去做投资。您还能同意吗?” 万金:“那我要看你投的项目怎么样。” 看到万金答应了,李山高兴地拉起他的手。“爷爷。这两年我往返在车上,看见许多城里旅游的人,都喜欢去农村。我就想在农村搞一个旅游项目。我看好虎山那个地方了。您看怎么样?” 万金想了想,“嗯。那个地方我以前去过。山青水秀,空气宜人。可谓天然氧吧。好好开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缺少精美的景致。旅游是要有看点的。” 看到万金赞同他的想法,李山顿时兴奋起来。“爷爷。没有看点我们可以造出看点来呀。我想,在山角依山傍水的地方建一座酒店。这酒店不是高楼,而是贴合民宿的平房加院落。外观看着是草房,但里面装修要精良。要达到星级标准。在半山腰建几个亭子。再辟一方平地,做民情街,还有野餐地。当然要有一个良好的登山阶梯。山顶上可以按照当地习俗,盖一座庙宇。把一些过去的故事编在里面。现在人很愿意为自己和家人的未来祈福。好在山不高,开发的费用会相对少一些。山顶还可以建造相似露营场所,比方帐篷、蒙古包。这些都有利于游客们赏月观星。那个湖边还可以垂钓、划船,可以放祈福纸灯。如果有一个可以荡到水面上的秋千,一定刺激又开心。好在河水不深,还算安全。总之,这个景点不需要多么豪华,只要自然、随意、精简、民俗。就是在大自然环境中,稍加雕琢即可。爷爷,您放心。这次我也一定会好好考察的。” 听到他这一通解说,万金明白了。“小山。这件事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李山点点头。“是的。您总说让我做实业。我知道您就是不想让我做投机生意。” 万金:“不对。我不反对你做投资。但做投资的人,一定要有一个经济实体来支撑。这才是最好的经营状态。不要看到这次投资成功了,挣到了不少的钱,就以为可以吃这碗饭了。当然,做实业也有风险。这就要看你对市场的了解,和考察的精准度。” “嗯。等我考虑好了,就去找葛家五哥。请他给我做一个预算和评估。上次的投资成功,也多亏了他的把关呢。谢谢爷爷,您这样支持我。”李山由衷地说。 听李山提到葛家人,万金的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安。他希望小山远离矿山,包括与矿山有关的任何人和事。自从儿子离世,他对“矿”字有了莫名地恐惧。在他看来,如果与有矿山的人联系密切,又怎么能保证不沾染矿山的事务呢。想到这里,他有了远离此地的想法。 “小山。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提到投资回报率呀。从银行贷这些款,你能保证按期归还吗?要知道,你说的这个恐怕做不到。” “我自己当然不行。但我可以找合伙人。” 万金故意说道:“如果这次再赔了,咱们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李山郑重道:“知道了。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李山与葛家五哥在虎山,对每一个将要开发的项目,做了详细地调研和预算。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理想很丰满,资金很羞涩。 五哥看到兴奋过后,开始发愁的李山,笑道:“怎么,灰心了?你还没有听听我的想法呢。” 李山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我相信你的预算。” 五哥:“我也相信。但是,我还相信我的眼光。所以,我准备投资,成为你的合伙人。怎么样?” 李山喜出望外,“真的?!五哥。你愿意投资这个项目,愿意成为我的合伙人啊!真是太好了。这下我更有信心了。” 五哥:“那么,咱们尽快办好各种手续,尽快开工!做一个打胜仗的合伙人。” “必须做到!”李山向他敬了一个郑重的军人礼。 又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办好了所有的相关手续。 按照约定,二人分头回去筹备投资的资金。李山便回到了玉城别墅。 “李山。我等你很久了。”那天,李山去银行办完了贷款回来,还没进别墅大门,就被等在这里的高丽拦住了去路。 李山:“你怎么还来呀。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咱们已经结束了。” 高丽:“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你还是不理解我。好吧。就算你说得都对。我不跟你争辩。现在,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我听说你在搞一个民宿旅游项目,需要资金吧?我可以投一股。虽然钱不多,但------” “不需要。”李山坚决拒绝道。“搞投资需要好的项目,更需要好的合伙人。” “我是想帮助你。”高丽还是不甘心。 李山:“投资有风险。你这么愿意投进来,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高丽:“我不怕。我可以投二百万。算入股也行,算借款也行。你只要需要,怎么都行。” “不需要。”李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 按照合约,买下那块地,就要把第一期资金打过去。公司账上的资金远远不够。李山又得到坏消息。葛家五哥因家人反对,投资款暂延注入。这样一来资金缺口巨大。现在离付款期限还有三天,银行贷款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到账。李山想到了原先那些出资帮助他的矿工们。于是,给大喜打去电话,希望能从他们那里筹措部分资金算作入股。 没想到,之前在他这里投资的矿工们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响应起来。只两天的时间,公司账户上的金额剑一般地升到高值。 “李总。一共有1600万办完了投资入股手续。但这里有200万,没有人来办理。你知道是谁吗?”周会计拿着账本,过来问李山。 李山:“不知道。你去银行查一下,看汇款人是谁。” 周会计:“查过了。汇款人是高丽。” 正说着,高丽走进门来。“我来办手续了。” “你?!怎么参与进来的。”李山厌恶地说。 高丽头一昂,“想做就能做到。关键是我真心想帮助你。” “你也看见了,我们有这些资金的投入,不需要你的帮助。周会计,退回去吧。” “李山。我就只是想帮助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让我投资,那就算是借款也行。你这样退回去,让我太没有面子了吧。”其实,她也不懂这个项目有什么好。只是那日从老男人那里得知,现在的旅游业很火,沾边就能赚大钱。所以,这才拚命往里钻。更何况,这也是一个与李山重修旧好的机会呢。 李山原本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只是看到她态度坚决,便对周会计道:“那就算借款。利息与银行同等。三年到期一次性归还本息。这样可以吗?”他故意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挑衅地冲着高丽道。 “可以。我同意。”看到李山接纳了她的钱,高丽一阵兴奋。这样一来,就有了接近他的理由。他们的关系也有了发展的可能。 “让律师专门起草一份协议书。手续要严谨,条款要清析。责任要讲清。”李山对周会计叮嘱道。 高丽看出了李山对他的不信任,“我是自愿的。不会有什么纠纷。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绝不反悔!” 李山像是没听见一般地甩门离去。 就在李山紧锣密鼓地展开他的民宿旅游项目时,万金也开始了他的迁徙计划。 他先是选好了离玉城六十多公里的宝城,花重金在当地选了两块风水宝地。他要在这里盖一座和玉城一样的别墅,给自己也是给李山。而另一块地则盖了一座办公楼,留给李山日后开公司所用。他频繁过来做的这一切,没有透露给李山,只是说出去旅游散心。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忙过这一阵,陪您一起去旅游。”李山歉疚地这样说。 眼看着新的别墅和办公楼竣工,进入装修阶段,万金也做好的搬家的准备。 随着葛家五哥资金的注入,民宿旅游项目也在顺利进行中。 “爷爷。抽时间我接您去看看我们的项目进展情况。”那天,李山心情愉悦地对万金说。 “好啊。我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正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呢。你那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万金也正有此意。 李山拿出规划图,指着上面说:“这片酒店区域已经接近尾声,准备下阶段的装修。通向山顶的石阶已经铺设完毕。山腰的亭廊基本成形,到了粉刷阶段。最难办的就是这片坟冢立在那里,大煞风景。但要想把这些迁走,比登天还难。我为这事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可还是希望渺茫。没有一家愿意动的。他们说给多少钱都不迁。这是块风水宝地,依山傍水。村里的后人百年过后也都要落在这里。” 万金:“这事应该在开发之前就先解决。” 李山:“原本以为只要钱到位就不会有问题。昨天,我想了一天。索性把那它们留下来。在那里多种些花草树木,把它装饰成一个花园式的墓地。再找些先人的生平故事,也让它成为一个看点。这样既省去了一笔开发费用,又增加了一个旅游项目。您说可以吗?” 万金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啊!遇到困难多动脑子,换个思路,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他赞赏地拍拍李山的肩头。 李山:“是的。听说虎山村有个姓马的老人,参加过抗日战争。他就埋在这里面。他的孙子还是村里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现在宝城里当领导呢。他给老人修了个很大的墓。我想就拿这个当看点,在他的墓旁边立一个大牌子,上面写上他的个人生平和抗日事迹。让人们在旅行当中,还能接受爱国主义教育。” “好。这样好。这样的旅游更有意义。” “爷爷。您也觉得这样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了。” “去吧。我支持你。”万金拍拍他的肩膀。“听说这两天天气不好,有大雨和暴雨。你们工地要做好预防工作。等雨过天晴,咱们就动身去观赏你的杰作。” “好的!爷爷,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等项目完工,正式开业,就请您去剪彩。” “一言为定!”爷孙俩握着手,久久不愿松开。 万金心想着,等到民宿项目剪彩过后,就把那座新别墅和办公楼交到李山的手中。 而李山则在想,用心经营好这个项目,以最快的速度收回成本,用最大的收益回报爷爷的恩情。 然而,接下来连续十几天的暴雨,将李山的愿望砸得粉碎。 老天像是有意在捉弄他。那场暴雨形成了无情的山洪爆发。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百年未遇的洪水便将他苦心经营的成果夷为平地。 村子里的村民都转移走了,整个村庄连同虎山淹没在洪水中。石阶和那些闲亭随着山体滑坡,荡然无存。装修未完的酒店被洪水夷为平地,就像是从未存在过。水面上几多装修材料在漂浮、旋转。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冲动。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片坟冢却安然无恙,像是有神明在护佑。难怪村民这么看好这片地呢。 看着那满目疮痍,李山颓废地坐在泥水中。他想到过无数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做了充分地避险准备。唯独没有想到这等天灾的降临。 葛家五哥面对这惨状也只能无奈地仰天长叹。想当初,他把这项投资意愿说出来时,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葛大哥说,以他对李山的观察,认为他不是做这样生意的人。因为他太年轻,太容易冲动。而万老板只所以任由他行事,只是在历炼他。五哥不听劝阻,他的一意孤行,得到了今天这般血本无归的下场。 “五哥。对不起。” “李山。别这样说。这是天灾,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吧。” 李山还是不甘心,“五哥。我不信这个邪。咱们再想想办法,把这些重新整起来。” “李山。我很佩服你的坚韧和魄力。但是我不行。经过这次件事,我看清了自己不是做经营的料。我们家人说得对。我只能吃我的专业这碗饭。”五哥想到那些打了水漂的钱,他觉得愧对家人,也愧对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他决定从此以后远离投资。当然也要远离李山这种冲动型的投资人。“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相关部门协商,把损失降到最低。” 李山听从了五哥的建议。经过几番周折,乡政府同意解除这项开发项目,并答应退回部分资金。 那天,李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还没等坐稳,便被等待许久的高丽一把抓住。 “李山。听说你的这个投资项目又泡汤了。又是血本无归吧?那我的钱怎么办?当初你可是不同意我做投资,只是算作借款的。现在项目已经黄了,赶紧还钱吧。”她把借条“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李山厌恶地看看她,转脸问管家:“投资的矿工有来要钱的吗?” 管家摇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当初都是自愿的,谁好意思张这个口。”他故意道。 李山:“当初------” “当初谁知道你这么不走运。还指着你发财呢。这可好,一场洪水把财气全冲跑了。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还钱吧。利息一分也不能少啊。就当这段时间我把钱存在银行了,然后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我把钱拿走,存到真正的银行里去。别跟我说暂时没有钱啊。” 李山:“高丽。你的这笔借款,期限是三年。这还不到一年,你就来讨债,未免太着急了吧?” 高丽头一昂,“三年还钱的前提是,你的投资成功。现在,不到一年你就失败了。败得血本无归。还想让我等到三年。到那时候,你的人影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李山不想与她纠缠。“好吧。既然如此,我向你保证三天之内,一分不少地把钱还给你。也请你从此以后不要到这里来。” 高丽站起身来,“好。就给你三天。多一天也不给,少一分也不行。你放心,拿到钱我永远也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对了。以后这里也不定是谁家呢。你等着银行来收房吧。”说罢,便扬长而去。 万金走过来,爱抚地摸摸李山的头。“为什么向她承诺三天的期限?” 李山:“爷爷。乡政府答应三天之内退回一部分投资款。我想用这笔钱把借矿工们的投资还清。只是这座房子------只能赔给银行了。”他无比愧疚地看着爷爷,沮丧地垂下头去。“爷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 “小山。这是天灾。是老天在考验你呢。不要灰心丧气。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李山将项上的那把钥匙握在手中。“不轻言放弃。” “对。上天关上这扇门,还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葛家老五不干了,你可以自己干。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再想想今后的出路。”当万金得知葛家老五的决定后,十分高兴。这样一来,小山离矿山和有关的人会渐渐疏远,他心中也有了安全感。事到如今,也应该把他的秘密计划和盘托出了。 “李山。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李山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是一个好孩子。无论你的投资成功还是失败,在我眼里,你同样都是优秀的。失败也不能动摇我对你的信任和期待。你还年轻,人生的道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和失败。这是每个人一生的必修课。我希望我看到的李山,在成功时,不躺在功劳薄上享乐。在失败时,不倒在失意里颓废。在困境中,始终坚持善待帮助过自己的人。这些你都做到了,我很欣慰。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李山认真地点头应允。 万金继续道:“这次的事件,让我们看清了这里的一些人和事。我认为这里面有不利于你今后生活和创业的因素。所以,等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离开这里。” 李山吃惊道:“离开这里?!爷爷。那我们去哪里啊?” 万金:“在你搞投资项目的时候,我就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当然,我并不知道投资会失败。我只想让你远离一些不利于你的人。现在,这个结局正好让我们离得干脆利落。我在宝城建好了这样的别墅,和一栋办公楼。你可以到那边找适合自己的事业去发展。这些证书和钥匙给你,收好。”他把两个档案袋推到李山面前。 李山异常惊喜,“爷爷。您怎么做到这些------” 万金:“这次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花了。原先对你隐瞒,只是不愿意让你产生贪图享乐的习性。你想做事我支持你,但是有些学费也是必须要交的。希望每一次的挫败都能对你有所启发和警醒。” “是的。爷爷。”李山又掏出胸前的那把钥匙,紧握在手中。“您说过的,成功的秘诀是坚持不懈,努力拼搏。我一直牢记着呢。以后做事我会更加谨慎,所有的隐患都要考虑到。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万金:“是的。成功的秘诀,叫做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 李山:“是的。这次是老天给我上了一课。” 第二天,虎山镇政府如约退回了部分投资款。李山通知葛家五哥来取走属于他的那部分。但五哥没有来,只是说打到他的账户即可,便挂断了电话。这让李山感觉到他对这次投资和他本人极大的失望。 万金却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他希望从此以后李山不再与葛家有任何联系。 看着郁郁寡欢的李山,他郑重地说:“小山。以后做事,要以自己的能力范围为基本。不要好高骛远,想着一步登天。所谓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有多少钱干多大的事。你这么年轻,不要总想着惊天动地,一鸣惊人。要踏踏实实地做事,本本分分地做人。从小事做起。好的合伙人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找到的。” 李山点点头。“知道了。爷爷。我这次就是太急功近利,项目超出能力太多。” 万金:“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今后这些方面要多加注意。这两天,你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离开这里。到了宝城,我不会再这样放纵你了。我会一步步地教你怎样做的。”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这个房子我已经转手卖出去了。与银行的债务也都抹平了。明天法务会拿来相关材料,交到你的手上。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无债一身轻地轻松上路了。小山。到了那边一切从头再来。” 李山:“好。爷爷。我一定听您的。一定努力!” “加油!”万金紧紧地握住李山的手。他从李山这有力的骨骼中,感受到晚年岁月中可依赖的亲情。 晚上,高丽与老男人在酒店约会时,忍不住把今天的遭遇讲给他听。 老男人却不经意地摆摆手,说:“这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家没有钱,还有东西呢。那些古董,随便一件也够你的这点投资款了。”他掏出手机,“你看这张照片。就这对瓷瓶价值连城。他们不给你钱,你把这个拿到手,比你投资的回报可大多了。” “是嘛!让我好好看看。”高丽仔细地将那图片上的东西,刻在脑子里。“可是。他家那老爷子那么有钱,这次真的就能破产了吗?”她必须要确定万家这次投资破产的真实性。 “他有钱,你看见了吗?现在在你们眼里的有钱人,都背着巨额债务呢。资金链一断,破产是分分种的事。这还有什么奇怪的。再说,我这有一个秘密消息,你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高丽立刻举起手来,“我保证。你快说。” “他家的别墅因为抵押给了银行,这次实在无法还贷了。如果被银行法拍,会损失更多。于是,万老板把房子转手卖给了我的朋友。由我朋友出钱把银行的钱还上,房子按照低于市场的价格到手,然后过户到他的名下。这样一操作,万老板就减少了三分之一的损失。那又是千万元啊。不过这点钱恐怕连还那些人的投资款都不够呢。所以,你能拿点东西在手里,也是加了一层保险。” 高丽:“可是,上次他们的投资失败了,但很快就翻了身。这次会不会还能像上次那样------”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被骗的钱全额回来了,也不欠银行的贷款。只是集资做生意。这次可是真金白银掏出去,打水漂了。这次叫血本无归。现在的关键是你要保住你的钱,不管用什么方式,让钱再回到你的手里。” 这番话给了高丽极大地启发。她暗自下定决心,明天去别墅,目标就是这对瓷瓶。 所以一大早,高丽便闯进别墅。 “我找李山。快把李山叫出来。说好今天还钱的,别想赖账。”高丽那一夜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李山能够再次翻身的可能性。她断定这笔钱是拿不回来了。与其被迫亏损,不如先下手为强。她在这屋子里,盯着展示柜里的那对传说价值连城的瓷瓶。虽然明知道这是万老板的财产,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一定要在别人下手之前,将其拿下。 李山在楼上就听到了她的叫喊声,便急忙下得楼来。他不想让爷爷听到这般地聒噪。 “高丽。你别一大早在这里撒泼。我说过,你和所有投资人的钱,我都会一一返还。你不用这样大喊大叫的。” 高丽往沙发上一坐。“我今天既然来了,拿不到钱是不会回去的。” 李山厌恶地白了她一眼,拿起电话。 “周会计,你现在、马上把高丽的借款加利息,打到她的账户。记得办好相关手续。”而后,转过脸来,对她道:“好了。你现在去公司办手续收款吧。” 原本想大闹一场的高丽,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呆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钱了呢?她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可以拿回我的钱了吗?” 李山:“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我必须拿样东西作抵押。等钱真正到手里,再把东西还给你。但是,如果没有,东西就抵债了。” 看到她漂移的目光,李山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退后一步,站到展示柜前。“可以。你看这屋子里有什么能值两百万的,你现在就拿走。” “这柜子里的可以吗?” “可以。你随便挑。”李山佯装轻松地说。 高丽迫不及待道:“这对瓷瓶------” “可以。还要什么?”李山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的喜悦。 高丽捕捉到了他的这份掩饰不住的得意。“还要------那个碗------” “可以。我差人给你装起来。但是有一条,你必须立下字据,你自愿用这些东西抵两百万的借款及利息。我们两清。” 看到李山这样爽快地答应,高丽感觉自己一定是上当了。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值钱。否则,李山怎么可能毫不犹豫地答应她。退一步说,即使万老板真的有对价值连城的宝贝,也一定不是这一对。李山就是欺负她不懂,才想以次充好,骗取她的巨额借债的。 高丽冷静了一下,她确定李山刚才的表情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你既然说现在去公司能拿到钱,那我就去一趟。但是,如果你骗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对充满诱惑的瓶子。此刻她更希望这是一场骗局。而聪明的她只是在局外擦肩而过,没有上当,也没有后悔。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山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他没想到高丽能盯上这些古董。幸好他果断地应付过去,给她造成了廉价瓷器的假想。当然,有他在,任何人也别想动万爷爷的这些宝贝。他只所以这样做,也是想狠狠地羞辱她一番。 经这么一闹,李山也没有了食欲。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等爷爷下来,向他致歉。他要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但等了一会儿,不见老人下楼。他看了看时间,便起身向门口走出。他想着尽早去公司安排退款事宜。 “啪嚓!!”一阵瓷器撞击地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叫。 “来人,快来人啊。万老爷去世了!!” 闻听此言,李山呆若木鸡。那一刻,他觉得有一股力量抽离了他的身躯,他的魂魄离他而去。 第58章 天选的君子 也许,因为肖敏锐和于楠太过投入,才没有发觉第三个人的到来。才在那里情景依然。 吴佳玉悄然退了回去。 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仿佛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看来,肖总身边的空位已经有主了。而这个人竟然是刚到时代,她最为看好的人。 她不明白像于楠这样有才华的人,也愿意屈居三号位。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吴佳玉想了半天,没有答案,便长叹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她最后做出这样一个总结。 肖敏锐过了不久便来到办公室,脸上满是喜悦之情。看得出是足够地称心如意。 吴佳玉一下子明白了那边事情的进展。心中又升起百般疑惑。那么优秀的女子,完全有能力凭自己的才华拚事业,也完全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有修养,有素质的人,不贪图钱财,不好逸恶劳,干嘛非要做不耻的小三?干嘛把美好的未来淹没在阴影里? 吴佳玉此时对于楠的好感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也打消了让她代为挑选婚纱的事情。 等到肖敏锐稍稍休息过后,又开始安排了一大堆的文件让她打印,她便再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 下班之前,于楠来到她面前。“吴秘书,你的手机忘在我那里。我给你送过来,没有耽误你用吧?” “谢谢你。我这里忙得很,也用不着。”吴佳玉接过手机,冲着于楠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想,一定是利用送手机的名义,来找肖总的。 “到下班时间了,你还没有忙完?” 吴佳玉:“这几份文件还需要复印。” 于楠:“那你在这里忙这些,我帮你去复印。”说着,她拿着那些文件走到复印机前。 “每样复印十份,装订。谢谢。”看到于楠这般地相助,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她了。 这样一来,吴佳玉手里的活很快就干完了。 “谢谢你,于助理。要不是你帮忙,我还要再干一会儿才能下班呢。”吴佳玉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哎呀,楼下还有个快递要我去签收。我先走了。你去洗一下手吧。”她故意慌忙地离开了于楠。 出了公司大门,她又拨通顾光明的电话,询问模特儿走台的事情。 “小玉。电话里说不清,我们见面再谈吧。” 听到顾光明这样的话,吴佳玉便明白了。“你爸妈还是不同意,对吗?顾光明。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肖总、苗总是那么坚持原则的人,这次都打破常规来为我们贺喜,你们家人还嫌弃人家,真不是我说的,你们------” “好了好了,我们见面再说吧。”顾光明不愿意听到她那些攻击的语言,急忙打断她的话。 “他们不同意,我们见面又有什么好谈的?顾光明,你也不要总是在这里活稀泥。你必须明确你的立场。” “好好,再商量,再商量。你过来吧。”顾光明万般无奈地说。 “我不去。你还是跟你家里人商量去吧。什么时候商量好了再见面。”吴佳玉挂上电话,感到心里憋闷难耐。不回家,也不愿意见顾光明,便又想到了韩雅菊。 她发动了汽车,向韩雅菊求救去了。 看到吴佳玉匆匆离开,于楠转身进了肖总办公室。此时已过了下班时间,楼内已如一座空城。 肖敏锐看到于楠,便上前将其搂在怀中。中午趁着酒劲,他真诚地向于楠好一通解释与表白。那些铮铮誓言,是他这些年来少有的真话。他发现自己在与于楠相处的日子里,在决心与她长相厮守的那一刻,便改掉了说假话的习惯。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说真话的快乐。原来人真的是有多种活法。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仅成熟,而且有了升华。而这种脱胎换骨的蜕变,是来自于楠特殊的魅力。就这一点来说,于楠是不可多得的女人。因为原先他以为自己是不可改变,甚至无可救药的呢。 “你来了。我早就听见你跟吴秘书说话的声音。”说着,吻了她一口。 于楠回敬了他的吻,“她走了。”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的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那些真诚的誓言所打动,最终选择了信任。“你忙完了吗?” “完了。我们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去你那里------”他狡黠一笑。 “不行。你不能去我那里。我母亲前两天来了。” 肖敏锐一拍脑门。“对了。我想起来了。难怪那天我去敲门,有位大妈为我开门。当时我还以为是喝醉酒,走错了呢。” 于楠:“去饭店吃吧。” “去酒店。” 于楠明白他的用意,便会意一笑。 “这几天你忙吗?”在车上他问道。 “是的。连着拍4号、5号、6号广告。刚结束。”于楠看了眼身边的肖敏锐,觉得他的侧影比正面更迷人。“你呢,这两天都忙什么呢?” “不停地签合同。要不,哪来的那些广告啊。今天来的商家要在本市举办全国车展,与我们谈合作的事宜。” “我们还做车展广告吗?” 肖敏锐:“不是。是车展需要用我们的模特儿。” “噢。”谈到模特儿,于楠又想到了林子和英子,便不愿意再提及这个话题。 肖敏锐看到她一下子不言语,也有意将话题岔开。“4号广告片我看了。虽然商家也通过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欠缺。你在现场全程关注,你说问题出在哪里?” “我觉得广告创意,以及服装和模特儿都没有问题。应该是摄影师的问题。一个事物,一个人,都有许多点和面。摄影师的职责就是寻找最佳那个点,和最佳那个面。” “对,你说得太对了。明天如果5号6号广告片送来还是存在这个问题,那么这个摄影师必须换掉了。”肖敏锐觉得于楠看问题的确有独到之处。 “现在拍摄任务这么多,哪能缺少摄影师啊。”于楠担心地说。 肖敏锐:“我已经让人力资源部招聘摄影师了,但愿这两天能有结果。” 他们来到酒店的包间。 “想吃什么你尽管点,哪怕狠狠地宰我也行。谁叫我惹你生气呢。”肖敏锐把菜单递到于楠手里。“你点着,我去下洗手间。”说着,他便离开于楠,去了洗手间。 在那里,他拨通郭静晨的电话,说是出差去外地了。郭静晨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便挂上电话。今晚,他在这里要与于楠重浴爱河,重温柔情。想到这里,便是一阵激动。 站在洗手池前,他默默地洗着手,想着即将来临的风花雪月,心驰神往。 猛然间,一只手拍在他肩上。抬头一看,竟然是英子出现在眼前。 “肖总,想什么呢?这么得意。”英子嘲笑地看着他。 肖敏锐急忙调整心境,“英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理想集团的刘总来了几位客人,让我过来陪一下。”自从在肖敏锐那里碰了壁,英子便把目标转移到刘严的身上。既然林子选中这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能起到改变她命运的作用。 英子是唯利主义者,只要有利可图,其他一概不用考虑。更何况刘严有可能让她名利双收呢。 “您是------” “也是陪公司客户。你们是在------” 英子完全没有疑虑地:“我们在二楼。”她看出肖敏锐对她毫无感情,所以也无需避讳自己的社会关系。 “啊。那你快去吧。刘总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你要认真替他办事,别扫了客人们的兴。也替我问候刘总,改天我请他吃饭。”肖敏锐很佩服刘严的经营谋略。但针对林子的问题,他无疑成了自己的情敌。幸好他对林子这种水性杨花的人没有过于认真。否则,便会与刘严生出不共戴天之仇。 “好的。我走了。肖总再见。”英子觉得没必要与这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纠缠。这段时间,她总跟在刘严身后,嫌足了恩惠。特别是在刘严面前,她无需任何伪装,这让她感到轻松惬意。因为刘严的好色也不加掩饰,他们便一拍即合。 没走出几步,英子又停下了。她觉得如果只是单单陪客户,肖敏锐不会有那样喜悦的神情。看来,有必要探寻一下他今晚的真实行踪。 自从踏入社会,特别是身处如此众多的阔佬之中,英子就梦想着能够嫁入豪门。现在的每一天,她都在为此努力。既不放过从这些人身上掳取财富,也不放弃挤进他们生活的机会。如果有肖敏锐这般年轻帅气的富商,便是她的首选。所以,一定要多关注此类人物。 她躲在不远的拐角处,看着肖敏锐上了楼,便悄悄地跟上。直到他进了包间。 英子轻手轻脚来到门前。俯耳上前,便听到了肖敏锐与一女子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她仔细想了想,便恍然大悟。 肖敏锐确定英子离开后,很快回到包间。“于楠,你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了吗?” “我这就打。”于楠刚拿出手机,肖敏锐便将她的手按住。 “今晚你属于我,不能回家。你临时出差了,知道吗?” 于楠有些为难。但看到肖敏锐那深情的目光,便妥协了。 晚饭过后,他们上了预订的16楼客房。只是为了避免与英子或者其他人遇见,肖敏锐提议走楼梯,理由是为了饭后消化吸收。于楠顺从地答应了他。 今天是为新西兰客商的服装拍摄样片。杨容美一到公司便直接去了设计部,郑强也刚到办公室。 “郑总,您早!” “早。”看到杨容美突然到来,他有些惊讶。“找我有事吗?” “就是想再听您说说这组新西兰服装的设计理念。”杨容美没有把感情付出与他,也是因为她太爱模特儿这个职业,太崇拜他的设计才华。她生怕那样的关系一旦形成,会有损他们各自钟爱的事业。 “一会儿就拍片了吧。你也不用这样紧张,我让你看的那些图片你都看过了。我感觉动作放大些,夸张些,应该效果就好一些。一会儿我也去摄影棚,到时与苗总会给你意见的。不用紧张。快去准备吧。” 杨容美讨了个安心,便欣然离开。 今天的服装拍片以她为主,另外还有英子等5人。所以化妆间里的人,看上去都忙忙碌碌的。 英子原本为了这个头牌费尽心机,却毫无结果。虽然对杨容美有所妒嫉,目前也只好认命。但想到与外商有可能的接触,便提高了积极的情绪。 她凑到杨容美身边,说:“阿美,你看这次郑总设计的服装有什么独到之处?” 杨容美:“我的理解是既华贵高雅,又热情奔放。既富有宫庭风格,又不失异域风情。” “嗯,你说得对。”英子觉得杨容美对服装的设计理念理解得很深刻,这一点她自叹不如。难怪她能够轻易坐上时代头牌的宝座呢。 “你听说了吗,4号片商家勉强通过了。今天要讨论5号6号片,不知道能否顺利。”英子继续道。 对于重新拍摄的4号片,大家都捏着一把汗。这次商家顺利通过,所以都感到庆幸。杨容美也一样。 “现在的关键是今天的拍摄,外商可不是好蒙的。这次想蒙混过关肯定不那么容易。” 英子点点头。心里又在想如何能够有机会,与外商近距离地接触。此刻,连她都觉得,自己像只喜欢钻营的蟑螂了。 苗总也在为今天的拍摄担心。被退回的4号片虽然责任在摄影师,但毕竟是她领导的部门出了问题。但愿今天一切顺利。她在办公室里这样祈祷着。 “苗总,早上好。”冯主任走了进来。 “冯主任,您好。”苗总看到他的到来,想必公司又有了人事的变动。“您找我?” “是的。我给您带来一位得力干将。”冯主任说着,转身对门外道:“小赵,请进来吧。” 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那般非同凡响的英俊帅气,就像此刻照进来的那道耀眼的阳光,刺得苗总一时睁不开眼睛。更确切地说,是刺痛了她那根沉睡已久的神经。这根神经的突然震颤,让她毫无防备。除了头晕目眩之外,心中那股酸涩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难道,时光倒流,那美好的花样年华就这样骤然再现?她思念了几十年的爱人,就这样回到身边?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眼前失态的窘境。 “苗总,您怎么了?”冯主任上前一步,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快坐下来,休息一下。”那位帅哥将椅子推到她身后。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出现。 听到他的声音,苗总茫然地抬起头来,仰视着这位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男子。 “你------” “啊。我来介绍一下。”冯主任急忙接过话来,“这位是公司新聘请的摄影师------赵长军。” “赵------”苗总还是神情恍惚,难以自拔。 “您好。苗总。我叫赵长军,今年三十二岁。有八年的摄影工作经历。今天来到时代,请您多多指教。”赵长军向苗小禾伸出手来。 “啊------您好。”终于,苗小禾控制住恍惚不定的情绪,镇静下来。“您是摄影师?” 赵长军:“是的。” “可看你这条件,应当是男模或者是演员。”苗小禾这样夸赞道。 “他可是全国摄影大赛金奖获得者,属于名师级别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来的。是九条牛,两只虎啊。”冯主任不无眩耀地说。 “哪里。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看我在时代公司的表现吧。”赵长军的谦虚让苗小禾感到很舒服。 “欢迎您!”她再一次握住他的手,努力告诫自己,摒除杂念,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那好。苗总,公司的情况我刚才已经跟他介绍过了。您再让他简单了解一下目前模特儿队里的情况。您身体能行吗?还是要多多保重的。公司这块可离不开您呀。你们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谢谢您,冯主任。” 送走了冯主任,苗小禾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为赵长军端来茶水,“小赵,我们这个模特儿队共有三十五位队员,每个人都极有个性。要想完全了解,需要一段时间。为了您尽快进入状态,我就从今天广告片的要求,以及参加拍摄的人员开始介绍。” “好的。”赵长军认真地点点头。 英子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往脸上扑着粉。想着昨天发现的那个秘密,怎样用来向肖敏锐讨要好处。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请他将自己提为首席。其次便是公司广告第一人。这样一来,她的知名度便会在业内有一个大大地提升。当然,薪酬也会随之直线上升。这等名利双收的好事,必须要全力以赴。 她正想着心思,苗总走了进来。 “大家注意了。我宣布一项公司任命。”看到大家的目光集中过来,她清了清嗓子。“因为拍摄工作的需要,公司新聘请了一位摄影师,我带来跟大家见个面。您请进。”她转身将赵长军让进房间。” “大家好,我叫赵长军。” “啊!”杨容美惊得倒抽一口冷气。竟然是他! 赵长军此刻也发现了她,镇定地冲她微微一笑。 英子和所有人一样,在那一刻同时发出了惊呼。她们被摄影师的英俊所震撼。 “这------这是摄影师?” “没有搞错吧,这------这明明是电影明星嘛。” “不是,是标准的男模儿啊!” “这------这荷尔蒙------我晕------” “哎呀,120------哎呀,sos------我也快要晕倒了。” “英子。”苗总严肃地喊了一声,英子和其他人连忙安静下来。 英子心想,有这样的美男子在身边,一定要好好表现。于是,她抖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赵长军一直微笑着,面对这样倍受尊宠的情形,他早已司空见惯。 看到大家如此的反应,苗总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常倒是无法比拟了。 苗总:“摄影师今天第一天来公司,正好遇上7号片拍摄。我临时决定,就由他来负责了。请大家多配合。” “配合,一定配合。”英子有些迫不及待。 谁说男人见了美女就抓狂,女人见了美男照样也疯狂。 苗总把赵长军带到杨容美面前,“这位是杨容美,这组片子以她为主。你们要多多沟通。” “是。”杨容美小声答应道。 “好。我去看一下摄影棚里的准备工作。你们一会儿一起过去吧。”苗总说完离开了化妆间。 赵长军正要与杨容美交谈,英子和美女们蜂拥而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哥------” “帅哥------” “赵帅哥------” “您有女朋友吗?” “您不仅是一个美男子,还是一座荷尔蒙高塔。” “好了,好了。我投降。”赵长军微笑着举起双手,频频告饶。 “赵帅哥,我叫英子。这次拍片我有两套服装。我的最佳镜头是两点位置。你现在可以给我试一下。” “我的最佳位置是12点。” “我的最佳位置是午夜11点。哈哈。” 赵长军被围堵在中间,无法脱身。 “美女们,美女们。听我说。所谓的最佳位置并不是你们说得这么简单。这里有经纬之分,还有灯光的因素。同样是12点,高度的不同也决定了感观的差别。我觉得你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先把妆化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你们能否相信我的摄影技术呢?” “当然相信。这么帅的帅哥,拍出来的片子一定很飒。” “啊,我要晕倒了。”有人这样感叹。 赵长军:“那么,请大家赶紧化妆吧。” 听了他的话,人们都回到原位。赵长军这才来到杨容美身边。二人相视一笑,似曾有了默契一般。 “欢迎您到时代来。”她伸出手来。 “谢谢。”他握住她的手。 这时,郑强恰好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暗升莫名的醋意。这样的帅哥具有相当地竞争力。 “您好。这位是------”他径直朝他们走来。 杨容美连忙起身介绍:“这位是我们时代的首席设计师,郑总。这位是刚来的摄影师,赵长军。” “您好。”郑强听到杨容美那样顺口地把赵长军的名字报出来,觉得很意外。“你们认识?” 杨容美:“不。” 赵长军:“认识。” 看到眼前这二人回答迥异,郑强不由地警觉起来。 杨容美:“我是说我们刚刚做了自我介绍。” 赵长军看了杨容美一眼,觉得她没有必要这么紧张。“郑总您好。” 郑强:“欢迎您。” 赵长军想与杨容美交谈一下,看到郑强站在这里,没有走的意思,他犹豫了。 郑强看出了他的用意,便故意道:“今天这组服装是应新西兰客商的要求设计的。虽然广告是下一步,但拍出的片子,直接影响到以后的工作。所以,公司非常重视,让我发过来全程关注。请跟我来。我把这组服装的设计讲给你听,以便了解这组服装拍摄的重点。”他这样把赵长军带出了姑娘们的视线。 郑强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杨容美一眼,试图捕捉她此刻的心境。 杨容美还是一脸淡定地继续化她的妆。这让郑强安心了许多。在看到赵长军的那一刻,他便决定要与杨容美把关系挑明。有这样一位帅哥在身边,绝对存在着大大的隐患。 “哎呀,真没劲。”英子扫兴地嘀咕一声。 苗总:“姑娘们,快些把服装换好,各就各位。” 杨容美和大家环顾了一下更衣室。并没有看见那些绚丽多彩的异国风情。 “苗总,服装呢?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英子冲苗总大声喊道。 “服装还没有来吗?”苗小禾对于楠的工作一向信任。她的每一次工作做得都让她无可挑剔。却不知今天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立即拿起手机,准备拨打于楠的电话。 英子趁机溜出来,将赵长军拉到摄影棚的门口,“赵哥,您看我们这个摄影棚还满意吧?现在请您先给我取个景,看看我是否上您的镜。” “好的。”赵长军将相机举起来,选择了不同的角度。 “对不起,我来晚了。”于楠急急忙忙地推开大门,将服装架推了进来。 “哎哟!”站在门口的赵长军毫无防备,一头撞到了门上。手中的相机被甩到了空中。 “我的------”赵长军忍住疼痛,伸出手去,试图接住在空中飞舞的心爱之物。 于此同时,于楠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她想要奋不顾身地去弥补自己的过失。然而,只听到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她的衣服被衣架划开一道口子,白皙的肌肤显露出来------ 第59章 倾心的折磨 应该说他们是同时接住了下落的相机。因为那一刻,他们的双手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英子不知哪来的醋意,上前大声呵斥道:“你是怎么搞的,就不能敲敲门吗!这要是摔坏了,直接影响到今天的拍摄,你能负得了这个责吗?!” 于楠惊魂未定地将手抽回来,“对不起,要紧吗?”她看着这张英俊而陌生的面孔,问。 赵长军摇摇头,“还好,有惊无险。” “那也不行。你必须要跟我赵哥道歉。”英子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对不起。”于楠捂住撕裂开来的衣襟,真诚地向赵长军低头致歉。 赵长军:“不要这样。没有关系的。大家都是同事。” 于楠看看这位陌生的同事,额头上已经起了红红的包。还想继续表示歉意,苗总走了过来。 “于助理。你晚到了一步。快把服装推进去吧,大家都等着换呢。” “对不起。”于楠不敢怠慢,侧身躲过帅哥的视线,一路小跑进了更衣室。 “哎呀,你看都起苞了。这个于助理真是太不小心了。”英子那种关心显得十分夸张。 “她是------”赵长军本想问下去,被苗总打断了。 “大家快点进去换服装吧。英子,你也快去。” 英子:“她叫于楠,管服装的。有时间我再跟您介绍。”说罢便进了更衣室。 其实,于楠和往常一样做好了准备,且准时离开了服装部。只是刚出门,便发现一只纽扣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来对照衣服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它原来的位置。眼看着时间不允许她这样继续找下去。以她的感觉,这粒纽扣固定在2号服装的领口中央比较合适。于是,她将纽扣缝在那里,便急忙往摄影棚赶。原本想到了这里与郑总说一下,但那个插曲让她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更衣室里都是女子,她也顾不上自己的春光外漏,认真地帮着模特儿们换服装。 “5号服准备好了吗?先上。”苗总有意留杨容美在后。按照以往的经验,新来的摄影师需要有一个熟悉场地的过程。她不能让优秀的模特儿浪费精力,去走这个过场。她需要一个精品来完成这组拍片。 英子顾不上这些,紧跟着往外冲。“苗总,我也好了。”她迫不及待地要展现她的风姿,给赵长军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眼看着模特儿们一一离开,又依次而回,于楠也不得清闲。她抽空又将那些未动的服装重新审视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那粒纽扣真正的位置。看来只能这样了。 眼睁睁地看着杨容美上了台,她便开始整理那些换下来的服装。 “于助理。郑总叫你去一下。”阿朵过来通知她说。 “好的。”她正要出去,猛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依然裂口大开。“这------” “穿我这套吧。”阿朵把她刚拍摄过的服装递给她,“先应付一下”。 于楠没有多想,便换上了5号服装。 “郑总,您找我?” 这一声问话过后,棚中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郑强惊讶地发现,原本作为陪衬的5号装,穿在于楠身上,竟然如此不同凡响。而于楠也因此彰显得那般风采出众。以至于把化了妆的模特儿们都比得逊色十足。 “对不起。郑总,我------我的衣服------”于楠被大家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 赵长军看到这般羞涩清纯,优雅靓丽,便不失时机地直按快门。 “啊。我是问你2号服装怎么多了这只纽扣?”郑强调整好心绪,问。 “是这样的。郑总。我刚才发现了掉在地上的这只纽扣,但我没有找到它原来的位置。所以,就临时固定在这里。原本是要先跟您说一声的,可是我刚才忙着------就忘记了。对不起。郑总,我现在就把它取下来。”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把这只纽扣订在这里的用意。”郑强发觉肖敏锐果然眼光非同寻常。于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套服装有双排纽扣。但因为是本色,加之纽粒比较小,装饰的效果不那么明显。而这粒稍大的纽扣位居中央,便能突出视觉效果,极大地彰显宫庭的高贵与权力的至高无尚。” “好了。没有问题了。你去忙吧。”郑强点点头,转身对摄影师道:“这套服装的角度要多找几个,尽量多拍些。”经过于楠这样解说,他立刻来了灵感。这组服装设计上最缺少的正是这个核心因素。他必须补充上去。 杨容美问他道:“郑总,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他做了一个同意的手势,便坐到角落里,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纸笔,迅速地描绘大脑中出现的图样。 这次,他的设计腰身部位没有太多的变化,而在尽情地突出、夸张纽扣的运用。每一款都以纽扣为中心,或垂于腰间,或悬挂在胸前,或扛在肩上,或隐身背面。他觉得只要有这些创意穿插在现有的服装之中,定会起到鲜明而显著的效果。 草图完稿,他便准备离开摄影棚。按照公司的规定,补充部分不需要经过办公会,有其中三位成员同意即可。他现在就去找肖敏锐,征得他同意后,再去找何珍珠。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就可以动手制作了。拍片这边最多加个班,不会耽误事情。有了公司各个部门的紧密配合,任何事情都会快速解决。这也是肖敏锐管理公司的成功之处。 他正待离开,看见吴佳玉推门进来。 因为肖总与客商洽谈设计合约,需要设计师在现场。 进了摄影棚,吴佳玉不见郑总的身影,便向更衣室走去。 “请问郑总在吗?” 英子脱下拍片的服装,使劲地甩到衣架上。想到刚刚郑强对杨容美的万般青睐,苗总向摄影师的极力推介,摄影师对杨容美的百般重视,便恼怒之极。她感觉自己在现场,倍受冷落,那一切纯粹是杨容美的陪衬。心中的无名之火正无从发泄,恰巧听到吴佳玉的问话,想到还要像草台艺人般地去为她的婚礼助兴,便气不打一出来。 “不在!这里是女子更衣室,到这里找什么男人。” 她吼这一嗓子,把屋内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吴佳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找错地方,也不至于这样的态度啊。” 英子:“我态度不好,那你找态度好的去问。” “你------神经病啊。”吴佳玉被呛得一头雾水,愤然离去。只因肖总急着找人,她才这样误闯误撞。否则一定与她论个高低。 她来到摄影灯下,低声问苗总。“苗总,郑总在吗?肖总找他有急事。” 苗总用手一指远在角落的郑强。“他在那儿呢。” 吴佳玉抬腿就走,一下子被地上的电线绊倒。“哎哟!” 落地摄影灯随声倾斜过去,眼看着砸向吴佳玉。说时迟那时快,赵长军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灯杆。 几秒钟后,吴佳玉才放下捂住脸的双手。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位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她惊恐的视线内。她不敢相信,只是这样眨眼之间,自己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美丽的公主,被童话中的王子相救。 “您没事吧?”“王子”向她伸出手来,问道。 “没事。谢谢!”吴佳玉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竟然忘记去握那只充满魔力的手。 “好吧。你们继续。”苗总上前拉着吴佳玉就往郑强待的地方走。“我带你过去。” 吴佳玉回头望了“王子”一眼,感觉苗总就是传说中的巫婆,将她与王子无情地分开。 “郑总。肖总找您。请您马上去他的办公室。”惊魂未定的吴佳玉,还没有忘记到此的目的。 “好的。我正要去他那里。我们走吧。”郑强收好纸笔,首先离开了摄影棚。 “郑总。摄影棚里那位高个子是谁呀?”吴佳玉忍不住问道。 “你是说------噢,是那位拍摄影师呀。公司刚招聘来的。”郑强看出这些姑娘们对新来摄影师的好感,更激起了他对杨容美的担心。 “你们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作为姨夫,他觉得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的。 “差不多了。婚礼那天姨夫一定去啊。”吴佳玉第一次在公司与郑强谈论自己的私事。 “好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请你们跟我说。” “谢谢姨夫,没有了。”她原本想把模特儿的事说出来,请他帮忙劝解一下公婆。又觉得不妥,便止住了话题。“姨夫这组服装设计得太美了。”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赞美,绝没有恭维的意思。 “谢谢你,能有这样的看法。” “模特儿也美。特别是杨容美的非凡气质,感觉穿什么都那么完美。”她故意把话题往模特儿身上引。“那个叫英子的就不行。就像是一个木架子,没有韵味,没有灵魂。您看呢?” “你对服装也有研究啊。”郑强虽有同感,但不便说出来。 “没有。只是到公司里来耳濡目染,受点影响罢了。姨夫,您觉得服装员于楠怎么样?” “不错。过段时间就调到我们设计部,做我的助理了。”郑强不假思索地回答。“你问这个干吗?”他觉得吴佳玉今天的问题有些多。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看到郑强的反应,吴佳玉断定他不知道于楠与肖总的关系。看来公司里的水很深呢,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英子冲吴佳玉吼了两嗓子,还是觉得不过瘾。坐在那里用挖掘坟墓般地动作,卸着脸上的妆。她觉得凭着自己的妙龄挣钱容易,争名却很难。原本想去刘严那里诉诉苦,转念一想,放着眼前的帅哥不粘有些可惜。如果与这位帅哥扯上关系,想必有突出首席的可能。人都说好看不好看,不在于长相,而在于化妆师与摄影师。所以,趁着这位刚到,必须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静下心来,开始策划与赵长军周旋的计谋。 一出更衣室,又看到吴佳玉摔倒在地那一幕。死样的!这正是自己想要上演的节目,却被这个已经披上婚纱的小娘子抢去了。她狠狠地瞪了吴佳玉一眼,默默地看着她与郑总离去,这才幸灾乐祸地走到赵长军身后。 因为苗总在,她不敢出声,只是痴迷地盯着赵长军健壮的身躯,和每一个艺术造型般的动作,在心里为他点赞。 “好了,再去换另一套服装吧。” 英子感觉等苗总这句话等了快一个世纪。 “赵哥,您辛苦了。请喝水。”没等赵长军坐下来,她便将水递了过去。“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谢谢你。”赵长军接过水杯,觉得这位美女很善解人意。“刚才你的片子拍了一组,感觉怎么样?” “好,当然好。赵哥的摄影技术那还有什么说的。要不,我们时代能把您挖来吗?” 赵长军:“听你这意思,我好像是千年古墓里的东西,刚被你们挖掘出来啊。哈哈。” “那是,国宝级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赵哥,你真幽默。”英子看到这会儿身边没人,连忙小声道:“赵哥晚上有时间吗,您为我拍了这么好的照片,我得谢谢你呀。不如,我请您吃饭,然后去看电影。” “拍片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这样客气。”赵长军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待遇,也看透了女人玩弄示爱的这种小把戏。 “晚上七点半,就这样定了。”看到苗总等人随着杨容美回到拍摄场地,她不容拒绝地结束了谈话。 郑强来到办公室,趁与客商洽谈的空档,将补充设计稿递给肖敏锐过目,说明是7号设计增加稿。肖敏锐看了一眼,签字同意。郑强便来找吴佳玉。 “麻烦你把这个设计图拿给何组长。告诉她这是7号设计增加稿。肖总已经在这里签字同意了。如果她也没有意见,就请她签字制作。晚上七点就要进行拍片。让他们赶一下时间吧。”他这样嘱咐吴佳玉道。 吴佳玉说了声“知道了”,便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去了生产车间。见到何珍珠,便将郑总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 又偏偏遇见何珍珠正在郁闷中,接到这样急的活,又是一通牢骚。 “现在送来的设计,晚上七点就要进摄影棚拍摄,还让不让人喘气了。早干吗去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闲着,手里都有一大堆的活,哪能说扔就扔下的。” 吴佳玉觉得今天不是一个好日子,总是遇见这样难缠的主。 “郑总说这是临时增加的,请您辛苦一下,赶赶时间吧。” 何珍珠:“他说得轻巧,赶时间,谁能来做这个保证。你把他叫来,我当面跟他说。” 吴佳玉:“郑总和肖总现在正与客商洽谈合约的事。” “那你回去跟他说,这事现在办可以,但是晚上七点我保证不了。” 吴佳玉耐住性子继续解释道:“因为是临时增加,所以郑总也经过肖总同意------” “你别一口一个郑总肖总的,那么多总让他们自己来做这事试试。” 吴佳玉觉得她的牢骚不应该冲着自己来,“你------” “哎-------听我说,听我说。”一旁的郝形势看不下去了,她将何珍珠拉到一边。“公司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何组长也很繁忙,工作量繁重大家有目共睹。辛苦辛苦。但这事我看谁都没有错。都是为了公司利益。压力大,理解。吴秘书这样做也是她份内之事,没有被责怪的理由。吴秘书,这事就这样吧。你辛苦了。请回吧。” 吴佳玉逃也似地离开了生产部。看来真应该听从韩姐的话,这两天不应该上班,应该待在家里,忙婚礼的事。哎,还不是因为请模特儿的事情定不下来,她放心不下嘛。 于是,她边走边掏出手机,拨通顾光明的电话。她要把今天受的气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顾光明。请模特儿的事你说通了没有?如果没有那这个婚就不结了!”她狠狠地将电话挂上。在心里发誓道:结婚前坚决不见你的面。 挂上电话,满腹懊恼的吴佳玉在楼梯口,遇见了神情忧郁的陈述全。 “陈总,您好。” “吴秘书,您好。” “我来送郑总的设计稿。”吴佳玉看到情绪这般低落的陈述全,想到盛气凌人的何珍珠,不免对他有了十万分地同情。 “啊。你最近忙吗?”他觉得吴佳玉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倾述这份苦闷的人。 “挻忙的。我下周六结婚,您一定要去啊。” 陈述全:“好的。”这时他想到了什么,“您请等一等。” 吴佳玉停下脚步,看着几日不见便如此消瘦的陈总,心生诸多怜悯。“陈总,您还有事?” 陈述全想到婚礼上有可能与韩雅菊相遇,但实在又不便说出来。“啊,没什么,我一定去。” 李峰这几日可谓春风得意。徐大水的广告在电视台播出后,洗洁精的销量直线上升,短短的一个月便赚了以往近半年的利润。徐大水打来电话,千恩万谢,说等忙过这一阵子再亲自登门答谢。公司这边广告款项的事至今无人查觉,他做了一次两头受益的好事,不免暗自得意。这样一来,投资的收益与日俱增,他开始想象着离开岳母时,她那惊讶的表情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昨天下班回到家里,竟然没有接收到岳母尖酸刻薄的话语。这是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有客人在坐。那位陌生人是徐大水介绍来的。听说了帮助徐大水做广告赚大钱的事,也拿着钱来请他帮忙。还带来了那么多的土特产品。 李峰这才知道,是那堆东西堵住了岳母的嘴。 至于这人要做的智力玩具广告,他觉得也没有多么难。 于是便收下钱,像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如法炮制一番。这样一来,他的投资和收益随着他的贪婪再一次膨涨开来。 还没到融资公司,李峰就接到李山的电话。说是让他到家里来一趟。 李峰便直奔别墅而去。 听到李峰又拿钱来,李山也没有多问,他一心都扑在623地段的投资上。 “请财务李婷过来,把李总监的钱拿去。” 看到李峰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便道:“看什么?” 李峰:“都叫家里来了,不是有什么想法吧?不过这个小李看着还行。挻正经的姑娘。” 李山:“别瞎猜。下属到家里拿拿文件,不是正常现象吗?” 李峰坏笑道:“正不正常,你心里最有数了。” 李山:“这个小李会计人老实,长得也可以。还有就是她的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特别有亲情感。” 李峰:“哈哈。这么快就找到感觉了。” “可是,我绝对没有那心思。”李山辩解道。 李峰:“是被你的娜娜小姐迷惑住了吧。可要擦亮眼睛哟。” “知道。”李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改口道:“李峰。找你来是想跟你说这个事。今天我去招标办了解情况,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不会是你的娜娜小姐吧?” “去。正经点。我今天遇见了我的贵人。就是那位曾经带着我挣大钱的陈总------陈辉煌。他也是看好623这块地,准备来投标的。你不知道。他有着多年开发房地产的经验。只要他想拿下623,我估计就没别人什么事了。我们能遇见真是缘分啊!中午我请他吃的饭。我请求他再带我一把。他答应只要中标,就让我投资进去。而且开发623这样的黄金地段,他的资金上还的确是有缺口。这正是我们加入的好机会。” 李峰:“你想投进去多少?” 李山:“我跟他谈过了,他说至少要一个亿。” 李峰瞪大眼睛看着他。 李山:“当然,我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但是我可以用我的公司和别墅做抵押。” 李峰觉得这个投资过于冒险,劝道:“我觉得这样风险太大,而且不可控的系数也很明显。不如少投些,最好是不用抵押。” 李山摇摇头,说:“看好一个项目,就不能怕风险大。” 李峰:“我知道风险与利润共存的道理。我只是不想让你的这个投资影响到你正常的经营和生活。你想,一个被抵押出去的公司,它的可信度能有多少?特别是融资这一行业,人们是很忌讳这个的。” 李山坚持道:“这个项目你也跟我一起去考察过了。怎么还这么缺乏信心呢?要知道,想要投资的人不止我一个呢。这里面的竞争也很激烈的。” 李峰:“我知道这是个好项目,但也不能像你这样孤注一掷。” 李山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做生意是要讲机会的。抓不住机会的人,必然不会成功,必然无所发展。好了,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了。你的建议我也会好好考虑的。” 说话间,李婷走了进来。 也算是熟人了,各自打了招呼。 李山:“李会计。你把李总的钱拿去,还是照老规矩办手续就成。” “好的。”李婷走上前去,拿起那包现金。无意间,她看到那方盒子里的紫色毛衣,便怔在了那里。 看到她惊讶的情形,李山走到她身后。 “怎么?” 李婷抬起大眼睛,盯着李山的脸。 “这------这------” 李山:“你是说这盒子里的衣服啊?这是我小的时候穿过的。因为它很特殊,所以我把它这样珍藏起来。” “这是你小时候穿的衣服?!”她像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李山:“是的。我很小就没有了母亲。继母只知道虐待我。所以到了冬天,只能靠这样单薄的衣服过冬。还好,没有被冻死。”他朝着李峰苦笑了一下。 李峰:“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吗。” 李婷没再说什么,拿着钱匆匆走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她走时的表情有了异常的变化。 顾光明这几日如坐针毡。关于模特儿走秀的事尽管好话说了一大筐,父母就是不同意。他们这少有的坚决,让他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在有意考验他的变通能力。父母不理解,吴佳玉不退让,他夹在中间已是焦头烂额。那种幸福的感觉已降到了零。他还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便有了惧怕的心理。 忽然,他想到了秦丽。这个小姨是个开通的人,况且又能与母亲说上话,何不求助于她呢?想到这个好主意,他急忙驱车去搬救兵。 看到外甥结婚在即,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秦丽手一挥。“多大事啊。就这么点事,看把你愁得,还亲自跑来。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这事包在小姨身上了。” 顾光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姨,您真的能说服他们吗?” “小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好。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顾光明仿佛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看到了耀眼的光芒。“小姨,谢谢您。改天我一定请您吃大餐。”他说完离开了美容院。 回到车里,他在想,等到小姨传来胜利的消息,他要第一时间通知吴佳玉。 何珍珠这些天烦恼异常。自从陈述全被罢了职,整个人便陷入更加沉闷之中。何珍珠想与他勾通都很难。他甚至一连三天不和她说一句话。好像他被免职都是她的错。 那天散会之后,他就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今后应该注意。” 何珍珠不知道他说得应该注意,指的是什么。注意工作方式方法,还是注意与外面女人接触的隐密性。面对这样一具行尸走肉,她束手无措。虽然郝形势想了个万全之策,让他免于难堪的境地。但似乎对于他一点效果也没有。他还是整日地坐在那里,呆苦木鸡。何珍珠恨不能钻进他的肚子里,将他的心事全部挖出来。不讲不说不勾通,这就是夫妻感情破裂的开始。如果向郝形势求援,应该能有个好效果。但她又低不下这个头。看来只有去求助肖敏锐了。何珍珠这样想。 的确,陈述全心情低落到极点。韩雅菊坚决地与他分了手,她身边又有了位帅气的李广,这让他感到要彻底与这段美好的情感说再见了。想到与韩雅菊相处的时光,他是那么地不甘心。但看看眼前自己的处境,又是一筹莫展。原本他是有机会向韩雅菊表白的。他也相信韩雅菊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她会听从他的劝解,会珍惜他们的情感,会改变主意,重新和好如初的。但他无法与她见面,无法与她联系。何珍珠像看管犯人一样地盯着他,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争取走出这个困境,去夺回属于自己的真爱。 “你刚才遇见吴秘书了吗?”看到陈述全进来,何珍珠问道。 陈述全点点头。 “她有没有请你参加她的婚礼?”何珍珠首先想到了可能发生的那一幕。 “是的。”一股强烈的逆反心理让他抬起了头。 “你答应了?” “是的。” “你知道还有谁参加吗?”何珍珠继续追问道。 “知道。” 看到陈述全一改往日的沉闷,态度变得如此强硬,何珍珠受到了强烈地震撼。她感到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 第60章 如画的惊鸿 送走了签约客人,肖敏锐与郑强重新回到办公室。 肖敏锐:“怎么,又突发灵感,增加了设计?” 郑强:“是的。你感觉怎么样?” 肖敏锐:“不错。感觉这个增加的设计效果很鲜明,对视觉很有冲击力。” 郑强:“这个灵感来自于楠的一个举动。” 肖敏锐一下子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郑强:“今天,于楠将一粒掉在地上的纽扣,钉在2号服装的领口中央。那效果让我眼前一个大闪光,宫庭权威顶级释放。肖总,你真是太有眼力了。佩服,佩服!”他双手抱拳,连连作揖。 肖敏锐觉得他话中有话,急忙道:“不应该说是我有眼力,因为是你极力让我把她挖来做助理的。” 郑强:“也是。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人来接替她现在的工作?我相信设计部有她的加入,一定会出现更多非同凡响的设计。” “是得抓紧找人来。不过,到时你可别把自己的事都甩给她,你做甩手掌柜啊。” “不会。到时也只能是全力合作。”郑强听出了肖敏锐对于楠的袒护,“怎么,到我手下你还不放心?本人虽愚钝,但明白她是你的心上人。放心。” 看到郑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肖敏锐便真的放下心来。自己喜欢的人被这样夸赞,他从心底里感到愉悦和得意。都说女人是男人的另一张脸,好的女人就是能给男人争面子。 中午,在公司餐厅里,英子又开始了她的影子战术。 “赵哥,来吃饭呢。想吃什么,我跟里面的师傅说,让他们明天给您做。”英子夹队站到赵长军身后。 “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行。” “那刷我的卡。”英子抢先将卡递过去。 “谢谢。我有。早上已经办好了。”赵长军看出英子对他的殷勤。这些年,他习惯了女生的追求,也能熟练地化解这些小把戏。 “赵哥。您拍了一上午的片子,累不累啊?来,我这里的肉给您。我们是不能食用这样的高脂肪的。” “这样肥的肉我也很少吃。” “那么。赵哥,您这等健壮的体魄是怎样铸就的呢?”英子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 “牛肉,鱼。还有健身。”赵长军握了下拳头。 “英子。我们坐这里,行吗?”模特儿队的几位姑娘也来到赵长军的身边。 “请坐,请坐。”赵长军急忙招呼美女们坐下来。这样一来,便削弱了英子突出的地位。 “我坐赵哥身边。” “我也要坐赵哥身边。” 英子:“等等。都先等等。刚才没听到苗总训话吗。嫌我们叫赵哥的称号不规范。现在大家为赵哥起个名字吧。以我看,叫赵老师最好。” “不好。这么帅的哥,把人都叫老了。” 英子:“那也不能叫赵师傅吧。太土了。” “那就把老字和傅字都去掉,叫赵师。怎么样?” “哎呀。这个好听。以后我们就这样叫了。赵师。” 赵长军:“好。怎么都行。” “赵师。您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赵师。您看我今天发挥的正常吗?”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英子插不上话,气得直咬牙。 “你们有什么问题不能等赵师吃完饭再问吗?”英子朝赵长军身边挪了挪,“赵师。别理她们,吃饭。这菜还对您口味吧?” “怎么,不对口味您还打算请赵师去饭店吃呀?”有人逗趣道。 “是呀。要请也带上我们一起去啊。” “哈哈------” 赵长军:“没有。要请也是我请你们。美女们,等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好啊。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英子想到与赵长军今晚的约定,便说:“赵师刚来,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你们就别在这里瞎起哄了。赵师跟谁吃饭,他心里有数着呢。” “也是。赵师。下午有时间吗?我请客去喝咖啡。” 赵长军:“谢了。我下午要和苗总一起选片。以后再说吧。想花钱,有的是机会。” “饱了。”英子站起身来,端起餐盘准备离开。 “杨容美。这边来坐。” 听到赵长军这样主动与杨容美打招呼,原本想离开的英子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她只所以这样讨好赵长军,就是怕他太在意杨容美,对她有太好的印象,因而忽略了对自己的关注。 “赵师,请喝汤。”英子为赵长军端来碗汤。“阿美,你才来呀。”她嘴上与杨容美打着招呼,身子却抢先挨在赵长军身边坐下来。 杨容美端着餐盘只好坐到他们的对面。“这儿真热闹啊。” “阿美。我们正问帅哥早上拍片子的事呢。赵师,您还没有回答我们,谁的造型最好呢?” 赵长军盯着杨容美笑了笑,“这个我现在无法回答,要等到下午苗总审完了才能知道。” “我们只是想知道您个人的看法。您对我们的感觉。” 赵长军:“感觉嘛,真的很不错。”他说着,看了眼杨容美盘中那些少量而清淡的食物,心升怜惜之意。“这么少啊。” 杨容美冲他微微一笑。 这时就听有人压低声音道:“嘘。肖总和郑总来了。”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郑强随肖敏锐走进餐厅时,第一眼便看到杨容美与赵长军相视而笑的情景。他在心里想到:不会这么巧,两人在一起总是这样眉来眼去,又总是被他发觉吧。在他印象中,杨容美是一个很内敛的女子。如此看来,他们一定是旧相识。甚至是有过感情故事的人呢。想到这里,他便有了急于知道真相的欲望。 看到郑强盯着那群美女的方向,肖敏锐便问:“那边那个是------” 郑强:“新来的摄影师。” 肖敏锐:“哦。够帅的。” 郑强:“当然。没看到那一群蜜蜂正围着采蜜吗。” 肖敏锐觉得郑强用“蜜蜂”这个词倒是文明。恰当又不俗,但有些酸味。他看了眼郑强,又看看那些美女,觉得他是在吃杨容美的醋。 “正常。男人喜欢美女,美女喜欢帅哥。”肖敏锐打着哈哈向前走去。心想反正没有于楠就行。 看到肖总到来,姑娘们吃完了盘中餐,安静地离开了。只剩下赵长军和杨容美。 “真没想到,我们成同事了。”直到现在,赵长军才有机会与杨容美单独交谈。 “是的。我也没想到。” 赵长军:“那天过后,一直也没能与您联系。修过的手机还能用吗?” 杨容美:“换了。我重新买了一部。”她拿出新手机来。 “啊。这应该是我给您买才对。”赵长军一脸歉意。 “不。我本来就想换部手机的。”杨容美微微一笑。 “那我怎么来补偿您的损失呢?”赵长军认真地说。 “不用。真的不用。”看到郑强走过来,杨容美忙把手机收了起来。 赵长军:“那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吧。” “哟,请吃饭啊,有特殊理由吗?能算我一个吗?”郑强故意在杨容美身边坐下来。 “没有,说说而已。”杨容美显得有点紧张。 “都是同事,好好相处就行。”郑强装作不在意地说。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杨容美不想处于被动,便起身离开。 赵长军也想跟着起身,被郑强制止住。“您稍等。”转脸冲肖敏锐:“肖总,这边。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代集团总裁------肖总。这位是赵长军,摄影师。第一天来公司。” 赵长军恭敬地伸出手来,“肖总您好。” “您好。请坐。大摄影师,我们可是盼了很久啊。” 赵长军看到肖敏锐年轻潇洒的样子,心中暗暗敬佩。“我初来公司,还请各位领导多多指教。” “不客气。公司是一个大舞台,就是展示才华的地方。您既然来了,就尽情地发挥您的才能吧。”肖敏锐看了眼赵长军盘子里的食物。“你喜欢红烧肉?看你这体格倒像是吃牛肉长成的。” 赵长军:“偶而吃点。” 肖敏锐对郑强道:“看到这样的帅哥,又让我想起了公司当初想组建男模队的想法了。” “是啊。”郑强看着赵长军这般朝气,心中自叹不如。“当初我们几个人还想充当男模呢。现在想想真可笑。”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现在是你们的天下啊。” 赵长军:“肖总,郑总。你们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应该属于同一辈人,事业做得这般成功,已经很了不起了。” “共同努力。共同努力。”肖敏锐对这位新来的摄影师感觉良好。只是不知道他的摄影技术能否如他的外貌这般漂亮。他在心里嘀咕道。 午饭过后,赵长军来到苗总办公室。他要把上午拍好的照片考到幻灯机上,和苗总一起从这近千张照片中挑选出三十八张来。这个工作量应该很大,他必须提早做好准备。 苗总按照平常的习惯,午饭过后是要小憩一会儿的。但今天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从看到赵长军的第一眼,便心潮澎湃。赵长军使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与她的一生紧密相联,与她有着刻骨铭心的情感。赵长军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那么酷似她心中的那个男人。早上在摄影棚里看着他的背影,她几乎要喊出那个刻在生命里的名字。为了这个人,她守身如玉,终生未嫁。只为了那一段真情,一个约定。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她还是怀着那份美好的回忆,等待着奇迹的发生。那段尘封的往事由于赵长军的出现,变得清晰而又历历在目。 “苗总,我吵醒您了?”看到苗总从休息室里出来,赵长军满是歉意。 “没有。我休息一会儿了。”她再一次将目光送到赵长军的身上。那一刻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 “我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好的。我把窗帘拉上。”一向镇定从容的她,此刻感觉无法专心致志地工作。 室内的光线暗淡下来,投影幕上的图片十分清晰。赵长军慢慢地更换着图片,但一直没有等到苗总叫停的声音。 “苗总,您看这张可以吗?”他问。 “啊。这个------”她扶住低沉的头,“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吧。” “怎么,苗总。您不舒服吗?” “没有。刚才是我不好。走神了。现在重新开始吧。”她努力甩开纷乱的思绪,定下心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筛选,最后剩下五十张待定照片。苗总松了一口气。眼看这项工作就要完成,她想尽快抽出时间与赵长军谈谈,希望能够解开堵在她心中的疑团。 这时接到郑强的电话。 “苗总,我增加了一部分设计。今晚您辛苦加个班,一定把片子拍出来。” “啊。好的。”郑总中午给她说过加班拍片的事,她竟然给忘了。 “赵师,晚上还要辛苦您加个班。这组服装新增加了设计,今晚必须拍出来。这样吧,今天筛选出的照片暂时就这些,留着与晚上拍的一起进行筛选。您现在去休息一下,我去通知参加拍片的人员。晚上七点摄影棚集合。” 苗总出了办公室就往训练厅走。心里想,看来今天是没有时间与赵长军交流了。当然,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她这几十年天天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岁月已经把她的性格磨练得足够沉稳。她已有超乎寻常的耐心等待下去,还差这几天吗?况且,她也不急于知道答案。因为她害怕得到一个难以接受的真相。 她这样想着心事,不觉竟然神不守舍地进了电梯。到了九层,只见肖总走了进来。 “肖总,您好。” “苗总,好。”肖敏锐刚从服装部于楠那里来。“您这是去哪儿?” “我去训练厅通知------”说到这儿,她才发现自己是不应该乘电梯的。“看我这脑子,怎么------” 肖敏锐淡然一笑,“苗总最近太辛苦了。” 苗小禾摆摆手:“不辛苦。” 肖敏锐:“正好,我要找您说件事情。去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趁肖敏锐在外面接电话,吴佳玉为苗总送上一杯茶。 苗总冲她笑了笑,“吴秘书,还在上班呢?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谢谢苗总关心。” 苗小禾:“我这边的事也准备好了,模特儿们到时一定准时参加。” “谢谢苗总。” 苗小禾眼看着快到下班时间,便对吴佳玉道:“吴秘书。麻烦您去训练厅通知队员们,让她们稍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有事情要宣布。” “好的。”吴佳玉关上门,便去了十楼。 英子正在那里认真地化淡妆,为晚上即将到来的约会做准备。听到这个通知便冷下脸来。 “肯定又没有好事。我今天可不加班,到点我就走人。八小时以外是我的自由。” 吴佳玉没有理她,便想转身离开。却又听到英子的话。 “有的人就是不懂好歹,不管好话坏话只知道传话。像个丧门星。” 吴佳玉立刻转回身来。 “这是苗总布置的任务,我替她传达怎么就成了不知好歹了?这里的人个个都能接受,就你不能。难道人人都不懂好歹,就你一个人懂?工作的事怎么就好了坏了的,不想干可以走人,别搅了公司的大事。” 英子以为吴佳玉已经走了,不曾想她听到了自己的牢骚,又返回来。便没好气地:“我就是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快走吧。” “不走!”吴佳玉的愤怒更加强烈了。“通知你等待领导布置工作,怎么就成了丧门星了?今天你必须把这事说清楚。” 虽然一些人在劝解,但吴佳玉还是不依不饶。 英子:“我走不走,留不留,也不是你一个小秘书说了算的事,别在这里称英雄。有脸面就到总经理面前去耍横。” 吴佳玉:“在总经理面前应该怎么做,我自己很清楚。不会像有的人那么恬不知耻。” 英子:“你说谁恬不知耻呢?” 吴佳玉:“我说有个别不要脸的人。整天朝男人献媚,其不知自己就是个丧门星,所以没有人愿意搭理。” 英子:“对了。我就朝男人献媚了,碍着你什么事了。又没有朝你的男人,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但总有人管得着你。别觉得自己了不起。” “你了不起,又比谁强多少?觉得能出嫁就了不起啊。有本事嫁入豪门再来显摆吧。” 吴佳玉还要回击,被人们连拉带拽地推出门。但嘴里还不停地冲里面喊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找个愿意娶你的男人,给我看看。” 吴佳玉从电梯出来,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又接到顾光明的电话,她觉得又有了发泄的机会。 “顾光明,你还找我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顾光明兴奋的声音:“小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父母同意请模特儿了。他们说婚礼的事什么都依着咱们。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求,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再一起谈谈。还有------你现在快下来吧,我就在你公司楼下,咱们见面说吧。” 听到这话,吴佳玉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觉得这个好消息就是专为了报复英子的。 “好的,我这就下去。”她拎上包,高兴地走出大楼。心里想着婚礼上的走秀一定拒绝英子的参加。 办公室里,肖敏锐拿出签好的合约递给苗小禾。 “苗总。这个星期六我们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车展。你们的7号片今天必须拍完。再用明天一天的时间把广告做出来。新西兰客商后天来公司,审查验收服装和广告。时间很紧,你要调整好相关的事情。” 苗总:“肖总,怎么一下子这么紧张啊?这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是的。因为我们的客商提前到来,现在又增加了这期车展活动,所以时间上一下子就紧张了许多。” 苗总:“这样真的是太紧张了。” 肖总:“没办法。大家辛苦一下,克服困难吧。” “那我只能把队员分成两个部分,分头进行了。好吧,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训练大厅里的美女们看到苗总到来,立刻围了上去。 苗总:“美女们。现在有个重要通知。我点到名的人,今天晚上加班------” “我请假。”没等她说完,英子举手道。“苗总,不要点我的名,我今晚有事。” “不准。” 英子:“不准就算我旷工好了。反正我今晚不加班。” 苗总看到英子这样的态度,很是生气。“英子,你要改掉你不服从组织的坏习惯。我们这是一个集体,不能由着个人的性子来。加班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况且,这几天我们的任务特别多,人员也特别紧张。所以,希望每一个队员都能服从------” “我请假。我也有重要的事情,您不能总是占用我个人的时间。这是剥削。” “英子,请你注意你的态度。” 英子:“对不起,苗总,我今晚必须请假。” “不准!” 想到与赵长军第一次约会就要泡汤,她毅然抬起头来。“苗总,我是公司的一员。但我也是有尊严的。您不能总是拿公司来压我们。我们在工作时间认真工作就足够了,八小时以外您是无权干涉和占有的。” 苗总:“英子,你说得没错。但特殊情况下,还是要以工作为主,以公司利益为重。” 英子:“不行。我是公司的员工,但我不是公司的奴隶。我有工作的权力,也有休息的权力。我工作时间尽心尽责,就已经是以公司利益为重了。您不能要求我们把所有的时间,和大好青春都牺牲掉!” 苗总:“你------有点奉献精神好不好。” 英子:“奉献精神也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今天我拒绝。” 苗总:“你------你决定不参加晚上的拍摄了吗?” 英子口气坚定地:“是的!” 苗总:“你要想清楚。今天不参加拍摄,会对你有什么样的影响?” 英子:“我想清楚了。” 苗总:“那好吧。从今天起,你会有许多时间属于自己。你可以重新规化你的人生。现在你可以走了。阿朵,你上。” 听到这话,英子飞也似地离开了训练厅。 一进电梯,她便给赵长军打去电话。“赵师,你什么时候出来,我想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 赵长军:“对不起。英子。今晚我们加班,把7号增加的设计拍出来。怎么,没有人通知你七点摄影棚集合吗?” ?!!英子楞在了那里。她一心只想着与帅哥约会,竟然忘记了赵长军的工作性质。 第61章 香村的星星 李山来到宝城,看着高雅华贵、气势恢宏的别墅,和简约轻奢、功能齐全的办公楼,心中泛起阵阵酸楚。他怀念和爷爷一家人一起生活的时光,也向往爷孙同堂的日子。如果爷爷还健在,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有底气。有爷爷在身后指点迷津,他的人生路即使挫折、坎坷,也会从容不迫。而现在,爷爷一家人到另一个世界团聚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打拼。假如上天能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一定是要陪伴照顾老人的机会。因为现在他最愧疚的,就是面对如此的大恩,面对毫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的一家人,他无以回报,又无从尽孝。 有了两次投资失败的经历,李山再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天,他沉下心来,开始考察市场。针对本市的经济的状况和基本特征,进行深刻地了解分析。他走访企业,审时度势,力求得到相对真实的数据,以便确定今后的经营方向。 但一连数月,他还是没有确定自己的企业属性。难道离开了万爷爷,事业的道路就真的无从起步了?李山坐在豪华的别墅里,一筹莫展。索性放下心中的愁绪,回家看看爹娘。 李山差大石买了一些食物和营养品,又带上一袋子现金,驱车回到香村。 看到他回来,娘高兴地一边给他冲栀子花茶,一边抹眼泪。 “小山。你别总给我买这么多的营养品。我是个穷身子,吃不惯那么好的东西。” 李山:“娘。这些都能增强您的免疫力。对您的病有好处。还有这个药可以平喘止咳,润肺降火。效果很好的。” “我知道你买的这些都是好东西。可是你看咱们村子里的人,有病能有几个看得起的,也不买这个药那个药的。更别说像这样的营养品了,恐怕连见都没见过呢。多少年来,谁家人难受,不都是靠喝点自家做的栀子花茶和蜜啊。你现在来的最是时候了。今年的栀子花开得最旺盛。我酿了好多蜜,够今年喝的了。” 李山拿起杯子,凑上前去,使劲地闻了闻那股淡淡的香气。“真的很香呢。” “嗯。栀子花茶不光是香,听有文化的人说,里面有很多的营养成分。能降三高,预防心脏病,也能增加抵抗力。反正有很多的好处。村里的人一不舒服,就靠这茶和蜜,很管用的。这个在城里人眼里只是好看好闻的花,在我们这里可是一味好汤、好药呢。” “娘。您说的是真的吗?”李山听到这些话,突然心中一动。如果真如娘所说,栀子花茶和蜜有这样多的功效,这不就是一项最好的开发项目吗? “娘。这个栀子花茶好做吗?” 秀的娘:“好做。咱们村后那三座小山上都是茶树。一直是村里的几户人家承包着。就是这些年茶产了出不去,只等着外面来人收,价钱很低,赚不到多少钱。所以,村里的人去买也非常便宜。而且,茶叶和栀子花正好又是同一时间成熟。我告诉你这茶怎么做。你听着,我们取10斤茶叶,配3斤半花,窨18个小时,用100度烘温。等到花茶还剩有极少水量时,取出来摊开凉两天,就可以了。简单吧?咱们村里的人都这样做。你那时候小,只知道喝,不知道这里的好处。长大了又天天捆猪,不在意这些。” “是的。这么好喝,还这么简单啊。”于是,他认真地品起来。一碗茶喝光,开发栀子花茶的事便在他心中决定下来。 李山带着一袋子栀子花茶,和大石一道来到省城农科院。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开发项目,需要一份权威机构出具的权威性报告。 但到了这里,他不知道应该找谁。门卫帮他联系了两位研究员,都在实验室抽不出时间。便劝他回去。 李山不愿意就这样无功而返。他们索性坐在农科院大门外,等也要等出个结果来。 到了傍晚,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他们无奈只好躲在门口的屋檐下。 “你们还是进来吧。”门卫不忍心看他们淋雨,将他们让进屋内。“跟你们说这里的人都很忙,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天都黑了。你说的那两位研究员怎么还不下班?”李山坚持道。 “你是等他们啊?哎呀。他们做起实验来,都是没黑没白的。一做就是好多天。所以我叫你们回去,别等了。” 可是回去又能干什么?李山还是倔强地坚持着。“我们没事,可以等。” 门卫无奈地摇摇头。 雨停了。李山也觉得肚子饿了,他们向门卫大哥道了谢,便去找地方吃晚饭。 过了两道街,便是一条弯七扭八的小巷。路两边都是各色小吃。李山抬头看着门上的招牌,来到一家包子铺。“就在这里简单吃点吧。”说罢,他们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我家有素包子、肉包子。请问二位要什么样的?”一位妇人上前迎接道。 “五笼肉包子。”他们在一张空着的桌子前坐下来。 看着这间店铺虽然不大,但生意也算兴隆。有堂食的客人,也有许多买包子带走的人。看来这里包子的味道应该不错。 很快,五笼包子放在他们面前。李山顾不上许多,夹起一个塞进嘴里。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蘸醋更好吃。” “嗯。”他点头照做后的一刹那,觉得这话那么熟悉。当年,两天没吃饭的他,坐到包子铺里狼吞虎咽时,听到的也是这句话。 他不由地停下咀嚼,抬起头来,与那男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盯着眼前这男子足足十几秒钟. “宋钱来?!” 那男子刚要转身,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便猛然回过头来,用同样惊讶的目光注视着李山。 “你是------” “宋、钱、来!!!” “你是------李山?哎呀,真的是你呀!!!”话音未落,二从便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对方。仿佛一松开,眼前的情景就会瞬间即逝一般。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宋钱来在李山对面坐下来。“那年我妹妹病好了之后,那个店铺的房租也到期了。房东要涨一倍的钱,我们承受不起,就离开了。之后辗转了好几个城市,直到妹妹在这里上大学,我们一家人才安顿下来。现在,妹妹在这里工作了,她婆家的这个房子给了他们小俩口。于是,就让我们过来在这里干。” “你妹妹?” “对啊。就是------爸妈,你们看这是谁?”宋钱来看到爸妈过来,兴奋地说:“还记得那个把我丢掉妹妹看病钱送回来的李山吗?看,就是他。” “哎呀。真是缘分啊。这么多年了,在这里又遇见了。谢谢你啊!”宋钱来的爸爸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只是脸上多了些沧桑。 “大叔好。大姨好。”李山恭敬地连连向二老鞠躬。“我真是应该多谢当年您给我吃的那些包子呢。” “不要这样说。当年要不是你把救命的钱送回来,我那丫头就不会有今天了。”宋家妈妈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快坐。快吃包子吧。今天也管够。”她边擦眼睛,边对宋钱来道:“来子。好好招呼小山。再去拿几笼包子给他们。有客人来,我过去了。”说着便去招呼客人。 “这是我媳妇,这是我儿子。刚一岁。”宋钱来继续介绍道。 李山急忙掏出一叠钱来,塞进孩子怀里。“头回见面。小叔没有准备。这就算见面礼了。” 宋钱来又推让了一番,才算收下来。 李山介绍了大石他们相互认识,便重新坐下来。该到李山说明情况了。 “那年,我娘出院回家后,我就跟着爹爹捆猪了。有时也去县里送肉。我还去找过你们,想给你们店送肉呢。可是那次去就发现你们搬走了,换成了别人家。没有见到你们,我心里难过好长时间呢。”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山:“我现在准备做生意呢。我娘那个村子里的人,家家习惯种栀子花,做栀子花茶。我想开发这个项目。但栀子花茶有什么功效,我不能随口乱说。必须有权威机构,给我一个权威性的报告。这样才能做好宣传,大力推广。所以,我就到这里农科院,想找个专家指导指导。可到这里一天了,没有人理我们。说是专家都很忙。” 宋钱来一拍桌子。“那你可来着了。不用找别人,我妹妹就行。” “你妹妹?!” 宋钱来:“对呀。她的病治好了以后,家里就供着她上学。前年大学毕业,就分在农科院上班了。她在农科院的老师肯定能帮上忙。这不,她来了。” 正说着,宋悦来走近面前。 宋钱来:“小妹。你快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李山。” 宋悦来长得跟哥哥很像,但皮肤比哥哥白很多,又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静许多。 “是李山哥。谢谢李山哥。谢谢大恩人。” 李山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样就太------太------”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不说了。”宋钱来看到他这样尴尬,便解围道:“小妹。你也别只是嘴上感谢了。这里有一个让你报答恩人的机会。”他如是这般地说了一通。 宋悦来轻松一笑。“是这么回事啊。李山哥,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老师最喜欢这样实事求是、真诚肯干的年轻人了。特别是对科学认真、对大众负责的企业家,他总是无条件地支持。明天我带你去见他。” 几天后,李山风尘仆仆地回到香村。他不仅拿回了农科院的检测报告,还说服了宋家人,把宋钱来带到了身边。 他们先到村委会找到大舅村长,把由村委会牵头,成立农副产品合作社,让每户每家加入进来。发挥集体优势,集中管理。把栀子花茶推向市场的意向跟他讨论了一番。当然,为了调动农户们的积极性,他愿意预先支付一定数量的订金。 “村长舅。说白了,就是我个人与香村村委联合投资这个项目。我出资,您出力。利润各半。怎么样?” “好。小山。当初,你到我们香村,找到我要上学的时候,我就看你不一般。你从小就聪明过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咱们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一穷二白。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带动乡亲们共同致富。有了你的这个金点子,我一定全力以赴,把这项工程做好。让咱们农民除了种地以外,也有一番事业可拚。也能像城里人一样,甩开大步奔小康。” 李山立刻与贺律师取得联系,“贺律师。我准备在香村搞栀子花茶、栀子花蜜的开发项目。请您过来帮助出具合资的有关协议书。比如:村委与承包香茶山的三家农户签订的茶叶量产量购书。与农科院的专家签定规模种植技术指导协议书。与香村的村民签订增加栀子花的种植数量的预付款协议书。” “李山,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贺律赶到香村,听完了李山的介绍,将他拉到一旁。说:“你爷爷去世前,把你交给我,让我在你作出重大决定前,给你把关。我现在要说的就是,你别只想着签订这些协议书。我问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搞投资,你准备好资金了吗?这个项目你请人评估了吗?” 李山:“贺律,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呢。爷爷走了,给我留下的资金很少。说白了我现在只有爷爷留下的房产。我必须把这些固定资产变现,来投入经营。而不是躺在家里坐吃山空。当然,我不能保证投资百分百地成功。但比起以往的那两次,这个投资要小很多,风险也相对较低。如果真的还像以前一样血本无归,我也只是损失房子。不要紧。没有别墅我可以住平房。更何况还有一栋办公楼呢。我想在这个项目没有成功之前,那栋办公楼先进行出租。我用别墅做抵押,贷款搞经营。这样把手里的房产都及时变现,把资产整活。当然,我也不允许投资那么轻易地受损。我会全力以赴的。” 贺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在心中为万金感到欣慰。这真是一个不图享受,敢于拼搏,吃苦耐劳,勇于闯关的年轻人啊! “李山。我这样说不是阻止你,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决定这样做了,我全力支持你。” 送走了贺律师,李山看到香村人已经行动起来。他也不甘示弱地带上一箱栀子花茶,一箱新鲜的栀子花,和大石、宋钱来直奔广交会。他们要在来年栀子花茶上市前打开市场。 “娘。我爹呢?”一个月后,李山一行人等又回到香村。 秀的娘:“你上次不让他再捆猪了。他听了。” 李山:“这就好。娘。你们年纪都大了,不要那么辛苦了。有我养你们。你们就在家好好享享福就是了。” 秀的娘:“他哪里能在家呆得住啊。你搞的项目那么热闹,全村人都动起来了,他还能在家里闲着吗?那天,农科院的专家来看了咱们这里的土质,说难怪花开得这么好呢。还给全村的人讲了课。说要给村里定购一批栀子花的好品种。他们负责指导大棚种植,一年能开三季花呢。这不。你爹像村里人一样,把家里那块地收拾出来,请人建大棚呢。” 李山听了这话便急了。“种一个大棚,很累的。这可不行。” 秀的娘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别走。听我说完。我也是这么说他的,他说如果真的不行,就让秀回来帮他。” 李山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便重新坐下来。“建一个大棚要多少钱?” 秀的娘:“不少。村民说幸好你给的订金不算少。这下全派上用场了。不是说你去推销栀子花茶了吗?怎么样?” 说到栀子花茶,李山又来了兴致。“娘。您不知道,大城市里的人可喜欢了。我把带去的栀子花和栀子花茶往那里一摆。整个会场顿时花香四溢,人们像蜜蜂一样,顺着花香汇集到我们的展台前。他们可喜欢听我介绍咱们香村了。都说等到明年开花的季节,不仅要到咱们这里来买茶喝花蜜,还要到咱们这里来旅游呢。还有好多人都下了订单,就等明年收货了。” 秀的娘看着兴奋的李山,笑了。“还是我家小山能干。人长得俊,到哪里都讨人喜欢。” 李山拿出宣传画册,“娘。人家不是喜欢我,是喜欢咱们这个地方。您看我做的这些画册。山上的茶园,开满栀子花的村庄。还有这是山角下的花,这是河边的花,这是路边的花,这是家家户户庭院的花。多美,多好看啊。人家说看着这些花,好像就能闻到花的香味,好像到了人间仙境一样。所以呀,我想,现在就开始跟村委做好准备,在村头集中开发一个大型的种植园,找人设计一下种植园蜿蜒小路,浪漫花廊,假山青露,溪水潺潺。小河流水,秋千荡香。再建一条栀子花大道,直通山上茶园。山上野生的栀子花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样一来,不但有利于增加产量,也能生成一个旅游的亮点。娘。您和村民不是都喜欢用栀子花酿蜜吗,我这次还遇到一位大哥,他就对这个事很感兴趣。我把农科院的检验报告给他看了。他说过些天就来咱们这里实地考察。如果可以,他就直接收购栀子花。在这里直接办加工厂,加工栀子花蜜。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也给他投资呢。” 秀的娘笑得合不拢嘴。“好,都很好。看你说的这么热闹,这些事定能成。前几天,咱们县里和乡里的领导都来了。你大舅带着他们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听说他们也很高兴、很支持呢。” 李山踌躇满志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这可太好了。娘。看咱家这么多房间都空着。到时候,我留一间办公,剩下的都收拾好。等到真的有很多人来旅游,也可以接待游客。但是,娘,您可不能管这些事,让我秀姐来干就行。” “嗯。你秀姐肯定做得好。” “娘。那您歇着,我跟村长说说这些事去。” “你大舅肯定支持你。” “太好了!”令李山没想到的是,大舅村长还是全力支持他的这些大胆设想。“栀子花蜜厂我现在就审请。争取三个月完工。请他们现在就来收购栀子花。农科院专家可以教授冷藏技术。保证花蜜的营养和口感。农科院专家还建议,搞一个集体名义下的温室大棚。这个大棚要足够地大,功能足够齐全。农科院还愿意出部分资金,用科学的手段来种植。使这里既成为集体经济园,又是农科院的试验田。这样强强联合,科学种植,成效会更加显著。” 就是因为李山这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和举动,使得这个沉寂的小山村活跃起来。 花蜜厂在最短的时间内拔地而起,为香村又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香山茶在蓬勃中发芽,栀子花蜜在香村芬芳四溢。 那天,秀回到娘家。 秀的娘:“秀。你怎么得空回来啊?” 秀:“想着上次走时,大棚里还有些活没干完,就回来帮着爹干些。” 秀的娘:“听你说宏图身上不如平常。这几天怎么样了?” 秀:“去医院看过了。医院说也没啥,就开了点药。这几天还总是喜欢睡觉。有时连吃饭都懒得起呢。” 秀的娘:“那怎么办?” 秀:“我想再带他去别的医院看看。婆婆说不妨,这样睡几天就好了。” 李山不愿听到这些话,便插言道:“姐。你也别只管别人,保重好自己也很重要。” 秀:“我挺好的。我去大棚里帮爹松土”。 到了下午,正在大棚里干活的秀接到婆家电话,说是宏图出了状况,正往医院送。 秀立时傻了眼,满手是泥地呆在那里。 李山闻听二话不说,拉着秀就往医院奔。他不是为那个从心里厌恶的傻子着急,而是不忍心看到秀难过。只要姐姐不为难,让他做什么都行。 到了医院,车未停稳,秀便跳了下去,拚命向抢救室跑。 “姐。慢点。” 李山、大石紧随其身后上了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二人停了下来,想着喘上几口气再追。 无意中,李山看到一位中年人依在窗前,两眼紧闭,双手捂在胸口。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人便猛然摔倒在地。 “先生。你怎么了?”他们冲上前去。 那人面色苍白,不能言语。 “快去叫医生。”李山对大石道。 很快,陌生男人被送进了抢救室。李山让大石为他垫付了医药费。 之后,他们和秀及其家人们一同等候在抢救室外。 到了夜里,宏图依然没有好消息。李山让大石去打听那位男士的情况。大石回来说,那人姓王,是位老板。当时是心脏病复发,因抢救及时,现已脱离危险,转入病房。 “这就好。你去车里睡吧。等天亮了再去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支走了大石,不听秀的劝说,执意待在抢救室外。不为别的,只怕秀的婆家人情绪失控,对秀不利。他要一刻不离地待在秀身边,保护她。 第二天早上,大石为大家送来早餐。 “怎么样了?”大石悄悄问。 李山:“听说是脑子里的问题,转到了重症监护。” 大石:“我刚刚去王老板那里,给他送了份早餐,他要求见你。” 李山嘱咐秀几句,便跟着大石来到病房。 王老板看到李山,一把握住他的手。“好心人,这么年轻,心眼这么好。你救了我的命。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李山连连摆手。“别这样说。举手之劳罢了。” “我叫王延昌。我经营着一个自行车厂。这几年效益不好,连年亏损。为了能让厂子起死回生,我把仓库里的车子,按照几乎是旧货的价格处理掉,请来了专业师傅研发设计电动车。可实验成功了,该投入生产了,老婆查出得了癌症。手里的钱都用去治病,连房子都卖了,也不够。我这种情况,银行贷款不行,找人借也借不来。我愁得茶饭不思,心里憋闷。本想到医院来拿点药撑着。可到医院就发病了。真愁人。” 听到这里,李山暗自惊喜。他在心中感恩上天眷顾。因为,除了香村的项目,他一直在寻找其他的投资。现在机会竟从天而降。 “王老板。你别着急。我从小在香村长大,现在在宝城做投资生意。听了你的经历,我很同情,也对你的厂子很感兴趣。这样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以投资给你。” 王延昌激动地瞪大眼睛,“真的吗?!你------你这么年轻,就能投资------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可以去考察。你知道吗,现在普通自行车已经没有市场,而电动车的需求量巨大。如果我们能顺利量产出这款轻便实用的电动车,一定会有惊人的回报。”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地,握住李山的双手不放。 “王老板。你先躺下好好养病。我现在去看看家里亲戚的病情。咱们交换一下名片,保持联系。” “好的。好的。认识你们,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李山:“等我那边的事处理好,就跟你联系。” 与王老板道了别,他们便往重症监护室走。 李山:“大石。你觉得投资王老板这个电动车厂怎么样?” 大石:“现在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可许多人又买不起汽车,骑摩托车又要驾照、又危险。现在国家也提倡环保。电动车轻便易学,应该是最好的代步车了。我觉得这个生意能做。” 李山:“我也觉得是这样。投资这个项目,一定能有巨大的收益。像这样帮人帮已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大石:“如果你主意已定,那就去实地考查吧。” 李山:“嗯。等这边的事忙完就办。” 他们边说着边往楼下走,远远听到一阵阵哭喊声。 “不好。”李山感到不妙,即刻加快步伐。 还没到跟前,只见走廊上护士推着一张盖着白布单的病床,秀和婆婆及家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眼看着宏图就这样离去,李山猛然想起七岁时母亲在医院的那一幕。他闭着眼睛,回忆起母亲最后一眼的情形。那张脸没有笑容,而且很陌生。一点也不像照片上的模样。可挂在墙上的照片不知道被继母藏到哪里去了。想到自己活到这样,连亲生父母的照片都没能保留下来,一股伤感涌上心头。 有时间一定要想办去找到。 李山擦去流下来的泪水,上前扶住悲痛的秀。 秀:“小山。宏图走了------” “姐。我知道了。你要保重身体。”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架在秀身上的枷锁脱落下来。 办完了姐夫的后事,李山随贺律师一起去了秀的婆家。给了他们一笔补偿金,与他们签了一份让秀回到娘家的协议书。至此,秀终于如李山所愿,回到香村。 紧接着,李山带着贺律师一行人,在第一时间去了电动车厂。经过数日的考察与谈判,最究达成协议。李山又完成了一项投资。 第二年,在栀子花开放的季节,因为李山的大力宣传,香村迎来了全国一批又一批的游客。栀子花茶和栀子花蜜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欢迎及好评。随着销售数量的增加,香村村民的生活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香村当年也被评为省“脱贫攻坚、振兴农村”的典范。并把这种以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将生态与产业融合起来,推动生态资源向资产与资金有序转化,实现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的脱贫模式,向各地推广开来。一时之间,香村的村民自豪感和幸福感倍增。栀子花茶和栀子花蜜这一项目也更加发展壮大起来。 那一年,李山投资的昌山电动车如期投放市场,得到了极高的回报。他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收回所有投出资金。且有了丰厚的利润。 次年,山鼎融资公司正式成立。 第62章 心上的伤痕 把这些天的工作安排妥当,苗小禾看到已经无法去吴佳玉的婚礼现场,便决定尽快通知她。 而此刻的吴佳玉正在为自己的胜利欢呼雀跃,为自己在公婆那里争得了面子而得意。为这个爱自己,任何时候都站在自己一边的男人而骄傲呢。 挂上电话,她垂下头去。 顾光明:“怎么了?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吴佳玉抬起头来,望着顾光明。她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个胜利者,还是失败者。 “模特儿队另有安排,来不了了。” “这也没关系。下次会有机会的。”顾光明安慰她道。 “什么下次啊。你还想结几次婚呀。”吴佳玉把气又撒到他的身上。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都没关系。只要咱们俩能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对吧?” 吴佳玉还是觉得很扫兴。“那我在你爸妈那里多没面子啊。” 顾光明:“这好办。我就说你还是尊重他们的意见,取消这个节目了。这样一来,他们觉得你是个懂事、而且又尊重老人的好儿媳,会更加喜欢你的。” 吴佳玉:“那好吧。不对,你的意思,如果我坚持这样做,就是个不懂事、不尊重老人的人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他们觉得你虽然有点小脾气,但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嘛。好了好了,你就别在这里挑我的刺了。我去跟他们说。”对于顾光明来说,这个消息应该算是救他于水火之中了。他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表面上却装作很遗憾的样子。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通过这件事,让我看清楚了,还是你对我好。”吴佳玉此刻又显得很善解人意了。 “当然。小玉。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跟你一致的。这就是爱。” “我明白。”吴佳玉深情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将脸贴了上去。 顾光明便回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晚上,那组新增加的照片只用了两个小时便结束了拍摄。 苗小禾把赵长军留到办公室里,俩人一起挑选照片。这样一来,英子在楼下白白等了几个小时,最后只能灰心丧气地回到公寓。 躺在床上,她才意识到今天的失策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大的损失。这段时间以来,她在极力讨好刘严,想从他那里得到些帮助。但几个回合下来,她便死心了。因为看得出,刘严这个情场老手,只是跟她逢场作戏。玩玩而已。并没有动真情的可能。她只能将心收回来。本想认真做事,来保住二号位置,争取拿到首席。可今天的放纵又把这个渺小的可能毁于一旦。这一切都归罪于赵长军。按理说,他不就是一个摄影师嘛,不就长得帅一点吗。比起那些大款来又能算得了什么?还是怪自己太幼稚,被眼前的美色搅乱了方寸。回过头来看,肖敏锐和刘严对待感情的态度差不多。只不过肖敏锐比较懂得收敛,而刘严这个老混蛋,更加厚颜无耻罢了。自己身在时代,还是依靠肖敏锐比较靠谱。虽然他现在有了于楠这个新欢,但她认为,在肖敏锐眼里,面前的美女都是一样。所以,她们的机会也是均等的。有机会还是应该去讨肖敏锐的欢心。至于苗总那里,必须去低头,尽量取得她的谅解。今后所有的安排必须无条件服从。毕竟还是要端这碗饭吃的。对赵长军也要一如既往地热情。因为今后要想占据梦寐以求的一号位,帅哥的鼎力相助必不可少。 想到这里,她便开始打起明天应对苗总的腹稿来。当然,只有编些诸如爷爷奶奶去世,父亲病重之类的事件,再洒几把眼泪,才能打动这位铁娘子的心。 说苗小禾是铁娘子,也并不准确。这些年,她外表看似平静,其实那是在用时光,慢慢消耗内心的苦涩。繁忙的工作,填满了她的生活,也阻断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她时常感到精疲力竭,也很想向肖总告假,好好休息几天。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令她应接不暇。特别是赵长军那般熟悉的身影,深深地触动了她麻木的神经。她多想冲上前去,将那些往事一并倾诉出来。但这些年的沉寂,使得她能够很好地把握住自己的情绪。那些浮上心头的陈年往事,最终还是被她狠狠地掩埋在心底。她想从赵长军口中打听到他及家人这些年的生活经历,想知道那个魂牵梦萦的男人,与他是什么关系。更想知道他现在何方,是否也像她一样在久久地守候、苦苦地等待、默默地寻找。但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觉得必须在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下,提及这个令她心跳的话题。以足够的勇气,迎接即将到来的现实。 然而,她更怕这个期待又是一场空。又是一个与己毫无关系的过往。 还是等到眼前的事情忙完了再说吧。也许,不知道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与赵长军选完了照片,离开时代时,暗自叹息一声,这样安慰了自己。 陈述全吃完晚饭,憋闷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被何珍珠叫住。 “你去哪里?” “我心口堵的慌,出去散散步。”他不紧不慢地说。 何珍珠:“你最好待在家里。要去也等我收拾完了,跟你一起去。” 陈述全压抑着内心的苦楚,“难道我连这样一点自由也没有吗?我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也被你没收了。你还要怎样?做人也别太过分了。”他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且不等何珍珠回答,便甩手出了门。 他没有明确的方向,只是漫无目标地朝前走。一心想离开那个令他窒息的家,和那个令他倍受压抑的女人。在他看来,妻子现在的做法,已经不是对他们这个家的关心,和对婚姻的维护,而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和摧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对于韩雅菊,他还有许多的话要说。即使从此分道扬镳,他也要把这样的一份情感珍藏在心里。这些天,他一直想象着她与那位帅哥在一起的情景。虽然心如刀绞,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一种安慰。毕竟,他爱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生活。但最希望的,当然是这样的幸福,由他所给予。现在,只能远远地为她祈祷和祝福了。 他就这样满怀心事地走着,不知不觉到了公园里一处幽静的小路上。路边有一条长椅,他感觉身心俱疲,便坐下来休息。最近以来,他的体力总是很差,胸口总像是有一团乱麻堵在那里,令他难以呼吸。他把这些都归咎于心情的忧郁。而此刻,一阵巨痛从腹部出发,向他突袭而来。这种痛已经伴随他多日,他也忍受了多日。在他看来,世上任何的痛苦,都不及失去韩雅菊的痛。 他一手按住痛处,一手下意识地去掏手机,准备求救。但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本以为一阵便可过去。却不曾想,这般疼痛如此猖狂,以更加强烈地攻势,占据了他大半的身躯。 他已经无力反抗,只能挣扎着环视周围,试图寻找求救的方式。 这时他才发现,这些天来憋闷的感觉并非缘自心情,而是病魔缠身。痛也并非只在心里,而是身体的机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又一批汹涌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衫。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过来了一对青年男女。 “求求你,帮我打个电话------我的身体------”他咬着牙,坚持说。 女子:“快走,不知道是什么人。” 男子:“我问一下,也许真的是------” 陈述全:“真的------就帮我打个电话------求您------” 男子凑上前,看了看他被痛苦扭曲的脸。“好像真的有病。” 女:“那就打110吧。” “痛------痛------打120------求您------”此时,他已经无力支撑那已经瘦弱的身体。 男子:“我还是打120吧。” 女子:“那我打110。” “谢谢------”看到他们打了电话,陈述全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110警察首先赶到。听那对男女说明了情况,便上前问询。 “请问您是怎么了?” 疼痛使得陈述全的神志开始恍惚。“这------巨痛------”他的手像是被粘在了腹部,一刻也不能离开。 警察:“您叫什么名字?” “陈------” 警察:“告诉我您的姓名,我需要通知您家里人。” “陈------” 警察:“家里人的电话号码还能记得吗?” “记得------”他把韩雅菊的电话报出来后,便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述全睁开了眼睛。 韩雅菊和郑强急忙凑到床边。 “你们------”陈述全觉得疼痛的感觉消退了许多。 郑强:“我正在公司加班,接到韩雅菊的电话,就赶过来了。” 陈述全看着多日未见的韩雅菊,一股激情涌上心头。“小菊------” 韩雅菊:“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警察同志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就通知了郑强。” 郑强:“现在好了。医生给你打了止痛针,说等你醒来再做全面检查。”而后他压低了声音:“要我通知何组长吗?” 陈述全坚决地摇摇头。“不要。我这不没事了吗,可以走了。” 郑强对于这二人的事,从郝形势那儿略有耳闻,后来又在肖敏锐那里得到证实。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人嘛,只要有感情,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此刻,看到屋内的情景,他便识趣地退到一边。“我出去打个电话,有事叫我。” 屋子里只剩下陈述全和韩雅菊。 陈述全深情地望着她,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手。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韩雅菊:“你真是太大意了。出门也不带上手机。幸亏有好心人相助。” “你------还好吗?” “还好。”她低声道。 “他对你好吗?” “还好。”没等他们说下去,郑强随着医生来到眼前。 医生:“醒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述全一心想离开这里,便说:“好了。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医生:“这是止痛药起的作用。你还是需要做一个全面地检查。” 陈述全:“我知道。那就过两天吧。我现在能走了吗?” “你现在就做检查吧。”大家一致道。 陈述全:“不不。今天不做。改天我一定来检查。” 看到他这样坚决的态度,医生对郑强征求道:“那么,过两天督促他来检查。现在去缴一下治疗费用吧。” 从医院出来,看到韩雅菊不愿与之交流而匆匆离去的身影,陈述全失落地上了郑强的车。 郑强:“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述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思绪又回到与韩雅菊相恋的日子。 郑强继续道:“感情这样的事不能太认真,很伤人的。老兄。” “是的。”他的回应不知是同意与韩雅菊的感情伤心,还是认同何珍珠的手段伤人。 郑强继续道:“虽然韩雅菊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但是,你想过你家的何珍珠了吗?她知道了你这样的事,能善罢甘休吗?你看看你现在,整天闷闷不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样下去怎么能行?都说好的感情让人有幸福感。你呢,好像全是痛苦。这就说明你们俩不合适。依我看,为了她,为了你的家,也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就算了吧。” 陈述全:“我们已经-----分开了。” 郑强:“这就对了。不对。分开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副样子呢?” “我------不甘心。” 郑强:“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你能跟她结婚吗?你能跟何珍珠离婚吗?都不能吧。所以,你看看,你把自己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上。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如履薄冰。还又痛苦得万箭穿心。咱们是男人,不能这样走进死胡同里。应该是可进可退,游刃有余------”他忽然觉得对陈述全讲这些,根本没有用。 陈述全在心里只想着与韩雅菊相守一生,从未想到过退路。所以,听了他的话,便说:“我是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但我的心里就是放不下她。” “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你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个人,扛着一袋金子。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放手就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不放手就要被金子砸死。” 陈述全:“我宁愿被金子砸死,也不想这样苟活。” 郑强使劲看了他一眼。“快醒醒吧。别真陷进去,没救的。” “我真没用。也真佩服你们,能那么轻易地从一段感情走进另一段感情。” 郑强觉得他这话中带有讽刺的意思。 “不退出又能怎么样?家里的和外面的都会无休止地纠缠下去,谁能受得了啊。” 陈述全冷冷地:“不负责任的借口都是这样。” 郑强觉得很有必要跟他把这件事情说透彻。 “负责任的做法有几个?你以为你跟她继续下去,就是对她负责了吗?你给不了她名分,给不了她一个家。而她到最后还是要孤独终老。这样就算是负责任了吗?现在退出来就是最负责任的表现。别钻牛角尖了。还是好好保养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说这些都没用。” 陈述全无奈地叹息一声。“不能想自己。只能想家庭,想婚姻,想孩子。” “你知道就行。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海枯石烂。不过是浪花一朵朵,一排排而已。”他说完这些话,又把自己与杨容美的关系重温了一下,觉得就这样若即若离最好。有情调,有浪漫,又有退路。 陈述全:“人非草木。” 郑强:“对。人都有感情。但是真正的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懂吗?你可别像个女人一样,为了这样的事还打算殉情吗?你还不如女人呢。我看韩雅菊并没有什么痛苦啊。她倒是自如自在的很呢。” 这话更加刺痛了陈述全。 “她已经是身处险境,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郑强:“她能有什么危险?跟你分手,不过就是两种可能。一是继续单身,二是找到了心仪的、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说到这儿,他立刻明白了陈述全的痛苦所在。“怎么,她找到适合的人了,所以你不情愿、不甘心?你真傻。这样多好啊。省去多少麻烦啊。” “你不懂。”陈述全觉得跟郑强难以沟通。 郑强:“我、我不懂?你懂就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看来你真应该让肖敏锐好好跟你上一课了。” “别、别。今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陈述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也是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有失颜面。 郑强:“好。我不说。但是你先好好想想。如果想不通,我再跟你讲,咱们再好好论证。总之,你不能继续像现在这样消沉下去。失恋,你没有经历过吗?过段时间,一切便随风飘散。我还从来没有因为被抛弃而产生创作灵感呢。让我想想,这样的情景有什么样的服装来匹配。” 陈述全知道郑强对感情一贯的不走心,便也不再与他交流。 深不可测。这是他对人心的总结。 说话间,车子开到陈述全家门口。 “你走吧。我没事了。”陈述全下了车,这样催促郑强道。 “能行吗?真的不需要扶你进去?不需要我帮你解释一下?那好。明天记得去医院做检查啊。”郑强说完,才很是不放心地离去。 陈述全一脚踏进家门,便迎面遇见何珍珠喷着怒火的目光。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就是出去走了走。”从车里下来,虽然只走了这几步,陈述全还是感觉到极度地疲乏。他低垂着眼眉,直奔卧室,一头倒在床上。 “去哪里走了走?走到了哪里了?我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怎么都没有找到你呢!是去找什么人约会去了吧?” 陈述全拉开被子将头蒙住,算是对妻子无声地抵抗。 何珍珠看得出来,陈述全对于她这段时间的管制,采取了软抵抗的方式。这些她并不在乎。她自认为这样已经有效地控制住了他的行为。却不曾想,今晚他这般神秘失踪,让她感到事情远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虽然韩雅菊已经有了男朋友,但也没有想要放弃这种约束的念头。没收手机的行为,可以阻断他与外界的联系,但同时也切断了自己对他的控制。这把双刃剑让她不知如何用好。看着僵尸般地躺在面前的陈述全,她深深地感到,得到一个人的心太难。即使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又有什么用。既然这个办法失灵,就应该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她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好一阵冥思苦想,直到深夜也没有想出一个令她满意的方法。看来,只能寸步不离地跟进了。临睡前,她无奈地安慰自己道。 那一夜,这对夫妻双双难以入眠。 原本,陈述全已经决心放弃与韩雅菊的感情。但今天一面,把他心底的激情重新燃起。他这才发现,其实一直也不曾放下。这些天只是在自欺欺人。而这份情感经过了死神一般地煎熬,更加地强烈了。他不想再控制这份激情的迸发,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他厌恶的家。 而何珍珠面对丈夫的冷暴力,倍感寒心。自己的努力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看到一意孤行的陈述全,她也有了放弃这个男人、放弃这个家庭的念头。毕竟,以她的个性,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染。虽然现在极力挽救这个局面,但她心里很清楚,一旦陈述全把实情坦白相告,她是不可能原谅他的。那一刻,便是这个家土崩瓦解之时。她必须做好充分地心理准备。与其守着这样一个心猿意马的人,不如趁早分开。长痛不如短痛。只是在分开之时,也不能让破坏他们感情的人得到好下场。明天就是吴佳玉结婚的日子,她有强烈地预感,到时会有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她早早起了床。俩个人默默地吃完早餐。 “中午,吴佳玉的喜宴你去吗?”她问。 “去。”过了这一夜,陈述全觉得对于目前的局面,应该适当地给予她一些警醒的讯号。 “我今天没有事,我们一起去。”她像是在命令她的丈夫,必须和她一同前往。 陈述全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这样做也根本控制不了我。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何珍珠用更加犀利的目光回应了他。 虽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陈述全还是觉得浑身乏力。也是不愿意与妻子有所争吵,便退回到卧室,躺到床上休息去了。对于何珍珠的一同前往,他要做好各种准备。 “我们走吧。”当时钟指向上11点时,何珍珠换好了衣服,向陈述全发出命令。 陈述全坐起身来,感到腹部又在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咬了咬牙。 “要不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何珍珠立刻提高了嗓门。“干吗不去了?!是不是因为我跟着,你有所不便啊?” 陈述全赌气地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我开车吧。”来到车前,何珍珠抢先上了驾驶座。凡事掌握主动权,这便是她的特性。 车开到路上,何珍珠又话外有音地说:“今天是吴秘书的喜庆日子,可别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述全还是一脸的木讷,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 到了酒店门口停下车,何珍珠:“你先下车吧,我去找个车位泊车。” 陈述全无声地下了车,便向大门方向走去。 看着陈述全踽踽的背影,何珍珠感到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围着酒店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个车位。正在这时,接到家里的电话。母亲旧病复发,让她赶紧回去看看。 “好的。我这就回去。”放下电话,她想立刻通知陈述全跟她一起走。但她无法将车停下来。陈述全又没有电话。心中惦记母亲的病情,她便顾不上许多,一加油门离开了酒店。路上给郑强打去电话,请他转告陈述全,她娘家有急事,回去了。 但在车子驶离路口时,她看到了从路边向酒店走来的那个人,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韩雅菊。 第63章 难咽的喜酒 何珍珠开着车,心情既焦虑又纠结。 她想象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陈述全站在大厅,深情地迎接韩雅菊的到来。虽然他们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敢有亲密的行为,但也不会放过眉目传情的机会。当然,他们更会寻找单独相处的时机,共续离别思念之情。 何珍珠不敢想下去。这些天她那个极度郁闷、压抑的心,极其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我必须尽快赶回来,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吴佳玉和顾光明站在酒店门口,满面幸福地恭迎着来往的宾客。看见韩雅菊的到来,便燕子般地飞到她面前。 “韩姐,您来了。” “小玉,你真漂亮。恭喜恭喜!” “韩姐,我这是化了妆的美,哪能跟您这样天生的美女比啊。”她们边说着话,边拉着手往里走。 的确。正像何珍珠预想的那样。当韩雅菊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刻,陈述全的目光便如磁盘一般地吸了上去。他的心也随之加速跳动起来。 自从接到吴佳玉结婚请柬的那时起,他就期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现在,目睹着日思夜想的恋人,他忘记一切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吴佳玉也发现了他,正在准备安排韩雅菊坐到离他远些的地方。 “老同学,您好。”郝形势出现在她们面前。 吴佳玉听到顾光明喊她去门口,便急忙道:“郝部长,我把韩姐交给您了,您可要照顾好啊。韩姐,我去招呼客人,失陪了。” “你是几号桌?我在10号桌,跟我来吧。”郝形势拉着韩雅菊,来到10号桌。看到陈述全也坐在这里,一时没有了退路。 “噢。陈总到了。今天这喜庆的场面,真是形势一片大好啊。来。咱们老同学坐一桌。” “这------”韩雅菊觉得坐在这里实在不妥。但又不好拒绝。 “请坐吧。”陈述全为她拉开身边的椅子。 “谢谢。”韩雅菊勉强坐下来。看到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她还是觉得不自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你是说昨晚------没事了。”陈述全佯装轻松地回答。 “昨晚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郝形势伸过头来问。 陈述全:“没事。你就准备好开怀畅饮吧。” 郝形势感觉他们之间肯定有事情发生,便补充道:“没事就好。有事可要提前通知我啊。” 韩雅菊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面显羞涩地低下头去。 陈述全向郝形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要注意场合。 郝形势点头表示明白。 韩雅菊不放心地提醒道:“我看你有必要去做一个全面检查。” “检查?你是说陈总做检查吗?”郝形势又不失时机地插话道:“这个你放心。他的检查早就写好交上去了。公司也处分过了,那件事已经烟消云散,风平浪静。本来嘛,也没有造成多少经济损失。哎哟!” 陈述全知道他又把事情搞岔了,便偷偷拧了他一把。 韩雅菊眉头一皱,“公司处分你,怎么回事?” “他------”郝形势刚要张口,又及时止住了。“对。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了,不说了。”他挪了挪身子,以免再被拧到。 陈述全:“不过是工作中一个小小的失误。已经解决了。你还好吗?”他想抓住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她的近况。 “还好。”在这个公共场合,她不想谈及私人问题。 “我以为,你会跟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呢。”陈述全故意道。 “她男朋友?一定很帅吧。真的应该带来跟我们认识------”郝形势说到这儿,才明白这二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陈述全的话里更别有一番滋味。他认真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便告诫自己,目前帮助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插言。 韩雅菊做出一副幸福的样子:“原本是要一起来的。可他临时有事了。” 陈述全盯着她,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而韩雅菊有意躲避的目光,正是他想要的。他认定这是一种心虚的表象。 “你们相处得还好吗?”他进一步问。 “好,我们相处得很好。你呢?”为了避开这个敏感话题,她急忙反问道。 “还是老样子。每天都一样。”他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这时,他觉得奇怪。何珍珠泊车这么久,怎么还不出现。难道她躲在什么地方,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举动?再想想她昨晚说的那些带有威胁性质的话,他的后背一阵寒凉。当然,他最怕的还是韩雅菊受到伤害。 “你坐好。我去一下就来。”他离开她,去了门口的方向,试图找到何珍珠的踪影。 “陈总,您来了。”办公室冯主任向他招呼道。 “冯主任,您也到了。” 冯主任:“是的。您坐在哪里?我是6号桌。” 陈述全:“我在10号桌。我来找找何组长。” 冯主任:“怎么,何组长没有跟您一起来吗?” 陈述全:“是一起来的。她泊车了,我来迎一下。您先去就坐吧。” 听到他的话,吴佳玉走过来。“陈总,何组长没有来。我一直站在门口的。” “噢。这里还有其他可进的门吗?” “后面有一个门封死了。我们送喜酒喜糖都只能走这一个门。” “啊。那没事。我去坐着等。”陈述全不知道何珍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索性不去想她,便往回走。远远地,看到郑强坐到了韩雅菊身边,三人正在攀谈着。 “郑总来了。”他招呼一声,坐到郝形势的身边。这样也好,等到何珍珠出现,看到的也无非是老同学们在一起。 “陈总。我正在跟韩雅菊说你呢。”郑强是新郎家里的亲戚,被安排在包间里。他讨厌那帮女人的八卦,便找个理由溜了出来。正好看到郝形势和韩雅菊坐在这里,便直奔而来。 “说我?什么事啊?”陈述全边说边坐下来。 “昨晚的事呗。” “噢,那事啊。不提了。今天,咱们几位老同学聚在一起,好好地喝上几杯。”他这样说,是为了把郑强留下来。 “到底什么事啊?保密级别这么高。”郝形势发觉昨晚的事连不爱管闲事的郑强都知道,便不满地嘟哝道。 而郑强则想,不能做这个电灯泡,要适时而退,给这二人一个交流的机会。 郑强:“刚才何组长跟我打电话,让我告诉你一声,她临时回娘家了。” 陈述全“哦”了一声,便不再提及。 郑强:“我说陈总,你现在怎么总不带手机啊?是想把自己封存起来,断绝与外界的联系,还是------” “我忘记带了。”陈述全说着,瞪了郑强一眼。 “啊,你们都到了。”肖敏锐仿佛从天而降,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哟。今天不像是参加婚宴,倒像是同学聚会呢。”郑强兴奋地说。 陈述全看到肖敏锐的到来,便忍不住瞥了一眼韩雅菊。看到她心绪坦然,便学着她的样子镇定下来。 郝形势:“肖总。你怎么坐在这里。没有安排你去雅座吗?” 郑强:“就是。你怎么能和我们坐在一起呢。谁是主事的,看这事办的。我去找他。” 肖敏锐连忙阻止道:“别别。本来是把我安排与新郎父母一桌的。那些人都不熟悉,我一会儿就得走,还是在这里坐着随意一些。” 陈述全却想,你来这里我可就不随意了。 “来来,肖总,还是靠我们的大美女坐吧。”郑强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肖敏锐。 肖敏锐觉得推辞对韩雅菊不礼貌,便顺从地坐下来。 “那好。我坐在美女身边,也沾点美意。你还好吧?”肖敏锐自然地对韩雅菊说。 韩雅菊:“还好。你这个大忙人难得有空参加这样的活动。” 肖敏锐:“是啊。整天瞎忙。你呢?也是很忙吗?” 韩雅菊:“还好。总没有你们那么忙,也没有你们那么好。” 肖敏锐:“要说我还欠你一顿酒呢。贷款那么快就办下来了,真应该谢谢你呢。” 韩雅菊摆摆手,“不用客气。能帮上你们的忙,也很荣幸呢。” 郑强:“我们忙是把思维上升到艺术,再把艺术用布的形式变换成服装,再把服装变成如粪土的金钱。” 郝形势:“你看看郑总说得多麻烦。还是你们好,直接点钱。那感觉多爽。” 韩雅菊:“你们的工作更有意义。” 陈述全好不容易插上了话。“银行的工作也很有意义。” 肖敏锐:“现在除了银行,哪一种工作不是变现的形式。” 郝形势:“谁变了现不往你们银行送呀。你想象一下。那么多人,成天忙着变现,成天忙着往银行送钱。想想真的很有意思。包括维持交通的警察。” 郑强:“你的意思是想顺带夸奖一下你们保安吧?就差没说扒手也是一种工作形式了。” 郝形势:“我不说扒手,我要说的是乞丐。难道不是一种变现的职业吗?你没听说美国的乞丐比我们这些人还富有吗?” 郑强:“你想去呀?” 郝形势:“我------丢不起那个人。再说,我现在好好的,去那里干嘛。哪里有我们时代好啊。哈哈。” 郑强:“算你会说话。” 肖敏锐:“咱们现在能顺利而成功地完成变现,就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郝形势:“就今天这场婚宴,也算是一种变现的形式。韩美女,你什么时候也办一场这样的活动,哥几个一定来捧场。” 韩雅菊摆摆手,“我可不敢想。” 郑强:“应该想。要大胆地想。有什么不敢想的,我们帮你。”他手指到陈述全,看到一副沮丧的面孔,便止住了话题。 郝形势兴趣正浓。“像韩雅菊这样的美女,要经过这样一装扮,不迷倒百万未婚男子,也会迷倒千万已婚男士的。” 郑强:“哈哈,你又把你自己说进来了吧。” 肖敏锐微笑不语。听着同僚们这些话,他用余光捕捉到陈述全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从心里来讲,他很同情陈述全。跟着那样一位女强人,过着毫无温情的生活。怎么能不被这样的温柔美女所打动呢?但是,拥有了又能怎样,还是要过着倍受压抑的日子。就是再过一百年,何珍珠也兑变不成韩雅菊的样子和性情。可叹可悲。他在心里暗自为陈述全叹息。 韩雅菊岔开话题。“郑强,听说你夫人开的美容院很好,有时间我也去做做护理。” 郑强:“哎呀,那可太谢谢了。像您这样的美女去,那就是超级广告啊。” 韩雅菊:“你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 郑强:“没有。一定热烈欢迎。一定给你最高级别的关照,最超低的价格。” 肖敏锐:“瞧瞧这会说话的。还老同学呢,怎么还超低价呢,就不能免费吗?” 郝形势:“就是。广告费多贵呀。” 韩雅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常收费就行。” 郝形势:“再说了。看看咱们这样的美女,还用得着去你家美容吗,真是的。” 郑强:“好说,好说。” 韩雅菊:“我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我要真的去,也能带几位姐妹一起去的。” 肖敏锐:“这就更应该关照了。” 郑强:“行。我心里有数。” 郝形势:“看看。心里有数。什么数,又是变现的数。” 郑强:“你这人就是一俗人。” 陈述全:“人疲劳的时候,应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放松一下。” 郑强:“还是咱们的陈总说到点子上了。好了,这事我来安排。”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何组长是那里的老顾客,跟秦丽好得像闺蜜一般。韩雅菊是无法与她们为伍的。况且,何珍珠把韩雅菊已经定位在情敌的位置上。要是这样遇见在一起,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这事只能说说而已。 不谙世事的郝形势却当了真,“郑总,这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不办,或者不办好,我首先不答应。肖总和陈总也都不会答应你的。” “好好。我会办好的。会让你们满意的。” 说话间,冯主任以及时代公司的几位同事也坐到了桌前。 “听说今天还有咱们公司出的节目啊?”冯主任道。 郝形势:“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冯主任:“这事得问苗总。她怎么没来呢?” 肖敏锐:“她带队去参加车展了。她们今天的节目取消了。” 郑强:“好像还有另外一个节目吧?”说着,他的眼睛便转向肖敏锐。 肖敏锐:“是的。我作为证婚人,一会儿是要上台祝词的。” 冯主任:“一定很精彩。” 郝形势:“我们拭目以待。”看到今天这么多有故事的人聚在一起,他想:要么不会有意外事件发生,要么又一次需要自己两肋插刀。至此,他不露声色地做好了充分地思想准备。 “我看咱们的韩同学要是做模特儿,一点也不比公司那些美女差。你们说是不是啊?”他问郑强道。 郑强:“是的。我看也成。不过让韩同学做模特儿太屈才了。肖敏锐,你说呢?” “是的。”的确,抛开韩雅菊的年龄,单看她的气质与外貌,做模特儿确实够格。如果摒弃前嫌,做自己的情人倒更合适。想到此,他不禁又多看了韩雅菊一眼。而这一眼又恰好被突然而至的妻子郭静晨准确地捕捉到。 “各位帅哥好啊!”秦丽拉着郭静晨,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你------你怎么来了。”肖敏锐吃惊地站起身来。 秦丽:“怎么,我们不能来吗?” 肖敏锐:“当然------”他不知道郭静晨此刻出现在这种场合,是何原因。 秦丽:“郑强,我让你通知弟兄们来喝喜酒的时候,每人带夫人来。你是怎么通知的?” 郑强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把这事忘得干干的。怪我。怪我。” “你忘,我可没忘。什么也不能指望你。你靠边。”秦丽说着,将郑强赶走,让郭静晨紧挨肖敏锐的身边坐下来。 “好好。我靠边。”郑强连挪了两个座位。 肖敏锐看到妻子在身边,心里想,幸好于楠不在场。否则,她一定会感觉到尴尬。但介于韩雅菊还在身边,又觉得状况不容乐观。 肖敏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同学韩雅菊。你们见过的。” “是的。我们曾经还是病友呢。您好。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郭静晨首先招呼道。 此刻,看到韩雅菊坐在肖敏锐的身边,她心中略有不快。前些时候她听到了有关丈夫与林子的绯闻。也因为林子的离开而告一断落。现在,这样一位美女的频繁出现,应该不会与丈夫没有一点瓜葛。此刻,她觉得秦丽那样千方百计劝她来这里,一定是在提醒她的注意。但她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在任何场合都会给男人留足面子。 韩雅菊急忙回应:“郭医生,您好。我已经完全好了。您的身体也好吧?” 郭静晨:“我只是累了些。休息一下就好了。” 韩雅菊:“您工作忙,是要注意休息的。” 郝形势:“我来隆重介绍一下,我们郑总的夫人------秦美丽。” “您好。我叫秦丽。”秦丽冲着韩雅菊笑笑。心想,难怪何珍珠那么不放心陈述全。这等美女能让人放心吗?她不露声色地瞟了自己丈夫一眼,像是要刺探一下他的内心。 还好。郑强远远地坐在那里,跟冯主任闲聊着。表面上根本没有在意这边的美人。 秦丽有了一丝的轻松,又把目光转到陈述全身上。觉得也没有什么可疑。 “您好。”韩雅菊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秦丽:“郝部长,你怎么能给人乱改名子呢。” 郝形势:“因为你是美女,所以才这样介绍的。感觉没错呀。” 郑强插言道:“韩雅菊是在银行工作。” 秦丽:“好啊。银行工作好啊。” 郝形势低声道:“接下来就要说她的美容院了。” 果然,秦丽接着道:“我是开美容院的。主要项目是美白营养护理,还有整容------”她看到郝形势在捂嘴,便止住了。是的,谁都能看得出来,韩雅菊的脸是不需要任何修整的。“我真是职业病,见人就介绍。像您这样的美女,是不需要这些的。” 韩雅菊:“哪里。我也可以去做做护理的。有时间也带我的同事去做。” 秦丽:“那可太好了。谢谢你。这是我的明片。” “到时候给你打折,包你满意。”郝形势抢先说出她想要说出的下文。 在坐的一片笑声。 秦丽:“你们不要笑话我啊。我这职业病说明我这个人十分敬业。” 肖敏锐:“嗯。我赞成。不管到哪里,心里装着自己的事业。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呢。” 秦丽:“肖总。我自己已经找到台阶下来了,你就别再把我又抬上去了。” 她说笑着,坐到了郑强的身边。从这个角度再看过去,对面的韩雅菊更是气质非凡。这让秦丽刚刚平静的心又有了些慌乱。这样有气质的美女,哪个男人能够坐怀不乱。她偷偷观察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些人个个神情都不自然。就连郝形势似乎都在刻意伪装那颗蠢蠢骚动的心。 总听何珍珠怀疑陈述全跟这个女人有关系,现在看来,面前这些人都不能轻易相信。于是,她的神经便高度紧张起来。 秦丽冲着郑强低声试探道:“我看这位美女,到你们公司做你的专职模特儿还不错。” 郑强知道她的疑心病正式启动。“人家是银行职员。” 秦丽酸酸地:“银行职员还有业余时间吧。靠着你们挣点外块应该很方便。” 郑强:“我不需要。你看这里谁需要,你就推销给谁。” 秦丽觉得这样的事一定要先下手,把他心里的邪念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看郝形势装作很需要的样子。是在为谁挡箭呢。” 郑强:“你来喝酒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秦丽紧追不放。“好。我不管。那我问你,为什么不在安排好的包间里坐,跑到这里来凑热闹?” “我------”郑强顿时语塞。 “我什么我?”秦丽觉得抓住了事情的要害。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郑强站起身来。“各位,我去包间坐了。失陪了。” “什么意思,把我们就这样甩了。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你的同学。你怎么能失陪呢?”郝形势的手恰恰指在了韩雅菊的身上。 郑强眼睛直直地瞪着他,恨不能把他那根手指头折断。 郝形势:“在这里怎么了。肖敏锐也是被安排在包间的,不也来这里坐了吗?就你高贵,必须去包间。” 肖敏锐眼看着郝形势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忙解释道:“我是因为公司还有事,只能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到我发表完证婚词就走。所以,没有必要到包间里去打扰。” 郝形势:“所以啊。既然来了,就坐在这里吧。这儿也没有人吃了你。怕什么。” 郑强无奈地重新坐下来,“我谁也不怕,就怕你。” 秦丽也觉得这样离开太不礼貌,便说:“就是。你也不能冷落了这么多好朋友。就在这里坐着吧。亲戚那边不缺你。” 郝形势不满地:“觉得自己很重要,不过是个小姨夫。这种关系还不如同学关系亲密呢。” 郑强怕他又说出不妥的话来,忙站起来。“来,你辛苦了。我先敬你一杯。大家再一起来干杯!” 郝形势放下酒杯道:“我不辛苦。你还是给肖总满上,润润嗓子吧。他可是要上台潇洒一回的。” 秦丽讨了个没趣,便转向陈述全。“陈总,何姐怎么没来?”其实她早已经联系了何珍珠,也确定了她不能到场的原因。 陈述全:“来了的。她家里有点事,又去忙那边了。” “都别干坐着,来吃点瓜子。”郝形势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些瓜子和糖果。 坐在那里的陈述全看着郝形势蹩脚的表现,觉得他很可能把戏演砸。 秦丽看到陈述全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便继续道:“陈总怎么不说话,在酝酿什么精彩台词吗?” 陈述全摆摆手,“没有,没有。在听你们说呢。” 肖敏锐从一进来就发现陈述全的闷闷不乐。虽然他平时也沉默寡言,但他隐隐地感觉那不光是精神的事,似乎身体上也出了问题。 有时间让他去做个检查。他心里这样想。 在欢快喜庆的音乐声中,婚宴如期举行。 肖敏锐发表完证婚词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郭静晨很想随他一起离开,但秦丽的盛情无法推辞,便安心留了下来。 大厅里的人们酒意正酣,推杯换盏,聊天叙旧,一片热闹的景象。 韩雅菊吃得不多,便觉已饱,起身去了洗手间。今天面对往日的同班男友,她的心情并不舒畅。看到肖敏锐的风流倜傥,郑强的春风得意,郝形势的纯朴豁达,陈述全的忧郁沉闷,她感到那么地陌生。唯有感叹时光,不仅可以改变人的容颜,也在磨炼人的思想。不管怎样,过去的永远成为了过去,包括她与陈述全的情感。生活告诉她,现实是最真实的告白。不要对现实充满任何幻想。她过去对肖敏锐是这样,现在对陈述全也是如此。所以,她觉得自己选择与陈述全断绝关系,与李广牵手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从洗手间出来,她接到了李广打来的电话。 “您是要来接我吗?好的。我等着。”知道李广要来接她,韩雅菊也不想过早地回到酒桌,便在长长的走廊上漫步,欣赏着那一幅幅不知何方人士的字画。 看着韩雅菊离开了桌子,陈述全也坐不住了。因为这些天的郁闷,他今天破例喝了不少的酒。肖敏锐匆匆退席而去,郑强陪着秦丽去应酬到来的亲戚。只有其他人还意犹未尽地说着闲话。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被郝形势拉住。 “老兄,喝多了吧。” 陈述全摇摇头。“还行。我去一下------”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慢点。”郝形势知道他离开的用意,便默默地目送着。 拐进长长的走廊,陈述全一眼便看到韩雅菊的身影。 “小菊,我想跟你谈谈。”陈述全脸色苍白,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觉得那是心在滴血。 韩雅菊平静地望着他。“请不要再谈我们之间的事了。毕竟我也有了自己的爱人。如果我们再继续下去,对双方以及身边的亲人,都是一种伤害。当然,这之前我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和厚爱。现在,我们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把错误的过去纠正过来。我们还是好同学,好朋友,不好吗?” 看到韩雅菊说这些话时,那样地平静淡然,陈述全明白了。自己再一厢情愿也无济于事。他想到了那样一句话,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 “好吧。那你多多保重。”陈述全伸出手去,准备与过去告别。 “你也是。多多保重。”韩雅菊握住他的手。 陈述全就着酒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韩雅菊惊慌失措,正要挣扎。 郝形势慌慌张张地飞奔过来,将他们强行分开。“对不起。”他顾不上解释,不由分说地将陈述全推进洗手间。 就在韩雅菊莫名其妙地望着那扇摇曳的木门时,猛然间,看见何珍珠警觉地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第64章 辞旧的清风 何珍珠回到家,看着母亲吃下药,血压正常且稳定之后,便匆匆赶回酒店。 对于陈述全近期的表现,她断定是有了外遇,而且可以确定那人就是韩雅菊。即使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还是应该把她与陈述全的变化联系在一起。想想韩雅菊那迷人的姿色,再看看自己的现在,这般苦不堪言的生活状态,便恨不能把那张祸害人的脸撕碎。为了家庭,为了尊严,她不惜一切,也要把她的丑恶暴露在世人面前。 她看了眼手表,婚宴应该还在继续,便匆匆泊好车,冲进酒店大厅。 站在大厅门口,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陈述全的身影。 “何姐,你来了。快,到这边坐。”招呼完亲戚,秦丽回来正好遇到何珍珠,便拉着她往10号桌走。“老人家怎么样了?” “啊。吃上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陈述全是坐这儿吗?”她来到桌前,没有看到陈述全的人影,便佯装无意地问。 秦丽:“是的。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今天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吧。你来晚了,快吃点菜。” “郭医生,您好。”何珍珠与郭静晨打过招呼,挨着她坐了下来。“酒席办得很热闹啊。” 郭静晨递给他一双筷子,“快坐下来,菜还都热的,快吃点吧。” “谢谢。”何珍珠接过筷子。“肖总没来吗?” 秦丽:“来了。刚才肖总还上台发表证婚词呢。” 何珍珠:“是啊。今天这个仪式真隆重。连郭医生都来了。肖总人呢?” 郭静晨:“公司有事,先走了。” 何珍珠:“他是我们公司最忙的人。” 秦丽:“所以呀。我们要多多支持他们。互相帮助,才能更上一层楼嘛。” 郭静晨笑了笑,“何组长,你吃菜。这些菜的味道不错。” 郝形势对于韩雅菊与陈述全的缺席心领神会。这会儿看到何珍珠杀来,便为陈述全很捏了一把汗。但表面上还装作没事似地。 “何组长,来晚了不要大家说,自罚三杯。”他为何珍珠斟满酒,举到她面前。 “我开车,就以水代酒吧。请大家见凉。” 郝形势:“肯定不行。”他想拖住何珍珠,“你忘记了那一次公司聚会,我就晚到了五分钟,你罚了我五杯还不行。今天,我也要有仇必报。来,你喝两杯,第三杯我陪你。酒喝完我给你找代驾。” 看到何珍珠被郝形势纠缠,秦丽上前解围。“我陪你喝,怎么样,够意思吧。呃------我有点多了。” 郝形势:“还是你们姐妹感情好。哎呀!”他装作不小心,将酒洒到了身上,“对不起,失陪一下。”说着便往后退,准备脱身去通风报信。 看到他这样慌张离开,何珍珠立刻警觉起来。 陈述全不在,韩雅菊也不见踪影,这里必有隐情。 “我去一下洗手间。”何珍珠随着郝形势的离席,也站起身来,向洗手间走去。 刚一拐进走廊,便看见了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人。而她不知道,就在这之前的几秒钟,她的丈夫正与这个美人拥抱在一起。 她们四目相视,良久无语。 何珍珠想要把这些天心中的积怨发泄出来。但没有陈述全的存在,便失去了攻击对手的理由。 她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怨恨,一步步走向韩雅菊。不管此时身处何处,都要站到她面前,等待陈述全的出现。把他们的丑恶嘴脸暴露在大庭广众面前。 韩雅菊看着她步步紧逼,用表面的镇定掩饰着内心的愧疚。她想上前说声对不起,但那样的伤害,哪是这一声歉意能够补偿。好在今天,她已经断绝了这段感情,心境坦然了许多。 在她们只有一步之遥时,何珍珠停下脚步。 “你------”没等她的攻击开始,郝形势安顿好陈述全,从洗手间里冲出来。 “对不起,美女。让你久等了。哟,何组长来了。”他装作惊讶地看着何珍珠。“我们酒喝得都够多的。” 何珍珠感觉他又在为哥们儿的事打掩护,便瞪了他一眼。“其实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看演戏的。” “演戏?对,刚才有段演出,只是拉拉琴,没什么看头。” 何珍珠:“是没什么看头。有的人一辈子就会演一个角色,没有一点长进。天天拿着两把刀,有事没事地往自己身上插。像小丑一样,可不可笑?!” “可笑,可笑。”郝形势点着头回应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学,也是朋友。韩雅菊。你们见过的。” “是的。见过。”何珍珠冷冷道。 “您好。”韩雅菊声音低缓地向她打了招呼。 何珍珠点点头,心里想着怎样吹响战斗的号角。 “那我们------”郝形势拉着韩雅菊的胳膊,装作要离开的样子。“韩雅菊,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趁着酒劲,也趁着高兴,我要一吐为快。” 看到何珍珠没有走的意思,郝形势转过脸来,故意道:“对不起。能回避一下吗?” 何珍珠心生厌恶地问:“郝形势,你知道陈述全去哪里了吗?” 郝形势:“不知道。是不是跟肖总一起回公司了?” 何珍珠看在这里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便转身进了洗手间。 看着她的背影,韩雅菊道:“郝形势,谢谢你。每次都是你来替我解围。” 郝形势:“不用谢。我这人脸皮厚,她拿我没有办法。我也是看着陈述全太受气,心里不平。对了。我所有的表现你别介意,都是为了掩护阵地。” 韩雅菊笑了。“你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郝形势:“没有什么本事,就靠这个特点混日子。” “陈述全没事吧?”韩雅菊指了指男厕。 “没事。顶多算个关紧闭,面壁思过。”他把韩雅菊拉到一边角落,“韩雅菊,看在咱们同学朋友一场,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你跟陈述全现在怎么样了?” “我------” “等等。”韩雅菊话未出口,便被郝形势制止住。因为他面前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你------你怎么来了?!” 吴桂花站在他们面前。 “嗯。我来了。”吴桂花眼睛盯着郝形势,平静地说。 “你好。”她与韩雅菊打了个不冷不热的招呼。 “这是我内人。你的嫂子。” “嫂子,您好。” “来------就来呗。去前面大厅坐着吧。”郝形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吴桂花:“我不是来喝酒的。我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这时,何珍珠从洗手间出来。 “吴桂花。你才来。” 自从那次经过了在路边的吵闹,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吴桂花的神情。特别是跟她讨论了韩雅菊的事之后,便更加怀疑陈述全了。在她看来,但凡一个女人发现自己的男人有了外遇,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而他们俩口子第二天便雨过天晴,相安无事。这使得她更加确信,郝形势掩护的那个人就是陈述全。现在,郝形势又在装模作样地演戏,她倒要好好看看当着吴桂花的面,这戏怎么演下去。 吴桂花:“何组长,我来拿钥匙。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何珍珠:“那正好在这里吃完了饭再走吧。他们这些同学都在。”她故意强调“同学”二字。 “我------已经吃过了。谢谢。”吴桂花原本是想要答应留下来的,这时刻接到了郝形势严厉阻止的目光,又改了口。 郝形势把钥匙递过去。“那你先回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他目送着妻子离开。 韩雅菊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她只想在这里清静一会儿。 何珍珠不甘心,还在想寻找与韩雅菊挑战的机会。 这时,韩雅菊的电话响了,是李广来接她了。 “我在大厅后面的走廊。”她这样说了一句,便挂上电话。 她故意不去迎接他,是想让何珍珠看看自己的确是在等男朋友,以打消她对陈述全的误解。 何珍珠听到了她的话,以为是陈述全打来的。 竟敢当着我的面约见。那么,就来吧。此刻她的目光如炬,冲天大火已经在心中燃烧。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即将爆发。何珍珠最想看到的就是陈述全和这个女人的毁灭。 郝形势也是与何珍珠一样的想法。他不明白韩雅菊怎么有这样大的胆量,竟然无视现状,无视自己的见义勇为,破坏性地打击何珍珠的自尊。眼看着事情就要完全暴露,他必须有所行动,使自己的一片苦心不至于前功尽弃。 “你稍等我一下。”他对韩雅菊这样交待一声,转身进了洗手间。他要在陈述全出现之前,将他堵在里面。哪怕将他按进马桶,也不能让事态进一步地恶化。 走廊上又剩下两个对峙的女人。 何珍珠:“你是在等人?” 韩雅菊:“是的。” 何珍珠:“我能知道是谁吗?” 韩雅菊:“当然可以。” 何珍珠:“让我猜猜看。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性情温和,沉默寡言。有事业心,有责任感。有房,有车,有家庭,有老婆,有孩子------”她快要发疯了。 “你们躲在这儿了。”郭静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在聊什么呢?” 何珍珠努力压抑住升腾起来的怒火。“我们在聊我们的丈夫与这位女同学的事。” “对不起。我失陪了。我的男朋友来接我了。” 何珍珠与郭静晨一同转过脸来,只见帅气潇洒的李广健步向她们走来。 韩雅菊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代集团的何总。这位是市院的郭医生。她们都是我大学同学的夫人。这位是我的男朋友李广。海归人士,目前在市医院工作。” “您好!”李广热情地跟她们打了招呼。 “李医生您好!这么巧。”郭静晨首先认出了李广。 “郭主任您好!” 韩雅菊:“怎么,你们认识?” 李广:“我们在一家医院。前几天还一同为病人会诊呢。” “是的,是的。”如果这之前郭静晨还对韩雅菊存有戒心,此刻那份不悦已经烟消云散。 “那我们先告辞了。再见!”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何珍珠又一次乱了阵脚。此刻她才明白,刚才的那个电话并非与陈述全有关。难道自己真的是冤枉陈述全了吗?那么他这段时期的阴郁从何而来?他的冷漠为何而起?郝形势的尖刀又为谁而亮?难道这一切都缘自自己的神经过敏?这段时间是在庸人自扰?是在无端猜忌?她百思不得其解。 郝形势看到陈述全还醉意朦胧地坐在马桶上,便稍稍放心地走出洗手间。而外面只剩下了何珍珠与郭静晨,韩雅菊不见了踪影。 “咦。韩雅菊呢?她去哪里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何珍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不用再演戏了。 郝形势觉得自己编得故事被识破,便反身往回走。 “我------上厕所。”他感觉到何珍珠对他的怀疑,又解释说:“喝多了,有点------频繁。那个,我同学呢?” “走了。” “怎么,走了?”郝形势望着走廊,不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是的。跟她的男朋友走了。”郭静晨心里充满了阳光。 “啊?!这------这我就放心了。”他又从厕所门口退了回来。 “你------放心?你是她什么人?”何珍珠讽刺地说。 “我------当然是同学------朋友------就是那种普通的------” 何珍珠忍不住讽刺道:“我看倒像是很特殊呢。” “是普通------又特殊。”郝形势觉得陈述全与韩雅菊都对他缺乏信任。现在关系发展到这样,一点消息也不向他通报。害得他在这里举着两把刀乱插。更关键的是,何珍珠手里的刀也高高举起,要插进他的胸膛了。 何珍珠看到韩雅菊已经名花有主,便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陈述全呢?” “陈述全?他------刚刚还跟我们一起喝酒的。你去那边的桌上找找。我也------我也再去喝点。”他佯装醉酒地离开了。 何珍珠没有找到陈述全,便和郭静晨一起回到酒桌。既然韩雅菊被男朋友领走,那么她的丈夫应该是安全的。 过了一阵,美若天仙的吴佳玉夫妻一家来敬酒。她看见何组长,却不见陈总的身影,心中一阵疑惑。再看看桌上也不见了韩雅菊,便觉察到了其中的奥秘。一定是他们到一边约会去了。她开始责怪自己没有安排好。毕竟韩姐有了男朋友,应该与陈总保持距离。如果再纠缠在一起,一定会节外生枝。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不露声色,敬完了酒,便随一行人等离开了。 酒席接近尾声,还不见陈述全回来。郝形势觉得这位同学的胆子太小。装一会如厕就行了,怎么能待在里面不出来呢。他偷窥了一下何珍珠,生怕她对自己兴师问罪。 眼看着席散人尽,何珍珠站起身来。她认定陈述全已经提前离开了这里。本想再从郝形势这里得到确定,但想到他那些甘愿充当挡箭牌的嗜好,便很是厌烦。 “酒喝完了,你还有事,还是不想走啊?”她不无讥讽道。 郝形势:“老规距,我断后。不是,我处理最后的各项事宜。” 何珍珠心想:看你的蹩脚戏能演到什么时候。她装作不在意地说:“好啊。那你就继续吧。我们走了。” “你慢走。”郝形势眼睁睁地等到何珍珠的身影消失,便一个迅猛地转身,奔向洗手间。此刻,他更想知道陈述全在那里面干什么。 就在郝形势进入男厕几秒钟后,便听到他的惊叫声。 “快来人啊。快救人啊------快叫救护车!”他脖筋突兀地吼叫着。那叫声在空阔的宴席大厅,显得异常慌恐。 第65章 旧城的旧人 肖敏锐离开吴佳玉的喜宴,回到公司。今天一个中午他喝了两场酒,直到现在才觉得醉意上升。 躺到沙发上,想到与外商顺利的约谈,便身心轻松,沉沉地进入梦境。 朦胧中觉得有人敲门,他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回应。 其实那并不是梦,而是英子步入房间。 英子今天可谓有备而来。 这几天被苗总打入冷宫,只能求这位老总为她撑腰了。毕竟,他们有过一段短暂的私情。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情肖敏锐还是能给的。而且,她又在心里暗想:如果可以,再跟肖敏锐把那层关系连起来。不为别的,只为能在苗总和队员们面前扬眉吐气。 她知道今天队员都去赶场了,但不知肖总在不在。抱着侥幸的心里,悄悄来到寂静的总经理办公室。 今天,她穿着一件低领包臀的苹果绿短裙,露着白皙的皮肤,和性感的乳沟。长长的金发,波纹似瀑布,垂落于肩头。身上喷了迷惑人心的香水,脚踏一双蕾丝网面的尖头皮鞋。听肖敏锐说过最不喜欢妖艳的女孩,便化了一个淡淡的生活妆。 自从弟弟有了工作,家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她也开始想着自己存点钱,买那些做梦都想要的奢侈品。 已经是正午时分,她没有吃饭。也没有一点食欲。确切地说,现在的她对情更加如饥似渴。 因为是周末,公司今天又有演出活动,所以大楼里冷冷清清。电梯门前只有一个小保安坐在那里打盹儿。她没有惊动他,脚步放轻地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她跟自己打赌。如果想找的人在,说明她的好运开始。其他的结果她不想,也不愿意做出假设。 从电梯出来,她又浑身上下照了一遍。 来到肖敏锐办公室门外,她顿了顿嗓音,又想了想应该说的话,酝酿了一番应该流出的眼泪,这才抬手敲门。 “肖总在吗?我可以进来吗?”听到有回应,她推门进屋。 只见肖敏锐躺在沙发上,醉意正酣。她心里一阵狂喜。真是天赐良机。 “肖总,肖总------”她伏在肖敏锐身边,轻轻地推了几下。 肖敏锐没有反应。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觉得这话最有道理。别看男人喝醉了酒,那也是最能暴露本性的时候。 她将衣服的领子向下拉了拉,露出白嫩的酥胸。“肖总,肖总。醒醒呀。”她的声音低缓而温情,又带着诱人的嗲音。 肖敏锐立刻有了回应。“嗯------楠------” 英子的红唇贴到了肖敏锐的脸上。“快醒醒呀,睁开眼睛看看我。” 肖敏锐眼睛没有睁开,但胳膊却下意识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是那么一弯,便将她搂住。她也顺势伏在他的怀里。 “啊!”门口一声叫喊,把英子吓得一个惊悚坐到地上。 “谁?!谁在那里?!” 她回头看去,像是有个人影从门缝中闪过。她想出去看个究竟,但肖敏锐的手臂紧紧地扣着她的脖子。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 等冲到外面,走廊上已空无一人。她追到电梯前,只见下行的电梯停在了一楼。她确定刚才有人,是一个女人。而且那人看见了屋内的情景。那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却也清晰响亮。是谁呢?队员们都已经倾巢出动,周末办公室的人都不上班。女秘书也应该在结婚现场。会有谁这个时候来这里呢?该不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怀着同样的心思,趁肖总醉意来投其所好吧。她想来想去,不得而知。罢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苗总就行。这样一想,她便安下心来。 那么,现在怎么办?对于她来说,肖敏锐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最好的时机。她绝不能错过。于是,她准备转身往回走。但没走两步,就听到电梯门开了。 苗小禾出现在那里。 二人的目光在诧异中相对。她们对于这样的偶遇都觉得不合适宜。 “苗总,好。”英子低声道。 “英子。你怎么在这儿?”看到她这般的衣冠不整,苗总似乎明白了其中之事。便转身叫上还在电梯里的于楠,“于助理,来吧。我们去找肖总。”她不愿想下去,便带着于楠径直往总经理办公室走。 英子看着她们的到来,向上拉了拉领口,心中又是一阵痛恨。不知为什么,这个老女人总与自己过不去。看来,只要在时代,就要与她斗到底。她咬咬牙,扫兴地离开了办公楼。 因为今天带队参加车展表演,苗总没能去参加吴佳玉的婚宴。也是因为车展的顺利完成,且车商有意与时代合作拍下一期的广告。她这才匆匆赶来向肖总汇报。在楼下遇见了刚从电梯出来的于楠,便拉上她一同去,汇报这次车展与拍广告及服装的事宜。 今天,因为于楠把公司那些经她重新设计与改进的废旧服装,加入了车展的现场,有了那样反应强烈的效果。所以,苗小禾对于楠更加器重。也因此认为,接下来广告的服装,很有必要听听她的想法。 而于楠此时心乱如麻,不知所措。面对这再一次的情景重现,心痛不已。但对于工作上的事务,她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跟着苗总,以同样蔑视的神态,从心怀鬼胎的英子身边走过去。 敲门过后,没有回应。苗总疑惑地看了看于楠,慢慢推开房门。 只见肖敏锐躺在沙发上,鼾声阵阵。 苗总顿时不满。刚才还与美女在这里恣意缠绵,现在却来个睡意深沉。 “肖总,肖总。”她喊了两声,不见效果。便嘀咕道:“有这么快吗?”说着,蹲下身来,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原来是喝多了酒睡着了。看到这样的情形,她感觉刚才英子也没能得逞。这样一来,她的气便消了。 “于助理。肖总像是喝多了,你在这里照看一下吧。我要回队里有话跟队员们说。等肖总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苗小禾说完便走了。 于楠远远地坐在那里,望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想象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 今天,她作为时代的翻译,一直陪在与外商洽谈合约的肖敏锐身边。招待午餐过后,原本是要与肖总一同参加吴佳玉婚宴的。但因车展现场的服装需要整理收回,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等回到公司,把服装收拾好,又担心起连喝两场酒的肖敏锐来。不知他现在状况如何,便想过来给他泡茶解酒。不曾想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幕。 这段时间与肖敏锐相处,她从被动的喜欢,发展到深深地爱恋。甚至想就这样一辈子跟随在他身边,做一个幸福的情人。但刚才那一幕惊醒了她。原来这份情感也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城市是个多姿多彩的舞台,有着各种各样的诱惑。肖敏锐既是个成功者,又是这样潇洒的人,怎么能免得了美女的追随。更何况时代里美女如云呢。对于肖敏锐过去的情史,她并不感兴趣。因为她是被他现在的真诚所打动。所以,她只在意他们的现在与将来。但有了这样的插曲,她便要警醒自己。对于他的真诚也需要切合实际地考良。从看到英子的第一眼起,就没有太好的印象。她一贯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归类到美女之列。因为在她看来,美女就像是虚荣肤浅的代名词。她认为自己是有头脑的知识女性。是有理想、有作为的女人。如果非要称其为美,也是气质型的美。绝不能与那些轻浮的女人划为同类。何况,她也感觉不到她们的美呢。也许这就是身在美女堆里的肖敏锐,那么看好自己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肖敏锐是与众不同的男人。那么,英子这一次次的行为,应该是具有明确的目的性。与肖敏锐自身的意志无关,更何况他喝得这般酩酊大醉呢? 想到这里,她觉得不应该那样看待这个男人。应该放下包袱,全心全意地爱他。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来到肖敏锐身边。 “来,喝口水。”她轻轻地将他的头托起。 “嗯------楠------”肖敏锐还是没有清醒。 于楠淡淡地笑了。“喝得这样多,连被人非礼都不知道。” “楠------”肖敏锐喝了口水,继续他的好梦。 于楠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在他的身边继续她的工作。 她要在他清醒的第一时刻,让他看见她的守候,而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 赵长军收拾好摄影器材,独自驱车从车展中心往回赶。快到公司时,看到英子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步。想到那天自己的失约,觉得应向她表示歉意。 但没等他打出电话,却看到英子钻进了一辆黑色豪车里。车子一溜烟便消失在远方。 赵长军有过两段情史。均因他相貌英俊,对方感到压力太大,难以驾驭他而分手。其实,他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他的爱容不得烂情和不忠的玷污。他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喜欢把好的相貌与丑恶的行为划等号。这些年来,他因得不到人们的信任而苦恼。到时代来之后,他感觉到英子对他的好感。如果她是个对感情专一、真诚的人,他也愿意跟她相处一下。毕竟他的年龄也不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但看到她那么毫不犹豫地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又觉得不能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看来,对于美女首先应该了解的,是她们的人品和情史。 英子沮丧地走在大街上,她觉得今天还是不顺,背运还在身上没有消除。原先肖敏锐有林子在身边,只能跟她隐蔽往来。现在林子走了,跟于楠只是刚开始,正是她插足的好时机。但冥冥之中仿佛总有人跟她作对,使她的行动无法进行下去。 “英子。”一辆黑色宝马停在身边,刘严向她打着招呼。“干嘛一个人这样闷闷不乐的,上车吧。” 看到刘严,英子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她二话不说地钻进车内。 “刘总。这么巧。这是去哪里啊?” 刘严:“刚与朋友吃完饭。你这么清闲,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 “好啊。”虽然她觉得刘严好色,但也不算讨厌。毕竟与他交往总是有利可赚。 “英子。这么长时间也不与我联系了,有这么忙吗?”刘严说着,一只手放到了英子的大腿上。 英子没有推开,任由他放肆。 “忙也是瞎忙。没什么意思。” 刘严:“那今天咱们来点有意思的?” “讨厌。”英子嗔怪地笑着。 刘严:“哈哈。英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英子:“刘总。你看我这条裙子好看吗?” “好看。你这样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这领子显得我的脖子太长了吧?” 刘严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是的。要是配上条项链就好了。我上次给你买的那条怎么没戴?前面就是金店,我们下去再买一条。” 英子:“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严对于美女从不吝啬。他的资产让他根本不在乎这点支出。对于他来说,事业重要,与美女交往同样也重要。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内容。 英子选了条样式精致,工艺复杂,也是最贵的金链。从镜子里看,它的确是锦上添花。 二人满意地回到车上。 “英子。原先我一直纳闷。金鼎集团开这么多的金店,又都是这么大的金店干嘛?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有像您这么多的美女需要。你看你,戴上这金链,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英子:“谢谢刘总。这么多的金子,也还是需要满足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的消费。不是吗?” 刘总:“嗯。英子也越来越会说话了。” 英子:“刘总。我知道您最近也很忙。但是,您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 刘严知道英子也想往影视圈里钻。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喜欢做明星梦呢。而上次林子的事着实让他受到了惊吓。所以,这次他便倍加小心谨慎了。“没忘。怎么能忘记呢。今天中午,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还跟导演提起你呢。” “真的?”英子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哪有这么巧的事。 刘严也不管英子的反映,继续道:“当然是真的。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推荐你了。但是,导演这段时间没有好剧本,也跟你一样清闲着呢。不过他说了,一旦有了剧本,一定给你一个合适的角色。” “好啊。那我在这里先谢谢您了。”英子想,这事不管真假,总算有个盼头。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怎么才能把刘严控制住。 “你想怎么谢我呢?”刘严扭了一下她的脸蛋。 “请你吃饭呗。” “哈哈------”刘严扬头大笑。“天天都有人请我吃饭。我有几个肚子装啊。” 英子:“把肚子撑大些,还是能装得下的。” 刘严:“英子。损我的吧?你是想说我是饭桶吗?” “哈哈------”这会儿该到英子笑了。“我不请您吃饭,请您喝酒。这下行了吗?” “我又成酒桶了。” 英子:“总比饭桶上一个档次吧。” 刘严:“好了。不管我是饭桶还是酒桶,你开心就好。” “开心。非常开心。”此时此刻,英子确实忘记了这些天的烦恼。 “你开心。现在该让我开心了吧?说,怎么谢我。” 英子:“你说吧。” “我说,当然是以身相许了。” “好啊。”这时,英子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拍个二人厮混的录像。虽然这种做法很流行,也很下作,但也极有可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如果刘严是个惧怕毁坏名声的人,那他就有可能会听任自己的摆布。想到这儿,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很快,他们到了刘严位于市郊的别墅。 那么,一不做,二不休。计划即刻实施。 刘严将车停在车库前,便下车拉着英子就往屋里走。 “哎呀,我的鞋子。”一进屋,英子的鞋子便掉了一只。她被刘严拉着,来不及停下来。 刘严将她推到沙发上,便抱住她好一阵亲热。 “哎呀,糟糕!”刘严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停止了发狂。 “怎么了?”英子问。 “文件袋落在车上了。你等着,我去拿来。”刘严神情紧张,匆匆往门外走。 英子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将摄像打开,放到屋子中央的餐桌上。看了一下角度,还算满意,便用手包遮掩了一下。感觉不会被发现,这才迅速地回到沙发,保持原来的姿态。 刘严拿着一个文件袋回到屋内。 英子:“是什么东西,让您这样紧张?” 刘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份文件丢了可就麻烦了。”说着,他径直进了小会客室。 英子光着脚悄悄跟过去。从门缝里看到刘严打开一扇书柜的门,里面露出来一个隐蔽的保险箱。他从保险箱的后面拿出钥匙,输入密码,打开箱门,把那份文件放了进去。 是什么样的文件,能让刘严这样神经紧张到如此程度呢?英子的好奇心在极大地膨胀。录像虽然可以拍,但如果他根本不在乎,那他们的关系也就此告终。而公司对于他来说,应该比命还重要。于是,她决定放弃拍录像的行动,想办法拿到这份文件。这一定是可以制约刘严的东西。 但是,怎样才能拿出这份文件呢?首先,她要在刘严不在家的时候,这个不可能。那么,只能在刘严睡觉或者醉酒之时。其次,怎么才能知道保险箱的密码。这件事还是太难。如果将其灌醉,成功的机率应该是最大。 于是,在和刘严进行完了床弟之欢后,看着沉睡中的刘严,她开始酝酿晚餐的陷阱。 刘严是个酒量很大的人。但跟人交往时极其谨慎。在酒场上也是身经百战,想灌醉他不是件容易的事。 英子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天,因为心情烦闷睡不着觉,包里吃的安眠药。真是天助我也。看到电影里常有将安眠药与酒放在一起的镜头。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效果好吧。 好不容易等到刘严醒来,她便嚷嚷着饿了。的确,中午就没吃饭,现在肚子确实饿得咕咕叫。 刘严:“那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英子:“我不想去外面吃。就想在家里,就我们俩个人。” 刘严:“好啊。那就叫人送来吧。说吧,想吃什么?” 英子:“我想吃西餐。” “可以。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英子:“我们来个烛光晚宴,怎么样?” “我奉陪。是喝红酒还是白酒?” 英子:“喝红的。我今天想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在接近傍晚时,英子为刘严准备好了鸿门宴。 倒酒的环节,她觉得刘严那双犀利的眼睛总是紧盯着不放,令她无从下手。 看来只能放弃了。 她老老实实地当着刘严的面,倒好了两杯酒。 这时,刘严的电话响了。“我接个电话。”他站起身来,匆匆去了小会客室。 英子发现时机已到,急忙拿出安眠药。但她不知道放几片。影视剧里没有说一次放多少啊。于是,她按照自己的药量放了一片。担心没有效果,就又加了一片。等到药片完全溶化,她便去厨房装作找蜡烛。 刘严接完电话,来到她身后。“找什么呢?” “烛光晚宴怎么能没有蜡烛呢。可是我没找到。” 刘严拉开一扇柜子,取出烛台。“在这里。我来点上。” 他们一同回到餐厅。 等到一桌菜摆好,借着迷人的烛光,英子首先举起酒杯。 “刘总。我先敬您。祝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好。”刘严点点头,举起了酒杯。但他并没有喝。 英子:“刘总,怎么不喝?” 刘严:“今晚我高兴,想喝酒。但不能喝多。要不,咱们下面的节目怎么进行呢?” 英子:“但是,这第一杯是一定要干的。其他的您随意。”她为刘严加了些菜。自己也大口吃了一些。 这时,电话又响起来。 “我还得失陪一下。好吧,我先干了这一杯。”刘严站起身来,喝干了杯中的酒,急忙转身进了会客室。 英子略微停顿了一下,即刻又尾随过去。便听到了下面的声音。 “刘秘书。事情办妥了。你晚饭后到我这里来,把文件拿走。这个很重要,千万要注意。” 英子听到这话,踮脚回到餐桌前。 “对不起,电话有点多。现在不接了,我陪你好好喝。”刘严重新回到餐桌前。 “好的。这第二杯你要好好表现啊。”英子不动声色地为他添上第二杯酒。 “好的。今天我奉陪到底。”刘严喝下酒,又吃了口菜。 “这菜真好吃。”英子是真得饿了,所以吃得津津有味。“来。刘总。我再敬您。祝您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好。这话我爱听。”刘严说着,又抿了一口酒。 英子也不再劝他,自己把酒干了。“刘总,这酒真好。色泽光鲜,味道纯正。价格也一定不菲吧?” 刘严:“哈哈。英子,有品位。能喝出酒的高低贵贱了。” 英子:“您是在笑话我吗?” 刘严:“没有。我说实话的。这瓶酒可是化了我六万块呢。” 英子恭维地:“我就知道,像您这么高贵的人,吃的、用的也都是高档的。我干杯,感谢您的盛情款待。” “好。”刘严又吃了口菜。看着年轻的英子,禁不住想起了杳无音讯的林子。“英子。你有林子的消息吗?算来她走了有好几个月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英子立刻停止了咀嚼。 “我只听说她回老家了,具体做什么不知道。您想知道,那我帮您去打听打听?”她故意道。 刘严:“不用。我只是随便问问。” 英子像是赌气似地将手里的鸡骨头扔在盘中。“刘总。我看一点也不像是随便打听一下的。是想她了吧?” 刘严一板正经地摆摆手,说:“没有。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英子:“刘总。都说男人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您------” “我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有您这样的美人在身边,还想什么呀。”说着,像是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哈欠。 英子看到刘严这个动作,知道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了,便急忙掩饰道:“就为您这句话,干杯。”她又喝了一小口酒,“刘总。这酒虽然好喝,会不会后劲很大呀?我的头怎么有点发晕呢?” “当然,后劲是会有的。”刘严的眼睛无神,看样子很快就能睡着了。 “英子,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他盯着英子问道。 英子抛了个媚眼,说:“刘总,我最想的就是陪您喝酒。” “我也是------”话没说完,他便头脑昏沉,趴在了桌上。 英子喜开于色,“刘总,您怎么了?” 刘严:“我还------有事------” 英子:“我帮您。是要给刘秘书送保险箱里的那份文件吗?” 刘严的手无力地举了一下。 “告诉我,保险箱密码是多少?”英子继续问。 “53------79------28------” 英子:“537928。对吗?” 刘严像是已经沉睡过去。 英子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进了小会客室。她不知道这份文件是什么内容。只知道它对于刘严很重要。至于拿到文件后应该怎么办,要等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学着刘严刚才的举动,她从保险箱后面拿出了钥匙,按照他说的密码,顺利地打开了保险箱。 箱子里面有两本支票,几张银行卡,一个酒红色首饰盒。几叠美钞。还有几份合同。 英子顾不上其他,先把那个文件袋拿到手里。看到文件袋上写着“绝密”二字。她小心地打开来,只见里面装着一份合同,和一只崭新的优盘。英子将优盘握在手中,想着怎样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你想干什么?!”刘严的声音突然清晰地在她身后响起。 “啊!”英子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她慢慢转过身来------ 只见刘严威风凛凛、满腔怒火地站在那里,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她。 英子惊恐万状,目瞪口呆! 第66章 匆匆的好梦 其实,在刘严接完一第个电话回来时,便不再相信他杯中酒的纯度。虽然,他并不知道酒里添加了不该有的成份,只是因为这杯酒离开过他的视线。像以往一样,他不相信任何人。这也是他这辈子在商海不翻船的原因。当第二次进到小会客室里时,他把含在嘴里的酒吐了出来。并趁着短暂的空隙,漱了口。尽管这样,后来还是感到一丝的困意。他断定这个现象很不正常。午觉睡得很好,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晚上不到十一点根本睡不着。所以,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困意的。于是,他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 但是,他不明白英子为什么要对他下手?她的动机是什么?她背后的指使人又是谁?这些必须搞清楚。所以,他装作药物发作的样子,假装昏睡过去,以便进一步查看英子的行动。 “你想干什么?!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刘严一步跨到她面前,质问道。 “对不起。刘总,我只是好奇。不是你让我把文件拿给秘书的吗------”英子小心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刘严:“英子。你凭良心说,我对你不薄吧。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要钱给钱,要首饰给首饰,要演戏我给你找人,甚至投资都可以。你还不满意。还想要什么?!你竟然做这样卑鄙的事。现在,我可以告发你,告你偷盗,告你诈骗------”他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 “别,别。求求您原谅我这一回。我什么也没拿。我只是------只是好奇。刘总------” 刘严气得浑身发抖,沸腾的血液一股脑地往头上涌。心脏也开始传来巨痛的信号。 “你必须跟我讲清楚,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是谁------”他眼前一阵发黑,感到整个人坠入了旋涡之中。随即轰然倒在地上。 “刘总!刘总!您怎么了?!”看到刘严手捂胸口,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英子惊恐万分。 “刘总。你别吓我啊。我给你找药吃。”她先是从他的衣袋里找到一个小药瓶,也来不及看上面的名称,便倒出几颗塞进他嘴里。而后不停地拍着他的脸。“刘总。你醒醒------刘总------”看到这样依然没有起色,她决定拨打120请求救援。 英子毕竟是聪明人,这时候竟然没有忘记用刘严的电话。 做完了这些事情,她这才拖起刘严,把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留下来,还是离开。眼前这些东西是应该放回去,还是拿走。她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便决定只拿优盘离开。 虽然里面那一摞美钞很诱人,但她感觉这只优盘的威力,应该超它百倍。 她迅速锁好保险柜,去卧室换下睡裙。回来看到刘严还僵尸般地躺在那里,却没有一丝的难过。心里只想着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房间收拾干净。清除她在这里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于是,她拿来一个大袋子,将来不及清洗的餐具及所有食物,连同烛台一并装了进去。然后迅速离开。临走竟然也没忘记开着房门,而拿走了别墅的钥匙。 没等走出小区,便听到救护车的呼啸声。她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小心地躲在旁边的绿化带后,默默地盯着那边的动静。 一辆黑色轿车几乎与救护车同时到达。那上面下来的人大概就是刘严所说的公司秘书。 她不敢出来,只能躲在那里。直到救护车和那辆神秘的黑车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本想要看一下时间。却因手抖个不停,拨到了赵长军的电话上。 “喂。英子,找我有什么事吗?”赵长军问。 “没、没事。只是想请你吃饭。”她胡乱找了个理由。 “你还没吃?正好,我也才忙完。那就一会儿见?” “好的。我现在金鼎超市。一会儿把定位发给你。” 她突然想到,如果刘严有什么意外,赵长军就可以成为她不在现场的证人。 当然,现在的她最想做的,是回公寓打开优盘,看看里面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敏锐醒来时,天已近傍晚。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于楠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专心地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 他喜欢于楠,喜欢她的每一个神态。于是,他将眼睛微微眯起,就那样陶醉般地欣赏起来。但他喝了太多的酒,口渴难耐。最终还是轻咳一声,惊动了于楠。 于楠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将水送到他身边。 “我的睡神,你终于醒过来了。” 肖敏锐:“你怎么,一直守在这里吗?” 于楠:“是的。因为我怕在你醉意深沉的时候,遭到非礼。” “你真会开玩笑。”肖敏锐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是需要我保护的人。” 于楠平静地说:“我来的时候,看见英子在你这里。” “英子------?这怎么可能。于楠,我不记得。这种事可不能乱讲的。”自从有了上次的误解,他对英子也有了避讳。 于楠:“可是我亲眼目睹她紧紧地挨在你身边。你们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吗?是有像与我一样的------” “于楠,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肖敏锐有些着急。“不管以前我有什么样的事情,那一切都成为过去。过去的永远回不来,也不可能让它重演。更何况我现在有你呢。我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不再需要任何女人了。” 看到肖敏锐认真的样子,于楠释然了。“没什么,我只是这样说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况且,我只记得从吴佳玉的婚宴上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睡着了。其他真的没有什么事发生。” 于楠:“可能你真的是睡着了。那样一位美女,那样的迷香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是你,我肯定会有感觉的。”他还是不失时机地讨她欢心。 于楠:“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那样的情景。不对。是不要再有那样的情景发生。” “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啊。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不发生于楠不喜欢的事情。” “我不听誓言,只看行动。” 肖敏锐:“是。看我的行动吧。” 于楠纠正道:“不要总是表白。” “好。我明白了。”他说着,将于楠搂过来。 “起来吧?” “好的。”肖敏锐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肢体。“对了。今天的顺利签约,你功不可没。辛苦啦。” 于楠:“您也辛苦。” 他们相视而笑。 肖敏锐:“车展那边怎么样。也还顺利吗?” 于楠:“还好。除了公司敲定的服装外,我又为模特儿们准备了另外一套民族风格的服装。没想到很受欢迎。车展方想将下一季的新车广告给我们。等你有时间去谈呢。” “太棒了。阿楠,你就是我的女神。今晚我请你吃饭。说吧,想吃什么?” “好啊。我的男神请客,我一定要挑好的吃。” “没问题。你好好想想,我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看着肖敏锐的背影,于楠又有了那般幸福感。其实她不在乎吃什么,只是想跟她爱的人在一起。 “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电脑放回去再来。”于楠收好电脑,便进了电梯往九楼去。一路上哼着小曲,自在轻松。 到了服装部,放下电脑,拿起包来准备离开。 突然发现那堆服装在动弹,像是有人躲在后面。 屋里的光线很暗,因为急着要走,所以进来时没有开灯。 “谁?谁在那里?!” 这一次她确定那里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叫人了。” “是我。”赵长军从衣服后面站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于楠诧异地看着他。 “我过来找你,谈谈服装的事。看这里没人,门也没锁,我就自己到处看看。对不起,吓到你了。”在车展现场,赵长军将模特儿们精彩的表现拍摄下来。特别是得知这些服装是经过了于楠的调换,得到了这样好的效果,便想过来与于楠交流一下感想。 于楠的神经真的差一点被惊断了。“你在那里看到什么了?” 赵长军:“请把灯光给我。” 于楠顺从地打开灯。 赵长军举起手中的布料。“这个。无论是布料的质量,还是它的颜色,真的很养眼。看到它,我一下子来了灵感。”说着,他将那一捆布搬到于楠面前。“帮个忙可以吗?”他把布扯开,悬在腰部的位置,以不同角度纵横交错固定住。而后让于楠站在中间。“掀动布料,让它们动起来。你就当是在大海边戏水。”他选择了不同的角度,拍摄一番。 “可以了吗?”于楠怕肖敏锐等得太久,便问。 “可以了。来,看看。”赵长军把相机伸过去,俩人一同欣赏着那一幅幅画面。 他们身子挨得很近,头几乎贴在了一起。 于楠:“这一张好。这一张也好!” 赵长军:“这一张,这一张最棒!” “这景太美了。你拍得太好了。” 赵长军:“这张,瞧你跳的,动感最强。你最好能跳到这个高度。”他说着,双手将于楠举了起来。 “啊!”于楠一声尖叫。“不行,我跳不了这么高。” “你看,比较一下就知道哪样效果最好了。比方说这一张。” 他们那样专心地欣赏着,以至于肖敏锐站在门外,都没有发觉。 肖敏锐又把今天签好的合同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不妥的地方,便将合同锁进文件柜,下楼来找于楠。当他看到于楠与赵长军那般地开心,赵长军又是那样地英俊帅气,便满心醋意地离开了。虽然他知道于楠是个专情的女子,但与帅哥相处,也有点太随意了吧。 “我在车里等你了。”他坐到车里,这样对于楠说完,便挂断电话。 “怎么,有事啊?”赵长军问。 “是------约了朋友。” 赵长军:“对不起。耽误你了。我这就收拾。” 于楠:“不用。就放在这儿吧。明天我来收拾。” “这怎么好呢?还是------”正说着,他的电话也响了。 是英子打来约他吃晚饭的。 “那就这样吧。我也去吃饭了。” 于楠:“你怎么走,需要捎你一段吗?” 赵长军:“不用。我有车。” 于楠锁好门,他们一同下了电梯。 赵长军:“听说车展方有与我们合作拍广告的意向。我觉得,这组照片可以拿出来,作为广告方案,只要稍加改动就行。” “是的。动感再强一些。换上公司的模特儿,一定效果非凡。” “你要是不反对,明天我把这些拿给苗总看。” 于楠看见了肖敏锐的车。“好的。再见。” 俩人分开后,于楠径直朝肖敏锐走过来。 “你中午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是我来开吧。”她把肖敏锐换到副驾座上,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位。 “你开车的技术怎么样?” 于楠:“不怎么样。但是慢慢开还是没问题的。” “那好吧。”看着她系上安全带,他又不露声色地问:“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于楠:“新来的摄影师到服装部来,找到以前不用的布料。经他那么一设计,拍摄效果极佳。”她停顿了一下,以为这时肖敏锐会兴奋一下。但没有听到反映,便接着道:“他刚才有了点拍摄的创意,就是为了下一季广告的拍摄做准备。”看到肖敏锐还是一言不发,于楠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都很好。”肖敏锐应付道。 “不对。我说了这么多,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反映。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不想提及刚才的事情,那样会显得他太小气。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 于楠有些不高兴。“那麻烦你再走回来。” “我-------不!!!” 肖敏锐刚想再次道歉,却发觉前方一辆大货车朝着他们奔驰而来。他伸出手臂试图帮着于楠猛打方向盘,以避开两车的相撞。但这样的急转弯使车身猛然横了过来,继而冲撞到路边的石柱上。与此同时,车尾被货车猛烈一击,他们的头部双双与前方玻璃强吻,二人瞬间失去知觉------- 第67章 刹那的浮生 赵长军到时代集团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身边美女如云,但他并不想过早地确定恋爱对象。他是个事业心和责任心都很强的男人。特别是到了这个新的工作环境中,他想要先把工作做好,再考虑婚姻之事。 从最初看见杨容美的惊喜,到后来英子的殷勤,和模特儿们的频频示爱,他的心也并未被扰乱。他需要在这样的氛围中,了解,选择。就像大浪淘沙一般,寻找出自己心仪的女子,情定终身。而对于楠人感兴趣,是因听说了她大赛救场的事迹。加之车展演出她配备的服装,具有独到的艺术效果,这才来到她的服装部。作为摄影师,他需要和于楠这样有思想的人,探讨人外在与内心相通的美,评判用服装得以升华灵魂的魅力。 在服装部里,他发现有那么多过时的、被宣布淘汰的服装,经过于楠的修改,又有了新颖、时尚的意念,也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特别是那组富于动感的照片,更说明万物皆有的灵性。 从公司出来,他与于楠分了手,便上了自己的车。驶出公司大门,恰好跟在肖总的车后。 这个时间段,于楠跟肖总同乘一车,大有约会之嫌。但他不愿意把人们的交往想象得那么龌龊。男女之间应该有友谊的存在,社会也才是美好的。就像他现在要去跟英子一起吃饭一样。他们同样也是同事间的友情,不应该对这样的事情妄加色彩。 他就这样开着车,想着去饭店吃些什么。 却看见前方一辆大货车摇晃着,像个醉汉冲了过来。 赵长军一声“不好!”,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刹车声。仿佛一颗陨石坠落在地球,发出剧烈而致命地撞击。 赵长军在第一时间跳下车,跑到肖总的车前。 他看到车的档板不知掉到了哪里,发动机及零件暴露在眼前。一缕轻烟朝天蒸腾着,像是在诅咒铁器撞击的煎熬。车前部深深地凹了下去,像个天生的兔唇,嘲笑着大货车的无能。挡风玻璃的碎片覆盖在驾驶室里二人的身上,像是试图遮掩正在流动的鲜血。那辆肇事的货车侧身翻倒在路边。车上载的钢材倾泄一地,把路边的绿化带压得面目全非。 赵长军首先拨打了120和122,便招呼路人,全力解救伤者。 幸好,一侧的车门被撞飞。人们顺利地将那二人及货车司机解救出来。 赵长军看着救护车载着他们离去,他作为目击者,便跟交警详细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匆匆赶到医院。 走廊上,意外地遇见郑强夫妇和郝形势及何组长。这让他大吃一惊。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预感到这事的发生,又怎么能比自己还提前一步赶到医院的。 “郑总,你们这是------” 郑强:“陈总中午突然发病,送到医院抢救。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呢。你怎么来了?” 赵长军:“肖总和于助理刚才出了车祸,我跟过来看看。” “什么?!刚才推进去的两个满脸是血的人,就是他们------”听了这话,大家顿时瞠目结舌。 何珍珠:“他们怎么样了?” 赵长军:“车尾部受到了大货车的撞击,他们的车冲出了马路的路轨。车头撞到了树上。” 郝形势:“我这就通知郭医生。肖敏锐出轨了。” 何珍珠马上制止他,“郝形势,说话注意点。什么叫肖敏锐出轨啊?!” 郑强:“就是。说话注意措词。他是车出了路轨。不是出轨------还是我来给她打电话吧。” 赵长军:“于助理也昏迷不醒。” 郝形势:“那我给冯主任打电话,让他通知于楠的家人。” “别说出轨的话啊。”郑强嘱咐道。 “陈总怎么样了?”赵长军问。 何珍珠:“人刚醒过来,还在里面呢。” 赵长军看到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稍稍有了点安心。这时,他想到与英子的约会,便打过去电话,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取消了约会。 英子听说肖敏锐出了车祸,觉得这时候也应该好好表现一下。挂上电话便继续往市区方向走。她这一天过得背气沮丧。本想找到肖敏锐重续旧情,重新把他树为靠山,没想到肖敏锐的醉酒使得她阴谋不成。到了刘严这里,虽然得到了条金链,后果却是造成这位老头旧病复发,到现在生死未卜。甩开这位款爷去找帅哥约会,偏又遇上车祸送人去医院。她真想问问老天,一个人还能再背点吗? 从别墅出来,她已经走了一段路。但一直也没能遇上出租车。高跟鞋累得脚踝隐隐作痛,她只好坐在路边,边休息边等。这期间,她不敢去想刘严的事。当然,这里没有她太多的过错。即使是媒体知道这里的隐情,对她而言无所谓。但刘严一定不愿意有这样的传闻发生。希望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充其量就是得到救助,休养一段时间。 “嘀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她面前。等到车窗摇下来,只见一位五十开外的男人朝她打招呼。“请问需要帮忙吗?” “我-------我想去市里------” “正好我顺路。上车吧。”那人并不在意她搭车的理由。 英子上了车,发觉车内装备豪华。她想又遇上了款爷,心中暗喜。 “我去市东区,您呢?”那人问。 “我到金鼎购物中心。谢谢。” 那人笑了笑。这一动作被英子发现了。 “您笑什么?”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搭车的人。我猜您一定不是住在这里。” 英子:“是的。我到朋友家来玩,恰巧朋友不在家。” “你也没有先打电话联系一下,就跑过来了吗?” “好久没见了,想来看看。才知道他出国旅游了。”英子觉得这个谎编得很精彩,她不禁为自己点了个赞。 那人又是一笑。“您叫英子。”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但知道您的名字,还知道您在哪里工作。” “啊!!”英子睁大眼睛,看着这位陌生而又神秘的男人。 “我们曾经在饭店里见过一面。你是和理想集团的刘总在一起。” 英子低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印象。 这男人叫苗良开,经营进出口贸易。因为当初购买这套别墅,与开发商刘严交涉了几回,便成了朋友。有一次在饭店,遇到了刘严和英子。虽然只是打了个招呼,英子没有在意,但他却记住了英子的美貌。 苗良开继续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 “感觉很吃惊吗?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苗良开,父母都是农民。因为姓苗,希望种得庄稼收成好。所以,父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英子看了他一眼,“你不像是农民的儿子,倒像是大学教授。” 苗良开哈哈一笑。“就因为我戴着一付近视眼镜吗?农民也有近视眼的。”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的父母早早就去世了。我们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其实就是国家把我抚养成人。我很早就出来工作。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不能辜负国家啊。” “那您现在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虽然在城里,但还是做与农民有关的生意。不明白吗?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主要经营的还是粮食、化肥。这是我的名片。”他将一张精致的名片递给英子。“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就找我。” “谢谢。”英子礼貌地接过名片,看都不看地随手放进包里。“我不是农村人。所以,跟您的生意应该是不相关的。” “哈哈。”苗良开听了她的话,笑出了声。 英子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您又笑什么?” 苗良开:“对不起。你误会了我的说法。我所说的农民生意,不是与农村人做生意。粮食是无论哪里人都要吃的。” 英子对他的说法并不感兴趣。“那您的生意一定很兴隆。要不,您怎么会住在别墅山庄呢。” 苗良开:“我知道,我们这个别墅山庄里,有百分之三十都是有钱人的行宫。但我不是。我的家在这里。” “那么,您的行宫在哪里呢?”英子好奇地问。 “哈哈。我说的意思就是,我是个没有行宫的人。做生意为了什么?除了回报社会,同时也给家人一个幸福的生活。在遇到挫折时,有一个可以给予力量的加油站。这样的生活虽然缺少浪漫,但这份平淡和安宁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您还年轻,等你结了婚,到了我这样的年龄,就能知道有一份真感情,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是多么重要了。” 但英子想,刘严也是一把年纪了,他就一直在折腾。从今天的事情来看,的确没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她不禁看了一眼苗良开,对他肃然起敬。 要想一世的爱人,就找这样的。肖敏锐、刘严之类都是混蛋!她在心里这样道。 “有一个安逸舒适的生活,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觉得,得到一份真情就更难了。”英子感慨地说。 “不难。只要你有真情付出,总会有回报的。”看到英子直摇头,他又说:“怎么,您还不相信?” “我------” “糟糕!”苗良开说了一声,把车停下来。“好像是车胎爆了。” 英子心想:又是一个倒霉。 “怎么办?” “不用着急,我打电话叫人来。您稍等一下。” 英子不想一直待在车里,便找到一处高坎坐下来。这里还是郊外,前面是一片被芦苇围着的池塘,清凉的微风习习吹过来,惬意融融。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觉得很美。又自拍起来。 苗良开走过来,“这里的景色还不错。难得这样散心吧?” 英子:“是的。这车胎爆的是时候。对不起,我没有抱怨的意思。” 苗良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耽误您时间了。我大多时候都是司机开车,所以换轮胎这样的事,我懒得学。看来这一课是一定要补上的。” 英子:“这应该算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苗良开:“嗯,您很会说话。看来模特儿也不只是会表演啊。” 英子:“是的。模特儿,凭青春吃饭。但青春不可能永驻。” “这么悲观。比起我们来,你们的机会还有很多呢。怎么,您不喜欢现在的职业吗?” 英子:“就是觉得没有未来。” “想转行啊?” “是的。在找机会。” “有目标了?” 英子茫然地摇摇头。 苗良开:“这有点麻烦。人必须有了目标,才好前进。就象这池塘,你不知道它的深浅,怎么养殖。哦,帮我的人来了。” 来接应他们的车停在路边。 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英子又是一个惊愕了。“啊?!”她虽然喊不出声来,但嘴巴张得快要和车轮一样大了。 只见英子最不愿意看见的顶头上司------苗小禾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站在苗良开身旁的她,苗小禾同样掩饰不住内心的诧异。 苗良开:“太好了,你来得真及时。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叫英子,这位是我妹妹苗小禾。” “不用介绍,我们是一个公司的。”苗小禾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啊。对了。” 英子上前两步,“苗总,您好。” 苗良开:“哎呀,我怎么忘记了。真巧。我们能遇到一起。”看到这两位同事对于这样的意外相遇,表现出的反映并不热情,他感觉到她们的上下级关系有些紧张,只好立刻转换话题。“小禾,帮我换下轮胎吧?” 苗小禾:“我不帮你。总是这样以后怎么办?这次你自己动手吧,我教你。” “好好。我也真应该学学了。”苗良开笑哈哈地跟着苗小禾去换轮胎。 “需要我帮忙吗?”英子问。 苗良开:“不用。您没看见吗,要求我必须亲自动手。” 英子看到苗小禾的那一刻,就浑身的不自在。她料想苗小禾会把她与她哥哥牵连在一起。她希望她能问一下这个问题,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但苗小禾只字不提,似乎懒得知道这些,她在用这般地冷漠表明对她的无视。 “你怎么跟她在一起?”苗小禾压低声音问。 “路边遇上了,顺便带一程。怎么了?”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苗小禾用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英子。“这样不对,应该顶在这个位置。”她纠正了一个小错误。 苗良开:“就因为她是你的手下?” “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我不喜欢。红颜祸水。懂吗?” 苗良开笑了笑,“您还是这样不饶人吗?”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不要扯到我身上。快答应我。” 苗良开:“好的。我答应你。” 轮胎很快就换好了。 “你看,就这么简单。”苗小禾帮着收拾完工具,为哥哥擦去脸上的汗。 英子从包里拿出湿巾递给苗小禾。“苗总,给。您也擦擦手吧。” “谢谢。”苗小禾接过纸巾。“现在可以了,你跟谁走?”她问英子道。 “我去购物中心,不知你们谁顺路。” “跟我吧。我正好去那边办事。”没等苗小禾说话,苗良开便抢先一步。“上车吧。”他钻进车内,感觉妹妹目光中火焰在燃烧。 “那苗总,再见。”英子觉得苗良开很懂她的心思。此刻能够离开苗小禾,简直就是逃离魔爪。她一刻也不想看见苗小禾那张冷漠而又充满正义的脸。 “再见。注意安全啊。”苗小禾的手伸进车内,狠狠地拧了哥哥一把,又装作为他理平衣服的皱褶。 苗良开咬牙笑了笑。“好的。走了。”车子朝市区开去。 英子的心情轻松下来。“苗总。看得出你们兄妹的感情很好啊。” “是的。我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们从小相依为命。” “哦,难怪呢。”她在心里想的是,难怪苗总这样地冷酷无情。 “什么?”苗良开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问道。 英子:“噢。我的意思是难怪你们现在这么成功,是因为小时候的这些经历吧。” 苗良开:“是的。我们比起一般人来,更早一些地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所以也更加珍惜现在。” 英子:“那么,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您是说我这个妹妹的单身问题吧?哎!一言难尽啊。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说吧。” “噢。”看到苗良开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英子也不便再追问下去。 苗良开:“英子。你们模特儿的工作一定也不轻闲吧?” “是的。天天像个机器人。”听到这话,该到英子情绪低落了。 “那么,今天这般地自由也是难得啊。” 英子:“是的。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过一天了。” 说话间,车子开进了市区。苗良开看了看路边的酒店,“您稍等。我在这里找个车位停一下,去酒店订个房间。” “啊------”英子惊讶地张大嘴,忘记了怎么呼吸。她万万没想到苗总这么好的哥哥,表面上那么正经的富商。刚刚还在表白自己的忠诚,和对世俗的不平。现在,认识她不到一小时,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因为自己靓丽如仙,魅力无边吗? 第68章 待结的前缘 就在英子开始纠结,是否顺从苗良开,跟他展开一段情感时,苗良开已经快速下车,健步进了酒店。 英子这时想到最多的,还是苗小禾。以她对苗总的了解,如果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是绝对无法在这位铁娘子手下吃这碗饭了。那日的一个冲撞,就得到了现在这样冷遇的下场。到了那一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于是,她决定把这个利害关系跟这位苗总讲清楚。当然,如果他能为我铺一条灿烂的出路,这些又可另当别论。 正想着,苗良开回到了车上。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苗良开坐到车上,系上安全带。“公司明天要来几位客人,我先去为他们订好了房间。现在,送你去购物中心。” “好的。”虚惊一场的英子听到这话,迷乱的心安定下来。继而感到一份失落。此刻她开始怀疑苗良开的行为,是在故意挑逗自己。她不相信一个男人,面对这般地美丽,能够心绪坦然,坐怀不乱。她甚至想有意识地勾引他一下,看看自己的判断力。但一想到苗小禾,她便退缩了。还是远离姓苗的人家吧。英子这个冲锋号还没有吹响,便偃旗息鼓了。 从购物中心拐了个弯,英子便回到公寓。 她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关在屋里,把优盘插到电脑上。一段视频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像是一个装修豪华的高档酒店的房间,刘严与一位四十开外的男人相对而坐。他们讨论的话题,是关于市东区地块招标的事宜。 男子:“刘总。您最明白623这个黄金地段的开发,会给您带来多少财富。” 刘严:“我明白。所以------”他把一张支票递了过去。“这里是二千万。只要您的标底合理,我们中标就有希望。” 男人:“这次招标也是公开的,我怎么帮你?” 刘严:“我知道。但是,和以往一样,招标也不光是看谁出的钱多,还是要考查资质与信誉的。所以,最后的决定权不还是您说了算吗。” 男人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什么,然后抹去。 刘严看后,兴奋地握住他的手,“谢谢,谢谢。这个您拿好。”他把支票装到男人的皮包里。“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好。过几天我还有比这大几倍的好礼呢。” 男人佯装推诿道:“这------这事让人知道了可不好。” 刘严郑重地:“当然。我做事你放心就是。怎么可能让人知道呢。要是非说有知,也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男人端起茶杯,笑纳了。 “刘总。以您的资质与信誉,是得到这个开发权最理想的人选。” ------ 英子认真看完此段视频,激动得面色绯红,禁不住在心中大声叫好。真是天意啊!这哪里是一段视频,纯粹是一棵摇钱树啊。 她迅速点击备份,存在电脑里。 英子握住这只带着蓝色精灵图案的优盘,感觉就像握住了一把金钥匙。 难怪刘严对此这么重视,这应该就是他牵制此人的法宝。他这些年的成功,应该与这样的行为分不开。这就是他的经营之道,做人之道吧。真应该为他的阴险投上一票。 此刻,英子最想知道的是,视频里这个男人是谁。既然他负责此事,那一定与开发这个地段的相关部门有关。于是,她将这个人的形象牢牢地记在心里。 苗小禾的家也住在别墅山庄。那是哥哥为了很好地照顾这个单身的妹妹,在她五十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是个低调的人,不善与人交往,又很少对人提及自己的生活。所以,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址。 今天在车展上,她尽心地关注着模特儿们的表演。同时,也欣赏到了赵长军专业和敬业的风采。回到家,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她需要一个宁静的空间,来回放她刻骨铭心的经历。 那时的苗小禾年龄只有二十岁,是部队文工团的一名舞蹈演员。一次下部队慰问演出,她们需要翻过一座高山。那是一座险峻的山岭。而文工团员们走在半山腰时,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小雨。陡峭的山路顿时像铺了一层冰,滑腻难行。苗小禾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像所有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咬牙前行。突然一个趔趄,身体重心失衡,她连同身上的背包一起向山边滑落下去。 “苗小禾!!!” “快停下!!!” “抓住身边的树杆!!!” 大家惊恐万状,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山那样高,悬崖峭壁就在身边。她再继续滑下去,就会落入万丈深渊。那时刻的苗小禾虽然在慌乱中身体失去了控制。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伸出双手,试图抓住身边的物体。但一无所获。向下的惯性将那些柔弱的植物瞬间斩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魔爪牵引着,无情地将她掠向天边。眼看着向下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突然,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制,刹那间便停止了惊险的下滑。她像是撞击在某个物体上,腰部传来阵阵疼痛。随即便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里。后来才知道,是随行的一位姓杨的连长,奋不顾身地救了她。 “杨连长。他怎么样了?”她问医生。 “他身体多处划伤,左腿骨折,也住在这个医院里。” “让我去看看他,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医生:“等你能起来再说吧。现在必须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过了半个多月,苗小禾终于可以坐起来了。她不听医生的劝阻,坐上轮椅,偷偷来到骨科病房,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杨连长竟然是那么英俊的一位军人。一张标致的长方脸,覆盖着健壮的肤色。两道浓浓的剑眉,彰显着军人的威严。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里,透着真诚而智慧的光芒。高高的鼻梁,像城墙一般,坚守着心中的信念。嘴唇轮廓清晰,线条突出而不失柔和。显现出青春的魅力。虽然躺在床上,但那吊着的长腿,也能让人想像到他站立起来时的挺拔和高大。看着他,苗小禾忍不住在心中把他如此这般地形容了一番。 “您是杨连长?”苗小禾恭敬地问。 “我是。您怎么认识我?” “我叫苗小禾。就是您在山上救的那个人。”说着,她伸出手来,“谢谢您救了我。” 他先是一惊,而后便握住她的手。“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看着她娇美的脸庞,他有些激动。暗想,那天救的女子满脸划伤,没想到原来还这么漂亮。 “您的伤现在怎么样了?”苗小禾关切地问。 “都好了。”他指了指脸和手臂上隐约可见的伤口,轻松地说。 “我知道你的腿骨折了,看这个样子很严重,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好。” “也快。医生说,再过几天,我也能像你一样,坐轮椅了。”看到她一脸愧疚的样子,又安慰道:“这没事的。比起打仗来,这连轻伤都不算呢。” “我想知道,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您是怎么救下我的?” “当时,我也随着你滑下去。左手抓住了一颗碗口粗的小树,右手抓住了你背包的带子。” “那您的腿是怎么伤的?” “那里有一块大石头。我的腿先伸了过去。我是用腿挡住了你的身体,然后又抓住了你。”他尽量把千钧一发的事情说得轻松些。 “那你的腿是受到了我身体惯性的撞击。那力度当然是很大。如果没有您的这一举动,我可能已经粉身碎骨了。”苗小禾想像着那惊心动魄的瞬间,不免又是一阵心悸。 “你不要这样想。应该说,幸好有一棵树,和那样一块石头。”他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可您是因为救我------” “我的任务就是护送你们。所以,看到你受伤,说明我还是没有很好地完成任务。” “不。您救了我的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好好感谢您。”苗小禾眼泪汪汪地说。 “别、别这样说。咱们可是革命同志。同志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没有救命恩人这一说。更不要提感谢之类的话。” “好吧。”苗小禾擦去眼睛里的泪水,“那么,革命同志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可以。我叫杨固口。”看到她窃窃地笑意,便问:“你笑什么?是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苗小禾忍住笑,“有点奇怪。我还是叫您杨连长吧。” 杨连长:“是有点奇怪。因为我爷爷有些口吃,我父亲也有这个毛病。家里人怕我再是这样,就给我起了个固口的名字。意思就是能好好说话。我们家四代单传,所以对我很重视。” 苗小禾:“这个不算是病,也不会遗传的。” 杨连长:“是的。但老人不懂,以为这样就能管用。加上我说话一直很流利,就觉得真是这名字的功劳了。后来,我父亲在一次修桥的时候,遇上桥梁坍塌,和十几个人一起落入河中,从此没有了音讯。我母亲找了十几年,也等了十几年。等到她去世时,一再叮嘱我,一定不能改名字,这样才有可能让父亲找到我。” “那找到了吗?” “没有。我想父亲应该在那次落水后遇难了。只是没有见着尸首,我们才这样期待的。” “啊,真不幸。” 杨连长:“还好。我在部队里,有这么多的同志和领导,就像一个大家庭。那么多的兄弟,现在又多了你这样一个妹妹,挻好。对吧?哈哈哈哈。” 听到他这样说,苗小禾也笑了。她把带来的奶粉放到他手里。“这个给你喝。您的伤需要营养。” “不不不。”他一口说了三个“不”,把奶粉推了回去。“我不需要这个。医生说我的腿恢复得很好。我很快就能出院了。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 苗小禾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您不是刚刚还说,我是您的妹妹吗?妹妹给哥哥送点东西还不行吗?” “这------”杨连长为难地看着她,“我真的不需要这个。您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苗小禾执拗地看着他,“您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需要,那我就更不需要了。” “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个。”杨连长低头嘀咕的样子,她觉得很可爱。 “那我来给你冲一杯。喝了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说着,苗小禾动手给他倒了一杯。 杨连长喝了一口,微微皱了下眉头。心想这跟喝药没什么两样。 “怎么样?”苗小禾问。 “挻好。”他不愿扫她的兴,装作喜欢的样子回答。 “那好。以后每天都要记得喝啊。” “谢谢你。”对于她的关心他也由衷地感谢。 “您说我们革命同志不用谢的。好了,我走了。被医生发现会挨训的。” “好的。你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我明天再来。”苗小禾调皮地朝他摆摆手。临走时又看了床头的卡片一眼。姓名:杨固口。年龄:28岁。 接下来的每一天,苗小禾都准时来到他的床前。为他冲奶粉,削水果。陪他聊天。渐渐地,二人熟悉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那一天,杨连长也坐上了轮椅。他们便约定去医院外面转转,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医院外面的那条路,长长地排列着紫藤树。在那个季节,盛开着美丽的紫藤花。那般地幽香暗蓝,垂帘相援。柔情醉人,浪漫怡然。长长地簇拥,痴痴地相伴。那一切都是苗小禾陶醉的梦幻。 他们徜徉在紫藤花下,两颗年轻的心生出纯真挚爱的情缘。 “紫藤花是爱情的花。它为爱而生,为情而亡。表达着依依的思念,痴痴的衷肠。它的美意是让人为爱等待一生,相守一生。” 听到她的话,杨连长心有所动。“小禾。你就像这些美丽的花。灿烂清纯。” “你就像这些树,高大威猛。”苗小禾深情地望着他。 “我是这树,你是这花。我们相依相伴,一生一世。好吗?”他拉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美丽的娇羞。“小禾。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我想给你一个幸福的人生。我会好好地爱你。” 苗小禾泛着满面喜悦,回应他道:“杨连长。我仰慕您,也感激您。” 杨连长以为她要拒绝,连忙说:“我不需要你这样。” 苗小禾:“那是一开始的心情。现在,我也喜欢跟您在一起。我相信,我们一生一世都会幸福,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就让我们的爱以紫藤花为证,表达我们的忠贞不渝吧。” 他拉着她的手,从第一棵数到最后。 “99棵。竟然是99棵,是向我们表明长长久久的意思吗?”苗小禾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的。我们的爱一定会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那以后,这条开满紫藤花的路上,总能看到两个坐轮椅的人,手拉手徜徉在花海下的身影。 时间悄悄地过去,坠入爱河的两个人虽然难舍难分,可还是迎来了离别的时刻。 杨连长按期回到了部队。苗小禾因腰伤不能再跳舞,离开了文工团。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所医院。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成为了一名护士。 那以后,频繁的书信成了连接他们爱情的纽带。几次短暂的见面,更增加了彼此挚爱的热情。 这样甜蜜的日子过去了两年,杨连长便准备向上级打结婚报告了。 苗小禾也在悄悄地为自己准备结婚的嫁衣。那天,她去裁缝店给自己订做了一件红绸上衣,又让人为其绣了一只白色的丝帕。那帕子的四角满是幽蓝的紫藤花。中央一个紫藤花环里,绣着一个红色的“和”字。那是他们俩名字中偏旁的组合。她要将这个丝帕镶上金框,挂在他们幸福的小家里,表明他们相亲相爱的真心诚意。 然而,天天等着杨固口回信的苗小禾,等到的却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来临。 原本想要结婚的杨固口收起了结婚申请,递交了请战书。他以军人的气概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苗小禾得知这个消息,对他表示坚决支持。并也学着他的样子请求上前线参加战斗。但因她工作经验不足,申请被退了回来。 在部队出发前,他们又来到紫藤树下。 “无论你怎样,我都会等着你,等着我们的婚礼。”她将那个丝帕一分为二。留下了“口”的一半,将绣着“禾”的一半给了他。“希望你带着我的祝福,早日凯旋归来。我会在紫藤树下,等着与你重逢。等着这只丝帕合二为一的时刻。不管你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等着您,继续我们忠贞不渝的爱情。”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重逢在紫藤树下。一起看日出东方,看花开满天。”杨固口郑重地把那半个丝帕揣进怀里。 从那天起,他便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那以后,苗小禾整日寝食难安。她时刻关注着前方的战报。在心里千遍万遍地祈祷着我军的胜利,和爱人的平安。 这样茶饭不思的日子不久,医院收到接收前线伤员的任务。她一下子振作起来。也许,她日思夜想的爱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身边。 那天,她站在所有迎接伤员的医护人员前面,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然而,连续几日入院的伤员中,并没有杨连长的身影。看着那些身负重伤的年轻战士,她又觉得不应该让杨连长也这样倍受苦痛。他没有来,也许是根本就没有受伤。她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是这样自私的状态,应该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救治伤员的工作中。 她希望见到杨固口,但又怕看到他受到如此的创伤。就这样焦灼惶恐,忐忑不安地过着每一天。 终于等到自卫反击战宣告胜利结束的那一天。 医院收到了最后一批伤员,但还是没有杨连长的任何消息。她开始在这些伤员中打听有关他的信息。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她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病房里。等到醒来时,她决定不再这样等下去。 她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到了杨固口所在的部队。 团首长接待了她,告诉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杨固口在失踪人员的名单里。” “失踪会是怎样的情况?”她急切地问。 “一般是两种情况。一种可能是被俘,另一种可能是阵亡。我们会尽力寻找或者与越方交涉这些问题。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你也要做好充分地思想准备。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苗小禾回来了。她感觉日子更加难熬。想到一切的可能,她心如刀绞。她希望有一座冰山,把她的那般思念与担忧封冻起来。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住,不会倒下。 三个月过去了,六个月过去了,九个月过去了。她几乎天天都去紫藤树下,手握着那条丝帕,希望她的杨连长能突然出现在眼前,给她一个惊天之喜。 但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而即使这样,她还是不相信杨连长那样一个壮汉,那样一位英雄,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俘,甚至阵亡。 等,我一定要等。一定能等到他的好消息。 几年后的一天,她收到一封部队来的信。 信上说:我们准备上报,把他列入烈士了。你就把他当做英雄珍藏在心里吧。 那一刻,她觉得天塌了。 这之前,她有过这样的思想准备。但听到这个确切地答复时,还是难以承受。 她整整躺了三天,也想了三天,对他的爱根本无法从心中消除。是的。她不相信杨固口就这样在世界上消失了。她坚信,他只是失踪。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于是,她决定这一辈子就这样等下去。 数年之后,这座医院转给了地方,她们也将随部队调离此地。但她不愿离开这个值得等待的地方。她要坚守在这座城市里,等待着他的爱人出现。于是,她向组织提出转业申请,留了下来。从此,开始了默默地生活、等待日子。 改革开放初期,她在哥哥的支持下,辞去工作,开办了本市第一家舞蹈学校。随着市场发展的需要,她加入了肖敏锐的公司,开办了本市第一家模特儿学习班。成为时代集团麾下,一支训练有素的模特儿队伍的创史人。 这么多年来,她有无数个夜晚,握住那个丝帕。遥望广袤的星空,问月亮,问星辰。我的这份思念还不够长久吗?是真的要让我等待一生吗? 急促的来电打断了她的回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这样传到她的耳畔。 那一瞬间,她以为这长期的等待结束了,那个挥手离去的爱人终于回来了。 第69章 成空的承诺 来电的声音的确熟悉,但不是杨固口。而是与他的声音极其相像的赵长军。 “喂。苗总。我是赵长军。肖总和于楠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郑总让我通知您一声,请您过来一下。” “肖总?!怎么会这样啊!好,我马上就到。”苗小禾觉得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发生。肖敏锐做事一向稳重,怎么能出车祸呢?况且中午喝多了酒,是绝对不会酒后驾车的。那么于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他同乘一辆车呢? 她不敢多想,急忙收起丝帕离开家,驱车直奔医院。 到了抢救室的门外,苗小禾与大家打了招呼,却没看见陈述全的身影。便来到赵长军的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不见陈总?” “陈总中午突然发病,也在里面抢救呢。”他指了指2号手术室。“我把肖总和于楠送来时,他们早已经在这里守着陈总了。”赵长军压低了声音,把事故的经过向苗总简单地述说了一遍。 苗小禾担心地问:“陈总是什么病啊?” 赵长军:“不知道。可能是心脏的问题吧。” 苗小禾:“那肖总他们送来多久了?” 赵长军:“送来不一会儿我就通知您了。”他指了指3号手术室,“一直在里面抢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想想真是可怕。” 正说着,郭静晨面色苍白地冲了过来。 “肖敏锐在哪里?” 郑强:“正在里面抢救。” 郭静晨今天是白班。原本准备下班约上爱人孩子一起去看电影,重温一下三人世界。没想到下班前电影票刚订好,便接到了肖敏锐车祸的电话。 何珍珠:“郭医生,不要着急。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郭静晨坐下来,擦了擦断了线的泪水,便又站起身来。“不行。我得进去。”她不顾大家的阻拦,冲进抢救室。 看着她的背影,何珍珠深深地叹息一声。还是医生好啊,可以这样守候在亲人身边。 而郑强却不这样想。他在为与肖敏锐同乘一车的于楠找理由,以免引起郭静晨的怀疑。 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郭静晨回到了大家的身边。 “怎么样了?”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因为系着安全带,减轻了头颅的撞击。只是头部伤口中有许多的玻璃碎片,需要清理。暂时还没有脑震荡的症状出现。”说完,便将郑强拉到一边。 “郑强。你老实告诉我,和他一起出车祸的女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郑强神情自若地将刚才打好的腹稿慢慢说出来。 “那位是我的助手,公司的设计师。因为今天公司与外商洽谈签约,她作为我方的翻译,陪在肖总身边。今天签约顺利成功,晚上要陪同外商吃晚饭的。却没想到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哎!”他惋惜地长叹一声。 郭静晨觉得既然是公司的人员,应该不会有自己想像的那些事情,便平静下来。 “她的情况和肖敏锐差不多,也是幸好系了安全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郑强看到郭静晨不再怀疑,便想继续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现在能否去2号抢救室里看看陈述全?” “陈述全怎么了?!”郭静晨这才发现人群中少了这个人。 郑强:“他突然昏倒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在里面待了好一阵子了。” 郭静晨急忙来到何珍珠身边。“对不起,我刚知道陈总的事。您别担心,我进去问一下。” 就在大家等待郭静晨带来陈述全病情消息时,英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您好。我来看看。肖总怎么样了?”她小心地来到赵长军身边。 “还在里面呢。” “谢天谢地。”她低声道。看着这么多的公司高管聚集在这里,特别是苗总身在其中,她不敢声张,只是谨慎地站在人群的边缘。 这时,一位老妇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刘严!刘严在哪里?!”她的声音不大,却震撼了英子的每一根神经。紧随其后的几位彪形大汉,更让英子感到毛骨悚然。 “啊?!”英子不知道眼前是何人,只觉得来者不善。她不敢回答那妇人的质问,心中第一反映是,今天做的事情败露了。 “夫人,她不是公司的人。”妇人身边的人上前低声对她说。 “她不知道,谁知道?!” “请问谁是刘严的家属?”1号抢救室门前站着的护士,朝着走廊上的人们叫道。这声音像是专门来为英子解围的。 “我是。我是他爱人。他怎么样了?”那妇人没有等到英子的回应,便向抢救室门口的护士扑了过去。 护士:“病人正在抢救。这些手续需要您的签字。还有这些费用需要办理。” 妇人身边的人接过那些单据,转身去办理相关手续了。 “我丈夫怎么样了?” 护士:“您在这里稍等一下,一会儿医生会来通知您的。” 走廊上又恢复了安静。 而英子的心却难以平静。她后悔自己这样冲动地来到这个是非之地。来之前竟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发生。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们,想趁人不备赶紧溜走。 而此时却与苗小禾的目光不期而遇。她不敢与她对视。苗小禾那洞察一切的睿智,好似把她看得通明。她只好暂时停止了撤退的行动。 苗小禾并不是无意与她相视。看到英子与自己的哥哥同乘一车而去,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英子的品行。所以,绝不允许哥哥与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 刚刚英子的出现,她就一直在盯着她的举动,试图从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通常恋爱中的女人,会有许多行为掩饰不住。她就是要找到这样的破绽,以确定她与哥哥之间的关系。 她这样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她想要的线索。却觉得英子对那个妇人异常地惧怕。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形怎么来解释。 2号抢救室的灯灭了。陈述全被推了出来。大家跟随着病人去了病房,只留下郑强、郭静晨和赵长军。 英子觉得这正是她离开的好时机。至于刘严的病情,她有时间再过来打听。 “赵师,我还有点事。这里我也帮不上忙,就先走了。” 赵长军:“好的。你走吧。” 英子:“有事再联系。”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便离开了医院。 “哪位是病人家属,请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我是。”何珍珠不敢怠慢地跟了过去。 摘下口罩,何珍珠才看清医生的面孔。原来正是中午刚刚见过面的李广。她心中暗吃一惊。怎么这么巧。 李广也认出了她。“您好。中午我们------” “是的。您是小韩的男朋友。”何珍珠想到自己这些天来对韩雅菊的仇恨,有了一丝的愧疚感。“你们俩真是郞才女貌。”她这样说,像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更想从李广口中得到一个好消息。 “谢谢。现在我跟您谈一下病人的情况。”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问:“病人这段时间有没有经常性地胃部疼痛的现象?” 何珍珠摇摇头。她从未听陈述全说过这样的事。 李广:“那他的食欲是否正常,体重是否有明显地下降?” 何珍珠想了想。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陈述全的确吃饭很少,人也明显消瘦了很多。她以为这些都是因为没能与那个女人联系所致。 李广:“从他的病历看,他曾经因饭后腹部巨痛来医院就诊过。医生建议他做一个全面检查。但是,他没有做。” 何珍珠一头雾水。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广:“经过对他腹部的超声检查,发现他胃部有个阴影,初步怀疑为肿瘤。当然这还要做进一步地检查才能确定。目前,需要病人保持安定的情绪,配合医生做好全面检查和治疗。作为家属也是一样。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您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好的。谢谢您。”看着李医生离去,何珍珠顿时感到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与陈述全这段时间的冷战,让她忽视了陈述全的身体。只为了争一口气,险些丢掉了他的性命。 她瘫软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茫然不知所措。医生给出这样一个诊断结果,她心中一阵难过,但更多的是愧疚。 自从嫁给陈述全,她一直深深地爱着他。虽然表面上那样强势,内心还是充满着对他不变的关爱。即使觉得他有了出轨的行为,也在纠结中努力挽回。至于提到的离婚也是气话。看来,这次必须要向陈述全低头,承认自己错怪了他。 她想立刻到病房,回到陈述全身边。又一想,现在大家都在那里,等待着她从医生这里得到的消息。而这些实情当着陈述全的面是不能说的。不如先去跟郑强交个底,由他转达比较好。于是,她回到急救中心。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跟随到病房的人已经重新回到这里。看到她的到来,大家关心地围上去。她便将陈述全的病情如实地一一告知。得到大家安慰后,她便去了病房。临走嘱咐大家有消息就通知她。 一路上,她在想怎样向陈述全隐瞒医生的诊断。既不能直接说出实情,又要给他一点暗示,让他有足够地心理准备。最关键的是,从现在起,要彻底地改变自己。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好好照顾他,陪伴他,疏导他。她相信,陈述全会好好配合她及医生,一同战胜病魔的侵袭。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繁乱的情绪,向着病房走去。 但当她站在病房门外时,却看到了刚刚被自己否定的一幕。 只见躺在病床上的陈述全,正含情脉脉地望着那个女人。他们的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那个女人也在深情地注视着陈述全,忘记了世上还有他人的存在。 那人正是韩雅菊。 她的背部在不停地抖动,那是因为悲伤在哭泣。 陈述全抽出一只手来,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那般爱恋的神情,在她面前似乎从未出现过。 何珍珠呆呆地盯着这一切,刚刚的坚定被这一幕彻底打碎。她不知道韩雅菊怎么能这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而又这么快地来到这里。 她没有像往日那样愤起反击,而是破天荒地选择了逃避。 她悄然离开病房,来到医院的小花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失落,伤感,悲凉,孤寂和绝望向她袭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一切融化了,吞噬了。那肿瘤仿佛不是长在陈述全身上,而是存活在她的躯体里。 她到这时才发现,醒悟和改变已经晚了。陈述全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他现在看自己的目光总是充满了冷漠与绝望,而压根没有那般的期待与热情。难道这场婚姻真的到了终点?这么多年的情感便这样毁于一旦?以何珍珠的秉性是绝对不甘心这样的失败。她需要找韩雅菊谈,请她守住道德底线,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更何况还有李广这个人的存在呢。如果规劝无果,只能向李广摊牌。但这一幕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还是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第70章 天涯的落日 李峰眼看着已近月底。这季度的报表必须提前做好,并且想好了如何应对公司股东有可能提出的各项问题。他在大脑里把这些问题一一做出了谨慎而周全的回应。 在回家的路上,又想到山鼎公司的财务报表也应该报给李山。便想着明天抽时间过去。通过这几个月,他对李山公司的经营状况已经了如指掌。而最关心的还是公司融资那一块的经营,那里的利润直接关系到他的个人收益。但愿一直能像现在这样平稳。 一进家门,看到岳母又在含沙射影地训小能。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吃。让我天天伺候你,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的祖宗啊。再这样挑肥捡瘦的,明天就把你赶出去。不是有本事吗,你自己去弄个窝去,别在这里丢人显眼。”话音未落,一只拖鞋从李峰的耳边飞过,撞在门上。 李峰再也忍不住了。“妈。我跟石静结婚是不能给她买房子。但这只是暂时的,也不代表以后就不能。我现在每天都在努力。您给我点时间好不好?不要总拿这事来指桑骂槐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吗?还需要你来教训我?!你今天长多大本事了,敢这样跟我说话。想气死我,你直接霸占小静和我的房子,是不是?!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滚。”岳母疯了一般。 “妈。您别这样。”石静将母亲拉到卧室,示意李峰去另一间屋。 这时,冯主任打来电话。 “李总,肖总出车祸了。请您立刻到医院来。” “好的。我马上就到。”李峰顾不上打招呼,便摔门离开了家。 听到门声,石静从卧室出来,发现李峰离家而去,便哭着追出来。 “李峰,李峰不要走------” 李峰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等他赶到医院时,走廊上已经聚集了神情凝重的集团高管们。他不知道肖总和陈总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只是担心公司股东会因此引起经济上的纠纷,从而掀起清查账务的风波。 但目前,从每个人忧心忡忡的神情中,只看到了他们的担心,并未发现这种现象。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等到那三人都推出了急救室,李峰才从医院出来。 他实在不想回家看岳母那张冷漠的脸,便去了李山的公司。原本想明天做的报表,索性今晚给做出来。 一进办公楼,遇见一位年轻男子从楼上下来。李峰看着眼生,不免盯住他不放。 “您好。是李峰总监吧?”那人主动招呼道。 “啊。我是。您是------”被陌生人认出,李峰有些尴尬。 “我叫陆军。是刚来公司上班的会计。” “你好。这么晚才下班啊。”李峰用赞扬的口吻说。 陆军:“我才来,想多熟悉一下账目。”他停了一下,“李总。我带您上楼?” 李峰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想一个人清静会儿。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李山听说李峰在公司,急忙赶过来。把今天与陈辉煌合伙投资的事讲给他听。 李山:“陈总是位有实力的开发商。他干房地产开发已经十多年了。他开发的项目遍布全国大、中、小城市。而且资质、信誉都是一流的。我的第一桶金就是跟着他一起挣的。跟他合作,我放心。” 看到他这样说,李峰也有了兴趣。“那么,你打算投多少?” 李山:“一个亿。要想拿下那块地,没有足够的资金是不行的。” 李峰:“这么多。你能拿出来吗?” 李山:“我手里确实没有这么多钱。我想,把香村花茶花蜜的股份,还有昌山电动车厂的股份都拿出来。再加上手里的流动资金,能凑个几千万。剩下的我可以先用别墅和公司的办公楼做抵押。这样就够了。” 李峰看他这般地信心十足,还是有些担心。“香村和电动车厂的经营这么好,你就忍心撤出股份,拱手相让吗?这可是你那几年的心血啊。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事情不成,你这样倾其所有,破釜沉舟,可就彻底破产了。你又是那个身无分文的人了。这样的投资行为是不是太冒险了?投资也不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吧。” 李山淡然地:“我的投资都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我的成功也都是这样得来的。再说,如果真到了你说的这种结局,大不了我再回香村去捆猪,去种花。还可以去售楼。从头做起我能做到。现在国家有这样多的好政策,不干岂不辜负了这个时代。好了,你别担心,这件事还只是一个意向,真正到执行的时候,还早着呢。放心,我会慎重的。” 李峰:“必须要慎重。不要操之过急。一些必要的数据要提前计算清楚。做到心中有数。对了。你又新招聘个会计?” 李山:“是的。我忘记跟你说了。那个李会计辞职了。” 李峰暗自吃惊道:“为什么?在这里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辞职了?” “是的。自从那次到我家去拿你的投资款,回来就觉得她不对劲。” 李峰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不对劲了?” “我发现她天天上班,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见了我连头也不敢抬,好像我能吃了她似的。” “是爱上你了吧?”李峰讥笑道。 “开始我也以为呢。可后来她提出来辞职,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但问她为什么辞职,她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说是家里有事。我看得出来,这不是真话。但一个姑娘家的,我也不好多问。” “可能是遇到难事了。这个小姑娘人不错,做事踏实认真,你应该了解清楚再放人。” 李山点点头,“是的。经你这么一说,倒很像是遇到难事了呢。罢了。等有时间再跟她联系看看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项投资的可行性。” “要不,请贺律师过来,听听他的意见。” 李山:“当然。这些事必须要经过他的认可。”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为李峰留意房子的事。如果623开发中标成功,他就可以把这里建的别墅送给李峰一套了。他在心里这样想到。 贺律师听了李山的一番解说,深思片刻道:“从全国的经济发展现状来看,投资房地产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个投资不宜超出能力范围。如果你不撤回股份,公司也能正常经营,是可行的。但像你这样背水一战,就未免太冲动,也太冒险了。首先买地就需要多少亿的资金。你说的这位陈总是不是也需要像你一样,倾其所有啊?这样一来,你们都是没有退路的人。而依我看,搞投资首先要稳,其次是准。你让我感觉只有狠。” 李山看到他与李峰的看法一致,便有些着急。 “我知道投资要稳、准、狠。但也要看具体情况的。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这么火爆,市郊的楼盘都是一抢而光,就别说这个黄金地段了。钱是稳赚的。陈总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跟他合作应该万无一失。既然看好了这些,何不狠投一把。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也很难得。**险也必然会有高额的回报。我可不想错过了,后悔莫及。” 贺律师:“你要懂得一口吃不了胖子。别总想着一夜暴富。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笔一笔赚。你这么年轻,以后的机会多着呢。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押这么大的赌注。”看到李山这几年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他很是欣慰。这个孩子在拼搏的路上,不管多苦多难,一直走正道。这一点在他看来难能可贵。他也更加佩服万总的眼光。对于这次的房地产投资,他是应该投赞成票的。只是这些行为中存在的风险,他必须要把控好。即使不能说服李山这样孤注一掷,也要尽最大能力,帮助他把风险降到最低。 “小山。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一定要对你负责。我现在问你,你现在想的都是投资回报。想没想过投资失败呢?要知道,世间之事都会有一个意外和万一。我问你。你想让你的投资在多长时间里有所回报?你说要用你现在所有的房产去抵押,那么期限怎么来定?利息本金怎么还?这些你都算过了吗?” 李山:“这个我刚才跟李总算过了。因为现在房子的需求量很大,往往是还没有动工就一哄而抢,一抢而光。所以,一旦拿下开发权,银行的贷款我只需三个月,就能还清。只要房子能够顺利及时售出,我的贷款,甚至是收益都会在短期内收入囊中。关于这一点,我会在与陈总的协议书里注明。只要陈总能同意,就没有问题。” 看到他这般地胸有成竹,贺律师既为他捏着一把汗,也为他高兴。从他的这个投资行为来看,应该说是不乏智慧与魄力。这种敢想敢干的精神,是难能可贵的。他在心里暗暗为他竖起大拇指。万金生前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表面看来只有这两处房产,其实巨额的资金存在银行里。只所以不交到他手中,就是要历练他的经营头脑和能力。考验他面对挫折和失败的抗压力。避免他产生坐享其成、不思进取、安于现状的惰性。培养他不畏艰难、勇于挑战的信心和勇气。他曾向万总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把那笔巨额遗产说出来。 “那么。就麻烦李总监跟他好好计算一下吧。我回去想想协议书应该注意的事项。” 那天,李峰跟李山道了别,很晚才回到家中。 石静一直等着他。看到他回来便宽慰了他一番,才算完事。 第二天,李峰一早醒来,躺在床上。在心里把投资的收益又算了一遍。眼看着属于他的金额在一天天地增长,他觉得应该给石静透露点买房子的信息了。 “亲爱的。今天我休息,陪你去逛街吧。” 石静看了他一眼,“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好久没一起去逛街了。” 李峰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应该说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去轻松一下了。” 石静:“是的。我都忘了二人世界的滋味了。” “那今天就去重温旧梦吧。” 吃过早饭,听说他二人要出去,岳母依然没有好脸色。 “还逛街呢,兜里有几个钱?真有本事去买套房子给我看看。”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字字诛心。 李峰想接她的话,被石静及时挡住。“妈,我们就是去买点日用品。你不用拿房子来压我们。如果我们真的买了房子搬出去,那您就一个人住了。您愿意吗?” “走。有本事现在就搬走。我一个人还清静。现在整天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们。”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石静拉着李峰出了家门。 路上,李峰小心地说:“你妈刚才说的也是实话。她跟我们一起过,确实够累的。” 石静看了他一眼。觉得受了母亲这些气还能这样为她着想,心里暖暖的。“李峰,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但她是老人,不要跟她计较。” 李峰:“为了你,我受点委屈也没事。不过,我觉得要是真为老人着想,还是应该让她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你看那些老人,天天唱歌跳舞,逛公园。那才是他们应该享受的日子呢。不如,咱们去转转看看房子。不买也了解一下现在的行情。” 石静看难得二人单独出来,便答应下来。 正好商场入口有楼盘销售处,他们便驻足看了起来。 石静:“李峰。你看这套三居室多好。我们住一间,妈妈住一间,这间小的给儿子以后住。看这卧室全部朝阳。客厅大,厨房也大。还是开放式的。真气派。如果要我选,就选这样的。” 李峰摇摇头。 “怎么,你不喜欢。那想要什么样的?” 李峰指了指别墅群。“你看这样地下一层,地上两层的多好。” 石静:“做梦的吧。李峰,这样的房子我做梦都不敢想。” 李峰:“石静。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买这样的房子住。我发誓。” 石静:“好。我相信你。但是,要等到楼市跌到地下三层才能买得起吧。”说完这话,她觉得有轻视丈夫的意思,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跟你,住哪里都是幸福的。” 听到这话,李峰差一点把实情说出来。 “你等着,我们这个心愿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实现。”那一刻,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买这样的别墅送给她。 韩雅菊心怀愧疚地跟着李广,离开吴佳玉的婚宴。对于陈述全她是有感情的。与他分手也出于对他家庭的考虑。从内心深处来说,她还是深爱着陈述全。虽然李广对她也很好,但陈述全更有男人的成熟与关爱。 在与何珍珠对视时,她庆幸自己脱离了对她情感的纷扰,从而内心有了一丝的坦然。也许,这是跟陈述全分手唯一的受益之处。 “小菊。晚上我们找一家好点的饭店去吃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李广边开车边兴奋地说。 “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非要晚上说?”看到李广一脸的神秘,韩雅菊忍不住问。 李广头一歪,“暂时保密。晚上你就知道了。” 他既然不愿意透漏,韩雅菊也就不再追问。 其实,李广已经买好了向韩雅菊求婚的钻石戒指。他美美地看着那熠熠的闪光,觉得即使将世上所有的宝石拿来,也不足以表达对她的深情和爱意。想到韩雅菊戴上这首饰的美丽,和拥有了这样一位心爱的女人,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把韩雅菊送回了家,他回到办公室。没等喝上口水,便接到了急诊室的呼叫。 韩雅菊没有上楼,而是转身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后来想放松一下,便去了附近的美容院。她需要在这个舒适的环境中,平复心境,放下过去的一切。 到了下午五点钟,她接到李广的电话,让她在他下班前赶到医院。二人再一同去饭店。 韩雅菊如期到了医院。来到李广的办公室,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便溜达着朝病区走。她想与李广来一个小小的浪漫,以这样的方式“偶遇”一回。 没走多远,却遇到了郝形势。 “郝形势,你怎么在这儿?”她惊讶地问。 “陈述全住院了。就在那个病房里。他是刚刚从抢救室转过来的。” “他、他怎么了?!”韩雅菊一阵心惊。 “今天婚宴上,你们走之后,他就昏倒在厕所里了。听医生说,他的病情很严重。可能是癌症。”看到她惊讶的样子,郝形势安慰道:“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确定。我现在去抢救室那边看肖敏锐。他也出车祸------” 韩雅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郝形势最后说些什么。她忘记周围复杂的人际关系,不顾一切地来到陈述全身边。 已经清醒过来的陈述全,更是神情激动地望着韩雅菊,那一刻似乎病痛全无。 二人四目相视,忘记了已经确定了的分手。 “小菊。”他伸出手来,样子那般地凄惨。 “陈述全。”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怎么不好好保重身体啊。”她嗔怪地说。“那天让你去医院做检查,你到底还是没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到她的眼泪盈满眼眶,陈述全一阵感动。 “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韩雅菊:“我男朋友在这里上班。我一会儿去打听一下你的情况。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找他。” 陈述全听了这话,那份激情一下子冷却下来。而后满是沮丧地:“不。不麻烦你们了。我忘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们还是同学,还是朋友呀。” 陈述全闭上眼睛,不再与她交流。 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样子,韩雅菊的眼泪夺眶而出。 “陈述全,你不要把我看成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们走到今天,你应该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陈述全为她擦去眼泪。他当然知道这样的分手是为他着想。只是韩雅菊不知道,他对她的情感是多么地难以割舍。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但我无法接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放不下你。” 韩雅菊哭得更厉害了。“必须放下。求你了。好好保重身体。”她轻轻地为陈述全擦去伤心的泪水。 “小菊,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韩雅菊的身后传来了李广的声音。 第71章 过客的星河 李广去值班室换好了衣服准备下班,可还不见韩雅菊到来。他想临走前有必要再向病人家属交待一下注意事项,便朝病房走去。一路上想着刚才的病历,觉得自己这一次治疗方案的执行无一遗漏。 刚踏上楼梯,便与匆匆而过的何珍珠差点撞到一起。 “对不起。”看着那匆忙的身影,他觉得那女人也应该有这样一句道歉。 什么事需要这般慌乱。他疑惑地来到病房,不曾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情真意切的场面。 这之前,虽然韩雅菊从未跟他提及此事,但他确信他们之间存在着情感纠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以为自己的关爱可以填平她那伤痛的鸿沟。可以弥补她情感缺失的痛苦。他的真情已经足够浓烈,能够把她对这个男人的过去消除。却没想到那一切都是徒劳,都是他的幻想。他这般深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是这般地根深蒂固。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进来打断他们的对白。 “小菊。你怎么在这儿?病人家属去哪儿了?”他若无其事地问。 韩雅菊不敢回头。因为此时她还泪流满面,只能快速将手抽回来,去擦干那些泪水。 “我看你不在办公室,以为你还没到,就过来看看病人。”李广平静地说。 韩雅菊慢慢转过身来,“我来找你,却遇见了我大学同学在这里。” “哦。他是你的同学,看我这脑子。我们见过的。” 韩雅菊站起身来,向陈述全介绍道:“是的。陈述全,这位是我朋友。” 她竟然连“男朋友”也不敢说出来,这让李广心里很不是舒服。 “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他强调道。 陈述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李广摇摇头。“您的家人去哪里了?” “噢。大概一会儿就来。”陈述全看了看门口。自从离开抢救室,不知道何珍珠去了哪里。 韩雅菊想跟李广离开,可又不放心无人照顾的陈述全。她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李广看出了她的迟疑,本想自己去找人,却又不愿让他们再有独处的机会。 “要不,你去找找。我再给他做一下检查?”他说。 “好的。”韩雅菊出了病房。她并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的家人,只是想有点时间平复激动的心情,也好避开李广犀利的目光。 李广在陈述全床边坐下来。看着这个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男人,心里便没有了妒嫉和憎恨。 “你有可能需要做手术。这几天主要是把身体调理好。另外要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这一点很重要。” “我的胃怎么了?”陈述全问。 “有点毛病。溃疡,穿孔都有可能。所以才那样疼痛难忍。”他不知道家属对他说了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为癌症,只能这样说。 “噢。我现在的感觉还好。” 李广:“那是药物在起作用。”他停顿了一下,问:“你平常的身体状况好不好?” 陈述全:“还好。只是最近这两个月有些感觉。”他认为这两个月是因为韩雅菊离开了他,才有了这般强烈地反应。 “没想到您跟我女朋友还是大学同学。”他故意将话题扯到这上来。 陈述全:“是的。”他不知道怎样来解释与韩雅菊现在的关系。 “韩雅菊是个好女人,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共度一生。”李广这样的表白,像是在给陈述全下最后通牒。 “是的。要好好珍惜。”他这样说。 “陈述全。”郝形势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李广示意他小点声,道:“他现在一切都好,只是需要注意休息。” 陈述全看到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连忙问:“什么事,怎么了?” “肖敏锐,肖敏锐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啊!”陈述全感到一阵眩晕。 郝形势:“他在今天傍晚出了车祸,本来说是没有事的。不知道怎么了,又突然下了病危通知。郭静晨在那里,我不敢贸然告诉她,就上来跟你商量,看怎么办。”他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已经哭过了好一阵。 陈述全:“要真是这样,也不能隐瞒,只能如实告诉她,让她有点思想准备。郭静晨是医生,知道应该怎么办。” “给我看看。”李广伸手接过那纸通知书。“这位病人是------” 郝形势:“我们的老板。更是我的兄弟。” 陈述全:“也是我们的同学。” 李广:“不对吧。你们的老板叫什么?” “肖敏锐。”郝形势抢先道。 李广:“这上面写的病人姓名是刘严,年龄六十五岁。是一号手术室的通知。” “什么?!给我看看。”郝形势夺过通知书定睛一看。“哎哟!该死的。怎么搞错了。那个护士干吗把这东西交给我呀。我一着急,连看都没看就往你这里跑。害得我流了那么多的眼泪。这下好了。太好了!我把它还给护士去。不行。我得让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这张纸吓死了我多少细胞啊。呸呸!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屁话。我走了。” “请等等。”李广叫住他。“您能把他的家人找来吗?病人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人。” 郝形势:“怎么,何组长不在?她去哪里了?好吧,我马上回来。不用五分钟。医生,您放心走吧。” 看着郝形势的背影,李广觉得没有什么可嘱咐了,便离开病房,去找韩雅菊。 韩雅菊径直走出病房大楼,来到医院的小花园。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梳理烦乱的心绪。 陈述全一直是她的一个痛。虽然忍痛与他分开,没曾想今日的遭遇,把那已经沉沉压在心底的情感重新唤醒。她确信李广已经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原本是想毫无隐瞒地告诉他。但又觉得这样有些残酷。刚才的情景就已经证明,他们都还深深地爱着对方。 以后再也不与陈述全来往。这样的保证她觉得自己很难做到。 “韩雅菊。”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来,看到何珍珠站在面前。 “韩雅菊。你也来这里。是等人,还是心情烦乱,找个安静的地方,以缓解心头之痛?” 韩雅菊低头不语。 何珍珠居高临下,神情淡然地:“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与陈述全感情非同一般。所以,看到他病入膏肓,难以自抑。” “病入膏肓?谁?陈述全吗?”韩雅菊不想再掩饰下去。 “是的。医生初步诊断是胃癌。而且应该已经是晚期。明天就会有确切的结果了。这个消息是您的男朋友对我说的。怎么,他没有告诉您吗?” “他-------”韩雅菊不明白,爱人得了这样的重病,这位妻子还能这样淡然自若。 “您一定觉得,我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得了这样的绝症,怎么还能如此无动于衷。告诉你,我已经经过了心如刀绞的悲伤,我的神经已经全面崩溃。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麻木的状态。而这种崩溃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病,还有是你们让我受到的伤害。”何珍珠一字一句威严地说。那神情像法庭上的法官,双眸犀利,字字珠玑。令韩雅菊无言以对。 何珍珠:“近年来,我们的关系在走下坡路,而且是直线下降。我一直找不到真实的原因。后来我发现了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告诉自己,要记住这个人。从我发现了那根项链起,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虽然有人替你们把事情圆得天衣无缝,但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披上几层外衣,都无济于事。因为那外衣也是虚伪的。”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韩雅菊的心更加沉重。她丝毫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她的确伤害了面前这个女人。愧疚像这黑暗的颜色包裹着她。 “让我想想。你们暗地里来往,应该有三年的时间。对吧?这三年来,我们的日子不好过。陈述全的日子更不好过。他那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干起这样的事情来,可谓惶恐不安,费尽心机。一个老实人做起贼来是什么状态,您想像一下就知道了。他那段时间日不思食,夜不能寐,可谓寝食难安。而您打着爱他的旗号,为他着想过吗?”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吗?因为刚刚,我亲眼目睹了你们的相亲相爱、难舍难离。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你们的行为。以我以往的秉性,我可以上前与你撕扯,怒骂。将你们的丑恶和卑鄙公之天下。我的泼辣是一般人难以抵挡的。但我没有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不气愤,我能容忍。而是因为我还爱着陈述全,我不想让重病在身的他,为自己做的事承受更多的压力。我不想让他在忍受了病痛之外,再忍受羞辱、承受愧疚。这就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爱。您懂吗?” “对不起。”听了她这一番话,韩雅菊慢慢抬起头来。“我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的确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如果我伤害了您,请您原谅。而且,为了您及您的家庭,我们已经断绝了来往。今天,我们只是偶然相遇。” “您是说您和他刚才的表现也是偶然的吗?我看倒像是情感自然地流露。我现在非常想知道,您这样做,怎么对您的男朋友交待?” 韩雅菊:“您有所不知。我是断绝了这个关系之后,才认识我现在的男朋友。原本我是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既然您这样说,我倒觉得有必要如实地向他解释------” “什么也不用说了。”李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 他这般地冷静,令韩雅菊大吃一惊。 “您丈夫现在需要您,快回到他身边吧。”李广像是十分平静地对何珍珠道。 “谢谢。”何珍珠看了李广一眼,似乎是想要弄清楚他此刻的心情。 李广的脸石像一般,毫无表情。 看到何珍珠离开,韩雅菊决定向他解释这一切。 “李广。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我现在跟你再详细地说一说。” “我说过,不用再说了。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我只在乎我们的现在!”他的声音比平时高出了许多,令韩雅菊捉摸不透,这是激动,还是愤怒。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他似乎是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韩雅菊经过这样一番对白,没有了胃口。她觉得此刻最重要的,应该是理清这复杂的情绪。 “等等。我有话对你说。”她站在原地。 李广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走吧。去吃饭。” 韩雅菊坚持要说下去。 “李广。听我说。我跟陈述全来往了三年,但是为了他和他的家,我选择了放弃。我们交往之后,就从未与他再有过联系。” “你的意思是,你们断绝关系了。是吗?韩雅菊,我说去吃饭,你非要在这里说这些事情。好吧。那么,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在极力证明你的清白。你的意思是你跟了我以后,对我是忠诚的。好吧。我相信。但这也应该是在刚才那一幕之前。现在,我就想问一问。刚才,你,和他,那样情深意切地握住对方的手,那样满含热泪地凝望着对方的脸,那样倾刻间就要扑倒在一起,融化在一起的情景,是断绝了关系的表现吗?是从此一刀两断的两个人应有的表现吗?你让我觉得,我这些日子爱的只是一个躯壳,是我在扼杀你们,是我阻碍了你们,拆散了你们这对忠贞不渝的情侣。好吧。你们以前的事我不在乎。那么现在怎么样?你能拍着胸口对我说,你真正放弃了过去,现在真正爱的人是我吗?”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举到她面前。“今天,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为我们的爱准备了永生不变的信物,准备了天长地久的誓言。而不知道,我痴痴爱着的人,早已经为别的男人穿好了嫁衣。可笑。这是我这三十多年来做的最可笑的事情。韩雅菊。我以为我足够地绅士,有足够的涵养,有足够的包容。但你挑战的不是我的底线,而是我的极线。你来跟我说说,现在,这枚戒指我应该怎么处置?” 韩雅菊没想到李广对此事反应如此之大。她低下头去,扪心自问:她对李广的情感中,有那种与陈述全一样地刻骨铭心吗?显然没有。这一点她明明很清楚,只是觉得与李广交往的时间不够。现在看来,都是自己的错。虽然李广处于主动,但她在被动中让李广成为自己情感的补位。她对陈述全的感情丝毫没有改变,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地深厚。而陈述全现在面临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生命的长短和身体的病痛。明白了这些,她觉得不应该再继续欺骗自己和李广。 “李广。对不起。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爱和付出。在生活中,人的感情很重要。但生命同样重要。我不想再这样欺骗自己,更不想欺骗你。既然我对他的感情没有变,那么在他仅存的余生中,我应该继续向他付出。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祝福你能得到属于你的爱。只有真心爱你的人,才配有这枚戒指。所以,请你收好它。再见。”说完,韩雅菊毅然离开了医院。 她要好好想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怎样陪伴和照顾陈述全,使他在有限的生命里,得到充分地爱。 她回到家,一头倒在床上。即将失去陈述全的现实,让她痛不欲生。她任凭泪水汹涌而出,想以此缓解内心的苦痛。 那晚,她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与陈述全相爱的回忆。直到天亮时分才渐渐入睡。 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她起身看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钟。 她急忙梳理头发,去开门。 “啊。怎么是您?”看到面前的不速之客,她惊讶地不知所措。 何珍珠离开韩雅菊后,回到陈述全身边。此时的屋内只有陈述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问。 “好些了。”陈述全低声回答。此刻他疲惫不堪地两眼微迷着,与刚才那般激情似火的样子判若两人。 何珍珠又是一阵伤心。她没再说话,只是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输液器里滴着的药滴,像是在数着她心中的那些失意。 想想自己跟他生活了近二十年,还不抵外面女人的三个年头。心中又是感慨万千。人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对于韩雅菊,除了对她有情感上的敌视外,觉得她并不是很坏的女人。她的素质与修养也不比一般人差。更确切地讲,并不逊色自己。只是她的情感放错了位置。陈述全喜欢她的容貌外,应该更喜欢她的温柔与内涵。 “我想喝点水。”陈述全低声道。 “我这就去接。”何珍珠起身去了茶水房。一晚上只顾内心的纠结,连口水也忘记倒给他喝。“还烫。稍微凉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在看到那一幕后,能够做到不惊不闹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一个巨变了。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质疑,怎么能做到这样的呢。 陈述全依然紧闭着双眼。虽然那是痛苦的反应,但在何珍珠看来,却是对病痛的无奈,和对自己的厌恶。是的。韩雅菊在身边,他就不是这样的表情。 想想今后还要在这样的夜晚,陪伴这个心里装满另一个女人的人,她的心便是一阵痉挛。也许,陈述全此刻也在这样想。她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丝毫误差。那么,如果明天拿到了检验报告,如果检验报告确诊为晚期癌症,剩下的时间怎么度过?以她的观察,和对陈述全的了解,他一定愿意与韩雅菊在一起。如果韩雅菊是真心爱他,那么她一定愿意来陪伴他。如果她不愿意这样做,而选择了远离,对自己来说是个好现象。而对陈述全来说,又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那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一向有主见的何珍珠,这下却乱了方寸,没了主意。 第二天,没等医生来查房,她就抢先找到李广。 “这是诊断结果。胃癌晚期。” 何珍珠双手发抖地接过诊断书。“那么,现在怎么办?”她像是问医生,也像是在问自己。 李广:“你看这些。癌细胞已经扩散,不要让病人经受无畏的痛苦。保守治疗比较好。” 何珍珠:“具体应该怎样做?” 李广:“病人想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药物也只能起到维持的作用。总之一句话,随病人的心愿,让他开心地度过每一天。” “那么,这样他还有多少日子?” “这------” “医生,我想知道。您说吧,让我有个思想准备。” 李广谨慎地:“依我跟其他几位医生的会诊结果,大概他------最多能有三个月。” 何珍珠咬咬牙,“另外,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的私事。您跟那位韩小姐的关系------” 李广叹息一声,沉重地摇摇头。 得到了这样一个回应,何珍珠匆匆离开医院。 她了解陈述全,也爱陈述全。她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她要让他幸福地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一点她有能力做到,也愿意为他牺牲自己。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韩雅菊家奔去。因为只有她能够让陈述全快乐起来,只有她能够让陈述全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愉快地享受人生。 她用了最短的时间,找到韩雅菊的家。这个地址是她请李广告诉她的。 “您好。我这样贸然到来,打扰您了吧?”何珍珠走进屋来,打量着室内的一切。房间不大,有花有草。窗明几净。有家的温馨。陈述全应该喜欢这样的环境。 “我昨天睡得太晚。所以------”韩雅菊为她倒来一杯水。 “我来只为一件事。”何珍珠感到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陈述全的诊断结果出来了。确诊为胃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啊------”韩雅菊碰倒了面前的水杯,水顺着桌边流下来,仿佛是替韩雅菊掩饰遏制住的眼泪。 何珍珠看着她痛苦的反映,没有加以阻止。继续道:“你知道吗,我从十八岁的时候,就梦想着能嫁给一位像他这样的人。到了二十八岁时,终于等到了他的出现。从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起,我就没有再爱过任何人。虽然我没有别的女人那样漂亮,那样温柔。但我对他的爱胜过所有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跟他分开,更没有想到现在跟他要面对生离死别。”她低下头去,为的是不让韩雅菊看到她流出来的眼泪。“我们的儿子现在面临着高考,我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他分心。陈述全因为你,跟我冷战了近三年。我恨你,却不忍让他身心遭受双重打击。医生告诫我,一定要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开心快乐地度过每一天。你说,我该怎么办?” 韩雅菊小心地说:“我------我愿意和您一起照顾他。” “不!”何珍珠声音提高了数倍。“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来请求你的。”她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便喘了几口气,努力使情绪缓和一些。“韩雅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夺走了他的爱。夺走了我那个原本平静而幸福的家。即使是他心甘情愿,我也不能原谅你。可是现在,惩罚你就等于惩罚他这个即将走进坟墓的人。”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面对她的言词凿凿,韩雅菊无地自容。 “就我所知,您已经与那位李医生分手了。对吗?所以,今天我来找你,就为了一件事。我决定------离婚!” “什么?!”韩雅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72章 危险的病区 肖敏锐首先被推出了手术室。大家围上前来,询问病情。而后跟随郭静晨一起去了病房。只有赵长军站在那里,等候着于楠。 这之前,因为与于楠的母亲联系不上,赵长军擅自作主,为她签了手术告知书。所以他觉得有责任负责到底。 手术室的门开了。原本以为于楠出来了,却看见出来了一位医生。 “请问您是于楠的家人吗?” “是的。我是。”刚才是以男朋友自居,现在紧急情况过去了,这“男朋友”三个字却说不出口了。 “这些是病人的衣服。您看是要还是不要?”护士将满是血渍的衣服递到他面前。 “要。我拿回去洗洗。”他将衣服装进袋子里。 医生:“现在病人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虽然没有危险,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治疗。目前,病房已经没有床位了。” “那怎么办?麻烦医生能不能想想办法。”赵长军着急地问。 医生:“外科3区还有一个床位,但那是男病区。如果您不介意,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好的。只要有床位,暂时住一下没有问题。” “那好。你再等一会儿。商量好了就推病人过去。”说完,医生走了。 赵长军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感觉到人情的冷漠和世俗的悲凉。如果于楠是总经理,那些人一定会守候在这里。想到这,他禁不住心生愤恨。你们就知道巴结上司,而我一定要把于楠这个小人物照顾好,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友情。 不一会儿,医生回来了。 赵长军:“医生,怎么样?” “说好了。暂时在外科3区45床。等到女病房有了床位,就给您调过去。” 赵长军松了一口气。“谢谢。太谢谢了。” 看看手里的衣服,他想到于楠应该需要一些女人的衣服换洗。于是,又给英子打过去电话,请她帮忙拿几件衣服过来。 英子爽快地答应了。 于楠慢慢清醒过来,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赵长军。 “这是哪里?” 赵长军:“医院的抢救室。” “我怎么在这里?” 赵长军:“你和肖总出了车祸。现在你们都脱离危险了。” “对。是一辆大车------我们是怎么到医院的?” “当时我就在你们的车后。我打了120救护车,把你们送到了医院。” “谢谢你。”她声音低缓而真诚地说。 “不。应该感谢这里的医生,和救治你的医护人员。”他握住她的手。“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一会儿我陪你去病房。” 于楠:“我的事请不要告诉我母亲。” 赵长军:“我刚才是想通知你家人的,但找不到联系方式。冯主任是要打的。” 于楠急得差一点坐起来,被赵长军按住。 “你别急。我这就给冯主任打电话。让他暂时不要通知你家人。” 于楠这才安静下来。她知道母亲看到她这样,会非常心疼。她不愿让母亲为她担忧。 看到赵长军给冯主任通完了电话,便说:“我想跟母亲打个电话。” “好,你打吧。”赵长军把手机递给她。 于楠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地:“妈。我的手机坏了。这是用同事的电话打的。公司临时派我出去学习,时间很紧,我就不回家了。现在赶车,跟您说一声。” 母亲:“好。注意安全。在外面保重身体,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 挂上电话,于楠长舒一口气。 在去病房的路上,她想问肖敏锐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既然赵长军说他们都脱离了危险,那么应该是没事了。她想,等到有机会还是去问医生更好。 她安静地躺在移动病床上,看到赵长军英俊的脸庞,满是疲惫和担忧,不由得心中生出一阵感动。可以想象,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他的救援有多么地及时果断。那宽大的肩膀上扛着健美,也担着责任。 “你一直守在这里吗?”她问。 “是的。还有公司里的那些高管。”他边走边回答。 可眼前只有他一个人。可见那些人只是在意他们的老总。想到这一点,她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步。 进了病房,她首先看到了病床上的肖敏锐,心中一阵惊讶和窃喜。 竟然和他在一个病房。 肖敏锐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也是万分惦念着于楠的病情。但苦于郭静晨在身边,无法问询。护士长因为要住进一位女病人的事,将郭静晨拉出去商量此事。趁着这个空隙,他急忙低声问郑强:“于楠怎么样了?” 郑强:“和你一样,没有生命危险。也只是头部撞伤,现在应该也到病房了。” 他的话音刚落,郭静晨就回来了。 “说是那位女病人没有床位,要暂时住在这里。我答应了。” “噢。”肖敏锐没有多说。他希望这位女病人就是于楠。 当看到赵长军跟随着病人出现在门口,他的预想得到了印证。心中也是高兴,之后又有些醋意。 经过这样的生死关口,第一个出现在于楠面前的不是自己,竟然是赵长军。这对于楠的情感会有一个感动的撞击。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难以抗拒的帅哥呢。 “肖总。医生安排于楠住在这里。”看到肖敏锐及公司高管们,赵长军主动上前招呼道。 “好的。安心住吧。”当着郭静晨的面,他用老总的口吻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摄影师。这位是我爱人,你就叫她郭医生吧。”而后,又对郭静晨介绍说:“这位是于助理。是郑强的助手,跟我在一辆车里。” “刚才郑强跟我说过了。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这样还有个照应。”郭静晨看看满头绷带的于楠,又看看赵长军,在心里将他们确定为恋人的关系。 于楠看到肖敏锐端庄又美丽的妻子,先是惊叹这二人天造地设的般配,继而又禁不住心生愧意。如果没有我的存在,这等的郎才女貌可称得上幸福美满。而事实上,是自己使得这块美玉有了嫌隙。 听了肖敏锐的介绍,郑强及时上前道:“于助理,现在感觉怎么样?” 于楠微微点点头。“还好。” 郑强:“真对不起。今天要不是因为我另有安排,也应该陪你和肖总一起去见客户的。您这是代我受罪,我得要好好补偿和报答您呢。” 于楠听出他这是在作戏给郭静晨看,便觉得很不舒服。 郑强感觉于楠不是那种能够顺着他演戏的人,便把话题引开。“肖总,您知道陈述全也在医院吗?” 肖敏锐一惊,“他怎么了?” 郑强没有说话,而是示意郭静晨回答。 郭静晨:“不太好。初步判断是胃癌。而且,很有可能是晚期。” “什么?!”肖敏锐惊讶地想要坐起来,“怎么会是这样,早怎么就没发现呢?”他的话里明显地表现出对何珍珠的不满。“他住在哪里?” 郑强:“五病区。” 肖敏锐对郭静晨:“你快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郭静晨看到肖敏锐目前身体没有大碍,况且还有这么多同事在这里,便起身离开。“郑总,您帮忙照看着点,我一会儿就回来。” 郑强:“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呢。” 郭静晨一离开,肖敏锐便把目光投在于楠的脸上。 只见她身着条纹病服,神情萎靡,似睡非睡。煞是令人怜惜。而满头满脸的绷带,让他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冯主任。想办法尽快抽调一位女同志过来照顾她。”看着满是关切的赵长军,他努力把话说得具有紧迫感。 冯主任:“好的。我们商量一下,看请谁来合适。” 恰在这时,英子出现在病房。 “您们好。我来给于助理送几件衣服。” 看到她,冯主任一拍脑门。“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苗总,您同意吗?” “她们模特儿队的工作很忙的。”肖敏锐急忙反对。 苗小禾却觉得目前来看,英子最合适。与其让她坐冷板凳,倒不如让她干点侍候人的活。 “可以。正好英子这段时间没有演出任务。” “那就这样定了。”冯主任第一次将上级交给的任务完成得如此迅捷。不由得有些得意。 这时,肖敏锐又后悔自己过于着急,将赵长军支开了。 英子明知道苗总是在有意整她,但也不好拒绝。况且,在这里会有许多机会跟肖敏锐接触,便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我正好想跟于助理学习学习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跟于楠学习什么。 肖敏锐没了主意,便不再吱声。 英子一前道:“于助理。赵师让我给你送几件换洗的衣服来。我放这里了。需要什么你尽管说。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于楠:“谢谢。我还好。今晚应该没有什么事。您不用在这里熬夜。明天再来吧。” 英子:“我既然来了,就多陪您一会儿吧。肖总,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暂时没有。谢谢。”肖敏锐觉得她在这里,必定会给于楠增加不悦。 “那么,我先回去了。”赵长军站起身来向大家告别。 肖敏锐:“今天的事谢谢您了。” 赵长军淡然一笑。“肖总,您客气。您好好疗养吧。我有时间再来。” 肖敏锐对郑强等人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英子:“是的。你们放心走吧。这儿有我呢。” 郑强等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便嘱咐几句,纷纷离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英子正想表现一下,突然医生护士又将一位病人推进屋来。 “请让一让。” 英子看到那位病人的面容,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刘严僵直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刘太太还是唠叨不停地跟在左右。 医生:“病人现在虽然还处于昏迷中,但各项指标均已正常。目前需要好好休息。您作为家属,绝对不能让他激动,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请及时通知我们。” 肖敏锐看到刘严,惊讶得程度也不亚于英子。 他咬牙支撑起身子,“刘夫人。” 刘夫人看看头上满是绷带的肖敏锐,一时也认出来。 肖敏锐:“我是时代集团的肖敏锐。” 刘夫人:“哎呀。是肖总。没想到您也在这里。您这是怎么了?” 肖敏锐:“受了点小伤。刘总这是------” 刘夫人:“这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离开家的时候还好好的,傍晚就接到医院打来电话,人就这样了。医生说是心脏病复发,还有脑溢血。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住院观察。您还是别下来了。” 肖敏锐还是起身缓缓地来到刘严床边。 “刘总,刘总。我是肖敏锐。” 刘严像是沉睡似地没有任何反应。 刘夫人:“他还在昏迷。您现在不用跟他说话。等他醒来再说吧。” 肖敏锐:“真是的。怎么成这样了呢?刘夫人,您不要着急,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刘夫人:“我怎么能不着急呢。早上还好好的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就这样危在旦夕了。这个事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要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行。我现在得去问问医生,他们是从哪里把他接来的,出事的时候在哪里,他当时跟谁在一起。这些必须搞清楚。我这就去问。”说着,离开了病房。 英子听了她的话,顿时坐立不安。她想远离这个地方,却又找不出理由。 “于助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她小声问。 “我很好。麻药还在起着作用,没有什么感觉。我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先回去休息吧。” “真的不需要我在这里陪您吗?”此刻,英子最想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答。“肖总,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肖敏锐:“暂时没有。您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见。”她脚底抹油地溜了。 出了医院,英子暗自庆幸着刘严的神志不清,也十分后悔答应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怎么那么巧,和刘严在一个房间。这肯定不是缘分,而是冤家路窄。今天躲过了他,明天、后天怎么办?他醒过来了又怎么向他交待?想到自己对刘严的所作所为,便感到一阵后怕。他能想像得到醒来的刘严,一定不会放过她。但如果他醒不过来,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听医生说,这样的病如果恢复不好,有可能失语、瘫痪,甚至成为植物人呢。真心希望是这样。 夜深了,满脑子都是这些假设的英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果明天刘严苏醒过来,且头脑十分清醒,我该怎么办?抵赖,显然过不去。讲和,那就必须答应他提出的一切条件,甚至一辈子活在他的要挟中。与他翻脸,有可能惹恼他。如果起诉我谋财害命,那也是百口莫辩。英子翻了个身。转念一想。那个视频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何不将这个作为护身符,以抵御他所有的手段和攻击。如果这样可以,那么任凭刘严和那个男人,都不敢对她轻举妄动,甚至还会对她俯首称臣。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太神经过敏。更不必杞人忧天了。 早上起来,英子喝了杯牛奶,便开始精心打扮。当然,这样做不是为了刘严,是因为要与肖敏锐相处在一个房间。她知道男人喜爱美女。这样风月柔情,仪态万方的诱惑,肖敏锐是无法抵挡的。 英子站在镜子前,上下左右地照了好一会儿。感觉非常满意,这才出了门。 “英子。你不去公司,这肯定是去约会了。又遇见哪位风流才子啊?”阿朵过来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调侃道。 “风流是肯定的,是不是才子那就难说了。”她也笑着回答。 “那就要看你的眼力了。俗话说,慧眼识英才嘛。” 看到她们对公司的事一无所知,英子便有了些自傲的感觉。 “我不能称得上慧眼,也总能分辨得出英才与蠢才的区别吧。” 阿朵:“英子,你这几天都不去公司,苗总能放过你吗?我看你还是主动去找苗总认个错吧。” 英子:“阿朵。这两天苗总有什么指示,公司里有什么动静,您可要及时向我通报啊。” “当然。” “另外,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绝对保密的事,需要你的关注。” “什么事?”听到她这句话,阿朵一下子来了兴趣。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英子本想让她注意赵长军的动向。但觉得这样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心事,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再说吧。” “那你要尽快回公司啊。” “知道了。”说着,英子与她分了手。 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经过了这一夜的煎熬,刘严病情如何。 第73章 特殊的护理 这一夜,看似平静的于楠,是咬着牙,忍受着阵阵巨痛熬过来的。她怕肖敏锐担心,而极力遏制住了**。 肖敏锐的伤口也同样是揪心地痛。但他的承受能力远远地超出于楠。看到于楠不时地翻身,他真想过去安慰她一番。但妻子就在身边,他只能强忍着那份关爱。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看到于楠安稳地睡去。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郭静晨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她一直担心丈夫的伤痛。晚上起来多次,检查他的体温。看到于楠处于熟睡中,也没有上前打扰。 “你醒了?我去给你打点水来。”看到肖敏锐睁开了眼睛,郭静晨拿起水壶,去了茶水房。 肖敏锐想问问于楠的情况,又不忍心惊醒她。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看到刘严床边那位刘夫人请来的护工,还在那里安静而专心地守护着。肖敏锐便轻声询问道:“这一夜,刘总怎么样?” 那人指了指床头的那些仪器,回答道:“一切正常。” “那就好。” 郭静晨打来了开水,正准备帮肖敏锐洗漱,便接到科室的电话。一位病人急需手术,让她赶快过去。她嘱咐两句,扔下毛巾就走了。 肖敏锐也懒得动弹,躺在那里盯着于楠看。 “早上好。”英子不合时宜地进了房间。她声音低低地与肖敏锐打了个招呼,两只脚却径直走到刘严的床边。 她谨慎地伸长脖子,看到刘严和昨天一样,依然昏迷不醒。这才放心地后退几步,回到肖敏锐面前。 “肖总。刘总怎么样了,昨晚醒过来了吗?” 肖敏锐:“没有。一直昏迷着。” 英子在心中叫了两声好。 “饿了吧?我给你们买来了早餐。” 肖敏锐想示意她小点声,但为时已晚。于楠睁开了眼睛。 “于助理,您早。” “您早。” 英子:“你们饿了吧?我买来了早餐。一人一份,快趁热吃吧。”她将早餐放在了床桌上。 刘严的护工听到这边的声音便站起身来。“几点了?哟,都到了吃早餐的时间了。” 肖敏锐冲他道:“大哥,您也过来吃点吧?” 男护工:“谢谢,谢谢。我去楼下餐厅吃。这里您受累帮我看一下。行吗?我马上就回来。” 肖敏锐:“好的。你去吧。” 看到那人离开,英子又轻手轻脚来到刘严身边。她这次仔细地把刘严查看了一番,不禁心中暗喜。一夜的煎熬算是没有白过。 她冲着肖敏锐摇摇头,表示人还没有醒过来。便回到于楠身边。 “于助理,伤口痛吗?”她问。 “嗯。好些了。”于楠生怕肖敏锐担心,忍着痛回答道。 “肖总,您这样不好用餐。还是我来帮您吧。”看到肖敏锐手上缠满了绷带,英子便想拿起勺子,给他喂食。 “不用,不用。”肖敏锐急忙挡了回去。“谢谢。我能行。”他边说边用左手将勺子朝嘴里送,但饭汤还是洒了一身。 “哎呀,就让我喂您呗。又不是没喂过。”她的嗲声让于楠听了很难接受,再加上最后那句话,使得于楠原本对她的厌恶又加深了一步。 肖敏锐也发现了英子这话的漏洞。他索性放下勺子,端起碗来一口将粥喝了个干净。“好了。我喝完了。您还是去照顾于助理吧。” 英子原地不动地站着,为他擦去嘴边的汤渍。“您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我买的粥非常好喝。我就知道您喜欢,所以才特意买的。” 肖敏锐偷偷瞥了于楠一眼,很是着急地说:“英子,你别忘了。叫你来,是让你照顾于助理的。” 英子:“我知道啊。我也给于助理买来了早餐。但是,我看于助理的伤势没有您的重,所以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肖敏锐:“好了。我这里不需要。你过去吧。” “我这里也不需要。我吃好了。”于楠放下碗筷,背冲着肖敏锐躺下来。 这一夜,她除了与伤痛较量,更在与自己的内心抗衡。自从来到这间病房,她便亲眼目睹了郭静晨寸步不离、悉心照料肖敏锐的点点滴滴。看着他们恩爱有加的互动,看着郭静晨彻夜不眠的呵护,把她对肖敏锐的那点感情,打压得无处遁行。而肖敏锐的表现,更让她怀疑他们之间情感的真诚。一个这样背叛了妻子,却心安理得的人,哪里还有忠诚可言。只能标上道貌岸然的头衔。他这可怕的两面,更像是一出闹剧中的魔影。真实的面孔永远地隐藏起来,任凭你拨云见雾也无法看清。而身处在闹剧中的自己,就是被妖魔所惑,妖念符身。在无知中践踏着他们的幸福,玷污着他们原本真挚的感情,摧毁着他们和睦美满的家庭。她就是一个该被金箍棒横扫、背负千古骂名的罪魁祸首。她这样评判了自己的行为过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份盲目付出的感情,根本没有出路、没有未来。而继续下去更是毫无意义。是的。是到了该退场的时刻。 看到于楠这一举动,肖敏锐又是一阵心疼。他无奈地起身离开病床。“那你去帮于助理收拾一下吧。” 英子:“肖总。您这是去哪里?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肖敏锐语气严厉地:“英子。我让你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坐下来陪着于助理,照顾于助理。”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哎,您去哪里?” “我去看看陈述全。”虽然头还是有些发晕,伤口在隐隐作痛,但肖敏锐觉得总比跟英子纠缠不休要好许多。况且,他也真地担心陈述全的病情。 到了电梯口,遇见匆匆回来的郭静晨。 “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看看陈述全。你这是------” 郭静晨:“我马上要做个手术。过来先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肖敏锐:“我这边没事。公司里的人刚送来早餐,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你不用操心。忙你的去吧。” “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陈述全在5病区42床。” “你一夜也没有休息好,能行吗?” “没事。早都习惯了。你看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就不要乱跑了。”郭静晨嘱咐完,又匆匆离开。 肖敏锐来到5病区。他在走廊上慢慢地走着,寻找着那个42的数字。 “肖总。”肖敏锐听到身后的喊声,疑惑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觉得,这个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肖敏锐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见昔日的恋人,现在依然如此美丽的韩雅菊,手里拎着饭盒,坦然自若地站在他面前。 肖敏锐:“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给陈述全送饭。” “噢。”他看了看病房,又看了看她身后。不明白此时此刻,何珍珠去了哪里。而让这么一位地下情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听说您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肖敏锐:“没什么。只是点皮外伤。陈述全怎么样了?” “很严重。已经确诊为胃癌晚期。医生说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啊。是这样。那我进去看看。” “跟我来。”韩雅菊坦然地将肖敏锐引进病房。 “肖总,您来了。”陈述全满面笑容地迎接着他们的到来。他这焕然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是得了癌症的病人。“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您呢。”自从韩雅菊来向他宣布,与李广断绝了关系,重新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他便觉得阳光灿烂,精神焕发。那些病痛被他驱赶得无影无踪。似乎韩雅菊已经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爱人。所以,见到肖敏锐能这般地理直气壮,更不觉得尴尬了。 “我没事,过来看看你。” 陈述全:“听说你和于助理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肖敏锐:“一点轻伤,养两天就行。” 韩雅菊边将碗筷摆好,边说:“您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肖敏锐:“我吃过了。没有什么事我就放心了。那边该也查房了,你们吃饭吧。我走了。”他逃也似地离开了他们。一路上左思右想,总觉得陈述全不像是得了绝症的样子。是回光返照,还是爱情的力量?于是他放弃回病房的念头,直接去找郭静晨。想让她去打听陈述全的真实情况。 郭静晨的手术还没有结束,肖敏锐扑了个空。他还是不甘心,便拨通郑强的电话。 “啊!这怎么可能。何珍珠能这样把陈述全拱手相让?” 肖敏锐:“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他们俩的事了?” 郑强:“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有看出来?” 肖敏锐:“既然我们都能看出来,那么何珍珠也一定能发现。可现在这样的状况怎么解释?” “这我怎么知道。算了,还是让我们家的秦丽去打听吧。她们好在一起八卦这些事情。” 肖敏锐:“那要抓紧。我们了解了真实的情况,才好有对策。” “行。”郑强刚要放下电话,又接着回了一句:“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啊。” 肖敏锐:“去你的。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郑强嬉皮笑脸地:“你敢说面对昔日如此美丽的恋人,就没有一点心动?” “我能抽你个心动,你信吗?” 郑强:“不信。” “什么?” 郑强:“不信你就一点不心动。除非你对现在的女人很痴迷。” 肖敏锐觉得郑强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在失去了林子之后,他遇见韩雅菊,百分百能够重续前缘。但现在有了于楠,他有种三千粉黛无颜色的感觉。对于韩雅菊便没有了侧隐之心。只所以关心陈述全,一是因为他的病情,二是因为何珍珠的原因。毕竟她是时代的部门经理,生产部离不开她。摒除感情上的事,从利益关系来看,他是偏向何珍珠的。但想想于楠,又不能对韩雅菊的行为有所指摘。 于是,肖敏锐急忙回病房去陪于楠。 英子正坐在于楠身边与她聊天,看到肖敏锐回来,便迎上前来。 “肖总。您看您一大早到处乱跑。刚才医生来查房您也不在。来,量一下体温。”她把温度计递了过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他俯下身来,轻声问于楠道。 于楠:“我还好。就是还有点痛。” 肖敏锐:“能忍吗?不行就吃点止痛药。” 于楠:“能行。” 肖敏锐:“好。坚持两天就好了。” “肖总,您喝水。”英子将水杯递到他手里。 “谢谢。” 于楠想跟肖敏锐说点关心的话,可看看英子不离左右,还是放弃了。 “肖总。您也多保重。”她说。 “嗯。”肖敏锐明白她的心意,点头称是。又过去看了眼刘严。 “刘总怎么样了?” 护工:“好像有点反映了。” “是嘛。”肖敏锐凑近了些,轻声唤道:“刘总,刘总。我是肖敏锐。” 刘严竟然真的睁开了双眼。 “刘总。真的醒过来了。快,快去叫医生。”在林子的问题上,他虽然对刘严有意见,但随着林子的退出,那些恩怨也消失殆尽。毕竟,他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护工一路小跑地去喊医生,肖敏锐握住刘严伸过来的手。“刘总,您能认出我吗?我是肖敏锐。” 刘严眼睛微微张开,看着满头绷带的肖敏锐,发出低沉的声音。“肖------总------” “对。是我。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医生跟着护工来到病床前。 肖敏锐对护工道:“赶快通知他的家人。” 护工:“已经通知了,他夫人马上就到。” 医生做完了检查,刘夫人也到了面前。 “谢天谢地。老头子,你可醒过来了。” 医生:“请安静一下。病人现在还是需要静养。不要让他受到刺激。” 刘夫人:“好好。我不大声说话了。医生,他现在能吃东西了吗?” 医生:“先喝点水,吃点流食。” 刘夫人:“好的。谢谢您,医生。” 医生:“还是谢天谢地吧。” 大家都笑了。 送走了医生,刘夫人吩咐护工去买点吃的来。 “您能帮我看着点吗,我去打点水来。”她对肖敏锐说。 肖敏锐立刻对英子道:“你去帮着打点水来。夫人,您就守在刘总身边就行。” 英子从刘夫人手里接过水壶,转身离开。 听到这边要水,于楠起身走过来,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夫人,我这里有水,温度正好。先给您倒一杯吧。” 刘夫人:“哎呀,太好了。真是谢谢了。”她接了一小杯,将水慢慢喂了下去。 英子接好了水站在门外。她不敢冒然说话,更不敢上前与刘严相对。此刻,她的脑子里满是逃离的计谋。 “快过来,把水壶放在这里。”看着姗姗来迟的英子,刘夫人这样吩咐道。 英子万般无奈,硬着头皮走到床边。本想着避开刘严的视线,将水壶放下便走。 “还得麻烦您倒点在这杯子里。”坐在病床边的刘夫人这样要求道。 英子只好站到她面前。这个位置正好在刘严的视线内。她快速地瞥了刘严一眼。 恰好这一瞬间与刘严的目光相撞。 刘严看到她,顿时激动得双目大睁。那情景恨不能把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喷发出来。 他呼吸急促,继而不畅。面部被痛苦扭曲成紫色。即使这样,仍然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英子。 第74章 青春的舞台 “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刘夫人按住刘严的手臂。“别激动。别激动。”又转过脸来,对英子道:“快,快帮忙去叫医生。” 英子楞在了那里。 肖敏锐也连忙催促:“英子。听见了吗,快去叫医生!” “噢。”英子如梦方醒,快步离开病房。 此时的她非常清楚,刘严看见她那般激动的原因。她更预想到此类事情的发生。果然,刘严那愤怒的表情,分明是在指责她那些具有盗窃、掳夺性质的行为。由此看来,绝不能让他得逞。 英子的大脑在疾速运转,她必须做出阻止抢救刘严的行动。 “医生,医生------”她装作步履蹒跚地闯进医护值班室,看到人们都张大眼睛注视着她。 她眼睛一闭,身子倾斜着倒向地面。 “怎么了?快。快扶到床上去。”医生马上组织医护人员,对她采取抢救措施。 英子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好。表面看来,既是在积极为救治刘严而奔波,又因自己体力不支而晕倒。这无形当中阻止了医护人员的抢救,又让自己的不作为有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她躺在医生值班室的床上,心中还在拚命为自己点赞。 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心脏病人最佳的抢救时间一过,就应该万事大吉了。她这样想到。 医生为她量了血压和体温,检查了心肺功能。看到一切正常后,便下了疲劳过度的诊断。 正当她在为此刻是否苏醒而纠结时,听到了肖敏锐的声音。 “医生。四十五床病人出现异常。请快过去看一下。” “你留下来看护一下这位病人,其余人跟我来。”医生这样吩咐完,便风一般向病房奔去。 肖敏锐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昏迷的英子。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躺在了这里。 “请问,她这是怎么了?”他问护士道。 护士:“她刚才进来叫医生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医生为她做了检查,是疲劳过度造成的暂时性休克。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医生------”英子觉得此时是醒来的最佳时机。“医生,有病人------需要抢救-------” 护士:“您醒过来了。医生已经去了。” 她微微张开眼睛,像是神志尚未十分清醒。 “英子。”肖敏锐上前叫道。 “你们认识啊?那就好了。您看着吧,我要去忙了。”护士看到有人来看护,便急忙离开。 英子:“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晕倒了。”肖敏锐觉得英子的倒下很有戏剧性,但他不明白她这样做的动机。 “我------好像是------对了。我好像是来找医生去看刘总的。医生呢?刘总怎么样了?”此刻她确实最关心刘严的安危。 “医生已经去了。现在应该正在抢救。”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英子装作很困难地坐起身来。 “你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肖敏锐说着,上前将她扶住。 英子就势倒在他怀里。 肖敏锐:“这是干什么。英子,松开。” 英子双臂将他拦腰抱住,“不松。”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英子,松开。这里是医院。你要注意------”肖敏锐试图挣脱她的束缚。一抬头,目光正与门口于楠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于楠看着眼前的情形,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病房里,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地实施抢救。于楠坐不下去便出来找肖敏锐。她不知道为什么,去找医生的英子和肖敏锐都一去无回,像是被病房外面的世界吞噬了。 她在走廊上安慰了刘夫人几句,便艰难地挪动身子,来到值班室。不曾想看到了那么亲密的场景。 “于楠。”肖敏锐甩开英子,在楼梯平台追上她。“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于楠:“你们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请您跟我说说,真实的是什么?” 肖敏锐:“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的了,还有哪一次呀?” 于楠感到伤口更加地疼痛,便不愿再说下去。 看到她难过,肖敏锐又是心疼不已。 “于楠,好好养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啊?”郭静晨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一做完手术,她顾不上休息便过来看肖敏锐。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工作狂,所以生怕他养病期间再为公司的事操心。 出了电梯,远远地看到他们站在这里。 “不在病房里好好待着,到这里干吗?”她嗔怪道。 肖敏锐:“刘总醒过来的。但状况不好,现在正在抢救。我们待在那里不方便,就出来透透气。” “于助理。看你的身体比较弱。不能跟他比的。” 看到郭静晨这般地关心,于楠心里又是一阵愧意。“谢谢。郭医生,我没事的。” 郭静晨:“还是回病房吧。这里风大。” 她挽着肖敏锐的胳膊往回走。 于楠跟在他们身后,神情黯然。心中五味杂陈。 刚到病房门前,迎面遇到了刘夫人。她一把抓住于楠的胳膊,大声喊叫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罪魁祸首!” 肖敏锐上前拦住她,“这------这是怎么回事?!” 郭静晨也感到莫名其妙。“刘夫人,有什么事慢慢说。” 刘夫人抓住于楠的衣襟,哭诉道:“我们家老刘早上已经苏醒过来了。医生说可以喝点水,吃点流食。就是她给了一杯水,老刘喝下去之后,没有几分钟就不行了。你说,你跟老刘有什么仇,是不是在水里面下毒药了!” 肖敏锐:“刘夫人,刘夫人。您冷静一下。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刘夫人:“我没有随便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您不也亲眼看见了吗?” 肖敏锐:“是的。我是亲眼看见她给您倒了一杯水,但我没有看见她在水里下毒啊。而且,我们早上都是喝的那只壶里的水。我能证明那壶水没有问题。要不,我现在再喝给您看。” 刘夫人:“那就奇怪了。怎么你们喝都没有问题,我们家老刘喝了就不行了呢?他从昏迷到醒来,就只喝了那一杯要命的水。” 郭静晨:“刘夫人。这个肯定是您误会了。您等医生检查完就知道了。” 刘夫人还是不依不饶:“人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又被你害死了。你要负责任。” 郭静晨:“刘夫人,您冷静一下。还是听听医生的检查结果吧。” 这时,医生从里面出来。 郭静晨上前问:“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对刘夫人道:“对不起。病人因激动心脏病复发,已经无法挽回。” 刘夫人一下子昏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英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迫在眉睫的麻烦,就这样随着刘严的离世烟消云散。她除了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外,更为刚才的表演得意。 看着人们乱作一团,她整理好喜悦的心情,凑上前来。 “明明得到了别人的帮助,反而这样来诬陷人,真是不讲道理。”她愤愤不平地说。 肖敏锐:“于楠。你不要往心里去。她也是一时难过,说些糊涂的话。过了这阵就好了。” 郭静晨也拍拍于楠的肩膀,“不要在意。没事的。” 于楠觉得十分委屈。她默默地坐在走廊长椅上,心情更加烦乱。 郭静晨对肖敏锐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她把肖敏锐拉到走廊一端。“刚才我去问过医生了,陈述全已经确诊胃癌晚期。” 肖敏锐:“那现在怎么办?” 郭静晨:“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肖敏锐:“意思就是等死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郭静晨摇摇头,“没有。” 肖敏锐咬咬牙。“不可能。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不可能没有一点办法的。” 郭静晨:“太晚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肖敏锐:“我不相信,肯定有办法。你们医院不想办法,那我们自己去想办法。” 郭静晨:“看你这倔强的脾气。好像我们故意见死不救似地。” 肖敏锐:“可总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吧。” 郭静晨:“有。就是保守治疗。” 肖敏锐还是不甘心。“不行。必须想办法。” 他坐在那里深思许久。想到了中医治疗癌症的事情,便急忙翻开联系人的电话。 于楠坐在离他不远处,看看装模作样的英子,又想到现在的自己。心乱如麻。她觉得人心叵测,难以琢磨。面对肖敏锐身边的女人,她不知道是谁在伤害谁。更不明白应该指责谁。看着郭静晨关切地陪伴着肖敏锐,她起身离开了病区。 此时,她最需要一位知心的朋友,来警醒自己。让她清楚地认识自己。但她并不知道去找谁,只想离开这里,就算是逃避也可以。 刚到电梯门前,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拦住。 “您是叫于楠吗?请不要离开。” 于楠抬头看见一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男子,怒气冲冲地对她道。 “事情还没搞清楚,您别想就这样溜了。”那男子说。 于楠莫名其妙地:“您是------” “我是刘严的儿子。刘贡献。” 于楠发现自己的麻烦开始了。她顺从地跟着他回到走廊上。 “请您听我解释,好吗?”于楠说。 刘贡献看了看她满是绷带的脸,似乎想要记住她的模样。但是除了两只大眼睛外,什么也看不见。 “您说吧。”他的态度还是冰冷。 于楠:“首先。我对刘总的去世表示哀悼,请您节哀顺便。刘总这样突然离开,令人遗憾。但我跟刘总以及他身边的人没有任何恩怨。所以说,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谋害他。当然,您不了解我。即使我与人有过节,或者是有矛盾,也不会这样去残害人的性命。刘夫人悲伤过度,她的言行过激我可以理解。但您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刘贡献:“因为我父亲的死太突然,所以对此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您说您没有做这样的事情,那么让警察来证实不更好吗?” 于楠:“这不一样。通过警察介入,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刘贡献:“您说的太严重了。我倒认为,以警察的名义证明您的清白,是最好的办法。所以,您还是跟我待在这里吧。”他的口气软中带硬,让于楠无法拒绝。 看到于楠回到病房外面,英子凑上前来,低声道:“于助理。您要做好思想准备啊。那位刘夫人已经报警了。” 于楠看了她一眼,觉得这话很不中听。像是她也认定她就是杀人犯的事实了。 于楠:“我问心无愧,没什么可准备的。” “好吧。我想想看怎么能帮到你。”英子嘴上这样说着,眼睛却盯住刘贡献不放。 刘严的儿子她是第一次见,但大有一见钟情、相见恨晚的感觉。早知道刘严有这么帅的儿子,干嘛还跟这个老东西浪费时间呢。这么帅气的富二代,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她开始快速转动脑筋,想着猎取此人的办法了。 刘贡献也发现了这样一位美女的存在。但他见过太多的美女,像这样的女子只是看一眼便罢。毕竟父亲刚刚去世,此刻没有这个心情。 “您好。我是------”英子刚想说出自己是于楠的护理员,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无形之中就成了他的对立面,便急忙改口道:“我叫英子,时代公司的模特儿。” “哦。”刘贡献这样“哦”了一声,算是对她的了解。“我能信任您吗?”他说。 英子:“当然。我是最讲诚信的人。” 刘贡献:“那好。我进去处理一下相关事宜,您能帮我看着她吗?”他用眼睛瞟了一眼于楠。 英子立刻心领神会,“当然。没有问题。” 尽管他们对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于楠清晰地听到了。 她便更加气愤。“我不是逃犯,不需要人看着。” 英子站在于楠身后,向刘贡献做出一个ok的手势。 刘贡献会意地点点头,转身进屋去了。 于楠看出了她讨好的心思,厌恶地转过去,对她不予理睬。 此时,赵长军出现在她们面前。 昨天离开医院时,他觉得公司里的人大都重视肖总的病况,而于楠会倍受冷落。这才抽空过来探望。 “于助理。怎么不在病房休息,坐在这里干吗?”他说着,向英子点点头。 英子下额向屋里示意了一下,说:“那位刘总去世了。里面正忙活呢。” 赵长军伸头朝里望了望。“人怎么还在里面,还不送走?” 英子将赵长军拉到一边,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赵长军愤怒地睁大眼睛。“简直是胡说八道。哪能这样随意血口喷人。”他立刻回到于楠身边,“于助理。如果这事真的这样办,那您就去告他们诽谤。我给您请律师。不就有两个臭钱吗,就这样随意地侮辱人。医院的医生呢?他们也可以证明他的死因吧?走,我带您找院长去。”说罢,拉起于楠就要走。 英子急忙拦住。“她不能走。” 赵长军:“为什么?” 英子:“他家人不让走。” “他家人?您是说他家人让您看着于助理吗?他家人给了您多少好处?您是什么人,是时代的人吗?”赵长军此刻表现出对英子的蔑视。 “不。我觉得于助理没有事,但您要是带她走了,反而会被引起怀疑的。”英子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赵长军:“我们只是找院方交涉,有什么不可以的。” 英子:“院方是不会参与这类案件的。” 赵长军更加怒火中烧。“您凭什么说这是一起案件?您这话不就是给于助理定罪了吗?” 英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刘家已经报警了。于助理已经脱不了干系了。” 于楠的伤口跳动着,向她发出疼痛的信号。但此刻她觉得心被捅了一刀,这种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不行。不能让人这么欺负您。跟我走。”赵长军拉起于楠就要走。 “等等!”肖敏锐站在房间门口,以极其严厉的态度阻止了赵长军的行动。他感觉赵长军的行为除了有正义感之外,还有对于楠深切地关爱。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在他有能力保护于楠的情况下,不需要别人来插手,更何况又是这样一位帅哥呢?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都去上班吧。”肖敏锐冷静地说。 看到他镇定的样子,赵长军放下心来。 “好吧。肖总,我去上班了。不能让他们这样欺负于助理。”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两位警察来到眼前。 “请问哪位是于楠?” “我是。”于楠上前一步。 “请跟我们走一趟。” 肖敏锐:“请等一等。我叫肖敏锐,是时代集团的法人。于楠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事情的经过我一直都在现场,我可以作为证人,证明事情的全过程。” 警察看了看这二位头缠绷带的病人,“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请她到院长办公室,了解情况。” 肖敏锐:“那么,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下,点头同意。“可以。” 看着他们离开,赵长军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 刘贡献从屋里出来,不见了于楠,便对英子道:“人呢?我不是让您给看着的吗?” “刚被警察带走了。”英子觉得被赵长军看到这一幕,对自己很不利。但转念一想,既然想靠近这位富二代,就不用顾及赵长军的感受了。 赵长军厌恶地看了英子一眼,在心里骂了声“小人”,便愤然离去。 英子继续上前讨好道:“小刘总。放心吧,警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看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有了。谢谢。” “您看您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一定会有许多相关事宜需要处理。您方便留个电话吗,我也好随时为您服务。” 刘贡献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意图,将电话号码告诉了她。之后跟随着父亲的遗体,离开了病区。 英子看了两遍,便将这个号码记在心里。 赵长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摄影棚时,已是满头大汗。 苗小禾看着他这副样子,便想到杨连长那次来部队看她时的情景。那时也是这般地风风火火。 “怎么了,这么急?”她问。 赵长军:“我刚从医院来。那位与肖总同住一个病房的刘总去世了。” 苗小禾:“噢。怎么了?” 赵长军:“刘家人不讲道理,说是刘总的死是于助理害的。因为于助理给他倒了一杯水。” 苗小禾:“岂有此理!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谁说不是呢。刘家报案了,现在警察正在介入调查呢。”赵长军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那肖总呢?” “他说他会处理好这事的。就让我回来上班了。” 苗小禾:“这倒也是。好了,快去准备吧。今天的拍摄任务还很重呢。”她觉得虽然赵长军与四十年前的爱人很像,但姓氏有这样大的差别,她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刘兰溪原本准备下周来上班的。因为于楠的意外,便提前回到公司。这样一来,公司广告拍片等服装准备的事宜,都落到了她的头上。从而避免了这些事务无人管理的乱象。 杨容美换好服装,来到赵长军面前。 “赵师。辛苦您了。”今天,她除了两组服装外,还要有两个广告要拍,所以这样说。 赵长军看着美若天仙的杨容美,微笑地点点头。“不辛苦。都是为美女服务嘛。” “您拍的短片,外商看了很满意。这才有了今天的两则广告。”杨容美夸赞他道。 赵长军:“谢谢,都是大家的功劳。咱们继续努力。” “嗯。”杨容美觉得跟赵长军一起配合,特别有信心。 两组服装按照拍摄方案,很顺利地完成了。 “好。今天大家表现都非常好。下午2点半请大家准时到大厅,量下一组的服装尺寸。4点钟再到这里来,补充拍摄镜头。好了,现在去餐厅吃饭。”苗小禾转脸对杨容美道:“你的尺寸2点钟量,所以你下午早点来。” “知道了。”杨容美拿起服装,进了更衣室。 午饭过后,她没有跟大家一起回公寓,而是重新回到更衣室。她想就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会耽误下午的量衣。 在长椅上躺下来,她拿出手机,给郑强发了条信息:上午的拍片一切顺利。 郑强回复:好的。加油! 这条信息刚收到,她便听到了敲门声。 她没有多想,便起身去开门。 第75章 深林的明月 赵长军站在门外,“打扰了。这个给你。”他将一只盒子塞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杨容美看了一眼。 “手机。我几天前就买好了。送给你。” 杨容美:“不要。我已经买了。”她将新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谢谢你。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赵长军:“我有。这是专门为你买的。而且这款式只适合美女,你就收下吧。” 听到他这样说,杨容美勉强收了下来。“谢谢你。”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看到杨容美收下了手机,赵长军高兴地离开了。 杨容美原本想小憩一下的,现在没有了困意,便将新手机拿出来欣赏一番。 化妆师小梅敲门进屋。 “杨姐。现在开始化妆可以吗?” 杨容美:“这么早啊。” 小梅:“杨姐。我母亲住院,下午做手术。我不敢向苗总请假,想早点做完事,早点赶过去。” 杨容美:“是这样啊。那你给我化完妆就请假走吧。我自己会补妆的。” “真的可以吗?那太谢谢杨姐了。” “不用谢。我会跟苗总好好说的。你放心,不会耽误拍摄的。”的确,杨容美为了做好模特儿,狠学了一段时期的化妆。这也是为什么她上的镜,总是那么让人舒心的原因。 “杨容美,快换好服装,准备拍摄了。”苗小禾来到更衣室督促道。 “好的。马上就好。”她示意小梅去请假,自己把衣服整理好便出了门。 苗小禾迎上前来,“杨容美,化妆走了你行吗?” “我可以的。”她认真地说。 苗小禾看了看她的脸,觉得这等漂亮的面庞,如果不是因为灯光需要,还是除去一切粉饰时最美丽。 “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苗小禾这样对小梅说。 “谢谢苗总。”小梅感激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跟杨容美一样,她觉得这位铁娘子今天真是太有人情味了。 因为只有杨容美一个人拍摄,所以摄影棚里比上午的人少了许多。 杨容美走到镁光灯下。 赵长军看到她的衣服,使劲地皱了下眉头。 苗小禾:“赵师,怎么还不开始?” 赵长军:“苗总。这衣服是拍这个广告的吗?” 苗小禾看了眼杨容美,“是的。怎么了?” 赵长军:“我觉得这个颜色------不太合适。” 苗小禾:“怎么?” 赵长军:“这款家具虽然价格昂贵,但外表给人的感觉是很内敛,简约的。不需要这样的大红色来张扬。素雅一些就可以。”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如果于楠在这里,也一定会是这样的看法。 苗小禾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刻反对,而是也试着从镜头中看效果。这款服装是她亲自选定的。她的本意是为了衬托家具的华贵。但经赵长军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 在场的人都有些紧张。因为以他们对苗总的了解,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否定她的选择的。大家的目光紧盯着苗总,着实为赵长军捏了把汗。摄影棚里静静地,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而苗小禾收回目光,神情淡然,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怒火中烧。 “去换上你那套白色长裙试试。”她说。 杨容美一路小跑回到更衣室,生怕一秒钟后这场尚未发生的暴风雨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款袭地长裙是郑强专为她设计的。一个低低的心形领口,彰显爱的祝福。长长的裙尾仿佛浪花翻腾,表达着对未来的憧憬。 她第一次试穿时,苗总就十分看好。 当杨容美再一次站到镜头前时,所有人都啧啧称赞。苗小禾看了一眼赵长军,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眼力。这白色的清心素雅,与木质的纯朴十分协调。长裙的女子就像新婚的嫁娘,极大地增添了家的温馨和幸福。不愧是个好摄影师。她从心里称赞道。 进行到第二个广告拍摄时,杨容美犹豫了一番,还是换上了原定的服装。这是一套职业正装,她觉得与这款高端表很匹配。但拍摄开始时,还是被赵长军叫了停。 大家以为他又在否定苗总的决定,而苗总这次一定不会同意。这样一来必将有一场激烈地争执。人们屏住呼吸,静待事态的发展。 “怎么,这服装也不合适吗?”苗总问。 赵长军:“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创意过于简单。这样一款高端名表,就只是一位职业美女戴着走路,太单调。应该把它赋予感情或者权威的象征,更有意义。” 苗小禾像是很有耐心。“怎么,您有什么好的创意吗?”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赵长军详细地把他的设想,给苗总讲解了一番。 听完了他的话,苗小禾沉思片刻,道:“您说得有道理。这样吧,先按照原方案拍一条,再按照您的想法拍第二条。让商家来选择。” “好的。”看到自己的建议得到重视,赵长军很开心。他认真地拍完了第一条,便与苗总讨论第二条方案的实施。 杨容美在聚光灯下站了一天,现在觉得有些疲劳,便回到更衣室休息。想到一向独断的苗总,今天竟然表现出这般地耐心,真是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苗小禾走进屋来。“杨容美。我们拍的第二条是这样一个方案。你坐在办公桌前,一位爱慕你的男子将表放在桌上,慢慢推到你面前。你羞涩地看了一眼,转过脸去。而后下一个镜头,男子拉着你的手,二人幸福地站在顶楼的露台上。在后期制作时配上一段文字:让时间见证我们的爱情。” 杨容美觉得这个创意很浪漫。但这本来是她一个人的广告,现在要加一个人进来,而且那个男子由谁来出演? 苗小禾看出了她的疑问,接着说:“由赵师来出演那位男子,请张飞扬来拍摄。” 杨容美觉得这个创意很好,但她需要酝酿一下情绪。 苗小禾:“化妆不在,赵师的妆你来。行吗?” “嗯。”杨容美点点头。小梅是她放走的,现在这情形她责无旁贷。 赵长军坐在她面前,那样近距离地把他鲜明英俊的轮廓呈现在她眼前。 都知道赵长军长得一表人材,此刻的杨容美对于他的英俊有了更加深刻地感触。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基垫起来的美,是从神情中散发出阳刚的帅。看着这张有着标准地黄金分割线的脸,她一时束手无措。因为这张脸太过于完美,无需任何的修饰。面对这样一位帅哥,她的心又是一阵狂跳。 幸好此刻他的眼睛是紧闭的。否则,都不知道怎样面对那双明亮而撩人的目光。 赵长军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化妆开始,便睁开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一问,杨容美更加紧张了。 “没------没有。” 杨容美自问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还这样春心萌动。想到赵长军为她买的手机,又觉得春心应该荡漾。此刻,仿佛他们不是要拍广告,而是要真的进入一段浪漫的爱情旅程。 这时,她担心他的妆化不好。又担心这第一次的配合能否默契。从刚才的描述来看,正需要她这样的心情来演绎这段广告。也罢,就保持这样的心境吧。 “阿美。我对广告的创意你感觉如何?”赵长军闭着眼睛问。 “挺好的。” “那么,我的动作你能接受吗?” “可以的。刚刚苗总跟我说过了。” 赵长军张开眼睛,“真的都可以吗?” “什么?”杨容美感觉他还有话要说。 “我本想现场发挥。但现在觉得,还是提前跟你沟通一下比较好。” “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场景?” 赵长军认真地:“我想在最后一个镜头轻轻吻你。就是这样------”说着,他站起身来,左臂挽住她的细腰,右手将那表盒举到她面前,嘴唇向她的脸靠近。 杨容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紧张地闭上眼睛。 “阿美。睁开眼睛看着我。”他这样轻声说。 就在赵长军的嘴几乎贴到她肌肤的一刹那,郑强推开了房门。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妒火焚身。随即握紧拳头,准备向这位情敌发起进攻。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悄悄退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允许有这样的冲动。况且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绝非一人的错。而杨容美不是自己的妻子,只是他的心仪之人。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一个单身汉的追求? 他紧锁眉头,在摄影棚的角落里坐下来。 苗小禾为他送来一杯水,并把临时加拍第二条创意的事,简单地跟他说明。 他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点头。 这段时间以来,只要杨容美拍片,他都会过来观摩。对于赵长军的摄影技术也暗自赞叹。对于他的英俊也有过羡慕和嫉妒。就是没有想到赵长军会这样快地将杨容美征服。在这之前,他是相信杨容美的。现在看来,美女只能当成调味品,不能付出真感情。他现在考虑最多的是,是否与杨容美继续保持这种刚刚建立起来的暧昧关系。如果以自己的实力击败赵长军,最终又能给予她什么?婚姻,家庭,当然都不可能。而杨容美也不可能就这样跟他一辈子。这样想来,放弃对杨容美的幻想,把她拱手相让倒是聪明之举。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杨容美与赵长军的拍摄,渐渐地觉得他们俩的确般配。而广告的创意虽然那般缠绵,令他出了一身嫉妒的热汗,但如果只是作戏,倒是很养眼。到了最后那个镜头时,男女主角正好面对着他的方向,所以他又将更衣室里的情景重温了一遍。这时,他茫然了,不知刚才是彩排还是真实的存在。 在人们一片叫好声中,他悄悄退出了摄影棚,驱车向医院奔去。原本就应该去医院的。此时他开始埋怨自己的多情了。 到了医院,他没有去看肖敏锐,而是先到了陈述全的病房。 陈述全躺在床上,满面笑容地迎接他的到来。 “公司那边忙吗?还有时间过来。” 郑强:“还行。不抽时间就永远也没有时间。所以说,咱们的老祖宗最有智慧。告诉我们没时间的时候,可以抽出时间。” 陈述全:“哈哈。还是你最智慧,什么都能解释得通。” 郑强:“看你这气色,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吧?” 陈述全:“是的。我觉得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郑强:“出就出吧。我感觉跟你这气色一比,我倒像个病人了。”他不知道陈述全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多少,所以打着哈哈调侃道。 陈述全:“当一个人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时,那就是无敌的人。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位钢铁战士。” “陈总。你怎么突然会说大话了。这可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这是得的什么病,让你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看------”这时,他看到韩雅菊走进了病房。“哦,原来如此。”他将最后这句话的音量压得很低。 “郑强来了。”韩雅菊淡然地放下水果,来到陈述全身边。将毛巾递到他手里,看着他擦干净双手。“你们慢慢聊,我去把水果洗洗。”那口气俨然家庭主妇的味道。 郑强的头几乎扭到背后,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仿佛还没有缓过神来。 “脖子转筋了!”陈述全提醒道。 郑强转过脸来,盯着陈述全:“什么情况?” 陈述全只笑不语。 郑强:“哎。我说陈述全,我的陈总。你就算是有豹子胆------也要注意影响啊!”想到何珍珠,便着实为他捏着一把汗。 “没事。”陈述全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说。你这得的是什么病,能把胆子放的这么大?”郑强觉得陈述全的行为和反应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生了病,总得有人来照顾吧?”陈述全一副得意的样子。 “可这------”郑强还是不明白,一向谨言慎行的两个人,怎么突然这样目前空一切了。没等他深究,韩雅菊回到病房。 郑强不习惯看到这二人的亲密场景,便佯装有电话要回,离开了。 刚到走廊,迎面遇见了何珍珠。他在心中大吼“糟糕”。便上前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何组长。您来看陈总了。”郑强的声音故意放大,想给屋里的人报信。 何珍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走廊上悬挂的“静”字,示意他不需要用这样大的声音打招呼。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下来。“何组长,我正要找您有事商量呢。” “什么事,您说吧。” “这里不方便。走,去肖总那里。”他拉着何珍珠就往电梯里挤。至于有什么事商量,他实在想不出。一路上恨不能调台搅拌机来,把大脑里的细胞搅个天翻地覆,找出个可商量事的理由。 肖敏锐躺在床上,板着脸,好像病情比陈述全还要严重。看到他们到来,忙坐起身。 “你们来得正好。咱们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什么事?”何珍珠问。 肖敏锐将于楠的事说了一遍。 郑强在心里大呼:天助我也! 肖敏锐:“现在于楠正在医院的会议室里被询问。你们说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郑强:“把公司的法务叫来。” 肖敏锐:“已经叫了。” 何珍珠:“我觉得这事不用担心。协助医院和警察调查就行。原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根本不用理睬。” 郑强:“但是于助理和公司的名誉会因此受到影响。” 肖敏锐:“我们与刘总有合作关系,所以对待他的家人也不能太强硬。” 郑强:“我看最好还是等验尸报告出来吧。那样我们就掌握主动权了。” 肖敏锐点头称是。而后对何珍珠道:“陈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何珍珠:“医生说已经不能做手术,保守治疗。也可以出院回家维持现状。” 郑强:“有这么严重?何组长,我觉得陈总的病情不能就这样草率地决定。” 何珍珠:“那您说怎么办?” 郑强:“现在误诊的事时有发生。即使是大医院也不例外。所以,我想请您考虑,到别的医院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肖敏锐:“郑总这个建议我同意。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有半点马虎。何组长。您把工作安排好,带陈总去别的医院,哪怕去外地都可以。一是不能耽误病情,二是不要让误诊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何珍珠自从得知陈述全的病情后,阵脚大乱。只有这时,她的头脑才开始清醒。 她站起身来,向面前的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肖总,谢谢郑总。谢谢你们的提醒。你们说得对。我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相信这样的检查结果,不应该就这样轻易地放弃陈述全。我这就照你们说的去办。” 肖敏锐:“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郭静晨也应该能帮得上忙。” “谢谢。”何珍珠是两眼含泪离开的。此刻在她心中真正体会到情同手足的含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郑强急忙拿出电话。“喂,陈述全吗?何组长现在要去你那里了。” 陈述全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哦,知道了。” 郑强挂上电话,不满地对肖敏锐道:“你看看他。马上就大祸临头了,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好像自己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似的。” 看到郑强紧张的样子,肖敏锐问:“陈述全那边怎么了?” 郑强:“还能怎么样,你那个曾经的韩雅菊,现在正大模大样地在那里侍候他呢。” 肖敏锐:“啊?!他们俩------” “你们说谁呢?”郭静晨出现在病房门口。 第76章 忠诚的条件 看到她进来,郑强连忙掩饰道:“郭医生。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陈述全的事呢。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其实郭静晨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原本是对肖敏锐产生怀疑的。现在发现了陈述全的这个秘密,便又重新竖立起对丈夫的信任来。 郭静晨:“我问过的。陈述全的病已经确诊为胃癌晚期。医生的建议是保守治疗。而且,他的时日不多。” 肖敏锐还是不甘心地:“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郭静晨点点头。“如果手术,病人会承受更多的痛苦,病情也不会有丝毫的转机。甚至还有可能缩短病人的------” 郑强:“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并不像你们医生所说的那样严重。他精神焕发,谈笑风生。甚至可以用神采奕奕来形容。根本没有病入膏肓的症状。要说是回光返照也不太确切吧?” 肖敏锐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他转脸对郭静晨道:“有没有误诊的可能呢?” 郭静晨摇摇头,“恐怕没有。” 肖敏锐:“不管怎么样,最好是让他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郭静晨:“何珍珠的情绪怎么样?” “她------”郑强原本想说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又觉得当着郭静晨的面不妥,便将话咽了回去。 肖敏锐:“你有时间去安慰安慰她。” 郭静晨:“我知道了。你今天感觉好些吗?” 肖敏锐:“我没事。你现在有时间去------”他本想让她去看一下于楠那边的情况,又怕起疑心,改口道:“去休息吧。” 郭静晨:“我没事。倒是你们公司的那位于助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可是我的助理。不行,我必须去看看。”郑强抢先接过话来。他站起身,瞥了肖敏锐一眼,示意他对此不必多说。“我就不在这里泡了。你们等我的消息。”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现在趁这里没人,我去接点水来,给你擦擦身子。”郭静晨看到肖敏锐的手在身上乱抓,便说。 “好的。”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肖敏锐一人时,他拿起电话。但又放下了。于楠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他的担心无法言喻。虽然有律师在身边帮助,但还是担心她是否能够承受这份委屈。 于是,他忍不住发了一条信息: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你身边。 他觉得于楠能够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刚放下手机,于楠便出现在眼前。 “于楠。你回来了。没事了吧?”他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深情地望着她。 于楠神情沮丧:“还在交涉。” 肖敏锐伸出手将她拉到身边,“不用担心,有我呢。” 于楠站起身来,擦去夺眶而出的泪水。 肖敏锐:“他们没有为难你吧?都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于楠漠然地摇摇头,“没什么。” 肖敏锐觉得她的神情不对,又一次拉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她的体温有些热。 “怎么,你在发烧吗?”他将她的手脸贴自己的脸上。 这时,郭静晨端着水走进屋来。她小心地盯着快要溢出水的盆面,在他们分开后的那一刻,抬起头来。 “啊。于助理,你回来了。没事了吧?” 于楠上前接下她手中的水壶。“没事了。我来帮您。” “谢谢。”郭静晨松了口气。“我接点水来给他擦擦身子。” 于楠:“哦。正好我要出去呢。”她这样找了个借口,便走出病房。 今天没有阳光,天空聚集着厚厚的阴云。 于楠来到楼后的花园。她避开小亭,绕到那座假山后坐下来,想着自己的现状。 刘家的误解,她并不在意。因为那些罪名一经查实,便会不攻自破。但对于与肖敏锐的关系,她却纠结万分。看到郭静晨那般地文雅贤慧,她自叹不如。这时,她发觉年轻并不值得炫耀。这其中往往缺少太多的内涵和生活的积淀。女人只所以有魅力,就在于她们各个方面的丰富多彩。肖敏锐和妻子的关系,也是那样地和谐与默契。这种情形来源于深厚的感情基础。这是她这样一个局外人无法替代的。从看见郭静晨的那一刻起,她便无法面对。也在为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而羞愧。看来,需要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了。 她就这样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假山后传来英子与刘贡献的对话。 英子:“警察是不是还要进一步调查?如果需要您尽管说。我可以为你们作证。” 刘贡献:“真的可以吗?” 英子:“当然。虽然我现在是她的陪护,但这是公司安排的,并非我个人的本意。我跟她只是一般的同事,没有什么交往。为了您和刘总,我可以牺牲一切。” 刘贡献:“好的。原本我也没想这样做。可经我老妈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她搞鬼,您又能出面作证,我不会亏待您的。五万可以吗?” 英子:“刘总。我如果出庭的话,就不能在时代待下去了。” 刘贡献:“那么,十万。然后到我公司来。” 英子:“这不但是工作的问题,我在朋友面前的威信才是最大的损失呢。” 刘贡献:“再加十万。” 英子:“别说了。五十万。对于您这样的大老板,应该是毛毛雨吧?” 刘贡献:“行。那订金五万,我现在转给你。”他心想如果事情没有进展,后续资金便可一抹干净。 英子:“好。再说工作的事。去您公司倒是可以。但有什么职位给我呢?” 刘贡献:“我父亲不在了。公司里的事我说了算。到时您会有很多的机会。薪酬肯定比您走t台高。您放心吧。”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看着她。”在英子看来,刘严的“牺牲”带给了她无比地安全,和又一次嫁入豪门的机会。因此,她要好好把握与这位钻石帅哥的关系。 刘贡献:“走吧。有事再联系。” 英子看到手机转账的信息,狡黠一笑。心里道:只要人有心,遍地是黄金。 听到这样一段对话,于楠的心情更加沉重。她没想到英子竟然如此卑鄙。为了个人的利益,可以不顾事实地出卖良心。她不明白,以正直诚信自诩的肖敏锐,怎么能喜欢这样一个人。 于楠回到病房。看到刘严住的那张床又来了新的病人,便不愿再多看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上。 英子正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于助理。您去哪里了,我和肖总正要去找您呢。” 于楠冷冷地从她面前走过,侧身躺倒在床上。 肖敏锐看到于楠阴郁的神情,很想过来安慰一番。 “于助理。刚刚医生来,您不在。这个体温表给你,先量量体温。一会儿我再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英子接过体温表,递给于楠。 于楠装作没听见,也不接温度计。 肖敏锐来到她身边。把体温表递过去,于楠这才夹到腋下。 英子感觉到了于楠对她的抵触,但为了那笔钱,她只能忽略。 “喝点水吧?如果体温升高,一定要多喝水的。” 看到于楠还是不搭理她,肖敏锐又接过水杯。 “等她量完了体温再喝吧。” 看到肖敏锐坐在于楠的床边,那般关爱的样子,英子恨得牙根直庠。什么时候他能这样对待我呢。 肖敏锐看到于楠闭目养神,便对英子道:“刘总家提出的诉讼,对于她的打击很大。你在她身边,多宽慰她,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这个事情很容易弄清楚,也很快就会结束的。” 英子:“是的,肖总。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会配合警方------把事情真相查清楚的。” 肖敏锐:“绝不能让于助理承受这种冤屈。” 英子心虚地:“肖总。我去叫医生。”说着,转眼便消失了。 肖敏锐趁机握住于楠的手,“于楠,怎么了?看你的神色不对啊。有什么事吗?” 于楠摇摇头。她的体温还在增加,而心情更加糟糕。 肖敏锐:“于楠。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刚才律师来过了,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不会有事的。但是你有什么想法,必须要及时地与我沟通。” “我不想要这个陪护在身边。我想出院回家。”她说。那天,她对母亲隐瞒了病情,现在,真的非常想回家,与母亲在一起。 肖敏锐:“好的。我这就安排换人。但出院的事要由医生来决定。何况你现在还发着烧呢。” 说话间,医生来到面前,却不见了英子的身影。 “38度8。您这样需要退热。我去给您开药。” 于楠无力地躺在床上,现在真正感到身心俱疲。 肖敏锐心疼地看着她,心里在想怎样安排陪护的事情。 等到于楠的热度退下来,他还是担心她的病情,便走出病房去询问医生。 在医生办公室,看到一位男子正跟医生恳求着。 “医生,这个床位就让我爱人住吧。我们外地人来到这里看病不容易。这儿也没有亲戚朋友,不住下来怎么办啊。” 医生:“我们早就跟这位病人说好了,一有床位就把她调过来。这是事先讲好的。” 肖敏锐听到这里,便上前插言道:“对不起。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肖总。他的爱人今天需要住院。女病房正好有人出院,所以我们想把您那屋里的女病员调过去。可是他------” 肖敏锐急忙阻止道:“不不。不用了。医生,您不用调整她的床位。我们是同事,在一个病房也好有个照应。女病房的床位就给他爱人吧。” 医生:“这样可以吗?郭医生可是跟我说过,我也答应她的。” 肖敏锐:“没关系。郭医生那里我去说。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那男子急忙握住肖敏锐的手,“谢谢您。谢谢您!” 医生:“那好吧。” 肖敏锐:“医生。于楠的热度下来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医生:“我已经嘱咐护士过两小时再测体温。有变化及时告诉我。” “好的。谢谢医生。”肖敏锐暗自松了口气,也庆幸这事被自己遇上。他不愿意离开于楠,特别是在她还病着期间。有了这次的遇难,他更加珍惜他们的感情了。 出了病房大楼,他想去外面走走。来到楼下,还没拐出楼道,便听见英子与刘贡献的谈话。 刘贡献:“明天一早,检验报告就出来了。你可一定帮我看住这个于楠,别等有了结果,人又跑了。” 英子:“刘总您放心,我会二十四小时盯住她的。” 刘贡献:“我们的律师说,你作为证人,一定要出面证明于楠下毒这件事。” 英子:“好的。我保证。只是,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警察办案一定会查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您咬定她做这件事,那她的动机是什么,您想到过没有?” 刘贡献:“这还用问吗。谋财害命。现在,除了钱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英子:“您是说她是为了谋财。但她跟老刘------刘总根本不认识,是那种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两个人,怎么可能-------” 刘贡献:“怎么,你收了我的钱就想反悔啊?” 英子:“不是。我是想既然要给她定罪,就要有足够的证据,和经得起推敲的证据链。我看电视上都是这样破案的。” 刘贡献:“这些不用你操心,有律师办呢。你看好人就行。事成之后,我答应你的钱一定分文不少地打到你的账户。” 听到这儿,肖敏锐一下子明白了于楠为什么要求换掉英子的原因。他除了惊讶英子做出这样卑鄙的行为外,对她更多地是蔑视和憎恨。 这时,他决定立刻将她从医院驱逐出去。 肖敏锐当即给苗小禾打过去电话。 “苗总。您现在就把英子招回队吧。就说队里有演出任务。医院这边我会再安排人过来的。” 挂上电话,肖敏锐急忙往病房走。于楠的人身安全必须由他来保护。 进了病房,看到于楠还在挂着吊瓶。 他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热。 “于楠,喝点水吧。”他托起她的头,将水送到她口中。 于楠感激地看看他,目光中满是谢意。 英子气鼓鼓地走进来。 “肖总。苗总让我立刻回去参加广场的公益演出。可我这边哪里能离得开啊。” 肖敏锐:“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这边我会找人接替的。” 英子:“可于助理还发着高烧呢。” 肖敏锐:“你的工作地点是t台,而这里只是需要一个护工。况且,公司最近的事很多,人员紧张。你还是快回苗总那里报到吧。” 英子有一百万个不想走,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刚刚才答应了刘贡献的事,现在眼见着又泡汤了,心里的恨将那张俊俏的脸扭变了形。 看到英子还站在原地不动,肖敏锐便又一次地给苗总打去电话。 “苗总,英子现在就回去了。” “好的。请她半小时内回到队里。”苗小禾故意装作很是紧急的样子。 肖敏锐看了眼英子,“半小时,没问题,一定准时到达。” 他放下电话,对迟迟不动身的英子道:“快去吧。那边等着你呢。” “好吧。我有时间再来看您。”英子无计可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忙完了演出再过来。”她想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您安心工作去吧,这里就不用您操心了。”肖敏锐真想狠狠地凶她一顿。但他忍住了。有时,制裁并不需要语言和声音。他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英子边往医院外走,边给刘贡献打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刘贡献:“那你就先回去吧。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英子想到那么多还没有打进账户的钱,便声音软软地:“小刘总放心。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挻身而出的。” 刘贡献则想:如果检验报告出来,给母亲一个交待也就完事了。他虽然是个有名的多情种,但也是个大孝子。下毒这一说原本就不可能,只是为了安慰母亲,而且又能有泡妞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原先他认为,作为富二代,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希望这样花天酒地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但现在不同了。父亲的去世,让他有了份责任感。他要接过父亲的担子。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棘手的事。一切都要从头做起。他首先想到的是,要牺牲很多泡妞的时间,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明天检验报告一出来,就开始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他这样想。 英子先是给家里汇去三万元,然后才回到公司排练厅。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家里的催款电话,但她知道家里拮据的情况,不会因为弟弟刚刚参加工作而有所改变。 排练厅里只有几位队员坐在那里,悠闲地聊着天。没有苗总的影子,更没有像苗总说的那样紧急情况。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但这股火又无处发泄,只好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一直以来,在模特儿队里有一个不成文的划分。也就是把所有队员分为三等。一等为头牌,也就是广告、时装秀的首选。像过去的林子和现在的杨容美。二等是紧跟一等的人。这一等级也只在五人之内。在头牌需要身边陪衬时出现在身边,或者有可能在头牌缺席时用以顶替。英子就属于这等人。但她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三等就是在这二等之外,且又是新加入的学员。她们主要的事情就是去一些非正式的场合,做一些展示或演出。就像现在这些人。 英子看着自己被分配到这一类人中间,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恨苗总的铁面无私、冷酷无情。想到苗总看到她与苗良开在一起时,那种鄙夷的眼神,又觉得今天这情形便是苗总对她公然的报复。 好吧。既然您这样对待我,那我也只能以牙还牙了。 她想今天晚上就约苗良开,先来个暗渡陈仓,然后再杀个回马枪。想到苗总那错愕而纠结的神情,英子露出狡黠的笑容。 然而,苗良开接到她的电话,便一口回绝。像是早已与苗总达成联合阵线似地。这让她更加地窝火。回到公寓,冲着那堆脏衣服发泄一番。心里又回到了刘严的事情上来。 既然他已经离开了人世。那么,在刘家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别墅里的东西是否就可以偷偷转移出来呢?以她的观察,他的家人万不知这个隐秘之所。 但对于这个想法,她还是不敢贸然去实施行动。 她还在犹豫不决。 第77章 命运的安排 何珍珠起了个大早,便往医院奔。 那天郑强的话惊醒了她。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她像变了一个人。的确,医生误诊的事并不是少数,她不能就这样放弃陈述全,放弃他们的家庭。在确定李广与韩雅菊断绝了恋爱关系之后,在没有确定陈述全是否真得绝症的情况下,就把他拱手相让,真是愚蠢之极。她觉得自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样的错误绝对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必须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 到了医院,她没有直接去看陈述全,而是去了郭静晨的办公室。把去其他医院复查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恳求她帮助。 郭静晨觉得她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便答应帮助陈述全办理出院。并为她联系好了上海的医院与医生。 何珍珠请求她对此事暂时保密,便去买了第二天的飞机票。她想给所有人一个突然袭击。她要让陈述全突然消失,以断绝与韩雅菊的联系。这一切都办好之后,她去了肖敏锐的病房。 今天,肖敏锐和于楠头上的绷带已经退去,气色都好了许多。特别是于楠,略微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楚楚怜人,清秀如玉。 何珍珠向肖敏锐说出请假去外地就医一事,肖敏锐一口答应下来。 “把工作安排好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何珍珠:“谢谢肖总。生产部门的工作,我暂时都交给了吴桂花。她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了解她。她是有能力管理好生产部门的各项工作的。当然,我会尽快赶回来的。还有就是,这件事请你们一定为我保密。这样做的原因以后再跟你们说。” 看到他点头称是,她放心地将脸转向于楠。“于助理。看你的气色还需要养些时日。现在有谁在照顾你?”她这样说着,心里对于她到现在还没有转到女病区,感到有些疑惑。 于楠:“我这两天就准备出院了。谢谢您的关心。” “好的。祝你们早日康复。”何珍珠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想别人的事,便起身告辞。 她来到陈述全的病房时,正好韩雅菊不在。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在陈述全的床边坐下来。这些天,为了避免与韩雅菊遇见,他很少来医院。看着陈述全满脸的喜悦,她的心情更加沉重。都说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这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 “还好。你怎么有时间过来?”陈述全说。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她觉得陈述全这样的问话,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外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公司里忙,你不用来回跑。要注意身体。” 何珍珠觉得陈述全跟韩雅菊这几日,变得会说话了。 “没事。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就是不放心你。这几天吃饭怎么样?” 陈述全:“都是流食。好像比以前吃得要多点。” 何珍珠觉得这句话更可以证明,胃癌误诊的可能性。 “还是要多加注意。一切都要听医生的。好吧,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她不想遇见韩雅菊,便匆匆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陈述全感觉到了何珍珠的反常。但又说不出原因。这些天来,反常的事一件接一件,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刘贡献拿着检验报告,来到肖敏锐的病房。正如他所料,下毒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他过来只是向肖敏锐赔个不是。毕竟,他对肖敏锐有几分敬意。况且现在也正是需要向他学习,今后还有许多与他合作的时候。 一进病房,便看到站在窗前的于楠。 此刻的她除去了缠在头部的绷带,正沐浴着上午的阳光。将那般清秀、优雅、美丽全部展现出来。那一身白衣天使般地纯洁飘逸,仿佛一副画立于眼前。 刘贡献一下子被这美人吸引住。 “请------请问肖总在吗?” 肖敏锐去看陈述全了。 “他出去了。” “请问您是------” “我叫于楠,就是您所说的------”她想说我就是您指控的杀人犯。 没等她说下去,刘贡献立刻打断她的话。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件事纯粹是误会。”此时的刘贡献发自内心地后悔。这之前,于楠一直是绷带缠身,根本无法一睹她的芳容。现在看到让这样的美女饱受委屈,真是后悔莫及。怎么能说这样一位美女是杀人犯呢。他在心中自责道。 “您是于助理。”他激动地冲上前,仿佛要把于楠拥入怀中,以赎自己的不识之罪。 “你想干什么?!”于楠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喝斥他。 刘贡献自觉失态,退了回去。“对不起。我真诚地向您道歉。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谗言,让您受这等不白之冤。实在是对不起。”他又换成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于楠:“是您说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吗?那么------” 刘贡献:“我这就去办理撤诉手续。请您转告肖总,改天请您和他一起吃饭,向你们谢罪。再见。”他离开病房。的确是要办理撤诉手续的。在看到于楠的一刹那,他的眼前便似一道闪光划过。他感到如此清纯的女子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 那一刻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于楠追到手。 刘贡献又想到了英子,为了金钱,甘愿无中生有的嘴脸,便是一阵恶心。当然自己的手段也不是那么高尚。就事而言,都是为了母亲。 他就这样宽容地把自己的卑劣抹掉了。 刘贡献去安慰了一阵知道真相还不依不饶的母亲,便急忙去为父亲办理后事了。 早上五点钟,韩雅菊从医院回到家。她顾不上休息,连忙为陈述全煲上红枣莲子羹,又开始做陈述全喜欢吃的肉末蛋花粥。这样忙活了一通,等到一切都完成,时针正指向七点钟。她简单梳洗一番,拎着食物又往医院赶。这些天她请了年假,天天待在医院里。虽然感觉到有些累,但身心很快乐,更有一种归属感和幸福感。她不愿意去想陈述全的病情,只想着就这样跟他在一起。毕竟,他们是那样地相爱。而这种爱现在可以无忧无虑地施放。就像阳光普照大地一样。 她想象着陈述全喝着粥夸赞她的样子,忍不住笑意流露在脸上。 “阿全。饿了吧------”推开病房的门,却不见病床上的陈述全。“咦,人呢?”她放下东西,便去外面找。可转了一圈也不见他的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她在心里嘀咕道。对于陈述全她还是了解的。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一定是坐在床上等待她的到来。 今天是怎么了? 韩雅菊回到病房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陈述全回来。这时才有点紧张,急忙去询问当班的护士。 “您说的是四十二床的病人吗?他已经出院了。好像是昨天办理的出院手续。” “什么?!”韩雅菊感觉当头一棒,人快要昏过去了。 因为还下不了决心去刘严别墅,英子焦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下班时间,累了一天的她又改变了主意。她觉得目前最不能放松的还是于楠的事。更确切地说,是对那尚未收到的钱高度重视。因为今天给刘贡献打去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想给我演人走茶凉的把戏,还不知道我手中的法宝吧?想到优盘里的内容,她安下心来。就凭这张王牌,拿下刘贡献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晚饭过后,她决定再去医院看看。 刘严的后事应该还在办理中。于是,她便直接去了殡仪馆。 远远地,就看见刘贡献在走廊上,与一位男子在交谈。 “刘总,您好。”她顾不上许多,上前招呼道。 刘贡献看到她,并未表现出以往的热情。“噢,来了。公司那边忙完了?” 英子:“嗯。忙了一天,我晚上抽空过来看看。” “这位是------”与刘贡献站在一起的男子看着英子,问刘贡献道。 刘贡献:“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代集团的模特儿------英子。英子,这位是咱们市建局的马局长。” “您好。马------?!”当英子看清眼前人的面孔时,禁不住大吃一惊。 “怎么,你们认识?”看到英子的异常反应,刘贡献问道。 “我------”英子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因为这张面孔与优盘里那位男人的影像正好吻合。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马长健微笑着将手伸到英子面前,“英子小姐,您好。”他将握手的时间延长了几秒。 英子急中生智:“我是经常见马局的,但都是在电视里。” 马长健:“噢,这倒是。英子小姐这样的名模,也应该常上电视的。只是我太忙,很少有时间看。怎么样,今后有活动或者演出,能否通知我一声,也让我为您棒棒场啊。” “谢谢。马局。怎敢劳您大驾呢。”英子原本以为那只优盘只能牵制刘贡献。现在看来,那是一把双刃剑,一支上方宝剑。想到这,她心中暗喜。“马局想看演出,也不用去赶场,我有录像可以放给您看的。” 马长健听出英子的话里有话,感觉与这女子有戏。便连忙附和道:“好啊好啊。方便把您的电话留给我吗?” “当然可以。”英子大方地拿过马局的手机,将号码输了进去。 看到英子这般风骚的样子,刘贡献更加厌恶。“马局。谢谢您百忙之中过来慰问。我那边招呼客人。失陪了。” “您忙,您忙。”马长健挥手离开。 刘贡献懒得搭理英子,便转身向里走。那一刻,他决定再也不与英子有任何瓜葛。 而英子此时像是钩到了一条大鱼般地兴奋。想到马局长看到那段影像时的反应,她忍不住沾沾自喜。 “刘总,我听说你们集团有买623那块地的意向。这事可需要马局的大力支持啊。”英子紧追其后,有意将话题引到这上来。 刘贡献:“公司的事我还没有正式接手。所以还不清楚。” 英子:“刘总。如果您有这个意思,我倒是可以帮这个忙。” 刘贡献立刻驻足凝神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想,就刚才那样的情景,她与这个马局长并不熟,怎么就敢夸下这个海口。 “哦。你真的有这样的关系帮助我们公司?那抽时间说说看吧。”他觉得对于这样的女人说出的话,只能半信。 而英子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当然可以。我等您的电话。” 刘贡献以为这样的话说完便可以忘记了。 而英子却在心里重新估算起那只优盘的价值来。 第78章 尘世的颜色 韩雅菊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足足一小时。她不明白陈述全为什么要这样突然消失。这个猛烈地打击令她神智恍惚,心如刀绞。难道他这些天来对自己说的话,都是欺骗?难道他从未把自己当做最亲的亲人?他到底去了哪里呢?思前想后,觉得李广最应该知道他的行踪。 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医生办公室。 “请问李广医生今天上班吗?”她问一位值班女医生道。 “李医生休假了。有事请跟他电话联系。” 韩雅菊拨了好一阵,却始终无法接通他的电话。想到这些天来,李广那双哀怨的眼神,她便明白自己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 怎么办? 没有了陈述全,她便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生活的支柱。那感觉就像一处破败的城墙,在岁月的推移中轰然坍塌。她的生活也因此失去了方向。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病区。模糊的意识中,看到一位男子向她走来。 “陈------”她想喊出陈述全的名字,却又发不出一丝声响。因为她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并非是她心中惦念的那个人。 肖敏锐吃过早饭,趁着医生还没来查房,便出来走走,顺便看看陈述全。刚来到这个病区,便看到神情恍惚的韩雅菊。 他想要上前与她打招呼。可还没等说出口,只见她身子一歪,倒向地面。 肖敏锐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拦腰抱住。 “韩雅菊,你怎么了?” 韩雅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肖敏锐正想叫人,却见郭静晨走了过来。她是受何珍珠之请,取陈述全的病历寄过去。 “郭静晨。你来得正好。快看看她怎么了。” “这是谁呀?”她看了一眼,便认出了肖敏锐的这位女同学。 这时的郭静晨没有多想,立刻叫人过来,把这个依偎在丈夫怀里的女人扶走了。 “交给我吧。你快回病房,医生要查房了。” “好。有什么事通知我一声。”肖敏锐这样说了一句,反身回到病房。 于楠正躺在病床上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等合适的时候,我陪你出去走走。不能总是待在屋子里。” 于楠担心郭静晨看到她与肖敏锐的亲密,所以故意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我想躺着看看杂志。”她这样托辞道。 吴佳玉匆匆赶到医院。今天是她婚假后第一天上班。只在家里待了几天,公司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把几个重要的事整理好资料,便来见肖敏锐。 郑强一大早也来到医院。他虽没有什么事,但是不过来看看他们的老大,也是不放心。 “肖总,您好。郑总,您好。”看到于楠,她有了小小的惊讶。于楠受伤她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跟肖总住在一个病房。“于助理,您好。我今天是第一天回来上班。祝您们早日康复。”她只买了一束鲜花,犹豫过后,便把它放在两床中间的柜子上。 “谢谢。”于楠微笑地看着她。 肖敏锐:“祝你新婚愉快。今天就上班了。请坐吧。我最近一直也没有回公司。有很多的事吧?” 吴佳玉:“肖总。有几件事我向您做一个汇报。市红十字协会邀请我们模特儿,参加本月20日在养老院举办的公益演出。同时希望我们能为老人们做出一些捐助。” 肖敏锐:“可以。这个给苗总,请她安排。捐助的事交给财务李峰,让他按照以往的规定办。” 吴佳玉:“上次的车展,客商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要求再增加一场。” 肖敏锐:“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你通知苗总,请她及早安排就是。” 吴佳玉:“生产部门的陈总和何组长都请了假,生产部工作暂时由吴桂花负责。但是她要求公司尽快派人来接替。可能是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肖敏锐:“公司暂时也抽不出合适的人来。你告诉她,让她大胆地干,有什么事及时汇报。”他又转向郑强道:“从这一点来看,我们的工作做得很不够。平时没有注重管理人才的培养。” 郑强点头称是。“这事真得要引起重视。” 吴佳玉:“因为于助理住院,服装员刘兰溪已经回来上班。现在服装部没有空缺。” 肖敏锐:“这样就好。于助理可以安心休养了。” 吴佳玉:“我们为瑞士表商拍的广告,已经敲定。他们选择了第二条。” 肖敏锐:“等等。我记得瑞士表商很挑剔,对于我们的广告方案一直在摇头。我们修改了无数遍才确定那一条,怎么会有第二条选择?” 吴佳玉:“是的。是临时增加了第二条。没想到瑞士客商一下子就敲定了。” 肖敏锐:“电脑里有吗,给我看看。” “有的。”吴佳玉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找到那段视频。 肖敏锐立刻被画面上的男女所吸引。那份脉脉的真情,柔柔的缠绵,深深的爱恋,回味无穷。以至于他有了急切得到这样的信物,将它送给心中挚爱的冲动。 “好,真是太好了。”他抬头对郑强道。而郑强的表情却阴郁低落。 肖敏锐:“这是谁的创意?” 吴佳玉用手指了指屏幕上的赵长军:“是他的主意。” “他?!是赵长军吗?有灵性。这就告诉我们,要好好挖掘每一位员工的潜力。苗总也立了大功啊,这叫慧眼识英才。” 于楠看到广告,也觉得表演恰到好处。情与物完美融合,男女又是那么地般配,真是一副天仙绝配的画面。 吴佳玉也有同感。“肖总,您看。这款名表配这样精致美丽的女子,就像这帅哥配美女一样,天作之合。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感叹世上的绝美与时光的不变。在更深的意义上,诠释恒久不渝的真爱。” 肖敏锐:“嗯。这帅哥和美女的表演恰到好处。” 吴佳玉:“这就是最精彩的地方。您看咱们这位帅哥,英俊高大,美女美若天仙。二人真是太般配了。我想谁看了都会拍手喝采。会产生为他们牵红搭线的冲动呢。郑总,您说这样的好事由谁来做最合适?从现在起,我就为他们找红娘。实在不行,我就当了。” 郑强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他无法忍受赵长军那样的表现。即使那只是一段表演。他觉得赵长军在挑逗杨容美,也是在向他挑衅。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面对他的表现,杨容美却是那般地享受。这使他的自尊心受到沉重地打击,却又无处发泄。 他站在走廊的窗前,仿佛拳击运动员,双手握紧拳头,只等目标出现。 “郑总,您好!”赵长军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是你?!”郑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你来干什么?” 赵长军:“我来看看于楠。”他将手里的袋子举起,又放下来。那里面装着他亲手为于楠洗干净的衣服,和他从服装部里借出的服装。他觉得于楠如果需要换衣服,这些正合适。 “噢。你们关系不错啊。”郑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赵长军觉得郑强话里有话,忙解释道:“我们是同事啊。自从跟于助理接触之后,觉得她是位非常有品位的人。我很喜欢。”赵长军说罢,又觉得这话不妥,连忙补充道:“我是说她是个有思想的人,我很欣赏她。她对我很有启发。” 对于这一点,郑强也有同感。他点点头,两眼盯着赵长军,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他内心的情感所属。但结果是一无所获。像这样帅气十足的小伙子,女孩子怎么能不喜欢呢?面对他那般地阳光,只能自叹不如了。 “于助理在吗?” 郑强:“在。正和肖总看你的广告片呢。” “噢。” “我想请教一下。”看到赵长军要进屋,郑强有意阻止道:“您对于您的创意有何感想?” 赵长军自信地:“我觉得应该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哦,这么自信?” 赵长军:“郑总。您是搞设计的。任何一块布料,任何一种色彩,在您的眼里,都是服饰的创造,再创造。而我是摄影。任何一个场景,任何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影像的定格和延续。您我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可以充分地满足人们的视觉享受。原本,我们都是用无声来激发人们的热情。而影像打破了这种静置。它以人的肢体语言和神情,配上唯美的音乐和华丽的词藻,最大限度地表达人的情感世界。我不是自信轻狂,我只是运用了所有适用的因素。” 郑强还是觉得他太过自傲。“您之前拍过这样的短片吗?您怎么知道自己能行?” 赵长军:“我不怕失败。我喜欢创新,喜欢挑战自己。” 还是自信轻狂。 郑强:“那您对女主角的表现有什么看法?” 赵长军:“杨容美是位非常优秀的模特儿。我喜欢她这样的人。她在镜头前异常地出彩。跟她这样的人合作我没有顾虑。” “为什么?” “因为她的光彩夺目足以掩饰我的瑕疵。” “但是,人们都说你们俩是天作之合。”郑强这话里流露出那股浓浓的醋意。 “外行人应该是这样看。但我自己觉得做到那样还有许多欠缺。希望下次能有所进步。” 还想有下次!郑强真想吼出来。 “我觉得那个短片里,似乎您把您自己定为了主角。” “您看出来了?”赵长军并未在意他的挑衅,反而有些兴奋。“这个短片其实就应该男为主。因为要表达男子爱慕女子,才将那样珍贵而华美的表赠送与她。试想,原先只有一位美女在那里对表凝望,太欠缺情感的交流与发挥。又怎么能达到对真爱恒久不变的渲染。以时间为信,便是用时光证明。这才是这个短片应有的效果。” “那杨容美是什么看法呢?”他继续问道。 “她当然也是非常满意的。微信给我十几个大拇指点赞呢。今天还有车商的宣传册,需要她配合拍,我想等拍出来先给于助理看看,请她提提意见。因为她对服装与场景的融合会有独到的见解。” “噢。那您不用再往这儿跑了。于助理明天就出院了。”跟赵长军聊了这一会儿,他对于楠也接连说出好几个喜欢,弄得郑强晕头转向。最后的结论:这是位多情种,见一个爱一个。对待这样的人就要多加防范,不可掉以轻心。 有了这个结论,郑强便安下心来,随着赵长军进了病房。 那时,正值吴佳玉汇报完工作。刚站起身,便看到赵长军进来。 赵长军与肖总打了招呼,便直奔于楠身边。他的这个行动,让吴佳玉心中暗吃一惊。几日没来,公司发生的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啊。她非常想留下来看个究竟,但实在找不到理由,只好告辞离开。 肖敏锐和郑强虽然各怀心思,但都在盯着于楠表情的变化。 肖敏锐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紧密地交往。这样的帅哥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点威胁都没有。而赵长军这一亲近的举动,把刚刚升起对他的好感抹杀了。 “于助理,我给你送衣服来了。”赵长军把袋子举了举,放在床上。他知道于楠会明白他的这个想法。“看您的气色比那天好了许多。那天给您拍得照片我也带来了。您看看满意吧。” 于楠也是没想到赵长军会来看她,并特意为她送来这些衣服。说实话,她很喜欢这其中的一件裙子。赵长军为她挑选了这条裙子拍照,效果也非常好。当时她想,如果为肖敏锐穿这条裙子,他也一定会喜欢。但赵长军在这样的情况下,把这条裙子送来,他们的关系便增加了神秘的色彩,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您。拍得都很好。这些衣服我暂时也穿不着,您还是拿回去还给刘兰溪吧。”她这样说着话,也感觉到了肖敏锐质疑的目光,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赵长军觉得于楠故意这样说,是为了避免别人的误会,也就罢了。 “这些衣服我办了借用手续。” 于楠:“可我在这里暂时用不上。” “什么时候出院?”赵长军这句平常的问话,在肖敏锐听来却像是恋人间急切相会的信号。 “明天。” 赵长军:“明天------” 不等赵长军说下去,肖敏锐打断了他的话。 “赵师。你们这两天都安排了什么工作?” 赵长军:“肖总。今天还有两个广告要拍。明天还要把样片剪接好。车展的宣传册需要几张照片,明天也必须做出来,拿给商家确定。” 肖敏锐:“您的工作也很忙啊。辛苦您了。” 赵长军:“没什么。份内的工作。” 肖敏锐:“与苗总的配合还好吧?”这的确是他担心的问题。 赵长军:“非常好。苗总是位有智慧的领队,是位非常母性的人。” 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们的铁娘子,肖敏锐和郑强意外而惊讶地面面相觑。 郑强:“噢?那您说说看,她是怎样地智慧和母性?” 赵长军:“说她有智慧,是因为她能把各式各样的人组织在一起,排除各种复杂的因素,有效地把各项工作做好。好到极致。说她有母性,是因为她关心身边的人。能够听取不同的意见,采纳不同的建议。让每个人的才华得以充分地发挥。” 肖敏锐觉得他现在说的,不是他们一向认识的苗总。而是一个陌生人。因为这之前,苗总一直都是专横冷酷的代名词。而这样温情的一面由赵长军说出来,也只能用苗总也喜欢帅哥来解释了。 “噢。您是这样认为。看来我们需要好好了解我们的同事了。”肖敏锐对郑强道。 郑强还是一脸敌意地不说话。 “那好。您还有那么多的工作,我们就不留您了。祝您一切顺利。”肖敏锐说着伸出手去。 “好的。我就不打扰了。祝您早日康复。”赵长军原本想问,明天出院是否需要他来。但看得出来,这里不需要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我送送您吧。”于楠感觉到了肖敏锐对赵长军的排斥心理。但想到他专为自己而来,出于礼貌也应该送一下。 她从肖敏锐身边经过,看到了肖敏锐责怨的目光。 等到赵长军出了门,肖敏锐和郑强便脱口而出:“母性?!”他们似乎不记得苗总上次的笑容出现在什么时候了。 郑强:“我听到说她最多的是冷面杀手。” 肖敏锐:“我听到最好听的就是铁娘子。” 郑强:“看来咱们都太不了解她了。” 肖敏锐:“是的。每个人都需要有人来挖掘。” 郑强:“也包括这一位。”他不想把帅哥这个词说出来。 肖敏锐:“嗯。这位也值得探讨。” 郑强:“行。我去公司了,您在这里慢慢探讨吧。只要不节外生枝就行。”他一语双关道。 肖敏锐:“您这话什么意思?” 郑强:“没什么。我先给您提个醒。这次于楠回公司就请她到我们设计部报到。” 望着郑强离去,肖敏锐在想此刻的于楠,跟赵长军一起聊些什么。 “肖总。” 听到有人叫他,肖敏锐转过身来。 “您------您这是怎么了?!” 第79章 无岸的江畔 韩雅菊神情沮丧地站在肖敏锐面前。片刻地休息,也没能缓解和平息她的焦虑与伤心。 “他------不见了。”说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泄而下。 “韩雅菊,你说谁?谁不见了?” “陈述全。”她的声音很低,但肖敏锐听了还是异常地震惊。 “陈述全怎么能不见了呢?”肖敏锐首先想到的是,何珍珠操控了这一切。 韩雅菊:“这些天一直是我在照顾他。早上我回去给他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等我送饭回来人就不见了。护士说他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肖敏锐心里明白,只有何珍珠能做出这样出其不意的事情来。 “那他去哪里了,知道吗?” “不知道。”想到刚才的询问无果,韩雅菊又是一阵难过。“肖敏锐,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没有告诉你吗?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的去处吗?” 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肖敏锐想这样说她。 “韩雅菊。如果他们想让别人知道,就不会这样隐蔽而匆忙了。”他这样说着,心里知道,他们的去处万万不能告诉她。他不能毁了何珍珠的一片苦心。 “这样吧。等我打听一下,有消息就通知你。” 想到这样一别有可能便是她与陈述全的永别,韩雅菊的精神瞬间崩溃。 她感到又是一阵眩晕,身体再次失去了支撑力。 肖敏锐急忙上前扶住。“你怎么了?” 韩雅菊无力地抓住肖敏锐的衣襟,努力避开眼前的金星。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 肖敏锐抱住她瘫软的身体,想叫人来帮助。但病友的看护也不在,他只好站在那里,希望稳定一下她的情绪,再将她放到床上休息。 看到于楠出来送他,赵长军很高兴。他感觉到了肖总与郑总对他的戒备,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这种警觉是何用意。而这样的事通常只有在女人之间才会发生。 “看到您现在的样子,我真高兴。想当初把您送来时,浑身是血,面目全非,可把我吓坏了。” 于楠:“所以我一定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通过这件事,我想到了许多。就是说,人活着一定要懂得珍惜,珍惜身边的每个人,珍惜生活的每一天。” 于楠:“对。应该这样。” 赵长军:“明天您出院,需要我做什么吗?” 于楠:“不用。谢谢您。这里的事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有件事需要您协助。” 赵长军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于楠:“抽出您宝贵的时间,请您吃一顿饭。” “就这------” 于楠:“不许拒绝。您刚说过要全力以赴------” 赵长军笑了,“好吧。我无条件服从。” “那就一言为定。等我的电话。”于楠与赵长军告别,便往回走。 她想和肖敏锐一同请这位恩人吃饭,只是还没有跟肖敏锐商量。她觉得肖敏锐是位明事理的人,也一定会同意她的这个提议。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觉得通过这件事,也将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 一路上这样想着,便踏进病房。却看到肖敏锐与韩雅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幕将她刚刚编织好的美景打碎。 “于楠------”肖敏锐想让于楠过来帮一下,再向她解释。 而此时的于楠已经无法容忍眼前发生的事情,愤然离开。 “于楠------” 郭静晨看到昏迷的韩雅菊得到了及时的医护,便放下心来。她去找到陈述全的主治医生,复印了陈述全的病历。并差人到院办将病历传真过去。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往肖敏锐这里赶。虽然肖敏锐这些天住在医院里,她也时常过来。但总是待不了多长时间。她也时常为自己不能好好地陪伴肖敏锐而自责。好在明天就要出院了,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 出了电梯,到了走廊的拐角,她险些与于楠相撞。 “对不起。”于楠流着眼泪,匆匆进了电梯。 对于这个姑娘,从一进医院她就十分关注。毕竟她是和肖敏锐同乘一车出的事故。虽说是公事,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在这上面加上引号的。特别是看到去掉绷带的于楠,那般地端庄清秀,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正确的。这些年,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找到肖敏锐这样帅气十足的男人,除了感到累以及缺少一定的安全感以外,幸福感是越来越少了。 这个叫于楠的姑娘为什么是这样的状态。委屈愤怒,伤心逃避。这样的情景通常在恋人间会发生。那么她是因为肖敏锐做了什么事吗?想到这儿,郭静晨加快脚步赶到病房。 那时,肖敏锐正把韩雅菊往病床上放。 “肖敏锐,你在干嘛?” 肖敏锐:“郭静晨,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帮我。” 医生的职业习惯让她抛开杂念,上前将韩雅菊平放在床上。 “你刚才不是扶她看医生了吗,怎么这会又成这样了?她刚跟我说了两句话,就又昏倒了。你快看看怎么回事。” 郭静晨做了简单的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刚才医生说她就是疲劳过度,精神又受了刺激。好好休息一下就行。”看到面色苍白的韩雅菊,她又问:“她怎么会这样?” 肖敏锐把她拉到门外,低声道:“她这些天在医院照顾陈述全,可能是累的吧。” “她与陈述全------?!” “对。这事以后再跟你说。刚才她发现陈述全出院了,过来问我他去哪里了。可能是过于伤心难过才昏倒的。”肖敏锐耐心地解释道。 “那你同屋的同事呢?她怎么不帮你?”郭静晨有意将话题扯到于楠身上。 肖敏锐:“噢。有同事来探望,她出去送同事了。” 郭静晨盯住他两秒钟,没有说话。此刻,她确定于楠是因为看到肖敏锐与这位女人搅在一起而生气。由此看来,她与肖敏锐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她想既然如此,必须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郑强回到办公室,心中还是闷闷不乐。想到那则广告会每天在规定的时间内,向成千上万的人播放,他就有种倍受侮辱的感觉。而那又是纯粹的职业行为,他无权干涉,更无理由指责。但这口气他还是觉得咽不下去。 “郑总。这是x公司的设计要求。请您过目。”助手将文件递到他面前。 “把原件留下,复印件发下去,按照要求去做吧。”他冷冷道。 郑强知道肖敏锐为了拿下与x公司的设计,费尽苦心。这次设计的成功与否,关系到今后与这家大公司未来的合作。但他现在心乱如麻,心神不定。更谈不上构思设计了。 与女人打交道他有经历,但这次却与以往不同。他对杨容美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对她的觊觎。现在他又开始后悔没有把那套房子买下来送给她了。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有所付出。这个付出必须是两个方面。感情与金钱缺一不可。不要相信人们说的不在乎金钱的说法。应该说金钱是感情表达的最好方式。杨容美不是神仙,需要人间的烟火。所以,现在应该想办法为她做些事情。 但是做什么他还是无从知晓。 他就这样带着满脑子的烦乱离开了办公室。 乘电梯到了一楼,恰巧与杨容美相遇。 “阿美,正好我找你有事。” 杨容美:“现在吗?那您要快点说。我要赶去化妆,今天有两个片子要拍。” 郑强:“那------那就算了。等你有时间再说吧。” “好的。那我上去了。再见。”杨容美匆匆与他告别。 郑强站在那里,觉得没有任何的付出,谈情也显得太没有诚意。这样的坏心情,只适合回家睡大觉。便驱车回家去了。 午饭过后,他晕天黑地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这几天也没熬夜,怎么睡得这么香。他心里嘀咕着起身出了门。 刚要上车,接到何珍珠的电话。 “何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郑总,您好。现在说话方便吗?我们现在在上海。” 郑强:“什么,你们在上海?!陈述全也在吗?你们是什么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出院的事。 何珍珠:“请您转告肖总,这事一定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 郑强谨慎地压低了声音。“怎------怎么回事?” 何珍珠:“我带陈述全到上海来治病了。您想办法汇三十万给我。” 郑强听她这口气,觉得她不是带陈述全去看病,倒像是把陈述全当人质绑架了。 “您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他瞬间也变成了十足的从犯。 “医生说他的情况可以手术,我带的钱不多。又怕肖总身边有人,不方便通话。所以给您打电话,请您找肖总先从公司借些钱。” “行。我这就去跟他说。” “千万要注意。不要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郑强挂上电话,想了想,立刻明白她这样做,应该是针对韩雅菊。 女人的战争,不是争夺男人,就是争夺金钱。他无奈地摇摇头。但愿这样的事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他边开车边这样想。 “肖总,我刚才------”一进病房,郑强发觉里面的情况不妙。肖敏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郭静晨坐在一边,眉头紧锁,怒火满腔。 “噢。郭医生,有事啊?”郑强小心地打着招呼。 郭静晨:“对。有事!” “什么事?”郑强看到于楠不在,心里便有了底。一定是这二人的事出了破绽。 “让他自己说给您听吧。”郭静晨站起身出了病房。 “你们这是怎么了?” 肖敏锐:“韩雅菊早上发现陈述全失踪了,跑到我这里来打听消息。结果说着说着就晕倒了。正巧她来遇见了。” 郑强:“这事好办,你把她与陈述全的关系一说不就清楚了吗。” “我说了。可她还是不依不饶。非说还有别的事。” 郑强:“还有别的事?她是指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肖敏锐:“废话。过去的她哪里知道。” 郑强:“那就是现在的了。你们------” 肖敏锐一下子醒悟过来。“难道是于楠------” 郑强:“一定是你们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肖敏锐:“还驴脚呢。根本就没有。” 郑强:“你别小看女人的第六感觉,很神奇的。”他看了看那张空着的病床。“这人呢?” “不知道。也是看到我和韩雅菊那个样子,生气跑了。”肖敏锐说到这儿,一下子明白了郭静晨发现的疑点所在。“我明白了。是于楠看到我和韩雅菊,一气之下跑了,被郭静晨发现了。” 郑强:“这可怎么办。你对郭静晨怎么交待。是知错就改啊,还是认错再犯啊?” 肖敏锐:“你别说风凉话了。快给我想想办法吧。” 郑强:“这个郝形势呢?他干嘛去了。对了,这不是韩雅菊的问题。” 肖敏锐:“行了。别叫他背黑锅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郑强:“我现在跟你说个事。”他这样忽然压低了声音,让肖敏锐感到很奇怪。 “什么事啊?” 郑强把何珍珠的话小声地传达给他。 肖敏锐:“我这就给财务打电话。你去办吧。以你的名义借。” 郑强:“好的。千万要保密。否则我无法向何组长交待。” 肖敏锐:“知道。去上海,我比你还先知道的呢。别忘了是我让郭静晨给他们联系的。” “您英明,您伟大。那您用您的足智多谋去摆平您的郭静晨去吧。” 郑强说完,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他要在银行下班之前将钱汇过去。 可到了财务处,却得知公司账面上没有这么多的钱,便一下子急了。 “怎么搞的。公司这段时间那么多的业务,怎么就连三十万都没有。我这可是肖总特批的急用款。” 李峰听说这事,心中一下子惊慌起来。他急忙拦住要向肖总告状的郑强。 “郑总。别生气,别着急。听我跟您解释。这段时间公司收入确实不少,但支出的也不少。账面上出现短暂的资金紧张也是正常的。您现在急用钱是吧,我让会计查一下,看有没有到账还没接到通知的款项。如果有就直接给您。” 郑强:“李总。我看你们财务部要好好查查账了。身为会计人员,对公司账目一点数都没有。我今天必须要把这笔钱汇出去。” 吵嚷了这一通,就听到会计说刚到了一笔六十万的广告费。郑强这才消了气,拿着支票直奔银行而去。 李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悄悄擦去头上冒出的冷汗。心里想,虽然今天是有惊无险,但过段时间也必须把那些钱拿回来,补上这个漏洞。 坐在银行服务台,他按照何珍珠给的卡号,认真地填写着汇款单。 “郑强。” “啊!”听到韩雅菊的声音,郑强惊讶地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韩------韩雅菊!啊。是您啊。”他边装作轻松地回应,边遮掩住手中的单子。 “您来这里干嘛呢?汇款啊。”她问。 “转------转点钱。” 韩雅菊:“是给老家吗?您真是个大孝子啊。” “啊哈。”郑强不置可否地打着哈哈。“这不是家里买房子需要用钱吗。”他说。“您在这家银行上班?” 韩雅菊:“是的。郑强,我正想找您呢。” “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陈述全的事。” 郑强:“噢。叫到我的号了。” 韩雅菊:“马上要下班了。那您先去办吧。我在外面等您。” “好好。” 等到办理完了汇款,郑强来到韩雅菊面前。 “办完了?”韩雅菊问。 “完了。您说找我什么事来着?”其实,他在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韩雅菊:“我想问问,您知道陈述全去哪里了吗?” “知道啊。陈述全就在五病区,是多少床来着------”他装模作样地说。 韩雅菊:“他出院了。” “出院了?不会吧。他出院怎么能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他是今天早上突然走的。” 郑强:“他出院了那就在家里唄。还能去哪儿。” “不在。我已经与他失去联系了。他住院这些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他,眼看着病痛渐轻,我以为一切都会遂人所愿。可今天早上他却突然人间蒸发了。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他爱人的主意。但是,至少您应该让我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哪里吧。像他这种病,人也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分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怎么能这样做呢。”韩雅菊说着又流起了眼泪。 “您别着急。让我想想看,他能去哪里。”郑强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再这样下去定会露出破绽。“您这些天也辛苦了,照顾着他,还要来上班。这样吧,您先回家好好休息。我去打听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您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那好。一旦有他的消息,请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定,一定。” 郑强觉得何珍珠想整治这个第三者,现在只是刚开始,还会有更狠的办法在后面。 您要是不怕折磨,就慢慢承受吧。郑强在心里这样说。 当天晚上,英子便接到了马长健约会的电话。 “英子小姐,您真是光彩照人啊。”在咖啡店的一个包间里,看着年轻貌美的英子,马长健色迷迷地恭维道。 “哪里。我一介草民,哪里有马局潇洒啊。”英子声音软得让人站立不稳。 马长健:“英子小姐今天能如约前来,真是三生有幸啊。”自从在刘严那里拿了那笔钱,他一直提心吊胆。虽然这样的事有过许多次,但这么大的一笔还是头次。没办法,贪婪使他不能自拔。他爱钱,因为从小家里太穷,他过够了那样的苦日子。他想让自己的家人和他一样远离贫穷。只要看到那成堆的钞票,想想卡上的天文数字,他就觉得神清气爽。当然,偶尔也会有噩梦,也时常会有睡不着觉的时候。这让他明白了金钱这把双刃剑,既让他欢心,又让他忧心。当听到刘严突发旧病,继而不治离世的消息时,他禁不住从心里感叹:天助我也!这样一来,那笔巨款便死无对证了。 英子:“哪里的话。能跟局长大人聊聊天,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呢。”她还不想过早地揭穿那个秘密。 马长健:“好啊,好啊。我们是心有灵犀呀。” 一阵寒暄过后,英子有意把话往正题上引。 “听说最近刘贡献,就是刘总的公司想买一块黄金宝地。但是那里的价位不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现在已经开盘的金鼎花园还不错。我一直想在本市买房子。但是马局,您也知道现在的房价都神经一样疯涨。我这样的普通人根本买不起。所以,马局,您能帮忙弄一套低价房吗?” “这个嘛------”马长健挠了挠头,故意一板正经地说:“我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他觉得要想让自己去办这样的事,那要看与英子的关系发展的情况来定。正好,现在手里就有一套金鼎花园的房子。装修交工已经有些时日。如果跟英子的关系能长久,且她能忠诚与已,倒是可以考虑过户给她。毕竟房产不是容易隐藏的财产。他现在的别墅就已经够显眼了。 英子:“马局,您是一局之长,又是专门管房地产开发的。哪位地产老总不给您这点面子啊?再说又不是白要,是照单付款。只不过是要个优惠价罢了。”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要钱谁找您啊。 马长健觉得既然英子要这么大的便宜,那她就应该知道需要付出多少。 “我看您跟刘总的关系也不错嘛,怎么不去找他呢?” 英子:“我跟他只是前天才认识。我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就凭我,他怎么可能给我优惠呢?不还得搬您局长的大驾吗。” 马长健:“这事我可以去帮您问一下。但他给不给我面子这也不一定。毕竟人家是生意人,是讲究成本和利润的。” “那您现在能否打电话问呢?”英子觉得自己拿着他的把柄,怎么做都不过分。 “哟。这么着急啊。英子小姐,是想住新房子,还是急着结婚啊?”他试探地问。 英子:“如果有男朋友,还需要我自己操心房子的事吗?” “好啊。那我就充当您的男朋友,为您操心房子的事了。哈哈------”马长健心里有了底,便放开了手脚。 “讨厌。”英子妖媚地看着马长健,装作害羞的样子。 马长健觉得时机成熟,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愿意为您这样的美女效劳。” 英子半推半就:“马局,您不要这样。这里可是咖啡馆。” 马长健心领神会。“好吧。下次我带您去五星酒店。” 英子觉得这第一个回合非常顺利。她在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斗智的胜利。 第80章 如玉的郎君 整整一个上午,赵长军拍的广告片不知重复了多少遍,还是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苗小禾总是在举手叫停,这让杨容美有些心慌。 杨容美:“苗总,赵师。我有哪里做得不到位吗?” 他们一致摇头。“没有。” 表的广告拍完了,杨容美对赵长军也有了非同一般的感觉。想到他们的偶然相遇,想到他的英俊与才华,杨容美觉得自己心仪以久的白马王子已经出现在眼前。郑强虽然对她好,但她只能算是郑强生活的一个插曲。对于她来说,也只能算是一个映着七彩光芒的皂泡。凭她与赵长军的实力,拚搏几年,同样可与郑强的成功媲美。 这几日她在有意识地与赵长军接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机会了解他。同时也在想疏远与郑强人关系。 杨容美:“要不,我再换套服装试试?” 她进了更衣室,脱掉长裙,换上一套休闲装。这套服装会让人感觉到家的温馨与惬意。 苗小禾看了觉得也没有什么新意。这样下去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赵师,您有什么想法?” 赵长军也觉得需要冷静下来,找出原因。 文案,布景,道具,灯光,广告词,都在重复别人的创意。 “角度相同。”赵长军这样说完,便离开摄影大厅。 自从上次成功拍出那则手表广告,苗总对他更加器重。所以,牵扯到广告策划,便向他要主意。而对于从未涉足此事的摄影师来说,这具有一定的挑战性。现在的广告漫天都是,要做到客户满意,谈何容易。从摄影角度来说,视觉效果往往比华丽的词藻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离开摄影棚,想着用服装的更换来改变视觉的效果。于是,来到服装部门口。糟糕,怎么忘了,于楠还在医院呢。他正要离开,却意外地看到于楠正坐在里面发呆。 “于助理,您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出院的吗?”赵长军的话里带着几分惊喜。 心情郁闷的于楠正想着病房里的事情,看到赵长军突然来到眼前,也是一脸意外。 “我在医院待着闷得慌,想过来看看刘兰溪。”她这样借口道。 “噢。她人呢?”赵长军看看只有于楠一个人的服装部。 “她看我来了,就去楼下买水果去了。”她勉强地露出点笑容。 赵长军把她的笑容与身体的不适联系起来。 “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看您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还是应该注意休息的。” “谢谢。您来有事吗?”于楠也觉得此刻在这里遇见赵长军,一定与工作有关。 “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您真的在。”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来。“是这样的。今天拍的广告片很不顺利。” 于楠:“噢。是关于什么的?” 赵长军:“一则粥的广告。您也知道,像这类的广告漫天都是。我们从广告词、布景、道具各个方面都做了调整,试图与别家广告有所区别。但拍了一个上午,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新意。似乎都是在重复别人的东西。这样拍出来的片子,商家肯定不通过。什么过年送老人,送亲朋,送儿童。反正都是老弱病残,送医送药。怎么都是一样的。我觉得如果换一个角度可能会好。可怎么换一时也想不出来。所以我想试试从服装上改变一下。” “噢。那您看吧。”于楠还是心事重重。 “于助理。这个商生产的营养粥我尝过,口感非常好。里面有十几种辅料,都是非常有营养的。等我拿给您补补身体。” 于楠:“谢谢。您这就开始为商家推广了。我是病人,那又不是药。” 赵长军:“是啊。就是营养品,不治病,只是补充身体机能。啊。我想起来了。这则广告应该这样改。一位美女病愈后上班,精神焕发,工作成绩显著。这是什么原因,是因为补充了这些营养。这粥不是药,不治病。只是补充身体能量。广告就应该这样做。太好了。于楠。谢谢您给了我启发。”他说着来到她身边,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欣喜地摇晃起来。 于楠被他的激情所感染,禁不住举起大拇指。“智慧也需要营养。给你点赞!” “文案,道具,布景,服装全换。这样的广告真实,正能量。一定能得到商家和消费者的共鸣。智慧也需要营养。说得太好了。谢谢您,于楠。”赵长军说着,竟然与于楠拥抱在一起。 恰在此时,杨容美站在门口,看着这二人施放着似火的激情。 整个上午,杨容美在聚光灯下,不停地重复着广告中所需要的动作与表情。她深切地感觉到疲惫不堪。 离开片场,便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躺下来。虽然广告的创意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执行人。但对工作的责任心,促使她沉下心来,思考这则广告的意义所在。是不是应该换个角度,换套服装来重新演绎呢? 想到这儿,她便起身去找赵长军。有人告诉她赵长军去了九楼。她知道那是服装部的楼层。看来他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她来到九楼服装部。 原本以为赵长军来这里,也是为了服装之事。不曾想她却看到了那样令她心灰意冷的一幕。 原来赵长军是这样一个滥情的人。广告片出现了问题,他不但不积极地出谋划策,反倒在这里与女人投怀送抱。而自己还认为他是有责任心、有才华的人。 杨容美一路上生着气,回到更衣室将门使劲地撞上。以此来发泄对摄影师的不满。 “杨容美,你去哪里了?”苗总竟然坐在那里等着她。 “苗总,我------出去透透气。” 苗小禾:“是这样。上次表的广告你与赵师的合作非常成功。我想这次你们------” “不行。”杨容美坚决的态度令苗小禾吃惊。 苗小禾:“怎么了?” 杨容美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道:“我------我是觉得这样会让人感觉,与表的广告太雷同。这样同样没有新意。” “感觉是如出一辙。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想法。” “那赵师呢,他可是个有想法的人。”杨容美故意讥讽道。 苗小禾并没有听出她的话外音,“是的。我们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对工作认真负责,勤于思考,勇于创新。所以我才------”说到这儿,听到赵长军在外面喊苗总。 苗小禾应声叫他进来。 赵长军一脸兴奋地站在她们面前。 “苗总,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了。”他说着按住杨容美的肩膀,“有这样一位美女,病愈上班,工作出色。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称赞。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这款粥,说‘智慧也需要营养’。而后的画面就是粘稠香糯的粥。话外音:这粥不是药,不治病。但是可以补充身体能量。” “好。非常好!”苗小禾情不自禁地抓住赵长军的胳膊,激动地望着他。“这个想法有创意。这里要多强调广告词的意义和画面。走,咱们去办公室,你把方案做出来,再商量道具布景和其他的事。”苗小禾像是打了兴奋剂,拉着赵长军就往外走,“杨容美,你叫大家回去等通知吧。”她回头这样说。 杨容美也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但对她触动更大的是,自己刚才对赵长军的误解。原来,他是为了工作。服装部里那一幕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于是,对赵长军的爱恋重又在她的心里升腾起来。 她换好衣服,准备通知大家收工。更衣室的门开了,郑强站在门口。 “阿美,我有事找你。” 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杨容美觉得一定有重大事件发生。 “郑总,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片子拍得顺利吗?”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厅里坐下来,郑强问道。 杨容美:“按照原先的方案拍了一上午,大家都不满意。赵师拿出了他自己的创意,苗总很赞赏。决定像上次一样,再加一条。由商家来选择。” “哦,那你的看法呢?” 杨容美:“我和苗总一样,也非常喜欢这个------” 原本就醋意大发的郑强,听到她脱口而出的喜欢,更加气愤。“对不起。阿美,我想知道这个新的创意里面,是不是又把他自己加进去了。一个人的广告片,是不是又成了他和你演绎的一对千古传奇的情侣神话。”他还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杨容美这才明白此次谈话的真正用意。“郑总。您是在跟我谈论我的工作吗?我跟他拍得那则广告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那要看戏外。”郑强阴阳怪气地道。 “这些都是我的工作,我们的关系没有超出同事朋友的界限。您觉得我们在工作之外有什么不妥的事情吗?” 郑强:“没有。但是我很担心。” “是为我,还是为他?”杨容美故意道。“如果是为我,那就不必了。”她觉得即使不能与赵长军相爱,也应该拒绝郑强的这种暧昧。她不想因为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失去下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总。您是一位有才华的设计师。我一直很敬佩您。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幻想。所以,请您------” 郑强看到杨容美神情严肃,一改平日的温顺。这令他大失所望。“阿美。自从你来到时代,我就一直很看好你。我很想尽我的所能帮助你。也希望你能在时代有所成就。” 杨容美:“郑总。我知道您对我寄予很大的期望。我也感受到了您对我的厚爱。但是,这都是工作上的关系。除此之外的任何帮助,我都不会接受的。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这点请您原谅。” 郑强:“当然。我是尊重你的。您是一个自重、自律、自爱的人。这些都是我喜欢的------” 杨容美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郑总。我刚才跟您说了,我不想与您保持这样一种不道德的关系。” “我们一直都是属于正常的同事关系。并没有触及道德的底线。只是,我并不掩饰对你的好感,或者叫做喜欢也可以。”郑强把每一个字说得都很重,以强调他坚决的态度。 “郑总。我们不应该专门坐下来,讨论这样的话题。对不起。”杨容美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她觉得再这样谈下去,郑强真的就会向她求爱了。 果然,郑强难以控制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阿美,不要这样。我们------”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便急忙止住了话。 杨容美趁机甩掉他的手,推门离去。 赵长军和苗小禾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尴尬地不知所措。 今天的这个创意,让苗小禾特别兴奋。她知道这个拍摄一过,就可以轻松交差了。因此,她想利用这个空闲时间,放松一下疲惫的神经。也是想从心里感谢这位帅哥的大力支持。却没想到遇到了这等事情。 苗小禾扬了扬头,装作不在意地上前招呼道:“郑总,难得今天不忙啊。有时间来喝咖啡。” 郑强原本想追上杨容美,但碍于面子便放弃了。“是啊。您请。”他没有跟赵长军打招呼,便离开了咖啡屋。看到赵长军,他更加觉得不能放弃杨容美。一直以来,他把对杨容美的喜爱强压在心底。但今天的倾诉却让他尝到了挫败的含义。也丝毫没有了幸福之感。他把这个失意都归结到赵长军的身上。 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小子。 “郑总是位很有才华的设计师,您以后在工作中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多与他沟通。”坐下来的苗小禾,这样对赵长军说。刚才那一幕她看在眼里,更心知肚明。在时代公司这些年,天天守着这群天使般的女孩子,早已习惯了这些事情的发生。虽然她作风严厉,但因自己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对这类敏感问题不愿妄加评论。 “嗯。到公司之后,看过他的那些设计,的确非常精美。”赵长军也看出那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从他第一次与杨容美相遇,就把她看作天仙一般纯洁的女人。这些年,虽然他身边的美女不断,但他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出现。起初,与杨容美的邂逅,让他感到了一丝期盼。他以为一段属于自己的姻缘即将来临。而刚才那二人的表现,使杨容美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一丝失落涌上心头。 苗小禾:“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说。我感觉你不但摄影技术好,在策划上也有独到的创意。我想向肖总推荐你兼广告策划一职。你觉得怎么样?” 赵长军:“苗总。对于策划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尝试着做。如果确定下了这个职位,我不知道能否胜任。因为我是摄影出身,总会把平常的事物,往视觉效果上联系。总是希望人们能感悟到画面之外的思想。” 苗小禾:“对呀。就应该这样做。你还年轻,应该勇于挑战自己。这事我看就这样定了吧。”想到刚才赵长军起草的方案,便对他信心百倍。 “那好吧。我先谢谢苗总的栽培和知遇之恩。” 苗小禾微微一笑。她没有因为赵长军的感谢而感动,只是觉得这样,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赵师。我一直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赵长军:“苗总,您问吧。” 苗小禾:“你家在哪里,怎么到这里来工作的?” 赵长军:“我家住省城。大学毕业后在那边工作。父母是东方钢厂工人。因为母亲去世,父亲身体不好,我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两年父亲的关节病厉害,就想选一个气候适宜的城市。最终就选择了这里。” 苗小禾眉头一皱。这样的情况与自己的想像差别太大。“你父母一直在钢厂工作吗?” 赵长军:“是的。父亲因为在钢厂工伤成了残疾。厂里为了照顾他,给我母亲安排了后勤部门比较轻松的工作。” 苗小禾:“你的父亲叫------” “赵国田。” 苗小禾:“你父亲当过兵吗?” 赵长军:“没有。他一直都在钢厂工作。” 苗小禾失望地摇摇头。 杨连长说过的,只要回来,就会去紫藤大道找她。她在那里等了那么多年,终归是一场梦。看来,这个与杨连长长相极其相像的人,以及他的父亲,与自己毫无关系。这又是一个美好的想像。 “你这么优秀,应该感谢你身为工人出身的父母。”苗小禾心里想着自己的失望与绝望,咽下一口苦苦的咖啡。 赵长军无论怎样像杨连长,他们父子的姓氏与经历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差别呢?如果他真的能活到现在,又怎么可能不来找我呢?生活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又给了她无数次的失望。这些失望将她一步步打入痛苦的深渊。 她的头又是一阵疼痛,继而带给她无助地眩晕。这些天来总是这样。但她觉得自己能撑得住。而此刻,失望像一团乌云,将她包裹起来。沉重的身体无力与之抗衡,便毫无支撑地倾斜下去。似乎想要以这种方式,砸碎她的这份执着与坚毅。 赵长军上前扶住她的身体。“苗总,苗总。您怎么了?快来人!快帮忙叫救护车!” 第81章 如酒的美梦 李山与陈辉煌在酒店里待了整整一天。他们将投标623的事情,反复讨论了无数遍。 陈辉煌:“等到招标文件下来,我们一定要仔细研究招标条款,准备好投标书。也要好好研究竞争对手。你抽时间也好好看看这类书籍,学习一下。投标书里面的数据我也会反复审核。要知道,标书的各项都必须保证准确无误,完整、详细。还要有一个科学合理的施工计划。要让招标方看到我们完全有实力、有能力,能够很好地完成这项工程。” 李山:“嗯。这方面我不懂,是要好好学习的。”他把陈辉煌递过来的书放到包里,“陈总。以您以往的经验,我们这次的中标机率有多少?” “李山。现在的关键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多出来好几家。而且他们的经营状况也和我们差不多。个个都是雄才大略,雄心勃勃,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们这次的投标不容乐观。” 李山满是担心地:“陈总。这可怎么办?以您以往的经验,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也不少,总有办法解决的吧?要不,您怎么能拿下那么多的项目呢。” 陈辉煌略有所思地:“按照以往的经验,中标书里要最大可能地把我方的优势尽数其中。比如我们的业绩,这些年的各项荣誉。这些都是加分项。当然,招标单位也不光只看投标方的经济实力,他们的评审主要是评估投标方的背景能力与实力,也会把投标方解决问题的办法、经验和能力,与其他投标方做比较。如果这两项能通过,也能占50%。” 李山:“我感觉这样已经很完美了,怎么才占50%。” 陈辉煌笑了笑,“是的。” “那剩下50%是什么呢?我们把这50%做好,不就成功了吗?” 陈辉煌:“最关键的,是要报出最最接近标底的报价。当然,要是能知道基准价就更好了。” 李山:“这怎么可能知道。这样大的招标项目,标底价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否则,那么多的投标人还不乱套了。” 看到李山对623开发这般认真和投入,陈辉煌从心里接纳了他的这个合伙人。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样的好项目可遇不可求。所以,竞争必定激烈。”陈辉煌想到以往的事,欲言又止。“我要好好想想,好好筹划一下。这事就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你只管把应有的投资款项准备好。你要保证能够及时顺利投入。”看到这个阳光的年轻人,对事业这般地纯粹、执着与热爱,他不忍心让他看到商场的那些阴暗面。 英子这两天与马长健打得火热,像是初恋的情人,那般地缠绵。 周末,二人来到市郊的渡假村。 “英子,你怎么长得这么美啊。”泳池里,马长健看着性感十足,身姿曼妙的英子,贪婪的欲望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英子:“马局。只要您愿意,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马长健妄乎所以地:“好啊。只要你能忠诚于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英子:“当然。我到现在没有男朋友,就是因为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只想找一个可靠之人,钟情于他,忠诚于他。在我的一生中,感受一场坚贞不渝的爱情。” 这番话正说到了马长健的心里。他觉得可以把她当做永久情人来培养了。 马长健:“那么。你找到这个可靠的人了吗?” 英子:“当然。马局。第一眼看见您,我就有了天下所有女人想要的安全感。我的大脑里有个声音千遍万遍地告诉我,这个人是值得向他付出的,是可以托付一生的。” “哈哈。”马长健兴奋地笑起来。“英子。你不但人长得美,话也说得漂亮。看来我没看错你。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英子看到大鱼上勾,话题一转。 “但是。正像所有人一样,付出都是需要有回报的。我也一样。” 马长健:“说说看。” 英子:“我付出的真情,也是需要对方有同样的回馈。” 马长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英子盯着他,像是在质疑。 马长健:“好吧。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惊喜。以实际行动来向你表示我真诚的态度。” 从渡假村回来,马长健开车直接去了金鼎花园26栋606室。 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是他亲自监督装修的。因为这里面暗藏着几处机关,以备今后受贿物资的藏匿。但目前他对英子还在考验期,所以不能将这些事过早透露给她。 “英子。明天带上身份证去办手续。这里就属于你了。”他只所以把这套房子拱手相让,一是因为他名下房产太多,这样受贿的财产太敏感,且不容易隐匿。二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方便与美女保持联系。毕竟这样比去酒店要安全得多。 看着装修这般精美的房子,英子眼睛里放射出惊艳的光芒。这就是权力的象征。这就是女人的魅力。 “马局。我太高兴了。我一定不辜负您的厚爱。” 马长健则想:我还会有很多办法,满足你的欲望,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郭静晨换下白大褂,离开了医院。一直以来,她都以女人最大的胸怀来包容肖敏锐。她懂得一个男人创业的艰辛。她给了他最大的支持与厚爱。但是,这样的空间也给了他与别的女人相处的机会。她是苦于自己的工作繁忙,无法去查证。现在,肖敏锐在医院这短短的几天里,她便切身体会到他对自己的不忠。那位叫英子的女人的轻浮,首先让她有了不祥之感。继而身边的于楠,也令她不安。眼看着韩雅菊的投怀送抱,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忍让是多么地愚蠢。林子事件她没有声张,因为当事人已经离去。而现在这些女人和肖敏锐的行为伤透了她的心。让她感到尊严尽损。在她断定肖敏锐跟这些女人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之即,便决定结束这段看似完美,却倍受屈辱的婚姻。 她回到家,把肖敏锐的东西整理出两个箱子。而后亲自把它们送到鼎盛小区那套新装修好的房子里。原本他们是要下月乔迁的。现在这里成了他的归宿。她只所以将这套新房拱手相让,是害怕这期间肖敏锐已经带着外面的女人,在这里共度了几多春宵。 她没有在这间房子里停留,便去了女儿的学校。离婚的事她没有打算告诉女儿,她要在女儿的成长时期,给予她最大的快乐。 “爸爸明天就出院了。我们明天去饭店,跟爸爸一起吃顿饭。表示对他康复的祝愿。”想到明天是周末,郭静晨这样对女儿道。 “啊哈。太好了。我们还去吃西餐吧。”女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以。”郭静晨这样做,就是要给女儿一个假相。“那你今天把作业做完。” “ok!” 看到女儿这般地快乐,郭静晨一阵心酸。 于楠在服装部坐了一天。最后决定离开肖敏锐,离开时代集团,结束这种情人关系。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写好了辞职书,便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吴佳玉正坐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酸酸的话梅。虽然婚礼结束没几天,她就开始有了妊娠反应。但她并不避讳这种提前怀孕的状况。 “吴秘书,我------” 不等于楠说清来由,吴佳玉又是一阵恶心。“对不起------”她捂住嘴,示意于楠将那信封放在桌上,便急忙往洗手间跑。 “您小心点。注意身体。”于楠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只有吴佳玉这样在阳光下生活的人,才算得上幸福。 这更增加了她断绝这一切的决心。 她将辞职书放在桌上,转身离去。这样也省去了向她解释的烦恼。 与一个整日靠欺瞒过日子的人在一起,那般信任日渐苍白,更何以祈求安生。 于楠回到家中,跟母亲谈了这段时间“出差”的事。母亲看到她如此地消瘦,很是心疼。便嘱咐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再去上班。她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考虑着尽快搬出这个房子,尽快去找新的工作。 晚饭后她离开家。当然,还是要回医院,把她的那些衣服和用品拿回来。 肖敏锐打了无数遍电话,还是联系不上于楠。他知道于楠误解了他,他需要向她解释这一切。唉,只有等到她回来再说吧。他无奈地躺在床上。想到妻子郭静晨对他起了疑心,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可等了一上午,也不见于楠回来。他开始有了不祥之感。 他给郑强打去电话,询问x公司设计的事。嘱咐他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好这一单。 工作往往是排解烦恼的最好方式。这是他的一贯做法。 “肖总。”英子满脸笑意地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你那边忙完了?” 英子:“肖总。我今天没有什么事,过来看看您。看您的气色真是好呢。”她这几天没来医院。虽然与刘贡献的约定已经泡汤,但623的开发才是块顶级肥肉。想想那天刘贡献对她质疑的眼神,便产生了强烈地逆反心理。也罢,既然你不愿意赚这个钱,那么我另谋高就。她想到了时代,想到了肖敏锐。 肖敏锐:“谢谢。我明天就出院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英子:“我没事。于助理呢?” 肖敏锐:“她有事出去了。” 英子:“噢。去哪里了,需要我去找吗?” “不用。” “那么,肖总在医院这些天,有于助理陪着,不觉得闷了吧?”英子狡黠地看着肖敏锐道。 “英子。你别在这里无事生非好吗?快回去吧。”肖敏锐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之情。 英子还是厚着脸皮笑着。“肖总。我没有恶意。只是看您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想让您开心。好的。既然肖总不愿意我开这种玩笑,那我就不说了。如果您的这里没有什么需要,那我就走了。” 英子看到肖敏锐对她毫无掩饰的反感,又改变了主意。这个到手的金元宝是你自己错过的。 于是,她掉转船头,去理想集团再找刘贡献。 “刘总。这里好气派啊。金壁辉煌。”看着刘贡献的办公室,她惊羡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样美女的到来,才这样蓬荜生辉的。”刘贡献不知道她此来何意,便这样随声附合着。 “一看到这些,我就知道理想集团多么有实力了。刘总。您不愧是成功者啊。” 刘贡献:“哪里。这都是我父亲打下的天下。没有我什么贡献。” 英子:“如果您接下来干,一定也会更加成功。” 刘贡献:“您过奖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英子笑容依然如故。“怎么能说没有呢。比方说623的事?” “这事,您真敢提。”刘贡献对她表现出极大的不屑。 “我不但敢提,我还敢跟您打赌。” “赌什么?” “拿下623的开发权。” 刘贡献盯住她足足有十秒钟之久。他不相信英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办成这么大的事。但看到她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经不住这超大利益的诱惑。 “怎么说?” 英子看到刘贡献相信了自己,便骄傲地昴起头来。 “我帮你拿下开发权。你给我理想集团的股份。怎么样?” “不可能!”刘贡献听到英子这般大的野心,断然拒绝了她的条件。“不过。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拿下这个开发权。我可以从这块地的开发利润里给你一定的利益。” “那是多少?” 刘贡献觉得对待英子这样涉事不深的女孩子,要懂得迂回。 “这个需要董事会来商议。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的。这样吧。我个人暂时可以承诺,给你三百万。”看到英子站起来就要走,他连忙说道:“这个是最保守的数字。我毕竟才到公司,许多事都不了解。所以,也不能轻易做主。这样吧。你那边先进行着,我这边再开会商议。咱们及时沟通。怎么样?”看到英子不言语,他继续道:“要不,你提一下你的想法。” 英子伸出两个手指头,“可以吗?”她不知道应该要多少,但是她记得那段视频里,刘严出的就是这个数字。 刘贡献皱了皱眉头,“这个恐怕不行。只能看看董事们的意见了。”他故意推到董事们身上。 英子亮出了底牌,也不想在这样继续谈下去。“那么,我听你的消息。”说罢,扬长而去。 路上,她在心里琢磨了一阵与刘贡献的较量,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拿下623的开发权。 想到刘贡献那副贪婪的嘴脸,她又改了主意。还是拿下那块黄金宝地给肖敏锐为好。这样有可能参进时代一股,继而成为时代的股东呢。 她不想再这样思前想后,便决定先与马长健联系。 “好啊。英子。正好我有一个好消息给你呢。”听到英子的约见,马长健回答说。 他急忙赶到金鼎花园606室,一坐下来,英子便递过杯茶水,忍不住问马长健所说的好消息。 “过两天我要去外地开会,我想带你一起去玩两天。”马长健觉得这房子给了英子,比起去酒店约会,安全方便且轻松了许多。 英子觉得这个消息太扫兴,但还是装作高兴的样子。 “太好了。我天天在这里上班,都快憋死了。”她讨好过后,问道:“你走了,单位的事怎么办?”虽然手里有那个可置于他死地的优盘,但万不得已时,她还不想闹到那一步。毕竟,她是需要这样一棵大树依靠的。 “还有其他人呢。” 英子:“我是说623的事,其他人可做不了主。” 马长健:“这个嘛,等等再说。”看到英子对此这样感兴趣,他开始谨慎起来。 午饭过后,肖敏锐想在午睡之前活动一下。便离开了病房,乘电梯到了楼下。 刚出电梯,便看见赵长军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紧接着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被推下来,医护人员簇拥着去了急救室。 “赵长军。赵长军!”他冲着赵长军喊道。 赵长军听到叫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肖敏锐,便跑了过来。 “肖总。” 肖敏锐:“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赵长军:“是苗总。刚才突然昏倒了。” 肖敏锐:“什么原因?” 赵长军:“不知道。医生怀疑是心脑方面的疾病。” 肖敏锐担心地“噢”了一声。“您打电话给人事部,让他们通知苗总的家人。” “好的。” “你有时间留下来照看这里吗?” 赵长军:“今天的两个广告片都还没有完成呢。” “那么,等苗总家人来了之后,你就回去接替苗总的工作吧。对了,让杨容美协助你。” “好的。” 肖敏锐回到病房,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天,于楠不在身边,时间怎么熬。 吴佳玉打来电话。 “肖总。您是明天出院吗?回公司上班吗?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确定。一是收到a国c公司的回复公函,他们的意思是,如果把三年的订单交给我们,那么我们必须先拿出最少十款设计图给他们看。达到他们的满意后,才能谈合约的事。二是下月在本市召开的服装博览会,举办方邀请我们参加。请我们尽快去人洽谈相关事宜。” “好的。我考虑一下。”肖敏锐挂上电话。觉得因为这些事情,设计部的任务艰巨而重大,便联系郑强。 “郑总。a国那边要求我们出十个设计图。您安排人抓紧做出来。一定要达到他们满意。我想这次不仅要平面图,应该把设计变为成衣,再拍些男模穿着的照片。这样平面立体相结合,会更加有效果。再一个,下月举办的博览会,也需要一批有创意的设计。你们考虑吧。” 郑强:“这下可有事情做了。肖总,我的压力可太大了。您赶紧给我加人吧。明天一定让于楠到我这里来。否则,我不能保证完成这样重大的任务。” “好啊。也学会威胁我了。行了,明天就让她过去。” 放下电话,肖敏锐沉思了一会儿,又给吴佳玉打回去。 “吴秘书。通知公司部门以上领导人,明天早上九点会议室开会。内容是请各部门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针对当前紧要的两件事,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任务。” 吴佳玉:“肖总,明天是周末。好吧,我去通知大家。”她知道肖总的工作狂病又犯了。 肖敏锐把公司的事在脑子里考虑了几个来回后,觉得有些疲劳,便躺到床上。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便看见英子坐在身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 英子微笑着,“肖总,您醒了。我在这里等您多时了。”她与马长健缠绵疯狂过后,便直接来到医院,就是想再探一下肖敏锐的口风。 “等我,有什么事吗?”肖敏锐坐起身来,有意与英子拉开距离。与于楠的误会还没有消除,他对异性有了排斥心理,更何况又是这个英子呢。 英子却不在意地:“是有点小事。” “说吧。”肖敏锐看了一下时间,才知道一觉睡了近两小时。 英子:“您最近听说过咱们市即将招标的623那块黄金地段吗?” 肖敏锐:“听说过。” 英子:“那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咱们公司为什么不去争取,开发房地产呢?” “噢。公司没有那个资质。对于房地产也是一窍不通。” 英子:“我觉得不需要这些。只要我们愿意把那块地弄到手,想怎么操作都是在我们自己的掌控之中。” 肖敏锐低头沉思片刻,觉得她说得事非同小可。“你觉得我们能把623弄到手?” 英子:“只要您想要,我可以去争取。” 肖敏锐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您有门路?” 英子头一仰,“我与分管这事的马局长比较熟。可以去试试。” “好啊。您如果有把握,那公司全力支持。”其实进军房地产是肖敏锐早有的想法。但因为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难度太大,他一直没有开口向任何人提及。没想到英子首先把他的这个梦想启动了。 “那如果我办成了这件事,公司给我什么回报呢?”英子的眼神里又灌注了满满的妩媚与柔情。 “你有什么条件,现在就提出来吧。” 英子:“第一,我要成为时代集团的股东。第二,我的职位要变为总经理秘书。第三,我要一套不低于两百平的住房。” 肖敏锐一向了解英子的贪婪,却没想到她的胃口这样大。 “这个嘛,还需要董事会讨论。你呢,拿出具体的方案来,我上交董事会。如果能够通过,如果你真能拿到这个开发权,那就按照你的方案来进行。这样可以吗?” “可以。” “英子。我不知道你跟马局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这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那个黄金地段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有多少双手准备掳入囊中。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我怕你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会受重伤。”肖敏锐觉得英子把这事想得过于简单。从表面来看,他们最多只是情人关系,而这种关系很难与金钱和权力抗衡。 英子一副得意的样子,“这个您不用操心。您只要把应该办妥的手续准备齐全,其他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肖敏锐对于她的能力还是不敢恭维。“要知道办理这类的证件和材料,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所以我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也就是说,你要告诉我,用什么样的办法让我和股东们相信你。当然你的方法一定是合法的。我觉得单凭一点私人关系是远远不够的。”他有意这样提醒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才这样跟您说的。剩下那二成就是公司应该努力的。”英子不想把优盘的事说出来。至少现在还不能。她也听出肖敏锐的话外音,暂且就让他这样想吧。毕竟那事一旦说出来,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肖敏锐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不会因为这巨大的利益而冲动。所以坚持道:“你得把你的计划以书面的形式呈现给股东们。” 看到肖敏锐还是要她说出真相,英子犹豫了。她了解肖敏锐做事认真谨慎的态度。也知道肖敏锐的底线。她想了片刻,觉得还是向他说出事情真相比较好。免得节外生枝,无法控制。况且,她相信肖敏锐会想办法保护她的。 于是她站起身来,看了看那位躺在病床上的病友,将脸凑到肖敏锐的耳边。 “肖总,我说的事情只能您一个人知道。您向我发誓,不对任何人讲。”她压低了声音说着,一只手搭在肖敏锐的肩膀上。 这时,于楠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这般亲密的样子,只能漠然置之。 肖敏锐和英子就那样僵持地看着她,匆匆收拾好她的衣服,不目不斜视地黯然离去。 第82章 人情的冷暖 等到于楠离开,肖敏锐才如梦方醒。他顾不上英子的纠缠,一把将她推开,冲出门去。此时他已顾不上什么总经理的脸面,顾不上利润千万的生意。因为他感觉到了于楠的漠然,将使他们的感情毁于一旦。如果不追上于楠,也许他们将永远也无法相见。 但于楠出了那扇门后,即刻就消失在人海中。任凭他如何疯狂,如何寻找,终不见踪影。 肖敏锐万般无奈地回到病房。 英子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在肖敏锐消失的那一刻,她改变了主意。那个秘密还是暂且保留吧。说不定这也是制约肖敏锐的法宝呢。 那一整夜,肖敏锐不停地给于楠发信息,解释事情的真实经过。而后一遍遍地向她表白对她的爱。但直到手机没了电,直到天亮,也没有得到于楠的回音。 郝形势早早来到医院。这些天因为吴桂花肩负重任,他也不敢怠慢,跟在她身后,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原本以为妻子只是个缝纫能手,没想到管理起事务来也是有条不紊。这让他禁不住对自己的女人刮目相看。 还是我有眼光,选中的老婆有实力。他在心中沾沾自喜。 “肖总,吃了吗?我在家带了些包子和饺子。我们老家有这样的习俗。离开这样的地方都要吃点饺子和包子。保证平安。看,这是我让吴桂花今天起了个大早做的,还热着呢。快吃吧。别的就不------”他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早餐之类的东西。“正好,那就吃这个吧。”他心里想这个郭静晨怎么也不给男人送饭来呢。“这份是您的,这份是于助理的。”他看了眼空床,“哎,于助理呢?” 肖敏锐昨晚就没吃饭,现在真是饿了。他低头大口吃着包子。“走了。” “怎么走了?不是今天才出院的吗?” “她有事。” 郝形势这才注意到肖敏锐神情不对。 “你们------有事------?怎么不通知我呢。”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像是痛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肖敏锐看着他,内心的感激中夹杂了更多的可怜。这位老兄除了能为朋友挡箭外,也没有更多的要求。 “没事。你不要瞎想。” 郝形势:“刚才在楼下遇见了模特儿队的几位姑娘,她们是去看苗总的。听说苗总昨天脑血栓住院了。” 肖敏锐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该死”。怎么也忘记去探望苗总了呢。 “她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 “爸爸。”肖敏锐女儿进得屋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郭静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郝形势招呼道:“我的宝贝啊,这才多久没见,都长这么高了。转眼成了小美女了。郭医生,您来得正好。我从家里带来的包子和饺子,你们也一起来吃吧。” 郭静晨勉强地笑了笑,“谢谢。我们吃过了。” 郝形势:“你们尝尝我老婆的手艺。可香呢。” 郭静晨说了声“谢谢”,还是没有去动那堆美味。 女儿:“爸爸,我和妈妈来接您回家。中午我们一起去吃西餐。妈妈说要庆祝您康复出院。” 肖敏锐抚摸着女儿的脸,“好啊。但是爸爸早上要开个会。我保证中午一定去陪你吃西餐。” 女儿还想纠缠,吴佳玉和冯主任走了进来。 冯主任:“郭医生您好。肖总早。出院手续办好了。” 吴佳玉跟郭静晨打完招呼,转脸对肖敏锐道:“肖总。早上九点的会我已经准备好了。这里哪些东西需要收拾的。我来吧。于助理呢?” 郝形势:“她出去办点私事,可能赶不回来了。” 郭静晨原本想接肖敏锐回去,利用这个上午的时间,让一家人有一个最后的团聚,和一个最后的午餐。也算是给女儿一个温暖的交待。然后便与肖敏锐私下达成离婚协议。看来这个计划要推到下午了。 肖敏锐还被蒙在鼓里,对于妻子的计划一无所知。“冯主任,苗总那边安排好了吗?” 冯主任:“安排好了。她家人找来了护工。我答应费用公司承担。” 肖敏锐:“好的。吴秘书,你现在去买个花篮。我去看看她。” “好的。”吴佳玉一溜烟地消失了。 肖敏锐觉得郭静晨今天的神情不对,但也不便说。 “你把我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他说。 郭静晨上前默默地收拾他的用品。 这时,她发现与肖敏锐确实到了应该分开的时候。因为她竟然能够如此淡然地放下这段感情,甚至带着女儿离开这里,也没有丝毫的失落与痛苦,反而有一种舒畅与轻松。 肖敏锐一行人来到苗小禾的病房时,只有她的哥哥苗良开坐在她身边。 苗小禾神情倦怠,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这位永不知疲惫的人,也向病魔甘拜下风。 看到肖敏锐,她的嘴角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 苗良开首先站起身来,上前招呼。 “肖总。您好!我是她哥哥苗良开。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来看望。”他握住肖敏锐的手说。 “您好。苗总在我们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他坐到苗小禾的身边。“苗总,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您来看我。”苗小禾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不愿意亲口说出来。 苗良开:“脑部血栓。幸好送来的及时。” 肖敏锐安慰道:“现在的医疗技术,对于这类病很容易治愈。苗总您安心治疗就行。” 苗小禾点点头。“模特儿队里的事我建议暂时交给赵长军和杨容美。” “好的。我会安排的。您就安心休养吧。”肖敏锐感到苗小禾对赵长军的这份信任,令他难以理解。 寒暄了几句,苗良开将肖敏锐送出病房。 苗良开:“实际上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下肢没有知觉就是血栓压迫了神经导致的。医生说这样的情况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她的工作安排您要另有打算。” “噢。”肖敏锐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父亲当初也是这样,用了近五年的时间才得以恢复。这样一位铁娘子,竟然被一块小小的血栓制服了。 “请她安心休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公司会全力以赴协助医院及你们,把她的病治好。治疗费和护工的费用公司都可以全部负责。” 苗良开:“肖总,再次感谢您的关心。” “肖总好。苗总好。”一声女子轻柔的问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二人转过头来,却见英子出现在面前。 “啊。”肖敏锐觉得英子与自己打招呼实属正常。但她竟然能一口叫出苗总,这样让人感到他们似乎并不陌生。再看看苗良开略显尴尬的反映,肖敏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个英子简直就是一条无孔不入的毒蛇。 英子:“我来看苗总。” 苗良开:“您请。” 看到她进了病房,肖敏锐:“那么。苗总。您受累。我还有个会赶时间。就此告辞。” 苗良开像是有话对肖敏锐说,但看到他的确很忙,便止住了话题。“谢谢肖总。再见。” 肖敏锐急火火地赶到公司。看到时针指向九点,他便直奔会议室。 “肖总好!”看到他康复归来,会议室里的人们集体起立,向他问候。 “大家好。谢谢!”他坐下来,扫视了一遍参加会议的人员,没有于楠的身影。 “对不起。”他起身向门外走,并示意吴佳玉出来。 “怎么没有通知于助理来开会?”他问。 吴佳玉:“对了。于助理昨天交了辞职信走了。” “什么?!”肖敏锐这一惊,可谓惊天动地。 于楠心力交瘁地回到家。整日地无精打采,母亲都看在了眼里,痛在心里。那日夜里,看到肖敏锐来敲门,她隐约明白了女儿的事。后来也曾经装作无意地与女儿谈起他的老板,从中联想到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这让她很担心。但她知道女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她在默默地等待着这一天。虽然这个男人足够地优秀,但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对女儿再好,也不能让女儿过上光明正大的日子。她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开放型,她劝阻不了。但她更明白这样的日子很难长久。 “楠楠。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于楠:“妈。我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于妈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碰了一下。”她想敷衍而过。 “看这疤痕的样子,还挻严重的。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于楠用手挡住伤口。“没事。这不都好了吗。” 于妈:“有事你也不跟我说。那你歇着,我给你做饭去。” 于楠还是觉得四肢无力,疲惫不堪。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于妈做好饭来到她面前,又不忍心叫醒她。便把她的手机拿走,好让她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 于楠那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这期间肖敏锐来了电话,于妈便替她接了。 于妈:“肖总啊。于楠不好受,还在睡觉呢。我问她为什么不上班,她说就是累了,想在家里歇歇。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头上怎么还有一个刚好的伤疤?您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是不小心碰的。这段时间她的工作的确很忙,也该休息一下的。”肖敏锐顺着于楠的话往下说。“您老身体还好吧?” 于妈:“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肖敏锐:“我就是问她到家了没有。这样我就放心了。等到她醒了,叫她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好的。”于妈挂上电话。她更加确信这二人之间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她倒觉得是件好事。毕竟女儿能从这样的关系中解脱出来,对于她的未来将是一个决定性的转折。 于妈的晚饭一直等到女儿起来,才开始吃。 “看你这一觉睡得,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再吃点。” “我吃得够多了。不能再吃了。”饿了一天的于楠是被饥饿吵醒的。否则她还能睡下去。 “肖总刚才来电话的。”看到女儿吃完饭了,于妈这才说。 “噢。您接了?说有什么事?”于楠后悔没有关机就睡着了。 “没什么事。只是问你到家了吗。让你醒了给他回个话。”于妈边说边观察着女儿表情的变化。 “知道了。” 看到于楠还是神情郁闷,于妈也不想多说。还是让她好好考虑如何了断吧。 于楠回到卧室,还是想把手机关掉。既然已经离开,就这样从各自的生活中消失吧。 然而这时,郑强打来了电话。于楠犹豫了。她知道郑强与肖敏锐的关系。这样一位说客,她不知道怎样来应对。 听到电话铃声一个劲地响,于妈走进来催促道:“快接电话啊,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 本想拒绝接听的于楠只好接通了电话。 郑强:“于助理。您是回家了吗?按理讲是应该让您在家好好休养一下的。可是肖总已经答应我,您一出院就来我们设计部上班的。您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工作量有多大,我现在太需要您了。我是这样想的。您在家休息两天,我就开车去接您。我知道两天有点少,但这里时间不等人。每一个设计都是十万火急。您要不来,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已经跟肖总说过了,如果不把您调过来,我就引咎辞职。于助理。您就帮我这一次吧。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也必然会两肋插刀。这样吧,我先把这些设计方案及要求发给您。您心里也有个数。好了,我就不耽误您休息了。咱们保持联系。再见。”他这样说了一通,根本不容于楠插嘴推脱,便挂上电话。 于楠感到这个电话一接,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明明知道这是肖敏锐的主意,也无法回绝。这就是肖敏锐。他会调动身边的人,为他解除困扰。 这样一来,于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抛开肖敏锐,时代公司的确是她喜欢的地方。这里有她可以发挥特长的平台,有她热爱的工作。如果与肖敏锐的感情不触及道德的范围,肖敏锐又能够真诚地对待,那她是不舍得离开时代的。但如果留下来,还是觉得与肖敏锐难以相处。这时她开始怨恨自己,当初与肖敏锐的冲动来往了。 到了夜深人静时,于楠想不出办法来应对,又睡不着觉。索性甩开这些烦恼,专心她的设计。 她将郑强发来的设计要求看了几遍,便拿出纸笔。不去时代公司,在家里不也照样可以工作嘛。 那一整夜,她描绘出十几张设计图。到了天亮时分,只选出了能让自己满意的三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肖敏锐有许多相像的地方。最为突出的一点就是工作狂。工作热情与工作能力,也是他们最为相互欣赏的。 看到窗外的日出,她伸了个懒腰。 这时传来敲门声。她想一定是妈妈做好了早餐。而折腾了这一夜,肚子也真的饿了。 “进来吧。妈------”她抬手打开房门。 “怎么,是你------?!”于楠惊讶地楞在那里。 因为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肖敏锐。 第83章 无言的保证 肖敏锐也是一夜没合眼。得知于楠在家的消息,他便一早赶了过来。 那天早上会后,他把郑强叫来,让他想办法把于楠劝回来。 而这对于郑强来说并非难事。他只需一个电话,就可让于楠长绳缠身,束缚难离。 “对待女人,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刀斩乱麻。否则,您永远都会处于被动的状态。” 肖敏锐:“好。我甘拜下风。这事就交给您了。”他把这个包袱甩给郑强,便陪妻子女儿吃西餐去了。 “爸爸,妈妈,以后我们每周都来一次聚餐。好吗?” “好的。爸爸尽量安排好时间,陪你和妈妈。”肖敏锐虽然感觉到郭静晨平静下的冷漠,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一样。 郭静晨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实在难扫孩子的兴。便点点头,算是答应。 “饭后,你有一节钢琴课。爸爸妈妈一起送你去。好吗?”郭静晨想利用这段时间,把她的想法跟肖敏锐提出来。 “好啊。好啊。晚上我们再一起去看电影吧?”女儿今天像过节一样地兴奋异常。 “对不起。女儿。我------晚上还有个应酬。改天爸爸一定陪你去。”他心里想着于楠,表面上还需要强打精神。 看到女儿还想纠缠,郭静晨插言道:“今天就算了。等你放假再说吧。” “那好吧。”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到妈妈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了。 到了上课的地点,女儿从车上下来,冲着车上道:“下次我还要爸爸妈妈送我来。爸爸妈妈再见。我爱你们!”她像一只快乐的蝴蝶,飞进了教室。郭静晨看着心酸不已。她开始犹豫了。 “你是在这里等她下课吗?我先回公司了。我还有------”肖敏锐觉得跟妻子在一起,一定会有一场不愉快的谈话。他想尽快撤离。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谈谈了。”郭静晨看出了他的心虚。 肖敏锐:“你想说什么?” 郭静晨将她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了他。 “你------你这是干什么?”肖敏锐看都没看地甩了回去。 郭静晨:“肖敏锐,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家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像个家的样子。你为了你的事业,为了你自己的欲望可以不顾一切。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生活。更不是和你这样的人一起生活。” “我事业有成,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吗?” 郭静晨:“那身边的那些女人,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孩子吗?你不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你的丑陋。” “什么女人?你在说谁?根本就是没有影的事。你别在这里瞎猜疑。” 郭静晨:“肖敏锐,你听好了。我是一位医生。病人让我治病,是让我帮他们健康而有尊严地活着。你是一个男人,在外干事业,也需要有你的尊严。而我是你的妻子,跟你一起生活,我也是需要尊严的。你我的尊严别人无法给予,只能我们自己来营造。现在,你让我容颜扫地。说明你已经不在乎我,更不需要我。我也不想为你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来牺牲我自己。所以,我们还是离了吧。” 肖敏锐看到妻子来真格的了,他也认真起来。“郭静晨,你听好了。我这辈子不会跟你离婚的。你如果对我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我哪方面做得不好,可以为了你改正。但是有一点,以后不要再跟我提离婚的事。” “你不跟我离婚,就是为了你的那点可怜的尊严吗?就像你在外面跟着的那些女人,你从她们那里也能够得到的,俗不可耐的,所谓的尊严。” 肖敏锐:“郭静晨,你冷静一点。我哪里有什么女人啊?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猜疑,就把我,把我们的婚姻判死刑。” 郭静晨没想到肖敏锐还能这样纠缠下去。她感到他不愿意离婚的理由,就只是觉得这样有损他的颜面。 “离婚?你为孩子着想了吗?你为老人想过吗?”肖敏锐开始了他的煽情演说。“我们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做事情一定要负责任的。” “你觉得你做的事对家人负责任了吗?” 肖敏锐:“那你说,我做了什么不负责任的事了?” 郭静晨这时才发觉自己太天真。没有拿到肖敏锐与外面女人纠缠的证据,在这里说破了天也没用。“你想让我拿出什么证据?捉奸吗?我没有这样的时间。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不需要闹到如此地步吧?” “郭静晨。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也会多抽些时间陪你和孩子。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别再瞎闹腾了。多注意身体健康。好了。我回公司了。有什么咱们晚上再聊。”肖敏锐说着,离开了满腹怨气的妻子。 他来到马路对面,准备打车回公司。却接到韩雅菊的电话。不禁暗自庆幸刚才的离开。否则,郭静晨又要怀疑与这个女人的关系了。 “喂。韩雅菊吗?” 韩雅菊:“肖敏锐,你在哪里?我想找你谈谈。” 肖敏锐:“有什么事吗?我在外面呢。” 韩雅菊:“我还是想问问陈述全------哦,我看见你了。你不要动。我马上就到。” 肖敏锐挂上电话,不知道应该立刻离开,还是站在原地。 这时,郭静晨从车上下来。她觉得有必要向肖敏锐说明,她愿意相信他与韩雅菊是清白的,只是与于楠的关系还需要打个问号。如果从今天开始,他能够真诚地对待他们的感情,她可以收回这份协议。 她站在马路对面等绿灯时,看到韩雅菊驱车秒间来到肖敏锐的面前。 “肖总,请上车吧?” 肖敏锐看到郭静晨的两只眼睛,像两道闪着寒光的利剑,冷冷地向他刺来。他想回到郭静晨身边,向她解释一下这样的巧合。 但没等他有所行动,便收到了郭静晨发过来的短信:晚上我们有必要再谈离婚之事。 肖敏锐来不及回复,郭静晨已经驱车离去。那速度是对他彻底绝望的表达。 “你要去哪里?”坐到车上,肖敏锐问韩雅菊道。 “我正要去你公司。肖敏锐,我知道,陈述全那天突然消失,不会对你们封锁消息的。她这样的行为当然是针对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不要再过问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他那边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如果有事,只能等他们来电。” “这也太残酷了吧。她这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是绑架。” 肖敏锐觉得虽然他们的过去已经结束,但她的现在毕竟与身边的人紧密相关。她的这种行为过于暴露。 “看你说的。毕竟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何组长这样做也是为他好。” 韩雅菊:“可是我没有他的消息,简直无法活下去。” “好吧,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试试。”肖敏锐的电话打过去,还是关机状态。“你看,始终是这样。我们都担心他的病情,但也要理解他们。如果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其实,肖敏锐也一直担心着这件事。陈述全这一走,除了那天来要手术费外,就再也没有了音讯。何珍珠不但对韩雅菊封锁消息,对他们也采取了这般必要的措施。当然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不让韩雅菊知道任何事情。这就是何珍珠的性格和作风。 “你还是安心上班吧。谢谢你送我来。”到了公司门口,肖敏锐下车后对韩雅菊这样说。 “有他的消息,请你一定告诉我。”韩雅菊擦去忍不住流下来的眼泪。 “好的。再见。”肖敏锐回到办公室。 吴佳玉:“肖总。万方酒业的夏总跟您约谈广告的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好的。请他们过来吧。对了,吴秘书。您尽快与何组长取得联系。询问一下陈总的治疗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还有生产部那边------算了。还是我自己过去看吧。”他一直对离开了何组长管理的生产部放心不下。 跟商家谈完了广告合约,他这才想起对吴佳玉的嘱咐。 “吴秘书。把这份合同复印一份。请赵长军来一下。另外,跟何组长联系上了吗?如果有消息,也只能跟我一个人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特别是对韩雅菊。”他想起了她们俩亲如姐妹的关系。 “知道了。”这之前,韩雅菊已经到她这里打听过,她也偷偷地给陈述全打过电话,只是没有打通罢了。 赵长军来了,也带来了刚刚制作完成的广告片。肖敏锐看过之后很满意。 “这又是您的创意?不错。难怪苗总推荐您来负责呢。”他看了一眼朝气潇洒的帅哥,还是忍不住把他往情敌的位置上放。“苗总住院这段时间,您把她手上的工作接过来。有什么不懂的,多请教她。其他方面有困难就跟我说,我会全力支持您的。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赵长军想了想。“肖总。我希望于助理能够随队服务。” “为什么?”听到他首先提到这样的要求,肖敏锐脑子里的那根弦立刻绷得紧紧的。 “因为于助理对服装有一定的研究和理解,对服装的展示和运用上有独到的见解。在模特儿表演和广告拍摄中,能够恰当地把服装与场景融合在一起。使设计师的创意得到进一步地升华。所以我想把她调到我身边来。” “不行!”肖敏锐斩钉截铁地回答。看到赵长军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像是在责怪他的出尔反尔,便缓合了一下情绪。“是这样。于助理当初进公司,就是郑总看好的。他强烈要求做他的助手。只因服装员在家养伤,她才临时替代她的工作。现在服装部有专人管理,设计部又任务繁重。郑总已经向我提出这个要求,于楠一出院就回设计部。我也已经答应了。” “那于助理是什么意见?” “她是设计师出身,当然是喜欢搞设计了。” 赵长军无奈地摇摇头。“难怪呢。我也觉得她做服装员大才小用。” 肖敏锐心想,即使于楠不去设计部,也绝不会让她到他的身边去工作。男人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好了。接下来有一个白酒广告。具体要求我会让吴秘书送给您。您还是要多辛苦啊。模特儿队的事务要多和杨容美沟通,多请教苗总。有时间就去看看她。” 赵长军这段时间一直在模特儿队里待着,对这里的工作有了大概的了解。所以做起事情来没有什么困难。本来嘛,他就善于跟美女打交道。 “知道了。谢谢肖总。” 看到这样一位帅哥心里记挂着于楠,肖敏锐醋意中又带着甜蜜。自己看好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有这么多的人都看好,他又怎么能舍得放弃呢。但妻子那边怎么办,现在是最棘手的问题。 他心里想着这些事,向生产部走去。 远远地看见郝形势在车间里转悠,那样子俨然一个监工的模样。看到肖敏锐到来,忙迎上前。 “肖总。您来了。” 肖敏锐:“您在这里。吴组长呢?” 郝形势指了指外面,“吴组长在仓库查库存呢。这批定单按时完成是没有问题的。”他说话的口气中透着一股骄傲,好像这些服装都是他亲手所为。 肖敏锐知道他是在为吴桂花争脸面,便笑道:“这就好。看来这里也有您的功劳呢。” “没有没有。是吴组长领导得好。不对。是在肖总的领导下,吴组长执行得好。” 肖敏锐感觉郝形势在人际关系方面,越来越会周旋了。 这时,吴桂花向他们走来。 “肖总,您好。” 肖敏锐看着精神十足的吴桂花,比起之前那个埋头苦干的缝纫女工,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批服装三天后交货。一定要保质保量。” 吴桂花:“肖总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老外挑出一点毛病来。” “是啊。有我呢。”郝形势说完,觉得抢了女人的风头,连忙改口,“我们大家。” “下一个订单的样片做出来了吗?尺寸还是由您来把关。另外,有一个外商的设计,也需要打样出成品。您要安排好人员。做到生产出新两不误。” “知道了。” 肖敏锐到检验车间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放心地离开。 刚出车间,便遇到匆匆而来的郑强。 郑强把他拉到一边,说:“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肖敏锐心中一阵痉挛。“你说的是于楠吗?” 郑强:“于楠的电话打通了。她在家里了。她母亲接的电话。” “那------你怎么劝她的?” 郑强:“我还是用的老办法。向她演讲了足足十分钟,没有让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也就是说,没有给她拒绝和推辞的机会。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上了。” “这------你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肖敏锐得到了这样的答复,还是提不起精神。“再说说好消息吧。” 郑强:“这就是好消息。” “那说说坏消息。” 郑强:“我们这两天的设计全部被我否决了。” 肖敏锐:“你的意思还是让我把于楠找回来。” 郑强:“正确。我努力了,该你了。” 那一夜,肖敏锐没有回家,在公司休息室里睡了一觉,做了许多诡异的梦。早上醒来,觉得更加沮丧。 想到那般难过的于楠,也像自己一样倍受煎熬,他顾不上许多,便驱车往她家奔去。 于楠看着站在面前,神情倦怠的肖敏锐,心中一阵酸楚。 “你怎么来了?” “我一得知你的消息,就赶了过来。”他把房门关上,为了更好地向她表白。 “你不用说什么了。我不会再回去的。” 肖敏锐:“于楠。如果我跟别的女人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会转身离开你。而不会再跑来向你表白的。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于楠:“肖总。我不想再继续这种倍受谴责的角色了。我只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做一个可以在阳光下挻直了腰杆的人。你说你没有那些事。好吧,我相信。但是,我还是要离开你。这几天我反醒了我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所以,你也不必劝我了。” 肖敏锐:“于楠。我很惭愧。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不能给予你想要的一切。好吧。咱们的关系放到一边,暂且不提。我们只谈工作。现在设计部需要你,郑总也一再强调目前面临的设计关口。所以恳请你回去。设计是你最喜欢的工作,也是你最为擅长的技能。我给你这个平台,希望你在这里能够发挥你的智慧与才华,为你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听了他的话,于楠沉默了。的确,她痴痴地热爱着设计这门学科,也眷恋着时代这个能够给予她展示才华的舞台。她也相信在这里,能够大有作为。如果抛开感情的烦恼,她是万万不愿放弃这个机会的。 于楠深思了一下,道:“那么,我回去可以,但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行。你说吧。”看到于楠有所动摇,肖敏锐一阵兴奋。 于楠:“第一,我们断绝这种关系。以后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同事关系而已。” “暂时------可以。第二呢?” 于楠:“第二,我不在你给我安排的这个住处居住。我要另找住处。” “暂时------也可以。” 于楠:“第三,除了工作上的事务,我们不再有任何的联系与接触。” “暂时------可以。”肖敏锐咬着牙答应下来。他觉得于楠还在气头上,只要她愿意回去,以后的事都会慢慢改变过来。他有把握控制这个女人。 “第四,我回去试工一个月。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些,我便继续在时代。否则,还是要离开。” “可以。” 于楠:“好了。我没有什么要求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也请提出来吧?” 肖敏锐想了想,“第一,同意并坚决按照你提出的以上条件执行。第二,任何情况下,你不能单方面解除合同。第三,你不能像这样,擅自丢下工作,离开公司。否则,公司因此而造成的损失,由你全部承担。第四,你要无条件地配合------”他原本想要说出“我”字,但觉得这样太露骨,于楠会感觉到他内心的想法。话到嘴边又急忙改口道:“配合公司各部门的工作。第五,从明天开始,你正式成为设计师的助理。第六,你的房租费公司全额报销。当然,最好是离公司近些的地方。比方说------” 于楠:“肖总,你又开始为我安排生活了。” 肖敏锐连忙捂住嘴巴,“对不起,口误,口误。” 于楠觉得没什么需要强调的了,便站起身来,“肖总,你这样匆忙到访辛苦了。现在吃点饭吧。” 肖敏锐跟着站起来,身子一晃,佯装倒下去的样子。 “小心。”于楠以为他过度疲劳所致,急忙上前扶住他。 肖敏锐就势将她拥抱在怀里。 于楠:“放开我。肖敏锐,你刚刚才答应我的条件。快放开。” 肖敏锐还是紧紧地抱住不放。他的脸贴着于楠的脸,贴得更紧了。 “肖总。楠楠,吃饭吧。”这时,于妈在门外喊道。 “噢,来了。”于楠回过话,又用拳头砸在肖敏锐的肩膀上,低声道:“快放开。” 肖敏锐这才松开双臂,“对不起。我一时头昏脑胀,没有忍住。” 于楠:“你这样说话不算数,我是不能跟你回去的。” 肖敏锐:“别别。我一定做到。再说现在还没有回公司,你的那些条件还不能生效。但是回到公司,我保证做到。走吧,快去吃饭吧。”他脸厚厚地笑道。 第84章 无缘的过客 苗小禾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稳定下来。但血栓压迫了腿部神经,她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一直忙于工作的她,现在终于可以闲下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赵长军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并汇报工作情况。他那股认真的态度,和那完美的形象统一起来,真是个难得的好小伙。也难怪姑娘们把他视为白马王子呢。 刚才,送走了赵长军,她的心情又是难以平静。面对与杨连长如此相像的人,她陷入往事之中无法自拔。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如此相像,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吗?赵长军的身世会有怎样的秘密呢? 等病好了,有必要找个机会,与他父亲见上一面。她在心里这样想到。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她问主治医生。 医生:“您的病不能着急。要等到疗程结束,再做些康复治疗才行。” “那么,像我这样的情况,通常需要多长时间?” 医生:“这个也不一定。因人而异。您要有耐心。” 苗小禾无语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样的耐心等下去。当然,已经等了几十年,还在乎这一年半载吗? 她就这样在等待痊愈的那一天,期待着找到杨连长的那一刻。想像着他还是那般身材魁梧、高大挺拔、英武潇洒。当然,他的脸上会有沧桑的皱纹,那是牵挂和思念留下的记忆。他也一定会拿着那块丝帕来见她。 现在虽然不能下地行走,但双手还是活动自如。应该再为他织件毛衣,在相逢的时刻送给他。 于是,她给嫂子打去电话,请她买些毛线来。 嫂子觉得像她这样不甘寂寞的人,有点事情做也好打发时间,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有了这个主意,接下来就开始想着编织的花样了。 等赵长军来,就照着他的尺寸织应该是合身的。 但这之后的几天里,赵长军却没有来看她。 杨容美这几日心情极好。虽说公司宣布由她和赵长军暂时代理模特儿队的工作,但实际上赵长军只是负责摄影,以及队外的活动日程。队内的事务都是她一人负责。好在她的人缘一向都好,大家也都默契配合,工作中并未遇到任何阻力。而每天的大小事务与赵长军商议时,他的全力支持,使她对他的好感愈发强烈。 临下班,她来到赵长军的办公室。“赵师。这是参加会展演出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赵长军看了一眼,“这个您决定就行。模特儿队里的人您比我了解,您觉得行就行。但有一条,必须有后备人员,以防万一。” 杨容美:“有的。后面这几位就是后备。” 赵长军:“好啊。您真细心。” 杨容美:“谢谢夸奖。这些都是跟苗总学的。她考虑问题一向周全。做事总是力求完美。” “是的。她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赵长军看了下手表,“您现在有时间吗?关于队里的事,我还有点问题想与您谈。” 杨容美:“可以。” 赵长军:“可现在是晚饭时间,不如我请您去吃饭,咱们边吃边谈吧。” “谢谢。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容美还没有吃东西,就觉得一丝甜蜜涌上心头。 他们双双进入电梯。落到六楼时,电梯门开了,肖敏锐与郑强出现在眼前。 肖敏锐:“苗总住院,您二位辛苦了。队里的工作还顺利吧?” 杨容美点点头。 赵长军:“还好。一切顺利。” 肖敏锐:“最近公司各部门的工作量都很大,你们那里也一样。您二位又是临危授命。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们一定大力支持。对吧?”他看了看郑强,说。 郑强看到这二人出双入对,心里很不是滋味。眉头紧皱,不言也不语。 “谢谢领导的关心与支持。我们俩配合得很默契,也有信心把工作做好。”赵长军看了眼杨容美,回答道。他知道杨容美复杂的表情,是因为郑强的出现所致。 出了电梯,赵长军与肖总拉开了距离。他小声对杨容美说:“您稍等,我去开车。” 郑强是最后一个走出电梯的,他是故意寻找与杨容美独处的机会。 看到就剩下她一个人,郑强便来到她身边。 “怎么不走了?是在等我吗?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看到杨容美不回答,他像是明白了。“噢,您是在等那位配合默契的人?” 杨容美:“我们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商量。” 郑强:“是吗?”他的口气中带着极大的不信任。 杨容美:“是的。郑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使您对我产生了误解。” “您的意思是------算了。算我自作多情吧。”郑强有些懊恼地甩了一下手。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不知为什么,一向不把女孩放在心里的他,怎么对杨容美这样难以释怀。他不甘心就这样与之擦肩而过。“请等等。”他想叫住杨容美,希望她能考虑一下他们的关系。 “郑强!” 听到这一声叫喊,郑强转头望去,只见秦丽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 自从卖房事件之后,秦丽加强了对丈夫的关注。今天突然到来,也是想给他个意外。因为只有毫无防备,才是最真实的。这就叫防不胜防。 赵长军的车把杨容美带走了。留下郑强夫妇在那里愤怒地对峙着。 秦丽:“郑总,那位美女跟你是怎么回事?” 郑强:“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 秦丽:“自作多情,这话也是工作上的事吗?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郑总,郑总。我来了。”郝形势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其实这四人从电梯里一出来,他在监控室里就看见了。本以为下班走了没有什么事,却意外地发现秦丽突然出现在画面里。他喊了一声“大事不好”,便冲出监控室,前来救驾。 “郑总。她答应还我钱了吗,就是这个女人?”他两眼瞪着郑强,示意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郑强迟疑了一下。“她呀------没有。” “秦丽。你来得正好。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我们公司的模特儿。借了我三千块钱,这么长时间也不还。我也不好意思张口给她要。就请郑总帮我要回来。她刚刚怎么说?” 看到郝形势能这样随机应变,郑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说下月还你。”郑强随声应和道。 “她刚才是不是跟摄影师走了。坏了,准又去骗摄影师去了。秦丽,你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太拜金,太不道德了。” 郑强装作气愤地点点头。 郝形势继续道:“明天,不,现在我就跟肖敏锐打电话,强烈要求把这样的人开除出时代。” 秦丽知道郝形势两肋插刀的习惯,他的这一套救过肖敏锐,救过陈述全,当然也会救郑强。 秦丽:“你说你借钱给她?骗鬼去吧。你身上有三块钱吗?还三千呢。就那样的女人,跟设计师还差不多。” 郑强:“那种人凭什么就一定要跟我合适呢?” 郝形势:“就是。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郑强觉得郝形势的刀又要向他插过来。 “如果我跟她,又怎么会那样对她呢?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都能掐死她。你信不信。跟她?哼!”郑强的心里是真的这样气愤。 秦丽:“看来爱得很深啊。” 郑强:“请注意你的用词。如果我跟她有关系,那么她刚才上了那车,跟车上的男人一起走了,怎么解释?” 秦丽:“就是因为她甩了你,你才这样恼羞成怒吧?” 郑强:“你别这样侮辱我的人格了。俗话说捉奸捉双。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说几句话,何罪之有?” 郝形势:“对。更何况是为了我呢?这绝对算是助人为乐。” 秦丽:“对。这种助人为乐的事,他最喜欢。” 郝形势:“不对。我被气糊涂了。应该是见义勇为。” 秦丽:“别以为你们这样一唱一和的,我就能相信。当我傻瓜啊!” 郝形势:“不管你信不信,有一条要切记,千万不能跟我们家吴桂花说。” 郑强觉得郝形势的戏演到了极致,可以收场了。 “好了。我们走了。郝形势,你在这里好好反省吧。如果再有下次,我们不但不会帮你,还不会为你保密的。走了,老婆。不管他的闲事了。” 秦丽:“今天这事还没完呢。明天我要亲自找这个女人问个清楚。” 郝形势与郑强的眼神快速地对视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安被夜色完美地掩盖了。 “您跟郑总在聊什么?”在饭店里坐下来,赵长军随口问道。 “没什么。”杨容美还没有从刚才的惶恐中解脱出来。 “上次在咖啡店的门口,我也遇见您跟郑总,好像有些不愉快。” “是的。”杨容美决定把这个秘密向赵长军和盘托出。“我来到时代,最先熟悉的人就算是郑总了。我很敬重他,也很崇拜他。我们也很能聊得来。特别是对于服装,我们有许多共同的体会与感悟。但最近我发现,他对于我们这种纯粹的上下级关系,有了其他的想法。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有我的恋爱准则。我谈过两次恋爱,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我并不因此而消沉。更何况,我想有属于自己的爱人,想光明正大地恋爱。而不想和这样有家庭的男人扯上关系。” 赵长军平静地听着她的话。“男人爱美,女子爱才,这是正常的。这样的事太多了。” 杨容美:“那您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值得优秀的男人爱吗?” “当然。您本身就很优秀。感情上走点弯路,也算是成长的里程碑。您有爱与被爱的权力,这是任何人也无权剥夺的。”赵长军认真地说。 “您能这样看,我很欣慰。”杨容美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她甚至想立刻向赵长军表白。“赵师,您说男人爱美,女人爱才。那么您爱什么?”她想,像他这样整日泡在女人堆里,要么迷失方向,要么更加挑剔。 赵长军微微一笑,“我,当然也爱美女了。要不我还是个男人吗。不过,我喜欢的美女并非脸面漂亮。而是要内在与外在的美融为一体。” “我知道。您要求完美无瑕。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啊?”杨容美有些失望。 赵长军:“是尽量地完美。不是绝对的。” “那么。到现在为止,您找到心目中这等完美的女孩了吗?” “应该说是发现了。”赵长军不想过早地把于楠的名字说出来,便谨慎地回答。 “噢。那让我猜猜看。”杨容美的好奇心在大大地上升。“是您的同学?是青梅竹马?是朋友的妹妹?是一次偶然的邂逅相遇?”看到他直摇头,“那我再重新说。是从前的邻居?是在这座城市有过故事,所以您特意来这里发展?还是工作中的同事?”终于看到他点头的时候,杨容美的心便加快了跳动。如果他对自己已经有意,那就不能主动出击了。 “在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定她是我梦寐以求的人。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公司里,但我并不想急于向她表白。我需要更多地了解她,也想让她更多地了解我。因为感情是长久的,所以需要一个坚固的基础。时代是我的一个平台,也是我人生的一杯酒。我要认真地把这杯酒酿得很纯、很香。” “看得出来,您做事谨慎稳重。但您不及时表白的话,就不怕这样的好女孩被人抢了去吗?”杨容美觉得他说的人,必是自己无疑。 “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了解她,跟紧她,爱护她。” “真复杂。”杨容美觉得既幸福,又开心。既然他不愿意过早地挑明,那就继续这个浪漫的朦胧吧。 “菜上齐了,我们吃饭吧。” “好的。”杨容美拿起筷子,先给赵长军夹了一口菜。“我觉得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虽然没有美酒,但香甜同样可醉人心脾。” “是的。我们以茶代酒。祝您美丽永远,好运连连。”赵长军举起水杯。 “祝您也是。”杨容美觉得赵长军这种口气已经奠定了他们的关系。她真想喝下一桶浓烈的烧酒,不醉不归。 今天,李山与陈辉煌的合伙投资协议终于签了下来。这样一来,他就要着手准备这个项目的投资款了。一想到对623的投资已成定局。再憧憬一下623开发后的结果,他便欣喜若狂。自从万爷爷离世,他一直想做一个大的、成功的投资项目,来证明自己的成熟,更想要让万爷爷在九泉之下安心地看着他的成功。现在,融资业的回报率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 他先把李峰叫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今天,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李峰:“你接下来,是要筹备投资款项了吧?” “只是做好前期准备。真正动款还要等到中标以后。”看到李峰担忧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放心。你在我这里的投资照常进行,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据我所知。你的那些融资款也是要一并收回,才能凑够一个亿的。” 李山:“是的。但是你的投资可以继续原先的方式。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改到我的这项投资中来。这由你决定。我向你保证,不管是哪种形式,你都会有丰厚的回报。” 李峰深思了一下,“既然你现在需要资金,我那点钱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就由你支配吧。” “好的。”李山在心里道,不管我是赔还是赚,都不会让你受损失。 这时,李山接到娜娜的电话。“我们同学聚会,需要男朋友参加的。不许缺席。” “好的。保证准时到场。”李山高兴地敬了个礼。 李峰:“都以男朋友的身份公示了,进度很快啊。看来对娜娜小姐的考验也结束了。” “是的。考验合格。”他转脸对大石道:“去帮我买枚钻戒来。” 李峰:“你要做什么?” 李山甜蜜蜜地笑了笑,“今晚我要在她的同学聚会上,向她求婚。” “啊。你想好了。那么接下来呢?” 李山撩了一下头发,“准备结婚。我要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李峰也表露出欢喜的神情。“得了。今晚的庆祝到此结束。陪你的最爱去吧。”而后又咕哝一句:“也不知道怎么通过的考验。” 李山还是满脸的幸福:“一开始就是的。她说过不图金钱名利,只图我能对她好。只图二人都是真感情。怪就怪我太多心,对她缺乏信任罢了。” 李峰笑了笑,“说是这样说,也还是要看实际行动的。” 李山:“李峰。你能找到那样愿意跟你同甘共苦的老婆,难道我就不能找个心甘情愿跟我经历风雨的女人了吗?” 李峰:“咱们俩可不一样。我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穷困的状态,所以跟我的人那一定是爱我的。你这样身价上亿,怎么能保证爱你的人是真心真意啊?” 李山站起身来,“好。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娜娜是真心还是假意。” 李峰:“当然。我是要祝福你的。只是让你谨慎一些罢了。”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依我看,等到623成功拿下,连同喜事一起办,双喜临门更好。” “好。就照你说的办。走吧。我先送你。” 看他着急的样子,李峰摆手道:“你走你的吧。我自己回去。” 第85章 难解的沉浮 秦丽回到家中,对刚才的那一幕还是耿耿于怀。 既然明吵不成,那就暗中侦察。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她在心里这样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匆匆去店里,而是在家耐心地等待着郑强的出门。 “你今天不去店里吗?”郑强也觉得她有些反常。 “去。一会儿就去。”看到郑强准备走了,她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当郑强的车开出十米左右,秦丽便迅速跟了上去。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要掌控在我的视线内。她这样想到。 车子一直跟到时代公司的门外,眼看着郑强进了公司,秦丽这才掉转车头往店里去。 中午也要过来看一眼。他的车如果在公司,说明人没有出去。如果不在,就打电话问。到了晚上下班再来跟踪。 秦丽这样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一辆轿车,眼看着就要撞上来。她大叫一声“不好!”。在急刹车的同时,也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但她没有等到撞击的声响,却等来一个男人的怒吼。 “你是怎么开车的!没看见已经红灯了吗,怎么还往前闯。你开的是救护车还是救火车啊,有特权啊!” 秦丽镇定了惊恐的情绪,走下车来。 “对不起。我刚才头有点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看到秦丽这样说,火气便消了一半。“以后注意点。”便转身上车走了。 秦丽惊悚地拍着胸脯,暗自责怪着自己如此开小差,差点酿成大祸。 “美女。您的东西掉了。”一位清洁工敲打车窗,冲着她将手中的小本本摇晃着。 秦丽接过来一看,正是刚才那位男子的驾驶证。她谢过那位大姐,将车开到店门前停下来。想必那男人得知这个证件丢失,一定会回来找。她便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回想到刚才那一幕,她还是心有余悸。幸好对方及时刹车,要是双方车速都快,不定会是什么结果呢。 看来对待老公的事,不能这样心慌意乱,得另想对策。 她等了近一小时,也不见那人来找。罢了。还是去店里忙吧。既然在这里遇见他,那么总会有再次相遇的时候。 她又看了一眼那人的照片。姓名:徐友友。长相还算标致。身份证号,比自己小三岁。她记下了这些信息。 想到自己是因为丈夫才开了小差,便把这个责任都归咎到郑强头上。她心中的那股怨气必须要向他发泄出来。于是,她又驱车返回时代集团。 郑强把手中的那些设计图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来人啊!”他朝门外的助手叫道。自从与杨容美的关系僵持不下,他的心情便糟糕到了极点。而这批设计稿又是这般地不顺利,更是让他大为恼火。 门开了,于楠出现在面前。 “郑总。您好。” “噢。于助理,您来了。快进来。”看到于楠,他心中的火一下子消去大半。“欢迎您来我们设计部。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他送来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身体完全康复了吧?这次事故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呢。您和肖总能这样平安出院,真是可喜可贺啊。”看到于楠面露不悦,他急忙转移话题。“于助理。您也知道,我向公司要您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设计部一大堆设计任务,太需要您来助阵了。希望您来以后,能使设计部的面貌换然一新。我们齐心努力,把这几项艰巨的任务拿下。给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卷。您过来看看,这都几天了,就交上来这样的东西,我怎么向公司交待。” 于楠将那些设计图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没有什么新意。 郑强:“于助理。这个任务就交给您了。有什么建议您去跟大家说说。我现在就带您过去。把您介绍给大家。” “郑总,您先不要着急。”于楠摆摆手,“我刚到设计部,对这里的工作还不熟悉。还是让我和大家一起来做这件事吧。” 郑强看出她不愿意抛头露面,“那好吧。我先把您介绍给大家。工作中好好配合,互帮互助。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全力支持的。” “谢谢郑总。”于楠跟郑总从办公室出来,与大家见了面。之后便在她的工作台前坐下来。 她仔细研究了这次的设计理念,觉得这样仓促动笔不会有好的创意。不如跟模特儿交流一下,从她们的角度找灵感。 于是,她打去电话给杨容美,请她过来谈谈对这期服装的想法。 杨容美本不想过来,但这是为了工作。好在是于楠找她,她没有理由拒绝。便放下电话,往设计部走。 送走了于楠,郑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终于有人替他分忧解难了。他相信于楠的设计天赋,坚信她会再一次给自己一个惊心的创意。 想到这儿,心情放松了许多。谁知刚想哼唱两声,却看到秦丽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你来干什么?” 秦丽看着略显惊慌的郑强,坚决地说:“我说过的,你那事没完。我要亲自问一问那位美女,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她从你这儿到底借了多少钱。”秦丽想了一路,觉得像这样主动出击也是必要的。 郑强:“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她没关系。您干吗到公司里来闹。还想不想过了。” 秦丽:“您跟那个女人有关系,咱们就没法过。现在,立刻,马上把她叫来。我要听她亲口说你们没有关系。” “她不在。”看到秦丽闹到公司,郑强刚压下去的火气重又冲上来。但他还是极力控制住恼怒情绪的暴发。 “您不叫她来是吧?好,我找你们肖总去。” 听到她要去找肖敏锐,郑强的心放了下来。他知道肖敏锐的扑火功夫,消防员都是无法比拟的。 “你想去就去吧。” 郑强看着秦丽出了办公室,想在她到达之前通知肖敏锐。但这时,杨容美的身影突然映入他的眼帘,他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杨容美并未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她跟着于楠径直走进会客室。 “谢谢您能过来。”于楠将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就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我现在------”话音未落,只见秦丽推门进屋。 于楠并未见过秦丽,不知道这位擅自闯入者是何等身份。“请问您找谁?” “我找这位杨小姐。”秦丽昴着头,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 于楠看看杨容美的反映,觉得她似乎并不欢迎这位妇人的到来。“你们------” 杨容美站起身来,“您好。您是郑总的爱人吧?您找我------”她没想到与郑强疏远了来往,还要再与其妻子纠缠一番。 秦丽:“不错。您知道就好。”她转脸对于楠:“您能回避一下吗?我要跟杨小姐单独谈谈。” 于楠觉得这里出了问题,正在进退两难时,郑强冲了进来。 他一把拉住妻子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秦丽狠狠地甩开他,“不要管我。我今天必须问清楚。” 郑强:“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要在这里胡闹。” 秦丽:“就是有人利用上班时间胡搞,我才要弄个清楚的。” 于楠似乎明白了这位郑太太造访的原因,便解围地:“要不------约个时间?” 秦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当事人都在。对不起了,请您回避一下。” 没等于楠动身,赵长军敲门进屋。 他是来找于楠,想请她为明天的拍摄服装做个裁定。看到这一屋子的杀气,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大家好。我找于助理,关于------” 看到赵长军,杨容美决定亮出这张底牌,快刀斩乱麻。 “你来得正好。”她走上前来,挽住赵长军的胳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男朋友赵长军------时代的摄影师。”而后用一个小动作,示意惊诧的赵长军要全力配合。“这位是郑总的爱人。”她这样对赵长军介绍道。 “郑太太,您好。您是来视察郑总工作的吗?我是来找于助理------还有她。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出去说吧。失陪。”他拉上杨容美的手就往外走。于楠趁机跟了出去。 郑强看到窘境解除,便理直气壮起来。“你看见了吧。这里是属于帅男倩女的地方,你来捣什么乱。” 眼看着杨容美被赵长军这位帅哥领走,秦丽气焰大灭。如果那日郝形势话里有假,看今天这一切的发生,她实在想不出应该怀疑这位美女的理由。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事实,那时代的人也太会演戏了吧。 “如果你还要这样纠缠,我可以考虑与你离婚的事。”峰回路转,郑强来了气势。 秦丽还是嘴硬。“别高兴得太早。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走着瞧。” 郑强绅士地把她送进电梯,无奈地回到办公室。 一想到杨容美与赵长军的关系,他的心中又是一阵苦涩。原本以为,照着那样的情形,与杨容美能有一个深入地发展。却不曾想,自己的一片苦心,被她看成了一场误会。现在,与摄影师的恋情浮出水面。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出出局。他感觉这些年来,第一次被女人耍弄了。这种角色的变化,让他品尝到一种倍受羞辱的滋味。 现在,只能装作不在意她的放弃,或者叫移情别恋。郑强觉得目前这就是自己最应有的态度。 想到手头这么多的事,他不敢怠慢。还是暂时放下这些纠缠,以后另做打算吧。 赵长军好不容易找了个与于楠相处的理由,却被杨容美给搅了。并且,还是以他们是恋人的借口,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于楠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所以,将她们带到他的办公室之后,便向于楠解释道:“刚才情况紧急,事出有因才那样做的。其实我与杨容美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您别误会。” “没有。”于楠淡淡一笑。觉得他的解释多此一举。你们有没有关系都与我无关,何必这样紧张呢? 而杨容美也觉得他无需这般自证清白。她愿意让人认为他们就是一对恋人。赵长军这种认真的态度,倒让她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存在一丝幻想,这令她很失望。看来那天的谈话多有误解,她纯属自作多情了。 “郑总的爱人可能是误会了。幸好您及时赶到,替杨容美解了围。否则,今天这事不知怎么收场呢。”于楠平静地说。 “我与郑总什么事也没有,她这样闹就是自找没趣。”杨容美暗生恼怒地说。 赵长军看了她一眼,一语双关地:“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其实,今天他牺牲自己,为杨容美解围,也没有不情愿。只是他担心,在于楠面前装扮这样的角色,会让她对自己产生误解。而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最重要、最在乎的事。 “幸好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否则,对她和阿美都不好交待了。”赵长军这话是说给于楠听的。 杨容美看到赵长军一心想与自己摘清关系,心中很是不悦。 杨容美:“谢谢了。怎么做才能赎罪,还您的清白呢?” 赵长军:“我可没有向您邀功的意思。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正事吧。”他转脸对于楠道:“于助理。我知道您现在是设计师的助理,服装这一块已经不归您管。但是,我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事情是这样的。明天的广告片我选了几套服装,可总觉得不合适。所以想请您抽时间去看看,帮我把把关。” “好的。既然都来了,那就现在去看吧。”于楠虽然手头上的设计还没有眉目,但赵长军的举动,让她觉得有一种被信任的幸福感。 “正好咱们的主角也在。走,一起去。现场试穿一下。”赵长军看到杨容美站在那里不动,便冲她说道。 杨容美沉着脸,不情愿地跟着他们,去了摄影棚。 肖敏锐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便想着找个理由与于楠一起共进午餐。虽然他记得对于楠的承诺,但还是控制不住这个心愿。本想拿起手机给她发条信息,却接到何珍珠的来电。 “何组长。你可来电话了。我打了你多少回都打不通。快说说陈述全现在怎么样了?”肖敏锐本想好好埋怨她一通,但更关心陈述全的身体情况,便急忙问道。 何珍珠:“肖总,谢谢您的挂念。陈述全已经做完了手术,而且很成功。现在正在疗养,下周就开始化疗。知道您工作忙,所以也没有打扰您。放心吧。” 肖敏锐听到何珍珠的声音低缓,没有了往日的尖厉,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便说:“这就好。您在那里照顾他,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啊。还需要钱吧,我一会儿让财务再给你们汇过去五十万。” 何珍珠:“谢谢肖总。我知道了。陈述全要跟您通话。”然后,电话里传来一个更加无力的声音。 “肖敏锐。” “陈述全。”肖敏锐听到陈述全那微弱的声音,心中一阵难过。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闯过手术这一关,就是成功。剩下的就都不算是事了。你一定要坚强地挻下去。我们四个哥们儿缺一不可。你懂吗?我叔叔年龄比你大,遇到这个病都扛过来了。十几年了,一直到现在,活得比我们还健康自在呢。我相信你也行。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陈述全:“谢谢。我很好。就是想你们了,想公司了。” 肖敏锐:“我们也都非常挂念你呢。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早日康复,早日归来。” 挂上电话,肖敏锐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这段时间,他很想知道陈述全真实的病况。但又怕接到何珍珠的回音。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陈述全的坏消息。他的叔叔去世已经五年了。临死时已经骨瘦如柴,惨不忍睹。他怕这样的情景在陈述全身上发生。现在,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呢?他坐地那里,沉思良久。 吴佳玉敲门进来。“肖总,到午饭时间了。您去餐厅,还是我去为您买来?” 肖敏锐站起身,“去餐厅。” 他们乘上电梯去三楼餐厅。 “郑总的爱人早上大闹设计部。”吴佳玉在电梯里对肖敏锐说。 肖敏锐暗吃一惊。“啊?!因为什么?” “好像是怀疑郑总跟杨容美关系不正常。” “噢。最后怎么样了?” “没有人承认,这事只能不了了之。” 肖敏锐听了这话,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到了餐厅买好了饭,便朝郑强走去。 “肖总,坐这儿。”郑强与他招呼道。 肖敏锐答应着坐下来。看了眼他餐盘里的食物,“怎么,今天的胃口不佳啊。吃这么少?” 郑强:“没食欲。” 肖敏锐:“怎么回事,是不是您太太没来陪,就不想吃啊?” 郑强:“您都知道了。消息够快的。” 肖敏锐:“现在工作这么忙,别再弄些节外生枝的事情来。要注意影响。” 正说着,只见于楠出现在餐厅里,赵长军紧随其后。 肖敏锐看到这情景,也即刻没有了食欲。 郑强故意道:“怎么了?别停下啊,继续吃。要注意影响。” 肖敏锐:“这个人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啊。” 郑强:“是啊。于楠今天刚来设计部,他便一天往那里跑了三趟。” 肖敏锐不再说话了。那顿饭他有了和郑强一样的感觉------难以下咽。 回到办公室,肖敏锐决定不顾一切地坚持,与于楠重温旧梦。 “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不等于楠拒绝,他便挂上电话。 这时,英子推门进屋。 “肖总,中午好。我来向您汇报一下关于623招标的事。” 肖敏锐:“我现在想休息。您还是下午来吧。” 英子看了一眼神情阴郁的肖敏锐,走上前来。纤纤细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怎么,肖总是累了,还是另有安排啊?” 肖敏锐心里想着于楠,对于她的挑逗没有一点兴趣。“英子,这里是工作地点。注意影响。” 英子讨了个没趣,还是不甘心。她知道只要手握那张底牌,不愁肖敏锐不屈服。 “肖总。不要让坏心情影响工作。这可是您教导我们的。”英子一扭身,紧挨着肖敏锐,坐到他身边的扶手上。 肖敏锐觉得这样会被于楠误解。 但没等他将英子推开,于楠已经站在了面前。 第86章 欲望的较量 “肖总,您找我。”于楠等到英子坐到了沙发上,这才说话。 “对。有关这次设计的事,我想与您再交待一下。”看到于楠较之前消瘦了许多,肖敏锐的心中一阵怜惜。 “参加会展的设计要时尚创新。对于客户的设计,要适应他们的国情,力求挑战市场。”于楠面无表情,机械地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肖敏锐想先把英子支走,再继续他们的谈话。“英子,你先回去吧。623的事有时间再说。” 于楠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丝毫不给他机会。“这些我都知道了。肖总,我这就去做我的设计。再见。” 于楠冷漠地走了。肖敏锐眼看着这第一个回合,自己就以失败告终。而英子就是导致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 “英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事情需要考察。您总是向我保证623那块地有十分的把握。现在能跟我讲是什么样的办法,让您如此自信吗?”肖敏锐想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到英子的身上。 “肖总。我说过这个事情暂时保密。这属于天机。一旦泄露就不灵验了。您应该懂的。” 肖敏锐:“我不懂。我不能看人画个彩虹,就准备梯子往上爬。还是实际些最好。” 英子:“肖总。说实话,我不想总是做模特儿。这个职业现在看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令我作呕。我想做个生意人,在商海中搏击,呼风唤雨。而您如果相信我,与我合作,就能替我实现我的理想。让我的人生更上一层楼。我为什么要欺骗您呢?” 肖敏锐:“可我们公司要想投资房地产,需要付出大量的工作才能进行这项业务。而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轻举妄动?况且,我还不知道您所要做的事合不合法。” 英子想了想,说:“我这么跟您说吧。是因为别人的不合法,才促使我们合法地进行。肖总。您怕付出太多得不到回报,而我如果办成了这件事,就能够成为时代的股东。我怎么能不竭尽全力去做好呢?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我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件事的成功。” “好吧。你拿出一套可行性的方案来。我再跟股东们商量。” 英子:“肖总。我再提醒您一句。投标的事很快就会公布了。您的时间不多。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很难再有了。” “我知道。”肖敏锐感到与于楠的事情又要被迫搁置下来了。 看到肖敏锐对623的事还是那么不上心,英子才知道,想要加入时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心怀苦闷地来到广场边的一家甜品店,要了份奶茶,坐在橱窗前,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个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 金众诚想到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也来到这个熟悉的甜品店。坐在这个温暖的小屋里,他满脑子都是难忘的回忆。 那是他高二的那一年冬天的早晨,他迎着刺骨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骑着自行车去学校。走到这个甜品店门前时,车轮一歪,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狠摔在地。胳膊重重地摔在马路牙子上。巨痛令他无法起身,只能躺在雪地上失声大叫。 这时,他的同班刘荣荣出现在他眼前。 “你怎么了?哪里痛?”她伸着头,关切地望着龇牙咧嘴的他,轻轻地问。 “我------我的胳膊------可能断了------”他抱着右臂,几近哀嚎的样子回答道。 “你等等。”刘荣荣镇定地从书包里拿出木尺和文具盒,贴在他手臂上,解下她头上那条粉红色的围巾,牢牢地固定住他受伤的部位。最后将两头打上结,套在他的脖子上。 “你能起来了吗?”她说着,小心地将他搀扶起来,招手叫住出租车。“市医院。” 坐在车里的金众诚还是忍不住叫痛,刘荣荣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身边,默默地陪伴着。 等到治疗完毕,他扶着打上石膏的手臂,从治疗室出来时,只看到紧张等待的父母,而她早已悄然离去。 他在家里待了一星期,手里拿着这个围巾就看了一星期。突然间,他想到这么冷的天,她没有这个围巾怎么去学校呢? 于是,第二天便不顾父母反对,去了学校。然而,直到放学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她感冒发烧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了。一定是因为那日围巾给了我,她才受了风寒。 金众诚心中满是愧疚。虽然今天来学校,主要是为了还她的围巾,但握着那柔软如肤的织品,从心里又有些舍不得放手。因为那上面有她的气味和温度。他凭生第一次对女孩子产生了这样的眷恋与不舍。既然如此,何不给她重新买一条呢。于是,他将这条围巾至宝一般地收起来。拿上压岁钱,去给她买了条白底带粉红色细条的围巾。他觉得这两种颜色更加协调大方。 但他不知道她家的住址,便在第二天早上,早早地来到甜品店门前。这是他们上学的必经之路。他蹲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出现。 果然,在那个时间,她迎着雪花向他走来。只是头上包着一条大人们才有的灰色围巾。 “刘荣荣。”他跑上前去,“听说你感冒了,是因为那天帮助我受凉了吧?” 刘荣荣略有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不在家里养伤吗?” 听到她的话中还带着重重的鼻音,金众诚的歉意更浓了。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那天的帮助。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要受多长时间的罪呢。”他们边说边往前走。 刘荣荣摇摇头,“没什么。正好我遇见了。咱们是同学,不用谢的。” “不。一定要谢。”金众诚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围巾。“给。你的围巾。” 刘荣荣停下脚步。她看看面前的围巾,又看看满脸热情的金众诚,“这------这不是我的。” “你的那个围巾被我弄坏了。你就围这个吧。不好看吗?”他诚恳地问。 “我有围巾。”刘荣荣将头上的围巾扯了扯,将耳朵包好。 “还是围这个吧。”金众诚不由分说地将她头上的围巾扯了下来。“一看这个就是大人围的。” 突然没有了围巾的保护,刘荣荣急忙用双手捂住两颊。 “快快围上。别再冻着。”金众诚赶紧把那条新围巾绕到她的脖子上。 刘荣荣无奈,只好照做。 金众诚站在原地,傻傻地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很有审美眼光。那白色与粉红的相间,就像刘荣荣恬淡漂亮的脸庞,洁白而清纯。他的心也第一次为之颤动。 “你真好看。”他忘情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刘荣荣羞涩地低下头去,“是你买的围巾好看。” 得到了她的认可,金众诚心满意足。 等到了教室,他又觉得心中的谢意还没有完成。这条围巾只能算是偿还,要说感谢,还应该送出更多的物品。 于是,到放学时,他请她来到甜品店。他们要了两杯奶茶,还有每人一个裹着奶油的蛋卷。 看到她惊喜欲狂的眼神,金众诚明白了女生对甜品的钟爱。 从那以后,他们几乎天天来这里,坐在那个大橱窗前。不变的是一杯奶茶,和相互暗自滋生的情愫。变化的是入口的各色甜品。 “这样吃,我会长胖的。”她总这样说,但一口也不能少吃。他们都在用心地品尝着青春的甜蜜。 原以为,这样暗自相恋的日子会长久下去。却不曾想,在高三的一个周末,她沮丧地跑来告诉他,“我们家要搬走了。我的户口在省城,我必须去那里上学,迎接高考。” 他如遇晴天霹雳一般,神情恍惚,茫然无措。 “我要去省城上学。”他回到家,这样向父母要求道。 “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户口不在省城怎么能去那里呢?”他的父母虽然都是生意人,但也注重对孩子的教育。希望他能学有所成。“我们现在拚命挣钱,就是要让你能上一个好的大学。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啊。” 看着辛劳的父母,他知道这个想法根本行不通。 在刘荣荣离开的前一夜,他来到她家楼下。两人有满腹誓言,却相视无语。 “刘荣荣,我喜欢你。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还能一直保持联系吗?”金众诚大胆地握住她的手。 “能。”刘荣荣满眼泪水地低着头。 “荣荣,天晚了,快回来。”她妈妈站在窗前,喊道。 刘荣荣依依不舍地抬起头,“金众诚。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她使劲地抽出手来,转身跑回家去。 “那是谁?你是在早恋吗?现在是准备高考的关键时候,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是要好好管管你了。” 刘荣荣避开妈妈的训斥,躲在屋里切身体会着人生中离别的痛苦。 此时的金众诚再也无法控制他失去了初恋的伤感,眼泪肆意地流下来。 从那以后,他们失去了联系。甜品店里再也没有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只有被思念压抑成疾的金众诚,忧郁孑然地和一杯奶茶对影。 金众诚缓缓地喝了一口奶茶,慢慢抬起头来。猛然间,他看到一位女子坐在他们曾经必坐的橱窗前。那人皮肤白皙,五官靓丽。手举奶茶的样子,像极了刘荣荣。 难道是刘荣荣回来了!!!金众诚不敢怠慢,大步走了过去。 “请问------”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清了那位女子的面容。他一时不确定这女子是不是刘荣荣,但长得确实很像。“这里有人吗?”他不甘心地问道。 英子冷冷地抬了下眼,看了这位陌生男子一眼,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能请您吃甜品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看到没有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英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看我是吃甜品的人吗?”她张开双臂,展示出纤细的身材。 “你是模特儿?”看到她点头,金众诚继续道:“是香巢?还是时代?”看到她最后点头,便明白了她的所属。“那我请您喝杯奶茶吧。” “不用。”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子,“你是星探吗?为什么要请我喝奶茶?”她又这样冷冷地回了一句。 “因为您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哼!”英子站起身来,放下杯子,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人。 “我叫金众诚。”他试探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希望对方能有一个惊讶的反应。但对方只是没听见一样,抬腿继续往外走。他便继续道:“您真的很像我认识的那个人。请等等。” 能不能有点新鲜的词。英子在心里骂着,难道男人搭讪就会这一句吗。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从来也没有见过你。”这种事见得太多,她没心情重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金众诚却在恍惚中无法释怀。自从八年前与刘荣荣分别,那个清纯、恬静的高中生影像便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些年他去过省城,找过她无数次。但都无功而返。她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就长成像这位美女的模样。她的美丽没有变,只是个子高了,人也成熟了。当然,从刚才女子的反应来看,的确不是他想要找的人。否则,不会听到了他的名字,还这样无动于衷。她们虽然相貌上酷似,但神情上还是大不相同。这女子身上缺少刘荣荣所具有的善美和热情。但他还是愿意把她当成那个初恋,愿意与她以这样的方式邂逅相逢。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她,也是对他这些年执着眷恋的一种回馈吧。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另一种安排。那一刻,他决定去时代集团工作,与这位美女近距离地接触。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他那个难忘的初恋情怀。 “英子,您好。”从肖敏锐办公室出来,英子听到有人这样喊她。 “您是谁?”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男子,问。 “我叫金众诚,.是公司新来的业务员。咱们见过面的,在那个甜品店。” “噢。”英子想起了那位搭讪的食客,便一副轻蔑的神情道:“新来的?有事吗?” 金众诚:“我想------请您吃饭。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英子头一昴,“这世上的笑话还少吗,还需要再增加一个吗?”她毫不掩饰对他的鄙视。 金众诚仍然恭敬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您吃饭。” 英子:“请我吃饭?告诉您,请我吃饭的人,一瓶酒都是十几万,您请得起吗?” 金众诚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请不起那样一瓶酒,但我请得起一杯,可以吧?” 英子不屑地挥挥手,“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 金众诚还是不死心,“英子小姐。虽然我看起来并不富有,但我可以凭着努力,让您过上您想要的幸福生活。”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刘荣荣与英子重叠的美丽。 英子不耐烦地:“您?!叫什么?金众诚。就凭您一个小小的业务员,能让我过上我想要的那种生活?!是我在做梦,还是您在做梦啊。” “您不妨听我说说看。”金众诚的长相也算得上标致,只是在英子看来,还是太缺少雄厚的实力。 英子:“好吧。您说吧。” 金众诚:“我虽然是个小小的业务员,但我可以争取到一些大财团的新产品广告业务。而如果这些广告片的主角由您担当,那么,您的薪酬就会不断地增加。您在业内的知名度也会有一个大幅度地提升。您的名人效应也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您的财富达到您无法预料的水平。” 英子觉得如果他能做到所说的这样,倒是有几分可利用之处。 “好啊。那我就等着您的广告节目。” 看到自己说服了英子,金众诚高兴地笑了。“那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英子进了电梯,回到她急于离开的十楼,转身便把这事丢到了脑后。 到更衣室里,看着队友们慵懒的睡姿,她发觉这些天来,更加厌烦这里的一切。原先那样宣泄身材与容貌的落地长镜,此刻却是那样地光怪陆离。她孤芳自赏了半天,又开始对623的事发愁了。 她想把实情告诉肖敏锐,但理智提醒她不能。深思下来,这里具有极大地讹诈行为。但其中也不乏两厢情愿。我不出卖你,你又愿意给我这个利益,应该是双方共赢的好事。现在,与马长健还处于情感纠缠阶段。等到了关键时刻,那张王牌便会力显神通。而且,现在已经是有房一族了,下一个人生目标便是豪车。便是时代的高管,时代的精英。她要继续为实现这一宏大理想而努力。 但是,如果到时他不屈从怎么办?这个想法一出现,英子立刻有些慌乱。 看来肖敏锐是对的。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能轻易出手的。现在,时间不等人。那么,今晚就约马长健一见分晓。 马长健这几天的心情特别舒畅。自从分管地产这项事务以来,家中账户的数字火速上升。想想这些年来,要说最大的一笔,就是即将开始投标的623号黄金地段。刘严为此不惜巨款收买他。那些天,他的确有些忐忑不安。但适逢上天眷顾,刘严不为人知地给了他那笔钱,就那样匆匆离世了。他就这样稳稳地赚了一笔。这还不算,偏又桃花运开,美女簪花而来。真是好运来了,飓风也挡不住。 当然,他是绝顶聪明的人。跟这样的女人交往,他知道绝对不能轻易露出底牌。还是先奉场作戏吧。 连开了两天的会,正觉得乏味,接到英子的电话,顿觉愉悦。 自从给了英子那套新房,他们的约会方便了许多。但又觉得情调不够,今天决定还是去酒店。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很注重处于这种地位上的人,名声的重要性。所以,这些年来,凡是去这样敏感的场所,都是让秘书小黄出面办理相关手续。 在接到小黄办理好一切的电话后,他这才动身前往。 在电梯边的拐弯处,无意中看见一位酒店女员工,正站在那里接受领班的训斥。 “你要是再不注意,这月的工资就要被全扣光了。”领班铁着脸说完,不容分辩地走了。 看到那个女孩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流泪,马长健便走上前去。 “姑娘。怎么了,别难过。有错改了就行。” 那女孩抬起头来,看到这样一位陌生人,便低下头去,继续她的哭泣。 马长健看这女孩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不像是农村来的。 “姑娘,你是哪里人?看你哭成这样。跟我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听了这话,姑娘像是看到了希望。她重新抬起头来,“我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我想毕业后尽快找到工作,为家里减轻负担。可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现在,到这里干了不到一个月。领班总是挑我的毛病,扣我的工钱。我------”她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 马长健:“好了。姑娘。不要哭了。告诉我,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工商管理。” “噢。这个专业也不错啊。”马长健想,既然这女孩是应届大学生,年龄也不过二十二三岁。且单纯好哄。如果能发展成为自己的情人,给她安排个工作不成问题。“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开公司的,把你介绍到他那里。工作比这里轻松,工资还高,也不会这样受气。” “真的吗?!”女孩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马长健只想先稳住她,等到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再做安排。 “当然。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他拿出手机,“你的电话是多少?” 女孩说出了她的电话号码。 “好了。咱们保持联系。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宋小盈。” “好。我记下了。”马长健把她输入到通讯录中,便去了预定的房间。 而宋小盈还站在那里发呆。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男人。虽然这个人的举动令人质疑,但想想目前这般处境,她还是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于是,宋小盈擦干眼泪。决定静等改变命运的那一刻。 英子躺在马长健的怀里,温柔地说:“马局。您总是说喜欢我,可我让您办点事,却总是推三阻四。您是单位的***,想办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马长健:“也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只是个代理局长,还没有正式任命下来呢。” 英子:“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像您这样有能力的大官,上面当然会重用了。” 马长健捏了她一下,“就这张小嘴会说话。” 英子:“马局。您上次答应帮我办623的事,怎么忘记了吗?” 马长健:“我怎么能忘记呢。只是这事太显眼,有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呢,不能大意。” 英子:“但我听说,招标只是表面文章。关键是私底下的工作。” 马长健:“所以就更要多加小心了。毕竟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呢。” 英子:“我知道。必要时我会把责任都揽在我身上的。您放心吧。” “你能这样就最好了。”他起身去冲了下身子,回到床上。 “我答应帮你,但没有保证一定能成。”马长健觉得像这样的女人是好打发的,用不着动这样的大手笔。 英子:“我可是跟公司签了协议书的。如果办不成这事,我可要赔偿公司一百万。我是立了军令状的。” 马长健:“不就一百万吗,大不了我给你。” 英子:“那我的面子还有吗?我还有在人前站着的地方吗?马局,这不光是钱的事。” “你怎么能夸这样大的海口啊。现在的事情变数很大的。我都不能保证自己明天是什么样子,你还敢说那样的大话。”马长健觉得有必要告诫英子,便继续道:“你没跟你们公司的人讲咱们的事吧?” 英子:“当然不会了。我知道您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我只是说有个亲戚能帮上这个忙。反正这地是公家的,给谁不一样啊。” 马长健心想:当然不一样。给你只是图个乐,而这样的乐趣想要也很容易得到。但给别人,将是一大笔钞票。这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呢。 “你确定,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我?” 英子:“当然。不保住您,哪里还有我的活路啊。” 马长健发觉英子的胃口太大,这段时间应疏远一下。便决定打起哈哈来。 “这样就好。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注意影响。” 英子:“我知道。但是现在做事讲究的是平衡。只要平衡了就达到和谐。而这个平衡是需要金钱的。现在不是流行说摆平吗。意思就是用钱来摆。” “年轻人不要这么拜金。金钱以外好的东西很多。我看你这个模特儿工作就很好。很时尚,很风光,很有意义。”他开始转移话题。 英子看出他想反悔。“模特儿是风光,但这是吃青春饭的活。我现在已经面临不适应的年龄,我得为自己找条退路。” “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开个店。做个女老板,也挻好。” 英子:“马局。您是不想帮我实现理想了。我的目标是做公司的股东,做大老板。不是做小商小贩。” “可以慢慢来嘛。谁能一口吃个胖子啊。” 英子脸色一变,“我能。”她觉得必须拿出那个杀手锏了。“而且,只要您马局愿意帮助我,就一定能成。” “这样的大事是要讲原则的。我身为局长,不能违背原则。” “我觉得即使是违背原则的事,也可以做。只要不被人发现。” 马长健脸一沉:“你可不能这样讲。” 英子脸一翻,“那您就可以这样做了吗?” “是的。我一贯是坚持原则的。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英子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想实现成为时代股东,必须要有所行动。情急之下,她从包里拿出那个优盘。“我不怀疑您,但这个可以证实您的原则性。”说罢,便将优盘插到电脑的连接器上。 那段视频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马长健顿时面色铁青。“你,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个------” “这也是个秘密。”看到马长健慌了手脚,英子更加胸有成竹。 她抢先将优盘握在手中。“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如果我把这段视频公开,如果您的上级看到了,如果纪委的人看到了,如果有人怀疑刘总的死因,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如果------” “你给我住嘴!!”马长健知道自己跳进了一个女人的陷阱。他恼羞成怒地吼叫着。“你这个女妖,你这个毒蛇!” 英子不慌不忙,一字一句地慢慢向马长健吐出来。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现在的关键您是什么。依我看,您表面上是大权在握的局长大人。可实际上您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监狱的大门。之后的日子里,您连个狱卒都不如呢。 “你,你------你威胁我。”他开始后悔没有早些看出她的野心。 英子:“您说呢?” 此时的马长健只感到被一条恶毒的美女蛇缠住,脱不了身。只有将她狠狠地卡死,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马长健毕竟是马长健。他只需要短暂的时间,便稳定了激动的情绪。“你说吧,想怎么样?”他不知道这段视频的来历,也不知道英子那里还有无备份。所以只能先来个缓兵之计。 看到马长健软下来,英子在心里笑了。“马局。我是很敬佩您的。也很愿意与您合作。我跟时代的肖总说好了,把这块地给时代。我就可以成为时代的股东。当然,这里也会有您的股。或者您不跟我们这些生意人来往,开个价,就像您跟刘总那样一次性的交易也行。” “好,我答应你。把这块地给时代。但有个条件。你必须说实话,这个东西有没有拷贝?谁还看过这个?” 英子知道他最关心这件事,便认真地回答:“这是存在刘严那里的。被我拿来了。我发誓,世上只有这一份。除了死了的刘严,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更没有第二份。” 马长健盯住英子的脸,试图在她的神情中探测出这句话的真伪。 英子用更加犀利的目光回敬了他。“马局,这是我父母的住址。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用他们的性命来担保。”她拿出一张a4纸,那上面复印着她父母的身份证。 马长健半信半疑地将那纸片拿在手中,足足看了两分钟。从相貌、姓名、地址,各个方面推算,觉得合乎逻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他说着,小心地将纸折好,放进包里。“只是,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可以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了吗?” 英子:“当然。只要那块地一落实,这东西立刻属于您。我要它有什么用。” “好。事情谈到这儿,我们双方都达到满意了。这样吧,为了我们的合作先好好庆祝一下。叫人送点小菜和红酒来。” “好啊。这点小事就不麻烦您局长大人了,还是我亲自去办吧。”听到马长健要吃酒庆祝,英子立刻警觉起来。她想从现在起,每一件事都要绝对小心。 “那好。你去吧。多要几个好菜,再要瓶好酒。最好是纯进口的红酒。我买单。” “那就谢了。”英子搭上外套,出了房门。她深谙马长健的狡猾,不能长时间与之纠缠在一起。喝完了酒必须尽快离开他,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她到了走廊上。先给杨容美发了条信息,请她二十分钟后来酒店2211房接她,就说队里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必须立刻回公司。得到回复后,这才来到巴台。 “请给2211送瓶红酒。就这瓶吧。”她挑了瓶最贵的,又点了几样小菜。为保险起见,她始终没有让这一切离开她的视线。就这样一路紧跟着服务生回到客房。 而马长健在她离开的那一刻,迅速拨通了服务生小江的电话,说了一句“我在2211。有人去点餐了。老办法。”便结束通话。继而脸上露出阴阴地冷笑。“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他狠狠道。 过去,他这里时常也有搞不定女人的时候。后来买通了小江,二人配合默契,便一路畅通。好在那些被他玩弄的女人,都碍于情面不敢将这样的事情公之于众。再上他又给一定数额的封口费,长期以来便相安无事。 这边在餐台的小江接到马长健的电话,立刻将准备好的安眠药粉,涂抹到红酒杯上的磨砂条纹内壁上。随后在杯座底部按了个极其隐蔽的指纹。等到英子说出2211房间号,他便拿上这只酒杯,推着餐车,随着英子进了房间。这样的事他已经做过许多次。虽然他不知道马长健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但他知道这药只是让人安眠,不会有任何危险就够了。而且,每次过后都能有一笔钱到账。这般轻松来钱的事情他乐意为之。同时,他也明白,他们的这个行为,必是他们二人之间不告人的秘密。 小江熟练地将碗筷摆好,又为他们斟好了酒。 “如果有什么需求,请直接给服务台打电话。祝您用餐愉快。”他用眼神告诉马长健,事情已经办妥。 “好的。谢谢。” “谢谢。” 目送着服务生离去,英子坐下来道:“马局。看看我点的这几样小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好好,都是我喜欢的。”马长健从餐车一进到屋的那一刻,目光便停留在那两只杯子上。他将其中一只暗藏标记的杯子递给了英子。自己拿起另一只,“英子有品位,挑了这样一款酒。知道红酒要想好喝,怎么样做吗?” “得先醒醒酒。”英子很内行的样子,将手中的杯子摇晃着。 “对对。”马长健看着英子的动作,想象着那些溶化的粉末,心中一阵窃喜。“好了。为了我们这个美好的夜晚,更为了我们今后愉快地合作,先干了这一杯。”他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 英子看着这杯红红的饮品,将点菜选酒的经过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这才喝下去。 马长健:“好。为了好好度过这个迷人的夜晚,也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吃点菜再喝。” 英子看着兴奋的马长健,觉得这样的表情过于修饰。到了再次举杯时,便犹豫起来。 马长健看着她,“怎么,不想喝了吗。还是担心这酒?好吧。那我来替你喝。”说着,就要去夺英子手中的酒杯。 “马局,看您说的。我还怕您能做什么手脚吗?刚才只是先润润嗓子。”看到马长健的举动,英子放下心来,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马长健:“英子。合作就一定要讲诚信。你再给我说一遍,那个优盘你有没有备份。”他知道英子很快就会昏迷过去。这之前,他必须要确定这件事。 “马局。我都将我父母的性命交给您了,您还不相信我吗?”英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备份。当我是傻子呢。当然,那张身份证也不是真的。 想想英子的举动,马长健假装相信了她的话。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像这样只凭脸蛋吃饭的女人,更是如此。 “哈哈,我相信。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 英子:“这样最好。等到招标结束,我就可以告别t台,做享时代股东的宝座。”想到苗总对她的一向轻视,她便有了取代她位置的欲望。看来苗总的卧床不起也正是时候呢。 马长健:“是啊。到时候别忘了我们的这个情份啊。来,再干杯。” “当然。”英子举起酒杯,但两眼朦胧,头脑模糊起来。“这------这酒------” “这美酒佳肴可都是您亲自挑选的,太好了。”看到英子倒在沙发上,马长健冷冷地喝了一口酒。“祝您好运。”他迅速从英子的包里拿出那只优盘,“英子,告诉我,这个优盘的备份在哪里?” “你------你------”英子含混不清地发出两声,便昏昏睡去。 看到英子这副模样,马长健一阵窃喜。此地不能久留。他急忙穿好衣服。正要离开,却听到一阵敲门声。这使他刚刚得意的心又紧绷起来。 第87章 依然的旧地 马长健轻手轻脚来到门前,从猫眼望去,却见又一位美女站在门前。 爱美的本性让他忍不住打开了房门。 “您好。请问英子在这里吗?”杨容美问。 “啊?您是------”他伸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 杨容美:“我是她的同事。是她让我来接她的。” “好的。她在的。您请进来吧。她喝得有点多了,还要赶着回去还我的电脑呢。”看到这样一位美女站在面前,他又是一阵欣喜和躁动。但现在麻烦缠身,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知道,必须尽快干净利落地了结与英子的事。因为他断定英子的电脑里会有这样一个备份。 杨容美看到英子昏昏沉睡的样子,“英子,醒醒。您是要回去,把电脑还给这位先生吗?” 英子努力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马长健。她想告诉杨容美是这个人给她下了药。 英子:“是------他------” 杨容美得到了英子这样的认可,便请马长健帮着,把英子送回到公寓。 看着将英子安顿好,马长健便拿起英子的平板电脑,离开了公寓。 虽然他不知道英子的备份是否在这里。但凭他的直觉,只有这里才是她唯一最佳备份的的地方。 他回到车里,打开电脑,和意料之中的一样,屏幕被密码锁住。 “小黄,快快快,过来一下。” 他到了局里,给秘书小黄打去电话,连续用了三个“快”字。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只要是这个暗语出现,就是要立刻解决身边的麻烦。 果然,小黄只花了十分钟,便顺利地解开了锁。他在电脑里找到了那个备份,将这两处的视频完全删除掉。又让小黄重新安装了系统。这样一来,电脑里面的所有文件便永久地消失了。 在回家的路上,马长健来到河边。他先是把电脑连同优盘狠狠地摔在地上,又找来石头像剁肉馅一样,把它们砸得粉碎。直到面目全非。他还是不解恨。让小黄开上车,不停地来回碾压。而后像警察勘察现场一样,将那堆碎片仔细检查了数遍。最后像甩掉英子一样,坚决地将这堆垃圾踢入河中。 “英子。跟我玩,您还是太嫩!” 赵长军回到家,看见父亲房间的灯还亮着,便站在门外道:“爸,您还没睡?” 赵保国打开房门。 “我刚才睡了一觉又醒了。所以现在还不太困。”他坐着轮椅来到客厅。 赵长军:“是不是刚搬新家,换了地方还不习惯啊?”他伸头看了看窗外的夜景。 他是一周前把父亲接到这里。而后和父亲一道选择了这个新居。 这个房子虽然离公司较远,但这里离医院近,方便就医。而且外面的环境也好。赵长军是个孝子,一心只为父亲着想。便买下来搬进了这里。而他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正是遂了父亲内心深处的一个无法了却的心愿。 赵保国:“我睡不着。多半是心里高兴吧。” 赵长军:“您满意就行。” 赵保国:“满意。特别满意。天也不早了。你忙了一天,快洗洗睡吧。”他看着儿子进了洗手间,便转身回到屋里。 来到窗前,看着路灯下那一长排的紫藤树,他又回想起难忘的过去。 那时,这里是医院外面唯一的一条马路。路边就是这样一排长长的紫藤树。到了春季紫藤花开,这里便绽放出无限的美景。他第一次向苗小禾倾诉真心,就是在这里。他奔赴战场前与她约定,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真心不变,就在这紫藤树下等待对方的出现。如今重新回到这座城市,他禁不住期待着那个承诺的实现。也更加坚信,那个相逢时刻的到来。 他今年七十岁,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回忆过去。但等待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久。原本想让儿子帮着他,寻找那位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但看到儿子为工作忙得疲惫不堪,便将到嘴边的话一次次咽了回去。 “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心中的爱没有变,就到这紫藤树下来相见。”这句话在他心里重复了千遍、万遍。在他回到这座城市,重新站到那树下时,更是心潮澎湃。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坚持到那个身影的出现。 想着遥远的过去,他辗转难眠。那份渴望的情感在身体里激荡。心脏便又是一阵绞痛。他伸手去拿救心丸。却不慎将玻璃杯推落地上。这响声将赵长军惊醒。 “爸,您怎么了?”看到父亲痛苦的脸,赵长军急忙将药塞进他嘴里,“您是心脏不舒服吗?我这就叫救护车。” 此刻赵保国在想:一定不能就这样离开人世。一定要等到苗小禾的出现。或者把他的过去告诉儿子,让他帮着了却这一生的心愿。 “爸,您坚持住。一定坚持住。” “孩子,听我说------”是的。一定要坚持住。他也是这样想。“我------说------” 因为紫藤花园与医院只隔着一条马路,所以赵保国很快就被送进了抢救室。 赵长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紧张地期盼着医生能传来好消息。 然而过了半个时辰,他便接到病危通告单。 “医生。肯求您救救我父亲。”他握住医生的手不放。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赵长军紧张得浑身发抖。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和父亲一同生活了这些年。从父亲身上,他传承了坚强的秉性。他离家上学工作那么久,这次回到父亲身边,才发现父亲老了,需要他的陪伴。他放弃了大都市的高薪,陪着父亲来到这座小城,陪着他颐养天年。却不曾想他的身体状况竟然是这样。 看到父亲进抢救室之前那般地激动,他想道:每个人到了终点时,都会有无法了却的心愿。父亲也一样。他是想要跟我讲什么呢?虽然不知道,但一定要在父亲的有生之年,遂了他的心愿。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移动,赵长军在这漫漫长夜即将结束时,又等到了父亲的第二次病危通知。 一大早醒来,杨容美来到英子的房间。却见英子长发蓬松地坐在床上发呆。 “英子,你醒了。你这是怎么了?” 英子抬了下眼皮,转动了一下眼珠。“阿美,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回来的?” 杨容美:“我接到你的信息后就去了酒店。是那位和你一起的先生帮我把你送回来的。对了,他说你要还他的电脑。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当着他的面问你。你说是。我就带他回来,把电脑给他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英子在心里长叹一声。优盘没有了,电脑也没了。那个视频彻底消失了。一定是马长健在她吃的东西里动了手脚。但她觉得那个点餐的过程,已经相当严谨和缜密。自始至终,她也是提高了万分地警惕。就连红酒都是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打开的。怎么还能让马长健钻了空子呢?她低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个过程,还是觉得无一疏漏。看来,对于马长健的手段,她只能甘拜下风了。而这个杨容美偏偏什么都不懂,就这样把那个备份拱手相让,随了他的意。也怪自己考虑不周,过于轻视了马长健的狡猾。现在,握在手里的把柄没有了,向肖敏锐夸下的海口无法承诺。眼看着到手的巨款就这样消失,加入时代股东的美梦就这样彻底破灭了。她懊恼地一头钻进被窝里。 杨容美:“怎么,还想睡?那就睡吧。今天你的拍片我帮你安排到明天。” 英子没有回答。她发现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却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样来弥补。 安眠药还在发挥着作用。她头脑昏沉,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到傍晚才觉得真正清醒。她转念一想,虽然优盘没有了,但马长健具有这般贪财好色的本性,在其他地方也一定能抓到他的把柄。看来,还不能跟他翻脸。 想就这样了事,没门! 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总觉得事情应该还有转机。毕竟刘严这样老道的人,有这样重要的东西,也不会只有这一份。他一定也会有备份。那个保险箱里一定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不做,二不休,要趁早去那幢别墅里找回来。只要拿到这样东西,马长健就死定了。 于是,她乔装打扮一番,拿上别墅的钥匙出了门。 经过近半小时的路程,英子再一次来到这栋别墅。 那时天色已暗下来,别墅区里的人家都亮着灯光。唯有这栋房屋一片漆黑,更显得阴森恐怖。 英子顾不上这些,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确信无人,便迅速钻进屋内。幸好当时聪明,拿了别墅的钥匙。她在心中又暗自庆幸了一番。 她不敢开灯,只是站在屋子中央,等到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才开始小心地移动脚步。 客厅还是那天的样子,沙发上留着刘严的车钥匙。这是她那天临走时在意的东西。当然,她是可以顺手拿了去的。但她不敢。这样显眼的东西,让人看到太敏感。况且,当日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那一份小心是正确的。否则,一定会引火烧身,因小失大。 餐桌上空空如也,上面的食物用品在她匆匆之间收拾完毕。只是一把木椅斜对着桌面。那是她拖动刘严时所为。 她小心地将它挪回原处。又走了几步便进入小会客室。 会客室里面整齐有序,也是她赶在120到来前恢复的样子。 保险柜还是稳稳地躲在书柜的一角。英子伸手到柜子后,摸索着寻找保险箱钥匙。还好,钥匙还在。她按照那天的记忆,顺利地打开了保险柜。 还是那叠美钞,还是那本别墅的房产证。还有那份投标文件袋。最里面有一个首饰盒。英子顿时来了精神。毕竟这些都是她的最爱。 英子小心地打开盒子,只感觉一道亮光在这寂静的墨色中闪耀了双眼。红色丝绒上呈现着一颗稀世钻石。晶莹剔透,硕大无朋。那诱人的剖面发着奢华的光芒。英子顿时热血沸腾。她知道如此硕大的宝石,一定价值连城。那么,从现在这一刻起,我就是它的主人。 英子又去打开那个文件袋,希望里面会有更大的惊喜。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这就是那个装着优盘的袋子。现在张着大口,像是在向她讨伐失去的物品。英子扫兴地将其扔回原处。 既然没有想要的东西,那么就要决定怎样处置这颗钻石了。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梦寐以求的宝贝。这颗钻石将会极大地满足她的虚荣。有了这颗钻石,世上的万物必将黯然失色。美女又怎样,不是也有老的时候吗。当然,即使有人怀疑这东西的来历,她也有正当的理由。与刘严有私情,也不是犯法的事。他赠与有情人也是合情合理。 英子将首饰盒装入包内,随手将美钞也一并收入囊中。而后按照原样锁上保险柜,离开房间。 大厅内的光线更加昏暗。英子回想起刘严倒地时的情景,便又是一阵恐慌。想到当时的那一刻,如果对刘严加以施救,或者是不拖动身体,也许不会是这样的下场。那么,如果有人对此怀疑,而又发现了这个地方,她必然会遭到谴责。以刘贡献那般无赖痞性,很有可能起诉于她。想到这里,她又去厨房拿来一块抹布,从小会客室到客厅,把她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小心地擦了一遍。就连羊皮沙发也不忘抹上几下,生怕上面留有自己掉下的长发或指纹。这一切她做得很细心。为了逃避责任,必须做到无一疏漏。 这一番折腾过后,英子累得直喘粗气。又觉得楼上卧室也应该去寻查一下,便轻轻上了楼。 卧室窗帘是拉着的,只是在中间露着细细的缝隙。一条毛巾被搭在床尾一角,那是被欲望抛弃后的失落。刘严的西装还僵尸般直挻地挂在衣架上。她穿过的那件性感睡裙被扔在墙角。那粉色像极了画皮里妖女的外衣。这一切让她想起了那日他们在这里的疯狂。 床头柜的抽屉里只有几个男人的内裤,另一个里面放着块手表。她拿起来,看了看表的标牌。据刘严说,这款十几万元的手表他戴了多年。只所以形影不离,爱惜有加,不仅是因为这是他的钟爱,而且是因为自从戴上它,他的事业年年顺利,生活事事遂心如意。 英子不假思索地将表放进包里。虽然并没想好有何用处,只觉得拥有这等贵重物品就好。何况它还有那样神奇的效应呢。 英子拉开衣柜的门,将那些挂着的衣服推到一边。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并未发现暗藏的机关。看来,这栋房子里的宝贝都集中在那个保险柜里了。 其他的房间她也无心去看,便下得楼来。 从楼梯向下望去,落地门窗透进来阴暗的光线,把室内的家具拉出诡异的长影。风从北面的窗户外呼啸着,像是鬼魂发出的声讨。令人毛骨悚然。 英子不敢再待下去,便来到大门前。她竖起耳朵,仔细地探听外面的动静。 寂静的别墅山庄,被阴郁的天空笼罩着。一辆轿车从门前驶过,英子立刻贴墙而立,躲过了刺眼的灯光。而后又将头探出门外,见到马路上没有行人。唯有那路灯发着安然的光亮。像是在向她发出平安无事的呼唤。 她镇定下来,悄悄地出了房门。真的是一切安好,她转回身去将门锁好。 “英子!” “啊!!”刘贡献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英子刹那间魂飞魄散。 第88章 贪婪的代价 刘贡献办完了父亲的后事,只在家待了一个多月,便去了国外。他想在接手公司之前,再好好地享受一下醉生梦死的生活。一个月前,在董事会的多次催促下,他才不情愿地回到公司。一上任就被派往外地,为了一桩父亲生前胜诉的四百万官司,去审请执行。这是董事们要求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他深知要想在集团里树立威信,这第一步必须走好。 但是,原本胜诉不容易的官司,执行起来就更加困难。面对被执行人的财产隐匿和有意躲藏,法院也是倍感头痛。幸好刘秘书深知此案及当事人的情况,建议死守。他们便在那座城市苦苦蹲伏了许久。一个多月后,终于等到了被执行人的出现。最终在办案人员的协助下,成功追回了全部欠款。 这件事情办完了,他们并没有立刻回来。筋疲力尽的刘贡献在酒店里足足待了两天一夜,才算缓过神来。 回来的路上,他又想起了逝去的父亲。思来想去,总觉得父亲死的蹊跷。 “刘秘书。我父亲是在哪里发的病?是谁叫的救护车?发病时跟谁在一起?” 原本,刘秘书是答应了刘严对郊外别墅绝对保密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如实相告了。 “刘总在开发山庄别墅时,为自己留了一套房子。他经常去那里休息,或者会客。” 哼!是专门玩女人的处所吧。刘贡献这样想着,没有说出口。 “那天他跟谁在那里?” 刘秘书:“这个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天中午与马局吃的饭,而后到了别墅。傍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一份重要文件。等我到那里时,120也到了。刘总已经不省人事了。” 刘贡献:“那给120打电话的号码是什么?” 刘秘书:“我问过了,就是用刘总的电话打的。而且是一个女人。” 刘贡献:“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刘秘书:“不知道。” “查。一定要查出这个女人来。只有她能知道我父亲发病当天的情形。”得到了这些信息,刘贡献对父亲有了重新的认识。 原来,父亲早就留下了一栋别墅,作为自己的行宫,在外面大肆放纵。这样的结局大大地减轻了他对父亲离世的悲念。 回来当天,他便决定去那栋别墅看一看。他没有告诉母亲这一切。而是晚饭后借口出去散步,驱车来到这里。 当他站到这栋别墅前时,更加想要弄清楚父亲发病前的情景,和他的地下情人。 从周围的环境看,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单从外观设计上讲,这栋别墅也够豪华气派。以父亲的秉性,里面的装修也定会富丽堂皇。但他没有这里的钥匙,也不想轻易损坏这里的门窗。 他在房屋前站了一会儿,像是要让父亲的灵魂带给他些许的感悟。毕竟这里是父亲离世前待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未完成的事情留在这里。而他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父亲那一刻的不舍与不甘。 于是,他静静地坐到一侧的窗台上,回想起儿时的记忆。 小的时候,父亲总会督促他好好学习。等到长大了,却难得见到父亲一面。他已经忙得顾不上家,更顾不上他的这个儿子。母亲总是在说,你父亲现在是成功人士了。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很大。当时的他还是不明白,成功人士就都不要家庭和孩子了吗?接手公司之后,他才明白,父亲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而他有现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都是父亲付出了多少辛苦所得。即使父亲在外面有了红颜知己,也不应该因此而轻视他的成就。由此看来,处理好这些事情也是非常必要的。想想自己这些年的不努力,他不禁愧疚不已。 明天让刘秘书找人来打开房门。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却看到那房门竟然诡异地被人慢慢推开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怀疑在这黑暗的夜色里,视觉出了问题。 直到那个人影从房门中走出来,他才证实了那一刻的疑问。 屋前的路灯将那人的身子照得清晰可辩。刘贡献顾不上许多地大步奔了过去。 “英子!!” 看到英子和自己一样惊讶,他有一种说不出地气恼。 “英子。你有这里的钥匙?!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了。”进得房间,打开灯光,刘贡献浏览着屋内的光景。毋庸置疑,父亲与英子有着密切地来往。而且他断定,事发那天就是跟她在一起。 看到英子诚惶诚恐的样子,刘贡献更加胸有成竹。他慢慢地踱着步子。“那天我父亲发病,你跟他在一起。对吗?说说经过吧。” 英子的大脑在疾速转动。事到如今,如果否认有私情,便是擅闯民宅,甚至是偷盗。而承认了这层关系,一切便在情理之中。 “是的。”她的声音很低,且带有些可怜的腔调。“刘总经常带我来这里。那天,他叫上外买,送来西餐,我们准备了烛光晚宴。可谁知还没有吃饭,他便突然发病。我在第一时间拨打了120来救护。但还是-------” “那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毕竟跟刘总有过一段感情。他的离世我很难过。所以还想来看看------”英子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将那些事情和盘托出的。 刘贡献看着英子的表演,厌恶之极。他当然不相信这个女人重情重义的说法。“好了。别演了。如果我没猜错,从我父亲去世到现在,您恐怕还没掉过一滴眼泪吧。” 英子装作悲伤的样子,抬手去揉眼睛。 刘贡献一下子就识破了她的表演。“好了好了。别装了。这样揉出来的也是鳄鱼的眼泪。”他明白英子这样的人与父亲没有感情,“还是说实话吧。否则像你这样的行为,很适合警察来处理。” 英子:“我没有犯法,你叫警察我也不怕。只是这样的事传出去,恐怕您------”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现在这样的事还少吗?更何况人已经死了。倒是活着的人会有麻烦罢了。”刘贡献不吃她这一套。 英子:“我一个无名之辈,出什么样的新闻都无所谓。” 刘贡献:“那么,无名之辈也甘愿牺牲这大好时光,去牢房里享受青春吗?” 英子:“你不会这样做的。” “那么,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刘贡献拿出手机就要拨号。他觉得不来点真的,英子不会服软。 “等等!”果然,英子害怕了。“好吧。我说。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回去,留作纪念。” “哼!说得好听。”刘贡献有足够的耐心与之周旋。“那么,你拿到了吗?请出示一下给我开开眼。让我为你们的感情唱首赞歌。” 英子装作不舍地从包里将那块手表拿了出来。 “啊哈。这真的是意义深长的纪念品呢。”他拿起那表,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英子:“就这个。别的东西我一概没动。” “我相信。我应当相信。我必须相信。你拿到这块表,也算是不枉跟老头子作戏一场。”刘贡献盯着英子的表情,继续道:“那么,这一切都结束了。对吧?” 英子急于撇清自己,更想尽快离开,便点头称是。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听到刘贡献这活,英子立刻站起身来。都说刘严的儿子是个难缠的魔王,今日看来不过是纨绔而愚蠢。她甚至不敢相信就这样把刘贡献敷衍过去。看来再精明的男人,也抵不过妩媚的风情。这父子俩就是最好的见证。 她拎起皮包,激动得竟然不知道先迈哪条腿。那一刻,她觉得唯有长出翅膀飞,才是最爽快的事。 然而她只走了两步,便被刘贡献大声喝住。 “站住!想这样一走了之,做梦!!!” 听到刘贡献的叫喊,英子转过身来。这时,她才明白,想从这里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谈何容易。 刘贡献看出了她急切离开的心思,更加坚信她来此的别有用心。 “怎么,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还是自己主动点吧。”刘贡献知道父亲这栋房子里不会什么宝贝都没有。值钱的物件应该大有存在。他必须装作了如指掌,才能震慑住面前这个女人。 而英子得到了那么硕大的钻石,万万不愿就这样拱手相让。她猜想刘贡献是不知道刘严的这个行宫。所以,只要咬住不松口,他也没办法。现在的关键是要镇定下来。 “刘总。你要干什么?我劝你别乱来。我毕竟与你父亲有关系。我不会**的。”她装作胆怯地说。 “少来这一套。我根本就没想跟你睡觉,别自作多情。我是让你交出不属于你的东西。”要说刘贡献刚才有些恼火,现在已经变成愤怒了。对付英子这样的女人,他有的是办法,没想到英子却在把他当猴耍。 “我不是已经交出来了吗?” “就这个吗?” “就这个。”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英子与他的目光对峙着回答。 “您是想让我动手吗?”刘贡献紧逼英子道。 英子败下阵来,伸手把美钞拿了出来。“还有这个。” 刘贡献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也是你来此的目的。这个也有你所谓的纪念意义?” 英子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现在你把那天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给我听听。” “那天,刘总约我,说是谈谈新楼盘代言的事。就把我接到了这里。我们待了一个下午。到了晚饭时,叫来了外买,我们准备边喝酒边聊天。他是突然发病的。我当时虽然害怕,但在第一时间打了120救护车。因为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就没有跟着去医院。等救护车走了,我也就走了。” “你走时还不敢拿这里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老爷子会怎样。你只是把房门的钥匙带走了。直到老爷子去世,你断定我们不知道此处,才下决心来偷东西。对吧?” 英子:“不。我不是偷,我------” “不是偷是什么?这么多的美元不会就放在大门口吧?!不会就放在沙发上吧?!不会就放在餐桌上吧?!它们不会自己跑到你的包里吧!!!” “可是他------他生前说过都要送给我的。” “你放屁!他生前说给你,生前就给你了,还需要你这样半夜三更地来偷吗?!你是觉得他现在人不在了,你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是吧?!”看到英子到现在还胡搅蛮缠,刘贡献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把夺过英子手里的包,“我今天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光明磊落。” 经他那样一阵抖落,首饰盒立刻跃入他们的视线。 英子伸手去抢,“这个是我的------” 刘贡献一把攥在手中。“这也是你此次的战利品。”他离开英子足足有三米之遥,才打开那盒子。看到那硕大的钻石光芒四射,见过无数珍宝的刘贡献顿时瞠目结舌。只有这样的东西,才是父亲的最佳独选。 “你刚才说,这个是你的?请问你知道这东西价值多少吗?你知道需要有多少资本才能拥有它吗?” “它价值连城。是我的一位国外朋友送给我的。这个与你们毫无关系。”英子实在不甘心放弃这样的宝贝。 “你还是不了解我父亲。对于宝物,他一向钟爱极品。你说这是你国外的朋友送的。那么,现在请把你的朋友说出来。请他来证明你的清白吧。如果不能,我就报警。我想,以这颗钻石的价值,你可以享受无期徒刑的待遇。” “那么,你非说这东西是你父亲的,你有什么来证明呢?”英子反驳道。 刘贡献打量了这盒子一番,便从底部抽出一张票据。他打开来瞟了一眼,便说:“你不知道我父亲是个做事非常谨慎的人。凡事都会留有依据。这是他的习惯,更何况这等贵重物品。这上面清晰地写着购买者刘严的姓名。你还有什么话说?” 英子彻底败下阵来。“这个------也是他说要作为我为公司代言,送给我的。” “送给你?你有这个资格吗?”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东西你都拿到了,我该走了。” “你不能走。我再说一遍,这般贵重的物品也不会随意放在桌子上的。你得把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告诉我。” 看到想要的东西都落入了刘贡献的口袋,英子心灰意冷,只想着赶紧离开。 “那屋里的保险柜。” 刘贡献推着她来到小会客室。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架势,英子无奈地拿出钥匙,打开保险柜。 “如果刘总不想给我这些东西,他是不会把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告诉我的。所以,你说我偷盗是不成立的。” “不是偷盗,便是盗窃。你脱不了干系!” “那么,东西都给你了,你也已经搜过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想走?从你踏进这个门起,你就应该知道。走,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刘贡献把那柜子翻了个遍。除了这栋别墅的产权证书外,他对那份投标623开发地文件也非常感兴趣。当然,单从文件的内容上看,并无特殊之处。但就这样的一份文件,偏偏放在这个隐蔽的保险柜里,便会让人感到非同一般。自从父亲去世,他接管了公司。也看过些目前需要办理的文件。但这份文件却未曾见过。而且这样一个重大项目,应该让董事会表决通过存档才对。怎么却像是被隐藏起来了呢?再看看要出的标的,似乎比正常的数额低出许多。这样的标的数能通过竞争激烈的招标会吗?如此看来,这其中必有一个惊天秘密。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英子,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这份文件,和这个背后的事情。对吗?”他对英子道。 英子一咬牙,像是想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细胞咬碎。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 刘贡献:“你那天对我说过,可以帮助我招标623这块黄金地段的开发。我现在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我。” “我------也就那么一说。只是想和你套套近乎。” “胡说!没有一点把握,你敢夸那个海口,怎么收场?说,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今天你要是不把这里面的事说出来,我保证会让你活得很难看。”刘贡献的野性开始暴露无遗。 “我------真的不知道。刘总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的。特别是生意上的事。” 刘贡献:“那你说,你能帮助到我,是要拿什么来帮。不会就只是你的这身肉吧。” “我------是的。” “呸!那些人能因为贪恋你这样一身肉,就把上千万的油水拱手相让吗?是我做梦,还是你做梦啊。”刘贡献上前卡住英子的脖子,“别跟我玩游戏,小心我玩死你。老老实实说吧。” “我------就是想拿这个文件给你,就说是刘总生前让我办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好不好办。”英子不敢说出优盘的事,她怕刘贡献知道了,会更加不依不饶。“我听刘总说,这份招标文件可以为公司省下一大笔钱。所以我才那样对你说的。” “如果我今天不遇见你,你就准备把这份礼物送到你们时代了。对吗?你这样做,时代公司会给你什么好处?” 英子:“如果他们答应事成之后让我成为时代的股东,我就会帮他们。” 刘贡献又开始发挥他的胡搅蛮缠了。她知道英子在说谎,但又不急于揭穿。而是先来一个旁敲则击,欲擒故纵。“那么,时代同意了吗?你们的肖总不会这么容易被骗吧?” “他让我先把报告写出来,然后再------” “行了!别在这里演戏了。英子,既然你是来拿文件的,为什么都走出这个门了,也没有拿这份文件。反而将美钞和钻石装在包里呢?依我看,你来是想拿比这文件更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有拿到,而顺手牵羊拿走了这些宝物。不枉此行的吧?” “没有。这里没有比这些东西更贵重的了。” “没有?那么,你跟我说说这招标文件有什么值得你夸耀的?” “我------” “准确地讲,你连这里的内容都没有看过,就到处去向人承诺。就凭这样一份单方的、普普通通文件吗?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是怎么突然发病的,这里面必然有你的因素。今天,你要是不讲清楚,我一定会让你像他一样,死个不明不白。” 英子垂下头去。现在她才真正知道刘贡献是多么地难以摆脱了。 “是一个关于这个招标私下交易的优盘。” “内容。” 英子:“是刘总与马局的私下交易的视频。” “说得清楚点!” 英子:“刘总请马局按照这份投标书的数额将623地段给他,他给了马局两千万。” 闻听此言,刘贡献惊讶不已。“那,那个优盘呢?” “被马局拿走了。”英子万般无奈,把那天的经历向刘贡献和盘托出。 “那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英子:“我就是想看看刘总有没有备份。如果有,就再向马局施加压力。” 此刻的刘贡献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英子了。他坐在那里沉思良久。以父亲的秉性,这般重要的东西必定会留一个备份。而以对英子的了解,也应该不会对这样到手的大买卖善罢甘休。如此推理下去,一切才显得合情合理。 “如果真是像你所说,马局得到了两千万,又把优盘拿到了手。而我们想要中标就要重新开始。或者再给他一笔巨款,履行这份合同。或者眼看着他将这块地拱手相让。甚至接受别人更多的贿赂。而我们的两千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打了水漂,流走了。啪!”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没门!!!” 英子被这一击吓了一跳。 “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贡献:“我要让他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吐出来。而且还得把我想办的事给办了。” “这不可能。除非你能找到刘总那个视频的备份。要知道马局这个人狡猾得很。”英子觉得自己的这场发财梦,被刘贡献彻底打碎了。她只能把这些事推得一干二净,才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她发现还是模特儿这个职业风光而简单。“你要好好想个点子,去制约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英子拿起包来就往外走。 “站住!”身后又传来刘贡献的吼叫声。“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踏出这个门。” “刘总,你还想怎么样?” 刘贡献将脸凑到她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怎么把优盘弄丢的,就怎么把它给我弄回来。” “完了。”英子在心里叫苦连天。这时她才知道,再也摆脱不了刘贡献的纠缠了。 第89章 难牵的红线 傍晚时分,秦丽脱掉工作服,准备换好衣服回家。却听到有人敲门。 “是谁这么晚才来,也不提前预约一下。”她心里嘀咕着,走出来。 却看到那个叫徐友友的男子,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外。 “您好。对不起,打扰了。” “先生,您是来做美容的吗?”秦丽故意道。 “大姐。您不认识我了?” 秦丽:“谁是你大姐。我有那么老吗?” 徐友友:“对不起。美女。我错了。我就是那天------” 秦丽:“我记得的。怎么,我好像没有撞到您的车啊。您找我干什么?” 徐友友:“我那天对您的态度不够好。今天特意来向您道歉。” 秦丽觉得这个徐友友很会做事。明明是来找证件的,却说是来道歉的。便对他有了点好感。 “好的。道歉我接受了。你走吧。”她有意不提证件的事。 徐友友:“我那天把行车证丢了。不知道您看见没有。” 秦丽这才笑出声来。“我等了你好几天了。再不来我就要把它扔了。”她觉得他不发火时,这般腼腆的样子很可爱。 徐友友:“谢谢。真是太谢谢了。” 秦丽:“不用谢。拿去吧。” 徐友友:“我找了好几天,才想起来到这一片打听。这下好了。大姐,不。美女,我真是应该好好感谢您。不如,我请您去吃顿饭吧。” 秦丽:“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谢谢你了。” 徐友友:“这个证丢了会很麻烦的。所以,我是真心想感谢您。” 秦丽:“得了。如果您真的想感谢我,就带朋友来我这里做美容吧。” 徐友友:“可以。我能来做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算了,还是去吃饭吧。”秦丽见他是真心感激,也不愿为难他,便遂了他的愿。 “徐友友,我比你大两岁。你就叫我秦姐吧。”在饭店里坐下来,秦丽这样对徐友友道。 “好的。秦姐。您看着可是要比我小十岁呢。”徐友友觉得秦丽不仅漂亮,也显得很年轻。 秦丽:“你不仅比我小,还比我会说话。对了。我还没有问您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做房屋中介的。”徐友友把名片递给她。 秦丽:“啊。原来‘温馨地产’是您开的。我知道有好几家分店呢。您的生意做得可不错啊。” 徐友友略显得意地一笑:“还可以吧。” 秦丽:“您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吧。能跟我说说吗。还有你的家人?” 徐友友:“我原先在售楼处做销售员。那时候售楼很难,一个月也卖不出几套房。不像现在房产开发得这么火。我在那里干了三年,认识了我的妻子尹小桃。她比我小八岁。是后来才去的。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就恋爱了。” “一定是她追你的吧?”秦丽觉得以徐友友这般的帅气,一定会有不少女孩子追。 徐友友点点头。“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婚后才发现,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也是个极度地拜金主义者。我每月辛辛苦苦挣的那点钱,根本满足不了她的欲望。一年以后,我发现她跟我们的老板关系不正常。那时,她总以没有足够的资本为理由,坚决不要孩子。这倒也好。最后离婚时也少了许多的麻烦。” 秦丽:“后来呢?” 徐友友:“后来,我就离开了售楼处。自己开了房屋中介所。也是我幸运,赶上了房地产业大发展的势头。生意做得还算顺利。这几年相继开了分公司。” 秦丽:“那您就没有再找对象?要知道好女孩多得是。” 徐友友:“没有。我的这个心里阴影一直也去不掉。要知道一个男人,被妻子戴上绿帽子,这种耻辱是扎到心底里的刺。很难拔出。” 秦丽爱惜地握住他的手。“不要这样灰心。你们分手那是她没有这个福分。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真心爱您、忠诚于您的人。” 徐友友:“谢谢您这样说。我现在一心都扑在生意上,就等着缘分到了再说。秦姐,今天能遇到您,也是一种缘分。我以水代酒,祝您生意兴隆,青春永驻。” 秦丽:“好。我也祝您好运连连,前程似锦。以后我要是想买卖房子就找您了。” 徐友友:“没问题。我全心全意地免费为您服务。” 因为两人都开车,所以也没有喝酒。那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临走时,徐友友要了秦丽的电话号码。说是以后方便联系。秦丽也没有多想,便给了他。 那一晚,徐友友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秦丽的漂亮与气质深深地吸引了他。跟秦丽这一顿饭的接触,他感觉非常舒心。也许是很久没有跟人这么交心的缘故吧。 他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许久。最后发现,竟然开始莫名地期待着,再次地与她相见了。 吴佳玉怀孕到了第五个月。这几日总感觉心口憋闷。午饭过后便向肖总请了假,想去医院做个检查。肖敏锐看到手头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便爽快地准了她的假。 “完事之后回家休息,就不要再过来了。” 吴佳玉谢过肖总,来到医院。正是下午刚上班的时候,挂号的队伍排得很长,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无奈地等待着。顾光明昨天出差,明天才回来,也不能来陪她。 “吴佳玉。” 正想着心事,听到有人叫,吴佳玉转脸过去。 只见李广站在身后。 “李医生,您好。” 李广:“您来看什么?” 吴佳玉:“我这几天总觉得心口发闷,发慌。不知道是不是妊娠反应,想来检查一下。” “那跟我来吧。” “谢谢您。李医生,您今天不当班吗?”吴佳玉跟着李广上了楼。 自从韩雅菊向他坦言要与陈述全重归旧好,李广就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着情感的折磨。他深爱着韩雅菊,也不相信爱她的陈述全能愿意这样拖累她。况且,他这般严重的病症已时日不多,他希望韩雅菊能回心转意。但这般的等待如烈焰炽烤着他的心,这般痛苦无以倾诉。 “您是自己来的吗?”看到她行单影只,李广问。 “是的。我爱人出差不在家。” 李广:“下次最好请家人或者亲戚朋友陪才好。” “这点小事不想麻烦别人。”吴佳玉看到他神情阴郁的样子,便接着问道:“李医生,您现在跟韩姐怎么样了?” 李广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吴佳玉:“李医生。韩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您还得再耐心些。给她一点时间,让她下决心做个了断。当然不是跟您,我是说------您明白的。” 李广:“我知道。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等于零。这个说法针对我们俩来说,真是正确加准确。我相信,她现在是一时糊涂,我愿意等待她的清醒。” 吴佳玉:“李医生,您无比地聪明。您的这种做法最为稳妥。您放心,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劝劝她。” “那就多谢了。” 吴佳玉:“但是说来也奇怪。陈总去外地看病这么长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按照他与我们肖总的关系,于公于私都应该回话通知一声的。” 李广:“可能是故意对外封锁消息吧。” 吴佳玉:“对。应该是这样。否则我在肖总身边,最应该知道情况的。一定是何组长的主意。” 李广:“她没有向您打听过什么吗?” 吴佳玉:“您是说韩姐吗?开始问过我两回,都没有得到回信。所以就没再跟我联系。可能,她也以为我是故意对她封锁消息呢。” 李广:“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们陈总的情况。这样也就好辨别韩雅菊的动向了。吴秘书。这事还要请您多帮忙呢。” 吴佳玉:“李医生,您客气。我想想办法。一有消息就通知您。” 李广:“好的。来,我先给您检查一下。如果心脏没有问题,我再带您去妇科做一下检查。” 正说着,吴佳玉看到一位小护士悄悄进来,将一包茶叶放在桌上。 “董小群------”不等李广拒绝,小护士便跑走了。 吴佳玉笑笑说:“李医生。到底是风流才子。还是追求者不断啊。” 李广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吴佳玉去妇科做完了检查,并无大碍。拿了点药便往门诊大楼外面走。正遇到坐在轮椅上的苗小禾。 “苗总,您好。”她急忙迎上前去打招呼。 苗小禾:“吴秘书。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吴佳玉:“我来检查一下身体。” 苗小禾看了看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有宝宝了。恭喜你呀。” 吴佳玉:“谢谢苗总。您的身体恢复的好吗?” 苗小禾双手一张,“你看,一切都好,就是两条腿不听我的话。” 吴佳玉:“苗总,您不用着急。慢慢都会好的。” 苗小禾:“是啊。都这样说。我明天就要出院,回家去等待这个时刻了。” 吴佳玉:“那祝您早日康复。” 苗小禾:“您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出去晒晒太阳。” 护工问:“大姐,今天还去外面的紫藤大道吗?” 苗小禾:“是的。明天出院了,会有好长时间都没机会来这里。” 吴佳玉:“苗总也喜欢紫藤树?也知道紫藤花那些美好的寓意吗?苗总真是个懂得浪漫的人啊。” 女护工:“大姐这些天,天天让我推着去那里转呢。” 苗小禾急忙掩饰道:“只是喜欢那条路的幽静吧。” 吴佳玉:“难得苗总有这样的轻闲,那就好好享受这份雅兴吧。” 苗小禾:“是的。很难得。” 吴佳玉:“那苗总,再见。” 看着苗小禾离去的背影,吴佳玉心中有了些许感叹。 再强势的人也抵不过病魔缠身啊。 她转身正要离开,却看见赵长军急匆匆地往楼上跑。 他来这里来干什么?怎么连电梯也等不及。什么事这么紧急?吴佳玉有了极大的好奇,便尾随着上了楼。 来到三楼,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又不见了赵长军的身影,正不知所措时,赵长军又杀了个回马枪。 “吴秘书!” “啊。您好。” 赵长军:“吴秘书,您怎么在这儿?” 吴佳玉:“我来做检查。” “那您需要我帮忙吗?” 吴佳玉:“不用。已经检查完了。刚才遇见一个熟人,这才过来看看的。赵师,您这是------” “我父亲病了。对不起,吴秘书,我得赶紧过去了。”赵长军是从抢救室来这边,请医生过去会诊的。因为得知医生已经过去,他这才急着去等待父亲病情的最新消息。 “好的。您去忙吧。再见。”吴佳玉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帮不上他的忙。 看到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吴佳玉禁不住地想象着他父亲的模样。一定也是这样英俊、高大、威猛。 赵长军一直等到晚上,才得到父亲脱离危险,但还需要住院观察的消息。 他放下悬着的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他已经非常满足。等父亲出院后,一定要多多陪伴父亲。让他有一个安详、安逸的晚年。 这边的吴佳玉出了医院,来到公交车站台等车。远远望去,那一长排的紫藤树擎天避日,景象别具壮观。站在树荫下,她又想起了腹中的孩子。该起什么样的名字呢?这些天,她总在为此纠缠着顾光明。而顾光明总是在为生意之事,忙得无瑕顾及。也是生产期还有几个月,所以她只能自己慢慢酝酿。等想出了好名字,定会给他一个惊喜。现在,眼看着幽静的紫藤大道,她便有了惊奇的联想。对了,如果是女孩,就叫紫藤。想到这个好听的名字,吴佳玉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看到时间还早,她不想回家。便坐上车去了韩雅菊的单位。像李广这样优秀的男子,失去确实可惜。她要让韩雅菊明白这一点。 “小玉。您怎么有时间过来啊。”看到吴佳玉的到来,韩雅菊有些吃惊。 吴佳玉:“想您了呗。我请了半天假,去医院体检。完事就过来看您了。不妨碍您工作吧?” 韩雅菊:“不妨碍。看你现在的样子,身子有些发胖了呢。检查结果怎么样?” “就是这两天腿有点肿,医生给开了点药吃。过几天再去查一下。”她坐正了身子。“你今天忙吗?” “还好。我今天的事也刚忙完。你不来我也要打电话给你的。” “噢。有事啊?” 韩雅菊:“还是陈述全的事。你那里就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吴佳玉:“没有。我想一定是他们故意封锁消息的。”她看了韩雅菊一眼,“其实,我来是想跟您说说李医生的事。刚才我去医院遇见他了。他对您很关心。也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回心转意。现在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多。您跟我们陈总再好,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况且------” 韩雅菊打断了她的话,说:“可是他爱人已经同意放弃他们的婚姻,答应我们------” “我的韩姐姐,您醒醒吧。如果她真的愿意,那为什么又带着陈总消失了呢?陈总又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给您呢?如果我们的何组长真的想要放弃了,那她怎么不去办理离婚手续呢?他们现在这种状况,明明就是在排除异己,患难与共。您怎么还在这里傻傻地做梦呢。” 韩雅菊垂下了头,“但没有听到陈述全亲口跟我讲,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吴佳玉:“那是因为陈总不好跟您开这个口。您这样的痴情会害了他,也害了您自己的。” 韩雅菊:“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等到他度过那个期限。” “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一个爱您的人,对您牵肠挂肚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给您呢?这种无言的沉默就等于放弃。而您这样一味地等待,必将是失去了陈总,又失去李医生。得不偿失啊。”看到韩雅菊不再言语,吴佳玉继续劝解道:“我觉得,不管陈总现在的情况如何,您只能关心他,而不能幻想拥有他。您可以作为朋友一样看待,其他都不要想。而对待李医生,您要用心,用您的全部情感去付出。” 韩雅菊:“这些话是他让你说的吗?” 吴佳玉:“他要是让我说,我还不说了呢。就是因为他那样痛苦地、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我才来劝您的。我是您的好朋友,是您的亲妹妹,是最清醒的旁观者。您就听我一句话,放弃您的那些幻想吧。” 韩雅菊沉默了。“其实这些天来,我也在想这些问题。也是觉得对不起他。” “就是啊!韩姐,别多想了。今晚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个饭。好好说道说道这些事。”吴佳玉趁韩雅菊离开片刻,给李广通了电话。 “说好了。六点半团圆酒店。”吴佳玉挂上电话,对返回来的韩雅菊道:“我等你下班,咱们就一起过去。” 等到了饭店,李广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韩雅菊看到多日不见的李广,心情复杂地迎上前去。“你好。近来工作忙吗?”她首先向李广打招呼道。 “还好。今天只有一台手术,早早就做完了。”看到韩雅菊消瘦了许多,他暗生怜惜。 “我这段时间------对不起,我------” 看到韩雅菊满心愧疚,李广连忙制止道:“都是过去的事。别提了。”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暗恋着他的同事董小群开始向他频频示爱。他们有过交流,但他心里牵挂着韩雅菊,坚守着这段情感,不愿就这样轻易地放弃。 吴佳玉:“是呀是呀。都过去了,不提了。只要今后真诚相待就好。来,咱们举杯,共举花好月圆------” 屋内的气氛好了很多,吴佳玉也胃口大开,吃了个脑满肠肥。 “铃------”三人闲聊之即,韩雅菊的手机响了。吴佳玉一眼望去,只见屏幕上赫赫显示着陈述全的名字。 韩雅菊看到那名字,顿时乱了方寸。她犹豫地抬起头,用迟疑的目光看看李广,又看看吴佳玉。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韩雅菊在那里犹豫着不接电话,李广道:“怎么不接电话?别让人等得太久。”他平静地说。 这个电话,韩雅菊足足等了几个月。这些天的分分秒秒,她都在期盼这个名字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而当这一时刻姗姗来迟时,她却没有勇气面对了。 “快接吧。”吴佳玉也觉得必须做一个了断。 “喂。” “你是韩雅菊吗?”话筒里传来何珍珠的声音,“陈述全要跟你通话。” 片刻,传来了陈述全微弱的声音。 “小菊,您好。我现在上海。已经做完了手术,进入化疗阶段。接下来我还要去老家休养,再继续下面的疗程。我希望你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有一个如意幸福的归宿。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再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 许久,韩雅菊还举着电话,呆若木鸡。虽然自始至终她没说一句话,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频频地往下落。 吴佳玉觉得该到他们俩人好好谈谈的时候了,便向李广使了个眼色,悄悄离开。 出了饭店的门,吴佳玉便给顾光明打去电话。 “顾光明。你出差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跟客户谈生意呢。你有什么事啊?” 吴佳玉:“我想让你来接我回家。算了吧。你忙吧。我打车回去。你也早点回家啊。” “好的。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吴佳玉走到马路对面。等车这功夫,想到陈述全刚才的话,韩雅菊应该对他死心了。她应该与李广能够重修旧好,心中便是一阵欣慰。 无意中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影停在团圆酒店的门口。 只见顾光明从车上下来,随后下来的人更是令吴佳玉大吃一惊。 那不是别人,正是风情万种的英子。 顾光明怎么会跟她混到一起呢。吴佳玉怒火中烧,便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转念一想,不能这样茫目行动。要镇定下来,过去看个究竟。 明明说是谈生意,却与这个妖精在一起鬼混。 等到那二人进了店门,吴佳玉又打过去电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我想让你早点回家陪陪我。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等完事之后就立刻回家陪你啊。”顾光明的声音倒还温和。 “老公,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可还是不好受。” “那你先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好的。” 吴佳玉觉得必须先在外面狠狠地骚扰这对狗男女,再进去揭穿他们才解恨。 于是,没过几分钟,她又打去电话。 “老公,今天怎么回事,我等了这么长时间,也等不到出租。你能过来接我吗?” “我正陪客户呢。真的走不开。你再耐心等一会儿,会有车的。” 又过了三分钟。 吴佳玉:“老公,你告诉我怎么下载的的打车吧。我想干脆的的打车算了。” “好的。我把链接发给你。” 吴佳玉挂上电话,恨不能将手机砸到顾光明的头上。昨天还对我说,最近的的打车出了好几件事,最不安全了。千万不要的的打车。现在为了跟女人鬼混,连这个也不顾了。 又过了五分钟。 吴佳玉:“老公,我的手机没有流量了。的的打车软件也没法下载。我还是想让你过来接我。” “小玉呀。我真的在与客户谈生意。走不开的。要不你看看你的哪位好朋友有空,过去接你一下?” 吴佳玉:“老公,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不爱我了呢?想想原先,我不叫你来接,你都准时在公司门口等着我。现在我挻着大肚子,你就这样无所谓了。” “不是。我今天不是有事吗。” 吴佳玉:“那你原先也天天有事啊。你该不会另有新欢了吧?” “怎么会呢。我的心里只有你呀。” “你可不要假借谈生意的名义,跟女人约会啊。” “当然不会了。我向你保证。好了。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等回去再跟你说。好吗?” “好的。挂了。”吴佳玉发现顾光明的耐心和自己的耐心都已经到头了。那么,就让事实见分晓吧。 她先活动了一下上肢,酝酿一下臂膀的力量。进去一定要抡起巴掌,一计赏给顾光明,一计赏给英子。而这两个奖赏一定要有力度。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又过了五分钟。 “老公,我打上车了。你开车可不能喝酒啊。” “好好好。快回去吧。”顾光明的语气中大有解脱之意。 吴佳玉又想了想要说的诅咒之语。便咬着牙,返回了酒店。 她问过前台,便来到那间包房门前。 侧耳听去,似乎是顾光明与英子正谈笑风生。 吴佳玉想了想,又回到前台。 “请问能给12号包间送盆水来吗?要洗手。” “好的。”看到她这个孕妇有这样的要求,服务员不敢怠慢,将水端了过来。 “谢谢。我自己来,您去忙吧。” 她支走了服务员,看着这盆水,觉得这样的清水远不能解除此刻的愤恨。要是一盆泔水才过瘾呢。 她咬咬牙,心里说:也罢。这就算是今晚给这对狗男女的最佳奖赏了。 第90章 随意的安然 吴佳玉端着水盆走到包房前,正要敲门,却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随即,嘴也被人紧紧地捂住。那份即将送出的奖赏即刻被夺走。 吴佳玉就那样被人拖到酒店门口,定睛一看,却是韩雅菊和李广。 “你,你干嘛拉着我啊!”吴佳玉抱怨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韩雅菊:“你想干吗?” 吴佳玉:“顾光明跟我们时代的那个坏女人在里面鬼混,我能看着不管吗?” 韩雅菊:“你搞清楚了吗?即使他们是你说的那样,也不能在这里闹。你想过你的身子了吗?” 吴佳玉:“我身子这样,他们就能干那样的事了吗?!韩姐,你是我姐姐吗,怎么不向着我呢。” 韩雅菊:“小玉。我怎么能不向着你呢。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他们制气,你会吃亏的。再说,你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准备那样去闹,太不理智了。” 吴佳玉:“我不用问。跟那样一个女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要为自己着想。李广,你也劝劝她吧。”看到吴佳玉这般冲动,韩雅菊向李广求救道。 李广:“是的。小菊说得对。你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冤枉了他,会影响你们感情的。” 吴佳玉:“我刚刚问他在哪里,他就骗我说在跟客户谈生意。而且,我亲眼看见他俩进了这里。他明明就是说鬼话呢。” 韩雅菊:“小玉,不要这样冲动。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帮你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佳玉知道韩雅菊想把她支走,再去教训顾光明。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今天事情的真相。 “不行。今天我必须要亲自揭穿他们。” “要不这样吧。你们到房间里慢慢吃,我把顾光明叫过来,让他给你解释一下。好吗?”李广向韩雅菊使了个眼色。 韩雅菊立刻响应。“行。我看这样最好。”她不由分说地拉上吴佳玉,就往包间里走。“不管什么事,一定要让他说清楚。” 眼看着她们进了屋,李广犯了愁。怎么跟顾光明沟通呢?他想了想,觉得如果有事,必须要劝解顾光明。如果没有事,也要尽快消除吴佳玉的误会。 于是,他上前敲门,希望里面不是只有那两个人。 果然,那屋子里宾朋满座,他暗自松了口气。 把顾光明叫出来后,李广将刚才发生的事简要地跟他叙说了一遍。 顾光明:“谢谢李哥。我这就去跟她解释。” 而后,他们一同来到包间。 顾光明:“韩姐,您好。我在隔壁跟生意伙伴们有应酬。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小玉。” 吴佳玉:“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是需要别人照顾,还是需要你照顾啊。” 顾光明还是一脸的微笑。“小玉,李哥刚才跟我说过了。你误会我了。我们真的是在谈生意。既然现在你在这里,那我把你带过去,跟大家介绍一下。” 韩雅菊:“对。这样最好。多接触他朋友圈里的人,有利于互相沟通。” 吴佳玉一心想弄清楚真相,便立刻起身,随顾光明而去。“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鸿门宴。” “韩姐,李医生,我失陪了。” 一出房间,吴佳玉便质问起来。 “你为什么跟英子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骗我说在谈生意?!” 顾光明一阵喊冤。便把事情的原尾说了一遍。 “小玉,我对你的爱是全心全意地。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动摇。不要怀疑我。你说的英子是苗总的朋友。是苗总让我顺道接过来的。” “你说的苗总是谁?” “就是我这笔大生意的老板,我是第一次跟这样的大公司合作,方方面面都要做好。里面的人都是关键人物,我要努力做到万无一失。今晚是为了庆祝我们顺利签约。这个饭店也是苗总点名来的。你既然来了,如果愿意就一起吧。也算为我助一把力。” 听到他这一番话,吴佳玉的火气消了大半。 “走吧,随我进屋。有你在,这顿饭也能快些结束。” 顾光明拉着吴佳玉的手,进了房间。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吴佳玉。听说大家在此,特意来道谢。” 屋子里有三男一女。那三个男人吴佳玉都不认识。但都同英子一样,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吴佳玉的出现。 “小玉。这位是长寨进出口公司的苗总。这位是海关的贺科长,这位是我们公司人事部的杨部长。这位------”不等他介绍,英子抢先开了口。 “我就不用介绍了。我们都是时代公司的同事。吴秘书,你好。”英子只所以抢白,是怕暴露了与苗总的关系。虽然目前二人并无出轨的行为,但像这样的朋友关系能维持多久,也是未知。 从刘贡献那里逃出来,英子便想到了苗良开。她觉得苗总的智慧远远超越他们这些年轻人。跟他拉近关系,定能会化解许多麻烦。况且,她又是一个善于利用良机的人。如果能够跟着这样一位大老板,何愁没有翻身的机会呢? 于是,她给苗良开打去电话,说是想跟他谈谈。苗良开已经在来的路上,便问顾光明所在的位置,正好顺路,就让他把英子带了过来。 从屋里人们坐的位置上看,吴佳玉已然放下心来。 英子坐在苗总与贺科长之间,这就表明她与这其中一位关系密切。顾光明是坐在苗总一边。表明了他陪客的身份。而杨部长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便是确定了随时为大家服务的角色。这样一来,吴佳玉便坚信了顾光明的真诚。 那么,英子与哪个男人有关系呢?吴佳玉觉得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只要接下来看英子和那二人的表现,就可一目了然。 “你好。”吴佳玉在顾光明身边坐下来。 贺新年:“都说时代公司美女如云,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贺科长过奖了。我只是个秘书。英子可是我们时代排在前位的模特儿之一呢。”虽然顾光明与英子撇清了关系,但吴佳玉还是忍不住把她定在情敌的位置上。况且她们之间还有过那样的摩擦呢。因此,她觉得很有必要给英子点警示。 贺新年:“说得就是。时代无论哪个位置上都是美女。听说清洁工都能与二线演员媲美呢。这就是时代与其他公司的区别。” 英子:“我们只是走t台。不能跟吴秘书这样的文化人比。” 吴佳玉感觉英子话里有话,但当着顾光明与客户的面,也不好与她对峙,便没有回应。 英子觉得吴佳玉是心虚,便想进一步挑衅。“我们的人生就像t台,孤立无助。吴秘书可是背靠大树的人。我们哪能比啊。” 吴佳玉觉得她说的这棵“大树”,并非顾光明。而是在向人们暗示肖敏锐。这一下子燃起了她的斗志。 吴佳玉:“所以说,差女人就找男人依靠,坏女人就找男人调情。像我这种不黯风情的人,就只能找顾光明这样的,老老实实过日子。” 顾光明看到吴佳玉亮出利箭直射英子,连忙解围。“我也没有什么远大抱负和理想,只是尽自己的能力所为。所以,还是要仰仗各位前辈多多提携。”他说着,用手悄悄扯了扯吴佳玉的衣襟,示意她不要这样锋芒毕露。 英子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嘲讽,便不甘心地继续道:“是啊。女人一旦有了依靠,也就不用再拚命了。有福之人便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绿树成荫,那就幸福之极了。” 苗良开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英子这么漂亮,还愁没有大树可依靠吗?” 英子:“树有百年千年之分呢。要想靠得牢固,还是需要一点手段的吧。我因为不会耍弄手段,所以至今还是孤独矜寡。” 贺新年:“英子小姐聪慧过人,这样说自己真是太谦虚了。” 吴佳玉:“是的。英子不光t台走得好,人际关系也是有目共睹。听说您有把握为时代拿下623地段的开发权呢。这样的本事岂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英子看出吴佳玉故意拿623招标项目来说事,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出她的丑。 英子:“623的招标还没有开始,成不成都还是未知呢。” 苗良开:“啊?!623可是黄金地段,多少人垂涎三尺呢。英子有这个路子真是不简单呢。”他嘴上这样说,心里也觉得以她的背景,办成这事很难。 贺新年:“英子,你能有这样硬的关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刚刚还说自己孤立无援呢,这背后的大树可真是够大的呀。哈哈。”他在海关工作这些年,苗总的外贸业务一直有求与他。今天吃饭虽然是为了苗总与顾光明的生意,但苗良开知道他的嗜好,便叫来了英子做陪。看到年轻貌美、妖娆妩媚的英子,他很是心动。 起初,他以为苗良开与英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们之间并无瓜葛。那么,就准备着跟英子来一场假戏真做了。 英子:“贺科长,您别取笑我了。谁不知道您堂堂的海关科长,在本市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她觉得与吴佳玉的口水战得不到优势,便偃旗息鼓,留待日后再择机清算。 苗良开:“英子这是真人不露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哈哈。” 顾光明:“所以商场上藏龙卧虎,精英如云。成功都不是偶然的。来,我们俩人敬各位一杯。” 大家举起酒杯。 英子:“对不起,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喝这么多的酒。否则三围超标。” 顾光明:“您随意。我祝苗总生意兴隆,祝贺科长事事顺心,杨部长前程远大。祝英子小姐心想事成。祝大家万事如意。” 苗良开:“好。谢谢顾经理。小吴,我在生意场上干了这么多年,很少遇见像顾经理这么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你好眼力,好福气啊。” 吴佳玉:“谢谢苗总。还需要您多多帮助。” 苗良开:“义不容辞。还有贺科长。我们的生意离不开他的鼎力相助。” 吴佳玉:“贺科长,我现在身体不便。只能以茶代酒,敬您。” 贺科长:“没什么。我跟苗总是多年的朋友了。他的进出口贸易就是需要跟我们打交道。只要不违法违纪,我们当然要全力协助了。今天认识了顾经理,也是一见如故。今后生意上的事,我拍着胸脯支持你们。” 顾光明:“谢谢,太感谢了。小玉,来。咱们俩再敬贺科长一杯。” “不谢。”贺新年有了些醉意。“苗总。你说你们明天装箱,手续都办齐了?” 苗良开:“对。就等你们验过盖章了。” 贺科长:“明天我就安排这事。我知道,生意上的事一天都不能耽搁。” 顾光明:“对对。这就有劳贺科长了。” 苗良开趁热打铁:“那么。明天顾经理和杨部长去码头办理相关事宜,我就不亲自出马了。” 贺新年:“你不用去了。有我呢。一切都会顺利的。” 英子看出了顾光明因为这单生意,有求于贺新年,便心生恶意。吴佳玉跟我过不去,有你们好看的。 酒席散后,在回家的路上,顾光明对吴佳玉道:“小玉。我跟苗总的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就能进账这个数。”他用手比划了六。“以后长期合作下去,公司就会有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到时候,我再给你换辆好车。怎么样?” 吴佳玉:“真的。那我太期待了。” 顾光明:“但是。今晚你对英子有些过了。毕竟,她是苗总请来陪客人的。贺科长也是能帮咱们的人,都得罪不起啊。” 吴佳玉:“我今天对她已经够客气了。以后在公司里她再敢像上次那样对待我,我一定不会轻饶的。” 顾光明:“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大家在一起共事,还是和谐最好。” 吴佳玉:“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想想给孩子起名字的事吧。” 顾光明:“想。我一直都在想着呢。” 吴佳玉:“可你还是一个也没有想出来。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个好名字。你不是想要两个孩子吗?如果两个都是男孩,大的叫凯迪,小的叫拉克。如果一男一女,男孩叫兰博,女孩叫基尼,如果两个都是女孩,那一个叫宾利,一个叫柯尼。如果------” 顾光明听了仰头大笑,“好了。你是想让我给你买豪车的吧。这么崇洋媚外。爱国一些好不好啊。” 吴佳玉:“那你说起什么名字好?” 顾光明:“你要是这样跟车彪上了,还不如叫红旗更好听。这多中国范儿啊。” 吴佳玉:“你的意思,如果生两个孩子,一个叫五星,一个叫红旗。五星红旗,飘啊飘。” 顾光明:“对。这样多好。” 吴佳玉:“那老大叫五星,就必须生老二了。要不,只有一个五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星酒店呢。” 顾光明:“哈哈。对,必须生两个。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革命歌声多么响亮------”他兴奋地唱了起来。 吴佳玉也随声高兴地挥起双臂,为他打着拍子。 从酒店里出来,英子便上了贺新年的车。他们饶了一个圈,便到了另一家酒店。 英子先是在大厅坐着,等贺新年开好了房叫她。 “英子。上来吧。一八0八房间。” 英子却一副哭腔道:“对不起。贺科长。我刚刚接到我母亲的电话。我父亲重病在医院,急需一笔手术费。我现在要去朋友那里借钱给家里寄去。我们还是改天吧。实在对不起。”她的台词和演技又一成不变地复制成功。 贺新年:“哦。是这样。”他不了解英子,所以对她的话没有起丝毫疑心。“需要多少?” 英子:“说是先缴十万。我不跟您说了,我要去跟朋友借钱去了。”她装作要走的样子。 贺新年:“英子,别急。这钱我给你。” 英子:“啊!真的吗?那我要跟您说清楚。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还给您的。” 贺新年:“不急。你先上来吧。我把钱转给你。” 英子挂上电话,一声“ok”,上了电梯。 等到与贺新年i睡过后,她也没忘记报复吴佳玉的事。 “贺科长。您可要帮帮我啊。您也看到了,那位吴秘书总是欺负我,在公司里仗着肖总的庇护,总是压我一头。我孤立无援。天天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有您为我撑腰了。而且,您还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可以给我好好出口气了。就让他们的货等两天再说。” 对于某些人来说,枕边风是最剧烈的风暴。美国的龙卷风也无法比拟。 第91章 无测的人心 623投标的日子快到了。李山心里千遍万遍地祈祷着事情的顺利成功。这天,他想着去找贺律师谈谈。希望能在他那里吃个定心丸。于是,便买了些水果补品,去了他家。 大石因媳妇得了癌症,从公司借了些钱,带着媳妇去了上海。这次出门便由宋钱来陪着。 贺律师家里没人。想必是出去了。宋钱来说在楼外等等。那天天气极好,太阳晒得二人发困。过了一阵,李山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他们这才感觉不对劲。 很快,从邻居那里得知贺律近来身体欠佳,已经住院多日。听到这个消息,李山在心里狠狠地自责了一通,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进了住院大楼,他们便往电梯口走。远远地,李山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像极了离职的李婷。 此时,她正搀扶着一位妇人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下。 李山走了过去。 只听到李婷说:“妈。您就听医生的,住院吧。” 妇人还是摆手拒绝。 李婷着急,又提高了声音道:“我有钱。您不用担心这个。” 听到这儿,李山便想着走上前去帮助她们。 就在这时,那妇人抬起头来。李山看清了她的相貌,顿时惊愕了。 继母!这张面孔在他的记忆中,与那些倍受欺辱的日子一道,瞬间浮现在眼前。 此刻,这个鬼怪一样的女巫面容上,爬满了试图掩埋罪恶的沟壑,那双暗淡的眼睛,无法隐匿曾经虐杀幼小的凶光。那般痛苦无助的神情,不是病痛的折磨,只是山妖罩着虚假慈悲的画皮,祈求世人的怜悯。 李山心中那份深恶痛绝的恨火山般喷起。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撕开了一个口子,痛彻心骨,鲜血汹涌。看着那对母女离去的背影,他没有了一丝的同情。只是惊讶这般仇恨的人还能狭路相遇。 他咬着牙,紧握着拳头,极力遏制着想要复仇的冲动。 此刻他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李婷,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明白了为什么李婷看到他的那件破毛衣,便辞去了工作的原因。她当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她也是无颜面对母亲那些不堪的过去,才选择了愧疚离开。 那天,李山神情恍惚,沮丧万分。那些曾经被抹去的过去,连同刚才那一幕,不停地交织着浮现在眼前。童年的不幸,心灵的创伤,令他漠然沉闷。 晚上,他叫来李峰,二人喝起烈酒来。 “李峰。好哥们儿。你说我该怎么办?让我放下过去,我做不到。这些年来,我只是想把她在我的记忆中除掉。可是,为什么还要相见?不是说,相见是因为相欠。我不欠她的。” “是她欠你的。”李峰附和道。“你想让她还债吗?” 李山:“我美好的童年,她还不了,也还不起。” 李峰:“那你能原谅她吗?” 李山摆摆手。“不原谅。我差一点就被她害死了。我打听到了,她现在得了癌症,可能也无钱医治。这是老天在替我惩罚这个恶人。” 李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看你就放下吧。你如果真的放下过去,就不会像这样痛苦了。退一步说。你就当没有遇见她。你们还是不相干的人。各人过好各人的生活。不去想那些揪心的事。” 尽管李峰苦口婆心地劝慰了一整晚,还是无济于事。最后,李山喝了个酩酊大醉。 肖敏锐今天终于等到了a国a公司的回音。这个设计意向合作已经搁置了近一个月,现在又有了转机。他急忙给郑强打去电话,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郑强匆匆来到肖敏锐面前。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为什么?”肖敏锐问。 郑强:“我把于楠的设计稿发给了他们,说这只是初稿,还有待于修改。a公司说,如果我们再迟两天发稿,他们就与另一家公司签约了。看来他们很看好我们的设计。” “哦。于楠这个时候参与设计,真得很及时。”肖敏锐有了自豪的感觉。 郑强一语双关地:“就是。像于楠这样的人才,可要好好对待,千万不能流失了。” 肖敏锐点点头。“那么,接下来这个设计的修改一定要精细、准确、大气、时尚。这是他们的要求。” “我知道了。”郑强看了肖敏锐一眼,“你前几天说的关于进军房地产一事,现在怎么样了?” 肖敏锐一拍桌子,不屑地摇头。“就英子那样的人,说话太不靠谱。再也不要提这事了。真是笑话。” “怎么,是她忽悠我们的?她也真敢说。”郑强原本对此事就心存疑虑。“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我们的事情吧。” 肖敏锐:“想想也是。那样大的馅饼,哪那么容易砸到我们头上。没有便是必然,即使是有,那也是天方夜谭。”他喝了一口水,“对了。陈述全来电话了。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进入化疗期。” 郑强:“是吗?这个何珍珠也真够霸道的。把个陈述全管得像个犯人一样。”他看了眼肖敏锐,“不过也难怪。他竟然跟韩雅菊搞到了一块,连我们都蒙在鼓里。” 肖敏锐:“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其实也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我跟韩雅菊早已经是过去。” 郑强:“是啊。他想多了。经历了这些事,但愿何珍珠能有所改变。不过也难,她那样的个性,我看是难改了。” 肖敏锐:“他现在身体最重要。为了他的健康,何组长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的。” 郑强还想说上几句,电话响了。一看是杨容美来电,他觉得纳闷。这个成天要跟自己划清界线的人,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呢? 杨容美:“郑总。参加会展的服装设计图我看过了,觉得有几处应该改动的地方,想与您沟通一下。您现在有时间吗?”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郑强挂上电话,“我去讨论会展服装的设计修改。告辞。” “等等。好好讨论,别弄得满城风雨。去把于楠叫来。” 郑强看了看他,故意地:“好的。如果她有时间。” 肖敏锐:“什么有时间,是一定,必须。” 看着郑强离开,肖敏锐把想要与于楠说的话在心里复述了一遍。 听到敲门声,他以为于楠到了。“请进。” 赵长军推门进屋。“肖总。您有时间吗?我想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向您汇报一下。” 肖敏锐:“好的。请坐吧。听说您父亲生病住院了,有什么需要公司做的吗?”他是听吴佳玉说的。 赵长军:“谢谢肖总。已经出院了。找了位护工在家照顾着。” 肖敏锐:“好的。工作重要,家人的身体同样也很重要。你要安排好时间啊。” 赵长军:“知道了。谢谢肖总关心。” “那说说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吧。” 赵长军:“自从接替苗总的工作,我主要负责广告拍摄。昨天为止,完成了这个月的4至七号片的拍摄。一切还算顺利。接下来的8号、9号片有点难度。因为这是与外商的合作,要求高一些。所以选片的工作我想让于助理协助。因为在几次的工作中,我发现于助理的眼光很独到,也能准确地揣摸客户心理。” 肖敏锐想到郑强刚才说的话,心中的担心又提了起来。“这恐怕不行。你也知道公司现在设计师极其缺乏,设计任务繁重。公司又刚接受一个签约,交给于助理完成。郑总刚才还在这里发牢骚,嫌人手不够呢。我是没法再把人调开的。所以,选片的事你看还有没有别的人选。总之,除了于助理,我都可以尽量安排的。” 他的话音刚落,于楠出现在眼前。 “肖总,您找我。”于楠说着,冲赵长军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肖敏锐:“是。我找你是关于a国a公司的设计一事。” 于楠:“a公司的设计稿已经发给他们。虽然得到了认可,但还有许多地方有待修改。这个我会跟他们做进一步地沟通。” 看到她一板正经地样子,肖敏锐打消了约请吃饭的念头。 赵长军看到于楠,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于助理,我正跟肖总说您呢。” “什么?”于楠转向他时,脸上有了些笑意。这样的变化令肖敏锐更加不悦。 赵长军:“我刚才提出来想请你帮我选片一事。原先拍出来的片子,都是我和苗总挑选。苗总不在,我便是和杨容美一起完成这个工作。但此次是与外商接洽,又是你的设计,我有些担心做不好。所以想请你帮帮我,完成这项工作,以达到各方满意的效果。” 于楠:“我也不知道能否帮上这个忙。不过我愿意尽力而为。” 看到于楠一口答应下来,赵长军喜形于色。“好。谢谢你。我一定在不妨碍你工作的前提下,也一定在你有时间的时候,请你过来。” “好的。” 赵长军转向肖敏锐:“肖总,您看这样行吗?” 肖敏锐:“也好。那就还是以你和杨容美为主,于助理只是协助。但一定不能影响到她设计室的工作。” “一定,一定。”赵长军喜上眉头。“谢谢肖总对我的支持。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 “于助理,你留一下。”肖敏锐生怕于楠即刻离开,便说道。 于楠本想随赵长军一起离开,听到这话,只好重新坐下来。 肖敏锐坐到她身边。“阿楠,我们好好谈谈吧。这段时间你我的工作都很忙,我也利用这段时间想了许多。你误会了我,我也不怪你。只是希望你能听我解释,还我一个清白。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 于楠:“肖总,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这是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才回到公司工作的。” 肖敏锐:“是的。我是这样答应你的。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你,毕竟有这份爱在心里。” “你这是在上班吗?天天说没时间,就有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吗?”郭静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郭静晨已经是第五次约肖敏锐去办离婚手续了。近一个月以来,他不与她照面,并总以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搪塞过去。今天她只好亲自找上门来。不曾想又遇到了这样一幕。 “真是一对好演员。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公司,处处都是你们的舞台。对不起,我打扰了。”郭静晨看着面前这二人,心里已经恨不起来了。 “对不起。”于楠羞愧地低着头,急忙离开。 肖敏锐:“你怎么来了?” 郭静晨:“肖敏锐。我不想跟你吵闹。你也不要赖着。咱们还是分开吧。”看到肖敏锐又沉默不语,她接着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而我不愿意跟一个不懂得珍惜,失去了真诚,又没有责任感的人在一起生活。现在,除了物质以外,我想要的你都给不了。所以,我们这台戏该收场了。你跟着你的助理继续演下去吧。” 肖敏锐:“等我考虑------” “不行!”郭静晨坚决地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办理离婚手续。” 正争执不下,肖敏锐的电话响了。 “肖总。我们十点半五星酒店,不见不散。”电话是刘贡献打过来的。 肖敏锐答应着挂上电话。“你看,我是真的有事。现在就得去。”他原本是不想去赴这个约的。为了躲避郭静晨,只能答应下来。 郭静晨也不想跟他纠缠,便道:“我们这一步是非走不可的。我现在也是认真的。” 肖敏锐:“既然你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但是现在真的没时间。你也听见了,我要出去见一位重要的客户。明天吧。” 郭静晨:“你就会这样拖下去。我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肖敏锐:“我说了明天,就一定会去的。” “那么。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郭静晨明天是当班的,但得到肖敏锐的确切首肯,也只好调班了。 “好吧。”肖敏锐的心里还是不愿意走离婚这条路。他觉得能有这样一位妻子,还有于楠这样一个情人,就是最好的生活。他不想改变这一切。因为他不忍心抛弃曾经共患难的妻子,更不想因此伤害身边的人。他觉得郭静晨只是一时激动,等到她消了气,会想通的。所以必须拖延时间。明天当然不能去,这只是他的一个计策罢了。 得到了他的应允,郭静晨的心里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看着昔日情深义重的爱人,愿意与自己分道扬镳,那种伤心与失落油然而生。虽然这是自己的意愿,但眼看着这些年的情感付之东流,她禁不住眼泪往肚里流。 出了时代公司,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离孩子学校不远的咖啡厅。她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整理她这情感失败的一生。 她满腹惆怅地品尝着苦涩的咖啡,感觉未来是那样地渺茫。 “请问这儿有人吗?”一位男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愁思。 “没有。”她并没有抬头看那人,便这样应声道。 “谢谢。”那人在她对面坐下来。“请问您是姓郭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她这才把目光转到此人身上。“您是------” “郭静晨,对吧?” 郭静晨看着面前这位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那份惊讶使她倒吸一口气。“您是------” “对。我是魏新。怎么,把老同学都忘了。”魏新双眼盯着郭静晨,感觉她比上学时的清秀又增加了成熟的魅力。 郭静晨:“不是。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魏新:“是啊。自从去了国外,我还是第一次回来。” 郭静晨:“哦。您这些年还好吧?” “好不好得看是哪个方面。工作还可以。” “那就好。”郭静晨不敢与他过于热烈的目光对视。过去他曾经对郭静晨颇有好感,只因他的身世过于贫困,这种自卑断送了他追求她的决心。 “听说在国外虽然薪酬高,但竞争激烈,人的压力会很大。” 魏新:“是的。习惯就好了。你还好吗?”他没有说出这次回来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要与前妻复婚。可这几天都见不到韩雅菊的面,所以他心情郁闷,便到这里品尝苦涩。 郭静晨:“我很好。” 魏新微微一笑。“你还是不会说谎。如果很好,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愁眉苦脸地喝咖啡呢?” 郭静晨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么地了解自己。 “这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想一些事情。” “是感情方面的事吧?”魏新一针见血地说。他一贯不愿掩饰自己的小聪明。 郭静晨知道在他面前是无法隐瞒自己的,便索性将发生的一切,向他和盘托出。 魏新看着她泣泣落泪的样子,便坐到她的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长叹一声。 “你不要太难过。其实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有的人甚至更难。就拿我来说吧。我出生在那样一个边远贫困的山区,如果没有我现在的义父苗爸把我接出来,资助我上学出国,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郭静晨镇定了激动的情绪,擦干眼泪。 魏新继续道:“我这些年在国外工作顺利,但感情不顺。自从我离婚之后,以为一切都会有一个好的开始。但那份苦更加地痛,它时时刻刻浸润着我的心。人啊,如果不够理智,是很难做出正确的决断。如果不够坚强,是很难从过去走出来的。所以,在你做出离婚决定之前,必须要想到这一点。同时,一定要为自己做好打算。像你这样清高的人,这个时候不要羞于谈钱。因为这是他应该对你的补偿,也是你今后生活质量的关键。特别是孩子将来的生活,都离不开这些。” 郭静晨点点头。觉得他这个提醒非常及时。原本想把房子、车子及现有的存款归为己有。做为孩子今后的抚养费。现在看来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如果肖敏锐愿意给一点公司的股份,那就最好了。看来有必要在去办手续前,把这些条件向他讲清楚。她相信肖敏锐会同意的。毕竟他对这个家还存有一份眷恋。 “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好了。不要难过了。咱们说说别的吧。”魏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此刻,英子进了咖啡厅,她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惊诧不已。 “肖敏锐,你万万不会想到,自己那高傲的头顶,也被如此地绿化了。”英子在心里幸灾乐祸道。 第92章 欲火的深渊 英子因为那天的枕边风起了效果,今天特意请贺新年过来喝咖啡,以示感谢。 此刻,她看着眼前这场好戏,心里一阵欢喜。便迅速来到不远处的桌前坐下,将那个场景偷拍下来。心想,只要一个适当的机会,就把这个放给肖敏锐看。不为别的,就为了报复他一次次冷酷地拒绝。何况,这样还有可能讨得他的欢心呢。 “贺科长,您好。”做完了这一切,她径直来到贺新年面前。 “英子,来了。快坐吧。”等候多时的贺新年殷勤地向她打着招呼。“我已经给你点好了咖啡。对了,你们女孩子喜爱吃水果,我再去给你点个果盘。” “谢谢。”她冲着大门的方向坐下来。郭静晨的位置正好在她的视线里。这样,她便可以清楚地观察到那二人的一举一动。 这一看不要紧,她一下子被魏新英俊儒雅的气质牢牢地吸引。凭着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妙龄,怎么能容忍那样一位半老除娘霸占他。再说,要想告状也应该摸清二人的底细。 于是,她站起身来,向他们走去。 英子:“郭医生,您好。这么巧,在这里遇见您。” 郭静晨抬起头来,看到英子便微微一笑,“英子,您好。真的好巧。您今天没上班?” 英子:“我请了假。家里来了亲戚,我们过来坐会儿。您也是吗?”她有意将朋友说成亲戚,并巧妙地将话题扯到面前的男士身上。 郭静晨:“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魏新。刚从国外回来。我们是邂逅相遇。” “您好。”她大方地伸出手去,“我叫英子,时代公司模特儿。在郭医生爱人肖总手下工作。” “魏新。内科医生。”魏新握住她的手,看到这样一位漂亮女子,不免内心为之一动。 英子:“啊。上帝派来的天使。是来拯救我们的吧?” 魏新:“过奖。您这样美丽的天使,是不需要拯救的。” 英子:“但是,我们最需要的是健康。是青春永驻。这就要请教魏医生了。” 魏新将名片递到她手里。“找时间交流一下无妨。” “谢谢。一定跟您联系。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英子说罢,退回到贺新年身边。 贺新年:“怎么,有熟人?” 英子:“是的。过去打个招呼。”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位海归男士的来龙去脉,已经无心与他周旋了。 贺新年:“吃水果。这些都是最新鲜的时令水果。像您这样的美女吃了,会更加漂亮的。” 英子:“谢谢。贺科长,说好今天是我请客的。” 贺新年:“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怎么能舍得让您破费呢。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着,把一瓣桔子塞到她嘴里。 英子:“好吃。贺科长,顾光明这两天有没有找您?” 贺新年:“怎么没找啊。我的手机都要被打炸了。我连单位都不敢去。这不,躲到这里来陪你喝咖啡了。” 英子:“这下知道管不好老婆的后果了吧。” “是啊。还是你厉害。为了您出这口气,我连苗总都要得罪了。” 英子:“我会补偿你的。” 贺新年淫秽地看着她,说:“你打算怎么补偿啊?是现在还是今晚?” 英子:“现在我得回公司上班,我只请了一小时的假。今晚可以。” 贺新年喜形于色,“那好。今晚七点,还是老地方,不见不散。” 英子眼看着对面的二人起身离开了咖啡厅,便想跟着看个究竟。 “哎呀。贺科长,我突然起来了。我的表演服在干洗店,现在必须去拿。下午要用的。我先走了。您在这里慢慢喝吧。”英子不等贺新年回应,便冲出了门。 “跟上前面那辆车。”她坐到出租车里,对司机说。 贺新年被英子甩在了咖啡店里,正无聊地准备离开,却看到李瑞来到面前。 “贺科长,您好!”他大步上前,握住贺新年的手。 “李总。你好。这么巧,你也来喝咖啡。”看到李瑞,贺新年一下子兴奋起来。这些天,为了那些提拔干部的传闻,他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能让上级关注的理由。而这个李瑞来得正是时候。 李瑞的叔叔李国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现任海关关长。这些年来,这位关长对于他,一直没有太多的关注。而李瑞前两年做过几次进口生意,找他帮过忙。他竟然把这个敲门砖给忘了。 “贺科长,怎么是一个人?”李瑞笑着说。 贺新年:“朋友有事先走了。正好咱们坐下来慢慢聊。”他叫服务生上来最好的咖啡。“李总。这两年没见,都做什么呢?” 李瑞也不是意外出现。他也是为了当下的生意,想找贺新年。刚巧路过这里,看到贺新年在里面,便下车进了店里。 “瞎忙。这不,国内生意不好做,看见你一下子想到了,还是想做点进出口贸易。” “好啊。李总,只要用得着我的,你尽管说。”以往的合作中,李瑞也没少给他好处。 “真可以吗?”因为叔叔告诫过他,不许以他的名誉做进出口生意,所以这几年他都没敢沾边。 “没问题。你还是怕你叔叔吧?想办法拐个弯不就行了吗。”贺新年的好意显得有些出奇。 李瑞:“其实也是我朋友让我帮忙。” 贺新年:“这就对了。” 李瑞压低了声音,谨慎地说:“这是一批进口车。您能不能给放进来?” 贺新年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可是犯法的事。”他故意这样说。 李瑞:“我知道。手续是按汽车配件做的。您验收的时候,按照我给的标记去开箱验货,应该没问题。放心,这次的好处惊人。” 贺新年摆摆手。“我不要你的钱。你们做生意也实在不容易。” 李瑞:“可这一笔做下来,够吃几年的。” 贺新年:“我答应帮你,就不会收你一分钱。” “那我先谢谢您了。”李瑞觉得贺新年的贪婪不会就这么轻易改掉。“那您有什么条件?” 贺新年实在装下去了。“我有这样一件事。你看我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坐了十一年,现在上头有空缺,准备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选择提拔。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可以。”李瑞一下子明白了贺新年这般爽快的意思。“这个事我不能出面。但可以让我妈去办。” 贺新年:“啊。你觉得这样能成吗?” 李瑞:“当然。你不知道我妈跟我婶婶的关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可太好了。我这里先谢谢你。”原本心存疑虑的贺新年,这才有了点放心。 李瑞:“您这边说好了,我那边就通知发货了。” 贺新年:“好。我看咱们也别在这里喝咖啡了。走,去酒店。我请你好好喝一顿。” 刘贡献今天主动约肖敏锐,表面上是感谢长期以来双方的合作,说是要好好学习肖敏锐的经商之道。实际上,他还是惦记着清秀靓丽的于楠。他在找机会与这位美女再次相遇。 自从那次在医院里目睹了于楠的芳容,心中便一直放不下。清纯美女的靓影时时刻刻浮现在眼前。这些天好不容易办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他便想找机会与之建立起联系。当然,以他与女人周旋的经验,冒然前去必会碰钉子。于是,他想到先跟肖敏锐接近,再借机与其助理见面,这样才显得自然而随意。 找肖敏锐面谈,除了广告代言人的事外,也只能是关于623开发事宜。虽然这事强加给了英子,但他也是非常置疑英子的能力。另一方面,如果英子拿下了这个开发权,而又转给了时代,那么,肖敏锐一定会找一个合资伙伴,借鸡下蛋。而他们理想集团应该就是最佳人选。这一点,他必须提前向肖敏锐落实下来。虽然时代集团的实力远不如理想集团,但经过了那次大赛后,现在名气大震,前景无量。况且,他们的年龄相当,感觉能有共同语言。甚至还会有共同的爱好。目前,他厌烦了身边的那些女人,便渴望更新漂亮的面孔,以刺激他的荷尔蒙。 到五星酒店订了1220房间,便通知肖敏锐。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又把英子的丑行回忆了一番,更觉得于楠不可多得。 想想英子,在父亲刚刚去世,可谓尸骨未寒之即,又投进了马长健的怀抱。这般地无情与渣男又有何两样。都说男人无情,现在看来,无情的女人更加冷酷、可怕。虽然他与于楠只有一面之交,但可以断定她不是这样的人。他觉得,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比英子的人品强。这样想来,就更希望得到于楠的青睐了。 肖敏锐准时如约,他们相互寒暄过后,便坐下来。 刘贡献夸耀道:“肖总。听说您最近很忙。大赛过后,你们时代独领风骚,把你们的竞争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你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他们都快要喝西北风了。” 肖敏锐谦虚地摆摆手,“哪里。我们比起以前是好了很多,但不至于像您说得这般风光。公平竞争罢了。跟你们理想集团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啊。” 刘贡献哈哈一笑,有了些自傲。“我们一直的合作也非常愉快。希望能这样继续下去。” 肖敏锐:“谢谢。谢谢刘总对时代的厚爱。” 刘贡献想先从广告合作开始话题。“今天请您来,是关于我们广告和代言的事,我想换个人选。” 肖敏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以。我们公司的人任您挑选。”他也觉得英子过于妖媚,不适合做公众人物。 刘贡献装作思考的样子,片刻之后道:“我也不知道你们那里的情况。不如你们推荐几位,我们再商定。这样可以吗?” 肖敏锐开始怀疑他这番话的用心,但并不想揭穿他,便应和道:“可以。我回去就安排这事。一定让您满意。” 这时,肖敏锐看到营销部孙总打来电话,一定是汇报部门事宜。觉得此处不方便接听,便走出房间。 “对不起。刘总。我失陪一下。接个电话。” 来到走廊,他接通了电话。 孙总:“肖总。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拿下了金鼎集团的广告。” 肖敏锐听到这话,也是一阵惊喜。“真的?!” 孙总:“是的。我们新招聘来的业务员金众诚,到金鼎集团跑了两趟,把他们那里的奶粉广告一举拿下。看这样子,如果我们能达到他们满意的话,极有希望得到其他产品广告和代言呢。” 肖敏锐一挥拳头,“好!一定好好奖励这位业务员。让他继续努力,把金鼎的业务扩展开来。”金鼎集团是本市最大的财团,与他们合作是肖敏锐一直都想要做到的事。原先只因时代的名气与实力无法与那些大公司抗衡,所以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 “孙总。如果能与金鼎集团签约,咱们时代就又迈进了一大步。” 马长健开完了早会,便收拾好随身行李,准备下午离开本市,去外地参观学习。 走之前,他想会会那日见过一面的宋小盈。便打电话过去,约她到五星酒店谈谈落实工作的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按照惯例,他要求宋小盈先一步到达,开好了房通知他。当然,房费由他报销。 “我到了。在1216房间。”得到这个电话,他便兴高采烈地赶到酒店。 一路上,想着将要发生的男欢女爱,他不禁一阵得意。 “咚咚!”他的敲门声似乎也带有鼓点的节奏。 “您好。”宋小盈打开房门,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 在接到马长健电话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但从他的形象来判断,不是商人便是公务人员。不管怎样,这人不像是坏人。即使是对她的身体有所图,但只要能帮着找到一份舒适高薪的工作,也就豁出去了。以往的经验教训,让她提高了自我保护的意识。为了防止他的欺骗,她要把他的行为偷拍下来。不为讹诈,只是以防不测。 做好了这些准备,她便只身来到酒店。 进得门来,宋小盈便在离窗户最近的位置坐下来。就在刚才,她把这个房间观察了个遍。最终决定将摄像镜头放在这个位置。 “这么巧,你今天不当班。”马长健坐到她的对面,满脸笑容地说。 宋小盈:“嗯。对不起,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我姓常,在统计局工作。”马长健很爽快地回答,像是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你就叫我老常吧。” 宋小盈:“好吧。老常,您叫我来,是说我的工作找好了吗?” 马长健:“是的。我觉得你工作的事好办。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有什么特长,好给你安排一个最适合你的事。” 宋小盈感觉这纯粹是借口。 “我记得跟您说过,我是工商管理专业。如果不对口,其他也行。” 马长健:“我想,既然我给你安排工作,那就一定要让你百分之百地满意。”他看了宋小盈一眼,“哎呀,口渴得好厉害。”他在找机会下手。 “我去给您倒水来。”宋小盈拿起水杯,起身去接水。 看着她年轻的背影,马长健控制不住内心的欲火,上前两步迈到她身后,将其拦腰抱住。 “我不是想喝水------”说着,脸便往上贴。 “哎呀,烫------”宋小盈将水杯举过头顶,惊叫道。 马长健立刻松开双臂,但热水还是洒到了手背上。 “对不起。您吓到我了。烫着了吧,快去冲冲冷水。”宋小盈像是很关心地说。 马长健感觉到一阵疼痛,无奈进了洗手间。 宋小盈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又将手机的镜头对准床的位置,按下了拍摄键,并用茶盒遮掩住,这才转身走到洗手间门口。 “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马长健冲了这一会儿,看到只是有点发红,也没有了痛感,便擦干水渍道:“宋小盈,我给你安排工作,帮你这样大的忙,难道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宋小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是受到了惊吓,才------” “现在你就不会受到惊吓了吧。”说着,马长健又一次把她抱起来,按倒在床上。 “不。不------你还没有-------哎呀------不要------”宋小盈一直在挣扎。 “没有什么,你到这里来还想要什么------”马长健兽性大发,一下子将宋小盈的衣服扒了下来。 宋小盈蜷缩到床头,“不------老常,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 “不这样,那你要哪样------”马长健一把拉过她来,身子压了上去。 宋小盈:“啊------你还没有------说工作------” “这事不办完,怎么谈工作的事------”马长健喘着粗气,眯着眼欣赏着宋小盈的惶恐和无奈。 “铃------”宋小盈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马长健警觉地抬起头,寻找发出声音的方向。“是你的手机吗?”他看到了手机的摆放位置,立刻明白了宋小盈的用意。 宋小盈急忙起身去抢,但晚了一步。 马长健将手机拿在手中,冲天的愤怒即刻把理智淹没了。 “你想干什么?!啊?!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想到英子的威胁,想到刘严留下的隐患,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也要对他实施的讹诈,他压抑在心底里的疯狂瞬间暴发出来。 他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它四分五裂,还铃声不断,便又踏脚猛跺一气,直到它像一堆烂泥,这才转移目标,用手狠狠地卡住宋小盈的脖颈。 “都想跟我斗,都想白从我这里得好处。都想讹诈我,牵制我。都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天天想着各种下作的手段来整我!都想从我这里捞好处!都是想钱想疯了吧!!”他越说越气愤,发泄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这时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位姑娘的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幕后的操纵者。“连你这么个小丫头都学会用这一套,是不是不想让我有一天安稳的日子!!就这么点小事也要这样对待我。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说!快说------”他用足了力气,把嗓子撕裂开来,却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等到他这一阵狂吼过后,便无力地瘫软下来。这时,他才发现宋小盈脸色已经变得青紫,没有了一丝的喘息。 “啊!”马长健惊愕地发觉大事不妙 第93章 惊心的邂逅 英子紧跟着前面的车,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在她与贺新年昨晚过夜的五星酒店前停了下来。眼看着那二人进了电梯,便站在一旁等着看他们所要去的楼层。 当看到电梯在十二层停下时,便迅速跟了上去。 到了十二层,走廊上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英子站在那里,不知道怎样才能确定他们所在的房间。 “英子。” “啊!”猛然听到身后的喊声,英子吓了一跳。 肖敏锐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二人同时问道。 英子:“我老家来了位亲戚住这里。我过来找他。” 肖敏锐:“哦。公司客户约我来谈事。”他故意没有说出刘贡献的名字。 英子脑子疾速转动起来。郭静晨的事此刻说不说,她犹豫不决。 肖敏锐:“那你去吧。” “好的。”英子从他面前走过,脑子里闪现出肖敏锐曾经疼爱自己的情形。对,为了这样的时刻,她必须说出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肖总。”她停下脚步,转回身来。“你刚才都看到了吧?” 肖敏锐从客房出来只是接个电话,遇见英子纯属意外。听到她这样的问话,便莫名其妙。 “看到什么?”他问。 “你没看到,那就算了。”英子故意卖关子。 “怎么回事?刚开口又结束。”肖敏锐了解英子,只要是这种情况,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英子:“我刚刚在这里看到郭医生的。” 肖敏锐眉头皱了一下。“什么?” 英子:“我也是偶然看见的。郭医生跟一位男士也在这个楼层。” 肖敏锐使劲地盯住英子,那一刻他在想,英子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对于英子他并没有爱,甚至连喜欢都没有。原先他们在一起的那几次,也都是逢场作戏。他知道她一直觊觎他身边情人的位置。但他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今天,她这样来告发郭静晨,像是知道他们的婚姻即将破裂。难道她的野心更加膨胀了? “你没看错吧?”对于郭静晨,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忠诚。只是自己这些年来在不断地背叛她。如果真像英子所说,她也有了外遇。那么,这样步步紧逼要离婚的行为,便是另有原因了。 “我应该没看错。” 肖敏锐觉得如果能够被英子证实妻子与人有染,便是自己的耻辱。今后在公司人面前也会颜面扫地。 “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忙你的吧。我还有事。”肖敏锐收起电话,转身进了房间。 英子这边讨了个没趣,觉得肖敏锐的反应就是在故意逃避。看来他在这里也没干好事。 英子站在那里,想了个理由,便上前敲响房门。 肖敏锐打开房门,“你怎么还没走,还有什么事吗?” 英子:“我肚子突然有点痛,想进去方便一下。可以吗?” “进来吧。”肖敏锐不情愿地将她让进屋内。 英子的目光迅速伸进屋内,却看见刘贡献坐在沙发上。 “刘总,您好。” 刘贡献跟肖敏锐谈过了今后继续合作的事宜,心情舒畅而轻松,觉得可以步入正题了。他想在佯装不经意间提及女人后,再想办法把于助理捎带出来,看肖敏锐有何反应。 在肖敏锐出去接电话的空档,他又动起去时代转一转的心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遇见于助理的最大可能。 正想着,却见英子闯进屋来,他感到今天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她毁灭了。 “哟。这不是英子吗。看你这朵鲜花,走到哪里都开放啊。”他嘲讽道。 肖敏锐随声符合着:“是的。英子到哪里,哪里就是春天。” “你们真会取笑人。”英子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肖敏锐并不想让她在这里打搅他们的正事,便说:“你进来不是有事吗?” 英子立刻站起身来。“对了。我是要方便一下的。” 看到她矫揉造作的样子,想到她知道了妻子的秘密,肖敏锐从心里感到厌烦。 在医院里的事,他明白英子与刘贡献的关系,便不露声色道:“英子在我们公司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论是本职,还是人脉,都是可圈可点的。” 刘贡献不阴不阳地回应道:“看得出来,不简单。当今社会,像这样的宠儿,应该是如鱼得水。” 英子从卫生间出来,接话道:“你们在说谁呢?” 刘贡献:“你们肖总正夸你呢。说你为人处事八面玲珑。” 英子笑着说:“肖总,您这是讽刺我的吧。看刘总这般高兴的样子,也是在拿我开心呢。” 刘贡献:“没有。我们正谈事情,看到美女到来,心情有点激动罢了。” 英子怕他提及623的事,连忙道:“那你们谈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 刘贡献柔中带刺地说:“回见。英子,可别忘了我求您办的事情。办成了一定好好酬谢您。我这个人就是说话算数。等这事过后您就知道了。” 英子听出了他话中威胁的成分,“刘总,您放心。您的事我会尽心尽力的。二位老总,再见。” 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二人,刘贡献不失时机地道:“肖总。也难怪你们时代发展得这样好,你可是天天在花丛中工作啊。你们时代像这样的美女多如牛毛。这会给你们带来多大的好运气啊。对了。上次那位和您一同住院的那位------于助理,现在怎么样了?” 肖敏锐:“她已经康复上班了。” 刘贡献:“哎呀。那事让她受委屈了。我对她还差一个道歉呢。要不,晚上请她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不必了。”肖敏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现在在设计部搞设计。我们接到了几个大订单。她的设计任务很繁重,天天加班,还不知道能否按时完成呢。” 刘贡献没想到肖敏锐这么坚决地一口回绝了他。 “哦。她不是您的助理吗?” “不是。她是我们首席设计师的助理。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设计人才。”肖敏锐觉得有必要让他明白,于楠情归何处。 刘贡献:“那我就更应该向她赔罪了。肖总。工作再忙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吧?” 肖敏锐:“是的。一连加了这么多天的班,的确很辛苦。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与她约好晚饭了。但是,只是约有我们两个人的饭局。”他两眼盯着刘贡献,一字一句地把最后那几个字说完。 “那好,那好。肖总真是体贴入微。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刘贡献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含意。“那么,就请肖总代我向于助理表示歉意。”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不由地一阵惋惜。看来,只能与这位美女失之交臂了。 肖敏锐:“都是过去了的事,刘总也不必放在心上。”想到英子多次提出的623项目,便接着道:“刘总。我最近有个想法。看到你们房地产开发得这么好,也想试上一试。” 刘贡献:“噢。肖总对这个也感兴趣啊?” 肖敏锐:“只是有这个想法。我知道想在这上面发财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想尝试一下。如果有了这方面的进度,还得要有刘总的鼎力支持啊。” 刘贡献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便道:“可以。有了这样的项目,我们也可以像其他项目一样合作一把,以求双赢嘛。” 肖敏锐:“那好。到时候就靠理想这个大集团提携了。我在这里先谢谢刘总。” 刘贡献觉得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便一挥手:“没问题。” 再说英子出了房间,向电梯走。心里禁不住又想着郭医生与那位男子约会的事。她不相信肖敏锐能对此不加以想象。但他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呢?既然肖敏锐不愿意面对,那么,手机里那个视频也只能暂时保存着。说不定到了某个关键时刻,就能派上大用场。那时,相信肖敏锐也会愿意买下她这个人情。想到这里,她狡黠一笑。 也应该拍一下这里幽静的长廊。她无聊地拿出手机,刚按下按钮,却听到有房间开门的声音,便立刻抽回身来。 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方屋子里出来,步伐迅捷地往安全通道方向走去。 虽然那只是个背影,但以她对此人熟悉的程度,根本不需要看见面孔。对。应该是马长健。他来这里定是没有好事。而那般匆忙地离开,更说明这里有问题。 英子正愁找不到与他纠缠的话题,这真是天助我也。 那一刻,英子虽然抽回了身子,但手里的拍摄并未停止。刚才那一幕完整地被她摄入手机。而极大的好奇心促使她走上前去,一探马长健的秘密。 她继续举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来到那扇门前。正待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 “有人吗?”她轻轻敲了两下。 没有回应。 “请问有人吗?” 屋里静静的,还是没有一点回音。 她慢慢推开房门,看见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东倒西歪。而后是一条花裙子和女人的内衣散落在地。 英子更加确信这是欢愉前的疯狂所致。 再往前看,一部手机像是倍受摧残,破烂如泥。这是一场暴力过后的结果。 看到这里,英子产生了恐惧。她站在那里,不知了进退。 迟疑不决中,她的好奇心更加膨胀,这促使她继续往前走。 “请问------啊!!!”到了屋子的中央,她看到了床上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子,仰面朝天。英子手里的手机顿时掉落在地上。 她两腿发软地蹲了下去。 再次伸头张望,却见那女子紫色的面孔上,大张着痛苦的双眼,恐怖至极。“这------这是人命案啊。”她这样想着,刚要转身离开。却见酒店领班和两位保安一行人等,冲进了房间。 “你是谁?”保安首先站到她的身后,像是要阻止她的逃脱。 领班看到那样的情景,也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 “这人好像没气了。”一位保安观察了宋小盈一番,便用床单遮盖住她的身体。 “不要乱动,警察和120马上就到。”那位保安严肃地说。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堵住英子退路的保安继续问道。 英子:“我------我来找人,走错了房间。” “你叫什么名字?想要找谁?” “我------”英子无法把真实的目的说出来。 “你暂时不要离开,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解释吧。” 英子:“不。我有还有事,现在必须走。” 保安:“您擅自闯入这种场合,您觉得您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英子:“可我不认识这个人,这里的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走错了房间。” 说话间120救护人员匆匆赶到。 “怎么回事,是谁报的警。”几位警察也来到他们面前。 领班胆怯地:“是我。” 警官走到她面前:“给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我正在一楼工作,接到这个房间打来电话,说是客人有生命危险,请帮忙打120急救。我立刻拨打了120,又觉得事情严重,接着又打了110报警。之后我就跟着保安上来看个究竟。一进来,却看见这位女士站在这里。床上就是那样------” 警官:“打电话的人是男是女?” 服务员:“是男的。” 警官:“是用什么电话打的?” 领班:“就是这屋里的电话机打的内部电话。” 一位警员从屋子里出来,对警官道:“医生宣布,人已经死亡。” 警官大声道:“保护现场。立刻勘察” 看到救护人员退去,警官转向英子问:“您叫什么?什么职业?” “我叫英子。是时代集团的模特儿。” 警官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道:“您认识这个人吗?” 英子:“不认识。” “那您到这里来干什么?” 英子:“我来找个人,走错了房间。我是刚刚进来,就被他们撞上了。” “这之前,您看到过什么人了吗?” “没有。”英子不假思索地回答。现在,她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还不能过早地把马长健供出来。 “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警官们都到屋子里去了。此刻,她站在走廊上。虽有些懊恼,但又忍不住心花怒放。发生了人命案,且与马长健扯上了关系,手里又有了他的把柄,便觉得又可以与之纠缠较量一番了。 看你这会儿怎么挣脱。她幸灾乐祸地想着。 走廊上只有服务员在一边打电话,她觉得溜走的时机成熟,便一个闪身躲到电梯口。 数字还在上升,她等不及,便从安全通道直奔而下。 如果这事被肖敏锐知道,一定会看穿她这般探寻郭静晨隐私的行为。到那时,不单单是肖敏锐颜面扫地,自己更别想得到肖敏锐的庇护与青睐。 终于到了一楼,她稍稍喘口气,出了通道。 “请您等一下。”刚才那位警官严厉地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干吗这样匆忙离开啊?”大厅里的人们也向她投来质疑的目光。 第94章 无界的缘来 警官目光如炬,神情严肃地:“英子女士。事情的调查还没有结束,您还不能走。请跟我去等候问话。” 英子万般无奈地来到一楼的办公室。 刚才出现在事发现场的人,现在都聚集在这里。看到她的到来,人们将异样的目光直射过来。就好像已经把她圈定为杀人犯。 “说说吧。你怎么在那个时间,在那个房间里。”她被带进一个套间里后,被这样问道。 “我说过了,我走错了房间。” 警官:“把经过说得详细些。” 英子思前想后,还是不能把肖敏锐与郭静晨牵扯进来。 “我------我不能说。”她发觉躲不过去,必须要想出一个值得人信任的理由。 警官:“这牵扯到人命案,你必须说。” 英子:“那您要保证,为我保密。因为这牵扯到我的隐私。” 警官:“这个您放心。我们会为您保密的。” 英子:“我中午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遇见了一位海外归来的帅哥。他很像我的初恋男友。所以我很想找机会接触他,跟他有所交往。所以,吃完饭后便尾随而来。” 警官:“既然你想跟他来往,那直接找他就是了,何必这般谨慎呢?” 英子:“因为他身边有个女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 警官:“他们是在那个楼层吗?” 英子:“是的。但我不知道在哪个房间。就是因为没有确定,才这样误闯到这个地方的。” 警官:“那人叫什么名字?” 英子:“魏新。是从海外归来的。” 警官:“您确定您所说的话都属实吗?” 英子:“我保证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您要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调查。” “我们会的。您稍等一下。”警官出去了。 英子回想了一下这样的说辞,觉得还过得去。毕竟这样一来,便对肖敏锐有了交待。自己也能洗刷嫌疑。 她知道这段时间,警官去核实她的证言了。当然,只要去前台查询一下魏新的房间,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证实。况且,像这样的酒店里应该有许多的监控探头,自己刚才的说辞应该与影像吻合。倒是马长健栽在了手心里。有了这个把柄,不怕他不配合。即使不是他杀人,与女人媾和致命,这样的事情同样会让他身败名裂,仕途俱毁。 正当她考虑着下一步对策时,警官回来了。 “您刚才所说的话,经过我们核实,基本属实。但有一点我不明白,您不是从1220房出来之后,才去了案发现场的吗?” “您怎么知道的?”英子脱口而出。 警官:“我们调取了楼层的监控。” “啊。我走错了房间。进去之后我就退出来了。这个监控也应该是能看到的。” 警官:“你总是走错房间。这一会儿就走错了两次。另外我还要问你一下,从那个房间出来,到案发现场,这期间你看到过什么人吗?” “没有。”英子紧张而小心地回答道。“警察同志。您的不是说有监控吗,你们去调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警官:“这是两个方向的通道。因为通往案发现场的那个监控探头坏了,所以这边的监控探头看不到那个方向。” “哦。”英子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本以为她有意隐瞒马长健的事会被暴露,握在手里的把柄将化为乌有。现在看来,她拍摄马长健时站的位置,也巧妙地躲过了监控器。 真是天助我也! 英子觉得自己已经是清白之人,更不想让肖敏锐、刘贡献知道她做的这些糗事,便说:“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警官:“可以。” “谢谢您。” 警官:“把联系方式留下来,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好的,好的。”英子报出了电话号码,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她不知道肖敏锐和刘贡献是否还在此地,反正她必须尽快离开。 刚进入大厅,便与一男子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自己假想的初恋王子魏新。 魏新今天意外地遇见郭静晨,使他有了与同学相逢之外的喜悦。看到郭静晨的愁眉不展时,原本只想着能开导一些。也正巧手里有一篇关于治疗妇科疾病新技术的杂志,便请她过来拿。 在房间里,他们闲聊了一些大学同学的现状,郭静晨便起身离开。 他看出郭静晨对于这样敏感的环境有所抵触,便也没有强留她。把她送到楼下,转身竟遇见了中午才见过一面的英子。 英子拦住他的去路。“魏医生,您好。” 魏新:“您好。这么巧,在这里又遇见您。” 英子:“是啊。我来看个朋友。” 电梯的门开了,肖敏锐刘贡献撞见了这一幕。 肖敏锐:“英子,你怎么还没走?” “我遇见位朋友,聊了一会儿。”英子本想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何不让这两位男人认识一下呢?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刚从国外归来的时世精英魏新,魏博士。这位是我们时代集团总裁肖总。这位是理想集团总裁刘总。” “您好。”他们相互握手致意。 刘贡献一贯不喜欢海归。他认为这样的人都是在国内混不好,在国外又混不下去,才回国装大佬的。 “魏医生在美国是著名医生。这次回来------”英子故意炫耀地说。 魏新:“探亲。” 肖敏锐:“哦,幸会。像魏博士这样的人才,现在国内也是最需要的。” 魏新:“不敢当。” 刘贡献看到英子在这里左右逢缘,便暗自咬牙切齿。看来有必要提醒她去做该做的事情。 出了酒店大门,肖敏锐推说还要去看一位朋友,先行告退。他想利用这点时间,去理个发。休息一下大脑。 刘贡献正好与英子有了独处的机会。 “英子,手别伸得太长。先夹起尾巴做人吧。知道离623招标还有多少天吗?等到把应该做的事做好了,再去管闲事也不迟。” 英子:“刘总,我知道。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英子又开始胸有成竹了。 魏新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出了门。这次回国是受苗爸之邀为苗姑姑治病的。正好他有年假未休,且出国这么长时间也未回来探亲过。更重要的是,他想与前妻韩雅菊重归旧好。 在国外这些年,他尝够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虽然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但身在异国他乡,心里的那份情感无从倾诉。他想他的家人,想为他付出许多的苗爸,更想受他伤害的韩雅菊。 虽然这期间他也曾谈过几场恋爱,但最终都以挫败告终。回过头来,这才感觉到韩雅菊的不可多得。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但回到国内这几天,韩雅菊一直不接他的电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给他机会。但他心意已决,这次回来定要将他们的情感进行到底。 因为不知道韩雅菊现在的住处,魏新便直接去了她的工作单位。 果然,在下班时间见到了久违的前妻。 “小菊。” 韩雅菊得知他回国后,一直拒绝与他联系。但也想到过他有可能到这里来纠缠,所以看到他的出现时,也并不觉得惊讶。 “你找我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魏新:“我想跟你谈谈。咱们先去吃饭吧。” 韩雅菊:“魏新。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谈什么?请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找我。” 魏新:“小菊。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这些年我做了深刻地反省。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韩雅菊:“从你我办完手续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像时光每时每刻都在流逝一样,我们永远也回不到过去。所以,请你走吧。就像当初你离开我去国外一样地走吧。” 魏新:“小菊。我承认,那时我太自私。只想着出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我回来了,我想带你一起去国外。我要让你过上舒服幸福的日子。” 韩雅菊坐到车里,说:“魏新。我再跟你说一遍。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早已经不爱你了。跟你还能有什么幸福?” 魏新:“我既然知道错了,就一定会改正。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获得幸福。我们可以从头再来。小菊------” 韩雅菊摇上车窗,断然离去。 望着那喷汽的车尾,魏新无奈地发出长长的叹息。 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a公司的服装出了样品,赵长军和杨容美便商量,由赵长军担任男模儿,穿着那些服装完成拍照。 赵长军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感觉心里没底,便去设计部找于楠,希望她参与进来。 “于助理。您为a公司设计的服装将进入拍摄。我想请您到场,为这些服装的定位把把关。” 于楠:“我不知道能否对你有所帮助。” 赵长军:“我是这样想的。服装和人的气质要足够地统一。对于服装的演绎也更加重要。您是这组服装的设计师,对此最有发言权。所以,请您来把关我最放心。您看呢?” 于楠觉得赵长军这个要求是合理的,是对工作高度负责的表现。 “好的。我明天一定准时到场。听候您的吩咐。” “真是太谢谢了。”赵长军双手抱拳,万分感激。“于助理,您有所不知。自从我接替了苗总的工作,心里一直感到压力很大。生怕工作中有什么闪失。这段时间以来,我庆幸有杨容美和您的鼎力相助,才这样一路顺利地完成了公司下达的各项任务。眼前,a公司的合约又是肖总最为重视的事,更不敢懈怠。” 于楠:“都是公司的事,大家互相帮助,不应该分得太清楚。所以,赵师也不用这样客气。我的设计我来执行也是理所应当。” 赵长军:“只要有您把关,我最放心了。谢谢您。” 于楠:“赵师,如果要谢,应该是我谢您才对。那次的车祸多亏了您。想到这个,我就内心不安。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您呢。” 赵长军:“这个不用放在心上。即使是一个路人也会挺身相救的,更何况是您呢?能为您做事情,我感到万分荣幸。” 于楠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串,这是她特意买来送给救命恩人的。 “据说这手串能给人带来好运。送给您。祝好人一生平安。” “这------这------”赵长军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自从车祸事件以后,他总是惦念着于楠的身体健康状况。看到她回到公司,又总是想与她相处一处。他也曾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此刻他明白了,他早已经爱上了她。所以,看到她送给自己手串,便激动得妄乎所以。原来,对于楠并非只是工作上的信任,这份喜爱也是超乎想像的。只有爱恋和爱慕才能解释得通。 “请您收下我的这一点心意。”于楠并没有他这样的心思。她一心只想感激他的救助。看到赵长军还是不肯接受,便拉起他的手,将串珠戴到他的手腕上。 肖敏锐回到时代。他没有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设计部。自从于楠来到设计部,他还没有来看过她。这会儿恰巧能抽出点空,跟她以工作的名义说说话,也是融化她心结的机会。 但到了门外,便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一幕,他那颗燃烧着的心一下子沉落到了北冰洋。 他心灰意冷地回到办公室。对于于楠的举动,他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理由。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处于怎样的关系,但这段时间以来,冷战似乎已经断送了他们的情感。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原本想等与妻子的事情处理完,再跟她重修旧好,现在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时,郭静晨又给他发来信息,告诫他明天一定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这个信息又打消了他今晚去找于楠的决定。想到今天英子说的事,看来是有必要去和郭静晨好好谈谈了。他没有指责妻子的意思。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自己对妻子不忠。他只是想知道郭静晨这般坚决地要求离婚,是因为自己这个丈夫不够格,还是因为她另有所爱。明白了这一点,离婚也就能坦然面对了。 下了班,他直接回到家中。这是这些年来少有的现象。自从出院,郭静晨将他赶出家门,他便一直住在那栋新房里。这边他还是第一次回来。 郭静晨还没下班,他泡了块方便面,胡乱将肚子填饱,便去他的书房。 看得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屋子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妻子也不愿意为他清扫,一切还是原先的样子。 他退回到客厅,刚把电视打开,郭静晨推门进屋。 “你回来了。”郭静晨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已经心身俱疲。但看到肖敏锐,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 “你吃饭了吗?我给你------” 肖敏锐:“不用。我吃过了。你呢?” 郭静晨:“我在单位吃了。”她在对面坐下来。“你今天回来,是有话跟我说吧?” 肖敏锐:“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孩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郭静晨:“你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这些年来你总是这样。我们还是直接谈正题吧。” 肖敏锐:“好吧。我这两天想了很多。作为丈夫和父亲,我都做得不够好。但这个家对于我来说始终是最重要的。我拚命工作,除了为自己的事业之外,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 “你为了事业,为了我们,就可以在外面与那些女人纠缠在一起了吗?真会为自己找借口。” 想到她与那位男子的事,肖敏锐便说:“有些应酬也是必要的。” “但是你所说的应酬,并非生意上的应酬。不要拿感情来当生意的筹码。” 肖敏锐:“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不要听风就是雨,现在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呢。” 郭静晨觉得没有必要跟他多费口舌。“肖敏锐。你还能记得我们上一次在家里,这样面对面说话是什么时候吗?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当然,你会说工作忙。原先我理解你,事事为你着想。你怎么做我都理解你、谅解你。但这不是你出轨的理由。肖敏锐。既然我跟你提出了离婚的请求,就是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还是考虑一下,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吧。” “这个你也不要太着急。像是赶飞机似地。”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像是在说我想着下一站的事情吗?”郭静晨觉得他的话中带有侮辱的性质。正要发火,电话响了。 是魏新打来的。她觉得这时不便与他通话,便挂断了。 肖敏锐立刻就想到了英子说得那个男人。但他没有说出来。 郭静晨继续道:“肖敏锐。我一直想跟你平静地分手。不想吵闹。所以你我都注意自己的言行。” 肖敏锐:“好吧。那么我想多问一句。离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不过分吧?” 郭静晨:“你是出于关心,还是好奇呢?” 肖敏锐:“都有。” “那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想离婚,得到我应有的尊严。还没有考虑以后的事。” 她的手机又响了。 肖敏锐:“还是接电话吧。应该考虑的事就在眼前。” “你------”郭静晨觉得肖敏锐好像知道了什么。她跟魏新那点普通的友情,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肖敏锐。你看好了,这位只是我大学同学。”她把手机伸到他面前。 “还是接电话吧。你这样很不礼貌。”肖敏锐并不看她的手机,只是阴阴地道。 “喂。” 电话那头传来魏新的声音:“郭静晨。现在有时间吗?想跟你一起去看个画展。就在梅花路上,离你单位不远。” 郭静晨:“对不起,我已经到家了。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好吧。那有时间再联系。晚安。” 郭静晨挂上电话。发现肖敏锐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这个是------” “不用解释。”肖敏锐一挥手,将她的话挡了回去。“只是一位异性朋友,只是看个画展。” 郭静晨听出他话中带刺。“是的。这样算得上过分吗?” 肖敏锐:“不算。比起那些去酒店开房的人来说,一点也不过分。” “你?!”郭静晨立刻意识到,肖敏锐今天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离婚之事绝非自己想象得那样简单。 第95章 无情的风雨 看到郭静晨的反映,肖敏锐发现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既然她对离婚后的生活有了准备,他也就放心了。 “明天民政局见。”他决定不再为此烦恼下去。 “等等。”郭静晨叫住他。“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清楚点吗?” 肖敏锐:“如果你执意要离,我便遂你的愿。” 郭静晨:“你就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你就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我一开始就向你承认错误了。只是你根本不愿意接受。” 郭静晨:“承认错误都是为了改正,而你就没有想要改正的意思。那么,承认又有什么意义?算了,即使你说能够改正,我也不相信。还是就这样吧。明天去办手续。” 肖敏锐:“既然你心意已绝,那就这样办。” 他愤然离开家,站在路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便给郑强和郝形势打去电话,约他们去酒吧。 “你是肖敏锐吗?怎么能走到这样的地步。要知道,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你摆不平的事。”郝形势先一步到了包间里,听罢,便直言道。 郑强:“我说,先冷静冷静。这样的气话谁都说过。甚至不少于一百遍。但真去离婚的,也不过万分之一。郭医生生气,你可不能跟着上。女人就这样,她说离婚往前走的时候,你一定要往后拉。” 肖敏锐:“这不是拉不回来了吗。” 郝形势:“我看,是你想离,才这样说的。” 肖敏锐知道他这样的直性子,也不跟他计较。从心里来讲,他的确很想跟于楠在一起。 郑强听说后,也有所不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奉劝你。走出这一步,你想到后果了吗?” 郝形势:“你的财产怎么分?” 郑强:“这不光是财产分配的问题,主要是你的名誉。” 郝形势:“是呀。公司上下,同学之间,行业内,社会上,人们会怎么看,怎么议论。当然,你要是不在乎,就无所谓了。” 郑强:“他说得有道理。” 肖敏锐一直低头喝酒,不言不语。说实话,他不想走这一步。郭静晨是个好女人,他没有抛弃她的理由。他只是想在拥有这个家,不伤害这个女人的前提下,还能与于楠长相厮守。但现在看来,这本来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很难从中找到平衡点。 郑强看了看沉默的肖敏锐,继续道:“做人做事,都不要丢掉根本。从感情上来说,家就是根本。” 郝形势:“对。就算是再有想法,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家庭。我就是这样想的。” 郑强:“怎么,你也有红颜知己了?还你也这样想。我看你也就是这样想想而已。” “我郝形势何等光明磊落,何等正义正派。绝不做这样背信弃义的事。”他说到这儿,才发觉此言有贬低肖敏锐之嫌,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有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就是做人难。不对,是难做人。” 肖敏锐:“是啊。我是不够光明磊落,我是背信弃义的人。我不想这样做,可事到如今,你们说我怎么办?叫你们来,不是光喝酒的,也不是让你们来批判我的。我想请你们给我出出主意。陈述全还在外面治病,我的身边只有你们。” 郝形势:“陈述全在就能帮到你了吗?他还一身的事洗不清呢。” 郑强:“郝形势,管管你的嘴,好吗?不会说话就当个酒桶蹲这儿。” 郝形势不服气地:“你不要总是说我。你这人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只是包装纸比较耐火而已。” 郑强看到他的火冲着自己来了,便连忙反击:“我说郝形势,你别乱喷祸水好不好。叫你来是出主意的,别走错了道。” “好了好了。来,喝酒!”肖敏锐觉得叫他们来,除了添乱,没有一点好处。“我现在倒真的很想陈述全呢。他生病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有去看看他。” 郝形势:“你看人家,也有属于自己的红颜知己。何组长那样一个铁人,他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你们这边倒好,后院走火,殃及池鱼。” “你受到什么影响了,还殃及池鱼呢。”郑强把他的酒杯夺了过来,“知道你上过学,但是就不知道你还懂养鱼。” 郝形势:“我说得不对吗?那韩雅菊跟肖敏锐以前的事,要是让铁娘子知道,还不把陈述全给骂死。这都好得跟亲兄弟一样,都跟一个女人------” 郑强:“好了,好了。你又扯到哪去了。我们现在来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去找郭医生谈。女人嘛,就是要哄和骗。只要把她们哄到哄堂大笑,骗到信以为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郝形势:“对。这你最在行。” 郑强:“你别总说我,好不好。我这是在为肖敏锐想办法呢。不过,只要能说服郭医生,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肖敏锐:“你们不用去找她。我们已经无可挽回了。明天这个时候,应该是庆祝离婚成功的时刻。”他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却又大喝了一口。 郝形势:“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看女人的心只有女人最懂。” 郑强:“你终于说对了一句话。明天我让我们家秦丽去劝劝郭医生。她的口才肯定能把郭医生说服了。” 郝形势:“要不,叫我们家的也去助功一下。”他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肖敏锐,“其实我觉得我也行。” 郑强:“你就算了吧。你那两把刀还是老老实实放在家里比较安全。” 郝形势:“你总是这样说我。我什么时候做错了?” 郑强:“关键就在这儿。你连自己做错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说。” 郝形势:“那我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成这样,不管不问吧。” 肖敏锐:“好了。我不想让那么多的人知道我的事。还是罢了吧。事到如今,我只能去找于楠了。” “你找她干什么?”二人同时问道。 “只有跟她分手,才能挽回我的婚姻。” 郑强:“你要早有这样的决心,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郝形势:“你什么时候又跟于助理------嗨。你呀。我看你是做不到的。” 郑强:“你就不能说点好话,鼓励他一下吗?” 郝形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还是我不了解啊?那个什么,能改得了吃屎吗?” 肖敏锐:“郝形势,你就把我看得这么卑鄙吗?” 郑强:“就是。人是会觉醒的。” 郝形势:“指望他觉醒恐怕很难。那需要上万伏的天雷才能把他惊醒。但是,他要是能被惊醒了,我就一定能被惊吓着。要是能向郑强学习学习,把包装纸弄得耐火一些,倒是有可能。” 郑强的酒也喝高了,已经满面通红,头摇晃着回敬他:“我的包装纸就是耐火,你玩试试。” 郝形势:“我没想玩。我就看着你怎么玩呢。” 肖敏锐:“就他那点胆子,哪敢玩这火。” 郝形势与肖敏锐干了一杯,说:“对了。他就会纸上谈兵,成天在纸上这样画,那样画的,饱饱眼福。” 郑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胡说!我跟杨容美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没有发现。我------发现了。我发现她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发现她想跟那个摄影师。” 肖敏锐:“你说什么?那个摄影师也是你的情敌?他把你打败了?” 郑强:“我还没服呢。” 郝形势:“我看杨姑娘和林子都是一样的人。一个个地看着娇媚动人。但是她们------都看不上我。她们一个个地------都是势利小人。都是害人精。看把你们害得------够惨的。” 肖敏锐:“来。为我们的情人和情敌------干杯!” 郝形势:“干杯!” 郑强:“你把杯子举这么高,就好像------你有许多情人和情敌似的。” 郝形势:“我何等地光明磊落,何等地------” 郑强:“行了,行了。你喝酒吧。光着的人。” 郝形势:“我没光着。我这不穿着衣服了吗。不就是没有你的包装纸------” 郑强:“你别再提我的包装纸了,行吗?” 郝形势:“你早晚还是纸包不住火------” 肖敏锐:“那就为------我的包装纸干杯吧。”他晃晃空酒瓶,“小姐,再拿酒来!庆祝明天------离婚!” 郑强:“明天我也------离婚!”他将酒倒进郝形势的酒杯,“你喝了这杯酒,明天------” 郝形势:“我陪你们。我现在就跟我老婆打电话,我也要------离婚!” 肖敏锐:“咱们干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离婚!” 郝形势拨通妻子的电话,“你是谁?是知道我是谁------我们在星期天酒吧的包间里,要和你离婚------你现在来,我现在就离------” 郑强竖起大拇指,“有种!郝形势。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天最令我刮目相看------” 郝形势:“明天我去把陈述全叫来,我们一个也------不能少。” 郑强:“来,喝------” 肖敏锐:“喝!” 郑强:“我们要喝到天荒地老------” 肖敏锐:“我们要喝到长生不老------” 郝形势:“我们要喝到白头到老------” 秦丽吃过午饭,想趁中午没有顾客这段时间睡个美容觉。刚躺下,便接到徐友友的电话。 “秦姐。吃过饭了吗?我有一个想法想跟您说说。我们六家分店,一共有40名女员工。原先,她们的福利都是发一些产品优惠券。今年我想让她们都到您那里做美容。您给我办40张美容卡。怎么样?” 秦丽一听这话,困意大消。“太好了。徐友友,你要多少金额的给我说,我立马给你办。这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今晚我请你吃饭。咱们都不要开车,好好喝一场。” 徐友友:“好的。下班见。” 傍晚时分,秦丽将那些美容卡交到徐友友手里,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徐老板,谢谢您这样帮我。” 徐友友:“不用客气。咱们是朋友了,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秦丽:“是的。既然您都认我这个姐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徐友友:“好的。秦姐。” 秦丽只顾高兴,也顾不上去监视郑强了。 “姐。能遇见您,是我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徐友友壮胆似地一连干了三杯。 秦丽:“你慢点喝。” 徐友友:“没事。您不知道我的酒量,比武松还要大三碗呢。” 秦丽:“那我敬你一杯。” 徐友友:“干!今晚我想喝它一千杯。” 秦丽:“你想干吗?是把我喝穷吗?” 徐友友:“不是。我是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喝一千杯,也还是个少啊。” 秦丽:“这话我爱听。来。为知己干杯!” 徐友友:“姐。我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这么痛快地喝酒了。” 秦丽:“那就痛快地喝个够。” 徐友友:“一醉方休。” 二人就这么喝了个痛快,等到从饭店里出来,已经站不住了。 “请二位说一下家庭住址吧?”服务生替他们叫来了出租车,将这二人扶上去。 徐友友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秦丽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机便将这二人送到秦丽家门口。 进到屋里,徐友友一头倒在沙发上,长醉不起。秦丽也顾不上他,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卧室去睡了。 肖敏锐昏沉沉地醒来,耀眼的阳光封住了他的眼睛。他将身体转过去,避开了那股刺眼的光线。 他看到这是一间酒店客房。郑强和郝形势还在那里呼呼大睡。他慢慢起身,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才想起昨晚的狂饮。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便打了个电话到服务台,得知已经是早上九点。此刻就是与郭静晨约定到民政局的时刻。想必她已经在那里等候。 他连忙穿好衣服,顾不上其他,便离开酒店。 清凉的风迎面吹来,他的头脑又清醒了许多。现在身心俱佳,昨晚那场酒,就好像将他身体里的细胞清洗了一遍,也把那些烦恼一并清除。他这样急匆匆地赶过去,并不是想要去办理离婚手续,而是他明白了那个道理。再好的红颜,也不抵糟糠之妻。他要勇敢地向妻子承认错误,以后不再这样伤害他们的感情。至于于楠,他会好好地帮助她,照顾她。但不会再有非分之想。她虽优秀,终归不属于自己。赵长军可能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今天他决定向她表明这一切。希望从此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到了民政局,他没有看到郭静晨。也许她已经到里面去排号了。肖敏锐进了大厅,但还是没有郭静晨的身影。难道她也改变主意了? 从民政局出来,肖敏锐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既然自己不想这样放弃,也就没有必要去找她了。 肖敏锐这样想着,回到了公司。 吴佳玉迎上前来,“肖总,郑总打过电话来,请您务必给他回话。” “知道了。”肖敏锐明白,他们还在担心他的事,便用公司电话回了他。 郑强:“你在哪里呢?” 肖敏锐:“我刚到公司。” 郑强:“你们去过了?” 肖敏锐:“没有。” 郑强:“谢天谢地,这样就好。你起来也不叫醒我们。好了,我们这就回公司。对了,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肖敏锐:“不知道。你去前台问问吧。把账结了。” 郑强把郝形势叫起来,两人来到前台一问,才知道昨晚是吴桂花把他们送到这里来。 郝形势挠了挠头,“对。我昨晚好像给她打过电话。” 两人看到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便结了账急忙往公司赶。 一向注重个人形象的郑强觉得这个没有精心修饰的样子,实在不妥。到了公司门口,便把郝形势放下,自己坐车回家去了。他有个衣不穿二日的习惯,所以必须回家洗澡换衣服。 九点二十分的时候,秦丽睁开了眼睛。看看屋子里的情景,开始回想昨晚喝酒的事情。她起身去了洗手间,出来想到沙发上坐坐,清醒一下大脑。 这时,突然发现徐友友躺在沙发上,鼾声正浓。 啊!昨晚怎么把他带回家了。这一惊让她睡意全无。她急忙将屋子转了个遍,并未发现郑强的身影。看来他昨晚一夜未归。真是谢天谢地。现在最要紧是的,赶紧把徐友友弄走。 “徐友友,徐友友。快醒醒。快起来。” 徐友友睁开惺忪的眼睛。“啊。这是哪里啊?” 秦丽:“这是我家。我们怎么到我家里来了。不是------是你------算了。快点起来走吧。说不定我老公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就说不清了。” 徐友友慢慢地坐起身来。“现在几点了?” “别管那些了。你快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秦丽说着就去拉他。徐友友也是想就着她那个劲站起来。没承想力气过猛,竟然把她拉在怀里。二人惊讶地对视着。 徐友友看着秦丽这双迷人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那么喜欢这般美丽的姐姐。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让他将秦丽紧紧地抱在怀里。自从与妻子分开,他再也没有碰过女人。今天,这些年对女人的戒备、嫉恨与厌恶,被对秦丽的喜爱淹没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秦丽只叫了两声,嘴便被徐友友的吻封住了。那股激情像一股电流,穿透了肌肤,血管,神经。她先是麻木,而后便像海风回应海浪那般,撞击出涛天大浪。 一番狂欢过后,秦丽首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快速起身,穿好衣服。 “走。我们一起走。快些离开。”以她对丈夫的了解,只要是在外一夜未归,早上必然是要回家来换衣服的。所以,他们在这里,很有可能被撞上。秦丽也顾不上洗漱,拉上徐友友就要走。 但在此时,他们听到钥匙的开门声。秦丽知道这是郑强回来了。 第96章 相负的花期 眼看着无处藏身,秦丽情急之下拉着徐友友,躲到楼梯下面的杂物柜后面。他们家的楼梯对着大门的方向,这个杂物柜正好可以效地遮挡来人的视线。 他们二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惶恐不安地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郑强开门进屋,将钥匙扔到茶几上。正准备迈步上楼,无意间看到秦丽的手提包放在沙发上。便倍感疑惑。按照惯例,她这时早应该去店里了,怎么包还在家里呢? 难道是走得匆忙,忘记拿了? 郑强停下脚步,低头想了想,便来到沙发前。 此时的秦丽和徐友友紧弓着身体,屏住呼吸,纹丝不动。 郑强坐在那里想了想,估计秦丽今天是换了个包用,才把这个包留在家中。她有这样的习惯,讲究包与服装的搭配。但是,她也是个爱整洁的人,自己的爱包不会这样随意乱扔。 郑强打开皮包,发现秦丽的车钥匙和手机,以及钱包都在。 那么,她没去美容院,就一定还在楼上。是不舒服了吗? 这样想着,便把包的拉链慢慢拉上。 “铃------”此时此刻,徐友友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铃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致使郑强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此时的秦丽紧张得快要窒息,徐友友根根头发倒立起来。 眼看着郑强朝他们走来,秦丽一把夺过手机,一手将耳环扯下,站起身来,朝郑强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猛然看到秦丽的出现,郑强又是一惊。 秦丽:“我的耳环从楼上掉下来了,在这里找了半天才找到。” 郑强看了看她另一只手,“这是谁的手机?刚才是它响的吧,把我吓了一跳。” 秦丽:“是一位顾客的。昨天做完美容落下了,我今天就给她带过去。所以,有电话我也不能接。”看到郑强半信半疑,秦丽反戈一击,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昨晚去哪里了?跟谁在一起?” 郑强连忙解释:“昨晚是和肖敏锐、郝形势一起喝酒的。都醉了,吴桂花把我们送到了酒店。” 秦丽觉得这样反攻为守的战略很成功,一下子便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开来。“喝什么酒?有什么高兴的事,几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不会是还有什么把戏吧?” 郑强看她这样说,连忙解释道:“你要不相信,现在就打电话问他们。” 秦丽:“那你现在回家来干什么?” 郑强:“我回来洗澡换衣服,马上就回去。” “什么喝酒喝的,有什么事需要喝成这样?哪家酒店告诉我,我要亲自去查实。最好没有其他猫腻,否则,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看到秦丽咄咄逼人的样子,郑强急忙上楼,一头钻进卫生间。 趁着这功夫,秦丽拿起包,带着徐友友慌慌张张地逃出家门。 等上了大路,二人才长舒一口气。 “好惊险啊。我可知道做贼是什么滋味了。”秦丽直拍胸口。 想起刚才那般地掩饰,她便有了一丝的羞愧。“你走吧。我要去店里了。” 徐友友一把拉住她的手。“秦姐。您别生我的气。虽然我的行为有些冲动,但我真得喜欢你。不对。是看见你那一刻起,就喜欢的。对,是一见钟情。” 秦丽心乱如麻,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时间不早了。你去忙吧。” 的确,她自从结婚之后,还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是一心一意跟郑强过日子的人。但有了刚才那样的一幕,她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代。心底里有那么多的甜蜜感,令她回味。想到自己已经是不惑之年,还有这般的激情呈现,倍觉欣慰。 难怪有那么多的人婚外出轨,这种感觉的确妙不可言。郑强难以抵御,我又如何能抵挡的了呢? 顾光明的那单出口生意,在那日饭局第二天,便被迫停了下来。他火急火燎地找到苗总,想问出个缘由。 苗良开心里有数。昨天饭局之上,他看出了英子与吴佳玉的敌对。所以,今天这事定与英子有关。料想到事情会这样,但他也不便直说。 苗良开:“小顾啊,你稍安匆躁。该走的货肯定能走。” 顾光明:“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今天就变卦了。那么一大批货,放在港口一天,费用就增加一天。而船到国外的日期也会拖延。误了交货日期,那么巨额的赔款可是要人命的啊。” 苗良开:“你先别着急。我再找贺科长交涉一下。” 顾光明:“关键是根本就找不到他。手机关机,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是他第一次与苗总合作。原以为跟着长期经营进出口贸易的苗总,会顺风顺水。却没想到自己高兴得太早。这迎头一棒,就把他击得魂飞魄散。 苗良开:“问题肯定是出在咱们身上。你想想看。” 顾光明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手续都完备无误。还能是------”他想到了英子与吴佳玉的对峙。“是她?!不会这么阴毒吧?” 苗良开笑了笑,“人心叵测。生意场上历来都是步步惊心。” 顾光明:“这可怎么办?” 苗良开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这个教训就行了。放心吧。剩下的事我来办。” 顾光明看到苗良开那般地镇定,便放下心来。红颜祸水,这种说法真得不错。 他不敢把这事告诉吴佳玉,生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苗总。这几天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只盼着货能早一刻发出。” 苗良开觉得让他经历这样一种挫折,并不是坏事。 “你这两天哪里也别去,就在港口盯着,随时准备装船。” 自从那日在饭店跟顾光明吵架,到今天这小俩口还处于冷战阶段。吴佳玉全然不知因自己一时的制气,给顾光明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虽然,她从心里不相信顾光明会跟英子有染,但还是不能原谅他的欺骗行为。昨天,顾光明打过来电话,她继续拒绝接听。她的姐妹告诉过她,对于男人的恶习,必须要一次性地遏制,坚决把他们的幻想毁灭在萌芽状态中。况且自己现在身怀有孕,更是有了挟制他的资本。 但细细想来,她最恨的并不是顾光明,而是那个妖媚惑众的英子。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会与顾光明生这样的气。 一定要整治一下这个坏女人。 她正这样想着,却看到英子朝这边走来。 今天是a国服装拍摄日,杨容美和赵长军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便安排英子代为训练新学员。 而英子心里只想着尽快去找马长健周旋,要回优盘,哪有心思管这些。何况这原本就不是她份内的事。便一口回绝了。 杨容美看到她这样不服从的态度,很是生气。 “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英子觉得杨容美这话,就是在嘲笑她,便反击道:“有。我这几天的工作,都是肖总安排去他那里,商量公司投资一个重大项目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肖总怎么没有跟我们这边打招呼呢?”杨容美质疑地问。 英子不屑地:“他是公司的老总,做事情还需要跟您汇报吗?” 赵长军来到她们面前,“杨队,已经准备开始了。” 杨容美没有时间再跟她纠缠,便道:“那您就自便吧。别忘了公司的规定,不服从分配,擅离职守的人会得到怎样的处罚。我有空会去找肖总问个清楚的。”说完,便跟随赵长军进了摄影棚。 英子听了她最后那句话,还是有点后悔。既然拿肖敏锐来压她,那么就得赶紧去圆这个谎。想到那日看到魏新与郭医生的事,她便想着再去肖总那里讨个便宜。 “吴秘书,肖总在吗?”因为刚才对杨容美的极度不满,英子面无表情地问。 “肖总说过,今天不见客。”看到她的领口那样低,吴佳玉对她更加反感。 英子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那就是说肖总在里面了。” 吴佳玉:“肖总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英子看了吴佳玉一眼,觉得她今天的态度这般强硬,像是针对自己来的。 “那么,请你通报一声。就说是我要见他,有重要的事情。” “你的事情重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再说一遍,肖总不让放人进去。” 英子看出了吴佳玉的敌意,“吴秘书。你没有通报,怎么能知道肖总见不见我呢?” 吴佳玉:“你知道我是肖总的秘书,应该怎么做我只听肖总的。” 看到吴佳玉这般地不配合,英子也动了气。“秘书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看门的吗。” 吴佳玉:“你骂人的吧?我看门的怎么了,总比祸害人的人强。” “我祸害人?我祸害你了吗?!” “你倒是想。可我告诉你,没门!” 英子:“你也算有文化的人,看门都看不好。我只是来找肖总,你凭什么拦着?” 吴佳玉:“就凭我是个看门的,怎么了?!” 英子:“你会看门吗,不会去学习一下再来。” 吴佳玉:“不用学。你今天就是进不去。” 英子:“我看,我今天进不去,你离下岗也就不远了。” 吴佳玉:“我下不下岗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今天必须进去,找肖总评评这个理。” “肖总不见。” “你没有去通报,怎么能知道呢?我敢肯定,肖总听到是我,就一定会见的。”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见肖总?我没有必要听你的指挥。你还肯定,别自我感觉太好。” “我自我感觉就是好。肖总不见任何人,也会见我的。” “我就是不能让你进去。这是我的职责。” “什么职责。你这纯粹是不负责。” 吴佳玉:“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肖总不让人进去。肖总不见你。” “能让你们肖总见一下我吗?” 这二人正争吵着,忽听到这样一个声音,立刻回过头去。 便看到郭静晨站在面前。 “郭医生?!”看到郭静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眼前,英子觉得尴尬万分。想必刚才自己说的话,一定让她听了个清楚。便想解释一番。“郭医生,我刚才------” 郭静晨一摆手,“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见。” 吴佳玉:“郭医生,您没听见最好了,免得让那些妖言脏了您的耳朵。” 英子此刻心虚地敢怒却不敢言了。 郭静晨原本是准备早上去民政局的,但临出门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一位高龄产妇胎位不正,需要手术。且那位病人一定要郭医生主刀。所以她改变主意赶去了医院。幸好手术及时,产妇母子平安。等到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十点多。想到与肖敏锐的约定,便给他打电话来说明情况。但肖敏锐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只好来到公司。 在接待室的门外,她把屋内二位女子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如果在以前,她会怒火万丈。但如今已经做好了放下这段感情的准备,所以对类似之事已经释然了。 郭静晨:“吴秘书,那我进去了?” 没等吴佳玉回答,英子抢先道:“郭医生,您请。”她殷勤地上前,将门推开。 “肖总,郭医生来找您------” 肖敏锐知道郭静晨此刻到来的缘由,原本就心有不悦。再看到英子这般殷勤,就更加反感。他让郭静晨坐下,便对英子道:“你今天不忙吗?这里没有事了。” 英子不识趣地:“今天是公司对a国男装进行拍片。我没什么事,就是带带新来的学员。” “哦。那你忙去吧。”肖敏锐打发她道。 英子讨了个没趣。“那好。郭医生再见。” 第97章 扑鼻的花香 肖敏锐支走了英子,看到郭静晨沉着脸。便说:“我知道你来是什么意思。” 郭静晨:“昨天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今天为什么要关机呢?” 肖敏锐:“是说好的。我九点去了,可你不在。我不是关机,而是手机没电,现在正在冲。你也看见了。” “那我今天又白来了?” 肖敏锐:“你也看到了,我走不开的。” “你总是有理由。” 肖敏锐:“你不要指责我。今天我是按时去了,你没有去。我也没有责怪你。我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如果你还执意要去,我们还是要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再定。今天是不行了,你先回去吧。” 郭静晨:“我看到你忙了。只是感觉你不光是在忙工作。” 肖敏锐想到英子昨天的话,便跟着补上一句:“你也是。忙着去酒店约会吧。” 郭静晨坦然地看着肖敏锐,“肖敏锐。我跟你夫妻十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即使我跟人去了酒店,也不是去做你想象的那些事。即使我们要分道扬镳,你也不需急于用这样的污言秽语来侮辱我。” 肖敏锐:“我没有。只是想知道你跟谁去了那里。” 郭静晨:“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需要瞒你。就是我的一位老同学。” “好了。我知道了。”肖敏锐觉得没有必要在此事上纠缠。 郭静晨还想做进一步的解释:“我们曾经是大学同学。他这次回来给我带了一本书,我去酒店就是去------” “好了。不要说了。”肖敏锐挥手制止她的解释。“你走吧。明天,我们去办手续。” 对于林子的背叛,他可以容忍。因为对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感情。说白了那也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妻子的背叛他绝对不能忍受。这关系到他的尊严。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肖敏锐:“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了,我相信不相信还重要吗?” 郭静晨看了肖敏锐一眼,站起身来,“是的。真的是没有必要了。” 英子在肖敏锐那里没有讨得尚方宝剑,只好回到十楼。又懒得管那些学员。只草草安排她们去练功,自己便躲到一旁拨通了贺科长的电话。 “贺科长。今天有时间聚聚吗?” “对不起。美女。我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改天吧。”贺新年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心情再与英子周旋。为了能被提拔,他要夹着尾巴做人,迎接上头的全面考查。再说,李瑞那批货也快到了。他要想尽办法,把这件事做得万无一失。 英子:“我是想问问,顾光明那批货出去了吗?” “走了。今天刚走。”贺新年有自己的打算。在这个关键时刻,万不能出丝毫差错。 英子一甩手。“怎么这么快。就不能再让他等两天吗?” “手续齐备,没有理由再拖下去。好了,我开会了,有时间再聊。”贺新年也是个聪明人。为了一个女人,工作上也不能做得太过分。这些年不断使用这种伎俩得了不少好处,也得罪了不少人,他得学会适可而止。况且,通过跟英子的接触,他也看清了英子的为人。就那天借钱一事,过后他还是想明白了,便对她产生了厌恶。当然,他知道那笔钱英子是不会还的。他也得到了想要的,彼此各取所需,也不算吃亏。只是这段时间还是避免接触为妙。 英子挂上电话,眼看继续报复吴佳玉的阴谋无法得逞,气得直咬牙。但转念一想,这次已经让顾光明吃了哑巴亏,便有了些欣慰。也罢。下次还会让你再尝尝我的厉害。 放下这件事,她想起刘贡献的威逼,禁不住暗自叫苦。看来,还是需要跟马长健纠缠一番。 电话拨过去,原以为还会像以往一样被拒绝,却不曾想对方立刻接通了。 “马,马局。您好啊。我是英子。”英子有些激动,话都结巴了。 “哦,英子啊。找我有事吗?”马长健那日慌张离开酒店,忐忑不安地去外地参观,躲了这些天。看到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便稍稍有了些心安。只所以接英子的电话,也是想从多方打听人们对酒店事件的反映。以求心安。 英子:“没什么事,就是想您了。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马长健:“我很好。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哎------马局,我们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我想请您出来坐坐。可有时间?”英子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马长健:“今天没有时间了。改天吧。” 英子:“那就明天晚上,我请您吃饭。咱们好好聊聊。” “好啊。那就明天见。”这段时间,马长健因为宋小盈的事坐立不安,在外也老实了许多。但终究还是耐不住这般地寂寞。他认为与英子的较量已告一段落,便可以重新继续往日的温情了。 英子放下电话,沉思起来。她不明白一心要躲避自己的马长健,今天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这里必有玄机。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去应对。 但像马长健这样的老狐狸,她自知不是对手。必须有人帮助,或者指点迷津才行。这时,他又想到了苗良开。 苗良开刚把顾光明的麻烦解决了,正高兴呢。接到英子的电话,觉得有了可以庆祝的理由,和证实这个隐情的机会,便欣然答应下来。 在商战中磨练了这么多年,让他懂得要想成功,就必须学会与牛鬼蛇神打交道。第一次遇见英子时,他就断定这是个可以利用,但也会带来麻烦的人。但他不怕。凡事都要酌其利弊,取其长。 中午,苗良开把倒完了时差的魏新接到家中,并设宴招待了他。 魏新是他从大山里接出来资助的人。那时才刚满十岁。到了他家便认下了这个义父。直到送他出国留学,苗良开一直都像亲生父亲一样地关心着他。可以说,除了他的婚姻没有能够圆满外,他对这个义子还是颇感骄傲的。特别是这次,听到妹妹苗小禾患病,魏新休了年假赶回国,更是令他心底里产生了一份感动和欣慰。所以,饭间陪他喝了不少酒。等到去与英子见面时,才算清醒。 他们选了一家茶社。第一杯功夫茶下肚,他慢悠悠地开口问:“英子,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英子:“也没什么事。就是这段时间忙,今天抽空出来放松放松。”在与男人打交道的经历中,这位苗总是唯一抵御了她的诱惑,而立于不败之地的男人。也是让她从心底里有了一份敬重的人。 “好啊。好啊。”苗良开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英子:“好什么?” 苗良开:“有人需要的时候,想到我。这是我最高兴的事。说明我还是个有用的人。” “当然。您可是我的贵人呢。” 苗良开:“哦。何以见得?” 英子:“我们第一次相遇,您就帮了我。那次要不是搭上您的车,我还不知道会多狼狈呢。” 苗良开对于刘严的死也有所耳闻。他隐隐觉得那件事与英子脱不了干系。“哦,你说得是那事啊。对于我来说,还不定是好事、坏事呢。” 英子:“那您都不知道是好事坏事,就先把它做了。看来现在后悔了。”她以为苗良开有挑逗的意思。 “我就那么一说。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英子:“苗总。最近生意还是那么兴隆吧?”她想尽快进入正题。 “和原先一样。整天瞎忙。不像您这样的美女,轻松自在。”听到英子总在往他的生意上扯,苗良开心中有了警惕。 英子:“我们是自在了,可永远也不会像你们一样,成为时代精英啊。” “您这已经够精美的了,还不满足啊。现在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吗,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您不用多么努力,只要能找个好男人就行。”他这话没有挑逗的意思,只是要把她往外推。 英子的理解正好相反。“苗总。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教您。” “哦。什么,说来听听。”苗良开呷了口茶。 英子:“打个比方。如果我想从您那里要回一样东西,怎么样才能得到呢?” “那要看我是否甘心情愿地给你。”苗良开认为英子终于要向他发起进攻了。 英子:“我是说,在您不情愿的情况下。” “我不情愿?那就是说,这样东西是属于我的,现在你想要走,我又不情愿给你。是吗?” 英子:“对。” “如果是感情问题,还是可以再沟通一下的。” 英子:“我说的是感情之外的东西。这样东西对于双方都很重要,一方霸占着,另一方想要夺回来。” 看到英子认真的样子,苗良开也开始谨慎起来。“这个嘛------可就有些麻烦了。” 英子:“我看这对于您也不算什么。就好比是您现在做的一笔生意。您想做,别人也想做。您要对方心甘情愿地让给您,您的生意就成功了。” “成功是要建立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是双方心甘情愿的。可您说得是不情愿啊。”苗良开盯着英子的脸,想要从中看出个究竟。 英子觉得这样打哑谜,实在无法沟通。但真实的情况万万不能说出来。 “苗总。我再打个比方。比方这杯子,原本是属于我的,但由于我疏于管理,被您拿走了。我怎么才能再拿回来呢?”她觉得这样的比喻再恰当不过了。 “既然是您的东西,那您就跟我要回去,不就完了吗?” 英子:“现在的关键是,您不愿意还给我。” “那么,总会有原因的吧?或者谈条件,只要双方能够达成协议就成。这是和平解决的办法之一。” 英子:“那之二呢?” “那也简单。既然是您的东西被他人强占,您可以起诉他,走法律程序。这样最公正。”苗良开感觉到英子遇到的这件事,非同小可。且是个棘手的问题。他想着要尽快离开这个女人,以免招惹事非。 “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英子感觉苗良开并不愿意帮助自己,便心生失望。 “英子小姐要想打官司,我可以推荐好律师给您。” 英子:“谢谢。还是免了吧。”她觉得苗良开唯一说对的一点,就是谈条件。那么,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马长健答应呢? 苗良开:“现在做什么事都要讲诚信。还有就是,要想在商战中成功,就要最大可能地了解对方,特别是对方的弱点。只有抓住了他的软肋,才能有最大的可能将其打败。” 英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也是她应该掌握的手段。既然马长健公职在身,一定最怕招惹上腐败的绯闻。一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于公于私都可致他死命。更何况还有可能是一桩命案在身呢。这些事既毁其家庭,又毁其前程。目前看来,只有酒店视频这招可行了。 英子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与马长健再来一番较量。 她告别苗良开回到公司,迎面遇见杨容美和赵长军冷峻的目光。 杨容美:“英子。我让你带新学员练功,你去哪里了?” “我不是安排她们练功了吗?”看到杨容美那样严肃的表情,英子觉得她在小题大作。 “那你这又是去了哪里?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杨容美质问道。 英子看了赵长军一眼,头一仰,道:“队里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了,非要我做这事吗?” 杨容美:“其他人有其他人的工作,安排给你的工作,你就应该负责。即使你有事情需要离开,也应该把工作交待好。” “我离开也是为公司的事,你不要故意在这里刁难人。”英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英子。”赵长军制止道,“杨队说得没错。你离开也应该把工作交待好。你知道吗,刚才有位新学员因为没人带着练功,摔伤了,现在还在医院。” “这------这也不能怪我呀。是你们这些领导没有合理地安排好工作。”英子的口气软下来。 杨容美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便对赵长军道:“您先把拍好的片子整理一下,等我从医院回来,我们再一起选片。” 赵长军:“杨队,您不用这样来回奔波了。选片的事就交给我和于助理吧。”他这样说。 杨容美:“那好。就这样定了。” “等等。”看到她要走,英子叫道。“我接下来干什么?” 杨容美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您觉得呢?” 英子听出了杨容美话中的不屑,“好吧。我知道了。”她还是不甘示弱。 赵长军看着英子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比较而言,他还是觉得于楠的品行端正,值得青睐。今天的拍片只所以顺利完成,也取决于她的配合。这时,赵长军发现他在下意识地寻找与于楠相处的机会。似乎只要有于楠在身边,他便会信心百倍,心情也会愉悦轻松。今天公司请来了几位男模拍片。休息时间,看到男模与她攀谈,他的心里特别难受。难道自己真的已经爱上她了吗? 赵长军很快便将幻灯片做好,“于助理,我们开始吧。”他把房间的窗帘遮挡好,便与于楠相对而坐。 对于今天的这组照片,于楠也觉得很满意。赵长军和男模们挺拔的身材,魁梧的身姿,和天神一般高大的形象,将服装的内涵表现得淋漓尽致。每张照片都彰显了男人潇洒与沉稳的魅力。于楠看着,忘记了选择,而沉浸在欣赏之中。 而赵长军此时的心里想着的全是于楠。 他侧过脸来,注视着她的侧影,禁不住心驰神往,浮想联翩。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寻找品行端庄,美丽大方的女子。寻找一位能与他相濡以沫的伴侣。现在终于找到了。他们有共通的人生观,有共同的人生目标。有共同的追求与爱好。这些也给了他们更多共同的话题。她很美。但与那些美女不同。她为人谦和、善良,温顺又不失原则。她身上这些超乎寻常的品德,都是他最为看重、最为喜爱的。对于她似乎挑不出一点不足。当然,有一点,就是过于内敛,这使得他无法探寻到她的内心世界。她对爱情有怎样的感悟,这是他今后应该了解的事情。 “赵师,全部看完了,您怎么没有一个满意的吗?”听到于楠的问话,赵长军这才缓过神来。 “不。不是。我是想先浏览一遍,心里有个数。”他为自己的失态解释道。“再来一遍。”他放好片子,重新开始。 “赵师的摄影技术真是棒。以我看,张张都精彩。”于楠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幕布说。 “谢谢夸奖。说到底还是您的设计好。” “您和这些模特的表演非常到位。都能充分展示服装的美。” “所以,好的设计,离不开好的服装制作,离不开好的演员表现。” 于楠调皮一笑,说:“是的。也离不开好的摄影师呢。” “谢谢。”听惯了叫好的赵长军,得到于楠这样地夸奖,还是由衷地高兴。也许只有她的夸奖,才能给他带来如此地喜悦。 “请等等。”于楠看好一张照片,连忙伸手想要制止他的继续。由于过于着急,手按在了他的手上。这样一个瞬间的接触,她像是触了电一般,羞涩染红了她的面颊。还好有暗暗的光线为她遮挡过去。 “您说的是这张吗?”赵长军看了她一眼。 “是的。” “我看也很好。”赵长军把那张片子挑了出来。刚才那一瞬间,他也是惊喜交集。那样的零距离使得他有了一阵激动。这种感觉还是在上高中时,对初恋的感觉。这些年来,他身边凤舞蝶飞,对这样的接触已经麻木了。 看来是真的步入恋爱期了。 “这张可以吗?”又看到可意的,她不敢再抬手了。 这样进行完第二轮,他们只挑出了十几张。 “这样筛选可不行。会有遗漏的。”赵长军像是在嘲笑自己。他说着,为于楠端来一杯水。“原先我跟苗总选片,都是从一半中刷新过来的。今天的挑选范围太小了。不过没关系,我们重新再来。先喝口水。”他把杯子递过去。 “哎呀!”于楠伸手却没接住,杯子掉在了幻灯机上,水一下子洒在片子上。 “快------”二人同时上前,想要阻止这场事故的发生,但还是迟了一步。 “哎哟!”两头相撞,发出重重的声响。 “对不起。撞疼你了吧。”赵长军上前来,关切地捧住她的头。 周围那样的黯淡、沉静、寂寥。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二人存在。 于楠惊恐未定,面对着他这般近距离地注视,忘记了疼痛。只觉得心在狂舞,快要跳出胸膛。 赵长军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前额,他觉得那么美的地方,即使有个疱也是美丽的花朵。那一刻他表达心声的欲望在膨胀。 “我------我没事。”于楠轻轻地挣脱开他的双手,“您还好吧?” 赵长军:“于楠,我喜欢你。”他不想再这样控制自己,“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梦中的理想爱人。我以为我的标准太高,找不到符合它的人。但是看见你以后,我发现终于可以如愿了。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希望你给我追求你的机会,让你我有一个相互了解和相爱的过程。好吗?” 看着这张英俊而真诚的脸,于楠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何尝不想得到一份真挚而恒久的爱情啊。 她茫然地点点头,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不知应该怎样回答。 赵长军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会敞开心扉,让你感受我真诚的爱。不会让你失望的。” 还是点头。 “也希望你能这样待我,好吗?” 点头。 赵长军笑了。“我吓着你了。是吗?好了,我们现在继续工作吧。” 于楠:“对不起。我把这些弄成了这样。” 赵长军:“是的。这个机子要全部擦干。如果不行,这些片子就要重新做一遍。” 于楠:“啊,这可真是太麻烦了。” 赵长军头一歪,“这不正好。我们今天就可以一整天待在一起了。” 于楠也笑了。此刻她放下了与肖敏锐的情感纠葛,更觉得这样的感情温暖而充满阳光。 “不会耽误今天的选片吧?”于楠有些担心。 赵长军:“放心吧。今天一定把这项工作完成。不过你要答应,晚上陪我去吃饭。”看到于楠沉默不语,想到他们第一次的相见,他说道:“我们这是什么样的缘分,总是两头相撞。” 他的话把于楠逗笑了。 英子被杨容美打了个下马威,便忍气吞声地来到肖总办公室。 “肖总让我来汇报工作。”想到还要过吴佳玉这一关,这次她来了个先发制人。 吴佳玉刚把热了三次的饭端出来,她知道肖敏锐为了家里的事烦闷,这会儿正闭目修行呢。英子的说法明显是假。便语气坚决地回答:“对不起。肖总刚吩咐过,要休息一下。不让任何人打扰。您还是请回吧。” 英子:“吴秘书,为什么我一来见肖总,你就推三阻四。就算我本人对你有所得罪,那你也不能妨碍工作,公报私仇吧?” “对不起。您有您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现在的职责就是不让人打扰肖总。”吴佳玉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如果是别人来,你就不这样说了吧?” 吴佳玉故意道:“对。因为别人都是汇报工作的。” 英子:“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来汇报工作的呢?告诉你,我的这个汇报事关重大,耽误了这个事情,你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吴佳玉坚定地认为,英子绝对不会有重要的事。所以她的态度继续强硬。“我不是一个做事不敢负责任的人。而且,我一向是对自己做的事情负全责。” “你这纯粹是报复。是在替你老公报复!” 吴佳玉:“顾光明跟你有什么恩怨,何来的报复?” 英子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找话道:“不就是跟我朋友一起吃了顿饭吗,你至于这样摔醋坛子吗。” 吴佳玉:“这里是公司,你少跟我扯别的。” “干什么呢,这么吵。”郑强和于楠来找肖总,听到这里的声音,便急走两步。 英子:“我找肖总汇报工作,她硬拦着不让进。” 郑强:“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还有没有点修养。” 于楠:“好了。都是公司同事,不要再争执了。” “发生什么事了?”肖敏锐听到这边的声响,走了出来。 郑强:“没什么。争着过来向您汇报工作的。” 肖敏锐:“我正要找你们呢。进来吧。”看到英子也要跟进去,便道:“你有什么事情?” 英子:“我------汇报一下为理想集团代言的事情。” 肖敏锐:“这个事情不用跟我说,你跟杨队汇报就行了。” 看着英子被关在了经理室门外,吴佳玉心花怒放。她真想闯进屋去,抱住肖敏锐,给他一个热烈的吻。 英子吃了这样一个闭门羹,气冲冲地往公司大门外面走,正遇到金众诚从大门进来。 “英子。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现在该您兑现您的承诺了。” 英子莫名其妙。“什么事?” 金众诚认真地:“广告的事啊。” 英子暗吃一惊,“什么广告?” 金众诚:“我从金鼎集团拿下的奶粉广告。怎么您不知道吗?这可是要在全国播出的广告片,我还特意推荐了您呢。这都几天了,应该已经拍出来了。怎么,您还不知道呢?” 英子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一定是这几天总借口出去,把这个好机会错过了。 “不就是一个广告吗。”她只能硬巴巴地把牙咬碎了往肚里咽。 “那您错过了,可不能怪我。我可是信守诺言的。现在该您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英子:“我承诺过什么?” 金众诚:“跟我去吃饭啊。” “我没时间。”虽然她看出这个金众诚在有意追求她,但对于这样的小人物,她丝毫不感兴趣。 “那么,等我再拿下广告约您?”金众诚仍然不退缩。“我一定能帮到您的。” 英子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地,气鼓鼓地离开了时代大楼。她恨这栋容不下她的建筑,更恨这个建筑里那些冷落怠慢她的人。因为这,她更加想要拿下马长健,坐上时代股东的宝座。到那时,看你吴佳玉怎么狼狈地听从我随意调遣,看你杨容美怎么任由我摆布。 她在马路上想了一下,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应该怎么打发。看着街上的广告牌,忽然想起郑强夫人那里的美容院。对,去做做美容。 于是,她打上车,向秦丽的美容院奔去。 今天,美容院里的顾客不多,但因为一位美容师生病,一位美容师回家结婚,所以秦丽便亲自上阵了。 “英子妹妹,欢迎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呀?” 英子:“没什么事,我就出来放松一下。” 秦丽:“我这就给你做护理。” 英子:“行。我有点累了,正好也能边做边睡上一觉。” 邻床的陈姐是位爱说的人,她看了英子一眼,“哦。模特儿真是年轻漂亮。秦老板,你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那也不能跟她们比呀。”秦丽边做边说。 陈姐:“听说您家是个儿子,如果有个女儿,一定像您一样漂亮。” 秦丽:“光漂亮也不行。还要像这位美女妹妹一样,有本事,有气质。” 陈姐:“女孩子要什么本事,嫁个好男人就行。我儿子遇见的一位客户,今年才结婚。找的对象个子不算高,但是真的很漂亮。这男孩家里有钱,在福园买的一套精装修的房子。拎包就住,里面装修得可豪华呢。像您这样的有钱人,也应该到那里去买房子。” 秦丽想到顾光明的房子,随口应道:“那地段确实不错。” 陈姐:“听说那房子他是从别人手里转过来的,很便宜。这才多长时间,就涨了十几万。” 秦丽:“是的。现在的房价天天在疯涨。” 陈姐:“更有意思的是,这套房子是他姨夫买的行宫,准备在外面养小三的。结果他们去买房子的时候,给撞上了。差点露馅。” 秦丽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她感到这正是郑强的所为。那天去看房时,郑强和郝形势神情那般异常。一看就是在唱双簧。现在想来,还是感到这里面一定有鬼。 秦丽越想越气愤。等到陈姐做完了美容,她便一直送她到大门外面。 “陈姐,听到刚才您那么一说,我也想去福园买房子了。对了,您刚才说的您儿子的客户叫什么来着?”秦丽装作很随意地问。 “叫什么------我也忘记了,好像是姓顾。您要是真的想买那里的房子,我可以帮您打听一下。我儿子是中介的,这些消息最多了。当然,只要您相信我。” 秦丽心中的那股怒火快将自己煅烧了。“是啊。我相信您。”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郑强迎面走来。 秦丽一脸恼怒地冲着郑强道:“今天这么好,约我一起去吃饭。做什么亏心事了?” 郑强:“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他只所以这样做,是在为昨晚一夜未归找个解释的机会。 但奇怪的是,秦丽对此事只字不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转卖给顾光明的那套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买好了准备做行宫,在外面养小三的?”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哪来的小三啊?”郑强心里暗吃一惊。他觉得虽然这个是自己的一时冲动所为,但这事已经过去了。她为何又重新提起呢?他装作生气地:“你跟我说,是谁在你面前造我的谣。我去把她叫来,跟你当面对质。” “郑总,来接秦姐下班呢。”英子这时从美容院出来,首先招呼道。 郑强:“英子,你来美容?我看就不用了吧。你已经美若天仙了。” 英子:“谢谢郑总夸奖。来秦姐这里不光是做美容,还能与人好好交流,好好放松休息。一举三得呢。” 郑强听了这话,便确定是她在秦丽面前煽风点火。 “现在的信息满天飞,真假难辨。交流会很可能就变成交流电了。那会引火烧身的。” 英子不知道他的用意,便随口答道:“郑总。您真幽默。那我就回去了。秦姐再见。郑总再见。” 看着她的背影,郑强心中万般质疑。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呢。转脸再看两眼冒火的秦丽,郑强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我来接你。你要是还忙,那我就先走了。” 看到郑强想溜,秦丽一心想要把房子之事重新提起,便急忙上前去阻拦。 “你等等!” 第98章 爱恋的标签 秦丽过于着急,不料脚下一空,跌下台阶。 “小心!”郑强来不及扶她,眼看着她摔了下去。 “怎么样,没摔着吧。” 秦丽疼得站不起来。 “要不要去医院啊?”郑强问。 秦丽哭丧着腔:“还用问吗。我都站不起来了。” 郑强:“好。我这就送你去。” 这段时间以来,杨容美的心情非常舒畅。她觉得自己的这份轻松,是因为赵长军将她身上的重负分担的结果。原先只知道他摄影技术高超,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也是个认真负责的人,这为他更增加了魅力指数。今天的拍片一路顺畅,她知道与受邀参与的于楠加入有很大关系。毕竟这组服装是于楠设计的,有设计师亲力指导,更加万无一失。 但是,当赵长军提出来让于楠代替她选片时,杨容美才发觉事态不妙。原来,赵长军对自己的好感不回应,是因为心中有了这位于助理。这让她很伤心。原本以为疏远了郑强,可以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爱。却不知这条路上依然布满荆棘。 到了医院,看到队员腰部损伤,医生正在治疗中。她便心事重重地坐在外面等候。听到有人来,转脸看到郑强双手托着妻子急急进了旁边的屋子。她不想在这里遇见他,正要离开,又与出来的郑强撞了个正着。 “阿美。”郑强还是习惯这样招呼。“这么巧。您怎么在这儿?” 杨容美:“郑总。一名队员训练受伤,我来看看。” 郑强指了指屋内,说:“我太太,摔了一跤。”自从那次二人争执,他们这还是第一次交谈。 “您最近还好吗?” 杨容美:“还好。虽然队里的事情挻多,但还算顺利。” “顺利还出了这样的事。”郑强嗔怪地说。“管理人是一门艺术。各个环节都要考虑周全。”他觉得这位美女还是太年轻。美,但不能弥补经验的不足。 “是的。”杨容美点点头。 “今天的拍片怎么样?” 杨容美:“还好。模特儿们演绎得很到位。”她想提起服装的设计与摄影,但想到赵长军对于楠的表情,便止住了话题。 郑强并未在意她这个细小的变化。“哦。有时间我去看看片子。”听到秦丽在屋里叫,他便站起身,“我去了,选片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好的。” 恰好队员这边的治疗也告一段落,她便离开走廊,进了治疗室。 郑强搀扶着秦丽出了治疗室。尽管他想再次看见杨容美,但还是怕秦丽多疑。还好,此刻外面已经空无一人。这使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我好像听到你在外面跟人说话的。”秦丽忍着痛,也不忘记关注郑强的举动。 “是的。你就不要再操这些心了,好好走你的路吧。”郑强想着赶紧把她扶出去。 “我想休息一下再走。”秦丽像是有意似地,坐到走廊的长椅上。看到郑强没有回应,便问了一句:“怎么,你还有事吗?” 郑强:“没事。休息一下再走,当然最好了。”他无奈地说。 这时,杨容美和她的队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杨队。这么巧。这是怎么了?”郑强首先上前装作偶遇地招呼道。 杨容美搀扶着队员走过来,看见郑强这种神情,便回答:“郑总。我的队员受伤了,过来看看。” 郑强:“我陪我爱人也过来看看。”他看了那位队员一眼,“怎么样,不要紧吧?” “您好。”杨容美向秦丽点头致意,而后回答道:“只是扭伤了。骨头没事。” 郑强:“那就好。以后多注意。” 杨容美:“谢谢郑总。”又冲着秦丽道:“那您多保重。再见。” “再见。”郑强本想开口用车捎带她们,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心想,还是少招惹事非为好。 “谢谢。有时间去我们美容院看看。”秦丽把口头语又说了出来。这是郑强最难以忍受的。他闭上眼睛,转过脸去,一副掩耳盗铃的样子。 看着她们,又看看郑强,秦丽觉得郑强的表情丰富得异常。 “她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吗?” 郑强:“是的。她们是模特队的。” 秦丽:“那你怎么不让她们等等,用咱们的车捎带一下呢?” 郑强:“我这没说你又怀疑了。我要是说了这话,还不又得惹出祸端来啊。” 秦丽:“你没说才是有鬼呢。捎带她们是人之常情,你这样的反常就有问题。” 郑强:“那好,我现在就去把她们叫住。带上她们,再把她们送到你的美容院去。行吗?” 秦丽:“哼。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一定会带上她们的。只是不一定会带到哪里了。” 郑强:“秦丽,你天天这样损我,有意思吗?好了。你身上有伤,我不跟你计较。” “总之,你要注意你的言行。”最近,秦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郑强身边有美女出现,就莫名地紧张,也会像这样醋意大发。她仔细地想想,看来是自己年龄增长的原故。女人过了四十,便会产生危机感吧。“我看你跟那个杨小姐的神情就很不自然。” 郑强:“什么样的表情是自然的,什么样的又是不自然的。你表现一下给我看看。这样行吗?还是应该这样。”他先是皱紧眉头,冲着秦丽做了个怪脸。接着又龇出满嘴的牙齿,双目呆滞。 看着他这般模样,秦丽忍不住笑了。这些年来,遇到不开心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来哄自己。看来真的是多心了。 “走,回家。”她说着,便拉着郑强的胳膊,站起身来。 却看到杨容美又匆匆地回来了。 “郑总,你们还没走啊。我队员的片子忘记拿了。医生说过下次复查时,需要------” 正说着,一群农民工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病人,从他们身边急促而过。 “快叫医生。请让让------” 听到这喊声,郑强急忙护住秦丽,让其重新坐下。而身边的杨容美躲闪不及,被人撞到一边,身子一个趔趄,仰面朝天倒下去。 “啊!”杨容美尖叫起来。 “阿美!”郑强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抱住。那一刻,他忘记了周围惊羡的目光,和秦丽诧异的眼神。只觉得又回到了他们那段朦胧的甜蜜时光。 “郑强!”看着眼前的情景,秦丽大声呵斥道。 郑强急忙将手松开,转脸对那位冲撞者:“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兄弟在工地从楼上摔下来了。很危险,我------我对不起。”冲撞者一边解释着,一边追随那班人马离去。 “谢谢,郑总。谢谢。”杨容美对满面怒容的秦丽点点头,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秦丽看着失魂落魄的郑强,讥讽道:“好一个英雄救美,差点相拥到永远。” 郑强缓过神来,“你看到的,这样的情况谁都会出手相助的。有什么问题吗?” 秦丽:“没问题。只是我想问的是,她是谁?” 郑强:“杨容美。杨队啊。刚才不是跟你介绍过了吗。” 秦丽:“对。叫杨容美,杨队。那你为什么一着急,喊出了那么亲昵的称呼。” 郑强:“我喊什么了?” 秦丽:“我明明听到你喊的是,阿美。” “啊?!”郑强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公司里的人都这样叫,我也就顺着叫了。” 秦丽:“光明买的那套房子,是你买给小三的吧?还往郝形势身上赖。” 郑强:“怎么又扯到这上来了。如果我有小三了,那我为什么要卖啊?你这么聪明的脑袋,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这根本就不合乎情理。” 秦丽:“那你以为赖到郝形势身上,就合乎情理了?你以为我能信吗?” 郑强:“你信不信都是别人家的事。我不就是把钱借给他用了吗,现在人家把钱也还了,你还有什么可指责的。” 秦丽:“我看就是你买了那房子,又没有钱付后期的房款,这才罢休。或者是小三劈腿了,你只能把房子卖了。” 郑强:“你别开美容院了,去写小说吧。太有想象力了。” 秦丽:“我说的这些情况,总有一款适合你。” 郑强:“对。你还可以说我偶遇了一位情人,无意中把她带回家过了一夜。差一点被你撞到,万幸的是,险中生智,没有被你发现。最后双双逃离出去。我们的感情就更加深厚,忠贞不渝。到头来------” 秦丽听到他这样说,顿时心虚起来。 郑强看到秦丽突然不作声了,也停止了说辞,转脸看看沉默的秦丽,不知自己的哪句话触痛了她。 那时刻,秦丽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指责丈夫不忠了。他这无意中的假设,已经把她与徐友友的私情戳穿。想到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她又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郑强:“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秦丽:“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郑强以为他的假设让她伤心了,“我刚才那是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什么带人回家什么什么的,这样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做的。你要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你一回。但是,郑强你听着,那房子的事我还是要查的。这事一旦证实,就是我们婚姻结束之时。”秦丽还是不甘心,恨恨地这样威胁道。 “那你就去查吧。”郑强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倒,而是及时地避开她的锋芒。 把秦丽送回家,郑强也没有心情去吃饭,便去了公司。 他心中一直惦记今天选片的事,没有苗总在那里把关,还是不放心。 到了苗总办公室,看到窗帘紧闭,想到里面一定是在选片,便敲门进屋。 那一刻,他的眼睛对于这样的暗室还不太适应。但他感觉于楠与赵长军坐的距离,像一对恋人那般亲近。等到他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时,才看清二人并未像自己想象的那样。 “在选片啊,我来看看。”他打了个招呼,便在赵长军身边坐下来。 “郑总。杨队去医院看受伤的队员了,我便邀请于助理帮我选片。”赵长军为他端来一杯水。 于楠:“郑总。我也是想亲身感受一下我的设计。” 郑强:“好。这样挻好。我也想看看于助理设计的这组服装,拍出来的效果。” 赵长军:“郑总。这是我们第二轮筛选出来的。您看看。” “好。不错。”郑强看完了选片,说。“你们还要从这些片子中再筛选出十张最好的,真不容易。依我看,张张都很完美,难以割舍。真是难为你们了。” 赵长军:“是的。于助理这组设计令人振奋。我相信外商一定会满意的。” “那好,你们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郑强起身离开了他们,准备去设计部。 刚到电梯前,便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杨容美。 “你回来了。”他拦住她的去路。这些天来,看到杨容美与赵长军并未有他想象的那些事,所以心中重又燃起对她的期待。“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杨容美跟着他来到走廊的尽头。 郑强:“虽然您因为各种原因,在极力地疏远我。但这几句话我还是要说出来。您是我遇见的最美丽、最有气质,也是最有正义感的好姑娘。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就是那种知己的朋友。您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发展成您不喜欢的模式。但也不要这样像仇人一般。可以吗?” 杨容美:“郑总。我一直把您当成我可尊重的领导,可敬佩的前辈。” 郑强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好的。这样可以。但我更希望我们还能像原先一样,成为相互欣赏的朋友,知己。” 杨容美没有作答,只是点点头。刚才医院里的一幕让她更加明白,她是不能对他有所奢望的。 “是的。以后的工作还要请郑总多多指教。” 郑强看出她在有意回避,便不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好。您忙去吧。” “休息一下眼睛。”郑强走后,赵长军为于楠端来水,“选片是最怕眼睛疲劳的。那样最有可能错过好的片子。” 于楠接过水杯,“是的。感觉有些眼花缭乱。就像郑总说的,张张都是那么精彩,难以割舍。” 赵长军在她身边坐下来。 今天,她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他的心情别样地兴奋。便想着跟她有进一步地沟通。“这样也可以让我们相处的时间更长些。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他深情地握住她的手,“真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就像在梦中一样。” 于楠与他热烈的目光对视着,“我能有今天,也全是因为您的救助。” 赵长军:“不要提这个。我不想您是因为这件事才爱上我。那是一种恩情,不是爱情。而我要的是后者。” 于楠:“我懂得。但还是想说谢谢您。” 赵长军:“您已经谢过了。看这手串,我一直戴着。于楠,我想听听你对于我的看法。你想要怎样的一种感情。” 于楠:“我想要的很简单。一份真挚的感情,能够地久天长。更不敢奢望还有一张帅气的脸庞。” 赵长军:“就这些?我想,我能够做到。看这手串,从你把它戴在我手上那刻起,我就把它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了。这样想没有错吧?” 于楠:“现在,您可以这样认为了。” 赵长军:“好的。”他忘情地将于楠拥抱在怀里。“我真是太幸运了。于楠,您知道吗,我寻找心爱的恋人,找了很久很久。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我会珍惜一辈子的。”他将于楠抱起来,放在腿上。这样他们就能更加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于楠:“其实,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看见你就心跳加快。” 赵长军:“但在我眼里,你与她们都不一样。你是出类拔萃的,是鹤立鸡群的。是无与伦比的。是我最最中意衷情的。你的完美力压群芳。得到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成功。于楠,答应我。我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一定要让我们的每一天都幸福地度过。” 于楠:“我答应。” 赵长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他捧着于楠的脸,将炽热的嘴唇吻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我来晚------”杨容美突然闯进屋里,看到眼前的情景惊讶地呆在那里。 第99章 情感的轮盘 于楠急忙从赵长军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 赵长军也镇定了一下慌乱的情绪,“不晚。我们才进行到第二轮的筛选。后面还有很多。” 杨容美觉得已经无法待在这间屋里。那样心仪的人,长久以来对自己的示爱无动于衷。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表达方式过于隐蔽。今天才终于真相大白。原来他早已经有了目标。这些天来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这个情景打得粉碎。 “我突然想起,受伤的队员还需要买些药。我还得再出去一趟。”杨容美想到这样一个借口,即刻离开了他们。 她来到十楼练功大厅。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队员们都在外面训练。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黯然神伤。 她不是一个拜金者,一心向往能够遇见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拥有一份纯真的感情。而赵长军就是她最完美的人选。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更让她找到了爱的方向。有多少个夜晚,她庆幸自己那样果断地离开了向她频频示爱的郑强,庆幸自己能够与这样喜欢的人诸事共谋。本以为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便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今天这一幕让她彻底地惊醒了。都说无缘相对不相识,看来她便是这其中的一个。而失去了这样一位重情重义的人,今生还能再有奢望吗? 她就这样沉醉于这样的心境中,直到队友们都匆匆离去,直到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她不想回公寓,便一个人去了帝国酒家。想用买醉来解脱这份痛苦的愁绪。 下班后不愿意回家的郑强,约上肖敏锐去饭店。正好,肖敏锐也在为郭静晨的事心烦,便一口答应了他。到了公司门口,他们又把郝形势叫上来。 郑强:“上次我答应请你们吃牛排,今天就去好好吃一顿。” 肖敏锐:“你只想请我们吃牛排,没打算请我们喝酒吗?” 郑强:“当然请。不喝酒请你干吗?谈情说爱呀。就你们俩,一个不是美女,一个不是帅男。只能将就着吃饭了。” 郝形势:“别老提女人。咱们哥们就应该常在一起聚聚。”他觉得肖敏锐这段时间因为闹离婚的事,心里烦闷。才这样天天买醉的。 肖敏锐:“是啊。今天再好好喝一场。郑强,你开车怎么喝?” 郑强:“所以我才不让你开车。我们打车过去。” 肖敏锐:“这我就放心了。对了,我还得问一句,你请好假了吗?” 郑强:“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问题是你那边跟郭医生请假了吗?郝形势,你呢?” “我现在还用请假?”肖敏锐不无伤感地自嘲道。 郝形势:“我更不用。” 郑强:“看看你们这么自由,真好。”想到秦丽那般地纠缠,不免有些心烦。 肖敏锐也不想多说,便沉默下来。 郑强:“我是想问,今天是不是就咱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吃喝啊?这也不像以往的风格呀。” 肖敏锐:“你想找事啊。” “on.”郑强想到秦丽的不依不饶,便甘拜下风。“人家是替你们着想的。” “我看也是消停点吧。”郝形势支持道。 “来迟了一步,没有包间,就在大厅将就一下吧。”他们在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一杯酒下肚,肖敏锐便又把他与郭静晨的事说了出来。 郑强想想今天跟秦丽的那一场内战,说:“肖敏锐,我们都知道你是最会哄女人的,怎么如今连老婆都哄不住了?依我看,你是想换班了。要知道这样很麻烦的。” 郝形势首先想到了自己的作用。“我不是一直都为你挡着的吗,怎么还能出差错呢?” 肖敏锐:“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住她的地方很多,但离婚是她提出来的。而且我发现她最近也有了我之外的男人。” 郑强:“什么?!你说郭静晨在外面------肖敏锐,渣男才因为自己行为不端,反咬一口呢。你不会也是这样吧?说郭静晨是这样的人,打死我都不信。” 郝形势:“是的。要说你有这样的事,我相信。说郭医生是这样的人,我绝对不信。” 肖敏锐:“可我觉得------哎,说不清楚。” 郑强:“你别说你逮着他们了。反正我觉得不可能。” 肖敏锐:“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有去跟她办手续。” 郑强:“不能。绝对不能。虽然这花花世界美女如云,但好妻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他看了肖敏锐一眼,想到于楠与赵长军目前的关系,谨慎地问:“你是对于楠动真情了?” 郝形势:“你------” 郑强:“小声点。别大惊小怪的。他有这样的事,还算什么稀奇。” 郝形势:“但是,你自己这样,还嫌郭医生这样。如果你不这样,郭医生这样,那你像现在这样,还差不多。但是,你自己就这样,那么郭医生也这样,你还这样干什么。” 想到现在与于楠僵持的状况,肖敏锐叹息一声。“什么这样那样的。我跟于楠并未有什么的。” 郝形势:“我看着,于楠是位很好的姑娘。你不该把她拉下水。” 肖敏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们是两情相悦。” 郝形势:“我觉得肯定是你拉她下水的。什么两情相悦。” 肖敏锐:“闭嘴。吃你的牛排吧。” “闭嘴怎么吃。”郝形势着实为郭静晨抱不平。 郑强:“是的。于楠很优秀。可是,你想过吗。你的人生中会遇见许多像她这样的人,你总不能遇见一个就离婚吧?这漫漫人生路,留下的不能都是遗弃。我劝你还是慎重再慎重。” 正说着,秦丽来电了。 郑强:“喂,我跟肖敏锐、郝形势在陪客户吃饭呢。当然是的,你不信我让他接电话。”他把电话递给肖敏锐。 “秦弟妹,我在呢。我们这边形势一片大好。你放心吧。”郝形势首先咋呼一声。 “秦丽。我们在西域牛排城吃饭呢。嗯,吃完了就回去。没开车。你放心吧。”肖敏锐挂上电话。“听她的口气,好像你们吵架了。” 郑强:“还用说吗。今天我跟她在医院遇见杨容美了,她就跟我没完没了的。女人的直觉真是太可怕了。算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跟林子这么多年,家里都没有发生过动乱。现在怎么就没法过下去了呢?是于楠要求你这样做的吗?” 肖敏锐:“事实上,我跟于楠从上次闹僵,到现在就没有合好。所以,这次的婚变与她没有关系。我------哎呀!”郝形势好不容易切开的一块肉,竟然鬼使神差地飞溅到他的衣襟上。 郝形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怎么就躺到你身上了。” “你是故意的吧?还躺到我身上。美女啊。”肖敏锐并没有生气。 “我干嘛故意这样啊。” “看这一大块的油渍。我还是去洗一下吧。”肖敏锐边用纸擦,边起身往洗手间走。 郝形势小声嘟哝道:“谁叫你总干那些事呢。” 郑强手一指,“还是故意的。” 郝形势:“绝对不是。只是这样有可能是报应。” 郑强开口一笑,“没听说有这样的报应。” 肖敏锐到了洗手间,将衣服脱下来,用水清理了好一会儿,这才罢休。 从洗手间出来,一位服务生端着一份冒着青烟的铁盘,从他身边走过。他及时地避开了。当那位服务生推开包间的门,将牛排送进去时,他无意间看到了屋内的人。 赵长军和于楠紧紧地靠在一起。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确定自己视觉的准确无误。 他及时地躲到拐角处。那一刻,这个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乱了方寸的人,却茫然不知所措了。 他以为于楠说要与他分开,保持距离,只是一时的气话。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放下了他们的一切,继而重又开始了新的感情。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匆忙、太突然,也太意外。从于楠的条件来看,赵长军当然是她的最佳选择。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因为他还没有正式宣布解除他们的关系。而赵长军的行为就有夺人所爱之嫌。 他一气之下,便冲上前去,想质问于楠将他的情感流放何处。但走到门前,又止住了。 毕竟现在还与妻子僵持着,这样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与人竞争。这样的选择是于楠的自由,她有这样的权力。而他是无权干涉的。更何况都是公司的同事呢。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餐桌。 不知缘由的郑强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不管你与于楠的关系如何,你都不能轻易放弃郭静晨。要知道,你与于楠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到那时,你就会发现,离婚是最失策的行为。” “正确。”郝形势及时地做出评价。 “其实我与于楠已经算分手了。她能回到公司继续工作,也是讲好了条件的。那就是我们的过去归零。从此不再提感情的事。”他这样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噢。原来是这样。”听到这话,郑强觉得于楠的事便无伤大雅了。“这样最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你就听我一句,把郭静晨哄好,跟她好好过日子。其他都是云烟。” 郝形势:“正确。” “好。听你的。干杯!”那一刻,肖敏锐决定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婚姻进行到底。 郑强:“前提是,你要彻底放下对于楠的感情。” “正确。” 肖敏锐:“当然。这个我已经放下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也希望于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他觉得这句话有些虚伪的成份,但也必须这样说。 “好。再来一杯。今晚不醉不归。”郑强又将他的杯子倒满。 “正确。” 肖敏锐冲着郝形势道:“你要再说这两个字,今晚就不要喝酒了。去站在大厅中央对着所有人说去。” “好,不说了。喝酒。” 肖敏锐:“这是第几瓶了?” 郑强:“啤酒怕什么,又没有让你喝白酒。不要数数,赶紧喝。我今天也想好好过过瘾。” 喝了一阵,肖敏锐又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给肚子腾出点地方再来喝。” “正确。不,不对。是我也去。”郝形势随着他一同离开了座位。 赵长军和于楠吃完了饭,便急着去赶场电影。 他们离开包间,到了大厅看到郑强一个人坐在桌前。 “郑总,您也在这里。”赵长军上前招呼道。 “郑总,怎么就您一个人?”于楠问。 “啊。还有两位朋友。怎么,你们来得挻早啊,都吃好了?”郑强生怕此时被肖敏锐看到,用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就再见了。” “好的。郑总再见。”看着那二人离去,郑强长舒一口气。他后悔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洗手间,便也站起身来,离开了餐桌。 就像上天有意安排似地,这一眨眼的功夫里,魏新与郭静晨双双来到这里,服务生将他们引到那间刚刚空出来的单间里。 郭静晨原本可以早些下班的。只是刚出办公室,遇见了韩雅菊。她挂了最后一个号。 郭静晨为她做了检查。初步诊断输卵管部位有异物。给她开了b超检验单,嘱咐她明天出了报告拿来给她看。 “您有过孩子吗?”看着肖敏锐的这位清秀貌美的同学,她禁不住心生怜爱。 “没有。我结婚一年多,但也没有孩子。” “那您没有看过医生?” 韩雅菊:“没有。因为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结婚一年多没有孩子,就应该做一下检查。”郭静晨觉得这与夫妻关系有关,“您爱人还好吗?” 韩雅菊:“我们早就离婚了。” “噢,对不起。”郭静晨好像想起来,郝形势曾经说过的。“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的吗?” “也不是。”韩雅菊觉得郭静晨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便对她说起了自己的往事。“我的前夫因为当时事业不顺心,总会把气撒到我身上。致使我们之间矛盾重重,无法在一起生活。正好他有了去国外的机会,我们就离开了。” “啊,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离开也好。” 韩雅菊:“当初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人看着有文化,长相也好。像是很通情达理。谁知道结婚以后,会变成这样。” “虚伪的人就是这样,善于掩饰。只是您要多爱惜自己。” 韩雅菊:“谢谢郭医生。那我明天再来。” “好的。再见。” 郭静晨送走了韩雅菊,这才换好衣服,应约而来。 他们二人刚落座,郝形势便从洗手间走了过来。看到郭静晨和魏新的第一眼,他便感觉到这就是肖敏锐的猜疑。只是自己刚才还一万个不相信。现在看来,已经大事不妙了。想到肖敏锐继而也会到此路过,他便急忙与郭静晨打了个招呼,匆匆往回走,试图去阻挡肖敏锐的到来。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这是条必经之路,阻挡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一个急转身,重新回到郭静晨所在的包间里,反手将门关上。 “郭医生,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他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想着找个合适的话题缠住郭静晨。 郭静晨:“噢。郝部长,有什么事吗?” 郝形势很想弄清楚这个人的情况,以替郭静晨洗白冤屈。“我------不是,我想------请您介绍一下,我------” 郭静晨:“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时代集团保安部部长郝形势。这位是我的朋友魏新。刚从国外回来,也是位医生。” 郝形势:“噢。海归医生。幸会。” 郭静晨:“郝部长。您也来这里吃饭?” “嗯。我------听说郑强的爱人,就是秦丽今天摔了一跤。骨头痛得厉害。想替她问问您有什么好办法,缓解一下伤痛。”他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与医生有关的问题。 郭静晨笑了,她觉得就为这样的问题,没有必要这样慌慌张张的。 “郝部长,怎么您忘了我是妇科大夫。不过明天我可以帮您问一下骨科的医生。” 郝形势:“那太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郑强这些天总忙公司的事,秦丽也嫌他不够关心她。所以我就替------”他看了眼魏新,“请问,这位魏医生是哪个专科?” 魏新:“我是内科。对于您的问题恐怕也帮不上忙。” 郭静晨微微一笑:“郝部长是个乐于助人的人。我也应该向您学习。” “郭医生过奖了。您工作也忙,我们这几家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等忙完了这两天,我做东,叫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到时候您一定要赏光啊。” 郭静晨感觉他还不知道自己与肖敏锐现在的紧张关系,便道:“还是以后再说吧。” “好。到时候以您的时间为准。”郝形势觉得有这了样一段缓冲的时间,肖敏锐应该已经回到他们的餐桌了。“那就谢谢了。秦丽的事有消息就给我个电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然而,当他拉开房门准备离开时,正好与路过此地的肖敏锐撞了个满怀。 第100章 周密的计谋 郝形势:“你怎么在------” 肖敏锐的目光正好与屋里的人相撞。 郭静晨立刻明白了郝形势这般叨扰的用意。但面对肖敏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然。 “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她像是在问肖敏锐,也像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肖敏锐看着魏新,立刻明白了英子那天将他们相互介绍的恶毒用心。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坐在这里的还是于楠,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换成了他们。这像是上天在有意戏弄他一般。 他面部的肌肉僵硬不动,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由红变白,由白变青。而后他盯住脚下。谁也不明白他在找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再找个台阶下。 人啊,如果总是将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位置,想下来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肖敏锐仗着几分醉意,开口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魏新遭到前妻的断然拒绝后,又得知了郭静晨与肖敏锐紧张的关系,便有了追求郭静晨的心思。他约郭静晨出来,就是要告诉她,他尊重她的选择,也愿意等她走出这一步,等待她接纳自己的感情。 魏新:“肖总,我忘记介绍了。我们曾经是------” 肖敏锐:“我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现在她还是我的老婆。走,跟我回家。” 郭静晨甩开他的手,“肖敏锐。虽然我们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但我心意已绝。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一天都不会。” “就是因为找到这个人了吗?”他用手指着魏新,醉意浓浓的身体开始摇晃着,站立不稳。 “不是,不是。肖敏锐你别误会。是我叫郭医生找来这位魏医生,我是想问问秦丽摔伤的事的------”郝形势上前扶住他,“大家都是朋友,别搞得跟电视剧一样。” 肖敏锐:“这骨科的事,你问她吗?咱们的郭医生可是妇科大夫。” 郝形势:“我是请郭医生带这位魏医生来,问问情况的。” 肖敏锐:“这位------我知道的,内科专家。怎么也能治跌打损伤了?” “当然了。医学是相通的学科。好了,我问完了。谢谢郭医生,谢谢魏医生。我们不打扰了。”郝形势说着,硬将肖敏锐拖了出去。 “你看你,酒量这么差吗?这可有失身份呀。”郝形势扶着他,重新回到桌前。 肖敏锐不由分说地灌了自己一杯。“有失身份?你看到你老婆跟一个男人约会,你不失身份给我看看。” 郑强也回来了。“怎么了?” 郝形势指了指那个房间。 郑强以为他们知道了于楠和赵长军。“他们俩人吃饭,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肖敏锐:“你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这大庭广众的,你小声点。他们就是在一起吃顿饭,说明不了什么。”郝形势心里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郑强:“就是。你不要这么看待别人。男女之间,除了感情以外,也不是没有真挚的友谊。” 肖敏锐:“那你去帮我问问,他们之间是真挚的友谊,还是男女之情。” 郑强:“别这么计较。刚才还说已经放下了,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拿起来了。” 郝形势:“你说的是什么呀。罚酒。” 郑强:“不就是------” “干了。”郝形势将郑强的嘴堵住。他想转开这个话题。 肖敏锐:“喝了这杯,再过去找那个魏------” 郑强:“不就是赵------” “再干。”郑强和肖敏锐的嘴纷纷被堵上。 “有这样喝酒的吗?” “这样喝不醉才怪呢。” “正确。” “又来了。罚他。” 郝形势:“我喝,我喝。等我把这两块肉消灭了。咱们喝了这杯就走。今天也算尽兴了。”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将肖敏锐送回家。 “今晚我不回家。你------你今天------不仗义。应该帮着我把那男人------放倒!” 郝形势:“正确。但这次不行。”他想着,如果真如肖敏锐所说,因那人插足,他一定不会让那人这么舒服地立着。 肖敏锐抓住郑强的手不放。“必须把我送到酒店------我坚决不回家!” 郑强无奈,只好依了他。 郝形势想着刚才郭静晨看肖敏锐那般冷漠的目光,觉得他们的婚姻真得难以维系了。 英子按照与马长健的约定,来到了酒店。但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今天是有备而来。 她的化妆包里装着一支小滴瓶,里面盛着溶化成液体的安眠剂。他认为这样更有利于混入酒水中。她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同时,她也祈祷那个优盘也能随着马长健来到她的身边。 到了房间,见到马长健。他们没有彼此寒暄,也省去了虚伪点缀的前奏。 “英子,这个时间叫你来,也没有准备饭菜。你不介意吧?”马长健一嘴酒气地说。“我已经酒足饭饱,要不再给您点些东西,送到这里来?”酒店失手事件过后,他度日如年,惶惶不可终日。现在终于熬到风平浪静,他感到万事大吉,又可以过逍遥的日子了。今天只所以到酒店里来跟英子见面,是因为他觉得还不能太大意。那套新房现在毕竟是英子的地盘,谁知道她暗藏了多少机关。有时又在想,那么早地把房子送给她,是否有些草率。怪就怪脑袋里那点难以控制的欲望。 英子:“谢谢马局。不用了,我在节食呢。断绝晚餐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马长健:“好啊。您不怪我就行。我知道的,你们这些小姑娘,不吃饭可以,但是水果是少不了的。我这就叫人送水果来。” “还是马局懂我。”英子堆起笑脸,想着与他拉近乎,便故意道:“马局。咱们有新房子,何必到这里来消费呢。” 马长健叫完了水果,放下电话。“这里不是更有情调嘛。”他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把那样一点尴尬遮掩过去。“英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也知道你找我有事情。今天咱们就好好聊聊。” 英子看着他一副装模作样的嘴脸,从心里感到恶心。但还是面露微笑地:“马局。您可真健忘啊。上次我们一起喝酒,我跟您提起623那块地的事,您可是一口答应我的。”她故意不提优盘的事。 “我说过这个事吗?好像没有这个印象呢。”马长健也故意不顺着她的话题。 “好。就算您没有这个印象,我现在提不晚吧?”英子想着先礼后兵的计策,耐着性子与他周旋。 “您是个美人,提什么,什么时候提都是可以的。”他将嘴凑到她的脸上,“只是在这个时刻,此时此地,不谈公事。” 英子在伺机作案,“马局,您喝多了。来。先吃点水果。醒醒酒。” 马长健对于英子此次来的目的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糊涂无知的样子,“不不不。我的酒没喝多,只是有点头痛。今天的酒后劲真是足呢。”他的眼睛像是睁不开的样子。“你吃。这是我给你点的。” “那您喝点水。”英子故意将水杯碰倒。“对不起。我再给您倒一杯。”看到他半醉半醒,英子觉得这样最好下手。 “没关系。”马长健虽然眼睛眯成一条缝,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英子那个加药的举动并未逃过他的视线。 “马局。您把那块地的标底给我吧。我会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应该不比刘总给您的少。” “刘总跟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标底之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是有原则的人。”马长健来之前也想到,英子有可能会对他们的谈话录音。所以,每句话说出来都是经过大脑考虑的。 “好。您是有原则的好局长。我不为难您。来,喝点水,解解酒吧。”英子将兑了安眠药的水递到马长健嘴边。 马长健举起来,仔细地盯着那微微混浊的液体。 “这是什么水?” 英子:“马局,当然是白开水了。您没听说过吗,现在喝白开水最健康了。” 马长健:“知道。但是,这杯水好像不一般啊。” 英子暗自紧张了一下,“看您说的。好像我还下毒害您似地。要不我把它喝了。”她装作要喝的样子。 马长健:“哪里。英子,开个玩笑嘛。”说着,他接过杯子,但并没有喝。“我现在天天喝酒,把胃都喝坏了。”他心里在想,这杯水不会有毒,但一定会让他睡上一觉。 英子:“所以,要多喝水来解酒啊。” 马长健不再坚持,“好。就听你的。我这个人不怕喝水,就怕喝酒。就算这里面有毒药,我也敢喝。”说完,他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这酒真是烧心。再来一杯。” “好的。”英子又给他灌了一杯。当然是真正的白开水。 “原本是好酒,如果被水稀释了,就失去了醇香的味道。但是,如果喝到了肚子里,享受了这其中的乐趣,再喝下去水,同样也能起到稀释的作用。”他感觉到药性的发作,但还是耐着性子,与英子将戏演下去。“这样既享受了美味,又保护了身体。不失为最佳选择。英子,我们做人也是一样。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想达到一个目的。但会有许多种方法。你要选择对的,好的。” “是的。马局。您说得对。”英子听着他的话,有些心虚。 马长健狡黠的目光此时黯淡下来。 “英子。我还想对你说------我的包------很重要------给我------”他想把公文包拿到身边,手伸了伸便垂落下去。 看到安眠药这么快起了作用,英子得意地冷笑一声。“你也有今天。”她快速将公文包打开,在隐蔽处翻出了那支熟悉的优盘。 看到这样轻易地大功告成,她感觉由衷地自豪。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马长健你再狡猾,也不过是如此的下场。 英子狠狠地将包摔在马长健的身上,扬长而去。她要回到新房子里去,独自庆祝这次的大功告成。 望着头上的星空,英子觉得自己快要像风儿一样飘起来。从今往后,再不会像过去一样任人摆布。要过老板一样高高在上的生活了。 路上的车辆行人那般地拥挤喧嚣,她觉得都是在为她喝彩。车速迟缓,电梯慢延,也都是在为她囤积赞美与喜悦。 让成功来得再意外些吧。她真想站到高耸入云的电视塔上,向世界宣布:英子,可以创造无所不能的奇迹! 第二天一早,英子急忙离开住处。要赶紧到肖敏锐那里,确定她在时代的股份和地位。到刘贡献那里交差,让他取消对她的指控。英子便来到公司,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她没有经过吴佳玉,便径直闯进肖总办公室。然而,里面并未有肖敏锐的影子。她只好折回身来,“吴秘书,肖总呢?” 吴佳玉瞥了她一眼。那天英子的一句话让她起了疑心。回家问起顾光明来,果然不出所料。她让顾光明吃了那么大一个哑巴亏。这下她就更加憎恨英子了。 “您不是去找过了吗,干嘛还来问我?” 英子:“我有重要的事向肖总汇报。请你告诉我,肖总现在哪里。” 吴佳玉还是慢吞吞地:“无可奉告。”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工作了!”她这样怒吼着,将吴佳玉桌上的文件夹猛地一摔。险些扔到吴佳玉的脸上。 “你想干什么?!”吴佳玉也来了火气。 “不干什么。就是要让你知道,今天我是谁!” 这时,肖总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吴佳玉急忙起身离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临走,她这样回敬了一句。 英子讨了个无趣。正要离开,眼睛却瞥到桌上一个打印文书。那是车展方邀请时代模特儿为新年车展出演的一个通知文件。她又看了眼吴佳玉的电脑屏幕,正是此文件的原稿。 听到吴佳玉还在接听电话,她便想利用此事对其报复。谁叫你如此这般刁难于我,这下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她立刻动手将文件上的活动日期由二月十五日,改为二月十六日。打印出两份,放在桌上。将那原来的两份塞进包内,便匆匆离开。 出了办公室,她怕在此时间段被人遇见,不敢乘电梯。而悄悄地上了侧边楼梯。想到吴佳玉一定会送文件给杨容美,便直奔训练厅。 杨容美看到她的到来,迎上前去。 今天英子应该在摄影厅拍片子,她的缺席使得拍摄进度停了下来。 “英子,你今天为什么不来队里?” 英子:“杨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肖总汇报。队里的事就由您负责了。”她说话的口气俨然集团高管一般。 杨容美:“你总说肖总在安排你工作。可按照公司的规定,人事部门根本没有下达这样的通知给我。这你怎么解释?” 英子:“这个当然等肖总来跟您解释了。” 看到她这样地无理,杨容美便不予理睬。“好的。我会去找肖总问明情况的。”说完便转身进了训练厅。 这时,刚好吴佳玉来送文件。看到英子便装作不识地问阿朵道:“阿朵。杨队在吗?” 阿朵:“在里面呢。” “我送文件------”吴佳玉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连忙蹲下身去。 “吴秘书,怎么了?快帮忙扶住吴秘书。”阿朵急忙招呼队友。 而此刻的英子只想阻止她与杨容美的交接。 “请把这文件交给杨队。告诉她要提前派人去熟悉场地。”吴佳玉忍着痛,对阿朵道。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阿朵接过文件,和队友扶着吴佳玉进了电梯。她转身对电梯外的队员道:“我们扶吴秘书去休息。你把这个交给杨队。” 电梯前转眼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英子问:“是什么通知?” 队友看了看,“是要我们二月十六日参加车展。” 英子:“那你快去送给杨队吧。告诉她过去熟悉场地的事由我来负责。” 看着队友离开,她想了一下这份文件的交接过程,有足够的人证实自己的清白,便得意地窃喜一番。且离新年车展还有一段时间,到时谁还记得当时的经过呢。 到了二月十五日,一定会有一场好戏。我倒要看看你吴佳玉和杨容美怎么向公司交待。 现在,必须与肖敏锐取得联系,把眼前这件事情办好。 于是,她决定亲自给肖敏锐打电话。得到了他的允许,英子便动身离开。 英子又回到昨晚去过的酒店,只不过这次经过了十二层,上到了十六层。 进到房间,便看到肖敏锐睡眼惺忪地倚在床头。 “这一大早上的,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他说。 英子信心十足地:“肖总。您当初不是跟我讲,623那块地我不行吗?现在我告诉您,马局长被我拿下了。这事成了。” “真的吗?!”肖敏锐觉得这是这两天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他不知道英子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当然,他对此并不敢兴趣。这些年驰骋商海的经验告诉他,暗地里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千真万确。马局就在十二楼。要不您现在就去问他?”英子爬到床上,脸贴到肖敏锐的耳边。 “你没骗我吧?”他的醉意像是还没有过去。 英子声音软软地:“没有。我比谁都想要时代的那份股权,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呢?更何况我那么爱您,为了您做什么都可以奋不顾身。怎么样,应该好好谢谢我吧------” “你说你能办下来,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英子将u盘举在手中,“你要是不相信就看看这个。这里面就是马局的承诺。” 肖敏锐还是将信将疑,“这能说明什么?” 英子:“录音都录下来了,还要怎么证明?难道你还想让马局亲自、当面给你下保证不成?肖总。我不会骗你的。你就相信我吧。就相信我这一回。成吗?” 肖敏锐拿起电话来,“郑强,你过来。”他只所以急忙把住在隔壁的郑强叫过来,一是因为感觉自己的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二是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欲望,再做出轨的事情。 “如果你这边确切落实了,我们就得与理想集团合作。我们得回公司先拟股权合同。接下来通知股东开会。”肖敏锐虽然头还是昏沉沉的,但战胜了女妖的挑逗,心中还是有了异样的感觉。原来自己也不是不可救药的。 郑强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易相信英子的话。 肖敏锐领会了郑强的意思。“等我脑子清醒一下。我们开个股东会研究一下再说。”他甩开英子,跟郑强离开了酒店。 “肖敏锐。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623开发这么大的事,就她能揽下?依我看,再给她十个脑袋,也办不成。” 肖敏锐:“所以我说,等股东会研究嘛。” 郑强:“我看你还是相信她几分的。应该是你也想钱想疯了。” “事在人为。我是在观望。看一步走一步呢。” 郑强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要是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英子这边又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找刘贡献报喜。她要把这个信息通知刘贡献,也是要看他能给出什么样的价码。她需要在这两个集团中,选择出最大的利益。 刘贡献听到英子如此这般地将优盘的事叙述一番,便像迎接功臣一般地将她让到上座。 “英子。你真行。我没看错人。你也没有让我失望。”他将一杯热茶端到她面前。“先喝点茶,再等我给你办庆功宴。” 英子一脸得意地:“谢谢刘总夸奖。庆功宴还是等马局醒来一起办吧。” 刘贡献:“怎么,您对马局------” 英子:“他现在应该还在睡梦中呢。” 刘贡献:“哈哈哈哈。你真行。等到他醒来,发现优盘不见了,你能想象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吗?哈哈------” 英子:“我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贡献:“对。英子,有魄力,有魅力。”看到英子只坐在那里得意,他便把话转到正题。“英子,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英子将那只失而复得的优盘举在手中,“刘总,东西在此,您放心。”她觉得在刘贡献的承诺没有兑现之前,还不能将这个宝贝交出去。 刘贡献看出了英子的用意,也不再勉强。“那好。来,你先喝杯茶。我现在就让人起草与时代的合作意向。”他知道英子对金钱的贪婪,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所以,他对这个优盘坚信不移。今天的这个成功,即能让集团获得最大利益,又能报了父亲的一箭之仇,真是大快人心。 而英子有了上次的教训,也是万分警惕。目前优盘在手,她不敢再重蹈覆辙。对肖敏锐都暗藏戒心,更何况面前的刘贡献呢。 想到曾经吃过的亏,她把刘贡献送过来的水杯推到一边。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万万不能大意。 “英子,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并且郑重地感谢你。除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您还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一定满足你。” 英子觉得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已经到了。 “我------” 没等她说出来,刘贡献便开口道:“这样吧,623开发的房子送你两套。也不枉你这一次的辛劳。” 英子不置可否。她也在等肖敏锐对她的承诺。 “还有就是,中午跟肖总一起共进午餐。我来安排,你到时通知肖总就行。” “好的。”英子又想尽快看到关于自己成为时代股东的文件,便与刘贡献告辞,转身往时代集团去。 到了公司,还没等跟肖敏锐说上话,杨容美便打电话来,询问她今天的行踪。 当着肖敏锐的面,她的态度也不敢太强硬。 “我在肖总这里谈重要的事情呢。” 肖敏锐听到她的话,也想把她支开,便说:“队里的事你不能耽误。我们这边商量好了,自然会通知你。你快回队去吧。” “好的。刘总说好中午请客,您可要准时到啊。” 肖敏锐:“我知道了。” 英子觉得,自己成为时代股东的时刻,已经进入倒计时。到队里待上一日,也无妨。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的下班时间,她跟上肖敏锐去了酒店。 刘贡献提前到达了那里。看到肖敏锐和英子款款而来,他们都明白各自心中这种迫切的目的。 刘贡献:“肖总,没想到英子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把623开发权拿下来。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肖敏锐:“刘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她这种敬业的精神值得赞扬。” 刘贡献:“是的。这也给了我们两集团进一步精诚合作的机会。值得庆祝啊。” “是的是的。我也一直期待能与贵集团有这样的合作机会呢。”肖敏锐觉得这事离成功还远,这样的庆祝也为时尚早。但多加沟通交流是很有必要的。 英子在一旁不见他们谈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小心地问:“肖总。您那边的文件拟好了吗?” 肖敏锐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便敷衍道:“基本好了。但还要等股东会讨论。”他在想,打印一份文件容易,要想得到那个惊人的利益,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此刻的英子已是心花怒放。“那就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明天就可以签了。” 刘贡献:“肖总。我们也会尽快把咱们的合**议书准备好。” 肖敏锐还是觉得这件事只凭英子的一句话,没有太大的可信度。“刘总。我们先不着急签协议。还要再对这个项目多考查一下。” 英子:“肖总。您多虑了。这么好的项目,人头都争出狗脑子了。哪还有时间去考查?对吧,刘总。好了。酒上来了。我们先举杯庆祝一下吧。” 三人举起酒杯。 “预祝我们合作顺利、愉快!” 英子:“祝我们双方喜事连连!” “这里有什么喜事啊。”话音刚落,却见马长健神情淡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101章 失败的回击 马长健这一觉睡得很沉,确切地说是睡得很香。长久以来,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那些私下交易,令他忐忑不安,彻夜难眠。特别是那日的人命案,使得他惶惶不可终日,却又不敢去买这种药助眠。生怕这样一个小小地举动,引起人们的怀疑。 就像时下人们所说的,贪官都睡不好觉。而英子昨天的行为,恰巧弥补了他的这一大缺憾。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应该好好感谢她的。 他睡了整整十五个小时。醒来也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那里,尽情地想象着他睡着后,英子卑劣而又得意的情形。 他抬头看了看身边,伸手将不远处掉在地上的包捡起来,眯着眼睛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果然,那只酷似属于英子的优盘不翼而飞。那是他为了配合英子演戏,特意去买的。看来,英子真以为她的目的达到了。他的脸上露出轻蔑而嘲讽的笑容。 此刻,他一点也不觉得英子的行为可气。跟这样的女人斗智,反而产生了一种王者的乐趣。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坐起身来。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感觉口干舌噪,便叫人送水进来。 小江从昨天就看到了马长健的到来。他一直关注着这个房间里的动向,等待着他的召唤。看到竟然是他从昨天睡到现在,而那个应该睡在这里的女人却早早地离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马长健看到小江,也没有解释,便将水一饮而尽,且逗趣地说:“小江。你们这里的水真好喝啊。” 小江:“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水再来一杯。”他看着小江将杯子倒满,心里轻松快乐的感觉就像杯中翻滚的水泡。“小江。有今天的报纸吗?”这阵子总有官员落马的报道,所以他每天必看新闻。 小江:“有的。在大厅。我去给您拿来。” “好的。谢谢。” 不一会儿,小江把报纸放到了他面前。 “小江。我这里没事了。你忙去吧。” “好的。先生。” 看到小江欲言又止,便问:“怎么,还有事?” 小江:“是的。我刚才到在楼下,看到昨天跟您来的那个女人进了电梯。去了餐厅。” “噢。好。我知道了。”马长健听了这个消息,立刻想到,英子应该是和她背后那个垂涎623开发的合伙人一起,在庆祝昨晚的成功呢。既然如此,那就等着看她如何收场吧。 于是,他草草浏览了一下报纸,便下楼去了餐厅。 “请问英子小姐订的是哪间?”他装作熟知的样子问。 得到了确切的位置,马长健便镇定自若地推开房门。 看着面露惊色的年轻人,他平静地说:“三位在庆祝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让我也为你们祝福呀?” 英子正在高度兴奋中,看到马长健突然出现,一时慌不择路,随即说漏了嘴。 “马局,您------醒了?” 马长健点点头。“醒了。英子,谢谢您的药。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英子看到他直接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不免有些尴尬。又装作不知地:“什么药啊?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虽然马长健的出现令人费解,但肖敏锐还是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马局,这么巧您也来了。那就一起喝吧。” 刘贡献觉得手中有了他的把柄,对他也不必客气。便故意讥讽道:“对呀。马局。要说这顿酒,还有您的功劳呢。” 马长健不紧不慢地坐下来,“有我的事?说来听听。” 刘贡献:“马局。事已至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与我父亲的交易应该继续下去。这就是今天这顿酒的起因。” 马长健冷冷地笑着:“我跟您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我们从不做交易。所以,敢问刘总指得是------” 英子按捺不住对他的鄙视,将优盘拿出来,举到他面前。 “马局。这个您记得吧?” 马长健看了一眼,认真地摇摇头。“不记得。不过是一只优盘。英子,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英子:“您不记得是吗?那好,我放出来,您看看就知道了。”她迫不及待地将那优盘插到显示屏上。 “马局,您看好了。”英子幸灾乐祸地按下按键。她不明白此时此刻的马长健哪来的这般镇定自若。 看到马长健这样的表现,肖敏锐预感到事情不妙。他瞥了刘贡献一眼,觉得他的得意与英子的一样高涨,并未有丝毫的不详之感。 “英子,还是不要这样吧。大家在一起喝酒,可以唱歌助兴。”他想上前阻止英子的行为。 “不。让她放。我很想看看里面是什么节目。如果能给大家助兴,不是更好吗?”马长健挑衅地看着英子。 这时,英子和刘贡献才注意到他这种异常的行为。 显示屏上一片白色竖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英子瞪大眼睛,惊诧不已。 刘贡献看得目瞪口呆。 马长健得理不饶人地说:“英子。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东西。我看着无趣倒也没什么,本来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这两位老总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你们应该很失望吧?” 肖敏锐很后悔相信英子的蛊惑。此刻他不露声色地看着英子的反应。 刘贡献也是一脸地恼怒。原以为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竟然让英子办成了这样。事到如今,只能等着马长健的羞辱了。 英子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感到这般轻易地得手很是蹊跷。看来,是自己把马长健想得太简单了。 “马局。您知道我想放什么内容,对吧?”英子恨恨地看着马长健。 马长健:“我怎么知道呢?你们这些年轻人,我真看不懂。” 肖敏锐:“马局。能在这里遇见您,就是缘分。咱们还是喝酒吧。” 马长健手一摆,“肖总。谢谢您的好意。他们可不是这样想。” “您真是老道。善于偷梁换柱,移花接木。”英子讽刺说。 “英子小姐,不但貌美如花,而且还伶牙俐齿。完美。佩服。”马长健觉得事情有了结果,也不宜在此久留。便拿起公文包,“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各位告辞。” 肖敏锐觉得不能因此拉开与马长健的距离,便上前紧跟。“马局,我送您。” 看着马长健的离开,刘贡献知道这个项目彻底无望了。 “英子。你就这样办事的?东西没有拿回来,反而把人给得罪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再做这个生意!得罪了马局,再也别想开发房地产了。你真是太害人了。”刘贡献把心中的恼火全都发泄到英子的身上。 英子倍感委屈地:“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难怪这么容易就到手呢。” 刘贡献:“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损失可太大了。英子,你必须弥补回来。” 英子:“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 刘贡献:“我不管。你当初答应把东西给我要回来的,现在你自己再想办法去。否则,我对你的指控指日可待。” 英子明白了自己已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她暗自概叹,这种身负枷锁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转念一想,那段酒店里的视频还没有用上。这个杀手锏一定能扳回局面。 “好吧。我再想办法。” 刘贡献气恼地离开酒店,去了别墅山庄。现在,对于英子是没有指望了。但让他就这样服输,也实在不甘心。他坚信精明的父亲,对于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存有备份。他必须尽快将这个备份找出来。 郭静晨将离婚证装到提包里,回到了医院。想到近十六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那份痛在撕裂着她的心。 “郭医生。”韩雅菊拿着检验报告,来到她面前。 “请坐。”她镇静了一下烦乱的思绪。“还好。只是囊肿。我给您开点药吧。”她把悲伤掩埋在心底。 “您今后还想要孩子吗?”她看了一眼这位漂亮的单身女人,心中不免起了许多疑问。“如果您想要的话,可以做一下这方面的检查。” “哦。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韩雅菊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结婚的那些日子里,竟然不曾怀孕。 “您去拿药吧。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谢谢郭医生。”韩雅菊从楼上下来,迎面遇见了正要上楼的魏新。 自从那次魏新去单位找她,他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 今天,魏新来医院买药,在医院门口便觉得有韩雅菊的身影一闪。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才一路找来,终于在这里得以相见。 “小菊。这些天我一直想找你谈谈。” 看着这位前夫意外地出现,韩雅菊冰冷的心更添了几分愤恨。 “您找我还能有什么事?” 魏新一脸愧疚地样子,“我想跟您谈谈。我们------” 韩雅菊断然拒绝。“我说过的。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魏新:“小菊。我知道当初是我伤害了你。我太自私,只想着出国留学,全然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所以,请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韩雅菊:“魏新。我想问你,今天你来这里干吗?” 魏新:“我来买药。”他举了举手里的药袋。 韩雅菊:“那么,请你顺带买些后悔药回去。吃完了就不后悔了。”说完,韩雅菊甩掉他,匆匆进了电梯。 自跟他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想过要与他重新和好。她不希望再看见这个让她倍受伤害的人。即使她单身一辈子,也不能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 韩雅菊从电梯里出来,又与李广撞了个满怀。 “小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到韩雅菊脸色那么难看,李广担心地问。原本以为他们是可以重续前缘的。但韩雅菊对陈述全执着的等待,又一次将他的热情浇灭。 韩雅菊只说了声“对不起。”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医院。 看到她如此慌张,李广想到她有可能是去看妇科疾病,便去找郭静晨。路上却遇见了魏新。 “李广!” “魏新!” 魏新:“这么巧。你在这里?!”他们曾经就读于国外的同一个学校。 李广:“是啊。我在这里已经一年多了。你这是也回来了?” 魏新:“我回来过年假,也是借这个机会,为家里的病人进行康复治疗的。” 李广:“怎么,你还没有回来的打算?” 魏新:“还没想好。” 李广:“想来我们a国一别,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在这里不期而遇,真是不容易。晚上有时间吗,我请客吃饭。” 魏新:“好啊。我现在去拿点药。咱们得空联系。” 送走了魏新,李广来到郭静晨的房间。 “郭医生。” 郭静晨:“噢。是李医生。有什么事吗?” 李广:“我刚才看到韩雅菊从这里走了,是来您这里看病的吗?” 郭静晨:“噢。是的。只是腹部疼痛,附件有炎症。吃点药就行。” “那就好。我不放心,过来问问。谢谢了,郭医生。” 李广那颗紧绷的心这时放了下来。虽然这么长时间,他没有与韩雅菊联系,但对她的爱恋还是耿耿在心。他在默默地等待着韩雅菊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晚上,在饭店里,李广为魏新倒满酒,“虽然国内没有国外的条件好,但我感到这里很能锻炼人。而且医院对于我们这种人也有很多的特殊政策。所以我就决定留下来了。” 魏新:“个人问题解决了吗?不会是有什么美女把你给拴住了吧?” 李广:“哎。一言难尽。干了这一杯。你这次回来,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魏新:“当然有。我是想带个中意的走。”他也有了几分醉意。 李广:“所以,就到医院里去------” 魏新:“哪里。今天我是去买药的。” 李广:“这样可以邂逅相遇------”不胜酒力的他,已经满面通红。 魏新:“遇------倒是遇到了,可她就是不理我。” 李广:“看看,我说是吧。她是哪个科室的,叫什么,我帮你去牵红线。” 魏新:“她不是那里的人,只是去那里看病。她叫韩雅菊,是我的前妻。” 闻听此言,李广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韩------” 魏新:“我------这次回来,想跟她重修旧好,把她带走------” 李广:“?!” 第102章 藏泪的笑颜 杨容美早上一到公司,便去找赵长军。 “我昨晚想了想,还是对阿朵的那几张照片不满意。”她说。 “她已经尽力了。”赵长军不想打击阿朵刚被激发出来的热情。 杨容美:“我想今天还是让英子亲自来拍。再从她们俩的照片中挑选。” 赵长军:“好的。那这项工作今天必须完成。” “我这就去叫她。”杨容美立刻去了训练厅。“阿朵,看见英子了吗?” 阿朵:“她昨天不是跟您说过了,要去车展会场熟悉场地的吗?” 杨容美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那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尽量快些回来。等她拍片呢。” “好的。” 英子接到这个电话时,刚到车展会场。 “拍什么片子?不是已经让你顶替我拍完了吗?好了,我知道了。看完了这边我就回去。”想想昨天那一场挫败,她才明白不到真正成功之时,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出路,所以只能继续在杨容美手下混日子。马长健这个老狐狸,既然私底下跟刘严做了那么大的交易,想必跟别人也不会少。现在反腐倡廉形势逼人,他既然做了,总会有人告发的。刘贡献这个没用的东西,在马长健面前也是束手无措。看来,只能用那个视频做最后一搏了。 她边这样想着,边跟着会展方的接待员,在场地转了两圈。觉得这样可以回去交差了,便匆匆告辞。 李瑞的那批走私汽车,在贺新年的精心安排下,顺利过了关。 眼见着这笔利润扉然的生意大功告成,李瑞喜不自胜。今天特意宴请贺新年,以表感激之情。 但贺新年的心思并不在这顿酒上。据他了解,竞争那个位置的人已经不下十人,而且个个精明强干。他若不动些心思,或者做点小动作,是绝对不能胜出的。 于是,酒过三巡,他把李瑞拉到一边。 “李总。这单生意做得可满意?” 李瑞高举着酒杯,“满意。太满意了。好久没有这种痛快的感觉了。” 贺新年紧接着道:“您的事我办完了。那我的事呢?” 李瑞:“贺科长,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呢。据我了解,因为这次的岗位竞争,我叔收到了许多检举您的匿名信。虽然那里面提到的事情真假还不能确定,但毕竟对你的提拔影响很大。” 贺新年暗吃一惊。“那信里都是什么内容?” 李瑞:“大都是以权谋私,索贿受贿,中饱私囊之类的吧。” 贺新年听到这里,开始懊悔自己的冲动了。他觉得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也不应该冒险为他大开走私之门。这个罪也可谓巨大深重了。原本想往上爬一层,没想到现在连现有的位置都难以保全。 “李总。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李瑞:“您放心。那些材料我叔暂时给压下了。这次即使不能升迁,但保住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贺新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你知道这次谁最有可能吗?” 李瑞:“这个嘛,还不知道。毕竟这个事也不是我叔一个人说了算。”他倒觉得,贺新年继续留在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是个最好的消息。毕竟继续这样的生意,离不开他的鼎力相助。 而贺新年在心里狠狠地痛责了自己一通。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李瑞的身上,没有像别人那样主动出击。才使得自己处于如此被动的境地。既然有人写我的材料,那我为什么不写写他人的材料呢? “李总。你看这样行不行。”他压低了声音,“我准备一个数的卡,你想办法帮我递上去。或者你想办法让我去关长家里,与关长面谈,我也好亲自把事情说清楚。总不能由着别人的诬陷吧?还有,我给你办的这事,千万不能让关长知道。我可是拿着身家性命与你交朋友的。”他故意这样说,以此来给李瑞施加压力。“不过你放心。即使我不在这个位置了,你今后的生意我也会为你安排得妥妥的。” “你离开了,还怎么安排?” 贺新年一拍胸脯,“我的手下都是我一手提拔的。这么多年我也从未亏待过他们。所以,只要我让他们办事情,那从来都是没有二话。” 李瑞就等他这句话了。 “好。我来安排。” 贺新年还是不放心,“你说一百万行吗?” 李瑞点点头。“我看行。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收。” 贺新年:“他不收,不是还有你婶婶吗?” 李瑞:“好吧。要不,我先安排你与婶婶见一面。” 贺新年:“好的。我等你消息。尽快啊。” 这段时间的设计部可谓热闹非凡。因为明年五月是公司十八年庆典的日子。虽然时间还早,但已经有人开始过来预定设计礼服了。于楠也早早地为自己设计好了一套,悄悄收好。 她想到设计的第一组服装,已经选片完毕,心中又是好一阵欣慰。现在就期待传来客方满意的好消息了。 于楠做完了这些事,正准备把手里确定通过的设计稿拿去制作室,便接到赵长军的电话。说是八号广告重新拍了几张照片,请她过去看看。 “请帮我把这几份设计稿送到制作部。”她将这事交给邻桌的设计师,便去了十楼。 “于助理。又麻烦您了。”杨容美心里不高兴,但又不便表现出来。 “应该的。杨队,不用客气。我这两天正好有时间。” 杨容美这几天正为心中的失意懊恼着。 “没事就好。那就坐这儿吧。”赵长军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于楠坐了下来。 杨容美装作不在意,“对于昨天拍的片子,我觉得有所欠缺。所以,请英子又补拍了一些。赵师非要请您过来一起挑选。我也觉得这样最合适。毕竟是您的设计。只是这样怕耽误了您的工作。” 于楠:“杨队客气了。咱们开始选片吧。” 看到英子的那组照片,于楠才知道什么是专业。 神情是无声的语言,照片是无声的呐喊。 “这几张非常好。”她将挑出来的照片举在手里,对他们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赵长军立刻应声道。 于楠:“这里面,阿朵的这两张也很好,我觉得也可以用。您看呢?”她向杨容美征求道。 杨容美:“如果不比较,看着还可以。但是,有了英子的这些片子,就不用她了吧。” 于楠:“这样好吗?毕竟她是位新人,第一次就这样被全盘否定,会伤了她自尊心的。” “我看就用她这两张吧。”赵长军及时站出来,表示对于楠的支持。 杨容美原本是同意于楠的说法的,但看到赵长军这样迫不及待地逢迎,便暗生醋意。 “既然用了英子的,阿朵就免了吧。以后还有机会。” 赵长军偏偏不明就里。 “我觉得于助理说得对。阿朵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重要的拍片,而且也是认真地、全身心地投入了。表现得已经很不错。这些片子完全可以与英子的相媲美。我认为,这次我们给了她这份自信,下次她一定能有更大的进步。” 杨容美站起身来。“好了。我已经决定了。赵师,您开始下一个程序吧。”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于楠和赵长军面面相觑,不明白杨容美为何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 于楠:“是不是我的话有点多了?” 赵长军:“不会的。杨队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火。可能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 “那这照片------” 赵长军:“就用阿朵这两张。” “杨队那里怎么办?” 赵长军:“我去跟她解释。” 于楠:“那没什么事,我------” “别走。”赵长军叫住她。“帮我洗照片。” 于楠小声道:“这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赵长军:“知道。我这项工作量太大,请你帮帮我。”说着,便拉上于楠进了暗室。 杨容美到训练厅看到英子,又想起了车展的事情。 “英子,场地看得怎么样了?” 英子:“和上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化妆间和更衣室一应俱全。音响由举办方负责,我们只管上场。”她故意说得让人很放心。 杨容美点点头。“到时还需要请赵师去拍摄一下的。”想到于楠又来讨赵长军的欢心,便更加生气。 她在训练厅待了一阵,觉得此时于楠应该回设计部了,便返回到办公室。 看到暗室的工作灯亮着,她以为只有赵长军一人在里面,便在门口提高嗓门道:“赵师,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听从您的意见。就用阿朵那两张吧。” “好的。杨队。谢谢您的支持。”赵长军在屋里回答道。 “我刚才的态度不好,请您原谅。” “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 杨容美:“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晚请您吃饭。” 里面沉静了几秒钟,之后,传来赵长军的声音:“不用了。谢谢您。我今晚要把这些都洗出来,明天等着用呢。” “那也不能不吃饭呀。好了,您忙吧。”杨容美想等到晚饭时,去买些赵长军喜爱吃的饭菜送过来。今晚陪他吃饭、熬夜。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下班后,杨容美去公司外面的餐馆,炒了一个荤菜一个素菜,又要了两份馄饨。这样连汤带水,她喜欢,赵长军也一定会喜欢。 她拎着这些就往十楼走。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楼层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进了办公室便喊道:“赵师,快停下来吧。先吃完饭再干。” 这次没有了回应,她抬头一看,工作灯已经关上。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已经走了。不是说很多事干不完的吗?这样偷偷地溜走,明明是要躲着我。白白买了这些吃的。 她不由地心生恼火。一抬头,看到郑强推门进来。 郑强:“我来看看于助理在这里吗?” “她不在。” “那赵师拍的片子选得怎么样了?” “已经选好了,正在冲洗。” “您这是------”看着她面前那一堆食物,郑强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是给赵师和于助理买的夜宵。看来是用不上了。”看到郑强想要离开,杨容美叫住了他。那一刻她想到了晚礼服的事。“郑总。能否赏光和我一起吃这顿晚餐呢?” 郑强心花怒放,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当然可以。” 杨容美立刻将食物摆好。“想想我到时代这段时间,郑总给了我很多帮助与厚爱。我就以水带酒,表示感谢。” “这都是应该的。谁叫我喜------”郑强欲言又止。 杨容美淡然一笑:“喜欢我,是吗?” 郑强点点头。他觉得杨容美今晚有些反常,只是不知为什么。女人如果主动示爱,一是真爱,二是受挫,三是有所求。看她的反应应该属于第二种。 杨容美:“郑总一定觉得我今天有些反常吧?您不用怕。其实,我请您吃这顿饭也是有所图的。听说公司明年要办庆典,我还没有可以穿的礼服。想请郑总给我设计一套。可以吗?” “当然可以。”郑强爽口答应道。有了这样的交流,对于以后他们的情感也是一种推进。 “那我先谢谢郑总。”杨容美的心里可没有郑强那种想法。因为她现在心里想着的全是赵长军。她不相信整天在一起相处的帅哥,就不能喜欢上自己。 我一定要让你喜欢上我、爱上我。想到赵长军和于楠,她在心里发誓道。 虽然郑强知道,这顿饭不是专为他准备,但能得到杨容美的邀请,也是意外的惊喜。所以,吃过饭后他没有回家。第一次在楼顶露台遇见杨容美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如天仙般的美丽让他又有了创作地冲动。他要在这样的一种状态下,完成为她的精心设计。 秦丽出了美容院就往五星酒店奔。自从那日醉酒,与徐友友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二人便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这些天的约会更是一日不可断。好在郑强只管待在公司,忙他自己的事情,没心思放在她身上。原本对于杨容美的事想追根寻底,转念一想,自己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便退一步就此罢休了。 这两日,他二人正在筹划出去旅行的事。想着更加尽情地享受二人世界的欢愉。 韩雅菊听说吴佳玉因为保胎住进了医院,便匆匆赶了过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吴佳玉:“只是一个激动,便是这样了。” 顾光明在一旁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改改你逞强好胜的毛病。”那批货顺利发出后,他明白了做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圆滑些。 “我就这样。我就看她不顺眼。”吴佳玉转脸便朝他吼。 韩雅菊忙劝导:“好了。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不要这么耍小孩子脾气。” 顾光明看到吴佳玉有孕在身,这般地辛苦,亦爱亦疼。便不跟她论高低,忍气吞声地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吴佳玉看到顾光明离开,便说:“我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我就是看那个英子不顺眼,我就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看他还敢跟她纠缠在一起吧。” 韩雅菊:“别这样折腾人了。都是没有影的事,冤枉好人干嘛。” 吴佳玉:“我这是在给他提个醒呢。这叫警钟长鸣。” 韩雅菊:“你现在的身体最重要。好了,别乱发脾气了。来尝尝我买的哈蜜瓜吧。可甜了。” 吴佳玉:“谢谢韩姐。您今天没上班吗,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 韩雅菊:“我上班的。行长让我去机场接客人,我就抽这点时间过来,马上就得走。十点的飞机。” 吴佳玉:“那您赶紧去吧。我没事的。” 韩雅菊:“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韩雅菊离开医院,便往机场赶。这位周先生是d国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们将在本市开办汽车发动机制造厂。这次是来与银行谈协议的。如此重要的人物,当然要重视。但因行长有个重要的会议,只有叫她来接机了。 到了机场,韩雅菊拿着带有周先生名字的接机牌,匆匆往出口处走。猛然间,看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夹克。虽然高高的立领将下巴挡住,低低的帽沿遮住了半张脸。但她还是觉得这人很是眼熟。再看看推着他的人,也是墨镜口罩,帽子风衣,裹得严严实实。一副神秘的样子。 她楞在那里,想了片刻。对。应该是陈述全。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的身影。 韩雅菊扔掉接机牌,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而那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眨眼间没有了踪影。 “您好。请问------”一位妇女推着一堆行李。“对不起。”她继续往前追赶。直到地下停车场。 不。我没有看错。一定是他们。 韩雅菊疯魔般地在车辆之间穿梭。 a区,b区,c区------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小心!!”一辆行驶的车子差点撞到她。“您这人是干什么的,在这里瞎转。”司机吼了一声,走了。 韩雅菊几乎把这里转了个遍,但还是没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此刻她茫然了。 她心灰意冷地回到出站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就这样无法完成,不知道回去怎么向行长交待。 突然间,一位中年男子跃入她的视线。那人拿着她扔掉的接机牌,站在一边望着她。 “您好。请问您是------” 那人苦苦一笑。“我就是这上面写的人。您是------” “对不起。我是来接您的人。刚才,我------”韩雅菊极力镇定下来,解释了一番。 “好了,您不用说了。”周先生看到她眼角尚存的眼泪,理解地摆摆手。“谁都会遇到意外的事。好在我们还没有错过。走吧。” “对不起,周先生。我耽误您时间了。”韩雅菊满心歉意。 周先生却道:“想想倒也好笑。我自己拿着接自己的牌子,在出站口等待接我的人。嘿嘿。应该拍张照片做个留念。” 听了这话,韩雅菊更加不安了。 第103章 难言的忧愁 李广垂头丧气地来到吴佳玉的病房。 “吴秘书。怎么样了?” 吴佳玉:“我挻好的。李医生,您来得不巧。韩姐刚从我这走。” 李广:“小玉,要出大事了。” 吴佳玉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李医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广:“您韩姐的前夫从国外回来了,这次要把她带出国呢。” 吴佳玉:“您这话是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呢?” 李广:“怎么不可能。我跟他是校友。昨天他亲口跟我说的。她一旦跟他走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吴佳玉:“李医生,您先别忙着下结论。听我说。就算是韩姐的前夫回来了,他们也绝对不会和好的。那人对韩姐的伤害有多深,您也不是不知道。韩姐是不会再走这个回头路的。李医生,您别难过。我明天就去帮您打听一下这件事。我觉得韩姐不会这么糊涂。你想,她现在对您都还没有答应,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她那个前夫呢。她现在的心思全都在陈总身上呢。” 李广无奈地摇摇头。至此,他对这段感情失去了应有的信心。看来我们的缘分也到此了。这个感觉他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已经这样认定了。 有一个陈述全就够麻烦的了,现在又来了个前夫。碍于魏新的情面,李广觉得这个时候更不好出面去追求韩雅菊了。 郑强怀着无限的爱意,只加了个班,便为杨容美设计好了礼服。第二天,他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便送去制作了。以他的自信,和对杨容美的了解,这件礼服定是庆典盛宴上最为耀眼夺目之唯一。他要给她一个惊喜,一个令所有人羡慕和嫉妒的惊喜。想到杨容美欣喜的神情,他便有了失魂的感觉。也更加迫切地期待那一时刻地到来。 “肖总,您找我。”看完了礼服的制作,他便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肖敏锐:“是的。一会儿召集公司高管开个会。” 郑强调侃道:“还是623开发的事?” “呸!以后谁再跟我提这事,我就跟他绝交。”肖敏锐想到这事,便气得咬牙切齿。 郑强知道这事黄了,便摆摆手。“好好。不提了。” 肖敏锐又看了眼开着的门,压低了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陈述全回来了。” “是吗?!这位老兄终于出现了。他的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开完会以后,咱们一起去他家。注意保密。”肖敏锐小心地说。 郑强:“怎么还搞得这么神秘,像地下党一样。这个何组长真是生错了年代。” 肖敏锐:“她有她的想法和担心,可以理解。” 郑强:“不就是要防着韩雅菊嘛。你说,你对他们的关系有何感想?” 肖敏锐:“这事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郑强:“你如果真是这样想,那陈述全也就不那么尴尬了。我看他总是碍于你的情面,不敢提及此事,才憋出病来的呢。” 肖敏锐:“少胡说。癌症与这个能有什么关系。好像他得病,罪魁祸首是我似的。” 郑强:“情绪紧张低落,人就是会得病。” 肖敏锐:“你少来这一套。明年公司庆典怎么办,你好好想想吧。” 郑强:“当然是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我们设计部现在全力以赴,为美女们设计精美靓丽的礼服,为庆典增添光彩。至于贵宾招待,服装制作,宴会流程,那都是各个部门的事情,您安排就是了。再说,明年五月才办呢,不用这么着急。” 肖敏锐:“这叫未雨绸缪。懂吗?这次公司庆典必须邀请许多的新老客户,这里有一个广告效应。也是广结人脉的契机。还需要我们每个人动脑筋,想想有什么好方法,让这个庆典更加有意义。所以,必须提早做准备。” 郑强:“好好,我想想。” 肖敏锐知道郑强是个除了设计,什么也不能让他动脑筋的人。便也没有过多地责怪他。 想到收获颇丰的今年,他更想把庆典办得隆重热烈。当然,那期间也需要资金的大力支持。于是,他便打电话给李峰,请他来办公室。 李峰坐在办公室里,正在计算着他投资金额的增长。突然接到肖总的电话,心中一阵紧张。他嘴上答应着“马上就到”,心里开始想着对策。 通常一个企业在资金大量涌入的情况下,账面上少了一二百万也是不容易觉查到的。只要把支出项扩大或者添加两笔就可以。但如果这虚拟的两笔有明显的不合理,也是极其容易露出破绽的。 “肖总。您找我?”李峰在肖敏锐对面小心地坐下来。 肖敏锐:“啊。李总。公司这段时间的财务状况,我从你的报告中了解了不少。但是明年,公司面临十八年大庆典的活动。届时需要大笔资金,你们要早做准备。以应不时之需。” 李峰觉得如果想要阻止他查账,就应该把财务状况详细地介绍给他听。 “肖总。自从公司拿得大奖,财务状况就有了很大地改变。订单随着订金流入,后续收入也随着设计、成品、广告的完成,都在如期回笼。但是,以上工作的完成,也是需要有一定支出取得的。这就是我给您各项报表中,资金有时不那么充足的原因。当然,一个企业的利润,不能用某一个时段的数据来证明。但持续地流转才能带动利润的增长,这是经营规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滚雪球效益。公司经过了这样一个过程,现有的资金便有了一个充盈的状态。也就是说,即使表面上看,账面上的资金并不多,但可以调动起来的后备金额会很充足。所以,您把需要的数据告诉我们,我们积极准备就行了。” 肖敏锐:“你的意思是说,还有许多待收回的资金?” 李峰:“对了。前期我们收到的资金,都成为了公司各项工作的启动资金。而后续资金的回笼才是我们真正利润的体现。” 肖敏锐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这样寥寥几句,便把公司的财务和经营分析得如此透彻,也只有头脑精明的的财务总监,才能够做得到。 “好。我们有时间开个办公会,让各部门申报一下需用资金,也好让你们有个充分地准备。” “好的。”李峰起身要走。又被肖敏锐叫住。 “对了。现在给我准备二十万。算我个人的借款。一会儿我要用。”想到要去看陈述全,他这样嘱咐道。 “好的。” 陈述全在刚刚住进医院时,并不知晓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他认为腹部的巨痛只是胃穿孔的一种症状,手术或者治疗一段时间便无大碍。而值得庆幸的是,他因此与韩雅菊重修旧好,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相守相伴的生活。他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何珍珠的一反常态,便一味地沉浸其中,尽情地享受这份迟到的温情。 可那天早上,当听到何珍珠郑重宣布,他被确诊为晚期胃癌时,这一晴天霹雳将他的美梦惊醒。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茫然若失,不知所措。 何珍珠:“我希望这是个误诊。我们需要去更好的医院,做一个更加全面系统地检查。如果真的不幸这个诊断无误,我们也要找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案。总之,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切。” 受到如此沉重打击的陈述全,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像个牵线木偶一般,跟着何珍珠离开了医院。 当然,他想到过这样的不辞而别,对于韩雅菊来说是致命的。但他别无选择。他的人生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留给他的只有一扇地狱大门向他敞开。他不能再那样无所顾忌地将她牵扯在身边。霸占她平静的生活,掠夺她应有的幸福。他不能就这样让她成为他的陪葬。而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与那份眷恋和期盼永久地告别,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对于何珍珠这般地突袭,他百般顺从,放弃了任何的反抗。在手术和化疗这段漫长而痛苦的日子里,他也深刻地感受到妻子的辛劳,和对他一如既往的真心。他感激她的谅解和善良,感激她知道了真相后的坚持。对于一个伤害过她的人,还是如此执着,而不轻言放弃。这又令他时常感到病痛比起对她的愧疚来,更加难以承受。他希望在有生之年,与韩雅菊做个了断,不再伤害到任何人,以求心安地离开人世。 他也曾多次产生过轻生的念头。但他的心还没有死。他想念久未陪伴的父母,想念尚未长大成人的儿子,想念情同手足的那三位弟兄。但体力的每况愈下,使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回忆、去遐想。他只能忍受着残酷而漫长的饥饿,默默地向坟墓爬行。 当何珍珠带着他离开医院,回到故乡,回到家里时,他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只能等待着黑暗的一步步降临。 可老天还是要作弄他,更像是在惩罚他。让他在摒除了一切希望的时候,又遇见了她。回想那天在机场看到她的模样。还是那般地清雅文静,端庄秀丽。他多想奔到她面前,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但她身上那明显的憔悴,又像罪孽的尖刀插在他的胸膛。满怀深厚爱意的何珍珠让他明白,他们已经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只能把对方的爱深深地埋在心里。 今天,听说肖敏锐要来探望,他便强撑着身子坐到阳台的躺椅上。午间的光线很亮,也更加温暖,他慢悠悠地摇晃着竟然睡着了。 梦中,他又一次看见韩雅菊身着一袭长裙,款款地向他走来。他们刚要握住对方的手,就被一阵强风吹散。接下来便是弥天大雾------ 他从梦中醒来,又是一阵哀伤。 这段时间以来,每到梦中,她总是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将他心底的思念之火点燃。但日渐衰竭的身体警告他,必须克制这份爱恋。为了她,也为了妻子。 然而,要想忘掉一个深爱的人,是多么地不容易。这份刻在骨子里的眷恋,总是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他已经不想再排除对她的思念与牵挂。想着就让这份深埋在心底的情感,陪着孤独的他向世人告别。 他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肖敏锐、郑强和郝形势来到了面前。 “肖敏锐。郑强。郝形势。”他好久没有叫这几个名字了。此刻,他觉得这名字和这些人一样地亲切。真想拥抱他们,但他没有力气。 肖敏锐看到骨瘦如柴的陈述全,心如刀绞 “一听到你回来了,我们就跑过来看你。” “哪里是跑来的,你开的车都快要飞起来了。”郝形势心里也是一阵酸楚。但怕几个人把伤感流露出来,相互传染,便顺着肖敏锐的话抬扛打趣。 郑强紧咬牙关,极力控制着内心的伤感。 他握住陈述全那几乎没有肌肉和温度的手,“陈述全,你可回来了。太想你了。咱们这只板凳的四条腿又齐了。真是太好了。” 陈述全:“我在外面治病,公司的事烦劳你们了。” 肖敏锐:“咱们兄弟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能回来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郑强:“是的。公司的事倒没什么,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郝形势:“你要是不忍心,就把病快点养好。来公司跟我们一起大干一场。” 陈述全:“我也真的想跟着你们一起干。可是------” 肖敏锐:“你安心养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明年就是公司成立十八周年庆典了。到时候我们四个一起为这个盛宴剪彩。一起迎接我们的下一个十八年。” 陈述全:“公司经营到现在,我觉得最成功的不是它发展壮大了多少,而是咱们兄弟还是这么地团结一致,同心同德。” 郑强:“是的。不管有什么样的风雨,咱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你好好养病,不要让这个板凳缺条腿啊。” 郝形势:“郑总。不要总提小板凳,格局大一些行不行。就不能比喻成八仙桌嘛。咱们四个人这么能干,当小小的板凳腿有点屈才了。” 郑强:“你要觉得屈才,就算你是木桩一根行吧,到一边杵着去。” 郝形势:“我要算是木桩,那也是梅花桩。不是什么人都能在我这里站稳的。” 郑强:“谁说不能,我就能。不信来试试。”说着,就要往他身上爬。 肖敏锐:“好了好了。别闹了。想想怎么庆祝陈述全归队吧。” 陈述全:“就在这里简单吃吧。” 郝形势:“不行。我等这一天等得脖子都长了五公分。再这样等下去,我都快成长颈鹿了。这回,怎么也得去家高大上的酒店,好好喝一顿。” 何珍珠进屋道:“听说你们要来,我在家做了几个小菜。又到饭店订了几样大菜,一会儿就送到。你们就在家里将就吃吧。” 肖敏锐看到何珍珠消瘦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陈述全,便也心生怜惜地:“何组长。你辛苦了。今天就给你添麻烦了。” 郑强:“这样挻好。别管木桩子怎么想,主要是看咱们陈总的方便。” 郝形势:“其实在哪里吃是无所谓的。只要高兴。对了。我还可以给何组长帮厨呢。” 郑强:“只要你不帮倒忙就行。” 肖敏锐:“我车里有瓶好酒,我去拿来。” “我去超市买瓶酱油。”何珍珠看到肖敏锐要下楼,便跟了出去。 “我去给陈总买瓶饮料。”郝形势说着,也跟他们一起出了门。 肖敏锐感觉何珍珠有话说,到了楼下,便问:“何组长。陈总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何珍珠眼睛一阵发红。“医生说没有办法了。我们这才回来的。但是昨天听说宝城有位中医可以调理。也有人被治好了呢。我想在家里过几天,让他恢复一下体力,再去那里试试。” 肖敏锐又是一阵揪心。“对。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要放弃。” 郝形势:“是的。不能治好病,起码也能减少他的痛苦。” 肖敏锐:“对。应该这样做。况且还希望有奇迹出现呢。你看。陈总从发现病情到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奇迹了。所以,您也别想得太多。安心照顾他。公司的事我们会做好的。” 何珍珠点点头,“看到你们,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肖敏锐:“我们也很想他。我有时间就过来陪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也辛苦您了。请您多保重身体。我这次拿来了二十万,你先用着。不够再跟我说。” 何珍珠:“谢谢。他看病这段时间,确实花费很多。” 肖敏锐:“是的。要治病,更要注意营养。所以,您真是不容易呢。” “是的。你一定要多多保重。陈总现在就指望你了。”郝形势在一旁道。 “儿子过两天就回来了。我给他学校请了假。希望能多陪他些日子。”何珍珠哽咽着说,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肖敏锐连忙安慰:“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别太难过。” 郝形势:“对。你要节哀顺变。” “啪!”肖敏锐一巴掌拍在郝形势的后背。“人还在呢。你能说这话吗!” 郝形势急忙解释:“不是。何组长。我的意思是请你不要太难过。你要------” 肖敏锐:“行了!你闭嘴吧。” 何珍珠倒也不怪他,“我知道你们的一片心意。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希望他能撑到公司庆典。肖敏锐从心里这样期望道。 看到屋里就剩下郑强在身边,陈述全忍不住问道:“你最近看见她了吗?” 郑强知道他说的是韩雅菊,道:“见过一次,她很好。你就不要担心她了。多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都这样了,还能怎么着啊。” 陈述全:“我跟她已经结束了。只是问问。” 郑强:“就当这事从没有发生吧。” 恰在此时,韩雅菊给郑强打来电话。 郑强把电话拿给陈述全看,陈述全看了直摇头,示意不要说出他的行踪。 郑强装作轻松地:“韩美人,有什么指示?” “郑强。我昨天在机场看到陈述全了。他坐在轮椅上。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我确定就是他。你知不知道他的消息,他回来了没有?” 郑强:“你一定是看错了。他要回来肯定会通知我们的。” “那你帮我去他家看一看,行吗?如果他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郑强:“行。我有时间过去看看。” “你可别骗我啊。” “不会的。我保证一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挂上电话,郑强道:“看看,真是够痴情的。” 陈述全长叹一声:“哎。我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啊。有病这段时间我总在想。人啊,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负责任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想着得到。归根结底,发妻不可欺啊。” 郑强:“你这话怎么像是在说我啊。” 陈述全:“共勉。” 何珍珠进屋给陈述全加了个毯子,“肖总拿来了好酒,让他们几个人喝吧。你一会儿就喝点温热的果汁。” 陈述全点点头。 看到何珍珠那般地憔悴,郑强也深表同情。“说到底,能把陈总照顾得这样好,幸亏有你这个坚强后盾。” 何珍珠苦笑了下。她曾经是想成全陈述全的。但她那刚直的性格,到最后还是否决了那个愚蠢的行为。因为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她为自己那个决定感到可笑。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管付出多少,都要陪着爱人走到底。这样的人生才不会因此留下遗憾。所以,她一改过去硬冷严厉的性格,对丈夫倍加体贴入微。她要让陈述全忘记不应拥有的人和事。要让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感受她的温情和爱意。她知道,这些她已经做到了。陈述全主动要求跟韩雅菊结束他们的关系,便证明了他的回心转意。这也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刘贡献在别墅山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住了三天。他并没有急于将这里翻个底朝天。因为他知道,在这个若大的空间里,要想找到一个人藏的东西,谈何容易。更何况是优盘那样一个小物件呢。所以,他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先熟悉这里的环境。并希望自己与父亲能有灵犀相通的那一刻发生。 午饭过后,他坐到二楼的露台上,望着山庄的风景,慢慢地品着茗茶。离623投标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刘氏家族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块肥肉从嘴边被人抢走,而又白白丢掉两千万。他把这些气都撒到英子的身上。 想来父亲离世之后,自己接管了公司。但因不懂经营,除了刘秘书协助要回的那四百万执行款以外,到目前为止,既没有新的举措出台,也没有大的项目可进行。他一直很欣赏肖敏锐。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他的胆识和魄力是值得学习的。如果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样做呢?想到这里,他便想叫英子过来,让她说说。依她对肖敏锐的了解,会有怎样的主意。 但转念一想,还是罢了。感觉那样是在舍近求远。实在不行,从今天开始,就一间一间屋子逐个地找。 想到有这样一种说法,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么,这栋房子里最危险的地方是哪里呢?难不成就是这露天阳台吗?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些花花草草,还是感到没有希望。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又漫步来到书房。站在那个保险箱前,低头深思。既然最重要的文件放在这间屋里,那么,这屋子里必然会有监控设备。于是,刘贡献决定就从这里开始寻找。 这间书房的装修很简单。只是一些书柜。里面的书想来大都是装饰。那么,这些书的后面会不会暗藏玄机呢?他开始在那些书架上一个一个地搬动搜寻。 果然,在靠墙的架子上,出现了监控显示器。它将这座别墅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显示出来。 太好了!有了这个图像显示,就可以看到父亲去世前经历的每一个细节。 他将椅子搬到书柜前坐下来,开始回放这屋子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父亲突然离开房间,去车里取回一份重要文件时,他猛然惊醒。父亲会不会把那个备份放在他的车里呢? 想到这儿,他迅速跑进车库。但是,把车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一无所获。 尽管如此,他还是坚信那个备份的存在。 但是,到底能藏在哪里呢? 第104章 生活的闹剧 吴佳玉住在医院保胎数日,眼看着一切正常,便要求出院。 今天,她故意让李广来送她,韩雅菊来接她。这样二人又可以见上一面。 当韩雅菊把吴佳玉扶上车后,吴佳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广,便小声把李广的担心告诉了她。 韩雅菊的话比平时更少了。她心里只想着陈述全,似乎根本不关心李广是怎么知道她前夫的事。 吴佳玉:“韩姐。我已经给您打听过陈总的事了。他根本就没回来。再说了,他那天不是给你电话,郑重与你分手了吗?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又怎么能不给你个信呢?依我看,你就别再傻等了。” 韩雅菊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纠结,她的恍惚且忧郁,使得整个人的神情极度低落和消沉。 吴佳玉:“上次他不是说过,请您不要再跟他联系了。这就是跟您断绝关系的最后通谍。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韩雅菊:“我就是想见他一面。” 吴佳玉:“您不能为了一个放弃您的人,而错过一个一心爱着您的人啊。您没看到李医生吗?为了您,他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再说我们的何组长,是不会把陈总拱手相让的。您还是收回您的这颗痴心吧。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在车上休息一下,等顾光明办好手续才能走。你跟李医生谈谈去吧。” 韩雅菊来到李广面前。“对不起。我就是想见他一面。” 李广点点头,表示他的理解。而后说:“我知道你的前夫,他回来找你了。” 韩雅菊使劲地摇摇头。 李广:“那现在你还是------” 韩雅菊表情木讷地:“对不起。我就是想见他一面。” 李广长叹一声,“你想就这样等下去吗?” 韩雅菊点点头。她在心里体会着陈述全的痛苦。在用这种形式给予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所需要的情感慰籍。 “那你多保重身体。”李广感觉韩雅菊深陷在自己设定的感情漩涡中,他已经无力拯救她的这份痴迷了。 韩雅菊:“谢谢。” 李广无奈地摇摇头。他想到了魏新想要挽回那段感情的态度,也是同样地坚决。 他惘然了。 顾光明来了,李广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 吴佳玉:“韩姐,说好了吗?” 韩雅菊:“嗯。我要再见他一面。” 多日不见,吴佳玉感觉韩雅菊有了很大地变化。她变得非常自我木讷,而又难以沟通。原本那般美丽的脸庞,也变得漠然如冰,黯淡无光。那僵硬的表情,使得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韩姐。我希望的结果,是你们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否则,李医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现在像他这样有才华、又帅气,又这么专情的人,上哪儿去找啊。” 韩雅菊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没有回应。 吴佳玉:“您也不需要忏悔。还是快些回到他身边吧。” 韩雅菊痛苦地低下头去。“我就是想再见他一面。” “哎!你们真是一对痴子。真是愁死我了。”吴佳玉无奈地摇摇头。 路上,又收到李广发来的信息。他说感觉韩雅菊精神上好像有些问题。希望她多劝解开导她。也有必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吴佳玉回信说也有这种感觉。近期抽时间跟她商量好就去。 眼看着就到年底了。这一年就这样匆匆而过。被不确定的拆迁条款耽搁下来的623开发项目,重又提到议事日程。嗅觉灵敏的开发商们纷纷行动起来。以求在这块流油的项目上,占得暴利。 马长健这些天过得可谓神仙的日子。日日品酒,夜夜升歌。眼看着623投标日来临,那些坐不住的开发商云集眼前,应接不暇。面对他们使出的各色招数,马长健始终保持按兵不动。他要在这些人当中,选一个最为稳妥之人,将私底下的交易进行下去。 谁说一女不能嫁二男。刘严就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岂有不嫁的道理。 回想跟英子的几番较量,他感到很无语。虽然那一次次的波澜,都被他绝顶聪明的智谋化解。但跟一位女流之辈过这样的险招,且大有被要挟之意,不免有些懊恼。看来,今后的生活中是要舍去这部分了。而且,以后不论何人都不能轻易地相信。 陈辉煌,这个南方来的老板,在他跟刘严做地下交易之前,也有过多次接触。据他了解,这是个有着二十多年的开发经历,且全国一、二、三线城市均有许多开发项目的地产公司。资质没有问题,也从未出过纰漏。他是继刘严之外的最佳人选。现在,他选定了这个目标,决定跟他来个进一步地接触。 今天,马长健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去了市郊的温泉度假村。上次的事给了他一个沉痛的教训。所以,这次一定要选一个最为保险的地方。而澡堂就应该是首选。 像是约好了似地,还在路上就接到了陈辉煌的电话。 “是陈老板啊。我这些天的工作压力太大,要去温泉泡泡澡。你的事明天再说吧。”马长健就这样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他。 到了洗浴中心,他要了一个单独的澡池。清澈见底地的水池不大,可以容纳二三人。 他没有急于脱衣,而是在里面仔细探查了室内的装修和装饰。在确定没有他最为讨厌的那类电子设备后,便装作着急地来到前台。 “服务员。我的手机不见了。你能不能看下监控,帮我找找啊?” 服务员:“先生。对不起。只有我们这个服务区有监控。浴室是私密之处,是没有监控设施的。” “噢。那我再去找找看吧。谢谢。”马长健这下放心地回到浴室。 他笃定陈辉煌一会儿就到,而且今天还会有大的行动。所以,他有意把车钥匙放在显眼的衣柜边上。又想像了一下今天应有的过程,这才胸有成竹地步入水池。 他坐在那里,享受着泉水的温润,等待着陈辉煌的出现。 如果谈交易,只能在这里谈。出了这个门,一个字也不说。马长健这样告诫自己。 果然不多时,陈辉煌如期而至。 陈辉煌出生在贫困的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弟兄七个,他排行老大。一家九口守着那块瘦地,每年收的粮食根本填不饱那群汉子的肚皮。陈辉煌只上了小学二年级,便辍学下地干活了。眼看着弟弟们一个个长大,家里的贫困日益加剧。十四岁的陈辉煌便跟着建筑队出去干瓦工。虽然整天灰头土脸,也挣不了几个钱。但这样省去一个人的口粮,算是为家里减轻了负担。 过了几年,盖房子的活多,钱也挣得多了些。渐渐长大的几个弟弟也都相继出来,跟着他干这些体力活。 有一年接近年关,陈辉煌和工友们都想拿上一年的辛苦钱,回家过个好年。但他发现工头克扣了他们许多工钱。为了给工友们讨个说法,他愤愤不平地站了出来。 工头是他的远房大伯,狠狠地骂了他一通。说是带了他这么多年,竟然不懂得感恩。他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建筑队,自己另组队伍。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 他虽然年轻,但干这行也已经有了近十年的经历。加上他为人忠厚、坦诚,招来了不少人的跟随。于是,他带着这些人和家里的四个兄弟,开始闯荡江湖。 起初实在不容易,也挣不到多少钱。但这期间他发现,要想干好一番事业,必须要有文化。于是,他把挣到的钱都用来供五弟学财务管理,六弟学建筑设计,七弟学质量监理。 几年后,有了这些新鲜血液的注入,他注册了公司,一切步入正轨。凭借着他们可靠的质量保证,和良好的信誉,打拚出了一片新天地。随着改革的步伐,他由建筑业转为开发,业务发展到全国各个大、中、小城市,很快便成为富甲一方的成功人士。 关于经商,他有他自己遵循的方式。私下的事,他更是谨慎小心。这是为了对方的仕途,也为了自己事业的发展。当然,他在开公司那日起,就暗暗告诫自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绝不与人合资。在商海这些年,他又看到过太多合伙人的分崩离析。而只有李山打破了他这个铁定的戒律。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地帮助他、提携他。也许,他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他的那股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责任心,和敢做敢当的男子汉气概,令他深深折服。正因为他的心底纯净,所以不愿意让他在刚刚步入商海时,便被这些的浊事污染了心灵。但愿今后他不会陷入其中吧。 这次与马长健打交道,他表现出一贯地耐心。他看得出马长健的猎鹰心理。他在等待这个时机的成熟。 当马长健说出他的行踪时,陈辉煌觉得时机到了。他急忙让带着二千万现金的古军跟着,向温泉渡假村奔去。虽然这二千万不是一笔小数字,只能起到敲门砖的作用。但他坚信,有付出才能有回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马局。这个泡澡的环境真不错呢。”陈辉煌顺水溜到马长健的身边。 “噢。陈老板来了。”他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门,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陈辉煌:“是啊。马局,这些天您这么操劳,也是应该好好疗养疗养了。”看到马长健不吭声,他继续道:“这次的投标,让您费心了。我们的资质材料您审核过了吧?不是我自夸,在这些投标单位中,我们是最优秀的企业。所以,请马局多多关照。” 马长健明白他的意思,却故意道:“这个嘛------” “那是您的车钥匙吧?我先给您的车加加油。”陈辉煌伸出两个手指,然后道:“中标后还有------” 马长健:“什么?” 陈辉煌竖起一个手指:“亿。” 马长健心领神会。“你这样做,就不怕亏了本吗?” 陈辉煌:“亏不亏,还不是您局长说了算吗。像我们这样的五星级企业,是符合政府扶持和奖励标准的。到时您帮我们再免去一个、二个的。大家不就是双赢了吗。您放心,我办事,绝对保险。万年都不会出事的。” 陈辉煌说得这种办法,马长健心中有数。按照本地对外引进投资的优惠政策,政府会给予一定的补贴。而这个补偿数字是有弹性的。正如陈辉煌所说,拿出一个亿塞满他的腰包,他再以政策优惠的名义,回馈他相应的、甚至更多的优惠,便可堂而皇之地钻了政策这个空子。这也是他目前认为最为稳妥的精点子。而从他的出手来看,比刘严多出数倍,像个做大事的人。 这个陈辉煌的确很懂经营之道。 马长健:“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也重点了解了。各项确实比较突出。希望你们一定要保证质量,按期完工。这才是成功的关键。”他这样打了个官腔,来到衣柜旁。 陈辉煌心领神会地拿起钥匙。 “是的。这一点我们一定能够做到。马局,您躺会儿,我叫人来给您按摩。今天我请客,让您好好放松一下。”从拿起钥匙的那一刻起,陈辉煌便断定,623可以花落怀中了。 他即刻穿衣出了浴室。先是开车出了渡假村,而后来到事先找好的僻静之处。在那里等候的古军很快便把那些钞票装到了马局的车里。 看到陈辉煌回来,把车钥匙放回原处。马长健知道“加油”的事办妥了。便即刻起身,示意他也脱去衣服,回到浴池。 “马局。油加满了。”等到按摩师离开,陈辉煌这才开口道。 “后续什么?凡事最主要的是安全。”马长健眯着眼睛,缓缓地道。他觉得那个上亿元的现金也太扎眼。 陈辉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白。马局。我去准备‘黄鱼’。放心。万年也不会出事。” 马长健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他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黄鱼”指得是黄金。他想像了一下那堆积如山的金色,便飘飘欲仙,如入世外桃园。再睁眼看看面前的陈辉煌,觉得跟这样聪明人做事真是轻松惬意。 他起身离开浴池,快速穿好衣服。经过那样一番按摩过后,感到身心舒爽。回想一下今天事情的整个过程,觉得万无一失,便转脸冲着还在池里泡的陈辉煌微微一笑:“我还有事,回了。你继续吧。” 第105章 无奈的追寻 虽然贺新年的银行卡已经送到了关长夫人的手里,但他还是觉得不安心。眼看着春节已过,提拔人选之事还是杳无音信。他这两天在家里写的两封检举信,连他自己也觉得过于胡编乱造,可信度太低。最后还是丢到了垃圾桶里。现在关长后院算是攻了下来,接下来应该做的,就是去攻关长的关了。这样的事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英子。以他之见,再稳重的男人也难过美人关。更何况那般妖媚万千的英子呢? “英子。最近忙什么呢?晚上出来聚聚吧?我请你。” 英子正为刘贡献的事烦恼,接到电话便想着出去散散心。 “科长大人,怎么想起我来了?” 贺新年:“我一直也没有忘记过你呀。再说了,只要有好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有什么好事情啊?”听到这句话,英子的心开始荡漾了。 “你来就知道了。一定是个惊喜。” 英子知道,跟他在一起必能得到好处。便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指定地点。 “看看,这款包喜欢吗?送给你。”贺新年将一款名包在英子面前晃了晃。 英子一看便是欣喜若狂。“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包包呢。”她知道这包价格不菲。 贺新年:“就知道你喜欢。” 英子看着这包,把目光转向贺新年。“您不会就只是送我个包吧?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贺新年也不掩饰。“要不怎么说漂亮的人都聪明呢。” 英子:“说吧。” 贺新年:“我就是想介绍一位朋友跟你认识。” 英子的目光中带着自信。 贺新年:“干脆我都跟你说了吧。我们单位上层有一个位置空缺,需要从我们这些人当中选拔。我想让你去找我们关长,推荐一下我。你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这种事你去帮我办是最合适的人选。怎么样?” 英子明白他的意思,觉得自己也不会吃亏。 “我帮您?这可关系到您的前程。这么大的事,您觉得我能成吗?”她在有意加码。 贺新年:“当然。如果事情办成了,我会重谢的。”看到英子在等待他的下文,便竖起一个手指头。 英子:“这是多少?” 贺新年:“十万。你搞定便可轻松得到。” 英子想不过就是睡一觉的事,况且有这等与上层人物接触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想来也不吃亏,便伸出五个手指。 贺新年明知她在宰他,还是无奈地答应下来。 英子:“外加一个私人订制的礼服。” 贺新年觉得这事不难,“可以。” 英子点点头,“成交。” 贺新年:“那就等我安排吧。” 于楠将自己那套礼服试穿之后,便小心地收了起来。虽然对近期的作品很满意,但想想刚才看到的,郑总为杨容美设计的那套礼服。那般地华贵脱俗,还是心生敬佩。郑总不愧是首席设计师。那套礼服的诸多元素,与杨容美的作风浑然一体。这就是服装与人体的完美融合。 整个上午,于楠又画出了多幅草图。感觉还有些新意,便拿上这些设计,去模特儿队给阿朵和她的两位队友去挑选。 看到美女们对她的设计爱不释手,便有了一点点的成就感。 英子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于助理,您的设计真棒。看姑娘们多喜欢。” 于楠:“谢谢。您的礼服设计好了吗?一定也很漂亮吧?” 英子:“我没有在公司订制,是朋友从国外买了送给我的。那可是l国的著名设计师,给我的私人定制。”她故意这样炫耀,让人觉得她高出一个档次。 “噢。那就好。”于楠说着话就往外走,正遇见赵长军。 “这么巧,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于楠:“我送设计图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长军将她拉到一边。“我想明天晚上带你回家见见我父亲。” 于楠:“去见你家人是不是有点早了。我还没跟我妈说这事呢。还是等等再说吧。” 赵长军打趣道:“丑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 于楠:“我丑,但我温柔。” 两人嘻笑着相拥在一起。 赵长军:“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丑媳妇。” “今天,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楠挣脱开他的胳膊。 “怎么,是想尽快与我成婚吗?” 于楠:“不是。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她为赵长军整理了一下衣襟。“公司这么多的美女,设计制作了这么多的礼服。这个庆典盛宴可不可以有一个晚礼服的展示。既然有那么多的客户参加,这些模特儿们又可以和宴会的客商零距离交流,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商机。” 赵长军:“你的这个想法太好了。去向肖总汇报了吗?” 于楠:“我刚刚想到的。你是庆典组委会的人,你去提议最合适。” 赵长军:“好的。我们的会议流程把这一项加进去,一定会为宴会增添光彩。定会有意外地收获。走,去我办公室,我们再商议一下这个事情怎么穿插。中午我请你吃饭。” 赵长军拉着于楠正要走,却见杨容美从电梯里出来。 “于助理,您好。”杨容美朝于楠点点头,“赵师,我正找您呢。有个事我们现在必须去办。” 于楠:“那你们忙吧。再见。” 赵长军:“我回头给你电话。” 杨容美看了依依不舍的赵长军一眼,“今天是苗总的生日。以往都是队员们在队里给她过。现在,她在家养病,我和你就代表公司去她家里给她庆生。” “是现在就去吗?”赵长军想找个理由,让于楠也跟着一起去。 杨容美:“是的。我们现在去买蛋糕和鲜花。” 赵长军:“就我们俩个人,是不是不太热闹啊。” 杨容美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没想揭穿他。这个提议是她好不容易想到的,这是个与赵长军单独相处的好机会,绝不能让于楠搅了。 “因为苗总还在养病,所以不宜叫太多的人去。两个人就够了,表达一下心意就可以。” 赵长军一时无语,只好跟着杨容美离开时代。 一直躲在拐角处的英子这才走出来。刚才听到于楠的那番话,令她很是兴奋。她感到这是一个讨得肖敏锐欢心的好机会。便急匆匆地来到肖敏锐面前,把偷听到的谈话,当成自己的感想,如此这般地叙述了一遍。 肖敏锐盯住英子,足足有30秒钟。她今天的这种变化令他吃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这个不务正业、投机钻营的人,开始考虑公司的大事了。 看到肖敏锐质疑的目光,英子笑道:“怎么,肖总不认识我了吗?” 肖敏锐:“是的。你今天令我刮目相看。我是在想,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你这般地脱胎换骨。” 英子:“其实,我一直都是有事业心的。只是你没有给我机会展示罢了。” 肖敏锐:“也许是我的失误。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只是我们没有用心地去挖掘,去发现。” 英子感到自己在623事件上的挫败,此次有所补救。 “是的。肖总。您就是没有在意我的存在。其实我对您------和公司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她怕说得太露骨,便把公司又加上去。 “真的很好!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心人呢。” 英子还是忍不住她的狐媚,“我也是对人有心,才会对事有意的。”她走上前来,双手揉捏着肖敏锐的肩头。 肖敏锐喝了些酒,现在的酒意正浓。便也愿意接受她的挑逗。“你的用心会有回报的。” 英子一转身,坐到了他的怀里。“那您打算给我什么回报啊?” 肖敏锐:“让我想想。” “还用想吗。您这里的好东西还不是顺手都是。”她说着,便拉开了抽屉。只见一个离婚证书静静地趴在那里。不等肖敏锐反应过来,她已经读到了里面的内容。 “肖总。怎么您离------” 肖敏锐一把抢了过去,扔进抽屉里。而后把她推开。“不要乱拿我的东西。英子,今天看到的什么都不许说。就当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英子心中一阵欣喜。面前的肖敏锐已经是自由人。那么,自己便有占位的可能了。 英子一板正经地举起手来。“我保证。但是,您刚才说是要给我回报的。这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 英子:“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肖敏锐:“今晚等我电话吧。” “好的。那我去班上了。”英子心领神会,飘然离去。她想从现在开始,一定要黏住肖敏锐,绝对不能放过这条大鱼。 从电梯出来,迎面又遇见了金众诚。 这次金众诚利用出差的机会,终于打听到了刘荣荣的消息。但是,当远远地目睹着,那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场景时,他心灰意冷,甚至连上前相见的勇气都丧失了。在回来的路上,他斩断了对刘荣荣的思恋,而心中的不甘使得他更加想要得到英子的芳心。 自从来到时代公司,他把工作之外的心思都放在了英子的身上。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般强烈的愿望。为了能追到她,他不顾一切地来到时代,屈尊做了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但英子对他始终不正眼相看,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英子。您现在有时间吗?” 英子微微皱了皱眉头,“金众诚。是吧?找我有什么事?别又拿什么小广告来戏弄我。”她也记不清他这是第几回约请了。 金众诚:“我还是想请您吃饭。或者去看电影、去旅行?”他想利用一切机会,多了解英子。 英子没好气地:“我现在在控制体重,不吃饭。更没有时间看什么电影,旅什么行。您忙您的去吧。”她现在一心只想着与肖敏锐的约会了。 “那有时间喝杯咖啡吗?我有礼物想送给你。”对于这位酷似初恋的女子,金众诚觉得要有足够的耐心。 英子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视。“您是想追我吗?告诉您,省省吧。您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金众诚:“那您喜欢哪种类型?” 英子:“我喜欢成熟的、成功的,有实力的、有资本的。” 金众诚:“那您就不喜欢有爱、有感情的吗?” 英子:“爱?感情?您觉得这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 英子:“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金众诚还是一板正经地:“每个人都应该有。” 英子:“可惜我这里没有。您还是去找有这种东西的人去吧。”她觉得这个小业务员很可怜。连她想要的财富都没有,还提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感情。 “您确定您不要情感也能生存吗?”金众诚觉得这样美丽的女人,缺少一份人间情爱,是一件无法弥补的缺憾。 英子果断地回答:“我不需要。”她觉得即使想要爱,也不是他一个小业务员能够给予的。 她正要用更加坚决的语言拒绝金众诚,恰巧刘贡献打来电话,便急忙躲开。 她不知道刘贡献又遭遇了什么挫折,只知道她的枷锁依然如故。那颗刚刚宽松的心又紧绷起来。 金众诚看着她的背影,沮丧地垂下头去。 赵长军一直站在他们身后。这时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老弟,别灰心,慢慢来。” 金众诚苦笑道:“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打动她的心。” “这样不行,你可以试着换个方式。”看到他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赵长军便继续道:“每个人性格不同,志向不同。你的方法也要不同。像英子这样的女孩,单凭吃饭是打动不了她的。” 金众诚:“我为她争取了广告代言,这是她的本职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但她也无心去做。那个奶粉的广告过后,商家很满意。按照惯例可以带着模特去生产基地参观。实际上就是免费旅游。看她根本没有兴趣。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 赵长军:“广告的事,也许是她忙于外面的应酬,错过了。在我看来,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当仁不让。所以,也不会看轻了你对她的心意。” 金众诚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您的意思,如果还有一次那样的机会,她会愿意接受?” 赵长军:“是的。” 金众诚:“那我再试试。” 赵长军:“金经理。看得出来,您很喜欢她。” 金众诚失望地摇摇头。“原先是的。在看到她第一眼,我便想跟她交往,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更想让她能成为与我白头偕老的人生伴侣。但现在------好像是我看错人了。” 赵长军:“人都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才会有感情,才会在一起的。没有感情的相处是没有意义的。” 金众诚若有所思地赞同道:“是的。像我这样单一地热情,真的很盲目。” 她不明白,一个如此漂亮的美女,对人怎么能那么地冷漠呢。 “别灰心。你会找到知心爱人的。”赵长军微笑道:“再说,那条广告是阿朵拍的。去生产基地也应该带阿朵去啊。” 金众诚满是谢意地握住他的手:“谢谢。是的。我是应该带阿朵去的。”他在心里为自己的私心而自责。 赵长军:“阿朵是一位不错的女孩。清纯、文静,善良、美丽。她拍的广告有这么好的效果,与她的这些特性有很大的关系。” 金众诚:“是的。我这就跟她商量这件事情去。” 阿朵听了金众诚的话,先是惊喜,而后有些迟疑地:“就你我俩个人去吗?” 金众诚:“是的。但到了那里,介绍参观、吃住行都由专人陪同。况且,去那里参观的人很多,我们只是在其中罢了。” 阿朵:“那好吧。” 金众诚看到她面含羞涩的样子,很是喜欢。 “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就去给你们队长说去了?” 阿朵:“需要去几天?” 金众诚:“那个产业基地周边还有几个旅游景点,也在这次活动范围之内。这样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阿朵:“我想想。我们这个星期天有一个车展出演。之后我才能有时间。” 金众诚:“可以。以你的时间来定。” 阿朵:“好的。麻烦您了。谢谢。” 金众诚:“不用谢我。应该感谢商家。也应该感谢你自己。这个机会是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回报。” 阿朵:“那都是我的分内工作。是应该做的。” “你谦虚了。” 金众诚跟阿朵道了别。一路上感到莫名地愉快。他在心里把跟英子对话那种倍受压抑的感觉,与之做了个对比。发现是自己的思维出了问题。他必须放弃深陷在过去的情感,让意识回到现实中。 是的。生活中有许多的美好,需要用心去发现,去追求。而机缘与巧合也是不可忽视的。此刻,他竟然开始对这次出行满怀期待了。 第106章 难圆的旧梦 苗总的生日宴可谓喜庆。 保姆阿姨做了一桌子的菜。鸡鱼肉蛋,煎炒炖煮,汤热酒红。加上杨容美和赵长军的鲜花及蛋糕,可算是丰盛。 吃饭的人除了他们俩,还有苗总的哥哥嫂嫂,和为她康复治疗的魏新。六人围坐一桌,似乎他们的到来,使得略显冷清的生日宴多出了许多热情。 苗小禾的病近来有了很大地好转。麻木的下肢刚刚有了感觉,她就想着下地练习走路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时代公司的精英。赵长军是顶级摄影师,杨容美是模特儿队的首席。有了他们的辛苦,为我们公司增添了许多的光彩。” “真的,一个美丽,一个帅气。又这么年轻,真让人羡慕。”嫂嫂夸奖道。 魏新这几日是愁眉苦脸过来的。想想这些年,他孤身一人在国外打拚。虽然也断断续续地谈了几次恋爱,但大都不欢而散。这使得他时常想到韩雅菊的好,更感到深深地愧疚。但回来后韩雅菊坚决的态度,令他大失所望。 今天看到杨容美的出现,他的心便是一阵激动。席间便有意无意地与之攀谈。他觉得今日能与这样的美女不期而遇,一定是缘分所至。 “我有个朋友的孩子,今年想报名参加模特儿考试呢。如果杨队愿意,能否抽时间给她做些指导?”他终于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 杨容美:“可以的。只要我能抽出时间。” 魏新:“那能留个电话吗?” “好的。”杨容美觉得无法拒绝苗总的客人。 魏新:“那太感谢了。” 杨容美:“其实,苗总是我的老师,我需要向她学习的地方很多,还没有资格去教人呢。” 苗总:“阿美。这也是一种锻炼的机会。只是不能影响公司里的工作。” 杨容美也感觉到了魏新的热情。看着他一表人才,又有海归的头衔,对他也并不讨厌。但看看身边的赵长军,便没有了与之交往的意念。 饭后,苗良开夫妇推说有事,起身告辞了。魏新还兴致勃勃地跟杨容美谈天说地。苗总便让赵长军将她推到里屋。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条长裙。 “我听说了,大家都在为公司庆典做准备。郑总打电话给我,说是也要给我设计一套礼服。我也希望到时候能站着去参加。这条裙子您帮我带过去。我的礼服照着这个尺寸做就行。” “好的。”赵长军装好裙子,无意中看到柜子里一条特别的丝帕。那丝帕很好看。上面的紫藤花犹为熟悉。只是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半,那只红色的“口”又是什么意思。 苗总看到他注视着帕子,便道:“看着这条帕子有些特别吧?我也曾经年轻,也有过浪漫的时光。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好东西作为信物。一只丝帕已经是很稀有珍贵了。为了这丝帕的另一半,我等待了一辈子。所以,你们年轻人一定要懂得珍惜感情。” 赵长军高举起丝帕,轻声道:“这里面一定有您鲜为人知的故事。” “是的。有时间我再讲给你听。”苗小禾小心翼翼地把丝帕收起来。“现在公司里的事都是大事情。各部门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庆典做准备吧?” 杨容美找了个借口,摆脱了魏新的示好,走进屋来。“苗总。公司这段时间可热闹呢。” 赵长军接着她的话,把于楠的建议讲给她们听。 苗总:“这个建议很好。你们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光。只要专心努力,都是前途无量啊。” 他们陪着苗总闲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开了别墅山庄。 路上,杨容美在心里将魏新与赵长军做了个比较。虽然魏新也是风度翩翩,且顶着海归的头衔。但言语中透露着虚伪与油腻腻的圆滑,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而赵长军的率真、坦诚,却能独占她的芳心。最后,她还是决定为了眼前这位帅哥,与于楠进行一场竞争。 她不想就这样早早地回公司。想着再找机会,与赵长军单独相处。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里面的环境不错,咖啡也好喝。不如我们去坐坐?” 赵长军一心想着晚上带于楠回家的事,便拒绝了。“还是回公司吧。我想把公司庆典的事跟肖总汇报一下。” 看到赵长军无心与自己相处,杨容美暗生失落。只好悻悻地跟着他一同回了公司。 肖敏锐听完了他们的汇报,没有吭声。一件事情有那么多人来说,这其中肯定有故事。 看到肖总不表态,赵长军与杨容美面面相觑。 肖敏锐:“这个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赵长军:“于楠今天早上跟我说的。我是公司庆典组委会的成员,我觉得有一定的可行性。所以,就代她向您提出这个建议。” 肖敏锐点点头。心想到,这就对了。像这样的主意只有于楠能考虑到,英子怎么可能?而自己差点被她蒙骗过去。看来英子不光是喜欢讨好献媚,更是个哗众取宠、投机钻营分子。 那一刻,他更加确定不能与英子纠缠不休。是的,他从心里对英子的行为感到厌恶,但更多的是升起了对于楠的爱恋。现在,他与郭静晨已经彻底分开。虽然他们为了孩子,都信守着保密的义务。但现在的他是有资格追求于楠,得到那份久以向往的爱情了。 杨容美看到赵长军这般倾向于楠,又是醋意大发。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路上沉着脸回到模特儿队。 杨容美:“大家静静,听我说。明天是周六,大家可以休息一天。但是后天十六号,是我们去车展出演的日子。所以,凡是参演人员,今天必须把服装和一切事务准备好。后天早上准时出发。任何人不得迟到、缺席。明白了吗?” “明白!”参演队员们看到杨队脸色阴沉,也不敢多言。 “解散!”杨容美说完,独自回到办公室。 英子不以为然:“明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阿朵:“我这里有好个消息。温泉渡假村一日游。就在市郊。看这个图片宣传,环境特别好。游山、照相,游泳、大餐,泡温泉、养肌肤,一举多得。明天早上六点半出发,晚上六点半到家。有没有想去享受一下的?” 英子想到明天的车展日,这些模特儿要是远离此地,杨容美更是在劫难逃。于是她立刻响应道:“对对。我也听说了。像我们这些人组团去,特别优惠。阿朵,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大家纷纷举手。 “好。我统计一下。”阿朵记下了人员名单,又去找杨容美。 “杨队。大家明天组团去度假村,您也去放松一下吧?” 杨容美摇摇头,“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对于赵长军她有满腹爱慕的话,如哽在喉。她不想再这样沉寂下去。明天找机会,一定向他和盘托出。她顾不上许多,只想一吐为快。至于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 肖敏锐把今年公司的广告收入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便问业务部的孙总道:“你觉得这一年的业务中,哪一笔最值得称赞和骄傲?” 孙总:“除了外商的那几个广告,国内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金鼎集团的业务。要知道,金鼎集团下属几十家分公司,经营着各个领域的业务。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几个让我们代言。但这也是开创了我们长久以来,难以进军金鼎的局面。这样大的集团公司,有了这些合作,对我们今后开展相应区域的业务,定能起到一个高度的影响力。对公司的整体业绩都会产生巨大的提升。” 肖敏锐:“是的。金鼎集团的业务,一直是我们开展合作的目标。他们的经营范围广,具有很大的合作空间。那些广告的反应也还满意。这就要做好后续工作,以求更多地合作。” 孙总:“是的。这一点我跟金众诚谈过了。他的业务能力很强。也很善于交流。工作不挑不捡,踏实肯干。来公司时间不长,各项工作完成得都很出色。是个难得的人才。” 肖敏锐:“好。像这样的人才我们一定要重视。” 孙总:“知道了。” 肖敏锐:“另外。对于公司庆典,你们业务部有什么好点子,提出来讨论讨论。” 孙总挠了挠头,“这事我也想了好久。都说干业务员就是耍嘴皮子的。不如我们试试,来个集体饶口令?” 肖敏锐:“我说的,是怎么样借这个庆典的契机,把业务更好地开展下去。你看设计部就提出来,把由他们设计的礼服,作为一个亮点,展示给来宾。” 孙总:“那我们要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配合公司的活动。把关系单位负责人招待好,把各项业务及时周到地处理好。对了。我们的节目可以是与来宾互动,以此增加感情。这样吧,我们来一场友谊赛。与来宾绑腿赛跑。我看到综艺节目上有这样的活动,特别能调动会场的兴奋度。” 肖敏锐:“好啊。你跟冯主任沟通一下。” 孙总:“行。” 肖敏锐:“你们业务部今后的主要任务,还是要把金鼎集团的业务开展好。这次的公司庆典,一定要请到金鼎集团的上层领导来参加。” 孙总:“我这就去跟金众诚谈。” 他们这样说了一阵,便到了下班时间。 孙总走了,肖敏锐自己收拾好***件,又想到了于楠的那个提议。想着借机跟她谈谈。这么长时间以来,于楠总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以避免单独的相见。他因为诸多因素,也没有刻意去找她。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之前的约定也就应该取消。他们应该重新回到爱恋时段。想到这儿,便起身去了设计部。 一路走来,他不需要太着急。因为他知道于楠一贯早来晚归。这样也好。能够有效地避免遇见她的同事。 果然,设计部已经空空如也。远远看去,于楠办公室的门还未关上,估计她还在里面。肖敏锐走了过去。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赵长军:“您见我父亲,不用这么紧张。” 于楠:“可毕竟是第一次,我应该再多准备点东西。” 赵长军:“你是他的儿媳妇,本就是一家人,他不会计较的。只是您嘴巴甜一些,多叫两声爸爸就成。” 于楠:“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叫爸爸的,你是不是太着急了。” 赵长军:“等我去你家的时候,我就直接叫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真的是恨不能今天就把您娶回家呢。” 于楠:“哎呀,你抱得太紧了,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赵长军:“我是想把您融化在我心里。” 于楠:“赵长军。我还是觉得现在去你家有点早。你还很不了解我。我的过去,我的内心深处。” 赵长军:“可是,我了解现在的你。我也喜欢现在的你。这就足够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赶紧走吧。我父亲让保姆阿姨做了一桌菜呢。去晚都凉了。” “那你把这些东西先拿下去,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肖敏锐悄悄地退到一边。 那天,在饭店里看到他俩时,还以为他们只是刚刚对彼此有了好感,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看来自己过于自信了。不过也没关系,就凭他们之前的感情,这样一个小插曲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于楠知道我现在确实已经离婚了,那她一定会抛弃一切地回到我身边来。况且,从刚才的话听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犹豫的。 “阿楠。我们能谈谈吗?”看到赵长军下了楼,肖敏锐来到于楠面前。 于楠吃了一惊。 “肖总。我已经下班了。我还有事,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肖敏锐:“你有事就推掉吧,我必须和您谈谈。必须,现在。” 于楠:“肖总。您所要谈的不是公事吧?所以,现在是下班时间,是我自己可支配的时间。而且,是我跟我的男朋友一起,与他家人见面这样一个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推辞的。好了,我没有时间------” 肖敏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于楠,你觉得我们能就这样结束了吗?” 于楠甩掉他的束缚,后退两步,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肖总。当初您让我回来上班的时候,对我的承诺,您忘记了吗?” 肖敏锐上前一大步,表白道:“那就只是想让您回来。” 于楠:“可您当时保证做到的。怎么,原来您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我那只是为了缓和我们关系的策略。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于楠:“可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把它当做儿戏,我是认真的。” 肖敏锐:“我对你的感情也是认真的。” 于楠:“认真到什么程度?您,作为一个有妇之夫,对自己的情人都做不到忠诚,还能对谁的感情做到认真?” 肖敏锐:“于楠,你还不知道吧。我离婚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我有追求你的权力。” 于楠:“你离婚了?为什么?不要说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肖敏锐:“虽然不全是因为你,但这样的结果是,我能给你一个家了,一个温暖的家。我能做一个好丈夫。我能为你做你想要的一切。” 于楠:“太晚了!您这都是在我对您失去了信任之后,在您伤了我的心之后,在我对您绝望之后。您做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她为自己痛心,也为曾经深爱着的肖敏锐痛心。“肖总。对不起。我已经找到了我向往的真爱。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搅乱我美好的未来。” 回到楼上的赵长军站在门外,清清楚楚地将里面二人的对话听完,便心灰意冷地回到车里。他一向敬重肖敏锐,也深深地爱恋着于楠。没想到他们竟然在众人面前,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而他寻找了这么多年的挚爱,竟然是别人曾经的情人。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让他今后如何面对?如何在公司立足?又如何在家人面前解说? 赵长军懊恼不已。既责怪自己太轻率,又抱怨于楠不能坦诚相待。思来想去,终归还是怨自己不慎重,才落得这样一个难以启齿、又令人耻笑的尴尬局面。 他无法想像于楠曾经的过去,一时之间也无法面对现在的于楠。恼怒使他浑身血液沸腾,头脑发涨。 于是,他一加油门,驱车离开了公司。 于楠摆脱了肖敏锐的纠缠,却不见了赵长军的身影。她打过去电话,先是拒绝接听,接着便是关机的回应。这样一来,她便明白了赵长军纠结的缘由。也好,原本就不想对他有所隐瞒,如此也好让他有个考虑的时间。 肖敏锐失魂落魄地出了时代大楼,若大的停车场上,只有他的车孤零零地趴地那里,等待着他的发落。 于楠要是能像这辆车一样,天天陪伴在身边,任由他的控制该多好。 他坐在车里,大脑空空,不知道该去哪里。 第107章 深夜的背后 赵长军独自回到家中。 赵保国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猜到了事情有变。 “小军。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你女朋友呢?”从医院回来,他的身体康复得很快。这给他增添了许多信心。 赵长军:“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赵保国:“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时间。那咱们吃饭吧。来,倒上酒。今天咱爷俩喝两杯。”这些年,他心中的秘密如梗在喉,却一直不敢跟儿子讲。 自从离开部队到了钢厂,他再也没有与苗小禾见过面。为了不让她找到自己,他把当兵的经历对所有人隐瞒至今。而赵长军一直以来,都以为父亲的残疾是钢厂里的工伤所致。如今,他一天天地老去。所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那段陈年往事跟儿子倾诉出来。 保姆走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赵保国便想要开导一下儿子。 “小军。我有一位朋友,我想把他的故事讲给你听听。他曾经是部队里的一位连长。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位女兵。这位女兵是位护士。他们很相爱。但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时候,这位连长去了前线,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走之前,他们约定,一定不辜负彼此的情感。不管这场战役打多久,不管彼此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都要等着重逢的那一天。但是,那位连长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成了残疾。回来后,为了不拖累这位女子,连长便隐姓埋名,从此消失在人海中。他们二人再也没有相见过。但过了那么多年,连长一直也没有忘记他们的这段感情。他也时常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 赵长军:“那位连长后来怎么样了?” 赵保国:“那位连长与另外一位女子结了婚。虽然他有了妻子、儿子和家庭。但对于心爱的人,他牵挂了一辈子,也愧疚了一辈子。他的这一辈子,都是在思念的煎熬中度过。” 赵长军:“那位连长现在还在吗?” 赵保国:“在。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他现在是一个体力不支的古稀之人。他想找到那位爱人,弥补他们这些年缺失的爱情。弥补此生对她的愧疚。但茫茫人海,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这将成为他终生的遗憾。我跟你讲这个故事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人这一生很短暂,相遇相爱是很难得的事。所以一定要珍惜。在感情面前不要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更不要附加那么多无用的条件。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赵长军看着父亲深沉的表情。“爸。这位连长就是您吧?”自小他就觉得父亲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军人风骨。这种刚毅的精神也影响着他。而且,父亲有个视若珍宝的木箱,从不许任何人触碰。儿子不行,母亲也不行。那把锁将他的好奇牢牢地锁住许多年。他断定那里面有父亲一生保守的秘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直不能告诉他。现在看来,那个箱子里便是他心中最深情的珍藏。 赵保国:“是的。我就是那个连长。我腿部的伤不是工伤,是战场上受的创伤。” 赵长军:“爸。您说的这位女士都有什么特征?您就没有一点线索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想要找个人并不是太难。我也可以帮您找。” 赵保国:“好的。等有时间我把有关事项详细地跟你说。现在,你要考虑的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 赵长军:“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刚刚知道她之前还有过男朋友。而且这人还是我的同事。我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她跟之前的男朋友时,与你有关系了吗?如果没有,那就是过去的事。她并没有存在欺骗你的行为。你又凭什么不能接受呢?你自己不也曾经谈过女朋友吗?如果她也拿这些事对你的人品提出质疑,你觉得如何?” 赵长军:“是的。是我太冲动了。” 赵保国:“所以,你要记住我的话。既然相爱了,就一定要珍惜。” 赵长军这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于楠。“爸。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她。向她道歉。” 吃过晚饭,英子躺在公寓的床上,想着心事。她已经好久没有去新房子住了。也好久没有跟马长健来往。自从上次跟他交量过后,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老狐狸太狡猾,那么周密的计划都被他识破。她想远离他,但又无奈刘贡献的步步紧逼。眼看着623投标日日临近,现在只能用手里的这段视频做最后一搏了。最好现在就去试一次,再与他周旋一番。她心里明白,不把刘贡献这边的事情处理干净,她是无法得以安生的。 于是她拨通了马长健的电话。 得到的回答是拒绝接听。 既然您不愿意见我,我会让您亲自来找我。 英子果断地把那段视频发了过去。想必看过了视频的马长健,一定不会再这般淡定。 果然,不一会儿,马长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英子。是你打我电话的吗?对不起,刚才在开会。”他只字不提视频的事。 “是吗?那您继续开吧。我也没有什么事。”英子开始拿起架子来。 马长健:“这不会刚刚开完嘛。既然您没什么事,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坐坐,喝喝咖啡什么的?对了。那个新开的渡假村,游泳、泡澡、喝咖啡都很好。怎么样,想不想去享受一下?我这就开车去带你。”自从那日去过之后,他特别喜欢那个安全的地方。 英子故意调他的胃口。“噢。您说的那个渡假村啊,我倒是听说过。不知离城区有多远。” 马长健:“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开车去接你。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好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英子心里在想,这么巧,他也看好了那个地方。反正明天去不去都行,但今晚必须去。 马长健,我看你怎么了结你那件人命关天的丑闻。 自从在酒店里出了事,马长健一直在惶恐中关注着媒体的报道。但电视和报纸上只是说还在侦破中,便再无下文。他只能在惴惴不安中等待事态的发展。 现在,回想起那日在酒店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 宋小盈只是位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因为家境贫困,没有生活来源,才去酒店打工。马长健并非怜香惜玉之人。只所以答应帮她安排工作,也是想填补内心的空白。英子的反水,让他恨得牙根直痒。他要把这份憎恨发泄出来。当然。如果这女孩没有偷拍的行为,如果她没有讹诈的意思,他也不会怒气冲天,情绪失控。再则,也不承想女孩这么不撑动,只一会儿的功夫人便没有了气息。当时他也是不确定到底是死是活,所以才向酒店报了警。 从一开始与此女接触,到离开酒店,马长健仔细地梳理了无数遍事情的经过。他确定无人能查到他的行踪,这才稍稍地安下心来。 当然,他也曾想到酒店里会有许多的监控影像。所以来去都走的安全通道。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至今没有人找来,应该归功于他的小心谨慎。就在他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没想到英子发来那天他离开酒店的影像。说明英子一定知道了这个事情的内幕。只是她并未将此事捅出去。否则警察早就会到眼前了。 但是,英子是怎么得到这段视频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看来,英子是最大的麻烦。销毁这段视频是当务之急。但现在的关键是要想办法封住英子的嘴。这些年,他知道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受制于人。特别是他这样一位身居要职的局长,更不能处于被动的地位。他想好了对策之后,这才给英子回了话。 一路上,他与英子天南地北,高谈阔论,就是不提视频的事。 英子想:你不提,我也不提。看谁能沉得住气。她表面上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实际上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机。那可是她用以制胜的法宝。 他们先是去游泳场轻松了一番,而后去了大厅共进晚餐。这次过来,马长健没有订房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彼此都对订房过于敏感。 “吃完了饭再去泡泡澡,做个按摩。好好舒服一下。”马长健这样做,是为了让英子放心。 英子:“好的。悉听尊便。” 菜和酒都上来了。英子不敢轻举妄动。“马局,我后天要出演的,今天就不吃饭了。” 马长健看出了她的顾虑。“英子,请你来玩,就是要让你陪我的。哪有我在这里吃,你坐在这里看的道理啊。” 英子:“我真的需要保持体重。” 马长健:“是想要保持清醒吧。”说着,他将英子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怎么样,这样能放心了吧。要不,你喝我这一杯?好吧,我再喝一口。”他又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酒。“那种把戏玩一回也就够了,再玩还能灵吗?” “是的。马局。酒店里人命案也是不能常玩的。”英子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马长健装作不懂地:“你说什么,什么酒店人命案?” 英子拿出手机,示意无录音行为。而后道:“马局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人命关天的大事也能这么快就忘记了。” 马长健还是不敢大意,说:“人命关天的事与咱们无关。不提那些。说点高兴的事。英子,你知道吗。我这个代局长过几天就要扶正了。” 英子:“噢。您可真厉害。来,为您的荣升干杯。” 马长健:“等我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干什么,你知道吗?” 英子:“干嘛?” 马长健:“如果你愿意,给你开个公司。你自己当老板。做模特儿、服装都行。我可以调动所有的关系,来支持你。保证你一年轻松挣得千千万。”他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些,话也敢说了。 英子听了这话有些心动,但这样还是无法向刘贡献交待。 英子:“您这话我相信。这样的事您局长大人肯定能办到。” “来。为未来的英子老板干杯!”他们又喝干了杯中酒。 英子:“但是,马局。623招标的事,您还得帮忙啊。” “623可是大事。我不能违反原则。定会秉公办理的。” 英子看出了他的谨慎,还是不甘心:“照您这样说,623我就没有希望了?” “当然。现在招标都是公开、公正的。谁想要623可以去投标、去竞争。别的我都不敢保证。来。再喝一杯。咱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马长健坚持这种态度和说法,也是在防止她私下录音。 英子虽然有个好酒量,但也不想喝醉,以免节外生枝。“我只能喝了这杯。再喝就醉了。” “行行行。喝完了这杯酒,咱们就去泡澡。”马长健也在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足够地清醒。他装作有了醉意似地凑到英子的耳边,低声道:“想要623的不只是你。我们的那个文件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去拿给你看。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跟我做对。而且能做到绝对保密。” “我答应。”英子看到他有了几分醉意,觉得趁他这种状态大有希望。只要能拿到标的数,就可以向刘贡献交差了。 “但是------我还没有喝醉------还有一个条件。”马长健摇头晃脑地说。 “您说,什么条件?”英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是你手机里的那个------”他做了一个删除的动作。 英子:“好的。您看,我现在就删除。”当着他的面,她立刻将那个视频删除掉。“您看,没有了吧?” 马长健心想,您的备份还在,别以为我真醉了。“这样,视频就彻底消失了?” 英子:“您看我不是删了吗?” 马长健也不强迫她,继续问道:“能告诉我,这个是哪里来的吗?” 英子:“说来也巧。我那天去酒店找人,无意中拍到的。您放心。我绝对没有给任何人看。当时警察还查问过我呢。我始终都没有供出您来。马局。我对您够忠诚了吧?您不相信?那您想想。如果我告诉了警察,您现在是不是应该早就------” 马长健还是半信半疑。“不是别人发送给你的?” 英子:“我发誓。这个视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我二人知道。绝对没有第三人。而且,我真的彻底删除了。不信您查我手机。” 马长健装作相信的样子:“好。我信。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啊------走------去我办公室拿卡------不是------拿文件。” “好的。” 英子扶着马长健来到车前。马长健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还是我来开车吧。”英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马长健扶上后座。 马长健躺在后座上,嘴里还喊着醉话:“英子,我的车------我来开------你喝酒不能开车------” 英子一心只想趁他醉意正浓,拿到文件。便快速坐到了驾驶室。 “我没醉。您躺好了。我开车了。” 马长健:“好的。我的文件柜钥匙在------在------在这儿呢。” 英子一把将钥匙握在手中。“我帮您装好,一会儿好用。” 他们出了渡假村。很快车开到了附近的村子边。 马长健拿出手机,“是谁找我------是我的秘书吗?英子,你帮我接电话------”他把电话送到英子耳边。 英子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声音,便转脸将电话推了回去。“对方挂断了。” 就在英子转回头的一瞬间,忽然发现前方有个人影一闪,她惊呼一声“不好!”,便来了个急刹车。但还是感觉到车子撞击重物的抖动,继而便听到一声惨叫。 马长健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依然在那里说着醉话。 “怎么------怎么不开了?” 英子呆坐在了那里,惊恐万状。“我------我好像------好像撞人了。” “人在哪里------” 英子将头伸出窗外,望了望。 只见离车不远处,趴着一个男子的躯体。 英子浑身一紧,汗毛直立。“在路边那里------有------有一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马局,怎么办?” “让------让我看看------”马长健伸头看了一眼,“啊!真是的!” 英子听到他这样说,更加恐惧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下去看看。” 马长健:“去年------这里也撞死了人------司机被村里的人------都快要打死了。” 英子一下缩回了开门的手。 “让我------看看------后面好像来了好多人------”他用手指指车后的方向。 英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似乎有一些灯光在跳闪。“啊!像是很多人呢。他们是要来打我的吧。我们得赶紧走。”她一加油门,离开了出事地点。 马长健还是醉意浓浓,“英子,你------刚才------撞人了------属于------酒后驾车。” 英子此刻已是魂飞魄散:“我------我知道。” 马长健:“你不救人------逃跑,就是肇事------逃逸------犯法。” 英子:“我是怕那些农村人打我。” 马长健:“那你也应该先救人------再自首。” 英子:“酒驾撞死人,是要做牢的。不,我不能!”想到自己美丽的身躯,想到t台上的风采,想到娇媚的面容,想到即将来临的庆典之上那一袭长裙,想到那些霓虹酒绿。那些帅哥豪宅,那些觥筹交错,饕餮盛宴。怎么能舍弃这一切,去铁窗牢笼里过囚徒的生活呢。 “你是犯法了。去------自首吧。” 英子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先回到城里再说吧。” 马长健把录音笔关上,装进口袋,重新躺下来。心里想:英子啊英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聪明些。 马长健继续恐吓着:“他们很快就------会报警的。” 英子闻听此言,猛地停下车。是的。如果有报警,警察知道有肇事逃逸的车辆,肯定会在各个路口设卡检查。光是酒驾就过不了关。看来今晚是不能回城了。 马长健继续演着他的戏。“怎么------又停了------又撞人了?” 英子厌恶地看了眼这个醉鬼:“我迷路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马长健:“住下来好------睡觉------” 英子这一晚上都没敢合眼。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路边旅馆里,像马长健那两天一样,魂不守舍地盯着电视。希望能看到有关肇事逃逸事件的报道。但是,整晚都一无所获。 难道是警察还没有找到肇事车辆之前,封锁了消息?英子想象着那位躺在血泊中的人,更加惊恐不安。 天大亮时,马长健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英子。你怎么没睡觉吗?我们这是在哪里?” 英子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上前拉住他的手。 “马局。您帮帮我吧,救救我吧。求您了。只要您帮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马长健揉揉眼睛。“英子。你这是怎么了?” 英子:“昨晚的事,您还记得吗?” 马长健:“昨晚,什么事?” “昨晚你我都喝了好多酒。我开车回来的路上把人撞了。我怕他家里的人来对我行凶,就开车逃到了这里。被撞的那人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马长健装作吃惊地:“英子。你这可是酒驾肇事逃逸啊。这可是要坐牢的。” 英子:“所以,我让您帮帮我。我不想去坐牢。我不能去坐牢啊。” 马长健:“不要慌。先不要慌。让我想想。”他沉思了片刻,说:“英子。这事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帮我啊。” 英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拿出手机。“您看。这视频,我把它彻底删除了。”她当着马长健的面,删除了那个收藏。“我保证,绝对没有了。” 马长健似乎也不再怕她玩把戏。毕竟她现在的这个把柄已经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慢吞吞地说:“这样吧。先让我的秘书去打听一下。看对方是什么情况,有什么要求。” 英子:“赔多少钱私了都行,就是不要让我去坐牢。我要是去坐牢,这辈子可就全完了。” 马长健:“我知道。现在我们先去吃点饭,然后回去。你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在公寓里待着,等我的消息。” 英子点点头,但根本吃不下饭。 “那马局,我就全靠您了。”临别时,英子一副乞求的可怜样。 “好。等我的消息吧。英子,就你跟我的关系密切到这种程度,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吧?”马长健有意地说完这番话,将英子送到公寓,便往回走。 “小黄,你那边怎么样?” 黄秘书:“局长,一切都妥妥的。” 马长健:“你没受伤吧?我感觉到车子的撞击了。” 黄秘书:“那是我手里的木头撞到了您的车上。我只是手擦破了点皮,没事的。” 马长健:“没事就好。”他心里在想,有了这事,英子算是栽在手里了,她的嘴也万万不敢乱说话了。 杨容美闷闷不乐地来到寂静的公司大楼。今天是周六,模特儿队的姑娘们都去郊外游玩了。按照赵长军的习惯,他也会来把一周的工作整理一下。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他倾诉心中的暗恋之情。虽然知道了他正与于楠爱得火热,但她觉得凭借自己的优秀,为了心中的爱,竞争一下也无妨。 但赵长军的办公室大门紧锁,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来到这里处理手头的事务。 杨容美回到训练厅,她知道赵长军今天一定会来,只不过来得要晚一些。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可以试穿一下刚做好的礼服。 她到更衣室将礼服穿在身上。 郑总的设计的确不同凡响。整体来看,既大气华贵,又不显奢靡。特别是肩部两条丝带,像两条活泼的银鱼,欢快地在她白晰的臂膀边轻垂慢舞,增添了女人的优雅与妩媚。 做工与尺寸无可挑剔,杨容美惬意地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喂。您是时代公司的杨容美吗?”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车展中心。你们与车展方签订今天车模为车展出演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杨容美惊呼“不好”。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明天出演吗?今天才十五号啊?” “您搞错了。怎么是明天呢?我们发过去的通知就是十五号。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了。您抓紧过来吧。” 杨容美顿时惊慌失措。 队员们一早都去了郊外,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怎么办?她在大厅里转着圈,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主意也没有。 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能如约而至,公司的信誉和经济将遭受重大损失。怎么办?!杨容美快要崩溃了。 第108章 世事的秋凉 赵长军一早就到了公司,他急急忙忙把工作处理完,便去了设计部。他要向于楠表达真诚的歉意。 于楠想对昨天的设计稿有所修改,吃过早餐也来到公司。 一出电梯,便看到站在那里等待她的赵长军。 这一夜,她把自己的事梳理了一遍。对于赵长军那样的反应,也有了许多地理解。所以,赵长军的歉意也更加深了对他的爱恋。两个人便立刻和好如初。 赵长军:“阿楠。这是你为自己设计的礼服吗?快穿上让我看看。” 于楠得意地换上礼服:“当然是。我希望这件礼服能够算得上独一无二。” 赵长军欣赏着:“算得上。你也算得上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想给你拍几张照片。走,咱们去顶楼。” 他们就这样来到了十楼。 杨容美看到他们的出现,立刻跑了过来。 “赵师。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长军:“杨队。出什么事了?” 杨容美:“原以为定于明天的车展,今天就开始了。” 赵长军:“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怎么能搞错呢?” 杨容美:“不知道。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车展那边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怎么办?” 赵长军看了于楠一眼。“预订的出演队员是几个人?” 杨容美:“六个。” 赵长军:“这样吧。杨队,阿楠,正好你们穿着礼服,就这样跟我走。” 于楠:“你是要我去代替模特儿出演吗?” 赵长军:“只能这样了。救场如救火。你尽力而为吧。” 于楠:“可------可我不会------” 赵长军顾不上向她解释,说:“杨队。您带上化妆品,路上你们简单地化一下妆。” 杨容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的。可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行吗?” 赵长军:“谁说只有你们俩,不是还有我吗?现在只能是三个人干六个人的活。辛苦一下吧。” 于楠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赵长军,爱意也更加深厚了。 杨容美:“好的。我们立刻出发。” 在车上,杨容美为自己,也为于楠化好了妆。 杨容美:“没时间了。赵师,再开快点吧。” 赵长军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好的。”他心里在想,幸好她们提前换上了礼服。好像知道要去出演一样。 到了车展中心,赵长军还没把车停稳,杨容美就跳了下来。 “我们先进去,你去找车位停好车,赶快过来找我们。”杨容美拉上于楠,边朝里跑,边对赵长军说。 她们二人赶到后台,正是车展方代表在做最后的祝辞。 会展中心的主持人看见她们,长舒一口气。 “哎呀。谢天谢地,你们可来了。怎么只有你们俩个人啊?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快准备上场吧。” “对不起,来晚了。我们准备好了。”杨容美转脸对于楠道:“你看展台上一共有六台车。咱们每个人负责两台车,不要死站,要不停地交换,走动。没有人来换我们下场休息,所以我们要一直在台上。” 于楠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看到有那么多的人,更加紧张而胆怯了。 “杨队。我不会这个,不知道怎么摆造型。不知道怎么走步。” 杨容美:“不要紧。你就照着我的样子做。关键要记住,自始至终都要面带微笑。” 赵长军停好了车,也赶到她们眼前。 杨容美又如是这般地向他叮嘱了一番。好在赵长军原本就帅气十足,不需要太多的修饰。于楠只是为他抹了点发胶,油黑时尚的发型顿时增添了他魅力四射的仪式感。这一通手忙脚乱之后,他们迎来了车展的正式开场。 刘贡献找不到那个备份,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便打电话给肖敏锐。 “刘总。遇到什么事情了?” 刘贡献:“肖总。我还是想说说623那块地的事。我不甘心。实话跟你说吧。原本我家老爷子已经拿下,可人意外地走了。接下来英子说有把握。可眼看马长健的把柄到手了,又被她搞砸了。你知道623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吗?老爷子可是花了二千万啊。现在马长健反悔了,他把钱装进腰包不认账了。那个私下交易的视频也被他毁掉了。” 肖敏锐:“刘总。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刘贡献:“我咽不下这口气啊。肖总。我一直崇拜你。请你给我出出主意。” 肖敏锐:“我没有什么主意。我觉得,如果他以不合法的方式拿走了你的东西,那你就用合法的方式去拿回来。” 刘贡献:“关键是现在用什么方式也拿不回来了。我找您,就是想让您帮我想一个,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的办法来,狠狠地制裁一下这个大贪官。” 肖敏锐:“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公司开办了这么多年,从来不做违法违纪的事。这是我们的原则,也是我们的底线。所以,我想不出对你有用的办法来。” 刘贡献:“也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商场如战场,必要的时候谁还没有点过头的事。您以为竞争都是靠真正的实力吗?” 肖敏锐:“别人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就是只想着把事情做好,好到极致。这样怎么能怕竞争呢?我们相信,只要你做得好,那些靠旁门左道得利的人,最终还是会失败。” 刘贡献有些不耐烦了,“肖总。我不是纪委书记,您也不是市委书记,干嘛这样说话。难不成是怕我想套你的话,害你不成。” 肖敏锐:“刘总。您误会了。我就是想告诉您,要想干一番大事业,就不能像您这样,把希望都寄托在某个人身上。您不是想要623吗,那您就按照自己的实力去竞争。如果不行,那您就要思考一下为什么。” 刘贡献:“为什么?还不是私下里的功课没做好吗。” 肖敏锐:“那私下里的事您能担得了吗?而对方又是否愿意承担?当然,谁都知道623是块肥肉。那样诱人的利润我也曾很动心。但是,想想我没有那个实力,吃不下那么大的一块肉。即使吃下去了,也消化不良。所以,我干脆就放弃了。我们现在做的这些项目,跟您的这个没法比。但是,我们不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做成做不成,都是纯粹的利益问题,而不存在坐牢的隐患。所以,我们公司一路发展到现在,我每天都可以安安稳稳地睡觉。而您想要的那种暴利,是一把双刃剑。我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刘贡献:“那你的意思是,跟我不是一路人。” 肖敏锐直言不讳:“起码在做事的方式上不同。” 刘贡献:“看来是不一样。”他把肖敏锐的做事原则,看做古板和胆小,与他原先想像的那个做事精明、敢想敢干的人相差太远。“是我太不了解您了。今天这事就当我没说。” 肖敏锐:“如果有其他的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全力以赴。” 刘贡献则想,跟马长健这样的魔鬼打交道,必须要用魔鬼的办法。起码肖敏锐的话说对了一半。那就是他以不合法的方式拿走了我的东西,我就用合法的手段去要回来。他既贪财,又贪色。那么,我先动用色来把我的财要回来。 他想到了自己那堆情人中最机灵的小桃。让她去跟马长健周旋,定让他先魂不守舍,后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刘贡献便立刻打电话给小桃。 “现在就到我家来,有好事等着你呢。”他知道,只要钱给到位,她一定会让他满意。 肖敏锐与刘贡献这一番讨论过后,又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爸爸。我都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您了。想您了。今天您还不回家来吗?” 肖敏锐:“好女儿。爸爸公司里的事太多了,还没有忙完呢。等忙完了就回家。” 女儿:“爸爸。我生病了,头好痛、好想您呢。” 听了这话,肖敏锐心软了下来。“那叫你妈接电话。” 郭静晨也在感冒,她拗不过孩子,便由着她给肖敏锐打电话。 “喂。孩子有点发烧,说想你来看看她。” 肖敏锐原本想埋怨她几句,但听到她嘶哑的声音,便改了口。“你也感冒了?我现在回去看看吧?” 郭静晨:“你回来一下吧。她一直吵着要你。” 肖敏锐:“那好。我回去带你们去医院。” 那天,等到他们母女输完了液,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女儿拉着肖敏锐不撒手。 “爸爸,您不要走。今晚就在家住吧。明天再带我和妈妈去打针。可以吗?” 肖敏锐看到郭静晨点头,便留了下来。 那一夜,肖敏锐几乎没有合眼。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想到原先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行为,最终有了重新回到这个家里的决定。 郭静晨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她娴淑端庄,自律自爱。于楠也是个好姑娘,聪慧大方,自立自强。身边这样两个好女人都离他而去,只能说明他在感情方面的不真诚所导致的后果。想想这些年来事业上的发展,都是靠诚信得来。而感情方面却做不到这一点,失败也是必然。 一个人要想有进步,企业要想有发展,必要有一位视坚守诚信如命脉之人来主持大局,必然要树立一个正直正义的典范。否则,怎么能赢得人心呢?肖敏锐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决心,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在他的人生之路上,增添一束耀眼的光芒。 车展在预定的时间内顺利结束。 杨容美这三人从台上下来,顿时感到筋疲力尽。原本六个人的事,由他们三个人来完成。中间没有一刻的休息。特别是赵长军,身背相机,充当着模特儿和摄影两项工作,而且做得如此完美,让满意的车展方也大开眼界。 “于楠。你虽然从未做过这样的工作,但今天的表现很出色。”赵长军不失时机地夸赞她道。 于楠:“要说我表现得好,也全靠杨队。还有这礼服功不可没。” 杨容美:“是的。今天多亏你们了。否则,我不知道怎么向商家和公司交待呢。” 赵长军:“是啊。出演的时间怎么能搞错呢?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这样的事下次再也不能犯了。” 杨容美:“我还让英子来看过场地的呢,她都没有发现日期的差错。罢了。终归是我工作上的疏忽。幸好有你们帮我度过难关。今晚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 赵长军:“要说失误,我也有责任。今晚还是我请吧。毕竟,我们今天顺利完成了这项工作,是值得庆祝的。” 于楠:“我这样微笑了这么久,感到现在脸部肌肉已经僵在这里了。 “我看看。很好,很好看呢。”赵长军这样逗着她,两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面庞。 于楠:“赵长军。我都快要累散架了,你还笑话我。我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赵长军:“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也难怪。你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没有人替换,没有休息的时间。真是难为你了。” 看到他俩这般地亲密,杨容美也没有了食欲。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向你们道谢。” 看着就剩下他们二人,赵长军拉了拉于楠的手。 “阿楠。我现在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去我家。” 杨容美下了车,与他们挥手告别。原本还想着将心里的话向赵长军和盘托出,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赵长军看于楠时,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已经将她的那点自信击得粉碎。 原来,在男人的眼中,美丽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杨容美一直以为,凭自己的美丽和才华,一定能够征服赵长军。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意识和思维与于楠的差距,才使得赵长军有了区别对待和选择。 杨容美独自一人往回走,心里还是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车展出演顺利结束,但她觉得这其中的错误还是要弄个清楚。想到这些活动都是由吴秘书直接通知,她便拨通了吴佳玉的电话。 “吴秘书,我想问一下,车展出演的日期是十五号,还是十六号?” 吴佳玉想了一下,回答:“是十五号。就是今天啊,怎么了?” 杨容美:“您确定是十五号吗?” 吴佳玉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杨队。我确定。那个通知是我打印出来的。十五号是不会错的。” 杨容美:“可我接到的通知,上面是十六号。” 吴佳玉倒吸一口冷气。“那------那今天------” 杨容美:“今天有惊无险,出演也顺利结束了。但我想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我回公司,查一下再给您回话。”吴佳玉放下电话,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她坚信自己不会出这样的差错。那么,是什么原因发生这样的事呢?她等不到周一上班,便决定明天就去公司,看看问题到底出在那里。 第109章 得失的多愁 按照刘贡献的授意,小桃一大早便来到马长健居住的小区。她没费多大周折,便找到了马长健的车。看来他是在家里歇着了。 于是,她来到小区门口,耐下心来守株待兔。我就不相信你能一天不出门。只要你敢出来,我就上演一部惊险的撞车悲剧。让你扶着我上你的车,带上我去医院,再请我吃饭。接下来我会让你忍不住去开房间。她按了下手里的包。这里面的隐形摄影机可够得上先进。只要你不幸被录进去,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我的手掌心。 小桃一直是在理想集团售楼处工作。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前夫徐友友。又糊里糊涂地结了婚。之后,因为常跟着刘贡献出入各种场所。目睹着那些有钱人的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再也无法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便又闹着离了婚,重新成为可以追求奢靡生活的自由人。这些年,她一直在那些有钱人中间周旋,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却再没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给她一个好的归宿的男人。她只能凭借着几分姿色,脑子也够灵光,多次为刘贡献遇上的麻烦挻身而出。为他解围。最终得到的不过是跟在这位刘公子身边的机会。说是秘书,其实也就是做他的情人罢了。这一点小桃也很清楚。她觉得只要有钱,日子过得又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昨天,刘贡献把她叫来,交待了这件事情,她像以往一样欣然接受。因为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易如反掌。何况又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奖赏呢。所以她不必多问,办好了就成。 小桃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眼看着快到中午,她的耐心也快耗尽。但一想到刘贡献承诺的那样一大笔钱,便咬咬牙,继续等下去。 一声喇叭响,她远远看去,那车牌正是马长健的。小桃立刻来了精神。 她躲到拐弯处,屏住呼吸,心里计算着车辆到达的时刻,便一下子扑倒在路中央。 车子在离她一米处戛然而止。 “哎哟。哎哟。”小桃嘴里哼哼着,眼睛的余光瞟了瞟自己低低的衣领,想象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一定会将这酥胸看个清清楚楚。 王明慧看到有人倒在车前,连忙推门下车。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怀好意吧,想碰瓷的吧?!” 小桃抬起头来,见是一位中年妇女从车上下来。心中暗叫倒霉。 王明慧“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倒在路上了呢?!” “对不起。是鞋跟太高,崴倒了。”小桃看到不是马长健,便改口说。 “噢。走路注意点。快走吧。”王明慧半信半疑地扶起小桃,看着她离开。心里直叫晦气。一出门就遇上这样的事,不是好兆头。 于是,她调转车头往回开。 王明慧家也是在农村。当年她跟着村里的好伙伴来到城里,在哥哥开的小饭馆里打工。后来,好伙伴成了她的嫂子,她在店里认识了刚参加工作的马长健。那时的马长健只是一个小职员,挣的钱也不多。周未没地方吃饭,都是到这里来。王明慧总是对他很照顾。每次都给他加道菜或加碗汤。这给了孤身在外的马长健许多的温暖和感动。时间久了,二人产生了感情。最后结了婚。再后来,她离开了哥哥,自己开了家饭店。随着马长健的升迁,饭店的生意也红火了好一阵。 后来,孩子去外地上学。按照国家规定,干部家属不允许经商,她便关了饭店,重新回到哥哥店里帮忙。那时,哥哥的饭馆也扩大成了酒店,她在那里只做点轻闲的事。不为挣钱,只图个消磨时间。当然。她也不缺钱。这几年,找马长健办事的人越来越多,收的礼和钱的数额也越来越大。她觉得看似平常的日子,特别丰富多彩。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马长健不规律的生活。但出于工作和家庭的考虑,她也不必在意。毕竟他都是在为这个家劳累。 马长健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回到家安稳了许多。想到因623而起的事事非非,想到昨晚与英子又一次地较量和周旋,不免生出重重忧虑。他不想这期间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便决定将手机关机,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宅在家里,绝不踏出半步。 快到中午,老婆说他难得周末在家,想一起出去吃个饭。 “我不在家,你嫌我不在家。我在家了,你又要出去吃。今天咱们就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你买点菜回来做。我好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 老婆听他这样说,觉得也对。便开上他的车走了。哪里想到一转眼又回来了。 马长健:“你不是去买菜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王明慧把车钥匙一扔。“别提了。我刚出小区大门,就遇上一个女人,一下子倒在我的车前。分明是碰瓷的。还说是不小心崴着脚了。谁信啊。算了,我也没心思去买菜了。叫人送餐吧。” 马长健闻听此言,立刻警觉起来。 “噢。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敢到小区门口碰瓷。” 王明慧:“年轻也够漂亮,更是够妖媚。还干这种事。” 马长健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他庆幸自己有足够地远见。看来这两天是真的不能出门了。 小桃这一招失势,便垂头丧气地回去向刘贡献复命。 刘贡献咬着牙,“真够狡猾。他不出门,你应该想办法把他引出来啊!” 小桃:“刘总。我想了,可实在想不出来。也没办法直接去他家里呀。您如果能约他出来------” 刘贡献:“他关机了。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我能怎么办?!” 小桃:“您可以引蛇出洞啊。” 刘贡献:“你以为那么容易。他是一般的蛇吗?我想这两天,他家就是失火,他都不会跑出来的。你先走吧。” 刘贡献心里想,也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本身也没打算就一定能成功。马长健,来日方长。只要你出洞,我就有扳倒你的机会。走着瞧吧! 刘贡献放过了小桃,却不能放过英子。 一夜未眠的英子,躺在静静的公寓里,再也支撑不住,合眼便睡了一个上午。等到醒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想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只喝了那些酒,没吃一点饭菜。 她起来喝了杯水,吃了个苹果,算是填饱了肚子。 想想昨夜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马长健到现在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将这事摆平没有。 于是,她打电话给马长健,得到的是对方已关机的回应。 这可怎么办?她将电视打开,特别关注着新闻的播报。看来暂时只能这样等下去了。 她相信马长健能够办好这件事。当然前提是,她绝不能告发他。马局临别时那番话的意思深刻,她当然心知肚明。如此,他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重新回到床上时,想到了今天车展的情况。不知道杨容美是怎么应付的。这次的事如果被她搞砸了,公司受到经济损失是小,公司名誉扫地是肖敏锐绝不会原谅的事。如此一来,队长这个位置只有我能接手了。首席也就顺理成章地归到我的名下。想到这里,她的心有了些许的宽慰,又继续蒙头睡大觉了。 傍晚时分,姑娘们欢天喜地地回到公寓。 阿朵:“英子。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的人影,就只好走了。” 英子:“我有急事。忘记跟你们说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阿朵:“简直太好了,太开心了。那风景,那泉水,那个舒服啊。真的都不想回来了。是吧?” “是啊。”姐妹们同声回应。 阿朵:“英子。你没去,真可惜。” 这时,杨容美满脸抑郁地回到屋里。英子想知道今天车展的遭遇,便故意道:“咱们大家还是早点休息吧。积攒好精神,为明天车展出演做好准备。” 阿朵:“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杨队,只等您一声令下呢。” 杨容美:“明天不用去了。” 大家吃了一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杨容美正要解释,电视上恰好播放到了这条新闻。“你们看吧。” 大家聚集到电视机前,看着屏幕上的影像,目瞪口呆。 “哇。杨队,您太棒了。” “还有这位是于助理吗?真美啊!” “快看咱们的赵师,帅呆了!我快要爱死他了。” 英子看到车展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圆满成功,她恨不能把电视机给砸了。 “杨队。这个出演不是明天吗,怎么你们今天就去了?” 杨容美:“这是个意外。”她不想在这里说出这个意外的缘由。况且,她现在也不知道这背后是何人所为。如果这不是失误,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呢?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英子还想再了解一下车展的经过,这时接到了刘贡献的电话。 “英子。你这两天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找马长健?!”刘贡献一拨通电话,便这样狠狠地问。 英子得知了她制造的车展败局被杨容美轻易解围,心里正愤愤不平。刘贡献又来质问与马长健的事,她感到心力交瘁。 “刘总。我今天忙着车展的出演。这不,一结束我就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关机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刘贡献:“那你就去找,哪怕他躲到老鼠洞里,也要把他揪出来!” 英子挂上电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受制于刘贡献这个无赖已经不好过,现在又被马长健控制住。无论怎样都是一脚在狱外,一脚在狱内,自身难保。她不知怎样来解这个套。而且,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马长健的。眼看着到了623投标日。她希望这如恶梦般地时光快些过去。 但能过得去吗? 她还没有调整好心境,贺新年又打来电话。说是约好明天由李瑞带她去见关长。 英子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前去赴约。 李瑞第一眼看到英子时,心便被她的妖媚搅得混乱如麻。只怪贺新年有这样的美人,何不早些献上来先享用一番。 贺新年为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便看着他们驶出他的视线。 一路上,李瑞向英子大献殷勤。差点忘记了要去办的大事。 等到他把英子送进了海关办公大楼,已经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英子满怀信心地来到关长办公室,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李关长,您好。我是李总李瑞的朋友。”她首先自我介绍道。 李延吉刚开完会,看到她进来,便接待了她。 “哦。他刚给我打了电话。您请坐。”他为她端来一杯水,“听说您是来反映报关的一些问题的。” 英子:“李关长。其实,我是来找工作的。” “哦。看您的样子,不像是那种愁找工作的人啊。我们海关也没有要求像您这么高个子的人。我觉得您倒是更适合去做模特儿。” 英子:“还是关长大人有眼力。我就是模特儿。在时代集团任职。” “噢。”他觉得既然如此,李瑞把这样一个美女介绍过来,一定另有原因。“那您来找我能有什么事?海关与模特儿好像没有直接的联系吧?” 英子:“是这么回事。我现在虽然在时代集团,但模特儿是吃青春饭的。我今年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在这一行也干不了几年。所以,就想着找到一个良好的转型机会。不知关长能否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呢?”她知道,关于贺新年的事,不到床上是不能提出来的。 李延吉看了英子一眼,觉得这样招摇的人也不适合海关这里的环境。便在心里责怪李瑞将这样的人介绍过来。“目前各个岗位还没有招员的提议。您先回去等等吧。以后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让李瑞通知你。” “好的。谢谢您。”看到关长下了逐客令,英子只好站起身来。而后身子一歪,像是要倒下去。 李延吉一把将她扶住。“小心!” 英子顺势往他怀里靠。“对不起。可能是我起得太快了。” “王秘书,你给这位英子小姐倒杯咖啡来。”李延吉急忙把秘书叫进来。对于身边的事,他一向谨慎小心。作为一个丈夫,他知道应该做什么。作为一个海关关长,他更知道不应该做什么。所以,从英子一进这个门起,他的脑子里便绷紧了那根弦。直到英子开始了这个把戏。他虽是见怪不怪,但更确信这里面大有文章。 李延吉回到座位上,片刻之后问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英子慢慢抬起头来。“好多了。谢谢关长。” 李延吉:“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英子看自己的把戏被这样轻易地识破,索性不再演下去。 “李关长。我听说您想提拔一位副手,就想向您推荐一下,你们这里的贺新年。这位贺科长是个非常敬业的人,他------” 李延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英子小姐。我打断一下您的话。”他冲着门外道:“王秘书,请贺科长到我办公室来。” 英子一看到这阵势,不知关长大人是何用意。 “李关长。我没有想干涉内政的意思。只是想向您推荐一下。” 李延吉:“英子小姐。提拔干部是我们内部的事,我们有我们的标准和考核来确定。我想问一下,您公司里如果要挑选您作为形象代言人,我去向你们领导推荐,这样合适吗?” 这句话把英子问得哑口无言。 “英子小姐。我再问一句。您跟李瑞是什么关系?” 英子想了想,“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那么,您跟贺科长呢?” 英子:“也是一般的朋友。” 李延吉:“如果是一般的朋友,那么你对他们的了解也应该不是太多,起码不是太全面。怎么能劳您的大架,来推荐呢?” 英子觉得李延吉犀利的目光,杀伤力极强。这时,她才后悔不应该轻易答应做这件事情。 看来,贺新年的钱也不是好拿的。 “关长。您找我。”在办公室里静等消息的贺新年,没有等到李瑞的回音,却等到了关长的召见。特别是一进门,看到神情慌乱的英子在坐,立刻感到事情不妙。 李延吉:“王秘书,请你把这个交给贺科长。”他把一张银行卡递到秘书手中。而后说道:“我们的海关,可以说是国家的大门。需要无私的、正直的、忠于职守的人来守卫。如果领导干部带头搞这些歪门邪道,何来国家的安定?” 贺新年毕恭毕敬地点点头。 李延吉:“别的大道理我也不说了。你们自己回去想想吧。王秘书,送客。” 看着眼前这二人的离去,李延吉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昨天晚上,他把妻子收下的银行卡没收。还没等找贺新年算账,今天又冒出来个英子小姐。想想那些检举信,他觉得贺新年一定有重大问题,且与李瑞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先拨通了李瑞的电话。 “李瑞。让你好好做你的生意。你这是搞得什么把戏?!告诉你,离海关的事情远些。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挂上电话,他决定把那些检举贺新年的信交给有关部门,正式进入调查程序。 从关长办公室出来,贺新年便狠狠地瞪了英子一眼。“怎么这么不会办事!” 英子还一脸地委屈。“李总说关长从来不吃请的,根本没有到酒店的机会。再说,你们这位关长您应该清楚,他太厉害了。十个美女也拿不下。” 贺新年转身离开,连招呼也懒得跟她打。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他的升官梦彻底破灭了。 而英子从心里也把李瑞狠狠地报怨了一通。她也觉得不应该把见面地点选在关长办公室,而应该选在星级酒店,那样做起事情来会容易许多。况且,从关长深邃而明亮的眼神中,便可以读到这个人的正直和廉洁,与马长健、贺新年之流截然不同。 还是最近太背。她把一切归结到这上来。 李瑞接到叔叔的电话,也感到事情不妙。一向不让他沾染海关生意的叔叔,会很容易发觉他走私汽车的事。看来以后做事应该更加小心。 回到办公室,贺新年忍不住给李瑞打电话。 “李总。关长把银行卡退给我了。看来我是没有一点希望了。现在就照你说的,努力保住我现在的位置吧。” “这个没问题。”其实李瑞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他觉得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叔叔发现他的走私生意。 还是抓紧时间,去销毁那些恼人的证据吧。 第110章 深藏的秘密 吴佳玉一大早便来到公司。她一定要把那个车展通知的事搞清楚。凭着她的记忆,是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日期弄错的。 她先把电脑打开,找到那份文件。果然,上面显示的是十六日。她还是不相信,又把归档的纸质通知找出来。还是十六日。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仔细地回忆起那日发生的事情。 那日,她在处理车展通知书时,跟英子拌了几句嘴,然后去肖总办公室接电话。等回来的时候,英子已经走了。而后她便拿上打印好的通知去大厅。发生了小腹疼痛便去医院。如此看来,如果有人动手脚,也一定是英子。而且,只有她有这个机会。 吴佳玉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恨不能去扇英子两耳光。但她也懂得,没有证据,英子万万是不会承认的。 如果她的这个阴谋得逞,既害了我,又害了杨队,还间接地害了公司。因此而遭受的损失当然要由我负责。也算是一箭三雕了。多么狠毒的女人啊。 吴佳玉恨得牙根痒痒。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以想出对策来制裁可恶的英子。 早上,赵长军把于楠接到家中。却不见父亲和保姆的人影。 赵长军:“一定是阿姨推父亲去紫藤路散步了。” 于楠:“那紫藤路上的树等到开花的季节,一定很好看。不如,我们也去,顺便找找他们。” 赵长军和于楠牵着手,漫步在紫藤树下。 于楠:“这条长长的紫藤路真是美妙浪漫呢。” 赵长军:“紫藤花开得优雅而温馨。蕴涵了无数的誓言心语。阿楠。我对你的爱,也像这紫藤树,深意浓浓,悠远绵绵。” 于楠感动地看着他,“赵长军。愿我们的爱像这排紫藤树,忠贞相依,像紫藤花,真爱相伴。” 赵长军:“我们一定会幸福一生的。” 于楠:“让我们记下这个美好的时刻吧。” 她请一位路人为他们合影,把这个浪漫的瞬间永远留在记忆里。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远远地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赵保国。 “爸。你们怎么走了这么远。” 阿姨:“你爸他每次出来都要在这条路上走好几个来回呢。我催好几遍也不愿意回去。” 赵长军把于楠介绍给他们。 赵保国看着于楠,一直夸好。 赵长军:“阿姨。您先回去做饭吧。这里有我们呢。” 阿姨:“好的。菜我已经买好了。这就回去做。你们慢慢转吧。” 赵长军:“阿楠。你看我父亲也是个懂浪漫的人呢。也这般地喜爱紫藤树。” 赵保国笑笑。“人啊,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啊。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这么老的,我也年轻过。” “伯伯年轻的时候也一定很帅的。”于楠看着这般相像的父子俩,说。 赵保国:“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于楠。你看到了,我们家里有我这个废人,你不会嫌弃吧?” 于楠:“伯伯。照顾您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不会嫌弃的。” 赵长军:“爸。您可别小看于楠。人家可是素质很高的人。” 赵保国:“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啊。” 于楠:“伯伯。您要是把我当作一家人,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 赵保国:“好。我不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哈。” 赵长军:“那咱们回家吧。” 等到了家门口,看到于楠先进了门,赵保国对儿子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找了这么多年,这个儿媳妇不错。” 赵长军得意地:“那当然。您儿子的眼力多棒。” 经过魏新这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苗总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站起来了。 魏新:“姑姑,刚开始会很难。您要坚持住。” 苗小禾咬咬牙。“放心吧。我能。” 今天她已经是第十次摔倒在地了。魏新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看她还要继续练,魏新便劝阻道:“姑姑。康复本身就是循序渐进的事。特别是开始的时候,更不能急于求成。今天就到这儿吧。” 苗小禾长叹一声。“好吧。明天再多练一会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紫藤路了。一想到紫藤花开的季节,她在梦里都会陶醉在紫藤花的浪漫之中。更会在梦里不断地梦见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爱人。他还是那般风神俊朗地站在紫藤树下,等待着她的到来。 那天,赵长军来家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更加想念杨连长。她想赶快好起来,无论结果是什么,一定要见他父亲一面。否则,她心里这个谜团越聚越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希望以她的这股坚韧,很快就能天天去紫藤路上倘佯。回忆那些美好的往事,寻找过去的情缘。更期待与杨连长重逢的那一刻。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然坚信会有那么一天、那一时刻的到来。 在家里这些天,她为杨连长织的毛衣已经挂在床头。等到再见面的时刻,连同那块丝帕一起送给他。证明她这颗永远不变的心,一直都在思念着他。 魏新今天心事重重。回来这么多天,只见到了韩雅菊一面。连她的住处都还没找到。他的年假早已结束,且提交的辞呈。也有了回国发展的想法。他没有心思把精力全部集中到苗姑姑身上。只想抽出些时间,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从苗姑姑家出来,他便去医院找李广。那日他们在一起,酒都喝得有些多,今晚他想再回请他一次。也可以向这位同学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 李广知道了他与韩雅菊的关系,便有意回避与他的接触。 “抱歉。我晚上有事。” 魏新:“怎么,有女朋友了?没关系,带过来一起吃。” 李广:“不是。是工作上的事。” 魏新:“你不是下班了吗?那就没关系了。走吧。” 李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去了饭店。 “李兄。你回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有女朋友了吧?”魏新跟李广在大学时,交往并不多。所以,毕业后也一直没有联系,对他的近况全然不知。 李广:“还没有。” 魏新:“一定是你在挑,挑花眼了。医院里美女如云,更别说外面的世界了,多精彩啊。” 李广:“别拿我开涮了。还是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找女朋友也不是找工作那么简单。” 魏新:“是啊。我赞同你的说法。那天我跟你说过的,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与我的前妻重归于好。” 李广:“你们谈过了吗?” 魏新:“没有。她不理我,也不愿意原谅我。我真是愁死了。唉。不如你帮帮我。” “不不不。我可不行。”李广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魏新:“怎么不行。你在班里可是有名的铁齿铜牙,谈起论题来伶牙俐齿,谁能比得过你?” 李广:“那和感情问题不一样。那是据理力争,你这可是需要心灵的沟通。” 魏新:“是啊。可她把我拒之千里之外。怎么办?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 李广:“我只谈过恋爱。你这可是离婚后的复合,我怎么能有主意呢。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魏新:“那你告诉我,什么最能打动女人的心?” 李广:“甜言密语对于小姑娘可以,但对于经历过伤害的女人,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魏新:“你的意思,是要有行动?” 李广:“我觉得两个人要想在一起,必须要弄清楚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你能不能给予。” 魏新:“她想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我在国外,工资比国内高出很多。她只要愿意跟我走,我可以养活她。保证她过得比现在好。” 李广觉得魏新根本就不了解韩雅菊。“你还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如果这么简单,她早就应该回心转意了。” 魏新:“我知道。以前我伤害了她。所以现在想弥补我的过错。但她不给我这个机会。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我。怎么办?” 李广在心里庆幸韩雅菊这种坚决的态度。 魏新:“我看还是应该先找到她的住处。”在看到英子的第一眼,她感受到了美丽的诱惑。但英子难以掩饰的轻浮,让他望而却步。那日邂逅杨容美,他有些心动。但看到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位帅哥,便知道对于此人只能敬而远之。这些天他决定把心收回来。经历的教训让他懂得,往往年轻的美女,更如花一般,缺少成熟的执着与坚定。而韩雅菊的倔强,正是因为她的专一和稳重。一旦她认准了的人,便会一如既往,恒久不变。这才是男人最喜爱,也是最需要的尊严。 魏新:“不过,我知道她上班的地方。不如,这两天你抽时间,陪我去找她。有你这个外人在,她可能会给我点面子,一起出来吃顿饭。那样和谈就大有希望了。” 李广在心里只叫苦。看来,要想个好办法才能摆脱掉他。 “我这半个月,手术都排得满满的。恐怕是帮不上你了。” 魏新:“啊。我突然想到你的女朋友。让她去找韩雅菊。女人跟女人是最容易沟通的了。对。你把你女朋友找来,看她有没有空。也不要占用她多少时间。” 李广:“魏新。实话跟你说吧。我还没有一个确定的女朋友呢。” 魏新:“不确定的也行。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的。” 李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有一个没有确定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魏新质疑地看着他,“不会吧。你还能这么死心眼。现在不管男女,谁还没有几个备胎啊。” 至此,李广对魏新的厌恶升腾起来。难怪韩雅菊不愿意理你,且这么坚决地拒绝你。像你这种人,真是不能给一点机会。否则,便会继续伤害人。他在心里这样说。 魏新喝得有些多了,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加控制。 “其实,我在国外还有一个女朋友,我们同居一年了。如果韩雅菊这次能跟我回去,我立马就让她离开。”他喝干了酒,接着说:“对了。郭静晨你知道吧,你们医院的妇科主任。她曾经也是我同学。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我去找韩雅菊。依她的认真正直的派头,一定能说服韩雅菊。” 李广觉得郭静晨并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郭医生应该也很忙。我们医院主任级的医生,手术都排得满满的。” 魏新:“李广。我让你帮忙,你说你忙。我找郭静晨,你又说她忙。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让我去找韩雅菊啊?” 李广:“我看你喝多了。谁能挡住你这样的事情啊。” 魏新:“对了。只要她现在没有结婚,谁也阻挡不了我追求她。她到现在不结婚,也证明对我们之前的婚姻和情感抱有期待和希望。明天,不,今晚。我知道郭静晨今晚值班。我今晚就去找她帮忙。” 听到这儿,李广的心又乱作一团。像这种品行不端的人,通常的手段是甜言蜜语,加死缠烂打。一般女人难以摆脱被欺骗的命运,韩雅菊又怎么能抵御的了呢?想到这些,李广对自己的这段感情更加无望了。 跟李广分开,魏新便真的去医院找郭静晨了。 那时,郭静晨刚结束会诊,从走廊过来。 看到郭静晨清秀绢雅,成熟端庄,魏新身体里的荷尔蒙又旺盛了。 “郭静晨。” 郭静晨:“魏新。你怎么这时候来医院。有事吗?” “没------没有。”此刻的魏新突然改变了主意。面对这位昔日的学妹,如此优柔淑德,且即将踏入单身行列,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这应该就是我的最佳选择啊。想到这儿,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我跟朋友刚喝完酒,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你。” “噢。看你好像喝了不少的酒呢。脸都红了。不能开车啊。”郭静晨礼貌地请他坐下来。 魏新:“谢谢美女的关心。我听着你怎么好像感冒了?” 郭静晨:“是的。有两天了。没事。” 魏新想探听她离婚事宜的进展情况,便有意把话往那上面引。“那您还不在家里好好休息。要是我的女人,我肯定不让她这么辛苦。我------” 有护士来叫郭静晨去手术室,他这才住了口。 郭静晨:“对不起。我还有台手术,就不留您了。” 魏新:“那您忙去吧。我走了。改天我请您吃饭。”此刻,他开始盘算着怎样把郭静晨追到手了。 星期一的例会上,肖敏锐宣布了车展顺利结束,m国成功签约,生产部超额完成一季度生产任务等几个好消息。又布置了下一季各个部门的工作任务,和利润指标。会议开了整整一个上午。 吴佳玉坐在那里,对于车展的事件该不该向肖敏锐汇报,还是犹豫不决。 等到会议结束,吴佳玉把杨容美叫到一旁。 她低声道:“杨队。车展日期的事您怎么看?” 杨容美:“怎么,您没向肖总汇报吗?” 吴佳玉:“没有。因为我查过电脑和存档了,都是十六日。可我明明记得打的日期是十五日。这分明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我现在没有证据,怎么向肖总汇报?” 杨容美:“那您怀疑谁?” 吴佳玉:“那天,我和英子在办公室里僵持了一番。而后就离开那屋子,去肖总办公室接电话了。回来之后,便拿着那份通知去了你那里。所以,只有英子有时间搞鬼。” 杨容美低头想了想,“她这样做,表面上是冲着您来的,可实际上也是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呀。要知道,事前她还去车展那里看场地的。她应该知道确切的活动日期。” 吴佳玉:“她就是这么歹毒。这是一箭双雕。” 杨容美:“可这也就是您的猜测而已。没有可以说服人的证据。” 吴佳玉:“没有证据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她做了,总能找到的。” 杨容美回想起那天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以后真是要倍加小心了。” 她说完就要走,却被肖敏锐叫住。 “杨队,我正要找你呢。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跟我说说吧。车展的事。” 杨容美看了看吴佳玉,欲言又止。 肖敏锐看到她这般神情,“怎么,有什么秘密吗?虽然这次车展很成功,也很精彩。但是,堂堂时代集团,竟然让设计师和摄影师参加车展出演,而且阵容如此寒酸,如此势单力薄。难道是想告诉人们,时代的模特儿们都集体罢工了吗?” 杨容美看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肖敏锐听完,看看杨容美,又看看吴佳玉。“你们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吴佳玉:“我敢断定是英子。只有她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才能干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 肖敏锐:“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吴佳玉:“她就是个心怀鬼胎的人。” 肖敏锐:“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你查查吧。有了结果再说。”他表面上装作平静的样子,而心里已经怒火冲天。在时代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视公司利益与名誉而不顾,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他要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时,绝不轻饶。如果是英子所为,定要让她加倍品尝这样做的后果。 杨容美:“出演之前,英子去过车展会场看场地,她应该能够发现日期的错误。” 吴佳玉:“但是她并没有提醒您。” 杨容美:“在那之前,她也鼓动队友们在那一天出去游玩。如果真的是她,这人真是居心叵测啊。” “不管怎么样,以后的工作中,一定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失误。否则,有你好看的!”肖敏锐这样狠狠地对吴佳玉说。 吴佳玉看到肖敏锐并没有因此而责罚自己,已是感激不尽。 “我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容美从办公室出来,遇见来找肖总的郑强。 “阿美。我看了您的车展出演。礼服在那个场合也很合适呢。当然,主要是您的表现精彩。真的应该为您点赞。” 杨容美:“那也是应该谢谢您的。为我设计出那么好的礼服。” 郑强得意地:“怎么谢我,不能光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杨容美笑了笑,“那您想要什么。要不晚上我请您吃饭?” 郑强:“就等您这句话了。” “那好。一言为定。”自从得到他精心设计的礼服,杨容美与他的接触也融洽了许多。 想到那天没能跟于楠和赵长军一起庆祝,杨容美索性今天一起请了。便转身去找赵长军。 “赵师。今晚有时间吗?我想鉴于下季度我们队与设计部的工作关系,以及您与于助理在车展上的鼎力相助,今晚我和您代表队里,请设计部郑总和于助理一起吃饭。您看好吗?” 赵长军听到有于楠参加,甚是高兴。“好的。好的。” 那天,郝形势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子,才等到吴桂花下班走出车间大楼。 郝形势:“怎么这么晚?” 吴桂花:“我检查完成品,看着入库才出来。” 郝形势便嘿嘿一笑。 吴桂花看他这般高兴的样子。“怎么了,傻笑什么呢?” 郝形势:“没什么。看到你就想笑。” 吴桂花:“没事你才不会这样呢。肯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哎,你怎么往那边走啊。是不是高兴得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郝形势:“回家干什么。你跟着我走吧。” 吴桂花停下脚步。“你要上哪里去啊,不说我就不走了。” 郝形势:“我带你下馆子去。” 吴桂花:“到底是什么事啊,还要下馆子?。你发财了。” 郝形势:“我今天高兴。你看,公司大会上,肖总特别表扬了你。”他学着肖敏锐的腔调,“特别值得表扬的是,吴桂花同志。在代理何组长工作期间,认真负责,任劳任怨。提前完成季度工作任务。” 吴桂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这事啊。看把你高兴的。” 郝形势:“这哪是单单地表扬啊。这是在要提拔你。傻瓜,这都看不出来。” 吴桂花看看周围,低声道:“何组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我这个代理也快结束了。你还在这里高兴呢。你是不是我男人啊,这不是幸灾乐祸吗。” 郝形势:“她待了几天又带陈总走了。又要去好几个地方。听说西安一座古庙里,有一个僧人会把脉开药方。治好了很多像陈总这样的病人。他们这一去又会一段时间的。再说,公司现在不缺何珍珠那样的经理,缺的是你这样的后备军。依我看,即使何组长回来上班,你也会是她的副手的。懂吗?再说了,陈总病得那么重,何组长暂时也上不了班。你还是要辛苦一段时间的。” 吴桂花:“但愿陈总能早日康复,何组长早点回来。我就可以轻松一下了。这段时间我的压力太大了。” 郝形势:“所以。我今天带你去饭店吃一顿,犒劳犒劳你。让你也好好放松一下。” 吴桂花跟着郝形势在酒店大厅里坐下来。她看看室内华丽的装修,不免担心地:“郝形势。这里的饭菜一定很贵吧,不会宰咱们吧?” 郝形势:“不会的。虽然这是比较高档的饭店,但是咱们点些低档的菜不就行了吗。” 吴桂花:“你可要少点菜。两个就够了。” 郝形势:“两个怎么能够。起码也得凑够四个。四四如意嘛。”说罢,举手招呼道:“服务员,点菜。” 服务生来到面前:“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郝形势一板正经地:“我们天天上饭店吃套餐,实在是太腻了。今天想吃点家常菜。我看就来一个酸辣白菜,一个酸辣土豆丝吧。 服务生:“好的。还要什么------” 看到服务生伸着头,等他的下文,他又看了一眼吴桂花。 吴桂花给出一个停止的眼色。他便心领神会。 “再来一个汤,我看------”他快速瞟了一下服务生的脸,看有无轻视的神色。然后接着道:“再要两个荤菜。您推荐一下吧。” 服务生翻到荤菜图页,“有孜然烤肉,梅菜扣肉,粉嫩排骨------” 郝形势:“就来这个------哎哟!” 吴桂花看到那些价位,猛地捅了他一下。 “对不起,我胃又疼了,不能吃这么油腻的。有什么样的咸菜,就是------就是------” 服务生留住二分之一的笑,说:“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咸菜。但这菜单上的菜您都可以随意点。” 正说着,郑强等四人推门进来。 看到一向节俭的郝形势夫妇坐在这里,郑强惊讶万分。 “嫂子您好。我们的郝部长怎么在这里啊?” 郝形势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便对郑强道:“今天你嫂子累了,不想做饭。我就带她到这里随便吃点。” 郑强:“那正好。咱们一起吧?” 郝形势:“好好。” 郑强:“你们都点了什么?” 服务生:“点了两个。酸辣白菜,酸辣土豆丝。” “噗!”郑强一口水差点喷到郝形势的身上。“对不起。对不起。” 服务生对郝形势接着道:“先生,您刚才想要什么咸菜?” “什么?!你还想点什么菜?”郑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郝形势为自己开脱道:“就是不要太咸的菜。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还没开始吃呢,就呛着了?我才点了这两个,还没来得及点大菜呢。” 郑强:“那您接着点。” 赵长军插话道:“郝部长,您尽管点。我和杨队买单。” 郝形势一听这话,便轻松起来。“谢谢你。有郑总在这里,他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买单呢。我接着点了。”他转脸对郑强低声道:“你结账啊。”而后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就来个烤牛肉,再来个梅菜扣肉。还有五香猪蹄。还有这个清蒸------” 吴桂花看他点得这般随意,急忙抽走菜单。“还是请你们来点喜欢吃的吧。” 郑强还是想逗他,“嫂子,您就让他点。我觉得点到最后,他能把这们这些人都点进去。” 大家哈哈一笑。 郝形势:“你郑总请客,肯定是希望大家都吃好。对吧?” 吴桂花又掐了他一把,“你想宰郑总啊。” 郝形势:“你说什么?” 赵长军:“嫂子跟您说悄悄话呢。” 郑强:“都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话跟我们说嘛。” 郝形势:“她说,让我好好宰------不是。让我们好好感谢郑总的款待。” “别说好听的了。今天我任栽、也任宰。这样您满意了吧?”郑强自接到邀请的那一刻起,便兴奋异常。他今天来的目的并非在吃饭上,而是要与杨容美来一次甜蜜浪漫的约会。 吴桂花把菜单递给于楠。“于助理,杨队。还是美女们点菜最合适。” 杨容美:“吴经理。多谢您对我们工作的配合与支持。一会儿我要好好敬您一杯。” 郝形势抢过话来说:“那都是应该的。” 看到他这般地讨好美女,郑强开玩笑道:“消停点吧。又没夸你。这话也轮不到你说。” 吴桂花笑着回答:“是的。都是应该做的。” 郝形势:“我看,只要吃好这顿饭,才是对得起郑总的一片心意。” 郑强刚要继续跟他斗嘴,接到了肖敏锐的电话。 “我跟郝形势还有吴桂花几个人在饭店呢。就是上次我和你一起来吃烤肉的饭店。你来吧?”郑强听出肖敏锐的语气低沉,像是很苦闷。 肖敏锐那边沉默了片刻,便回答:“算了。不去了。” 郝形势问:“是谁要来?秦丽吗?” 郑强:“秦丽出差,到总公司开会去了。打电话的是肖敏锐,问了一声,就算了。” 赵长军听到这个名字,心有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 于楠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下,见其神情淡定,便安下心来。 第111章 匿迹的跟踪 李山和陈辉煌等了那么久,眼看着623招标工作进入到评审阶段,他们悬着的心依然无处安放。 陈辉煌为了确保拿下623开发权,开始着手准备向马长健承诺的“黄鱼宴”。 那天,他正在跟银行的朋友打电话,询问金价的事。正巧被进来的李山听到。 “陈总。您买黄金做什么?” 陈辉煌还不想让他知道,私下与马长健的交易。“这是我搞投资的另一个项目。” 李山:“您也投资黄金啊?!我万爷爷的好哥们葛大爷,也是搞这个的。” “哦?他是怎么搞这项投资的,说来听听。”看到李山有这样的信息,陈辉煌来了兴趣。 李山:“葛大爷是我万爷爷的生死之交。他家开着一个铁矿。听万爷爷说。自从开矿第一天起,他就把挣到的钱都兑换成黄金。这么多年来,他家囤的黄金数量不菲。不。应该是数量惊人。而且,随着金价的不断上涨,他的这项投资金额也在飞一样地飙升。” 陈辉煌:“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能帮我说说,从他们那里买些来吗?不。既然他与你爷爷是生死之交,以你的名义去买,应该更合适。不如这样。你投资623的那1个亿的资金就用黄金。你看怎么样?”他突然想到了这个主意。 “可以。”李山觉得凭万爷爷的面子,葛大爷定会全力相助。 陈辉煌:“如果这位葛大爷真能看得你万爷爷的面子,价格上一定能给予优惠。起码比银行的要便宜。这些年金子涨了这么多,他家应该赚得盆满钵满。让点利应该不是问题。”说到这儿,他在心里开始责怨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钱生钱的好事情呢。 “应该没问题。我这就跟葛大爷打电话。再去找贺律帮我看看,需要注意的事项。” 电话打通了。正如李山所料,葛大爷满口答应了他的请求。并承诺给他最优惠的价格。这样的一通交流,使得李山心中生出阵阵温暖。仿佛万爷爷又回到了身边。 “这样大量的黄金,你用什么来支付?”贺律师听完了他的叙述,谨慎地问。 李山:“我用别墅和办公楼抵押。不够的金额我可以把香村和电动车厂的股份抽出来。投资公司的资金也可以全部拿出来。” 贺律师:“你这样太冒险、也太吃亏了。就你的那座别墅加上办公楼,一个亿足够。你现在抵押出去,就会折损三分之一。还要再赔上几千万的资金。万一有点闪失,你就会身无分文,赔个精光。” “贺律。您不用把这事想的这么危险。您看。我提出来用房产做抵押,葛大爷连房子的评估价都不问,评估报告也不要,就一口答应下来。这对我是多么大的信任啊。再说,623开发权一到手,我们就开始圈地售楼。就现在房子销售这个火爆的状况,资金回笼快得惊人。收回这区区一个亿,一个月都不用的。” “可你是从私人手里买黄金。谁能保证它的纯度和重量?当然,我知道这位葛大爷跟万总的关系。但是,这么大的数量,也不能排除各种可能性。从这一点来讲,我认为直接在银行买最稳妥。反正都是用房产做抵押。” 李山:“那可不一样。银行贷款需要很多手续和时间才能办好。而葛大爷这边说了。到时候让我们请我们信得过的人去验货。他还答应我,三个月之内不收利息。单这一条就能省下一大笔钱呢。您想。如果我们三个月内把钱还上了,这个得利又是多少啊。而且,假如像您说的,万一遇到了问题,一时还不上,我相信葛大爷也能愿意给我宽限一些时间。而这事放到银行肯定不好办。” 贺律师:“小山。你还是太倔强。事情考虑得太简单。当然,目前来看,楼市火爆。但我希望你做事还要考虑周全。而且。据我所知,葛家的事主要由老大把关。” 李山:“是的。葛大哥也同意。只是说限期三个月必须归还。资金黄金都可以。这是他提出来的条件。也就是说,如果有意外,再把这些黄金还回去。这算是万无一失了吧。贺律,我能保证三个月准时还清。您放心吧。” 贺律师:“好吧。我来拟协议。” 几天后,按照约定的时间,李山再次来到葛家别墅。 葛老爷带着家人盛情款待了李山、贺律师等一行人。 午饭过后,看到贺律师带着两位专业师去验货,李山把房产及相关证件拿了出来。 “葛爷爷。这些是我应该提交的证件。这是我们的协议书。您请过目。” “给你大哥吧。我最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了。”他转脸对大儿子道:“老大。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葛家大哥接过文件,逐一看过。“没有问题。爹。我签好了。” 葛大爷:“好。我们双方一人一份。”看到小山拿着协议书,他又说道:“小山。以我跟你爷爷的交情,咱们是不需要这些的。但生意人最好还是明算账。不过你放心。虽然签了这样的协议书,但是,你那边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者是困难,一切都是好商量的。现在,你万爷爷不在了,还有你葛爷爷在。不吉利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明白就行。” “谢谢葛大爷。” 陈辉煌看到那两箱金灿灿的“黄鱼”,像是看到了623投资的收益一般,兴奋不已。他感到这样离他渴望的成功更近了一步。 整个上午,他都在想方设法与马长健取得联系。直到下午,终于打听到马长健又去了渡假村。他便像上次那样紧紧跟上。 他的后备箱里装着百公斤的黄金。对于这堆贵重物品,他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为了确保交接顺利进行,他让表弟古军开着另一辆租赁来的车紧随其后。这样一来,到了换车环节,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即使他离开了车,也有人悉心看守那堆价值上亿的物品。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交易被刘贡献派来的小桃紧紧地盯上。 在这次对623投标单位的调查中,刘贡献注意到了这位实力雄厚的陈老板。 “英子。今天你去盯住马长健。他这两天必定会有私下的交易。咱们分头行动,肯定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英子正在摄影棚忙着,也不愿意接受他的这项指令。便借口道:“刘总。我现在摄影棚拍片,实在是离不开。而且,马长健认得我,跟踪他恐有不便。您还是找一个不认识他的生面孔去比较好。” 刘贡献明知英子是在找理由推脱,却也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 “那好。等你忙完了再联系。”挂上电话,他决定还是让桃子去盯陈辉煌,自己去盯马长健,这样分配比较合适。 小桃因为上次的失势,正急于立功赎罪。听到这个命令,便决心全力以赴。 “刘总。我开什么车呢?” 想到这个问题,刘贡献也犯了难。他那五个8的车牌很扎眼,父亲那辆车的号码,马长健也一定熟悉。最好能用个假牌照,但为了跟踪去做这样犯法的事,又不值得。 正在他一筹莫展时,刘秘书送过来一份车辆保险单。 “刘总。保险公司寄来的保单。” 刘贡献接过来一看,“这是哪辆车的保险,我怎么不知道?” 刘秘书:“是刘总去世之前买的。只办好了牌照,还从来没有开过呢。” 刘贡献仔细看了一下单子,心想:还是辆红色的跑车。一定是准备送给哪位美女的。 “刘秘书,这辆车在哪里?” 刘秘书:“在山庄别墅的车库里。怎么,您没看见过吗?” 刘贡献一拍脑门:“该死!”他在那里住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去另一个车库看看。 于是,他带上小桃去了别墅。 打开库门,看到崭新的跑车,他也是一阵惊讶。可以想象,能配得上这辆车的人,一定美艳非凡。 他围绕着车转了好几圈,确定这辆车没有上过路。从稳妥、安全、隐蔽性来考虑,这应该是最佳选择。 小桃也被这等奢华惊呆了。“刘总。用这样的车去跟踪,太显眼了吧?” 刘贡献:“正因为正常人都这样想,这事才更有合理性。” 他把钥匙抛给小桃。 “就看你的了。” 小桃开着红色的跑车,一路小心地跟着陈辉煌到了渡假村。她将车停在离陈辉煌车距十几米的地方。而后远远地跟着他进了酒店。 眼看着陈辉煌进了浴室,她返身出了门。漫步悠闲地来到陈辉煌的车尾。试图探查其后备箱里的秘密。 “嘀嘀------”不远处的古军看到这情景,将身体蜷缩在驾驶室里,猛地按响喇叭。 这一声长鸣,把小桃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又不知道声音是从哪辆车里发出。只好佯装路过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个来回,竟意外发现了马长健的车。 “刘总。陈辉煌进到度假村的浴室了。我发现马长健的车也在这里。现在,我在外面车里盯着呢。” 刘贡献闻听此言,一阵兴奋。“好。你看陈辉煌下车的时候,手里拿没拿东西?” “没有。” “到里面去,想办法找到他们浴后的私会房间。” “好的。” 马长健到了渡假村,还是二话不说,一头钻进浴池。 “马局。这些天辛苦了。”陈辉煌跟着下了水。头一低,小声道:“黄鱼在后备箱里。” 马长健明白他的意思,便点点头。想到渡假村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根本无法交接。便问:“你住在哪里?” “红星酒店。”陈辉煌知道马长健在想接手的稳妥办法。“要不,我跟您换车?” 马长健没有应声。他在想,去陈辉煌住的酒店也不是最安全。凡是事先准备好的地方,都会有诈。起码存在不利因素。当初与刘严那次的交易就是个惨痛的教训。当然,这种事更不能直接送到家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和家人的一举一动呢。况且自己在明处,想要抓住他把柄的人在暗处,这样的事防不胜防。 “谁的车?”他问。 “租来的。” 马长健点点头。“路上换车。”他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陈辉煌:“好。” 小桃看了下时间,觉得他们浴后出来一定会共进晚餐,便重新来到餐厅,装作找人的样子,把包间的地形看了一遍。最后在走廊一头的沙发上坐下来。 没过多久,便看到游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包间。她心里数着,只剩下两个包间了。这两个房间必定有他们预定的一个。小桃走过去看了一下,在心里赌定了北面这个小间。便一闪身钻了进去。 她觉得这二人既然做这种隐避之事,就一定会选择这种僻静的地方。这个房间在东北角落,应该是他们的首选。 于是,她将带来的小型窃听器放到椅子下面,迅速退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马长健便与陈辉煌步入那个房间。 小桃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决断而得意。她回到车里,打开录音,屏气凝神地听起来。 因为二人都开车,所以谁也不敢喝酒。 席间,马长健绝口不提与招标有关的事。陈辉煌也识趣,只跟他扯一些世事闲杂。那顿晚饭很快就结束了。 小桃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刚才的得意便被恼怒代替。 刘贡献:“先不要管这些了,继续跟着。” 小桃:“他们一起出来了。我跟谁?” 刘贡献想了一下,如果他们交接的是银行卡,这个交易就已经完成了。但如果是现金或者其他东西,应该还会找地方进行。“以跟马长健为主。” “好的。” 小桃看到马长健的车子出了渡假村,正想跟上前,却被陈辉煌的车加了进去。想到这二人都不认识自己,且都在跟踪范围内,便在正常速度下尾随前行。 这条路段,马长健来时留心查看了一番。再过一公里就是没有监控的路段。且路边有一个很窄的岔道,车子开进去不会引人注意。 他将车灯闪了两下,示意陈辉煌跟进,便一打方向盘,将车拐了进去。陈辉煌紧紧跟上,与马长健快速换车。 小桃面对这没有减速的转向措手不及,只能从他们身边疾驶而过。心想他们这样一定在利用这个时机交易。但苦于过速超车,更无法倒回去。看来凭自己的智商,根本斗不过这两个老狐狸。 刘贡献闻听此言,急忙命令她:“放慢速度,等他的车超过你继续跟。一定要跟定马长健。” 小桃将车速减慢下来。果然不一会儿,马长健的车首先超了上来。小桃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的马长健开着陈辉煌租来的车,紧紧地跟在小桃的车后。起初他并未注意到这辆红色跑车,只是又开了一段路,他才发现了这辆车的可疑。 “陈老板,你后面这辆尾号2288的车是你们的吗?” 陈辉煌:“不是。怎么有问题吗?” 马长健:“不太对。他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陈辉煌:“马局。您现在加速到我前面来。那辆车我来处理。”说完,便给古军通了电话。 “古军。你来解决前方尾号2288那辆跑车。” 陈辉煌的表弟古军比他小十五岁,人长得五大三粗。长年的劳苦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以往表哥遇到麻烦,都是由他来处理。因为他的外表极其普通,且这些年来不与外界打交道,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接到陈辉煌的电话,他说了声“知道了。”便一加油门,追了上去。眼看着到了拐弯路段,他的车便像失灵一般,向着尾号2288撞上去------ 小桃眼看着后面的车向自己冲上来,对刘贡献大叫一声:“不好------”而后,刘贡献便听到一声巨响------ 刘贡献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料想一定是小桃的举动被发现。那么,马长健必然趁这机会逃之夭夭。如此这般费尽心机地金禅脱壳,只能说明车里必定有货。 于是,刘贡献在马长健家不远处,耐心地蹲守下来。他一定要等到那个猎物的出现。 马长健啊马长健,你的这只船很快就要翻个底朝天。 马长健刚驶入市区,迎面遇见交通警车呼啸而过。想必是刚才那辆车被撞的缘故。细细想来,似乎那车在度假村时就一直尾随着。看来是有人早就盯上了他们。那么,即使车毁人伤,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的跟踪。 刚想到这儿,又接到英子的电话。 “马局,您要注意。有人盯梢。” 马长健更加警觉起来。 既然英子知道这件事,那这事一定与刘贡献有关。 他原本就觉得这样贸然回家非常危险。这样一来,今晚是绝对不能回去了。还是要找个稳妥的地方避避。这时,他想到了给英子买的那套房子。到那里暂避一晚,再想对策。 他拨通了陈辉煌的电话。“两小时后,金鼎花园地下车库换车。”听到对方应允,便一打方向盘,换了车道。 刘贡献等了一夜也不见马长健回来。想到经过了这一夜,马长健已有足够的时间,把到手的东西完全藏匿起来,便恼怒地撤离此地。看来这次的较量又是以失败告终。 他匆匆赶到医院。看着小桃被撞得头破血流,臂折骨伤,恨不能把马长健剁成肉泥。 交警判定古军为全责。他也服从裁决,极尽救治,赔偿一事顺利完成。保险公司介入车辆理赔程序。把两辆车都拖去修理。古军早已换好了与辉煌公司毫无关系的身份。这看似一切合情合理,让刘贡献无从抱怨。 但他还是觉得吃了哑巴亏。这口气万不能就这样咽下去。 早上,班车一上大街,英子便看到各个路口站着许多的交警。 车上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今天怎么了,是有领导来视察吗?” “不像。” “那也不是年,不是节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交警值勤?” “可能是有交通肇事,交警查车的吧。” 英子想到了自己的事,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到了公司,她躲到僻静的地方给马长健打去电话询问。 “马局。我那个事您办妥了吗?我看今天街上到处都是交警呢。” 马长健:“那个事已经了结了。你还担什么心呢?” 英子:“噢。那家人不会再生出什么麻烦吧?” 马长健觉得英子有这样的担心,便可牢牢牵制住她。于是故意模凌两可地:“不知道。现在这些人胃口大得很。说好了的事也极有可能反悔。我叫人再去盯着点吧。” “那就谢谢马局了。您多费心。”英子觉得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这棵大树。 晚上,百无聊赖的英子去超市转了一圈。想到新房子里还缺少一套茶具,便买了送过去。路上看到交警更多了,不免又是一阵心虚。虽然马长健让她放心,但眼看着这阵势,不知道马长健所说的放心有几分的可信度。 于是,她再次拨通了马长健的电话。 “马局。您在哪里呢?刘贡献这几天可有大动作。您要多加小心。别的我也不便多说。” 她知道,聪明警觉的马长健会明白她的意思。 到了楼下,仰脸望到屋子里竟然亮着灯。她知道这里除了马长健以外,没人有这里的钥匙。 于是,她快速来到屋前,小心地敲响房门。 昨天,马长健用了最短的时间,把那两箱黄金搬进屋,藏匿在那些暗格里。然后把车换了回来。当然,还车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把那两只空箱子还回去。古人说过,小心撑得万年船。他是不会让这么敏感的东西滞留在这里的。 上了一天的班,对于那些数量不菲的物品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下了班又来到这里。这套房子是他在装修好了以后,送给英子的。这里的卫生间和厨房的管道里面,事先都修了一个个暗箱,可以藏匿许多东西。那些黄金数量虽然够多,但也正好能放下。 刚刚对那些藏匿之处检查了一番,还没等坐下来休息片刻,便听到敲门声。他先是一阵心惊肉跳,而后站到门前,从猫眼里看到了英子,这才松了口气。 “英子,快进来。”他让进英子,急忙把门关上。“你怎么来了?” 英子:“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您在这里。” “有钥匙为什么还敲门?”马长健稍稍镇定下来。 “手里有东西不方便。再说看到灯亮着,知道你在这里。”原本这时间段,马长健出现在这里就令人生疑。再看到他这般神情慌张,英子觉得这屋子里必有隐情。 马长健不想让英子知道黄金的事,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我接到你的电话,就知道你想我了,所以下了班就过来了。” “过来了也不给我电话。”英子把水果放到厨房。她不相信马长健这般神秘而来,只是为了约会。她不动声色地洗好了水果,端到他面前。“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马长健:“你电话里跟我说,刘贡献这两天有行动。我想知道他有什么行动,跟我有没有关系。” 英子认真地:“是的。他让我跟踪您。被我一口回绝了。但我想,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有可能会找其他的人。所以,我就打电话提醒您。”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刘贡献这么关注他,也一定与钱有关系。这间屋子里极有可能藏匿着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脏物。 马长健非常相信英子的话。那辆红色的跑车就是最好的印证。“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今晚,咱们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好的。这里有上好的红酒,咱们喝两杯。”英子心想,今晚是不能好好睡觉了。等到马长健熟睡之后,一定要起来查个究竟。 到了深夜,英子看到马长健鼾声正浓,便悄悄起身。搜过马长健的衣服口袋和公文包,均一无所获。她便将视线转到客厅。 来到客厅,英子思索起来。如果是银行卡或者存单,就有可能藏在沙发下。 她先把那些靠垫仔细地摸索了一遍。那些布料质地粗厚,海棉柔软富有弹性,并未有她想要的东西。于是,她又将沙发掀起来,看到底层布料如新,木质框架平整。更无藏匿之处。 一脸失望的她将沙发重新整理好,又去查看地毯下面。 “你在干什么?” 猛然听到马长健这一声问话,英子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112章 悔恨的苦酒 马长健只睡了一会儿,便被身边那轻微的动静惊醒。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也是夜夜睡不安稳。 “这深更半夜的,你在找什么?”他问。 英子镇定了慌乱的情绪,说:“我项链上的那个小坠子不见了。我想是不是昨晚我们在这里打闹时,掉在这里了。” 马长健不相信一个坠子能跑到地毯下面去,“噢。那样一个小东西,丢了不好找。还是等天亮了再说吧。”他感觉英子明显是在说谎。她要找的一定是他拿回来的东西。 英子无可奈何地:“好吧。但愿明天能找到。”说着,便跟着马长健回到卧室。 “那是你给我买的。我非常喜欢。找不到恐怕睡不着觉呢。” 马长健知道英子和自己一样贪得无厌,他庆幸没有让她发现那些黄金。否则,必会贪去一半。看来东西放在这里也不是最保险,还是要尽快转移走。 “没关系。如果找不到了,我再给你买。快睡觉吧。”他拉着英子的手,继续他恍惚不安的梦境。 看到马长健这般地警醒,英子更加断定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明天一定要抽出时间,把东西找出来。那样,就会变被动为主动,不会再受其牵制。而且,说不定还能分得一大杯羹。英子这样想着,不觉进入梦乡。 马长健一觉醒来,已是凌晨四点钟。他原本就有早起的习惯,再加上心神不宁,醒来便穿衣下床。看到英子还在熟睡中,便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拿上皮包去了卫生间。轻轻锁上房门后,他将暗格打开,将里面的金条装入包中。他只装了很少一部分,便罢了手。安全起见,只有这样分批转移,最为稳妥。 他悄悄离开那房子,便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回到家中。 老婆还没有醒,家里也是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空气的翻腾。他来到一楼楼梯下。这里有一个暗门,通往地下的密室。密室有二十平左右,里面存放着大量的现金和贵重物品。他在角落里腾出了一点地方,将金条依次摆好。又想像了一下今后这里堆积如山的黄金,便满足地长舒一口气。 看来,这段时间是要常去金鼎花园那边了。他不无得意地冷冷一笑。 熬过了半个多月,陈辉煌终于等到了623中标的好消息。那时刻,他觉得再送一座金山也值得。庆功宴上,他想着把黄金一事向李山和盘托出。可看到李山那崇拜的眼神,他又犹豫了。罢了。再等等吧。 李山这几天也一直在兴奋的浪尖上巅狂。这次的招标顺利成功,他激动得彻夜难眠。辉煌公馆。这是他为这片未来小区题的名。陈总当然拍手相赞。在他们看来,只要有“辉煌”二字,总能为成功镶嵌上闪光的金边。现在,他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实现。那就是等到623新区别墅完工,他要亲手把房屋的钥匙交到李峰手中。 趁着这般的喜庆,他向娜娜求了婚。浓情蜜意的娜娜也向他表明衷心。那天,他们几乎说尽了世上所有的情话与誓言。以至于等不到见过双方父母,便定下了结婚日期。 “我要为你办一场本世纪最高级别、最经典、最非凡的婚礼。”他这样对娜娜说。 “你是最棒的!”听到李山成功投资623开发项目,娜娜也是激动不已。“我永远永远爱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接下来一个月,李山没日没夜地将辉煌公馆售楼处筹建完成。 那天,李峰忍不住向人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在场的员工们也着实为他高兴。 “李总。筹备婚礼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是的。李总。你看我们把售楼处装扮得,像不像个盛大的婚礼现场。” “交给我们肯定会做得比这个更好。” 李山双手作揖,道:“感谢大家。我相信你们。现在,咱们辉煌公馆售楼处马上开门大吉。售楼工作事关重大。这是我们现阶段工作的重中之重。需要大家集中精力,齐心努力。再创辉煌!到时候我请你们先喝庆功酒,再喝喜酒!” “好!”大家齐声鼓掌回应。 事业有成,抱得美人归。人生巅峰不过如此吧。李峰看着李山幸福的笑脸,从心里为他高兴。 他们二人来到办公室,还没坐下,便看到高丽站到门口。 “李山。”她这样轻声呼唤道。 听到陈总要把原先的售楼处全班人马调遣过来,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个情景。 “啊。高丽。有什么事吗?”刚刚宣布了结婚的通知,此刻再次面对她,心中倍感坦然。 “祝贺你。事业爱情双丰收。”她伸出手来。 “哦。我来介绍一下。”李山并未出手迎合她,“这位是我公司的财务总监,李总。”他转脸对李峰道:“这位是陈总麾下的得力干将高丽。是长期稳坐销冠宝座的精英。我们曾经是同事呢。” 李峰看了高丽一眼,“你好。幸会。” 高丽对他礼貌地点点头,目光又回到李山的脸上。“还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同事了。是我们高高在上的老板了。不过,看在过去我们相处一场的情分上,能不能赏光请你吃顿饭呢?” 李山微微皱了下眉,急忙对李峰道:“李总。晚上咱们请的设计院的专家能到吗?” “准时到。”李峰无需多想,立刻回应道。既然无中生有,那定是要帮他拒绝的。 “那明天------” 看到高丽还是不死心,李山不想再跟她纠缠。 “不行。高丽。我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除了工作上的应酬,剩余时间都要陪我爱的人。对不起。你请便吧。” 李峰觉得他这样做有点过,再看看高丽并未感到难堪,一副轻松的样子,便放弃了出面迂回的念头。 “好的。那我去工作了。”高丽临出门又转回身来道:“李总。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山:“你说。” 高丽:“请你在我今后的工作中,多多支持和帮助。” 李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妄加答应,只是轻微地点点头。 高丽关上门,失落地站在走廊上。今天的情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当初那样坚决地、一次又一次离开他,都是断定他从此落寞无望。而命运再一次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李山。但从李山刚才的态度来看,挽回已绝无可能。她只能咬着牙接受自己的错误。 肖敏锐一下班就直奔医院。他知道郭静晨昨天的感冒还没有好,今天该下班时又接了一台手术。他想多关心一下这个前妻,挽回这段曾经那般眷恋的感情。 他一路轻松地到了郭静晨办公室,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魏新与郭静晨的对话。 魏新今天来到医院,直接向郭静晨吐露了心声。毕竟,他在国内不能待太长时间,所以不允许他再那样优柔寡断。他必须摸清郭静晨的想法,以确定下一步的追求目标。 魏新:“郭静晨。我不是一时冲动才想和你在一起的。我在上学时就喜欢你了。只因为那时年轻,不懂把握机会。” 郭静晨:“魏新。请你收回你的话。我现在是有家庭有丈夫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魏新:“你们的关系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只是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罢了。” 郭静晨:“没有。我那天跟您说的都是气话。我们女人就是这样。在气头上什么过分的话都能说出来。等冷静下来便又回心转意了。” 魏新:“您不说我也知道。他的身边美女如云,就凭你是赶不完的。你想想。一个在染缸里泡了那么久的人,即使是出来了,能干净的了吗?” 郭静晨:“魏新。请你不要这样诋毁我的丈夫。任何人都是需要尊重的。” 魏新:“好。我收回刚才的话。郭静晨,只要你愿意,我带你去国外------” 郭静晨:“魏新。请你记住。我们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能打消这个念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否则,从今天起,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魏新:“郭静晨。如果你们还在婚姻内,我向您道歉。如果你们已经分开了,那么,请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我一向看人很准的。你的丈夫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也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好好,我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肖敏锐回到车里。郭静晨的话温暖了他的心,而魏新的话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只所以没有冲进去,质问魏新的挑唆,也是想对自己的人品来一个彻底地考良。 是的。郭静晨如今跟谁谈朋友,他都无权干涉。虽然他想破镜重圆。但身体内那些不安分的因素,能让今后的生活继续下去吗?能让郭静晨不再受伤害吗?当美女出现,诱惑来临时,又该如何抵御? 他开着车,不知往哪里去。想约郑强,却得知他在与公司一帮人聚餐,那里的气氛一定与自己的心绪不符。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喝闷酒吧。 他到了一处不大的饭店门前,还没进去,便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去,竟然是韩雅菊。 “您怎么在这儿?”他问。 韩雅菊:“我路过这里。” 肖敏锐:“还没吃饭吧?进去一起------”他怕遭到拒绝,便小心地问道。 韩雅菊正想从他这里探听陈述全的消息,便跟着他进了饭店。 “您还好吧?”肖敏锐点完了菜,看着郁闷的韩雅菊,问道。 韩雅菊目光僵直地看着他,说:“我想见他。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肖敏锐看着这位曾经那样眷恋自己的女朋友,为了陈述全如此痴情憔悴,一番失落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他爱人封锁了他的消息。也不允许你们告诉我。但我现在并不想跟他怎么样,只是想知道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身体状况如何。” 肖敏锐:“你看你,为了他都成这样了,还说不会怎么样呢。” “肖敏锐。我知道的,你在同学中最有主见了。你能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就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吧。”韩雅菊近似哀求地看着他。 肖敏锐不知道陈述全身上有怎样的魅力,让韩雅菊痴迷到了这般境地。 他沉思了片刻。“这样跟你说吧。他的病原本就很糟。毕竟是到了晚期才发现。医生说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经过这样一番治疗,也只能稍微地延长点时间。” 韩雅菊:“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你已经见过他了吧?” 肖敏锐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爱人你是知道的。对于我们都把消息封锁得很严。作为他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们关心他的心情应该和你一样,但是------咱们还是多为他祈祷吧。” 韩雅菊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看来我是没法再到他跟前照顾他了。肖敏锐。我求你一件事。在他走之前,一定让我见他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肖敏锐觉得何珍珠是铁了心,不让他们再有任何来往。但看到她这般痛苦,又怜惜不已。禁不住对何珍珠有了一丝的抱怨。人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见上一面又能怎样? “好吧。我找机会帮你联系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是做不到的。他在心里打了自己一耳光。 “没想到,你跟陈述全会这样。”几杯酒下肚,肖敏锐说话也开始随意了些。 “是的。表面上看,他这人有些古板。但实际上他是个充满热情的人。我们相处这三年,他除了不能给予我一个完整的家以外,我想要得到的,在他那里都得到了。所以,我才觉得那么地满足和幸福。” 听了她的话,肖敏锐有了话题。“那么,你跟我说说看。你作为一个------对不起,我不想说出那个词,就算是情人吧。得到什么才算是最大的满足,怎样的相处才算是幸福?”他觉得这些年来,跟过自己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这样评价自己的。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如此深情地爱自己。 韩雅菊说起陈述全来,脸上的红光把那些憔悴驱散了。 “陈述全是个认真负责的人。他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对我的爱是深厚的。从他的眼睛里,你能看到他的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欺骗。更没有想要玩弄感情的邪念。这是他最可贵的地方。他很懂得,爱一个人就要认真地专心专意。” 别忘了,他还有老婆呢。看到她这样夸赞陈述全,肖敏锐妒嫉地在心里这样嘀咕道。 韩雅菊:“现在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很少了。” 肖敏锐觉得她有点含沙射影。不会是在指责我的朝三暮四吧。由此看来,只所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追随自己,那便是自己对人缺少这样的真诚了。 韩雅菊继续着她的好评。“我知道没法跟他生活在一起。但就这样我牵挂着他,他思念着我,就已经足够幸福。现在,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老天就不能成全我吗?” 肖敏锐看着韩雅菊,又一次地扪心自问:这样好的漂亮女人,我当初怎么就放弃了呢? “既然你说认识他一场,也不枉此生。那么我们就为他祈祷,祝福吧。”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在这里碰撞出哀怨的火花,同时也沉醉了迷茫烦乱的心。 郑强一干人等酒足饭饱,纷纷起身准备离开酒店。 赵长军:“喝酒的都不要开车。我来看看怎么走。” 杨容美:“我今晚没喝酒。郑总的车我来开。赵师,你说让我送谁吧?” 郑强:“赵师,你负责送于助理。郝部长不用说了,负责把吴经理安全送到家。还有就是杨队。” “我------”郝形势刚一张口,郑强便使劲地捅了他一把。“我只管送我老婆。”他连忙改口道。 杨容美看出了郑强的心思,便来了个金禅脱壳之计。“如果都不需要我送,那我就先走了。我要去那边的超市买些东西。再见。” 郑强想要去追杨容美。因为秦丽不在家,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与杨容美缠绵到天明。 不巧却接到肖敏锐的电话。 “喂。”郑强一接听,声音并不是肖敏锐。“您是哪位?” “我是饭店里的伙计。这位机主先生喝醉了,怎么叫也不走。您能过来看看吗?” 郑强:“好的。我这就过去。” “还有一位女士,也醉在这里了。” “一位女士?是谁呀?噢。算了,您告诉我地址吧。我这就过去。”郑强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便急忙叫住郝形势。“肖敏锐喝多了,叫你我过去呢。” 郝形势二话不说,急忙从出租车里下来。先打发吴桂花走,而后问郑强道:“你说肖敏锐喝多了?我看不一定有你喝得多呢。” 郑强:“关键是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士,也醉了。” “怎么又------我也真是醉了。”郝形势觉得又需要他两肋插刀了。 郑强:“阿美。你开车送我们过去。” 他们很快赶到了肖敏锐的跟前。看到韩雅菊,这让他们大惑不解。 “他,他俩怎么又------”郝形势不知说什么。 郑强:“肯定是偶然遇见的。” “偶然遇见就这样啊?不是被人下药了吧。伙计。”郝形势冲着店里的伙计叫了起来。 伙计:“先生。我们是守法公民,凭良心做生意。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店里给客人下药呢。” 郑强把郝形势拉到一边,“我看你才是喝多了呢。快走吧。” 伙计:“实在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 郑强:“好好。我现在就把他们带走。”而后对郝形势道:“你把他背起来。我来抱她。” 郝形势:“凭什么你抱美女,让我背这个醉鬼啊。” 郑强:“你说这话那就是没喝多。你看看这两个,哪个不是醉鬼啊。要不,两个都给你,背一个,抱一个。” 郝形势:“算了。让你过过抱美女蛇的瘾。我还是背这个喜欢吃蛇的人吧。” 杨容美见状急忙上前,“我来搀这位姐姐吧。” “不行。我觉得他想吐。还是得先放下来。”郝形势退后几步,把肖敏锐放到饭店的橱窗下。 杨容美:“看你们今天喝得都够多的。” 郑强:“其实我们都没喝多,肖总这样可能也是他心情不好吧。” 郝形势:“快进车里吧,别把人冻着了。”他手忙脚乱地将肖敏锐搬进车里。“你个总裁又怎么样,照样要被我放倒。” 杨容美看到这几人的确有些醉意,也不再问什么。 “说吧。” 郑强:“说------说什么?” 杨容美:“把你们送到哪里?” 郑强看看郝形势,郝形势看看肖敏锐。而后又一起看着韩雅菊。最后把目光转回到杨容美的脸上。 杨容美:“看我干什么,我还能把他们都拉医院去啊。” “酒店------我-------要去酒店------皇星酒店-------”肖敏锐人醉心不醉,他反复地叫着。 郝形势看了看郑强,说:“送到酒店去吧。今晚我陪他们。” 郑强也不再发表意见,只能点头同意。因为他也不知道韩雅菊的住处。 “那就去皇星酒店。”他随声附合道。 到了下车时,郑强为了向杨容美证明自己的清白,便主动去背肖敏锐。把韩雅菊让给了郝形势。 郝形势故意道:“我谁也不背了。我真是醉了。” 郑强:“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要负责到底。所以,别废话了。你背着吧。” “到底能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需要喝这么多的酒来消愁。难道还要我告诉你们,这样贪杯是一种多么不文明的行为吗?”郝形势背着韩雅菊从电梯里出来,边走边唠叨着。“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们又不是知己,喝这么多干什么。我这个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喝过分的。这就叫自律。叫控制。”进到房间,刚把韩雅菊放下,他便一阵恶心,急急往洗手间跑。 郑强以为他要溜,急忙喊:“郝形势,你干什么去?!”话音刚落,便听到郝形势的呕吐声。 杨容美也忍不住笑他。“刚刚还说自己能控制呢。就是这样控制的啊?” 郑强也随声附和道:“你可控制好了,别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啊。” 杨容美:“行了。我帮忙也帮到底了。你们休息吧。我走了。” 郑强不敢怠慢,“阿美。你先到车里等我,我安排一下就下去。” 看到杨容美离开,郝形势从洗手间里出来。学着郑强的腔调道:“阿美。你先到车里等我。呸!一看你就没安好心。” 郑强:“那是我的车,不等我怎么回去?就你会把事情想歪了。” 郝形势:“等等。是不是应该再开个房啊。这男男女女的在一个房间里,成何体统。” 郑强:“你想怎么样?” 郝形势:“我肯定没问题。我是最有控制力的人。” 郑强:“那就行了。你对她不会做什么,你再管住他就行了。”他指了指肖敏锐,又指了指两张床之间的地方,“你今晚把沙发搬到这里睡。”他低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掏出钱来,“这钱给你留下。还是再去开个房间吧。” 郝形势:“你这是什么意思。再开个房,谁跟谁呀?” 郑强:“当然是让女生单独住了。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郝形势:“我以为你是想把我支开,让他们------为了陈述全,我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郑强:“我能做这样的事吗。” 郝形势:“没有就好。我就怕你不怀好意。” 郑强:“你才会呢。别贼喊抓贼啊。” 郝形势:“我看就是你贼心不死。” 郑强想到杨容美还在车里等着他,便急忙告辞:“好了,这两人就交给你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 看到郑强离开,郝形势站到两张床中间,看看醉生梦死的肖敏锐,又看看伤心欲绝的韩雅菊,觉得谁也不会有心思做越轨的事。再说,有我在场,那些事怎么可能发生。何必浪费钱再去开房呢? 于是,他把郑强留下的钱收起来,锁好房门,当真把椅子搬到两床的中间。两把椅子虽不比床铺舒服,但他躺下不到两分钟,便借着酒劲睡着了。 “呯呯呯!!!” 凌晨时分,郝形势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惊醒。 “怎么回事?!” 第113章 情缘的尽头 听着那一阵强似一阵猛烈地砸门声,郝形势连滚带爬地打开房门。 “快快快。先生,酒店失火了。赶快撤离。” 酒店服务生说罢又去敲下一个房间的门。郝形势看到走廊上满是慌张惊恐的身影在移动。 他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回到床前。 “快快快。起来!起来!肖敏锐。失火了!韩雅菊。失火了!”他大声叫喊着,手也不停地拍打着。看到他们没有反应,便转身进了洗手间,扯下毛巾浸泡在水里。而后接上一盆水,冲出来便要往床上泼。 身后的肖敏锐一把将他拦腰抱住。 “你要干什么?救火也别往这里泼。” 郝形势:“我是想叫你们快点醒过来。” 韩雅菊坐起身来。“怎么回事?” 看到这二人都清醒过来,郝形势把毛巾塞给他们。 “快走。这座楼失火了。外面情况不明。拿上你们的东西。”他边推肖敏锐,边说道:“你护送韩雅菊快点离开这里!” “好。咱们一起走!”肖敏锐拉着韩雅菊就往楼下跑。 楼梯上的人挤作一团。 肖敏锐跑了一会儿便停下了。 “你拿着我的包先走吧。” 韩雅菊:“你要干什么?快走!” “我得上去看看。”他发现郝形势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下来。他一定是去救人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就这样逃之夭夭。 “你要小心!”韩雅菊嘴里这样喊着,身子像潮水一般,随着向下的人流涌下楼去。 肖敏锐将毛巾系在脑后,挡住口鼻,便顺着楼梯往上走。 烟雾中,隐约有人影在晃动。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来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肖敏锐急忙扶着他的身体往下走。“别害怕。我扶你下去。” 那人来到下一层,使劲地吸了几口还算新鲜的空气。用手指指上面,软弱无力地说:“那上面------还有人------” 肖敏锐叫住从身边经过的人。“请帮忙将他带下去。” “好的。交给我吧。” 他转身又返回楼上。 不知上了几层,只见郝形势将一位昏迷的人从背上放下来。 “把他送下去。”便又消失在浓烟中。 “你小心!”肖敏锐来不及说出其他的话来,只好将人往下传。 这次他回来得非常迅速。但又如上次一样,郝形势将人放到他面前,又要转身离开时,被他一把抓住。 “郝形势,你把人送下去。我进去------” 没等他说完,郝形势一把将他的毛巾扯下来,把自己的那块塞到他手里。边系边说:“你不要在这里待,危险。”而后咳了两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肖敏锐只好背起人往下走。他知道,郝形势这样做,是把安全留给了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但这样的浓烟,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肖敏锐把人送到下面时,又有几个人和他一样往上冲来。 肖敏锐:“里面有个救人的男人,已经待了好一阵了。必须让他下来。” “好的。大家系好毛巾。” 这次上来,没有人被留在楼梯口。这让肖敏锐更加担心了。 走廊上的黑烟风魔般迎面袭来。火苗也跟着往眼前窜。肖敏锐匍匐着往前行,他想解救被困人员,更想找到郝形势。 如此这般地险境,他是怎么待到现在的? 肖敏锐还想再往前去,但炙热的火舌烤炽着身体,像是要把他的躯体燃成灰烬。 他只好拐进身边的门里。摸索到洗手间的位置。 他将淋浴打开,让毛巾和浑身湿了个透。便回到走廊,向火中冲去。 进到一个满是烟雾的房间里,他的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郝形势!”那个毛巾让他一下子认出了他。 郝形势躺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头顶上部那个躺着的人,已无说话的能力。 肖敏锐急忙将他拉到卫生间,像自己刚才一样,将他的身子用水淋湿。而后背起他就往外跑。 那一刻,他顾不上火舌的猖狂,浓烟的肆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把郝形势带出这个险境。 到了楼梯口,他发现烟已经下行了好几层。 幸好这时有消防员上来接应。 肖敏锐:“快。快救救他。他是救人的,在里面已经待了好长时间。” 消防员:“快。送到救护车上去。” 一位消防员背起郝形势就往楼下走。 肖敏锐返身想往楼上跑,被消防员一把拉住。 “危险。让我们去吧。” 肖敏锐:“不行。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我知道在哪个房间。” “戴上防护面具。我跟你一起去。”消防员将事先准备好的防护面具戴到他的头上。 仗着一身的水气,和消防水的强劲,肖敏锐抱住双臂往里冲。他知道,既然郝形势已经昏迷,那个人也一定非常危险。必须尽快将他救出。 他一向为自己能有一个准确的定向而骄傲。这次依然如此。很快,他就钻进那个房间。 肖敏锐将那位被救之人淋湿。这时,却发现这是一位女性。此刻虽然也用毛巾将面部遮挡着,但终归抵不过令人窒息的空气,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看到情况紧急,肖敏锐顾不上许多,将自己的防护面具给她戴上,用毛巾挡着自己的口鼻,背上那人就往外冲。 但只冲出了几米,他便被毒烟妖魔般地包围住。毛巾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他像个轰然坍塌的高楼,倒了下去------ 秦丽和徐友友约好一起去国外旅游,两人订好了明天早上的机票,便跟郑强谎称要出差,去省城参加总公司的会议。晚上便和徐友友住进了皇星酒店。只等着明天一早离开本市,双双飞抵浪漫之都------法国巴黎。 晚上,在酒店里一阵狂欢之后,二人兴奋得还是无法入睡。 秦丽:“希望这次一切顺利,我们以后的时光更加美好。” 徐友友:“是的。我恨不能现在就站在巴黎街头。” 秦丽:“徐友友。今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不要变心。我们的爱一定要天长地久,永不褪色。” 徐友友:“好。我答应你,不论是疾病还是幸福,我们海枯石烂,不离不弃。” 秦丽:“好的。你要记住对我的这个承诺。” 徐友友:“我也会永远记在心里。” 秦丽:“真希望现在就是明天那个登机时刻。” 徐友友:“今晚真的不想睡觉。” 秦丽:“我们还有那么多在一起的时间,总不能天天都不睡觉吧?” 徐友友:“是的。还是要养足精神,好好享受这次的浪漫之旅。 秦丽:“是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机场呢。” 他们相拥着,幸福地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秦丽被一阵惊叫声吵醒。她急忙起身打开房门,一股强烈而刺鼻的烟雾迎面扑来。 秦丽知道一场严峻的考验来到眼前。她迅速关上房门,用衣服捂住面部。 “徐友友。徐友友。快起来。失火了!快起来!” 徐友友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回事------”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被涌进屋内的浓烟呛得咳嗽不止。 秦丽从卫生间拿来两条湿毛巾,二人堵在面部。 徐友友拉上秦丽就要往外冲。 “我们的行李。”秦丽甩掉他的手,要去拿皮箱。 徐友友:“快走。你不要命了。” “我们的机票。我的包。”秦丽试图拿上背包,被徐友友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 徐友友:“快跟我走!” 走廊上已经浓烟滚滚,他们手拉着手爬出门去。但匍匐前进了一段路,便又退了回来。 屋内的浓烟也越聚越多,已经与外面相差无几。 徐友友拉着秦丽想去打开窗户,到那里呼吸些新鲜空气。 但还没爬到窗下,他们便昏了过去------ 郑强从皇星酒店出来,坐上车,便觉得今夜胜利在望了。 杨容美看出了郑强的企图,她并没有想如他所愿。 “郑总。我送您回家,怎么走?” “前面十字路左拐。”郑强坐在副驾座上,伸手握住杨容美的胳膊。“阿美,我们好久没这样单独在一起了。我真的好想你。” 杨容美甩掉他的手,“我在开车。你坐好。” 郑强还是不松手。“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你可以说说,我怎么做你才喜欢。” 杨容美:“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郑总。您可是有家室的人。” 郑强:“你是喜欢赵长军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也知道,他喜欢的是于楠,不是你。对吧?” 杨容美:“还不是因为那次遇见了我们,他才对我有了成见。” 郑强:“是怪我不够谨慎。但他也没有误会呀。阿美,你听我说。我这个人不是个完美的人。但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对任何一位美女如此地衷心。因为生活教会我懂得了珍惜。所以,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不愿意轻易放弃你。” 杨容美不想与他纠缠,只想着把他送到家。 “是这里吗?”她把车停在他的家门口。 郑强:“对。下车吧。” 杨容美走下车来,“那我就回去了。” “哎呀。对不起,请您扶我进去,可以吗?”他装出一副醉意无力的样子。 “叫您家人出来接一下吧。” 郑强:“我家没有人。我太太出差了,下午就坐飞机走了。留下这座空城给我------你若不能扶我进去,那咱们就在车上待一夜。一定也很浪漫。” 杨容美无奈,只好上前搀扶。 郑强装作软弱无力地坐到台阶上,杨容美喘了几口粗气,便又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拉起来。 郑强趁机将她拥抱在怀里。 “阿美。我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 “你放开我!”杨容美努力地挣脱掉他的束缚。“你休息吧。我走了。” 郑强一把抓住她的手。 杨容美无奈,只好在门口的台阶上席地而坐。 正像郑强所说,她喜欢赵长军,但他却衷情于楠。她想做个好女人、好妻子,却总是被推到情人的位置上。虽然她欣赏郑强的才华,但并不想堕落到第三者的窘境中。现在只能怨自己的命运不济了。 郑强醉意浓浓地望着身边的杨容美:“阿美。我喜欢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我时常想起我们第一次的相逢。那个正午,我们在那个晴朗的天空下相遇。那一刻无限的美好,让我永远都无法忘怀。你觉得那是一个邂逅吗?不。我觉得那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 “郑总。我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很敬佩您、仰慕您。这里面也不乏喜欢的成分。但是,您应该清楚,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是无法牵扯到情感上的根源。也会伤害到您的家人和家庭。所以,我庆幸,我能够理智地对待这样的关系。请您能尊重我的决定。” 郑强:“我知道,让你做我的情人太委屈。我也无数次地抱怨命运让我们相遇太晚。阿美。如果生活再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当然,现在说这些似乎毫无意义。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好吧。天色已晚,你开我的车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他把钥匙放到她手里。只所以改变将她留下来的初衷,是因为他觉得,杨容美说得不无道理。的确,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又何必勉为其难呢? 杨容美一向偏爱有才华之人,对郑强的感情中夹杂了更多的是敬佩。她也曾扪心自问:如果郑强没有结婚,她会不会爱他,他们能不能成为一对幸福的伴侣?答案是肯定的。但现实还是让她清醒地远离他。 “谢谢您的理解。再见。”杨容美拿上钥匙,快步离开了郑强。 郑强坐在那里,看着杨容美的离开,心灰意冷地回到空荡荡的屋里。人生情感的失意让他感觉到身心疲惫,上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铃------” 凌晨时分,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吴桂花:“郑总。您在哪里?您知道郝形势在哪里吗?早间新闻正在播放,皇星酒店失火了。郝形势昨晚是在那个酒店里吗?” 郑强闻听此言,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打开电视,看着浓烟四起的画面,顿时汗毛直立。 他扔下电话便往外跑。遇到一辆出租车便跳了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几道街,只听到救火车疯狂地呼啸,撕裂了他的根根神经。 虽然是清晨,但因这场火灾,使得这座城市提前苏醒过来。早起的人们纷纷涌向事发地点,道路上混乱一片。 眼看着车离皇星酒店不远,郑强窜下车,便箭一般地往前冲去。 一位维持秩序的武警拦住了他。“对不起。请不要越过警戒线。” 他站在那里,看到一柱柱水龙在空中划着狐线。消防车、救护车的灯光在向着火场迫切地闪转。大楼内外疾速解救的人影忽隐急现。昨天还是灯光耀眼的皇星酒店,此刻正在浓烟与火舌中煎熬、残喘。 “对不起。我朋友在里面,我要进去------”不等面前的人阻拦,郑强一溜烟地钻了进去。 他拚命地向前跑了一段路,才到酒店门口。正要往里冲,胳膊被人一把拉住。 “郑强。危险!” 郑强回头一看,竟然是韩雅菊。 “韩雅菊。你没事!肖敏锐,郝形势呢?” 韩雅菊:“他们把我送出来,又进去救人了。” 郑强:“你待在这里,我得进去找他们。” “不行。危险!”韩雅菊试图阻止他,但话音未落,他已经没有了踪影。 郑强来到酒店门口,迎面遇见一位消防员,背着伤者从楼内冲出来,就在他身边经过的一刹那,他认出了肖敏锐的身影。 “肖敏锐!”他紧跟着消防员背上的肖敏锐,一路不停地往救护车方向跑。“肖敏锐,郝形势呢?”他边跑边冲着他叫喊着。 “肖敏锐。肖敏锐!!” 肖敏锐已经昏迷不醒。郑强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救护人员的抢救,束手无措,焦急万分。 “郝形势。郝形势!!”看到肖敏锐被救护车带走,他又疯狂地跑到另外的救护车前,仔细地辨认着伤者的面孔,试图找到郝形势的身影。 忽然,郑强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一刻,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呆若木鸡。 只见妻子秦丽躺在担架上,也是昏迷不醒。 “秦丽?!” 第114章 飞荡的秋千 “秦丽!秦丽!”郑强抱住秦丽,使劲地摇晃着。 “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的救治。”医护人员将他推到一边。 “医生,她怎么样了?” “您放心,我们会尽力抢救的。” 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郑强呆在那里疑惑重重。他感觉此刻像是在梦中。这火场、浓烟、警笛、妻子,都是一个个幻想的聚集。 他想不通,昨天下午秦丽明明已经离开了本市,怎么昨晚又会住在这个酒店里?如果出差日期有变,为什么不回家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定睛看看眼前真实的一切,他便抛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去找下落不明的郝形势。 郑强这次已经无法再接近大楼。更多的水笼头喷进火场。眼看着火焰在缩小、在熄灭。浓烟像被打败的残匪,向四处逃散。 他站在警戒线前,无法想像郝形势的现状。 昨晚还在一起喝酒逗乐,今天就与世长辞了吗?他想到这样的后果,便浑身发冷,不由地双腿直打颤。 天空显出了鱼肚白。人们的面孔也变得清晰起来。可还是不见郝形势的踪影。 郑强想到郝形势有可能再也不能生还,便心如刀绞。 他找到领导模样的武警同志,请求道:“同志。我有个朋友叫郝形势。他住在这个酒店里。现在不见他的人影。我能不能进去找找他?” “不行。火警还没有解除,随时还会发生危险。我们的战士在里面会尽力解救的。您放心吧。” 郑强不甘心就这样干等着。那些被救出来的人都已经昏迷不醒。如果郝形势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能撑得住吗?如今多一分钟的耽搁,就会多一分危险。 心急如焚的郑强再也按奈不住急切的心情。他趁人不备,身子一闪钻进楼内。 烟已经没有了那般地浓烈,只是在无精打采地飘散着。 他用手捂住鼻子,顺着楼梯往上走。 不知走到了几层,遇见一位消除员,坚决地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他万般无奈,只好停止前进。在那些已经安全的楼层,一间一间仔细寻找。 脚下到处凌乱不堪,满目狼藉。还好,没有死伤者出现。 “郝形势!郝形势!”看到烟雾稀少,他遏制着心中的焦灼不安,不停地叫喊着。 “这一层没有人了。”一位消防员走过来对他说。 郑强不甘心。又上了几层。他告诫自己不能大意,要看得更仔细一些。 这是一个朝北的房间,里面带有一张大床。凌乱的床单上,斜横着一个名包。这一定是房间的客人为了逃命舍弃的。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正要离开时,突然一个熟悉的物品让他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只红色的旅行箱,上面烫着两个金色的字母:ql。他顿时想到,这个熟悉的标志是他为了妻子的33岁生日,专门找人订制的。他确信这是秦丽的箱子。那么,秦丽昨晚一定就住在这里。可为什么呢?他正疑惑着,目光被另一只箱子所吸引。那是一只黑色的旅行箱,此刻正默默地与之并列着。他了解妻子,出门最懒得带东西。何况只是去开个会,又怎么可能带这么大的两只箱子呢?他走上前再仔细观察一下。发现那箱子上面搭着一件男士西装,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无力地吊在把手上。显然,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位男士。 他没有动这些东西,而是悄悄地从房间里退出来,记下了这间房门的牌号。 一位消防员走到他身边,“先生。请跟我们下去。这里我们已经搜寻过了。” 郑强:“我有个朋友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请让我去找找吧。” “可是,我们已经进行了地毯式搜寻。保证上面没有人了。” “那他能在哪里呢?”郑强知道,郝形势没有人间蒸发的本事。也许他像肖敏锐一样,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也许他早已经安全地离开了大楼。也许他一直都是安然无恙地在解救他人。也许他还在------郑强想了想,还是觉得最大的可能在这座楼内。 他顺着楼梯无望地往下走。到了一楼的电梯前。忽然发现一个垃圾箱上面,有一排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他走上前,认出是人的手指。便猛然掀起盖子,伸头望进去。 只见一张黑乎乎的面孔冲着他微笑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 郑强一把将他拉出来。 “郝形势。你这个混蛋!你个黑鬼!看你个黑样,看你个脏鬼!看你个丑样!看你个傻样子!!”郑强摇晃着他,拍打着他,用拳头捶着他。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郝形势疲惫地依到墙上,一脸憨憨地笑着。“嘿嘿。我没吓到你吧。我这样你还能认出来。” 郑强:“扒了你的皮我也认得出来。不相信试试看!”说完,将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这样的劫后重生,令他激动不已。 郝形势顺势安逸地倒在他怀中。 “快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 郝形势:“我来来回回折腾了一阵子。被消防员送到了外面。清醒了一阵以后,我不放心肖敏锐,就又回到这里。可我实在是累了。撑不住了,便一头栽到这里面,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我一看见那几个黑指头,就知道是你。你让我找得好苦。你这个黑鬼。”郑强背上郝形势就往外走。 郝形势:“肖敏锐怎么样了?” 郑强:“他被救出来送医院了。” “郑总!” 听到有人喊,郑强抬起头来。 杨容美惊讶地站在他们面前,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郑强。虽然,此刻的他衣衫不整,也没有平时那般地玉树临风。满脸的黑灰,与那个风度翩翩的郑总判若两人。他躬着腰,驼着背,像个非洲难民。但她觉得此刻的郑强比任何时候都英俊潇洒。他在她心中的形象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大威猛。 “郑总。您没事吧?”她拉住郑强的胳膊。 “没事。这不好好的吗。” “哎。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啊。”郝形势抢白道。 杨容美这才注意到背上的黑脸人。 “啊。是郝部长啊。您受伤了吗?” 郑强:“他壮得像头牛,怎么可能受伤。现在受伤的人应该是我。” 杨容美:“那这------” 郑强:“他就是救了好多人,看我没赶上,想让我也尝尝背人的滋味。” “我才不想让你背呢。走得这么慢,像老牛拉破车一样。”郝形势从郑强背上滑下来,腿一着地,便“哎哟”一声,敦实地坐到地上。 郑强这才发现他的腿部在流血。“你这是受伤了。还有这两只手都------” 郝形势:“不碍事。” 杨容美惊叫着:“快,快去救护车那边!” 他们二人搀扶着,把他送上救护车。 “您没伤着吧?”杨容美将郑强拉到一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郑强看她这般关爱的神情,真想将身体划个大口子。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真的没事。谢谢你这样关心我。” 杨容美:“我早上起来,一看到直播新闻,就赶紧往这里跑。”她不知道郑强会到这里来,更没想到他竟然那般勇敢地解救伤员。那一刻,她心中的桎枯被他的举动融化了。 “你去上班吧,我再到医院看看。”郑强牵挂着肖敏锐,更想知道妻子的病情和状况,便对杨容美道。 杨容美显露出依依不舍之情。“好的。您多保重。” 郑强使劲拥抱了她一下,觉得今天是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 “走。我跟你一起去医院。”他与郝形势同乘一辆车,离开了硝烟中的大楼。 “哼!就好像拍电影一样。”郝形势看着他二人相拥时,那片烟雾的背景,冲着郑强嘀咕道。 “可不是嘛。还有点谍战的味道呢。能在这硝烟中躲在垃圾箱里不被发现,真难以想像。”他看着郝形势憨憨的样子,逗趣道。 郝形势自豪而又神秘地说:“不要告诉别人。我是打进敌人内部的地下党。” 郑强来到医院急诊室前。看见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地救治火灾中送来的伤员。他不知道此时的秦丽是否也在其中。 看到走廊上坐着一些轻伤者,他便走过去,仔细地辨认着那些人的面孔。看到那只黑色的旅行箱时的愤怒,到现在平息了许多。眼前这些人中,也许就有那个黑箱子的男主人。他想尽快解开心中的那个谜团。也许,就是这一场大火,让他重新认识与他生活多年的妻子的真实面目,也会将他的生活来一个天翻地履地改变。 他转了一圈,并未看见妻子的面孔。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他跑上前去,看到肖敏锐被推了出来。 几位记者模样的人也蜂拥上前。 郝形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头脚和手臂上满是绷带。 郝形势:“肖敏锐,你醒醒------” 郑强:“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他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现在送去病房。” 郑强:“郝形势,你没事吧?” 郝形势:“我没事。都是小伤。已经处理好了。不过,还是有点疼。” “你陪肖敏锐去病房,我一会儿就过去。”郑强看着他们离开,便回到抢救室外,颠起脚来朝里张望。这样一来,便一眼认出了躺在床上的秦丽。 他坐到长椅上,心里在为秦丽找着一百个开脱的理由。而后,那些假设又被他一一否定。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可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现在,她生死未卜,还是相信她吧。最后,他这样对自己说。 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好几位头缠绷带的轻伤者。他们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个个神情低靡,满目悲伤。 又有几位病患从抢救室里推出来,还是没有秦丽的身影。郑强的心开始因紧张而颤抖了。他为自己的怀疑而自责。如果可以挽救她的生命,即使有错也无妨。他又开始这样祈祷着。 门开了。秦丽终于被推了出来。 但没等郑强站起身,一位和他同坐长椅的男子猛然扑了上去。 “秦丽。亲爱的。你醒醒啊。”那人用几乎哀求的声音悲怆地喊着。“秦丽,你不要离开我。快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啊。” 医生:“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爱人。” 听到这话,郑强惊呆了。 徐友友旁若无人地向医生问道:“医生,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她昏迷的时间比较长,也可能是体质有些弱。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现在送到病房。” “谢谢,谢谢医生。”徐友友紧跟着病人走了。 留下郑强站在那里,神情恍惚,不知所措。 刚才那男子的话犹如万箭穿心,令他恨之入骨。他千般惊恐,万般担忧,等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夫妻情感十几年,爱人的位置就这样被轻易地掳夺了。 他瘫软地坐下来,再也没有挪动脚步的欲望。也许,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她的康复,而后的让位。他一向认为,男人不管成功与否,不管有无出轨,都不能有戴绿帽子的耻辱。这是他始终坚守的底线。今天,秦丽将他的底线冲破了,他的心连同他的家随着那人的表白分裂开来。这种分裂是无法弥补的。 既然有那位“爱人”守护,郑强也不想再看到秦丽,便孑然回到皇星酒店。 酒店大堂还是一片混乱。经理模样的男人在指挥着人们做清理的工作。 他走上前台,问道:“请问一六二二房的人怎么样了?”他希望那间房里没有那个男人的登记。 “先生,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接待员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先生,一六二二房的住客是徐友友和秦丽。他们的两只行李已经编上了号,正准备送给他们。” “好的。谢谢。”真相大白。郑强转身离去。 想当年,郑强一表人材,风度翩翩。独特的设计屡屡获奖,在当地已是小有名气。工作室规模虽然不大,但也因他的设计才华,经营得风生水起。那时风流才俊的他身边美女无数,整日追随其后。秦丽就是其中之一。郑强最后之所以选择了她,是因为她不像那些人,那般地拜金。她是个自强自立的女人,年纪轻轻便把美容院开得红红火火。她待人真诚,且头脑聪颖。那天,她来到郑强的面前,面对他身边那么多的女子,郑重地说:“郑强。我喜欢你。如果你选择我倍伴你一生,我会一如既往地忠诚于你。不管你有无钱财,还是身体健康疾病,我对你的感情都会坚贞不渝。我不贪图你的外貌和金钱。因为我也有我的事业,我挣得钱不比你少,这些应当可以成为我对我的誓言的保证。” 郑强是在那一刻决定选择她的。也把那一个震撼他心灵的情景刻在了心里。这些年来,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业,家庭也在一天天地富裕。而他只记得秦丽的承诺,却忘记了岁月可以改变人这个道理。 他回到家,换下身上的衣服。这时,突然想到那天早上,他从外面回来时的情景。那么,那日他们是在这里过的夜,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耍弄了一番。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便再次升腾起来。 回到公司,坐在办公桌前,耻辱填满了他的胸膛,使得他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这时,杨容美来到他面前。 “郑总。我想您还没吃早餐吧。我给您买了些。”她把早餐放到桌上。 杨容美这些天来的复杂心情,今天终于得以平复。一个对朋友那般真情的人,一定会对自己的挚爱更加用心。一直以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今天她懂了。这就是一个人心灵深处的崇拜,和精神上理想的寄托。 看着郑强一蹶不振的样子,她关切地问:“郑总。您还好吧?” 郑强痛苦的内心无以言表,只能将头埋在她的怀里。“阿美。谢谢你。” 吴桂花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进急诊大厅,便扑到身缠绷带的郝形势面前。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都伤到哪儿了?怎么到处都没有好地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我个电话,报个平安。你要把我急死啊!” 郝形势傻傻一笑。“担心什么。你看,我这样是不是也很帅?” 吴桂花又气又喜。“你像个大蚕蛹,像个大皇蜂。像个大牛屎。你真是太吓人了。”她说着,便抱住他哭了起来。 郝形势用伤痛的胳膊搂着她,“好了好了。我这个大牛屎现在没事了。” “其他人呢?”吴桂花发泄完之后,平静下来。 “其他人没事,就是肖敏锐还在昏迷中。” 吴桂花:“啊!这------这------” 郝形势:“你不要着急。不会有事的。” 吴桂花:“那你通知郭医生了吗?她能来不是更好吗?” 郝形势:“我给她打过电话了,怎么还没来呢?” 郭静晨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这是她这个夜班做的第三台手术。马上就要下班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郝形势的未接来电,便回了过去。 “郭医生。肖敏锐在医院急诊室正在抢救呢。您快来看看吧。” 郭静晨猛然一惊。“怎么回事?” 郝形势:“昨晚皇星酒店失火,肖敏锐进火场救人,受了重伤。现在命弦一线。你还是快来看看吧。” “好的。我这就过去。”郭静晨顾不上已经断绝的关系,正要往楼下去,被护士大声叫住。 “郭医生。3号手术室的剖腹产病人出现大出血,张医生叫您快去看看。” 郭静晨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到手术室。 等到她做完了这台手术,肖敏锐已经转到了病房。 郝形势:“郭医生。您可来了。” 看到郝形势浑身的绷带,郭静晨更加担心肖敏锐。 “郝形势,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我身体好。肖敏锐还是昏迷不醒。您快进去看看吧。” “肖敏锐。肖敏锐。”郭静晨来到肖敏锐身边,轻轻唤了几声,看没有反映,便退出来。“医生怎么说?” 郝形势:“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但还要观察,等待他苏醒过来。”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形势指指走廊上的屏幕,那上面正播放着这场火灾的情况。“您看看。” 屏幕上正好有记者采访郝形势。 郝形势:“这位是我的好哥们儿,好领导,他叫肖敏锐。这场大火中,他一直舍生忘死地冲在最前面,一连救出无数个遇险人员。直到自己晕倒在火场,被消防员救出。” 记者:“现在,肖敏锐经过抢救,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处于昏迷状态。让我们期待着他的苏醒与康复。请大家记住这位救火英雄的名字。为时代的英雄们点赞。” 郭静晨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握住肖敏锐的手,在心里为他祈祷着。 她是一位医生,每天都在做着治病救人的事情。但肖敏锐不一样。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拯救那些根本不相识的人。像这样奋不顾身的英雄,是她从小就倍加崇拜敬仰的人。现在,肖敏锐也在用他的行动,谱写着感人的诗篇。她还有必要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情与之较量吗?那一刻,肖敏锐在她心中的形象,顿时升华到无比光辉的高度。也由此唤醒了她对他的一往深情。 郭静晨守在肖敏锐床边,寸步不离。只等到数小时后,他慢慢地苏醒。 肖敏锐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郭静晨。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便自嘲地咧咧嘴。发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肖敏锐。你醒了。”郭静晨依然拉着他的手不放。“太好了。认得我是谁吗?” 肖敏锐努力张开嘴。“你------郭------” 郭静晨:“对。我是郭静晨。我是你老婆。” 肖敏锐又开始恍惚了。他记得郭静晨跟他说过,他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是------做梦------” 郭静晨:“不是。你是在我们医院里。你在火场救人,昏迷过去。120把你送来,然后抢救过来了。你现在要好好地活着。如果你愿意,我还当你的老婆。” 肖敏锐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愿意------我------愿意------”他们的手握得更紧了。 看到肖敏锐醒了过来,又有郭静晨在身边陪护,郝形势放下心来。同时感到身上的伤痛向他发出猛烈的信号。他向郭静晨嘱咐了几句,便带着遍体伤痕回公司去了。 第115章 潦草的半生 英子一早醒来,发觉马长健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她料想这样的举动必定有重大隐情。看到上班时间已近,只好匆匆离开住处。今天一定抽空再回来,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一到公司,便听说肖敏锐一等人遇险救火的事,她在心里大声叫好。这样便有了与肖敏锐建立感情的机会。 中午,她顾不上吃饭,也放弃了回住处寻找宝物的想法,跑到外面为肖敏锐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营养餐,亲自送到医院。 可到了肖敏锐的病房,却看到郭静晨守护在身边。 “肖总。我听说了您的事迹,真是太惊险、太感人了。我不放心您的身体,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您。”因为看到了他们的离婚证,所以,此刻的她并不把郭静晨放在眼里。“这是我为您准备的营养餐。” “谢谢你。我暂时还不想吃。”肖敏锐看出了她对郭静晨的怠慢,心中十分不悦。 英子:“您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吃点东西吧。来,我喂你。” 肖敏锐把头转向一边。“不用。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家里人就行了。”他故意把“家里人”说得很重。 郭静晨冲着她微微一笑,“谢谢您。医生说他暂时还不能吃这些东西。” 看到肖敏锐这样的态度,英子茫然了。明明看到他们是离婚了,怎么又成了家里人了呢? “噢。那就先放在这里,等能吃了再说。”她说着走到肖敏锐的另一边,像是故意挑衅似地握住他的手,“那您保重身体,好好休养。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肖敏锐将手抽了回来,“不用了。你回去上班吧。” 英子:“好的。肖总,再见。” “我送送你。”郭静晨微笑地看着她。对于肖敏锐这样优秀的男人来讲,身边有美女喜欢,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况且,自己吵着闹着跟他离了婚,又怎么能阻止这些爱慕之人前来接近呢?昨天,在看到肖敏锐救人那段视频时,她便断定,放弃他是一个错误的抉择。这段时间以来,她感觉到了肖敏锐的悔意和愧疚。于是,她决定要让肖敏锐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英子。谢谢你。工作这么忙还抽时间来看他。我跟他原先有些误会,甚至闹得不可开交。但是,今天我改变主意了。像他这样一位好男人,为了不相识的人奋不顾身,舍身相救。这样的人,我是不应该放弃的。” “不用客气。再见。”英子知道郭静晨这番话的用意。特别是刚才看到肖敏锐的态度,便明白了一切。都说年轻人感情飘忽不定,这都成年了,还是今天离、明天合,这般儿戏。 但是,你也不用说得这么好听。因为你们现在已经不存在婚姻关系了。只要没恢复,我就有希望。她下定决心,来一场穷追不舍的夺爱之争。 秦丽说是苏醒过来,不如说是被徐友友唤醒的更为确切。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惊恐地扑到徐友友的怀里,痛哭不止。 “徐友友,我是还活着吗?你怎么样?我快要被吓死了。我再也不去住酒店了。” “好好。不住酒店了。现在一切都好了。都过去了。”徐友友极力地安慰着她。“你看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要再难过了。” 秦丽哭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记得我们好像一起冲出屋子了。” 徐友友:“是的。因为外面的浓烟太大,又退回来了。” 秦丽:“那么,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徐友友:“当然是被人救出来的了。” 秦丽:“我昏迷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知道是谁救的我们吗?” 徐友友:“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消防员吧。有时间去打听一下,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秦丽:“是的。徐友友,我记得在那样危急时刻,你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那时我就知道,你对我的爱是多么地真诚了。” 徐友友:“当然。在你把湿了水的毛巾递给我那个瞬间,我也看到了你对我的爱。那是一种至死不渝、生死与共的真情流露。” 秦丽:“我们那个美好的旅行被这场大火葬送了。徐友友,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出去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家里人交待啊?” 徐友友:“你不要考虑这些。先好好养病。等好了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秦丽:“我的脸上没有留下伤疤吧?” “没有。你只是额头上有这么一点点的擦伤,过两天就会好的。医生也检查过了,说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 秦丽:“我们的东西没有丢吧?” “没有。你看,酒店原封不动、完好无损地送来了。” 秦丽:“我们怎么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吗?” 徐友友:“不是。是老天在考验我们呢。你不要担心,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你安心休养吧。” 郑强这一天食不甘味。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医院。 在肖敏锐床前坐了一阵,便告辞离开,来到了护士值班室。 “请问有位叫秦丽的病人住在哪个房间?” 护士查了一下。“二十九床。” “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已经醒过来了。” “谢谢您。”郑强离开护士,去病区里寻找二十九床的房间。 站在屋外,他看到秦丽依然躺在床上。那位“爱人”正握住她的手,与她窃窃私语,情意绵绵。在酒店里看到过的那两只行李箱,此刻立在他们的床边。也是那样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想和主人一道向他宣战。 他走到电梯前,拨通了秦丽的电话。传来关机的回声。 也罢。省得她编些谎言来欺骗我。郑强想到,如果秦丽昨晚出了意外,或者离开了人世,那么,她的身边也只有那个男人陪伴着。再如果昨天没有大火的出现,这件事情没有被发现,他们有可能会一直这样背叛下去。想到这儿,郑强不寒而栗。他现在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原谅妻子的行为。而且,他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想要狠狠痛打那个男人的冲动。难道是真的已经不爱秦丽了吗? 好吧。就这样好说好散吧。他绝望地对自己说。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肖敏锐已经觉得好了很多。便强烈要求出院。 “公司再要紧,也没有身体重要。你必须再住两天。”郭静晨坚决阻止道。 肖敏锐:“那好,听你的再住一天。不过我有个条件。等我出院后,你得让我回家。” 郭静晨嗔怪道:“你把身体养好,我会亲自欢迎的。” “太好了。就这么定了。哈哈------”肖敏锐觉得此刻已经够轻松惬意了。 吃过午饭,本想小憩一下,却接到何珍珠的电话。 “肖总。我到医院了。您能来见陈述全一面吗?” 肖敏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知道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发生了。 “何组长,你们回来了?” “是的。回来两天了。前段时间的治疗开始效果很好,但后来还是------这个月他的体质急剧下滑。他实在撑不下去了。” 听到何珍珠哽咽的声音,肖敏锐急忙安慰道:“您别难过。我这就过去。” 肖敏锐先是通知了郑强和郝形势,又让吴佳玉和冯主任快速赶到医院。而后直奔陈述全的病房。 陈述全回到家里,心情愈加压抑。想到韩雅菊,又是羞愧难当。多日的无法进食,使得他已经弱不禁风。疼痛也随着他体质的疾速下降而加剧起来。他想把韩雅菊忘掉。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面对即将离去的人生,他多想再与她厮守,哪怕是片刻的光景。但理智告诉他,到了死亡的边缘,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这样默默地从她的生活中消逝,这应该是爱她的最好方式。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时,便明白了,他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面对儿子和妻子,他有太多的愧疚。不能再给他们以生活的支柱,不能陪伴他们的未来。这种遗憾绞痛着他的心。就像饥饿撕裂着他的躯体。在这样的时刻,他多想再次紧紧地握住韩雅菊的手,默默地体会她的温情。如果能这样离开人世,那也是一种多么甜蜜的幸福。但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个心愿已经比登天还难了。 “肖------敏锐------”除了家人之外,他想要见的就是这个人。 “陈述全。我们来了。”肖敏锐等到郝形势和郑强到了,才一起进到屋里。 看到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陈述全,他们心如刀绞。想到曾经在一起学习、工作的日日夜夜,多么希望重新回到往日那段肝胆相照、惺惺相惜的时光里。而现实无情地将他们推到了永别的时刻。 陈述全看到与自己亲如弟兄的朋友,身体里像是有了一股不易查觉的力量。 陈述全:“肖敏锐------郑强------郝形势------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叫你们的名字了------这辈子------能结识你们------太幸运了------” 郝形势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陈述全,你好好养病,可不能丢下我们仨啊。” 郑强:“是的。你别忘了,咱们号称时代四大金钢。四条腿的大板凳,可不能少一条啊。” “是八仙桌。怎么又说板凳呢。”郝形势嘀咕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肖敏锐:“陈述全,我们有你这样的好兄弟,这一辈子也没白活。” 陈述全:“我在公司的股份------请------转给何组长------请帮我------照顾他们------” 肖敏锐:“嗯。你放心吧。” “我------放心------”他看着肖敏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肖敏锐将脸凑近些,听到他说:“吴佳玉------”便知道他有事要交待,“好的。我叫她进来。” 屋子里只剩下了吴佳玉。 看到奄奄一息的陈总,被病魔折磨成这样,吴佳玉也是强忍悲伤。 “陈总。您有什么吩咐?” 陈述全用目光示意她,去拿他衣服口袋里的东西。 吴佳玉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丝绸布。她慢慢打开,看到一把普通的开瓶启子。 陈述全:“这是我与------韩雅菊的信物------我们的感情------就是从这------开始------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就像她一直------陪伴着我------请你交给她------谢谢她给我的爱------祝福她------” “陈总。您放心,我会交给她的。” 陈述全眼神迷蒙,似乎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她------她------” 吴佳玉:“您是想见见她吗?” 陈述全闭上了嘴。吴佳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吧。我把您的话转告给她。” “谢------”他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陈总,陈总------”吴佳玉看到这情景,急忙跑出去,“医生!快叫医生!陈总------” 医护人员即刻围了上来。 陈述全重新睁开眼睛,他仿佛看到了韩雅菊站在不远处,向他走来。他张开嘴想要呼唤他的名字,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韩雅菊飘然远去------他的手指着那个神秘的方向,最后重重地垂落下来------ 韩雅菊这两天的抑郁更加严重。以至于工作也无法正常进行。她请了假在家里呆呆坐了两天。一会儿想去找吴佳玉倾诉衷肠,一会儿又想去找肖敏锐,打听陈述全的消息。一会儿觉得陈述全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会儿又断定他回到了家里,在等着她去探望。今天,她决定不再优柔寡断。而是去找肖敏锐或者是郑强,让他们带着去陈述全家里。她要不顾一切地与他相见。 想到大火那晚的危机关头,肖敏锐和郝形势的拼死相救,便来到医院。她需要当面向他们致以真诚地道谢。 她买了两束鲜花来到病房,却不见肖敏锐的身影。 “请问肖敏锐在哪个病床?” 护士:“三十七床。” 韩雅菊:“怎么没人?” 护士:“可能出去活动了,您等一会儿吧。” “好的。谢谢。”她回到病房,把东西放在床边,坐下来等候着肖敏锐。 旁边的病友也是在那场大火中受伤。听着他们在那里的讲述,韩雅菊也禁不住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情景来。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肖敏锐回来。她出了病房,向北面走去。 这里是两楼相连的空中走廊,很宽也很亮。她站到窗前,欣赏着外面绿植的景象。 “韩姐。” 听到有人叫她,韩雅菊转过身来。 “小玉。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看肖总的?”她问。 吴佳玉摇摇头。红红的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小玉。你怎么了?” “我是来看------陈总。” “你说谁?陈总,是陈述全吗?” 吴佳玉点点头。 “他------他在这里?他怎么样了?走,你带我去看看他。” 吴佳玉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韩雅菊:“怎么了?你不想带我去,还是不方便去?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去见他。” “他------走了。”吴佳玉的眼泪流了下来。 “走了?”韩雅菊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去哪里了?是出院了吗?是刚从这里走的吗?又是因为我来了,他又躲走了吗?” 吴佳玉:“韩姐。陈总走了!” 看到吴佳玉悲伤的样子,韩雅菊这才领会到她话里的含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小玉。不会的。你们陈总不会就这样走的。他一定会见上我一面的。” 吴佳玉:“刚刚,他已经被灵车接走了。” “啊------陈述全------等等我------” 韩雅菊感到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将她的躯体劈裂开来。她头晕目眩,两腿瘫软。伸展开来的双臂像是要更加彻底地迎接这般无情地打击。而她那极度的悲伤,带给了她无尽的动力。使得她浑身的血液能够轻易地挣脱身体的束缚,向着四周喷射而去。她也随着陈述全消失在这个世界------ 吴佳玉抱住昏过去的韩雅菊,惊慌地大叫着:“韩姐!韩姐!快来人啊------” 第116章 无望的回路 早上,秦丽办完了出院手续,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美容院。这几日的惊险过后,虽然身体已经痊愈,但精神上还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 美容院里一切照旧,但她的心里却还在纠结中。从出轨到火灾,她经历了从生到死的过程。而这一切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以惩罚她的不耻之行。想到这些,她觉得难以面对丈夫和孩子。有了这些事情,她不知道怎样再踏进家门,怎样跟家人在那个屋檐下一起生活。 到了下午,她还是心虚地给郑强打去电话。但响了几声也没人接。也许是开会了。她这样想,便决定赶在郑强下班前到家。 回到家中,秦丽匆忙将行李物品收拾停当。洗了个澡后,身心才感到舒服了许多。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又与徐友友打了一通电话。 徐友友:“阿丽。我一跟你分开,就又开始拚命地想你了。” 秦丽:“真是的。我也想你了。” 徐友友:“能不能想个办法,我们一直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啊?” 秦丽:“别忘了,我是有家的人。” 徐友友:“如果你能跟我一起生活,我会让你比任何人都幸福。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秦丽:“我相信。但是------”这时,她看到郑强的车停在了门前。“他回来了。挂了。” 秦丽挂上电话,装出一幅悠闲的样子,迎接郑强的到来。 郑强与陈述全在医院里告了别,心情沉痛不已。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让他深深感悟到人生的可悲。那天,他在家里亲手起草好了离婚协议书。想到人生这般地短暂,更应该过好每一天。这样一来,他跟秦丽离婚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 进了家门,他径直朝书房走去。仿佛坐在沙发上的秦丽根本不存在。 “回来了。”秦丽这样跟他打着招呼。本想着把编好的出差事宜向他唠叨一番,不曾想他竟然如此视若惘闻。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阴沉着脸,像没看见我一样啊。”她边说,边跟着进了书房。 郑强一屁股坐到高背椅上,闭目养神。 秦丽:“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郑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丽感到事情不妙。 郑强:“皇星酒店的大火,没伤着你们吧?你们的行李也完好无损吧?既然行李收拾得那么齐备,你就不应该再回来了。直接到外面安置你们的家去吧!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你不是演员,我也不是你的观众。是不是因为这个剧本没有导演,才使得你们一下子就演砸了!没有人为你们的丑剧买单!你只能得到这一纸休书!!签上字,拿上你的一份,滚吧!!”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开始吼叫起来。 秦丽知道一切败露,也无法为自己辩解。想到刚才徐友友那般恳切的希望,她觉得自己有了最好的退路。 秦丽看了看协议内容,觉得还算合理。 “好。既然这样,那我签字。明天我就走。” 郑强:“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刚才说的话你不明白吗?就是今天,是现在!!!你就不应该回来!!拿上你的行李,快快滚蛋!!否则,我把你的那些东西通通扔出去!!通通烧了!!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 “好。我走。我现在就走。”秦丽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往外走。 “明天早上,去办离婚手续。”郑强向她甩下最后通牒。 韩雅菊躺在医院里,直到第二天才苏醒过来。 看到吴佳玉坐在床边,她一把抓住吴佳玉的手,“小玉。陈述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他走时没有要求见上我一面吗?” 吴佳玉看着韩雅菊悲伤的样子,从心里为她难过。 她把那个金色包裹着的瓶启递到她面前。“韩姐。我也是当天才知道陈总的事,就急忙赶过来。他临走前把我叫到身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谢谢你给他的爱,祝你幸福。” 韩雅菊手握着那个启子,失声痛哭。 “陈述全------为什么不让我再见上你一面------小玉,你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他------” 吴佳玉按住她的肩膀,“韩姐。您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这样的折腾。他明天下葬,你跟他这样的关系,是不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的。” 韩雅菊像是猛然清醒过来。是的。以自己这种情人的身份,无论陈述全活着、还是死去,都无法面对世人。纵然感情再深,也见不得人。这份痛只能隐忍,这种苦只能独自品尝。 吴佳玉继续劝解道:“韩姐。人已经走了。那种折磨他的病痛也结束了。就让他在另一个世界安息吧。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祝他一路走好。” 韩雅菊知道这一天必然会到来,她有过思想准备。但事到如今,还是悲痛不已。只因生前没能见上一面,便成了她终生的遗憾。但是,即使是见了,又能怎样?也许,会更加悲伤。正像吴佳玉所说,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祝他一路走好。 韩雅菊把他们相处的时刻,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那么多的美好,滋润了她的悲伤,使她有了异样的满足。是的,既然曾经那般地拥有,何必在意时间的长久。这段情感可以让她成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有了这份宝贵的过去,还有什么不满足? 韩雅菊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到了晚上,她觉得已经足够地坚强,可以面对一切了。 “小玉。我没事了。送我回家吧。” 吴佳玉:“韩姐。您真的好了吗?好吧。我叫顾光明来接我们。” 把韩雅菊安顿好,吴佳玉和顾光明离开了她的家。 路上,闷闷不乐的吴佳玉看着车外,一言不发。 顾光明:“怎么了,小玉。对韩姐还不放心?” 吴佳玉长叹一声。“是的。我不仅是不放心,更是觉得韩姐这样根本不值。你看她对陈总那么忠贞,感情那么真诚。到最后得到了什么?陈总的家产全部给了他的家人,公司的股份落入他爱人的名下。韩姐呢,只得到了那么一个破瓶启子。还用黄绸包着。即使是镀层金,又能值几个钱。他们这------这------这算什么事啊。” 顾光明:“人跟人价值观不同。在我们看来不值。但在韩姐看来,这份情重于泰山,那只启子价值连城呢。” 吴佳玉:“看到陈总在最后时刻,那般地痛苦,那般地牵挂于她,似乎也不应该受到指责。但我还是觉得韩姐可怜。” 顾光明:“他们处于这样的关系中,就会有许多的无奈和困惑。说句不通情理的话,就是自食苦果。” 吴佳玉抬起头来,看着顾光明。“看到他们这般凄惨的样子,你有何感想?” 顾光明认真地说:“我觉得,人还是忠诚最好。你看我,始终只爱你一个人,便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我们的日子也过得轻松愉快。” 吴佳玉脸上有了笑容,“你又在说好听的哄我。” 顾光明:“我是认真的。不光是世人皆知,连上天都知道,我这辈子只爱吴佳玉。” 吴佳玉:“是真的吗?” 顾光明故意道:“不是------” “什么?!” 顾光明:“我的意思,不只爱吴佳玉,还爱她肚子里的宝宝。” “算你会说话。”吴佳玉将头依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自言自语道:“女人这辈子,千万不要做情人。”她又冲顾光明补上一句:“你也看到了吧,男人养情人的下场有多悲惨。” 顾光明急忙表态:“是的。我知道了。老婆,您放心。我是聪明人,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 苗小禾是在陈述全的葬礼结束后,才得到这个消息。她是时代成立时就在这里工作的元老,对于陈述全的人品也一直很赞赏。对于一直以来对她工作的支持,也深怀感激。 今天,她让魏新推着轮椅来到陈述全的墓前,沉痛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面对陈述全的离世,她想了很多。这样一个黄金年龄,便匆匆离开了人世,应该还会有许多的事情和心愿,没有来得及去完成、去实现。正像现在的自己,面临着心中的梦想,在努力,在挣扎。 但天能如人愿吗? 苗小禾将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 “陈总。请原谅我今天才来看您。与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了解您是位坦诚正直的人。您对同事谦和尊重,对工作认真负责。对待生活严谨自律。您一直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只可惜天妒英才。您这样匆匆地离开了我们。愿您此生没有遗憾。一路走好。” 魏新:“苗姑姑。这个人真的这么好吗?” 苗小禾:“是的。他是位值得尊敬的好人。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朋友、对同事,都可称得上当之无愧。” 魏新:“是啊。人的一生能做到不愧对他人,便可安心了。” 苗小禾:“魏新。人的一生是难以预料的。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陈总这样一个好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离开了我们。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根本来不及准备迎接已经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魏新:“苗姑姑。您不要难过。也不要想得太多。过好当下就可以了。凡事都先有因而后有果。命中注定的事,谁能抗拒得了。” 苗小禾:“不能相信命中注定这样的话。” 魏新:“可我信。苗姑姑,您这一生坎坷曲折,不也是命中注定的吗?” 苗小禾:“不。我相信可以改变的事,便没有注定的说法。我在努力改变这一切,就是不能让自己的一生留有遗憾。” 正说着,魏新看到韩雅菊身披黑纱,手握白菊向他们走来。 魏新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难以找寻。” 苗小禾还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看到有人来祭奠,便止住了。 “小菊。”魏新首先招呼道。 韩雅菊看到他,虽感意外,但阴郁的心情令她无法对外界的事物有所反应。她只是冲着他们点点头,算是有了回应。 看到这样一位凄美的女子,苗小禾不禁注意起魏新的神情变化。 魏新收起一脸的尴尬,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姑姑。姑姑,这位是韩雅菊,我的------前妻。”他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低。 “您好。”苗小禾伸出手去。她没想到魏新的前妻竟然这般清秀优雅,端庄善美。便立刻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您也是来看陈总?” 韩雅菊感到了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漂亮的眼睛里透露出犀利的质疑。 “是的。我------是陈总的------同学。” “噢。”苗小禾看到韩雅菊那无法掩饰的悲伤,感觉到平常人不应有的哀痛。于是,她猜出了其中的隐情。 看着身单影只的韩雅菊,魏新这颗不甘的心又有了一丝的欲望。 “姑姑,您稍等。我跟她说两句话。”他把韩雅菊拉到一边。“小菊。你一直在拒绝我,就是因为他吗?现在他已经走了,你们的感情再深厚也都结束了。还是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吧。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过,也算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比起你重新选择,应该少些烦恼吧。” 韩雅菊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道:“魏新。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的一切已经结束。昨天的风再大,也吹不走今天的落叶。你应该明白,我们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我祝你一切都好,就不烦你挂念了。” 看到韩雅菊还是这样坚决,魏新此刻才彻底失去了信心。 “那好吧。我也祝你一切顺利,有一个好归宿。” “我们走吧。再见。”苗小禾与韩雅菊道了别。看到韩雅菊如此坚决地拒绝了魏新,更证明了她对陈述全的一片真情。至此,她在心中对陈述全有了重新的认识。 对于男人而言,一生中遇见一位红颜知己也是正常。正像时下流行的说法。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情感。这样一位女子,想必一般的男人都会产生占有的欲望。陈述全不是圣人,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只是可惜了魏新,得到了不知珍惜,而失之交臂。 回去的路上,苗小禾忍不住问道:“魏新。那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就放弃了呢?” 魏新:“苗姑姑。都怪我那时年轻气盛,伤了她的心。这次回来我也想过与她重新复合。但我的努力都没有用。” “人啊,一定要懂得珍惜。否则,只能自食其果。” 魏新:“是啊。我已经是后悔莫及了。原本以为这次来能和好,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苗姑姑,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我想回去工作了。” 苗小禾:“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治疗。” 魏新:“不用谢。走之前会找人来接替我,对您继续进行康复治疗的。” 苗小禾:“这样最好。我真想早点站起来,恢复到从前。” 魏新:“一定会的。我找的这个人有许多年康复治疗的经验。从目前您的状况看,由他陪着您,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不过,还是会很痛苦。” 苗小禾:“没关系。我能挻得住。希望在下个月公司庆典时,我能自己走着去参加。” 魏新:“一定能。苗姑姑,我相信您。” 韩雅菊在陈述全的墓前坐了很久很久,像是要以此来弥补这段时间分离的空缺。这两天,哀伤将她的眼泪耗干,失落平复了她痛苦的心。虽然对于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满怀悔恨,但这份遗憾终归只能自己来消解,无权怨恨他人。经历了与魏新的生离,和与陈述全的死别,她对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面对前夫魏新,那已经是一场醒来的恶梦,无需去思去想。而长眠地下的心爱之人,她决定把这份爱永远珍藏在内心。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样的事,她对这样的一段情感无怨无悔。 就这样默默地陪在爱人的身边,已是别样地幸福。她把心中想要说的话,全都默念给他听。她相信,即使两世相隔,他们也能够做到心灵的相通。 她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就在她疲惫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时,看见何珍珠来到面前。 第117章 难寻的知己 何珍珠这几天都没有睡觉。陈述全仿佛还在身边,他的身影和他们生活的一点一滴,还是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在陈述全葬礼结束的那一天,她的悲伤也到了终点。身体里有一种解脱,侵占了大脑。她以为是体力上的轻松。但几天过去了,才发现心里的沉重依然没有减轻。 她自然想到了韩雅菊。在这场三个人的战争中,表面上她似乎赢得了胜利。但实际上,她还是输给了那两个人。虽然她人为地阻止了他们的联系,但那份深埋在心里的情感,她又有什么能力去斩断呢?陈述全在世间的最后一钞没有留给她。也许他是带着那份遗憾停止了呼吸。他在用这种方式对她表示无声的抗议。 而自己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她把这件事仔细想了一遍,觉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还是会这样做。虽然这样对陈述全有些残忍,但她觉得除了这件事以外,陈述全的一生也应该是了无遗憾。 但是,何珍珠的心里还是隐隐地愧疚。这种感觉时时折磨着她。这迟到的歉意也于事无补,她只能重新来到墓前,以解内心的不安。 看到韩雅菊,她也没有了原先的那种愤怒。只是觉得这应是意料中的事。 “您好。”韩雅菊首先向她打了招呼。 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韩雅菊感到在何珍珠面前难以抬起头来,便想着离开。却听到何珍珠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们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也不想知道。陈述全有病期间,我能想象得到你的挂念,我也能感觉到他对你的思念。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最应该知道自己应担的责任。不错。是我阻止了你们的联系。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后悔。这也是天下所有妻子想要做到的事。陈述全对你的爱我也感受到了。为了减轻你的痛苦和牵挂,他选择离开你。我明白他这样的做法。所以,你不要怨他,也不要恨我。换位思考一下,我想你也会这样做的。” 韩雅菊原本想指责她,对于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不能做到多一些的理解和宽容。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况且,站在自己的角度,是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的。而对于何珍珠来说,又是被伤害的一方。让她遭受这样双重的打击,已是不公平。 “我不会怨恨他,更没有资格怨恨您。我只是想对您说声对不起,也请您原谅------” “人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何珍珠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她来解答。 “我很想知道,你跟陈述全在一起,都得到了什么?他身上的什么是你最大的满足?”她觉得像韩雅菊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钱财的因素,也不可能持续那么久。虽然陈述全的钱袋子被她管得很紧,但也不乏有人相助。就像几次遇见他们约会,都有哥们儿冲上前来做解围一样。 韩雅菊听出了这句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她抬起头来,觉得不应该回避她与陈述全所经历的真情。 “世上有许多种人。有的人图钱,有的人图权。当这两种人得到了想要的钱和权以后,就会变得更加贪婪。唯有得到真情的人最知足。因为他们懂得,真情是钱和权都买不到的东西。如果两个重感情的人在一起,其他的东西就显得太多余。”韩雅菊觉得何珍珠对自己还是充满了敌意,这样对峙下去,两个人会更伤心。 “请您多保重。我告辞了。”她说完,便匆匆离开。 韩雅菊回到家,看到李广站在门前,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您来了。请进。”她把李广让进屋。 李广:“我听说了他的事。您------”他本想安慰她一下。 “不要说了。”韩雅菊急忙打断他的话。她坐下来,收回了对陈述全的怀念,开口问道:“您近来还好吧?” 李广:“还是挻忙的。你的身体好了吗?吴佳玉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他不知道怎样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为她痛苦过、努力过,也挣扎过。但看到她对陈述全那般地痴情,他更加伤心。也终于明白,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再走进她的心里。 看到他极力装作轻松和不在意的样子,韩雅菊既心疼又感激。 “李广。谢谢您一直这样理解我。” 李广:“小菊。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彼此从了解到理解,也一起面对生活对我们的考验。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坚强的女人。答应我,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一定要勇敢面对。需要我的帮助时,一定告诉我。”他对于他们已成定局的未来还是难以启齿。 “嗯。我答应你,我会这样做的。”韩雅菊对他还是一副感激的样子。 李广:“说实话,我知道这些事时心里很难过。但细细想来,你能这样对待一个曾经爱自己的人,说明你是一个对感情忠贞,而且负责任的人。这是我感到最为可贵的地方。我很荣幸能认识您这样一位朋友。” “谢谢你。”这时的她才感到身心俱疲,太需要这样一个信任的肩膀来依靠。 而李广除了能这样来安慰她以外,已经无能为力。他不愿意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中。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埋葬了对韩雅菊的痴心,并且已经接受了他人的感情。但他不能对她直言,生怕这样过于残酷地伤了她的心。 还是让我从她的生活中悄悄地消失吧。 魏新回国这么长时间,觉得自己处处碰壁。想要得到的一点也没能实现,最终决定还是去国外。临行,他想再见韩雅菊一面。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当着她的面,最后一次真诚地向她道歉,并祝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伴侣,一生幸福。 只是,当他最后一眼看到韩雅菊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带着满心的失落,他上了飞机。没想到爱都已成碎片,无法收拾还原,只能带着遗憾去追寻下一站的感情。 郑强和秦丽的离婚手续顺利办完。 从民政局出来,秦丽叫住他,想说声歉意和祝福的话。 郑强看到徐友友站在不远处,便一分钟也不想停。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到了公司,郑强在办公桌前呆坐了许久。他把过去回想了一遍的同时,便直接删除了。那个天真烂漫、聪明美丽的秦丽,那个锲而不舍地追求者,那个拥有了他便无比满足的精明女人,那个在外偷情险遭丧命的女人,在他的生活中、生命中彻底被抹除掉。 然而,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又怎么能忘记呢? 他不想这样消沉,便起身去11楼。 在这里,又一次看到杨容美时,心情便缓缓地平静下来。 杨容美看到他,便走过来。 “郑总。” 郑强微微点点头。“你忙你的。我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杨容美看他心事重重,也没有多问便答应下来。 回到办公室,郑强又想起了陈述全。公司的庆典他永远缺席了,这应当是他们四人最大的遗憾。何珍珠成了公司的股东。虽然对公司来说没有影响,但他们从感情上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想到何珍珠还没有参加庆典的礼服,郑强便试着为她量身设计。 郝形势悄无声响地不请自来。 “忙着呢?” 郑强:“没事。”他请郝形势坐下,“你的伤好些了吧?” 郝形势:“嗯。这两天不疼了。”他还是满身的绷带。 郑强:“看你这样子,最好还是待在家里。” 郝形势:“我待在家里更难受。在这里到处转转还好些。” 郑强:“伤是靠养的,不是靠转的。” “我是想陈述全。”那样一位粗壮汉子,说这话时已经两眼含泪。 郑强的心情一下子被感染了。他们双双陷入默哀之中。 想到陈述全,又想到秦丽,郑强深有感触地:“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该来的终会来,该走的终会走。想留的留不住,该放手就得放手。” 郝形势听着他话里有话,“什么叫该放手?” 郑强心里苦闷,索性把自己与秦丽的事说了出来。 郝形势:“你说有一红一黑,两只行李箱?我知道了,那个房间我进去过。是我把那个男人背出来的。然后,肖敏锐替换上我,把那个女人救出来。噢。原来是他们俩啊。早知道这样,真不该救------不是。早知道------他们真不该这样做。” 郑强:“要不是这场大火,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这叫什么?这就叫纸包不住火吧。我是到医院亲眼看见他们的。你说,我能跟这样的女人过下去吗?” 郝形势:“能!” 郑强:“你说什么?” 郝形势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离开了,想把话说得婉转些。“我是说,还能考虑一下。” 郑强:“还考虑什么,已经离了。”他把离婚证亮到他面前。 郝形势:“啊?!真的离了?” 郑强:“真的。我考虑过了,如果不离会后悔一辈子。” 郝形势:“如果你不能原谅她,那离就离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不过你这离得也有点太快了。” 郑强:“对待这种人、这种事,就要快刀斩乱麻。” 郝形势还是觉得这么多年的夫妻,这样的结局有些婉惜。 “你也没为今后想想?” 郑强:“以后再说吧。” 郝形势看了看桌上的图纸,“女人就这样善变。换件衣服,就像换了一个人。我们家吴桂花穿上礼服,就像皇后一样。我都不敢认她。” 郑强觉得他的话题转得有些太快。 “我这个是给何组长设计的,她穿这样的礼服参加庆典,怎么样?” 郝形势瞪大眼睛盯着郑强。 郑强:“你干嘛这样看我?有什么问题吗?” 郝形势:“郑强。你这么匆忙地离婚,是有目的的吧?”他把目光重新放到设计图上。 郑强立刻明白了他的误解。 “哎哟。你个大傻瓜。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给何组长设计礼服怎么了?吴桂花的礼服不也是我设计的吗?我能对她别有用心吗?就咱们的何组长,那样一位铁娘子,别把我吓着了。我对她可从来没有想法。那样的女强人,我驾驭不了。你的脑子里想得太肮脏了。有点无产阶级感情好不好啊。” 郝形势:“我觉得你们现在是孤男寡女,相互照应一下,没什么不可以的。” 郑强:“你少来。多加关照是应该的,别把孤男寡女放在前面。” “我真得很想陈述全。”郝形势的话题又转回来了。 郑强:“我也想。但你也不能把我往这上面拉呀。好了,不说了。肖敏锐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郝形势:“我看是没事了,就是郭医生不让他出院。参加完葬礼就又把他看在医院里了。看样子他们和好如初了。但是,那个英子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我去了几次,她都在那里。那个腰都扭出麻花来了,也不避郭医生,这算怎么回事啊。” 郑强:“噢。还有这事啊?那得叫人说说她,可别节外生枝呀。” 郝形势:“是呀。所以我想,等我再遇见,看我怎么收拾她。” 郑强:“还是探探肖敏锐的口风再说吧。” 晚上,英子去了医院,在那里又遇见郭静晨不离肖敏锐的左右,这让她很是恼火。现如今,有许多离婚家庭,怕影响到孩子和自己的声誉,对外隐瞒事情的真相。而肖敏锐就是如此。郭静晨也是最会演戏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其不知我早已知道了你们离婚这个秘密。今天如果再不得手,就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看你郭静晨还怎么好意思留在他身边。 英子进了病房。看见肖敏锐与郭静晨像是事先准备好似地,用很恩爱地画面迎接她的到来。 “肖总。我来看你。”英子把花篮放在床头。 肖敏锐还是一脸的冰。“英子。谢谢你。不用来看我了。我明天就出院了。” 郭静晨倒是一脸幸福地笑容。“您请坐吧。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谢谢。” 英子:“肖总。我来是想跟您说,我喜欢你。如果不来看看你,我一刻也不得安心。” 肖敏锐立刻虎起脸来。“英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英子这般的态度,无疑是在向郭静晨挑战。“我是有妻子的人,而且她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这么放肆。” 英子:“肖总。您不用拿这些话来唬我。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 “你------那也与你无关。”肖敏锐想要极力维护郭静晨的颜面。 郭静晨按住气愤的肖敏锐。坦然地说:“英子。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了,那我也不瞒你。但是,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决定复婚了。” “什么?!”英子感觉肖敏锐是一个聪明果断的人,不会做这样反复无常的事情。她怀疑地看着面前这俩个人。 肖敏锐怕她不相信,补充一句:“这是真的。这回我们是认真的,不会再改变了。” 英子气得满脸通红。她决定一做,二不休,把与肖敏锐之间的事全部抖露出来,以阻止他们的复合。 她挑衅地对郭静晨说:“郭医生,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跟肖总离婚,又为什么要跟他复婚。我只想告诉您,我与肖总不同寻常的关系。” 肖敏锐看出了英子的恶意,大声斥责道:“英子。你想干什么?!” 英子继续道:“我想告诉郭医生,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英子。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英子咬着牙,道:“我就是喜欢你。” 郭静晨按住愤怒的肖敏锐。“让她把话说完嘛。” 英子的矛头又转向了郭静晨。 “郭医生。您知道我为什么敢于这般坦言跟肖总的关系吗?因为我知道,现在,您是没有资格指责我们的。如果说肖总在这之前与别的女人有染,那么,您也不能称自己的行为纯洁。” 肖敏锐用手指着英子,“我们怎么样,由不得你在这里指手划脚。更不允许你对郭医生评头论足。” 英子头一昂。“我今天就是想说。郭医生,您那天跟那位姓魏的男士去酒店,可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您不用一脸正气地来指责别人情感的不忠。” 郭静晨明白了二人非同一般的关系。但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地气恼。只是淡然一笑。 “你是怀疑我跟魏新有不正常的关系?告诉你,你错了。他只是我的一位同学,我去跟他到酒店,也只是拿他带给我的医学杂志。仅此而已。试想,如果我跟他有关系,那么为什么我已经离婚了,还没有跟他在一起呢?为什么不跟他一起出国呢?而且,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喜欢肖敏锐,你说他也喜欢你,那在我们离婚之后,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他甚至连承认喜欢你都不肯。” 英子:“他------他在照顾你的面子。” 郭静晨:“既然你说他喜欢你,那他就不照顾你的面子了吗?” 肖敏锐插言道:“英子。你说我喜欢你,那我给过你什么承诺?” 英子:“当然有。你答应我的,如果623拿下,我就是时代的股东。” 肖敏锐冷冷一笑,“这算是承诺,但与感情有关系吗?你不要把交易和感情混为一谈。” 英子还想与他反驳,被郭静晨制止住。 “英子。这里说话不方便。走。我们出去说。”她把英子拉到走廊一头的僻静处。 自从跟肖敏锐离开,她想到最多的,还是他们相亲相爱的日子。虽然肖敏锐的行为令她难以接受,但放弃了他,并没有感到轻松和快乐。她也千遍万遍地问过自己,十几年的婚姻就这样草草结束,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英子。我知道,像肖敏锐这样年纪的人,也算得上潇洒、成功。他身边有女人喜欢,应该很正常。我也知道,他曾经跟像你这样喜欢他、崇拜他的人,有过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正因为这样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使得我们的婚姻破裂。但是,那天我知道他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救助受困人员时,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诚然,他的背叛让我倍受痛苦。但细想一下,人的一生难免会犯错误。他是一个本性正直的人,只是在生活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他既然走到了悬崖的边缘,我只要拉他一把,就能解救他。那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一个人知道自己的错误,并愿意改正,那我为什么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呢?” 英子:“在这个花花世界里,到处都是利用和诱惑,你觉得他能改吗?” 郭静晨:“这个问题要从两个方面来说。一,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便会知道改过自新。我相信他那聪明的大脑,经历过这些事后,对生活和情感都会有所感悟。二,妻子不光是要对爱人关怀备至,还要有像母亲一样宽容的胸怀。你看世上的母亲,从不会因为她的孩子犯了错,便抛弃他。总会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所以,我想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我相信他能懂得珍惜。” “但愿你的感觉是对的。”英子说完,失望地离开了医院。 看到郭静晨如此地自信和淡定,她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像郭静晨这样情感专一、内心善良,有素质、有修养的女人,堪称天下妻子的标准。男人需要女人的关爱和柔情,更需要女人的崇拜和宽容。这一切都在郭静晨的身上充分地体现出来。她自愧不如。 扪心自问:她对肖敏锐的感情中,有没有这样的两种爱?答案是:没有。她只是想跟其攀上关系,图的是金钱和名利。肖敏锐这样一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送走了英子,郭静晨陷入沉思之中。 刚才英子的一番恶言,并非没有起到骚扰的作用。她原本想与肖敏锐复合的决心,现在开始动摇了。 当然,她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拿情感当儿戏的人。这次对肖敏锐的钟情,更多的是来自他的见义勇为。这一感动让她看到了肖敏锐正直、善良的本性。但现实的生活,像没有硝烟的战场,更能考验一个人意志的坚守。 她想好了今后应做的事,回到肖敏锐身边。 肖敏锐看到她一脸的凝重,担心地问:“怎么样,你们谈得还好吗?” 郭静晨点点头。“她走了。我跟她解释了我们的事。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也对你的今后抱有很大的希望。我相信你不会再把感情当儿戏。” 肖敏锐郑重地握住她的手。“小晨。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做出轨的事。说实话,这些年来,我经历这样的事不少。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现在我从梦中醒来。红尘已过,也看透了人的本性。应该是这场大火把我烧醒了。一个人平常是感觉不到生命与生存的可贵。而在火场的险境中,身外的一切都不重要,唯有亲情和爱才是至高无尚的。所以,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会倍加珍惜我们的感情。” 郭静晨:“那么,我接受你的忏悔。但是,需要一个考验期。如果可以,我们再去办理复婚手续。” 肖敏锐:“可以。我一定会经得起你对我的考验。但是,告诉我,这个考验期有多久?” 郭静晨想了想,“一年。” 肖敏锐点点头。“小晨,谢谢你对我的不放弃。时间是对情感最好的考验。我想即使过了考验期,我也会一如既往地与你相爱一生。” 晚上,郑强与杨容美来到饭店。 “郑总。今天请我来有什么事情?其实有什么事您可以直接说,没有必要这样------”在饭店里坐下,杨容美这样说。 郑强:“阿美。今天我找你来,当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听清楚。”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一直以来,不。应该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美丽所吸引、所折服。后来的相处,使我对你更加欣赏和爱慕。但是,由于诸多原因,我们没有能够继续发展下去。但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百转千回,千变万化。今天,我郑重地向你宣布。我,郑强,喜欢你,爱你。而且,我有资格追求你,为你付出。给你想要的生活和真情。”说着,他把离婚证摆到她的面前,“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的喜好,成为现在这种状况。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我前妻,你也是认识的吧?她跟了别的男人。我们协议离婚了。你不要惊讶这种事情的变化。只能感叹人生难解的缘分。这两天我考虑了许多,自认为像你这样美丽而有修养的姑娘,会愿意跟我这个步入中年的男人共度一生。我这才壮大了胆子,请你来吃这顿饭。希望你能接受我。对我有什么样的要求,也请你提出来,我们共同建造我们的未来。” 杨容美看着离婚证书,神情从惊讶转为谨慎。诚然。经过了那场火灾的这些天,她对郑强有了重新的认识。对他的敬佩和爱慕也在剧增。但突然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始料未及。面对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她又能上哪里去找拒绝的理由啊。 想了片刻,她缓缓道:“自从来到时代,自从认识了您,便得到了您许多的帮助与厚爱。原先也是因为你是有家庭的人,我才将你拒之千里。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今天,听了你发自肺腑的话,我也感受到了您的真诚。郑强,我愿意和您一起,度过今后的风风雨雨。” “太好了。阿美。”郑强激动地将她拥入怀中。“让我们把过去忘掉。从今天开始,守住我们的爱。”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这样一个重要而美好的时刻,需要一个信物来证明。 “你看我都忘记了,没有给你买份礼物。吃完了饭,我们就去。” 杨容美也觉得幸福来得太快。“是的。我也应该给你准备一份信物。” “好。我们一会儿就去,今天应该是我们要永远记住的日子。我今晚不打算睡觉了。因为肯定是睡不着的。我太激动了。今晚------对了,还是先吃饭吧。” 马长健十点钟一散会,便离开了办公大楼。跟英子相处这段分分合合的日子,使他感觉到与英子的关系难以维持长久,也更加担心放在那里的金条。所以,他要趁英子上班时间,偷偷过去,继续分次分批地把那些东西转移走。 房间里静悄悄地,没有英子的身影。看来这个时间最为稳妥和安全。 他去了厨房,从管道的暗箱里取出几根金条,放入包内。他知道,这样的东西太重,一次不能拿太多。在外人看来,手里没有沉重感最好。 这个暗箱有六层,每层都在下水管道的背面,有管道作伪装,极难被发现。况且有外面的胶板遮掩,可谓隐蔽之极。他时常为自己的这份聪明赞叹不已。如果生在战争年代,也一定是位足智多谋的地下党员。 离开金鼎花园的路上,他在心里估算着金条的数量,还需要多少次才能拿完。想想这堆重物,他又一次庆幸没有妄加相信英子。否则,就英子那般地贪婪,定会吞去大半。并且还会以此为把柄,来要挟他今后的行为。红颜祸水,早泼出去早好。他最后用这句话来总结了与英子的关系。 回到家,他还是像上次一样钻进密室,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排列好。而后站在那里,静静地欣赏着这等宝贵的财富,两只眼睛放射出贪欲的光芒。 等到有了满足感之后,他才惬意地关上密室的门。 这栋楼的特别之处,就在于这间密室。他这些年收到的各色礼品,数量越来越多。现钞的金额也越来越大。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在外另设居所,分散存放的念头。只是怪自己太着急,没有选对女人。把这个比自己还要贪婪的英子纳入妾室。真算是一大失误。看来,还是要另立门户。 “铃------”看到黄秘书来电,他不慌不忙地接通电话。 “马局。您在哪里呢?我刚才看到纪委的王主任去了书记办公室,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黄秘书的语气显得有些慌张。 马长健的心里“咯噔”一下,皱上眉头。 “他们来干什么?” 黄秘书:“不知道。” 马长健:“你快去打听一下,一有消息立刻跟我联系。”挂上电话,他顿时觉得危机四伏。那金条的光芒也不是那么地耀眼辉煌了。倒像是支支利剑,发出的道道寒光。 他又开始后悔把金条拿回家了。这可怎么办,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冲自己来的,家里那么多的东西还要再尽快转移出去。 又转念一想,这等关键时刻,更不能轻举妄动。 马长健匆匆回到办公室,没有看到黄秘书。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只能装作不知原由,直接去书记那里打探实情。 他佯装镇定地来到书记办公室前,正好看到书记送出两位客人的背景。 黄秘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往回走。 马长健跟着他回到办公室,急忙关上房门。 “什么情况?” 黄秘书:“我刚才问了纪委王主任的秘书。他说王主任来,只是为了让书记去参加市委党校举办的廉政学习班。然后展开一个巡回演讲团,到各个局下属部门进行演讲。” 马长健:“这个消息准确吗?” 黄秘书:“我也怕不准。刚才又问了书记的秘书,他说的也是这个事。” 马长健长舒一口气,“再打听着点,看有什么新情况。” 黄秘书:“我知道了。” 马长健坐在那里,把自己的言行又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他觉得自从上任局长这个位子以来,虽然收到的钱财物品不少,但没有给人留下什么把柄。唯有刘严的事出了纰漏。但现在看来,应该已经摆平,并无后顾之忧。纪委的人到访,也纯属自己多虑。 但不管怎样,金条暂时还是不动为佳。他最后做了这样的决定。 英子灰心丧气地回到新房。她把这场失败的愤怒又转嫁到马长健身上。如果他不把那个优盘偷梁换柱,623一定会成功拿下。自己现在就已经是时代的股东。有了金钱、地位,便可一步登天,感情必定有个称心的归宿。又怎会天天在t台上苟且偷生。现在这个社会,最为重要的还是金钱。有了金钱就有一切。 想到这里,她更加坐不住了。找,就是把这座房子拆了,也要把马长健藏在这里的东西找出来。 但是,她翻遍了这间屋子里的家具陈设,把大脑里想着最有可能的藏宝之处查了无数遍,可还是一无所获。记得电视里放的贪官被抄家,脏款大都是在墙体里被发现。于是,她拿起皮鞋,用后跟仔细地敲打着屋内的墙面。 只要有空洞的声响,便一定是暗藏玄机。 强烈的占有欲望撕扯着她的心,让她欲罢不能。这屋子里最大的面积还是墙体。再重新仔细地找一遍,就不相信找不出东西来。 她嫌鞋跟不好用,便拿来晾晒衣服的挑杆,这样就可以把每一面的墙体都敲个遍。 “咚咚咚,咚咚咚。”这回,她可谓是认真、小心。侧耳,细听。如遇略有差异,便重新来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敲到影视墙时,她盼望已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这面影视墙,因为面前有木雕板的装饰,不易查觉,才使得她忽略了这里。 英子仔细地摸清了这层挡板的固定处,拔下了两处的钉子。她又一遍轻轻敲打,空洞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她去厨房拿来刀具,从边缘将贴有壁纸的墙体撬起。 一个宽敞的储物空间展现在眼前。这令她兴奋不已。正要看个仔细,忽听到几声重重地敲门声。 英子猜想敲门的人一定是马长健。因为只有马长健知道这个住所。但马长健有这里的钥匙,且来时都是小心谨慎,怎会这般地声张。 “谁呀?”她问。 “请开一下门。”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118章 不变的时光 英子来不及收拾,便从猫眼往外看。见是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和一位年轻女子站在门外,便问:“你们找谁?” 那男子:“我们是您的邻居。就是想问问您总这样在屋子里敲,有什么问题吗?” 英子这才打开房门,“对不起,我在打扫房间。” 男子:“是在打扫房间啊,我们以为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英子:“对不起,打扰了。谢谢你们。我已经收拾完了,不会再有响声了。” 男子:“没事就好。只是不要再有这样的动静了。” 女子:“是的。这动静吵得小孩子也无法休息。” “对不起。对不起。” 英子关上房门,重新回到影视墙前。她暗自庆幸不是马长健的到来。否则,这个场景她也无法解释。 她镇静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把那张板重新掀开,这次看得更加清晰。 虽然找到了这个可藏匿的空间,但这个一无所有的空洞,又令她大失所望。 一上班,肖敏锐就把李峰叫到办公室。 “李总。公司今年的审计开始了吗?” 李峰暗吃一惊,表面上还是镇定地回答:“我这几天正在准备这件事。” 肖敏锐:“往年这时候公司财务审计都结束了,今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啊?” 李峰:“因为今年与往年不同。公司今年的业务量有着大幅增长,各项数据的整理与核对相比往年的工作量,也是足足多了一倍多。不过我这两天就开始做好相关的准备。以迎接和配合审计人员的工作。” 肖敏锐:“要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审计,给我一个满意的报告。” “好的。”李峰心虚地回到他的办公室,直到关上房门,才敢擦去脑门上的汗珠。 李山大婚在即。这个时候,他难以张口,向他提出借钱的事。而挪用的那笔钱无法逃脱审计的关口。他相信李山喜事过后,定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这笔钱,替他度过难关。现在只能是尽量把审计的事往后拖。作为财务总监,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面临着什么样的下场。一想到事情的败露,他就难以入眠。他不知道今后的人生中,以何来填补自己挖下的这个贪婪的鸿沟。 听说肖敏锐来了公司,郑强急忙过来见他。 “怎么样,全好了吗?让我看看,是不是完好无损。”他像打量一件出土文物一般地,将肖敏锐上下来回地看了好几遍。“外表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里面都正常吧?” 肖敏锐回击了他一拳。“尝尝这个,就知道正常不正常了。”而后,二人来了一个紧紧地拥抱。 郑强感慨地道:“这样真是太好了!” 肖敏锐按了下他的肩膀。“没事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事了!” 这一番感动过后,他们的神情轻松下来。 “这次公司庆典,你有什么创意?”他问。 郑强看着他,只笑不答。 肖敏锐:“怎么了,花痴呀。我又不是美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郑强:“我现在看郝形势都像美女,更别说是你了。” 肖敏锐:“真花痴了。几天没见,发生什么事了?” 郑强:“我要结婚了。” “噗!”肖敏锐一口茶水差点呛着。“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郑强:“别装作没听见,不想给红包吧?” 肖敏锐:“不是。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强便如此这般地把他和秦丽的事说了一遍。 肖敏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郑强:“我好不容易从痛苦中爬出来,你就别把我再往回拉了。” 肖敏锐:“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就像------” 郑强:“就像你一样,对吗?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改正的机会的。” 肖敏锐:“好好。我不说了。既然你已经这样做了,我也不发表意见了。现在说说公司庆典的事吧。人事部让各个部门把邀请来的关系单位、来宾、人数报上去。你们设计部这个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郑强:“这个事,我们设计部开了几次会。对邀请的单位和设计师做了筛选,最后的名单已经交上去了。” 肖敏锐:“你再拿一份给我看看。重点是国外的这几家大单的人员。翻译由你们设计部出人,可以吗?” 郑强:“没问题。我们设计部包括于楠在内的五个人,都是英语尖子。” 肖敏锐:“这两天抽出两个人来,给公司的人办一个英语口语普及班。临阵磨磨刀。” 郑强:“好。我这就去安排。” “肖总,郑总。你们好。”何珍珠出现在门口。 肖敏锐:“请进。坐吧。”陈述全离开后,她也是第一天来上班。 看到她还如此地神形憔悴,郑强为她端来一杯茶。 “谢谢。” 何珍珠:“肖总。我第一天来上班,想问一下对我有什么安排。”在家里的这些天,她把对陈述全的思念埋在了心底,把悲痛的泪水哭了个干净。现在,那个铁娘子何珍珠又重新站了起来。 肖敏锐:“你怎么不多休息休息呢。” 郑强:“就是。不用着急上班的。” 何珍珠:“我身体已经恢复了。上班总比在家里呆着强。” 他们理解她的意思,也不再说什么。 “孩子也安抚好了?” 何珍珠:“是的。他已经回学校了。” 肖敏锐:“这样就好。目前公司在为庆典做着各项准备工作。你还是回到生产部,负责那里的事务。看你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还是不要太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就交给吴桂花去办。你要保重身体。” “谢谢你的关心。” 肖敏锐想到这次的庆典缺少了陈述全,又是一阵伤心。他咬咬牙,控制住哀伤的情绪。 郑强看出了他心情的变化,忙岔开话题道:“这次参加庆典的人,都是由公司设计制作的礼服。何组长,我给你设计了一款,有时间拿给你看看,如果满意就去制作。” 何珍珠:“好的。谢谢郑总。” “不用客气。好,你们聊吧。我失陪了。”郑强出了门。他也不忍心看到何珍珠伤心落泪。又怕被肖敏锐的伤感所传染。但想到郝形势说的那些话,又禁不住无奈地摇摇头。铁娘子也有软弱的时候啊! 郑强刚到电梯口,便被何珍珠叫住。 “郑总。我昨天去秦丽那里听说你们的事了。” 郑强没有抬头,只是“噢”了一声。 何珍珠:“虽然这事秦丽做得不对,但你应该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郑强不愿意听她的劝解,连忙说:“长痛不如短痛。缘分尽了也不必强求。更何况她已经有了一个爱她的人呢?我们就这样一别两宽,也挻好。” 何珍珠:“就没有一点余地了吗?” 郑强:“没有。我不会再回头的。” 何珍珠看他这样坚决的态度,也不再说什么。她不明白,人活着,与身边的爱人相守相伴,是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弃呢?她对深爱着的陈述全那般地难以割舍,却还是阴阳两隔,永远地失去了。 人,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珍惜。 她来到办公室,第一眼便看到陈述全的办公桌,内心顿时升起一阵悲凉。 吴桂花起身迎上前。 “何总。您好。您来了。”看到她的到来,吴桂花立刻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应该早些把陈总用的东西都收起来,把这里的环境来一次大的改变,以避免她的睹物思情。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何珍珠极力遏制住涌动的泪水,强压住心中的哀痛。 “您好。吴经理。我这段时间没来公司,这里您负责的工作做得很好,谢谢您。” 吴桂花:“不。我都是跟您学的。还有许多做得不够的地方。” 何珍珠:“那么,从今天起,我们一起把这里的事情做好。” 吴桂花点点头。 “何总。这些是这几个月的生产报表。这些是公司刚刚下达的生产任务。” 何珍珠仔细地看了一遍。正如肖敏锐所说,吴桂花被她调教得很有管理水平。 “吴经理。关于公司庆典,您觉得,我们部门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以实施?” 吴桂花想了想,“何总。我们是生产部门。对外展示的也只能是先进的生产设备,整洁的工作环境,和不容忽视的规模,以及严格的操作规范,精细而高质量的产品。如果会议期间有来宾参观,我们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他们的视察和指导。在庆典会场上,我想向大家展示一下我们叠成衣的熟练手法,用成品来展示我们的实力。” 何珍珠点点头。“嗯。我去找些不同时期的产品样品来,咱们挑些具有代表意义的,展示给大家。” 吴桂花:“好的。其实,这次所有参加庆典女士的服装,都是由公司设计制作,本身就是一大亮点呢。” 何珍珠:“对。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可以有效地、最大程度地宣传公司的设计与制作能力。” 吴桂花:“听说是设计部的于助理提议的。” “噢。真不错。公司里的事情,如果大家都能像她这样上心,定会有更好的业绩。” 吴桂花:“何总。您的礼服怎么办?” 何珍珠:“郑总已经为我设计好了,等有时间我去看一下。” 吴桂花:“如果您满意就快点拿过来,我叫人给您尽快做。” “阿楠,你怎么还没有下班?”在三楼布置会场的赵长军,看到于楠来到面前,这样问。 于楠:“下班了,去办公室没找到你。想到你有可能在这里,就过来了。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赵长军紧搂了她一下,算是对她这番心意的感激。 这两天,他可谓一分钟也不得清闲。众多的礼服拍摄,庆典的广告宣传,场地的布景布置,把他忙得不亦乐乎。 “你看这个餐厅,把隔板去掉后,面积扩大了一倍。可以摆下三十张桌子。在北面搭**台,t台由此向南延伸。两边的筵席桌错落排开。南面中间这部分为果酒台。上面的水果饮品供宾客们自行取用。厨房里面的操作台为酒水准备区。**台以玫瑰为主,熏衣草相伴。t台由百合围绕其边缘,满天星间或其中,且有绿植自上而下垂落。**台正面墙上打上公司的主导理念。两边的墙面,用霓虹灯拼出一个索拉桥的图形,象征着全民齐心共进的决心。东面墙用枫叶装饰,西面墙以气球摆图,拉花装扮。整个会场以红色为主调,表示我们对来宾的热情,以及公司红红火火、蒸蒸日上的大好前景。会场的顶端用蓝天白云的图景铺满,让人产生回归大自然的豪放情怀,畅游五湖四海的远大理想。更有公司前程似绵的寓意。酒会过后,桌子折叠靠墙,椅子两边一字排开。两个舞池供客人们分享。我们用最好的音响设备,还有4d投影。当然,这些需要专业人士的参与和帮助。”他一口气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个痛快。“阿楠,你看这样行吗?” 于楠奖赏地吻了他一下,“太棒了。只是公司这次的主导理念是什么?” 赵长军:“还不知道。大概还没有确定。我在等通知呢。” “你是最棒的!”于楠由衷地说。 赵长军得意一笑,“你再给我些补充意见吧。” 于楠想了想,“我觉得枫叶一面墙有些呆板,最好再加一些元素在里面。比方说------可以留出几个方形的面积,一个供来宾和员工们签名留念。一个把公司具有代表性的设计展示出来。还有就是------既然我们是以服装与设计为主。那么,应该留有一席之地,让人们把自己有特色的织物拿来,与大家共赏。这包括一块年代久远的布料,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丝巾,一只藏满故事的手帕。甚至是一缕特殊意义的丝线。只要是具备民族特色,或者是有意义的都行。不需要多么贵重,主要是让大家分享一种快乐。” “阿楠,我的女神。你说得太好了。”赵长军从心里佩服于楠的聪慧。“由此看来,会场南面这块区域也要利用起来。把公司制作的成品,以实物与图片交替的方式,展示给大家。那么西边的墙体也要留出一块面积,摆放一个大屏幕,用于播放宣传公司经营与发展的视频。” 于楠:“对。这样一来,这个会场里,公司的文化内容就更加丰富了。你也会更忙了。”她心疼地拉起他的手。 赵长军:“不要紧。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再忙再累也高兴。” 于楠:“好。那我有时间就过来陪你。” 赵长军:“对了。我爸这两天身体恢复得很好。让我们多抽出时间陪陪他呢。” 于楠:“好的。我有时间就去看他。” 苗小禾这几天累得筋疲力尽。急于想站起来的她,每天都在拚命地锻炼。现在终于可以扶着轮椅走路了。 接替魏新的女护师也从心里敬佩她。 “苗大姐。我还没有见过像您这样拚命锻炼的人呢。您真是个意志坚强的人。” 苗小禾:“没办法。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不能这样长久地坐在家里。今天,我扶着轮椅走十米,明天就能走一百米。后天我要独立走十米,大后天就能独立走一百米。这样过一周,我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正常行走了?” 张护师:“也不一定。也可能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苗小禾:“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看到她这般地坚决,张护师还是妥协了。“好吧。就听您的。我真是太佩服您了。像您这样坚忍不拔,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苗小禾:“不行。我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练。”她有很久没有去看紫藤花了。现在,正是紫藤花最繁盛的时节。她怕错过了今年的花季,更怕错过等待已久的人。 护师还想劝阻,听到门铃响声,便起身去开门。 赵长军出现在门口。 “请问苗总在家吗?” “在的。您请进。” 赵长军走进房门,来到苗小禾面前。“苗总。您好。” 苗小禾看到赵长军的到来,莫名地高兴。 “赵师,您来了。快请坐。” 赵长军:“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来看看您。今天把您的礼服送来。因为需要每个人穿礼服的照片,所以我来,顺便给您拍张照,用于公司庆典。” 苗小禾:“好啊。真是谢谢您了。你看我已经能扶着轮椅走路了。等到公司庆典那天,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参加了。”看着赵长军把礼服展示在面前,她又不禁惊叫起来,“啊。太美了。替我谢谢郑总。看他的设计多好。制作得也精美。张护师,到卧室里帮我把这衣服换上,我要化妆,拍照。” 当她重新回到客厅时,赵长军被她的美丽惊呆了。 苗小禾虽年已六十,但白晰紧致的皮肤,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再经过这样一番装饰,天生丽质与优雅,就像一位倍受宠爱的少妇,那般迷人。 “这------这太美了!”赵长军由衷地感叹道。“苗总,您的美丽太突出了。可谓举世无双、倾国倾城呢。” 苗小禾也是异常愉悦。“谢谢。应该说是这礼服的美,把我衬托得好看了一些吧。赵师,现在可以拍照了吗?”看到赵长军不知所措的样子,苗小禾催促道。 “好好。现在就开始。我尽量快些,不会让您太疲劳。”赵长军急忙把相机拿出来。 “这些照片是要在哪里展示?”苗小禾问。 赵长军:“庆典会场,留出了一些墙面,展示精选出的优秀礼服和模特。” 苗小禾:“还有什么活动需要我配合的?” 赵长军:“公司说,这次庆典允许每个人带一位直系亲属参加。对了,于楠还提议让大家把有一定特殊性的布料也拿去,放到一个框架里。质量不需要太华丽,只要有民族特色,或者特殊的工艺都行。大到一块布料,小到一个手帕。对了,苗总。您不是有一个手绣的丝帕吗?我看那个就很特别。您不妨也拿去,跟大家分享一下。” 苗小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镜头里的苗小禾高贵典雅,国色天姿。这让赵长军感觉迷惑不解。像这样美丽的女人,怎么会一辈子没有男人爱恋呢? 照片很快就拍完了。赵长军收起相机。“苗总。到时您一定参加。如果不方便,我负责您的接送。” 苗小禾听到这话,也是十分激动。那一刻,她决定哪怕坐轮椅,也要去参加庆典。当然,一定把那块丝帕带上。她要让这份珍藏,展示出她昔日那份爱的绵延,诠释那段忠贞、坚守的情感。 第119章 向阳的花期 放眼望去,依旧如之前一样仙云飘渺,人间仙境,只是却少了之前那种生机勃勃的场景。 “来来来,中河同志,今天,我和国标同志抽了个时间聚聚,谁都没有请,唯独请你!”秦德来笑呵呵呵地道。 林东对这吴腾青有些好感,这人能言善道,就是个自来熟,这种人很能吃得开,又在农行省行工作过,积攒了不少有用的关系,杨敏把他招进来,这人算是招对了。 不过,心里虽说紧张,但厉中河的脸上却是装作一片惯有的平静之色,他静静地把目光从海面上收回。尽管,眼前的大海被一片边的夜雾所笼罩着,他什么都看不见。 飞廉心中惊疑,却也不解,难不成后羿真的如此可怕,即便是盘古弓再如何厉害,那也不至于令修罗一族这般惊恐吧? 若非他的战斗意识无比敏锐,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恐怕此时早已经被狂暴的空间撕扯成粉碎了吧? 1o4空降师分四波降落,最后一波空投了大量的武器弹药。31式冲锋枪尽管威力大,消耗也大。有了这波弹药供应之后,部队就维持了连续战斗的能力。 蚂蚁锻炼自己只需辛勤劳作,昔日人类的锻炼狂奔便是最佳选择之一,如果换成这个时代的地球超人,超人之王的7级超人,看似很简单的运动,锻炼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大师,你真能通往古今,能不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发财?”忽然一道人影闪现,那名正装着满脸沧桑的年轻神算,被这忽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待定眼看清楚,是一名比自己稍稍大上一点的年轻人,这才松一口气。 最后,没有意外,只要成名以后,这种公知以光速代表别人……这下子轮到何明这种吊丝抓狂了?你什么意思?对我们打脸还要代表我们?好吧,是对我打脸还要代表我? 猴子威胁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安一拳打在了眼睛上,一只黑眼圈浮现出来,让它看起来更加的滑稽。 之后,旦闻龙啸之声阵阵,神威盖世,如同天神降临。此次,并没有那直冲天宇的金光,但恐怖气息却已在虚空之中弥漫。这一刻,天地似乎都在隐隐变色。 法老王亲率的阿蒙军团,兵员战力当然更加出色,但赫梯却是占着装备精良的优势。虽然赫剌布军团被渐渐压制,但奴隶士兵们舍生忘死的反扑,也让阿蒙军团损失惨重。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率先凑上来的,往往是最需要我们的,力量可能最弱,人手可能最少。今天他们的行动也给我这种感觉,不够大方,偷偷摸摸。”冯奇分析道。 这说明徐墨这边传信过去后,华青宗那边不仅直接同意了,还换成了宗门高层的弟子,从这两点也就不难看出华青宗的态度了。 徐墨没有理它,继续搜尸,又“捡到”了两只戒指和一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巴掌大的袋子。 金世燕对她眼神中的愤恨轻点了下头表示了歉意,而随着剑瑶走出了房门,他也是踏入了房间之内。 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但金歌奖还是要按照流程进行,毕竟这是直播,不能有任何乱子,接下来要颁布的是“年度最佳作词”,只是很明显,大部分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至于阿朱和阿紫,李唯就没有去推了,而是把他们留给了大哥乔峰,也算尽了点兄弟之谊。 “玄霜,方才谢谢你相救。”回忆其方才的那些画面,洛宇心头不禁再次淌过暖流。当今之世,人心复杂莫测,人性冷漠异常,但他很庆幸,庆幸自己在受尽歧视与不公之后,可以碰到一些内心温热之人。 苏建城脸上也是陷入了剧烈挣扎当中,在犹豫要不要同意下来,和中极城百万人的性命相比,这点低头丢脸和损失根本不重要。 周恺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然后盯着江尘,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趁着热度,想要割几波韭菜,或者想要先把行情炒热,然后在去资本市场上圈钱。 又有什么办法呢?由于了他身份的原因,他并不能动手分蛋糕,想要让更多人吃到蛋糕的话,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把蛋糕做大。 能够越阶挑战的人很多,但这种越阶挑战,也有可能是资质不够,以岁月积累起来的底蕴。 邓经理的信誓旦旦让芸雅心里有了一些安慰,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想跟邓经理悄悄地说上几句。 只见他手间,以巧破力的太极瞬间变得刚烈凶猛起来,其势头甚至还要稳稳隐隐的压过八极三分。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在拼死战斗的提利尔士兵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休息,亦或是将武器插在地里强撑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 哪怕是侥幸躲过攻击的家伙,也被巴托尼亚优质马匹的可怕冲击力撞得内脏俱碎,亦或是在战马的踩踏下变成了肉泥。 自己的身体,叶言自己当然最清楚不过了,他能感受到生命力流失,而流失的后果就是他的身体机能在大幅度的衰退,力量、速度、感知都在飞速的下滑……这就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