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医馆通古代,我和皇叔谈恋爱》 第1章 同做春梦 【美女签到处】(靓女) 【帅哥签到处】(靓仔) 【脑子寄存处】(附:男主多马甲,独孤风与战北辰是同一个人。) 如玉盘般的明月高挂于天际,皎洁的月色倾洒而下,夜晚的庭院显得格外清幽雅致。 走廊上,几盏绘着龙凤呈祥、镶以绢纱和琉璃的八角宫灯,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晃摆动,投下斑驳光影。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弥漫着好闻的龙涎香,奢华大气的沉香木阔床上铺着柔软光滑的锦缎被褥。 摇曳的红烛,投射出床榻上两道相拥的颀长身影,奢华精致的床幔无风而荡。 “漓儿~” 男子的嗓音低沉浑厚且带着一丝沙哑,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情厚意以及无法言喻的爱恋之情,但同时也隐约透露出些许痛苦的克制与隐忍。 “嗯~” 男子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女子细嫩柔滑的面庞上轻轻拂过,那略显粗糙却温暖有力的摩挲,犹如触电般,引得她的娇躯一阵战栗,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呢喃。 女子那柔滑的三千发丝如瀑般铺洒在香枕之上,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经变得迷离不清,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迷茫之感。 “阿辰~” 女子轻轻叫着爱郎的名字,声音温柔至极,带着丝丝魅惑。 男子听到女子如此温柔缱绻的呼唤声,喉咙不禁微微滚动了几下,心中那股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欲望愈发难以抑制。 终于,他不再苦苦压抑住内心深处那如猫爪挠心般难耐的感觉,猛地俯下身去,用力吻上了女子的双唇...... 随着唇上传来的那股温润触感,女子顿觉仿佛有一股电击般的暖流瞬间涌遍自己的四肢百骸,她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后背,积极回应着对方的亲吻。 随着情感的升温,两人的衣裳逐渐滑落…… 男子宽厚有力的手掌在女子身上游走着,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也一点一点描摹着男子那阳刚气息十足的肌肉线条。 “漓儿~” “阿辰~” 意乱情迷的两人,终究是没有再隐忍克制,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嗯~” 伴随着一阵娇嗔,花洛漓猛地从梦里惊醒,她甩了甩头,坐起身来。 然而,梦虽然醒了,可是自己和那个叫阿辰的男子亲密的所有感觉……却是如此真实! “我这是单身久了,疯了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种春梦!”花洛漓微微苦笑,自嘲道。 今天是中秋节,花洛漓提早关了医馆的门,回到后院睡觉。结果,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并进入了梦乡。 事实上,一年来,这个一模一样的梦,花洛漓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只不过,很遗憾,每一次的梦境里,她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就醒了。 与此同时,大景国,京城的九王府,摄政王战北辰也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本王这是疯了么?居然做这种怪梦!” 察觉到身上的那股黏腻不适感,战北辰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冲门外喊了句:“暗一!”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随即便有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推门而入。 进了房间后,暗一朝坐在床榻上的战北辰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主子,有何吩咐?” 隔着床幔,战北辰薄唇轻启,声音清冷至极,听不出喜怒,“通知管家,让人给本王准备冷水沐浴。” 暗一眸光淡扫了一眼屋外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他搓了搓双臂泛起的鸡皮疙瘩,而后回复道:“遵命,主子。” 身为一名合格的暗卫,尤其还是暗卫首领,暗一深知,他首先需要遵循的第一条《暗卫守则》便是——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 是以,无论主子提出多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他都不能多嘴,只需要往死里干,那就对了。 不多时,已经睡着的王府管家——金元宝,便被暗一从床上挖了起来。 得知是王爷有命,金元宝瞬间瞌睡全无。他顾不得此时已然是丑时三刻时分,当即督促着下人去给王爷打水。 片刻后,战北辰褪去一袭华丽寝衣,抬脚迈入浴桶,并坐了进去。 寒冬腊月里,外面雪花纷飞。然而,战北辰却坐在冷气氤氲的浴桶里。 冰凉的水没过他的锁骨,浸润着这名高大伟岸男子强壮健硕的身躯。 只不过,在旁人眼里冰冷刺骨的冷水,于战北辰而言,它却像是滚烫的岩浆般灼热。 战北辰伸出手,舀起一瓢清水,毫不犹豫地将其从头顶倾泻而下,似乎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驱散掉体内不断涌动的燥热,以及身下那股难以言喻的无名之火。 大景国这位人称“冷面煞神”,和被外界传“不举”、从不近女色的九王爷——战北辰,本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为女子动心的一日。 可是……当在梦里的时候,与那名叫漓儿的女子恩爱缠绵之时,他身体的反应却又如此诚实,甚至堪称勇猛。 战北辰能清楚地记得梦中女子的貌美容颜,甚至连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感觉熟悉无比。毕竟,他做这个相同的梦已经有一年了。 在浴桶的冷水换过三次后 ,战北辰终于从浴桶中走出。 此时,已经是寅时一刻。 然而,战北辰却没有就此回床榻上就寝,而是披上了一袭黑色劲装,并将半张闪烁着冷冽银光的面具稳稳戴于面庞之上。 接着,便见他闪身出了寝室,而后运起轻功,足尖轻点,飞离了摄政王府。 寅时四刻时分,大景国皇宫因为闯入了一名黑衣蒙面刺客,陷入了一片骚乱之中。 等候多时的内廷侍卫统领杨坤,他看着瞬间陷入包围的黑衣蒙面男子,微微哂笑:“独孤风,没想到吧?老子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逮你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杨坤大手一挥,向隐匿在四周的众多弓箭手下达了攻击指令:“放箭!给老子射死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独孤风面具下的脸色微沉。此番行动,可谓计划周详,如今却百密一疏,他怀疑组织里出了内鬼。 只不过,眼下已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先脱险要紧。 “呵呵,杨坤,你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本大爷了?太天真了!” 只听“噌”的一声,独孤风将手中的利剑出了鞘。他身形灵活,动作敏捷,一招一式皆是快、准、狠,剑起剑落间便收割了一个又一个人头,并很快杀出了重围。 “都愣着干嘛?没吃饭吗?” 眼看着侍卫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而独孤风已经飞檐走壁朝着宫外的方向飞去,杨坤气急败坏地带着弓箭手们追击,“射!都给老子我射!” 就在独孤风即将飞出皇宫的时候,他的后背“噗”的一声被射中了一箭。 独孤风咬牙拔掉利箭,并骑上早已安排好的千里马,一路朝着城东郊外的方向狂奔。 由于对方的马速度太快,杨坤追到城中便不见了独孤风的踪影,只能继续带人在城内大肆搜捕刺客,并通过发射烟雾弹,让人紧急封锁东西南北各个城门。 就在城东大门即将关闭之际,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飞快掠过。 千里马带着独孤风出了城东大门后,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密林里。 身受箭伤的独孤风,在他意识即将模糊之前,忽然望见前方有一座宅子。 在门口大红灯笼的映照下,他隐约瞥见了匾额上写着的“花家医馆”四个大字。 独孤风双眸不由顿时一亮,“呵呵,看来……天不亡我!” 紧接着,便见他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并“噌”的一声将其出了鞘,然后猛刺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随着剧痛的传来,独孤风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咬紧牙关,下马后便艰难地朝着那家医馆走去。 在独孤风即将晕过去之前,他拍响了医馆的大门。 第2章 不速之客 2024年,9月18日(八月十六)。 华国京市,花家医馆。 “砰砰砰!” “砰砰砰!” 睡梦中的花洛漓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好梦被打断的她,心里很是不爽。但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她还是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更剧烈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彻底把花洛漓吵醒了。 她伸手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好家伙,才4点钟! 花洛漓烦躁地拉过被子盖着头,试图以此来隔绝院子外面那聒噪的拍门声。 然而,门外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和决心,“砰砰砰”的拍门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花洛漓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她一边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嘴里嘟囔个不停:“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敲什么门啊!是谁在恶作剧?” 花洛漓不仅是京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圣手,更是花家“梅花神针”的传承人,她的医术精湛,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着深厚的造诣。 然而,尽管花洛漓自小聪慧过人,读书时经常跳级,甚至早早地开始工作,至今已过去两年,她仍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在这个西医主导医疗领域、人们普遍对中医持怀疑态度的时代里,几乎无人愿意相信她这般年轻的人会掌握着精湛的中医医术。 因此,自从花洛漓接手祖传的医馆后,花家医馆变得异常冷清,前来就诊的人寥寥无几。偶尔有些路人走进来,不是询问路线就是借用洗手间,而真正需要治疗的患者,一旦看到花洛漓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面对这种情况,花洛漓并没有感到沮丧或失落。尽管她继续经营着花家医馆,但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情感寄托和责任担当。 实际上,花洛漓的工作重心仍放在医院里,那里有着更广阔的舞台供她施展才华。对于医馆的冷清,她早已习以为常,也没有过分在意。 此时,院子外面的拍门声依旧在持续,只不过拍门的力度和声音都已经逐渐在减小。 难不成是有人来看病?心生疑惑的花洛漓,拿起一件外衣套在身上,而后便离开房间,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随着“咯吱”一声,花洛璃打开了医馆的大门,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朝着她的身上倒了过来。 “喂喂喂!你别想碰瓷啊!” 花洛璃见状,瞬间瞌睡全无。她身形一闪,只听“嘭”的一声,一个墨发高束、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还带着半截银色面具的家伙就栽进了医馆的大门内。 在独孤风晕过去的瞬间,他震惊无比地看到了一张让自己魂牵梦萦了一年的熟悉面庞。 “漓儿~”独孤风用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下意识地喊了句。下一瞬间,他便两眼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本以为是恶作剧的花洛漓,却发现对方好像不是装的。她赶忙蹲下身来,看到黑衣人身后似乎有点点血迹渗出,遂将这人翻了身,其背后的一个血窟窿随即便呈现在花洛漓面前。 “喂喂喂,先生,你醒醒?” 虽然倒在地上的人戴着面具,但对人体结构无比熟悉的花洛漓,自然能判断得出对方是男是女。 见男子没有反应,花洛漓赶忙伸手搭上对方的脉搏,却震惊地发现他的脉象非常微弱。 花洛漓侧头看了一眼医馆隔壁灯火通明的影视城方向,嘴角微抽道:“我勒个豆!现在拍戏为了追求逼真效果,难不成都已经开始上真刀真枪了么?” 然而,眼下显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毕竟再不救人,恐怕对方很快就会挂。 “哎!”花洛漓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将这个家伙移到了医馆内的一张病床上。 “重死了!果然护工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来的活!” 花洛璃打开了大堂的灯,明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每个角落。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花洛漓决定先看看这个神秘人的真面目。然而,正当她伸出手,打算揭开对方的面具时,这个家伙却似乎心有所感,竟然下意识地拿手护住自己的面具。 “呵呵......都这副德行了,还这么敬业呢!”花洛璃揶揄了句,言语间对这个临时演员的警惕感到有些好笑。 只不过,花洛漓并没有强求去看病人的长相。毕竟,对方的致命伤显然是背后那个伤口,她需要先处理这个紧急情况。 花洛漓轻轻地把黑衣男子调整成趴在病床上的姿势,然后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他后背的衣服。随着布料被剪开,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肉模糊,令人触目惊心。 看到这道伤口,花洛漓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显然是箭伤,而且伤势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危及生命。她皱起眉头,心中暗暗祈祷这个男人能够挺过去。 花洛漓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她先是用消毒水清洗伤口,去除坏死的组织和污垢,然后用镊子小心地夹出伤口中的箭头碎片。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需要十分地谨慎,花洛璃的额头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始终保持专注,不敢有丝毫大意。 经过一番紧张而细致的清创手术后,花洛漓终于完成了清理伤口的工作。此时,她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花洛漓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娴熟地在伤口上撒上花家祖传的金疮药粉,这种药粉有着神奇的疗效,可以促进伤口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 紧接着,花洛漓拿来干净的纱布和绷带,开始为黑衣男子包扎伤口。由于这个家伙还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配合自己的动作,花洛漓只好半抱着他,让他的身体尽量保持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洛漓终于完成了包扎工作。她轻轻放下黑衣男子,看着这个家伙安静的睡脸,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可真是命大!再晚几分钟,恐怕你就要去见你的太奶奶了!”花洛漓揶揄了一句。 由于担心黑衣男子会伤口感染,花洛漓只好又回后院自己的房间里取来了几粒消炎药。 然而,在喂药的时候,对方却并不配合。 为了不浪费药,花洛漓只好将药丸碾碎兑水,并用汤匙给对方灌了进去。 “简直跟个大爷一样!”花洛漓无语地抱怨道。 本想施针把黑衣男子扎醒的花洛漓,在给他再次把脉之后,发现其脉象已经平稳了下来。 原本准备好的银针被放回了布包中,花洛漓看着窗外即将破晓的天空,心中暗想:既然这家伙已经脱离了危险,那就不必再费神费力了。 于是,花洛漓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稍作休息,没想到却不知不觉间打起了盹。 就在花洛漓沉睡之时,原本趴在床上、昏迷中的独孤风却缓缓苏醒了过来。 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梦境的独孤风,当他悠悠睁开双眼时,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陌生的医馆之中。 独孤风垂下目光,惊讶地发现自己上身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紧紧缠绕在胸口和后背的几圈绷带。 他回忆起之前深夜潜入皇宫,遭遇伏击并被一箭射中背部的情景,明眸里不由闪过一丝冷冽。 独孤风狐疑地四处张望,视线最终落在了一旁椅子上沉睡的女子身上。 待看清对方那副让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时,独孤风的双眸不由猛地瞪大,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抹只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倩影。 那是……漓儿? 第3章 她是漓儿? 独孤风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体的动作幅度之大,导致背部的伤口被牵扯到,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但当独孤风瞥见前方坐在椅子上、那名披散着一头墨发的女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和紧张。虽然对方穿着奇装异服,但那抹身影却让独孤风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使得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突然停滞,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唯余他那剧烈的心跳声和靴子踩踏地面的微弱声响。 一年了! 整整一年了! 在这一年间,无数次相同的梦境中,他都在与那位名叫漓儿的女子共度春宵,尽享鱼水之欢。而如今,这个原本只存在于梦境中的人物竟然出现在现实里。还是说,他此刻仍身处梦境? 独孤风环顾四周,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疑惑不解。他熟知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但却从未听闻过“花家医馆”这个名字。 一时之间,独孤风陷入了迷茫,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景象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自己究竟是处在现实里还是梦中? 独孤风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脚步缓慢而沉重地朝着那名正在打盹的女子走去。每向前迈出一步,他都感觉仿佛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之上,心跳也愈发剧烈。 “漓儿~” 走到花洛漓身旁的独孤风,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眼前女子的脸庞。闪烁着森冷寒光银色面具下,他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中,此时蕴含着无法化开的浓浓情意。 原本睡眠就很浅的花洛漓,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略显粗糙的温暖触感,她猛地睁开眼睛,随即对上了一双充满复杂神情、深深凝视着她的深邃眼眸。 “你这个家伙!往哪摸呢?” 花洛漓猛地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推开了独孤风,并狠狠踹了一脚他的小腿,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佳人的独孤风,心虚地不敢反抗,被推和踹得向一旁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独孤风稳住身子后,随即生硬地解释着:“本......抱歉!姑娘长得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所以......”他说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真挚和诚恳。 然而,还没等独孤风的话说完,花洛漓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在拍戏的时候跑的是什么龙套角色,既然我救了你,那你把看病的钱付了,然后就可以走了。” 独孤风压下内心的疑惑,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名字中可有带一个漓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面对这种堪称拙劣的搭讪方式,花洛漓对眼前这个撩医生的没有礼貌病人感到十分不满,她冷冷地看着独孤风,美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这位先生,既然你已苏醒,那烦请你将看病的1000元费用付清,然后速速离去,莫要在此纠缠不休!” 她的语气冰冷至极,状似已经对独孤风的纠缠感到忍无可忍。 独孤风见状,不禁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他身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江湖第一杀手,在面对眼前的女子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眼见对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独孤风寻思着,看来眼下只能先回京城,下次再来探明对方的身份,看其是否就是自己梦中的那个阿漓了…… 思及此,独孤风下意识地准备将手伸向怀中掏银子,不承想却摸了个空。 他眸光微垂,瞥了一眼自己那缠着绷带、没有穿上衣的身子,似乎有些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方才为何会如此生气了。想他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像是登徒浪子。 最后,独孤风只能从腰间摸出一枚象征着他星曜王朝独孤皇室身份的玉佩,并递到花洛漓的手中。 “很抱歉,姑娘。在下出门匆忙,没有带银钱在身上,这块玉佩暂且先抵押你,待来日再下再来向你赎回。” 花洛漓闻言,对这个入戏太深的临时演员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先生,虽然你想提升演技是好事,但现在既然并非是处于拍戏的时刻,还是麻烦你说人话。” 紧接着,便见花洛漓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独孤风递过来的玉佩。 花洛漓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原本想开口说这样的玉佩她在摆摊那里十块钱可以买五个,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当花洛漓感受到手中那枚玉佩的质感时,她的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这枚羊脂玉佩不仅成色极好,而且质地温润细腻,一面刻着精美的图案,另一面则刻着“独孤”二字,整体工艺精湛,线条流畅自然。更让花洛漓感到惊讶的是,这枚玉佩触体生温,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虽然花洛漓对玉并不太了解,但好坏她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以这样的玉佩抵押一千元,似乎并不吃亏。 想到这里,花洛漓对眼前这名男子的敌意不由减少了几分。她点了点头,说道:“成!那这块玉佩我就暂且收下了,你尽快带钱来赎回吧。” 说罢,花洛漓便将玉佩放入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见对方态度转好,独孤风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姑娘请放心,既然姑娘妙手回春治好了在下,在下定会回来把看病的费用补上的。只是不知姑娘口中的一千,究竟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黄澄澄的金子?” 花洛漓闻言,已然不想再与对方多言,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冷冷地丢下一句——“随你便!” 她严重怀疑,这个家伙可能需要看下脑子。 独孤风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在梦中千娇百媚、温柔似水的女子,到了现实中竟会如此泼辣凶悍。但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他也不敢多言。 独孤风瞧了瞧外面已然快要大亮的天色,心中想着得赶紧回城,便不再有丝毫耽搁。 在留下玉佩,并向花洛漓提出告辞之后,独孤风便准备朝医馆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慢着!” 独孤风蓦地顿住前行的脚步,他心中一喜,转头看向花洛漓,问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花洛漓眸光淡扫了一眼面前这个没有穿上衣的男子,冷冷地吐出一句“有伤风化”,然后便将一件白大褂丢给他。 “披上再走。”说罢,花洛漓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独孤风轻轻摩挲着手中那件似乎带着方才那名女子香气的衣服,虽然这件类似丧葬才穿的白衣在他眼中挺不吉利的,但既然是漓儿所赠,那他收下便是。 将那件白大褂披在身上后,独孤风便转身朝着医馆大门口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然而,令独孤风惊愕不已的是,当他踏出医馆的那一刻,猛地回头望去,身后竟然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哪里还有什么花家医馆的影子? 第4章 再回医馆 “难不成是本少主出现幻觉了?还是说,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境?” 独孤风疑惑不已地望着先前花家医馆所在的地方,刹那间,脑中闪过无数疑问。 可是,如果说这些都是虚幻的,那他身上披着的这件白色袍子,又是怎么回事?它分明又是真实存在的? 独孤风甚至暗自揣测着,那个一直入到自己梦中的女子莫不是神仙,抑或山精妖怪什么的? 正当独孤风脑洞大开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少主!” 独孤风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夜南天那张欠揍十足的脸。 眼见独孤风安然无恙,没有缺胳膊少腿,夜南天总算放下心来。他一脸庆幸地说道:“少主,您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独孤风闻言狠狠剜了一眼夜南天,要不是这个家伙急功近利,私下采取行动,还失手被擒,他又何须冒险夜闯皇宫,分走那些宫廷侍卫的注意力,好让这个家伙得以逃脱? “夜南天,你赶紧给本少主滚回云城去,在没有通过考验之前,不许离开云城!” 独孤风的声音清冷至极,且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夜南天闻言,心头不由猛地一震。他赶忙解释道:“少主,可是……芙蓉小姐她想您想得紧,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了。要不,您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早日迎娶芙蓉小姐,也好早日为独孤皇室开枝散叶啊……” “夜南天!”独孤风眼神一冷,他蓦地伸出手直接卡住了夜南天的脖颈,冷冷道:“本少主是本少主,吕芙蓉是吕芙蓉,莫要将她与本少主牵扯在一起!” 脖子上突如其来的桎梏,让夜南天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濒死之感,也让他再一次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定位。那就是——无论何时,独孤风都是他的主子,还轮不到他一个做属下的僭越来替主子做决定。 就在夜南天以为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独孤风松开了手。 “夜南天!这是本少主给你的警告!倘若下次再为了如此这般可笑的理由私自行动,破坏计划,本少主定不轻饶!” 独孤风的话语冰冷至极,犹如那千年冰川、万载玄冰般,仿佛能冻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自知理亏的夜南天却不敢再多言。 吕芙蓉乃是云城城主吕韦天的女儿,也是(前朝星曜国)公主独孤霜为儿子独孤风指定的妻子。 只不过,独孤风并不接受他那个没有抚养过自己一天、自私自利的母亲为自己安排的婚事,他压根不承认这门婚事。 在独孤风看来,让他娶吕芙蓉那个走两步喘三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娇滴滴女人,他宁愿孤独终老。 毕竟,这样的女人对于刀口舔血的独孤风而言,很明显,就是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虽然独孤风不明白,自己那个几乎都快让他记不清长相的母亲为何要让他娶吕芙蓉,但他独孤风身为肩负振兴星曜王朝的皇室后裔,他的一双手是用来打天下的,可不是用来给吕芙蓉擦眼泪的。 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在打发夜南天回云城后,独孤风再次深深望了一眼先前出现花家医馆的地方,而后便见他足尖轻点,运起轻功,离开城南郊外的树林,朝着城中的方向飞去。 两刻钟后,独孤风来到了京城的一条繁华街道,并直接飞进了一家名为“昭阳当铺”的后院。 “鬼……鬼啊!” 还在房间睡觉的当铺掌柜沈文卿,在听到动静后猛地睁开双眼,随即便看到一抹伫立在自己床边的白色身影,差点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独孤风见状,面具下的一张脸阴沉至极,他没好气道:“本少主长得……就那么阴森恐怖么?” 听到独孤风的声音,以及看到他那张独一无二的面具,沈文卿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哀怨道:“少主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您下次可千万不要再穿着一身白衣,一声不吭站在属下的床头了!” 独孤风看了沈文卿一眼,沉声道:“行了,行了,云城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一听是问到正事,沈文卿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一边从床上起身穿衣,一边回答道:“回禀少主,其他六城已经有与大景联盟的反心,现在云城的情况十分危急,尤其是缺粮,如果再不想办法,恐怕还没开战,就已经输了。” 独孤风闻言,剑眉微拧,“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手上现在可以调动的粮食有多少?” 沈文卿神色凝重道:“恐怕只能再撑半个月,如果我们大规模从京城购买粮食,只怕是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但从四处集粮再运往云城,恐怕会来不及……” 七城乃是原本属于星曜王朝的势力,五十年前,在大景王朝取代星曜王朝成为这片土地的新主宰后,由于难以攻克七城,便与七城签订了双方和平共处的协议。 而星曜王朝皇室的残余势力主要都在云城,如果云城遭到重击,想要东山再起,抗衡大景国,恢复星曜王朝的江山,只怕难上加难。 “此事本少主记下了,本少主再想想办法,给本少主取一套衣服过来。” “是,少主。” 换上一套衣服后,独孤风把花洛漓给的那件白大褂整齐地叠起来。 “少主,这件丧服不如丢了吧,怪瘆人的!”一想起方才睡得迷迷糊糊间被吓到的经历,沈文卿不由撇了撇嘴。 独孤风眼神一凛,冷冷道:“本少主做事需要你来教?” 沈文卿浑身一震,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威压袭来,他咽了咽口水,讪讪道:“呵呵,这么仔细再一看,其实它还怪好看的……” 独孤风没有理沈文卿,离开昭阳当铺之后就飞檐走壁,朝着城中的九王府方向飞去。 然而,刚回到王府的寝室,独孤风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刺痛,原来是他受伤后不但没有好好休息,还使用轻功飞来飞去,伤口再度裂开了。 独孤风将白大褂搁到床榻上,而后从暗格里取出一匣黄金,口中喃喃自语道:“漓儿,不是本少主不想还你看病的费用,而是本少主不知该如何去找你……” 随着独孤风的话落,下一瞬间,他惊诧地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花家医馆,而且此刻的他正站在医馆大堂的门口。 第5章 百两黄金 正准备出门去上班的花洛漓,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她心头一惊,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倒在了地上。 花洛漓定睛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面具男!不过,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精致的玄色戏服,看起来像是贵气公子哥的装扮,显得十分气派。 “这个家伙……难不成是刚离开医馆,就又回影视城去拍戏了?” 花洛漓不禁心生疑惑,但还是快步走到独孤风身旁,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关切地问道:“喂,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然而,独孤风并没有任何反应。 花洛漓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好,是活的。” 突然,花洛漓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用力将躺在地上的男人翻过身来,果然,看到了他的后背渗出了一片血迹。 “我真是服了你了,才刚帮你包扎不超过一个小时,你就这样对待我的劳动成果?” 花洛漓一边用力地将独孤风拖进医馆的大堂里,一边嘀嘀咕咕着。看她那一脸不满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任性病人感到十分恼火和无奈。 好不容易把独孤风移到了病床上,花洛漓连忙动手脱下了他身上的外袍以及里面的中衣,随即便看到这个家伙后背上缠着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花洛漓赶忙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绷带,果然不出所料,伤口不仅裂开了,而且周围的皮肤也发红发肿,明显有着感染的迹象。 “你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啊!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自己吗?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嘛!” 花洛漓一边摇着头,嘴里嘟囔着抱怨的话语,一边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熟练且迅速地重新对独孤风的箭伤进行了消毒处理。 状似为了给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一点教训,花洛漓并没有给他打麻药,而是直接拿起针线开始缝合起伤口来。 “嗯~”原本昏迷的独孤风,突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独孤风缓缓睁开双眼,随即便看到一名女子正伫立在自己的面前。 他缓缓地抬起头,视线渐渐清晰,果然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是花洛漓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女子的神情异常专注且严肃,似乎正在全身心地投入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当中。 就在独孤风默默观察花洛漓之际,她已经手脚麻利地完成了缝针工作。 “醒了?那就坐起来吧。”花洛漓剪断线头,随后扶起独孤风,帮助他调整好坐姿。 紧接着,花洛漓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敷上药粉,然后取来干净的纱布和绷带,开始重新为独孤风包扎。 在缠绕绷带的过程中,花洛漓与独孤风靠得非常近,她那温热的鼻息轻轻拂过这个男人的脖颈,令他全身突然一阵僵硬。 此刻的独孤风,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梦中与漓儿激情缠绵的场景。当他感受到这个女子身上熟悉的气息时,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好想紧紧抱住她,用力亲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为止。 然而,一想到方才自己情不自禁摸了漓儿的脸,已经让她很生气了,现在如果有其他过分举止,只怕她会更生气。 思及此,独孤风只能压下内心那股想和漓儿亲近的冲动。 此刻的独孤风,心中已经无比笃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一直以来与自己在梦中恩爱缠绵的漓儿。否则,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的主宰。 正当独孤风思绪飘飞之际,花洛漓那清冷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本来应该收你300元的,看在你是老主顾的份上,就给200元吧。方便的话,就将1200元一起结了,然后就回家去吧。” “还有啊,你应该跟你们的导演提一下,拍戏而已,没必要上真刀真枪。你可知道,先前你差点就去见你太奶奶了?” 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花洛漓在说什么,但独孤风听到这话,想起了自己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匣金子。 “姑娘,你可有看到在下手中的一个匣子?” 花洛漓闻言,想了想,方才院子里貌似还真有一个木盒。 “你稍等,我去院子里看看。” 说罢,花洛漓出了医馆的大堂,果然在门外不远处,方才这个家伙晕倒所在地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子。 “是这个吗?”花洛漓将那个有些沉的匣子递到了独孤风面前。 独孤风点了点头,说:“打开看看。” 花洛漓将木匣放到一旁的诊桌上,并“啪嗒”一声打开盖子。 “我的老天鹅!”花洛漓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匣里那些金光闪闪的金元宝。“这这这……这是道具还是真的?” 见对方怀疑自己金子的真假,独孤风赶忙说道:“自然是真金。” 花洛漓拿起一锭金元宝,放在手里掂了掂,貌似还真的挺沉。她看了看,只见金子的下方还印着“大景”两个字。 花洛漓忍不住揶揄:“如今的拍戏道具,都做得这般逼真了吗?不仅形似,就连重量也一比一还原吗?” 见对方似乎依旧不相信这是真金,独孤风无奈道:“漓儿,这一百两金子是用以感谢你救了在下的酬劳。另外九百两金子他日再补上。” “这位先生,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花大夫或者洛漓大夫吧!” 虽然花洛漓不知对方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但被一个陌生人称呼“漓儿”显然是越界了。 独孤风闻言双眸不由顿时一亮,“原来漓儿你姓花,名洛漓。好听!” 花洛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独孤风,而后拿起一锭金元宝,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紧接着,她便走出了医馆,来到隔壁的金店。 当金店的老板告知花洛漓,这些都是纯度很高的金子时,花洛漓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向金店老板说了一句“谢谢”之后,花洛漓便离开了金店,回到隔壁的花家医馆。 “漓儿……洛漓大夫,你回来啦!”看到去而复返的花洛漓,独孤风心中不由顿时一喜。 “你这金子……哪来的?”花洛漓狐疑不已地上下打量着独孤风。 那可是整整一百两的黄金啊! 独孤风那半截面具下的嘴角微勾,他突然凑近花洛漓,轻挑起她的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倘若我说……我是江湖第一杀手,这些金子都是我杀人赚的佣金,你信吗?” 第6章 购买大米 “杀手?” 花洛漓嘴角微抽,她拍掉独孤风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哂笑道:“如果我说我是天上的仙女,你信吗?” “信!”独孤风不假思索地应道,“只要是漓儿你说的,我都信。” 花洛漓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个家伙是入戏太深了不成?她单手摩挲着下巴,看了看独孤风脸上那张泛着森冷寒光的银色面具,略微思索后,说道:“你把面具摘下来,我就信你。” “这……”独孤风面具下的明眸里闪过一丝犹豫。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大业未成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状似看出了独孤风的迟疑,花洛漓适时开口道:“一百两黄金太多了,我只拿一个金元宝,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感觉自己和对方沟通犹如对牛弹琴的花洛漓,果断选择银货两讫。 独孤风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嫌钱多,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将金子送出去,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独孤风的目光在医馆内四处游移,突然,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抬手指了指堆在大堂角落里的一袋袋鼓鼓的东西,满脸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花洛漓无语地回答道:“当然是大米啊!你不识字吗?上面不是写了吗?”如此幼稚的问题,让她不禁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装傻充愣。 “大米?”独孤风双眸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漓儿……洛漓大夫,你全家几口人,这些米粮吃得完吗?” “当然吃不完啦,我全家就只有我自己。还有,你该不会真以为这是我自己一个人吃的吧?” 花洛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轻抬玉手,指向墙角堆积如山的几百袋大米,头疼地说道:“这只是库房放不下,才堆到这里的冰山一角。这种一袋重达一百斤的大米,医馆后院的库房里可是整整存放了上万袋呢!” “这么多?” 独孤风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粮食若是运往云城,岂不是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吗? 花洛漓轻声解释道:“我那已逝的爷爷有个交情深厚的兄弟,欠下了爷爷巨额债务。那人无力偿还,便让他儿子将自己农场里滞销的米粮送来抵债。” 听到这话,独孤风心中一阵狂喜,他如获至宝般激动地握住花洛漓的手,恳切地说:“漓儿,你这些大米都卖给我,可好?” 花洛漓听到这话,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盒黄金上,心中暗自盘算着,她实在没空去转售处理这些大米,与其让那些米粮在角落里发霉长虫,若是能够出售,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你……是认真的吗?”花洛漓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满脸狐疑地问道,“你要这么多粮食,究竟有何用途?” “嗯,那是自然。你有多少,我便买下多少。这些粮食当然是用来救济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的。”独孤风郑重地点头说道。 花洛漓点了点头,心想难不成这个家伙其实是个人傻钱多又有爱心的隐形富二代?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元宝,然后说道:“你的这些金子买下我所有的粮食,还绰绰有余。如果你确实需要,我可以帮你从其他地方采购。” “当真?如此甚好。”独孤风闻言,心中甚是欢喜。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花洛漓当机立断,立刻带着独孤风前往库房查看那些大米。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其中一袋大米,展示给独孤风看,并告诉他:“这些大米都跟这袋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独孤风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袋子里那白花花、晶莹剔透的大米,心中暗自惊讶不已。这种品质上乘、颗粒饱满的大米,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奢侈品中的极品,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能享用得起。 而现在,他竟然能拥有如此大量的优质大米,这让独孤风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是否太好了。或许,他的漓儿真的是上天派来帮助他实现霸业的仙女吧?想到这里,独孤风的心情愈发激动起来。 “好漓儿,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独孤风兴奋地紧紧拥抱着花洛漓,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面具下的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沉醉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花洛漓被独孤风突然的热情拥抱吓了一跳,她试图挣脱开,但独孤风的拥抱太过紧密,让她无法轻易摆脱。 无奈之下,花洛漓只好对独孤风说道:“好了,好了,至于这么激动吗?”她轻轻拍打着独孤风的后背,试图安慰他。然而,独孤风却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不愿松手。 花洛漓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爷爷那位朋友的农场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大米,等把家里的这些清完,我会让他再送米粮过来,直到还清他的债务为止。对了,他的农场里不仅有大米,面粉也是有的,蔬菜、肉禽也大把,你如果有需要,要那些也行。” “漓儿,你果真不愧是天上的仙女,特意下凡来救苦救难的!”独孤风闻言,愈发激动了,遂更加用力地抱着花洛漓,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多少次梦中,他都在与这个女子相拥缠绵,可是如今清醒的时候抱着,那感觉竟是如此之美好…… “哎呦~” 就在独孤风思绪飘飞之际,他却忽然摔在了大米堆上。 “漓儿,你……” 独孤风瞠目结舌地望着不知怎么把他撂倒的女子。 “你个家伙,没完没了是吧?”花洛漓拍了拍手,说:“大米我答应卖给你了,你要叫车或者自己一袋一袋搬走也行。”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独孤风环顾着库房,咽了咽口水,心想要怎么把这些大米运入昭阳当铺的后院。 随着独孤风的意念一动,下一瞬间,他惊诧地发现,自己和堆积如山的大米已经出现在了城中昭阳当铺后院的库房里。 独孤风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试着再次集中精神,想用意念将大米转移到云城。然而,大米却纹丝不动地堆在那里。 似有所感的花洛漓回头望去,不禁呆立当场。 只见原本堆积如山的大米竟然瞬间消失不见,而且,同时消失的还有刚才那个冒失的面具男。 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神来之后,花洛漓急忙朝着前院医馆的大堂方向跑去。直至看到桌子上那盒黄澄澄的金子,她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的老天鹅!你究竟是谁?妖精?鬼怪?仙人?” 花洛漓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一切,俨然已经超出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 第7章 皇上召见 “少主,这是……” 原本在后院处理事务的昭阳当铺掌柜沈文卿,听到库房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后,便匆匆赶去查看情况。 然而,当他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少主和那堆积如山的一袋袋东西,不禁瞠目结舌。 “大米。” 独孤风的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仿佛来自深潭底部。他那泛着森冷寒光的半截银色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沈文卿闻言,立刻走上前去,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在一包大米上轻轻划开一个小口。 当沈文卿看到袋中那晶莹剔透、白花花的大米时,他的双眸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我的天爷哦!少主啊,这这……这是打哪来的如此精致的大米?还有,它们又是怎么运进来的?” 听到沈文卿的询问,独孤风的嘴角再次高高扬起,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轻笑着回答道:“是仙女卖给我的。” “仙女?” 沈文卿闻言,那双精明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审视地看着独孤风,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感知对方是否在开玩笑。 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女色的少主吗? 独孤风心中暗自揣测,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会将如此珍贵的大米卖给少主?还有,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阴谋? 独孤风眼角的余光淡扫向沈文卿,开口道:“行了,行了,你甭管这些米粮是如何得来的,即刻安排运粮去云城的事宜,务必守好云城,稳住其他六城。另外,漓儿说这只不过是第一批,接下来她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给本少主。你们啊,就等着沾本少主的光吧!哈哈哈……” “漓儿?”沈文卿喃喃自语,心中狐疑不已。 不承想,听到沈文卿话的独孤风,脸色却陡然一黑,“混账!漓儿的芳名又岂是你可以直呼的?你应该称之为‘少主夫人’!” “少……少主夫人?”沈文卿顿觉一阵头皮发麻,他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少主啊,难不成您说的是……吕小姐?” 听到这话,独孤风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别在本少主面前提那个吕芙蓉!” 沈文卿被独孤风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困惑。 居然不是吕芙蓉? 他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是,除了那位云城城主的女儿吕小姐,他实在想不出少主还认识哪个女子。 沈文卿心中犹如猫爪挠心般,不由更好奇了。 要知道,虽然他们的少主今年都二十岁了,但这么多年来,他的身旁却是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如今,陡然冒出一个叫“漓儿”的女子,又怎能不叫人心生好奇呢! 交代完沈文卿安排运粮之事后,独孤风身形一闪,离开了昭阳当铺,飞身前往城中的九王府。 避开府内的明卫暗卫,独孤风来到了后院的正房内 。 辰时,管家老徐前来敲门。 “王爷,刘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传召您入宫。” 房内,独孤风先是将身上那件墨色长袍轻轻褪下;接着,他摘下了那遮住自己俊美容颜的半截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但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透露出一抹自信和威严。 随后,独孤风穿上了那奢华贵气的玄色摄政王宫装朝服,这件宫装以精致的刺绣和华丽的面料制成,展现出他高贵的身份和地位。高高束起的墨发上的黑色发带也随之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羊脂玉冠,更显其尊贵与优雅。 此时,这名高大伟岸的俊美男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矜贵之气。 听到管家的禀报,战北辰冷冷地吩咐道:“就说本王身体不适,让他等着。” 门口的徐管家恭敬地应道:“是,王爷。”随后,他便转身离去,前往前院的偏厅传达自己主子的旨意。 战北辰身为当今皇上的九皇弟,也是皇上众多兄弟之中唯一还活着的王爷,同时也是这大景国的摄政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太监总管刘富贵深知这位权势滔天的九王爷所言的身体不适十之八九不过是推脱之词,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毕竟,面对如此强大的人物,即使心中有所不满,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另一边,战北辰在小厮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而后便来到膳厅慢悠悠地用着早膳,丝毫没有将那传旨公公刘富贵放在眼中。 饭后,战北辰移步至书房,处理了一会政务。 巳时,状似终于想起了什么,他方才离开书房,朝着前院厅堂的方向缓缓走去。 不多时,徐管家便微微弓身上前,开口询问:“王爷,刘公公已经等候多时,您是否要见他?” 战北辰端起桌上的茶,轻呷了两口,而后放下,不疾不徐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王爷。” 徐管家弓身却行离开了厅堂,须臾之后便将太监总管从偏厅带了过来。 “老奴参见九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面对着战北辰,太监总管刘富贵丝毫没有在他处传旨时的趾高气昂,而是规规矩矩地朝战北辰下跪磕头行礼。 “嗯。刘总管事务繁忙,不知今日特地来我九王府,究竟所为何事?” 战北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他的声音清冷至极,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淡定和从容。然而,刘富贵却分明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巨大威压袭来。 刘富贵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倘若不是皇命难违,他是真的很不想来九王府。 “回禀九王爷,皇上有急事传召您入宫。”刘富贵躬身回禀道。 战北辰佯装出一副虚弱模样,状似懊恼地说:“哎呀,刘总管,既然是皇兄召见,你们为何不早说呢?咳咳……可不能让皇兄久等了!本王这就……咳咳……这就入宫。” 说罢,他便从座上缓缓起身,然后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刘管家见状,赶忙用眼神示意王爷的贴身护卫上前。 甄一、甄二立刻一左一右搀扶着战北辰离开厅堂,朝着九王府大门的方向慢慢前行。 倘若不是方才刚目睹了战北辰气势逼人的模样,刘富贵也差点就信了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病弱王爷。 然而,这又如何?哪怕明知战北辰十之八九是装病,拖着不想进宫,他也是屁都不敢蹦一个。 在大景国,有谁不知道这位摄政王——九王爷战北辰,在京城就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 战北辰的强大不仅源于他高贵的身份,更是源自他手中紧握着的五十万大军,那可是让当今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此时,早已日上三竿。 战北辰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愈发灼人的烈日,而后便在甄一甄二的搀扶下坐进了那辆象征着他尊贵身份的奢华马车。 只不过,在坐进马车的那一刻,战北辰的眼神便瞬间恢复了清明,也不再展现出病弱模样,通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息。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中已经等候战北辰一个多时辰的皇帝战擎天蓦地愤怒地扔下了手中批阅奏折的御笔。 他咬牙切齿道:“九弟啊九弟,你可真是朕的好弟弟。居然让朕等如此之久,你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第8章 兄友弟恭 战北辰进入马车后,靠在软榻上,双眸微敛,看似平静,心中却已在猜测他那好皇兄此番召见所为何事。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向皇宫。然而,待到抵达宫门后,马车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驶入了宫内。 见是九王府的马车,宫廷侍卫们并没有阻拦,任由其在皇宫内行走。毕竟,这位九王爷可是有着先皇的无上荣宠,不但可以驱车入宫,甚至还能有见君不跪的特权。 在马车即将抵达御花园之际,马车停了下来。战北辰在甄一、甄二的搀扶下,缓慢下车。 步入御书房,战北辰看向那黑着一张脸的战擎天,嘴角微不可闻地轻轻扬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象征性地微微拱手,说道:“臣弟拜见皇兄。” 战擎天看向伫立在御案下方的那道挺拔身影,压抑着怒火,沉声道:“九弟啊,你可知朕等了你多久?” “皇兄息怒,臣弟身体不适,行动迟缓,还望皇兄见谅。不知皇兄今日召臣弟前来,所为何事?”战北辰语气平缓,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战擎天敛下内心的不满,脸上挤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和颜悦色道:“九弟啊,你我兄弟之间,就不必如此生分了。朕听闻你前几日遇刺,可有受伤?” 战北辰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战擎天的试探罢了。他故作感激地说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那些行刺臣弟的刺客,也已经被……五-马-分-尸!” 当战北辰提到“五马分尸”时,故意一字一顿地加重了语气,仿佛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威严。 尽管战北辰身为九王爷而且还是摄政王,地位尊崇,但他却经常遭遇刺杀。 这些想要他性命的人来自各方的势力,不仅有朝中的重臣,敌国的奸细,甚至连民间的江湖门派、杀手组织等都参与其中。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皇兄战擎天竟然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或许,相比于其他势力,最想置他战北辰于死地的,正是这位与他表面上兄友弟恭、同父异母的好哥哥。 战擎天闻言,心中一惊,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那就好。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如今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你身为朕的弟弟,也是我大景国的摄政王,乃是朝廷的肱骨之臣,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战擎天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他那老子会在临终前颁下一道立十五岁的战北辰为摄政王的圣旨。 如今,他战擎天已逾不惑之年,本应成为国家的核心决策者,然而在朝堂之上,许多事情却仍需要听从这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弟弟的意见。这让他感到无比憋屈,对权力的渴望也愈发强烈。 只不过,尽管如此,为了维护自己仁君的形象,战擎天表面上一直保持着与战北辰的和谐兄弟关系。各种赏赐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往九王府,以此来掩盖他们之间潜在的矛盾。但在背地里,战擎天却在暗中不断派遣刺客,试图除掉战北辰这个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 不仅如此,战擎天甚至不惜花费巨资雇佣江湖势力和杀手组织,只为了能够成功杀了战北辰。 然而,对于战擎天对权力极度渴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为,战北辰也并非毫无察觉,他深知自己身处险境,时刻保持警惕。 在权力的斗争中,双方都在暗中较量,各自施展手段,企图在政治舞台上占据上风。 “皇兄放心,臣弟明白。”战北辰嘴上恭敬地答道,“若是没其他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战擎天叫住了他,“关于你遇刺之事,朕已经命人暗中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在此期间,你也要多加留意身边之人,以免再遭毒手。” “多谢皇兄。”战北辰再次道谢,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书房,丝毫没有病弱模样。 走出御书房,战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冽。他深知自己那个皇兄的心思缜密,前日的遇刺乃是早有预谋。 看来,今后的日子里,他必须更加小心了…… 回到九王府后,战北辰径直来到寝室,他拿起床榻上的那件白大褂,轻轻摩挲着,心里在想着花洛漓的花家医馆究竟在何方 。 “甄一、甄二!” “王爷!”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他的两名贴身侍卫从门外推门而入,并朝他拱手行礼。 “派人在京城寻找一个叫‘花家医馆’的地方,并查找京中是否有一名叫花洛漓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 【花洛漓实际是二十二岁,只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显小。】 “是,王爷。”甄一甄二齐声应道,而后退出了房间,前去执行任务。 “漓儿,本王一定会找到你!” 战北辰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白大褂,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战北辰曾经以为漓儿只是梦中的一个幻影,但是现在他明白,那个女子是真实存在的。尽管还没有完全弄清楚那个神秘的花家医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已经决定要把花洛漓当作自己的女人。无论是妖精、鬼怪还是神仙,她花洛漓都只能属于他战北辰! 另一边,在独孤风和医馆里的米粮都离奇消失后,花洛漓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疑惑,将那匣黄金妥善地收起来。 毕竟,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需要时间去慢慢理解和消化。 同时,花洛漓也按照之前的约定,让农场再次送来一批粮食,包括米面等。 然而,考虑到蔬菜、肉禽不易保存,而且她也不确定那个神秘的面具男子是否还会再来,所以暂时没有让农场送这些东西过来。 与此同时,当昭阳当铺后院库房里的米粮被运往云城后,次日,沈文卿震惊地发现,库房里居然凭空又多了一批米面,数量之多让他瞠目结舌。 这一离奇的现象让沈文卿感到惊悚不已,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超出了他的想象。于是,他果断决定通过特殊的联络方式与独孤风取得联系。 独孤风得知此事后,迅速来到了昭阳当铺。 当看到当铺后院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时,独孤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然而,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和淡定。 “漓儿,看来,你果真是上天派来助本少主成就霸业的仙女啊!”独孤风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9章 六城战败 大景王朝五十年,十二月十八日。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寒冷,天空中飘洒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成一片洁白。 此时,天城、风城、月城、山城、花城、水城联军正围困着云城,试图用断粮的方式逼迫云城投降,以便他们能够瓜分这座城池。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独孤风早已让沈文卿提前打通了运粮通道,一辆辆满载着粮食、蔬菜和肉禽等物资的车辆源源不断地驶入城中。 这些物资的到来不仅稳定了军心,让守城的士兵们有了足够的食物供应,同时也保证了城内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 是以,尽管被围困,但云城的士气依然高昂。 与此同时,独孤风派出的军队也及时赶到,与云城内外夹击,成功击退了六城的围攻。 在这场战斗中,云城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不仅击败了敌人,还乘胜追击,迫使六城的城主纷纷投降。他们表示绝不会再与大景王朝合作,而是愿意继续效忠于星曜王朝。 夜晚,夜南天站在云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那些落荒而逃的六城士兵,微微哂笑。 “就你们还想跟少主斗?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都已经分不清楚谁才是主子了!” “少主他不愧是我们的少主,即使在粮食短缺的寒冬腊月里,他仍然能够筹集到这么多的粮食,真是太厉害了!” 就在夜南天提到独孤风,一脸倨傲,与有荣焉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南天哥哥!” 夜南天闻言浑身蓦地一僵,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抹娉婷的身影正朝着自己缓缓靠近。 “芙蓉小姐,天寒风冷,你怎到这里来了?”夜南天望着来人的眼神满是关切之意,仿佛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吕芙蓉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夜南天面前。但见她手持香帕,美眸微眯,轻掩嘴唇,咳嗽了两声,娇弱地说道:“无碍。本以为可以见到风哥哥,不承想却终是未能如愿。” 说罢,吕芙蓉眸光微垂,流露出一丝落寞和哀伤,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夜南天见状,只感觉自己的心恍若被针扎了一般,他赶忙安慰道:“芙蓉小姐,少主他只是事务繁忙,等有空了,就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吕芙蓉抬起头,望向大景国京城的方向,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忧伤,“南天哥哥,你既是风哥哥的属下,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生分,叫我芙蓉就可以了。” 夜南天摇了摇头,“芙蓉小姐乃是公主殿下为少主指定的妻子,那也就是我们的少主夫人,南天又岂可直呼未来主母的名讳?” 吕芙蓉听到这话,秀眉微蹙,苦笑道:“风哥哥他……莫不是心中已另有所爱?否则,他为何从来都不看芙蓉一眼呢?” 夜南天赶忙说道:“有道是‘温柔乡,英雄冢也’,少主他乃是做大事之人,如今大业未成,自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芙蓉小姐。他一定是想等到问鼎天下那一日,携万里江山为聘来迎娶芙蓉小姐的!” “当真?”吕芙蓉盈盈的杏眼里掠过一丝惊喜之色。 夜南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南天跟随少主多年,自然对他有着比较深的了解。芙蓉小姐,你就安心待在云城好好养着身子,将来也好……也好替少主开枝散叶啊!” 吕芙蓉闻言,粉嫩的香腮上悄然泛起了两抹红晕。但见她眸光微垂,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香帕,一脸娇羞地说道:“南天哥哥,要不……你跟风哥哥提一提。毕竟,他已经二十了,芙蓉也十八了,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芙蓉可以不计较身份,无需等到成为一国之后就可以先为他孕育子嗣……” 吕芙蓉的声音轻柔婉转,流露出深深的爱意和渴望,她愿意放下身份,只为能早日为独孤风生下孩子。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夜南天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和信任,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夜南天身上。 而后,她转过身,缓缓地朝城墙下走去,脚步略显匆忙,似带着无尽的羞涩。 夜南天捂着自己的心口,只感觉那里仿佛被射中了好几箭般。 他望着城墙下那抹渐行渐远的倩影,喃喃自语道:“芙蓉小姐,你放心!南天一定会劝说少主早日迎娶你,偿你宿愿的。” 翌日(十二月十九),本该继续镇守云城的夜南天,不顾副将的劝说,将守城事宜移交他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大景国京城的路。 与此同时,在九王府书房处理政务的战北辰,蓦地搁下了手中的狼毫笔。 他侧头看了一眼一旁榻上整齐叠放的白大褂,璨若星辰般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 “漓儿,你究竟身在何处?” 尽管战北辰派出了大量人手寻找花家医馆和花洛漓,但哪怕翻遍了整个京城,却都没有丝毫线索。 而那被战北辰惦记的花洛漓,此刻正在她爷爷朋友的农场里巡视着那些成片滞销的瓜果蔬菜。 “洛漓啊,真是太谢谢你了!让我用物品抵债。”无债一身轻的老者,拉着花洛漓的手感激道。 花洛漓笑了笑,“秦爷爷,您跟我爷爷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无需如此客气。” 秦真点了点头,感慨道:“可惜了你爸妈英年早逝,你爷爷又撒手人寰,留下你一人孤苦伶仃……” 接着,花洛漓又与秦家人提了有朋友想长期大量收购农产品之事,本打算关闭农场不干的秦真,忽觉好似又有了奋斗目标。 他当即一脸兴奋地表示,会好好经营农场,保证产品的质量。 在农场待了大半天后,花洛漓才回到花家医馆。 当晚,花洛漓早早洗漱完去睡觉。 迷迷糊糊间,她好似听到了一声深情的呼唤—— “漓儿~” 第10章 伊人入梦 “漓儿~”那道温柔的呼唤声再度飘了过来。 花洛漓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地左右张望。 “谁?!”她警惕地低声问,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下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花洛漓静静地听着,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也许只是一场怪梦吧,她心想。 花洛漓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希望能够再次入睡。 然而,当她刚刚躺下时,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将窗户吹得嘎吱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漓儿~” 花洛漓疑惑不已地看着窗户。 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却又带着一种陌生的感觉。 花洛漓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她小心翼翼地下床,赤着脚走到窗前,抬手轻轻推开窗户。 外面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但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花洛漓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她寻思着,也许是最近工作繁忙,压力大了,都产生幻觉了吧。 最终,随着疲惫感逐渐袭来,花洛漓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在梦中,花洛漓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但见他身姿高大挺拔,一袭墨色宫装朝服着身,三千柔滑青丝高高束起,以一羊脂玉冠束之,通身流露着矜贵之气。 细看其容貌,只见那名墨衣男子长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正站在一片花海之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好帅啊!” 花洛漓惊艳满满地望向那名伫立在花海之中的古风美男,在他笑的那一刻,花洛漓仿佛瞬间看到了春天里娇艳盛开的花朵,尝到了夏季里叮咚泉水的清凉,还闻到了素秋中累累果实的清香,也仿佛触摸到了冬日里神奇消融的冰雪。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那片花海开始摇曳起来,花瓣纷纷飘落,宛如一场绚丽的花雨。 花洛漓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不禁伸出手去接住那些飘落的花瓣。而那个男子则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花洛漓沉醉在这片美景和男子的注视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觉得自己仿佛与这个男子有着某种联系,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想要走近他,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然而,当花洛漓试图走上前去细细打量对方的时候,那名男子却陡然间换了一个装束。 只见那原本身着一袭墨色宫装朝服、气宇不凡的矜贵公子,陡然间就变成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伟岸男子,而且,他的脸上还戴着一个泛着森冷寒光的半截银色面具。 花洛漓心头不由猛地一震,这不是来过花家医馆两次的那个冒失的面具男么? 就在花洛漓疑惑不已的时候,那名黑衣男子突然开口道:“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名字中可有带一个漓字?” 听到这话,花洛漓下意识地应道:“这位先生,既然你已苏醒,那烦请你将看病的1000元费用付清,然后速速离去,莫要在此纠缠不休!” 话落,花洛漓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面色涨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她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我这是中了那个面具男的毒了不成?怎么就连睡觉也没个消停!” 然而,回想起梦中那名矜贵高冷的墨衣男子,虽然明知这只是一场梦境,但花洛漓却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 花洛漓轻轻咬了咬嘴唇,自嘲地笑了笑:“呵……食色性也。不过是荷尔蒙在作祟罢了。” 随后,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杂念驱散,然后重新躺下,闭上双眼,继续睡觉。 与此同时,在遥远异世时空的大景国,九王府的后院正房里,战北辰也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战北辰缓缓坐起身来,眉头微皱,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还是他第一次梦见,在王府寝室之外的地方与漓儿相会。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不只以自己的真容与漓儿相见,甚至……就连独孤风也出现在了梦中。 战北辰眉头紧蹙,一脸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叹息。 梦里的美好让他沉醉其中,但醒来时,现实的残酷却如冷水浇头,让他倍感失落。 战北辰喃喃自语道:“漓儿,除了梦中,本王究竟要如何才能再次与你相见?” 他轻轻地摩挲着整齐叠放在床头的那件白大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黯然。他想起了之前在花家医馆的种种经历,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如今回想起来,却充满了疑惑。 战北辰试图用意念回到医馆,但却发现这根本无法做到。如果不是眼前这件真实存在的白大褂,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 然而,更让战北辰感到奇怪的是,自从他和大米一起从花家医馆来到昭阳当铺后院库房后,无论他们搬运走多少米粮,总会有新的一批出现。 而且,这些物品不仅仅局限于大米,还包括面粉、蔬菜瓜果以及肉禽等等。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战北辰陷入沉思,他开始思考这背后的原因和意义。 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及时出现的粮食、蔬菜瓜果和肉禽,直接扭转了云城被围困的窘境,直到后面他派出的私兵及时赶到,不但守住了云城,而且将六城狠狠打击了一番。 “漓儿,一定是你对不对?” 虽然战北辰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他心中对此事的认定,却是肯定的。 蓦地,战北辰的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喃喃自语道:“难不成……可以到漓儿那里的地方,是昭阳当铺?” 思及此,战北辰瞬间睡意全无。 他从床榻上起身,迅速穿上了一袭黑色劲装,并将那面泛着森冷寒光的半截银色面具覆在自己脸上,遮去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 而后,独孤风便离开了寝室,足尖轻点,运起轻功,飞檐走壁,朝着城中昭阳当铺的方向飞去。 “漓儿,等我~” 第11章 隔空传物 十二月十九日,亥时末。 离开九王府后,独孤风如疾风般一路飞檐走壁,身影恰似一道闪电,在夜空中急速穿梭。 很快,独孤风便抵达了城中昭阳当铺的后院,他的身形稳稳地降落在库房门口。 “漓儿,我来了~” 独孤风定了定神,而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推开库房的门。只见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袋又一袋的米面,宛如列队的士兵般排列着。 步入库房后,独孤风抬手轻抚着那些粮食,感受着那真切的触感,仿佛它们是漓儿的温柔抚慰。虽然这一切令人难以置信,但毋庸置疑,这些都是漓儿隔空传给他的珍贵粮食。 独孤风微敛双眸,心中默念着要前往花家医馆。 片刻后,独孤风缓缓睁开眼睛。然而,当他看到自己仍然置身于昭阳当铺后院的库房时,他那面具下的俊脸瞬间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为何之前可行,如今却行不通?”独孤风喃喃自语道。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不由顿时黯淡了下来,溢满了希望落空的惆怅之色。 心有不甘的独孤风,又一次试图凭借意念抵达花家医馆。然而,历经数次锲而不舍的尝试,结局依旧是令人倍感失望。 “漓儿,本少主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再次与你相逢……” 独孤风如雕塑般伫立在库房中,默默地凝望着那堆积如山的满库房粮食,心中却仿佛被挖空了一般,空落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轻轻地将其放在一袋米上。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原本稳稳立在一袋米上的金元宝,竟然如同蒸发般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目睹这一幕,独孤风那原本如死灰般黯淡的眼神,瞬间又焕发出熠熠的光彩。 “难道说……这里真的能够通往花家医馆,让本少主找到漓儿?” 虽然尚未完全弄明白,为何物品能够传送过去,而人却无能为力,但独孤风的心中已然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与此同时,正沉浸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花洛漓,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被什么硬物硌到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咦,好像还挺坚硬? 待打开台灯定睛一看,花洛漓不由震惊得瞌睡全无,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状似想起了什么,花洛漓急忙取来钥匙,并打开了保险柜的门。见里面的百两黄金分毫不差之后,花洛漓不由困惑到了极点。 所以……这锭凭空出现的金元宝,究竟是从何而来? 就在花洛漓满腹狐疑的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她低头定睛一看,感叹道:“好家伙,居然又是一锭金元宝!” 花洛漓手捧着两锭金元宝,呆立当场。 过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的花洛漓仔细端详起金元宝,果然在金元宝的底部看到了“大景”两个字。 发现今晚突然出现的金元宝,居然和之前那个黑衣面具男给的完全一样,花洛漓心中已经笃定,这两锭金元宝一定那名黑衣面具男有关。 说不定……就是他给的! 思及此,花洛漓便干脆坐到床边,她打算再等等,看看还会有什么东西送过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也没动静之后,花洛漓便打算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就在花洛漓刚把脚抬到床上的时候,她的枕边突然多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花洛漓“噌”的一声将匕首出了鞘,看着上面泛着的森冷寒光,她不由心生几分敬畏之意。 这把匕首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而且如此耀眼,想必它的主人应该经常使用,而且极为爱护。 “猥琐面具男,这玩意是你的吗?”花洛漓端详着手中的匕首,微微挑眉。 另一边,身处昭阳当铺里的独孤风,在发现可以通过库房,把自己的东西传出去的时候,他在连试了两个金元宝之后,又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放了上去,果然又消失了。 “漓儿,你收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 独孤风静静地凝望着匕首消失的地方,仿佛是在隔空与漓儿对话。 “倘若可以,我当然更希望能亲自送给你。只不过,你放心,本少主一定会找到去你那里的办法。不管你是人也好,妖精、鬼怪也罢,抑或是神仙,本少主都不会放弃的!” 独孤风在许下承诺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而后才转身离开。 而花洛漓,在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她便果断睡觉了。 毕竟,做人还是应该知足常乐,这凭空多了两锭金元宝和一把匕首,已经是巨大收获了,不能贪心。 翌日,收了金子的花洛漓,在发现医馆的库房变空了之后,她很守信地让农场又送来了一批新粮食。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十天。花洛漓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收到“礼物”,也许是一支金钗,也许是一个玉镯,也许是一条珍珠项链或者是一个大金戒指。 虽然有些离奇,但毫无疑问。这给原本每天过着两点一线枯燥乏味生活的花洛漓带来了些许趣味和期待。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每每到了晚上的睡觉时间,花洛漓就莫名觉得有些兴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等待开启盲盒,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自己面前会出现什么,真是刺激又有趣。 然而,另一边的独孤风或者说战北辰却是急疯了。 因为,他尝试了很多办法都去不了花家医馆,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他每天都能在昭阳当铺的库房传东西给漓儿。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就是坚信,漓儿一定能收得到。 时间辗转到了十二月二十九日,哪怕明日就是除夕了,但九王府里却依旧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管家金元宝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主子心情不好,做下人的自然应该有点眼力见,尽量不去主子面前晃悠。 就在金元宝以为整个九王府都得战战兢兢过年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第12章 漓儿回信 十二月二十九日,晚。 大景国,京城。城中昭阳当铺后院 ,库房门口。 “少主,芙蓉小姐她十分想念您。要不……您还是抽空回云城去看一下她吧?” 夜南天离开云城已经有十来天了,他每天晚上都在昭阳当铺等独孤风。 可是,独孤风每次出现都是径直前往后院库房,而且不允许他跟着去。 明日就是除夕了,夜南天心中暗自焦急。他原本想劝说独孤风在过年之前去一趟云城,但眼下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希望,独孤风在年后能去看看吕芙蓉。 正准备进库房给漓儿隔空送礼物的独孤风,在听到夜南天的话之后,脸色陡然一沉。 他不悦道:“夜南天,如果你即刻滚,本少主或许还可以当作你没来过。但是,倘若你还要继续在本少主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本少主就撤去你的职务,并将你驱逐出云城。” 听到独孤风这般冷漠的话语,夜南天心中不由猛地一震。只不过,一想到芙蓉小姐还在云城苦苦等待着独孤风,他当即又把心一横,不死心道:“少主,可是……” 然而,已经不想继续听夜南天废话的独孤风,他语气冷漠地说道:“夜南天,你身为守城大将,却擅离职守 。你最好祈祷云城无事,否则,你就是云城万千将士和百姓的罪人!” 眼见独孤风已然动怒,甚至起了杀意,沈文卿赶忙插话道:“夜南天,你好大的胆子!少主的命令你都敢违抗了不成?还不速速退下!” 沈文卿一边说着,还一边朝夜南天使眼色,示意他有点眼力见。 然而,满心满眼都是吕芙蓉的夜南天,已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他依旧试图劝说独孤风:“少主,芙蓉小姐对您一往情深,您可千万不要辜负她呀!” “够了!”独孤风气得一甩袖子,“休要再提那个女人一句!否则,就别怪本少主不顾及多年的主仆情分。还有,若无本少主的命令,敢再私自出城,擅离职守,军法处置!”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库房。 夜南天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满脸落寞的神色。 沈文卿无奈地摇摇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夜兄,何必如此执着呢?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啊……更何况,他可是我们的主子,你居然做这般僭越之事,不要命啦!” 夜南天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库房,而后又看了看沈文卿,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他寻思着,从前的少主虽然对芙蓉小姐冷淡,但还不至于这般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态。或许,芙蓉小姐说得对,没准真的是少主的魂被哪个狐狸精勾了去。 但是,不管是谁,敢抢芙蓉小姐的未婚夫,他都要让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付出代价…… 并不知夜南天阳奉阴违的独孤风,进了库房之后,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他先是望了望眼前这批堆积如山的新粮食,而后试探性地将信随意放在一袋大米上。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信消失不见了。 独孤风见状,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加速了起来。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漓儿看完信后给他回信。 另一边,躺在花家医馆后院房间床上的花洛漓,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座钟显示的22:30,然后在想着一会自己面前会出现什么东西。 就在花洛漓天马行空猜测的时候,两分钟后,她的床上多了一封信。 花洛漓小心翼翼地拿起信件,目光落在信封上那四个力透纸背的大字——“漓儿亲启”。她的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占据,仿佛有一只小猫在心底抓挠,对信中的内容充满了期待。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却发现信纸上的字迹和信封上的一样,竟然都是用毛笔书写的,而且还是从右到左竖着排列的。更令花洛漓惊讶的是,这些字写得遒劲有力,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笔都散发着大家风范。 花洛漓不禁为这一手漂亮的书法而惊叹,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她静静地欣赏着这些字,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文化底蕴和艺术魅力。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开始仔细阅读信中的内容: “漓儿,在下复姓独孤,单名一个风字,乃是前些日子去过两次花家医馆的那名戴面具男子。只因在下身份特殊,所以才没有出示真容,还请见谅。” “大景国当今皇帝战擎天骄奢淫逸、暴戾恣睢,对外穷兵黩武,对内横征暴敛,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他大肆兴建土木,修筑行宫、皇陵,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去年,北方旱灾、南方洪涝,如今严冬之时又碰上雪灾,百姓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百姓衣不蔽体,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然而尽管如此,暴君却依旧只顾着自己享受,加上贪官污吏横行,各种苛捐杂税不断,百姓挖野菜、啃树根,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花洛漓越看越心惊,她原以为那个冒失的面具男是在影视城跑龙套的演员,如今看来并不是。一想到那些凭空出现的金子,她顿时了然。 看来,对方并不属于她现在的世界,而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从遥远的古代穿越到了她的医馆中。而且,这还是一个架空、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 。 虽然看似荒诞不经,但事实摆在眼前,她真的与一个古人产生了联系。 难怪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看到大米会如此兴奋,原来独孤风所在的地方,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另外,独孤风说自己是杀手,也许是真的。他之所以会有那么多金子,没准就是从皇宫里偷出来的。 一想到信中描述的那个大景王朝,百姓生活困苦不堪,而皇帝却过着奢靡的生活。花洛漓心中不由顿时涌起一股愤怒和悲悯,对这个王朝的统治者充满了厌恶。 左右她爷爷那个兄弟根本不会做生意,秦家农场的粮食虽然都很不错,但却都卖不出去。与其暴殄天物和浪费秦家人栽种粮食的才华,倒不如将这些都隔空卖给这位叫独孤风的家伙。 此刻,在花洛漓看来,独孤风就相当于陈胜吴广般的存在。既然自己抬抬手就能帮的忙,帮一帮倒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花洛漓立刻找来一张白纸,用马克笔在上面写下了一封回信,收件人正是那个神秘面具男独孤风。 接着,花洛漓就带着自己写好的信件来到库房,试探性地将其放在一袋米上,然后在心里默默念道:“希望能顺利把信传给独孤风。” 就在她心中默念的那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张纸竟然凭空消失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走了一般。 花洛漓见到这一幕,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差点没站稳。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充满了对这场奇遇的震撼和好奇。 与此同时,一直守在昭阳当铺后院库房中的独孤风,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神情有些焦急。 突然间,他发现地上多了一张折叠的白纸。 独孤风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但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地上的白纸捡起。 然而,当他打开纸张,看到中央清晰地写着“独孤风收”四个大字时,他的双眸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漓儿……这是你给本少主的回信吗?”独孤风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惊讶和喜悦。 第13章 隔空对话 “漓儿……这是你给本少主的回信吗?” 独孤风喃喃自语,颤抖着双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看了起来: “独孤风,我是花洛漓,就是先前在花家医馆给你看病的那个大夫。” “你的信我已经收到,关于你在信中所言贵地百姓的凄惨遭遇,我感到深深的同情。倘若有需要,我可以替你们代为购买粮食、药品、布匹、棉花等物资,用以拯救那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 “当然,这些物资只可以用于正途。倘若让我知晓你用这些东西推翻暴君之后,却成为下一个暴君,那么……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你任何东西。” 虽然信并不是很长,上面写的字甚至还缺胳膊短腿,但独孤风通过推测,还是大致看懂了整封信的意思。 “漓儿这是……这是体恤本少主成就霸业的艰难,所以打算出手帮助本少主?” 独孤风双眸顿时闪闪发亮,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紧紧握住信件,激动得难以自持。 “漓儿,你真是本少主的救星!” 独孤风心里琢磨着:虽然不清楚漓儿在阅读信件时脑补出了怎样的画面,但既然她在回信中表达了愿意长期帮助购买物资的意愿,这对本少主人来说,无疑将成为一大助力。不仅如此,在囤积粮食和物资的同时,还能够巧妙地避开朝廷的耳目,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 想到这里,独孤风立刻从自己的白色中衣上撕下一块布料,然后用牙齿咬破食指,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随后将其放置在了库房中。 与此同时,花洛漓在传信之后也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突然间,花洛漓发现自己的床头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块带有血迹的布料,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花洛漓满心疑惑地展开那块布料,依然是之前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迹,只是这次对方竟然是用血书写的。 她心中不禁一阵惊愕,暗自揣测:独孤风那个家伙难道是因为前往皇宫盗取黄金,结果险些被抓住,导致身负重伤吗? 然而,当花洛漓看清白布上写着的内容时,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股豪迈之感油然而生。 只见那块布上赫然写着:“漓儿请放心,独孤风绝不会成为暴君。大丈夫顶天立地,断然不会食言。如有违誓,就让独孤风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花洛漓轻轻摩挲着布上面的血字,那字迹仿佛还残留着字迹主人手指的温度,她似乎能感觉到,那名戴着面具的神秘黑衣男子,在写下这些字时那股直冲云霄的正义凛然之气。 接着,花洛漓赶忙拿来纸笔,写上了——“如有需要,可将你所需的物资一一罗列,我会看着帮你购买。另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你能信守诺言,造福黎民百姓。” 写完后,花洛漓心中想着:独孤风应该能收到吧? 下一瞬间,她手上的纸就如同变魔术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 花洛漓见状,惊得目瞪口呆。她暗自嘀咕着:“看来这传送物品的能力并非局限于库房,或许在整个花家医馆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给独孤风隔空传物?”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从床上起身,拿起书桌上的一包饼干,心里默念着“传给独孤风”。 随着花洛漓的意念一起,那原本放在她手中的一包草莓味曲奇饼干,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走了一样,当即消失不见。 花洛漓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喃喃自语道:“我的老天鹅!这也太玄幻了!” 另一边,在昭阳当铺库房里的独孤风,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中先是多了一张纸,紧接着,他的左手中又多了一包曲奇饼干。 “此乃何物?” 独孤风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那包曲奇饼干,那包装袋上画着的鲜艳图案,看起来诱人至极。 他暗自揣测:“这或许是漓儿给本少主的糕点?” 思及此,独孤风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然而,当独孤风看到花洛漓再次传过来的字条时,他的双眸竟不知不觉湿润了,仿佛两颗晶莹的露珠,在眼眶中熠熠滚动。 身为星耀王朝的皇族后裔,独孤风从小就被灌输了要推翻大景王朝,恢复独孤家万里河山的信念,被寄予了深深的厚望。 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关心和在意过,他会不会累,他的内心又是否早已疲惫不堪…… 独孤风看了一眼左手中的那包点心,右手紧紧捏着那张仿佛还残存着漓儿气息的纸,忽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努力似乎都在瞬间变得有意义了起来,而他的人生以后也将不再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而是一步步走向光明,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终于看到了前方那一丝微弱的曙光。 “漓儿~” 独孤风隔空呼唤了一句,而后便出了库房,离开昭阳当铺,朝着九王府的方向飞檐走壁而去。 当晚,战北辰难得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翌日(十二月三十),管家金元宝明显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笼罩在王府压抑气氛似乎一扫而空。 战北辰刚起身没多久,太监总管刘富贵便带着皇帝的旨意前来传话。 “哦?既然是皇兄紧急召见,那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刘总管,我们这就动身进宫吧!” 说罢,战北辰便从前院厅堂朝着九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刘富贵没想到今天传旨竟然会如此顺利,他不由呆立当场,并在心中暗自琢磨着,莫非是这位九王爷已经懒得为难他,准备直接灭他口不成? 想到这里,刘富贵不由顿时冷汗涔涔直冒。 见刘富贵没跟上,已经走远一大截的战北辰蓦然转身,冷若冰霜地说道:“你还愣着作甚?难不成还要皇兄他堂堂九五之尊来等你一个狗奴才不成?” “不不不,老奴不敢!”回过神的刘富贵赶忙如疾风般快步跟上。 两刻钟后,九王府的马车抵达了皇宫。战北辰依旧让车夫驱车长驱直入,直到御花园才停下马车。 来到御书房后,战北辰看到了脸色阴沉如乌云、眼睛布满血丝和黑眼圈的战擎天。瞧对方那模样,仿佛一整夜都没合眼? 战北辰微微挑眉,试探性问道:“皇兄,想必是彻夜为国事操劳,才如此这般面容憔悴?” 坐在御案前的战擎天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说:“九弟啊,你来得正好。今天已经除夕了,乃是除旧迎新之际,但是因为最近突发的雪灾,很多百姓仍然处在饥寒交迫之中。朕准备从今天中午开始,在京城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对那些难民施粥。” 虽然不知战擎天为何会突然大发善心,但战北辰接话道:“皇兄此举乃是功德无量之事,臣弟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了。” 听到战北辰这么说,战擎天的脸上当即绽放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紧接着,便见战擎天从座上起身,踱步至战北辰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朕就知道九弟乃是深明大义之人。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了。” 虽然明知前方肯定有陷阱等着自己跳,但既然是打着为百姓的旗号,战北辰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朝战擎天微微拱手,说道:”臣弟自当鞠躬尽瘁,努力完成皇兄交代的任务!” 第14章 救济难民 出了皇宫之后,战北辰便马不停蹄地回到王府,召集心腹商议施粥事宜。 不到一个时辰,战北辰手下的士兵已经完成了对东西南北各个城门的布置,包括搭建临时炉灶、准备锅碗瓢盆等工作。 而此时,城外那些在雪灾中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难民们,听到朝廷要施粥的消息后,一个个喜出望外,兴奋不已。他们纷纷互相转告这个好消息,甚至有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很快,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难民们手持破旧的碗筷,眼中盛满了期待的光芒。 巳时,战北辰站在城南的城墙上,俯瞰着下面忙碌的士兵和等待救济的百姓。他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心中暗自担忧着这场灾难是否能够得到妥善解决。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向战北辰禀报:“不好了,王爷。户部派来的几辆运粮车在半路上遭到一群神秘的黑衣蒙面人的抢劫,车上的救济粮食全部被抢走了!” “米粮被抢?”战北辰眉头微皱,一双如鹰般锐利的明眸微微眯起,眼神中满是冷冽的光。 他哂笑道:“此处是何地?是京城!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然会发生救济难民的米粮被抢这样荒谬的事情,简直可笑!” 战北辰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说这背后没有什么猫腻,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说不定,这场所谓的“抢劫事件”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罢了,而目标八九不离十,正是自己。 想到这里,战北辰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他的表情依然镇定自若。 战北辰紧皱着眉头,望向城下聚集的越来越多的难民。他心里清楚,现在并不是去追查米粮被谁劫走的关键时刻,首要任务是稳住这些躁动不安的难民。 眼下,这数以万计的难民正聚集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前,饥寒交迫的他们情绪已近乎失控。一旦朝廷承诺的施粥无法兑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他们恐怕会不管不顾冲入城中, 哄抢和踩踏事件随时可能爆发,酿成悲剧。 到那时,只要有别有用心之人站出来,诬陷这一切都是负责此次施粥的战北辰居心叵测,甚至连百姓的救济粮也要贪污;那么,那些愤怒的百姓们又怎会在意事实真相呢?他们只会沦为幕后黑手对付战北辰的工具。 尽管这群乌合之众并不能对战北辰构成实质威胁,但他“战神”的声誉必将受损,沦为声名狼藉、万人唾弃的“贪婪王爷”。 战北辰杀伐果断,朝着自己的贴身侍卫雷厉风行地吩咐道:“甄一,你即刻赶往城中的昭阳当铺,向当铺掌柜沈文卿沈大善人先借十车大米。待我们成功追回劫匪抢走的米粮,再原封不动地归还于他,或者到时候让户部以大米的市价对他进行如数补偿。” “甄二,你负责派遣人手稳住西门、南门和北门那些翘首以盼救济的难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留意人群中藏头露尾的居心叵测之辈,他们恐怕会借机大肆散布救济粮被抢一事,然后煽风点火,制造混乱,你务必要让众人谨言慎行。就说本王以九王府作担保,绝对会确保让每个灾民都领到救济粮。” “是,王爷!”甄一和甄二异口同声地应道,他们旋即分道扬镳去执行任务。 没过多久,甄一就风驰电掣般抵达了城中的昭阳当铺。 掌柜沈文卿得知九王爷借粮的消息后,当机立断安排人手从后院库房调出了整整十二车大米。 “甄副将,有备无患。”沈文卿笑容可掬地朝他说道。 甄一朝沈文卿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沈老板宅心仁厚,他日必定洪福齐天。” 言罢,甄一便差人往东西南北各个城门各送去了四车大米。 那些如老鼠般藏头露尾混在难民堆里、妄图伺机煽动难民造反的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米粮,不由得瞠目结舌,面露惊愕之色。 要知道,他们的主子早就做了万全的安排,这京城之中,无论大小米铺都绝不会卖给战北辰一粒米。倘若要从临近城池调粮,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可谓是计算到了发丝处。 然而,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几车大米又是从何而来? 就在这些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时候,灾民看着那一袋袋白花花的大米逐渐被熬成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不由得激动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这种品相的大米,哪怕是达官贵人都不一定吃得到。可是,如今九王爷战北辰却用如此珍贵的大米来救济难民,可谓是大仁大义。 于是,难民们纷纷振臂高呼着:“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擎天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是一场针对战北辰的阴谋,最终却阴差阳错地演变成了他这个好弟弟笼络民心的活动。 甄一看着热闹的场景,心中松了口气。 他转身回到城南大门的城墙处,将东门、西门和北门顺利施粥、百姓对九王爷千恩万谢的情况报告给了战北辰。 战北辰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做得很好,甄一。”战北辰轻声说道,“本王知道,这次赈济难民的行动能够顺利进行,离不开你雷厉风行的行动力、处事上也机灵。本王稍后自会有赏。” 甄一赶忙低头谢恩,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辜负战北辰的信任。 就在这时,城外的探子将城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皇宫中的战擎天。 战擎天听后顿时暴跳如雷,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阴谋居然如此轻易地被战北辰识破并化解,甚至还让战北辰赢得了百姓们的心。 他气得狠狠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战北辰啊战北辰,你可真是朕的好弟弟!从小到大就一直跟朕作对!这次你分明就是在向朕示威!哼,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整天的战北辰终于有机会脱下那身摄政王宫装朝服,换上黑色劲装、戴上面具,以独孤风的身份悄然来到了昭阳当铺的库房。 在这里,独孤风通过传信的方式,将今日救济难民时所遭遇的种种危险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另一个时空的花洛漓。 “漓儿,你可真是本少主的福星!”独孤风看着手中的信件瞬间消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第15章 有如神助 在独孤风手中的信消失的下一瞬间,坐在床头的花洛漓面前便多了一封信。 花洛漓伸出手,轻轻拿起信,看到信封上熟悉的“漓儿亲启”四个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封信肯定是来自于那个神秘的黑衣面具男——独孤风。 花洛漓赶忙将信拆开,急切地想要知道独孤风给她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什么?朝廷救济灾民的运粮车,居然被无良盗贼所劫!” 当花洛漓看到信中描述的,大景国北方百姓在雪灾中的惨况时,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她无法想象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们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和磨难,心中不由对那偷粮的盗贼感到深恶痛绝。 独孤风在信中写道:“为了防止灾民暴乱,引发安全问题以及造成无谓的伤亡,我本欲私掏腰包去购买粮食施粥安抚灾民;然而,偌大的京城,米粮铺里的粮食却被人暗中扫购一空。” 花洛漓读到这里,心中一惊,看来,大景国的百姓不只要面对天灾,而且还要遭受人祸。 独孤风在信中继续写道:“很显然,劫持户部的运粮车,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旨在制造混乱,达到幕后黑手不可告人的目的。所幸有漓儿你提供的粮食,解了燃眉之急。” 读到这里,花洛漓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并对那位名叫独孤风的黑衣面具男劫富济贫的行为产生了钦佩之情。 花洛漓倍感庆幸,自己竟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独孤风和那些受灾的百姓施以援手,同时对大景国中那些肆意横行的贪官污吏,更是愤恨到了极点。 于是,花洛漓当机立断,挥笔给独孤风写回信,告知对方,不仅是粮食,自己还可为他购置药品、棉被、衣物等物资,以助那些灾民一臂之力。 收到信的独孤风,心中犹如泛起了层层涟漪,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不禁慨叹道:“漓儿宛如那下凡的仙女,不仅貌若天仙,更是心地善良!然而,以物救济百姓,绝非长久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到此处,独孤风迅速来到昭阳当铺后院的书房,他奋笔疾书,先是将自己对花洛漓的感激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而后又深刻地阐述了自己对当今世道的看法,那便是唯有改天换地,推翻暴君的统治,方能让老百姓真正得到救赎。 写完后,独孤风小心翼翼地将信装好,心中盘算着要将信尽快送到花洛漓手中。随着心念一动,刹那间,他手中的信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说,并非一定要在库房,也能将东西传递给漓儿?”这个惊人的发现让独孤风兴奋得如同孩子一般。 没过多久,花洛漓便收到了独孤风的来信。对于独孤风在信中如针砭时弊般的真知灼见,花洛漓深表认同。经过深思熟虑,花洛漓决定助力这个胸怀正义的独孤风成就天下大业。 在电脑前埋头查阅了海量资料后,花洛漓精心挑选并打印出了契合古代生产力水平所能制造出的东西,例如盘炕详解、火药配方、风箱制作(这可是冶铁炼兵器、制作玻璃的关键所在)、冶炼钢铁的技术、水泥、玻璃等物品的制作方法。 整理好资料后,花洛漓便将这些东西和一封信,以及书架上的一本《孙子兵法》一同通过意念,隔空传递给了独孤风。 在昭阳当铺书房内焦急等待的独孤风,蓦然发现书案上多出了一堆东西,于是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随着阅读的逐渐深入,他的双眸越睁越大,眼中满是惊喜的光芒。 “火药配方:七成半的硝石、一成的硫磺、一成半的木炭……硝石与上述材料相结合,便可制成威力惊人的炸药,用于开山、造路、挖隧道、水利爆破……” “不仅如此,它还能造就无坚不摧的武器,比如震天雷,在战场上杀敌卫国,保家护民。然而,它亦是一把双刃剑,用之得当则利国利民,用之不当,将导致生灵涂炭。愿你能坚守初心,用它来造福天下苍生。” 独孤风每往下多读一行字,心中的震撼便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愈发强烈。比如眼下,在北方地区推行盘炕,显然能快速有效地帮助百姓度过那如寒冰地狱般的严冬。 还有那风箱,一旦做成功,在冶炼兵器上无疑是如虎添翼,没准真能通过它做出漓儿信中所言的钢铁、玻璃等物品。 一时间,独孤风犹如打开了一座宝库般,越想越激动,心潮澎湃。 “漓儿,你放心,本少主定不会成为一个残暴不仁的君主。”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资料,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有漓儿的这些东西在手,本少主又何惧大事不成?不过,漓儿你尽可放心,本少主定会将其用于保家卫国的正义之途,绝不会用在侵略扩张的不义之战。” 给花洛漓再次回信后,独孤风立刻着手研究这些资料。 回到九王府后,战北辰迫不及待地让心腹照着配方制作炸药,经过无数次的试验,终于成功了。他又马不停蹄地召集能工巧匠,按照图纸精心制造出了风箱。 在制作炸药和风箱期间,战北辰不辞辛劳,深入民间,亲自指挥人们盘炕,如春风化雨般建成了大量温暖的炕房。 同时,他也不动声色地将风箱运用到冶铁工艺中,成功打造出了更加坚固的兵器。 灾民们对战北辰感恩戴德,他的仁义和善举如春风般传遍了整个大景国。人们无不交口称赞战北辰是一位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的好王爷,不愧为守护大景国的“战神”。 而那被百姓赞不绝口的九王爷战北辰,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一切都离不开漓儿的倾囊相助。 第16章 出征在即 大景王朝五十一年,二月十五日上午,阳光明媚。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战擎天面色阴沉,眉头紧皱,显得异常愤怒。 “简直混账!”一声怒喝打破了宁静,战擎天双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下早朝后,战擎天一回到御书房便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统统扫落在地。 回想起除夕那日,他特意安排战北辰给灾民施粥,原本计划借机引发混乱,让这个弟弟承受百姓的怒火,从而趁机收回其手中的五十万兵权。 然而,事与愿违,阴差阳错之下,这场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演变成了战北辰展现仁义、赢取民心的契机。 每思及此,战擎天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 如今仅过了一个半月,战北辰又凭借着给百姓盘炕一事,获得了百姓们的赞誉和感激之情,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民间的威望。 这一系列事件使得战北辰的声望如日中天,而战擎天的心头也愈发沉重。 战擎天坐在御案前,双眼闪烁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御书房都燃烧起来。 他对这些事情感到极度不满,因为他原本期望能够削弱战北辰的影响力,却没想到反而助其声势更盛。 此刻,战擎天的心情如同暴风雨般汹涌澎湃,他决心要寻找新的策略来对抗战北辰,重新夺回失去的优势。 战擎天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他的目光充满了森冷和阴鸷之气。他咬牙切齿道:“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老百姓的眼中还会有朕这个皇帝吗?” 就在此时,战擎天的心腹、内阁大学士萧景琰恭敬上前,适时出声道:“皇上,目前我国东北地区的冷月国仍然被冰雪覆盖,他们不断侵扰我国边境,目的无非是抢夺资源罢了。但是,如果……” 战擎天闻言,缓缓抬起头,冷漠地问:“如果什么?” 萧景琰朝战擎天微微拱手,然后回答说:“如果皇上能够与冷月国的君主达成协议,承诺给予他们一定数量的物资作为交换条件,要求他们派遣军队与九王爷作战。届时,只要我们在战争期间切断九王爷的粮草供应,就能让他在战乱中丧命。” “如此一来,皇上既可以除去心腹大患,同时也能趁机收回九王爷手中的五十万兵权。皇上只要牺牲区区数万士兵的性命,就可以一劳永逸,从此高枕无忧。” 战擎天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他微微点头,嘴角上扬道:“此计甚妙。萧爱卿,立刻拟旨,派使者暗中前往冷月国。” 数日后,冷月国的国君冷钜川收到了战擎天的书信。 经过一番思量,冷钜川决定派出十万精锐骑兵在大景国东北部边境施压,做出预备攻打大景国的架势。 十日后,也就是二月二十五日,大景国朝堂上。 皇帝战擎天先是一本正经地痛斥着冷月国的贪婪和野心,而后便慷慨激昂地当众询问哪位大将愿意出征对抗冷月国的十万大军。 就在这时,内阁大学士萧景琰手持笏板,适时站了出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启禀皇上,纵观我大景国,要论智勇双全、最能征善战者自然当是九王爷莫属!臣以为,倘若九王爷能挂帅出征,不过区区十万冷月国的宵小,有九王爷在,必定能势如破竹,一举歼灭敌军!” 随着萧景琰的话落,属于皇帝一派的官员皆纷纷附和。 当然,也有举荐太子战凌云出征的,比如国舅,也就是丞相司马流风。 他朝战擎天拱手行礼,语重心长地说道:“皇上,太子已然到了弱冠之年,也是时候让他承担起一国储君的责任了!老臣以为,倘若太子殿下能挂帅出征,率领士兵们作战,必定能极大地鼓舞士气,恢复我大景国东北疆土的和平。” 端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的战擎天,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战凌云,试探性地问道:“太子,关于丞相所言,你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战凌云浑身蓦地一僵,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伫立一旁、犹如鹤立鸡群般的九皇叔战北辰,而后猛吞了一下口水,对战擎天说道:“回……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萧阁老言之有理,倘若九皇叔能挂帅出征,必定能将敌军犹如砍瓜切菜般杀个片甲不留!” 战擎天瞟了一眼自己那个不成气候的嫡长子,心中不由划过一抹失望。虽然他原本就没有让太子出征的打算,但见其如此贪生怕死,一副怯懦模样,他不由顿觉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屈得很。 想他战擎天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怂包太子? 生了一会闷气后,战擎天便将视线投向那犹如一棵青松翠竹般伫立在大殿中央的战北辰,然后放缓了些许语气,询问道:“九弟啊,如今萧阁老、太子以及三成的朝臣都举荐你担任元帅,对战冷月国士兵,此事你以为如何?” 刚好做了一批震天雷还没试用的战北辰,他象征性地朝战擎天微微拱手,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萧阁老、太子还有诸位朝臣如此看得起臣弟,那臣弟自然是会全力以赴,把那侵犯我大景国疆土的冷月国士兵杀个片甲不留了!” 目的达成的战擎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九弟啊,朕就知道,你向来就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只不过,如今我大景国才刚刚遭了雪灾,而且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为了节省军费开支,朕就允你先带兵两万士兵作为先锋军北上前去探查情况。三日后,朕会再派遣八万雄兵前去援助,如何?” “两万?”战北辰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他没猜错,那所谓的“八万雄兵”恐怕是不可能会到的。他这好皇兄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推他去送死啊! 只不过,别人做不到,可不代表他战北辰不行。 战北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战擎天,而后缓声说道:“臣弟……遵旨!” 就这样,战北辰带兵打仗的事就算尘埃落定了,出征的时间定在两日后。 当晚,战北辰就换上了黑色劲装、戴着那属于独孤风标志的半截银色面具来到了昭阳当铺后院的库房。 独孤风望着库房内那堆积如山的粮食,一脸的踌躇满志,但与此同时,心中也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他喃喃自语道:“漓儿,本少主要开始打仗了,接下去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为你送礼物了……” 第17章 漓儿的爱 “独孤风要打仗了?去对付那些侵犯大景国疆土的冷月国士兵?” 花洛漓看着手中的信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见到独孤风的时候,那时的独孤风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一名英勇的将领,即将奔赴战场。 “希望你能凯旋而归!”花洛漓轻声说道,眉头微蹙,美眸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关切。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独孤风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戴着银色面具,率领着一群起义军浴血奋战的画面。那坚毅的身影让人心生敬意,也让人感到安心。 想到这里,花洛漓对独孤风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在国家面临内忧外患之际,独孤风并没有借机夺权,而是选择了先抵御外敌。这种宽广的胸怀和高尚的品德让花洛漓深感钦佩,也让她坚信自己先前给予独孤风的支持和帮助都是正确的。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独孤风定不会负我所托。”花洛漓自言自语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她相信独孤风会带领起义军取得胜利,保卫大景国的领土和百姓。同时,她也期待着独孤风能平安归来,以后能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身影。 瞥了一眼床头柜上座钟显示的 22:40,花洛漓略作思考,便毅然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熟识的医药公司老板的电话。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道略感讶异且受宠若惊的声音:“花主任,真是难得啊,这个时候来电,莫非是有什么好生意要关照我?” 花洛漓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道:“王总,我们花家医馆急需定制一百万瓶碘伏消毒液,不知贵公司可有现货?” 虽然对中医馆订购西医药品略感讶异,但一想到花洛漓同时也是京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圣手,医药公司的老板便不再纠结,爽快地应道:“当然有。不知花主任何时需要?” 花洛漓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是越快越好。” 话音刚落,电话里很快传来了对方的回应:“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让人加班加点装货,明早给您送过去。” “多谢王总。还请您稍后将贵公司的公账发过来,我先付一半的定金,明日我验货没问题,就将剩余款项打过去。” 花洛漓的雷厉风行让对方甚为满意,医药公司的老板当即表示不着急,对花洛漓的信任溢于言表。 不过,即便如此,花洛漓还是非常守信地先付了一半货款。 当然,这些钱都是用独孤风给的金子卖掉一部分所得。 紧接着,花洛漓又通过自己熟识的朋友,购买了一百万瓶云南白药,以及数不胜数的感冒药、退烧药、胃药、止疼药、止泻药等等,这些都是花洛漓认为常见且可能会用到的药品。 采购完药品后,花洛漓又当即联系了医药器械厂的老板,订购了大量的口罩、纱布、绷带等物品,就连防护服也定了不少。 毕竟,在古代,谁知道打仗的时候对方会不会放毒气之类的,多准备点,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做完这些后,花洛漓才关灯睡觉。 次日是星期天,花洛漓不用去医院值班。 当天上午8点左右,花洛漓订购的碘伏消毒液就到了。过了不久,她订的其他药品、医疗物资也陆续到了。 虽然购买这些东西,花费了不少钱,但花洛漓坚信钱就得用在刀刃上,不该省的,一分也不能省。毕竟,多一分筹谋,战时士兵们的生命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 这些医疗物资的到来,让花洛漓感到非常欣慰。它们将成为战场上的救命稻草,帮助独孤风麾下起义军的将士们更好地应对战斗中的伤害和疾病。 花洛漓仔细检查每一批物资的质量,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她仔细查看了药品的有效期处于最新,检查了医疗器械的完好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忙碌的同时,花洛漓也开始思考如何合理分配这些物资。她需要根据不同的需求和情况,制定出详细的分发计划。这需要考虑到军队的规模、战场的位置以及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花洛漓制定了一套完善的分配方案。她在给独孤风的信中写道,让其将一部分物资直接送往前线,以满足即时的需求;另一部分则存放在后方,作为备用资源。这样可以保证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及时提供所需的医疗支持。 大景国二月十六日,傍晚时分,九王府书房内。 正与心腹密谋作战计划的战北辰,冷不丁接到昭阳当铺掌柜沈文卿派人暗中送来的消息,言称后院库房多出了一大堆不明之物。 战北辰将余下事务安排妥当后,便挥退众人。 未及夜幕降临,战北辰便迫不及待地换上独孤风的行头,如飞燕般轻盈地飞檐走壁,抵达了昭阳当铺后院的库房。 “这是……” 即便是见多识广、历经风雨的大景国九王爷战北辰,也不禁被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物品震撼得目瞪口呆。 然而,当他瞧见花洛漓的信,以及那一大摞关于这些药品和物资的使用说明时,心中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漓儿,你如此这般地为本少主费心,真叫本少主不知如何是好啊……”战北辰紧紧握着手中的信,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盈盈的泪光。 他至今仍未寻得前往花家医馆的途径,只能每日与漓儿隔空传书,同时期盼着能每日在梦中与漓儿相会。 “漓儿,你的这份深情厚意,本少主铭记在心。待到他日,本少主逐鹿天下、一统河山之时,定以万里江山为聘,风风光光地将你迎娶过门!” 独孤风紧紧攥着手中的信,这天下他志在必得,漓儿他更是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对独孤风的心思一无所知的花洛漓,在忙碌了一整天后,夜幕降临之际便早早洗漱就寝,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18章 大战在即 时间很快到了二月二十七日这天,也就是战北辰出征的日子。 消息灵通的京城百姓,早已知晓九王爷即将前往东北边境与冷月国士兵交战一事。 于是,他们纷纷起个大早,赶到街边,只为了能亲眼目睹战北辰和他麾下将士们的飒爽英姿,并为他们夹道送行。 战北辰身着一袭威武的戎装,跨坐在一匹雄壮的战马上,缓缓地向前行进。他那冷峻的面庞毫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浑身散发出令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为了展现对战北辰这位九弟的关切之情,皇帝战擎天特意亲临城北大门,亲自为战北辰敬上一杯饯行酒。 “九弟啊,这次你可务必要胜利归来,朕和这万千大景国的子民都在等待你的捷报呢!”战擎天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战北辰利落地翻身下马,伸手稳稳地接住酒杯,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后用力将酒杯向后一抛。 只听“乒”的一声脆响,酒杯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仿佛象征着这位战王爷必将驱除外敌的坚定决心。 “臣弟,必定不会辜负皇兄的期望!”战北辰意味深长地看了战擎天一眼,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而后,便见他动作敏捷地重新跨上马背,大手一挥,喊了句“出发”。 紧接着,两万将士随即浩浩荡荡地离京,朝着东北方向行进。 大军一路北进,经过三日的行军,终于在二月二十九日这天傍晚,抵达了大景国东北部与冷月国西南部交界的边境地带。 战北辰勒马而立,望着前方的边境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的目光穿越过无边无际的原野,仿佛看到了冷月国那些虎视眈眈的敌军。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众将士喊道:“弟兄们,我们已经到达了边境,这里便将是我们的战场!我们要用我们的热血和勇气,守护好大景的每一寸土地!让敌人知道,我大景男儿不是好惹的!” 众将士齐声高呼:“杀敌报国,誓守边关!杀敌报国,誓守边关!”他们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云霄,展现出了坚定不移的决心和英勇无畏的斗志。 战北辰望了一眼冷月国西南边境的那群乌压压的士兵,眸光森冷。他知道,一场带着阴谋的恶战即将来临,但他毫不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 不管是他那好皇兄战擎天,还是那冷月国的君主冷钜川,妄图将他当猴耍,要他的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那些人,算计他战北辰的后果是什么…… “原地休整!” 随着战北辰的一声令下,军队开始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战备之中。 士兵们在林中一块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没有阻挡的地方搭帐篷、布置营地。 伙头军们则负责搭灶台、做饭炒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忙碌但却井然有序。 夜幕渐渐降临,营地中的篝火照亮了四周,士兵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彼此鼓励着。 尽管他们这两万之众,美其名曰先锋军,但战北辰心如明镜,深知作战之时,能冲锋陷阵的,唯有他们这区区两万人。战擎天所谓的“八万雄兵”,不过是一句虚妄之言,届时必定会以种种托词拖延。 夜色渐浓,除了巡逻的士兵如警觉的猎犬般穿梭,大多数人皆已沉入梦乡。 然而,战北辰却毫无困意,他伫立于了望台,眸光森冷,凝视着远方。 此时,一只海东青飞至战北辰的肩头,他取下信件,看完后,好看的眉宇不由微拧。 果不其然,一切皆如他所料。 原来,朝廷的粮草供应竟出现了纰漏,他们恐怕很快会遭遇断粮的危机;且原计划今日出征的八万援兵,却被战擎天以土匪泛滥危害百姓为由,先派去南下剿匪。他的理由便是,战北辰骁勇善战,不可能连几天的时间都拖延不了。 然而,这并未令战北辰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当机立断,召集将领们共商对策。 “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果敢出击。”战北辰的眼神坚定不移,“遣一队精锐之师,明晚夜袭敌军粮仓,将其粮草付之一炬。与此同时,我们要快马加鞭修筑防御工事,以防敌军来犯。” 将领们纷纷领命前去做准备,战北辰侧头南望,看向大景国京城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他那好皇兄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早已未雨绸缪,暗中差人通过商船将充裕的粮食运抵边境;不仅如此,还有大量的药品。当然,更少不了他暗中让人制作好的第一批震天雷。 经过一夜的休息,士兵们精神抖擞,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今日战北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士兵们操练,而是交给了他们一个特殊的任务——前往十里外大景国与冷月国交界的林中刨深坑、布置陷阱。 虽然对这个命令感到有些困惑,但士兵们没有人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他们深知战北辰的决策必有其深意。于是,他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将每一项任务都完成得尽善尽美。 夜幕降临,二月三十日晚,月色暗淡,星光微弱。 在夜色的掩护下,战北辰麾下的一队精锐之师悄然出动。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身手矫健,如同鬼魅般穿梭于黑暗之中。 这支队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敌军的粮仓附近,然后利用轻功成功潜入了敌人的营地。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卫兵,最终抵达了冷月国军营的粮仓。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被浇了火油的冷月国军营粮仓瞬间被熊熊大火所吞噬。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给冷月国的士兵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冷月国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试图扑灭火势并寻找捣乱之人。然而,那批身怀武功的战家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让冷月国军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与此同时,战北辰率领的军队也开始了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混账!”此次负责带兵的冷月国主帅齐修远气得一剑劈断书案。 他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来人,即刻集合大军,随本帅去攻打大景国!” 只见他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军师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忧虑,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将军,此事会不会有诈?” 齐修远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哼,那战北辰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本帅早已探得消息,他手下仅有两万兵力,且无援兵与后续粮草支援。” “这等手段,不过是花架子,唬人罢了!那战北辰恐怕是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处境,所以才想着先下手为强。然而,我军足足有十万雄兵,想要拿下战北辰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说罢,齐修远大手一挥,转身走向营帐外,准备带领十万大军朝大景国进发。 军师望着齐修远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虽然齐修远说得有理,但对方毕竟是大景国的战神——战北辰,他担心其中可能存在变数。 然而,齐修远心意已决,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无奈之下,军师只能长叹一口气,默默地跟随其后,希望一切都能如齐修远所愿。 随着齐修远的命令下达,冷月国的十万大军迅速集结,士气高昂,向着大景国边境浩浩荡荡地挺进。他们气势汹汹,似乎要将大景国一举击溃。 而在另一边,战北辰则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和自信…… 第19章 大获全胜 齐修远率领着十万大军一路疾驰,没过多久便抵达了大景国边境。 他登高远望,只见大景国境内一片宁静,似乎毫无防备。 齐修远心中暗喜,认为战北辰果然只是虚张声势。 “军师啊,看吧,那战北辰不过是唬人的罢了,你实在太过多虑了!不过区区两万大景士兵,你且等着瞧好了,看本将的十万大军一会怎么碾压他们!” 说罢,他大手一挥,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准备一举冲破大景国的防线。 然而,就在冷月国军队距离大景国防线还有数里之遥时,原本守在边境的大景士兵却纷纷撤离。 军师见状,不禁微微蹙眉,狐疑道:“将军,此事透着蹊跷,大景国那些边防的士兵怎会平白无故地逃了?” 然而,刚愎自用的齐修远却不以为意,冷笑道:“大景国的边防士兵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撤离,定是察觉到我军气势如虹,自知无力抵挡,便如丧家之犬般连夜逃窜了!” “可是……” 军师原本还欲再言,然而当他瞥见齐修远那仿佛被人触犯了威严、愈发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时,只好闭上了嘴。 一直到十万大军全部顺利进入大景国境内,军师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或许真是他多虑了。 齐修远带领着军队继续前进,但当他们到达一处茂密的树林时,前方开路的整整一万名士兵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后方的士兵们来不及反应,纷纷跟着掉入坑内。 刹那间,林中回荡起阵阵悲惨的哀嚎声。 “不好!将军,有埋伏!”军师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立刻提醒齐修远。 但齐修远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黑,他咬牙切齿道:“本将军难道没有长眼睛吗?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说罢,齐修远立即对着坑里的士兵怒吼道:“还没死的话,就赶紧给本将军从坑里爬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借着士兵递过来的火把,齐修远仔细查看了坑里的情况,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个深坑足足有三四米深,而坑内的那些士兵们身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片。 这些竹片锋利无比,有的刺穿了士兵的喉咙,有的直接穿透了心口,有的刺瞎了士兵的眼睛,还有的则是被后面掉落的士兵活活压死。 深坑里,冷月国的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看起来十分恐怖。 还未开战就折了两万士兵的齐修远,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颤抖着嘴唇,声音也变得沙哑。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撤……快撤退!” “是,将军!”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大坑里同伴的惨状,听到命令后立刻转身逃跑。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那八万士兵震耳欲聋的整齐应和声响起,地面竟然开始剧烈震动了起来。 紧接着,无数巨石从前方的山坡上滚落而下,如雨点般砸向冷月国军队。这些巨石带着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瞬间摧毁了冷月国士兵们的阵线。 冷月国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但仍有不少人被巨石击中,伤亡惨重。 齐修远惊愕不已,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他意识到自己因为轻敌,中了战北辰的诡计。然而,此时才后悔已然来不及,他只能一边咒骂着,一边吩咐众人赶紧往边境方向撤退。 与此同时,大景国阵营。 一名探子兴奋地冲进了主帅营帐,眉飞色舞地将齐修远及其麾下士兵们的狼狈模样描述给了战北辰听。 战北辰坐在帅椅上,面沉如水,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名探子不禁慨叹道:“王爷,您果真是料事如神啊!那群冷月国的王八羔子还以为自己多么威风呢,结果连我们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先折了两万士兵,真是痛快啊!” 战北辰闻言,唇角微勾,但见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不疾不徐地说道:“呵,这只不过是本王给他们的一点开胃小菜,真正的硬菜,可是都还没上呢!” 听到战北辰的话,那名探子双眸顿时一亮,对于接下来的作战不由更加期待了。 战北辰看了一眼冷月国士兵的所在方位,对着营内的几位将领说道:“吩咐众将士们,照计划行事!” “是,王爷!”众人齐声应道,领命后便分头去行事。 另一边,齐修远正带着自己的军队准备撤退,却突然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冷箭袭击。这些冷箭无情地射中了他的士兵,使得八万士兵瞬间又损失了一万。 面对猝不及防的箭雨,齐修远大怒,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好你个战北辰!我齐修远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然而,就在齐修远准备带领剩下的七万士兵逃离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嘭”声巨响。士兵们立刻被那些不明物体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哀嚎声响彻林间。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冷月国的士兵们伤亡惨重、尸横遍野。与此同时,无数的箭矢和投石像雨点一样向他们袭来,让他们无处可逃。 饶是自诩身经百战的齐修远,此刻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惊慌失措地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让士兵们撤退。然而,一切都已太迟,越来越多的震天雷如天崩地裂般不断炸起,无数暗箭、石头如暴雨倾盆般持续从四面八方袭来,冷月国军队瞬间又折损了一半,只剩下三万多人。 “太邪门了!将军,快逃吧!”军师见状,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自顾不暇地逃命去了。 “该死的战北辰!”灰头土脸的齐修远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然而,随着他的大声叫嚷,以致于吸入过多浓烟,情不自禁地剧烈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此时,整个林子乌烟瘴气,如地狱一般,冷月国的士兵们很快又被呛死了大半,只剩下一万多人。 最让齐修远感到憋屈的是,他出兵十万,居然连对手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已经快要全军覆没,而且还如同被猫戏耍的老鼠般,毫无还手之力。 只不过,眼下形势不比人强,还是逃命要紧。待齐修远逃出林子的时候,士兵已经只剩下两千多人。 就在齐修远以为自己即将越过边防线进入冷月国境内时,四面八方突然如潮水般涌出了大批大景国士兵。不到须臾间,他们就被团团包围了起来。 带着两万士兵围剿齐修远的战北辰,看着灰头土脸、形容憔悴的齐修远,以及那群精疲力竭的冷月国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此次,他之所以能以少胜多,除了震天雷起了关键作用,有一样不可或缺的因素,那便是对这位冷月国大将齐修远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性格的准确拿捏。 有些在旁人看来不合理的,比如大景国边防的士兵在冷月国大军压境时逃离,但在齐修远眼中,却是对方惧怕自己的表现。 战北辰看着如同死狗般的齐修远和冷月国士兵,大手一挥,朝属下厉喝道:“都给本王拿下!” 第20章 无谓挣扎 两日后(即三月初二),上午,冷月国皇宫。 “什么?齐将军带领的十万士兵全军覆没了?” 刚下了早朝来到御书房的冷月国皇帝冷钜川,听到探子对于战事的汇报后,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听到这个消息,冷钜川震惊得难以复加。那可是整整十万精锐之师啊!就算再饭桶,哪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战北辰的两万士兵给淹没吧?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走进殿来,呈上来自大景国使者递过来的国书,“启禀皇上,此乃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遣人送来的国书,请过目。” “什么?要朕赔偿大景国此次御敌军费五百万两白银,外加五座城池,否则就用齐修远祭军旗,然后将他挂在城墙上鞭尸示众,并挥军北上,直取冷月国帝都的皇宫?!” 看到国书上所写的内容之后,冷钜川不由气得一个仰倒,险些从龙椅上摔下来。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我看那战擎天和战北辰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说不定本来就是他们兄弟俩联合起来给朕下套!”冷钜川气得青筋暴起,怒捶着御案,胸口剧烈起伏着。 “皇上请息怒!” 冷月国的丞相百里风适时出声道:“那战北辰居然能以区区两万士兵打败我国十万雄兵,可见其谋略之深、作战能力之强,倘若不能好好处理此事,只怕对方会真的挥军北上来攻打我们。” 见冷钜川情绪稳定了些许,百里风继续说道:“眼下我们冷月国粮食短缺,且财力不足,而且还刚刚折损了十万士兵,可谓是雪上加霜,不宜再硬碰硬。” 冷钜川闻言,一脸狐疑地看着百里风,问:“丞相所言乃是何意?” 百里风恭敬回禀道:“皇上,依臣所见,无论是割让城池还是赔偿巨款,这对于我国而言无疑都将是一笔巨大的负担。我们干脆与战北辰讲和。” 冷钜川阴沉着脸,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冷冷道:“如何个讲和法?” 百里风观察了一下冷钜川的脸色,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膝下公主无数,倘若皇上舍得,何不从中选一个送往大景国和亲?要是我们冷月国能与大景国皆为姻亲之邦,那战北辰国书上的五百万两白银和五座城池,岂不是正好可以用给公主的聘礼为名义不用交出去,如此一来,就不必再割地赔款了?” 听到这话,冷钜川认真思索了一番。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反正自己的女儿大把,多到他记不起名字和长相,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保住五座城池,也无需支付战争赔款,状似划算得很? 思及此,冷钜川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就交由百里爱卿来办。不知依百里爱卿所见,朕的哪位公主最适合嫁给战北辰?” 百里风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划过一抹算计,他不疾不徐地说道:“倘若皇上能舍得,那出身南宫家的皇贵妃之女——今年二八年华的八公主,最为适合。” 冷钜川闻言眉头微蹙,面露为难之色。毕竟,这南宫玥乃是他的宠妃,就连带他们的女儿冷安容也跟着备受宠爱。倘若真要把冷安容送出去,他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状似看出了冷钜川的犹豫,百里川再次进言道:“皇上,臣知道您舍不得八公主,只不过在众多公主之中,八公主她最为娇媚。倘若能将她嫁入大景国的摄政王后院,一来免去了割地赔款的烦恼,二来可以让八公主担任细作,伺机窃取大景国的朝堂机密。” “当然,要是八公主能迷惑住那战北辰的心智,勾去他的魂魄,那岂不是更好?” 在百里川的说服下,冷钜川虽然内心对冷安容确实有着几分父女情,但在国家利益面前,他最终还是点了头,答应把自己与南宫玥的女儿冷安容送去大景国和亲。 “皇上!皇上!”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齐皇后的声音。 一想到齐修远战败,不但损失了十万士兵,而且还使得冷月国面临割地赔款的危机,如今更是害自己不得不割舍最喜欢的一个女儿送去大景国和亲,冷钜川对于齐修远的胞姐齐皇后,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让她滚蛋!”冷钜川没好气道。 然而,齐皇后还在殿外乞求着,希望冷钜川救救她的弟弟齐修远,以及赎回此番出征在大景国仅剩的两千余名士兵。 “皇上,修远他一心报国,如今不幸被俘,倘若您放任不管,那岂不是寒了冷月国万千将士的心呐!” 越听越烦的冷钜川,直接让人将齐皇后带了进来,而后冷冷道:“齐修远贪功冒进、好大喜功,结果导致我军溃败。你如果再替他求情,朕便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说罢,冷钜川转身拂袖离去,徒留齐皇后一脸难以置信地跪在原地。 翌日(三月初三)傍晚时分,在大景国边境主帅营帐里的战北辰便收到了使者从冷月国京城传递出来的消息。 “呵呵,居然妄图用一个和亲公主来代替割地赔款?” 坐在书案前的战北辰,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战北辰着实没有想到,这冷月国的君主冷钜川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甚至还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想得美!”战北辰怒拍了一下书案。 他的整个人,包括身体和一颗心,都只属于漓儿一人! 就凭那冷月国的八公主——冷安容,她也配? “王爷,那眼下我们该如何?”战北辰的心腹南星担忧道。 “呵呵……”战北辰唇角微勾,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叩着桌面,沉声道:“震天雷貌似还剩不少吧?今晚就在冷月国的皇宫里给他丢上几颗……” 当晚,夜幕深沉之际,战北辰手下的一群精锐暗卫悄然行动起来。但见他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色面巾,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冷月国的皇宫。 在冷月国的皇宫内,一切都沉浸在宁静与黑暗之中。 然而,突然之间,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这片寂静。 随着震天雷的丢出,刹那间爆炸声响彻夜空,火光冲天而起,皇帝的寝宫顿时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冷钜川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他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恐怖景象,心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皇上,不好了!大景国的军队攻进来了!”就在这时,一名惊慌失措的侍卫匆匆跑来禀报。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攻进来了?”冷钜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他迅速披上龙袍,急忙前往城墙查看情况。 站在皇宫内高高的城墙上,冷钜川放眼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攻入京城的大景国士兵。 此时,悬在他心头的那块巨石才终于落地,得以松一口气。 然而,尽管暂时解除了危机,但冷钜川的脸色却依然一片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战北辰的这一招敲山震虎,让冷钜川清楚地认识到,对方想杀自己,易如反掌。现在的他,除了妥协别无选择。 于是,冷钜川连夜召见了大景国的使臣,表达了自己愿意割地赔款的意愿,并希望能够减少两座城池和一部分赔款。 第21章 载誉归来 使臣通过飞鸽传书,将冷钜川的意思转达给了远在大景国边境军营里的战北辰。 战北辰收到信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看来他是真的怕了。”战北辰自言自语道。 随后,战北辰当机立断,下达命令:“退兵三十里!”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序地撤退。 接着,战北辰派遣一名使者前去告知冷钜川,只要他愿意亲自来到大景国的兵营议和,那么双方可以再次商讨减少赔款的事情。 冷钜川接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他知道,如果不接受这个灭自己威风的条件,可能会失去更多的城池、赔付更多的巨款。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冷钜川最终还是决定放下架子,亲自前往大景国兵营。 在议和的过程中,战北辰展现出了过人的智谋和强硬的态度。他巧妙地运用各种策略,让冷钜川陷入被动。面对战北辰的坚决立场,冷钜川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 最终,这场由冷月国挑起的战争,以冷月国割让四座城池、赔偿大景国四百万两白银,而大景国释放冷月国大将齐修远和两千战俘的结果落下帷幕。 阳光明媚的三月二十七日,战北辰率领着麾下的两万士兵意气风发地载誉而归。 这支英勇无畏的队伍,以及他们的统帅战北辰,再次成为了大景国百姓们心目中的英雄,备受敬仰。 当战北辰及其军队经过时,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声和掌声如雷贯耳,形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他们用最热烈的方式迎接这些英雄的归来,眼中闪烁着崇敬和感激之情。 而远在皇宫内的战擎天,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 毕竟,按照战擎天最初的计划,战北辰和他手下的两万士兵应该是上战场去赴死的。 但如今,事实却截然相反,战北辰竟然以区区两万先锋军之力,将冷月国的十万雄兵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战北辰不仅成功击败了冷月国的敌军,而且自身竟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这种战绩实在太过惊人,令人难以置信。 此外,战北辰还成功迫使冷月国君主冷钜川割地赔款,将四座与大景国接壤的城池划入大景国的版图,并额外获得了四百万两的军费补偿。 这一系列辉煌的战绩,使得战北辰在大景国内的威望如日中天,无人能及。人们对他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他的名字再度成为了百姓口中的传奇。 战擎天眉头紧锁,心情复杂无比,一边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一边嘀嘀咕咕着:“九弟啊九弟,你说你这般英勇无畏,叫皇兄拿你怎么办好……” 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战擎天可谓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战北辰为大景国立下赫赫战功,为富国强兵做了不少贡献;恨的则是他功高震主,让自己倍感压力。 只不过,如今战北辰风头正劲,深受百姓爱戴,若此时对他下手,恐怕会引起民愤。 于是,战擎天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想到这里,战擎天立即召集百官,亲自率领他们前往大景国京城的北门,准备迎接战北辰及其麾下士兵的归来。 战北辰带领着军队,昂首挺胸地走进城中。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看到这一幕,战擎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与战北辰亲切地寒暄起来。 战擎天热情洋溢地夸赞道:“九弟啊,此次出征,你真是劳苦功高啊!不仅平定了北蛮之乱,还为我朝增添了不少土地。” 战北辰微微一笑,回应道:“皇兄谬赞了,这都是将士们用血汗换来的成果。” 然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战擎天的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在他心中,战北辰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严重的威胁,必须尽快想办法遏制他的势力扩张。 随后,战擎天在宫中设下盛宴,邀请百官一同庆贺战北辰的胜利,并当着众人的面对着战北辰好一通赏赐。 与此同时,战擎天还下令在军营犒赏战北辰此番带出的两万先锋军将士,并给予丰厚赏赐。 这场宴会热闹非凡,众人欢声笑语不断。 战北辰象征性地出现了一会,便以身体疲累需要休息为由,想先回九王府。 战擎天对于战北辰提出的请求自然是十分乐意接受,还一脸关切地对战北辰说:“九弟,你出征归来也委实辛苦。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就留在府中好好歇息几日吧,不用着急去上朝。朝中的事情有朕在,不用担心。” 当天晚上,在当战北辰离开皇宫之后,战擎天立刻秘密召集了一群心腹大臣来到御书房,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这些大臣们都对战北辰的战功感到忌惮和嫉妒,他们议论纷纷,有的人提议应该暗中削弱战北辰手中的兵权;而有的人则认为可以通过设计陷阱来陷害他,这样既可以除去心头大患又能得到百姓爱戴。 然而,面对众臣的提议,战擎天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战擎天缓缓开口道:“你们所说的这些方法虽然可行,但如今九弟风头正盛,如果我们直接与之对抗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们还不清楚他是否已经掌握了其他更强大的力量。所以,目前最好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接着,战擎天命令心腹大臣们要进一步加强自己的势力,以防万一。此外,他还派人暗中调查,想知道在与冷月国一战中,战北辰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厉害武器,为什么能够取得如此惊人的战绩?这一切都是个谜,必须尽快解开,才能找到对付战北辰的办法。 另一边,当战北辰回到九王府后,他顾不得沐浴休憩,在脱下那身风尘仆仆的战袍后,当即换上独孤风的行头,趁着漆黑夜色离开王府,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朝着城中的昭阳当铺疾驰而去。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和漓儿取得联系。独孤风心中对那位神秘女子的牵挂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胜利归来的消息传递给漓儿。 然而,当独孤风来到昭阳当铺的库房,里面依旧是堆积如山的粮食。可是,当他用意念将信传给漓儿的时候,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为何会如此?难道是漓儿已经进入了梦乡?” 不甘心的独孤风干脆让沈文卿取来了万两黄金,一次一百两地隔空送给漓儿,然而对方却依旧毫无反应。 “莫慌!一定是漓儿睡着了没有察觉到……”独孤风强行按压下内心的焦躁,自我安慰着。 可是,整整一夜过去了。万两黄金全部送完,可是对方却连一张纸条也没有传过来。 眼看着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沈文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主,该不会……是您那位仙女收了钱,脚底抹油跑了吧?” 独孤风狠狠剜了一眼沈文卿,面具下的一张脸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仿佛能滴出水来:“绝对不可能!出征之前漓儿还在为本少主百般筹谋,她又怎会如此薄情寡义地对待本少主?她必定是还在休息,或者被什么十万火急之事绊住了脚步……” 沈文卿被独孤风那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表示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仙女自然是冰清玉洁、高风亮节的,又怎么会贪恋这凡俗世间的黄白之物呢? 独孤风没有在理会沈文卿,等了一夜没有消息后,他只好暂时先离开昭阳当铺,回王府。 然而,当九王府的小厮们前去侍奉战北辰梳洗时,他们突然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威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股威压如此强大,以至于小厮们惊恐得手直发抖,差点把洗脸水泼洒出来。 人精般的管家金元宝,敏锐地察觉到自今晨开始,整个九王府就被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他谨小慎微,尽量不往王爷跟前凑,生怕触怒了自家主子。 与此同时,大景国京城的城东大门外,一群人围绕着一个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纷纷指指点点。 悠悠转醒的花洛漓,捂着发疼的头,艰难地从地上坐起身来。她茫然地看着那些围拢在周围的人们,耳边传来阵阵窃窃私语。 只见这些人皆是身穿古装,让花洛漓不禁心生疑惑:“我这是在哪?难不成是在做梦?” 第22章 穿越大景 大景国五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即战北辰从边境归来的次日,清早。 京城,城东大门口,一群原本排队等候进城的百姓,此刻正围着一个瘫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议论纷纷。 “简直有伤风化!” “真是给我们女子丢脸!” “天爷呦!这是哪家的女儿?她爹娘知道她这样吗?” “哼!要是我女儿这般不检点,我铁定把她打死!” …… 花洛漓捂着发疼的头,从地上缓缓坐起,耳边都是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只感觉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在耳朵旁“嘎嘎嘎”叫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粉衣、梳着双丫髻、作丫鬟打扮模样的少女,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 “呜呜呜~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真是让紫鹃好找!虽说太子殿下不喜欢您,可是您也不能就此自甘堕落,和一个脚夫有染、甚至还想着和他私奔啊?” 紫鹃一边捏着手帕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观察着围观人群的反应。 见众人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皆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她不由嘴角微扬,继续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如今可好,那个脚夫拿着您身上最后的银钱跑路了,以后您可怎么生活?紫鹃饿死了倒不要紧,可小姐您可是堂堂的前太医院院正之女。您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和夫人呢?” 紫鹃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刹那间就激起了千层浪。那些围观的百姓当即对这名“伤风败俗女子”的身份有了清晰的认知,遂直接从原本的窃窃私语讨论,转变成了劈头盖脸地谩骂。 “什么?前太医院院正的女儿?那她岂不就是那位据说回乡下养病的花府大小姐——花洛漓?”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自爱,与脚夫私奔……” “就是,还把最后一点钱都给了别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这家人也是可怜,好不容易出了个太医院院正,女儿还被皇上赐婚,没想到这花府大小姐却是如此私德败坏之人!“ “什么花府大小姐,自从六年前花太医夫妇去世后,这花府早就败落了。她花洛漓不过一介孤女罢了!” “一介孤女又如何?当今皇上感念当年花太医的救命之恩,还曾许诺要报答花太医,想让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娶他的女儿呢!” “可惜啊,花家大小姐成了孤女,家世配不上太子殿下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不知检点,放着太子妃的位置不要,去和一个脚夫牵扯不清,简直是有福也不会享,活该只配当个连脚夫都嫌弃的贱人!” …… “贱人骂谁?” “贱人当然是骂你啊……哎呦!” 就在那名八卦中年男人还想继续说的时候,花洛漓已经从地上起身,照着他的脸直接招呼了一拳。 虽然这具身子略显娇弱,出拳时的气势和力道都稍显不足,但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花洛漓,自然知晓如何运用巧劲,方能将人打得最痛。 就在方才围观百姓议论纷纷之际,一股不属于花洛漓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 花洛漓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理清这一切,平复了心绪,并接受了自己连做八台手术过劳猝死、还穿越到古代这一难以置信的事实。 然而,这里并非华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然而,巧合的是,她如今所处之地也唤作大景国,只是不知是否与独孤风口中的大景国为同一处? 而且,更为巧合的是,这具身子的主人与她同名同姓,皆为花洛漓。 只不过,原主虽为前太医院院正之女,出身倒也不算低微,但其性子内敛,柔弱内向。自父母离世后,她便将未婚夫——太子战凌云,视作自己唯一的依靠,一心盼望着他能早日迎娶自己。 只可惜,战凌云对于花府这个既无家世背景,又无钱财傍身,在政治上无法给自己带来任何助力的“累赘未婚妻”,可谓是厌恶至极。 于是,战凌云先是以花洛漓年纪尚小,待及笄之后再议,将婚期一再拖延。后来,花洛漓及笄之年已至,战凌云又以花洛漓身体娇弱,不利于孕育子嗣为由,让她前往庄上休养两年,待身体强健些再议婚嫁之事。 上个月,从庄上返京的花洛漓(原主),本以为此番终于能与战凌云成亲,可战凌云却对她避而不见。 昨晚,心烦意乱的花洛漓,在府中浅饮了两杯水酒,未曾想,这竟是她的催命酒。 身体娇弱的花洛漓,在被人从花府掳走,又半夜扔到这城东大门外,已经在夜里咽了气。 天亮后,从这具身体中醒来的,已经是那来自华国的外科圣手、兼花家“梅花神针”传承人——花洛漓。 此时,那名被花洛漓对着脸打了一拳的中年男人,捂着被打落的两颗牙齿,愤愤地咒骂道:“臭娘们!找死呢!” 说罢,那中年男人便再次朝着花洛漓挥手,准备扇她脸。 尽管对方极力掩饰,但细心的花洛漓却看出了这个中年男人是个练家子。 联想到方才人群中这个中年男人诽谤的声音最大,与那个叫紫鹃的丫鬟一唱一和,花洛漓的脸色不禁陡然一沉。要说这两人没有猫腻,打死她都不相信。 花洛漓心中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看着那中年男人再次朝自己挥来的手掌,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就在那只手快要落到脸上时,花洛漓身形一闪,轻易躲开了他的攻击。 中年男人一惊,没想到花洛漓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攻击,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出手。然而,花洛漓的动作比他更快更敏捷,轻易避开了他的攻势,并趁机回击。 花洛漓身形灵活地绕到中年男人身后,猛地一脚踹向他的膝盖。中年男人吃痛,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紧接着,花洛漓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他的背上,将他踹倒在地。 须臾间就被放倒的中年男人,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一尊冷面煞神般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女子。他莫名感觉仿佛有一股带着死亡气息的巨大威压朝自己扑面袭来,使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周围的人们亦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原本以为这花府大小姐花洛漓只是一朵柔弱的娇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泼辣,拥有这般敏捷的身手。 花洛漓拍了拍手,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纱衣,以及纱衣下那若隐若现的大红肚兜和粉色亵裤,还有身上的斑驳吻痕,她的美眸中不由顿时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 尽管花洛漓很清楚这具身体并没有遭受过侵犯,但眼下她的这副模样,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很显然,这是有人蓄意要将原主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她身败名裂! 花洛漓整理了一下衣物,然后目光如冰刀般冷漠地扫过众人。她知道这些人中有很多只是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但也有人心怀不轨,如同隐藏在黑暗中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 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她必须要让那些企图伤害原主的人明白,她花洛漓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还有谁想试试?”花洛漓的声音如同严冬中的凛冽寒风,冷冷地刮过众人的耳畔,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挑衅的威严。 人群顿时安静得如同一片死寂的坟,没有人敢再轻易挑战花洛漓的威严。此时的她看起来分明是那么狼狈不堪,却又仿佛是一位不可冒犯的女神。 第23章 遇战北辰 “小姐!您这样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原主的丫鬟紫鹃再度跑了过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 “小姐,虽说如今这花府落败了,但您好歹可是出身杏林之家的大小姐,而且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怎可如此粗鲁,还殴打百姓?” 随着紫鹃的话落,方才那名被放倒的中年男人当即会意,再次开始抹黑起花洛漓。 “哼,就凭她这般水性杨花而且粗鲁至极的女子,哪里配得上太……哎呦!” 花洛漓眼神一冷,直接上前将那从地上爬起的中年男人一个过肩摔“嘭”的一声,重重扔到了地上。 紧接着,在围观人群惊诧的目光下,花洛漓在紫鹃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她已经扬起手掌“啪啪啪”给她扇了十个耳光。 刹那间,紫鹃的双颊顿时肿成了猪脸。她当即不可思议地捂着脸嗷嗷叫起来。 “哼!”花洛漓冷嗤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究竟是收了何人的好处,先是药倒了本小姐,然后又联合外人诽谤本小姐!” 花洛漓的眼神凌厉如刀,紫鹃被她看得莫名心虚起来,不敢再与之对视。 随着花洛漓的话落,围观人群看向紫鹃的目光也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倘若花家大小姐不是心怀坦荡,又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理直气壮? 紫鹃见状,赶忙“咚”地一声给花洛漓跪下,并朝着她重重磕头,说道:“小姐,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分明是您思春,想念太子殿下,却又爱而不得,就与脚夫有染,想以此报复太子殿下,您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呢?” 说罢,紫鹃再次“嘤嘤”哭了起来。再加上她那红肿的双颊,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 果不其然,听到紫鹃的话后,围观群众再次把鄙夷的目光投向花洛漓。 花洛漓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前方缓缓打开的城门,意识到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是清理门户的好时机。就这个该死丫鬟的臭嘴,指不定一会还会喷出更多的粪便来。 思及此,花洛漓决定眼下还是暂时先忍下为好,等回花府后再好好收拾她! 就在这时,城南的守城士兵将城门缓缓打开,排队的百姓便开始陆续进城。 然而,轮到花洛漓的时候,守城的士兵却将她扣了下来,语气冷漠道:“请出示路引或者可以证明你身份的玉佩,抑或腰牌之类的信物!“ 花洛漓微敛双眸复又睁开,无奈地说道:“落在府中,没有带出来。” 守城士兵冷着一张脸,说:“那就请你让人替你取来了,才可以进城。” 就在这时,一张脸肿成猪头的紫鹃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她赶忙冲着守城士兵大声喊道:“官爷,我们小姐可是前太医院院长的女儿花洛漓,那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你这般扣住她不放行,难道是对太子殿下有意见吗?” 听到紫鹃的话,花洛漓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虽然这个丫鬟表面上是在维护她,但实际上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抹黑她的机会。 实在是可恶至极! 思及此,花洛漓再度“啪”的一声甩了紫鹃一巴掌,“本小姐在说话,你一个贱婢插什么嘴?” 被打懵的紫鹃,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花洛漓,惊恐道:“小姐,您这是魔怔了不成?为何今天……” “啪”! 就在紫鹃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花洛漓已经再度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丫鬟,着实不像话,不但吃里扒外,而且还会诽谤自己的主子,本小姐回头就要将你发卖出去!至于卖往何处,且看本小姐的心情!” 花洛漓的话清冷至极,透着森森寒意。 紫鹃闻言,身体蓦地一抖,不敢再言语。毕竟,虽然她叛了主,可卖身契和籍契确实都还在花大小姐手中。看来,眼下还是不宜再激怒对方。 她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主子今天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城墙上,躲在暗处了一抹黑影,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看向花洛漓的目光满是好奇和探究之色。 这……真的是那个身体柔弱、性格绵软的花府大小姐花洛漓? 就在守城士兵与花洛漓僵持不下之时,城内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接着,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为首的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带刀侍卫,威风凛凛。马车身后还紧跟着一队士兵,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发。 “前方何事如此喧哗?”战北辰隔着马车的帷裳,冰冷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淡淡地流淌出来。 “王爷请稍等,属下这就去查探。”骑在马上的甄一朝马车里的战北辰微微拱手,而后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骑着马来到城门口。 “你们这是在做甚?”甄一望着拥堵在城门口的喧哗人群,眉头微拧,那声音仿佛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乍响。 眼见是九王爷的贴身侍卫甄一来了,守城士兵如受惊的兔子般,赶忙驱散围堵观看他和花洛漓的百姓,并将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下。 莫了,他说道:“甄大爷,这名女子说自己是前任太医院院正之女花洛漓。可是,她并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所以小的才……” 甄一看了一眼衣着清凉的花洛漓,耳根瞬间通红。他当即如同触电般收回了视线,冷冷道:“即便如此,你们靠边查验便是,莫要堵住城门口。一群人扎堆在此,想出城的出不去,想进城的进不来,成何体统?” 那名守城士兵赶忙如捣蒜,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的知错。小的这就照办。” “嗯。”甄一微微颔首,而后便如同旋风般调转马头,骑着马回到战北辰的马车前,并将城门口发生的事禀报了一遍。 “花洛漓?” 听到这个名字,战北辰浑身蓦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先前他曾派人在京城地毯式搜查花家医馆所在和花洛漓的下落,但手下查到的信息却都不符合。 难不成,漓儿和花家医馆实际上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 随后,战北辰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揭开马车帷裳,飞身而出,跳上一匹骏马,毫不犹豫地向前驰骋而去。 “吁~” 城门口,战北辰勒停骏马,目光落向正在和守城士兵说话的那名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 然而,当战北辰看到对方那张与漓儿一模一样的脸时,他的心头不由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可是,当他的目光往下移,看到白衣女子那薄如蝉翼的衣裳时,俊眉不由微拧,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尤其是当战北辰看到那白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斑驳吻痕,一张俊脸更是直接黑沉如锅底。 就在战北辰打量花洛漓的时候,守城士兵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然后慌忙下跪磕头,高呼:“参见九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见状,得知骑在高头大马之人就是当今摄政王——九王爷战北辰,亦是纷纷跪地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众人皆下跪行礼,只有花洛漓一人站着,显得格外显眼。花洛漓抬起头来,目光投向那名骑着骏马而来的墨衣男子脸上,她那双美眸不由得瞬间瞪大。 眼前这个通身散发着矜贵之气的男人,竟然与她之前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俊美无俦的墨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难道只是巧合吗? “大胆,那可是九王爷!你还不快下跪磕头!”跪着的守城士兵着急地朝花洛漓低声说道,生怕她冲撞了这位尊贵的人物。 战北辰看着花洛漓脖颈上那片红紫交错的痕迹,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王爷,她是前太医院院正之女,她......”守城士兵试图解释道。 然而,战北辰却没有给守城士兵说完的机会。他将视线从花洛漓身上移开,动作优雅地脱下身上的墨色外袍,然后状似随手朝花洛漓扔去,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真难看!” 说完这句话,战北辰毫不犹豫地骑马离开了城东的大门,朝着曾经看到过花家医馆的方向疾驰而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漓儿的下落...... 第24章 一丘之貉 花洛漓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衣袍,望着那道疾驰而过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尽管方才那名墨衣男子的言语冰冷,但却是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思及此,花洛漓不由顿觉心中流淌过一股直击心脏的暖流。 待到战北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花洛漓才悠悠收回了视线。 她眸光淡扫了一圈四周仍然跪在地上未起身的众人,唇角微微勾起,继而便将这群人口中那个“九王爷”给的衣袍披上,遮去一身污秽,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城南的大门。 守城的士兵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不敢说什么。 向来不近女色的九王爷,居然把自己的外袍赐予了一名女子,且不论对方还是那个颇受争议的前太医院院正之女花洛漓,单是这个消息就足以轰动京城。 紫鹃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之上那名黑衣人所在方位,而后便抬脚追着花洛漓而去。 “小姐!小姐!” 紫鹃一路小跑着,终于追上花洛漓。 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您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紫鹃去帮您买点吃的。您先到前面的茶摊上歇会。” 花洛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紫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这个丫鬟这是准备去向幕后的主人报告去了? 只不过,花洛漓寻思着,左右自己是不可能留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在身边,遂点了点头,随她去。 见花洛漓似乎没有再揪着先前的事不放,紫鹃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得以落地。 虽说就算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但猫终究是猫,又怎么会突然变成大老虎呢?紫鹃如是想着。 在向花洛漓请示过之后,紫鹃就来到了城南大街一间酒楼二楼的包厢。 此时,太子战凌云穿着一袭华丽锦衣,正与一名黑衣男子面对面坐在窗前,望向那正在大街上行走的花洛漓。 “战太子,你这未婚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差嘛!你就当真要弃了?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黑衣男子狭长的凤眸微眯,凝视着街道上的那抹靓丽身影,他的眼神邪肆魅惑,嘴角噙着一抹犹如猫戏弄老鼠般的玩味笑容。 战凌云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那个脸色惨白、看起来阴森森的家伙,并没有言语。 见战凌云不搭理自己,黑衣男子微微挑眉,补充了一句:“别说,你的未婚妻还挺香的,本宫还真是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假戏真做……” 说罢,他的红舌轻舔着嘴唇,仿佛是在回味什么令人惬意的事情。 面对黑衣男子的言语挑衅,战凌云终于忍不住骂道:“东篱谨,你我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你最好适可而止!孤是孤,花洛漓是花洛漓,莫要再将孤与她牵扯到一起!” 东篱国位于大景国以东,而东篱谨便是东篱国当今国君的皇长子。只不过可惜的是,他是庶出,所以与太子之位无缘。但这并不影响东篱谨想要争权夺位的决心。 此番,东篱谨与胞妹东篱燕一同来到大景国,明面上是送东篱燕来和亲的,然而实则却是想结交大景国的权贵,为自己夺嫡争取外援。 而“睡大景国太子的未婚妻”,便是东篱谨此番要完成的任务。只不过,东篱谨对于一个娇滴滴、只会哭哭啼啼,还没开始就晕过去的女人实在感觉无趣得很。是以,东篱谨只在花洛漓的身上留下暧昧痕迹,并没有真的与之行房。 “太子殿下!” 就在这时,丫鬟紫鹃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前的那道贵气身影,脸颊微微一红。 太子殿下说过,只要能在花洛漓的酒水中下蒙汗药,今晨再在城门口“表演”一番,就答应纳她为侧室。 一想到自己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紫鹃媚眼含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 “嗯。”战凌云冷冷看了紫鹃一眼,而后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丢给她。 “太子殿下,您不是说……” “大胆贱婢!没看到孤正与东篱的大皇子叙旧么?还不速速退下!” 紫鹃闻言心中一紧,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打扰到了太子殿下的正事,遂赶忙弓身却行,退出了包厢 。 “呵……”东篱谨一脸嘲讽地看着战凌云,“战太子,你莫不是吃惯了精米,想尝尝粗糠的味道?居然连这种货色都看得上?” 战凌云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只不过他只是冷哼一声,而后便心虚地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因为,战凌云昨晚确实承诺了紫鹃,只要对方办成了自己交代的事,就允诺她一个侧妃之位。 只不过,这仅仅是权宜之计罢了。他连花洛漓都瞧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花洛漓的贴身侍婢? 另一边,在紫鹃离开酒楼没多久之后,就走到了一条小巷。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紧接着黑衣男子手起剑落,紫鹃愣是连叫一句都来不及,就已经被抹了脖子。 而那出现在她面前的人,赫然便是方才和太子殿下一同在酒楼包厢的那名黑衣男子。 就着紫鹃的衣服擦干净剑身上的血迹之后,东篱谨冷笑道:“战太子,此等吃里扒外的贱婢 ,她能背叛花洛漓,自然也能背叛你。本宫替你杀了,可不要太感谢我哦!” 话落,东篱谨“噌”的一声把剑回了鞘,而后便运起轻功,足尖一点,飞檐走壁离去。 另一边,花洛漓一路向他人问路,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终于离开城东,来到城中的范围。 接着,花洛漓又靠着问路和原主的模糊记忆找到了位于城中大街的花府所在地。 只不过,比起周围那些气派的房屋,年久失修的花府就显得尤其破败萧条。 曾经辉煌的花府,如今却是大门紧闭,门上的红漆剥落,显得斑驳不堪。 花洛漓轻轻推开那摇摇欲坠的门,走进府邸。只见庭院中杂草丛生,几乎将小径掩盖。草丛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破旧的花盆和石雕,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繁华。 府中的房屋也显得十分破旧,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了里面的砖石。窗户上的纸早已破碎,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家具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在花府的后院,有一个小花园,曾经是花太医和家人休闲娱乐的地方。如今,花园里的花草早已枯萎,只剩下一些枯黄的枝叶。池塘里的水也干涸了,露出了底部的淤泥。花园中的亭子也显得十分破旧,柱子上的油漆剥落,亭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 整个花府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和世事的沧桑。 “好歹也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至少不用租房子,以后会好的!”花洛漓深呼吸一口气,而后便自我安慰道。 第25章 空间医馆 花洛漓决定先简单打扫一下,至少把后院的房间收拾出来,晚上可以先住着。 她找来了扫帚和水桶,先是从井里打了水,而后便开始认真地清扫着花府的每一个角落。 花洛漓的动作十分利落,很快将灰尘、落叶等杂物扫到一起,准备等明日再清理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在清扫完院子后,花洛漓又开始清理房间内的物品。她将家具擦拭干净,摆放整齐,然后仔细检查了窗户和门是否完好无损。对于一些破损的地方,她先用破布进行了修补。 尽管环境艰苦,但花洛漓并没有气馁。毕竟,对于她来说,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额外赚的。 夜晚,疲惫的花洛漓躺在床上时,思考着未来的道路。 虽然花家已经没落,但花洛漓寻思着,或许凭借着原主身为前太医院院正之女的身份,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异世里重操旧业。 毕竟,医术是花洛漓的专长,如果能在这里继续发挥,应该能让自己在这里更好地苟活着。 想到这里,花洛漓顿时又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身为女子要在这古代社会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但她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咕噜~咕噜~” 就在这时,花洛漓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经过一番寻找,她震惊地发现,那怪声正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来了。 此时,花洛漓如梦初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一整天都粒米未进!再加上打扫了一整个下午的卫生,那饥肠辘辘的感觉,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然而,这一贫如洗的花府,显然不会有任何食物供她充饥;而身无分文的她,也根本无法外出买东西吃。 虽然原主从京郊的庄上回京之时,携带了些许银钱和细软;但是,在最近住在客栈的日子里,恐怕早已被紫鹃洗劫一空。 至于紫鹃口中那个与原主私通、还卷款跑路的脚夫,也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虚构人物罢了。 对于原主那个丫鬟紫鹃没有归来,花洛漓毫不在意。而且,即便她回来了,花洛漓也定会将她扫地出门。 毕竟,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留下一个背叛主人的奴婢,就如同在自己身边埋下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咕噜~咕噜~” 正当花洛漓思绪飘飞之际,她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好想吃我昨天才烤好的面包啊~”躺在床上的花洛漓有气无力地说道。 下一瞬间,花洛漓便闻到了一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咦?这是什么味道?” 花洛漓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手伸向香气的源头,竟然在床上摸到了一盘刚烤好的面包? “这这这……这不是我之前烤好,却还没来得及享用的吐司面包吗?而且居然还是温热的?” 花洛漓惊愕得合不拢嘴,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片吐司吃了起来。 “真香!” 饿了一天的花洛漓,风卷残云般地将一整盘吐司消灭殆尽。 若不是盘子还在,她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虽然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这种许什么愿望便能实现的感觉,简直妙不可言……”花洛漓轻声嘀咕着。 “要是能再来一杯牛奶就好了。” 随着花洛漓的话音落下,她忽然感觉手中的盘子一沉。 花洛漓摸了摸,竟然是一盒牛奶。而且,通过触感,她惊喜地发现这不正是自己放在花家医馆厨房冰箱里的盒装纯牛奶吗? 顾不上许多,花洛漓插上吸管,又迅速将牛奶一饮而尽。 填饱肚子后,花洛漓开始思索,刚才那诡异出现的面包和牛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翻来覆去,如煎鱼一般,辗转难眠,嘴里忍不住嘟囔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姐姐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床睡得更舒服一些。” 随着花洛漓的话音落下,下一瞬间,她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自己竟然躺回了花家医馆的床上? “哈哈哈!我这是回家了?” 兴奋不已的花洛漓,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下了床后也顾不上穿鞋子,当即光着脚就在花家医馆里奔跑了起来。她高兴得像只欢快小鸟,开心地打开了医馆内的每一盏灯,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 然而,当花洛漓打开花家医馆前院的大门时,却惊恐地发现那原本在医馆外面的繁华街道、周边的铺子都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她的花家医馆如一座孤独的城堡般伫立在这里。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洛漓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直到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她才确信,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我的老天鹅!你这是在耍我吗?” 花洛漓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一想到自己在现代世界已然香消玉殒,或许她无法回去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并且,倘若自己的医馆变成了她在这异世里能够自由穿梭的空间,似乎也挺不错? 想通了这一切后,花洛漓顿时释然了。 紧接着,花洛漓来到了库房。望着里面的粮食依旧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高,这个发现令花洛漓欣喜若狂。 她笑得眉眼弯弯,嘀咕道:“独孤风啊独孤风,真没想到当初我的一个善举,最终成就的竟然是我自己。有了这些粮食,我还用得着担心会饿肚子吗?” 暂时无需为吃穿担忧之后,花洛漓便去浴室再次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才回到房间睡觉。毕竟,先前在花府,她只是用冷水随便冲一冲。所幸大景国现在已经是阳春时节,并不是很冷。 闻着那带着阳光气息的熟悉被子味道,花洛漓很快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与此同时,九王府里的战北辰却是如烙煎饼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日他再度前往城东郊外,还派遣手下的人将整个城东郊外的树林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可最终却是连花家医馆的丝毫踪迹都未能寻觅到。 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战北辰,索性从床上起身。怀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再次换上了独孤风的装扮,并施展轻功,飞檐走壁,来到了昭阳当铺后院的库房。 “漓儿~” 独孤风望着库房内堆积如山的粮食,悠悠地长叹一口气。 “今晨我在城东邂逅了一位与你同名同姓、相貌如出一辙的女子,她……会是你吗?” 然而,回应独孤风的,唯有自己那空洞的回音。 蓦地,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心中默念着将银票送到漓儿手中。 在独孤风目睹手中的银票消失之后,他便满心期待着漓儿收到银票后能给他回应。 然而,此时的花洛漓早已呼呼大睡,浑然不知自己的枕边多了一张银票,更遑论去给独孤风回信。 第26章 购买成衣 翌日(三月二十九),清晨。 空间医馆后院的房间里,悠悠转醒的花洛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她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 “太好了,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发现自己可以回到花家医馆的花洛漓,心情愉悦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打了个哈欠。 然而,当花洛漓正准备起身时,却突然注意到床边有一张纸。她清楚地记得昨晚这里并没有这张纸,心中不由顿时升起一丝疑惑。 “咦?这是什么?” 状似想到了什么,她喃喃自语 道:“难不成是独孤风那个家伙已经打完胜仗,给我写的信?” 花洛漓双眸微微一亮,继而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 她定睛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尽管花洛漓对这个架空时代大景国银钱的购买力并不清楚,但基于对历史的了解,花洛漓还是知道在古代一两银子已经可以购买许多物品,而一百两银子则无疑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她将银票紧紧攥在手中,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起床后,花洛漓先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走进厨房,开始为自己准备一顿简单却营养丰富的早餐。她熟练地切菜、煮饭,不一会儿,厨房里飘来了阵阵香气。 饭后,花洛漓把整个花家医馆巡视了一番,发现里面的一切果然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接着,花洛漓又来到了书房,她打开电脑,发现依旧可以查询资料,只不过最新的信息停留在了2025年1月11日,也就是她穿越的那一天。 随着花洛漓的意念一动,下一瞬间,她便回到了花府的房间里。 接着,她反复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凭着意念随意进出空间中的花家医馆。 而且,花洛漓震惊地发现,昨晚吃掉的面包和牛奶居然再次在厨房里出现? 难不成空间医馆中的物品是可以自动补给回原来的状态? 这也太神奇了吧! 花洛漓祖传的花家医馆是一座中式宅子,地方非常宽敞。一想到库房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杂物房大冰柜中数之不尽的果蔬肉菜,还有被暂时圈养着的鸡鸭鹅等,以及把后院各个房间堆满的药品,花洛漓不由乐了。 有了这些东西,别说养她自己,就是养军队都没问题好吧,还用得着担心会饿肚子吗? “哈哈哈,看来上帝虽然给你关上一扇门,但还真的会给你再开一扇窗!这么多东西,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完啦!” 花洛漓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原本想直接待在空间里苟活的花洛漓,转念一想,这空间就只有她一人,待久了恐怕也会很无趣的。 思及此,花洛漓还是打算挟着空间外挂在大景国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反正就当打发无聊的生活了,要是有危险,她还可以随时躲进空间里,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于是,花洛漓当即从库房里搬出来几袋大米、面粉、食用油等等生活必需品。然后又去杂物房挑了一些水果和蔬菜。最后还从冰箱里拿了些猪肉、牛肉、羊肉等肉类食材。 看着花府厨房中的这些食物,花洛漓心里踏实极了。有了空间里的食物储备,即使遇到再糟糕的情况,她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 花洛漓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裤,略微思索后便意念一动,回了花家医馆的房间。 原主噶得太悲催,物品基本上也都被紫鹃洗劫一空,她总不能穿着现代的衣服出现在大景国。 最后,花洛漓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套汉服,然后换上。 看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瞬间如同仙女下凡般化身古装美女,花洛漓微微挑眉,心中满是欢喜。 接着,她又娴熟地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 “不错,不错,看起来英姿飒爽!”花洛漓得意地自夸道。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际上是不会绾发。 看着穿在身上的这套大广袖汉服,花洛漓嘟囔着:“但是,总不能天天只穿这么一套衣服……” 瞥了一眼被她搁置在床头柜上的那张一百两银票,花洛漓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有了主意。 “去买不就得了?” 出了空间后,花洛漓望着萧条破败的花府,此时却已经完全不是昨天刚看到时候的那种如坠冰窖般的凄凉心境。 以后这里就是她花洛漓的另一个家,她要一点一点改变这里,让自己住得舒舒服服。 出了花府的大门后,花洛漓回头望了一眼那破旧的大门,心想一会顺便去问问哪里有修葺房屋的,至少先把门修好,然后加把结实的大锁,至于其他的慢慢再整改。 反正,她的保险柜里还放着许多独孤风给的黄金,就算这一百两花完,也还有大把银钱够她在古代滋润地咸鱼生活。 一穿越就已经是“小富婆”的花洛漓,心情愉悦地开始在这古代的街道逛了起来。 花府虽然如今破败了,但却有一个其他人家没有的优势——地理位置极佳! 它位于大景国京城城中的黄金地段,周边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府邸。 更妙的是,花府旁边就是一条商业街。这条街以其独特的风格吸引着众多人潮。 在这里,店肆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金银玉器在阳光下闪耀,如繁星般璀璨夺目;酒楼里传出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医馆、布庄、成衣和胭脂水粉铺等店铺应有尽有,满足人们的各种需求。 此外,这里还有客栈、当铺、赌坊等娱乐场所,甚至连纨绔子弟们喜欢的花鸟市场也一应俱全。 这些地方无疑是一个繁华的万花筒,让人流连忘返。 花洛漓逛了一会,然后走进了一家名为“锦绣坊”的成衣铺。 伙计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姑娘,想挑点什么面料的衣服?本店货品齐全,款式繁多,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各种锦布,小店都应有尽有!” “我先看看。” “好嘞,姑娘随便看,有需要就喊小的。” 花洛漓在店里挑选了几件衣服,试着穿了一下,尺寸刚好合身,款式也很符合她的审美。 只不过,在付钱的时候,花洛漓却震惊地发现这里的东西贵得很,一件衣服最低都得好几两银子。她不过买了两套衣服、四件肚兜和亵裤,两双鞋子,就需要五十两银子,而且这还是抹了零头的。 只不过,一想到这里可是大景国的京城,她随即又释然了。 虽然有些肉疼,但总不能不穿?付了钱后,花洛漓便拎着伙计用包袱皮打包好的衣服离开了锦绣坊。 走在大街上,花洛漓看到前方有一家医馆,门口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仁心医馆”。她寻思着,自己就是一名医生,或许可以去医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赚钱的机会。 进入医馆后,里面有一名坐堂大夫在给病人看病。 正在抓药的掌柜看到花洛漓进来,微笑着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来看病?” 花洛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懂一些医术,不知道贵馆是否需要帮手?” 掌柜放下手中的活计,略微惊讶地看了看花洛漓,说道:“姑娘懂得医术?不知是跟哪位名医学习的?” 相较于东篱、西岭、南诏、北冥、冷月国等周边国家,大景国的民风相对较开放一些。医女还是有的,尤其是京城,一些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不愿意让男大夫看病,很多就会由医女代为把脉、做检查等,然后再描述给大夫听。 花洛漓不假思索地回答:“家传的医术,实不相瞒,家父生前是宫中的太医。” 掌柜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相信了,看向花洛漓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期待。 “既然如此,姑娘可否展示一下你的医术?如果确实有水准,我们医馆倒是可以考虑聘请姑娘。” “没问题。” 就在花洛漓在仁心医馆开始展示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九王府里的战北辰突然接到沈文卿派人传递过来的消息—— 有一位姑娘拿着带有九王府印记的银票,在王爷辖下产业的锦绣坊成衣铺里买衣服。 第27章 干得不错 战北辰紧握着手中的银票,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难道不是他昨晚以独孤风的身份给漓儿的吗? 想到此处,战北辰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漓儿,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伫立在一旁、从未见过主子如此失态的暗一,生怕日后被主子秋后算账,他连忙屏气凝神,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紧接着,九王府的车夫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使出了浑身解数,愣是在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内,就将战北辰从九王府送达了锦绣坊。 虽然锦绣坊是战北辰私下的产业,但他却从未亲自涉足。锦绣坊的掌柜刘全见主子大驾光临,心中不由得紧张万分,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战战兢兢地随着他来到了账房。 “小的参见……” 还没等刘全把话说完,战北辰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少废话。买衣服的那位姑娘呢?” “买衣服的那位姑娘?” 刘全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回过神来。想必是他向沈文卿禀报了有一名女子拿着九王府的银票来买衣服,王爷这是亲自前来查探了? 起初,刘全见到有人拿着带有九王爷专属印记的银票付钱,心中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毕竟,九王爷不近女色人尽皆知,整个九王府就连蚊子都是公的,也就只有管家金元宝的妻子和王爷的奶妈是女的,又怎么可能会有女子手持带有九王爷专属印记的银票来买东西呢? 更何况,带有九王爷专属印记的银票那可是用于支付军费的,根本不可能在民间流通。 所以,当时察觉到事情非同小可的刘全,当机立断就派人去禀报给了沈文卿,也就是王爷名下所有产业的大掌柜。 “回禀王爷,她走了。”刘全如实答道。 “走了?”战北辰闻言,剑眉微拧,他的声音带着急切,“可知她去哪了?” 刘全额上冷汗涔涔直冒,“禀王爷,方才探子回报,那位姑娘去了仁心医馆,想必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得知人去处后,战北辰当即恢复了一派高贵清冷模样。 他眸光淡扫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卫之一,不疾不徐地吩咐道:“甄一,你前去仁心医馆盯着那位姑娘。” “是,王爷。” 甄一离开后,战北辰随即又把目光投向刘全。 瞬间成为主子视线焦点的刘全,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当即扑通一声给跪了下去:“王……王爷开恩!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实……实在不能被丢进幽江里喂鱼……” “呵……”端坐在书案前的战北辰嘴角微抽,“本王何时说要把你丢入江中喂鱼?起来回话。把那位姑娘进到锦绣坊的所有举动,都禀报一遍。“ ”是,是……”从地上颤抖着双腿起身的刘全当即开始讲起了花洛漓在锦绣坊买衣服的经过。 “当时,那位姑娘挑选了一套浮光锦宫装和一套软烟罗裙裳,另外还选了四件肚兜和四件亵裤,鞋袜那些也各买了两副。” 听到这里,战北辰的英俊面庞情不自禁泛起两抹淡淡的红晕,他轻咳了两声,然后问道:“所以……你收了她多少银子?” 刘全偷偷瞄了一眼战北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中暗自揣测着:主子这是护着那名女子,还是想找对方算账? 最后,猜不透自家主子心思的刘全,只好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地说道:“回……回禀王爷,那套浮光锦宫装价值一千五百两,软烟罗裙裳三百余两,其他的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五百两,总价大概是两千两。小的……小的收了她五十两,而且……而且还额外送了她两套时下的寝衣,大约需要二百两银子。” 本意想放长线钓大鱼,弄清花洛漓底细的刘全,却无意间做了让战北辰心情愉悦的事。 听到刘全的话后,战北辰微微勾唇,说:“干得不错!有赏!下次那位姑娘再来买东西,你也只能把东西往便宜卖给她。” “嗯?”本以为会被治罪或者扣月钱的刘全,猛地张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战北辰。待回过神后,他赶忙磕头谢恩。 与此同时,锦绣坊数十米开外的仁心医馆里,花洛漓应掌柜的要求,正在给一名貌美的女子看病。 那名女子狐疑地把视线在花洛漓和掌柜之间来回游移,不信任地问:“姚掌柜,这位姑娘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她真的能看病吗?” 姚掌柜赶忙出声道:“琴姑娘,左右现在何医女尚未到医馆,要不就让她先替您试试?等何医女来了,届时让何医女再为您看一次诊,您意下如何?” 见对方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花洛漓不卑不亢地开口道:“这位姑娘,近日是不是经常感觉小腹胀痛如鼓,身体乏力似棉,食欲减退如霜?”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回答,便作势要收起脉枕。 “等等。”那女子轻咳一声,“本小姐就暂且信你一回。”语罢,她伸出手臂,宛如一截玉藕般放在脉枕上。 花洛漓伸出三指,仿若三根轻盈的羽毛,搭在女子的手腕处,垂眸细细诊断。片刻后,她抬眼看向女子,“姑娘可是每逢癸水时便腹痛难忍,犹如万蚁噬心?” 书琴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花洛漓,“你怎知?” 花洛漓微微勾唇,“自然是从姑娘的面色和脉象中得知的。” 书琴闻言,讶异不已,因为对方说的确实分毫不差,她急切道:“可有根治之法?” 花洛漓嘴角微扬,“虽说如攀高峰般艰难,但并非不能。” “当真?”书琴双眸一亮,回想起每月来癸水时疼得死去活来的经历,想想就让人发抖,她可当真是受够这份罪了。 花洛漓点了点头,说:“药物调理,加上施针,一个月左右可根治。不过,前提是姑娘得配合。” “本小姐自是愿意配合。”书琴一脸欣喜道。 紧接着,花洛漓便从掌柜处讨了一副银针,并带着书琴到内室为她施针。 一刻钟后,花洛漓撤去了书琴身上的银针,书琴只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她感激道:“这位医女,不知该如何称呼?” 花洛漓收好银针,从凳子上站起,认真地说道:“姑娘,在下姓花,名洛漓,并非协助大夫的医女,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大夫。” 第28章 未婚夫妻 在仁心医馆掌柜那满是赞赏的目光下,花洛漓有模有样地给书琴开了药方。 掌柜看了一眼,而后便把药方拿给医馆内的坐堂大夫老何过目。何大夫看完,竟如触电般弹坐而起。 掌柜见状,神色瞬间变得凝重,疑惑道:“何大夫,莫非这药方有何不妥?” 何大夫却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而是揣着药方如疾风般径直来到花洛漓面前,然后直接“扑通”一声朝她跪下。 “这位老爷爷,您这是作甚?”眼见一名花甲老者朝着自己下跪,花洛漓心中一惊,赶忙侧身闪过,并试图将对方扶起。 何大夫激动得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地问:“不知姑娘可愿意收在下为徒弟?” 花洛漓看着这诡异的画面,不由嘴角微抽。她咽了咽口水,如拨浪鼓般摇头连连,讪讪道:“呵呵,老爷爷,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何大夫摇了摇头,老泪纵横,慨叹道:“小老儿我第一次见这般霸道却又恰到好处的药方,已然是六年前了。只可惜天妒英才,花大夫他与其夫人乘坐马车的时候不幸坠崖,从此,人间便少了一位救死扶伤的神医。” 花洛漓闻言,暗自皱眉。须臾后,她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不知老爷爷口中的‘花大夫’,可是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 听到这话,何大夫蓦地顿住抹泪的动作,如被施了定身咒般,疑惑道:“姑娘,难不成……你认识花大夫?” 花洛漓哭笑不得,悠悠地说:“老爷爷,实不相瞒,花锦年正是家父,我是他的女儿花洛漓。” 听到这话,何大夫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原来是洛漓姑娘,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小老儿我老眼昏花,不过才六年不见,就认不出来了……” 看着对方似乎与原主父亲颇为熟络的模样,花洛漓满心疑惑地问道:“不知老爷爷与家父是……” 何大夫略显羞涩地说道:“小老儿与花大夫乃是忘年之交。不过,你别看小老儿年事已高,但向医道之心犹如磐石般坚定。要不……洛漓姑娘就勉为其难,收下小老儿这个徒弟吧?” 花洛漓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老爷爷,我们可以相互切磋交流医术,但……拜师就大可不必了吧?” 有着“鬼医”之称的何春平,灵机一动,他现在跟这个小女娃还不太熟悉,对方不愿收自己为徒也在情理之中。还是等先混熟了,再提拜师之事更为妥当。 想通之后,他也就不再继续纠缠此事。 于是,有了给书琴看病的示范,以及坐堂大夫老何的力荐,花洛漓顺理成章地就被掌柜聘请为仁心医馆的坐堂大夫。 花洛漓当场与仁心医馆签下了契约,并前去衙门盖上了官家的大印,且约定三日后,也就是四月初二那日开始在仁心堂坐诊看病。 当然,花洛漓要在仁心医馆当坐堂大夫,最为高兴的自然是何春平这个医痴莫属了。 离开前,花洛漓还特意向掌柜询问哪里有修缮房屋的人可供聘请,并大致询问了一下所需的银钱数目。 掌柜热情地表示,自己有亲戚就是从事这一行的,可以介绍他们给花洛漓,并安排他们上门去查看,至于价钱,自然是需要现场评估后才能知晓。 花洛漓表达了感激之情之后,便走出了仁心医馆。 眼见快到正午时分了,花洛漓便提着从锦绣坊买的衣服,朝着花府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花洛漓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已被甄一尽收眼底。 在目送花洛漓回到花府后,甄一当即如离弦之箭般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回了九王府的书房,并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禀报给了战北辰。 “是她?!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之女——花洛漓!” 战北辰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原来昨日在城东大门口邂逅的那个如落汤鸡般狼狈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花洛漓! 回想起当时花洛漓身上那一道道暧昧的痕迹和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战北辰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不由瞬间变得如乌云密布般阴郁至极。 “暗一!” 随着战北辰的话音落下,一道如鬼魅般的黑色身影当即从暗处闪身而出。 “主子,有何吩咐?”暗一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地等待着指示。 “派人查探一下,昨日清晨城东大门口处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有,本王要知道,这六年,花洛漓究竟经历了什么。” 听到战北辰的话,暗一心中震撼不已,主子竟然让他去调查一个孤女? 尽管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的面上却如平静的湖面般没有丝毫波澜,而是恭敬地领命,随后退下去着手调查关于花洛漓的一切。 “漓儿,你……究竟发生了何事?又是……又是被何人所欺凌?” 身着一袭墨色摄政王宫装朝服的战北辰,广袖下的双拳紧握,眼中仿佛酝酿着能毁灭一切的滔天怒火。 敢欺负和染指他战北辰的女人,他定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另一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战北辰纳入护佑范围的花洛漓,在踏入花府后,惊觉家中竟有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他人府邸?”花洛漓狐疑地凝视着伫立在前院厅堂内的那道负手而立的伟岸身影。 战凌云徐徐转过身来,望向眼前的貌美女子,面露惊愕之色。 昨日在城南,他仅是远远地瞥见花洛漓的窘态,而今近观才惊觉,这花洛漓竟是如此这般明艳动人的女子! 六年未见,昔日那个胆小如鼠、不敢与他对视的花家大小姐,竟然就是她? 六年前,当得知父皇将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定为花家大小姐后,彼时年仅十四岁的战凌云还特意暗中去瞧过那个花洛漓。 虽说那时的花洛漓不过十一岁,尚未到定亲的年龄,但战凌云早已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未婚妻心生厌恶,尤其是在花锦年夫妇亡故后,花家家道中落,花洛漓瞬间沦为孤女,他更是不愿迎娶花洛漓。 战凌云着实未曾料到,六年的光阴已逝,昔日那个怯懦的小女孩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一双美目灵动如水,早已不见往昔的怯懦与自卑。 也难怪东篱谨那家伙会对花洛漓赞不绝口…… 念及此处,战凌云那俊逸的面庞上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愠怒。 不管怎样,这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啊!此刻的战凌云,蓦然有了些许懊悔,后悔让东篱谨那家伙去染指花洛漓。 战凌云锦袍下的双拳紧紧攥起,他微敛双眸,而后又缓缓睁开,强压下内心的汹涌波涛,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矜贵冷傲的模样。 毕竟,花洛漓就算生得再美,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除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能看,对他的政途毫无裨益。 想通了之后,他便当即不再纠结。 见对方一副神游模样,花洛漓不悦道:“问你话呢,再不说我报官了!” 战凌云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花”字的玉佩,而后直视着花洛漓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说道:“孤今日来此,自然是为了……退亲!” 第29章 有偿退亲 “退亲?” 花洛漓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锦衣的男子,心中当即了然。 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原主痴等的那个劳什子太子——战凌云! 但见他身着一袭华丽锦衣,腰缠精致白玉带;一头墨发高高束起,以一支金簪固定住,更显得他的脸庞俊美不凡。他的身姿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皆流露着矜贵之气。 然而,尽管如此,花洛漓还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本质。 战凌云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傲慢与阴鸷,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凉薄,这样的表情让花洛漓感到十分不舒服。 很明显,这种人品尚待考究的男人,并不符合花洛漓的审美。 花洛漓喜欢真诚善良的人,而不是像战凌云这样虚伪冷漠之人。而且,一想到原主被人算计无辜惨死的经历,花洛漓心中对眼前之人不由警惕满满。 毕竟,以原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得罪什么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没准,就是眼前这个恨不得立刻甩掉累赘未婚妻的太子干的。 且不论花洛漓对眼前这个男子有没有好感,就冲对方极有可能就是算计原主之人,花洛漓便觉得自己应该与他划清界限。 因为穿越得以重活一世的花洛漓,她只想咸鱼地苟活着,不想受到伤害,更不想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她要保护好自己,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要为原主报仇雪恨。 要知道,如今在外人眼中,她已经是前太医院院正之女花洛漓,只有把潜在的危机解除,她才能更好地苟活着。 “没错,退亲!”见花洛漓没有回应,战凌云不由再次高声强调了一遍。 花洛漓瞟了一眼那趾高气昂模样的战凌云,心中暗自思忖着,战凌云身为一国太子,却孤身一人来到花府退亲,想必是顾及自己的颜面,不想背上负心薄幸、欺负孤女的骂名。 思及此,花洛漓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心中对于战凌云的虚伪,不由又厌恶了几分。 稍作思考后,花洛漓面露难色,仿若被逼入绝境一般说道:“太子殿下,并非洛漓有意纠缠您。只是……只是洛漓如今孤苦无依,太子殿下就是洛漓唯一的救命稻草啊!倘若退了亲,届时洛漓又该何去何从?” 说罢,她眉头紧蹙,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模样,恰似被风雨摧残的花朵般,惹人怜惜。 摸不透花洛漓心思的战凌云,听到这番话,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他就知道,这病猫就是病猫,又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呢? 战凌云盯着花洛漓,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觉得怎样才能与孤解除婚约?” 花洛漓扫了一眼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花府,眼珠一转,瞬间计上心来。 “我要一万两银子!”花洛漓狮子大开口,那语气,仿佛这一万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战凌云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花洛漓,你不要贪得无厌!” “太子殿下,您可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一万两银子对您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花洛漓毫不退缩,针锋相对。 “况且,这太子妃的宝座,总不至于连一万两都不值吧?日后,您无论迎娶哪位名门闺秀,想必那嫁妆必定是堆积如山。” 战凌云看着一副财迷模样的花洛漓,沉默片刻后,寻思着银货两讫总好过被她纠缠不休。 他一咬牙,说道:“好,一万两银子本太子给你!但是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说罢,战凌云便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如同扔垃圾一般将其与花家的信物玉佩一同塞给了花洛漓。 “那当然!那当然!”花洛漓毫不犹豫地摘下脖子上那块刻着“云”字的玉佩,然后将其交还给战凌云。 战凌云收回信物,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而后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花洛漓望着战凌云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紧紧握着手中的银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渣男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这一万两银子足够她在这古代远离尘世的喧嚣,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已经有随身空间在手的花洛漓,倘若不是因为才刚跟仁心医馆签了契约,她恐怕会如飞鸟般,直接离开大景国京城,另觅一个世外桃源,开启全新的生活。 战凌云离开之后,花洛漓当机立断,将那一万两银票放回了空间医馆的房间里。 花洛漓本想在这花府的厨房为自己烹制一顿美味佳肴,只可惜,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厨艺。 当花洛漓用打火机点燃柴火,却被那滚滚浓烟熏得涕泪横流时,她毫不犹豫地把肉菜收回了空间的厨房当中,只留下一小部分做做样子。 “没苦硬吃,那是傻子!” 花洛漓微微挑眉,而后便毅然决然地在花家医馆的厨房里,使用方便快捷的现代厨具为自己精心烹制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吃饱喝足之后才回到大景国的花府。 当天下午,仁心医馆掌柜介绍前来修葺房屋的人便来到了花府。 为首的是一名自称姓余,名铁柱的憨厚中年男人。他看起来老实木讷,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在仔细观察了一遍花府的现状之后,余铁柱对花洛漓说道:“花小姐,贵府规模庞大,倘若全部修葺下来,恐怕价格不菲。不知你想将府邸改造成何种模样呢?” 花洛漓思考片刻后,说道:“不瞒余大叔,这整个花府上下就我一人。所以无需大规模整改,只需把破旧的地方修补一番,将损毁的门窗更换一下即可。至于家具那些,我自己可以购置。” 铁柱估摸了一下,说道:“含材料,大约需要一千两银子。若是花小姐能够接受,我可以尽快安排人手过来。” 花洛漓想了想,她不过买两套衣服鞋袜就花费了整整五十两银子,而修葺这么大的一座府邸,一千两银子似乎并不算昂贵? 想到这里,花洛漓爽快地回答道:“好,既然余大叔是仁心医馆的钱掌柜介绍来的,那想必不会有差错。此事就这么定了。” 余铁柱一行人离开之后,花洛漓便再次上街去杂货铺买了一把锁回来。 虽说如今的花府空空如也,也没什么好遭贼惦记的,但自己外出时上锁,也省得又来什么不速之客。 当晚,当花洛漓准备回空间睡觉的时候,大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官差的急促拍门声。 花洛漓无奈,只好前去开门。 她看着伫立在自家大门口那两名身着制服的衙差,疑惑道:“请问二位官爷深夜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其中一名衙差开口询问道:“你可是花洛漓,花小姐?” 花洛漓点了点头,答道:“是我没错。” 那名衙差接着说:“是就行。有个叫紫鹃的女子可是你的丫鬟?” 花洛漓再次点了点头,说:“没错。” 另一名衙差接话道:“那好,你的丫鬟紫鹃昨天下午被人杀死了,请你现在随我们回一趟顺天府,认一认尸首。” 花洛漓着实没想到,原主那个叫紫鹃的丫鬟居然说死就死了,没准是被幕后之人给灭了口? 思及此,花洛漓的脸色有些阴郁。 以为花洛漓在为丫鬟难过,衙差安慰道:“花小姐,经我们追查,你的丫鬟状似手脚不太干净。我们在她居住过的客栈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钱财,有些已经被客栈的其他住客认领回去。这等只会给主人惹麻烦的丫鬟,死了也就死了吧,回头再去买一批好的便是。” 花洛漓微微颔首,感激道:“多谢官爷。夜色已深,我们还是尽快去府衙将此事办妥吧。” 第30章 顺手救人 三人抵达顺天府衙后,衙差直接领着花洛漓来到了衙门的一间停尸房。 当花洛漓踏入停尸房时,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令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到其中一个放置尸体的木板前。 只见紫鹃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只是沉睡过去一般。 然而,当花洛漓仔细查看时,却发现紫鹃的致命伤竟然在脖子处,一道深深的伤口横亘其上,看上去就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利器瞬间割开了气管。 “仵作说是剑伤。”站在一旁的衙差低声说道。 花洛漓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凶手下手如此快准狠,显然不是普通的角色。而且,能够指使这样厉害的杀手来行凶,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是你的丫鬟紫鹃没错吧?”这时,另一名衙差再次出声询问道。 花洛漓定了定神,就着昏沉的烛火,目光重新落在紫鹃的脸上,缓缓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她。” 听到花洛漓肯定的回答,先前那名衙差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递到花洛漓手中,并示意确认无误后,以紫鹃主人的身份在上面签下名字,接着就可以将尸体带走自行处理了。 就在花洛漓准备接过本子的时候,一名眼尖的衙差似乎察觉到了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紫鹃的厌恶之色。 于是,这名衙差恰到好处地开口说道:“倘若花小姐觉得处理尸体太过麻烦,也可以交由我们代为处置。不过嘛,需要您支付一笔相应的费用即可。” 花洛漓闻言,略微沉吟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最后,花洛漓交给了衙差五十两银子,让他们代为处理紫鹃的尸体。 至于衙差们是用一张草席简单把紫鹃卷起抬去埋了,还是像对待垃圾一般随意丢弃到荒无人烟的乱葬岗,她根本毫不在意。 要知道,这个名叫紫鹃的丫鬟竟然胆敢背叛和陷害自己的主子,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花洛漓觉得能够为她收敛尸首已然算得上是大发慈悲、仁至义尽了。 对于眼下的花洛漓而言,当务之急乃是以最快速度彻底摆脱所有与紫鹃相关的事物和记忆,从此开始全新的生活。 待走出停尸房后,花洛漓正欲转身离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响动忽然传入她的耳中。声音似乎来自隔壁的另一间停尸房,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凭借着多年行医积累下来的敏锐直觉,花洛漓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莫非这间停尸房里躺着的某个人其实并未真正死亡?而是处于一种类似于假死的状态之中? 那么,刚才所听到的那些奇怪声响,极有可能就是此人身体发出的极其微弱的求救信号! 尽管此时的花洛漓一点儿也不想多管闲事,以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内心深处那份作为医者的良知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经过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之后,花洛漓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来,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停尸房门…… 就在此时,一阵凉飕飕的夜风悄然拂过,犹如鬼魅之手轻轻推动着房门,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召唤。而屋内那张破旧的木床之上,躺着一道一动不动的黑影,整个场景愈发显得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走廊摇曳不定的灯笼光芒将花洛漓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当她终于走到那具所谓的“尸体”旁边时,忍不住轻声惊呼道:“居然是个孩子……” 借着那微弱的灯笼光芒,花洛漓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孩子的面容。只见这孩子紧闭着双眼,小脸毫无血色,煞白得如同冬日里的积雪一般。 花洛漓不敢耽搁,连忙伸手仔细地检查起孩子来。尽管孩子的呼吸和脉搏都极为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凭借她多年的经验,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生命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其实并未真正死去。 就在花洛漓全神贯注地上手检查孩子究竟为何会陷入这种假死状态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喝:“你在干什么!” 这声怒喝犹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夜里骤然乍响。紧接着,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眨眼间,便有一名年约二十四五岁、身材高大的男子风驰电掣般地冲进屋内。 这名男子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花洛漓。还未等花洛漓反应过来,他便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将花洛漓猛地推开老远。 “文宏!文宏!我的弟弟啊……”被男子推到一旁的花洛漓尚未站稳脚跟,就听到一阵悲恸欲绝的呼喊声响起。 来人正是沈文卿,而躺在床上那个生死不明的孩子,则是他那年仅九岁的亲弟弟沈文宏。 今日,沈文卿一直在昭阳当铺里忙碌不停,从清晨一直忙活到夜晚。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当铺后院,准备就寝时,却不想竟突然接到了官府送来的消息。 原来,他那弟弟沈文宏,竟在沈府内被贼人掳走。而且据官府推测,对方极有可能是妄图借此实施绑架勒索这等卑劣之举。 岂料,中途不知发生了何事,绑匪竟如丢弃破布般将沈文宏扔到了大街上。待官差发现时,孩子已然没了气息,尸首也暂且被搁置在顺天府衙门的停尸房,让他速速前去认领。 怀着悲痛欲绝心情的沈文卿,做梦也想不到,当他来到衙门的停尸房,看到的竟是自己弟弟的尸体在“惨遭蹂躏”。 突然被推了一把的花洛漓,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但见对方沉浸在弟弟“暴毙”的悲伤中,她也懒得与之计较。 “他还没死!”本欲转身离去的花洛漓,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沈文卿如遭雷击,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顺天府衙门的仵作都验过文宏的尸首了……” 虽然沈文卿难以接受弟弟突然离世的残酷事实,但他深知自己不能自欺欺人。 就在沈文卿思绪如乱麻之际,花洛漓再度走了过来,她猛地朝沈文宏的后背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沈文卿怒喝道,“人都死了,你为何还要这般折腾他的遗体!” “不想他真死,就给我闭嘴!”花洛漓的声音冰冷如霜。 沈文卿被花洛漓的强大气势震慑住,不过须臾后便又回过神来。他见对方花容月貌、衣着光鲜,不似疯癫痴傻之人,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他鬼使神差般地退至了一旁。 花洛漓赶忙上前,心中已有定计的她,果断从后面紧紧抱住沈文宏,施展海姆立克急救法对其进行急救。 片刻后,沈文宏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并从口中吐出一颗红枣,他那原本如白纸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红晕。 “哥~”沈文宏睁开双眸,冲着沈文卿虚弱地喊了一句。 “文宏!文宏!”见弟弟真的醒了过来,沈文卿不由喜极而泣。 第31章 深夜护送 沈文宏梦呓般轻声说道:“哥,我仿佛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沈文卿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为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而深深自责。他紧紧地握住弟弟的手,柔声安慰:“文宏,你安然无恙便好,就权当是做了一场梦。” 花洛漓见沈文宏已无大碍,便准备转身离去。 “姑娘,且慢!”沈文卿急忙出声唤住了她。 “在下沈文卿,乃是昭阳当铺的掌柜。多谢姑娘方才救了舍弟文宏一命。大恩大德沈某人铭记于心。还请姑娘留下芳名和住址,明日沈某人必当登门致谢!” 花洛漓眸光微垂,稍作思考后,轻声说道:“我姓花,乃是仁心医馆的坐堂大夫。沈掌柜若是方便,你得闲时过来医馆将诊费结清即可。” 话落,她便转身走出了停尸房,洒脱地离开了衙门。 在花洛漓看来,比起牵扯不清的人情债,她俨然更喜欢银货两讫的方式,自己省事,对方也不必担心会被携恩图报。 “仁心医馆?” 沈文卿闻言不由心头一震,毕竟他作为九王爷私下所有产业的大掌柜,仁心医馆亦是他需要操持的生意之一。 他喃喃自语道:“那里何时多了一位女大夫?我竟毫不知情?” 另一边,花洛漓离开顺天府衙后,便一路朝着花府的方向前行。 此时,已然是亥时末。 夜幕如墨,漆黑得没有一丝月光。花洛漓就着街道两边昏黄的灯笼光线,独自在街上行走着。 花洛漓走着走着,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她加快脚步,而那人也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她停下,那人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 花洛漓心头一紧,难道自己真的被贼人盯上了?她心念一动,下一瞬间,手中便如变戏法般多出了一把匕首,赫然便是先前独孤风隔空传给她的那把。 突然,花洛漓“噌”的一声将匕首抽出鞘来,如闪电般转身刺向身后之人。 “哎呦!是我!”沈文卿猝不及防,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掌柜?你跟着我作甚?”花洛漓眉头微蹙,美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我……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单独走在街上不安全。”沈文卿捂着流血的手臂,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花洛漓上下打量着沈文卿,收起匕首,面色如霜,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应该保护的人是你弟弟,他才刚死里逃生,你理应多陪陪他。” “花小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刚刚救了我弟弟,我想确保你的安全。我弟弟有护卫护送回沈府,你不用担心。”沈文卿急忙说道,额头上冷汗涔涔。 花洛漓望了一眼空寂无人的深夜大街,又看了看沈文卿,心中暗自思忖着,虽说自己身为跆拳道黑带八段高手,以及华国连续蝉联五届的“散打王”,根本不需要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弱不禁风的男子护送,但这样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想到这里,花洛漓微微颔首,说道:“好吧,那就有劳沈掌柜了。” 见对方对自己的戒备之心有所消减,沈文卿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就这样,沈文卿始终保持着落后一步跟在花洛漓身侧,直至走到花府大门口。 在花洛漓打开大门的锁后,沈文卿便打算转身离去。 “等等!”花洛漓叫住了他。 沈文卿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花洛漓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美眸凝视着自己。 他心中不禁一动,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温文尔雅的神情,轻声问道:“花小姐有何指教?” 此刻的沈文卿,与初次见到花洛漓时那副凶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 花洛漓缓缓走近沈文卿,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臂处,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手臂受伤了,若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伤口怕是会恶化。不如让我替你包扎一下,你再走也不迟。” “这……”听到这话,沈文卿心头一暖,但随即又面露难色,略作犹豫。 此时看到花府的沈文卿,已然知晓了花洛漓的身份。花洛漓乃是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女,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地,难免会惹人非议,会对花洛漓的清誉造成损害。 正当沈文卿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花洛漓那轻柔婉转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手伸过来。”这句话犹如一阵春风拂过他的心间,令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伸向了面前这位美丽善良的女子。 紧接着,就在沈文卿那满是震惊之色的目光注视之下,只见花洛漓身姿轻盈地快步走入了府中。没过多久,她竟然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而此时此刻,她那双纤细的玉手之中已然多出了好些物品,其中包括药水、绷带以及药粉等等。 花洛漓静静地伫立在花府的大门口处,她先是打开碘伏消毒液,轻轻地倒在了沈文卿手臂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之上,仔细地为其消毒。 紧接着,花洛漓手法娴熟地将一些云南白药均匀地洒落在伤口处,随后迅速地拿起一片干净的纱布,轻柔地覆盖在上面。 最后,花洛漓才用绷带一圈圈地将伤口处缠绕起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之感。 “多谢花小姐。”沈文卿眸光微垂,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染上了两抹淡淡的红晕,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轻声道谢。 花洛漓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说:“夜色已然深沉,沈掌柜想必也忙碌一整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花洛漓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用力关上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并且还顺手反锁住了它。 做完这一切后,花洛漓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消失不见,回到了空间之中的花家医馆。 进入医馆之后,她并没有立刻停下脚步,而是径直走向浴室,再次舒舒服服地沐浴了一番。 毕竟,她刚刚才外出,而且还是去的顺天府衙门的停尸房。 待洗净身上的疲惫与尘埃之后,花洛漓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自己的房间,准备好好地休息一番。 至于那可怜巴巴被关在门外的沈文卿,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 “倒是位有个性的姑娘!”沈文卿笑了笑。 随后,他便转过身去,缓缓地朝着昭阳当铺的方向渐行渐远,直至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32章 无本万利 沈文卿回到昭阳当铺后,却发现后院书房的灯正亮着,他赶忙前去查看,果然看到了自家少主的身影。 而且,夜南天也在。 “文卿,这么晚了,你既不在当铺的后院休息,也没回沈府,难不成是去会佳人了?” 坐在书案前的独孤风,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静静地看着由远及近的沈文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泛着森冷寒光面具下的神色不明,看不出喜怒。 沈文卿闻言,心头猛地一震,赶忙解释道:“少主,是我弟弟出事了……” 接着,沈文卿就把沈文宏遭遇刺客掳劫,还险些丧命的事都说了一遍。 “嗯。”早已知晓一切的独孤风,瞥了一眼沈文卿手臂上缠绕的绷带,随即便移开了视线。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令弟年纪尚幼,以后你还是多抽一些时间去陪他,无需天天住在这里。” “少主,可是文卿做错了什么?”虽然独孤风的话语看似透着关心,可沈文卿却分明从中听出了些许寒意。 毕竟,昭阳当铺可不是普通的一家当铺,而是星曜王朝在大景国京城的一处秘密基地,此地自然得有人镇守,不能轻易离了人。 独孤风眸光淡扫了一眼沈文卿,尽管他知道沈文卿跟花洛漓之间并没有什么,但一想到他们深夜时分孤男寡女待在一块,他就莫名看这个家伙不顺眼。 只不过,独孤风面上并不显,他只是冷冷道:“眼下大景周遭的五国与战擎天态度暧昧不明,他们既相互敌对,又试图合作,七城之中也不乏有蠢蠢欲动者。我们此时且先按兵不动、隐忍蛰伏,看看他们究竟想搞什么把戏。本少主允你半个月假期,可以回沈府去好好陪令弟。” 言及此处,独孤风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文宏他今年也九岁了,你不该让他一直这么待在沈府之中,晚些本少主会安排他入国子监‘天才班’学习。国子监有重兵把守,可确保他的周全。” 原本以为少主厌弃了自己的沈文卿,听到这话后,当即感激涕零道:“多谢少主!” “嗯。”独孤风点了点头,说:“休假的这段时间,你就回沈府去好好陪陪文宏吧。” “多谢少主!”沈文卿再次感激道,而后才转身离开当铺,回沈府。 沈文卿走后,夜南天微微摩挲着下巴,眼睛一亮,说:“少主,您支开老沈,是不是想把我调到这里?” “呵……”独孤风瞟了夜南天一眼,哂笑道:“文卿办事向来稳妥周全,乃是本少主不可或缺的得力手下。本少主不过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允他半月假期回家陪弟弟。夜南天,把你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给本少主憋回去,然后就可以滚回云城了!” 在独孤风看来,沈文卿除了是个文弱书生不能扛兵器上战场,其他方面都十分优秀。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管理组织内部人员,都力臻完美。比起夜南天那个不着调的家伙,他显然更加信任沈文卿。 原本存着带吕芙蓉一起来大景国京城的夜南天,听到独孤风的话后,只好再次闭嘴,暂时歇了那个心思。 将夜南天也打发走后,独孤风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默念着把信传给漓儿。 当独孤风看到手中的信再次凭空消失后 ,心中的好奇之意不由顿时升腾至最高点,犹如猫爪挠心般煎熬。 独孤风一直很疑惑,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个“花家医馆”究竟是在哪。因为,根据他调查的结果,花洛漓先前所生活的庄上,周围方圆百里内,可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架不住内心好奇心作祟的独孤风,当即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夜探花府。 另一边,空间中的花家医馆里,正准备睡觉的花洛漓却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骤然打破了宁静。 躺在床上的花洛漓被吓了一跳,瞬间睡意全无,她猛地弹坐而起,瞪大双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让她又惊又喜——好家伙,床边的地上竟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箱沉甸甸、黄澄澄的金子! 与此同时,在床头处还静静地躺着一封信。花洛漓心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将信拆开,想要一探究竟。 果然不出所料,这封信正是独孤风那个家伙写来的。 只见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清晰可见,字里行间都透露出独孤风深深的感激之情。 他在信中再一次诚挚地表达了自己对于花洛漓的谢意,并详细讲述道,如今大景国原本内忧外患的严峻局势已经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国家内部的纷争得以平息,边境的战火也逐渐熄灭,百姓们终于可以免受战乱之苦。而这一切的转变,全都是因为有花洛漓的相助。 花洛漓一边读着信,一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满满一箱价值千金的黄金。她微微挑眉,嘴角上扬,轻笑出声:“我不过就是个帮忙跑腿的‘代购’罢了,独孤风啊独孤风,你这家伙也实在是太过客气啦!” 说着,花洛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见她动作利落地从床上翻身而起,快步走向库房。 推开库房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堆积如山的一袋袋米粮。这里的每一袋大米都粒粒饱满,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面粉也都是细腻雪白、劲道好口感极佳的精面。 花洛漓站在门口,目光凝视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要把这些粮食传递给独孤风。 当花洛漓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米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心疼的情绪都未曾泛起。 因为她很清楚,明日一早,又会有崭新的一批数量相同且品质优良的米粮出现在这里。 这种可以自动补给的源源不断供应,让她产生了一种奇妙而荒诞的错觉——仿佛此刻的自己已然化身成了一个无本万利的无良奸商。 然而,内心深处隐隐作祟的些许愧疚感还是促使着花洛漓做出了进一步的举动。她紧接着又将手中现有的红薯、土豆、各类新鲜的果蔬、肥美的鸡鸭鹅等肉禽类食材,还有各种药品等物资,一股脑儿地隔空送到了独孤风那里。 此时,正欲转身离开昭阳当铺的独孤风,忽然间听到从库房所在的方向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 出于警觉和好奇,他脚步匆匆地朝着库房飞奔而去。待他赶到库房门口时,眼前所见之景令他瞠目结舌: 只见那原本今晨才刚刚运走粮食的库房,如今已被数不胜数的粮食所填满,而且由于数量实在太多,已经开始向外溢出,形成了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小山丘。 面对如此庞大的粮食储备,独孤风心知肚明,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妥善处理。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连夜派遣手下亲信前来,务必将这些堆积如山的粮食尽快全部转移运输出去。 只不过,这些粮食都是他以个人名义出资购买所得,其用途自然也是专门供给给自己所统领的那十万名忠心耿耿的私兵。 毕竟,对于一支军队而言,充足的粮草乃是维持战斗力和稳定军心的关键所在。 由于这突然出现的粮食,独孤风只能暂时歇了去花府的心思。此时的他,突然有些后悔放沈文卿假了。 第33章 穷困潦倒? 翌日(三月三十),清晨。 余铁柱果然又来了,开始着手安排修葺花府的相关事宜。 花洛漓寻思着,现在的花府空空如也,反正也没什么好盯梢的,她便当即表示让余铁柱大胆放手去做,然后自己出门逛街去了。 庭院里,余铁柱望着花洛漓那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流和豪迈感。 他喃喃自语地感慨:“花小姐,您放心吧,就冲您对老余的这份信任,哪怕不赚钱,我也会好好替您盯着,务必把这花府修葺得尽善尽美。” 就在余铁柱思绪飘飞之际,忽然有一道黑色身影飞出,伫立在他面前。来人的脸也用黑色面巾遮住,像极了那些杀人越货的刺客,不由顿时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好……好汉饶命!”余铁柱哆哆嗦嗦地说。 暗一转了转手中的宝剑,直接把一匣黄金掷到余铁柱面前,冷冷道:“大爷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这是一百两黄金,让你用于修葺花府,无论建材用料还是家具购置,皆须用上品。” 余铁柱闻言呆立木鸡,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主动送钱的刺客? 他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大……大爷,可可可……可是花小姐已经谈妥了一千两银子……我我我……” 暗一沉声道:“花小姐赏的,届时你收下便是。这一百两金乃是我家主子的意思,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把花府修葺得尽善尽美,让花小姐住得舒坦。” 余铁柱哆嗦着声音回答:“是,大爷。” 就在余铁柱感叹自己走大运的时候,暗一那犹如勾魂使者般森冷的声音又悠悠地飘了过来:“这一百两黄金必须都用在修葺花府上。倘若让本大爷知道你胆敢中饱私囊,妄图私吞金子,那你的脑袋也就没必要继续长在头上了!” “是是是,大爷,小的万万不敢。”余铁柱惊恐得如同筛糠一般,回答的声音都在颤抖。 暗一用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瞟了余铁柱一眼,然后说道:“多找一些人手,不必心疼银钱,务必尽快将花府修葺好。倘若你做得好,我家主子自然会有重赏。” “是,大爷放心。”余铁柱低垂着头,赶忙如同捣蒜般地保证道。 “嗯。”暗一应了一句后,便当即运起轻功,闪身离去,如同一道闪电般回九王府去向战北辰复命。 他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王爷外表看着如同冰山般冷漠,实则内心却犹如春日暖阳般良善。对于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的孤女如此眷顾,当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暗一离开后,余铁柱当即将原本计划的二十名能工巧匠增加到了一百人。他们有的负责采买建材,有的负责拆除破旧门窗,有的负责运输材料…… 就在当天上午,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修葺花府的工程便在一片热火朝天中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工匠们齐心协力,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此起彼伏。 余铁柱站在一旁,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时而指挥调度,时而亲自上阵帮忙,整个施工现场洋溢着一种紧张有序的氛围。 另一边,花洛漓在离开花府之后就开始在京城闲逛了起来。 尽管她的脑海中已然拥有了原主的记忆,但原主生性羞怯内向,平日里大多时间都是深居简出,而且还曾离京在庄子上居住了整整六年之久。所以实际上对于京城的环境和布局,原主也是颇为陌生的。 此刻,当花洛漓漫步于这古代京城繁华热闹的大街时,只觉一股别样的风情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并不缺钱的花洛漓,一路上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时而走进一家布庄,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匹匹色彩鲜艳、质地柔软的布料;时而又踏入一间成衣铺,对着一件件精美的衣裳评头论足一番;偶尔路过首饰铺,她也会驻足停留,目光被那些璀璨夺目的首饰所吸引;而在胭脂水粉铺前,她更是好奇地拿起一盒盒精致的香粉和腮红,仔细端详。 不仅如此,花洛漓有时还会信步走进酒楼,闻一闻那扑鼻而来的酒菜香气;或是随意找一家食肆,瞧瞧里面食客们满足的神情;甚至在经过茶馆时,她都会忍不住进去小坐片刻,听听周围人们的闲谈杂话。 只不过,说来有趣,基本上花洛漓每到一处都仅仅只是看看而已。她一边用心感受着这大景国京城百姓丰富多彩的生活,一边暗自思忖:这里的东西可真是不便宜啊! 一来,花洛漓着实觉得那些动辄几十上百两的衣服首饰价格有些昂贵;二来,她身上除了随身携带的五十两银子之外,剩下的也就是放置在空间之中、狗太子给的那一万两“退亲费”,以及独孤风给的那些金子了。 想到此处,花洛漓不禁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干脆拿一张狗太子给的千两银票去钱庄兑换成一些散钱,这样日常花销起来也能更加便利些。 被战北辰派去暗中保护花洛漓的暗八,见花洛漓在京城逛来逛去,逛了一上午却是什么也没买。他当即通过九王府暗卫特有传递消息方式,把消息传回给了九王府。 此时,在九王府后院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案几之上,映照出战北辰那高大伟岸的身影。 只见他正襟危坐于书案前,认真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狼毫笔,不时在纸上批注着什么。 忽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房中,轻轻将一张字条放在了战北辰的桌角。 战北辰抬眼望去,见到那熟悉的字迹后,便毫不犹豫地搁下了手中的笔。这字条乃是暗八传来的,上面所书之事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 “不应该啊……”战北辰低声喃喃自语道。 按理说,那个女人手里有着他以独孤风的身份给予的银票和金子,无论如何也不该会缺钱花才是。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出乎他的意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漓儿她把那些银钱全都拿去囤积物资了吗? 一想到漓儿把所有的银钱都用来购置物资,只是为了能更好地“投喂”他,而对自己却是百般节省,舍不得多花一分一毫,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战北辰不由心疼不已。 枉他身为一军之帅,麾下不论是朝廷的在编士兵,还是那些只效忠于他个人的私兵,每一个人都能够吃得饱、穿得暖,身体健壮且精神抖擞。可若是唯独他心爱的漓儿反倒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那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这般想着,战北辰再也无法安坐在椅子上。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他冲着门外守候的贴身侍卫高声喊道:“甄一,备马车!” 第34章 人傻钱多? 大景国京城,城中繁华热闹的锦西街上人头攒动。 临近午时,花洛漓本打算找个地方用膳,目光却突然被一家名为“玲珑阁”的店铺所吸引,她情不自禁地抬脚步入店内。 一名圆脸、看起来机灵十足的伙计,当即殷勤地上前招呼着:“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想买什么类型的衣裳?小店各种面料的衣裳都有,款式也繁多,想必会有您喜欢的。” 花洛漓朝那敬业的伙计微微颔首,说道:“谢谢,我自己先看看。” 那名圆脸伙计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毕竟这还是他头一回听到顾客对自己说“谢谢”。 刹那间,伙计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脸上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好嘞,那小姐您随便看看,有需要就吩咐小的。” “嗯。”花洛漓当即就开始在这江家成衣铺中漫步。 诚如那名伙计所言,这间成衣铺店内陈列着各种面料的衣服,犹如一座琳琅满目的宝库,让人目不暇接。 贵气的锦缎绫罗,细腻光滑的丝绸,柔软舒适的棉布,也有平民百姓穿的质朴麻布……每一种面料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衣服的款式更是新颖别致,令人眼花缭乱。有各种华丽的长袍、精致的短褂,还有各式各样的裙子、裤子、上衣,以及各种精美的刺绣、织锦、印花。无论是色彩还是图案,都让人感受到古代服饰的精湛工艺和独特审美。 花洛漓在店内闲逛,看到一件湖蓝色的衣裙,样式简单却不失大方。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感受着布料的柔软质感。 见款式和面料似乎都很合心意,花洛漓看向方才那名伙计,问道:“小兄弟,这件衣裳多少钱?” 圆脸伙计听到召唤,双眸一亮,当即上前。 他殷勤地介绍了起来:“小姐,您的眼光可真不错!这件衣裳可是用上等的软烟罗制成,无论质感还是剪裁都堪称完美。小姐您是第一次光临这江家的玲珑阁吧?您如果真的喜欢,小的可以向掌柜给您申请个折扣,只需要支付二百五十两银子,您就可以把这件衣裳带回府了!” “二百五十两?” 花洛漓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她买衣服是为了穿,可不是为了当奢侈品抬高身价。 哪怕在现代,花洛漓的收入不菲,但她也极少去买那种动辄上千、上万的价格昂贵衣服。而是将钱用于资助贫困学子、孤儿、患病儿童等,她认为更有意义的地方。 很显然,眼前这件衣服的价格已经大大超出她的预算了。 据花洛漓所知,二百五十两银子在古代已经足够底层的平民百姓一家花上十年八年了。她寻思着,这大景国想必也是如此。 是以,让花洛漓花二百五十两去买一件这么昂贵的衣服,无疑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以为花洛漓在找衣服瑕疵的圆脸伙计,他看了一眼花洛漓身上那件价值上千两的浮光锦宫装,当即又笑靥如花道:“是的小姐,是不是特别便宜啊?” 听到伙计的话,花洛漓嘴角微抽,当即摇头连连,“太贵了!太贵了!实不相瞒,我昨天在别家买过一件差不多面料和款式的衣裳,但他们店铺只要十五两银子,你们这里居然卖二百五十两,这未免也太贵了吧?” “十……十五两?这……这怎么可能?小姐,这可是上等的软烟罗!十五两银子买一块边角料,恐怕都不够呢!”圆脸伙计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一张嘴巴开开合合,愣是半晌都没再说出半个字。 就在这时,一名被丫鬟簇拥着的贵气女子哂笑道:“呵呵,买不起就别买嘛!还要在这里瞎耽误人家伙计的功夫!掌柜的,把那件衣裳给本小姐包起来,这是三百两,不用找了。” 随着她的话落,女子身旁的丫鬟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三张一百两银票甩给掌柜。 虽然六年不见,但眼尖的司马兰昕还是依稀从对方的轮廓中认出,此人就是花府的花洛漓,她那太子表哥的未婚妻。 【司马兰昕:丞相司马流风之嫡长女。】 花洛漓循声望向司马兰昕,对于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恶言不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只不过,花洛漓并没有如司马兰昕以为的那般羞愤欲死,抑或哭哭啼啼,而是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我确实买不起,所以没打算买。” 毕竟,在花洛漓看来,在锦绣坊花十五两银子就能买到的衣服,在这里却得二百五十两,她要买了,那她可就真的是二百五。 “你……”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之上的司马兰昕,不由被噎得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十分憋屈。 司马兰昕怒视着花洛漓,她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厚脸皮。而花洛漓则一脸无辜地回望着她,仿佛不明白司马兰昕为何如此生气。 此时,掌柜笑着打破了僵局,他一边将衣服包装好递给司马兰昕身旁的丫鬟,一边圆滑地说道:“司马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件衣裳真的特别衬您的肤色和气质,简直就像是特地为您量身打造的一般。” 莫名被戳中笑点的花洛漓,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觉得二百五十两的价格才能衬托出这位小姐那独一无二的气质。” 不明所以的司马兰昕,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向花洛漓身上那套华丽无比的浮光锦宫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讥讽意味的弧线,冷笑道:“那是自然。不像某些人啊,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却还硬要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却连区区二百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花洛漓宛如看傻子一般,淡淡地瞥了司马兰昕一眼,随后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嗯,我的确没有二百五。” 说罢,她优雅地转过身去,身姿婀娜,裙摆随风而舞,施施然离去。 “你、你、你……” 眼见对方摆出一副全然不在乎的姿态,甚至以一种“我穷我骄傲”的态度对待自己的讽刺,司马兰昕顿时语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要知道,在这京城之中,贵族女子们所在的圈子里,大家往往都会在穿着打扮方面相互比较和竞争。对于她们来说,面子可是至关重要的,绝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可眼前这位曾经身为太医院院正之女的花洛漓,居然如此与众不同,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眼光,我行我素。 望着花洛漓那渐行渐远的洒脱背影,司马兰昕气得直跺脚,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哼,花洛漓,本小姐定要让你好看! 另一边,花洛漓刚走出玲珑阁,身后却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花洛漓闻言,转过身,随即便看到一名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伫立在自己面前。她疑惑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指教?” 第35章 天降馅饼? 江圣凌朝着花洛漓微微拱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缓声说道:“姑娘,敢问方才你所言可当真?”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仿佛玉石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悦耳动听。这声音宛如一股甘醇冰凉的清泉,缓缓地流淌进人的心田,顷刻间便能拂去人心头的燥热和烦闷。 花洛漓闻声抬起眼眸,望向面前这位男子,眼神之中不由地闪过了一抹惊艳之色。 但见那名男子身着一袭月白锦衣,恰到好处地贴合着他那颀长挺拔的身躯,将他那原本就出众的身姿更是勾勒得越发清晰明朗。 高高竖起的墨发之上,仅以一条白色发带束之,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衣彼此呼应,相得益彰。微风轻拂,他的衣袂翩翩,发带飘飘,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超凡脱俗之气。 再仔细端详他的五官,更是轮廓分明、线条清晰,姿容俊逸、气宇非凡。 在那英气逼人的剑眉之下,是一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熠熠生辉、神采奕奕。他的眼神干净纯粹,如同清晨山间的一泓清泉,又似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辰,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醉沦陷其中。 就在此时,这位白衣男子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扬,露出一抹如沐春风般温暖和煦的微笑。这抹笑容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一般,能够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和黑暗,让人不由为之侧目。 只不过,他在起初的和花洛漓打过招呼后,便将视线往一旁移开少许。端的一派谦谦君子的翩翩风度,让人并不讨厌。 “姑娘?姑娘?”江圣凌见对方毫无反应,不由得再次出声呼唤。 “咳咳!”花洛漓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对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犯起了花痴,心中不禁暗暗鄙夷了自己一番。她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公子说的是指我说过的哪句话?” 江圣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自然是指姑娘方才说十五两银子便能买到软烟罗衣裳。” “确实如此。”花洛漓轻点了下头。 原主虽为前太医院院正之女,可那时的她年纪尚小,对各类面料布匹的价格知之甚少。父母离世后,生活更是每况愈下。 故而,穿越而来的花洛漓对这古代衣服的价格也是一头雾水。 得到花洛漓的肯定答复之后,江圣凌的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他再次朝着花洛漓作揖行礼,说:“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合伙做一笔生意 ?” “做生意?”花洛漓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英俊男子,美眸中闪着警惕的光芒。 毕竟,她可从来不会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指不定有什么坑等着她去跳。 只不过,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花洛漓还是一本正经地询问:“不知公子所言的合伙做生意,是怎么个合作法?” 江圣凌缓缓说道:“姑娘,倘若真有方才那般材质的衣裳,一件只要十五两银子,无论你有多少,在下都愿出一百一十五两银子一件来收购。” “转手就可以赚一百两银子?” 花洛漓狐疑地盯着江圣凌。她严重怀疑眼前的男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江圣凌唇角微勾,继而“啪嚓”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轻摇。他的举止优雅大方,任由花洛漓打量,脸上满是诚恳之色。 花洛漓忍不住问:“那你为何不自己去买,不就无需我这个’中间商‘赚差价了吗?” “中间商?”江圣凌探扇浅笑,“此说法倒是生动有趣。” 花洛漓微微挑眉,“可不是么?你花十五两买入,然后二百五十两卖出,就能挣二百三十五两银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暴利!又何苦还要分出一百两银子予我?” “噗呲~” 江圣凌忍不住轻笑出声,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姑娘。 察觉到自己失态后,江圣凌先是讪讪地轻咳了两下,然后收敛住心神,说:“姑娘,问题是在下不知何处有如此便宜的成衣可进货呀!” 江圣凌的声音非常好听,花洛漓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怀孕了。只不过,她依然并不相信,这天底下有这等好事? 状似看出了花洛漓的犹豫,江圣凌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从中抽出了三张,并递给花洛漓,诚恳道:“姑娘无需担忧,在下可以自己出本钱,你不必为此承担一丝一毫的风险。” 花洛漓单手摩挲着下巴,将狐疑的目光在江圣凌和那三百两银票上来回游移了须臾。 蓦地,花洛漓一把接过江圣凌手中的银票,爽快道:“成交!” 江圣凌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姑娘费心了!” 花洛漓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美眸中透着狡黠的光,她轻声笑道:“好说!好说!只不过,公子你就不怕我直接拿着银票一走了之,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面对花洛漓这番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话语,江圣凌却非但半点不恼,反而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说道:“姑娘不是那种人。” 花洛漓闻言,嘴角微扬,“你倒是个识货的!”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只不过,就在花洛漓轻盈地迈出数步之遥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继而猛地回过头来,那双灵动的美眸凝望着江圣凌,朱唇轻启问道:“若是换成其他不同面料以及各式款式的衣裳,你收不收?” 江圣凌微微一怔,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少顷,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花洛漓,缓声道:“只要姑娘认为好看的,尽可放心大胆地选购。在下必定信守承诺,逐一收购,绝无半句虚言。”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话语,花洛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应道:“如此甚好。” 说罢,她再次转过身去,沿着熙熙攘攘的锦西街继续悠然前行。 当路过那家仁心医馆之时,花洛漓不禁放缓脚步,稍稍侧目望了一眼。短暂停留之后,她又继续向前走去,不多时,便来到那间名为“锦绣坊”的成衣铺前。 只见那铺子门口悬挂着色彩鲜艳的绸缎,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过往行人招手示意。 花洛漓刚一踏入店内,眼尖的掌柜刘全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热情洋溢地说道:“哟!原来是姑娘啊,不知此次光临小店,想要购置何种款式的衣裳呢?您尽管随意挑选便是。” 花洛漓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掌柜的热忱态度表示满意。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店铺中央架子上所挂着的一件淡紫色软烟罗长袍之上。这件长袍质地细腻,光泽柔和,其上绣工精美,令人眼前一亮。 花洛漓伸手一指那件长袍,开口询问道:“掌柜的,类似于此等面料的衣裳,贵店究竟还有多少存货?不论男女、颜色与款式如何,本姑娘全都要了。” 第36章 当中间商 刘全惊讶地看着花洛漓,他没想到先前买一两件衣裳都要精挑细选、犹豫许久的女子,现在会突然这么豪爽。 “姑……姑娘,这款软烟罗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之一,存货不多,不过小的倒是可以派人去其他分店调货。”刘全忙不迭地说道。 花洛漓眸光微垂,她可不想等太久,于是便说:“无妨,店里现有的全部打包即可。另外,再将你们店里其他新式的衣裳也各拿几件,我一同带走。” 一想到先前九王爷听到自己将衣裳贱卖给眼前这位女子时那心情愉悦的模样,刘全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暗忖道:这可是个讨好主子的绝佳机会!若是能借此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往后自己的日子会过得更加滋润呢。 于是乎,刘全连忙心急火燎地吩咐伙计们赶紧行动起来,把店里所有适合眼前女子身材尺寸的软烟罗成衣统统都给取过来。 紧接着,刘全又让人去取来了整整六套用浮光锦这种稀有名贵布料制作而成的宫装朝服。除此之外,像那些丝绸和绫、缎面材质的华美衣裳,他也毫不吝啬地拿了好几套。 没过多久,地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简直可以说是堆积如山。 望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刘全心满意足点了点头。 这时,刘全满脸谄媚地笑着凑到花洛漓跟前,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姑娘,这么多衣物您一个人怕是不太方便携带吧?需不需要小的派人帮您送到指定的地点呀?” 花洛漓略微思考了片刻,心想自己只是个中间商而已,可不能让店家知道其中的内情。万一被发现了端倪,那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她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劳烦掌柜的费心啦,我自己能够应付得来,还是我自己拿着就行。” 花洛漓仔细清点了一下衣物的数量,好家伙,居然足足有四十套之多。 她不禁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随即赶忙向刘全问道:“掌柜的,我想问一下,这些衣裳是不是全部都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价格,每套十五两银子出售啊?” 刘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一件件制作精美、材质上乘且价值不菲的衣裳之上。短暂停留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用略带谄媚的语气说道:“没错,姑娘您可真有眼光啊!像这样品质卓越的衣裳,一套仅仅只需十五两银子而已哟。” 得到肯定答复后,花洛漓随后开始低声计算起来:“十五乘以四十......也就是这四十套衣裳竟然总共需要六百两银子!” 花洛漓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缓缓从怀中掏出江圣凌之前给予她的那三张一百两的银票。然而,当她看到手中的银票只够支付一半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刘全见到此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立刻便有了主意。 只见他连忙满面堆笑,凑到花洛漓身前,讨好地说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今天可是我们东家迎亲的大喜日子,也正因如此,本店特意推出一项特别优惠活动——凡是今日第一百位进店的客人都能够享受到半价的折扣!而您恰好就是这第一百位客人。所以,这四十套衣裳您现在只需要支付三百两银子就足够啦!” 花洛漓闻言,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她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东家可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呐!想必他和他美丽的夫人必定会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不出三年就能抱得一双可爱的儿女,将来更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长长久久地百年好合下去!” 恰在此时,身姿挺拔的战北辰恰好走到了锦绣坊的门口。抬眼间,他一眼就瞧见了花洛漓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正满心欢喜地说了一大串吉祥话。 看到这样天真烂漫的花洛漓,战北辰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了唇角,原本有些阴霾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起来。 只见花洛漓十分豪爽地将手中攥着的三百两银票递到了刘全的手上,随后动作利落地用脖子和手臂挂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脚步轻快地朝着锦绣坊的大门口走去。 然而,因为购买的衣物实在太多太杂,当花洛漓路过门口时,由于视线被包袱遮挡,她差点撞到了站在那里的战北辰。于是,她非常有礼貌地对战北辰说道:“麻烦让让!” 从锦绣坊出来之后,花洛漓迈着轻盈的步伐,沿着锦西街一路前行,朝着来时的方向缓缓走去。 而战北辰则静静地伫立在锦绣坊的门口,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扛着大包小包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店内的掌柜刘全看到这番情景,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次可是又成功地拍到了主子的马屁。 想到这里,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满脸谄媚地向战北辰邀功道:“主子,刚才那位姑娘她前前后后一共精心挑选了整整四十件衣裳呢。其中软烟罗就足足买了二十件,还有浮光锦也挑了六件,丝绸面料的选了五件,像绫、缎这些不同材质的加起来总共是九件。” 战北辰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问:“你卖给她多少钱?” 刘全一听这话,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腰也弯得更低了些,忙不迭地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这若是按照正常价格来算,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可得要一万六千七百两银子呢!不过,小的只以每件十五两银子的低价卖给她,这样算下来也就才六百两银子而已。” 接着,刘全似乎生怕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明白,又继续补充说道:“只是啊,那位姑娘当时身上仅仅带了三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罢了。小的见此情形,灵机一动,便对她说今天咱们东家大喜,而她恰好又是第一百位光临我们锦绣坊的顾客,因此能够享受到半价的优惠。如此一来,小的最终实际只收取了她三百两银子。” “原来如此……”战北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干得不错!” 与此同时,在街道的另一头,花洛漓正扛着大包小包,心情愉悦地往玲珑阁走去。 经过一番周折,花洛漓终于抵达了玲珑阁。 只见她放下肩上的负担,用衣袖轻轻擦去额头上被太阳晒出的细密汗珠,然后扯起嗓子喊道:“公子,我回来了!快出来收衣服吧!” 听到呼喊声后,正在账房忙碌的江圣凌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账本,快步走了出来。 当他来到店铺大堂,一眼便望见了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的花洛漓以及她身旁堆积如山的包袱。 江圣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他加快脚步走到近前,俯身打开其中几个包袱。 刹那间,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衣裳映入眼帘,有华丽的锦缎长袍,有素雅的丝绸长裙,还有精致的刺绣短衫……这些衣裳做工精细,面料上乘,每一件都堪称精品。 江圣凌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轻声问道 :“姑娘,你当真是每件十五两买回的么?” 第37章 好运双倍 “那是自然,难不成公子你想反悔?” 花洛漓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一丝狐疑,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江圣凌。她朱唇轻启,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之意。 江圣凌被花洛漓看得有些心慌意乱,连忙摆手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在下绝对没有想要反悔的意思。只是......只是在下对于姑娘仅以六百两银子就购得这些衣物,实在感到有些好奇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向花洛漓身旁摆放着的那四十套衣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就凭这些衣裳的材质和款式,若是放在市面上正常售卖,恐怕没有两万两银子都难以拿下,就算保守估计最少也得要一万七千两银子。 然而,眼前这名女子却仅仅只用了区区六百两银子就将它们全部收入囊中,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吃惊呢? 思及此,江圣凌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那些衣裳,心中暗自感叹这其中的差价之大。 然而,花洛漓听到江圣凌的话后却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公子,看来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方才可是只给了我三百两银票而已,这些衣裳正是用你那三百两银票买回来的哟!” “三......三百两?” 江圣凌闻言,身体一颤,险些栽倒。他不由瞪大了双眸,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此时的江圣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凭借自己多年来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他深知这些衣物的价值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可是如今,眼前这位女子竟然能用如此之低的价格购入这批衣裳,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想到这里,江圣凌不由得对卖给花洛漓衣物的那家店铺,以及那家店铺背后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或者势力能够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买卖呢?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让江圣凌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错。”花洛漓点了点头,“那店铺的掌柜说他们东家适逢迎亲的大喜日子,所以给第一百名进店的顾客予半价优惠。” 见江圣凌似乎有些怔愣出神,她不由出言提醒道:“公子,按照我们先前说好的,你每件以一百一十五两的价格收购这些衣裳,对吧?当然,由于本钱是你出的,所以你每件给一百两就好了。” “原……原来如此。” 江圣凌敛下心中的疑惑,恢复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当即让掌柜取来四千两银票交给了花洛漓。 此刻,花洛漓总算是相信了江圣凌的话,她微微一笑,说:“多谢公子啦!合作愉快!” 说罢,她便借着袖子的掩饰,直接把银票塞进花家医馆的房间书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江圣凌手捧着一件衣裳,望着花洛漓潇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玲珑阁的掌柜上前禀报道:“大公子,经小的鉴定,放眼整个大景国,在这京城之中,能做出这般款式和做工精致衣裳的,也就只有锦绣坊了。” “嗯。”江圣凌微微颔首,心中不由顿时犹如猫爪挠心般好奇。 这锦绣坊的掌柜刘全他自然也是认识的,但以他对刘全精明度的了解,对方断然不可能如此“慷慨”,将衣服这般亏本贱卖。 所以,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锦绣坊的东家沈文卿所授意。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圣凌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是为了博美人欢颜? 虽然感觉那个犹如笑面虎般八面玲珑的沈文卿,不太像是会做出为爱沉沦而一掷千金的事,但最后江圣凌也只能将此怪异现象归结于此。 与此同时,江圣凌也对花洛漓充满了好奇。 另一边,花洛漓离开玲珑阁之后,眼见已经中午了,出个门就赚了四千两银子的她,心情大好,打算去酒楼吃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花洛漓最终来到了距离玲珑阁和锦绣坊都不远的天香楼。 这天香楼也是位于锦西街,乃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此时正值中午饭点时分,天香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只见那一楼大堂里,客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桌旁,品尝着美味佳肴,畅谈着京城最新八卦。小二们穿梭于桌椅之间,忙碌地为客人点菜、上菜、倒酒,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姑娘,欢迎光临天香楼,请问几位?现在客人爆满,可能需要稍等一会。”虽然此刻天香楼内座无虚席,但小二还是礼貌地上前招呼着花洛漓。 花洛漓眸光淡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大堂,便摇了摇头,说:“多谢,我想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与此同时,二楼一雅间内,正准备用午膳的战北辰,突然接到暗八的禀报,说花洛漓来了天香楼,只不过没有位置,正打算离去。 战北辰闻言,唇角微勾,当即命掌柜去把人请过来。 就在花洛漓一只脚踏出天香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急切的呼唤:“姑娘!请留步!” 花洛漓闻言,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对襟褂衣、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气喘吁吁而来。 她疑惑道:“请问大叔有什么事吗?” 天香楼的掌柜看了一眼面前的貌美女子,而后微微弓身,恭敬道:“姑娘,二楼刚好有位置,请您移步二楼用午膳。” 花洛漓闻言有些讶异,心中暗自思忖着,没想到这天香楼为了留住客人这么拼,倒也难怪他们生意如此之好,单单这服务态度就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不过,一想到这家酒楼的规模和精致,花洛漓便断定雅间肯定不便宜,是以她弱弱地问道:“点包厢需要多少银子?” 掌柜微微一怔,而后立马满面堆笑道:“姑娘,刚好有一位客人点了菜,但临时有事没空过来吃,为了不浪费,倘若您不嫌弃,就……就收您一两银子。” “一两?” 花洛漓闻言,暗自换算着倘若一两银子放在现代的购买力,大约也是三五百块钱。在酒楼自己吃一顿饭,这个价格倒也能接受。 “那成吧。”花洛漓点了点头,反正都出来逛街了,总不能回去煮饭这么扫兴。 听到对方愿意留下来,天香楼的掌柜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热情地招呼着花洛漓:“姑娘,这边请!” 很快,花洛漓便跟随着掌柜的步伐,来到了天香楼的二楼。 在二楼的雅间里,一些达官贵人正在享受着更加精致的美食和服务。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止优雅,谈笑风生。 花洛漓不知道的是,这里的雅间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才能订得到。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也都以能在天香楼二楼的雅间用饭,视为一件极为体面之事。 掌柜把花洛漓领到了临街一个最大的雅间内。 雅间里布置得十分豪华,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桌上摆放着精美的瓷器和银器,让人感受到一种高贵的气息。 而那雅间内的饭桌上果然已经摆上了一桌菜肴,品相看起来极佳。 “姑娘,请!”掌柜把花洛漓招呼到饭桌前落座之后,便当即弓身却行离去。 花洛漓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以及那掌柜的殷勤态度,不禁暗自慨叹:“不愧是天香楼,这简直是八星级的服务质量啊!” 剩下自己后,花洛漓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银针,待把桌上的饭菜、酒水都一一试过,银针没有变黑,且检查各种食物不存在相克之后,她才放心地起筷。 “这一两,花得值!”花洛漓一边吃,一边嘀咕着。 雅间内室里,坐在书案前的战北辰,隔着珍珠帘幕,望着饭桌前神神叨叨的女子,不由微微一笑。 第38章 再次相见 “嗝~” 一声响亮而悠长的打嗝声从花洛漓的口中传出。 “哎呀呀,花洛漓,你可真是出息了啊,竟然一个不小心吃得这么撑!” 花洛漓一边自嘲着,一边身子慵懒地往后一靠,悠哉地倚在了椅背上。 她轻轻地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笑容,宛如一只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小猫咪。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如同清风一般悠悠地飘进了雅间。那琴音婉转低回,好似黄鹂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又如清澈的山泉水在石涧中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美妙动听的旋律瞬间抓住了花洛漓的心,让她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花洛漓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静静地聆听着这动人心弦的琴音。 她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听觉盛宴,一边低声呢喃道:“真没想到这天香楼的雅间,服务竟会如此周到贴心。刚刚享用完美味佳肴,这会儿又能听到这般优美的音乐,而且还是免费的呢,简直太棒啦!” 在雅间的内室之中,拥有极佳耳力的战北辰将外间那个女子的嘀咕一字不落地尽收耳底。 当他听到花洛漓对琴音的喜爱和赞美时,那双正在抚琴的修长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停顿了一下,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紧接着,他便迅速调整好了状态,重新投入到弹奏之中,双手如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舞动起来。 “既然漓儿喜欢,那本王就再多为你弹奏一会儿吧......” 战北辰轻声低语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之上,缓缓荡漾开一抹醉人的笑意,恰似春日暖阳,和煦迷人。 倘若是甄一和甄二看到,没准会以为自家那个冷傲的王爷被人给调包了。 雅间里,酒足饭饱的花洛漓,静静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动人的旋律。 或许是这琴音实在过于美妙绝伦,宛如天籁之音一般,莫名有种安定人心魂的力量。渐渐地,花洛漓那原本有些疲惫的身心开始慢慢放松下来,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不知不觉之间,花洛漓竟然就这般毫无防备地进入了梦乡。 在内室之中,许久都未曾听到外面有任何声响的战北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之情。 正当战北辰准备挑开珍珠帘幕,起身出去查看一番的时候,突然间,一阵轻柔而又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战北辰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花洛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战北辰透过珍珠帘幕,向外间望去,只见花洛漓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睡得十分香甜。她那张绝美的面庞在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显得愈发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看到这一幕,战北辰的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看来漓儿果真是很喜爱本王所弹奏的曲子啊......”战北辰轻声呢喃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随后,战北辰并没有因为花洛漓的入睡而停下手中抚琴的动作,反而继续弹奏起来,仿佛要用这悠扬的琴声为花洛漓编织一场美丽的梦境。 睡梦中的花洛漓,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如同仙境般的美妙之地。 这里阳光明媚,温暖的光芒洒遍每一寸土地;四周百花争艳,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无数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它们轻盈的身姿如同仙子下凡一般优美动人;不远处还有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潺潺流淌之声犹如悦耳动听的音乐,令人心旷神怡。 花洛漓悠然自得地躺在一片宽阔无垠的绿色草地上,柔软的青草像是一层厚厚的绒毯,将她的身躯温柔地包裹其中。 她惬意地舒展着双臂,然后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当作枕头,仰头凝望着头顶上方那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微风轻轻拂过花洛漓的脸颊,带来丝丝凉爽之意,让她感到无比舒适与愉悦。 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仿佛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睡梦中的花洛漓尽情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花洛漓从午时末一直沉睡到了申时末。 此刻,太阳已然西斜。 那落日的余晖,如同金色的丝线一般,透过雕花的窗户,轻柔地洒落在这间雅致的房间内。余晖映照之处,呈现出一片淡淡的橘红,如梦似幻,朦胧而唯美。 就在那悠扬婉转的琴音戛然而止的瞬间,花洛漓也悠悠然地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惺忪和迷茫,但很快便被周围美丽的景象所吸引。 “真舒服呀!” 花洛漓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她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纤细的腰肢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情不自禁地再次开口感叹道:“这一两银子花得可真是太值了!” 而在雅间的内室之中,战北辰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他透过那层珍珠帘幕,将花洛漓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看到花洛漓那可爱而率真的模样,战北辰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立刻收起了笑容,重新恢复成了那副面沉如水、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刚刚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仅仅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错觉罢了。 就在这时,花洛漓忽然留意到雅间内居然还有一间隐蔽的内室,而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有个人影晃动。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花洛漓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着,同时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内室走去。 当花洛漓轻轻挑起那珍珠帘幕之时,一幅令人惊叹的景象映入了她的眼帘。 只见一名身姿挺拔、气宇不凡的英俊男子,正端坐在一张精致的书案之前。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更衬得他面容白皙如玉,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峻。 而在墨衣男子面前的书案之上,除了摆放着笔墨纸砚之外,还有一把造型典雅的瑶琴,仿佛在诉说着主人高雅的情趣。 此刻,那名墨衣男子的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籍,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然而,花洛漓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像是受到了惊扰一般,微微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直直地望向了她。 花洛漓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段回忆。 就在两日前,她刚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那时的她狼狈不堪地站在城南的大门口。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彻街头,一名身着墨衣的男子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疾驰而来。 就在经过她身旁时,那男子竟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外袍,随手一抛便丢向了她,并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真难看!” 当时刚穿越过来的花洛漓,遇上了原主被陷害,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浑身满是暧昧痕迹,饱受着众人的异样眼光。 虽然那名男子的话语很冷,但抛下的衣裳却为她遮去了一身污秽。 “你不是那个......”话未说完,花洛漓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她的耳畔回响起了那些百姓们对着眼前这位男子叩拜时高呼的声音。 原来,此人竟是位身份尊贵无比的人物——当今皇上的九弟,也是这大景国的摄政王。 想到这里,花洛漓的双眸瞬间瞪得浑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张与敬畏之情。 她连忙依照原主残留的记忆,迅速地整理好裙摆,恭恭敬敬地给眼前的男子行了一个标准的福身礼,同时口中说道:“参见九王爷!” 第39章 傲娇王爷 “嗯。” 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战北辰身上,勾勒出他那伟岸的身影,显得这个男人愈发俊朗不凡。 然而,当战北辰不经意间抬起头,瞥见眼前女子略显拘谨的神态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但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状似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本王专属的雅间内?” “王爷专属的雅间?” 花洛漓闻言心头一震,美眸圆睁,满脸惊愕之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闯进了这大景国九王爷在天香楼的私人领地! 花洛漓轻咬着下唇,暗自懊恼不已。 都怪那天香楼的客栈掌柜!若不是他误导,自己又怎会如此失礼?想到此处,花洛漓忍不住在心里用意念的鞭子将那掌柜狠狠地抽打了一顿。 只不过,在短暂的失态过后,花洛漓很快平复了内心的纷乱思绪,然后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应道:“回九王爷的话,臣女乃是已故的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之女——花洛漓。臣女乃是……乃是不小心走错了雅间。” 花洛漓寻思着,那掌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般恶作剧,但对方恐怕肯定不会承认的。眼下,她也只好暂时吃下这个哑巴亏,等回头再找那个掌柜算账。 “哦?原来是花太医的千金。” 听到花洛漓的话之后, 战北辰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眼前女子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似乎想要从中探寻到更多关于她父亲的记忆。 须臾之后,战北辰移开了视线,沉声道:“本王与花太医也算旧识,念及此,本王便赦免你此番的冒失之罪。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战北辰缓缓地伸出右手,再次轻轻地拿起放在桌上的书。 只见他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宛如白玉雕琢而成一般,优雅地翻开书页。他低垂着眼眸,似乎很专注地阅读着书中的文字。但实际上,此刻书上的那些字符却仿佛突然间变得异常陌生和晦涩难懂起来。 战北辰就这样愣愣地盯着书本,过了好一会儿,竟然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 而一直静静地伫立在书案旁边的花洛漓,则默默地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她的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瞥向战北辰,犹如一只隐忍蛰伏的狼,悄悄地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当花洛漓的视线落在战北辰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时,心跳竟不自觉地加速了几分。他的五官完美无瑕,明眸皓齿,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且线条优美,下颌线亦是十分清晰。 然而,此时这张迷人的脸庞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使得花洛漓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由于战北辰既没有开口说要惩罚她,也没有示意让她离开,一时间,花洛漓不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更是莫名地升起了几丝茫然。 只不过,一想到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她最狼狈不堪之时,毅然脱下衣袍,为她遮去一身污秽,花洛漓对于这般静默,便没有任何不满。 就在这时,一声轻咳打破了雅间的寂静。原来是被花洛漓那灼灼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战北辰,忍不住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的耳根甚至还微微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可是,向来不近女色的战北辰,面对眼前这位女子炽热的目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无奈之下,他只得重新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试图借此避开与花洛漓的直接对视。 过了片刻,花洛漓望着窗外那逐渐暗沉的天色,耐心终于告罄。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九王爷,天色不早了,臣女该回府了。” 状似终于记起了花洛漓的存在,战北辰蓦地顿住手中翻阅书籍纸张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她,疑惑道:“你怎么还在此?” 花洛漓闻言,不由额冒黑线。她心中暗自吐槽着:你这位大佬没开口,我怎么走啊? 只不过,哪怕内心有再多无语,花洛漓面上却并不显,她不卑不亢道:“九王爷,臣女这就告退!” 说罢,花洛漓朝战北辰福了福身,而后便转身朝着雅间的大门口走去。 端坐在书案前的战北辰,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凝视着手中那本被翻得有些褶皱的书籍。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缓缓地将书搁在了一旁。 此刻,他的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试图平息那急促的跳动。 透过敞开的窗户,他的目光紧紧追随花洛漓那渐行渐远的曼妙身姿。这名女子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尖之上,战北辰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悔之情。 原本,这是一个能与漓儿单独相处、增进彼此感情的绝佳机会。然而,他却因为一时的冲动和鲁莽,硬生生地把心爱的人给赶走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就在花洛漓的身影即将完全消失在战北辰的视线之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只见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身形矫健而迅速,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门口的方向疾奔而去。 不过,当战北辰踏出雅间的那一刻,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当即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九王爷应有的矜贵冷傲模样。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战北辰仍强装镇定,步履优雅从容,宛如闲庭信步般款款前行。 一直隐藏在暗处负责保护战北辰安全的贴身侍卫甄一和甄二,见主子现身,也当即现出身形,一左一右紧跟在战北辰的身侧,时刻保持警惕。 一行人很快便走出了天香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 九王府的车夫早已恭敬地候在马车旁,见到战北辰出来,连忙上前询问道:“王爷,请问我们是否现在就返回九王府?” 战北辰抬头望了一眼那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微微眯起双眸,思索片刻后,薄唇轻启,淡淡地说道:“本王要去一趟彩云街,先往那边去吧。” 听到命令,车夫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躬身应道:“奴,遵命。”说着,便准备驱车前往彩云街。 【彩云街:大景国京城城中的一条大街,乃是朝中重臣府邸聚集之地,与商业发达的锦西街毗邻。】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战北辰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车窗帘子的一角。果不其然,在街边踽踽独行的花洛漓身影当即映入了他的眼帘。 “老赵,把马车赶慢一点。”战北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车夫老赵恭敬地应道:“奴,遵命。”随着他手中缰绳一抖,原本疾驰的马车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就这样,战北辰静静地靠在车厢内,目光时不时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街边那道倩影之上。 只见花洛漓昂首挺胸、阔步向前走着,全然没有寻常闺阁女子那种娇柔婉约的气质。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然而这精美的服饰穿在她身上,不仅未显露出丝毫温婉之态,反而衬托出一种别样的英姿飒爽,宛如身着劲装的女将军一般威风凛凛。 战北辰见状,不由轻笑出声。他的漓儿果然与众不同啊! 突然之间,花洛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 花洛漓那双灵动的美眸直直地望向身后那辆始终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的马车。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马车帷裳上那个象征着九王府的醒目大字“九”时,心中不禁自嘲起来:呵,我真是想太多了!堂堂的摄政王殿下,日理万机,又怎会有闲情逸致跟在我这个小小的女子身后呢?想必只是凑巧同路罢了。 想到这里,花洛漓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理会那辆看起来颇为奢华的马车以及守在周围的九王府侍卫们。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迈动步伐,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只留给身后众人一个坚定而洒脱的背影。 第40章 殃及池鱼 夜幕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连一丝月光都吝啬地不肯洒下。 街边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宛如孤独的舞者,它们所投射出的昏黄光芒,无力地穿透黑暗,却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使得周围的环境更加幽暗。 九王府那宽敞华丽的马车在寂夜里缓缓前行,车轮滚动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车厢内,战北辰正襟危坐,他那冷峻的面容在昏暗光线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就这样,九王府的马车跟随着花洛漓安静地行驶了片刻之后,马车来到了一处格外寂静的街角。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偶尔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翻飞。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一声暴喝打破了夜的沉寂:“给我上!”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吼:“杀了战北辰!” 刹那间,只见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巾的神秘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骤然涌现出来。他们人手一柄锋利的长剑,寒光闪烁,杀气腾腾,直直地朝着马车扑来。 “保护王爷!”伴随着甄一焦急的呼喊声,原本分散在四周警戒的九王府侍卫们瞬间警觉起来。他们毫不犹豫地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剑,迎向那群汹涌而来的黑衣人。 一时间,只听得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铮铮鸣响响彻夜空。火星四溅之中,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这些黑衣人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个个身手矫健敏捷,剑法更是凌厉无比,招招致命。 然而,九王府的侍卫们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个个英勇无畏,面对强敌毫无惧色。他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拼死守护着马车中的战北辰,决不容许黑衣人靠近半步。 马车内的战北辰对于这样的刺杀俨然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此时的他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心中却记挂着走在前方的花洛漓。 与此同时,花洛漓正急匆匆地向前走着,突然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喊杀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后方,并与九王府的侍卫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看到这一幕,花洛漓心中大惊,这些黑衣人绝非善类,而且此处战况如此凶险,自己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被无辜牵连。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加快了前行的步伐,脚下如生风一般,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此时,黑衣蒙面人的首领注意到了花洛漓的举动。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在九王府侍卫凌厉的剑法之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整个人都变得暴躁异常。 正当他准备再次向战北辰发起凶猛的攻击时,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前方那道正提着裙摆奋力狂奔的倩影。 刹那间,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也许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恨,又或许仅仅是出于一种莫名的恶意,这位首领竟然放弃了对战北辰的进攻,转而提起手中的长剑,飞身朝着花洛漓疾驰而去。 坐在马车里的战北辰一直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局势,当他看到黑衣蒙面人的首领突然改变目标朝花洛漓追去时,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战北辰猛地挑开马车帷裳,冲着车外大声怒吼道:“拦住他!绝不能让他伤害那位姑娘!” “是,王爷!”随着战北辰的一声令下,四周立刻响起了一片整齐而响亮的回应声。 不仅是那些正在与黑衣人浴血奋战的九王府侍卫,就连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九王府暗卫首领暗一也在第一时间下达命令,率领一众训练有素的暗卫迅速冲上前去,将花洛漓紧紧护在了中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黑衣蒙面人的首领手中的剑如毒蛇般朝着花洛漓直刺而去的瞬间,只见花洛漓身形一闪,迅速侧身躲避开来。 “你个藏头露尾的瘪三,竟然敢偷袭你姑奶奶!”花洛漓怒目圆睁,柳眉倒竖,娇喝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鄙夷。 话音未落,她纤手一挥,数枚闪烁着寒光的银针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对方激射而出。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直隐匿在暗处保护花洛漓的暗八也出手了。只听得“铿”的一声脆响,暗八手中的长剑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无比地将刺客那来势汹汹的利剑给硬生生地格开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被银针击中多处要穴的黑衣蒙面人首领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他满脸惊愕,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一般。 在下一瞬,他那双原本凶狠狰狞的眼睛骤然瞪大到极致,紧接着,一股猩红的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随后,他那魁梧的身躯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似的,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夜溟,这位曾经不可一世、自命不凡的天鹰门大弟子,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憋屈地死在几根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小银针之下。 只不过,此时此刻,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悔恨,后悔不该去追杀一个无辜的路人,不该去蔑视一个看似没有任何武力值的女子,但一切也都为时已晚。 花洛漓冷眼望着眼前那轰然倒地的黑衣蒙面人尸体,朱唇轻启,冷冷地说道:“哼,谁叫你偷袭我?这不过是你自找的!” 话一说完,花洛漓的视线便缓缓地投向那些已经成功将所有刺客制服的九王府侍卫们。 这些侍卫们个个身强力壮、训练有素,此刻正以一种威严的姿态站立着,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接着,花洛漓的目光又移向了不远处那辆无比奢华的马车。 这辆马车装饰精美,车帘紧闭,但她知道里面坐着那位声名赫赫的九王爷——战北辰。他的身份尊贵无比,权力滔天,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既敬畏又嫉妒。 然后,花洛漓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没有丝毫留恋和迟疑。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与身后发生的一切都彻底割裂开来。 很明显,这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其真正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这位九王爷。而她自己,只不过是这场风波中的无辜受害者,纯粹是被牵连进来的倒霉蛋而已。 所以,此时此刻,花洛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这样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无虞。 想到这里,花洛漓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 第41章 马车独处 “老赵,追上她。”战北辰那冷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奴,遵命。”车夫老赵恭敬地应道,随即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 眨眼间,马车就追上了花洛漓的步伐。 随着老赵猛地一拉缰绳,口中高呼:“吁~”,疾驰的马车戛然而止,稳稳地停在了花洛漓的面前。 花洛漓见状,心中不由一紧。她暗自思忖着,该不会是那位九王爷突然改变主意,打算追究自己方才擅闯其雅间的冒失之罪吧? 就在花洛漓思绪飘飞之际,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挑起了马车的帷裳。紧接着,战北辰那张冷峻的面庞随即呈现在了花洛漓的眼前。 “九王爷?您这是?” 花洛漓望着前方马车内那个高高在上、气质矜贵的男子,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个疑问。她不明白,这位身份尊贵的九王爷为何会拦下自己的去路。 战北辰状似才刚刚注意到花洛漓的存在一般,他眸光淡扫向花洛漓,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片刻之后,但见他薄唇轻启,沉声道:“过来!” 战北辰的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这简单的两个字如同魔咒一般,传入花洛漓的耳中。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男人的呼唤,花洛漓竟不由自主地站绷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那辆马车。 走到近前,花洛漓朝着战北辰盈盈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轻声说道:“臣女,见过九王爷!” “嗯。”战北辰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随意瞥向一侧,继而语气淡漠道:“上来!” 说罢,他便身姿优雅地转身坐回到马车中央那张柔软华贵的榻椅之上,然后紧闭双唇,沉默不语起来。 “我?”花洛漓灵动如水的美眸中满是诧异和困惑。她抬起玉手指向自己,试探性地问:“九王爷说的……可是指臣女么?” 此刻的花洛漓,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古代社会向来最为注重男女之间的礼教大防,强调男女授受不亲,不可轻易独处一室,更别说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了。 然而,眼前这位尊贵无比的九王爷竟然主动开口让她登上马车,这其中究竟是何用意呢?难道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只是转念一想,对方可是堂堂大景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啊! 战北辰不仅地位尊崇、权势滔天,手中更是掌握着重兵无数。再加上其生得一副俊朗非凡的容貌,素有“大景国第一美男子”的美称,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反观自己,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实在没有任何足以令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心生觊觎之处。 如此这般细细思量过后,花洛漓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大半,想来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以九王爷如此高贵的身份,又怎会对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产生别样心思呢? 于是,花洛漓不卑不亢地问道:“此刻夜色渐深,臣女恐是不方便上马车,不知九王爷有何指教?” 一心只想着要护花洛漓周全的战北辰,此时才恍然惊觉,自己差点将男女有别之事给遗忘了。 虽然花洛漓的父母早已不在,但她好歹也算出身杏林之家,家教不会差,定然是不会随便与外男独处。 思及此,战北辰不禁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脸上刚刚浮现出的那一丝尴尬之色。 然而,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呢?毕竟,漓儿可是他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别人”。 想到这里,战北辰瞬间恢复了正色,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夜色渐深,你身为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大街之上行走,恐是不太妥当。本王与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那自然也就算得上是你的长辈。咳咳,本王就勉为其难,替他送你回府,顺便……管教一下你。” 这大概是战北辰长这么大以来,对人说过的最长的一串话了。 话音刚落,只见战北辰随手拿起面前小方桌之上的一本书,然后就着马车内的灯笼光芒,慢条斯理地翻阅了起来。 战北辰的目光紧盯着手中的书,看起来,他似乎真的已经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完全不为外界所干扰。 只是,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这个外表强悍冷峻的男人,其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如水。 “长……长辈?管教?”闻言的花洛漓,顿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怎么出个门,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要管教自己的长辈?!! 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七岁是没错,但她的灵魂却是来自现代那个二十二岁的花洛漓,而面前这位九王爷看着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当她的长辈,这…… “嗯?”见花洛漓似乎在怔愣出神,战北辰不由再次出声,“上来。莫要在此挡道,也莫要让本王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 战北辰的话语虽然看似平和,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以及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花洛漓狐疑地环顾了下这寂静宽敞、行人寥寥无几的彩云街,最终还是登上了九王府的马车。 待花洛漓上了马车之后,车夫便将马车驾驶了起来,只不过速度并不快。 在他们离开之后,接到消息的京兆府尹便当即带着官差,过来处理那些刺客的尸体。 马车内,战北辰兀自看着书,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书页,并没有言语。 靠窗而坐的花洛漓,实在摸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干脆闭目养神。 战北辰眼角的余光淡扫向花洛漓,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沉寂,可是他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就在战北辰纠结之际,车夫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王爷,花府到了!” 战北辰忍着拍飞车夫的冲动,终于开了口:“下车。” 假寐的花洛漓如释重负般地睁开眼睛,说了句:“臣女,遵命!多谢九王爷相送!” 说罢,花洛漓便利落跃下了马车,她朝着战北辰福了福身,而后便转身潇洒离去。 就在转过身的一刹那,花洛漓微微松了口气。就冲战北辰方才一路那冷漠的态度,她便寻思着,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第42章 同在大景 花洛漓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缓缓走进府邸,当她踏入门槛的瞬间,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眼前这座曾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宅子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那扇崭新的朱红色大门高耸而威严,散发着一股庄重的气息。门上铜制的门环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闪耀着金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宅邸新的开始。 步入庭院,干净整洁的地面不见一丝尘埃,就连角落处也没有半片落叶。四周的灯笼高高挂起,温暖的光芒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使得整个庭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那些曾经破旧的门窗此刻已全部换成全新的,木质的窗框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再看屋顶,经过整修之后,再也没有了漏雨的迹象,瓦片整齐排列,宛如鱼鳞般紧密相连。 尽管府中的人气依然不足,四处弥漫着些许冷清之感,屋内更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但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有如此显着的改变,着实令人惊叹不已。 想到这里,花洛漓不禁对那位由仁心医馆钱掌柜推荐而来的余铁柱心生敬佩和感激之情。这位师傅及其团队的手艺堪称精湛绝伦,效率更是超乎想象。 思绪至此,花洛漓心念一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已是置身于空间之中自家的花家医馆里。 花洛漓先是走到厨房,娴熟地为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香气四溢的汤面让她暂时忘却了一天的劳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满足。 吃完面条后,花洛漓稍作休憩,调整好状态,随后起身前往浴室洗头洗澡。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带走了身上的疲惫与污垢,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洗漱完毕,花洛漓换上一身宽松柔软的睡衣,轻盈地走向卧室。 然而,当花洛漓正准备躺上床榻好好睡一觉时,却突然发现床头摆放着一封白色的信件,而床底下则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木箱。 花洛漓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急忙伸手拿起信封拆开阅读起来。 不出所料,这封信果然是出自独孤风之手。 这个总是神出鬼没的家伙,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好奇不已的花洛漓,赶忙逐字逐句地看起了信。 在这封言辞恳切的信件里,独孤风详细地讲述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首先,独孤风难掩兴奋之情地提到自己成功地运用了花洛漓给予的火药配方,精心制作出了威力惊人的震天雷。 凭借此等利器,他们在与冷月国敌军的激战中大获全胜,不仅狠狠地挫败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更是让本国无辜的百姓幸免于难,得以远离战火纷飞带来的灾难和痛苦。 除此之外,独孤风对花洛漓所赠的那本《孙子兵法》赞不绝口。他表示这本书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每一次研读都能令其有新的感悟和收获,实在是让他受益匪浅。正因如此,在排兵布阵以及战略谋划方面,他才能屡次化险为夷,取得令人瞩目的战果。 同时,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及时地盘好了炕,今年大景国北方那些生活贫苦的百姓们几乎很少有人会因严寒的天气而被活活冻死。 而风箱的横空出世,则犹如一场及时雨一般,极大程度地提高了金属的冶炼效率,从而为打造出更为精良、锋利的兵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重要贡献。 更让人惊喜的是,关于肥皂、水泥还有玻璃等等这些新奇物品的研制工作,目前也都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当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它们便能够正式投入使用,造福更多的民众。 最后,为了表达对花洛漓慷慨相助的深深感激之情,独孤风特意在信中提及已经为她精心准备了一份厚重的礼物。 此时的花洛漓正单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眼前那个放置于地上的巨大木箱之上,嘴里还不自觉地喃喃低语道:“独孤风所说的那份‘厚礼’,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了吧!瞧这木箱如此之大,里面该不会满满当当装的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子吧?” 花洛漓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快步上前,伸手将木箱的盖子掀开。 然而,下一刻,她却不禁愣住了,因为箱子里面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金子,而是摆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宫装朝服,而且,旁边还摆放着与之搭配的配饰、鞋子等物品。 花洛漓拿起衣服展开一看,只见这件衣服的面料柔软光滑,上面绣着精美的凤凰于飞图案,领口和袖口处还镶着银丝边,看起来华丽而高贵。 “这是……给我的?”花洛漓有些惊讶地嘀咕道,心中涌起一丝感动。 花洛漓轻柔地将那件精致的衣裳叠放整齐,动作无比小心谨慎。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微微仰起头,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容,轻声呢喃道:“这份礼物,真是深得我心啊。谢谢你,独孤风!” 她的言语之中,满含着欣喜与感激之情。 紧接着,花洛漓又来到了库房,用意念将那每日都会自动补给回原来状态的粮食、以及各种救命的药品,隔空传给独孤风。 完成这一系列举动之后,花洛漓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回到房间。 然而,就在花洛漓打算美美地睡一觉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嘭”的一声沉闷巨响从花府后院的房间里传出,瞬间惊得花洛漓睡意全无。 难不成是遭贼了? 花洛漓心中涌起一丝疑虑,她连忙催动意念,身形一闪便离开了原本所处的空间,眨眼间回到了花府的房间之中。 借着走廊那昏黄黯淡的灯笼光线,花洛漓定睛一看,赫然发现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倒伏在地。 此人身形修长挺拔,却因倒地而略显狼狈。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光闪闪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面容。 花洛漓见状,不由得双眸瞪大,满脸尽是惊愕之色。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这……这难道不是……不是之前在医馆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名叫独孤风的人吗?” “怎么会这样?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受伤晕倒呢?难不成,我现在所处的大景国,其实就是先前独孤风口中的那个大景国?”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花洛漓的心头。 第43章 又见独孤 花洛漓轻抬玉手,随着意念一动,一个打火机随即出现在她的手中,接着她便点亮了房中的烛火。 微弱而温暖的烛光瞬间驱散了黑暗,将整个房间照亮。花洛漓迈开步伐,慢慢地踱步至那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面前。 尽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但是花洛漓还是强压下这种情绪。但见她微微俯身蹲下,视线投向眼前的黑衣男子,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探究的神色。 “独孤风?独孤风?” 花洛漓伸出纤纤素手,轻轻地用手指戳着独孤风那坚实的胸膛,同时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这声音温柔婉转,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就在刚才,独孤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然而此刻,当独孤风听到花洛漓那熟悉且动听的声音时,他艰难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眸。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花洛漓那副近在咫尺、绝美无比的容颜。 “洛漓大夫,我......” 独孤风猛地从地上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刚出口,他便感觉到身体一阵摇晃。由于伤势过重,独孤风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栽倒,一抹血腥的红从他嘴角溢出。 “还真是你?!” 花洛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迅速伸手扶住独孤风摇摇欲坠的身躯,用力将他搀扶到房中的桌子前坐下。 在此之前,花洛漓与独孤风已经有过两次相遇。虽然自那以后,花洛漓再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男子出现在花家医馆,但他们之间通过书信和传递物品等方式保持着联系,彼此间的交流也日渐频繁起来。 如今,陡然间再次见到真人,他们之间似乎已经莫名有种熟悉感,仿佛是相识已久的朋友般。 花洛漓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面前之人,独孤风即便戴着面具,也难以掩盖其面具之下微微泛红的俊美面庞。 “的确是我,洛漓大夫。” 只见独孤风身体略显僵硬,言辞间带着几分不自然地解释道:“我……我只是路过此处,偶然看到这边有些动静,所以过来瞧瞧罢了。” 尽管花洛漓心头涌起无数疑问,可当她目光触及到独孤风身上时,那些疑惑暂且都被抛诸脑后。因为此刻的独孤风看上去伤势颇为严重,实在不是适宜闲谈打趣的时刻。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洛漓秀眉紧蹙,满脸狐疑之色地上下打量着独孤风。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独孤风的胸口处——那里赫然有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猩红的血液早已将他胸前那件黑色劲衣浸染得透湿,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泽。 “遭人暗算而已。”独孤风语气平淡,仿佛所受之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一般。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晓,今夜这场行动可谓是凶险至极。 原来,今晚独孤风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东篱国使臣所下榻的驿馆之中,本欲盗取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岂料那东篱谨竟似早有防备,事先精心布置好了重重陷阱、层层埋伏,犹如天罗地网般,只等独孤风自动送上门。 就在独孤风和东篱谨激烈交锋之际,箭雨也随之袭来。他一时疏忽大意,未能避开东篱国士兵射来的一支冷箭。所幸,独孤风反应迅速,心知不可恋战,当即果断选择撤退,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一个月不到,居然就中了两次箭!” 花洛漓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后指着房中的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去那里躺好!” “洛漓大夫,我现在还不困……”独孤风薄唇轻启,一本正经地说道。 花洛漓闻言,微微哂笑,她直接抬起手指,朝着独孤风的伤口用力戳了下去。 “嗯~”独孤风顿时额冒冷汗,原本就没有血色的嘴唇,此时显得愈发煞白起来。 “洛漓大夫,你……你还真是好狠的心!”独孤风双手摁住桌面,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 花洛漓对于这种不听话的病人,没有半分怜惜,她直接冷声喝令道:“那你还不赶快去躺好?再不治伤,只怕你很快会去见你的太奶奶!” 随着花洛漓的话落,那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独孤风,竟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乖乖地踱步至床上躺好。 “这才对嘛!”看着对方这副乖顺模样,花洛漓嘴角微扬,犹如哄小孩那般地表扬了一句。 “在这里躺好别动!” 花洛漓吩咐了,而后便走出了房门,佯装去隔壁房间取东西。 然而,在她出了房间之后,随着意念一动,她便回了空间之中的花家医馆,然后将可能需要用到的药物都装进了医药箱。 与此同时,静静躺在房中床上等待的独孤风,过了片刻果然看到花洛漓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花洛漓先是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将独孤风的上衣剪碎,待看到插在这个家伙胸口的箭头之后,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你……还真是能忍!”花洛漓嘴角微抽道。 紧接着,花洛漓便打开医药箱,从中取出了一把经过严格消毒处理的锋利手术刀。她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精准地避开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管,而后轻柔且谨慎地在伤口处缓缓划下一刀。 尽管花洛漓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娴熟流畅,看似轻而易举,然而实际上,这无疑是对技巧要求极高的关键一环。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当箭头被成功取出之后,花洛漓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松懈。她再次拿起手术刀,全神贯注地开始剔除那些已经腐烂变质的血肉组织。 随后,花洛漓有条不紊地依次完成了消毒、缝针、上药等一系列后续工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令人叹为观止。 待一切完毕,花洛漓先是在刚刚上好药的伤口处仔细地盖上一层干净的纱布,紧接着,她轻轻地将独孤风扶起,让他靠坐在床榻之上。然后,她双手熟练地拿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紧密而有序地缠绕着。 花洛漓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拖沓,举手投足间尽皆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沉稳与专业。 “你……还好吧?” 此时,饶是一向被誉为“外科圣手”、在手术台上不知拯救过多少生命的花洛漓,也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毕竟,像独孤风这般能够如此顽强地承受剧痛、始终一声不吭的病人,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方才,无论是挖箭头,剃腐肉,还是缝针,花洛漓都没有给独孤风上麻药。不是不能,而是她刚才忘拿了,但又不想再跑一趟。而且,她也想借此来惩罚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让他长长记性。 因为,在花洛漓给独孤风治伤的时候,她还发现这个家伙之前后背受的伤居然有开裂的趋势,这在花洛漓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这么作的病人,无疑是让身为大夫的花洛漓感到气愤的。 独孤风动了动一下自己的双手,感觉活动自如,便感激地点了点头,“我没事,洛漓大夫。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起身,但却被花洛漓摁了回去。 “老实躺好!你以为你现在就没事了吗?不,你还得看今晚会不会发炎感染以及发烧,呃,也就是说看你的伤口会不会复发。” 花洛漓说话间,已经取出了几粒消炎药,说了句“张嘴”,而后便丢进了独孤风的嘴里。 看了一眼独孤风一副要呕的模样,花洛漓直接命令道:“不许吐,给我咽下去!” 在独孤风震惊的目光下,花洛漓已经抄起桌上的一杯水,直接捏住他的嘴给灌了进去。 “咕噜~”独孤风瞪大双眸,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独孤风心中暗暗吃惊,为自己身为江湖第一杀手,戒备如此放松而震撼。毕竟,倘若眼前的女子有杀他之心,那他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幸,漓儿不会。对于这点,独孤风无比坚信。 第44章 夜宿花府 “洛漓大夫,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独孤风疑惑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花洛漓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随口应着:“穿肠毒药,怕不怕?” 听到这话,独孤风不由嘴角微抽,“倘若洛漓大夫想要杀我,又何必如此费心地救我呢?”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兀自点了点头。 此时的独孤风,猛地想起,先前花洛漓给自己的那些药里,貌似就有这种。 只不过,花洛漓给的药都已经交由军医去研究处理了。身为将领的他,只需要知道那些药能发挥大用处,至于具体如何使用,那便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花洛漓利落地收拾好东西之后,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独孤风身上,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今晚你就在这里安心歇息吧,哪儿都不许去。我会每隔半个时辰就过来查看一下情况,如果今夜一切安好,那么明日一早你便能自行离去了。” 此时的独孤风还有要事,原本想要开口婉拒这一番好意,然而当他触及到花洛漓那无比坚定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花洛漓瞥了一眼独孤风光着膀子的上身,不由微微皱眉。她寻思着,眼下虽说已是春末,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这个家伙本就受了重伤,若再着凉感染风寒,终究是件麻烦事。 思及此,花洛漓收回视线,提起一旁的药箱,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躺在床上的独孤风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只见花洛漓再次出现在了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件墨色的袍子,快步走到床前,将其递向独孤风:“先把这件衣服穿上,等过后记得还我。” 独孤风伸出手接过那件袍子,入手只觉触感柔软顺滑,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扑鼻而来。仔细一看,这袍子竟是如此眼熟,不是战北辰的又是谁的? 他不由得眸光微垂,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洛漓大夫,你怎会有男子的衣物?难不成......这是你心上人的?” 听到独孤风的话,花洛漓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幅如梦似幻的场景。 披头散发、衣着单薄、一身狼狈的她,伫立在城南的大门口饱受着周围人群异样的眼光。 就在这时,只见战北辰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骑着一匹骏马,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向她疾驰而来。 待到近前,战北辰毫不犹豫地脱下那件尚带着自己体温的外袍,抛予她,替她遮去了满身的污秽与狼狈。 回忆起这一幕,花洛漓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失去了节奏,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起来。 她从未有过这样奇妙而又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了,唯有马上那个丰神俊朗男子的英姿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然而,当她再次见到战北辰的时候,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对这个男人有好感还是纯粹出于感激? 如今,听到独孤风这般直截了当地询问,花洛漓猛地回过神来。 她白了独孤风一眼,没好气道:“哼,不过是看你可怜没有衣服穿,深更半夜的万一着凉把病情加重,届时还要给我惹麻烦。这件袍子不过是暂时借给你,等穿过之后务必洗得干干净净还给我,要是胆敢弄脏或是弄坏一丝一毫,那下次我喂进你嘴里的东西,恐怕就真要变成穿肠毒药了!” 说完这番狠话,花洛漓当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须臾后,花洛漓来到了隔壁房间,她伸手轻轻一推,房门应声而开,随后她便步入房中,并顺手将门关紧。 紧接着,花洛漓闪身进入了空间之中的花家医馆,回到了属于自己那个温馨舒适的真正房间。 待花洛漓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独孤风一人。 他缓缓从床上爬起,微闭双眸,用心感受着体内那股逐渐蔓延开来的药力。 片刻之后,独孤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内息,缓缓运转起周身经脉,开始运功调息。待到感觉身体舒畅许多之后,独孤风才躺回了床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独孤风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面色也越发红润起来。 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他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梦境中,独孤风仿若穿越时光的隧道,重回年少时那段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峥嵘岁月…… 那时的他,初出茅庐却意气风发,凭借着一腔孤勇和绝世武艺,在江湖的刀光剑影中闯荡。 睡到半夜,独孤风被一阵刺痛惊醒。他睁开眼,掀开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如花洛漓所预言的那样,已经开始发炎肿胀,原本狰狞的伤口此刻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独孤风咬着牙关,强忍着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艰难地用双手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坐直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调动体内的真气运行周天,以疗愈这折磨人的伤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 须臾后,门扉轻启,花洛漓抬脚步入房内。 当花洛漓瞥见独孤风的惨状时,不禁眉头微蹙,她快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便伸手去检查独孤风的伤势。 花洛漓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发炎了,看来得重新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花洛漓出了房门,须臾后便提着医药箱过来再次为独孤风进行上药和包扎。 独孤风感受着花洛漓那时不时淡扫在自己脖颈和胸膛之上的温热呵气,酥酥麻麻的,痒痒的。他喉咙情不自禁微微翻滚,望着这个女子专注为自己忙碌的模样,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直击心脏的暖流。 处理完伤口后,花洛漓再次叮嘱了几句,而后便提着药箱转身离去。 夜里,花洛漓后面又来了两次,检查独孤风是否发烧。待看到这个家伙没出现突发状况后,她才离开。 翌日(四月初一),清晨。 当花洛漓准备前去再次查看独孤风伤势的时候,却发现房间内空空如也。那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花洛漓微微挑眉,心想对方本就是个神秘的怪人,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接着,花洛漓便回了空间中的花家医馆,给自己做了顿早饭。 饭后,花洛漓在院子里散步,不多时,余铁柱便再次带人来继续修葺房屋。 花洛漓满意地看着花府一点一点变好,时不时还与余铁柱交流着。 “花洛漓何在?”突然,一道雌雄难辨、略显矫揉造作的嗓音从大门外飘了过来。 花洛漓赶忙出去查看,随即便看到一名手捏兰花指、作太监模样打扮的男人伫立在花府大门口。 她疑惑地问道:“敢问这位公公有何指教?” 太监总管刘富贵瞟了花洛漓一眼,趾高气昂地说道:“杂家姓刘,此番前来贵府乃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请花小姐即刻入宫!” 第45章 觐见皇后 “皇后娘娘?” 当花洛漓听到这四个字时,美眸微眯,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她那如墨般的黛眉轻轻蹙起,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皇后突然传召自己,究竟意图为何…… 稍作沉吟后,花洛漓决定先从眼前这个前来传旨的刘公公身上探探口风。 于是,她轻启朱唇,试探性地开口询问:“不知刘公公可否告知,皇后娘娘此番传召洛漓究竟所为何事?” 说话间,只见花洛漓不动声色地将一只玉手伸进宽大的袖袍之中,悄悄从空间取出一张银票,然后借着衣袖的掩护,迅速塞进了刘富贵那双略显肥厚的手掌里。 其实就连花洛漓自己,对于这样行贿的举动也是深感鄙夷的。然而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如今正身处在这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古代社会,如果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不得不遵循这里的生存法则。 更何况,此次她要前往的可是那充满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甚至可以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加上之前花洛漓就曾听独孤风提及过当今皇帝战擎天如何昏庸无道,以她目前的身份和处境,实在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花洛漓本来想给的是一百两银票,结果一个手抖拿错了,但眼下给也给了,总不好跟跟对方讨回来。 而那起初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刘富贵,当感觉到自己手中突然间多出了一张薄薄的纸张时,先是一愣,随即便下意识地想要呵斥花洛漓几句。 可就在他低头瞥见那张银票上醒目的“一千两”字样时,眼睛不由瞬间瞪大,原本紧绷着的脸颊肌肉瞬间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不由立刻松弛了下来。 正所谓拿人手短,收了好处的刘富贵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只见他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亲切:“呵呵,花小姐您与咱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早已有婚约在身。依杂家看哪,想必是皇后娘娘急于想见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儿,所以才特意传召您入宫一见。” “原来如此。”花洛漓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多谢刘公公。还请刘公公稍候片刻,待洛漓去换件衣裳。” 刘富贵点了点头,“好说,好说。不过还请花小姐速度快些,以免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花洛漓谢过刘富贵后,便转身步入了花府,前往后院房间。 她换上了从锦绣坊买来的那件浮光锦宫装朝服,又重新梳了一个高马尾,绑上发带,然后就再次来到花府大门口。 “花小姐,请吧!” “嗯,有劳刘公公了。” 坐上宫里的马车后,花洛漓暗自琢磨着,自己虽然口头上与那狗太子战凌云退了亲,但毕竟对方身份特殊,此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花洛漓一边想着进宫后可能会遇到的处境,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抵达了皇宫大门口。 下了马车后,花洛漓便跟随着刘富贵的步伐,在宫室并肩、护卫层层的皇宫中缓缓前行。 然而,刘富贵把花洛漓带到御花园,告知她在此等候,接着便离开了。 花洛漓站在御花园里,头顶着逐渐升高的太阳,这一等,竟是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就在花洛漓思索着是否要寻人询问之际,蓦然间,“嘭”的一声巨响,犹如平地惊雷,在耳畔乍响,紧接着,一道惊慌失措的“救命”呼喊声,划破长空,传入耳中。 花洛漓循声望去,只见前方鱼池里,有个小孩在水中苦苦挣扎,四周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他人身影。 尽管清楚前去救人可能会惹祸上身,但花洛漓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而自己明明有能力去挽救却选择袖手旁观呢? 花洛漓没有半分迟疑,奔跑上前,纵身跃入鱼池,飞快向溺水的小孩游去。 她使出浑身解数,将小孩高高托起,艰难地拖到岸边。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花洛漓发现这小孩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无大碍,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谢谢姐姐。”此时,那名被救的小孩脸色一片煞白,气喘吁吁,满含感激地对花洛漓说道。 花洛漓这才定睛端详起对方的面容,原来是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男孩,脸蛋圆嘟嘟的,眼睛清澈明亮,甚是惹人怜爱。只不过,他的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仿佛被寒霜所覆盖。 花洛漓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柔声说道:“你没事就好,下次一定要小心,莫要再掉进水里了。” “是有人……”小男孩正欲开口,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璟世子,您没事吧?” 紧接着,一名婢女模样的女子风风火火地来到二人面前,她的脸冷若冰霜,对着花洛漓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是何人?竟敢将璟世子推入水池,简直是罪该万死!” 花洛漓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她从地上缓缓起身,上前一步,直接抬手狠狠地甩了那个婢女一巴掌,厉声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竟然胆敢污蔑本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推这个小孩入水池了?” 其实,早在花洛漓发现小孩落水的那一刻,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只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救人的举动。而眼前这个婢女,想来就是故意发难的。是以,她果断选择先下手为强。 婢女俨然没有料到,那个传闻中唯唯诺诺的花洛漓竟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悍,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婢女只能继续一口咬定,就是花洛漓推了璟世子入水。 “方才这四下并无他人,不是你,还有谁?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推璟世子入水的?” “呵呵……”花洛漓微微哂笑,“按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说是你干的,你又如何证明,不是你下的手?”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就在这时,一道气势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花洛漓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行人正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红黄金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那精致的刺绣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那鸾鸟和凤凰就要振翅高飞。她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宫女,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花洛漓终于看清了这名女子的面容。 此人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梳成了坠马髻,上面点缀着彩珠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在发髻一侧,则斜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摇曳生姿。 来人的步伐所到之处,众人皆纷纷下跪行礼,口中高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花洛漓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是否也该跟着行礼。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花洛漓身旁的那个小男孩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湿漉漉的金牌递到她面前。 这块金牌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见君免跪”。 小男孩笑嘻嘻地看着花洛漓,脆生生地说道:“姐姐,这个送给你!” 第46章 公良世子 花洛漓见状,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惊愕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她迅速反应过来,深知手中这块金牌绝非寻常之物,定是有着非凡的意义与价值。 而从这金牌以及小男孩的衣着气度,以及方才婢女口中呼喊的“璟世子”三个字,花洛漓不难猜出,眼前这位看似懵懂可爱的小男孩,其真实身份恐怕极其尊贵,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花洛漓微微低下头,将视线投在小男孩身上,美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探究之色。只不过,此物太过贵重,于是她又把金牌给重新塞回了小男孩的怀中。 一直关注着花洛漓的皇后司马楚蕙,只见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目光停留在虽全身湿透,但仍如鹤立鸡群一般站立在前方的花洛漓身上,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明显的不悦之色。 皇后毫不迟疑地走到花洛漓跟前,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随后,她冷声质问:“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这御花园当中?还有,看到本宫在此,你竟然敢如此无礼,连行礼都不知道吗?” 就在花洛漓准备张口回答之际,方才朝着花洛漓发难的婢女春桃突然抢先一步插话道:“启禀皇后娘娘,奴乃是贴身伺候璟世子的婢女春桃,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不知使用什么手段混进了皇宫,并且企图对我们的璟世子不利。” 话到此处,春桃捂着被花洛漓扇肿的脸,一副伤心哭泣和愤慨的模样,继续控诉着:“刚才,她先是将璟世子用力推进了鱼池里,后来看到有人过来了,就又装模作样地把璟世子给救上岸来。不仅如此,她还殴打奴婢,实在是可恶至极,其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随着婢女春桃的话落,司马皇后眼神一冷,厉声喝道 :“大胆狂女!居然胆敢在宫里放肆,眼中还有本宫这个皇后吗?来人,将她给本宫拿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另外,速速去御书房告知镇南王,就说有人意图伤害他的宝贝孙子,请他即刻前来!” “是,皇后娘娘!”一名管事姑姑模样的女人恭敬应道,继而便准备转身离去。 “且慢!”遭受无妄之灾的花洛漓赶忙出声辩驳:“皇后娘娘,臣女之所以会在此,难道不是奉了您的命令,随着刘总管从花府进宫的吗?此外,说臣女推璟世子入水,这不过是这个贱婢的污蔑之辞。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又怎可仅凭一个贱婢的片面之词就来给臣女定罪?” “奉了本宫之命?”皇后状似刚想起什么似的,若有所思道:“那么说,你就是花洛漓?那个已故的太医院院正花锦年的嫡女?” 花洛漓挺直了身躯,不卑不亢地应道:“回禀皇后娘娘,正是臣女!” “呵呵!”皇后微微哂笑,“原来是一介没有教养的孤女,也难怪会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而且还妄图伤害璟世子,你莫不是以为顶着太子未婚妻的头衔,就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了?” 听到这里,花洛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这个璟世子身边的婢女春桃早已被皇后收买,十之八九是自导自演,挖了大坑等着她来跳。 只不过,她们错就错在,她早已不是那个性格绵软、卑微怯懦、任人欺凌的原主了。 花洛漓丝毫不怵,直接回怼道:“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若想给臣女定罪,尽管拿出证据便是,否则,即便您贵为皇后,也不能随意冤枉好人!” 花洛漓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后,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她心中暗自嘀咕着,这皇后跟那个狗太子不愧是母子,一样的狂妄自大,她才不受她们的鸟气! 大不了她远离京城,不当这劳什子的已故太医院院正的嫡女,届时寻一方乐土,时而在空间里悠哉过活,时而出来溜达,逍遥又自在。 感到自己的权威遭到挑衅的皇后,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花洛漓怒斥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本宫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罢,她便示意身旁的宫女上前抓住花洛漓。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嗓音悠悠响起:“谁敢动本世子未来的世子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已经张开手臂,如母鸡护小鸡般挡在花洛漓的面前。 “世……世子妃?”婢女春桃闻言简直惊呆了,她赶忙上前出声道:“璟世子,您别闹了,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孤女,又如何配当您的世子妃呢?再者,您现在才六岁,谈娶亲还为时尚早呢!” “阿璟才不管呢,那就让姐姐等阿璟长大!” 公良璟仰着头,一脸戒备地看着婢女春桃,怒斥道:“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方才就是你推的本世子入水!本世子在掉入水中之际,无意间扯下了此物,你敢说不是你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 一个湿漉漉的荷包,上面还绣着“春桃”二字。 花洛漓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这道小小、却倔强的身影,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当花洛漓看向春桃的时候,眸光却倏地一冷,继而便见她抬手“啪”的一声直接朝着春桃的左脸呼了过去,使其与刚才被扇肿得肿胀的右脸看起来刚好对称。 紧接着,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又再次“啪啪啪”连甩了春桃五六巴掌。 公良璟见状,眉头微蹙,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姐姐,莫把手打疼了,一会阿璟就让祖父将此等叛主的贱婢杖毙!” “那好吧。”花洛漓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早知道她就直接刺对方的穴道了。毕竟,打人也是需要费力的。而原主的身体柔弱,打多了,自己还真是挺疼的。 “你你你……你们?简直反了!这是把本宫当成死人不成?”皇后气急败坏地看着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的花洛漓。 公良璟乃是镇南王公良恒的嫡孙,公良恒身为战功赫赫、守卫大景国的镇南王,莫说是当今皇上战擎天,就连战擎天那已故的父皇都得礼让公良恒三分。 她司马楚蕙身为一国之母,这六宫之主,可以无视公良璟的无礼,可是花洛漓不过一介孤女,凭什么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深感自己的威严一再遭受挑衅的皇后司马楚蕙,她当即吩咐道:“来人!还不速速将花洛漓拿下,本宫还真就不信了,今天连一个没有教养的丫头都制服不了!” 随着皇后的话落,一群孔武有力的宫女当即上前,把花洛漓围了起来。 公良璟见状,不顾浑身的湿漉漉,挺直了身躯,护在花洛漓面前:“司马楚蕙,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本世子让皇上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皇后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毕竟,这公良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又哪里有如此大的能耐? “你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公良璟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 当皇后看到公良璟手中的金牌后,脸色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只见那金牌一面写着“见君免跪”,一面写着“免死”二字。 这可是战擎天的父皇当年赐给公良恒之物,以表彰公良家的赫赫战功,以及彰显皇家对公良家的荣宠。 一时间,司马楚蕙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只不过,司马楚蕙转念一想,这公良家再厉害,又与花洛漓何干? 思及此,她便又再次硬气起来,朝着宫人们厉喝:“还不速速给本宫将她拿下!” 第47章 怒撕皇后 随着皇后的令下,宫人们立刻如潮水般涌上前来,迅速地将花洛漓团团围住。 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仿佛要将花洛漓生吞活剥一般。 公良璟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猛冲上前去,用他那小小的身躯奋力推搡着那些气势汹汹的宫人。 然而,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力量与这些干粗活的宫人相比实在太过悬殊,没过多久,他便被人群挤倒在地。 “璟世子!”花洛漓惊呼一声,急忙俯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公良璟。 她心疼地看着公良璟身上的擦伤和尘土,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但随即,她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对着公良璟低声喝道:“阿璟,退后!” 说罢,只见花洛漓双手握拳,开始轻轻扭动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同时活动着那双修长的美腿,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咯吱咯吱”的脆响传出,须臾之间,她已然完成了热身运动。 此时,那群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宫女、嬷嬷以及太监们已经步步逼近。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围攻之势,花洛漓毫无惧色,只见她身形一闪,快速穿梭于人群之中。时而挥出凌厉的拳头,直击敌人要害;时而飞起一脚,踹向对方胸膛。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眨眼工夫,已有十多个宫人被她轻易放倒在地。 “反了!简直反了!”皇后目睹眼前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不已。她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吼道:“内廷侍卫何在?你们都死了不成?” 皇后的怒吼声在御花园上空回荡着,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一直在附近巡逻的内廷侍卫统领顾离听到呼唤后,当即率领着一群手下匆匆赶来。他朝司马楚蕙拱手行礼道:“皇后娘娘,请问有何吩咐?”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那只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手哆哆嗦嗦地抬起,颤巍巍地指向花洛漓,怒不可遏地吼道:“来人啊!快给本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目无王法的野丫头给拿下!重重惩治!” 站在一旁的顾离听到命令,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拔出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剑,大喝一声朝着花洛漓猛扑过去。刹那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花洛漓身躯轻轻一闪,灵活地避开了顾离气势汹汹的攻击。紧接着,她顺势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踹在了顾离的肚子上。 只听得顾离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捂着剧痛难忍的肚子,心中暗自惊诧不已,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身手竟然如此矫健灵活、厉害非凡。 其他侍卫见状,一个个都大惊失色。但职责所在,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一拥而上,企图以人数优势制伏花洛漓。 可是这些侍卫哪里会是花洛漓的对手?只见她蓦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针,紧接着直接朝着那群侍卫掷去,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侍卫们就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呻吟声此起彼伏。 他们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倒地不起都不知道,只觉得方才一个腿软,现在只感到腿酸疼得厉害。 皇后看到这番情景,两只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个外表看起来娇娇弱弱、楚楚可怜的女子,怎么会拥有如此高深莫测、令人惊叹的高超武艺? 此时,花洛漓面沉如水,那双盈盈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冷冷地直视着皇后,一字一句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本来并不想与您发生冲突和争执。但是,如果您非要苦苦相逼、欺人太甚的话,那么就休怪臣女对您不再客气了!” “你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向来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皇后司马楚蕙,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险些成为自己儿媳妇的黄毛小丫头手里。 此刻,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儿,烧得她头晕目眩。由于怒急攻心,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沉闷,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上面,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口气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憋得她脸色发青,浑身颤抖,难受至极。 恰在此刻,一道低沉且又威严十足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皇嫂还真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啊!居然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公然欺负起一介孤女和稚子来了?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皇家风范吗?” 众人闻言,纷纷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九王爷战北辰正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来。 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犹如一座山岳般巍峨耸立,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压迫感。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不由得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再看他身上所穿的那件墨色的摄政王宫装朝服,更是将他衬托得威武不凡、霸气侧漏。那精致华美的刺绣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出他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 花洛漓一眼便望见了那位俊美不凡的男子,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只不过战北辰很快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仿佛刚才那道关切注视的目光,只不过是他的不经意一瞥一样。 不仅如此,与战北辰一同前来的,还有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皇冠,面容英俊刚毅,正是当今大景国皇帝——战擎天。 另一道则身穿玄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矫健,英气逼人。他乃是威名远扬的镇南王公良恒,虽然已逾花甲之年,但却依然威武霸气。 三人同时走来,气场强大,引得周围众人皆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们的锋芒,纷纷跪地高呼:“参见皇上,参见九王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镇南王万福!” “阿璟,你这是怎么了?” 公良恒无视跪倒在地的众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孙儿,一脸心疼地看着浑身还在滴水的公良璟。 一看到祖父前来,公良璟嘴巴一瘪,滴溜溜的大眼睛顿时盈满了泪水,他委屈不已地指着春桃说道:“爷爷 ,这个婢女她居然想谋杀阿璟,不但趁着阿璟在御花园游玩之际,将阿璟推入水池,而且还污蔑阿璟的救命恩人,想让皇后杀了姐姐。” 春桃当即吓得跪地磕头,手指向花洛漓,嘴巴里口齿不清地大喊,狡辩着:“王爷饶命!是这个女人干的,不是我!” 公良恒闻言,怒发冲冠,他先是一脚踹向春桃的心口,直接让其倒地毙命。 “你说本王信你还是信自己的孙儿?”这是春桃死前萦绕在耳畔的话语,此时的她俨然后悔了叛主,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紧接着,便见公良恒丝毫不顾自己的衣裳会不会弄脏弄湿,直接将公良璟从地上抱起,冰冷的眸光淡扫向战擎天,嗤笑道:“皇上,您这皇后可真是好教养啊,居然连老臣唯一的孙儿都要欺负!可怜我那儿子儿媳为了守卫大景国战死沙场,忠臣良将换来的就是这般被苛刻对待吗?” 公良恒的语气充满了嘲讽,言语间流露着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所积累的铁血气魄与威严。 刚才听到战北辰冷嘲热讽的战擎天,对于皇后的失态已然十分不悦,如今骤然再听到公良恒这般控诉,他的脸色顿时铁青得厉害。 “司马楚蕙,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倍感颜面尽失的战擎天,咬牙切齿道。 第48章 平息风波 “皇上!” 司马楚蕙娇声高呼,毕竟身为一国之母,即便此刻身处如此紧张的局面之下,她仍旧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要知道,这深宫内苑的风风雨雨,她已然历经多年。 面对战擎天那凌厉的责难,司马楚蕙在最初的那一瞬间的确有些慌乱,但这种情绪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重新恢复了往日里的那份镇定自若。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朱唇轻启道:“臣妾方才也是受到了春桃这个贱婢的蒙蔽,才会一时糊涂,险些将那救人的花洛漓误认作是行凶的贼人。” 话至此处,司马楚蕙的眼神一冷,义正言辞道:“那春桃身为贴身伺候璟世子的婢女,本应尽心尽力伺候自己的主子,谁曾想她竟然心怀不轨,对自家主子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当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紧接着,她的语气放缓了几分,说道:“幸好镇南王英明神武,目光如炬,一眼就识破了那春桃的阴谋诡计,这才没有让她的险恶用心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皇上!” 一番话语下来,司马楚蕙巧妙地给自己刚才的失态行为寻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说辞。而更令她暗自欣喜的是,如今那春桃已被公良恒一脚踹死,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指证此事与她有关。如此一来,正好遂了她的心愿。 战擎天听着司马楚蕙这番话,心中不禁暗暗思忖起来。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其实并不是最为关键的所在。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尽快挽回皇家的颜面,平息这场风波。 思及此,战擎天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了司马楚蕙所言。 “九弟、公良爱卿,看来此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啊!” 战擎天先是面色温和地对着战北辰和公良恒解释了一番,紧接着,他那原本带着笑意的双眸,忽地闪过一丝寒光,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但见他板着脸,对着司马楚蕙大声喝令道:“皇后,你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速速安排人手去给璟世子和这位花小姐更换衣裳?!” 司马楚蕙闻言,娇躯微微一颤,赶忙低头应声道:“确实是臣妾的疏忽,请皇上息怒,臣妾这就遵旨行事。” 话落,她迅速转过头来,朝着身旁的一众宫人厉色吩咐道:“你们都没听见皇上的旨意吗?还不赶紧带璟世子和花小姐前去更衣?!” “是,皇后娘娘。”众宫人齐声应诺,其中两名鼻青脸肿的嬷嬷更是忙不迭地上前几步,准备伸手去搀扶花洛漓,以及试图去接过被公良恒抱在怀里的公良璟。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洛漓突然开口说道:“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厚爱,只不过,正如皇后娘娘方才所言,洛漓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缺乏教养的孤女罢了。像洛漓这样卑微之人,又怎配穿上宫中这些价值连城、精美华贵的衣裳呢?” 原本打算息事宁人的战擎天,在听到花洛漓所说之话后,发现她竟是如此不识时务、不知进退,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了他那俊朗的面庞之上。 公良恒意味深长地瞥了花洛漓一眼,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紧接着,他板起面孔,一脸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对着战擎天拱手说道:“呵呵,这司马家的女儿可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啊,竟能有如此良好的教养!就连花太医府上的遗孤都容不得半分。” “老臣在此谢过皇上您的浩荡皇恩,只是刚才阿璟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老臣实在不忍心让他独自一人在这里担惊受怕。所以恳请皇上允许老臣带着他出宫前往驿馆更换衣裳。” 听到花洛漓和公良恒如此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讽刺挖苦,身为司马家出身的皇后司马楚蕙,那张美丽的脸庞立刻变得涨红起来。 然而,碍于此刻战擎天就在身边,她即便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却也不敢轻易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任由自己的脸色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白,那模样略显滑稽,看上去着实精彩万分。 一旁的战北辰微微侧目,视线落在花洛漓的身上,只见她那身衣裙已经被水浸湿得不成样子,湿哒哒地贴附在娇躯之上,水珠还不停地从衣角滴落下来。 看到这一幕,战北辰那如剑般锋利的好看眉宇不禁微微一皱。 略微思索了下,战北辰适时对战擎天开口道:“皇兄,璟世子如今尚且年幼,心智尚未成熟,经历这般惊吓,恐怕身子会有所不适。依臣弟之见,不如先安排他出宫更换一身干爽的衣裳,并请宫中的太医前来给他瞧瞧,确保无虞。至于皇兄您的后宫究竟应当如何整顿治理,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听到这话,战擎天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光芒。他那张向来严峻的面庞之上,此刻却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呵呵,九弟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九弟亲自护送公良爱卿和璟世子一程吧。” 说罢,战擎天挥了挥手,示意这件事情就按照战北辰所说的办。 战北辰面无表情地朝着战擎天稍稍拱了拱手,语气敷衍地说道:“能为皇兄排忧解难乃是臣弟义不容辞的责任与荣幸。” 话音刚落,只见他面色柔和了些许,然后优雅地对公良恒以及公良璟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朗声道:“镇南王、璟世子,请吧。咱们这就出发。” 公良恒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看了战北辰一眼,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抱紧怀中的孙儿,跟随着战北辰稳健有力的步伐,一同向着皇宫的大门口缓缓行去。 战北辰大步流星地向前行进了一小会儿之后,突然意识到身后似乎少了些什么动静。 于是,战北辰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当看到花洛漓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时,他不禁沉声喝道:“愣在那里作甚?还不快过来?莫要打扰皇兄和皇嫂夫妻情深!” 花洛漓美眸轻转,淡淡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一脸铁青、神色不善的皇后。她稍作停顿后,才象征性地朝着战擎天微微福身行礼,并轻声说道:“臣女先行告退!” 战擎天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道:“去吧,去吧,早点回府歇着,其他的改日再说。” 花洛漓闻言,不再迟疑,脚下生风般快步走上前去,迅速追赶上了前方的战北辰和公良恒。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与其继续留在此处等待皇帝和皇后找自己的麻烦,倒不如趁此机会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战擎天面带微笑望着战北辰一行人的背影,目光紧随其后,直到他们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此时,他那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犹如被一阵疾风骤然吹散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旁的皇后司马楚蕙见状,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这正是一个告状的绝佳时机。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皇上,那个花洛漓实在是太过分了!您不知道,她竟然敢公然暴打宫人和内廷侍卫,如此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之人,若不严加惩处,只怕日后会越发嚣张跋扈啊!臣妾恳请皇上一定要为那些无辜受伤的宫人及侍卫们做主啊!” 然而,令司马楚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话还未说完,只见战擎天突然满面怒容,猛地一挥手臂,朝着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狠狠地扇了过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司马楚蕙顿时感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整个人都被打得踉跄后退了几步。 “司马楚蕙!今日这般丢人现眼之事,朕绝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身为一国之母,不仅未能妥善处理后宫事务,反而在此处煽风点火、搬弄是非。从今日起,你给朕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好自为之吧!” 战擎天狠狠地瞪了自己的皇后一眼,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拂袖离去,徒留满脸惊愕与委屈的皇后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第49章 受宠若惊 “姐姐!姐姐!” 清脆稚嫩的呼喊声划破了皇宫御花园内宁静的空气。 只见出宫的道路上,被公良恒小心翼翼抱在怀中的公良璟,正兴奋地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目光紧紧锁定后面那个身影——花洛漓。 一旁面无表情的战北辰,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过花洛漓与公良璟,略微思索后,他那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这璟世子长得甚是聪慧可爱,眉宇间流露出的英气和果敢,真是颇有大将之风啊!” 公良恒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一紧。要知道这位平日里对他人总是爱搭不理,从不参与任何党派争斗,仿若一尊冷面煞神般存在的摄政王,竟然会主动开口夸奖自己的孙儿,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一时间,公良恒竟莫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受宠若惊。 “九王爷谬赞了!” 尽管公良恒嘴上如此回应着,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眉梢眼角所流露出的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却早已将他内心真实的心情暴露无遗。 此时的公良恒,仿佛看到了自家孙儿未来光明璀璨的前程,一颗心也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赞誉而变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战北辰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而后便见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公良璟的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阿璟是吧?愿不愿让九皇叔抱抱你?” 自幼就失去双亲的公良璟,眼神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战北辰脸上流露出的善意,犹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公良璟内心深处的阴霾。不知怎的,一股酸涩之感突然涌上他的鼻尖,那些一直被深深压抑在心底的、对于父母的无尽渴望,在这一瞬间如潮水般再度翻涌而起。 公良璟眨巴着那双明亮如星的大眼睛,目光紧紧盯着战北辰,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片刻之后,他略带几分羞涩地点了点头。 战北辰看到公良璟点头应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计谋得逞的欢喜。他迫不及待地伸手从公良恒的怀中接过了公良璟。 只不过,从未有过抱孩子经验的战北辰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竟然直接用双手交叉着夹住了小家伙的两只小胳膊,那模样看上去既笨拙又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尽管战北辰抱人的姿势显得有些生硬和别扭,甚至谈不上舒适,但是当公良璟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到战北辰宽厚有力的怀抱之中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公良璟静静地依偎在这个男人坚实的臂弯里,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仿佛冬日里最暖人心扉的炉火一般。 而战北辰那宽阔坚实的胸膛所散发出的温暖气息,更是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公良璟紧紧地守护其中,给予了他满满的安全感。 此时的公良璟,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湿润起来,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 站在一旁的花洛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战北辰抱孩子的姿势不正确,导致孩子产生了不适感。 于是,她连忙开口说道:“九王爷,您不妨尝试用手臂稳稳地托住璟世子,然后引导他的小手轻轻搂住您的肩膀,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花洛漓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泓清泉,潺潺流淌入人的心田。 战北辰闻言,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之上竟然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就连耳尖也悄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要知道,他战北辰向来以智勇双全闻名遐迩,无论是在朝堂之上出谋划策、安邦定国,还是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都可谓是游刃有余。但唯独面对眼前这个小小的孩童,他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对于如何正确地抱起一个孩子这种事情,他着实没有什么经验可言。 不过,即便如此,战北辰还是低声应了一句:“嗯。”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战北辰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且迅速地按照花洛漓的指导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见战北辰似乎不得要领,花洛漓不由上前一步,轻轻地拉住了战北辰那宽大有力的手掌。 她靠近战北辰,朱唇轻启道:“九王爷,您看,把您的右手放在璟世子身体的这个位置会比较好。如此一来,不仅您抱着能省些力气,而且璟世子也不会觉得难受。” 说话间,花洛漓那如葱般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战北辰的手背,引导他将手放置到合适的位置。 尽管只是短短一瞬间的肌肤相触,但那细腻温润的触感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传遍了战北辰全身。他只觉一股异样的热流从心底涌起,瞬间冲上脸颊。 然而,多年来养成的冷漠和矜持让他迅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那张仿若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脸庞依然毫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只有那微微发红的双颊,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角度悄悄透露出他内心真实的感受。 战北辰强压下内心的波澜,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应了句:“嗯,本王知道了。” 话落,只见他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托起公良璟柔软的身躯,另一只手则温柔地引导着小家伙的双臂环绕在自己的脖颈处。经过这番调整之后,公良璟明显感觉到更加舒适自在了,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哇!九皇叔的怀里可真是暖和极了!原来阿璟被九皇叔这样抱着的时候,竟然能够看到如此遥远的地方呢!”小家伙一边说着,还一边兴奋地挥舞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 站在一旁同样身材高大魁梧的公良恒,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儿与一个仅仅见过寥寥数次面的人这般亲昵,心里头不知为何竟泛起了一丝酸溜溜的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吃醋了。 然而,当公良恒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一大一小、宛如父子般和谐共处的两人时,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儿子和儿媳的面容。 一想到这里,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瞬间就被无尽的悲伤所淹没,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浓浓的悲戚之感。 也许吧,公良恒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也许他的阿璟之所以会对九王爷表现得如此亲近,仅仅只是想要在九王爷的身上去寻觅那份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的父爱而已。 就这样,公良恒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不知不觉之间,泪水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而下。 “爷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敏锐地察觉到公良恒情绪发生变化的公良璟,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惹得祖父生气了。于是,他连忙挣扎着打算从战北辰宽阔温暖的怀抱里下来。 只不过,公良璟才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公良恒那双有力的大手给稳稳地摁住了。 “爷爷没事儿,只是刚刚一阵风吹过来,有一粒小小的沙子不小心飞进了爷爷的眼睛里罢了。” 公良恒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努力挤出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轻声安慰着满脸担忧的公良璟。 一旁的花洛漓看着这祖孙俩的温馨互动,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感动和羡慕之色。 片刻后,花洛漓一行人便来到了宫门口马车停放之处。 只不过,此时的公良璟已经趴在战北辰的肩膀上睡着了,双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公良恒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九王爷,让您见笑了!您把阿璟放下来就好。” 说罢,他试图去抱自己的孙儿,却发现公良璟的双手紧紧搂着战北辰不放。 战北辰眸光淡扫了一眼密切关注着公良璟的花洛漓,而后不甚在意地对公良恒说道:“无妨,阿璟身上的衣裳还湿着,本王带他到九王府沐浴一番,让他换件干爽的衣裳,稍后再送他回驿馆。” “这……”公良恒面露犹豫之色。毕竟他身为镇守大景国南部的藩王,身份特殊,倘若如此与朝中重臣亲近,恐是不妥。 只不过,一想到战北辰那不屑参与任何党派之争,我行我素的性子,公良恒便随即剔除了对方是对自己有所图谋的猜测。 “如此,那就有劳九王爷了!”公良恒感激地说道。 而后,便见他转身上了镇南王府的马车,让车夫把马车驶向驿馆。 “甄一、甄二,护送镇南王。” “是,王爷!” 在公良恒离开后,抱着公良璟的战北辰也转身上了九王府的马车。 就在花洛漓犹豫着要不要跟对方道个别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揭开了马车帷裳,然后沉声说道:“你还不上来,愣在那里作甚?” “我?九王爷您是说我吗?”花洛漓望着战北辰那张冷峻的脸,面露讶异之色。 战北辰瞥了花洛漓一眼,悠悠地说道:“璟世子貌似对花小姐甚是依赖,一会他醒了,你正好可以照顾他。难不成……你指望本王去哄他?” 第50章 初入王府 花洛漓看了一眼公良璟那有些不正常泛白的脸,略微思索后,最终还是上了马车。 车厢内,气氛有些尴尬。花洛漓沉默不语,而战北辰则闭目养神。公良璟在战北辰的怀中安静地睡着,看起来可爱至极。 此时已是巳时,太阳逐渐升高。离开皇宫后,马车便沿着京城宽阔的大街,朝城中的九王府方向前行。 九王府的马车无疑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其帷裳之上绣制着一个硕大醒目的“九”字,这个标志不仅彰显出马车主人无与伦比的尊崇地位,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马车前方,还有数名训练有素的侍卫负责开道。九王府的马车所经之处,无论是匆匆赶路的行人还是其他车辆,都纷纷主动避让开来,不敢稍有阻拦。 不久,马车抵达了九王府。 战北辰抱着公良璟下了马车,朝九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花洛漓见状,也利落跃下马车,紧随他的步伐前行。 花洛漓微微仰起头,目光投向那块高悬于九王府大门上方的匾额。只见那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九王府”三个金漆大字,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 她不禁在心底暗暗感叹道,仅仅只是一块匾额,便足以彰显出九王府的恢弘气势和令人敬畏的地位。 身着一袭摄政王宫装朝服的战北辰,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冷峻高贵,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其脚步所到之处,无论是守卫在门口的侍卫,还是忙碌穿梭的小厮们,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九王爷!” 一时间,请安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王府前院。 恭候在院中的管家金元宝,也赶忙快步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向自家主子请安问好:“王爷,您回来啦!” 然而,当金元宝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被战北辰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男孩,以及站在一旁一脸关切地注视着孩子的年轻女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他心中猛地一震,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要知道,这可是王爷破天荒头一回带人、尤其是陌生女子和小孩回到王府啊! 金元宝不由脑洞大开地想着:难道说,这位女子就是王爷在外的红颜知己,而这个小男孩便是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九王府的小世子? 可当他再次仔细端详起面前的女子时,却立刻否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瞧这姑娘,看上去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模样,正值青春年华,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呢? 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强烈好奇心的金元宝,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王爷,不知这二位是……?” 话刚出口,金元宝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但同时又满心期待着王爷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战北辰并没有理会管家那疑惑的眼神,他面色冷峻,直接用不容置喙的口吻吩咐道:“速速准备两间厢房,再将沐浴所需的热水备妥,还有可口的饭菜也不能少。另外,派个人去锦绣坊挑选两套适合他们穿的衣裳回来。”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办!”金元宝连忙应声道,随后立即转身,催促着手底下的一众下人行动起来。 众人听闻命令,皆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加快脚步,各自忙活开来。 花洛漓跟随着战北辰的步伐,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位于后院的房间前。 然而,让花洛漓感到无比诧异的是,自从踏入这座九王府开始,直到此刻抵达后院,她竟然连一个丫鬟的身影都未曾见到过。 要知道,在花洛漓原本的认知当中,这古代的王孙贵族之家往往都是仆从如云、婢女仆役众多。那些个富家公子们,十几岁的时候身边就已经配备了所谓的通房丫鬟等等,更遑论像战北辰这般位高权重之人。按常理来说,其后院之中应该更是美女如云才对。 可如今,这偌大的九王府内竟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花洛漓的意料之外。 花洛漓不禁在心里暗暗琢磨起来:难不成......外面流传的关于九王爷不举的传言,竟是真的? 思及此,花洛漓下意识地抬起头,再次望向走在前方的战北辰。此时,她看向战北辰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审度和同情之色。 丝毫不知晓花洛漓内心所想的战北辰,面色沉静如水,只见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那扇房门便缓缓打开。 战北辰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缓缓说道:“里面有本王的常服,暂且借给你穿着。你且先将身上的湿衣换下,待一会沐浴过后,再穿上新衣裳。” 话落,怀中抱着公良璟的战北辰当即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朝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战北辰步伐稳健,神色从容。到了东厢房,他随手推开一个厢房的门。踏入房间内,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床边,然后将公良璟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战北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公良璟身上那件已经湿透的衣裳,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须臾之后,战北辰伸出双手,三下五除二之间,就把公良璟身上的湿衣给剥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他又顺手扯过一旁的被子,轻轻盖在了公良璟的身躯之上。 然而,战北辰的这番举动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 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原本还处于昏睡之中的公良璟猛然惊醒过来。起初,公良璟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和困惑,但很快,当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况时,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稍作停顿之后,公良璟终于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询问:“九……九皇叔,我爷爷在哪?” 战北辰放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阿璟,你方才睡得甚是香甜,不仅如此,还紧紧搂住本王的脖子不肯松手。本王无奈之下,只得先行将你带回这九王府来。如今,你爷爷已然先一步返回驿馆去了。稍候,你不妨好好沐浴一番,待到用过午膳,歇息片刻之后,本王自会派人护送你回驿馆。” 听完这番话,公良璟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见他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庞之上,此刻竟因为羞涩而难得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与此同时,花洛漓踏入房间之后,不禁心生疑惑。她细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这里看上去似乎并非普通的厢房,反倒更像是一间主人房。或许,更确切地说,没准此处便是这九王府的主人——战北辰的日常起居之所…… 第51章 共用午膳 花洛漓狐疑地环顾着四周,但见这间寝室极为宽敞,处处透着奢华之气。 墙壁之上悬挂着精美的丝绸帷幔,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再看向脚下,所踩的地板上铺就着一层柔软无比的地毯,走在上面如同漫步在云端一般舒适惬意。 房间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沉香木阔床,床顶笼罩着一帘鲛绡宝罗帐,其色泽温润,质地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床上铺设着华丽非凡的锦被,而床头处更是雕刻着一幅幅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在墙边,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由檀木精心打造而成的架子,其上有序地摆放着一件件珍贵无比的瓷器和闪耀着光芒的金银器皿。 这些瓷器造型精美、工艺精湛,有的绘有细腻的山水图案,有的则刻有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而那些金银器皿更是华丽非凡,无论是精美的酒杯还是镶嵌着宝石的碗碟,都彰显出主人的尊贵身份与不凡品味。 至于房间的角落里,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年代久远的古董和充满文化气息的作品。 一幅古老的字画悬挂在墙上,墨香四溢,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一尊精雕细琢的玉石雕像安放在案几之上,温润的质感令人不禁想要伸手触摸;还有几件小巧玲珑的青铜器,散发着古朴神秘的韵味。 不仅如此,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面上,照亮了那把静静躺在那里的瑶琴。 这把瑶琴制作精良,琴弦如丝般柔软,琴身则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想必九王爷时常在此抚琴弄弦,以音乐抒发内心的情感。 花洛漓一边暗自惊叹房间的奢华,一边轻轻推开房中大衣柜的门,其目光所及之处,果然看到了整整齐齐叠放着的各式各样男装。 她眸光微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湿衣裳,心中犹豫着是否要回到空间的花家医馆去更衣。 然而,当花洛漓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九王府时,她稍作思忖,最终还是决定从衣柜中随意挑选一件衣服先穿着。 随后,花洛漓手持一件袍子移步至屏风之后。她先是轻轻褪去身上湿漉漉的衣裙,接着便换上了方才从衣柜中取出的干爽长袍。 房中的衣柜里,尽是墨色、玄色、灰色等暗沉色调的衣裳,花洛漓身着的这件乃是为数不多的一件白衣。其质地如丝般柔滑,剪裁似天工巧作,做工精致得令人惊叹,穿在身上犹如被云朵轻轻包裹,舒适无比。 唯一令花洛漓略些有遗憾的,便是这衣裳的尺寸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宽大了,恰似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 “笃笃笃~” “花小姐!” 正当花洛漓换好衣服时,门口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和呼唤声。 “来了!” 花洛漓轻轻打开房门,随即便看到九王府的管家低眉垂眼,恭候在门口。 “花小姐,老奴乃是这九王府的管家金元宝,您唤老奴老金或者元宝都可。午膳已备妥,王爷让老奴过来先请您过去用膳,稍后再去沐浴。” “也好,那就有劳金管家了。” “呵呵,花小姐言重了,此乃老奴的分内之事。” 自家王爷不仅将这名女子带入王府,还让其踏足自己的寝室,甚至应允她穿着自己的衣裳……战北辰的这一连串举动,在金元宝眼中,犹如目睹铁树开花般令人惊愕。 此刻的金元宝,对眼前女子的态度不由愈发恭敬起来,俨然已将对方视作这九王府的女主人,不敢有半分怠慢。 “那就烦请金管家带路了。”花洛漓微微笑道。 花洛漓的嗓音清冷且极富穿透力,犹如那叮咚的山泉般缓缓流淌入人的心扉。 金元宝顿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春暖花开般的美妙之境,他暗自思忖着,要是王爷能早日将这位姑娘娶回九王府就好了。这九王府也就再也不用终日弥漫在王爷那犹如寒冰般的威压之中。 不管脑中思绪如何翻飞,身为管家的金元宝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朝花洛漓恭敬应道:“老奴,遵命。” 在金元宝的引领下,花洛漓很快来到了战北辰所居住正院的膳厅。 此时,膳桌上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香气四溢。 房中,战北辰正负而立,背对门口,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待看到身着一袭月白锦衣的花洛漓时,战北辰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艳。 但见那款款而来的女子,身上的男式长袍虽略显宽大,衣摆处还被她束起一小段,但却丝毫无法掩盖这女子的美丽。她行走间衣袂飘飘,发带飞扬,反倒增添了几分飒爽的风姿。 看到战北辰正在凝视着自己,与之四目相对的瞬间,花洛漓莫名感到双颊有些发烫。 正当花洛漓犹豫着是否要向对方行礼之际,战北辰那低沉且极具磁性的声音宛如天籁般在她耳畔响起—— “坐吧。” 战北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花洛漓坐下。 “多谢九王爷!”来到膳桌前,花洛漓略有些拘谨地落座。 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她故作镇定地问道:“九王爷,璟世子呢?” 听到花洛漓的问话,战北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犹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但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璟世子此刻正在沐浴,他说浑身脏臭了,想沐浴过后再用膳。本王见他如此坚持,便只能由着他去。本王方才已经命人一会把饭菜送到璟世子所在的厢房,待沐浴过后,他便会在厢房中用饭的。” 花洛漓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王爷对璟世子还真是贴心又周到。” 听到这话,战北辰不由心头一噎。 要知道,他之所以会突发善心,带公良璟回九王府,一切盖因他发现公良璟貌似十分信任花洛漓,而花洛漓又好像很在意这个臭小子。 也就是说,战北辰不过是把公良璟当作自己亲近花洛漓的工具人罢了。当然,聪明如他,自然是不会傻傻地将自己内心的真实心思表露出来。 “王爷,小姐,用膳了!” 就在这时,金元宝满面堆笑地走了过来,正准备上前为两人布菜。 然而,还不待金元宝靠近二人,他便忽觉浑身一冷,有一股冰冷之气正在他周身蔓延着。而且,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 头皮发麻的金元宝,微微抬头,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自家王爷正在“死亡凝视”着自己。 金元宝见状,心中不由一个咯噔。 敢情王爷这是嫌他碍事了? 思及此,金元宝立刻戏精上身,佯装出一副虚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的模样。 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道:“王爷,老奴忽觉头有些晕,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战北辰见状,眼眸里划过一抹欣赏。他先是收起了向管家释放的威压,而后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此,那老金你便回房去歇会吧。这里有本王,无碍。” “王爷仁慈,老奴先行告退。”金元宝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模样地说道。 在得到战北辰的摆手应允后,他当即快速离开了膳厅,并顺便撤走恭候在门外的小厮们。 花洛漓见状,情不自禁感慨道:“没想到王爷不但英明神武,而且对待下人如此体恤,难怪王爷能赢得大景国百姓这般敬重和爱戴!” 战北辰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但见他从座上起身,先是盛了一碗汤放到花洛漓的桌前,而后又每样菜夹了些许到她面前的空碗里。 “食不言、寝不语,花小姐还是先用膳吧!”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花洛漓不由讪讪笑了笑,然后就埋头开始干饭。 而那瞬间把天聊死的战北辰,也不由在心里很想抽自己那皇兄战擎天一嘴巴。 第52章 花园散步 即便是用膳,战北辰的举止亦是十分优雅。 哪怕只是一个盛汤或者夹菜的动作,这个男人的举止看起来都是那般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矜贵之气。 作为一名经常忙得没空吃饭,几分钟之内就得吃完饭菜的医生,坐在战北辰对面、原本有些狼吞虎咽的花洛漓,不由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慢条斯理一些。 倒不是花洛漓想端什么闺阁小姐的矜持,而是身旁坐着一个这般优雅的美男,让她莫名不想破坏这份美感。 留意到花洛漓小动作的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他压下内心的悸动,不动声色地为花洛漓适时添饭、添菜、盛汤。 此时的花洛璃还没意识到,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莫说是身居高位的王爷,就是一个寻常男子这般为女子夹菜都是不可思议的。更别说是身为大景国摄政王的战北辰,纡尊降贵,如同小厮般去给一介孤女布菜。 用完丰盛的午膳之后,战北辰便带着花洛漓在九王府的花园中散步消食。 一路上,战北辰始终表现得非常谦谦君子,与花洛漓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过于亲近而让人觉得唐突,也不会太过疏远以至于冷落了佳人。 如此有礼有节的举止,使得花洛漓内心对战北辰的好感愈发深厚了几分。 眼看着周围的氛围渐渐变得有些沉闷压抑,花洛漓灵动的美眸转了一转,朱唇轻启道:“九王爷,今日多谢您的热情款待。” 花洛漓那略显清冷、却十分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泓冰凉的甘泉,缓缓流淌过战北辰的心田。 听到花洛漓的道谢之语,战北辰只是微微颔首。 然而,紧接着,他那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嗓音便再度飘进了花洛漓的耳中——“本王既然需要花小姐帮忙照顾璟世子,自然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做事。” 随着战北辰这番话语落下,花洛漓顿时满额黑线。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恰在此时,一阵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风中裹挟着丝丝缕缕淡雅清幽的花香,悠悠地钻进了两人的鼻中。 花洛漓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仿佛要将这迷人的香气全部纳入怀中。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陶醉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好香啊!” 此时的九王府花园里,海棠花正值花期,开得如火如荼、绚烂夺目。那一簇簇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有的红若胭脂般艳丽动人,有的洁白如雪玉般纯净无瑕,交相辉映之下,美不胜收。 微风轻拂而过,海棠树随风摇曳,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花洛漓静静地伫立在海棠树下,漫天飞舞的花瓣如同梦幻之舞,轻盈地围绕着她翩翩起舞,将她那张娇俏的脸庞映衬得越发粉嫩动人,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不远处,战北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嘴角微扬、抬手接住花瓣的花洛漓。他那一向冷峻如冰山的面庞此刻竟也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犹如寒冬过后冰雪渐渐消融,悄然荡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一笑,恰似春阳破冰,温暖而醉人。 正当花洛漓全身心地沉浸于这片落英缤纷的唯美景象之中时,忽然之间,她感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地伸向了自己的头顶。 花洛漓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头来,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被无限放大的俊美面庞。 如此突然的近距离接触,让花洛漓瞬间呼吸一滞。她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清新宜人的竹叶香扑鼻而来,那是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的独特味道。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强大且令人安心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紧紧地包围住了她。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瞬间凝固。花洛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开始疯狂跳动起来,速度明显加快了好几分。 只不过,她很快压下了内心的波澜,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这花瓣都掉到你头上了。” 战北辰小心翼翼地从花洛漓的发间取下几片花瓣,动作轻柔得好似生怕弄疼了她。 然而,在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之后,他却又如触电般迅速后退了一步,刻意拉开了自己与花洛漓之间的距离,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 “谢……谢谢!”花洛漓只觉得自己的双颊仿佛被火烤一般,莫名其妙地滚烫起来,甚至连耳根都开始微微发热。 然而,此时的花洛漓并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战北辰,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实际上,此刻他的耳根早已经悄悄地泛起了红晕,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一细微的变化。 不过,好在战北辰天生就长着一张如同冰山般冷漠的面瘫脸,这使得他能够将自己内心的波动极好地隐藏起来。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刚才他究竟是靠着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硬生生地压下了那股想要将眼前娇俏可人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的强烈冲动。 “你现在穿的可是本王的衣裳,本王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衣裳沾上那些俗气的花香罢了。” 战北辰佯装镇定,语气依旧冷冰冰的,显得十分别扭和生硬。但若是有人细心留意,便会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中,竟有一丝难以捕捉到的温柔一闪而过。 花洛漓听到战北辰的话,顿时语塞。一时间,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来接话比较好。 花洛漓和战北辰两人,再度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沉默之中。 “姐姐!姐姐!”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犹如天籁般飘进了花洛漓的耳朵,顿时将她从这种莫名的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璟世子!”花洛漓循声转身望去,果然看到了公良璟正朝着她飞奔而来。 此时的公良璟已经换过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也梳得齐整,看起来神采飞扬。 小家伙须臾间便来到了花洛漓身旁,并亲切地拉着她的手。 战北辰见状,脸色不由陡然一沉,心中暗骂下属废物,居然连一个小孩都看不好,以致于让他跑过来捣乱。 第53章 童言无忌 “姐姐,你和九皇叔站在这里干什么呀?”公良璟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花洛漓低头笑了笑,柔声说:“没什么,我们在……欣赏花园的美景。”她偷偷瞥了战北辰一眼,却见这个男人一脸淡漠,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哦,原来如此。”公良璟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战北辰,一本正经地询问:“九皇叔,阿璟想跟姐姐说几句话,可以吗?” 战北辰视线微垂,眸光淡扫了面前的小不点一眼,心头划过一抹不喜,只不过他的面上并不显,只沉声应了句“嗯”。 得到许可后,公良璟立刻拉着花洛漓走到一边,低声说道:“姐姐,给!” 言语间,公良璟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并递到花洛漓面前。 花洛漓微微讶异,“璟世子,你这是……” 公良璟拉过花洛漓的手,将金牌塞进她的手中,一脸郑重地说:“当然是送给姐姐呀!” 花洛漓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金牌两面上刻着的“见君免跪”和“免死”字眼。 须臾后,她的双眸不由微微瞪大,这分明就是先前在皇宫的时候,这个小家伙说要送给自己的那块金牌。 花洛漓赶忙将金牌塞回公良璟的手中,叮嘱道:“璟世子,这个太贵重了,姐姐不能收。还有,以后像这般贵重之物,切不可随意拿出来,万一弄丢了,或者被人拿走了,那就麻烦了。” 公良璟撇了撇嘴,“姐姐在宫中之时,分明不是称呼阿璟为璟世子的……” 花洛漓心中一震,她没想到公良璟居然会介意这个。 看着小家伙天真可爱的脸庞,花路漓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宠溺地说:“好吧,那阿璟,这块金牌你可得收好了。” 然而,公良璟却倔强地将下巴一扬,傲娇道:“这是阿璟送给自己未来世子妃的,又有何不可?” 再次听到这个小屁孩说自己是他未来的世子妃,花洛漓不由嘴角微抽。 然而,尚未等花洛漓说什么,一旁原本沉默着的战北辰却突然开了口:“璟世子,你将免死金牌随意赠予他人,你祖父可知晓?你就不怕他命人用军棍杖责你?” 公良璟闻言,抬头仰望着战北辰,目光坚定地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九皇叔,爷爷已经把金牌给阿璟了,那自然便是阿璟之物,阿璟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这门亲事本王不同意!”战北辰瞥了公良璟一眼,直接冷声道。 然而,面对战北辰的粗暴言语,公良璟却表现出了异样的倔强。他直接辩驳道:“九皇叔,虽然您不娶王妃,但不能干涉阿璟娶世子妃啊!” 战北辰闻言,心头一噎。他着实没有想到,公良璟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家伙,原来这么讨厌。早知道,他就不带公良璟回九王府给自己添堵了。 感受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子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微妙,花洛漓赶忙出声道:“九王爷,阿璟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您别跟他计较。” 听到花洛漓的话,战北辰的脸色稍微柔和了几分,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嗯”,就好像刚才那个和一个小屁孩较劲的不是他那般。 紧接着,花洛漓便将公良璟从地上抱了起来,用脸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蛋,柔声说道:“阿璟啊,你如今还小,现在谈娶世子妃之事还为时尚早。” 公良璟搂着花洛漓的脖颈,奶声奶气地说道:“不怕,从今天开始,阿璟就努力吃饭长高高。” 花洛漓抬手轻轻刮了下公良璟的鼻尖,忍俊不禁道:“那姐姐就等阿璟长大!” 虽然明知花洛漓不过是戏言,但听到二人对话的战北辰,还是不由觉得心头一阵发堵。 紧接着,便见他薄唇轻启,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阿璟,你今年才六岁,而花小姐已然十七了,等再过十年,你十六岁之时,花小姐都二十七岁了。万一届时你嫌弃她人老珠黄,那花小姐岂不是得为你耽误了一生?” 听到战北辰的话,公良璟有些失望,他举起两只小手,认真地掰数着,似乎在验证战北辰的话是否属实。 须臾后,公良璟突然“哇哇”地放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呼喊着:“爹呀,娘呀,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把阿璟生出来?” 花洛漓侧头看向战北辰,却发现他正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只不过,听到怀中孩子的哭声,花洛漓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哄道:“阿璟,这个……你还小,现在还没必要为这个发愁。” 不承想,听到花洛漓的话之后,公良璟却哭得更大声了,“那怎么办?阿璟不会嫌弃姐姐的,可是阿璟却不希望姐姐为阿璟苦等十年。祖父年纪又大了,也不能替阿璟娶姐姐……” 就在花洛漓准备再次哄公良璟的时候,战北辰的双臂却伸了过来,直接将被她抱在怀中的公良璟捞走。 陡然间从一个香香的温暖怀抱来到另一个让自己倍感踏实的怀抱,公良璟没有丝毫客气,他飞快地将自己的小手搂上了战北辰的脖颈,并顺势将鼻涕、眼泪抹在这位矜贵九王爷的衣服上。 毕竟,比起把鼻涕眼泪抹在花洛漓身上,公良璟觉得还是牺牲一下九皇叔比较好。 见公良璟没有再闹花洛漓,战北辰心中微舒。 他暗自腹诽着:“漓儿的怀抱当然是只能属于本王的!方才让公良璟这个臭小子鸠占鹊巢片刻,已经是本王天大的仁慈了!” 就在战北辰思绪飘飞之际,他怀中的小人儿却突然开了口:“姐姐,要不……你就嫁给九皇叔,当阿璟的九皇婶,你以为如何?” 眼见公良璟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花洛漓双颊不由一红,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战北辰一眼,却见这个男人面沉如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看不出喜怒。 花洛漓轻咳了两声,讪讪道:“呵呵,九王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此时的她,只恨不得在地上挖一条缝隙钻进去。简直太尴尬了! 战北辰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他那原本看公良璟有些不爽的眼神,竟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几分。 紧接着,便见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咳咳,花小姐,阿璟不过还是个孩子,所思所想,皆不过是最直观的感受罢了,你莫要与他计较。” 第54章 最强助攻 花洛漓压下内心的波澜,语气平静地应道:“九王爷请放心,臣女自然不会与小孩子计较。” 战北辰抱着公良璟,来到了花园凉亭中的石桌前。他将公良璟从身上放下,让其在自己身旁坐着,而后便招呼着花洛漓在自己对面落坐。 九王府的小厮很有眼力见地适时送上茶水、糕点、水果等。 公良璟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很快就被眼前这些香气扑鼻、做工精致,且造型可爱的糕点所吸引,他情不自禁伸出小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 只不过,碍于良好的教养,在未得到主人应允之前,公良璟并没有擅自拿去吃。 战北辰敏锐地捕捉到公良璟眼中对这些糕点的渴望之色,他唇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继而放低声音, 说:“阿璟啊,这些都是九王府的厨子特地为你做的,想吃就吃吧。” 公良璟闻言,双眸不由顿时一亮,他当即一脸兴奋地询问:“九皇叔,阿璟真的可以吃吗?” 战北辰点了点头,他那看向公良璟的眼神俨然已经比方才多了几分宠溺之色。 “多谢九皇叔!” 待得到战北辰那带着几分温和与肯定的回复之后,公良璟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他当下也不再有丝毫的客套与拘谨。 在一旁小厮的精心伺候下,公良璟在净手后便拿起筷子,先是为战北辰以及花洛漓每人都夹了一块糕点放置于各自面前的碟子里。做完这些,他这才开始尽情地享受眼前的美食。 其实,以镇南王府的权势和财力,自然不会缺少这样的点心吃食。然而,镇南王公良恒却一直认为男孩子过于喜爱糕点这类食物,未免显得有些女孩子气。 因此,即便是对公良璟这个自己唯一的孙儿,公良恒对他在饮食方面也是管控甚严,尤其是对于糕点、糖果之类的甜食,更是有着明确的限制,决不允许公良璟如同其他普通孩子那样随心所欲地大快朵颐。 此时的花洛漓,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面前小碟子中的那块糕点。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午膳时分,战北辰说“食不言寝不语”时的严肃模样。 想到此处,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花洛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犹豫片刻之后,她索性也学着公良璟的样子,默默地品尝起香甜的糕点来。 战北辰看了一眼似乎也爱吃九王府糕点的花洛漓,继而又将视线转向吃得不亦乐乎的公良璟身上,他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阿璟啊,你方才为何会说,想让花小姐嫁给本王?” “咳咳……”正在专心享受美食的花洛漓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惊得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住,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战北辰眼疾手快,迅速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她斟满一杯茶水递过去,说道:“慢点吃,不够可以让厨子再做。” 话落,战北辰顺势挺直了身子,然后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架势,继续训诫道:“进食之时切不可心急,应细嚼慢咽,以免伤着身体。” 花洛漓闻言,只感觉尴尬至极,莫名想找块豆腐撞一撞。 有了花洛漓的“榜样”在前,公良璟待咽下口中的糕点,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才眨巴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因为姐姐长得既漂亮又善良,就好像仙女一样,而且她还救过阿璟。阿璟喜欢姐姐。” 说到这里,公良璟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只可惜阿璟年纪太小了,不能娶姐姐,不得已,只能忍痛给姐姐找一个最好的男人嫁了。而九皇叔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高,那么壮,可以把姐姐抱起来,让她看到很远的地方。” 战北辰听到公良璟说出这般充满孩子气的话语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愉悦之情。特别是当他听到那个小家伙口中蹦出“最好的男人”这几个字眼的时候,那种被取悦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只见战北辰先是瞄了花洛漓一眼,而后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显得更为庄重和正经:“原来如此。阿璟小小年纪便已经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着实难能可贵。只不过……本王又岂止只是长得高大威猛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战北辰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如松。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浑然天成的睥睨天下之势从他身上自然流露而出,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主宰者一般。 “本王身为我大景国的摄政王,承载着百姓的厚望,曾经无数次率领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冲锋陷阵,将那些胆敢侵犯我国边境的敌军一一击溃,扞卫我大景国的安宁与尊严。” 公良璟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战北辰的讲述,脸上满是钦佩和敬仰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一脸崇拜地说道:“哇!九皇叔您真是太厉害了!阿璟真希望姐姐能早点嫁给您,当阿璟的九皇婶。” 听到公良璟这番天真无邪而又真挚诚恳的话语,战北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然,对于这个小家伙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感到十分满意。 坐在战北辰对面的花洛漓,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的互动。只见那小的一脸天真无邪,大的则满脸宠溺,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让花洛漓微微讶异。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位向来威严冷峻、不苟言笑的九王爷,怎会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此充满孩子气呢?难道……是有人暗中将他掉了包不成?” 想到这里,花洛漓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可笑,但这个念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不过,就在花洛漓满心狐疑之际,脑海里忽然闪过之前所见到的种种场景——战北辰对待公良璟时那种超乎寻常的在意与关怀。 于是乎,她那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也随之释然。 即便战北辰在众人眼中是那般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可归根结底,他终究也只是个拥有血肉之躯的凡人罢了。既然是人,便自然逃脱不了七情六欲的束缚。 而公良璟,或许正是那个能够触动战北辰心底最柔软角落的特别之人吧!正因如此,战北辰才会毫不掩饰地展现出对公良璟那份与众不同的宠溺之情。 花洛漓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最后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这番推测的认同。 第55章 阿璟中毒 默默关注着花洛漓的战北辰,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女子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遂侧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之色。 目光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两人的眼眸之中似有火花迸射而出、电闪雷鸣般,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花洛漓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心跳也不由加速了几分。她连忙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下头佯装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喝茶,试图掩饰自己刚才那情不自禁的凝视,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不经意间的一次偶然张望罢了。 可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变故陡然发生。原本正欢快地品尝着美味点心的公良璟,忽觉眼前一黑,继而身体失去平衡,接着便“咚”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当场昏厥了过去。 花洛漓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查看。 “阿璟!”花洛漓一边轻拍着公良璟的脸颊,一边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公良璟却没有丝毫反应。 花洛漓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她来不及多想,迅速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公良璟的手腕处,开始为其把脉诊断。 随着把脉的深入,花洛漓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显然,公良璟的脉象十分不妙,让她感到忧心忡忡。 “他这是怎么了?”战北辰俯下身子,目光紧锁着倒在地上的公良璟,好看的眉宇不由微拧。 “情况不太好……”花洛漓神色凝重道,“是中毒了!” 然而,当战北辰听到这句话时,却是当即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绝无可能!在这九王府里,任谁有那般大的胆子,敢当着本王的面来给公良璟下毒?” 花洛漓抬起头看了一眼战北辰,再次开口说:“不,九王爷,从阿璟的脉象来看,此毒至少已经在他的身上潜伏了五六年之久。” “五六年?”战北辰闻言,心中不由暗暗吃惊,“那岂不是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人下毒了?” 此事俨然已经大大超出了战北辰的预料,一想到公良璟乃是镇南王唯一的嫡孙,他的眼神不由变得愈发凌厉起来。 “不无可能。”花洛漓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丝沉重。 说话间,只见她不着痕迹地借着衣襟的掩饰,从空间中快速地掏出自己那装银针的布包。 紧接着,花洛漓动作利落地解开了公良璟的上衣,然后迅速取出几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他的胸口处。 公良璟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年纪还小。看到他这般模样,花洛漓心中满是疼惜,遂决定动用自家祖传的“梅花神针”针法来医治他。而且,考虑到公良璟年幼体弱,花洛漓特意挑选了其中最为柔和的几招。 刹那之间,只见公良璟那小小的胸膛之上已然密密麻麻地扎上了一排闪烁着微弱寒光的银针。 紧接着,花洛漓轻轻弹动着那些银针的尾部。随着她手指的动作,银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一阵低沉而又悦耳的“嗡嗡嗡”声。这声音仿佛是一首轻柔的乐曲,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待针尾音结束,已然是一盏茶之后。 就在花洛漓撤去公良璟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之际,一只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忽然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角。 花洛漓不由得低下头看去,发现公良璟正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却透着一丝丝迷茫与恐惧之色。 “姐姐,阿璟……阿璟这是怎么了?”公良璟用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 见到公良璟终于苏醒过来,花洛漓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公良璟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让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能够舒服地依靠在自己的怀中。 “阿璟,你刚才突然晕倒了。”花洛漓轻抚着公良璟的小脸,柔声说道:“告诉姐姐,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公良璟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一片煞白,额头上汗珠涔涔滚落。 “姐姐,阿璟感觉头很晕,浑身无力。”公良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一脸委屈巴巴地说:“是不是阿璟不配吃这些好吃的糕点?” “当然不是!”花洛漓心疼地摸了摸怀中孩子稚嫩的小脸蛋,安慰道:“你不过是生病了,只要把身上的病治好就没事了。” “病?”公良璟满脸都是茫然之色,仿佛对自己生病这件事毫无所知一般。 一旁的战北辰若有所思道:“阿璟,你平日里可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存在哪些不对劲之处?” 公良璟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九皇叔,姐姐,从小到大,阿璟就一直患有一个奇怪的病症。大约每隔两三个月左右,阿璟就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晕倒,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只是没想到此次距离上次犯病仅隔一个半月而已。” 说完这些话,公良璟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此颇为无奈。 花洛漓闻言,不禁眉头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事情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思及此,花洛漓侧过头来,目光坚定地望向战北辰,郑重其事地说道:“九王爷,依臣女之见,当务之急乃是要见到镇南王一面,以便能够更全面深入地了解阿璟的具体病情。如此,才能为阿璟制定出更为有效的治疗方案。” 战北辰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见他面沉如水,点头应道:“本王这就带你们一同前往城中的驿馆。” 话音未落,战北辰已经伸手接过花洛漓手中抱着的公良璟,并将其抱入怀中。紧接着,他又转身吩咐手下之人赶紧备好马车。 片刻后,那辆象征着战北辰九王爷身份的奢华马车,已然停到了九王府门口。 花洛漓与战北辰先后登上马车,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便向着城中的驿馆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车厢内气氛略显凝重。花洛漓沉浸在对公良璟病情的忧虑之中;战北辰则在暗自思索着,究竟是谁对公良璟下的手…… 第56章 家贼难防 没过多久,九王府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便抵达了城中驿馆的大门前。 随着车夫“吁”的一声吆喝,马车稳稳停下。 随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了马车帷裳,紧接着,怀抱公良璟的战北辰,他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便从马车内走出。 此时,公良璟小小的身躯正软绵绵地靠在战北辰那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但见他眼神迷茫,脸色也有些苍白。 跟在后面下车的花洛漓,美眸之中满是关切之色,她匆匆跟上战北辰的步伐,一同向着驿馆大门走去。 战北辰刚一踏入驿馆大门,那些负责守卫的士兵们便齐声高呼:“参见九王爷!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的声音整齐洪亮,响彻整个驿馆。 此时,原本正在后院房内歇午的镇南王公良恒,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忽然,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手下焦急的禀报声传来:“启禀王爷,九王爷带着小世子回来了!” 听闻此言,公良恒猛地睁开眼睛,瞬间睡意全无。他匆忙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手忙脚乱地穿上衣物,又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装束,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朝着院子外奔去。 不多时,公良恒便来到了院子门口。一眼望去,正好看见战北辰抱着公良璟快步走来。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忧色地问道:“九王爷,我们家阿璟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被战北辰紧紧抱在怀中、面色略显苍白的孙儿,公良恒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得替他去承受不适。 战北辰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容,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微微抿唇,沉声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公良恒,而是兀自推开一间厢房,将公良璟轻轻地放在床上。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又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厢房中的寂静。 花洛漓适时开口道:“镇南王,璟世子的脉象极为紊乱,跳动毫无规律可言,时而急促如疾风骤雨,时而缓慢似老牛拉车,这般情形,实乃罕见。据臣女初步判断,此症状极有可能是中毒所致。只是,至于究竟是何种毒物作祟,眼下还难以确切定论,尚需更进一步的详细检查方能知晓。” 公良恒听闻此言,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眼前之人,眉目如画,面如傅粉,身姿窈窕修长,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公良恒方才还只当此人是个俊朗小生,心中暗自赞叹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可待他定睛细看之下,这才恍然惊觉,原来此人竟是穿着男装的花洛漓。 不过,公良恒何等人物,他目光如炬,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且看花洛漓身上那件月白色锦袍,其尺寸明显偏大,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再联想到此前这女子曾去过九王府,以他多年来练就的敏锐洞察力,当下便能断定这件袍子定是出自九王爷战北辰。 由此观之,花洛漓与战北辰之间的关系定然非同寻常。 然而,此时此刻,公良恒满心满眼皆是自己那中毒的孙儿,对于战北辰这棵向来不近女色的万年铁树为何会突然开花一事,他着实无暇顾及,亦无心深究。 毕竟,自家孙儿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当公良恒听到公良璟竟然中毒时,他那双原本就幽深如海的眼眸之中,更是瞬间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紧接着便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中毒?竟有人胆敢对本王的孙儿下此毒手?!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若是让本王查出幕后真凶,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公良恒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气势。 “镇南王,这也是臣女恳请九王爷带臣女来驿馆见您一面的原因。”花洛漓不疾不徐地说道,言语间透着远超十六七岁女子会有的沉稳与冷静。 “此话何解?”公良恒疑惑道。 花洛漓神色凝重地说:“启禀镇南王,据臣女观察,璟世子身上中的毒并非一朝一夕而就,这毒恐怕至少已经在璟世子身上潜伏了五六年之久。” “五六年之久?”公良恒闻言,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战北辰牢牢扶住。 “嗯。”花洛漓正颜厉色道:“璟世子恐怕自出生没多久开始,就已经在被人日复一日地下毒。只不过,这幕后黑手极为狡猾,他下的量非常轻,臣女敢打赌,哪怕是最厉害的大夫恐怕都查不出端倪。” “岂有此理!是谁?究竟是谁干的?”公良恒联想到自家孙儿确实自小身体孱弱,动不动就容易晕。由此看来,中毒之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思及此,公良恒怒拍了一下房中的桌子,桌子瞬间“嘭”的一声碎成数瓣倒塌在地。 在发泄过怒气之后,公良恒的理智稍稍恢复了几分,他一脸严肃地看着花洛漓,“花小姐,不知你所言是否属实?还有,你是否有救我家阿璟的办法?” 花洛漓点了点头,“回镇南王的话,臣女无比确定,璟世子的确是中毒。臣女先前已经施针先将他体内的毒性压制住。只不过,此乃治标不治本之法,关健还是要尽快查清璟世子究竟所中何毒。如此,才能对症下药,除去他体内的毒性。” 看到为自己担忧不已的祖父,公良璟赶忙说道:“爷爷,阿璟没事。而且,阿璟相信姐姐一定可以救阿璟的。” 公良恒看着面色苍白的孙儿,不由老泪众横,“想我公良家世代忠良,我公良恒大半辈子都在为大景国出生入死,儿子、儿媳更是战死沙场。如今,就只剩下阿璟这个独苗苗相依为命了,究竟是谁那么狠心,企图让本王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声音带着英雄迟暮的悲戚,以及无法护住自己孙儿的愧疚,还有那对害自己孙儿幕后黑手的滔天愤怒。 战北辰略微思索后,说道:“镇南王,那名贴身伺候阿璟,叫春桃的婢女十分可疑。依本王所见,你最好彻查一下府中上下,将所有人全部检查一遍。毕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听到战北辰的话,公良恒双眸蓦地瞪大,“当初,皇上体恤老臣丧子和丧儿媳之痛,以及幼孙无人照顾,特地让皇后挑选几名机灵能干的小宫女来镇南王府照顾阿璟……” 第57章 达成交易 一想到某种可能性,公良恒的脸色不由瞬间阴沉如锅底。 身居高位、历经沧桑且已度过半生岁月的公良恒,又怎会不懂得“功高震主”所蕴含的深意呢? 想他公良家,世代皆为忠臣良将,对大景国忠心耿耿。而他公良恒本人更是为了守护这片国土,常年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毫不退缩。就连他的儿子与儿媳,亦是在抵御外敌入侵、扞卫大景边疆的残酷战斗中英勇捐躯。 如今,公良家唯一的血脉竟也遭人毒手,他那颗饱经风霜的心瞬间被无尽的愤怒和悲痛填满,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海狂涛一般,难以平息。 常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侍奉的君主乃是一个昏庸无道之人,那么自己又何必愚昧地尽忠到底呢? 想到此处,公良恒不禁将目光缓缓转向了那位威名赫赫的摄政王——战北辰。 他心中暗暗思量着,这位摄政王战北辰实乃当世豪杰,其文韬武略堪称绝世无双,安邦定国之才更是远超众人。单论治国理政之能,他便远胜于当今天子战擎天。 此外,坊间还流传着一则鲜为人知的秘闻。 据说,先皇在世之时,原本瞩意的皇位继承人并非战擎天这位嫡出的长子,而是战北辰这个排行第九的皇子。 然而,究竟是何缘故导致最终竟是战擎天手持遗诏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其中缘由着实令人费解,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只不过,就算没有先皇的旨意又如何?公良恒深邃的眼眸不由顿时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那战擎天把事做得如此之绝,那他公良恒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将战擎天拉下九五至尊之位。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护住自己的孙儿。 公良恒看了一眼对自己孙儿关怀备至的战北辰,虽然他暂时搞不清对方的目的,以及是否旨在拉拢自己成就霸业,但既然是互惠互利之事,那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花洛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为战北辰拉拢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为这个男人将来执掌天下、平定四方争取到了极大的助力。 在心中下定决心之后,公良恒当即郑重地朝战北辰拱手行礼,言语悲戚道:“九王爷,阿璟的病还要仰仗于你。毕竟,镇南王府中的那群庸医倘若有半点用处,就不会在阿璟被下毒多年还浑然不知。” “镇南王言重了!” 战北辰谦逊地回以公良恒一礼,对于对方言语间的投诚和托孤表信任之意,他自然能懂。 毕竟,对于公良恒而言,公良璟便是他的一切。 公良恒敢把公良璟交与他,自然是对他信任有加之意。 战北辰缓声说道:“阿璟这孩子不但聪明伶俐,而且善良可爱惹人怜,着实不该承受这般病痛的折磨。倘若镇南王信得过本王,大可把阿璟留在九王府养病,直到其康复为止。本王可以保证,在这大景国京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比九王府的守卫更加森严,也无人能伤到他。” 得到战北辰的保证之后,公良恒点了点头。 他坐到床边,轻抚着孙儿的脸,不舍地说道:“阿璟啊,爷爷近日还有诸多事务需要繁忙,你愿不愿意暂时到九王府住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公良璟的双眸不由顿时一亮,他兴奋地说道:“真的吗?爷爷,阿璟真的可以在九皇叔的府上小住吗?” 看到孙儿这般天真可爱的模样,公良恒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平时对公良璟确实保护得有些过头,或许让这个孩子跟着战北辰一段时日,没准会变聪明。 思及此,公良恒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紧接着,他又一脸郑重地对战北辰和花洛漓说道:“九王爷,花小姐,阿璟的病就拜托你们了!只要能治好阿璟,无论需要多少诊金和药费,都不要紧!” 战北辰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镇南王言重了!这点小钱,九王府还是负担得起的。阿璟既然喊本王一句‘九皇叔’,本王对他多加照顾也不过是尽一个叔叔的责任罢了。” 公良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貌似对政治上的交易之事只字未提,但言语间却已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并且站到了同一阵线。 花洛漓也对公良璟这个年纪虽小、但单纯善良的孩子甚是喜爱,她亦是对公良恒郑重承诺道:“镇南王请放心,臣女定当竭尽所能,帮助璟世子尽快清除体内的毒素。毕竟,这毒不仅对子嗣的延绵有影响,而且时间长了中毒者活不长。” “对子嗣的延绵有影响?”听到这话,公良恒心中的愤怒不由更甚。 看来,这战擎天不但打着收回他手中兵权的算盘,而且,更是想让他公良家断子绝孙! 思及此,公良恒心中对于背弃祖训,打算推翻君主仅有的一点愧疚,也瞬间荡然无存。 公良恒陪着孙儿待了一会。 傍晚时分,花洛漓便与抱着公良璟的战北辰,一起坐着马车离开了驿馆。 在回九王府的马车上,花洛漓望着那坐在战北辰腿上的公良璟,心中愈发笃定了先前的猜测。那便是,战北辰对公良璟疼爱有加,这个孩子在他心目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如是这般想着,花洛漓看向战北辰的眼神不由愈发柔和了几分。 毕竟,在花洛漓看来,能这般对待一个无亲无故孩子的男人着实坏不到哪去。 此时,战北辰的伟岸形象在花洛漓心中,不知不觉又拔高了几分。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抵达了九王府。 下了马车之后,花洛漓适时说道:“九王爷,天色不早了,臣女该回府了。” 说罢,花洛漓便准备转身离去。 不承想,下一瞬间,她就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拽了回来。 战北辰望着花洛漓,沉声道:“你就准备这样回去?” 花洛漓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男装,方才回忆起来这是战北辰的衣裳。她赶忙说道:“九王爷恕罪,倒是臣女心急了。待稍后臣女换下这身衣裳再离去。” “嗯。”战北辰别扭地应道。 他寻思着,不管如何,反正先把人留下来再说。只要多在漓儿面前表现,她肯定早晚会爱上自己。 第58章 勾引本王? 走到九王府大门口后,战北辰便将公良璟从怀中放了下来,并直接放在地上。 公良璟站稳脚跟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牵住了战北辰宽厚温暖的大手,另一只手则伸向一旁的花洛漓,满脸笑容地牵起她那纤细柔软的玉手。 就这样,三个人并肩而行,缓缓地朝着九王府的前院走去。 此时,管家金元宝正在前院里忙碌着。 当他不经意间抬头瞥见去而复返的花洛漓时,心中不禁一喜。再定睛一看,只见眼前这一幕温馨无比—— 战北辰高大挺拔、气宇轩昂;公良璟天真可爱、活泼俏皮;花洛漓美丽动人、温婉大方。他们三人手牵着手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一般,和谐得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金元宝见状,双眼不由得顿时一亮,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对着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奴见过王爷,花小姐,璟世子。王爷,晚膳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全部准备妥当,不知现在是否要移步膳厅开始用膳呢?” 战北辰听到金元宝的话,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明眸中划过一抹赞赏之色。 但见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威严地说:“嗯,既是如此 ,那我们便先去用膳吧。花小姐,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花洛漓开口回答,牵着二人手的公良璟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说:“好啊,九皇叔!” 紧接着,公良璟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花洛漓,“姐姐,你一定会陪着阿璟的,对不对?” 话音未落,公良璟的小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了花洛漓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跑掉似的。 本想说自己该回府的花洛漓,看到公良璟那犹如小奶狗般乖巧和期待的眼神,莫名有些不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那就打扰九王爷了。” 战北辰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无妨。” 就这样,花洛漓便留了下来,与战北辰和公良璟一同用晚膳。 管家金元宝很有眼力见地主动离去,并撤走一众小厮。 用膳期间,花洛漓默默接过战北辰递过来的饭菜,道了声谢后只认真干饭,并没有言语,一切显得安静且和谐。 战北辰数次想开口,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花洛漓那埋首吃喝的忙碌身影时,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饭后,战北辰以公良璟身体柔弱为由,命管家金元宝带着他去厢房休息。 于是,原本三人的空间又瞬间变成了两人。 战北辰带着花洛漓在花园中散步消食了片刻,就在花洛漓准备提出告辞之际,他适时说道:“管家那边已经命人为花小姐备妥了沐浴用水,你也劳累了一天,不如趁此洗洗去去乏,换上干净衣裳,本王再派人送你回府休息。” “那……那好吧。”盛情难却的花洛漓,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战北辰将花洛漓送到房门口之后,就转身前往书房处理政务。 回到房间后,花洛漓叫住那准备离去的打水小厮,疑惑道:“请问这里……是王爷的房间吗?” 小厮闻言,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朝着花洛漓躬身施礼道:“回花小姐的话,这九王府上上下下,每一寸土地,自然都是属于王爷的呀!” 说罢,他便一溜烟似的却行离去。 没问出什么的花洛漓,压下内心的怪异感,也不再纠结什么。 关上房门后,她便扯下腰带,褪去衣裳,抬脚迈入那雾气氤氲的大浴桶中。 花洛漓泡在热水中,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她轻轻地搓着自己的肌肤,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然而,花洛漓的思绪却如同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战北辰。她的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个男人英俊非凡的面容以及那如春日暖阳般温柔的眼神,这般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让她的心湖犹如被一颗石子投入其中,泛起了丝丝缕缕难以自抑的涟漪。 沐浴过后的花洛漓,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她轻轻地穿上了小厮早已备好的那件出自锦绣坊的华丽衣裙。这件衣裙乃是用上等丝绸所制,其上绣工精细无比,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穿在身上更是将花洛漓衬托得美若天仙,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光彩。 花洛漓缓缓地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管家金元宝,看其模样,似乎已然在此等候许久。 “花小姐,老奴已按照王爷的吩咐备好了马车,不知您此刻是否就要启程出发?”管家金元宝满脸恭敬之色,轻声询问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金管家了。”花洛漓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便跟随在管家身后,一同迈出了九王府的大门。 然而,就在花洛漓利落地跃上马车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战北辰竟然正闲适地靠坐在马车内部的软榻之上! 但见他微微侧着身子,一只手臂优雅地支撑着头部,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本书,深邃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书页之上。 此时的战北辰,周身散发出一股独特而迷人的气质——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矜贵与慵懒相互交织的气息,看似矛盾重重,实则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显得既和谐又让人无法抗拒。 似乎是敏锐地感知到了花洛漓的靠近,战北辰原本专注于书页之上的目光缓缓移开,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侧过头朝着车厢外的花洛漓望去。 然而此刻,战北辰那张如雕刻般冷峻的面庞却依旧沉静似水,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地开口道:“愣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 听到这话,花洛漓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她眨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边轻盈地踏入车厢,一边柔声问道:“王爷这是准备外出办事吗?”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战北辰微微抬起头,深邃如海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他强压下内心深处因见到花洛漓而泛起的丝丝悸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嗯。坐吧。” 花洛漓依言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落坐之后,她的目光瞥向车窗外,以此来掩饰自己此时内心的紧张。 就在这时,只听得车夫挥动马鞭,“啪”的一声脆响,马车开始徐徐前行。 随着车轮转动发出的“嘎吱”声,马车离开了庄严巍峨的九王府,渐渐融入到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之中。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车夫深知这条街行人众多,于是刻意放缓了车速,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前进。可即便如此,意外还是发生了。 突然间,一个顽皮的小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像一支离弦之箭般横冲直撞,径直朝着马车奔来。 眼看着就要撞上,车夫临危不乱,连忙扯紧缰绳,口中高呼:“吁——”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马车终于在距离小孩仅有咫尺之遥的地方戛然而止。 小孩的父亲闻声赶来,一把将孩子紧紧抱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之色。在确定孩子安然无恙之后,那位孩子的父亲连连向车夫道歉。 车夫长舒一口气,挥挥手示意无妨,然后再次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然而,由于方才马车的急停, 使得花洛漓的身体猛然前倾,整个人就像失去平衡的风筝一般,眼看着就要往前一头栽倒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宽大而又充满力量的手掌如同闪电般迅速伸出,紧紧地抓住了花洛漓的胳膊,并用力一拽,成功地阻止了她继续向前倾倒。 花洛漓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拉向后方,恰在这个时候,车夫重新扬起马鞭,驱赶着马匹前行。 由于惯性的作用,原本已经坐在战北辰面前的花洛漓,身体再次失去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下一瞬间,花洛漓只感觉一阵温暖而坚实的触感从后背传来。 紧接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便悠悠地飘入了花洛漓的耳朵:“你这是……在勾引本王?嗯?” 半躺在战北辰宽阔坚实怀抱中的花洛漓,抬眼向上望去,随即便对上了一双璨若星辰、且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眸。 第59章 坐实勾引 听到战北辰的话,花洛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奋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战北辰宽阔温暖的怀抱中坐起身来。 然而,无论花洛漓如何努力,战北辰那犹如钢铁般坚硬的手臂却始终紧紧地环绕着她,令她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 “王爷……方才臣女并非有意而为之……”花洛漓眸光微垂,轻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羞涩。 战北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佯装嗔怒道:“花洛漓,你好大的胆子,都敢来勾引本王了?本王若是不放呢?” 言语间,战北辰那双原本就环在花洛漓腰间的大手似乎又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感受到身上那双宽大手掌传来的力量以及逐渐靠近的体温,花洛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她轻咬了下嘴唇,然后毅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战北辰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庞,倔强地反驳道:“刚才那只不过是意外,臣女绝对没有存心想勾引王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车夫那响亮的声音突然从车外传来:“王爷,花小姐,花府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如同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几分车厢内那略有些紧张的气氛。 战北辰没料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眨眼间便已抵达花府门前。他那双原本凌厉且充满英气的剑眉此刻不由微微拧紧,仿佛心中正思忖着什么烦心事一般。与此同时,他那抱紧花洛漓的双臂也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似的,不知不觉间松缓了几分力度。 一直被战北辰紧紧拥在怀中的花洛漓,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手臂力道的变化,顿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涌上心头。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花洛漓迅速扭动身躯,灵巧地从战北辰温暖却又令人有些窒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紧接着动作利落地坐直身子。 就在花洛漓整理好衣裳,准备从榻上站起身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与战北辰交汇在一起。只见后者正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眼神深邃得如同无底深渊,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真实情感。 花洛漓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略微思索后,花洛漓直视着战北辰的眼睛,朱唇轻启,不疾不徐地说道:“王爷,方才臣女确实没有存心勾引您,现在……才是!” 话音未落,便见花洛漓轻抬玉手,轻盈地勾住了战北辰修长的脖颈。随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凑近,在那个男人略显冰冷的薄唇之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瞬间打破了马车内原有的宁静氛围,使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之间,花洛漓便果断地松开了搂住战北辰脖颈的双手,然后迅速从榻上猛地弹坐而起。紧接着,她一个箭步跃下马车,脚步轻快地朝着花府的大门口飞奔而去。 望着花洛漓那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婀娜倩影,以及“砰”的一声关上的花府大门,战北辰依旧静静地端坐在马车之中,一动未动。他的双眸始终紧盯着前方,视线久久无法从那道美丽身影离去的方向移开,仿佛要将其深深地烙印在脑海深处一般。 蓦地,战北辰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那线条优美的薄唇。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那里依旧留存着花洛漓所带来的温润甜糯气息,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那个胆敢肆意撩拨他心弦后,又如狡兔般迅速逃离现场的女人,此时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洛漓!” 战北辰那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欢喜。 “你......还真是好得很!”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内心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刻,战北辰情不自禁地再次回忆起花洛漓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头。 尤其是当这个女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要勾引自己时的模样,更是让战北辰感到既有趣又好笑,同时内心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 就这样,战北辰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差不多过去了整整一刻钟之久。 最终,战北辰才回过神来,敛下内心的愉悦,恢复了一张冰块脸。他对马车外等候多时的车夫挥了挥手,吩咐道:“打道回府!” “是,王爷!”车夫领命之后,当即调转马头,将马车朝九王府的方向驶去。 而那不甘心被战北辰指责为故意勾引他的花洛漓,则索性将这个“罪名”彻底坐实。她在堂而皇之地亲了战北辰之后,便迅速逃跑。 一直到回了空间之中的花家医馆房间里,花洛漓感觉自己的心脏仍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蹦出来一般。 她伸手捂住胸口,试图平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但那种心悸的感觉却始终萦绕不去。 花洛漓寻思着,要是战北辰过后想找她算账,砍自己的头,大不了就来个死遁,远离京城,让这个家伙永远找不到自己。 如此这般想之后,花洛漓在换上睡衣之后就躺到床上,摆了个惬意的“大”字,舒舒服服地睡起觉来。 第60章 反常王爷 “王爷,您回来啦!” 看到战北辰归来,九王府的管家金元宝赶忙上前相迎。 “嗯。”战北辰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老金你忙碌了一天,也委实辛苦,早点去歇着吧!” 说罢,战北辰便径直朝着后院自己的房间大步流星走去,徒留目瞪口呆的管家金元宝呆立当场。 只见管家站在原地,瞪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战北辰那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管家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啪”的一声,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随着手掌与脸部接触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一股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传遍了管家的整张脸。然而,也正是因为这阵疼痛,他才终于能够确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我的天爷呦!”管家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不解。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力揉着刚刚被自己打过的脸庞,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震惊。 “我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管家依然觉得有些恍惚。 就在片刻之前,王爷竟然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虽然稍纵即逝,但却足以令他感到受宠若惊。不仅如此,王爷还亲切地嘱咐他早点去歇息,这样温和的话语从一向冷酷无情的王爷口中说出,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此时的管家金元宝,就像一个迷失在迷雾中的孩子,完全不知所措。作为九王府的管家,多年来一直侍奉在王爷左右,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王爷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 然而,即便如此熟悉,今天王爷的表现仍然超出了管家的认知范围。 平日里的王爷,总是如同面瘫一般,无论面对何种情况,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上始终保持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他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就是高不可攀、难以亲近。 不仅如此,王爷在处理政务和军务时更是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令人闻风丧胆。因此,整个大景国都知道,这位摄政王冷若冰霜,手段狠辣,绝对不好惹。 可是现在呢?那个曾经让人望而生畏的王爷,竟然会对他展露微笑,并关心他是否劳累需要休息。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以至于管家不禁开始怀疑,刚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王爷,究竟是不是本人?难道真如他心中所想,有人暗中将王爷掉包了不成? 想到这里,金元宝不由得浑身一颤,再次用力搓了搓手臂上不知何时泛起的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直冲脑门,令他的头皮阵阵发麻。 对于管家内心想法毫不知情的战北辰,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战北辰不经意间瞥见房中的浴桶里还盛着花洛漓沐浴之后尚未倒掉的水。 他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凝视片刻,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接着,他毫无顾忌地踏入浴桶之中,就着那仍残留有花洛漓余温的洗澡水迅速冲洗起来。 沐浴结束后的战北辰,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色寝衣,慵懒地躺到床榻之上。 然而,尽管身体已经感到疲倦,但他的思绪却如脱缰野马般难以平静下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突然之间,战北辰猛地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接着,便见他毫不犹豫地下床,脚步轻快地走向隔壁的书房。 进入书房后,战北辰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然后伸手取过一份份待批的公文,聚精会神地阅读并批注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至亥时末。就在此时,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色身影骤然闪现而出。 “主子!”黑影单膝跪地,朝着端坐在书案前的战北辰抱拳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 “嗯,说吧。”战北辰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依然集中在眼前的公文中,手中朱笔不停地挥洒舞动。 暗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恭声应道:“主子,经过属下多番探查,终于查明数日前花小姐为何会那般狼狈不堪地现身于城南大门口之事。此事乃是东篱国大皇子一手策划所致。” “东篱谨?!” 战北辰闻言蓦地顿住手中批阅公文的动作,将狼毫笔搁置在笔架上,脸色瞬间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了下来。 “是的,王爷。”暗一如实将自己查探所知,继续禀报着:“东篱谨还杀了花小姐身边那个叫做紫鹃的丫鬟灭口。 战北辰双拳微握,一想到彼时花洛漓形容狼狈、一身吻痕,他那璨若星辰的眼眸里不由闪烁着熊熊怒火。 只不过,哪怕怒气冲天,战北辰也没有失去理智。回过神后,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桌面, 大脑快速运转着。 东篱谨身为东篱国野心勃勃的庶出大皇子,一心想夺嫡、取代太子东篱衡上位,这样的人 又如何会与大景国的一介孤女花洛漓有什么恩怨? 蓦地,战北辰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一想到花洛漓与大景国太子战凌云有着口头婚约,而东篱谨私下又与战凌云勾勾搭搭、狼狈为奸,所以,此事恐怕与大景国太子战凌云脱不了干系?! 感觉自己真相了的战北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早已暗沉如锅底。 就在这时,暗一的声音又再度传来:“主子,据暗八传回消息,昨日花小姐去过玲珑阁之后,见过玲珑阁的少东家江圣凌。在他的蛊惑下,花小姐花了三百两银子买走了锦绣坊价值一万六千七百两银子的衣裳,而那江圣凌则以四千两银子的价格低价收购了那些衣裳。” “呵……”战北辰闻言,简直被气笑了。 他冷冷道:“这江家大公子居然胆敢把主意打到漓儿的身上,简直不知所谓!还有,本王的便宜,又岂是那般好占的?” 暗一出声道:“主子,是否需要属下给那江大公子一点教训?” “呵……”战北辰唇角微勾,轻摇着食指,说道:“不必麻烦,本王自有办法让那江家十倍百倍吐出本王的钱。你下去吧。” “是,王爷。”暗一领命后,当即闪身离去。 战北辰将公文合起,搁置一旁。而后便连夜写奏折,向皇帝战擎天哭诉军费不够。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好皇兄断然不可能轻易再拨款给自己,所以他很是贴心地提议,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向京中的那些世家大族进行施压募捐。 如此一来,既缓解了国库的压力,解决了军费不足的问题,而且还能堂而皇之地削弱世家大族的实力,将他们拿捏在可控范围之内。 写好奏折之后,战北辰当即召来了贴身侍卫甄一,命他连夜送进宫去。 接着,战北辰便换上了一袭黑色劲装,戴着那属于独孤风标志的半截银色面具,而后便飞檐走壁离开了九王府,朝着城中东篱国使臣所下榻的驿馆而去。 第61章 夜探驿馆 月黑风高之际,独孤风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姿矫健得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东篱国使臣所在的驿馆。 独孤风身形敏捷地穿梭于驿馆的回廊之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些巡逻的守卫。很快,他便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外。透过窗纸,可以隐约看到屋内人影晃动。 房间内,东篱国的大皇子东篱谨正与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此时的独孤风则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试图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只听得东篱谨压低声音说道:“此次行动至关重要,务必确保万无一失,绝不能让战北辰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话音未落,窗外的独孤风眼神骤然一冷,心中暗道:“果不其然,这些家伙心怀叵测!”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暗中观察,看看他们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诡计。 恰在此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突然传入了独孤风的耳中。这细微的声音虽然短暂,但却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独孤风当即收敛住自己身上的气息,迅速侧身躲入一旁的阴暗角落之中。 须臾之后,一只猫跳了出来,“哐当”一声扑倒了花盆。 “谁?” 东篱谨面色阴沉,猛地用力推开眼前那扇紧闭的窗户。 随着窗户被推开,一股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令东篱谨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定睛一看,窗外空地上除了一只身形矫健的野猫外别无他人。 这只野猫似乎受到了惊吓,“喵呜”叫了几声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东篱谨见状,口中忍不住咒骂道:“该死的野猫!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随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诸位使臣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喊道:“都散了吧!各自回房歇息去!” 说罢,东篱谨便兀自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隐藏在暗处的独孤风,见状当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呀——”声响,东篱谨缓缓推开了房门。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 东篱谨心头一惊,连忙垂眸看去,只见一把闪烁着森冷寒光的利剑不知何时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独孤风?” 东篱谨看清来人后,先是心头一震,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没有丝毫犹豫,右手瞬间伸向腰间,“噌”的一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软剑。 东篱谨手腕一抖,手中的软剑犹如灵蛇出洞一般,向着独孤风的利剑挑去。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独孤风架在东篱谨脖子上的利剑被硬生生地隔开了。 紧接着,两人你来我往,剑招如疾风骤雨般相互交错。一时间,只听得“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东篱谨咬紧牙关,双目圆睁,每一剑都使出了全力。他怒喝道:“独孤风,本宫自问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突然袭击本宫,这是何意?” 言语间,东篱谨手中的剑势却越发凌厉,直逼独孤风要害而去。 独孤风一招虚晃,骗过了东篱谨,然后猛地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东篱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鲜血。 “东篱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大爷我不过是受人所托!”独孤风冷声道。 “谁?”东篱谨咬牙切齿,“我出双倍的价钱!” 紧接着,他又试图蛊惑道:“独孤风,你说你身为江湖第一高手,却偏要干这刀口舔血的勾当,何必呢?倒不如归顺于本宫,本宫保你富贵荣华!” 独孤风唇角微勾,冷笑道:“那不知大殿下究竟要如何保在下的富贵荣华呢?” 见对方似乎有动摇的迹象,东篱谨收起手中的软剑插回腰间,说了句:“跟上!”而后便见他身形一闪,运起轻功,飞檐走壁,朝着城东郊外的方向飞身而去。 独孤风顺水推舟,亦是施展轻功,足尖一点,追着东篱谨而去。 没过多久,两人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穿梭于林间小道,一前一后地抵达了城东郊外的密林。 独孤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右手灵活地转动着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利剑,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冷冽的弧线。 他双目凝视着眼前的东篱谨,面色阴沉如水,声音冷冽地质问道:“东篱谨,你费尽心思将本大爷引至这荒郊野岭之地,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四周一片静谧,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在这片昏暗的环境中,东篱谨那双狭长的凤眸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之眼,突然闪过一道令人心悸的阴鸷光芒。 但见他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地回应道:“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协助本宫除掉那大景国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战北辰。” 听到这个要求,独孤风不禁微微哂笑。他目光不屑地瞥向东篱谨,嘲讽道:“呵……那战北辰可是大景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摄政王,同时也是那皇帝战擎天的亲弟弟。” “他身边不仅有众多武艺高强的明卫贴身保护,暗处更是不知潜藏着多少隐匿身形的暗卫。你难道真以为本大爷愚蠢至极,会傻到替你去行刺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且戒备森严之人吗?” 面对独孤风的质疑与嘲笑,东篱谨却是毫不在意,反而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本宫自然明白此事难度颇高,但本宫坚信,世间万物皆有价码,包括你独孤风也不会例外。” “不妨直说吧,只要你愿意出手相助,无论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声名远扬的赫赫威望、尊崇无比的高贵身份,还是高高在上的显赫地位,本宫通通都能满足于你!” 第62章 遭到暗算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忽然,一阵轻柔而又妩媚的声音从林子里悠悠地飘荡而来—— “皇兄,独孤大侠可是当今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一代豪杰啊,您如此说话,恐怕会让人家感到受了委屈呢!” 独孤风闻声而动,目光如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那茂密幽深的树林之中,一顶被粉色轻纱所包裹着的软轿正朝着他所在之处徐徐靠近。 那顶软轿的两侧,则分别整齐有序地走着十来个身姿婀娜、轻盈飘逸的侍女。这些侍女皆手持灯笼,身穿白色轻纱制成的衣裳,随着她们莲步轻移,一片片玫瑰花瓣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形成了一场绚丽多彩的花瓣雨。 一行人所到之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不多时,那顶软轿便稳稳当当地停在独孤风和东篱谨面前。 轿子上,坐着一名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白衣女子。 但见她生得蛾眉弯弯,犹如新月初升;一双杏眼脉脉含情,恰似秋水盈盈;鼻梁挺直而精致小巧,仿佛玉琢而成;嘴唇红润娇嫩,宛若樱桃含珠。 再看她那一袭轻薄如蝉翼的纱衣,在侍女们手中提着的灯笼所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映照之下,更显得她身姿曼妙、曲线玲珑。透过那薄如烟雾的纱衣,可以隐约窥见她肌肤如雪,风光旖旎,充满了无尽的魅惑之力。 这位倾国倾城的佳人不是别人,正是东篱谨的同胞妹妹,也就是此番来大景国和亲的东篱国八公主——东篱燕。 “独孤大侠,小女子东篱燕对您可是久仰大名呀!今日一见,独孤大侠果然玉树临风,气宇不凡啊!” 言语之间,那东篱燕已然轻轻掀开软轿的帘子,缓缓地走了下来。 来人身姿婀娜,犹如弱柳扶风一般,每一步都显得轻盈优雅。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向前走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独孤风,似乎想要立刻扑到他的怀里。 然而,当东篱燕靠近独孤风时,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脂粉香气顿时扑面而来,令他不由得暗自皱起眉头来。 面对东篱燕的主动投怀送抱,独孤风毫不犹豫地侧身一闪,动作迅速如闪电般敏捷。由于独孤风躲闪及时,东篱燕失去了支撑点,身体猛地前倾,一个踉跄,险些狼狈地跌倒在地。 “独孤大侠,您可真是不解风情啊!”东篱燕稳住身形后,娇嗔地埋怨着独孤风。 紧接着,她再次对着独孤风妩媚一笑,并连续抛出几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媚眼。 只可惜,任凭东篱燕如何卖弄风情,眼前这位冷面侠客独孤风却始终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刻意往旁边挪动脚步,与东篱燕保持更远的距离。 就在此时,独孤风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丝异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从体内逐渐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经脉和血液。 独孤风心中暗叫不好,那些香味果然有问题! 该死! 大意了! 独孤风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疏忽和愚蠢。此刻情况危急,必须尽快摆脱这个危险之地。 想到这里,独孤风不再犹豫,但见他双手抱拳,向着东篱谨冷冷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就此别过,告辞!” 话音未落,独孤风已然提起手中的长剑,纵身一跃,飞快朝林子外奔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望着独孤风离去的方向,东篱燕不满地跺了跺脚:“皇兄,难不成我真那么丑?那个独孤风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东篱谨摇了摇头,安抚道:“皇妹你乃是咱们东篱国倾国倾城的第一大美人,不知有多少男子为你竞折腰,那独孤风不过是眼瞎罢了。” 貌似被独孤风打击到的东篱燕,微微叹了口气,说:“皇兄,我连一个独孤风都搞不定,那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据说从不近女色,更有外界传言他不举,此番和亲,真的能顺利拿下战北辰,作为我们的盟友吗?” 东篱谨嘴角微扬,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皇妹啊,你切莫如此妄自菲薄。一切究竟如何,且待明日宫宴之时,自然便会知晓。” “至于那个不知好歹的独孤风嘛……哼!既然他敬酒不吃,那本宫也就只能请他尝尝这罚酒的滋味了!” 说罢,东篱谨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匆匆离去的独孤风正拼尽全力向着树林之外的方向疾驰而去。只见他身形如电,快若疾风,但由于刚刚所中之迷香毒性逐渐发作,此刻的他只觉得脑袋开始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就连原本充沛的气力似乎也在一点一滴地不断减弱着。 然而,尽管身体状况已然不佳,但独孤风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曾放松。就在这短短的不到一百米的路程当中,他竟然已经连续击退了三拨黑衣人的袭击。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剑法凌厉,每一次的攻击都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独孤风席卷而来。但即便如此,独孤风依旧凭借着自身高超的武艺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成功化解了危机。 只不过,在这激烈的战斗之下,独孤风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几处深深浅浅的剑伤,鲜血透过衣衫缓缓渗出,将周围的地面都染成了一片猩红。 为了能够让自己始终保持清醒,不被迷香彻底控制住心智,独孤风甚至不惜忍痛从靴子里面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扎了下去。 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传遍全身,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滚而下,很快便浸湿了脸上戴着的那张面具。但正是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使得独孤风得以勉强维持住最后的一丝清明,继续艰难地向前奔逃着。 “他就在前面,快追!绝对不能让那小子跑掉!”一声怒喝响彻在寂静的山林之中。 只见后方如鬼魅般迅速地追上来十多个身着黑衣、面容冷峻的人。他们行动敏捷,手中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器,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个拼命逃窜的身影。 独孤风一路狂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然而,快速的奔跑和激烈的战斗已经让他逐渐感到体力不支。眼看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心中一急,连忙施展轻功,跃入一旁树林中的一个茂密灌木丛里,并迅速清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迹。 那些黑衣人追到此处后,纷纷停下脚步。为首一人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他们手持弓箭,朝着四周的暗处一通乱射。 一时间,箭矢如雨般飞射而出,树枝被射得断裂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但一番射击过后,却并未发现任何动静。 “难道那小子逃走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疑惑地说道。 “不可能!我们一直紧追不舍,他一定就藏在这里附近!给我仔细搜!”首领怒吼道。 于是,众黑衣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搜寻起这片区域来。 而此刻,藏身于灌木丛中的独孤风却是情况危急。在此之前,他不仅中了迷药,而且还遭到敌人的暗算,身上有多处剑伤,鲜血正不停地往外流淌。更糟糕的是,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击,他刚刚还狠心在自己的大腿上刺了几刀,导致伤势更加严重。 如今,一枚利箭又深深地射中了独孤风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他强忍着剧痛,静静地躺在灌木丛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独孤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慢慢地从身体里流失…… 正当独孤风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之际,下一瞬间,他震惊无比地发现自己竟然安躺在了一张柔软舒适、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大床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独孤风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而那原本熟睡的花洛漓,突然一个翻身。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腿好像压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这种异样的触感令花洛漓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心跳陡然加快。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花洛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只见那胸口插着利箭,身受重伤的独孤风,此刻竟一动不动地躺在她的身旁??! 第63章 大难不死 花洛漓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心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这样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并非初次经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要知道,这独孤风已然不是头一遭突然现身于花家医馆了。只不过,让花洛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此次出现的地方竟然会是在她的床上。 “漓儿~” 就在独孤风定睛看清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时,他那原本还残留一丝清明的眼眸瞬间黯淡下去,整个人也随之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花洛漓见状,不禁微微叹息一声,嘴里嘟囔着:“独孤风啊独孤风,难道说一旦你处于生命垂危、濒死之际,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吗?” 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花洛漓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有半分耽搁。只见她一把掀开被子,起身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独孤风身上的伤口。 此刻的独孤风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脸色更是惨白得吓人。 而当花洛漓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中的那支羽箭之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支羽箭距离独孤风的心脏位置仅有毫厘之差! 倘若再偏那么一点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说你呀,这前后才过去不到两天,怎么又将自己搞得浑身伤?” 花洛漓眉头紧蹙,眼中划过一抹无奈。她手脚麻利地从一旁快速取来了所需的各种药物以及治疗工具,然后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毫不犹豫地将独孤风上身那件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衣衫给剪成了碎片。 紧接着,花洛漓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开始全神贯注地观察起独孤风胸口那支深深插入的利箭来。只见那箭头已经没入肌肤大半,周围的血迹早已干涸,与衣物粘连在一起。 花洛漓轻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下手才能最大限度减少对独孤风的伤害。 在心中有了计划后,花洛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箭杆,然后轻轻用力,试图将其拔出。 然而,就在箭头即将脱离身体的那一刻,独孤风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花洛漓心头一紧,但手上动作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咬紧牙关猛地一抽,终于成功地把利箭从独孤风的胸口拔了出来。 除去箭矢之后,花洛漓迅速从医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水,拧开瓶盖,轻轻地将瓶口对准伤口倾倒下去。 药水接触到伤口时发出一阵滋滋声,仿佛正在吞噬着那些潜藏在深处的病菌和毒素。花洛漓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口,手中的药瓶一刻也不敢放松,直到确认整个伤口都被药水覆盖为止。 接下来,便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清理伤口处的烂肉。 花洛漓拿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小巧锋利手术刀。她先是轻柔地将刀尖抵在伤口边缘,缓缓地切入其中。每一次切割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加重独孤风的伤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块块腐臭的烂肉被一点点剔除干净,露出下面鲜红粉嫩的新肉。 待处理好这些之后,花洛漓急忙打开另一瓶花家祖传的金疮药,均匀地洒在了独孤风的伤口上。顿时,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做完这一切,她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有完全结束。花洛漓紧接着又取出一卷干净的绷带,仔细地缠绕在独孤风的胸口,一圈又一圈,直至将伤口牢牢包裹起来。 在处理伤口的整个过程中,花洛漓的眼神始终保持着专注,动作也是无比干脆利落。 处理完胸前的致命伤口后,花洛漓直起身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望着昏迷不醒的独孤风,她忍不住轻声自语道:“你这家伙,真当自己是猫有九条命呢?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硬撑到现在。你可一定要给我撑住了,绝对不能有事!要不然可就太对不起我这番费尽心思地给你治伤了。” 说罢,花洛漓再次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去独孤风身上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裤子,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伤。 这些剑伤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则只是皮外伤,但每一道伤痕都仿佛在诉说着独孤风所经历过的那场激烈战斗的残酷。 花洛漓微敛双眸复又睁开,定了定神,然后开始用药水清洗那些较大的伤口。而后,便见她用金疮药敷在那些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小心地包扎起来。 对于那些较浅的伤口,花洛漓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她认真地清洗、消毒后同样做了妥善的处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花洛漓全神贯注地忙碌着,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却顾不上擦拭一下。 终于,经过一个半时辰漫长而紧张的努力之后,花洛漓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总算是把独孤风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她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住面前这个只穿着一条亵裤的男人。 此时的花洛漓虽然略显疲惫,但看到独孤风的伤势得到控制,心中还是感到无比欣慰。 为了防止独孤风伤口感染,花洛漓又喂他吃了些消炎药,而后才躺到一旁的沙发上小憩。 当独孤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花洛漓正在一旁敛眸休息。 “漓儿~” 独孤风猛地从床上坐起,由于太过用力,一下子牵扯到伤口,让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听到动静的花洛漓,蓦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这个家伙重手重脚,没个分寸,险些将她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又崩裂开了。 “小心点!”花洛漓不满地说道。 独孤风看到眼前这个一脸紧张自己的女子,心中不由一片柔软。他沙哑着声音,微微勾唇,说了句:“好”。 看到独孤风醒来,花洛漓便拿额温枪给他量了一下体温,见这个男人没有发烧,花洛漓心中微舒。 花洛漓忍不住数落了起来:“你呀你,你说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刚受伤没两日,现在又这般险些没了命……” 望着眼前对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女子,独孤风只感觉自己内心的坚冰正在一点一点为她而融化。 蓦地,独孤风一把抱着花洛漓,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轻声呢喃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突然被抱个满怀的花洛漓,心中不由一惊。 但她很快收敛好情绪,“谁担心你呢?我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般麻烦的病人!你知道你这样会给大夫造成多少麻烦吗?” 要不是考虑到此时的独孤风身受重伤,一个轻微的拉扯都会让这个男人承受剧烈的疼痛,她早一把推开对方。 第64章 差点掉马 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檀香传来,花洛漓不由微微皱眉。 “行了,行了,没完没了了是吧?”眼见对方紧紧抱着自己,花洛漓只能轻轻推了推。 要知道,此时的独孤风身上虽然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但毕竟没穿衣服,如此与之肌肤相亲,终是不妥。 “对不起!我……我就是太激动了!”独孤风面具下的双颊微红,一边松开抱着花洛漓的双手,一边别扭地解释着。 “算……算了!”毕竟是现代人灵魂的花洛漓,倒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拥抱就不依不饶。 “今晚你在这里休息,待明早再回去。”碍于独孤风身受重伤,不宜挪动。花洛漓交代了一句,而后便转身出了房间,到隔壁的客房睡觉。 翌日(四月初二),清晨。 当独孤风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花府后院。此时,他躺着的正是花洛漓房间的床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端着一碗肉粥的花洛漓走了进来,并将手中的托盘搁置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慢点!”花洛漓一边将独孤风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一边叮嘱道。 独孤风环顾四周,对于自己昨夜明明在花家医馆,今晨却变成在花府后院,他与花洛漓都心领神会地没有多说什么。 “多谢洛漓大夫!”独孤风感激道。 花洛漓看着眼前这个超级麻烦的病人,微微叹了口气,说:“行了,既然一整个晚上伤口都没有复发,证明你已经脱离危险了。把粥吃了,然后就走吧。” 独孤风唇角微扬,点了点头。只不过,他那张俊脸之上的喜悦之色被面具遮去了大半。 在独孤风吃完粥之后,花洛漓便丢给了独孤风一套男装短打。 独孤风闻着上面的汗臭味,不由微微皱眉,明眸里闪过一丝警惕之色,“这是谁的?这么臭?” 花洛漓无语道:“我的大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这是修葺房屋的工人换下来,忘记带走的。你先将就着穿吧!” 然而,此时的独孤风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花洛漓还是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浑身都对这衣服写满了嫌弃和抗拒。 看着独孤风一副宁愿裹被单,也不愿穿他人那满是汗臭味的衣服,花洛漓不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得得得,真是怕了你了!在这里等会!”说罢,花洛漓便转身出了房间。 两刻钟后,花洛漓抱着一套墨色长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她气呼呼地对独孤风说道:“在锦绣坊新买的,花了二十两呢!那掌柜人不错,还额外送了套中衣,这下可以穿了吧!” 独孤风在看到墨色袍子的那一刻,心头不由微微一震。毕竟,这衣服一看就是战北辰的穿衣风格。但他很快敛下了内心的异样,先是疑惑地看了花洛漓一眼,见对方似乎没有离开房间或者转过头的打算,他便干脆直接旁若无人地穿了起来。 在独孤风看来,花洛漓本就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穿衣服,理所当然! 很快独孤风便穿好了衣裳,花洛漓见状,有瞬间的怔愣。 察觉到花洛漓灼灼目光的独孤风,他的喉咙不由微微滚动了一下,佯装镇定道:“怎么?洛漓大夫,本少主穿这衣裳很难看吗?” 花洛漓机械地摇了摇头,而后便绕着独孤风转了两圈。 但见眼前这人,在穿上一袭墨衣之后,那颀长伟岸的身影,竟与战北辰如此相似? 花洛漓回想起,每次与战北辰接触的时候,都能闻到那个男人身上那股犹如雨后竹林般清新的竹叶香。 蓦地,花洛漓一把揪住独孤风的衣领,并将头靠在他的怀里,仔细闻了闻。 然而,待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郁的檀香之后,花洛漓便兀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是疯了么?居然会觉得你有点像他……” 毕竟,无论是这二人的声音、体香、说话风格,都完全不同。再者,战北辰可是大景国堂堂的摄政王,又怎会成为江湖中人,过着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花洛漓都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才会莫名觉得独孤风是战北辰。 突然温香软玉在怀的独孤风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他强压下内心的悸动,眸光微垂,看向怀中的人,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不知洛漓大夫口中的那个‘他’,又是何人?” 听到独孤风的话,猛地回过神的花洛漓赶忙后退一步,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这是你身为一个病人,该问大夫的问题吗?还有,之前我借你的那件袍子,记得抽空还我!” 说罢,花洛漓便双手交叉抱臂,用眼神示意独孤风该走了。 独孤风看了看窗外那愈发大亮的天色,一会还有要事的他,当即朝花洛漓微微拱手,说了句:“多谢,后会有期。” 而后,便见独孤风拾起一旁的宝剑,转身潇洒离去。 独孤风离去后,花洛漓微微松了口气。她一边为方才自己一时的失态而暗自懊恼,一边在心中告诫自己,下次要离这个男人远点。 这简直是在玩火! 毕竟,在花洛漓看来,她的心里已经被那个叫战北辰的男人所占据,哪怕自己只是将独孤风当作朋友,但万一对方有其他想法呢? 是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花洛漓觉得自己还是与独孤风保持距离为好。 就在花洛漓思绪飘飞之际,她隐约听到前院大门外传来了拍门声和呼喊声。 待花洛漓前去打开大门的时候,随即便看到了一张熟脸。 “刘公公?您怎么来了?“花洛漓疑惑道。 太监总管刘富贵谄媚地笑道:“呵,是这样,花小姐,皇后娘娘派杂家来请您入宫一趟。” 之前花洛漓给了刘富贵一千两银票,待到他回宫后,私下看了,却震惊地发现,这银票乃是出自九王府。 虽然不清楚眼前的女子与摄政王战北辰有何牵扯,但人精的刘富贵却是嗅到了其中的非同寻常之处。是以,如今再次奉旨前来花府传话,他的态度放得极低,对花洛漓言语间皆是透着恭敬。 “刘公公,可知皇后娘娘传召臣女,究竟所为何事?” 花洛漓试探性地问了句,并暗自寻思着,要是对方不愿意说,她再出钱贿赂,不是,是出钱“问路”。 第65章 参加宫宴 刘富贵略微思索后,提点了句:“回洛漓大夫的话,今日乃是皇上接待外宾的日子。” “接待外宾?” 花洛漓闻言心中狐疑不已,这皇帝接待外宾,与皇后召她入宫,又有何关联? “是的,花小姐。”刘富贵躬身应道。 花洛漓知道对方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这其中必是有其深意。 思及此,花洛漓微微拱手,说道:“多谢刘总管,请稍等片刻,洛漓这就去换身衣裳。” “花小姐请自便。”刘富贵再次恭敬道。 虽然有些不解这位太监总管这次为何这般热情,但花洛漓也只当作是自己先前给的银子多,对方记在了心里。 如此一想,花洛漓对于先前那错给出的一千两银票,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片刻之后,花洛漓身着一袭华美精致的宫装朝服,那衣裳的材质如丝般柔滑,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熠熠生辉。她还特意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重新梳理成高高的马尾,更显精神抖擞。 随后,她轻盈地登上了那辆前往皇宫的马车。 没过多久,伴随着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缓缓停在了皇宫门口。 花洛漓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跟随着太监总管刘富贵的步伐,穿过一道道宫门和走廊。 一路上,宫中的景色美不胜收,但花洛漓无心欣赏,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后召自己入宫的用意。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这座宫殿名为“瑶华殿”。 刘富贵停下脚步,转身向花洛漓说道:“花小姐,请吧!稍后皇后娘娘就会过来的。” 说着,他微微欠身,朝着花洛漓摆出了一个恭敬的邀请手势。 花洛漓点了点头,敛下心中的诸多猜测,定了定神,然后抬起脚,优雅地迈入了大殿之中。 一进入大殿,花洛漓眼角的余光淡扫向四周。只见大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这里正是皇帝设宴款待外宾的场所,此刻大殿内早已坐满了来自朝廷内外的文武百官、王孙贵族以及世家大族。 他们一个个身着华丽无比的服饰,有的锦袍玉带,有的绫罗绸缎,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这些人或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国家大事,或两两相对谈笑风生,气氛既热烈又庄重。 就在花洛漓步入大殿的时候,原本喧闹的大殿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刚刚走进来的女子身上,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猜测着她的身份和来意。 瞬间成为众人瞩目焦点的花洛漓,面对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好奇的、有惊讶的、也有鄙夷的,她却视若无睹,只见她神色自若,步伐轻盈地跟随着一名小太监缓缓前行。 最终,在这名小太监的引领下,花洛漓来到了大殿内最末座的一个位置,并优雅地坐了下来。 而此时,前方丞相府家眷席位上一直在关注着花洛漓一举一动的司马兰昕,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笑容。 紧接着,便见司马兰昕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本小姐起初还以为是谁如此引人注目呢?原来是那早已故去的花太医府上的嫡女——花洛漓啊!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不知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看到自己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司马兰昕心中暗自得意。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花小姐啊,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孤女罢了。像这宫廷之中诸多繁杂的规矩和礼仪之事,想必以你的身份和经历定然是知之甚少的。” “今日这殿内可不仅仅只有咱们大景国的诸位达官显贵们,更有分别来自东篱、西岭、南诏以及北冥等四方的使臣。若是由于你的行为举止稍有不慎或者失仪之处,你个人丢脸事小,万一因此而令我们整个大景国都遭受他国耻笑,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 伴随着司马兰昕这番话语落下,大殿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花洛漓所在的方向。 花洛漓听后,并未动怒,但见她面沉如水,起身说道:“司马小姐,洛漓虽为孤女,但也知礼义廉耻,不像某些人,空有高贵的身份,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品德。这就叫做——‘德不配位’。” 司马兰昕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她刚要发作,却被司礼监那犹如黄钟大吕般的“皇上驾到”和“皇后娘娘驾到”的高亢唱礼声硬生生打断。 紧接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战擎天,以及身着一袭百鸟朝凤宫装朝服的皇后司马楚蕙,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徐徐步入了大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刹那间,行礼的山呼之声犹如惊涛骇浪,响彻着整个瑶华殿。 就在花洛漓犹豫着是否要随大流行礼之时,她的手中突然被塞进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花洛漓定睛观瞧,好家伙!这不是公良璟的那块见君免跪的免死金牌吗?她侧头下望,果不其然,公良璟那道小小的身影正如同青松般伫立在身后,并冲着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与此同时,战擎天和司马楚蕙恰好从花洛漓身旁经过。他们原本看到花洛漓如同鹤立鸡群般站着,心中已是颇为不满。如今,不经意间再次瞥见那枚金牌,这对夫妻俩的脸色犹如变色龙一般,煞是默契地一起阴沉了下来。 只不过,碍于此时并非是对花洛漓发难的绝佳时机,二人便故作镇静,佯装什么也没发生,缓缓来到大殿中央的尊位落座。 “平身!” 端坐在宝座上的战擎天,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乌压压跪拜的人群,他的目光自动略过了花洛漓,而后抬手微微虚扶了一下。 “谢皇上!” 待众人起身落座后,战擎天便高声宣布宫宴正式开始。 伴随着庄重典雅的宫廷奏乐如潺潺流水般响起,一群身着华丽舞衣、身姿婀娜的舞姬便鱼贯而入。她们体态轻盈地舞动着,仿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端坐在末座的花洛漓,静静地看着舞姬的表演。 与此同时,花洛漓通过袖口的掩饰,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桌上的食物,无论吃的、喝的全都暗中查验了一遍,见没毒,她才放心地食用着。 待舞姬们跳完舞蹈之后,皇后状似不经意看到了花洛漓一般,突然出声道:“那名低头吃糕点、喝茶水的女子,是哪位爱卿府上的千金?” 第66章 处变不惊 听到问话,花洛漓暗自哂笑。这个皇后果然来者不善,就是不知道对方在前面挖了什么坑等着她跳。 花洛漓一边思量着对策,一边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乃是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之女——花洛漓。” 见对方没有如预想那般朝自己下跪,皇后脸上的笑容不由微微一僵。她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花太医府上的千金,且让本宫好好瞧瞧。” 花洛漓闻言,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会显得过于谄媚,也没有丝毫的卑微怯懦之意。她就这样直视着前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 此刻,花洛漓的心中不由暗自思忖着,这奥斯卡真是亏欠这位皇后一个金奖啊! 要知道,她与皇后昨日才刚在宫中碰过面,可今日再次相见之时,对方竟然能够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这般精湛的演技,实在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丝毫不知花洛漓心中所想的皇后,仔细地端详着前方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艳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并开口称赞道:“果真是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啊,让人看一眼都难以忘怀。不过嘛......” 说到这里,皇后的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想要成为我皇家的儿媳,光是空有美貌可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具备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样优秀的品质才行。花小姐若是有心想要成为我们皇家的一员,日后可得朝着才貌双全的方向多加努力!” 随着皇后的话落,众人不由纷纷朝花洛漓投来或是探究、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鄙夷的目光。一时间,花洛漓再次成为宫宴上的焦点。 原本只想低调当背景板的花洛漓,也知道自己既然会被皇后特意召进宫,就注定她低调不了。 皇后那看似语重心长的叮嘱,实则却分明是绵里藏针,在暗嘲着花洛漓不过是草包美人,而且刚好与她指责司马兰昕德不配位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然而,面对大殿之内众人的复杂的目光,花洛漓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她朱唇轻启道:“多谢皇后娘娘提点,臣女谨遵教诲。” “不过,臣女年纪尚幼之时便已经丧父丧母,家中并无长辈教导。是以,关于是否达到皇后娘娘的要求,成为皇家儿媳一事,臣女认为不必强求。毕竟,缘分天定,强求不得。” 花洛漓这寥寥数语之间,巧妙地将皇后针对自己尚无资格担任太子妃而给出的不太友善的“训诫”,转化为自身身世的凄苦与不幸。 与此同时,她不动声色地表露出自己对待姻缘之事的淡然心境,丝毫没有攀附权贵、追逐荣华富贵之意。更甚者,这番言辞还隐隐约约地讥讽了一番皇家的冷酷无情。 就在此时,坐在东宫席位之上的战凌云听到花洛漓说出这般话语之后,其双眸不由顿时一亮,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 只见他霍然站起身来,对着皇后朗声道:“母后,儿臣斗胆进言。依儿臣之见,花小姐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既然连她本人都自觉无法匹配儿臣,那不如顺水推舟,趁此良机正式宣告解除儿臣与花家的婚约如何?这样一来,双方也可各自安好,岂不是两全其美之计?” “咳咳咳……”丞相司马流风赶忙出声提醒。 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外甥会愚蠢至此,就这么公然表示自己如何迫不及待地想解除与花家的婚约。 如此一来,只怕会落下薄情寡义,欺负孤女的名声。倘若是寻常皇子也就罢了,偏偏战凌云可是太子,是这大景国的储君,名声是绝对不能有损的。 然而,心高气傲的战凌云却一心只想摆脱对自己毫无助力的婚约,丝毫感受不到司马流云的良苦用心,依旧自说自话。 “自古以来,婚姻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儿臣以为尽快解除这桩不匹配的婚约,对花小姐才是最好的。” “母后?母后?”见司马楚蕙没有回答,战凌云不由再次出声问道。 听到战凌云的问话,皇后简直快呕血了,枉她刚才还拼命跟这个傻儿子使眼色。退亲是肯定要退的,但却不能是作为未婚夫的太子主动提出。 为了弥补战凌云身为储君的仁义形象,皇后赶忙朝着自己那丞相兄长使眼色。 心领神会的司马流风立即看向下方的几名官员。 紧接着,便有人突然出声道:“太子殿下仁慈!数日前,下官曾听闻,这花府小姐与脚夫私奔,结果却遭到脚夫的卷款跑路,最后一身狼狈地出现在城南大门口。如此德行有损的女子,下官以为太子殿下仅与之退婚,而没有将其诛杀,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随着那名官员的话落,大殿之内顿时炸开了锅。 “没错,我家管家那天正好要出城办事,也看到了呢。” “我家仆人也看到了。” …… 一时间,作证此事的声音此起彼伏。 端坐在尊位上的皇帝战擎天一脸铁青地看着花洛漓,厉声质问道:“花洛漓,可有此事?” 听到战擎天的问话,花洛漓再次从座上缓缓起身。她眸光淡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而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皇上,绝无此事!”花洛漓 先是斩钉截铁地否定众人的指控,而后便正颜厉色道:“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诸位大人,洛漓斗胆问一句,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洛漓私德败坏、与脚夫私通?何时我大景国的官员做事,仅凭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就可以了?” 花洛漓的声音清冷至极,句句透着嘲讽,犹如一道惊雷般在整个大殿乍响。 众人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 东篱国使臣所在席位上,东篱谨饶有兴致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花洛漓,心中暗自哂笑这大景国的太子着实眼瞎。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悠悠地飘荡在大殿之中—— “呵呵,身为朝廷的肱骨大臣,居然仅凭谣言就能来抹黑一个良家女子。由此可见,平日里不知铸就了多少冤假错案。如此这般下去,我大景国危矣啊!” 第67章 姗姗来迟 大殿内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家席位上站着一名翩翩若仙的白衣男子。 但见他一袭月白锦衣着身,墨发高束,英气的剑眉下,一双桃花眸清澈有神,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优雅矜贵之气。 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有着“京城第一公子”美誉的江家大公子——江圣凌。 而当花洛漓看清那位替自己说话、打抱不平的男子容貌后,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这不就是先前,她在玲珑阁遇到的那位,说是要“合伙做生意”的白衣公子吗? 似有所感的江圣凌,他微微侧头看向花洛漓,两人的视线瞬间在空中交汇。只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江圣凌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端得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随着江圣凌的话落,方才那发言的几名官员,脸色不由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咳咳咳……”感觉有被内涵到的皇帝战擎天,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说道:“原来是江家小子呀,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紧接着,战擎天便佯装嗔怒地训斥着方才那几名官员,“尔等也给朕好好反思,倘若还想保住头顶的乌纱帽,下次说话做事就先过一下脑子!” 众官员纷纷跪地高呼:“臣等惶恐!” 花洛漓见状,不由暗自思忖着,这江圣凌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皇帝会对他的发言如此重视。 端坐在镇南王府席位上的公良恒,拉住了想上前找花洛漓的孙子,对他摇了摇头。 今晨,去九王府看望孙子的公良恒,原本并不打算带公良璟进宫,但怎奈这个孙子在听说花洛漓也会进宫后,他便吵着要去。无奈之下,公良恒只好将他一起带上。 就在这时,不甘心的太子战凌云再次试探性地问道:“父皇,儿臣以为……” “太子!”丞相司马流风赶忙拽住了还想开口的战凌云。 为了稳住这个心浮气躁的外甥,司马流风只好耐着性子,小声劝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战凌云闻言,只好先压下内心的急切。 他侧头望向东篱国使臣所在方向,看着那位千娇百媚的八公主东篱燕,眼眸里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 紧接着,战凌云又把目光落在冷月国使臣所在的席位,那位冷月国的八公主冷安容同样长得妩媚十分。 在战凌云看来,倘若自己能拿下这两位“八公主”,将她们一同纳为侧妃,就能同时得到东篱国和冷月国的助力。至于正妃之位,自然是留给他那表妹司马兰昕。如此一来,他便能得到自己那丞相舅父的鼎力支持。 宫宴上,因为花洛漓而掀起的风波很快过去,整个瑶华殿又恢复了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花洛漓感激地朝江圣凌点了点头,而后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兀自品尝着美酒佳肴,完全不在意周围那些自命清高的贵女们投来的鄙夷目光。 对于花洛漓而言,自己又没有打算跟她们交朋友,她连装都懒得装。 世家之首的江家席位上,江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江圣凌,他看着花洛漓那副率真可爱的模样,英俊帅气的面庞上不知不觉间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宫宴进行到一半之际,眼见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还没出现,贵宾席位上的东篱国使节团,以及冷月国使节团都不由有些着急了起来。 毕竟,他们这次和亲的目标可都是战北辰。倘若战北辰不来,他们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下去。 状似老天终于听到了这些人的心声,一道来自司礼监的高亢唱礼声突然在瑶华殿内乍响——“摄政王到!”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身穿一袭墨色摄政王宫装朝服的战北辰正从大殿外大步流星而来。 端坐在末座的花洛漓,望着那道由远及近的伟岸身影,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不自觉地加速了几分。只不过,她很快收敛住了情绪,面上依旧一派淡定从容模样。 在经过花洛漓身旁的时候,战北辰的步子微微一顿,只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便再度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大殿中央的九王府席位走去。 坐在尊位上的战擎天,看着姗姗来迟的好弟弟,他强压下怒气,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摆出一副慈爱兄长的架势,说道:“九弟啊,这宫宴都进行一半了,你怎的到现在才来?可是错过了不少好看的歌舞表演呢!” 就在外邦使臣窃窃私语说战北辰目中无人之际,战北辰手捂心口,轻咳了两声,佯装出一副虚弱模样。 但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皇兄恕罪!此番宫宴,臣弟之所以迟到,乃是因为昨夜遭到了行刺。那贼人将一支那么长的利箭射入了臣弟的心口。所幸臣弟有皇兄的泽天福分护佑,才能躲过一劫啊!” 战北辰言语间还特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表明自己的伤很是严重,差点点就死了呢。 在听到战北辰说自己中箭的时候,花洛漓的心头不由猛地一震。回想起昨夜,自己刚救了身受重伤的独孤风,她的脑中又情不自禁蹦出了独孤风就是战北辰的想法。 然而,花洛漓很快就拍了拍自己的头,阻止自己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而那听说战北辰遇刺的战擎天,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划过一抹惊喜,只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他甚至在心中暗自埋怨,这刺客也忒没用了,怎么就不一箭把战北辰射死。 就在战擎天暗自窃喜和恼怒之际,下一刻,随着战北辰说出的话,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皇兄啊,虽然臣弟昨夜没有抓到刺客,但却在刺客身上发现了属于皇家暗卫的腰牌。” 战北辰微微勾唇一笑,而后便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写着“影一”的紫金腰牌。 战擎天见状,脸色陡然一沉。这可是他暗卫首领的腰牌,又怎会落在自己这个好弟弟手里?问题是,他昨夜根本就没有派人刺杀战北辰 …… “呵呵,九弟啊,此事恐怕有所误会。朕与你乃是同胞兄弟,又怎会派暗卫去刺杀你?”顶着百官和外邦使臣灼灼目光的战擎天讪讪地解释道。 此时的战擎天感觉自己憋屈不已,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毕竟,这皇帝专属的暗卫可是只听他这个皇帝一人的调遣,更别说是暗卫首领影一了。 把战擎天憋屈表情尽收眼底的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 他身上的伤当然不是战擎天的暗卫所伤,而是东篱国大皇子东篱谨的人干的,金牌也是他前段时间用独孤风的身份亲自偷来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战北辰借此机会给这个时刻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好哥哥添添堵。 第68章 请求和亲 “皇兄,臣弟当然相信皇兄不会派人行刺臣弟,只是这腰牌……” 端坐在九王府席位上的战北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块紫金腰牌,眼眸里的光晦暗不明。 顶着众人灼灼目光、头皮发麻的战擎天赶忙从座上起身,快步走到战北辰的桌前。他接过战北辰手中的腰牌,仔细查看后,心中不由一惊,因为这确实是他赐予影一的那块腰牌! “难道是影一背叛了朕?” 虽然目前还搞不清怎么回事,但眼下战擎天也只能弃车保帅,这般甩锅了。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众大臣皆对视摇头,显然对此事充满怀疑。 战北辰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道:“皇兄,倘若影一身为暗卫首领,却叛主,那确实罪该万死。再者,此事干系重大,他今日能刺杀臣弟这个摄政王,明日自然也能刺杀皇兄这个皇上,还望皇兄彻查,给臣弟一个交代。” 战擎天无奈,只好点头应道:“来人,传影一。” 片刻后,一名脸蒙黑巾的黑衣男子走进大殿,朝着战擎天单膝跪地行礼:“见过主子!” “影一,你看看这是什么?可是你的腰牌?你为何要行刺九弟?”战擎天冷声质问。 影一闻言,双眸满是惊愕之色。他忙叩头道:“主子明察,属下绝没有行刺九王爷!至于这腰牌……属下也不知为何会遗失。” 战北辰冷笑一声:“哼,好一个不知为何!影一,你身为皇兄的暗卫首领,说辞竟如此含糊!本王看你分明是做贼心虚!” 影一抬起头,辩解道:“九王爷,影一何曾刺杀过您?” 战北辰唇角微勾,明眸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那好,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说,昨夜亥时,你身在何方?” “我……”面对战北辰的诘问,影一顿时语塞。彼时的他,正在朝中某位大臣的后院睡着人家的夫人。他赶忙看向战擎天,似是在征求对方意见,可说还是不可说,而后者却是被他看得莫名心头一颤。 战擎天心中暗骂影一愚蠢,这个时候看着他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这会是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的举止。 果不其然,战北辰的声音又适时在大殿之中响起:“怎么?不敢说吗?昨夜里你带着一群人夜袭本王的九王府,还说要让本王死无葬身之地。你这是在替背后指使你之人掩饰吗?” 战擎天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确无时不刻想战北辰死,但却也知道影一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倘若没有他的命令,影一断然不会私自行动前去刺杀战北辰。 可是,眼下影一的贴身腰牌落入战北辰之手,不管是不是影一做的,都只能是影一做的。此刻的情况,着实让战擎天感到进退两难。 蓦地,战擎天眼神一冷,说道:“九弟,现在宫宴还未结束,这里还有许多老弱妇孺,实在不宜当着他们的面杀生。依朕所见,先将影一关入大牢,待稍后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你以为如何?” 说罢,战擎天没有给战北辰回答的时间,而是直接挥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影一带走。 战北辰嘲讽地看了战擎天一眼,继而不疾不徐地说道:“一切但凭皇兄做主,臣弟绝对相信,皇兄身为一国之君,哪怕是身边之人做错了事,亦不会去徇私袒护,定会给臣弟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当然!那当然!”战擎天咬牙切齿道。当然,在外人看来,他与战北辰完全是一副兄友弟恭的亲切模样。 就在这时,冷月国的使臣适时提出,他们的国君有意与大景国皆为姻亲之邦,从此互惠互利,共同发展。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揣测着冷月国皇帝冷钜川的意图。 冷安容恰到好处地从席位上起身,让整个瑶华殿的人都能注意到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紧接着,便见她以冷月国的八公主的身份,先是朝大景国的皇帝战擎天遥敬了一杯酒,而后又深情款款地看了战北辰一眼,才优雅地落座。 战擎天佯装没看到冷安容对战北辰垂涎的注视眼色,而是面露微笑,试探性地询问:“朕如今已逾不惑之年,而八公主你不过二八年华,让你嫁给朕,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听到战擎天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举止,冷安容顿时语塞。因为,她发现自己状似怎么回答都不对? 虽然战擎天长相也不差,威武霸气,看起来也十分有魅力,但和年轻英俊的九王爷战北辰比起来,显然是要略逊一筹的。更何况,此番父皇派她来和亲的对方本就是属意战北辰,战擎天只能是战北辰不同意时候的下选。 “八公主?八公主?”战擎天微微提高了语调。 眼见冷安容陷入沉默之中,冷月国的使臣之首,丞相百里风赶忙适时说道:“战陛下身为大景国的君主,自然是威风凛凛,气宇不凡,乃是无数女子趋之若鹜想嫁之人。八公主她……自然也是不例外。对吧?八公主?” 回过神的冷安容,下意识地应道:“啊?是这样的没错。一切诚如百里丞相所言。” 战擎天看到冷月国的丞相百里风如此知情识趣,遂满意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朕便派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好迎娶冷爱妃。” 对于战擎天而言,让冷安容入自己的后宫,不过是不想战北辰得到外援罢了。至于这个女人会不会幸福,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在冷月国皇帝将冷安容推出去和亲的那一刻开始,冷安容就仅仅只是一件政治工具。 须臾间就决定了自己一生命运的冷安容,哪怕心里再失落,面上也只能强颜欢笑。 和冷安容一样郁闷的,当然还有大景国的太子战凌云。在战凌云的计划里,冷安容是要成为他东宫后院侧妃的,而如今却成了他的“小娘”,这如何叫他不郁闷? 东篱国使节团席位上的东篱燕,见状嘴角微勾。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东篱国的使臣也提出了东篱国有意与大景国皆为姻亲之邦,并派出了八公主前来和亲。 紧接着,东篱燕也同方才冷安容一样,从座上起身朝战擎天敬酒,赢得前场焦点,让整个大殿的人都注意到她的美貌。只不过,鉴于有冷安容这个前车之鉴,东篱燕直接提出了自己想嫁给战北辰的要求。 “燕儿素闻大景国的九王爷不但位高权重,而且长相俊美,气宇不凡,实乃天人之姿。在看到王爷画像的那一刻,燕儿便已对他情根深种。在得知父皇有意与大景国皆为姻亲之邦时,燕儿便主动请缨,希望能成为维系东篱与大景友好关系的纽带。” 随着东篱燕的话落,一时间,整个瑶华殿再次哗然。 第69章 腹黑王爷 “这样啊……” 战擎天若有所思地看了东篱燕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投向战北辰。 他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九弟,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娶妃了。既然东篱国的八公主这般钟情于你,要不……就娶了她,一来成就一段佳话,二来也能为促进大景和东篱两国的友好邦交,你以为如何?” 原本正在吃糕点的花洛漓,听到战擎天的话,她不由咽下口中的糕点,并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抬头望向前方九王府席位之上端坐着的战北辰。 战北辰着实没有想到,都有别的女人打他主意,想往他身上贴了,花洛漓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还能在那里泰然自若地吃吃喝喝? 他心里不由感觉一阵发堵,遂没好气地对战擎天说道:“不如何!倘若但凡有女人打臣弟的主意,臣弟就得娶,那皇兄就是出钱为臣弟再修多十座九王府,恐怕都住不下。”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原本正打算再吃一口糕点的花洛漓,莫名被戳中笑点,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就是悲催地被噎了一下,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花洛漓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道伟岸的身影已经翩然而至,与此同时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杯水递到她面前。 紧接着,便有一个好听的声音音飘进了她的耳朵:“花小姐,慢点吃!倘若不够,圣凌桌上的这些糕点也可以都给你。” 花洛漓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对上了江圣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以及对方绽放在脸上的一抹醉人笑容。 花洛漓原本想说不用,但她发现此时大殿内众多贵女们竟然向她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于是,花洛漓当即改变了主意,她先是大大方方地接过了江圣凌递过来的水,并一饮而尽。 接着,在缓过劲之后,花洛漓还冲江圣凌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既然那群人见不得她好,那她不介意让她们再心塞一点。 原本有人想训斥花洛漓居然在宫宴上这般失态,没有一点名门贵女的贤淑,但看到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江圣凌居然不惜从座上离席,亲自维护着花洛漓,她们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不甘,待过后再寻找机会再给她使绊子。 然而,这一幕同样刺痛到了那一直默默关注着花洛漓的战北辰。 此时的战北辰,一张脸俨然已经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本着有仇尽量当场报的原则,他在压下内心的气愤之后,当即对战擎天说道:“皇兄,依臣弟所见,既然你已经准备迎娶冷月国的八公主冷安容了,那何不来个好事成双,把这东篱国的八公主也一并娶了?对吧,皇嫂?” 原本皇后司马楚蕙对于后宫又要多一个年轻貌美女子争宠,已经十分不悦了,如今听到战北辰说要把东篱燕也往宫里塞,她的心不由堵得慌。 然而,身为一国之母的司马楚蕙,却又不得不维持着“母仪天下”的大度和体面。她那张僵硬的老脸先是艰难地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皮笑肉不笑道:“臣妾不过是一介后宫妇人,不懂朝政,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只不过,心里不痛快的战北辰,也不想让给自己制造麻烦的战擎天一家子好过,他并没有就此被忽悠过去,而是继续说道:“皇嫂,还请勿妄自菲薄。皇兄是一国之君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一家之主不是?就算是平民百姓,纳几房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不也需要征求正妻的同意?皇兄和皇嫂两人夫妻情深,他定然也是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此时的司马楚蕙只感觉如鲠在喉,一口气噎得上不去也下不来,十分憋屈。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怎么回答都是错。 司马楚蕙要是反驳战北辰的话,就是在承认自己和战擎天夫妻关系不好;但她要是说自己完全不在意,让皇上想娶就娶,那她就会憋屈至极。 不仅如此,对战擎天性子极为了解的司马楚蕙,她知道自己倘若替战擎天应允一个觊觎战北辰的女人进后宫,只怕战擎天会觉得心里很不爽,感觉仿佛是在捡垃圾一般。 也就是说,到头来,她只会落得谁都不讨好。 而那被战北辰内涵成“上不得台面小妾”的东篱燕,不由顿时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双拳紧握,将指甲狠狠掐进肉里,才堪堪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当然,冷月国席位上的冷安容,脸色亦是十分难看。 然而,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在战北辰眼中,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想出让女人去和亲来维系邦交和平。 周边国家不服大可以派兵来战,他战北辰定亲自率兵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但倘若想要他战北辰牺牲自己的婚姻,来维持这可笑的友好关系,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战北辰看着司马楚蕙变幻莫测的神色,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紧接着,战北辰又侧头看向太子战凌云,微微一笑道:“凌云啊,你今年多大了?” 感觉终于有自己表现机会的战凌云,心中一喜,说:“回九皇叔的话,凌云比九皇叔小六个月,九皇叔今年二十有余,凌云也即将迎来二十岁生辰呢。” 战北辰点了点头,然后摆起了长辈的架子,“皇兄,这太子乃是一国储君,不比臣弟这般的闲散王爷,太子的后院自是不能空着。倘若皇嫂心里介意东篱国八公主入宫,臣弟以为倒不如将东篱燕赏赐给太子作为侧妃。” 听到战北辰的话之后,战凌云双眸不由顿时一亮,“九皇叔所言甚是!父皇,儿臣委实觉得九皇叔这般安排非常好。” 说罢,战凌云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东篱燕一眼。就像九皇叔所言,左右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贱妾罢了,纳了也就纳了。 “你……你们……”感觉自己好似货物般被人嫌弃着推来推去的东篱燕,她昨夜里才刚在独孤风那里吃瘪,而今又受到这样的打击,本就气性大的她直接气晕了过去。 东篱谨莫名也不想战凌云和花洛漓扯上关系,反正自己这个妹妹不管嫁战北辰、战擎天还是战凌云,左右达到和亲的目的足以,他并不是很在意。 是以,在东篱燕晕过去之后,东篱谨立刻出言表示,自己妹妹这是因为能为东篱和大景两国的友好邦交做贡献,喜不自胜,才晕了过去。 战擎天思索了片刻,虽然他觉得娶东篱燕犹如吞苍蝇般恶心,但与其让东篱燕嫁给战北辰,确实不如将这个女人放在东宫的后院更安全一些。 “既是如此,那朕便安排钦天监为太子和东篱国八公主选一个好日子把喜事给办了。” 于是,在东篱燕晕倒的须臾间,她的命运便已经被定了下来。 第70章 施展才艺 原本就已经晕过去的东篱燕,在得知自己即将成为战凌云侧妃的时候,由于怒急攻心,以至于让她本就柔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刺激,竟是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同样气愤不已的人,自然还有坐在丞相府席位之上的司马兰昕。只见她紧咬着牙关,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在司马兰昕看来,自己身为既定的太子妃,尚未正式嫁入东宫呢,这战凌云居然就要先行纳妾!而且若是那东篱燕抢在自己前头生下儿子,日后自己在东宫中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威胁,到时候恐怕连脸面都要丢个精光! 想到此处,司马兰昕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头顶。危机感重重的她,意识到如果再继续这样坐视不管,任凭事态发展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一个念头在司马兰昕的脑海中迅速成形——她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解除花洛漓与太子表哥之间的婚约,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光明正大地以正妃之尊嫁到东宫,成为战凌云名正言顺的妻子。 怀着这样的心思,司马兰昕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了位于末座上那个仍旧自顾自地品尝着糕点,对于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仿若未闻的花洛漓。 看着花洛漓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司马兰昕的美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嘲讽之意。她心想:“哼,这个愚蠢的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跟本小姐争抢太子妃之位!” 宴会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二,气氛热烈而欢快。 就在此时,皇后注意到了司马兰昕投来的充满期待的眼神,遂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微笑着向在座的贵女们提议,不妨让她们各自施展才艺,为这欢乐的氛围增添更多的乐趣。 皇后的话音刚落,一众贵女纷纷响应。 她们有的一展歌喉,清脆悦耳的歌声如同夜莺般婉转;有的轻盈起舞,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仙子下凡;有的轻抚琴弦,悠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令人陶醉其中;还有的则当场挥毫泼墨,展现出精湛的书法和绘画技艺;更有甚者,以棋艺一决高下,引得众人围观叫好。 一时间,整个瑶华殿内热闹非凡,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众多精彩纷呈的表演之中,司马兰昕的一支羽衣舞尤为引人注目。 只见她身着一袭轻盈的羽衣,翩翩起舞,动作优美流畅,仿佛一只美丽的仙鹤在空中翱翔。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恰到好处,将舞蹈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除了战北辰与江圣凌,在场所有人都纷纷鼓掌与赞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贵女都已展示过自己的才艺。这时,皇后将目光投向了全场唯一一个吃饱喝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座位上的花洛漓。 她嘴角微微上扬,佯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用温和且带着长辈关怀的口吻对花洛漓说道:“洛漓啊,不知道今日你准备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然而,面对皇后的提问,花洛漓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她先是从容不迫地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不疾不徐地回应道:“回禀皇后娘娘,您难道忘记了吗?臣女十岁之时便失去了双亲,这六年多以来,一直都是在庄子里生活。直到最近才得以回到京城,像那些贵阁小姐所擅长的琴棋书画,臣女实在未曾学习过呀!” 本想看花洛漓当众出丑的皇后,着实没有想到,在他人拼命藏拙表现自己的时候,花洛漓这个女人居然毫不在意地承认自己什么也不会,这倒是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在短暂的怔愣过后,皇后马上微笑着说道:“洛漓啊,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了,当年的你可是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哪怕再疏于练习,拿出一两样擅长的给大家表演一下,依本宫所见,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是说……你觉得在场之人还不够格看你表演?” 虽然皇后的言语看似温和,但却字字句句带刀。她就不信,任那花洛漓再猖狂,难不成还敢直接得罪这瑶华殿内的达官显贵们?尤其是这里面还有皇上、摄政王,以及诸多王孙贵族。 花洛漓轻轻摇头,“皇后娘娘言重了,并非是臣女不想表演,只是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不过……” 蓦地,她话锋一转,“臣女虽对琴棋书画不甚了解,但对于医术却略知一二。” 在场众人皆哗然,谁也没想到花洛漓身为女子,而且年纪轻轻,竟然会通晓医术。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一想到对方的父亲乃是御医,随即笑道,“哦?没想到洛漓竟有如此才能,不妨展示一下,让在座的各位开开眼界。” 花洛漓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而后微微一笑,说:“那臣女就献丑了,给大家表演一个‘悬丝诊脉’,不知有哪位愿意配合洛漓,当一回洛漓诊脉的对象呢?” 见大殿之内无人回应,蓦地,一道优雅的白色身影从座上缓缓站起,那人赫然便是京城贵女们最想嫁的男子之一,即江家大公子——江圣凌。 江圣凌朝花洛漓微笑着点了点头,似在鼓励她,说道:“那就有劳花小姐为在下把个脉,看看说得准不准。” 皇帝战擎天见状来了几分兴趣,在他的吩咐下,宫人们很快便从太医院搬来了一张诊桌和两把椅子,以及从司制坊取来的一团红绳。 花洛漓将红绳系在五米开外的江圣凌的手腕上,随后坐于诊桌前,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在红绳上,闭上双眼,开始静心感受脉象。 片刻后,她松开手指,微笑着说道:“江公子乃心性豁达之人,身体很是健康。只是须得注意些许饮食,以防病从口入。” 听到这话,江圣凌先是心中一惊,而后嘴角微扬,“花小姐果然医术高明。”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明明什么也没说,但江圣凌却似乎已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他寻思着,看来自己的身边确实出现了叛徒,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光给江公子一人诊脉,也许是蒙对的呢?要不……也给我们看看吧!” 一时间,响应者众多。 于是乎,接下来的时间里,花洛漓一直忙着给殿内的众人悬丝诊脉,并一一给出诊断结果和建议。 她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就连原本心存疑虑的战擎天和皇后,都有些跃跃欲试。 “洛漓啊,那你就给朕把个平安脉吧!”战擎天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第71章 悬丝诊脉 “臣女,遵旨。” 花洛漓领命后,如法炮制地为战擎天系上红绳,开始悬丝诊脉。 少顷,她面露异色,略微皱眉道:“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是……” 话至此处,花洛漓忽然停住不语。 战擎天忙问:“只是什么?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的。” 花洛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弧度,但很快被她压下。 她花洛漓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顺眼的男人,这个狗皇帝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想给战北辰塞女人,那自己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花洛漓眸光微垂,脸上憋出两抹淡淡的红晕,佯装不好意思地缓缓说道:“只是皇上毕竟已逾不惑之年,房事上还是需要量力而行,以免过劳伤身。毕竟,靠药物维持的效果终究是有限的……” 花洛漓的话音方落,大殿之上先是寂静一片,紧接着便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窃笑声。 就连一向面瘫的摄政王战北辰,那张酷飒的脸,嘴角都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然而,迫于心中强烈的占有欲作祟,对于自己的女人当众评论别的男人行不行,战北辰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又舍不得花洛漓被欺负,是以,就算这个女人捅破了天,他战北辰都会护着她。大不了加快进程,直接把战擎天从皇位上拉下来…… 江家席位上的江圣凌同样被花洛漓的虎狼之词给惊呆了,但随即他又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顿时荡漾起了一抹醉人的笑意。 只不过,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江圣凌当即若无其事地品起了香茗,他的举止优雅大方,端得一副翩翩俊雅的谦谦公子模样。 至于战擎天,他着实没有想到,花洛漓这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会当众这么说。可恨的是,偏偏昨晚夜御四女的他,今晨确实有些腰酸腿软。 而这正说明,这花洛漓在医术上也确实颇有几分造诣,甚至状似不输她那死鬼老爹花锦年。 此刻的战擎天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完全是被花洛漓给气的。他忍着内心的怒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一圈大殿,斥责道:“众爱卿不得喧哗!” 随着战擎天的话落,方才偷笑的那些人或是佯装咳嗽,或是佯装吃东西、喝水之类的,尽量不让自己被抓住把柄。 看了一会没发现偷笑之人,战擎天随即又转头看向花洛漓,咬牙切齿道:“朕……知道了。” 此时,一旁的皇后司马楚蕙见战擎天强压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虽然她心里有点暗爽战擎天这个花心大萝卜被怼,但她毕竟是战擎天的正妻,是这大景国的皇后,为了不在番邦使臣面前丢脸,她伺机开口道:“洛漓啊,那你也替本宫瞧瞧吧。” 此时的皇后,心里盘算着不管一会花洛漓说什么,她都要趁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的锐气好好打压一番,要是能趁机解除太子与花洛漓的婚约,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臣女,遵命!” 于是,花洛漓再次忙碌了起来…… 花洛漓仔细地为皇后诊脉后,松开了红绳,微笑着说:“皇后娘娘身体康健,无需担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后一脸警惕地看着花安颜。 “只不过有些气血不足,而且肝气郁结,脉象不稳,想来是近日为后宫事务操劳太过,需要加以调理和多多休息。”花洛漓不疾不徐地说道。 皇后听后松了一口气,但仍故作严肃地问:“那依你所见,本宫应当如何调养?” 花洛漓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回应:“臣女认为,皇后娘娘应多食一些补血益气的食物,如阿胶、红枣、桂圆等。此外,还需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畅。” 皇后确实因为近日后宫又多了一群妖艳女人勾搭皇上而心情郁结,她心想这花洛漓果然有些本事。但她仍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花洛漓,于是继续追问:“那可有具体的药方?” 花洛漓美眸一转,心中已有主意,“臣女有一良方,名曰‘八珍汤’。此汤由四物汤和四君子汤组成,具有气血双补之功效,对皇后娘娘的身体大有裨益。” 皇后先是夸赞了花洛漓几句,然后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把太医院的院正请来!” “是,皇后娘娘。” 不多时,现任的太医院院正秦祯便被请到了瑶华殿。 “秦祯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不必多礼了,秦太医,方才花小姐为本宫悬丝诊脉,而且还开出了药方,你看看是否用药恰当。” “是,皇后娘娘。” 秦祯先是小心翼翼地上前给皇后把脉,而后接过花洛漓开出的药方,看了起来。然而,每往下多看一个字,他的双眸就不由亮一分。 “秦太医,到底如何?”眼见秦祯一副震惊模样,却没有言语,就连一旁的皇帝战擎天都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秦祯压下内心的激动,应道:“回……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自从花太医离世后,臣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精妙的药方。花小姐不愧是锦年兄的嫡女,这在行医上的天赋,确实让老臣汗颜,自叹不如啊!她的这药方开得极妙,极妙啊!” “哦?当真如此?”本以为花洛漓会捉弄自己的皇后,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 于是,她忍不住说道:“洛漓啊,你表现得很好,不知你有什么想要的,但凡本宫能给的 ,都可以赏赐给你!” 花洛漓唇角微勾,她状似不确定地问道:“皇后娘娘,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皇后本只是客气一番,却没想到花洛漓这个家伙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毕竟,正常人家的贵女,不是应该谦虚地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吗? 只不过,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反悔,只能硬挤出一抹笑容,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花洛漓见时机成熟,当即说道:“臣女想要的赏赐便是……与太子殿下解除婚约!” 第72章 解除婚约 “与……与太子解除婚约?你确定?” 饶是浸润后宫二十余载的皇后司马楚蕙,在听到花洛漓的话时,还是不由震惊得舌头打结,险些咬到自己。 要知道,太子,那可是一国的储君。只要成为太子妃,但凡没什么行差踏错,那么将来很大机会便会成为皇后,成为这大景国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 然而,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眼前这位女子,竟然想都不想就抛弃了如此高贵的身份,还主动要跟太子解除婚约! 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就连见多识广的皇后都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花洛漓的脑子进水了不成?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虽说最后的结果正合皇后的心意,但一想到自己那高贵的儿子居然被一介孤女给退了婚,皇后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原本完美无瑕的珍珠突然多了一道小细纹,虽说不至于让整颗珍珠失整体价值,但就是让人觉得有点美中不足。 “是的,皇后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这时,花洛漓那清冷悦耳的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就像一泓冰凉的甘泉,缓缓流淌入人的心扉。 与此同时,花洛漓那坚定的眼神也直直地看向皇后,没有半点开玩笑或者动摇的意思。 “母后,您快答应啊!” 见司马楚蕙没有反应,早就迫切想要与花洛漓解除婚约的太子战凌云,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催促着。 “姑母~” 司马兰昕见状,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遂不着痕迹地上前,轻摇着皇后的手臂,一脸渴望地望着她。 不敢轻易做决定的司马楚蕙,赶紧转头看向战擎天,“皇上,这可是太子的婚姻大事,您既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主,此事还是得由您来定夺呀!” 刚刚才压下花洛漓内涵自己“不行”火气的战擎天,如今陡然间又听到那个女人要退自己儿子的婚,他心里的火气不由再度蹭蹭涌起。 毕竟,就算战擎天从心底里就瞧不上花洛漓,但他也和皇后一样,觉得自己那太子儿子被一介孤女退婚,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略微思索后,战擎天佯装出一副慈爱模样地看向花洛漓,问:“洛漓啊,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会有想和太子退亲的想法?” 话至此处,战擎天微微顿了顿,犹如长辈告诫后辈那般,语重心长地说道:“洛漓啊,你可知道,当初你爹义薄云天,救过微服私访的朕。朕见他医术高明,便将他招入宫中当太医。为了报答你爹的救命之恩,朕甚至还让自己的嫡长子与他的嫡女定亲,你可知朕的这番良苦用心?” 花洛漓着实没有想到,原主之所以会成为太子战凌云的未婚妻,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因果在里面。 只不过,对于战擎天的话,花洛漓却并没有全信。定亲或许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可是,谁又敢保证,这不过是皇帝战擎天为了向百姓塑造一个仁君形象而唱的一出好戏? 花洛漓甚至怀疑,原主爹娘的死,或许正与这桩看似不对等的婚约有关。在外人看来皇家赐予花家的至高无上殊荣,对于花家而言,没准却是灭顶之灾。 也就是说,这门亲事不但不会给花家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把花家人推向无底深渊的催命符! 稍微整理一下思绪之后,花洛漓淡定从容地应道:“回禀皇上,正如先前太子殿下所言,这自古以来,婚姻之事不仅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同时也需要看双方的家世是否匹配。臣女不过出身小门小户,自问配不上太子殿下,还是希望皇上和王后娘娘能为太子殿下另觅佳偶。” 见这花洛漓还算知情识趣,给出的理由全了太子的面子,本就没有让花洛漓成为太子妃的战擎天,便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怎奈你与太子有缘无份!,那么……朕便宣布,太子战凌云与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之女花洛漓的婚约取消,从今往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各自婚嫁。” “臣女花洛漓,多谢皇上恩典!”花洛漓朝战擎天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用花洛漓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自由而忍辱负重。 皇后闻言亦是喜不自胜,她适时进言道:“皇上,太子即将到达弱冠之年,他的婚约既已取消,依臣妾所见,还是及早为太子另娶一名高门贵女,好为咱们皇室开枝散叶啊!” 战擎天赞赏地看了皇后一眼,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司马丞相府上的嫡长女司马兰昕,不但长得貌美若仙,而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朕今天就宣布将司马兰昕许配给太子,并让他们二人择日完婚。” “多谢父皇!” “多谢皇上!” 战凌云与司马兰昕二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情意绵绵,两人一同向战擎天叩拜致谢。 东篱国使节团席位上的东篱燕,她嫁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不成,被迫要嫁给战凌云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得知自己的头上陡然间却又多了一个正室,气性大的她,因为怒急攻心,不由再度昏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镇南王公良恒突然从座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朝战擎天拱手行礼道:“启禀皇上,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您既已定立了娇艳动人的新美妃,又为英武不凡的太子择定了温婉贤淑的佳妻,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值此良辰吉日,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再为我那可爱的孙儿公良璟赐下一桩美满姻缘。” 战擎天闻言,不禁将目光投向正紧跟在公良恒身后的那个小家伙。 但见那孩子不过五六岁年纪,此刻正津津有味地舔舐着手中的糖果,模样甚是天真无邪。看到这般情景,战擎天不由嘴角微抽,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奇,问道:“为公良爱卿的孙儿赐婚?公良爱卿,此事你可是当真?” 面对皇帝的询问,公良恒神色郑重地点头应道:“回皇上,老臣所言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言。” 听到公良恒如此肯定的回答,战擎天先是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既然公良爱卿如此执着,那朕倒是好奇了,不知公良爱卿欲让朕为这璟世子所赐婚的对象,究竟会是哪户名门望族中的千金小姐呢?” 此时,公良恒再次拱手施礼,一脸严肃地答道:“回禀皇上,老臣恳请陛下为阿璟赐婚之人,正是前任太医院院正花锦年之爱女——花洛漓!” 第73章 当众赐婚 随着公良恒的话落,整个瑶华殿内的众人不由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毕竟,这花洛漓可是才刚刚跟太子退了亲,而这镇南王就立刻提出请求把花洛漓许配给自己的孙儿公良璟。 且不论那公良璟年岁上是否与花洛漓匹配,单是公良恒这当众提出为自己的孙儿与太子的前任未婚妻赐婚,这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他这是不是故意想让太子没面子?故意想让皇室丢脸? 战擎天面色微沉,仔细思量着公良恒此举的用意。他的目光在公良璟与花洛漓之间游移徘徊须臾,这花洛漓可是整整大了公良璟十一岁!公良恒这个老家伙,究竟意欲何为? 经过一番思索,战擎天觉得公良恒这么做,除了打太子的脸面,以及让皇室蒙羞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在战擎天看来,公良恒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向自己示威,那他当然不能让对方如愿…… 战擎天摆出一副慈祥和蔼模样,对公良璟说道:“阿璟啊,你告诉皇伯伯,你是否钟意洛漓姑娘,想要让她当你的世子妃?” 然而,让战擎天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是,公良璟竟然忙不迭地点着头,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阿璟愿意!阿璟太愿意啦!阿璟简直就是做梦都盼望着能让美丽动人、温柔善良的洛漓姐姐成为阿璟的世子妃呢!” 与此同时,在九王府的席位之上,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焦点所在的战北辰,此刻也不禁将自己那深邃如海的眸光淡淡地朝着公良璟那边扫了过去。 只是那么轻轻一瞥之后,战北辰便又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开,转而投向了另一边那位一脸震惊之色、美眸圆睁的花洛漓身上。不知为何,看到她那副可爱至极的表情时,战北辰的唇角竟是微不可闻地勾了勾。 而在不远处江家的席位那里,原本正优雅淡定、气定神闲地品着香茗的江家大公子——江圣凌,却在听到公良恒当众为公良璟与花洛漓请求赐婚之时,手中握着的精致茶杯突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刹那间,杯中的温热茶水如同决堤之洪般倾泻而出,瞬间就浸湿了他那一大片干净整洁的月白袖口。 要知道,向来以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着称的江圣凌,可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失态过啊!而造成他如此反常表现的原因,正是由于他亲耳听到了有人求娶花洛漓。 “洛漓啊,此事你以为如何?”就在这时,战擎天适时开口问道。 花洛漓想也没想,直接说道:“回禀皇上,璟世子如今毕竟年纪还小,还不懂这定亲意味着什么。臣女以为,倘若在璟世子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为其定下亲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不公平。此外,待璟世子长大成人之际,臣女都人老珠黄了,又如何履行一名妻子该尽的责任?” 战擎天见状,点了点头,当即借坡下驴,说道:“洛漓言之有理!公良爱卿,不是朕不愿意赐婚,而是洛漓她所言不无道理。朕以为,以阿璟如今的年纪,谈婚论嫁确实为时尚早。倒不如,等他年长几岁再议此事?” 听到战擎天这般说,公良恒看了一眼失望不已的公良璟,最后只能状似无奈地微微叹了口气,“也罢……” 看到未能如愿以偿而显得垂头丧气的镇南王公良恒以及璟世子时,战擎天心中暗自窃喜不已,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维持着冷漠与威严。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个如释重负一般的花洛漓,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只见花洛漓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绝美的容颜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刚刚摆脱了一场巨大的麻烦。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战擎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竟是不想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如此称心如意。 于是,战擎天开始环顾起整个瑶华殿来,试图寻找一个能够实现他心中所想的目标。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角落里那个沉默寡言的身影之上——正是他的九弟,战北辰。 此时,战北辰正静静地坐在九王府的席位上,俊朗的面容毫无表情,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想起关于这位九弟的种种传闻,比如他向来不近女色,甚至还有人私下里传言说他喜好男风并且身体不举等等,战擎天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一个邪恶至极的念头渐渐浮现在其脑海之中。 如果他当着众人之面下达旨意,将花洛漓赐予战北辰为妻,那么按照规矩,战北辰恐怕很难公然违抗圣命予以拒绝吧?想到此处,战擎天愈发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狠狠地膈应到镇南王和璟世子祖孙俩,报他们刚才令自己不悦之仇;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戏弄一番一向对婚事避之不及的战北辰,让他尝尝被迫娶妻的滋味;最重要的是,像花洛漓这样娇柔美丽的女子落入战北辰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手中,日后定然少不了受苦受难。 想到这里,战擎天不禁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按照他所设想的那般发展下去将会带来的精彩局面。 战擎天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朕今日得一美妃,又为太子定下了贤妻,心中甚是欢喜。朕与九弟向来兄弟情深,朕决定,将花洛漓许配给摄政王战北辰为妻,来个喜上加喜!” 话音刚落,整个瑶华殿一片哗然。 花洛漓惊愕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先是飞快地瞥了战北辰一眼,而后又马上移开了视线;而战北辰的脸色则变得更加冷峻。 公良恒愤怒地站了起来,“圣上,这万万不可啊!明明是老臣先奏请为花小姐和阿璟赐婚的,还望圣上收回成命!” 公良璟也嘟着小嘴,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但却又无可奈何。 战擎天冷笑一声,“镇南王和璟世子……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不成?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花洛漓一脸“绝望”地看着战擎天,美眸里满是惊愕之色。 战北辰则依旧静静地坐在席位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那好皇兄,为了报复他,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也确实无法拒绝这门亲事...... 第74章 圣凌情殇 一直到宫宴结束,花洛漓走出了宫门,她都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状态还有点懵。 战擎天居然会为她和战北辰赐婚?虽然不知道那个狗皇帝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花洛漓却并没有提出拒绝。 “花小姐!” 突然之间,一道呼喊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柔地飘进了花洛漓的耳中。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 果然不出所料,映入花洛漓眼帘的正是江圣凌那俊逸出尘、令人过目难忘的身影。 只见江圣凌身着一袭月白长袍,衣袂飘飘,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他身姿挺拔,步履轻盈,举手投足间皆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仿佛蕴藏着璀璨星辰,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更显得他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花洛漓不禁微微一怔,对于对方突然叫住自己,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只不过,花洛漓很快便平复了心绪。毕竟现在的她,也算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狗太子的不算),美男可以欣赏,但必须保持距离。 花洛漓的脸上浮现出礼貌而得体的微笑,语气诚恳地感激道:“原来是江大公子,方才多谢你仗义执言!” 江圣凌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宛如潺潺流水:“花小姐不必客气。说起来,今日算上这次,咱们也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而已。但即便如此,曾经的那段合作经历,也足以让我们称得上是朋友了吧。” 江圣凌的笑容温暖和煦,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能够驱散人们心头的阴霾,给人带来无尽的舒适与安心。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在这份看似轻松自在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苦涩和无奈。 自从第一次见到花洛漓开始,江圣凌的注意力便不知不觉被她所吸引。只可惜命运弄人,还没等江圣凌来得及深入了解这个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今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皇上赐婚,而且要嫁的人竟然还是权倾朝野的九王爷战北辰。 想到这里,江圣凌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那苦涩的滋味瞬间弥漫开来。 所以,他这是才刚动心,就要失恋了…… 听到江圣凌的话,花洛漓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既然江公子如此看得起洛漓,拿洛漓当朋友,那洛漓也不矫情,改天有空定请江公子吃顿饭,聊表谢意。” 花洛漓的话音刚落,她猛地察觉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在刹那间变得寒冷了起来。这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悄然袭来,让她不由微微一颤。 花洛漓下意识地搓揉着手臂上迅速泛起的鸡皮疙瘩,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诧异。毕竟如今已经到了初夏时节,按常理来说天气应该逐渐炎热才对,怎会突然有如此明显的回寒现象呢? 就在花洛漓苦思冥想之际,一股温热的触感蓦地从她的腰间传来。那片温热仿佛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些许身体上的寒意,但同时也让花洛漓的心弦骤然紧绷起来。紧接着,她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一股强大而又温柔的力量紧紧揽入了一个宽阔且温暖无比的怀抱当中。 “王……王爷?” 花洛漓惊愕地抬起头来,目光随即与战北辰那双深邃如潭水、冷若冰霜的眼眸相遇。 此时的战北辰正微垂着眸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那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仅仅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瞥,却让花洛漓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心悸。 然而,战北辰并未说话,而是默默地将放在花洛漓腰间的手稍稍收紧了几分。这一举动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看起来略显暧昧。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江圣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把花洛漓拥入怀中的战北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不疾不徐地朝着战北辰拱手作揖,轻声说道:“九王爷。” 战北辰面沉如水,声音冰冷刺骨:“江大公子不必多礼,既然江大公子是本王爱妃的朋友,那自然也勉强算是本王的朋友。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本王便携爱妃在天香楼设宴,款待江公子。” “王……”花洛漓闻言,心中一惊,正打算说点什么,不承想,下一瞬间,战北辰那宽大的手掌便直接将她整个头摁入自己的怀中。 “怦怦怦~” 整张脸瞬间贴入战北辰胸怀的花洛漓,只感觉一股好闻的竹叶香顿时扑面而来,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与这个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江圣凌与战北辰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犹如两道闪电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无形的火花,“噼里啪啦”作响,虽未发出半点声响,但其中蕴含的张力却令人心弦紧绷。 须臾之后,江圣凌率先移开了视线,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向自己公然宣示主权的男子身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不迫、落落大方的笑容,缓声道:“既然如此,那圣凌就恭敬不如从命,在此便谢过花小姐以及王爷的好意了!” 说罢,他朝着二人轻点下头,随后身形一转,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施施然离去。 然而,就在江圣凌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脸上原有的那副得体微笑如同被一阵狂风吹散的云雾一般,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阴沉之色,仿佛能凝结周围的空气。 方才,在瑶华殿内,花洛漓竟当着众人之面,毅然决然地主动提出要与太子战凌云解除婚约。而当镇南王为其孙儿恳请皇上赐婚时,她亦是毫不留情地拒绝。可偏偏在皇上亲口将她许配给九王爷战北辰之时,她却沉默不语,并未表示出丝毫反对之意。 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在花洛漓的心底深处,对战北辰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意。 思及此处,江圣凌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本深藏于心的那一丝微弱希望,也在这一刻如泡沫般彻底破碎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第75章 退亲?没门! 在江圣凌离去后,花洛漓才终于得以从战北辰的强健臂弯中被释放出来。 “王爷,您这是......哎哟......” 花洛漓娇嗔一声,话语尚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整个身子陡然一轻。她惊愕地发现,战北辰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入怀中! 如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花洛漓瞬间慌了神儿,一颗心怦怦直跳。她下意识地抬起双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住战北辰脖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从这个男人的怀里跌落下去。 而此时的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但却并未开口说半个字。只见他抱紧花洛漓,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朝着不远处停靠的九王府马车走去。 马车前,车夫早已恭候多时。眼见战北辰走来,他迅速手脚利落地摆放好踏凳。 “见过王爷!” 伴随着战北辰的脚步越来越近,守候在马车旁边的九王府侍卫们齐声高呼,恭敬地向自家主子行礼问安。 然而,对于周遭的一切,战北辰却置若罔闻,他抱着花洛漓,脚步平稳地踩着踏凳,一步一步登上马车,而后坐进车厢内铺着柔软锦缎的榻上。 片刻之后,车夫扬起马鞭,轻轻抽打在马背上。骏马嘶鸣一声,蹄子高高扬起,拉着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启动,逐渐驶离皇宫,沿着街道向着九王府所在的方向徐徐行进。 “王爷~” 娇柔婉转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带着一丝羞怯与不安。 此时,被战北辰霸道地摁坐在他大腿上的花洛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擂响的战鼓般,快速跳动着,仿佛下一瞬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而战北辰呢,只是微微侧过头,漫不经心地瞥了花洛漓一眼,那深邃如渊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随后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悠悠地收回了视线,重新恢复到之前的沉默状态,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可让花洛漓犯了难,她实在猜不透战北辰这番举动到底有何深意。望着眼前这个如同闷葫芦一般沉默不语的男人,花洛漓顿觉猫爪挠心般,好奇不已。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疑惑的花洛漓,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王爷,如果……如果您并不想迎娶洛漓进门,洛漓愿意去跟皇上禀明此事,请求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 说完,她便紧张地盯着战北辰的反应,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退亲?” 听到这两个字,战北辰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寒意,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战北辰紧紧地直视着怀中的女子,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穿透。同时,原本环在花洛漓腰间的双手猛地用力一箍,使得她整个人更加贴近自己。 只见战北辰沉着一张俊脸,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门都没有!”那语气虽然平淡,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花洛漓见状,不禁轻轻叹息一声,缓声道:“王爷,臣女本来和太子殿下订有婚约,连皇上都准许臣女退婚了。以王爷您尊贵无比的身份地位,如果想要跟臣女解除婚约,难道不就是您随口说句话那么简单吗?” “哦?是吗?”战北辰面沉似水,惜字如金,仅仅吐出这么三个字来回应。 花洛漓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然而,当她看到战北辰那张越发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脸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战北辰状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蓦地欺身而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咫尺之间。他就这样近距离地凝视着花洛漓,眼眸之中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你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要与本王解除婚约,莫非......是心里惦记着那江家的大公子不成?”战北辰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啊?”花洛漓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待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如同拨浪鼓一般拼命地摇着头,急切地解释道:“不是的,王爷,绝对不是!臣女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请王爷明察!” 此时此刻,战北辰与花洛漓的鼻尖相距不过区区一寸而已,彼此的呼吸甚至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花洛漓望着眼前这张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脸,只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战北辰的脸,小声嘀咕着:“果然是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 言语之间,花洛漓的喉咙竟不由自主地翻滚了一下,显然是被眼前之人的容貌所震撼到,以至于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尽管她的嘟囔声极小,如同蚊蝇细语一般,但每一个字却都清晰无比地飘入了与她近在咫尺的战北辰耳中。 战北辰那张原本还犹如乌云蔽日般阴郁至极的脸庞,在听到花洛漓的话之后,仿佛瞬间被一道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而过,所有的阴霾和不快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面上依旧还是维持着一贯以来的那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一开始的时候,战北辰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花洛漓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丝丝温热。 随后,花洛漓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她的手指开始缓缓移动,仔细地描摹起战北辰那如雕刻般精致立体的五官轮廓来。 紧接着,花洛漓的手又顺着战北辰的下巴滑落至脖颈处,轻柔地摩挲着。 再然后,她的手掌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了战北辰那坚实有力的胸膛之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摸索着那隐藏其中的八块腹肌。 “我的老天鹅呀,这九王爷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双开门大帅哥啊!那狗皇帝居然把我赐婚给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这吃得也太好了吧,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此时的花洛漓已然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她微微闭上了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口中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阵由衷的赞叹之声。 就在花洛漓那白皙如玉的小手即将顺着战北辰胸前的衣襟悄然滑入时,突然间,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如闪电般捉住了她那正在肆意捣乱的小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是一阵疾风骤雨,瞬间将正沉浸于幻想之中、精神已然遨游至浩渺太空的花洛漓猛地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啊?王爷!我......臣女......” 花洛漓娇嗔地惊呼出声,满脸羞红,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此刻的尴尬局面。当她瞥见自己那纤细的手腕正被战北辰紧紧攥在掌心之中时,一种占帅哥便宜,却不幸被当场抓获的心虚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花洛漓,真希望能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瞬间将她劈晕过去,也好过面对眼前这般窘迫的场景。 将花洛漓的窘态尽收眼底的战北辰,但见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怀中之人,轻声问道:“本王胸膛的手感如何?还有,本王的这张脸,可还称得上好看?” 被眼前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以及那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迷得晕头转向的花洛漓,已然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喃喃应道:“嗯,好摸。也......很好看。” 说完这两句话后,花洛漓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战北辰对于怀中之人如此直白的赞美显然颇为满意,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 只见他缓缓凑近花洛漓的脖颈,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这个女人敏感的耳垂,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柔声说道:“花洛漓,想退亲?门都没有!” 就在花洛漓震惊得目瞪口呆之际,战北辰的声音再次悠悠飘入了她的耳朵—— “花洛漓,你给本王牢牢记住,从今日起,你既然已经占了本王的便宜,那么此生此世,本王便都是你的人,你就得一辈子对本王负责。嗯?” 第76章 双向奔赴 “王爷……” 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试探性地问道:“您不觉得以洛漓的家世配不上王爷吗?洛漓并不能在政治上为王爷带来任何助力。” 战北辰凝视着怀中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笑话!本王想要什么东西,自然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去获取,又何须依靠女人?” 花洛漓听着战北辰这番铿锵有力的话语,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之前在宫宴之时所发生的场景—— 当时东篱国那位倾国倾城的八公主东篱燕对面前这位俊朗非凡的男子倾心不已,甚至不顾矜持当众向其表白示爱,但最终却被战北辰毫不留情面地断然拒绝。 想到此处,花洛漓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战北辰当真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轻易舍弃个人情感之人,那么相较之下,与其迎娶毫无背景势力可言的她,倒不如选择东篱燕或者冷安容那样有权有势的异国公主更为有利一些。 毕竟她们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力量足以成为战北辰在大景国朝堂之上争夺权力地位时的强大助力。然而,令花洛漓感到意外与欣喜的是,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却并没有做出这样功利的抉择。 想到这里,花洛漓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喜悦之情,她对自己的眼光感到无比自豪。暗暗感叹道:这战北辰果真是她慧眼识珠所看中的男子啊!其魅力与才能远远不是战凌云那个徒有虚名的狗太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就在花洛漓沉浸在自己美好的遐想之中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清风一般悠悠地传入了她的耳中:“问完了?”原来是战北辰开口说话了。 此时,战北辰缓缓地伸出了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面前的人儿。他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花洛漓那如羊脂玉般白皙柔嫩的面庞,感受着那份细腻与光滑,接着又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摁了摁。 只见花洛漓原本圆润的香腮瞬间凹陷下去,但很快又像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鼓了起来,如此可爱的模样让战北辰那张素来冷峻、毫无表情的脸庞竟也不由自主地荡漾起了一抹浅浅的、却又如醇酒般醉人的笑意。 那笑容宛如春日暖阳穿透云层洒下的光芒,温暖而耀眼,一时间竟然令花洛漓看得呆住了,整个人都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 好一会儿之后,花洛漓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双颊绯红如晚霞,轻声说道:“王爷,有没有人告诉过您,您笑起来真的特别帅......” 话未说完,花洛漓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她双手勾住战北辰的脖颈,在这个男的薄唇轻轻印上一吻。 花洛漓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时,自己面前的这位男子,可不正是与自己有着婚约在身、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嘛! 瞧这男人,生得如此俊美非凡,这般模样简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既然有此等便宜可占,若不好好把握机会,岂不是白白浪费? 想到这里,花洛漓不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东西果然只有吃到嘴里,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花洛漓美眸微眯,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战北辰那张如雕刻般俊美无俦的面庞,口中还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着。 而此时的战北辰,眼看着花洛漓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竟然又开始神游天外。但他却并未生气,反而强压着不断上扬的嘴角。因为就在这一刻,他感到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刚好拥有这样一张能够令漓儿满意的帅脸。 只见战北辰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蓦地,战北辰微微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吻上……吻上那无数个夜晚的梦境之中,自己早已亲吻过千百回的朱唇,并逐渐加深了这个热烈的吻。 与此同时,战北辰的一只手极其霸道地托起花洛漓的后脑勺,使其无法挣脱;而另一只手则在这个女人的腰间游移着,所到之处皆燃起一片炽热的火焰…… 良久,战北辰才缓缓松开了花洛漓的唇瓣。他轻轻地将额头贴近花洛漓的额头,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喃喃低语道:“本王刚好也是这样认为的……” 言语间,战北辰眸光微垂,视线投向了身旁不远处那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糕点。花洛漓察觉到战北辰眼神的变化,也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了过去。 只见那张不大不小的桌子之上,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好几碟制作得无比精巧的点心。这些点心不仅外形美观诱人,色泽更是鲜艳动人,仅是远远观瞧一眼,就足以让人馋得垂涎三尺。 “看来,漓儿你应该是饿了吧?” 战北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而后随意地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并将其小心翼翼地递送到花洛漓的唇边,柔声说道,“尝尝看。” 花洛漓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个柔情似水男子,突然间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维都在一瞬间停滞不前。她有些恍惚地下意识张嘴,轻轻咬下一口战北辰手中的糕点。 刹那间,一股浓郁香甜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之中弥漫开来,那种美妙的滋味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我的老天鹅啊!我家男人怎么能如此优秀呢?不仅生得一副英俊潇洒的好皮囊,而且对我还这般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我这简直就是捡到宝啦……” 将怀中女子所说之话语一字一句尽数收入耳中的战北辰,强压着的嘴角已经有点快要压不住。 在这茫茫尘世之中,究竟还有何事能比双向奔赴、彼此倾心的情感更为温暖人心呢? 为了能够成功俘获眼前这位佳人的心,他战北辰可谓是煞费苦心、筹谋良久。 其中不仅包含了与花洛漓那一次次看似巧合实则精心设计的邂逅相遇;还有今日在宫宴之上,镇南王公良恒为其孙公良璟向花洛漓提亲,请求皇帝赐婚一事;甚至连皇帝战擎天为了故意刁难花洛漓并借机报复他,而毫不犹豫地下旨将花洛漓许配给他这一突发事件,所有的种种,无一不在他战北辰的精密计算与掌控范围之内。 而今细细想来,原来并非只有他战北辰一人对花洛漓心怀爱慕之意,此女竟也同样对他的俊美容貌心生向往之情。 念及此处,战北辰只觉心中欢喜异常。 只不过,即便最初这女子仅仅是被他的容貌所吸引,那又如何?毕竟那迷人的外表本就是他战北辰自身魅力的一部分啊! 第77章 你行不行 离开皇宫后,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朝着九王府的方向一路前行,车轮发出轻微的辘辘声。 没过多久,马车便抵达了九王府的大门口。车夫熟练地操控着缰绳,让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直到此时,车厢内,一直被战北辰抱坐在腿上的花洛漓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跟着这个男人回到了他家。 花洛漓不禁有些惊讶和慌乱,她微微抬头,目光投向那个面容冷峻却不失英俊的男人,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只见战北辰嘴角微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看着她。 “王爷,您这是......”花洛漓声音轻柔,语气中透着些许疑惑。 战北辰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摁在了花洛漓粉嫩的脸颊上。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且富有弹性,他稍稍用力压下,然后松手,那弹润饱满的肌肤立刻恢复如初。如此反复几次,他似乎对这种感觉颇为着迷。 随后,战北辰凑近花洛漓的耳畔,轻声说道:“漓儿,如今本王已然是你的未婚夫了,日后你便不要再称呼本王‘王爷’了,尤其......是在外男面前。” 花洛漓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问道:“那臣女应当如何称呼王爷呢?” 听到这话,战北辰的耳根竟微微泛起红晕,他轻咳两声,掩饰住内心的一丝羞涩,略显别扭地回答道:“咳咳,本王姓战,名北辰。” “战北辰?”花洛漓朱唇轻启,轻声嘀咕着:“就这样直呼王爷的名讳,这……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吧?”她黛眉微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忐忑。 倒不是花洛漓想装什么淑女人设,而是她和战北辰还不熟,并不太清楚这个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凡事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战北辰听到花洛漓的话后,那张俊朗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内心郁闷至极,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他暗自提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用略显生硬的语气开口纠正道:“夫君、阿辰,亦或是九哥,你随意挑选一个便是。” 说完这番话,战北辰便微微侧过头去,故意移开了与花洛漓对视的目光。然而,尽管他极力想要保持镇定,但那红得仿佛能够滴出血来的耳根,却无情地揭示出他此刻远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啊,夫君?阿辰?九哥?” 花洛漓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难以置信地重复着战北辰刚刚所说的称呼。她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美眸之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其真实想法一般。 关于这位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外界一直流传着各种传闻。有人说他向来不近女色,乃是因为有着特殊的癖好——偏好男风;还有人则传言称,别看这位王爷外表高大威猛、威风凛凛,实际上却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主儿,身患隐疾导致不举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距离皇上刚刚下旨赐婚还未满半个时辰,战北辰竟如此迅速且自然地融入到了“未婚夫”这个全新角色之中。要知道,这与战北辰平日里那冷面王爷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就在此时,花洛漓脑海中忽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灵光。她不禁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心中暗自揣测: 这战北辰急着迎娶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借由自己来封住众人之口,掩盖他身为 gay 或者存在某些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的真相吗?不然的话,这位向来如同万年铁树一般不解风情之人,怎么会突然间就情窦初开了呢? 当思绪飘至此处,花洛漓又回忆起之前在九王府中的所见所闻——偌大一个府邸居然连半个婢女都未曾瞧见。这般情形使得她愈发坚信自己刚才的猜测战北辰是个“同志”,并非空穴来风。 那么……难道那些关于战北辰的传闻竟然都是真实的? 花洛漓的脸色因为内心不断翻涌的念头而变得阴晴不定,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她娇美的面容上轮番上演。 一直密切关注着花洛漓一举一动的战北辰,将她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看着怀中佳人正欲挣脱自己的怀抱,战北辰反应极快,瞬间便将她牢牢压制在了身下那张柔软的榻上。 虽然对于花洛漓脑海深处究竟在琢磨些什么,战北辰并不能完全洞悉,但凭借多年来对人心的洞察力和与花洛漓相处的经验,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此刻定然没有怀揣什么良善的念头。 于是,他薄唇轻启,不疾不徐地道出一句:“赶紧将你那满脑子乌七八糟的念想,统统从里面清除掉!” 花洛漓闻言,心头猛地一震。她匆忙想要挣脱战北辰的束缚,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然而,战北辰那双有力的大手宛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摁在了原地,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的花洛漓,眼神略微闪烁,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之色。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臣妾,可绝对不是在想夫君你到底行不行啊……” 战北辰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忍不住苦笑一声。一直以来,无论外界之人怎样评说议论于他,他向来都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如今,当亲耳听到眼前这个小女子竟敢这般质疑起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时,一抹戏谑的笑意缓缓爬上了他的嘴角。 只见战北辰轻轻一笑,微微俯身,将嘴唇凑近花洛漓的耳畔,压低声音轻柔而又充满暧昧地低语道:“本王到底行还是不行,用不了多久,你自会知晓个明明白白……” 伴随着这话语一同传来的,还有战北辰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如同一股轻柔的春风拂过花洛漓修长白皙的脖颈,引得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 花洛漓的脸瞬间红透了,她轻咬着嘴唇,心中暗忖:这下完蛋了,居然直接不打自招了…… 然而,就在花洛漓思考如何应对之时,战北辰的唇已经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 花洛漓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也逐渐变得柔软无力。她原本想要反抗,但是战北辰的霸道让她无法抗拒。 战北辰的吻渐渐加深,他的双手也开始在花洛漓的身上游走。花洛漓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花洛漓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接受一个“同”或者不举的战北辰,但是此刻的她,脑中已经犹如一团浆糊般,无法思考…… 蓦地,原本紧绷在花洛漓脑中的那根弦,突然“铮”的一声,断裂开来。她当即也顾不上其他了,只本能地用双手环住了战北辰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这个男人的吻。 马车内的气氛逐渐升温,弥漫着浓浓的情欲。 战北辰的手开始解开花洛漓的腰带,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引得她阵阵颤栗。 就在这时,花洛漓忽然推开战北辰,大口地喘着气。“等等……”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脸上泛着红晕,“王爷,不是,阿辰……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听到那句“阿辰”,战北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花洛漓,眼中闪烁着欲望和温柔。 “不快,本王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话音未落,战北辰再次俯身,用力吻上了花洛漓的双唇…… 就在两人逐渐意乱情迷之际,一道脆生生的童音飘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对不对?” 第78章 腹黑男人 “阿璟?” 花洛漓闻声正打算从软榻上起身,不承想,下一瞬她却被战北辰整个人拦腰抱起。 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美眸中闪过一道无奈之色:“王爷,不是,夫君,我自己能走。” 战北辰悠悠地瞥了怀中的女人一眼,说了句:“你累了。”而后便抱着她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姐姐!”看到花洛漓的身影,公良璟高兴地朝她挥舞着双手,并打算飞奔向前,却被伫立一旁的公良恒拉住了。 “九王爷,您这是诚心跟我们镇南王府过不去不成?本王属意的孙媳妇人选,你却偏偏要截胡?” 战北辰眸光淡扫了一眼前方那道老当益壮的身影,冷冷地说了句:“本王不能抗旨不尊。”而后,便当着公良恒的面,抱着花洛漓大摇大摆地朝九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岂有此理!”公良恒咬牙切齿道,“战北辰,今日你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就把你这九王府的匾额给拆下来!” 战北辰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大可以放马过来试试!” 公良恒一把抄起公良璟,将他夹在腋下,然后气呼呼地快步去追战北辰,“战北辰,从今天开始,本王就在你这九王府住下了,别以为老夫好欺负!” 隐藏在暗处的皇家暗卫,见状,很快向宫里的战擎天传递了消息——镇南王公良恒因为不满九王爷横刀夺爱,大闹九王府。 “哈哈哈,九弟啊九弟,朕还以为你会一如既往地硬气,不惜抗旨也要拒绝这门婚事呢!朕这回倒要看看,惹上公良恒那个莽夫,你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寝宫内,心情大好的战擎天,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并且,当晚还让人从储秀宫传召了六名年轻貌美的佳人前来侍寝。 另一边,公良恒跟着战北辰入了九王府之后,他就把被自己夹在腋下的孙子放了下来,一行人朝着膳厅的方向走去。 膳厅内,管家金元宝殷勤地朝战北辰行礼道:“王爷,晚膳已备妥,请问是否现在传膳。” 战北辰微微颔首,“传膳吧。” “是,王爷。” 管家退下后,很快再次带着一群小厮端着菜肴鱼贯而入。待摆好饭菜之后,他便将人带了出去,并关好房门。 “小九啊,来,老夫敬你和花小姐一杯!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公良恒举起酒杯,朝战北辰示意,而后便直接一饮而尽。 “镇南王客气了!”战北辰微微颔首,也把杯中的酒一口闷完。 “夫君,镇南王,你们这是……”花洛漓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变脸的两个男人。 “漓儿,镇南王乃一代豪杰,为夫对他还是颇为敬佩的。”战北辰看着花洛漓,一本正经地说道。 公良恒则是爽朗一笑,说了句:“九王妃有所不知啊,本王与小九他,也算得上是忘年交了。” 就在这时,公良璟凑到战北辰面前,一脸渴望地望着他,”九皇叔……” 战北辰见状,冷峻的面庞上快速划过一抹嫌弃之色,但很快被他压下。 紧接着,花洛漓便张大嘴巴,震惊不已地看着战北辰将公良璟抱了起来,还让这个孩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夫君,阿璟,你们……” 看着原本不对付的三个男人,现在却是一派和谐模样,花洛漓顿时明白了过来。 敢情,不管是先前在瑶华殿的针锋相对,还是方才在九王府大门口的剑拔弩张,这三个家伙原来都是在演戏! “腹黑!腹黑!真是腹黑!”花洛漓暗自吐槽道。 就是不知道,那个被当作猴耍,还替他人做嫁衣的狗皇帝,有一天知道真相,会不会气得跳脚? “好了,你该吃饭了。”战北辰很快就把公良璟从自己的身上放了下来。 为了顺利娶到花洛漓,战北辰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本心,答应公良恒将公良璟这个觊觎花洛漓的臭小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战北辰略带哀怨地看了花洛漓一眼,仿佛在诉说自己的牺牲有多大。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些情绪便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收敛了起来。 “漓儿,多吃点。” 席间,战北辰当着公良恒与公良璟的面,时不时地为花洛漓夹菜。他的态度既不会过分殷勤,又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受到被重视和照顾。 “多谢王……多谢夫君。”而花洛漓不得不一次次地对战北辰表示感谢,并喊他“夫君”。 在一声声“夫君”中逐渐迷失自我和得意忘形的战北辰,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扬起。他略带挑衅地看了公良璟一眼,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臭小子!这个女人是本王的!本王的!本王的!” 望着逐渐变得有“人气”、犹如傲娇的公鸡般的战北辰,老谋深算的公良恒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精明之色。 看来,他们大景国的这位摄政王,不但万年铁树开花,而且还是他先动的心! 这才对嘛!有七情六欲,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样子。否则,他都快以为这是一位九天之上的冷漠仙人。 饭后,花洛漓略作休息之后,便开始为公良璟把脉,以及准备解毒事宜。 公良恒先是看了战北辰一眼,而后对花洛漓问道:“九王妃,阿璟他怎么样了?体内的毒可有解除之法?” 再次听到“九王妃”三个字,战北辰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心情状似十分愉悦,他也轻声说道:“阿漓,阿璟这孩子自小没有爹娘,挺可怜的,你尽力而为。” 花洛漓并没有功夫去计较旁人怎么称呼自己,她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最终敲定了解毒之法。 只见她一边飞快地下笔开药方,一边说道:“夫君,速速准备好这些药材,并吩咐人把厨房收拾一个位置出来,要足够放得下一个孩子的浴桶。” 战北辰并没有多问,他点了点头,“漓儿放心,为夫马上让人准备。” 花洛漓也没有闲暇去计较,这个闷骚的男人,在今天之内,就已经对她从“花小姐”过渡到了“漓儿”,就连“本王”的自称也改成了“为夫”。 第79章 三蒸三酿 九王府的管家很快便让府医按照花洛漓的要求准备了所需的药材,并送到了厨房。 战北辰手下的医痴南星,听闻了花洛漓准备在厨房治病这一怪异疗法,也赶来了。 望着厨房角落里的那只盛满温水的浴桶,南星一脸疑惑和探究之色。 “花小姐,这是……”南星刚一开口就接收到了来自战北辰的“死亡凝视”,他赶忙改口道:“王妃,您这是打算让璟世子在厨房里沐浴不成?” 花洛漓闻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身穿长袍的儒雅俊秀男子,见战北辰没有阻止,她便知对方是战北辰的亲信,遂没有避讳地说道:“这位公子,你只说对了一半。璟世子体内所中之毒时间已久,寻常解毒之法恐是无法根治。此番,我特意为他量身定制了‘三蒸三酿’的疗法,再佐以施针和药物治疗,预计七日内便可清除体内的毒素。” “三蒸三酿?”南星闻言,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并拿出炭笔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难不成是如同酿酒那般?” “没错。”花洛漓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是把酿好的酒直接导入药桶内。” 南星看了一眼已经架好的蒸具和炉子,以及连接蒸锅和浴桶的管子,面露担忧之色:“王妃,那刚酿好的酒十分滚烫灼人,璟世子他年纪尚幼,皮肤柔嫩,又能否承受得住?” 花洛漓一边鼓捣着手中的药材,一边回应道:“所以,我需要在浴桶里加入特殊的药材,用以平衡掉一部分来自酒的灼热。除此之外,还需要严格掌控好火候,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来负责烧火。”一旁的公良恒赶忙说道。 花洛漓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镇南王,不是洛漓质疑您是不是会烧火。只不过,您毕竟是阿璟的祖父,正所谓‘关心则乱’,为了让阿璟心无旁骛地接受治疗,一会还烦请您去外面等候 。 “这……”虽然公良恒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绝对不会添乱。但治病之时,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为了孙儿的健康着想,他知道花洛漓这样安排是对的,遂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战北辰和公良恒离开后,花洛漓便让公良璟脱去衣物,只留一条亵裤,坐进浴桶之内。 见公良璟小脑袋低垂,羞红着一张脸,花洛漓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安慰:“阿璟,你别怕,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公良璟抬起头,眨巴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花洛漓应道:“嗯。有九皇婶在,阿璟不怕。 花洛漓闻言,不由嘴角微抽。公良璟这个臭小子,这么快就把她的辈分升级,从“姐姐”变成婶婶了? “阿璟,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了。” “嗯,九皇婶,阿璟准备好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花洛漓便让府医手下那会煎药的药童来烧火,而不是让厨房的伙夫来做。 南星手拿小本本,一会记记这个,一会记记那个,时不时询问花洛漓两句。 药童小心翼翼地将水烧至沸腾,随后依照花洛漓细致入微的指示,有条不紊地把各种各样的草药逐一放入浴桶之中。刹那间,浓郁的药香味迅速弥漫开来,充盈着整个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花洛漓静静地端坐在一旁,美眸紧锁着公良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和任何细微的反应。 没过多久,锅中那经过精心发酵处理的米逐渐发生奇妙的变化,在时间与温度的作用下,缓缓被酿成了芬芳的美酒。 这些美酒顺着精巧设计的管道,一滴一滴地落入浴桶之内。而这一切得以顺利进行,都是因为战北辰特意安排人手,不辞辛劳地从城外的酒庄搬运来等待酿造的珍贵红曲米,只为全力配合花洛漓。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浴桶内原本清澈透明、毫无色彩的药水也开始发生惊人的转变。起初,它只是微微泛起灰色,但紧接着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一般,颜色变得越来越深,慢慢地由灰转黑,最终竟然演变成了如同墨汁一样浓稠漆黑的模样。 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的南星见状,不禁满脸惊愕之色,失声喊道:“王妃,您看,这药水居然变黑了!” 听到南星的惊呼,花洛漓神色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伫立在门口静静等候差遣的仆人们果断地下达命令:“立刻换水!” “是,王妃。” 得到指令后的仆人们,眨眼之间便直接搬来了全新的浴桶放置在原地。 花洛漓则从容不迫地起身,亲自将早已提前调配好的各类药材添加到新的浴桶当中,准备开启第二轮更为关键的药浴进程。 又过去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公良璟四周那原本清澈的药水竟然再度变得灰黑一片。 只不过,与初次相比,这次药水的颜色显然要浅淡许多,其混浊程度亦远不及前次那般严重。 “快换水!”花洛漓一声令下,声音清脆果断。 “遵命,王妃!”一众仆人齐声应和道,旋即便匆匆忙忙地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黑的药水倒掉,随后又迅速搬来一只崭新的浴桶。 花洛漓亲自搀扶着公良璟缓缓起身,而后轻轻地让他重新坐进刚刚调好药水的新桶之中。 紧接着,花洛漓转头向一旁待命的药童微微颔首示意,药童心领神会,赶忙走到炉灶旁,开始精准地掌控着火候,时不时地往炉子里添柴加火。 花洛漓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公良璟,只见他此刻虽然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发丝,但令人欣喜的是,这个小家伙的面色正逐渐由之前的苍白转为淡淡的红晕之色,就连那原本毫无血色的双唇,如今竟也慢慢泛起了几丝若隐若现的粉嫩色泽。 花洛漓见状,心中暗自窃喜:太好了,看样子这个法子果真行之有效! 亥时末,花洛漓终于替公良璟完成了第一次“三蒸三酿”,接下来的六天时间里,她还需要每天这般为公良璟治病。 在公良璟被带回厢房之后,花洛漓没有丝毫耽搁,迅速从怀中(实则从空间里)掏出装银针的布包,为他施针。 不一会儿,公良璟的后背就扎满了银针。花洛漓轻弹针尾,待银针发出“嗡嗡嗡”的响声结束后,她才撤去银针。 “阿璟,感觉如何?”花洛漓一边扶着公良璟躺好,一遍询问着。 “姐姐,不是,九皇婶,阿璟已经好多了。”公良璟嘴角微扬,一脸感动地望着花洛漓。 “嗯,那就好。”花洛漓轻轻抚摸着公良璟的头,叮嘱道:“阿璟你乖乖睡觉,只要再坚持六次,你以后就不用再受这般折磨。” “嗯,阿璟可以的。”公良璟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花洛漓准备离开的时候,公良璟却拽住了她的手。 公良璟如同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奶狗般,小心翼翼地询问:“九皇婶,可不可以陪着阿璟?” 花洛漓见状,不忍心拒绝,遂点了点头。她坐在床边,看着闭着眼睛,眼角淌出两行热泪的公良璟,心中不由微微揪疼。 哪怕公良璟身份再尊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五六岁、需要父母关爱的孩子。花洛漓轻拍着公良璟的胸口,待他完全熟睡,才从座上起身,悄然离开房间。 “九王妃,多谢了。”伫立在门口等候的公良恒,眼眶微红,一脸感激道。 花洛漓微微一笑,叮嘱了两句之后,便准备离去。 “漓儿,亥时都快过了,今晚……就留在王府吧。”花园里,战北辰拦住花洛漓,冠冕堂皇地说道。 花洛漓看了看漆黑的夜色,虽然她并不怕走夜路,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拒绝,这个男人肯定会提出送她回去。 身体疲累的花洛漓状似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有劳王爷……有劳夫君了。” 战北辰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双眸不由顿时一亮。 在九王府仆人的安排下,花洛漓在主卧里沐浴了起来,而战北辰则在隔壁的书房批阅公文。 四月初三,子时二刻。 批阅完公文的战北辰回到寝室,却发现花洛漓居然靠坐在浴桶边缘累得睡着了。 “漓儿~” 战北辰轻声呼唤着。他先是将花洛漓从浴桶中抱了出来,而后便扯下一旁架上的浴巾将她包裹了起来。 “阿辰~” 半睡半醒的花洛漓,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她一脸迷离地望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喃喃说道:“我这是……又做梦了?只是这一次,你的面容竟是如此清晰?看着怎么那么像我家夫君?” 第80章 梦境重现 听到花洛漓的话,战北辰的脸色不禁陡然一黑。 他轻捏着怀中女子的下巴,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漓儿这是梦见哪个野男人了?而且貌似还不止一次?” 随着战北辰那火药味十足的话语飘过来,花洛漓不由猛地被惊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瞌睡全无。 花洛漓无辜地眨了眨眼。蓦地,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战北辰的脸,硬着头皮说道:“我已经不止一次梦见过那个叫‘阿辰’的男子,他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我们经常……经常在梦里相会。所以……当我在城南大门口第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 说完,花洛漓就紧闭上双眼。 她寻思着,哪怕在无数次梦里,自己与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恩爱缠绵,但此时此刻,也只能把那个男人说成是战北辰,以免这个家伙乱吃飞醋。 但是,如果战北辰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梦来跟自己发难,那大不了就与他一拍两散。 然而,令花洛漓意外的是,战北辰听到她的话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将抱着她身体的双手收紧,明眸里仿佛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副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般。 “漓儿~” 战北辰抱着花洛漓走到床前,轻轻地将她放在了上面。 他抓住花洛漓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而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漓儿,快告诉本王,在你的梦里,本王是如何的?” 花洛漓睁开双眼,仔细回想着梦里的场景,如实答道:“不瞒王爷,我已经不止一次做过这个梦了。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经常梦见在月圆之夜与一名叫做‘阿辰’的男子相会。而且……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场景……” 听到这里,战北辰的喉咙情不自禁微微滚动,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因为,花洛漓所说的,分明跟他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蓦地,战北辰将花洛漓抵在身下,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这个自己已经在梦里见过无数回女子的面庞。 花洛漓望着战北辰那副状似隐忍克制的神情,继续说道:“我记得那门口挂着两盏八角琉璃宫灯,上面绘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它们在皎洁的月色下伴随着晚风轻轻摇曳。说起来,那个房间的布置好像跟王爷的寝室还挺像,只不过里面十分喜庆,还燃烧着红烛……” 战北辰越听心中越震惊,因为花洛漓所描述的画面,与自己做过无数次的那个梦毫无二致。在梦里,那是他和那个叫“阿漓”的女子大婚时洞房的情形。那龙凤呈祥的八角琉璃宫灯,便是皇家男儿成亲时才会挂上的。 此时此刻的战北辰才惊觉,原来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与花洛漓一直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漓儿~” 战北辰的嗓音低沉浑厚且带着一丝沙哑,他那张原本冷峻的面庞上不由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他望着身下的人儿,眼中盛满了绵绵情意,但同时也隐约透露出些许痛苦的克制与隐忍。 “嗯~” 战北辰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花洛漓柔嫩的面庞上轻轻摩挲着,那略显粗糙却温暖有力的抚触,犹如触电般,引得花洛漓的身体微微一颤,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呢喃。 沐浴过后的花洛漓,那柔滑的三千发丝如瀑般铺洒在香枕之上,她那双美眸有些迷离地望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早已走进自己内心的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迷茫之感。 “阿辰~” 花洛漓轻轻呼唤着战北辰的名字,声音温柔至极,带着丝丝魅惑。 战北辰听到花洛漓这般温柔缱绻的呼唤声,喉咙情不自禁微微滚动了几下,心中那股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欲望愈发难以抑制。 一切都仿佛变得如梦似幻起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竟然与梦境之中的场景开始不断地重叠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战北辰那一直以来强忍着、克制着的压抑情感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只见他突然猛地俯下身去,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用力地吻上了花洛漓的双唇…… 当唇上传来了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润触感时,花洛漓的美眸不由得微微瞪大,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因为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竟与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所经历过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一股犹如电击般的暖流迅速袭来,让花洛漓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股强烈的刺激之下,花洛漓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战北辰宽厚坚实的后背,热烈而又主动地回应着这个男人深情的亲吻。 战北辰感受着怀中佳人的热情回应,动作愈发轻柔且急切起来。他轻扯下了包裹在花洛漓身上的浴巾,刹那间,身下女子那宛如满园春色般迷人的风景以及玲珑曼妙、婀娜多姿的身躯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花洛漓不禁感到双颊一阵滚烫,一抹娇羞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面庞。然而,她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不甘示弱地伸出手去,一把扯下了战北辰的腰带,随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脱去了这个男人的外袍,并随手将其扔到了床下。 战北辰嘴角微微上扬, 那张俊美面庞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当战北辰那件象征着尊贵身份的外袍被除去时,却并未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任由她继续对自己的中衣下手。 须臾间,战北辰的浑身上下便被脱得仅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遮羞。然而,这却丝毫不能掩盖住这个男人那健硕的身材与迷人的魅力。 战北辰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里,忽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只见他悄无声息地凑近花洛漓的耳畔,用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漓儿,既然你如此大胆地脱去了本王的衣裳,那么从今往后,你可得一辈子都对本王负责啊......” 言语间,战北辰那宽厚有力的手掌已经在花洛漓的身上游走起来。所过之处,犹如点燃了一团团炽热的火焰,让花洛漓的娇躯不由微微发颤。 与此同时,花洛漓的柔荑也轻轻地摩挲着战北辰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感受着这个男人肌肤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那结实的肌肉线条所散发出的强烈阳刚之气。 “漓儿~”战北辰深情地呼唤着花洛漓的名字,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爱意与渴望。 “阿辰~”花洛漓回应着他,语气轻柔婉转,如同天籁之音。 此刻,这对陷入热恋之中的男女已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他们沉浸在意乱情迷的氛围当中。 …… 渐渐地,两人如同在那个曾反复出现的梦境里一般,终是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如鱼水般交融…… 第81章 被狗啃了? 翌日(四月初三),九王府后院。柔和的晨曦透过轻薄的窗纱,洒在了房间内的床榻之上。 与战北辰一夜缠绵悱恻、尽享鱼水之欢后,将近黎明时分方才沉沉睡去的花洛漓,此刻正悠悠地从甜美的梦乡中转醒过来。 她缓缓地睁开那双如秋水般明澈动人的眼眸,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张被无限放大、且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 “啧啧啧......”花洛漓情不自禁地发出轻声赞叹。 她的目光如同痴醉一般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姐的眼光可真是太好了呀!瞧瞧这浓密如剑的眉毛,深邃似潭的眼睛,挺直高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薄唇,再加上这线条分明、精致无比的下颌线......哎呀呀,简直就是专门为姐姐我的审美量身而长的嘛!” 说着,花洛漓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地摩挲起战北辰那张五官轮廓极其精致的俊脸来。她的动作轻柔舒缓,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美眸之中更是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痴迷之色。 然而此时,佯装仍处于沉睡状态的战北辰,其实早已在心中暗自窃喜。他强压着上扬的嘴角,生怕被身旁这个正对自己肆意轻薄的女人给发现端倪。 于是乎,战北辰就这般静静地躺着,任由花洛漓对自己上下其手。他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漓儿果真是爱惨了本王的皮囊!” 就在这时,花洛漓那带着微微暖意的指腹,先是轻轻拂过战北辰坚毅有力的下巴,接着便沿着他那修长的脖颈缓缓游走,而后就径直朝着战北辰那精致诱人的锁骨探去。 紧接着,它又在战北辰那宽阔厚实的肩膀以及结实健壮的胸膛上来回游移,所到之处皆留下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温热触感。 原本只想静静地享受漓儿温柔抚触的战北辰,渐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看似温婉可人的女子,她那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之处,仿佛带着丝丝火星,正一点点地点燃着他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欲望之火。 战北辰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汹涌澎湃,猛地伸出大手紧紧握住花洛漓纤细柔嫩的手腕,一个利落的翻身动作,便将她娇柔的身躯牢牢压制在了身下。 “漓儿,这可是你先招惹本王的!” 战北辰的嗓音犹如醇厚的美酒一般,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磁性与诱惑,仿佛能穿透人心。 花洛漓惊愕地睁大了那双美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战北辰这个家伙居然一直在装睡! 偷吃美男豆腐、被当场抓获的花洛漓,刹那间,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娇嫩的脸颊,她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然而,仅仅只是须臾之间,花洛漓的心思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寻思着,既然战北辰这块已经到嘴的肥肉横竖都是属于自己的,又何必故作矜持呢?毕竟,这个身上深深烙印下她“花洛漓”三个字的男人早已成为了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思及此,花洛漓的眼眸倏地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但见她抬手搂住战北辰的脖颈,朱唇轻启,柔声唤了句:“九哥~” 听到这句“九哥”,战北辰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瞬间酥断了好几根,脑中更是仿佛绽放起了无数璀璨的烟火。 “漓儿~”战北辰微扬着嘴角,一脸温柔地望着花洛漓。 就在这一刻,两人的呼吸相互交融缠绕,整个房间里瞬间充斥着一种令人心醉神迷、意乱情迷的暧昧旖旎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战北辰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番,他温柔地看着花洛漓,只见他缓缓低下头去,轻启薄唇,温柔而又热烈地覆盖在了花洛漓的樱唇之上。 花洛漓身躯微微一颤,双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但她并未躲闪,而是积极地回应着这深情一吻,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攀上了战北辰宽阔坚实的后背。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北辰的吻变得越发深入起来,他的舌尖灵活地撬开了花洛漓的牙关,而后便犹如开疆拓土的士兵般,不断扩大着自己的领地。 …… 一个时辰之后,花洛漓才勉强用手撑着床沿,扶着那发酸得几乎快没了知觉的腰肢,极其艰难地从床榻之上缓缓起身。 此时此刻的花洛漓,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一辆巨大无比且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给狠狠地碾压过去了一般。 那种酸痛和无力感,让花洛漓连站直身子都变得异常困难,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快要散架开来,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 这开荤了的男人可真是太可怕啦!花洛漓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一边回想起昨晚那一场激烈而漫长的鏖战。 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们都沉浸在那无尽的欢愉之中,不曾停歇片刻。然而谁能想到,这个不知疲倦的男人竟然在今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又来了兴致,再一次将她卷入了那汹涌澎湃的情欲漩涡里。 花洛漓忍不住嘴角微抽,同时在心底暗自腹诽着。究竟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家伙四处散播谣言说战北辰不行的?看眼前这般架势,这家伙哪里是什么不举之人啊,分明就是一头饿狼,只差没有把她整个儿生吞活剥、拆吃入腹了! 早膳时分,公良璟早早地便来到了膳厅的饭桌前等待用餐。当他看到花洛漓终于姗姗来迟时,不由得心头猛地一震。 只见花洛漓正扶着腰,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样子,原本漂亮的嘴唇此时竟是肿胀不堪,看上去十分狼狈。 公良璟瞪大眼睛,望着在自己对面落坐的花洛漓,满脸惊愕之色。他下意识地伸手扯住身旁公良恒的袖子,惊呼声脱口而出:“爷爷,您快看姐姐呀!姐姐昨夜里莫不是被什么凶猛的恶犬给狠狠啃咬过了不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 听到孙子这番童言无忌的话语,公良恒瞄了一眼面不改色坐在花洛漓身旁的战北辰,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公良恒略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然后讪讪说道:“阿璟啊,小孩子家不懂事,有些问题可不是你该随便打听询问的哟!乖乖吃饭吧,别再多嘴啦!” 第82章 你属狗的? 九王府,前院厅堂。 饭后,花洛漓给公良璟把了一下脉,见他恢复情况良好,便放下心来。 而公良恒朝战北辰拱手告别后,便离开了九王府,回去城中的驿馆。至于公良璟,在病没有治好之前,则继续留在九王府。 毕竟,在这京城之中,哪怕是皇宫都比不上九王府的守卫来得森严。这也是公良恒愿意和战北辰做交易的原因,因为这个男人能护他孙子周全。 “姐姐~”公良璟正打算上前搂住花洛漓的手臂,却忽觉一股慑人的寒气袭来,他不由浑身一颤。 紧接着,战北辰那冰冷的声音便悠悠地飘了过来—— “阿璟,你身体柔弱,晚上还得药浴和针灸,想必很累了,还是先行回房去休息吧。” 然而,听到战北辰的话,公良璟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九皇叔,阿璟不累。阿璟喜欢和姐姐……呃,喜欢和九皇婶待一块。” “不,你累了!”战北辰皮笑肉不笑道。蓦地,状似想起了什么,他赶忙蹲下身来,凑到公良璟耳畔,轻声说了句:“一根冰糖葫芦!” 公良璟闻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朝战北辰比了个剪刀手,低声说道:“两根!” 战北辰眸光淡扫了面前的小不点一眼,轻声回应:“成交!” 被两根冰糖葫芦贿赂的公良璟便在小厮的带领下,离开了厅堂,去花园里玩耍。 一时间,厅堂里只剩下花洛漓和战北辰二人。 见战北辰依旧陪着自己,花洛漓疑惑地问道:“王爷,您不用忙公务吗?” 毕竟,在她看来,摄政王不是应该日理万机那种吗? “咳咳,本王昨夜里已经挑灯完成了手头上所有需要批阅的公文。”战北辰一本正经地回应,表明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花洛漓嘴角微扬,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你去哪,本王都陪着你。”战北辰拉着花洛漓的手,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花洛漓眸光微垂,看了一眼被战北辰握着的手,说:“锦西街,仁心医馆。” 虽然花洛漓现在已经是准九王妃了,但她觉得还是得自己搞钱,实现财务自由,不想过那种终日待在后宅、每天等待男人归家的日子。今天可是她第一天开堂坐诊,万万不能去得太晚了。 前往医馆的马车上,花洛漓又被战北辰抱坐在大腿上,她莫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王爷……”花洛漓刚一开口,就接收到一个来自战北辰的哀怨眼神。 花洛漓惊得美眸微微瞪大,这还是那个酷飒的冷面王爷吗?莫不是被人调包了不成?实在顶不住对方那副仿佛说她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看渣女模样般的眼神,她只好改口道:“夫君,你腰腿不酸吗?我……臣妾自己坐着就可以了。” 战北辰环在花洛漓腰间的手不由顿时收紧了几分,他微微俯身,凑到花洛漓的耳畔,轻声说道:“不酸。看来……漓儿似乎有点不满意本王昨夜的表现,嗯?” 战北辰的嗓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带着丝丝魅惑。说罢,他便直接把花洛漓放到榻上,并压制在自己身下,然后再次用力地吻了上去。 花洛漓被吻得呼吸不畅,她伸手推了推战北辰,却没有推动。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来时,战北辰终于放开了她。 “战北辰,你……你属狗的不成?一言不合就开啃?”花洛漓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战北辰看着怀中娇俏可人的人儿,唇角微勾,明眸里带着几分戏谑,他低声说道:“如果漓儿是母狗,那本王也不介意当一只公狗。” 听到战北辰的话,花洛漓的脸不由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个男人可是叱咤朝堂的摄政王,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实则耍嘴皮子自己恐怕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仁心医馆到了。” 战北辰先下了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花洛漓下车。两人走进医馆,看到里面已经有不少病人在等候了。 看到与花洛漓一同前来的战北辰,医馆的钱掌柜不由心中一惊,他赶忙恭敬上前准备行礼,却被一身常服的战北辰用眼神制止。 主子莫不是不想让花小姐知道自己与医馆的关系?钱掌柜暗自思忖着。 思及此,钱掌柜开口道:“这位公子有礼了。花小姐,不,花大夫,诊桌已经为您备好,这边请。” 说罢,钱掌柜便领着战北辰和花洛漓来到医馆大堂中央的一张诊桌前。 相隔两米远的鬼医何春平,见花洛漓总算来了,他心中顿时一喜。然而,待他看到花洛漓身旁的那尊冷面煞神时,不由撇了撇嘴。没想到自己一直想拜师学艺的神医,居然是未来主母。 “老爷爷,我们又见面啦!”花洛漓看到何春平微微一笑,朝他挥了挥手。 “老爷爷?”战北辰狐疑的目光在花洛漓与何春平之间来回游移,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咳咳,不敢当!不敢当!”何春平讪讪地说道:“花大夫,以后您称呼小老儿我为老何就好了。” 开玩笑! 这可是主子的女人,是九王府未来的主母。他可不敢让主母称自己爷爷,否则主子非把他劈了不成! “成吧,何大夫。”花洛漓并没有在称谓上去过多纠结。 然而,战北辰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医馆大堂,又看了看这立在中央的诊桌,一想到他的漓儿在这里抛头露面给一群男男女女看病,他的脸色不由陡然黑了几分。 战北辰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账房说道:“这个位置不好,换那里!” 钱掌柜浑身被战北辰冰冷的慑人威压冻得一个激灵,赶忙点头应道:“是,马上换,马上换。” 话音方落,钱掌柜就指挥着一群手下忙进忙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腾出了账房,并在诊室里安置了一张宽大的书案、笔墨纸砚、书架,甚至还有一张检查床,中间还被一个屏风隔断了起来。 于是,在花洛漓震惊的目光下,她办公的场地当即由大堂变成了一间专属的“办公室”。 第83章 医馆坐诊 花洛漓百无聊赖地在诊室里已经坐了许久,可愣是连一个病人的影子都没瞧见。她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不应该呀,外面候诊的病人明明乌泱泱一片,怎地就没有一人愿意进来找我看病呢?难道是因为我初来乍到此地,这些病人们对我的医术还心存疑虑,故而不敢轻易让我诊治吗?”花洛漓低声喃喃自语道。 正当花洛漓独自在那儿嘀嘀咕咕个不停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战北辰缓缓起身朝她走来。 只见他淡定从容地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然后将其递到花洛漓眼前,并柔声说道:“漓儿莫要心慌,没有病人,赚不到钱也不打紧,为夫这里有的是银子。” 说罢,战北辰不由分说便开始把手中那叠厚厚的银票往花洛漓的手里塞去。 花洛漓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她娇嗔地说道:“哎呀,王……夫君,你对我可真是太好了!只是这般贵重之物,妾身如何能收得心安理得啊?” 话虽如此,但她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迅速地一把接过那些银票,满心欢喜地开始细数起来。 待看清每张银票皆是面额高达一千两之后,花洛漓更是惊喜万分,细细一数,竟足足有整整二十张之多! 这可是整整两万两银票啊!放在现代,那至少也是好几百万rmb了! 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好看,而且位高权重,还贼有钱,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很温柔体贴,出手更是大方。关键是,他们还是御赐的婚姻,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他给钱,当然得要了!不要白不要! 这么完美的男人,她简直捡到宝了!花洛漓暗自窃笑着。 战北辰看着眉开眼笑的人儿,嘴角止不住高高扬起,看来这个钱掌柜还挺会办事的,没有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们。他一本正经地对花洛漓说道:“本王整个人都是漓儿的,为夫的一切,自然也都是属于漓儿你的。” 说话间,战北辰又如同变魔术般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 “我的老天鹅啊!”花洛漓两眼放光,她捧着战北辰的脸,在其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嘀咕道:“阿辰,你可真不愧是我的亲亲夫君!” 言语间,花洛漓再次一把接过银票,并数了起来。 好家伙!又是一千两的银票,而且这次足足有三十张! 花洛漓通过衣襟的掩饰,再次将银票收进空间的房间里。 一想到自己空间中的那些独孤风给的成堆金子,以及越来越多的银票,花洛漓心情甚是愉悦,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几分。 战北辰见状,强压着上扬的嘴角。心中暗自思忖着,漓儿还真是单纯可爱。只这么一点钱,就能让她这么开心。倘若有一天,她得知这京城最繁华的整条锦西街除了玲珑阁,都是九王府的,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很有趣吧? 他战北辰私下的产业不只遍布整个大景国,甚至连周边国家都到处有他的商铺和宅子。但凡漓儿喜欢,他统统可以拱手相送。 还不知战北辰实则还是个富可敌国超级大富豪的花洛漓,又在诊室里坐了好一会儿,无聊至极的她竟是拿起笔给战北辰画了一张q版肖像画。 花洛漓看着手中战北辰的漫画像,越看越满意,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漓儿,什么事这么好笑?” 一直把目光投在花洛漓身上的战北辰,才惊觉这个女人不知不觉间画了一幅怪异的画。 “这是……”不知为何,战北辰莫名感觉纸上那个看起来有点像小狗般萌趣的不苟言笑图案,竟有点像自己? 花洛漓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两下,说道:“这是臣妾特地为王爷,不是,是为夫君你画的呢!喜欢吗?” 战北辰虽然有些郁闷自己那伟岸的形象变成了这样,但毕竟是漓儿特地为自己画的,他到底还是开心更多一点。 在战北辰看来,只要是漓儿画的,哪怕只是画了一个圆圈,那也是最漂亮的圆圈。 “既是如此,那本王,不是,那为夫也来为漓儿画一张。” 说罢,战北辰便走到书案前,但见他左手提着袖子,右手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之后,便在画纸上洋洋洒洒地画了起来。 不多时,身着白衣的花洛漓笑得一脸开怀、在树下荡秋千的模样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花洛漓两眼放光地看着作画的战北辰,嘴里夸奖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蹦:“阿辰,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画得如此传神!” 花洛漓眼中的惊喜和崇拜之色,大大取悦了战北辰。他眸光淡扫了身旁的女子一眼,微勾着唇角,紧接着便在画的空白处又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名高大英俊、矜贵高雅的墨衣男子形象也在纸上浮现了出来。毫无疑问,这名男子便是战北辰。他一脸宠溺地看着在荡秋千的花洛漓,眼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不只如此,战北辰还在画的空白处题了一首诗。 花洛漓见状,也在方才那张战北辰绷着一张脸舞剑的漫画上,画多了一个女子两眼放光、数金元宝的q版图案。 略微思索后,花洛漓也在那张漫画上写上了“冷面王爷宠妃日常”几个字。 “这画倒是有趣!”战北辰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他把画折起来,塞进自己的怀中。 他寻思着,回头就让人去裱起来,然后挂在王府书房的最显眼位置。如此一来,自己忙公事的时候,也能随时睹物思人。 “小九九,原来你还会笑啊……”难得撞见战北辰笑的花洛漓,一脸惊奇地说道。 战北辰闻言,脸上的笑容不由瞬间消失。他轻咳了两下,耳尖微微泛红。 花洛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不经撩的纯情模样,忍不住“嘿嘿”笑了一下。她轻轻抚摸着战北辰的脸,嘴角高高扬起,眼中满是甜蜜,这个男人真是又纯又欲,让人爱不释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吧。”花洛漓迅速撤回自己那放在战北辰脸上的手,并一本正经地在书案前坐好。 与漓儿独处被打扰的战北辰,脸色陡然一黑,但漓儿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坐到一旁的榻上。 来人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他面色焦急地走到花洛漓面前,说道:“花神医,何大夫说您医术高明,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吧!” 花洛漓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位大叔先别急,慢慢说。你家老爷怎么了?” 男子深吸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我家老爷今日突然晕倒,不省人事,请了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听闻花神医医术高明,所以特来求救。” 花洛漓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家老爷人呢?” 男子赶忙冲外面喊道:“快快快,快把老爷抬进来!” 第84章 救命之恩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用担架抬着一名男子匆匆走进了诊室。 担架上躺着的人,正是那名中年男子口中的“老爷”。只不过,这名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身形高大魁梧,长相阳刚俊美。 眼见病人昏迷着,花洛漓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移步到病人身旁,俯下身去,全神贯注地开始查看他的症状。只见花洛漓伸出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手腕处,眸光微垂,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经过一番探查,她发现病人的脉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而且呼吸也异常困难,每一次喘息都显得极为吃力,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情况可谓是万分危急。 一旁的管家心急如焚,满脸焦虑之色,嘴里不停地呼喊着:“老爷!老爷!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躺在担架上的男子依旧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一直专注于诊断病情的花洛漓突然惊呼出声:“不好!病人心脏骤停!”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面对如此紧急的状况,花洛漓并没有慌乱,而是果断地采取了急救措施。 只见她双手交叠,放在病人的胸口位置,然后快速而有力地进行胸外按压。一下、两下、三下…… 整整按压了十五次之后,花洛漓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给病人进行人工呼吸时,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慢着!”原来是一直在旁观察的战北辰发出了制止声。 战北辰面色冷峻,眼神犀利,快步走到近前。紧接着,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伸手将站在诊室门口观望的何春平拎了过来,并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你来给病患吹气!” 何春平心中一惊,但他身为鬼医,自然有着不俗的医术和应变能力。虽然事发突然,但何春平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战北辰的意图。 在花洛漓简洁明了的指导下,何春平迅速调整好姿势,动作熟练且标准地对着病人的嘴巴吹起气来。 就这样,花洛漓和何春平两人紧密配合,一个负责胸外按压,另一个则专心致志地给病人吹气。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在经过一番不懈努力之后,原本昏迷不醒的病人终于脱离的危险。 还是童子身的何春平,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晚节不保”,但一想到这是花洛漓传授的急救手法,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把心一横,心中暗忖着自己这且当为医道做牺牲了。只不过,在病人醒之前,他就赶紧起身,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云霆悠悠转醒,当他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时,入眼处竟有一名绝美女子正蹲在自己身前。 但见那女子生得眉目如画,眸若星辰,琼鼻挺翘,朱唇不点而红,一头柔滑的秀发被梳成了漂亮的发髻,发丝如瀑布般垂坠在她那纤细的双肩上。此刻,这名女子美目之中满含关切之色,直直地凝视着他。 就在陆云霆尚有些恍惚之际,忽地感到胸口一阵凉意袭来。他定睛一看,惊觉那女子竟然毫不避讳地直接将他的衣裳扒拉开来,甚至还轻轻拍打了几下他的胸口。 伫立一旁的战北辰见到此景,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脱口而出道:“漓儿,你这是......” 话未说完,战北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花洛漓一脸痴迷望着他,对他上下其手的模样。他差点忘了,这个家伙好美男,最喜摸男子健硕的胸肌。想到此处,战北辰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如同锅底一般漆黑。 然而,此时的花洛漓却完全无暇顾及他人的反应。只见她神色专注,一双巧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随着她手指灵动翻飞,银针以一种极其巧妙的轨迹刺入陆云霆的穴位,正是花家独有的“梅花神针”针法。这套精妙绝伦的针法一出,眨眼间便成功稳住了陆云霆紊乱的气息。 紧接着,花洛漓又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小心翼翼地送入陆云霆口中。这粒丹药乃是花家祖传的“益气丹”,具有神奇的药效。 过了须臾,陆云霆那原本煞白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急促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起来。 花洛漓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歇。她提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张固本培元的药方,同时面无表情地开口叮嘱道:“暂时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心调养一段时日,切不可劳累过度。这张药方按时服用,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多谢花神医救了我家老爷。”管家把陆云霆从担架上扶坐起来,感激涕零地说道。 陆云霆虽然先前昏迷着,但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嘴对嘴吹气。望着花洛漓那张绝美的面庞,这个母胎单身二十一年的纯情男俊脸微微一红。 陆云霆朝花洛漓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陆云霆,乃是当今皇上今年刚钦点的武状元,如今负责京畿的守卫。姑娘的救命之恩,陆某铭记于心。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花洛漓头也不抬地回应:“治病救人,大夫天职。一会记得把诊费和抓药的钱给了,没有谁欠谁之说。” 原本伫立在门口观望的何春平,闻言如遭雷击,他赶忙转身离去,回到大堂给病人继续看病。他如今都已逾花甲之年了,可不想晚节不保。 “花小姐,沈某人来了!”就在这时,仁心医馆的门口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便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大堂。来人赫然便是沈文卿和沈文宏。 “大掌柜,您怎么来了?”仁心医馆的钱掌柜看到沈文宏,当即上前恭敬道。 沈文卿面带微笑,轻轻地拍了拍弟弟沈文宏那略显瘦弱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那自然是衷心感谢花神医对舍弟的救命大恩,以及顺便把诊费结清。” 话音刚落,只见他潇洒地转过身去,对着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把东西抬进来!” 刹那间,门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两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护卫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块巨大的“妙手回春”匾额,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大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在诉说着花洛漓医术的高超与神奇。 而在这两名护卫的身后,紧跟着一名机灵的小厮。小厮手中紧紧握着一面鲜艳夺目的锦旗,锦旗随风飘扬,上面绣着的“神医在世 德艺双馨”八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最后走进门的,则是一名神色庄重的护卫。他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精美的匣子,匣子里装着整整一万两的银票。 正在这时,听到动静从诊室里匆匆走出来的花洛漓,看到眼前这番景象,不禁微微一怔,满脸疑惑地望向沈文卿,开口问道:“沈掌柜,您这是......?” 未等沈文卿答话,一旁的沈文宏赶忙上前一步,兴奋地说道:“姐姐,我哥这可是特意来感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呐!” 随着沈文宏这句话说出口,原本安静祥和的仁心医馆内瞬间炸开了锅。那些正在候诊的病人们纷纷转过头来,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花洛漓这边。 第85章 敢撬墙角?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惊叹声、赞扬声此起彼伏,整个仁心堂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变得热闹非凡。 “没想到这位花小姐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精湛的医术。”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可不是么?据说,这可是连何大夫都推崇的神医啊!” …… 身为战北辰名下所有产业大掌柜的沈文卿,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满意地看着众人看向花洛漓那惊讶、钦佩和羡慕交织在一起的复杂反应,心中暗自窃喜。 如此一来,他不仅成功地向众人表达了自己对花洛漓深深的感激之情,更是巧妙地借助这个机会为花洛漓这位仁心医馆“神医”的名号大肆造势。 可以预见,经过这番宣传之后,这仁心医馆必定会迅速声名远扬,门庭若市,财源广进,赚得盆满钵满。 想到这里,沈文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几分。 “原来如此啊。”花洛漓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站在一旁的沈文宏的小脑袋瓜,然后转过头来,笑着对沈文卿说道,“沈掌柜真是太客气啦!” 听到花洛漓的话,沈文卿连忙拱手作揖,端得一派谦谦君子模样,一脸真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花小姐言重了。您救了舍弟一命,这份恩情如同再造之恩呐!” “对于我整个沈府来说,花小姐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日后,但凡是花小姐有任何需要用到沈某之处,沈某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然而,面对沈文卿如此恳切的表态,花洛漓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张绝美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抹淡定从容的神色,她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洛漓救了小文宏,不过是尽到了一名大夫应尽的职责罢了。既然沈掌柜付了诊费,那么咱们之间就已然是银货两讫的公平交易关系,也就不存在谁亏欠谁的说法。” 沈文卿闻言,心中不禁一动,不由自主地将更多的目光投注在了花洛漓身上。 要知道,他沈文卿可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所接触过的人物那可谓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把利益看得极重,像花洛漓这样急切地想要与他划清界限,一点儿也不想凭借着他的身份去谋取好处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碰见。 更何况,站在面前的这人竟然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如此不凡的气度和广阔的胸襟,实在是令他不由得另眼相待起来。 而此时,沈文宏的目光则在花洛漓和沈文卿之间游移徘徊了须臾。一直以来,他可从未见到过自家兄长会对一名女子如此关注在意。 难道说......哥哥已经钟情于这位姐姐了不成? 想到这里,沈文宏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紧接着,只见他轻轻地伸手拽了拽花洛漓的衣袖,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有些羞涩地开口说道:“姐姐,你能不能......做我的嫂子呀?” 然而,尚未等花洛漓回答,就在沈文宏的话语刚刚落下之际,突然传来了两道齐刷刷的呵斥之声——“不行!” 沈文宏听到声音后,迅速转过头去,顺着声源处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的男子正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而另一名身着墨衣的男子则身姿伟岸,静静地站立在诊室门口。那两名男子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朝着他迸射而来,其中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凌厉之意。 沈文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闪身躲到了沈文卿的身后。 主子? 沈文卿看到来人之后,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散发着强大威压的男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此人正是九王爷战北辰! 就在沈文卿准备迈步向前,向战北辰行礼时,却突然接收到了来自对方的一道充满警告意味的凌厉眼神。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钉在了原地,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其实,不管是昭阳当铺也好,锦绣坊也罢,甚至包括这家仁心医馆在内,从表面上来看,战北辰与它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而且此时此刻,战北辰并不希望花洛漓知晓自己才是这仁心医馆幕后真正的主人。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心思机敏的沈文卿便立刻明白了战北辰的意思。 于是乎,他当机立断,装出一副嗔怒的模样,转头对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沈文宏大加斥责道:“好你个臭小子,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为兄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当面感谢花小姐对你的救命大恩而已。” “这样啊……”沈文宏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他倒是真心想要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给自己当嫂子。 说话间,沈文卿已经接过了护卫手中的匣子,并打开递到花洛漓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乃沈某人的小小心意,还望花小姐能收下。” “这……是不是太多了点?”花洛漓目测了一下,匣中那沓百两抬头的银票至少有一百张之多。 沈文卿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沈某人眼中,舍弟的命远不止这一万两可以衡量。倘若花小姐不肯收,那沈某人恐怕会寝食难安。” 花洛漓状似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如此那洛璃就却之不恭了。” 在花洛漓看来,与其跟对方牵扯人情债,倒不如收下这万两银票来得干脆利落。如此一来,对方也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携恩图报,对双方都好。 得知对方并不是冲着花洛漓而来,才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娶花洛漓的陆云霆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只见陆云霆双颊微微泛红,透着一抹羞涩之意。他解下系于腰间的丝带,一枚通体莹润、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玉佩便映入众人眼帘。玉佩之上,一个龙飞凤舞的“陆”字格外引人注目。 陆云霆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手心里,递至花洛漓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花小姐,此乃我们陆家祖传之玉佩,我娘曾再三叮嘱,要我将来务必将其赠予自己心仪的女子。” “今日,云霆愿以此玉为信,表明心意。还望花小姐收下,莫要辜负云霆一片真心。另外,不知花小姐家住何方?待过两日,云霆定会遣媒人登门拜访,向贵府提亲。” 花洛漓闻言,双眸蓦地瞪大,嘴角微抽,整个人如坠云里雾里。 她不过是替人瞧个病症罢了,怎料竟会遭遇如此变故?这突如其来的求婚,着实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这门亲事本王不同意!”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犹如冬日寒风般凛冽刺骨,瞬间传遍整个医馆。 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颤,只感觉周遭空气陡然间变得寒冷异常,身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墨色锦衣的男子正迈步而来。此人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身姿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步伐稳健有力,眨眼之间便已行至花洛漓身侧。 男子二话不说,伸手一揽,便将花洛漓紧紧拥入怀中。随后,他那冷冽的目光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医馆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陆云霆身上。 只见他薄唇轻启,语气森寒地开口道:“本王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打本王王妃的主意?” 第86章 再爆金币 “王爷,您这是作甚?” 花洛漓哭笑不得地垂眸看向那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只见她秀眉微蹙,面露一抹无奈之色,却也并未挣脱开来。 此时的战北辰耳尖微微泛红,他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然后一本正经地凝视着怀中如花似玉的女子,缓声道:“本王抱自己的王妃,不过是天经地义罢了。” 说话间,他手上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仿佛生怕花洛漓会突然跑掉一般。 被战北辰这样紧紧拥抱着,花洛漓清晰地感受到从腰间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来自这个男人宽阔坚实胸膛的温暖。这种熟悉又令人心悸的感觉,让她的心湖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然而,当着众人的面,花洛漓还是维持一派镇定模样,轻轻侧过头去,对着一旁的陆云霆说道:“陆公子,诚如你所见,洛漓如今已有婚约在身,恐怕只能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陆云霆刚刚考中武状元,风头正盛,自然也是年轻气盛。此刻听到花洛漓这番话,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战北辰。 由于不认识这位自称王爷的男子,陆云霆脸上满是疑惑,但语气却是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王爷?正所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可不要以为自己身为王爷,就能肆意妄为!你口口声声说花小姐是你的王妃,可有婚书为证?” “呵......婚书?”战北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到了。他实在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胆敢如此不知死活,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还妄图让他拿出婚书以证清白。 战北辰的目光缓缓地从陆云霆身上扫过,那眼神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冷冽而又刺骨。 片刻之后,战北辰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哼!莫要说本王根本就没有婚书,即便真有,本王又凭什么要将这等私密之事展示于你这个毫不相干之人面前?” “再者,本王与漓儿的婚事,乃是当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所赐,金口玉言,有圣旨为证,岂容他人置喙?你这般咄咄逼人地质问本王,莫非是对皇上的圣意心怀不满吗?” 战北辰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之力,重重地敲在了陆云霆的心坎之上。他的声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一时间,整个仁心医馆的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战北辰那冰冷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着。 陆云霆闻言,面色微沉。毕竟,近段时间以来,他也只是听闻皇上曾为九王爷战北辰和前太医院院正之女花洛漓赐下婚约。如此看来,站在眼前这位气势逼人的男子,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声名赫赫的摄政王无疑了。 思及此,陆云霆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不由自主地微微滚动了一下,然后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道:“王……王爷!您您您……您竟然是九王爷,也……也就是当今权倾朝野、威震天下的摄政王?!” 此时的陆云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难以平静。 战北辰懒得搭理陆云霆,直接拉着花洛漓的手回到了诊室。 为了彻底杜绝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对花洛漓打起歪主意,同时也为了防止花洛漓借着给病人看病之机,与其他男子有任何亲昵举动,战北辰可谓是煞费苦心。 只见他眉头紧皱,眼神凌厉,就这样硬生生地在仁心医馆里整整待了一整天。这期间,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都不为所动,宛如一座雕塑般稳稳地守在花洛漓身旁。 由于有战北辰这尊大神在,排队的患者愣是没人敢再去找花洛漓看病。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转眼已到傍晚时分。 在诊室坐了大半天的花洛漓终于如释重负,她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然后才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就在花洛漓收拾好妆容,走出仁心医馆,正准备转身返回花府时,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未等花洛漓反应过来,她便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战北辰直接拦腰抱起。 紧接着,战北辰大步流星地朝着停在不远处的九王府马车走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花洛漓又羞又急,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战北辰的脖颈,压低声音,嗔怪道:“王爷,洛漓该回家了……” 然而,面对花洛漓的抗议,战北辰却是置若罔闻,直接把花洛漓抱进了九王府的马车内。 只见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便将花洛漓轻轻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并紧紧地将其抱入怀中。 随后,战北辰一本正经、冠冕堂皇地开口说道:“漓儿,你莫不是忘了?接下来的六个晚上,你可都要为公良璟那个臭小子药浴和施针。所以,这段时间你就暂且住在本王的府上吧。” 说罢,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说得倒也是……”花洛漓闻言点了点头。 她寻思着,反正花府如今还在修葺,府中空空如也,也着实没有什么东西好被偷的。左右战北辰都是自己的男人了,在他那里住几天也没什么。而且,那包工头余铁柱看着也老实本分,应该不会偷工减料什么的。 就在花洛漓思绪如脱缰野马般肆意飘飞的时候,战北辰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心不在焉的女子,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心思。他误以为花洛漓正在为今日整个下午都未曾有一个病人前来寻医问诊而感到烦闷苦恼。 于是乎,只见战北辰动作利落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塞进了花洛漓那纤细娇嫩的手中,同时柔声宽慰道:“漓儿莫要担忧,为夫我有的是钱,就算你暂时未能赚到分文,那也是无关紧要之事。” “这这这......这如何使得呀?”花洛漓美眸瞬间瞪大,闪烁着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她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双手却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接过了那一沓沉甸甸的银票,嘴里还念念有词、嘀嘀咕咕个不停。 紧接着,花洛漓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仔细清点起这些银票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每一张竟然都是面额高达一千两的巨额银票啊!而且粗略一数,整整有五十张之多!这也就意味着,战北辰这家伙居然毫不眨眼地就直接甩给了她整整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此时,战北辰则面带微笑,满眼宠溺且无比满意地注视着花洛漓那张因为兴奋和喜悦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尤其是看到她满心欢喜地数着银票时那副可爱又有趣的模样,更是让他心头荡漾起丝丝缕缕的甜蜜。 与此同时,战北辰在心底不禁暗暗鄙夷着沈文卿。哼,不过就是区区一万两银子罢了,竟然妄图在他的漓儿面前出尽风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第87章 王爷美色 就这样,在接下去的几天里,花洛漓白天在仁心医馆坐诊,晚上都被战北辰拐到了九王府。 而当花洛漓给公良璟做完药浴和针灸之后,战北辰又以天色已晚为由,把花洛漓留在了自己的房内,与她进行深度交流。 时间辗转到了四月初八这天晚上,也就是花洛漓最后一次为公良璟做药浴和针灸的日子。 亥时二刻,九王府的厢房里,花洛漓撤下了公良璟身上的银针。 她轻轻摸着公良璟的头,柔声问道:“阿璟,你现在感觉如何?” 公良璟望着伫立一旁的战北辰,扭动了一下身体,笑着回应:“姐……九皇婶,阿璟感觉浑身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感。” 花洛漓看着脸色愈发红润,身体已然恢复正常的公良璟,笑着说:“那就好,这说明阿璟你体内的毒都已经解了,也不枉费姐姐我这几天的忙碌。” 公良恒见状,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儿子、儿媳,不由老泪纵横,他感激地说道:“九王妃对阿璟和我镇南王府简直恩比天高,本王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花洛漓谦虚地说道:“镇南王不必客气,我与阿璟相识一场,也算有缘。在我心里,早就把阿璟当作弟弟一样看待了。” 就在这煽情的时刻,战北辰那冷漠的声音却悠悠地飘了过来—— “漓儿,阿璟乃是我们的晚辈,倘若你称他为‘弟’,那你岂不是自降了一辈,得管本王叫皇叔了??万万不可!绝对不行!” 一旁的公良恒闻言,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须,对此并未表态,只是爽朗一笑。 花洛漓撇了撇嘴,瞪了战北辰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老古董”。 试问,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往老了叫?叫“姐姐”它不香吗? 不过,花洛漓心里也明白得很,战北辰毕竟是土生土长在这里、深受纲常礼教影响的古人,思想和言行难免会显得有些古板。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也懒得再去跟他争论不休。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花洛漓转身准备返回花府。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公良璟所住厢房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腰间传来。下一瞬间,她整个人竟然被战北辰拦腰抱了起来,随后朝着正院寝室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美眸流转间带着一丝戏谑之意,她轻声笑道:“王爷,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未婚夫是你呢?要不然,像咱们这般还未成婚便夜夜幽会私会,说不定哪天就得被人五花大绑捉去浸猪笼咯……” 战北辰听到这话,脚下的步伐忽地一顿,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塑般定在了原地。他那双深邃如潭水的眸子望着花洛漓,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此事确是本王考虑不周,有所疏忽了。” “但漓儿你尽管放宽心便是,本王在此向你郑重承诺,此生此世,本王的心中唯有你一人,再无其他女子能够入得了本王的眼。而且,本王早就将聘礼备好,就连大婚之礼也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花洛漓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实际上,只有花洛漓自己心里清楚,她原本就并非这古代之人,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向来都是秉持着你情我愿的态度。更何况,睡眼前这个俊朗不凡的男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是以,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和形式主义的东西,花洛漓压根就不曾真正放在心上过。 翌日清晨(四月初九),九王府后院正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华丽的床榻之上。 花洛漓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尤其是腰间,仿佛被重物碾压过一般。她强忍着不适,再次艰难地扶着腰缓缓从床榻上起身。 “战北辰,你个不知餍足的狗男人!”花洛漓一边咬着牙小心翼翼地穿着衣物,一边忍不住低声咒骂道。此刻的她双颊绯红,美眸含嗔带怒,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听到花洛漓的责骂声,原本还躺在床上假寐的战北辰瞬间坐起身子,满脸讨好之色。 他迅速凑到花洛漓身边,一把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好漓儿,为夫知道错了。实在是情难自禁……看到你这般娇俏迷人,为夫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说着,战北辰还轻轻地在花洛漓耳边吹了一口气,惹得花洛漓又是一阵轻颤。 花洛漓狠狠地瞪了战北辰一眼,只不过看到这个男人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又顿时消去大半。她微敛双眸复又睁开,无奈地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只见花洛漓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着战北辰那张英俊帅气、棱角分明的面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接着,她的手顺着脸庞、沿着脖子向下滑落,停留在战北辰结实有力的胸膛上,然后继续下移,最终落在那令人羡慕不已的八块腹肌之上。 花洛漓的手指在战北辰的腹肌上来回摩挲着,心中的不满和恼怒渐渐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绪,叹息道:“罢了,罢了……对着这张脸,姐就是再多气,也生不起来了……谁让姐姐我如此贪恋你的美色呢?” 说完,花洛漓主动在战北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便转身开始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 战北辰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以前他对自己的俊美外表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如今,他却万分庆幸自己的皮囊是如此完美。 毕竟,能把漓儿迷得晕头转向,也是他的本事,不是么? 用过早膳后,战北辰再次化身忠犬,对着花洛漓寸步不离。 回花府的马车上,坐在战北辰大腿上的花洛漓,搂着这个男人的脖颈,轻声说道:“阿辰,我可不想当妖妃,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战北辰放在花洛漓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漓儿,你大可放心。昨晚就寝之前,本王就已经把手头的公务都忙完了。” 听到战北辰这么说,花洛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左右,这个男人心里有数就行。 两人在马车里腻歪了片刻,马车便抵达了花府。 然而,离家数日的花洛漓再次踏入花府,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这这……这真的是我家吗?怎么这么漂亮?” 第88章 修葺完毕 只见大门口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巍峨耸立,门上用红绸包裹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花洛漓轻扯下红绸的拉绳,只见匾额之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用金漆描着的“花府”两个大字,气派非常。 四周高高的围墙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府邸与外界隔绝开来,给人一种深宅大院的感觉。 大门两侧,各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镇守着,它们昂首挺胸,目光炯炯。石狮子身上雕刻精细,每一根毛发、每一处肌肉线条都栩栩如生,彰显着工匠们高超的技艺。 当花洛漓轻轻推开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战北辰看到花洛漓那副震惊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他微笑着说道:“怎么?漓儿新居修葺好,不打算邀请本王入府去坐一坐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花洛漓侧头看向战北辰,微微一笑,她拉着这个男人的手,说:“王爷若有如此兴致,那便来吧。” 两人一同步入前院,那原本陈旧不堪的院落此刻已是焕然一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点缀其中,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犹如梦幻般绚丽夺目。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的花园,这里更是美得让人窒息。 只见花园里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假山林立,形态各异,有的像猛虎下山,有的似蛟龙出海;清澈见底的鱼池中,鱼儿欢快地游弋着,时而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原本破败的房屋经过精心修葺后,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花洛漓继续前行,来到房间,瞬间被屋内的陈设所吸引。 一张沉香木制成的阔床摆在屋子中央,床上铺着柔软的锦缎被褥,绣着精美的图案。芙蓉暖帐轻盈飘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衣柜、百灵台、架子等家具整齐地摆放在四周,显得井井有条。 她好奇地打开衣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件件做工精致的衣裳。这些衣裳色彩鲜艳,款式新颖,针线细密,无一不展现出制作者的精湛手艺。花洛漓抚摸着那些光滑细腻的布料,心中充满了惊喜。 然而,面对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花洛漓不禁心生疑惑:这一切难道仅仅是靠一千两银子就能实现的吗?要知道,这般精致奢华的装修和琳琅满目的物品,所需花费绝非小数目啊! 战北辰望着空荡荡的花府,适时说道:“漓儿,你这府邸虽说不大,但到底也需要人来打扫,回头本王就帮你安排一些可靠的仆人过来。” “那……好吧。那我就在此多谢王爷了。”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微微一笑。 虽然花洛漓能猜到,这个男人估计是想安排亲信到自己身边“监视”她,但与其去外面买一些不知底细的下人,用九王府送来的人确实更可靠一些,单看那固若金汤的九王府守卫和本份守规矩的仆人就知道了。 战北辰微微俯身,与花洛漓额头相贴,用低沉的嗓音柔声说道:“漓儿满意就好。” 战北辰的眼神炽热迷离,声音极富有磁性,带着丝丝魅惑。果不其然,花洛漓的三魂七魄瞬间又被这个使“美男计”的男人勾走了一半。 蓦地,战北辰双手搂上了花洛漓的纤腰,“漓儿,天黑路滑,本王长得如此俊美,走夜路怕是不太安全。要不……今晚漓儿就好心收留一下本王?” “天黑路滑?”花洛漓侧头看向窗外那逐渐升高的太阳,不由嘴角微抽。 这个男人为了“吃肉”,还当真是脸皮愈发比城墙还厚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不过,花洛漓到底并非这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又岂会真的被他给吓到? 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皮笑肉不笑道:“王爷白日宣淫,就不怕那些大臣们知道了,在金鸾大殿上参你一本吗?” 战北辰沉声回应:“本王……倒真希望他们能有这个胆子。” 他那好皇兄怕是巴不得他荒淫无道和纸醉金迷,倘若自己沉迷女色的消息传入战擎天耳中,如此一来,倒也不是坏事。 昨晚才忙了一夜,今晨又再次被吃干抹净的花洛漓,她揉了揉发酸的腰,没好气地推了推战北辰的胸膛,“战北辰,你个狗男人!不会来真的吧?就是生产队的驴也需要歇一歇吧?现在不行……晚上再说。” “生产队的驴??!”不明所以的战北辰,满脸狐疑地看着花洛漓。 花洛漓捶了捶战北辰的胸口,“反正现在不行。” 本就重伤未愈,还连日耕作,怕花洛漓认出自己是独孤风,用粉遮掩伤口的战北辰,猛地被花洛漓捶中伤口,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糟糕,伤口开裂了! 战北辰暗道不妙,只得赶忙说道:“漓儿,本王忽然想起,军营还有事,今晚再过来花府陪你。” 花洛漓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说道:“王爷正事要紧,尽管去忙便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战北辰抱了抱花洛漓,在这个女人发现之前,他就匆忙离去。 “好险!”回到九王府马车上的战北辰,暗自松了口气。 他掀开外衣,摸了摸已经把白色中衣染红的伤口,所幸今天他穿的是墨色的外袍,表面看上去并不明显。但倘若再待下去,以那个女人的敏锐感官,只怕很快就会发现端倪。 “打道回府。” “是,王爷。” 回到九王府之后,战北辰让南星给自己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而后便来到书房。 “暗一。” “主子。”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隐身在暗处的九王府暗卫首领当即闪身而出,并单膝跪在战北辰面前。 “把小七调回来,本王有任务派给她。” “是,王爷。” 暗一领命后,便闪身离去。 紧接着,战北辰又召来了管家。 九王府的管家金元宝很快来到书房,并向战北辰躬身施礼,“王爷,不知有什么吩咐需要老奴去做?” 战北辰薄唇轻启,开口道:“挑一个精明的人去花府充当管家,再安排几个婢女贴身伺候王妃,至于其他下人,你看着安排,一定要确保绝对的忠诚。” “是,王爷。老奴这就去办。” 当天下午,一群自称是来自九王府的仆人便来到了花府。 第89章 王妃赐名 金元宝办事很有效率,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申时,花洛漓看着自己门口多出的一群人,微微讶异。 领头的管家连忙跪地行礼,“奴才参见王妃,我们是奉九王爷之命,前来伺候王妃的。” “九王爷?”花洛漓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你们随我来吧。” 入了花府前院后,花洛漓看向众人,说道:“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是,王妃。”众人齐声应道。 第一个开口的是那名管家打扮的男子,长得憨厚老实,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模样。“王妃,奴才姓金,名鑫鑫,此番,奴是过来花府担任管家的。” 花洛漓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子,发现他竟然和九王府的管家有着几分相似,遂疑惑道:“金元宝和你是什么关系?” 金鑫鑫讪笑着说:“回王妃的话,奴才乃是九王府的家生子,金元宝他……他是我爹。” “原来如此。那你便留下吧。”花洛漓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四名服装相同、长相标致的少女,“你们呢?” 第一个开口的丫头,看起来很文静和稳重,“回王妃的话,奴婢春雨,最擅长梳头。” 第二个开口的丫头,略有些婴儿肥,长得懵懂可爱,“回王妃的话,奴婢夏荷,最擅长……吃,不是,是厨艺。” 第三个开口的丫头,眼睛大而闪亮,看起来十分机灵,“回王妃的话,奴婢秋霜,最擅长针线活。” 第四个开口的丫头,面若寒霜,浑身透着一股冰冷气息,“回王妃的话,奴婢冬雪,最擅长……打架。” 而这冬雪不是别人,正是九王府的暗卫小七,今日刚从城外调回来,以婢女的身份被派去花洛漓身边保护她。 花洛漓闻言,脑中不由浮现出了《唐伯虎点秋香》中,华府老夫人的四大贴身美婢。她嘴角微扬,忍不住揶揄道:“没想到啊,有一天姐姐我也能过上这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纸醉金迷生活。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紧接着,便是两名自称“桂花”和“翠花”的洒扫婆子,然后是八名粗使丫鬟,一名门房,十二名护卫。 好家伙!战北辰一下子往她身边塞了二十八个人! “请王妃赐名!”管家金鑫鑫手捧众仆人的卖身契和籍契,呈给了花洛漓。 花洛漓接过卖身契和籍契,单手摩挲着下巴,眸光淡扫了众人一眼,而后说道:“小金你改叫金满堂,翠花、桂花,你们沿用原来的名字吧,门房改叫喇叭花。至于春雨、夏荷、秋霜和冬雪,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名字分别是玛丽、贝斯、卡蜜拉和格丽乔。” “是,王妃。”众人齐声应道。 接着,花洛漓又把目光投向那八名粗使丫鬟,她依次指着她们说道:“你们以后就叫……甜瓜、西瓜、哈密瓜、樱桃、水蜜桃、山竹、菠萝蜜、羊角蜜。” “谢王妃赐名。”那八名粗使丫鬟齐声应道。 最后,花洛漓的视线落在那十二名护卫身上,“以后你们的名字分别是捷徳、欧布、赛罗、杰克、泰罗、戴拿、迪迦、皮特、风马、泰塔斯、托雷基亚、梦比优斯。” “多谢王妃赐名。”十二名带刀护卫闻言,拱手齐声应道。 花洛漓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只见她轻轻地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空气中回荡开来,然后开口说道:“好了,各位都听清楚了,接下来你们就按照管家的指示去做事吧。还有就是,这里是花府,你们应该称呼我为大小姐。另外,库房那边,我特别强调一下,没有得到本小姐的明确指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闯入,明白了吗?” “是,大小姐。”众仆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声音整齐响亮,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他们恭敬地向花洛漓行了个礼,随后便纷纷转身离开,各自忙碌起来。 待众人散去之后,花洛漓独自一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库房。当她来到库房门口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缓缓打开。 花洛漓踏入库房内,定睛一看,只见眼前一共有八个宽敞的房间,但此刻里面却是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寥。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花洛漓的心情,反而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之情。因为她知道,很快这里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物资填满。 花洛漓集中精神,心念一动,瞬间与自己的空间医馆建立起联系。下一刻,只见一堆堆如山般高的大米、面粉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其中一间库房的角落里。这些袋子里的大米颗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米香;面粉则细腻洁白,宛如雪花一般。 紧接着,花洛漓继续从空间里源源不断地搬出红薯、土豆等食物。不一会儿功夫,原本空旷的库房角落已经堆积满了各类食材。不仅如此,她还将各种应急药品仔细分类,并分别放置在不同的库房之中,确保每种药品都能方便取用。 做完这一切后,花洛漓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毕竟空间中的那些物品明天又会自动补充齐全,如今花府已经修缮一新,她当然要趁此机会多囤积一些物资,以防万一哪天遇到突发情况,可以有足够的资源应对。 想到这里,花洛漓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值得的。 忙完第一天的囤货工作后,花洛漓当即派人前往余铁柱的家中,把修葺房屋的一千两银子全部结清。 紧接着,看时间还早,花洛漓便带上了贴身侍婢冬雪,也就是现在的格丽乔出门逛街。 第90章 格丽乔,上 主仆二人漫步于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市之上,只见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摊主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响彻云霄,不绝于耳。 花洛漓对周遭的一切感到充满新鲜与好奇,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动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街边小摊上那些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 在现代每天过着快节奏生活的花洛漓,漫步在这古代的大街,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围聚起了一群人,人群中隐约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之声。花洛漓心中一紧,连忙加快脚步向前挤去,想要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之中,眼前的景象令花洛漓大吃一惊:原来,竟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不慎摔倒在地,他的腿部鲜血淋漓,伤势看上去颇为严重。然而,尽管周围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但大家似乎都心存顾虑,无人胆敢上前施以援手。 花洛漓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蹲下身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她小心翼翼地将手帕覆盖在老者受伤的部位,先是进行了一番简单有效的包扎处理,以暂时止住那不断流淌的鲜血。 紧接着,花洛漓又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这颗药丸乃是由花家祖传秘方精心炼制而成的疗伤圣药。要知道,此地可是古代,西医尚未普及,能够尽量避免使用西药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花洛漓将药丸轻轻送入老者口中,并轻声嘱咐他慢慢咽下。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大约过了片刻功夫,奇迹发生了! 只见老者原本苍白的脸色开始渐渐恢复红润,伤口处的流血也终于止住了。他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位善良美丽的女子,眼中满是无尽的感激之情。 面对老者的千恩万谢,花洛漓只是微微一笑,轻轻颔首示意,表示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而后,她轻轻地扶起老者,关切地询问其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待确认老者已无大碍之后,花洛漓方才放心地让他自行离去。 此时,围观的路人们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们被花洛漓的善行深深打动,纷纷交口称赞道:“这位姑娘不仅生得貌美如花,更是心地善良,犹如仙子下凡一般啊!” 一时间,赞美之声四起,花洛漓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在众人的目光中显得愈发熠熠生辉。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极不和谐且充满鄙夷的声音却蓦地从熙攘的人群之中悠悠地飘荡而来:“哼,真是不知所谓,如此哗众取宠之举!堂堂九王爷的未婚妻,竟然不顾身份颜面,公然抛头露面于这市井之地,只为给区区一介贱民包扎伤口,当真是将九王爷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花洛漓闻言,不禁秀眉微蹙,美眸循着声源方向望去。须臾之间,她便瞧见了一群人正朝着自己所在之处缓缓走来。为首之人被数名婢女与护卫紧紧簇拥其中,只见其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正是那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司马兰昕无疑。 而与司马兰昕并肩而行的,则是名身着一袭大红骑马装的女子。花洛漓对此人倒也是有些印象,此人便是前来大景国和亲的东篱国八公主——东篱燕。 东篱燕穿上裙装的时候,显得柔美妩媚,如今穿上劲装,却是展露出了其英姿飒爽、干脆利落的一面。 看到是花洛漓,在宫宴上对战北辰求爱不得的东篱燕,望向她的眼神也十分不善,并阴阳怪气道:“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位……人尽可夫的孤女啊!当日你在城北大门的‘风采’,本公主也略有耳闻呢!简直是丢尽了大景国贵女的脸。呵,也不知道那战北辰究竟看上了你哪一点……” 小七闻言,脸色陡然一黑。她当即摩拳擦掌,正打算上前教训二人,却被花洛漓拦下了。 小七愤愤不平道:“大小姐,她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您出言不逊。王爷说了,要是谁敢欺负您,不管是谁,都往死里揍。打死了,算他的。” 花洛漓唇角微勾,轻轻拍了拍小七的手,低声安抚道:“格丽乔,莫急,先等本小姐骂完,你再打。” 小七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应道:“是,大小姐。” 花洛漓冰冷的眸光扫向那两只犹如鸭子般“嘎嘎叫”的聒噪女人,冷笑道:“呦,本小姐当是谁呢?原来……是本小姐前未婚夫的准未婚妻和准妾室啊!瞧你们这架势,妻妾倒是挺和谐的呢。太子殿下他……真有福气!” 听到花洛漓的话,司马兰昕一脸倨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本小姐怎么说也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大小姐,不管出身、容貌、学识、教养,样样都比你优秀,太子哥哥他自然是选我而不是选你了!” “呵……”花洛漓冷笑一声,不屑道:“那又如何?还不是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本小姐感谢太子殿下的不娶之恩,否则,本小姐哪有机会嫁给九王爷呢。我家王爷他呀,不但长得玉树临风、气宇不凡,而且,他还对我百依百顺呢。我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最重要的是……他答应本小姐,永—不—纳—妾!” “你……”本就因为东篱燕要嫁给战凌云当侧妃心情郁闷的司马兰昕,顿时被花洛漓的话气得一个仰倒,险些倒地。 司马兰昕颤抖着手,指着花洛漓骂道:“恬不知耻!恬不知耻!居然把不守妇德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九王爷娶你这样只会给他丢脸的女人,简直倒了大霉!” “战北辰他居然……”东篱燕听到花洛漓的话,一想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漠,不由顿时破防了,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胆敢驱使堂堂大景国的战神王爷?” “no!no!no!”花洛漓轻摇着食指,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你不懂,这叫‘打情骂俏’,说明王爷他爱惨了本小姐呢!” 说罢,她还一脸无辜地朝东篱燕眨了眨眼睛。 “岂有此理!”东篱燕一个飞身上前,准备去袭击花洛漓。 花洛漓侧身一闪,喊了句:“格丽乔奥特曼,给本小姐上!” 小七闻言,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她瞬间化作一道光影冲向东篱燕。 东篱燕没想到花洛漓身边的婢女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心头不由微微一震,但她毕竟也是习过武艺之人,很快便镇定下来,与小七交起手来。 然而,小七乃是九王府万里挑一、经过层层筛选才留下来的暗卫,身手敏捷非凡,几个回合下来,东篱燕就已经被她打趴在地。 司马兰昕见状,趁机发难道:“岂有此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花洛漓仗着‘准九王妃’的头衔,居然当街行凶,还不给本小姐速速将她拿下?” “是,小姐。” 丞相府的护卫们得令后,当即上前,把花洛漓和小七围了起来。 “格丽乔,一对八,你有把握吗?”花洛漓从怀中(实则从空间)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问道。 小七把拳头摁得咯吱作响,不甚在意地说:“轻松,轻松。” 花洛漓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帮手就是好,她连出手都省了。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吩咐道:“格丽乔奥特曼,上!” 第91章 拴好狗绳 小七如同一头迅猛的猎豹,径直冲向丞相府的护卫们。只见她身形灵动,拳风呼啸,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狠厉。 丞相府的护卫虽然人多势众,但面对小七这般凌厉的攻势,不到片刻就全部被打趴在地。 “你你你……”司马兰昕杏眼圆睁,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气得娇躯颤抖。 “呸!”花洛漓把口中的瓜子壳吐了出来,手指轻轻一弹,直接飞到了司马兰昕的头上。 “就这?”花洛漓踢了踢倒在地上一名护卫的后背,不屑道,“还真是又菜又爱玩!司马兰昕,你们这丞相府护卫的战斗力不行啊,八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居然连本小姐娇滴滴的一个丫鬟都打不过。” “咳咳~”向来不苟言笑的小七,听到花洛漓对司马兰昕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也忍不住嘴角微扬,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笑容。 东篱燕沉着一张脸,冷嗤道:“花洛漓,让丫鬟出手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和本公主面对面打一架?” 听到东篱燕的挑衅话语,花洛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战北辰啊战北辰,你还真是个蓝颜祸水!” 东篱燕咄咄逼人道:“怎么?你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堂堂的战王殿下?” 花洛漓闻言,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谁呀你?凭什么你让本小姐干什么,本小姐就得干什么,就凭你脸大?本小姐配不上战王,难不成你配?” “东篱燕,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可是太子的准侧妃。管闲事都要管到九王府的后院了?别说你现在还没嫁给太子,就算你嫁给了太子当侧妃,届时……你还得喊本小姐一声‘九皇婶’呢!如此目无尊长,你们东篱国的皇族,就是这种教养?” “再说了,配不配得上王爷,那可不是你说了算。倘若你对皇上的赐婚有意见,大可以去找皇上闹,别来本小姐面前刷存在感。” 说罢,花洛漓便准备转身离去,不承想却被东篱燕的两名贴身侍卫拦住去路。 “好狗不挡道。再不滚,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言语间,花洛漓已经迅速出手。随着两枚银针的射出,挡在花洛漓面前的侍卫忽觉小腿一疼,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花洛漓微微挑眉,一边踩着两名侍卫的手走过去,一边悠悠地说:“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发生何事?”就在这时,一道厉喝声从街角传来。 花洛漓循声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让她十分厌恶的脸。 “太子哥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个花洛漓,仗着自己是九王爷的未婚妻,就当街行凶,对着我和八公主又打又骂,还把我们的护卫打成了重伤……” 司马兰昕一改方才的嚣张模样,红着双眼,莲步轻移,对着战凌云好一通告状,流露出一副泫然欲泣模样。 “啧啧啧,还‘太子哥哥’呢?真是好一朵盛世大白莲!”花洛漓撇了撇嘴,恶寒地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战凌云扫视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司马兰昕和东篱燕,以及那鼻青脸肿的丞相府护卫和东篱国侍卫,沉声道:“花洛漓,你我已然退婚,你该不会以为故意刁难孤的未婚妻和准侧妃,就能引起孤的注意,让孤对你另眼相看吧?” 花洛漓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道了句:“有病,有大病!” 而后,便见花洛漓绕过战凌云,兀自往前走去。她着实不想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几个傻叉身上。 “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没听到孤在跟你说话吗?” 直接被当作空气无视的战凌云,深感受到了侮辱,遂快步上前,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花洛漓。 “大小姐……” 小七见状,摩拳擦掌,打算出手教训战凌云,却被花洛漓抬手制止:“格丽乔,退下。” 毕竟,战凌云好歹是太子的身份,当街让自己的丫鬟揍他,闹到狗皇帝那里,这丫鬟恐是会被找麻烦。所以,她只能自己出手了。 花洛漓冷冷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战凌云面沉如水,质问道:“为何要欺负兰昕和东篱公主?就因为她们是孤的未婚妻和准侧妃?” 花洛漓压下内心的无语,嘲讽道:“呵,太子殿下,倘若你走在路上,突然蹿出两条狗来咬你,那你是会打回去,还是任狗咬?” 战凌云不假思索地回复:“自然是打回去。如此大胆的狗,孤不将它们抽筋剥皮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花洛漓鼓掌道,“那就烦请太子殿下拴好你府上的两条狗吧!” 说着,花洛漓一把推开战凌云,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 被说懵了的战凌云,随手揪来一名侍卫,指着花洛漓那渐行渐远的倩影,问道:“她她她……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侍卫眸光微垂,硬着头皮说:“启禀太子殿下,花小姐说的是让您看好司马小姐和东篱公主呢。” 司马兰昕闻言,气得直跺脚,“太子哥哥,你看她,简直欺人太甚嘛!” 东篱燕亦是一脸愤恨地望着花洛漓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报此耻辱。 另一边,花洛漓继续逛着街。 小七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小姐,方才您为何不让奴婢去好生教训一下那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太子呢?” 花洛漓轻轻叹息一声,柔声说道:“小七啊,那人终究是当朝太子,身份尊贵无比。即便你占着道理,可一旦与他发生冲突,最终吃亏的也只会是你呀。”她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然而,小七却并不服气,不屑地说道:“哼!王爷早就说过,如果有谁胆敢欺负王妃......不,是大小姐您,就让我们往死里揍,就算出了事打死了人,也算在王爷头上!” 花洛漓闻言,不禁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明白王爷的关心,但我怎能一辈子都躲藏在男人身后,只等着他来护我周全呢?” 小七不解道:“可是……”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谁说不能?”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下一刻,花洛漓便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紧接着身子一轻,竟已稳稳落在一匹雄健骏马上。 “王爷?” 花洛漓惊愕地抬起头,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诧异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如同战神一般的男子——战北辰。 战北辰二话不说,将花洛漓的头用力摁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怀中,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本王听闻你受了委屈遭人欺凌,心急如焚,丢下手中事务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处。” 第92章 霸气护妻 靠在战北辰那宽阔温暖怀抱中的花洛漓,美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透露出满满的自信。 但见她微微抬头,嘴角上扬,说道:“王爷,你看我像是那种会任由他人欺凌和摆布的人吗?” 战北辰闻言,眸光微垂,温柔地扫过怀中女子那张绝美的脸庞。此时的花洛漓,面若桃花,眉如远黛,那洋溢着自信神采的笑容更是如同暖阳般绚烂夺目。 他不禁看得有些失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回答:“意图欺负你,和能不能欺负得了你,那是两码事,但都不能原谅。”说罢,他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然而,还未等花洛漓开口回应,战北辰已然拉紧手中的缰绳,灵活地调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翻飞间,迅速追上了前方不远处正在缓缓前行的战凌云、司马兰昕以及东篱燕等人。 只听得“吁——”的一声长鸣,战北辰稳稳地勒住缰绳,令胯下那匹雄健的骏马瞬间止住脚步。由于惯性使然,花洛漓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战北辰眼疾手快,一把将其紧紧揽入怀中。 “九皇叔?” 战凌云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后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当他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并将花洛漓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战北辰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震惊之色。 战北辰眸光凌厉,直视着战凌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压。他那冰冷的声音在战凌云的耳畔悠悠响起:“本王听说,你的妻妾竟敢妄图欺凌本王的爱妃?” 就在这时,一旁的司马兰昕眼见形势不妙,连忙跳出来打算恶人先告状。只见她满脸怒容,手指着花洛漓开口大骂:“九王爷,您可千万别听信花洛漓那个贱……” 话尚未说完,突然之间司马兰昕只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原来是战北辰隔空挥出一掌,掌风如刀,狠狠地扇在了司马兰昕的脸上,打得她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九……九王爷,我……我可是太子妃,你你你……你是不是打错人了?”司马兰昕捂着被打肿的的脸颊,望着战北辰,满脸的惊愕之色。 “战北辰,明明是花洛漓她……”东篱燕正准备说点什么抹黑花洛漓,战北辰已经再次运气于掌心,并“啪啪”隔空甩了东篱燕两个耳光。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独孤风因为这个奸诈的女人被刺客围击,中了冷箭差点死了。 “战北辰,你怎么敢?”东篱燕捂着被打红的双颊,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爱而不得、俊朗不凡的男子,不由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九皇叔,您怎么能打兰昕妹妹和八公主?她们……她们可是孤的太子妃和侧妃啊!”战凌云底气不足地说道。 战凌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明明只比战北辰小半岁,对方的气场却如此之强大,远胜于他? 战北辰冷哼道:“太子,你可是一国储君,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大景国的形象和体面,行事当三思而后行。倘若连自己的妻妾都约束不了,将来又如何执掌天下?你父皇……可不是只有你这个儿子啊!” 话落,战北辰便喊了一声“驾”,而后骑马带着花洛漓扬长而去。 “太子哥哥!”司马兰昕委屈不已地跺了跺脚,“您可是太子啊!那战北辰不过是区区的摄政王,居然敢凌驾于您,您真就准备这么算了么?他这哪里是在打昕儿和八公主啊,这分明是在打太子哥哥你的脸啊!” “住口!”战凌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以后少去招惹那花洛漓!” 说罢,他便兀自离去,不再搭理司马兰昕和东篱燕。 另一边,战北辰与花洛漓同骑一匹马,一路朝着花府的方向前行。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了迷人的光线。 花府门口,战北辰抱着花洛漓飞身下马。 正当战北辰准备与花洛漓一同进府的时候,却忽然有一名士兵骑马前来禀报:“王爷,神机营出事了!” 战北辰闻言,心中一紧,只能松开抱着花洛漓腰的手,“漓儿,本王稍后再来看你。” 花洛漓点了点头,安慰道:“阿辰,你尽管去忙便是,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她目送着战北辰离开,而后便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花洛漓望着自家门口排的长龙,面露疑惑之色。她不解地看向一旁维持秩序的护卫,问道:“赛罗,这是发生何事?” 侍卫躬身回禀道:”大小姐,管家正在为咱们花府招聘厨娘呢。” “原来如此。”花洛漓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一道狼狈的身影朝花洛漓飞奔而来,来人是一名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见他衣着破烂,发丝凌乱,拽着花洛漓的胳膊,躲到其身后,惊恐地喊道:“姐姐,姐姐,有人要抓走北北,快救救我!” 少年的话音方落,随即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持棍壮汉。 花洛漓见状,冷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 “孩子?”一名打手满脸不屑地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而是我们良辰阁偷偷跑掉的公子啊!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要将他带回良辰阁乖乖地接客罢了。” 听到这话,花洛漓不禁面露疑惑之色,秀眉微蹙,轻声问道:“良辰阁?这是什么地方?” 恰在此时,晚一步赶回来的小七赶紧凑到花洛漓身旁,压低声音向她解释道:“大小姐,那良辰阁乃是京城出了名的男风馆呐。” 而那位少年则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一脸惊恐地大声喊道:“姐姐,他们说谎!北北根本就不是从良辰阁逃出来的,北北只是好好地走在路上,就被这些恶人给强行掳走了!他们要把我带到良辰阁去做那种下贱的事情,北北不愿意,所以才想方设法地逃跑。” 说到这里,少年的眼眶已经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花洛漓听后,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她微微挑眉,美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厉声道:“如此说来……你们这分明是逼良为娼,简直胆大包天!” 面对花洛漓的质问,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打手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哼,这位小姐,我们良辰阁向来与您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还望您莫要插手。在下好心奉劝您一句,别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花洛漓却并未退缩,反而再次将目光投向身后那个模样略显狼狈,但双眸依然清澈明亮、宛如星辰般璀璨,看上去干净纯粹的少年。 紧接着,花洛漓猛地转头,狠狠地瞪向那群良辰阁的打手,语气森冷地说道:“倘若本小姐今天非要管这件事呢?” 第93章 漂亮少年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良辰阁打手头目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他瞪大双眼,怒吼道:“哼!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是吗?”花洛漓嘴角上扬,微微哂笑。 紧接着,只见她轻抬玉手,不紧不慢地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十二。啧啧啧,真没想到啊,为了抓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你们竟然如此兴师动众,一口气出动了足足十二个身强体壮的打手。当真是无耻至极啊!” 面对花洛漓的嘲讽,打手头目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指着花洛漓骂道:“臭娘们儿,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大手一挥,向身后的一众手下高声喊道:“弟兄们,别磨蹭了,快给老子上!先把那个俊俏的公子哥抓住,带回良辰阁,至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嘛,直接捆起来卖到青楼里去,想来也能换得不少银子呢!” 伴随着打手头目的一声令下,那群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迅速将花洛漓和小七团团围住。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小七见状,不禁怒火中烧,她道了句“找死”,而后便挽起衣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然而,正当小七准备出手之际,一旁的花安颜却伸手拦住了她。 “格丽乔,给其他人一个表现的机会。”花洛漓朝小七摆了摆手,示意她暂且退至一旁,而后便见花洛漓转头朝花府前院呼唤道:“捷徳、欧布、赛罗、杰克,奥特曼们,给本小姐上!” “遵命,大小姐!”四人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坚定,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云霄。 伴随着花洛漓的指令下达,刹那间,四道高大威猛、气势磅礴的身影如同闪电般飞身而出。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之间便已冲到了那群良辰阁打手的面前。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四人拳脚相加,攻势凌厉无比,犹如疾风骤雨一般狠狠地砸向那些打手。 尽管面对的是数量三倍于己的敌人,但这四名护卫却毫无畏惧之色。他们身形敏捷,招式娴熟,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误地击中对手的要害部位。一时间,拳风呼啸,腿影交错,整个场面热闹非凡,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短短片刻工夫,原本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那群良辰阁打手们此刻已然被打得狼狈不堪,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呻吟,一个个哭得呼天抢地,求饶之声此起彼伏。 刚刚嗑了没几颗瓜子的花洛漓见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见她慢悠悠地走到那群倒地不起的打手跟前,抬起脚轻轻地踢了几下其中一人,满脸无语地说道:“我说你们啊,怎么如此不抗揍?就这点本事吗?本小姐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我那英勇无畏的奥特曼护卫们打怪兽时的飒爽英姿呢!真是让人扫兴至极!” 护卫首领赛罗朝花洛漓拱手行礼,恭敬道:“大小姐,这些不知死活、胆敢冲撞您的家伙该如何处置呢?是剁碎了喂狗,还是扔进江里喂鱼?” 赛罗说这话时语气轻松随意,但其中蕴含的森冷杀意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瘫倒在地的那群良辰阁打手们,原本就已经被吓得面色煞白,此刻听到赛罗这漫不经心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之后,更是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屎尿齐流,狼狈不堪到了极点。 花洛漓见状,不禁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道。 她冷冷道:“不必如此麻烦,只需打断他们每人的一只手和一条腿即可。最后再将这群废物远远地扔出去,本小姐可不想再看到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 “遵命,大小姐!”得到指令后的赛罗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即便转身带领着手下的护卫们去执行命令。 一时间,惨呼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啊!”少年紧紧地拽住花洛漓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手。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眨呀眨的,满含着感激之情,直直地望向花洛漓。 花洛漓秀眉微蹙,用力一甩手,将自己的胳膊从少年的手中挣脱出来。虽说她对眼前这个干净纯粹的少年并无厌恶之感,可对于他如此不加掩饰且过于亲昵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北北是吧?那些找麻烦的家伙都已经被我废掉了,往后他们应该没胆量再来招惹你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花洛漓语气平淡地说道,随后转身,准备朝花府的大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响,花洛漓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少年竟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他那张绝美的面庞上此刻挂满了泪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波光潋滟,泪光点点,惹人怜爱不已。 “姐姐!求求你发发慈悲,收留北北吧!北北的家人全都惨遭山贼毒手,一个不剩……如今,北北已经无家可归了。”少年哽咽着说道,声音凄楚动人,令人闻之不禁心生怜悯。 花洛漓听到这话,原本坚定向前迈动的脚步猛地顿住了。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涌上心头。 因为在上辈子的时候,花洛漓同样自幼失去双亲,饱尝人世冷暖;而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依旧是以孤女的身份艰难生存。 此时此刻,少年这一番悲惨遭遇仿佛与花洛漓自身的坎坷经历产生了共鸣,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经那些过往。 只不过,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尽管他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甚至显得有些无辜可怜,但花洛漓心中仍有一丝警惕与防备。她深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因此并不打算轻易让这样一个陌生人踏入自己的生活圈子。 只见花洛漓面色冷峻,毫不犹豫地从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府内走去,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一旁的小七见状,迅速瞟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男子,然后加快脚步紧紧跟随着花洛漓离去。临走前,她还不忘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听到没有,以后别再来纠缠我们大小姐了!” 而此时,那个跪在地上的少年眼见希望破灭,不禁悲从中来,他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姐姐,北北真的什么都会做啊!求求你就让北北留下来吧!如果你不肯收留北北,北北恐怕就真的无法活下去了……” 少年那凄惨的哭喊声回荡在空气中,令人闻之动容。然而,花洛漓却并没有就此心软。 第94章 姐姐救我 花洛漓回府后,便在玛丽、贝斯、卡蜜拉以及格丽乔四大美婢的侍奉下开始享用丰盛的晚膳。 这些婢女们不仅容貌出众,而且各有所长,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用过晚膳,稍作休息后,花洛漓便开始沐浴。雾气氤氲的浴桶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玛丽轻柔地为花洛漓擦拭身体。 泡在温暖舒适的水中,花洛漓感到浑身的疲惫渐渐消散。她悠哉地闭着双眼,一边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放松,一边喃喃自语道:“小金管家招来的这厨娘,手艺当真是相当不错呢。” 她脸上满是惬意满足的神情。 起身后,贝斯细心地绞干花洛漓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卡蜜拉手脚麻利地整理床铺,而格丽乔则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以防有人打扰。 夜色渐深,到了就寝的时候。花洛漓慵懒地靠坐在床头,轻声呼唤着“格丽乔”。 不多时,小七便匆匆来到了房内。 “格丽乔,今晚就由你来陪睡吧。”花洛漓嘴角微扬,美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说着,花洛漓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捏了捏小七那张轮廓分明、带着几分酷飒的脸庞,感受着肌肤下传来的坚韧触感。 接着,她又顺势抚摸起小七那结实有力的手臂,目光愈发炽热起来,口中啧啧称赞道:“格丽乔啊,你看看你,长得如此帅气迷人,真是让本小姐感到无比安心呢!这张床宽敞得很,你就在侧边睡好了。” 小七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她满脸惊恐之色,当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小姐,万万不可啊!倘若此事被王爷知晓,奴婢怕是会被砍头的!” “嘘——”花洛漓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抚道,“放心啦,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也守口如瓶,战北辰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稍稍顿了顿,花洛漓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摆了摆手,纠正自己刚才的说法,“哎呀,不对!咱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战北辰知道了,又能怎样?” “再者,如今你们既然已经跟随于我,那就都是本小姐的人了。要是你们心中还念着那个战北辰,当他才是主子,那本小姐可就只能把你们统统打发回九王府了!” 小七闻言,心头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深知一旦被遣送回去,等待自己的必将是凄惨的下场。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小七咬咬牙,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花洛漓的安排。 看着小七视死如归地直挺挺躺在床外侧,那紧闭双眼、满脸通红且羞涩窘迫到极致的模样,花洛漓好不容易才强压住不断上扬的嘴角,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会让眼前这家伙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花洛漓终究还是没能完全克制住内心想要捉弄人的冲动。只见她朝小七的脸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先是轻柔地抚摸了几下,感受着手底下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微微的颤抖,随后更是调皮地用手指捏住小七脸上的软肉轻轻拧了起来。 与此同时,花洛漓心中暗自腹诽:“啧啧啧,瞧瞧这副样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啊!这冬雪的性子简直跟战北辰一模一样,都是那么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但实际上呢?稍微一撩拨就变得这般别扭可爱,真让人忍俊不禁!” 想着想着,花洛漓的笑意愈发明显,眼中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芒。 就在花洛漓意识逐渐放松、即将入睡之际,突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声蓦地传来。这巨响仿佛是一头凶猛巨兽发出的咆哮,瞬间将她从昏沉的边缘拉回了现实。 几乎与此同时,原本宁静的夜空被一道闪电撕裂开来,照亮了整个大地。紧接着,如注的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那雨声密集得如同万马奔腾,又似战鼓齐鸣,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而此时,在花府大门口,那个瘦弱的少年依然笔直地跪着。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跪立而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腰背,不肯有丝毫的屈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带着明显的颤抖:“姐姐,姐姐……” “北北好害怕……” 少年的呼喊声在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很快就被那嘈杂的雷声、雨声以及呼啸而过的风声所吞没。但即便如此,少年依旧没有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高音量,试图让院内的人听到自己的求救。 可是,无论少年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 终于,在又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之后,少年再也支撑不住身心的双重疲惫。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直直地向前栽倒在了满是雨水的冰冷地面上。 两刻钟后…… 就在花洛漓再次即将入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管家金满堂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大小姐!不好了,那个少年晕倒在大门口了!” “大小姐,奴婢去看看。”小七一个鲤鱼打挺,当即从床榻上跃起。 花洛漓着实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居然从傍晚一跪到深夜。她看了眼往外面风雨交加的漆黑夜色,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说道:“罢了,我亲自去看看。” 不多时,花洛漓便来到了花府大门口,见到了倒地不起的少年。 花洛漓见状,秀眉微蹙,她朝侍卫吩咐道:“ 先把他带到厢房。” “是,大小姐。” 很快,少年就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里。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花洛漓赶忙上前为他把脉。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花洛漓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花洛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年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花洛漓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少年那湿漉漉的衣服褪去。 然而,当花洛漓看清少年身躯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呆了——他的身上竟然遍布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鞭痕! 这些鞭痕有的已经结痂愈合,但更多的还是新添的伤口,鲜血正从其中缓缓渗出,让人不忍直视。 就在这时,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年突然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呢喃声:“姐姐,姐姐……” 听到这虚弱而又充满依赖的呼唤,花洛漓的心猛地一颤,眼眶瞬间氤氲起了丝丝水雾。 她轻声说道:“我都将你拒之门外了,你怎的还觉得我会回来救你?” “不好,他发烧了!”突然,花洛漓惊呼一声,伸手摸向少年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如火。 花洛漓没有丝毫耽搁,当即从怀中掏出装银针的布包,手法娴熟地将一根根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入少年身上的穴位之中。 随着银针的刺入,少年原本急促紊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脉也终于得以稳住。 接下来,花洛漓开始全神贯注地清理起少年身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新旧鞭伤。她先是用药水消毒,清创完毕后,才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涂抹具有止血生肌功效的药膏。 每一处伤口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花洛漓就这样一丝不苟地忙碌着,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花洛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轻柔地扶起少年,将一碗熬好的汤药慢慢地灌入他的口中。看着少年把药全部喝下后,花洛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的花洛漓已是疲惫不堪,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年那张清秀的脸庞。她轻声呢喃着:“北北,你究竟是谁呢?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害……”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花洛漓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等少年醒来,才能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第95章 六亲缘浅 由于少年那单薄孱弱的身躯实在太过虚弱,花洛漓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个可怜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于是,她静静地坐在床边,守候着少年,以便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任何异常。 一旁的小七见状,心疼不已,轻声劝道:“大小姐,您已经守了这么久,快去歇息一下吧!这里交给奴婢就行。” 然而,花洛漓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无妨,小七。既然选择了救人,便没有救一半的道理。今夜至关重要,只要熬过了,他就能脱离危险了。” 小七本想提醒花洛漓,收留外男入府,王爷怕是会生气。只不过,一想起方才花洛漓对自己的敲打,她便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毕竟,她现在的主子是花洛漓,而不是战北辰。一切,自然应当听从花洛漓的吩咐。 与此同时,城东郊外的神机营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营帐中灯火通明,气氛严肃紧张。战北辰身姿挺拔地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周围环绕着数位神情凝重的将领。他面色沉静如水,眼神锐利如鹰,正有条不紊地与众人商讨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随着讨论的深入,战北辰的思路越发清晰明确。终于,他大手一挥,果断地下达命令:“出发!” 随后,他毫不迟疑地带领着神机营的士兵们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尽管此刻外面大雨如注,狂风呼啸,但这些英勇无畏的神机营士兵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经过一番精密部署,战北辰率领的神机营成功地一夜之间挑掉了数十个来自东篱、西岭、南诏、北冥以及冷月国等各方势力在大景国所设下的细作暗点。其中,尤以东篱国的暗桩数量最多。 面对这群阴险狡诈的敌人,战北辰毫不手软,手中长剑挥舞,寒光闪烁间,东篱谨的那些手下纷纷命丧黄泉。此次行动不仅狠狠地打击了敌方的间谍网络,也算是为之前险些被东篱国害死的独孤风一雪前耻。 “王爷,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战北辰麾下的医痴兼猛将南星,一脸兴奋地说道。 战北辰星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些……只不过是本王送给东篱谨和东篱燕一个小小的礼物。” 这两兄妹一个与太子战凌云勾结,意图毁花洛漓的清白;一个胆大包天,觊觎他的美色,还欺负漓儿;而且,他们还曾联手给独孤风设下埋伏,害独孤风差点中冷箭而死。林林种种的账,他战北辰自然是要一点一点地清算。 待战北辰回到九王府之后,已是寅时末。 然而,战北辰还来不及洗漱休息,就收到了沈文卿派人送来的密信。 他褪下一身湿衣裳之后,就换上了独孤风的装束,并戴上面具,然后运起轻功,飞檐走壁来到了城中的昭阳当铺。 昭阳当铺后院的书房门口,沈文卿朝独孤风恭敬地禀报道:“少主,公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独孤风闻言,心头微微一震。他轻轻推开房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抹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但见那女人身着一袭黑衣,虽然已经三十七八,但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顶着一副绝美的容颜,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森冷。 独孤风直视着独孤霜,喉头微微一紧,沉声道:“你找我?” “哼!”独孤霜看到独孤风,面色陡然一沉,“这就是你对自己亲娘该有的态度?” “亲娘?呵呵……”独孤风微微哂笑,“一个从小没照顾过我一天的亲娘?” 独孤霜面沉如水,冷声道:“独孤风,本公主今夜来此,不是与你掰扯这些没有意义之事。立刻与那花家孤女退亲,你的命定之人乃是云城城主之女——吕芙蓉。” 话至此处,独孤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本宫会让吕韦天以和亲的名义向战擎天递交国书,把吕芙蓉送到九王府。那花洛漓区区一介孤女,配不上你这星曜国皇室后裔之尊。“ 独孤风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直视着独孤霜,痞痞地说道:“倘若小爷我说不呢?” 独孤霜见状,脸色瞬间又阴沉了几分,“本宫不想看到你这张和战霆骁如出一辙的脸,把面具戴上!“ 独孤风闻言,面露悲戚之色,他没有照做,而是冷笑道:“呵,那尊贵的公主殿下,您当初又为何要委身战霆骁,还生下我?” 独孤霜双拳紧握,而后抬手“啪”的一声打了独孤风一个耳光,“倘若不是为了重振我星曜国,你当真以为本宫会纡尊降贵,隐姓埋名,入大景国后宫去当那劳什子的贵妃吗?我之所以委身战霆骁,只不过是为了生下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继承大景国皇位的儿子!” 独孤风一脸倔强地说道:“退亲?绝无可能!娶吕芙蓉?做梦!” “独孤风,别以为你是本宫唯一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娶吕芙蓉,将来继承星曜国的皇位,要么……” 独孤霜蓦地一把拽住独孤风的衣襟,冷冷道:“如今时机已成熟,倘若你不想娶吕芙蓉,那么就用你手中的兵权,逼战擎天退位,改朝换代,建立新的星曜国。然后扶持你表哥——独孤雪当皇帝。” “表哥?我还有表哥?”独孤风闻言,浑身蓦地一僵。 独孤霜哂笑道:“没错,你的表哥独孤雪乃是本宫皇兄之子。比你还大一岁。若论起继承皇位,他这个独孤皇室的嫡长孙,自然是比你这个有着战家血脉的外孙更有资格。” 听到独孤霜的话,以往独孤风脑中的很多疑惑之处,此刻瞬间都明白了。 这么多年来,独孤霜之所以捧他当少主,只不过是推他在前面身先士卒地打天下罢了。 又或者,在这个女人阴暗的心中,想看着战家的皇子替独孤皇室打天下。而独孤霜之所以安排吕芙蓉那个走几步喘三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人给他,无非是为了拿捏和拖累他,其心不可谓不歹毒。 “哈哈哈哈……”感觉自己真相了的独孤风,笑得眼泪流,“独孤霜,那独孤雪倘若想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你大可以叫他拿自己的双手去打天下。想拿小爷我当踏板,做梦!” “你……好你个忤逆子!”独孤霜怒不可遏地抬手准备朝独孤风的脸上扇去,不承想,下一瞬,她的手却被一只大手掌紧紧钳制住。 “公主殿下,方才那一巴掌,以及这些年独孤皇室从我这里扒拉走的钱财,就当作是小爷我还你的生身之恩。只不过,倘若你以为小爷我会当你们的傀儡,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独孤风直视着独孤霜,一脸倨傲之色。 “你……你好自为之!吕芙蓉不日就会给你送来,别忘了,你的身上可是流着我独孤皇室的血!”独孤霜狠狠地剜了一眼独孤风,而后便愤愤离去。 “少主……”在门外守着,把二人对话都听了去的沈文卿,一脸心疼地望着独孤风。 独孤风摆了摆手,“退下。” “是,少主。” 书房内,独孤风轻轻抚摸着自己那被独孤霜打过的脸,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这张被独孤霜厌恶至极的脸,却能让花洛漓爱不释手、两眼放光,独孤风的唇角又勾起淡淡一笑。 “漓儿~” 独孤风蓦地戴上面具,而后便在黎明到来之前,飞檐走壁,来到了花府。 只不过,独孤风一推开花洛漓的房门,他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96章 揭开面具 “姐姐……” 东篱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一名绝美的女子,赫然便是先前从良辰阁打手里救下他的那个人。 他赶忙从床榻上挣扎着坐起,却被花洛漓给摁了回去。 “别乱动。”花洛漓的嗓音虽然清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和威严。 然而,此刻惊觉自己什么也没穿的东篱珩双颊不由微微一红,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拿被子盖好自己的身体。 看着少年窘迫的模样,花洛漓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事急从权。你的衣服都湿透了,继续穿着会加重病情。我帮你脱了,方才已命人拿去浆洗,待烘干后给你送来。” 东篱珩闻言,那张俊秀的面庞愈发红润起来,直到红直耳根,他眸光微垂,羞涩道:“那……那好吧。” 花洛漓先是探了探东篱珩的额头,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和后背,接着便拉过他的手,搭起了脉,须臾之后才放开。 “臭小子,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身上全是鞭伤,身体也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淋了雨,以致伤上加伤。所幸现在烧退了,脉象也平和。来,把这个吃了。” 花洛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分别倒出一粒药丸,并递给眼前的少年。 东篱珩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花洛漓双手交叉抱臂,嘴角微扬,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小子,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东篱珩目不转睛地望着花洛漓,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波光潋滟,闪动着迷人的光泽,一脸天真无邪地说:“姐姐你人美心善,自然是不会害北北的。否则,姐姐也没必要把北北带回来,还给北北治病。” 随着药丸的入口,东篱珩感到自己的元气和内力正在不断恢复,他暗自调息,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之感。 就在这时,花洛漓的声音再度飘了过来—— “臭小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是一个听话的病人。你体内有慢性毒药,方才我给你吃的褐色的是解毒药丸,金色的是益气丹。碰到姐姐我,也算是你的造化。现在转过身去,我给你扎几针,加速药效的吸收。” 言语间,花洛漓已经扒拉开盖着东篱珩身体的被子,并让他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姐姐是北北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姐姐说什么,北北都会遵从。”东篱珩很是乖巧地照做。 花洛漓从怀中掏出装银针的布包并摊开,只见她眼神一冷,手捻银针在东篱珩的后背快速下针。 须臾间,东篱珩的后背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 花洛漓轻弹针尾,只听“嗡嗡嗡”的鸣音响起,待声音停止,已是一刻钟之后。 “你且好好休息,待我的婢女把衣服给你送来,你就穿上离开此地。”花洛漓一边撤针,一边缓声交代着。 然而,正当坐在床沿的花洛漓收好银针,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少年却蓦地从床上坐起,一把抱住她的纤腰,还把头靠在她背上,撒娇道:“姐姐救了北北,就是北北的救命恩人。既然姐姐已经把北北的身子看了去,那北北只好以身相许,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了。” 花洛漓闻言,浑身蓦地一僵,她一把掰开东篱珩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而后转身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少年,“臭小子,你才几岁,还以身相许了?姐已经名花有主了。别惦记姐,不然姐夫会揍你。养好伤就给我麻利走人。” 东篱珩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那我就抢过来。北北都已经十五岁了,而且身高八尺,是个大人了。” 花洛漓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纯真无邪的少年,嘴角微抽道:“等你长大再说吧。看在你年少轻狂、正处在叛逆期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说罢,花洛漓便兀自转身离去,并没有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 东篱珩望着花洛漓渐行渐远的倩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嘴里嘟囔着:“姐姐,人家可是哪哪都长大了,好不好……” 另一边,花洛漓回房后,却发现门被打开了,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惊呆了——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毫无生气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走廊里那昏黄而摇晃不定的灯笼光芒,透过半掩的门缝投射进来,恰好映照在这位不速之客的脸上。那张脸庞被一副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银色面具所遮掩,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眸和微微颤抖的嘴唇。 “独孤风!” 花洛漓下意识地轻声呼唤着躺在地上之人的名字,但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花洛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已经将那几个贴身丫鬟都打发回房去歇息了,否则这番情景若是被他人瞧见,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花洛漓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蹲下身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独孤风的手腕处,仔细探查他的脉象。 片刻之后,她的秀眉紧紧蹙起,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你个老六!这才过了多久啊,身上居然又增添了这么多新伤,而且那些旧伤疤也再次裂开,伤口受到感染引发了高热......” 花洛漓一边低声喃喃自语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独孤风从地上扶起,然后缓缓地挪至床边。 好不容易把独孤风安置在床上后,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独孤风突然开始说起胡话来。 “漓儿,漓儿,漓儿......” 他用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断呢喃着花洛漓的名字,虽然意识模糊不清,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那般真切深沉。 这声音竟是如此熟悉,与战北辰的嗓音毫无二致! 刹那间,花洛漓如遭雷击一般,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一个曾经无数次在花洛漓脑海中徘徊不去的念头,再度悄无声息地涌现出来。这个念头一直潜藏在她内心深处,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撩拨着她的心弦。而此时此刻,它竟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花洛漓的目光紧锁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疑惑。 稍作思考后,蓦地,花洛漓把手朝着独孤风的面庞伸去。她的动作轻柔且迅速,眨眼间便已触及到独孤风脸上所戴的面具边缘。 随着花洛漓轻轻一揭,那层面具就像一片落叶般飘然而落。 当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完完全全呈现在自己眼前时,花洛璃的美眸瞬间瞪得浑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她的嘴巴也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因为出现在花洛漓面前的,竟然真的就是战北辰! 那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以及紧抿的薄唇,还有那精致的下颌线,无一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花洛漓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第97章 野……野男人? “你个狗男人!把姐姐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花洛漓咬牙切齿道。 只不过,待花洛漓的视线落在战北辰脸上的那道五指红印时,她的心却又不禁微微揪疼。 “漓儿,漓儿,漓儿……”就在这时,战北辰又开始无意识地低语呢喃着。 听到这个男人如此这般的深情呼唤,花洛漓感到又气又心疼。 “岂有此理!谁干的?竟敢打姐的男人!” 花洛漓用那微暖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战北辰脸颊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美眸之中流露出无尽的心疼之色。 要知道,以战北辰的身手和能耐,想要伤到他简直比登天还难。更别提像这样毫不留情地直接朝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 由此可见,打伤战北辰之人必定与他熟识非常,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定然不浅。 蓦地,花洛漓伸手猛地一扯,将战北辰腰间的腰带瞬间拽了下来。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帮战北辰褪去身上所穿的那套黑色劲装。 堪堪须臾间,战北辰便已被剥得仅剩下一条单薄的亵裤遮羞。但见他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散发着满满的阳刚气息。胸膛温暖宽阔,还有八块腹肌,双腿笔直且修长。 只不过,此时的花洛漓却无心欣赏美男的迷人风光。 她的视线缓缓扫视过战北辰身躯之上那一道道或大或小、纵横交错的伤痕,尤其是当看到这个男人胸口处那道已经裂开并且正不断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时,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紧。 然而,稍作思考之后,花洛漓最终还是决定先替眼前这个男人处理一下脸部这个相对来说最轻微的伤势。 “呵,其他地方就先这样吧,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过嘛,这张脸可是绝对不能有损。否则……哼哼,你可就真的死定了!若不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就单凭你骗我这件事情,姐姐我就得揍死你!” 花洛漓虽然嘴里一边嘀嘀咕咕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含糊。只见她集中精神,运用强大的意念之力,一个冰袋瞬间出现在手中。她小心翼翼地将冰袋用纱布包裹起来,然后轻柔地敷在了战北辰那张冷峻的脸庞上。 片刻后,随着花洛漓的意念再次闪动,医药箱随即出现在面前。她手脚麻利地打开箱子,从中快速取出一管药膏。拧开盖子后,挤出少许于指尖,然后以极其轻柔的动作在战北辰的脸颊上缓缓涂抹开来,生怕弄疼了这个男人。 待药膏均匀地覆盖住指印,花洛漓这才拿起被丢到地上的面具,轻轻地为战北辰戴回去。 做完这些,花洛漓没有片刻耽搁,连忙从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喂给战北辰服下。接着,她深呼吸了一下,开始着手处理这个男人身上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大小伤口。 首当其冲要处理的便是胸口那道裂开的狰狞可怖箭伤。 花洛漓面色凝重,先用棉球蘸取碘伏消毒液仔细地为伤口周围进行清创消毒,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谨慎专注。完成消毒工作后,她熟练地拿起一瓶花家祖传的金疮药,倒出一些洒在伤口处,再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地将其包扎妥当,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处理完最为严重的胸口箭伤,花洛漓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当她看到战北辰手臂、后背以及腿上那些新添的剑伤时,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暗埋怨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粗心大意。虽说之前已经做过简单处理,但那手法实在太过潦草敷衍。 花洛漓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唉,真是拿你没办法!”随后便认命似的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半个时辰后…… 躺在床榻上的独孤风悠悠转醒,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一名绝美的女子。 “漓儿~” “咳咳……”一时激动,直接用本声说话的独孤风,赶忙清了清嗓子,用浑厚的声音说道:“洛漓大夫,多谢你救了在下。” 装!你给我接着装! 花洛漓双手交叉抱臂,饶有趣味地看着战北辰跟她玩角色扮演。她微微挑眉道:“不必客气,医者父母心嘛!只不过,你要是感到过意不去,回头就多给我一些金子呗!” 独孤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洛漓大夫妙手回春,多次救在下于危难,就是给再多点金子,都是应该的。 “真哒?”花洛漓双眸顿时一亮,一把拉住独孤风的手。 手心传来的温润触感,让独孤风顿觉一股暖流瞬间激荡全身,他嘴角微扬,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回头在下就给洛漓大夫送上一千两黄金作为答谢。” “风哥哥,你也太好了吧!如此豪爽大气!” 蓦地,花洛漓坐到床头,双手搂住独孤风的脖颈,把头埋进这个男人的胸膛,闻了闻他身上那股檀香。 好得很! 这个狗男人! 难怪她会觉得独孤风和战北辰是两个人,这个家伙以不同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不仅声音、体香、气质,还有说话口气和神韵都不一样,简直就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了吧! “漓儿,不是,洛漓大夫……”独孤风听到花洛漓的柔声呼唤,下意识地回抱着花洛漓,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温香软玉在怀的独孤风,只感到心中暖意融融。 “大小姐!” 就在这时,小七轻轻敲了敲门,唤花洛漓起身。 “格丽乔,进来吧!” “是,大小姐。” 小七轻轻推开房门,而后端着洗脸水的玛丽,拿着洗漱用品的贝斯,以及捧着衣裳的卡蜜拉就进了房门。 待四人看到花洛漓抱着一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后,四人不由震惊得无以复加。 “大小姐?!”小七忍不住惊呼出声,嘴巴开开合合,下巴不停抖动着。 花洛漓搂着独孤风的脖颈,在他的锁骨上亲了一口,而后侧头对小七说道:“格丽乔,那么惊讶作甚?我不过是带了个野男人回来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先出去吧。” “是,大小姐……” 一直到小七和玛丽、贝斯、卡蜜拉四人远离了花洛漓的房间,她们整个人还是懵的。 “暗七大人,此事需不需要禀报王爷?”玛丽颤抖着声音说道。 贝斯和卡蜜拉也一脸神色复杂地望着小七。 小七轻咬着嘴唇,略微思索后,把心一横,说:“春雨、夏荷、秋霜,在我们踏入花府的那一刻,我们的主子已经是大小姐了。倘若我们给王爷通风报信,那就等同于叛主。” 小七的言语虽然清冷,却是犹如醍醐灌顶般惊醒了三人,她们齐声说道:“多谢暗七大人提醒。” 小七摇了摇头,“从现在开始,你们叫我‘格’大人吧!” “是,格大人!” …… 与此同时,房间里被花洛漓抱着的独孤风,终于想起为何自己方才觉得怪怪的。 独孤风轻轻推开花洛漓,一脸震惊地说:“野……野男人?”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呃,被这个女人脱了。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方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独孤风。 也就是说,花洛漓背着战北辰,和独孤风厮混在一起了? 一时间,独孤风忽然感到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第98章 以牙还牙 “可不就是野男人么!” 花洛漓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瞒风哥哥,日前,我已经被皇帝赐婚了,而赐婚的对象正是九王爷战北辰。” “战北辰?”独孤风眸光微垂,出口的声音低沉浑厚:“那不是大景国的摄政王么?” 花洛漓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独孤风的胸口,用矫揉造作的声音说道:“怎么?风哥哥,你怕了?可是……怎么办呢?人家已经爱上你了,要不……你就当我的面首吧!以后我用你的黄金养你,怎么样?” 说着,花洛漓再次欺身上前,搂着独孤风的脖颈,直接在这个男人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而后便把吻沿着他的脖子往下落去,先是锁骨,然后是肩膀,接着便是胸膛…… 与此同时,花洛漓的手还不停地在独孤风的身上游走着,轻轻摩挲着这个男人那洋溢着满满阳刚气息的肌肉线条。 独孤风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一颗心“怦怦怦”地快速跳动着,他忽觉有一股火苗从小腹处窜起,正以燎原之势不断炙烤着他。 花洛漓感受到独孤风的情绪波动,强压着上扬的嘴角,继续上下齐手地撩拨着这个男人。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可以忍多久 …… 被花洛漓撩拨得心猿意马的独孤风,只听“铿”的一声,他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裂。 蓦地,独孤风抱紧花洛漓的后背,将她摁在床榻上,压在身下,沉声道:“战北辰又如何?本少主还没怕过谁!” “风哥哥,你可莫要逞强呀!王爷他位高权重,在这大景国,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起人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就不怕他砍了你的头?” 花洛漓见独孤风依旧死鸭子嘴硬,遂用手掌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胸口,轻轻地画圈圈,引得这个男人心旌摇曳。 独孤风一把抓住花洛漓的手,他颤抖着声音问道:“洛……洛漓大夫,那你对战北辰他……” 花洛漓看向独孤风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她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婚约乃是皇上所赐,抗旨不遵,那可是要杀头的!” 独孤风闻言,心头一震,他试探性地问道:“洛漓大夫,你的意思是……你对战北辰并无爱意,嫁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花洛漓轻轻“嗯”了一声,一脸无辜地说道:“那个整天摆着一副冰山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一百万……两银子的家伙,哪有风哥哥你好?风哥哥你不但武艺高强,威武雄壮,而且温柔体贴,出手阔绰,简直甩那战北辰好几条街,比他好上百倍千倍万倍!” “是这样吗?你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就不怕他杀了你?”独孤风眼神一冷,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怕!怎么不怕!”花洛漓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呢?谁让我遇到了风哥哥你这样的真男人呢?风哥哥,你不知道,那个战北辰他……他不举!要不……风哥哥你带着我走吧!从此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不……不举?花—洛—漓!这是你该说出的话吗?” 独孤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蓦地,他忽觉喉头涌起一阵腥甜,而后便“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床单上溅出了一朵朵血花。 “独孤风!”花洛漓见状,心中一惊,赶忙给独孤风拍背顺气。 “花洛漓,你对战北辰他……”独孤风拽住准备给他处理伤口的花洛漓,眼神中流露出受伤之色。 花洛漓瞟了一眼独孤风胸口缠绕着的绷带又渗血了,连忙扶着这个家伙躺好。到底也没敢玩得太过火,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男人玩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刚才骗你的,我爱你是真,对战北辰也同样有情。” 独孤风听到这话,顿觉心头一噎,他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比较好。 就在独孤风思绪飘飞之际,花洛漓已经重新给这个男人包扎好伤口,并替他穿好衣服。 花洛漓寻思着,眼下这个男人身受重伤,还是先不跟他计较,等回头他伤好了,再找他算账。不然,把这个男人气坏了,最后还不是自己受苦受累来照顾?划不来。 洗漱完后,花洛漓便让人把早膳直接送到房间来。 “阿风,吃完再走吧!” 花洛漓一边不动声色地说着,一边盛了一碗益气补血的药膳粥递给独孤风。 独孤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花洛漓可不想这个狗男人玩角色扮演把自己玩精神分裂了,她直接把粥放到独孤风面前,示意他快点吃。 “放心吧,没毒!” “阿漓,我不是这个意思。” 独孤风望着花洛漓的眼神透着满满的无辜之色,略微思索后,他还是捧起了粥碗,三两下给吃完。 他暗自思忖着:罢了,回头寻个机会,跟漓儿坦白吧!不然这样的状况再多来几次,本少主得疯! 在独孤风离开后,花洛漓当即唤来了管家安排马车。 两刻钟之后,花洛漓便坐着新买的马车,在小七和几名护卫的护送下,朝九王府而去。 “王妃,您回来啦!”九王府的管家金元宝看到花洛漓,一张老脸当即笑得犹如春花绽放。 花洛漓微微挑眉:“王爷在不在?” 管家如实答道:“回禀王妃的话,王爷在书房。” “嗯。那我去找他,你忙你的去吧!”说罢,花洛漓便兀自转身朝九王府的后院方向走去。 在书房中批阅公文的战北辰,早就得到了暗卫的禀报,知道花洛漓来了,他端坐在书案前,一本正经地看着手里的公文,只不过,思绪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阿辰~” 突然,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战北辰手中的狼毫笔不由一抖,一滴墨汁洒在了纸张上,溅出了一道黑印。 “漓……漓儿?”战北辰疑惑地看着那个推门而入,朝着他款款而来的女子。 花洛漓每走一步,战北辰都感觉仿佛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喉咙情不自禁地滚动了几下。随着对方的靠近,他只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着。 须臾间,花洛漓就已经来到了战北辰面前。 花洛漓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到了战北辰的大腿上,还搂着这个男人的脖颈,朝着他的耳畔轻轻吹气,柔声唤了句:“九哥~” 战北辰浑身蓦地一僵,只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瞬间酥断了好几根。倘若是平时,面对这般千娇百媚和主动的花洛漓,他估计能高兴到起飞。 可是,今晨才刚经历了独孤风差点和花洛漓滚床单的事件,此刻的战北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第99章 芙蓉小姐 将战北辰好一通捉弄之后,花洛漓才心满意足地坐着马车前往仁心医馆坐诊。 然而,当花洛漓来到仁心医馆的时候,却发现医馆的门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都给我让开!” 小七沉着一张脸,直接凭着一己之力,拨开人墙,为花洛漓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花大夫,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仁心医馆的钱掌柜看到花洛漓,不由顿时双眸一亮。 花洛漓疑惑地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不解道:“钱掌柜,究竟发生何事?怎么医馆的门口如此喧哗?” 钱掌柜讪讪笑道:“洛漓大夫有所不知,他们这是……在看芙蓉小姐。” “芙蓉小姐?”花洛漓满脑子都是问号。 钱掌柜解释道:“嗯,说是来自云城。那位芙蓉小姐长得是相当貌美,就是身子不太好,此番据说是来我大景国求医的。” 花洛漓闻言微微颔首,而后便在小七的开道下,走进了医馆的大堂。她心中暗自腹诽,这场面简直像极了某些脑残粉追爱豆的情形。 “何爷爷,芙蓉的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花洛漓一步入大堂,就看到一位比林黛玉还要柔上几分的女子,正坐在何春平的诊桌前抹着眼泪。 但见她身着一袭桃花云雾烟罗衫,头上梳着垂髫分梢髻,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红,一双杏眼水雾蒙蒙。当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只可惜身形消瘦,体质不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何春平无奈地摇着头,“老夫已尽力,姑娘乃是心疾,老夫只能开些药让你缓解一些不适。” 伫立一旁的夜南天,闻言不悦道:“何春平,芙蓉小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你居然说这种话,枉费你自称鬼医,居然连小小的心疾都治不了。” 隐姓埋名在仁心医馆躲清静的何春平,听到夜南天这般揭露身份的话,不由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冷冷道:“夜公子既然说得如此轻巧,那为何你不自己替芙蓉小姐诊治?” 夜南天咬牙切齿地说:“这不废话吗?要是老子我会医术,还用得着你吗?” 吕芙蓉一只手拿着香帕轻轻拭泪,一只手摇着夜南天的胳膊,娇声道:“南天哥哥,你莫要怪何爷爷,要怪只能怪芙蓉命运坎坷。” 何春平瞪了夜南天一眼,安抚了吕芙蓉两句,而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吕芙蓉让开,好让下一个病人上前。 他心中暗自腹诽着,好在少主对吕小姐无意。否则,他们有这么一个主母,当真会被扯后腿,所有的努力都可能随时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于一旦。 吕芙蓉见状,只好从座上起身,朝旁边莲步轻移。只是,兴许是方才多坐了一会,她起身之际只感觉一阵头晕袭来,以致于险些栽倒在地,所幸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夜南天扶住。 “钱百万,你过来!”夜南天朝着钱掌柜招了招手,说道:“不是说你们医馆新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吗?还不速速让他过来给芙蓉小姐瞧瞧?”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花洛漓,随即便转身,朝着她的“办公室”走去。 “这……”钱掌柜面露为难之色。 对于夜南天痴迷吕芙蓉一事,钱掌柜早有耳闻。然而,花洛漓不仅是仁心医馆的坐堂大夫,那同时也是九王爷战北辰的未婚妻。这夜南天说话无状,他是真的有点担心会得罪到花洛漓。 只不过,吕芙蓉毕竟是云城城主吕韦天的女儿,钱掌柜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钱某这就带你们去找花大夫。” 【补充说明:独孤风在七城出现的时候,从来都是戴着面具。关于星曜少主独孤风就是大景九王爷战北辰一事,只有少数人知晓,吕芙蓉不知。】 “笃笃笃~” “花大夫,病人来了。” 端坐在诊桌前翻看话本子的花洛漓,听到敲门声之后便应了句:“进来。” 紧接着,钱掌柜就带着吕芙蓉和夜南天走进了诊室,他语气恭敬地说道:“花大夫,芙蓉小姐来了。” 然而,一看到花洛漓,夜南天就不悦道:“钱百万,你莫不是在糊弄我们吧?你居然让区区一个女子来给芙蓉小姐看病,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你到底有没有把少主放在眼里?” “夜南天,你不要太过分了!”饶是八面玲珑的钱掌柜,也忍不住被夜南天傲慢的态度气到。 他愤愤地说道:“花大夫她爹乃是前太医院院正花锦年,深得花太医的真传,她可是连何大夫都万分推崇的大夫,你莫要胡言乱语。倘若连她都没办法给芙蓉小姐治病,只怕这天下的大夫都只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夜南天闻言,看向花洛漓的眼神满是审度之色,他冷哼一声,说:“哼,最好是这样。” 已经隐忍了好一会的小七,把手指摁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大小姐,需不需要奴婢把他们打出去?” “无妨,格丽乔。反正你小姐我有的是银子,又不需要靠看病赚钱就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花洛漓一边翻着话本子打发时间,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吕芙蓉望着眼前这个貌似比她还小两岁,却处事不惊、淡定从容的女子,美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之色。刹那间,她竟莫名觉得对方洒脱的性子与独孤风的傲气有点般配。这种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把此念头压下去。 “南天哥哥,既然钱大叔这么说,这位花姑娘定然是有着过人之处,没准还真能把芙蓉的病治好。”吕芙蓉先是扯着夜南天的袖子说道,而后又侧头看向花洛漓,说:“花妹妹,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跟南天哥哥一般见识。南天哥哥他也只是因为担心芙蓉罢了。” 花洛漓抬头看了吕芙蓉一眼,冷冷地说道:“打住。我是个孤女,没有姐姐。还有,不要叫我花姑娘!” 第100章 谁惯着你? 听到花洛漓的话,吕芙蓉的脸色不由顿时一片煞白。 要知道,在云城,从小到大,只要她这位云城城主家的嫡女微微皱一下眉头或者掉一滴眼泪,就没有人不让着她的。除了对她不理不睬的独孤风,她还是第一回遇到花洛漓这样的刺头。 吕芙蓉一脸受伤模样,手持香帕轻轻拭泪,娇滴滴的声音飘入花洛漓的耳朵:“花妹妹,可是……你不是姓花吗?叫你花姑娘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针对芙蓉?” 听到这里,花洛漓蓦地盖起话本子,直视向面前的孱弱女子,美眸中划过一抹不喜。对方虽然看着柔弱,但三言两语间却已经在他人面前给她扣了“小心眼”、“斤斤计较”和“嫉妒”的帽子。 花洛漓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位芙蓉小姐,首先这里是医馆,你既然是来求诊的病人,于理应该称呼我一声‘花大夫’;其次我们并没有私交,没必要姐姐长妹妹短地攀扯关系;再者,我们素不相识,我针对你作甚?另外,我纯粹是不喜欢‘花姑娘’这个称呼,也明确告诉你了,你如果再继续这样叫我,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揍你。” 随着花洛漓的话落,吕芙蓉倒退两步,脚步踉跄,险些栽倒,所幸被夜南天及时扶住。 夜南天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噌”的一声,怒气冲冲地拔剑指向花洛漓,“岂有此理!居然胆敢欺负芙蓉小姐,你知不知道她可是云城的大小姐,更是我们少……反正她不是你区区一介孤女能惹得起的。” “夜南天,快住手!她可是九王妃!”钱掌柜见状,不由惊呼道。 花洛漓用手指轻轻移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凌厉的眸光冷冷地扫了夜南天一眼,而后朱唇轻启,悠悠地说道 :“我是孤女没错,但我又没有吃你家的米,喝你家的水,不想手废掉就收敛收敛。” 说话间,花洛漓已经快速出手,随着一根银针飞出,夜南天忽觉手腕一痛,下一瞬间,他握在手中的利剑就“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格丽乔奥特曼,把这只怪兽给本小姐丢出去!还有,以后禁止他踏入我的诊室。” “是,大小姐!” 早就看夜南天不顺眼的小七,直接拽着他的衣领往外拖,两人到医馆外面打了起来。 花洛漓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而后便转身出了诊室,去门口看小七和夜南天打架。 钱掌柜一言难尽地看了吕芙蓉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了句:“芙蓉小姐,这里可不是云城,而是大景国;你还是好好劝劝夜南天,让他莫要口无遮拦,以免给少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吕芙蓉闻言,脸色顿时又煞白了几分,一双美眸中泪意盈盈,满是受伤之色:“钱大叔,您的意思是……芙蓉给风哥哥添麻烦了?” “你说呢?”钱掌柜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便转身朝医馆大门口奔去。 仁心医馆大门口。 “师父,不是,花大夫,你没事吧?”何春平一脸关切地望着津津有味嗑瓜子、看夜南天和小七打架的花洛漓。 花洛漓侧头看了何春平一眼,不解道:“何大夫,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何春平闻言,不觉莞尔。想当初,他在云城的时候就是受不了夜南天和吕芙蓉,所以跑到大景国来了。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何春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只不过,他心中也在暗自思忖着,这吕芙蓉和夜南天突然出现在大景国京城,莫不是七城出了什么事?还是说,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来看病?毕竟,这吕芙蓉有心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早就已经看过无数的名医了。 小七乃是九王府万里挑一才培养出来的暗卫,而夜南天武功在江湖亦是不低,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不禁转头望去,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 车夫勒停马车,马车内跃下一名俊美的少年,他急冲冲过来医馆门口,“请问仁心医馆的花神医在何处?我大哥突然病倒了,想请他过府出诊一趟。” 正在嗑瓜子的花洛漓蓦地顿住手中的动作,问道:“不知府上在何处?” “城中江府。”江圣彬不假思索地应道。 花洛漓把手中的瓜子塞进了何春平的手里,然后对江圣彬说道:“还不带路?” “你……”江圣彬一脸讶异地看着花洛漓。 何春平赶忙解释道:“她就是你要找的花神医。” 江圣彬闻言,当即朝花洛漓拱手行礼,“花神医,请。” “格丽乔,等我回来。”花洛漓冲正在和夜南天打架的小七喊了一句,而后便登上了江府的马车。 “大小姐!”小七见状打算追上去,却被夜南天拦住,两人又大战了几十个回合。 今天是初十,乃是国子监旬假的日子,沈文宏不用去国子监上学,便吵着沈文卿带他过来看花洛漓,不承想却看到仁心医馆门口有人在打架。 “住手!”看到打架之人竟然是夜南天和小七,沈文卿赶忙出声制止。 这两人一个是少主的手下,一个是九王爷的暗卫,偏偏他们又不知对方都是主子另一个身份的手下。 夜南天闻声停下手,飞身跃至沈文卿面前,命令道:“沈文卿,你来得正好,赶快让钱百万那个家伙把那个姓花的女人赶出仁心医馆!” “南天哥哥!”吕芙蓉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夜南天的胳膊,“那位花大夫不过一介孤女,以一女子之身抛头露面讨生活已经实属不容易,你还是别跟她计较。芙蓉受点委屈,不要紧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擦眼泪,就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般。 “芙蓉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夜南天忍不住说道。 “到底发生何事?”听说打架之事还牵扯到花洛漓,沈文卿不由心中一紧。 毕竟,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公主亲定的少夫人,一个是少主爱的人,她们两个撞到一起,沈文卿不由在心里默默为自家少主捏了一把冷汗。 何春平佯装没看见,无语地抬头望天数云朵。 另一边,花洛漓坐着江家的马车很快抵达了江府。 “花神医,请。”江圣彬压下内心的急切,恭敬道。 花洛漓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称呼我花大夫即可。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你大哥吧。” 不多时,花洛漓就来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 “老六。你回来了?”花园凉亭里听到脚步声的江圣凌当即出声道。 “大哥,我帮你把花神医请来了。”江圣彬快步上前,把江圣凌扶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是位姑娘?”江圣凌疑惑道。 “江大公子?”花洛漓望向亭子里那名如清风明月般的出尘男子,面露讶异之色。 听到花洛漓的声音,江圣凌猛地从凳子上站起,“你是……花小姐?” 花洛漓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抬手在江圣凌的面前挥了挥手,震惊道:“江大公子,你的眼睛?” 得知来人真的是花洛漓,江圣凌心中一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数日前突然看不见了。” 江圣凌的话语平静如水,就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的眼睛失明,而是诸如“今天的天气不错”之类的话语。 第101章 江大公子 (江家大公子,江圣凌)  “突然看不见?” 花洛漓心中一紧,赶忙问道:“江大公子近日可有遭遇什么突发事件,以致伤到眼睛?” “并无。”江圣凌摇了摇头,“三日前的清晨,圣凌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眼睛无法视物。” “如此怪异?我看看先。”花眉头微蹙,上前轻轻翻动江圣凌的眼皮,仔细检查了起来。 刹那间,江圣凌只感觉有一股好闻的女儿香扑面而来。花洛漓温热的呵气淡扫在江圣凌的脸上,酥酥麻麻,痒痒的,使得他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庞不由顿时微微一红。 “确实并无外伤。”花洛漓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江圣凌身旁落坐,并拉过他的手,轻轻搭上其脉搏。 花洛漓微暖的指腹在江圣凌的手腕上轻压,感受着这个男人体内的状况。 片刻后,她面色微沉,缓缓开口道:“江大公子,你……这是中毒了。” “中毒?”伫立一旁的江圣彬闻言,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居然有人胆敢对大哥下手!” 江圣凌略微思索后,吩咐道:“圣彬,你先忙你的去。另外,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大哥,可是……” “退下。” “是……” 江圣彬撇了撇嘴,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去。只不过,在临走前,他突然凑到花洛漓面前,说:“花神医,我大哥他还如此年轻,你可一定要救救他,治好他的眼睛。” 花洛漓微微颔首,“洛漓自当尽力而为。” 待江圣彬离开并带走花园内所有伺候的小厮之后,江圣凌才缓缓开口道:“花小姐,舍弟只是因为太担心圣凌,你不必有太大压力。实不相瞒,在圣凌失明的当天,皇上已经派了宫中所有的御医过来为圣凌诊治,只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说圣凌已经康复无望。” 花洛漓略微思索后,问:“大公子,那御医的断症为何?” 江圣凌悠悠地说道:“他们说圣凌的眼睛乃是突发性损伤,原因不明。不只是他们这么说,就连这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是这般说。” 花洛漓闻言,面沉如水,声音冷冽无比:“江大公子,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你看见啊。” 江圣凌心头一震,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不疾不徐道:“洛漓姑娘,叫我圣凌即可。不知你所言,何意?” 花洛漓再次给江圣凌把起脉,而后冷冷道:“御医乃是经验丰富之人,哪怕他们解不了此毒,又怎会连你中毒都把不出来?至于这京城中的大夫们,也许有的是医术不精,但……也可能是被威逼利诱过,从而不敢替你诊治。” “呵呵……”江圣凌微微哂笑,“看来……是圣凌挡了某些人的道了。” 花洛漓望着眼前这位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的俊美男子,美眸中闪过一丝同情。她轻声说道:“大公子倒也不必担心。虽说你体内中的毒颇为奇特,却并非无药可解。且此毒却不是急性的,应是慢慢侵蚀眼部神经才致使失明。” 花洛漓寥寥数语间,江圣凌已经听到了许多弦外之音。看来,他身边应是出了内鬼,而且潜伏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否则也不可能长时间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要知道,江圣凌不只是江家的大公子,更是江家最年轻的家主。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年轻有为的世家大公子,难免会招人嫉妒。 只是,这个下毒的幕后黑手只怕有着滔天的权势,而能做到在京城一手遮天的,除了九王爷战北辰,便只有……皇帝了! 虽然江圣凌和战北辰并无私交,且前些日子,在战北辰的谏言下,皇帝从京城的几个大家族扒拉了不少银钱去充当军费,其中尤以江家最多。但他却并不认为战北辰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他。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细思极恐的江圣凌,他不想连累花洛漓,遂开口道:“洛漓姑娘,你回去吧。舍弟莽撞,还请见谅。圣凌的眼睛就连御医都治不好,你一介女子,又如何有这般能耐?” 花洛漓微微哂笑道:“大公子,这是看不起洛漓吗?是女子又如何?他们治不了的,洛漓还偏偏就能治了。” 江圣凌闻言,心中不由顿时涌起一股激荡全身的暖流。蓦地,他轻拽住花洛漓的手,沉声道:“洛漓姑娘,莫要惹祸上身。” 花洛漓凝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心中划过一抹欣赏和疼惜。哪怕这江圣凌知道自己可以治他的眼睛,可是他却因为担心连累自己,而甘愿失明。 “江圣凌,医者父母心。我说可以治你的眼睛就可以治,你还是乖乖配合。还有,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 花洛漓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几根银针,消毒之后,精准地刺入江圣凌头部周围的穴位。 扎完针后,花洛漓又拿出一颗黑色药丸递给江圣凌,“服下此丸,可以暂时抑制你体内的毒性。” “洛漓姑娘……”江圣凌眸光微垂,闪过一抹挣扎。 “江圣凌,我当你是朋友,你也不必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花洛漓吧。” 言语间,花洛漓已经欺身上前,一把捏开江圣凌的嘴巴,直接把药丸给塞了进去,而后又轻拍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后背。 药丸入口即化,随着花洛漓的动作,江圣凌下意识地服下了药丸。 花洛漓轻弹了下江圣凌的额头,“都说了,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偏偏得让我使非常手段才听话。” 自小生活在世家大族,见惯尔虞我诈的江圣凌,从没遇到过花洛漓这般真诚之人,他那原本平静的心湖不由再次因眼前的女子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江圣凌担忧道:“洛漓姑娘,洛漓……你……你可知,给圣凌治眼睛,被下毒的幕后黑手知道了,你恐会有危险?” 聪明如花洛漓,又怎会猜不出想害江圣凌的是皇帝战擎天? 只不过,花洛漓寻思着,左右她都已经是战北辰的未婚妻了,而且还救了镇南王府的小世子,只怕那战擎天早就恨她恨得牙痒痒了。既然迟早得和皇帝杠上,再多救一个江圣凌又如何? 再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还是江圣凌这个翩翩俊雅、心地善良的公子? 第102章 医者仁心 “洛漓只知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说话间,花洛漓已经拉过江圣凌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扎了一下,取出10毫升的血到试管,并装进医药箱里。 “大公子体内究竟所中何毒,我还需要回去研究一下。取你的血,正是为了查验导致你失明的是什么毒。” 江圣凌虽然能感知到手指的轻微痛感,以及花洛漓方才取血的举动,只不过他并未有任何质疑。听到花洛漓的话,江圣凌嘴角微扬,英俊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此……那就有劳洛漓姑娘了。” 花洛漓取出一个瓷瓶,并递到江圣凌手中,叮嘱道:“大公子你且放宽心,好好休息。待我查到伤你眼睛的究竟是什么毒,再为你配解药。这几日我都会过来为你施针,这瓶药留给你,每天服一粒,防止病情加重。” 江圣凌紧握着手中的瓷瓶,点了点头。但见他薄唇轻启,郑重说道:“洛漓姑娘的这份恩情,我江圣凌承了。他日,洛漓姑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圣凌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洛漓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那你就多给点诊金便是。” 江圣凌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潋滟一笑。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洛漓姑娘还真是有趣,倘若不是洛漓姑娘已有婚约在身,圣凌……必定要三媒六聘将洛漓姑娘娶回来。” 花洛漓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有眼光!” 收拾好东西后,花洛漓便向江圣凌告别,而后背着药箱转身离去。 待花洛漓走远后,江圣凌面色微沉,他朗声喊了句:“清风、明月。” 随着江圣凌的话落,随即有两名黑衣蒙面人闪身而出。 二人朝着江圣凌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江圣凌那虽是看不见、但却依旧璀璨迷人的眼眸闪过一道寒光,但见他薄唇轻启,冷冷道:“即日起,你们负责暗中保护花洛漓,必要时以命相护,切莫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是,大公子。”二人领命之后当即闪身离去。 与此同时,花洛漓已经坐上了江家的马车,朝着仁心医馆的方向前行。 另一边,在花洛漓离开仁心医馆去给江圣凌看病之后,由于沈文卿的到来,原本正在打架的小七和夜南天便停了手。 “沈文卿,我命你今日之内必须把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赶出仁心医馆,否则……”夜南天凑到沈文卿的耳畔,轻声说道:“我定让少主治你御下不严,冒犯少夫人之罪。” “呵呵,恕难从命。”沈文卿沉着一张脸,拂袖哂笑道。 毕竟,少主可从未承认过公主强加给他的亲事。少主对那吕芙蓉根本没有半点好感,心中更是只有花洛漓,这谁才是少夫人……还真是不好说! 眼见对方半点不买账,夜南天愤怒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介满身铜臭的商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文卿精明锐利的眼眸瞥了一眼高傲自大的夜南天,心中暗自冷笑。没有他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赚来的钱财,云城的人又岂能在那里高高在上,奢靡享受?根本就是捧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忘恩负义之辈。 而且,这个夜南天,仗着自己得到公主的器重,就愈发不把少主放在眼里了。 小七一脸看白痴地瞟了夜南天一眼,冷笑道:“商人怎么了?没有商人买卖货物,你吃的大米自己去种?穿的衣裳自己去织布缝制?” 沈文宏与有荣焉地说道:“就是!没有哥哥,文宏就没有饭吃,没有衣服穿。哥哥做生意可厉害了,他打算盘的速度在这京城、不,在这大景国,就没有人能快过他!” 吕芙蓉看了一眼花洛漓的丫鬟,以及沈文卿身边的孩子,轻声说道:“芙蓉虽然只是区区一介闺阁女子,但也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确是最末位。” “芙蓉自小熟读《女德》《女戒》,知道这女子应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抛头露面,委实不应该。当然,芙蓉不是说花妹妹不对,毕竟……她是个孤女,生活所迫,我们应该理解她才是。” 夜南天闻言,感动道:“芙蓉小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会人善被人欺,你放心,回头我一定让少主替你做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姓花的女人。” 花洛漓没想到一回到仁心医馆,就听到那个下头男在蛐蛐自己,她双手交叉抱臂,冷笑道:“哦?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叫你的狗屁少主过来教训姑奶奶我了!” “花……花小姐?”沈文卿回头一看,见是花洛漓本尊来了,不由顿时吓得倒退两步。 花洛漓见状,凑到沈文卿面前,微微挑眉,揶揄道:“沈掌柜看到我就一副震惊模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没有,哪能啊!”沈文卿赔笑道,“这不是文宏今日不用上学,吵着来见你吗?我被他烦得不行,只好带他过来。” “姐姐!”沈文宏看到花洛漓,赶忙上前,亲切地拽着她的手。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并不是奴婢打不过这个家伙,而是这里人太多,不想伤及无辜。”小七也赶忙说道。 “随他去吧。在本小姐的室门口立个牌子……”花洛漓话说一半,转头看向夜南天,问道:“你叫什么?” 夜南天微扬着下巴,一脸倨傲地说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夜南天是也 。” 花洛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对小七说道:“格丽乔,在本小姐的诊室门口立个牌子,就写上‘舔狗夜南天与狗不得入内’!然后去买串冰糖葫芦回来。” 话落,花洛漓便头也不回地牵着沈文宏的手进了诊室。 “是,大小姐。奴婢马上去办。” 夜南天见状,石化当场,他指着施施然离去的花洛漓背影,咬牙切齿道:“岂……岂有此理!她……她居然骂我是舔狗?” 吕芙蓉脸色亦是一片煞白。这花洛漓骂夜南天是舔狗,那岂不是拐着弯,骂她是狗? 何春平抬头望屋顶,佯装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而后回到大堂内继续给病人看病。 仁心医馆的掌柜钱百万把沈文卿拉到一旁,担忧道:“大掌柜,这可如何是好?” 沈文卿微微叹了口气,说:“先忙你的去吧。此事,交给我处理。” “是是是!”钱百万如释重负,而后便一溜烟离去。 沈文卿见弟弟在花洛漓那里,并不担心,他当即转身出了仁心医馆,然后前往天香楼,通过特殊的渠道,向主子传递消息。 很快,在战王府书房批阅公文的战北辰就收到了消息——吕芙蓉和夜南天来京了,还和花洛漓在仁心医馆杠上了! 第103章 冷面王爷 “他们怎么来了?” 得知吕芙蓉和夜南天来了大景国京城,战北辰脸色不由陡然一沉。但见他手中紧握着被揉皱的纸条,一双星眸里满是凌厉之色。 “甄一。” 随着战北辰的话落,守候在书房门口的侍卫甄一当即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命人准备马车,本王要去一趟仁心医馆。” “是,王爷。” 不多时,由甄一、甄二骑着高头大马开道,一队全副武装侍卫护送的奢华马车便离开了九王府,朝着仁心医馆的方向前行,路人见到马车帷裳上大大的“九”字,皆纷纷避让。 与此同时,仁心医馆,花洛漓的诊室外面,夜南天正威胁着掌柜钱百万把花洛漓赶出医馆。 “钱百万,别给脸不要脸!今天本公子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如果不把那个姓花的女人赶出医馆,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钱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讪讪道:“夜公子,你看这事闹的……花大夫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钱某也没有理由赶她走呀!” 沈文卿冷声厉喝:“夜南天,你适可而止!” 吕芙蓉见状,轻扯了扯夜南天的袖子,一双美眸中泪意闪烁,但见她柔声说道:“南天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莫要因为芙蓉受的一点小小委屈,平白惹得大家不快。” 夜南天冷声道:“不行!芙蓉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跪在你面前磕头认错!” 小七双手交叉抱臂,尽忠职守地伫立在诊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夜南天作妖,愣是没有让他踏足诊室一步。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口传来一道冷冽无比的声音—— “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想让本王的王妃下跪?” 大堂内的众人闻声望去,随即便看到一名身着墨色摄政王宫装朝服的美男子大步流星而来。但见他面容冷峻,周身泛着森森寒气,行走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割裂开,刮起一阵阵劲风。 沈文卿见状,赶忙率先下跪,高呼道:“参见九王爷!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沈文卿的话落,除了夜南天和吕芙蓉之外,医馆内的众人亦是纷纷下跪行礼。 “大胆!见到王爷居然还不下跪?”甄一、甄二“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夜南天和吕芙蓉,高声厉喝道。 夜南天“乒”的一声,折断了甄一、甄二的剑,他那望向战北辰的眼神满是凌厉之色,傲娇道:“本公子乃是夜城之人,没有理由来向大景国的王爷下跪行礼。芙蓉小姐她更是云城城主之嫡女,身份高贵,堪比你们的公主,更无需向他行礼了。” 战北辰瞥了夜南天和吕芙蓉一眼,薄唇轻启,冷冷道:“那你们就给本王滚回云城去!这里可是我大景国的疆土。” 紧接着,便见战北辰直接无视他们,来到诊室门口。 并不知眼前之人就是独孤风的夜南天,不由朝战北辰狠狠剜了一眼,与此同时并见她将吕芙蓉护在身后。 待战北辰看到诊室门口立的那块写着“舔狗夜南天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他那张素来冷峻的脸竟是忍不住微微抽了抽。 很好!战北辰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漓儿并没有吃亏。 “奴婢见过王爷!”小七本想朝战北辰拱手行礼,一想起自己如今是花洛漓的丫鬟,遂赶忙改为向他微微福了福身。 “嗯。”战北辰沉声应了句,问:“王妃呢?” 小七恭敬道:“回王爷的话,大小姐在里面呢。” 正在诊室内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同沈文宏一起吃冰糖葫芦的花洛漓,本不想搭理外面的吵闹。但如今看到战北辰已然走了进来,她不得不从座上起身,说了句:“阿辰,你来啦。” 战北辰嘴角微扬,须臾间来到花洛漓身旁,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搂着她的腰轻声说道:“被欺负了?” “哪能啊?”花洛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她推了推战北辰的胸口,低声道:“有小孩在,注意点影响。” 只不过,战北辰环在花洛漓腰间的手却是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箍紧了几分。但见他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谁家的孩子,自己领走!” 外面的沈文卿闻言头皮一阵发麻,赶忙朝沈文宏招了招手,示意他赶快出来。 沈文宏咬下一颗冰糖葫芦,吃下后,吐出籽来,并冲花洛漓喊了句:“姐姐,那文宏下次再来看你。” 而后,才见沈文宏不情不愿地朝自家哥哥走去。毕竟,国子监每月只在上中下旬休假三天。等他下次再来,就得是十天后的旬假了…… 就在这时,仁心医馆的掌柜赶忙来到诊室门口,朝战北辰磕头行礼道:“草民钱百万,见过九王爷、九王妃。草民这就把那两个冲撞王妃的人撵出去。” 战北辰冰冷的眸光朝钱百万扫了过来,说了句:“早干嘛去了?” 紧接着,便见战北辰厉声喝道:“来人,把仁心医馆给本王封了!将那两个来自云城的家伙给本王扔出去!” “是,王爷!” 甄一、甄二领命之后,当即指挥着九王府的侍卫忙碌了起来。 “你们……你们别以为人多势众就可以……哎呦!” 就在夜南天准备继续吧啦吧啦的时候,战北辰蓦地出手,瞬间一股强大的劲气从他的手中汹涌而出,朝着夜南天打去,夜南天顿时被打倒在地,并被侍卫叉了起来,扔出了仁心医馆大门口。 吕芙蓉见状,心头一震。她一脸受伤地望着眼前那位冷峻无比的大景国摄政王,美眸中满是泪水,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只不过,吕芙蓉屡试不爽的无辜眼神,却状似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景国九王爷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最后,她只能放弃用美貌博取同情和征服战北辰的想法,继而转头朝着被扔出仁心医馆大门口的夜南天追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南天哥哥!南天哥哥……” “阿辰,把讨厌的人赶走就好了,也没必要封了这医馆吧?”花洛漓推开战北辰的拥抱,一脸认真地说道。 战北辰喉咙微微滚动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脏了。” 花洛漓看了一眼伫立在门口、下巴抖动,一副要哭出来模样的仁心医馆掌柜钱百万,她微微叹了口气,“阿辰,这样吧,从今往后,我不在这里坐堂当大夫了,你别封这家医馆了,毕竟人家也有好多熟客,届时看病也不方便。” 战北辰闻言,双眸一亮,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当真?”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过花洛漓给人治病的时候,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女大防”四个字。他可不想花洛漓和别的男子有任何亲近的举动…… 人群中的何春平微抽着嘴角,心中暗自嘀咕,这主子可真是腹黑,狠起来连自己的医馆都封! 花洛漓朝战北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街对面那家正在转让的空铺,说:“我决定了,在那里重新开一家花家医馆!” 第104章 废夜南天 (夜南天)  四月初十当晚,夜南天和吕芙蓉从城中下榻的客栈来到了昭阳当铺。 在昭阳当铺后院的厅堂里,夜南天一脸气愤地对独孤风说道:“少主,您是没看到那战北辰有多嚣张!这回,您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替芙蓉小姐讨回公道才行!” “风哥哥~” 坐在椅子上的吕芙蓉蓦地起身,她上前想拽住独孤风的手,却被对方躲闪开了。 吕芙蓉脸色微微煞白,她转头看向夜南天,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地说道:“南天哥哥,你休得胡言!芙蓉不过一介柔弱女子,受点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风哥哥乃是要成就霸业的男人,切莫为了芙蓉与那大景国的九王爷公然敌对。” 夜南天冷哼道:“倘若堂堂少主,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住,又如何让众多属下信服?” 随着夜南天的话落,伫立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文卿,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站离夜南天远一点,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不其然,听到夜南天的话之后,独孤风面具下的俊脸不由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蓦地,独孤风一把掐住夜南天的脖颈,将他逼退至墙角,冷冷道:“夜南天,你……僭越了!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背后有独孤霜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愈发不将本少主放在眼里了?本少主记得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你,吕芙蓉是吕芙蓉,本少主是本少主,倘若你再胡言乱语,本少主不介意直接灭了你。” “风哥哥~” 听到独孤风如此直白的话语,深感备受羞辱的吕芙蓉不由顿时泪如雨下。 她扯着独孤风的袖子,泣泪道:“风哥哥,从小到大,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为你生下继承人,为独孤家开枝散叶。你这是……这是不要芙蓉,想要始乱终弃了吗?还是说,你移情别恋了?” 独孤风悠悠瞥了一眼被吕芙蓉拽着的袖子,明眸倏地一冷,但见他“噌”的一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划破自己的袖子,并抽回自己的手。 独孤风薄唇轻启,冷冷道:“本少主从来就不承认这门婚事,谁提出的,你找她去。你我之间,从不曾有过关系,又谈何始乱终弃?再者,本少主心中属意谁,又与你何干?” “风哥哥,你当真……当真要如此绝情么?”吕芙蓉泪如雨下,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夜南天一把扶住。 “风哥哥,你可知芙蓉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大景国京城?” 吕芙蓉望向独孤风的美眸里满是受伤之色,“我爹他……他有意将我送到大景国,去与那九王爷战北辰和亲。可是,芙蓉对风哥哥一片痴心,又怎会去转投他人的怀抱?所以,芙蓉宁死不从,还让南天哥哥带着我从云城逃了出来,只为了前来寻你……” 独孤风闻言,嘴角微抽,哂笑道:“放心吧,莫说那战北辰不会同意娶你,就是大景国的皇帝战擎天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要知道,你可是云城城主的嫡女,那战擎天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战北辰娶你,好增添来自云城的助力呢?” 然而,独孤风嘲讽的话语落在吕芙蓉耳中,却是这个男人心系自己的表现。她上前一把抱住独孤风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垂泪道:“风哥哥,芙蓉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滚!”突然被抱住的独孤风,赶忙一把推开吕芙蓉。 独孤风暗自寻思着,要是被漓儿闻到自己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息,届时,他就是有一百张嘴恐怕都说不清了…… 独孤风睥睨向吕芙蓉的眼神满是凌厉之色,“再有下次,本少主不介意直接砍下你的手!” 猛地被推一把,脚步踉跄跌倒在地的吕芙蓉,再听到独孤风这般无情话语,不由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晕倒在地。 “独孤风!你莫要欺人太甚!”夜南天见状,直接气炸了,他拔剑便朝着独孤风刺去。 原本伫立在一旁默默吃瓜的沈文卿,见状心中大骇,赶忙厉喝道:“快住手!夜南天,你疯了?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独孤风一边游刃有余地与夜南天交手,一边冷笑道:“老沈,由着他去!” 片刻后,夜南天被独孤风打趴在地。他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抬头看向独孤风,一脸凝重地说道:“少主!忠言逆耳啊!芙蓉小姐对您一往情深,您理当风风光光地迎娶她才是,怎可以如此薄情寡义?” “不知死活的东西!”独孤风眸光森冷,怒斥一声,朝着夜南天的胸口踹了一脚,后者不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独孤风看向夜南天的目光没有半分怜悯之意,他沉声道:“老沈,传本少主旨意,夜南天不仅擅离职守,而且多次以下犯上,即日起废其守城大将之职,逐出云城。” 沈文卿担忧道:“少主,可是……夜南天他毕竟是公主的人,您这样直接废了他,公主那边怕是……” 独孤风冷冽的目光扫向沈文卿,质问道:“怎么?连老沈你也打算来教本少主怎么做事了?嗯?” 沈文卿闻言浑身一个哆嗦,赶忙跪地表忠心:“属下不敢……” 独孤风看向沈文卿,冷峻的面庞之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老沈,无论是粮食还是钱财,即日起切断给云城的一切供应,以后,云城的人休想从本少主这里拿走一粒粮食、一文钱。” “是,少主。”沈文卿应声道。 虽然沈文卿对独孤风跟云城撕破脸,内心有些忐忑,但却又莫名觉得暗爽。他可是老早就看云城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不满了…… “不!少主,您不可以这么做!”夜南天捂着胸口,一脸震惊道。 独孤风瞟了夜南天一眼,而后悠悠地说道:“带上这个女人,滚出本少主的地盘,否则……” 夜南天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只感觉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屈得很。 然而,就在夜南天即将带着吕芙蓉离去之际,独孤风却突然飞身到他面前,飞快出剑,直接挑断他双手的手筋。 “独孤风,你……你好狠!”夜南天忍着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道。 独孤风冷笑一声,嘲讽道:“虽然本少主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但也不至于愚蠢到给你留下再次背叛本少主的资本!” 第105章 认了个姐 (东篱太子,东篱珩)  夜南天看向独孤风的目光中满是恨意,吕芙蓉醒来后,搀扶着他,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开了昭阳当铺。 独孤风望着夜南天和吕芙蓉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之色。 在二人离开后,独孤风神色凝重道:“老沈,这里已经暴露了。你立即命人将密室里的东西转移,并把密室、密道那些都填了。” “是,少主。”沈文卿恭敬应道。状似想起了什么,他担忧地说:“少主,那夜南天素来心高气傲,方才又被您废了手,此生恐是无法再练武,想必恨死您了。就这样任由他离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独孤风侧头看了沈文卿一眼,微微哂笑道:“老沈,那战北辰可是有着老皇帝的传位诏书在手,你觉得……倘若本少主想要登上那个位置,需要云城之人的助力吗?” 沈文卿摇了摇头,义愤填膺道:“少主本就有着名正言顺的上位资格,区别只是在于,少主想继承哪个姓氏的江山。那云城一直靠着少主才能有着与一国匹敌的能力,是云城之人不能没有少主,而不是少主不能没有云城。” 独孤风侧头望着云城的方向,一双明眸里满是凌厉之色。但见他薄唇轻启,冷笑道:“有道是狗不能喂得太饱,否则它就会愈发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人!” “那独孤霜居然妄图利用本少主,将本少主当作踏板,捧她的侄子独孤雪上位。那么……本少主就来狠狠打一下她的脸,让她和云城那帮狂妄自大的老家伙们认清一下现状。” 说到这里,独孤风微微顿了顿,沉声道:“至于夜南天,本少主乃是故意留着他一命。正所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本少主着实也很想知道,接下来,这夜南天会怎么做。无论他是收敛自己,隐姓埋名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还是劝说云城之人与本少主敌对,抑或投靠战擎天,本王都不惧。也是时候……把六国七城的这潭死水搅一搅了。” 听到独孤风的话,沈文卿猛点着头,“不瞒少主,属下早就看那夜南天和云城之人不顺眼了,他们一边趴在少主身上吸血,一边却又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殊不知,离开了少主,他们什么也不是。再说了,以少主您的实力,甩开那帮拖后腿的家伙,绝对会加快您成就大业的速度。” 另一边,夜南天和吕芙蓉离开昭阳当铺之后,就回到了城中下榻的客栈。 “南天哥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吕芙蓉把夜南天扶回他的房间之后,就一脸哀愁抹着眼泪。 今晚发生的事,着实大大出乎了吕芙蓉的预料,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夜南天望着自己手腕上缠绕着的渗血绷带,眼中满是冰冷之色。他悠悠地望着吕芙蓉,嘲讽道:“我现在已然是个废人,这双手恐是这辈子都无法再提剑,也不能再为芙蓉妹妹做什么,你难道……就不会嫌弃我吗?” 吕芙蓉闻言,心头一震。她暗自思量着,自己这回可是偷跑出云城的,倘若靠着她自己,恐怕很难安全回到云城。 是以,眼下哪怕夜南天已经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也绝对不能同他翻脸。 思及此,吕芙蓉赶忙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南天哥哥,你想哪去了!芙蓉又岂会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听到吕芙蓉的话,夜南天冷峻的面色微微舒展开来。这个女人的言语让他觉得,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来自己默默付出的一切。只不过,既然如今独孤风已经将他逐出云城,那么他也就不会再忍让,包括吕芙蓉。 与此同时,回到花府的花洛漓却被告知,昨晚自己救的那个少年还在府中,便当即让人把他喊了过来。 花府前院的厅堂里,花洛漓单手摩挲着下巴,绕着东篱珩转了两圈,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审度之色。 东篱珩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任由花洛漓打量,他轻声道:“姐姐,你这样看着人家作甚?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花洛漓坐回上首位置,一本正经地问道:“北北是吧?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会被人追捕,还刚好来到本小姐的府邸门口?” 东篱珩微微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道:“好吧,姐姐,北北承认,先前确实对你撒了谎,北北的父母并没有被山贼杀死,北北其实是被自己那为争家产的哥哥迫害,出逃的途中遇到良辰阁的人,而他们也确实想把北北抓去……抓去干那勾当。” 花洛漓看向眼前这个眼神干净纯粹的男子, 虽然对方在一些事情上有所隐瞒,哪怕现在说的话也未必都是真,但她却有种莫名的预感,那就是这个北北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 思及此,花洛漓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并塞到了东篱珩的手中,“北北,既然你的身体已经无恙,那就回家去吧。以后小心点,莫要再让人给害了。” 东篱珩闻言,眼眶微微酸涩,眸中泪意闪烁。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身为东篱国的太子,虽然身份尊贵,但对他虎视眈眈、时刻巴不得他死的,却偏偏都是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所谓兄弟。 而讽刺的是,面前这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却能以真心待他,叫他如何不感动? 在东篱谨送东篱燕来大景国和亲之后,东篱国的君主听闻大景国的摄政王战北辰也定了亲,遂派遣东篱珩前来大景国送上贺礼。不承想,他那大皇兄东篱谨得知消息后,便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前来杀他。 东篱珩的随身护卫全部被杀死了,混乱中他凭借着过人的机智,乔装打扮来到了大景国京城,打算借助战北辰的势力助自己回东篱,却阴差阳错,因为被良辰阁的打手追杀,来到了花府。 东篱珩望向花洛漓,目光中满是真挚之色:“姐姐,北北虽然不能告知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北北可以向你保证,北北永远都不会伤害姐姐。北北谢谢姐姐,不会觉得北北是个怪物。” 花洛漓闻言,微微挑眉。昨晚,在救这个少年的时候,她注意到这个少年的左手套着手套,遂拆下来查看了一下,才发现对方左手的手指居然比正常人多了一根。 想必,对方说的,便是指的这个吧? 从小就与爷爷相依为命的花洛漓,无比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眼前的少年让她莫名有种想要将其护在羽翼之下保护的冲动。 花洛漓轻弹了下东篱珩的额头,说:“北北,莫要这么想。你的手指有一根是完全多余的 ,与其说是手指,倒不如说是一个细长的肉瘤,只要割了就没事了。” 东篱珩闻言,激动道:“真哒?姐姐真能帮北北把这多余的手指割掉?” “那是自然。”花洛漓点了点头,但见她微微勾唇,揶揄道:“只不过,倘若我帮了你,以后你就得认我为姐姐。等你有赚钱能力的时候,可得好好报答报答我才行!” “姐姐~” 东篱珩闻言,面露为难之色。毕竟,在他的目标里,他可是想娶花洛漓的。只不过,如今,他已经知道花洛漓是大景国摄政王战北辰的未婚妻,想要撬走怕是比登天还难。 略微思索后,东篱珩微微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姐姐。以后,北北一定会尊你为亲姐,待北北夺回家产,当家做主之后,定会给姐姐数之不尽的钱财(和尊贵无比的身份地位)。” 第106章 确认病因 翌日(四月十一),上午。 花洛漓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憧憬,带着小七朝着仁心医馆对面的街道走去。 这条街道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乃是大景国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商业中心之一,可谓是寸土寸金之地。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花洛漓最终花费整整五千两银子,成功购得了那间正在转让的铺子。 尽管这个价格着实不菲,但对于决心在此处开展长期生意的花洛漓来说,她坚信这笔投资绝对物有所值。相较于租赁商铺所带来的诸多不确定性以及高昂的租金成本,直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店面无疑更为稳妥可靠。 “花小姐,这便是过户完成后的房契,请您务必收好。” 店铺明面的屋主此刻满脸堆笑,态度谄媚至极。他以仅仅相当于原价一成的低价将这间宝贵的铺子拱手相让,并恭恭敬敬地将房契递到了花洛漓的手中。 然而,花洛漓对此毫不知情。原来,就在昨天下午,当她透露出有意盘下这家店铺并开设医馆时,战北辰便已连夜暗中派人抢先一步将其买下。而这位屋主之所以会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自然也是受到了战北辰的授意。 花洛漓接过房契,仔细地审视起来。确认上面各项条款均无差错之后,她放心地将其随手揣入怀中,放进空间里。她微微笑道:“如此,那就多谢赵老板忍痛割爱了。” 买下铺子后,花洛漓当即吩咐花府的护卫们过来帮忙打扫和收拾整理。 紧接着,花洛漓又让人找来了之前修葺过花府的余铁柱,并让其着手准备给即将开业的花家医馆进行装修。 忙完这些后,当天下午,花洛漓就带上贴身丫鬟小七,坐着马车前往江府,为江圣凌治眼睛。 得知是花洛漓大驾光临,江家七少——江圣彬,急匆匆地赶往大门口相迎。他一路引领着花洛漓穿过重重庭院、回廊和小径,最终来到了江圣凌所居住的那座幽静小院。 当花洛漓刚刚迈入这座院子的时候,一阵悠扬婉转、清脆悦耳的琴声瞬间传入她的耳际。那琴声犹如高山流水般自然流畅,又似珠落玉盘般铿锵铮铮,简直美妙绝伦,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未过多久,随着脚步的逐渐靠近,花洛漓终于看到了那位正端坐在凉亭之中优雅抚琴的江圣凌。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衣,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出尘。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之上灵活跃动,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是从他指尖流淌而出的精灵一般。 花洛漓放轻脚步缓缓朝着凉亭走去,仿佛生怕惊扰到这美好的一幕。就在这时,原本沉浸于琴音世界中的江圣凌似乎突然心生感应,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在了琴弦之上,刹那间所有的琴音戛然而止。 “原来是洛漓姑娘......哦不,应该说是洛漓妹妹来了。” 江圣凌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抹温润如玉的微笑,轻声说道。 对于江圣凌的称呼,花洛漓并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有一种邻家大哥哥般的温暖之感。她轻声说道:“没错,圣凌,今日我可是依约而来,专门为你诊治眼睛的。” 江圣凌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意:“那就有劳洛漓妹妹费心了。” 花洛漓走到江圣凌身边,她微微俯身,美丽的眼眸凑近江圣凌的面庞,再次仔仔细细地查看起他的双眼来。 不出所料,正如她之前所推测的那样,江圣凌确实是身中剧毒。并且,通过昨晚在空间里的花家医馆进行的验血检测,花洛漓已经成功查明了这种毒素的来源。 站在一旁的江圣彬满脸焦灼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如何?花神医,我大哥的这双眼睛还有没有希望治好呢?” 只见花洛漓神情凝重,秀眉微蹙,缓缓说道:“令兄体内所中的这种毒名叫作‘清风醉’,它是从一种生长在极其阴冷潮湿之地的奇异植物——‘幽魂草’当中萃取提炼而成的。” “此毒属于慢性毒药,中毒之人起初并不会立刻察觉到异常之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却会悄无声息地慢慢侵蚀着人体,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花洛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听到这里,江圣凌心头不禁微微一颤。没想到,这幕后之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尽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花洛漓感受到过多的压力,但眼底深处还是隐隐流露出一丝震惊与忧虑。 而站在旁边的江圣彬更是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那么请问花神医,对于这种毒,究竟有没有破解之法呢?” 花洛漓微微皱起秀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少顷,她轻启朱唇说道:“这病症虽说棘手,但解法倒也并非全然没有。只是所需药材极为珍稀罕见,实非易事!其中一味乃是生长于极寒之地的千年雪参;而另一味,则须取深海鲛人泪方可入药。” 江圣彬闻言,不禁紧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他斩钉截铁地道:“既是已有解决之道,哪怕要我上天入地、赴汤蹈火,只要能救大哥,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寻觅此二物!” 说罢,他双拳紧握,似已做好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就在此时,江圣凌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如水:“无妨,莫要过于忧心。既有一线希望尚存,便已是极好之事。洛漓妹妹如此尽心尽力为圣凌诊治病情,这本就已是圣凌莫大的福分了。” 他面带微笑,目光柔和地“望”向花洛漓。 花洛漓听到江圣凌这番话语,不由得抬眸望向眼前这位俊美的男子。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翩翩若仙,纵然身处逆境,却依旧泰然自若、云淡风轻。这份从容与淡定,令花洛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 “圣凌所言极是。”花洛漓点了点头,说道:“稀有药材最多的地方,除了皇宫的太医院,那便是九王府。据我所知,九王府库房里的药房里天材地宝无数,或许……或许我可以去碰碰运气,兴许那里有。” 听到这话,江圣彬激动道:“花神医,不,九王妃,倘若你真能治好我大哥的眼睛,我们江家便欠了九王府和花神医一个天大的人情。倘若日后有用得着我江圣彬的地方,我江圣彬定不会推辞。” “圣彬,慎言!退下!”江圣凌厉声道。 江圣彬面露凝重道:“大哥,可是这或许是唯一救你的机会了。倘若毒不解,你的身体会被逐渐蚕食,直至……” 江圣凌微微叹了口气,“那也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 向来不问政事的江家,尚且招到幕后之人这般嫉恨;倘若身为家主的他,表现出和战北辰亲近,无异于在告诉他人,他们江家在政治上站了队。江圣凌着实不想因个人之事,将整个家族陷入绝境之中。 第107章 寻找药材 “我说江大公子,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更何况,还是你这般的高富帅,要是死了,多可惜……” “高富帅?”江圣凌面露不解之色。 花洛漓解释道:“就是又高又有钱还特别俊美,简直是优质男人中的优质男人的意思。当然,圣凌你还不止这些优点,你可是翩翩俊雅、才貌双全的大才子。这京城,哦不,是这大景国之中想嫁给你的名门闺秀加起来,估计都能绕月球几圈了吧?” 江圣凌闻言,俊美的面庞之上,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月球?”他面向花洛漓,微微笑了笑,说:“那……可包括洛漓妹妹你?” 花洛漓闻言,喃喃自语:“倘若不是先遇到战北辰,倒也不是不可以……” “嗯?你说什么?”状似没听清的江圣凌,不由出声问道。 “咳咳……”花洛璃佯装清了清嗓子,讪讪一笑,“我倒是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就是怕王爷他不同意。” 听到花洛漓的话,江圣凌先是微微一怔,而后轻笑出声。为了掩饰尴尬,他“啪擦”一声甩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摇,遮住了一半的俊脸。他那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因为花洛漓而明朗了起来。 “言归正传。”略微思索了一下,花洛漓继续说道:“洛漓只是一名大夫,给圣凌你看病不过是银货两讫的关系。虽说那千年雪参和深海鲛人泪乃是稀有药材,但以江家的实力,又不是买不起。你江府只需把银钱准备好,找药的事交给我便是。” “洛漓妹妹,你这是……” 听到花洛漓的话,江圣凌顿觉有一股暖流涌上心田。眼前的女子,不但长相貌美,而且有着一手好医术,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有着一颗仁义之心。 花洛漓这是怕他担心江家和九王府走得太近,遭到上面那位的打压,所以才故意这般撇清…… 思及此,江圣凌不由再次在心里暗自感到惋惜。 长这么大,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倘若花洛漓心中没有战北辰,或许他还能拼尽全力去争一争;但……这个女子却貌似对战北辰一往情深,他也只能压下内心的爱意,去成全。 由于如今花洛漓已经不在仁心医馆当坐堂大夫了,而且新的花家医馆还在装修,离开江府之后,花洛漓便带着小七前往九王府。 “王妃,您回来啦!” 看到花洛漓步入九王府大门,管家金元宝当即殷勤上前躬身施礼,那张老脸笑得如同春花般绚烂。 “嗯。”花洛漓点了点头,问:“王爷可在府中?” 管家恭敬应道:“回王妃的话,王爷一大早就去神机营了。您要不要先去后院休息一下,等王爷回来?” 花洛漓闻言,秀眉微蹙,“那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摇了摇头,“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过问?只不过,若王妃有急事,老奴可以派人前去军营给王爷报信。” “不用,别打扰他做事。”花洛漓赶忙抬手制止,问:“金管家,我可否去王府堆放药材的库房取几味药材?”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恭敬道:“王妃说笑了。您可是咱这九王府的当家主母,这府中的内务王妃自然都能过问,府中的一切物品,自然也能随意取用。当然,王爷书房里的东西除外。毕竟,那可是,可是……” 花洛漓笑了笑,她还不至于如此没有分寸。要知道,身为一国摄政王的战北辰,书房里面必定堆放着诸多关乎国家大事的机密文件,她自然不会去乱动。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金管家带个路。” “是,王妃。” 紧接着,管家毕恭毕敬地在前引路,花洛漓与小七紧随其后,很快就来到了九王府存放珍贵药材的库房门前。 只见管家从腰间解下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从中挑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小心翼翼地将其插进那把老旧厚重的门锁之中。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库房的大门缓缓开启。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当即扑面而来。 花洛漓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股独特的香气,然后迫不及待地迈步走进库房。她的目光迅速地在一排排整齐的药架上来回扫视着。每看到一种珍稀的药材,她眼中的光芒便会增添几分。 小七则如影随形地跟在花洛漓身后,她那略显清冷的面庞之上并没有起丝毫的波澜。 这座库房中的药材可谓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仅有常见的人参、灵芝、鹿茸等名贵药材,更有许多世间罕见的奇珍异草。花洛漓一会儿走到左边的药架前仔细端详一番,一会儿又跑到右边的药架旁轻轻抚摸着那些草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只眼睛简直像是要放出光来。 “哇!这个可是百年难遇的血灵芝啊,可以用来制作比速效救心丸效果还要好上数倍的急救药丸呢!”花洛漓指着架子上一株通体血红、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灵芝惊叹道。 接着,她的目光又被旁边一根形状扭曲、长满疙瘩的老参吸引住了:“哇塞,这根老山参起码也有几百年的年份了吧?用来治疗头痛绝对是不二之选!” 再往前走几步,花洛漓发现了一捆散发着清幽香气的香草:“哈哈,这个香草可真是宝贝呀,可以用来制成熏香,对于缓解失眠多梦以及头痛等症状有着奇效哦!” 就这样,花洛漓一边在库房中东摸摸西瞧瞧,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如数家珍般地述说着各种药材能够制成何种药物,又分别对应着哪些病症。她完全沉浸在了这片由无数天材地宝构建而成的空间当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落日的余晖透过库房那狭小的窗户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时,经过小七的提醒,花洛漓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感到疲倦或厌烦,反而依旧兴致勃勃地继续“寻宝”。 突然,状似想起了什么,花洛漓赶忙放下手中拿着的一株灵芝,然后在库房里找起了千年雪参和深海鲛人泪。 就在这时,库房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花洛漓抬眸望向门口,果不其然,是战北辰回来了。 原来,管家派了王府的侍卫前往神机营,并告知战北辰花洛漓来九王府了。战北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急忙放下手中的军务,骑着马飞奔回来。 “漓儿,你没事吧?“战北辰一进库房,当即将花洛漓紧紧拥入怀中,一双明眸里满是担忧之色。 第108章 不讲武德 (大景国摄政王\/九王爷,战北辰)  “阿……阿辰,你先放开我!”被搂得太紧的花洛漓,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没事吧,漓儿?”听到花洛漓的话之后,战北辰赶忙松开了紧搂着对方脖子的手。 花洛漓抬手用手指轻戳了戳战北辰的胸口,哭笑不得道:“现在没事了,但要是再被你多摁在胸口闷一会,估计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的太奶奶了……” 战北辰闻言,耳根微微一红,“抱歉。本王听闻漓儿你回来王府取药,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战北辰的嗓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犹如一阵沁人心脾的轻风,吹散了花洛漓心中所有的不快。 她在战北辰面前转了两圈,笑着说道:“阿辰,我好得很,能有什么事?我来王府找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江圣凌。” 战北辰闻言,脸色陡然黑了几分。但见他眸光微垂,看向花洛漓的眼神带着几丝危险的气息,冷声道:“江家大公子?他可是咱们大景国才貌双全的第一大才子,只不过可惜啊,本王听闻他前些日子忽然失明了。” “嗯。”花洛漓点了点头,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正是为了给他找治眼睛的药而来。倘若我不是知道王爷的为人,我都差点以为是你干的。” “哦?”战北辰饶有趣味地看着花洛漓,一手搂着这个女人的纤腰,一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状似随口问道:“那在漓儿心目中,本王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嘛……”花洛漓拉过战北辰的右手,轻轻摩挲着他掌中因为常年握剑而起的茧子,与有荣焉地说道:“王爷自然是一位心有丘壑,眼存山河,英勇无畏,所幸披靡的大英雄呀!这可是一双守护大景国疆土和黎民百姓的手啊!” 说罢,花洛漓还将战北辰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这个男人掌心传来的温热。 “漓儿,莫要割伤了你的脸。” 战北辰本想抽回自己的手,以免自己粗糙的手掌划伤花洛漓那白皙柔嫩的肌肤。 然而,花洛漓却紧拽着战北辰的手,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王爷手中的每一条茧子,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你心怀家国大义的印记。它们……只会让我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战北辰闻言,心中顿觉一片柔软。蓦地,他欺身而上,轻捧着花洛漓的脸,用力地朝她的朱唇吻了上去。 很好!甜糯香软,是漓儿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许久之后,战北辰松开花洛漓,眼神中满是深情,“漓儿,有你在身边,真好。说吧,你想要什么药材,但凡库房里有的,你尽管拿便是;没有的,本王也能帮你去寻找。” 花洛漓眼睛一亮,“王爷当真?” 战北辰轻轻掐了花洛漓的腰一下,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叫夫君。” 深感被撩到的花洛漓,忍着想立刻扑倒眼前这个男人的冲动,认真地说道:“好吧,夫君,我想找的是千年雪参和深海鲛人泪。” 战北辰微微眯起双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花洛漓小巧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与自己对视。他的目光幽深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其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花洛漓,你方才之所以对本王如此亲昵,难不成只是为了这区区两株药材吧?”战北辰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质问和质疑,让人不寒而栗。 花洛漓闻言,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狗男人,居然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过表面上,她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脸上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 然而,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与战北辰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相对时,不禁心头一震。只见战北辰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夹杂着明显的嫉妒之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受伤神情。 花洛漓瞬间慌了神,连忙开口解释道:“王爷息怒,虽然臣女此次确实是专程为寻药而来,但……但我方才对王爷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出自真心啊!绝无半点虚假!”她的声音有些急切,生怕战北辰不信。 听到花洛漓这番诚恳的话语,战北辰原本紧绷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只见他缓缓松开紧捏住花洛漓下巴的手,然后用手指轻弹了一下花洛漓的额头。 “王爷可不止本王一个。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夫君,阿辰,九哥,你任选一个称呼……” “那就选我的亲亲好夫君吧!还有,大公子他是我的病人,江家可是花钱购买药材的,不会白拿。”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快速印下一吻。 战北辰双手箍紧花洛漓的纤腰,将她往自己身旁送进了几分,而后再次吻上了花洛漓,直到将她亲得面红耳赤,娇喘连连。 战北辰满意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紧接着,他转身走向库房深处的一个角落,伸手在墙壁上轻轻摸索了几下。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一块看似普通的墙砖竟然自动弹开,里面赫然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格。 战北辰从暗格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个精美的盒子,然后稳步走到花洛漓面前,将它们递到了她的手中。 花洛漓满心欢喜地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刹那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第一个盒子里躺着一株通体雪白、形如人形的千年雪参,其根须繁茂,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而另一个盒子中,则装满了一颗颗圆润光滑、晶莹剔透的珍珠,这些珍珠大小均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哇!这千年雪参真不愧是极品之中的极品啊!还有这珍珠,颗颗都这么晶莹剔透,又大又闪亮,简直美得不像话!” 花洛漓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满是惊喜和赞叹之情。有了这两样东西,看来,江圣凌的眼睛很快就可以治好了。 “阿辰,我现在需要回去配药,改天得空再过来看你!” 说罢,她再次轻踮脚尖,在战北辰的侧脸上猛地亲了一口,而后便捧着两个装着药材的盒子开心地转身离去。 小七见状,看了战北辰一眼,而后便赶忙前去追花洛漓。 “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这样把本王抛下了……”战北辰轻抚着花洛漓亲过的脸,望着院子里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耳根微红。 “甄一、甄二。” “属下在。” 随着战北辰的一声呼唤,守候在门口的两名贴身侍卫当即走进了库房,并朝他抱拳行礼,等候吩咐 。 略微思索后,战北辰悠悠地开口道:“依你们所见,倘若你们是女子,你们以为江圣凌如何?” 甄一微微摸索着下巴,应道:“倘若属下是女子,一定会疯狂爱上江大公子。大公子他不仅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而且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一旁的甄二闻言,微抱着双拳放到下巴处,一脸陶醉地附和道:“没错。倘若属下是女子,只要能远远望一眼江大公子,哪怕就是让我立刻去死,我都愿意啊!更别提能嫁给他,那肯定是祖上积了几十辈子的德,才能拥有这个才貌双全的完美男子。” 战北辰瞟了一眼自己的两个贴身护卫,冷冷地问:“是吗?” “嗯。”甄一和甄二齐声应道。 战北辰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你们以为,本王比起江家大公子,是否受女子欢迎?” 甄一下意识地说道:“得了吧,王爷。就您整天摆着一张万年冰川般的冷脸,夏天都不用冰盆降温了。有哪位姑娘喜欢?” 甄二也附和道:“可不是么?王爷整天凶巴巴的,也就王妃她性子好,不跟您计较。哪像人家江大公子,他不但长相俊美,而且温文尔雅,性子极好,还年少有为,多才多金,和这样的男子在一起,一定每天都很幸福。” “呵呵……好得很!”战北辰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来人,甄一甄二居然胆敢编排主子,给本王拖下去,一人打十军棍!” “王……王爷!您不讲武德……”猛地回过神的甄一,在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时候,不由惊恐道。 “王爷,您太坏了……”被拖走的甄二,一脸看负心渣女般,望向战北辰的眼神亦满是哀怨之色。 第109章 灵药制成 回到花府之后,花洛漓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便急匆匆地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进入房间后,她迅速反手将门关上并落锁,仿佛生怕有什么人会突然闯进来打扰她一般。 紧接着,随着花洛漓的意念一动,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她已然置身于空间之中的花家医馆。 花洛漓没有丝毫耽搁,径直走向自己的实验室,并打开手中的两个盒子,取出千年雪参与深海鲛人泪。 据花洛漓的估算,要治好江圣凌的眼睛,仅需用到三分之一株的千年雪参即可。 至于深海鲛人泪,更是无需动用整整一盒,仅仅三颗便足以。其中两颗会被研磨成细腻的粉末,均匀地混入药丸之中,此药丸乃是供内服之用;而剩下的一颗则被精心调入特制的药膏里,专门用于外敷眼部。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又精细的制药过程。花洛漓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每一个步骤,不敢有丝毫懈怠。她时而调整火候,时而搅拌药液,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双手却始终稳定如磐石。 就这样,经过了许久的努力与折腾,花洛漓终于成功地制出了能够治愈江圣凌眼睛的珍贵药材。当她完成最后一道工序,长舒一口气,出了空间,回到花府的房间。此时,外界的时间才堪堪过去了半个时辰。 花洛漓满心欢喜地将这些费尽心血制成的药物装入那个平日里自己用的医药箱中,然后稳稳地摆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花洛漓感到浑身疲惫不堪,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在刚才的制药过程中耗尽。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蹬掉鞋袜,直接在床上摆了个慵懒的“大”字。 柔软的床铺如同温柔的怀抱,瞬间将花洛漓紧紧包围。几乎就在身体接触到床铺的一刹那,她的眼皮变得异常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深夜时分,戴着面具的独孤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花府,并来到了花洛漓的房间,看到的便是她一言难尽的睡姿。 “都多大人了,睡觉还踢被子!”独孤风摇了摇头,踱步至床边,轻轻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花洛漓的肚子上。 眼下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腹部不注意保暖,还是很容易生病的。 “那个江圣凌,当真就值得你如此为他?还把自己累成这样子……”独孤风喃喃自语。本想捏一下花洛漓的脸,但又生怕将她惊醒,遂只能放下这个念头。 在床边守了一会花洛漓,独孤风便再度闪身离去,动作轻盈敏捷,就仿佛他不曾来过一般。 离开花府之后,独孤风并没有立刻回九王府,而是前往昭阳当铺。 一刻钟之后,昭阳当铺后院书房。 独孤风坐在宽大的书案前,望着空荡荡的四周,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伫立在一旁的沈文卿恭敬应道:“回少主的话,属下不辱使命,已将当铺内的贵重和关键物品转移他处,密室也已然连夜填好,并夯实,确保外界看不出来。” 独孤风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状似想起了什么,独孤风再次开口道:“库房那里……可有出现异样?” 沈文卿点了点头,“说来也奇怪。以往属下将库房内的粮食运走之后,次日便会再出现一批新的,但……今天却没有。” 独孤风单手支撑着侧脸,心中虽有不解,但既然这里已经暴露了,这样也未必就说是坏事,起码那些漓儿给的粮食不会便宜了别人。 翌日(四月十二),清晨。 花洛漓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地坐着马车来到江府。 江圣彬得知消息后,当即前往江府大门口迎接花洛漓,而后便将她带到江圣凌院中的凉亭里。 花洛漓坐在江圣凌的身旁,拉过江圣凌的手,将装有药丸的瓷瓶和药膏,以及一张药方塞入他的手中,说道:“圣凌,这瓶药丸一天一粒,这罐药膏早晚涂一次。另外,这张药方你让人拿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服一帖。只要连续用药五日,便可以清除你体内的毒素,视力也能逐渐得到恢复。” 江圣凌闻言,双手微颤,此刻,他只觉得掌中的小小瓷瓶和那罐药膏,还有那薄薄的一张纸,竟宛如有着千斤重般。 须臾之后,他开口问道:“洛漓妹妹,那么说,你已经找到千年雪参和深海鲛人泪了?” 花洛漓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是这样没错,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那九王爷给我药材的呢!” 江圣凌俊美的面庞之上荡漾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洛漓妹妹,你放心,回头圣凌便会让人送上两千两黄金到花府。” “两千两黄金!”花洛漓双眸顿时一亮,口中喃喃自语。 江圣凌看到花洛漓的怪异表情,疑惑道:“洛漓妹妹,可是不够?那便再加上一千两黄金。” “三……三千两黄金!”花洛漓猛吞了下口水,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要是不够,那便……” “够!够!够了!“正当江圣凌准备再次加价的时候,花洛漓赶忙出声制止,并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开怀,“圣凌啊,你也太客气了吧!这多不好意思呀!” 虽然此刻的江圣凌看不到花洛漓的表情,但他却能从花洛漓的声音和动作中感受到这个女人发自内心的愉悦心情。 看来,洛漓妹妹很喜欢黄金。既然如此,那日后自己寻一些由头,多送一些给她便是。 思及此,江圣凌不由再次微微一笑。那潋滟的笑容,再次狠狠惊艳了花洛漓的眼睛。 “啧啧啧,这男人要是好看起来,还真是没有女人的活路了……”花洛漓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江圣彬也激动不已地说:“花神医,我大哥说得没错,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待到我大哥眼睛好了,我们必定备上厚礼,前往府上致谢。” 江圣凌也点头应了一句:“圣彬所言极是。” 告别了江家兄弟之后,花洛漓便同小七坐着马车前往正在修葺的花家医馆。 看着一比一还原自家医馆的新花家医馆和后院,花洛漓只觉得亲切不已。 然而,令花洛漓诧异万分的是,原本应该出现在独孤风所在地方的粮食,居然出现在了她那新买下的宅子库房里? 第110章 医馆开业 见空间中的粮食可以直接瞬移到新医馆的库房,花洛漓果断让小七去购买了锁头,待把库房的门上锁之后才离开。 午时末,载着花洛漓的马车回到了花府。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大半天了!” 在前院焦急等待着的东篱珩,一见到花洛漓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立刻满脸欣喜地快步迎上前去。 此时的花洛漓心情格外舒畅,她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东篱珩的肩膀,柔声说道:“北北呀,你来的时间刚刚好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今天下午姐姐就能帮你把左手上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切除掉啦。不过在此之前呢,你还是先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过不了多久,姐姐就会派人去叫你的哟。” 听到这个消息,东篱珩先是一愣,随即便喜不自禁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道:“姐姐,这……这是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尽管东篱珩身为东篱国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然而,由于左手的手指存在残疾缺陷,一直都不太受到自己父皇的重视和喜爱。正因如此,其他那些心怀不轨的皇子们便越发肆无忌惮地滋生起了争夺皇位继承权的野心,一个个都妄图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并取而代之。 看着东篱珩那激动万分的模样,花洛漓不禁温柔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啦,我的北北弟弟。姐姐我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之人,尤其是在治病救人这种大事上,更是绝对不会欺骗你的。” “行了,姐姐我现在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得赶紧去用午膳了。你快乖乖回房歇息去吧,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自然会命人去请你过来的。” 东篱珩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乖巧地点头应道:“是,姐姐。北北一定会乖乖听从姐姐的安排和吩咐。” “那便好。”说罢,花洛漓转身朝着膳厅走去,留下东篱珩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下午手术时刻的到来。 时间很快到了申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花洛漓用过午饭之后,稍事休整后,便唤来丫鬟将东篱珩领到了府中的药庐。 一进入药庐,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这里曾经是花洛漓(原主)之父花锦年炼药的地方,如今花洛漓已经都将其修葺好了,并重新投入使用。 花洛漓温柔地对东篱珩说道:“北北,别害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罢了。等会姐姐会先给你注射一些麻药,这样手术的时候,你就不会感觉到疼痛。” 她边说边轻轻地拍了拍东篱珩的肩膀,以示安慰。 听到花洛漓的话,东篱珩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花洛漓扶着东篱珩走到一张检查床边,帮助他慢慢地躺下,并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接着,她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地擦拭起东篱珩的左手,进行全面的消毒工作。 考虑到东篱珩年纪尚小,可能会被手术过程吓到,花洛漓特意在他的眼前安装了一块挡板。这样一来,东篱珩就无法直接看到手术时的具体操作情景,从而减少内心的恐惧。 待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后,花洛漓先是给东篱珩做了一个简单的耐麻药测试,以确保麻药能够安全有效地使用。当确认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后,她才放心地拿起注射器,轻柔地将麻药注入东篱珩的手部。 没过多久,麻药逐渐生效,东篱珩原本紧绷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此时,花洛漓深呼吸了一下,从一旁的托盘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全神贯注地盯着东篱珩左手手指上那颗多余的细长肉瘤,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部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周围的组织。只见刀刃轻轻划过皮肤,精准地将肉瘤与正常组织分离…… 紧接着便是缝合,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看到那烦人的“第六根手指”真的消失之后,东篱珩难掩心中的澎湃心情,“姐姐,真的一点都不疼呢,这也太神奇了吧!难不成……姐姐是仙女?” “咳咳……”花洛漓清了清嗓子,佯装一本正经地说道:“北北啊,你要这么说,倒也没错。其实,姐姐我便是人称‘花仙子’的仙女。” 东篱珩闻言,强压着上扬的嘴角,他一脸配合地说道:“只要是姐姐说的,北北便相信。” 在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花洛漓的身影都在花府、江府、花家医馆之间忙碌着。 四月十六日这天,是江圣凌最后一天用药的日子。花洛漓还亲自前往了江府一趟,查看他眼睛的恢复情况。 “圣凌,你的眼睛恢复得很好,但需要几天的时间来过渡。现在我最后一次给你上药,这布条绑上之后,要等十八号那天再揭下来。” 花洛漓嘴里一边嘀咕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含糊,很快就为江圣凌的眼睛涂好了药,并在他的眼睛上绑了一白色布条。 江圣凌一如既往地信任花洛漓,没有丝毫迟疑地点头应是,“一切谨遵洛漓妹妹的吩咐。” 对于东篱珩以及江圣凌这般乖巧听话的病人,花洛漓感到十分满意,她拍了拍江圣凌的胳膊,以示安抚。 “放心,你的眼睛很快就能看到了。”花洛漓笑着说道。 “嗯。”江圣凌感知到花洛漓的好心情,亦是微微一笑,“洛漓妹妹说什么我都信。”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十八日,这天乃是花家医馆正式开业的日子。 清早,花洛璃才刚把招聘告示摆到医馆大门口,就马上有人过来应聘。 只不过,让花洛漓惊掉下巴的是,前来应聘她医馆掌柜的人居然是钱百万,也就是对面仁心医馆的掌柜。不仅如此,就连何春平都自请过来当坐堂大夫。 花洛漓微抽着嘴角,看向钱百万,问:“钱掌柜,你这是……” 钱百万讪讪道:“呵呵,无妨,无妨,主要就是和花大夫合作习惯了,不想再重新适应。不过你放心,仁心医馆那边,我已经交由舍弟钱千万打理了。” “嗯?”花洛漓闻言,心中不由一乐,她忍不住揶揄了句:“钱掌柜,不知府上是否还有叫万万和亿万的弟弟?” 钱百万听到这话,浑身不由一僵,上一个这么问他的,还是他们的少主独孤风呢! 就在这时,何春平拽着花洛漓的胳膊,一脸诚恳地说道:“师父,不是,洛漓大夫,只要能让小老儿我待在这里,我可以不要报酬,甚至是……交束修来坐诊。” 花洛漓闻言嘴角微抽,“何大夫,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何春平撅着嘴,左哼哼、右哼哼,“小老儿我都一把年纪了,像是那种会随便信口开河的人吗?” 花洛漓美眸微眯,轻轻摩挲着下巴,略微思索后,说道:“那……那行吧,但交束修就不必了。何大夫以前在仁心医馆待遇如何,我都让钱掌柜给你翻倍,如何?” “既然你是东家,那你全权做主便是。”何春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道得逞的狡黠光芒。 于此同时,他也不由在内心暗自吐槽起来:比起主子,还是他们这主母出手阔绰啊…… “江家大公子到!” 就在这时,医馆门口突然传来了门卫的呼喊声。 花洛漓闻言,赶忙出了医馆,亲自去迎接,“圣凌,你眼睛尚未大好,怎么还如此客气,亲自来了?” 身着一袭翩翩白衣,尽管眼睛上蒙着布条的江圣凌,却依旧难掩其绝世芳华,他的出现瞬间引来了围观人群的热情高呼。 江圣凌微微一笑,“既然是洛漓妹妹的医馆开业,我又岂能不来?” “来人,送上贺礼!” “是,大公子。” 紧接着,江家七爷——江圣彬便亲自带人送上了精心准备的贵重贺礼。 有了江圣凌这位名动大景国的大公子造势,花家医馆当即成为了大景国全京城百姓的热谈。 “该死的贱人!她凭什么?先是九王爷战北辰,而后又有江家大公子如此宠爱她。”人群中,身着一袭常服的东篱燕咬牙切齿道。 在距离东篱燕不远处,同样有一双冷漠阴鸷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花洛漓。 蓦地,她敛去眼中的嫉恨,侧头看向身旁的夜南天,轻声说道:“南天哥哥,我想好了,既然风哥哥对芙蓉如此绝情绝义,那我就嫁给他的敌人——战北辰。” 第111章 开张大吉 “芙蓉妹妹,你确定吗?” 夜南天垂眸看向身旁的女子,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微微揪疼疼着。 吕芙蓉双眸盈泪,拽着夜南天的胳膊,但见她轻咳了两声,而后目光坚定地说道:“南天哥哥,既然那独孤风负我,那我便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听到这话,夜南天一脸受伤之色,“那你也不必非要嫁给那战北辰啊!我……” 夜南天本想说自己也可以照顾吕芙蓉一辈子,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自己那两只手腕上的疤痕时,心中不由划过一抹悲戚。 如今,他夜南天双手已废,连剑都拿不起,又谈何保护自己心仪的女人? 就在这时,吕芙蓉再次开口道:“南天哥哥,我想过了,既然爹有意要将芙蓉送去大景国和亲,那我就顺水推舟,嫁入九王府,成为那大景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的王妃。届时,只要芙蓉对那战北辰吹吹枕边风,便能借他之手,杀了那独孤风,以解我心头之恨……” “芙蓉妹妹,你……”夜南天还是头一回在吕芙蓉的身上看到狠戾的神色,刹那间,他莫名觉得这个女人好陌生。 只不过,夜南天转念一想,吕芙蓉遭到未婚夫的狠心抛弃,会心怀怨恨,从而黑化,倒也不足为奇。思及此,他看向吕芙蓉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几分心疼之意。 状似察觉到自己暴露了本性,吕芙蓉赶忙敛下脸上的凶残之相,直接切换成了被负心男人伤害的楚楚可怜模样。 正当二人嘀嘀咕咕之际,大街上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原来是一队神机营的士兵经过。 “九王爷驾到!” 伴随着一道高亢的呼喊声,街上的人们纷纷侧头,伸长脖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匹雄健的骏马如疾风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而那马上之人,正是那位威名远扬的九王爷——战北辰。 但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戎装,铠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随着战马靠近花家医馆,战北辰猛然一勒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然后稳稳落地。紧接着,他动作利落地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双脚刚触及地面,便迈开大步,犹如一阵旋风般朝着花家医馆大门口的方向疾行而去。 战北辰每一步都带着沉稳有力的气势,仿佛大地都因他的步伐而微微颤动。他的脚步所经之处,两旁的人群不约而同地跪伏在地,口中高呼:“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山呼海啸般的行礼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然而,对于这些行礼之声,战北辰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锁在医馆大门口的那道倩影之上。那女子亭亭玉立,正与一旁的男子江圣凌并肩而立,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只是片刻工夫,战北辰便已来到了花洛漓的身旁。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双臂,一把将花洛漓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般,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不存在。 良久,战北辰才缓缓松开怀抱,但双手依旧搭在花洛漓的肩头,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唤道:“漓儿~” 直到这时,战北辰方才想起四周还有众多跪地行礼的百姓。他稍稍侧过头,对着众人朗声道:“免礼,平身。” “谢王爷。”百姓们齐声应道,随后纷纷从地上起身。当他们再次抬头时,眼前所见的竟是九王爷与花洛漓亲昵的画面。 “素闻九王爷不近女色,原来只是没有遇到心仪之人。” “哇,九王爷也太宠花小姐了吧!”人群中,一名女子一脸羡慕地说道。 另一名女子也忍不住附和:“九王爷好有英雄气概,好羡慕花小姐啊……” 一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看他们男俊女靓,还真是般配得很呐。” …… 一时间,花家医馆门口周围响起了百姓的惊叹和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当然,碍于那位人称“冷面煞神”的九王爷本尊也在场,他们都只敢拣好听的说。 “王爷,您不是说今日事务繁忙吗?怎会有闲暇来此呢?”花洛漓娇嗔地埋怨道,她那绝美的容颜紧贴着战北辰坚硬冰冷的盔甲之上,只觉得脸颊被硌得一阵生疼。 战北辰深邃的眼眸微微扫过江圣凌,随后他朗声道:“今日可是漓儿你的医馆开张大吉之日,本王作为你的未婚夫婿,若不亲临现场,岂不是显得太过薄情寡义?”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在场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战北辰这番话语落下,原本就喧闹不已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更为热烈的议论之声。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满脸艳羡之色,赞不绝口地说道:“瞧瞧这九王爷,对花小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还有些人则向花洛漓投去无比羡慕的目光,“能得到九王爷如此宠爱,花小姐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 一时间,赞叹与羡慕之词如潮水般涌向花洛漓和战北辰,整个场面变得愈发热闹非凡起来。 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吕芙蓉,忽然觉得嫁给战北辰这般天人之姿的男子,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思及此,她看向花洛漓的嫉恨眼神不由又加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江圣凌缓缓揭下蒙在眼睛之上的白色布条。首先映入他眼帘的,赫然便是战北辰将花洛漓紧紧拥在怀中的画面,让他莫名觉得刺眼得很。 “还真是个小气至极的男人!”江圣凌在心中无奈感叹道。 原本将视线集中在战北辰与花洛漓身上的围观百姓,皆纷纷把目光投向江圣凌。 “大公子的眼睛,这是……好了?”随着人群中一名女子的惊呼,百姓再次沸腾起来。 江圣凌眸光淡扫了一圈众人,英俊非凡的面庞上展露出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容,“前些日子,圣凌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幸得洛漓大夫的医治,圣凌方能重获光明。今日,圣凌便是特地来感谢洛漓大夫的。” 随着江圣凌的话落,江家七爷江圣彬将手中写着“神医在世 妙手回春”的锦旗摊开,并敬献给花洛漓。 原本对女子开医馆,尤其还是花洛漓这般年轻的女子开医馆充满不信任的围观百姓,见连享誉大景国的江家大公子都如此赞扬花洛漓,他们不由再次沸腾了起来。 “江大公子还真是……豁得出去。”战北辰瞥了江圣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这个家伙,为了在漓儿面前表现,居然不惜当众为漓儿造势,如此明目张胆地朝他战北辰的未婚妻示好,就不怕上面的那位觉得江家投靠了九王府? 江圣凌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见他从容不迫地朝战北辰拱手,说:“王爷言重了,圣凌不过是以病患的身份在向洛漓大夫表达敬意和感谢罢了。” 就在这时,掌柜钱百万高声吆喝着:“来来来!花家医馆开张,凡来看病或抓药的都送大米一斤,鸡蛋一个……” “还有这好事?” “反正去哪里抓药都是抓药,这里还送东西,那干嘛还舍近求远?” …… 一时间,看病抓药的百姓纷纷往花家医馆内涌去。 花家医馆第一天开张,就进账将近八百两银子。 “花洛漓,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看了一天热闹的吕芙蓉,一直到傍晚时分才与夜南天悻悻离去。 第112章 南天叛主 (大景国太子,战凌云)  四月二十二日,花家医馆开张后的第五天。 云城,城主府的前院厅堂。 “芙蓉啊,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你到哪去了?你可知为父这段时间因为担心你,担心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一看到吕芙蓉归来,吕韦天就老泪纵横,一副关切女儿的慈父模样。 吕芙蓉泪流满面地朝端坐在上首尊位的吕韦天跪下,柔声说道:“爹,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芙蓉自知身体单薄,所以央求着南风哥哥带芙蓉前往大景国京城找何爷爷看病去了,只可惜,他对芙蓉的病也无能为力。” 对吕芙蓉行踪心知肚明的吕韦天并没有点破,而是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罢,他从座上起身,亲自将吕芙蓉从地上扶起。 接着,吕韦天状似不经意地提出:“芙蓉啊,公主她有意将你送去大景国和亲,许配予那大景国摄政王战北辰,你……可愿意?” 吕芙蓉手捏香帕轻轻拭泪,一副弱柳扶风的楚楚可怜模样,轻声说道:“虽然芙蓉对风哥哥一往情深,但奈何风哥哥却对芙蓉毫无爱意。既是如此,芙蓉也只好死了此心。芙蓉既为父亲的女儿,自然是父亲如何安排,芙蓉都会遵从。” 吕韦天悠悠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孩子。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会知道,爹做的 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爹定然是不会害你的。” “谢谢爹。”吕芙蓉柔声回应。 吕韦天欣慰地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拍吕芙蓉的肩膀,说:“好了,芙蓉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快回房去休息吧,爹有话和南天说。” “是,爹。”吕芙蓉乖巧地应了句,而后才施施然离去。 “城主大人,我……”夜南天望着吕芙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悲戚之色。 “出息!随本城主过来。”吕韦天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夜南天一眼,而后走出厅堂,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南天虽心有不解,但还是快步跟上。 进入城主府的书房之后,吕韦天先是一脸惋惜地看着夜南天被废的手,而后叹了口气说道:“南天啊,这么多年来,你对芙蓉的照顾,本城主其实都看在眼里。实不相瞒,少主他已经跟云城决裂了,还断了云城的银钱和粮食供给。既然少主他如此薄情寡义,不但忤逆公主,而且背叛云城,那本城主也就无需再同他讲什么道义……” 夜南天疑惑地望着吕韦天,不解道:“城主大人,此话是何意?” 吕韦天拍了拍夜南天的肩膀,说:“南天啊,我有意将芙蓉许配予你,你可愿意?” “当真?”夜南天一脸欣喜道。 吕韦天摸了摸胡子,看似和蔼的眼神却闪烁着精明和算计之色:“本城主自然不会信口雌黄。你看,这可是代表我云城城主女婿的身份玉佩,今天我就将它交与你。” 夜南天闻言喜不自胜,当即朝着吕韦天磕头跪拜:“多谢城主。哦,不,是多谢岳父大人!” 吕韦天赶忙将夜南天扶起:“哎呀,贤婿快快请起。” 状似想起了什么,夜南天收起脸上的愉悦之色,疑惑道:“岳父,可是您不是说公主有意将芙蓉妹妹送去大景国与那摄政王战北辰和亲的么?那岂不是一女配二夫?” 吕韦天摇了摇头,说:“让芙蓉嫁给战北辰,不过是权宜之计,本城主实则是为了让芙蓉充当密探,进入九王府的书房偷那大景国的皇城防御图以及神机营的阵图。” 夜南天担忧道:“岳父大人,可是,芙蓉妹妹她身体柔弱,又是否能堪此重任?” 吕韦天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道:“南天啊,你可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她们的杀伤力可是丝毫不输男人啊! …… 当天,吕韦天和夜南天在书房密谋了许久,一直到天黑两人才走出来。 四月二十三日,大景国皇帝封冷月国七公主冷安容为惠妃,居永安宫。 四月二十五日,大景国太子战凌云迎娶丞相司马流风的嫡长女司马兰昕,司马兰昕获正一品太子妃的封号。 那一日,来自天家的聘礼无数,与二百八十台丞相府的嫁妆绕着全城游街,惊羡了全京城的贵女们。 四月二十六日,大景国太子战凌云纳东篱国八公主东篱燕为太子侧妃。 四月二十八日,上午。大景国太子战凌云在城西的别院秘密会见了夜南天和吕芙蓉。 一见到吕芙蓉的那一刻,战凌云的两只眼睛就犹如粘在她身上一般:“素闻芙蓉小姐貌若天仙,有着‘云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对于战凌云眼中的痴迷之色,吕芙蓉感到十分满意,她柔声说道:“太子殿下过奖了!芙蓉不过一介蒲柳之姿,又如何与大景国的美人相提并论?” “非也!”战凌云故作潇洒地轻摇着折扇,言辞恳切地说道:“芙蓉小姐实在太过谦虚了。就是可惜了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啊!我那九皇叔素来性格残暴,你父亲居然让你与他和亲,实在是……可惜啊!倘若是孤,孤定当待你如珠如宝。” 吕芙蓉闻言,红着双颊,作一副娇羞状,“芙蓉忽然觉得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战凌云点了点头,说:“芙蓉小姐请自便,孤先和夜公子聊两句,一会再去向芙蓉小姐赔个不是。” 吕芙蓉离开之后,夜南天便随着战凌云前往书房说话。 一踏入别院的书房,夜南天便朝战凌云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南天此番前来,实则有要事相告。” 战凌云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夜公子不必如此多礼,有话直说便是。” 夜南天侧头望向城中昭阳当铺的方向,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狠戾之色,“太子殿下,夜某有关于前朝余孽的消息,想向您禀告……” 第113章 弄巧成拙 当天中午,离开城西的别院之后,战凌云不坐马车、不带随从,独自骑上快马就朝皇宫的方向疾驰。 当战凌云来到战擎天的寝宫门口时,却被告知战擎天正在歇午。 “父皇,儿臣有重要的事情禀报!”战凌云一边朝着殿内呼喊,一边准备上手去推门。 眼见战凌云居然打算不管不顾直接闯入大殿,太监总管刘富贵赶忙将他拦下:“太子殿下,皇上他正在歇息,您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你个老东西,快让开!孤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父皇,要是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 “太子殿下,请莫让老奴为难。” …… 正当战凌云同太监总管刘富贵起争执的时候,殿内原本已经迷迷糊糊入睡的战擎天被他们的吵闹声给吵醒了。 战擎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见他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并怒喝道:“混账东西!来人,速速去把在外面喧哗的人给朕押进来!” “是,皇上。” 很快,战凌云就被皇帝的贴身侍卫扔进了大殿。 “太子?果真是你!”战擎天瞟了一眼自己的嫡长子,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不喜,他直接开口斥责道:“你说你,都多大人了?做事还如此毛毛躁躁,在朕的寝宫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身为一国太子,如此这般,怎能成大器?” “父皇息怒!”战凌云先是“咚”的一声给战擎天跪下,而后迫不及待地解释:“父皇,儿臣并非故意喧哗,而是儿臣得到可靠消息,前朝余孽竟堂而皇之地在我大景国京城招摇过市,实在是胆大妄为。儿臣以为,应该立刻将这些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揪出他们的党羽,然后一举将其拿下,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此话当真?”听到战凌云的话,战擎天从床榻上豁然起身。 大景国建国五十年来,那星曜国的残存势力一直在暗地里蠢蠢欲动,虽然朝廷多番派兵围剿独孤皇室的追随者,但这些人就像是地鼠一般,打了这里,又会从其他地方冒起,压根就没有停歇过。 见战擎天上心了,战凌云当即加把火,禀报道:“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那城中的昭阳当铺,表面上看是一家普通的当铺,但实则就是独孤皇室的据点,其后院还藏有密室、密道。而掌柜沈文卿,更是在乱党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那个时常给朝廷捐银捐粮的沈文卿沈大善人?”战擎天眉头微皱,面露狐疑之色,“太子,你可有真凭实据?若是你受了他人误导,得罪了那沈文卿,下一次打仗,朕就抄了你的太子府充当军费!” 战凌云从地上起身,踱步至战擎天身旁,悠悠地说道:“父皇,儿臣不敢欺君妄言,是与不是,只要派兵将昭阳当铺搜查一番,便自然能见分晓。” 战擎天略微思索之后,开口道:“也罢。太子听令,你即刻带领三千羽林军前往昭阳当铺,务必将反贼尽数擒获。” 说话间,战擎天已经来到书案前,并飞快写下一道手谕。 拿到手谕之后,战凌云当即率领着羽林军将城中的昭阳当铺团团包围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啊?” 书房内,正在俯首飞速拨打算盘算账的沈文卿,缓缓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战凌云,以及围在周围的一群羽林军。 “哼!好你个沈文卿,孤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前朝余孽还能嚣张多久。”战凌云看向沈文卿的眼神满是阴鸷之色,而后便见他冲外面的羽林军喊道:“来人,给孤把这昭阳当铺里里外外都搜仔细了,所有人活捉,抗令者格杀勿论!” “是,太子殿下。” 随着战凌云的一声令下,羽林军们当即忙碌了起来,一寸一寸地在昭阳当铺里搜索了起来,寻找着任何谋反的证据。 沈文卿缓缓从座上起身,他瞥了一眼院子里不断晃动的羽林军身影,而后看向战凌云,冷冷道:“太子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沈某人不过区区一介商人,虽然手里有几个小钱,但至于让你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吗?哪怕你是太子,沈某人也要向皇上告御状,治你个失德、诽谤和私闯民宅之罪!” “好啊,孤等着呢!”战凌云哂笑道:“沈文卿,孤可是得到了可靠消息才特地向父皇请旨过来查抄昭阳当铺的。等一会羽林军搜出罪证,孤倒要看看届时你是否还能如此这般嚣张!” 沈文卿一脸看傻子地瞥了战凌云一眼,而后便懒得再搭理他。少主早就吩咐过,把所有相关物品转移,密室、密道也已然封好。就这猪脑子一般的狗屁太子,还想跟他们的少主斗? 半个时辰之后…… 羽林军统领朝战凌云拱手禀报道:“太子殿下,卑职什么也没有发现。” “什……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战凌云拽着羽林军统领的衣领怒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好好搜查 ?密室、密道,怎么可能凭空消失?立刻给孤再仔细搜查一番,尤其是那些账册、书信之类的,连一片纸都不可以放过!” “是,太子殿下。” 紧接着,羽林军统领便带领着羽林军展开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然而,他们注定是一无所获。 一个时辰之后…… 羽林军统领再次朝战凌云拱手禀报道:“禀太子殿下,卑职什么也没有发现。” “废物!”战凌云怒不可遏,而后便亲自带人再次把昭阳当铺搜查了一番。 半个时辰之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战凌云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里应该有密室,那里应该有密道才对……” 沈文卿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太子殿下,草民已经再三强调过了,我不过是一介安分守己的良民罢了。真不明白太子殿下到底是被什么人给迷惑住了,居然这般构陷草民。想来那个人必定是心怀叵测,企图让太子殿下陷入不仁不义之地。要不然,换个角度想想看,说不定那真正意图谋反的乱党,恰恰就是那个教唆太子殿下对付草民的家伙呢......”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战凌云气得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瞪了沈文卿一眼,冷哼一声后,便转身带着身后的羽林军悻悻离去。 当晚,夜幕降临之际,皇帝的寝宫中灯火通明。 只见战擎天满脸怒气冲冲的样子,正对着跪在地上的战凌云大声呵斥道:“太子啊太子,你这愚钝无知倒也罢了,可做起事来怎么能如此莽撞冲动?如今可好,你这一番折腾,竟然沦为了整个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眼看着战擎天大发雷霆,战凌云心中惶恐不已,他连忙双膝跪地,紧紧抓住战擎天的衣角,苦苦哀求道:“父皇,请息怒啊!您先听听儿臣的解释好不好......” 然而,还没等战凌云把话说完,战擎天就猛地一甩手,将他用力甩开,并怒声吼道:“来人呐!把太子拖下去,重打十个板子。另外,传朕旨意,太子即日起罚俸禄半年,同时禁足半个月,好让他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第114章 鸡飞狗跳 四月二十八日,大景国东宫。 “太子哥哥,您这是怎么了?”司马兰昕一脸震惊地看着被人抬回寝宫的战凌云。 “嘶~” “哎呦~” 战凌云刚想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就感到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虽然执棍的内廷侍卫下手并不是很重,但对于这位身娇肉贵的太子而言,也够他受的了。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夜南天!”战凌云咬牙切齿道。 “他诓骗孤说那昭阳当铺是前朝余孽的窝点,亏得孤还信以为真,还特地向父皇请旨去围剿,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那昭阳当铺就不过一普通店铺罢了,害得孤不但被父皇打了板子,还被罚俸半年。这下可好,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咱们东宫得喝西北风去了。” 司马兰昕闻言,秀眉微蹙道:“太子哥哥,那夜南天不是云城的人么?而云城本就是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挑唆太子哥哥被父皇责罚。为的就是让太子哥哥失去帝心和民心,好动摇咱们大景国的根基。您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战凌云面沉如水,点了点头,“昕儿,还是你聪明,不愧是孤的太子妃。” 司马兰昕一边心疼地给战凌云上药,一边说道:“太子哥哥,倘若是为了府中开支的事,你倒也不必担忧。昕儿的嫁妆多得是,定然不会让太子哥哥的生活上有任何委屈。只不过……没有正妻用嫁妆贴补妾室的道理,西院的那位,昕儿可就爱莫能助了。” 战凌云握着司马兰昕的手吻了吻手背,柔声说道:“还是昕儿妹妹你最好,也不枉孤最爱你。至于东篱燕,她好歹也是东篱国的八公主,虽说此番是和亲而来,但嫁妆自然还是有的,你断她院中供应便是。” 与此同时,西院东篱燕的寝室。 东篱燕的贴身婢女桑柔开口劝道:“侧妃娘娘,太子殿下似乎受伤了,您何不趁此机会去向他表示关心一下,好趁机抓住太子殿下的心啊!” 然而,听到婢女的话,东篱燕却是不屑地冷哼,“就那好大喜功的家伙,他也配本公主关心?挨了板子那也是活该!怎么不直接把他打死,一了百了,也省得在那里丢人现眼。” 婢女闻言,心头一惊,遂赶忙四下环顾了一圈,见都是自己人,才安下心来。 她再次开口劝道:“侧妃娘娘,您现在怎么说也已经是这个大景国太子的侧妃,有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他对立,于您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啊!” “行了,本公主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东篱燕冷冷道,“那战凌云根本就是个草包太子,连给摄政王战北辰提鞋都不配!就他?还想得到本公主的倾心?做梦!” 翌日(四月二十九日)上午,东篱燕便被告知院中断粮了,其他用度也都被停了。 “呵,司马兰昕那个贱人,莫不是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拿捏本公主?太天真了,真以为本公主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半点见识不成?” “桑柔,收拾东西,我们即刻离开皇宫,前往驿馆投靠皇兄去。就说……这大景国皇宫穷得连太子侧妃的吃食都供应不了。” “是,侧妃娘娘。” 东篱燕的贴身婢女领命之后,当即收拾好金银细软,而后便坐着马车堂而皇之离宫。 午膳时分,正准备用饭的皇帝战擎天便收到来自东篱国大皇子东篱谨的告状,说太子苛待他的妹妹东篱燕,准备带着这位东篱国的八公主回国去。 战擎天闻言,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顿时胃口全无。他着实没有想到,堂堂东宫太子府,只不过是罚俸半年,日子就过不下去了?那可见太子平日里是如何挥霍无度的! 战擎天怒不可遏道:“老刘,给朕那个不成器的太子传句话,就说倘若解决不好后院之事,那他这个太子也可以不用当了!” “老奴遵旨。” 太监总管刘富贵领命后当即亲自前往东宫,把皇帝的旨意传达给战凌云。 昨晚才刚挨了板子,今天中午就又被自己那皇帝老子口头警告,战凌云心里不可谓不郁闷。 “昕儿妹妹,看来,此番要委屈你一下了……”战凌云拉着司马兰昕的手,一脸无辜地央求道。 司马兰昕压下内心的怒气,佯装宽容大度地说:“昕儿既然是太子哥哥的正妃,是这东宫的女主人,自然得为太子哥哥的前程和整个东宫着想。放心吧,东篱燕那边……昕儿这就亲自去驿馆接她回宫。” “孤就知道,昕儿妹妹你最好了……”战凌云一把拉过司马兰昕,并将她压在身下。 “太子哥哥,你的伤……” “无妨,一点小伤,不碍事。” 一个时辰后,司马兰昕扶着腰从床榻上起身,接着便让人给她更衣梳头了一番,然后亲自坐着马车前往东篱国使臣下榻的驿馆。 马车上,司马兰昕的婢女愤愤不平道:“娘娘,那个东篱侧妃简直欺人太甚,居然还让东篱谨去找皇上告状,如今还得劳烦您纡尊降贵去接她回宫,还真是半点不把您这位正妃放在眼里啊!” 司马兰昕目光阴鸷,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秀儿,来日方长,东篱燕那个贱人她得意不了多久了,等东篱谨离开大景国之后,本妃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与本妃作对的资本。” 就在司马兰昕乘着马车前往驿馆的时候,东篱燕也正与东篱谨在密谈。 “皇兄,东篱珩有消息了没有?你可要抓紧了,能在大景国动手自然是最好的。” 面对东篱燕的询问,东篱谨神色凝重道:“我们的人马找了他半个多月,但还是杳无音讯。” 东篱燕略微思索后,说道:“皇兄,倘若实在找不到,届时就直接找一个跟东篱珩身形差不多的男子,将他烧死,然后把尸体带回东篱,直接向父皇报丧。” 东篱谨担忧道:“皇妹,父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东篱燕不甚在意地说:“只要皇兄能顺利拿下兵权,到时便可直接让父皇退位。至于那具尸体是不是东篱珩本人,有那么重要吗?只要百姓觉得是,不就行了?” “皇妹所言甚是。只不过,战凌云他到底是你的夫君,日后皇兄还要仰仗他的帮助好登上皇位,你还是莫要与他闹得太僵为好。一会东宫的人来了,你就顺着台阶,回去吧。” “皇兄,根据我这段时间对战凌云的了解,他根本就是个草包,成不了大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把太多希望押在他身上,趁早做打算为好。” …… 东篱兄妹密谈了许久,一直到司马兰昕来了驿馆,二人才停下谈话。 当天晚上,九王府的战北辰便收到了太子战凌云东宫后院鸡飞狗跳的消息。 “侄儿啊,这齐人之福也不是谁都能享的。既然你如此爱美人,那本王就帮你一把好了。反正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那再多一个来自云城的平妃,应该……会挺热闹吧?” 战北辰那张冷峻的面庞之上,嘴角微不可无地勾了勾。 这司马兰昕、东篱燕、吕芙蓉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他倒是愈发好奇,倘若她们三个凑一块,究竟谁最后能成为东宫后院的真正女主。 战北辰暗自思忖着:反正此消彼长,本王刚好坐收渔人之利。太子不成器,东宫后院鸡飞狗跳,本王那好皇兄应该会气得吐一口陈年老血吧? 暗一偷偷看了一眼主子那一脸腹黑算计的模样,不由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第115章 彻底死心 四月二十八日,亥时。 大景国京城,城北郊外的一座破庙里。 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头戴幕篱的独孤霜,阴沉着一张脸,隔着纱帘看向独孤风,冷冷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切断云城的钱粮供应,这是打算同云城和星曜彻底决裂吗?” 独孤风看着眼前这个狠辣无情的女人,望着她那因被幕篱遮挡而模糊不清的面庞,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无法言语的透心寒悲凉。哪怕他再厌恶独孤霜,却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她儿子的事实。 独孤风微敛双眸复又睁开,压下内心的酸楚,但见他薄唇轻启,冰冷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是”。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独孤霜怒不可遏,继而抬手准备朝独孤风那戴着面具的脸用力扇去。 可是这一次,独孤霜却没有得逞。在她的手即将落下的时候,就已经被独孤风稳稳抓住。 独孤风冰冷面具下露出的一双深邃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像个傀儡一般按照你的意愿活着,从今往后,小爷我不会再如此。” 独孤霜瞪大双眼,似是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真打算与自己决裂,“你是我生的,就是我的所有物,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竟敢忤逆我?放开!” 独孤风缓缓松开手,眼神里满是冰冷,“这么多年来,云城从小爷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已然足够还你的生身之恩。还有……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没有被你生过。“ 独孤霜冷笑一声,“哼,独孤风,无论你承认不承认都好,你的身体里都流淌着我独孤皇室的血。你只要知道,你在这个世上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灭了大景国,推翻战家的统治,扶持你表哥独孤雪上位,收复独孤皇室的万里河山,重建星曜国。当然,你放心,雪儿登上大宝之后,会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不对你这个战家仇人赶尽杀绝,还会许你下半辈子无忧。” 独孤风闻言,笑得眼泪流。 哪怕他一直都知道独孤霜不喜欢他这个儿子,但他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明目张胆地把对自己的算计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好一个不对我这个战家仇人赶尽杀绝!”独孤风冷笑道:“那既然如此,你们又凭什么认为,我这个来自战家的仇人会替你们打江山?” 独孤霜缓缓拿下幕篱,露出了一张绝美、却冷冽至极的面庞,“就凭你是我生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说罢,独孤霜一把摘下独孤风脸上的面具,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与战霆骁那如出一辙的容貌,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恨意。 突然,独孤霜的手高高扬起,而后又重重落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传出,独孤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五指红印。 “战霆骁,本公主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莫要对我阴魂不散!”近乎魔怔的独孤霜,看着那张午夜梦回之时总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熟悉脸庞,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哈哈哈!”独孤风笑得泪流满面,这一刻,他的心彻底死了。 蓦地,独孤风一脸嘲讽地开口道:“公主殿下,有一件事小爷我一直没告诉你——父皇他当初可是立下遗诏,准备传位给我的,可是小爷我没要。” 独孤霜闻言,浑身一僵。原来,在她眼中难如登天的复国,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而言,万里河山却是唾手可得。她抬起手,颤抖着指向独孤风,“你个逆子!圣旨呢?本公主问你,战霆骁给你的那道圣旨呢?快把它拿出来!” 独孤风冷冷道:“自然是被小爷我妥善收着。比起你,父皇对我起码还有几分真挚的父子情,哪怕他后来得知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了你接近他的目的。然而,父皇他却还是在弥留之际立下了传位给我的诏书。” “而你,从头到尾对我就只有利用。你们一边趴在我身上吸血,一边又视我为仇人。你真以为小爷我是傻的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宁愿推战擎天上位,也不会便宜了你们。看到公主殿下你的为人处世作风,小爷我只能说星曜国……亡得好啊!” 说罢,独孤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从今往后,独孤风就彻底死了。 独孤霜微微一怔,而后瘫倒在地。她侧头望着破庙外面那道逐渐融入漆黑夜色的背影,望着那陌生又坚定的儿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独孤风离开破庙之后,就飞身来到了花府。此时,已然是四月二十九日的子时时分。 独孤风躲开花府的明卫暗卫,直接来到了花洛漓的卧房。 “阿风~” 当闻到那熟悉的檀香时,悠悠转醒的花洛漓猛地从床榻上坐起。 “阿漓~” 坐在床边的独孤风,一把将花洛漓拥入怀中,将下巴轻抵在她柔滑的秀发上。 黑暗中,花洛漓感知到独孤风并未戴面具,她疑惑道:“你的面具呢?” 然而,当花洛漓的手轻轻摩挲着独孤风那肿胀的脸颊时,她的心不由陡然一沉,“阿风,有人打你了?” 独孤风静默不语,只紧紧地把花洛漓抱在怀中,泪水情不自禁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花洛漓的肩上。 虽然这个男人没有说话,但花洛漓却能感受到他那无法言语的悲伤。是以,她也没有再追问,而是任由独孤风抱着自己,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个向来如钢铁般坚强的男人,却在漆黑的夜里抱着她黯然落泪,想必是压抑了许久的痛苦与委屈。 “我在。”花洛漓轻声说道。 过了良久,独孤风轻轻松开花洛漓,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并将头轻靠在她的怀中。 突然,独孤风悠悠地说道:“你这样背着战北辰与我亲昵,不怕他知道了生气?” 原本在思索着,独孤风是为什么而难过的花洛漓,听到独孤风这般说,她抬手勾着这个精分男人的脖颈,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他日理万机,哪有空天天来陪我?不如,以后阿风你夜夜来此与我私会,如何?” 第116章 推心置腹 独孤风猛地坐直了身,他眸光微垂,轻轻把玩着怀中女子的一缕发丝,压低嗓音说:“阿漓,你还真是坏得很。” 花洛漓戳了戳独孤风的胸口,黑暗中,她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彼此,彼此。跟独孤大侠比起来,姐姐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随着意念一动,下一瞬间,医药箱出现在了床上。 花洛漓摸黑找到了碘伏消毒液,并用棉签轻轻涂抹在独孤风那红肿的左脸之上。 独孤风感到脸上的凉意,微微一怔,“阿漓,你这是……” 花洛漓轻声回应:“虽说没有流血,但被狗打了,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 话落,下一瞬间,花洛漓的手中就多了一个冰袋。她用纱布把冰袋轻轻缠绕了一下,然后贴在独孤风那肿胀的脸颊上。 脸上传来的冰凉触感,犹如一道沁人心脾的甘泉,缓缓流淌和滋润着独孤风那干涸的心田,抚慰着这个男人千疮百孔的灵魂。 过了片刻,在独孤风的脸消肿之后,花洛漓就拿开了冰袋,然后从药箱里取出一支药膏,轻轻为他涂上。 “这么好看的脸,可不能毁了……”花洛漓一边给独孤风的脸抹着药膏,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着。 这熟悉的味道让独孤风浑身蓦地一僵。上一次,他被独孤霜打过之后,也是来找花洛漓,却晕倒在这个女人房间。醒来后,他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如今看来,那并不是幻觉。 思及此,独孤风一把拽住花洛漓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手,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微颤着问道:“阿漓,你……你知道了?” 花洛漓抬手勾下独孤风的脖颈,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怎么,不装了?王—爷!” 寂夜里,战北辰虽然看不到花洛漓的表情,但也可以猜得出这个家伙看向自己的眼神必定满是戏谑和调侃。 “好漓儿~” 战北辰见状不妙,当即低声求饶,“为夫可不是故意想要捉弄你,才用不同的身份出现……” 花洛漓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句“嗯”,接着便不疾不徐地开口道:“然后呢?” 感觉花洛漓一定在生气的战北辰,微微叹了口气,解释着:“漓儿,为夫先前之所以没有跟你坦白自己的身世,是怕把你卷入权势斗争的漩涡之中。本王乃是前朝公主独孤霜与大景国先帝战霆骁之子。” 花洛漓闻言,忍不住搂紧了战北辰几分。她着实没有想到,原来这个男人有着这般复杂的身世。 战北辰继续解释着:“那个女人在生下我之后,就死遁,离开了皇宫。从那以后,父皇便犹如发疯了般上天入地地找她,还时常抱着我流泪。一直到我五岁那年,那个女人又再次出现了,并告诉了我她的真实身份。她给我灌输了要推翻大景国,重建星曜国,恢复独孤皇室的思想。” “漓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阴差阳错来到你的花家医馆,因为没钱付药费,给了你一块玉佩抵债,那便是象征着独孤皇室身份的玉佩。” “原来如此……”花洛漓点了点头,“那你同意了?” 战北辰微微哂笑,明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黯然,“年幼的我的确对那个女人有着几分渴望,想要得到她的关爱。然而,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我也逐渐看清了她对我的利用本质。这个女人无论是对父皇还是对我,都没有半点真心。她所筹谋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重建星曜国,恢复他们独孤皇室的江山罢了。” “阿辰~” 花洛漓轻轻抚摸着战北辰那被自己亲生母亲打过的脸,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心疼,“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资格成为父母,既是六亲缘浅,那你便修个‘问心无愧’便是。及时止损,没有必要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有限的宝贵生命。” 战北辰微微勾唇一笑,应了句“嗯”,然后便紧紧地把花洛漓拥入怀中。“那个女人不过是把本王当作踏板,为她的侄儿做嫁衣,让本王为他们冲锋陷阵打江山,好坐享其成。漓儿,你放心。本王又不蠢,以后都不会了。本王已经同那个女人还有云城彻底决裂,以后他们都休想再趴在本王的身上吸血。” 花洛漓轻轻抚摸着战北辰的头,应了句:“好。” 现在的花洛漓,总算理解了为何这个男人会用不同的身份出现。身处如此复杂的境地,倘若换成其他心理不够强大的人,兴许早就被逼疯了。所幸战北辰和独孤风都挺过去了,而无论独孤风还是战北辰,都是真心爱着她的,这就足够了。她也没什么好计较这个有点精分男人的傻傻举止。 “阿辰,有一件事……我也打算告诉你。其实,我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我的真正身份,便是你当初在花家医馆看到的那个我,我是一名医生,也就是大夫,因为给病人做手术,过劳死了。死后,我来到了你的世界,灵魂附到了这位被人害死的花家小姐身上,然后成了现在的我。” 听到花洛漓的话,战北辰浑身蓦地一僵,然而,下一瞬间,他却是更加用力地抱紧花洛漓,“漓儿,本王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偶然。想必是我们的缘分早就冥冥中注定,无论是身处何地,你以何种方式出现,我只要知道,那个人是你,那便足够了。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我无数次梦到与你在梦中相会,直到有一天,我因为身负重伤来到了花家医馆,也见到了梦中才会出现的你……” 话音未落,战北辰已经将花洛漓抱到床榻上躺好,接着便附身而下,用力地吻上了她。 花洛漓热烈地回应着战北辰的吻,这一刻,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 良久,唇分。 花洛漓脸颊绯红,眼中满是爱意。 战北辰轻抚着花洛漓的脸庞说:“漓儿,不管你来自哪里,你如今就在我身边,本王定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听到这个男人如此撩人的话,花洛漓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蓦地,她一个翻身,将这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下。 花洛漓强压着上扬的嘴角,轻挑着战北辰的下巴,戏谑道:“战北辰,你之前骗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以身抵债!” 说罢,花洛漓便一把扯下战北辰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脱了个干净。 “漓儿,答应本王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脱本王一个男人的衣裳。” 战北辰的嗓音低沉且极富有磁性,字字仿佛带着魔音,悠悠地飘入了花洛漓的耳朵。 花洛漓唇角微勾,道了句:“准了!”而后便附身而下,把身下的男人吃干抹净…… 第117章 礼尚往来 翌日(四月二十九),清晨。 夜宿花府的战北辰怀抱着花洛漓,感受着这个女人柔软的身躯紧贴着自己,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天已亮,然而不知为何,战北辰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之情,竟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 就在这时,花洛漓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首先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身旁这个男人深情凝视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犹如一泓清泉,深邃而又炽热,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阿辰~”花洛漓轻声呢喃道,柔美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慵懒气息。 但见花洛漓抬手轻抚着战北辰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指尖触碰到这个男人肌肤时传来的温热感,让她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此时,战北辰脸上原本因被打的肿胀已然完全消退,此刻展现在眼前的依旧是那张英俊帅气、令无数女子为之痴迷的脸庞。花洛漓见状,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漓儿~” 战北辰低唤一声,伸手紧紧握住花洛漓的柔荑,然后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他那双明璨若星辰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王爷日理万机,该起身了。” 尽管花洛漓嘴上如此说着,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相反,她反而将头轻轻地靠在战北辰宽厚坚实的胸膛之上,一只手更是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尽情地享受着来自这个男人所给予的温暖与安心。 然而,战北辰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漓儿所言甚是。只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之事须得去办......” 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在空中,只见战北辰猛地一个灵活侧身翻转,瞬间将花洛漓压在了身下。紧接着,他微微俯身,炽热的气息喷薄在花洛漓那白皙的脖颈处,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诱人的肌肤吻了上去。 “嗯~”花洛漓只觉得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脖子上传来,让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呢喃。那略带娇嗔的嘤咛声,仿佛一道勾魂摄魄的符箓,令战北辰的欲望之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堪堪须臾之间,战北辰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已经迅速且娴熟地将花洛漓的衣裳层层剥开,直至那柔嫩的肌肤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亦如昨夜里花洛漓对待他时的模样。 战北辰缓缓凑近花洛漓的耳畔,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流顺着耳道钻入,惹得花洛漓浑身一颤。 接着,他又玩味地轻咬了一下这个女人粉嫩的耳垂,用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漓儿,往而不来非礼也,本王不过是在回报你昨晚的深情厚意罢了......” 说罢,战北辰便迫不及待地再次落下亲吻,这次他的目标不再局限于花洛漓的脖颈和锁骨,而是一路向下蔓延。 不一会儿功夫,花洛漓那娇嫩的身躯之上便布满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红紫相间的斑驳吻痕,宛如一朵朵盛开在雪地上的娇艳花朵,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花洛漓那如葱般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搭在了战北辰宽阔坚实的后背上,她微微仰起头,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羞的娇哼。 随着战北辰热烈的亲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花洛漓如同被汹涌的潮水淹没一般,彻底在这男人炽热的情感攻势下失去了抵抗之力,变得溃不成军。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彼此的身躯紧密贴合,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们的呼吸愈发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热情如火的氛围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就在此时,两人之间的激情再度被点燃,犹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然而屋内的二人却浑然不觉。 半个时辰后,一阵清脆的叩门和呼喊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只听得门外传来小七的清冷嗓音:“大小姐,该起身了!” 正在兴头上的战北辰听到这不识趣的打扰,顿时面露不悦之色。他眉头紧皱,双眸闪过一丝恼怒之意,朝着门口怒吼道:“滚!” 这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乍响,震得房门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站在门外的小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但见她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惊恐万分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连忙带着身后的玛丽、贝斯以及卡蜜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也似的逃离了此地,生怕再惹怒里面那位可怕的爷。 “王爷怎会在大小姐的房里?”玛丽疑惑道。 贝斯和卡蜜拉同样不解地望着小七。 小七没好气地逐个拍了拍玛丽、贝斯、卡蜜拉三人的头,训斥道:“主子的事休得多嘴!” “是,格大人!”三人低头齐声应道。 太阳逐渐升高,一直到了正午时分,花洛漓才扶着酸软的腰打开房门。要是再继续在房里待下去,只怕她今天都得被战北辰焊死在床榻上。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搞的,居然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这体力堪比生产队的牛了! “漓儿,本王得尽快把你娶回府才行……”战北辰从身后抱住花洛漓的腰,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靠在其肩上,一脸的欲求不满模样。 “什么狗屁不举,什么狗屁龙阳之癖,谣言全然不可信!”花洛漓当着战北辰的面,直接把那散播谣言的人骂了一顿。 “咳咳,爱妃所言甚是……”战北辰唇角微勾,侧头亲了一下花洛漓的脖颈。 花洛漓见状,赶忙挣开战北辰的怀抱,她不能再被这个男人勾引了。 做点喜欢做的事固然好,但,咳咳 ……也得节制,不能无度,是吧? 眼见中午了,战北辰便又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和花洛漓一起用午膳。 饭桌上,战北辰一如既往地为花洛漓盛饭、装汤、布菜,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与爱意。 饭后,战北辰陪着花洛漓在花园中散步须臾,而后才恋恋不舍地同花洛漓告别。 然而,正当战北辰打算离去的时候,却被一道温和的嗓音叫住—— “王爷,请留步!” 第118章 姐夫发威 “北北?”看到来人,花洛漓美眸微睁,面露讶异之色。 北北?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北辰耳边乍响。他猛地转头,目光紧锁着花洛漓和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少年。 听到花洛漓竟然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呼唤着对方,而这种亲昵程度,是自己从未曾享受过的待遇。他的漓儿啊,居然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唤过自己! 思及此,战北辰心中的妒火不由顿时噌噌冒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领地被侵犯之感涌上心头,让战北辰的心情愈发恶劣。他狠狠地瞪向东篱珩,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敌意,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东篱珩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北辰那不友善的目光,但他并未露出丝毫畏惧之意。相反,他先是迅速瞥了一眼战北辰那张黑沉得犹如锅底的脸庞,然后又立刻换上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表情,满脸无辜且乖巧地望向花洛漓。 “姐姐,北北有一些心里话想要单独跟王爷讲,可以吗?” 东篱珩的声音轻柔得犹如那拂面的春风般让人感到舒适。 花洛漓闻言微微挑眉,随即脑海之中不由浮现起那些有关战北辰喜好男风的传闻。她不禁好奇地再次打量了一下东篱珩和战北辰二人,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略带狡黠的笑意。 紧接着,她轻轻点头应道:“当然可以啦,去吧,北北。” 说罢,花洛漓便转身离去,留下战北辰和东篱珩两人相对而立。 东篱珩看着冷若冰霜、浑身冒着森森寒气的战北辰,掩唇一笑,轻声说道:“北北是我的乳名,我与姐姐之间并没有什么,王爷可莫要误会。” “哼!”战北辰冷哼一声,瞟了那细皮嫩肉的东篱珩一眼,微微哂笑,“堂堂东篱国的太子,居然藏身本王女人的后院之中,这脸皮简直堪比城墙还厚!” 东篱珩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愧是大景国的摄政王,什么都瞒不过你。” 战北辰冷笑道:“哼,难不成,你以为本王的人都是死的?” 东篱珩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说:“没办法,试问在这大景国的京城之中,又有哪里比得上王爷心上人的府邸更安全?” “呵呵……”战北辰着实被眼前这个臭小子的厚脸皮给气到了,“你就不怕本王直接把你捆起来送给东篱谨当作礼物?” 东篱珩摇了摇头,“那东篱谨曾经和战凌云一起算计过姐姐,姐夫你不会这么对我,去助纣为虐的,对吧?” “呵……”战北辰直接嘲讽道,“还真是树无皮不能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眼见战北辰对自己敌意满满,东篱珩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口,“孤此番特地来找王爷,可不是为了和王爷斗嘴的,而是有一笔买卖想和王爷谈,还请王爷移步偏厅。” 看到东篱珩这个臭小子居然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战北辰直接被气笑了,“本王与漓儿夫妻同心,她的府邸自然也就是本王的府邸。在这花府之中,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对本王呼来喝去。” 说罢,战北辰便兀自转身离去,先一步朝便厅的方向走去。 东篱珩望着战北辰傲娇离去的背影,不由微微挑眉,心中一乐。他喃喃自语道:“传言大景国的摄政王是个不近女色的冷面煞神,如今看来传言的确不可尽信。孤反倒觉得,这个讨厌的家伙更像是个痴情种……” 片刻之后,花府偏厅。 战北辰负手而立,背对着东篱珩傲娇道:“有话快说,本王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你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东篱珩无奈一笑,“王爷,孤想同你谈的买卖便是——帮助孤回到东篱国。孤的人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孤能顺利回到东篱国京城,就能继任大统,成为东篱国的新帝。” 战北辰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以为然地反驳:“凭什么?就凭你的一张嘴上下嘴皮动几下,本王就得帮你?” 东篱珩一脸诚恳地说道:“王爷,孤可以答应你,待孤登上皇位之后,定不会与大景国为敌,而且……而且还会封姐姐为东篱国的长公主,让她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待你们二人成婚之时,孤还会为姐姐补上丰厚的嫁妆。” “呵呵!”战北辰哂笑道,“本王的女人想要什么,自有本王去替她挣回来,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姐夫~”眼见对方油盐不进,东篱珩把心一横,只好使出杀手锏——撒娇。 战北辰:…… 东篱珩一本正经地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姐夫还是姐姐的夫君,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是要齐心协力打牛鬼蛇神,姐夫你说对吧?” 虽然战北辰在心里很是不屑这个臭小子的见风使舵,也很清楚对方心里的盘算,但不得不说,东篱珩左一句“姐夫”,右一句“姐夫”还是大大取悦了他。 “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呀?”东篱珩娇嗔地轻扯着战北辰的衣袖,一边摇晃着身子,那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然而,战北辰却只是一脸嫌弃之色,他毫不留情地果断甩开东篱珩的手,并怒喝道:“滚!离本王一米,不,三米远!” 尽管如此,东篱珩并未气馁,他依旧缠着战北辰软磨硬泡。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交谈,不知怎的,战北辰最终还是有条件地答应了东篱珩的请求。 随后,战北辰离开了花府。 当战北辰回到九王府书房后,他立刻传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卫甄一和甄二。 “你们派人放出消息,要让宫里的那位知晓,就说本王有意迎娶云城城主之女吕芙蓉为平妻。记住,此事不得有误。” “是,王爷。”甄一、甄二领命后便转身离去。 待他们离开后,战北辰稍作思考,再次开口喊道:“暗一。”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安排人手给东篱谨送去一些关于东篱珩藏身之地的假线索,务必将矛头指向冷月国的冷安容,一定要让东篱谨认为冷安容与东篱珩暗中有所勾结。明白了吗?” “是,主子。”暗一点头领命,然后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经过战北辰的一番操作,谣言不断地发酵,两日后,皇宫里的战擎天果然坐不住,急了。 “哼,九弟呀九弟,你想通过与七城当中实力最强的云城联姻,然后得到云城的支持,妄图与朕抗衡,你以为朕会让你得逞吗?” 战擎天怒拍着桌子,目露阴鸷之色,“看来,朕只好勉为其难,再纳一个妃子了……” 第119章 半路截胡 五月初一,花洛漓起了个大早,来到花家医馆坐诊。 眼见离正常看诊时间还有两刻钟左右,小七忍不住问:“大小姐,王爷都要迎娶云城城主之女了,您怎么还如此淡定,一点都不着急?” 正在翻账本的花洛漓,闻言抬头看向小七,不疾不徐地说:“如果战北辰真这么轻易就背弃了与我的承诺,那么这个男人就不值得我爱。” 小七愤愤不平道:“那要是那狐媚子勾引王爷呢?” 花洛漓合上账本,不甚在意道:“如果战北辰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勾引了去,那这个渣男不要也罢。” 小七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大小姐,那万一……奴婢是说万一,王爷移情别恋了呢?” “这样啊……”花洛漓状似没有想到这茬,但见她秀眉微蹙,单手摩挲着下巴,稍作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那当然是买几串鞭炮庆祝一下,然后花渣男的钱包养一百个小白脸,一个负责给我按腿,一个负责给我捏肩,一个负责……” 就在这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悠悠地飘进了花洛漓和小七的耳朵—— “呵呵,漓儿的志向还真是远大啊,嗯?” 原来,刚走到诊室门口的战北辰,正好听到花洛漓说要花渣男的钱包养一百个小白脸的话,他不由顿时气得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大小姐,奴婢忽然想起后院的炉子上还在煎着药,奴婢先走了。” 话音未落,小七搓了搓源自战北辰那周身的森森寒气泛起的鸡皮疙瘩,她缩了缩脖子,而后便一溜烟地跑掉。 坐在诊桌前的花洛漓,侧头看了一眼从门口款款而来的男人,她微微挑眉:“怎么?王爷不是应该忙着筹备婚礼,好迎娶你的平妻么?” “漓儿~” 战北辰猛地挥出一掌,直接以内力关上房门,而后快步来到花洛漓面前,先是将这个女人从椅子上抱起,然后占了她的位置,并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被战北辰抱坐着拥在怀中的花洛漓,没好气地推着战北辰的胸口,“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王爷都能娶平妻了,本小姐出去找几个男人有何不可?” “难不成漓儿也信那些谣言?”战北辰将下巴轻抵在花洛漓的肩上,委屈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本王的心中只有你一人。” 花洛漓唇角微扬,但嘴上的刀并没有收住,她言语淡漠地说:“有道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谁知道呢?” “漓儿!” 前有公良璟,后有江圣凌,现在还多了个东篱珩,感觉所有男人都在觊觎自己女人的战北辰,本来已经够郁闷了,现在又听到花洛漓这么说,他当即搂着花洛漓的脖颈,而后便朝这个女人的双唇用力地亲了上去。 花洛漓美眸微睁,她推了推战北辰的胸,口齿不清地说:“你个狗男人,一眼不合就开啃……唔……” 一直到花洛漓面红耳赤,战北辰才放开她。 “还要养面首吗?”战北辰环在花洛漓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看向这个没良心女人的眼神一片猩红之色,眸中满是熊熊燃烧的妒火。 然而,尽管如此,花洛漓看向战北辰的眼神却是冷静至极,她无比认真地说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绝对会。你找一个女人,那我就找一百个男人。” 战北辰猛地一把将花洛漓摁在诊桌上,他轻捏着这个女人的下巴,沉声道了句“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话音方落,紧接着便见他俯身而下,带着满满的占有欲,疯狂地吻着花洛漓。 与此同时,战凌云在城西的别院里。 书房中,夜南天一脸倨傲地说道:“如何,太子殿下,想必贵国皇上相当满意在下提供的消息吧?” 被战擎天打了板子,罚了禁足,如今尚未解禁,偷溜出来的战凌云,听到夜南天的话冷笑道:“满意,十分满意。孤这不是特地来报答夜公子了吗?” 夜南天闻言,脑海中想象着独孤风和沈文卿焦头烂额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能为太子殿下分忧,这是夜某的荣幸,报答倒也不必。” “呵呵……”战凌云皮笑肉不笑道,“那怎么行?来人,伺候夜公子二十棍!” 随着战凌云的话落,夜南天脸上的笑容蓦地一僵,“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 “好你个夜南天!”战凌云咬牙切齿道:“孤被你的假消息害惨了,不仅受到父皇的责罚,而且还挨了十个板子,被禁足东宫半个月,你说何意?”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夜南天摇头连连,“夜某人所言句句属实,又怎么会……” 然而,战凌云俨然已经不想看到这个害自己受罚的家伙,他再次朝着侍卫吩咐道:“还不把夜公子请下去,好好伺候?” “是,太子殿下。” 夜南天被拖去院子里后,很快传出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哀嚎声。 “南天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快住手!”闻声赶来的吕芙蓉,看着趴在长凳上背部、臀部都是血的夜南天,不由满脸惊恐之色。 夜南天微微抬起头,看向吕芙蓉,脸上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芙蓉妹妹,我没事。都是那狗太子害我!等我好了,定要让他好看。” 就在这时,二人的身后悠悠传来了战凌云的声音——“吕小姐,你可是堂堂一城城主之女,又怎能和这满嘴谎言的家伙为伍?” 话音未落,战凌云已经一把将吕芙蓉拦腰抱起。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吕芙蓉吓得花容失色地搂紧战凌云的脖颈,浑身微微发颤。 战凌云满意地看着怀中美人受惊的楚楚可怜模样,但见他勾唇一笑,轻声说道:“芙蓉小姐,哦,不,芙蓉妹妹,反正你也是要来我大景国和亲,与其嫁给皇叔那个冷面煞神,还不如嫁给孤当侧妃。” “战凌云,快放开芙蓉妹妹!”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的夜南天,咬牙切齿道。 然而,战凌云却直接把夜南天当作空气。 吕芙蓉闻言,双目圆睁,“不!太子殿下,我可是要嫁给摄政王当摄政王妃的,又怎能当你的侧妃?” 不承想,听到吕芙蓉的话之后,战凌云却笑得一脸的邪肆,“芙蓉妹妹,你还不知道吧?父皇他早就推了吕韦天的请求,他的意思是九皇叔与花家小姐情比金坚,他不好做棒打鸳鸯之事,所以打算将你纳为妃子。” “什么?”吕芙蓉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战凌云微微俯身,凑近吕芙蓉的耳畔低语,“父皇他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又哪里能比得上孤?你与其嫁他,倒不如嫁给孤……” 须臾间,战凌云已经抱着吕芙蓉随意踹开一间厢房,并将她放到床榻上。 “你说你,这么年轻貌美,又何苦让自己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战凌云轻抚着吕芙蓉那柔白胜雪、犹如凝脂般的肌肤,低语呢喃着。 “太子殿下……” 吕芙蓉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战凌云,脑中快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并试图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出路。 “刺啦~” 在吕芙蓉思绪飘飞之际,战凌云已经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当吕芙蓉反应过来之时,战凌云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并疯狂地吻着她…… 随着一阵刺痛传来,吕芙蓉猛地瞪大了双眸,一滴珠泪悄然滚落。 独孤风,我恨你…… 第120章 嫁入东宫 “战凌云这个畜生!” 战凌云离开之后,夜南天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前去厢房找吕芙蓉。 “南天哥哥,我,呜呜呜……”靠坐在床头的吕芙蓉拿着香帕不停拭泪,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芙蓉妹妹,你……”夜南天望着衣衫不整的吕芙蓉,看着她那脖颈、胸口的斑驳吻痕,心中的妒火不由熊熊燃烧起来。 蓦地,夜南天的双眸里闪过一道狠戾的光,“他战凌云凭什么?明明我才是岳父大人钦定的你的夫君……” 从未看到过夜南天在自己面前这般凶的吕芙蓉,不由吓得身体微微发颤。 夜南天欺身上前,把吕芙蓉摁在自己的身下,虽然他的双手不能拿剑,但拿捏一个柔若无骨的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芙蓉妹妹,你长得可真美……”夜南天抬手轻抚着吕芙蓉的脸,并沿着脖颈往下摸去,“反正你的身子已经被破了,多一次少一次,应该也没有太大区别……” “啊,南天哥哥你……” 状似没有想到,那个向来如同一只狗般围着自己转的夜南天会突然这么对自己,吕芙蓉美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芙蓉妹妹,你是我的!” 夜南天疯狂地亲吻着吕芙蓉,把以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统统做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吕芙蓉窝在夜南天的怀中,试探性地问道:“南天哥哥,我……我真是没脸见人了……可是,这一切都是独孤风害的,倘若当初他答应娶我,又如何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 夜南天瞟了一眼床单上吕芙蓉被战凌云破身留下的那抹红,只感觉刺眼得很,一双眸子里满是凌厉之色。 但见他轻抚着吕芙蓉的面庞,一脸阴鸷地说道:“好妹妹,为今之计,你倒不如嫁给战凌云,斗倒他后院的那两个女人,成为太子妃。等战凌云登上帝位,芙蓉妹妹你……可就是大景国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夜南天继续蛊惑道:“届时,只要你怀上孩子,然后我们再杀了战凌云,接着就扶持你的儿子当皇帝。那这天下,还有谁能伤得了你?到时候,芙蓉妹妹你只要张个口,自然就有大把人替你去追杀独孤风……” 五月初三,本是大景国皇帝战擎天纳云城城主之女吕芙蓉为妃的日子。 然而,由于战北辰安排的人很是“不经意”地把吕芙蓉被战凌云破身的事透露给了战擎天,最后,吕芙蓉在夜幕降临时分,直接被一顶粉色小娇从驿馆抬进了东宫的后院。 东宫正院内,太子妃司马兰昕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不愧是从云城出来的狐媚子,还没进门就把太子哥哥的魂给勾走了!” 她的贴身婢女秀儿不屑道:“那吕芙蓉就算进了东宫后院,也不过是侧妃,还不是得任由娘娘您这位正妃拿捏?” 司马兰昕闻言,怒气消散了几分,她微抽着嘴角,一脸阴狠地说道:“秀儿,你说得对。进了这东宫的后院,可就由不得她吕芙蓉放肆了……” 西院里,东篱燕的贴身婢女桑柔担忧地对她说道:“侧妃娘娘,太子殿下现在又娶多了一个侧妃,您要是再这般不争不抢,往后您在这东宫只怕没有立足之地了。” 东篱燕满不在乎地说:“呵,就那草包战凌云?还值得本公主去争抢?本公主巴不得他死在那两个女人的床上,也省得来本公主面前碍眼。” “侧妃娘娘!”桑柔焦急道,“这后院争宠表面上看是在争男人,归根到底,它就是在争权争利!就算您再不喜欢太子殿下,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吧?” 东篱燕闻言,不禁回想起自己那皇兄说让她和战凌云维持好关系的话,毕竟皇兄夺嫡还需要战凌云的助力。思及此,东篱燕微微叹了口气。 “桑柔,给本公主,不,给本妃化个看起来……看起来柔弱一点的妆。” “是,侧妃娘娘。” 见自家主子终于开窍了,上进了,桑柔当即给东篱燕上了个娇弱美人的妆容,并为她换上了一身若隐若现身体风光的纱衣。 紧接着,东篱燕便离开了西院,来到战凌云前往芙蓉院的必经之路。 戌时末,当战凌云打算前往芙蓉院去同吕芙蓉洞房时,却在路过花园凉亭时听到一阵优美的琴声。他循声望去,当即便看到有一抹倩影在亭中抚琴。 战凌云顿住前行的脚步,转而走进凉亭。 “八公主?”战凌云有些意外地看着衣着清凉、独自黯然抚琴的貌美女子。 见鱼上钩了,东篱燕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泫然欲泣的美眸,“太子殿下,您唤太子妃姐姐就唤昕儿妹妹,称吕大小姐又称芙蓉妹妹,可到了臣妾这里,却是叫人家八公主……” 看到美人为自己黯然落泪,战凌云顿时三魂七魄被勾走了一半。“孤这不是……不是以为燕儿妹妹你一直喜欢的是九皇叔么?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在宫宴之上当众提出想嫁与九皇叔……” “哎~”东篱燕微微叹了口气,“虽然臣妾的确是出身东篱国的八公主,也确实深得父皇的宠爱。可是……燕儿到底是区区一介女子之身,父皇让燕儿嫁谁,燕儿又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呢?其实,臣妾心目中最爱慕的,当然是太子殿下您呀!那战北辰不过是个摄政王,又哪里能比得上太子殿下的储君之尊呢?” 从小生活在比自己大半岁那个九皇叔阴影下的战凌云,听到东篱燕的话,虚荣心可谓是大涨,他一把将东篱燕抱起,而后便朝着西院而去。 “燕儿,孤今晚就给你补上洞房花烛夜……” 西院东篱燕的寝室,门外宫灯拂动,房内红烛通明。芙蓉香帐,高床暖枕。战凌云与东篱燕颠鸾倒凤一整夜,宫女光是送水都送了七八趟…… 与此同时,芙蓉院喜房中的吕芙蓉则独自在床边坐了一整夜。 翌日(五月初四),清晨。 东宫正院内,得知战凌云居然在吕芙蓉的洞房花烛夜让她独守空房,司马兰昕心情大好,就连早饭都吃多了一碗。 “哈哈哈,吕芙蓉那个贱人!还真以为太子哥哥非她不可呢!秀儿,快去芙蓉院催催,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不来正院给本妃请安!” “是,娘娘。” 秀儿闻言当即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司马兰昕叫住。 “这吕侧妃初来乍到的,想必不懂咱们这大景国皇宫的规矩。秀儿,你带上两个管教嬷嬷去好好教教吕侧妃,也免得失了皇家的体统,徒惹人笑话!” “是,娘娘。” 是以,芙蓉院喜房内,一夜未眠正打算小憩片刻的吕芙蓉,猛地就对上了司马兰昕的贴身婢女、两个管教嬷嬷,以及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 第121章 进宫出诊 “秀儿姐姐,你们这是打算做甚?” 吕芙蓉的贴身婢女小玉一脸惊恐地看着秀儿、两位管教嬷嬷,以及她们身后的那群孔武有力的婆子。 秀儿一脸倨傲地说道:“吕侧妃既然嫁入了东宫,那就是东宫的人,自然得遵守东宫的规矩。这都日上三竿了,她居然还没去给正妃娘娘请安,也忒没规矩了!” 小玉怯懦道:“秀儿姐姐,可是……昨晚乃是吕侧妃与太子殿下的洞房之夜啊,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奴婢这就替侧妃娘娘更衣,前去给正妃娘娘请安。” 秀儿直接一把推开小玉,“得了吧,咱们的太子殿下昨夜里可是歇在了西院,吕侧妃她又是和谁洞的哪门子房?依我看,吕侧妃这分明就是不把正妃娘娘放在眼里!” 吕芙蓉轻咳了两声,而后从床榻上缓缓站起,一副弱柳扶风、我见尤怜的楚楚动人模样,“秀儿姑娘,不是芙蓉不想去给昕儿姐姐请安,而是……咳咳,而是芙蓉突发心疾。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去……” 说罢,吕芙蓉莲步轻移,往前挪动了几步,脚步一个踉跄,而后便栽倒在地。 小玉见状,大惊失色,高声呼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吕侧妃晕倒了!快传太医!” …… 一盏茶之后,在西院与东篱燕一起你侬我侬,共用早膳的战凌云,便收到了消息——太子妃故意刁难吕侧妃,导致吕侧妃心疾复发,命悬一线。 皇帝战擎天得知消息后震怒,当即派出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前去给吕芙蓉看病。倒不是他多么看重吕芙蓉,而是因为吕芙蓉身为云城城主的女儿,这才嫁入大景国第二天就出事,恐会引起大景国与云城之间的矛盾。 然而,所有的太医都给吕芙蓉把脉之后,却纷纷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皇帝战擎天气得把太子战凌云臭骂了一顿,而战凌云回到东宫之后就把司马兰昕训斥了一顿,并下令让太子妃禁足正院一个月。 “吕芙蓉那个贱人!”正院内,司马兰昕气得咬牙切齿,“太子哥哥,昕儿的人分明都没碰过吕芙蓉,她这是栽赃陷害!” 然而,不管司马兰昕如何呼喊,气头上的战凌云早已拂袖离去,懒得再去听她的解释。 与此同时,西院。 桑柔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侧妃娘娘,您说这吕侧妃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能把王妃克得禁足了,还真是个扫把星。” “呵呵……”东篱燕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微微哂笑,“这司马兰昕虽然看着凶悍,但实则是个一根筋的草包,不过是一只纸皮老虎罢了;而那吕芙蓉尽管看着娇弱,却是绵里藏针,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比起司马兰昕,吕芙蓉才是真的高段位女人。” 若论起宫斗手段,她东篱燕本就出身皇家,从小耳濡目染,自问可是这方面的高手,自然一眼便能看穿那吕芙蓉的伎俩。 桑柔一脸崇拜地看着东篱燕,“侧妃娘娘,还是您高明。坐山观虎斗,直接坐收渔人之利。这姓吕的半死不活,而正妃又被禁足,现在太子殿下最需要的可不就是您这朵解语花么?” 然而,东篱燕却摇了摇头,“此时更应该低调,不宜出风头。” 对于东篱燕为何不趁机巩固自己的势力,桑柔虽然心有不解,但她知道自家主子非常聪明,她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就可以了。 另一边,由于太医们对于吕芙蓉的病情纷纷表示无能为力,吕芙蓉的贴身婢女小玉适时提出,请京城里近日名声大噪的花神医前来看病。 “花神医?”战凌云暗自皱眉,对于花洛漓的神医之名,他一直将信将疑。毕竟,倘若花洛漓真有如此本事,他又何苦去与这个女人退亲? “太子殿下,求您救救吕侧妃吧!”小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着。 战凌云沉思片刻,权衡利弊后,说:“好好照顾吕侧妃,孤这就亲自出宫去请花神医。” “多谢太子殿下。”小玉赶忙朝着战凌云跪地磕头,感激道。 两刻钟后,城中花家医馆。 “什么?让我进宫去给吕侧妃看病?”花洛漓一脸难以置信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太子殿下,你莫不是搞错了吧?太医院大把医术高明的大夫,你又何苦这般舍近求远地来找我?” 直觉告诉花洛漓,这个狗太子来找她准没好事。是以,对于战凌云的要求,花洛漓莫名有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 。 战凌云不悦道:“花洛漓,你看孤像是在同你开玩笑的模样吗?你以为孤不知道找太医吗?问题是那群酒囊饭袋没有一个能顶事的,这不是听说你医术不错,所以孤才特地过来请你吗?” 花洛漓撇了撇嘴,悠悠地说道:“吕侧妃身娇肉贵,洛漓恐是医治不了。” “花洛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见花洛漓推三推四,战凌云不由顿时怒火中烧。 紧接着,他直接朝门外的侍卫喊道:“来人,还不赶快请花神医上马车?万一耽误了给孤的吕侧妃治疗,你们担待得起吗?” “大小姐,他们欺人太甚,奴婢这就……” 眼见小七摩拳擦掌,一副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的模样,花安颜赶忙将她拦下,“格丽乔,稍安勿躁。不过是出个急诊罢了,不必担心。” “是,大小姐。” 小七愤愤地瞪了一眼战凌云。她寻思着,等回头一定要跟王爷告一状,让王爷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家伙。 进宫的马车上,战凌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个靠窗而坐、貌美若仙的女子。 “漓妹妹,孤……” “太子殿下,洛漓乃是你九皇叔的未婚妻,请自重。” 正当战凌云想跟花洛漓套近乎的时候,花洛漓出口一句话,就直接把对方到嘴边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不多时,花洛漓就来到了东宫的芙蓉院。 “花神医,还请救救我家娘娘!”吕芙蓉的贴身婢女小玉,见到花洛漓来了,赶忙朝她下跪。 花洛漓瞥了一眼安静躺在床榻上的吕芙蓉,而后绕过小玉来到床边给吕芙蓉诊脉。 片刻后,花洛漓轻轻蹙起眉头。 “如何?花神医,侧妃娘娘到底怎么了?”小玉焦急地问道。 花洛漓缓缓收回手,“吕侧妃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战凌云急切问道。 花洛漓若有所思地看了吕芙蓉和战凌云一眼,暗自思忖着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装病,只不过服用了药,使得脉象看起来紊乱,从而骗过了太医。 思及此,花洛漓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侧妃娘娘本就身子娇弱,这初承恩宠,却纵欲无度,身体有些受不住。不过倒也无妨,调养几日便好。” 听到花洛漓的话,躺在床榻上的吕芙蓉暗自咬牙,广袖下的双拳紧握。 小玉闻言如遭雷击,脱口而出道:“可是……娘娘她昨晚并未与太子殿下洞房啊?” 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小玉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122章 不爽就揍 “好啊,吕芙蓉,你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居然胆敢给太子哥哥戴绿帽子!” 突然,本被禁足正院的太子妃司马兰昕走了进来,指着床榻上的吕芙蓉破口大骂:“如此淫荡的女人,实在有损我皇家的体面,应该抓起来,交由父皇发落,治她个通奸之罪!” “闭嘴!”战凌云狠狠瞪了一眼司马兰昕,这丢人都丢到家了,周围还一群太医在场呢。 司马兰昕不服气地反驳:“太子哥哥!难不成,吕芙蓉都背叛你了,你还要维护她吧?” 就在这时,随后一步赶来的东篱燕轻声说道:“昕儿姐姐,这……恐怕是有误会。依妹妹所见,还是等芙蓉妹妹醒来,问清楚再下结论也不迟。” “呵呵……”司马兰昕冷笑道,“东篱燕,你安的什么心?昨晚难道不是你故意截走了太子哥哥,让吕芙蓉独守空房,才导致她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吗?这个时候倒来装好人?” 东篱燕当即直呼“冤枉”,一脸无辜地说:“昕儿姐姐,燕儿本就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想要燕儿,难不成燕儿还能拒绝不成?” “你……”感觉有被气到的司马兰昕,顿觉如鲠在喉,一张脸憋得通红。 “都给孤闭嘴!”忍无可忍的战凌云终于彻底爆发,左右手齐上,“啪”的一声,各甩了司马兰昕和东篱燕一个耳光。 “太子哥哥……” “太子殿下……” 司马兰昕和东篱燕都一脸委屈地望着战凌云 。 吕芙蓉的贴身婢女小玉适时开口道:“二位娘娘莫生气,我家侧妃娘娘自然是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太子殿下之事。会不会……会不会是这位花神医公报私仇,故意栽赃陷害?毕竟……毕竟她之前爱慕太子殿下,可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啊……” 随着小玉的话落,司马兰昕当即一脸愤恨地看着花洛漓,“花洛漓,你还要不要脸了?太子哥哥都与你退亲了,你还要因爱生恨,搅得我们东宫鸡犬不宁吗?” 东篱燕唇角微勾,心里暗自思忖着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得到战北辰的青睐,她遂阴阳怪气地附和着司马兰昕:“可不是么?摄政王居然与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定亲,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花洛漓眸光倏地一冷。这狗太子的女人斗法居然把战火引到她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蓦地,只见花洛漓先是一脚将吕芙蓉的贴身婢女踹翻在地,道了句“不知死活的贱婢”,而后又扬起手“啪啪”朝司马兰昕和东篱燕的脸上各呼了一巴掌。 “这下对称了,看着顺眼多了!”花洛漓吹了吹打得发红的手掌,瞟了一眼司马兰昕和东篱燕两人那高高肿起的双颊,唇角微微勾起。 “我……我可是太子妃,你……你居然敢打我?”司马兰昕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花洛漓。 “花洛漓,你找死不成?”东篱燕也同样狠狠瞪向花洛漓,美眸中满是愤怒之色。 花洛漓冷哼一声,“我好歹是战北辰的未婚妻,论起来,你们还得喊我一声’九皇婶‘,目无尊长也就罢了,还愚蠢无脑,我今天就当是替太子侄儿好好管管你们!” 说罢,花洛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并再次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吕芙蓉。 但见她眉宇舒展,香腮胜雪,樱唇润泽,最主要是脖颈、胸前那尚未完全淡去的斑驳吻痕,分明是受过男人滋润的非处女之相。 思及此,花洛漓微微挑眉,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只是个大夫,只会依照病人的身体状况实话实说,又不是敬事房的太监。至于为何吕侧妃没有洞房却有承过恩宠的迹象,或许你们应该问她本人才对。再者,我也没说是昨晚发生的呀!” 花洛漓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七把医药箱拿过来,她取出装有银针的布包,而后便挑了一根最长最粗的,然后朝着吕芙蓉的某处穴位上狠狠扎了一下。 刹那间,躺在床榻上躺尸装死的吕芙蓉顿觉有一股直冲天灵盖的疼痛席卷而来,她猛地坐起身来,由于太过疼痛,下巴还轻颤着。 太医们见状,不由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继而高呼:“不愧是花神医啊!” 花洛漓轻笑一声,“过奖了。病人已醒,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她吧,可别往姑奶奶我身上泼脏水。否则,下一次呼到你们脸上的,可就不是手,而是烂脸的毒药。” 说罢,花洛漓便擦了擦银针,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开了张药方甩到吕芙蓉脸上,而后便示意小七拿好医药箱走人。 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花洛漓突然回过头来,朝战凌云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太子殿下,回头记得去花家医馆把诊金结了。” 战凌云一张脸黑沉如锅底,应了句:“放心,孤还不至于少你那三瓜两枣的诊金。” “如此甚好。”花洛漓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小七施施然离去。 “太子哥哥,你看她……”司马兰昕气得直跺脚。 东篱燕也趁机煽风点火道:“太子殿下,那花洛漓如此目中无人,您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咳咳……”靠坐在床头的吕芙蓉望着战凌云,虚弱地说:“云哥哥,都怪芙蓉不好,倘若不是芙蓉身体柔弱,也不至于被昕儿姐姐的婢女和两位管教嬷嬷给吓到。” 听到吕芙蓉这般酥人入骨的呼唤,战凌云的三魂七魄顿时被勾走了一半,“芙蓉妹妹快别这么说,孤这回定会替你做主。” 紧接着,战凌云一脸凌厉地看向司马兰昕和东篱燕,“孤早在成婚前就与芙蓉妹妹在城西别院有过肌肤之亲,你们这两个捕风捉影的妒妇!都给孤回自己院子好好反省反省!” “云哥哥,你不要生两位姐姐的气,此事都是我的不是……”吕芙蓉靠在战凌云的怀中,一脸得意和挑衅地瞟了司马兰昕和东篱燕一眼。 太子战凌云妻妾的第一回较量,以吕芙蓉的装病取胜。她本想顺便收拾花洛漓,却不承想那个女人行事乖张,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还险些把她自己搭了进去。 吕芙蓉望着花洛漓离去的方向,心中暗道:花洛漓,你害我嫁不成大景摄政王,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来日方长…… 另一边,花洛漓离开皇宫之后,小七把她扶上了马车,而后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往九王府。 花洛漓不解道:“格丽乔,我们应该回花家医馆,你让车夫去九王府作甚?” 小七理所当然地说:“大小姐被王爷的侄子和侄子的妻妾欺负,自然应该找他算账啊!” 花洛漓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挑眉:“本小姐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第123章 蠢蠢欲动 不多时,花府的马车就抵达了九王府。 下了马车之后,花洛漓径直来到了后院的书房。此时,战北辰正在批阅公文。 “漓儿?你这是想本王了,所以特地过来看本王吗?” 战北辰缓缓搁下手中蘸着朱砂的狼毫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只见战北辰手臂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过花洛漓,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已将她直接摁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花洛漓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战北辰,见这个男人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心情如此愉悦,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甜蜜。她不由嘴角微微上扬,轻点螓首,柔声应道:“夫君你说的都对呢。” 花洛漓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那叮咚的山泉,点点滴滴渗入战北辰的心扉,他只感觉仿佛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风扑面而来,让人通体舒畅。 战北辰似乎并未料到花洛漓会如此乖巧顺从地回应自己,他那张原本冷峻如冰山的面庞之上,竟不由自主地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这抹笑容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融化了周遭的寒冷;又好似那丽日薰风下波光粼粼的碧波,潋滟生姿,美不胜收,刹那间惊艳了花洛漓的双眸,令她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就在这时,花洛漓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双颊微微一红。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住战北辰的脖颈,飞快地在他那薄唇之上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 战北辰见状,脑中仿佛瞬间绽放起无数璀璨的烟火。 紧接着,便见战北辰一手揽住花洛漓的纤腰,一手轻抚在这个女人的后背之上,用力回吻着她。 原本庄重严肃的书房,此刻却弥漫起了温馨暧昧的旖旎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伫立在一旁的小七顿时面红耳赤,赶忙低下了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再直视眼前这一幕。 而那守候在门口的甄一和甄二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边透过门缝偷瞄着,一边支棱起两只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房间里传来的每一丝动静,仿佛生怕错过了任何精彩的情节。 片刻后。 “你怎么还在这里?”蓦地,战北辰那透着丝丝寒意的森冷声音悠悠飘进了小七的耳朵。 小七闻言,浑身不由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适时开口道:“王爷,奴婢有要事禀报。太子还有他的妻妾欺负大小姐!” “哦?”战北辰环在花洛漓腰间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凌厉的眸光扫向小七,沉声道:“说说看。” “回禀王爷,今晨,大小姐原本在医馆坐诊,不承想那太子突然出现,还是让大小姐即刻进宫前去吕侧妃看病……“ 小七叽里呱啦地好一通输出,把花洛漓在东宫被战凌云的几个女人各种冷嘲热讽和陷害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末了,她还不忘总结道:“王爷您是没有看到啊,司马兰昕、东篱燕还有吕芙蓉她们有多过分,一口一句 ‘孤女’地嘲讽大小姐也就罢了,还各种明里暗里地埋汰大小姐。” 战北辰脸色不由陡然沉了几分,他冷冷地说了句:“此事本王记下了,你先退下。” “是,王爷。” 小七离开后,花洛漓不甚在意道:“格丽乔她有点小题大作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也欺负不了我。” 然而,战北辰却深情地凝视着花洛漓,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面庞,不疾不徐地说:“只要关乎漓儿之事,那就都是大事。” 对于战北辰的护短,花洛漓嘴角微扬,尽管她未必需要,但如此这般被人记挂在心上,还是不由让她感到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是以,花洛漓搂着战北辰的脖颈,再次在这个男人的薄唇之上亲了亲。 当晚,大景国的皇帝战擎天就收到了密报——发现了东篱国和云城在大景的几个暗桩。 战擎天当即连夜派人前去把那几个暗桩给拔了。 驿馆里的东篱谨得知消息后,气得脸都绿了。他咬牙切齿道:“这可是本王埋了好久的暗线!” 东篱谨的一名幕僚适时开口道:“大殿下,您看,这会不会是冷月国的人干的?” 东篱谨闻言,侧头看向大景国皇宫的方向,冷哼道:“冷安容那个贱人,以为嫁进大景的皇宫本王就拿她没辙吗?居然胆敢勾结东篱珩与本王作对,本王会让她知道什么是得罪本王的下场。” 翌日(五月初五),皇宫中的冷安容一觉醒来,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脸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啊啊啊……” 一时间,冷安容那凄厉的喊叫声响彻着整座宫殿。 早朝时分,有大臣上奏,说是接到告密信,发现了冷月国的细作安插在大景国的几个秘密基地。 “朕乃是真命天子!又岂是区区宵小就能撼动?” 战擎天满脸的倨傲之色,而后便听他厉声道:“立刻去把那些暗点都给朕挑了!另外,抓到细作统统脱光上衣,严刑拷打一番,然后绑到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很快,冷安容便得知了来自大景国朝堂的消息。她怒不可遏道:“东篱谨这个疯子!本妃的脸说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本就相互勾结的人,自然对于对方的行为处事了如指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太子战凌云的后院每天都是鸡飞狗跳;而冷安容和东篱谨也一直在暗中斗法。 与此同时,花洛漓每日不是忙着在医馆坐诊,就是忙着外出义诊,抑或亲自带人施粥救济遭了洪灾、逃到京郊的灾民。 一时间,花洛漓的神医之名远播,而且由于花洛漓乃是战北辰的未婚妻,她的种种举动也把战北辰的仁义之名在民间再次推至新高。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很快到了六月初五,距离大景国摄政王战北辰娶妃还有三日的时间。 皇帝战擎天咬牙切齿道:“九弟啊九弟,朕还真是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草包美人竟然是扮猪吃虎,深藏不露。朕居然还傻傻地为你们赐婚!胆敢与朕作对,朕要你们夫妻俩不得好死……” 第124章 大婚之日 六月初五,东篱国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篱国的文武百官齐跪在金鸾大殿中央,朝着上方那端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的东篱珩参拜。 东篱珩凌厉的眸光淡扫向下方的群臣,先是抬手虚扶了一下,而后便见他薄唇轻启,说了句:“众爱卿平身!”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齐声高呼:“谢皇上!” 东篱珩睥睨着下方群臣,悠悠地开口道:“来人,传朕旨意,刘贵妃与大皇子东篱谨勾结冷月国,毒害皇上,意图谋朝篡位,赐三尺白绫。今,举国范围内通缉东篱谨,务必早日将其拿下。” 随着东篱珩的话落,下方众人当即传来了一阵“皇上英明”的呼喊声。 紧接着,东篱珩再次下达命令:“宣朕旨意,大景国花家洛漓于朕危难之际挺身相救,今特册封其为我东篱国长公主,赐封号固伦,享正一品之待遇。另,赐固伦长公主黄金万两,长公主府邸一座,京城商铺十八家,赏价值连城的浮光锦百匹,珠宝首饰十箱作陪嫁。” 端坐于侧位的皇太后,虽然对东篱珩封赏一异国女子为长公主颇感不满,但念及对方确实曾救东篱珩于危难,便未加阻拦。 东篱珩登基后下达完相关谕旨后,便侧头向西边的大景国京城方向凝望,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几缕眷恋之意。 “姐姐,北北虽说无法亲自参加你的婚礼,但北北定会践行昔日对你的承诺……” 与此同时,大景国京城的江府亦是一片忙碌之景。 端坐于前院厅堂上首尊位的江圣凌,一边核对礼单,一边询问立于一侧的男子:“圣彬,诸事是否皆已筹备妥当?” 江圣彬恭声答道:“放心吧,大哥。无论钱财,亦或吃穿用度,乃至书画、古董摆件等物,我皆亲选上乘,务必使花大小姐出嫁时嫁妆之排场浩大。” 江圣凌闻言微微颔首,其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手中的礼单,他那张俊美的面庞之上,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倘若可以,他何等期望花洛漓所嫁之人是自己! 然而,江圣凌心里也十分清楚,那女子心中对战北辰一往情深,他只能将自己对花洛漓的情意深深埋在心底,以兄长之名守护她,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另一边,在大景国南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在上面行驶着,后面还跟着十辆满载礼物的马车。 马车上,公良璟依偎在祖父的怀中。他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问:“爷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公良恒先是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须,而后轻拍着孙儿的后背,一脸慈祥地回答:“阿璟啊,按照这速度,我们最迟明晚就能抵京了。放心,我们一定能及时赶上你九王叔与那花家大小姐婚礼的。” “那真是太好了!”公良璟兴奋地拍着小手。 时间很快到了六月初八这天,也就是大景国摄政王战北辰迎娶前太医院院正嫡女花洛漓的良辰吉日。 且看城中低调奢华的花府,以及气派恢弘的九王府,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处处都洋溢着浓厚的欢庆氛围。 晨曦微露之际,花洛漓尚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就已经被守夜的小七轻声唤醒。 半睡半醒的花洛漓缓缓睁开眼睛,在婢女的伺候下先起身做了一番简单的洗漱,随后用了顿清淡的早膳。 稍事休憩片刻,花洛漓便在玛丽、贝斯、卡蜜拉和格丽乔这四位贴心婢女的侍奉下,踏入香气袅袅的浴室,准备进行焚香沐浴仪式。 当花洛漓从弥漫着氤氲水汽的浴池中走出时,宛如一朵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明艳动人。此时,那位经验丰富的好命婆与四位大丫鬟一同上前,小心翼翼地为花洛漓换上一袭华丽无比的大红婚服。 只见身着大红婚服的花洛漓,肌肤柔白胜雪,眉目如画,犹如仙子下凡一般令人惊艳不已。就连见多识广的好命婆也不禁为之震撼,由衷地赞叹道:“王妃娘娘真是天生丽质,美若天仙啊!” 赞叹过后,好命婆手持一把精致的玉梳,轻柔地为花洛漓梳理起那如瀑布般垂坠的秀发。与此同时,她口中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头,荣华富贵永无忧;二梳梳到尾,夫妻恩爱共白头;三梳儿孙满堂绕膝走,福寿双全乐逍遥。” 待头发梳理整齐后,好命婆又开始精心为花洛漓上妆打扮起来。她手法娴熟地描绘着花洛漓的秀眉,轻扫过粉嫩的双颊,再点染上娇艳欲滴的朱唇……不多时,一个倾国倾城的新娘子形象便跃然眼前。 “王妃娘娘长得倾国倾城,与九王爷可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小七忍不住惊叹道。 随着小七的话落,玛丽、贝斯、卡蜜拉也纷纷点头如捣蒜。 巳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身着一身红绸的媒婆满面堆笑地过来花洛漓的闺房,为她盖上红盖头,“王妃娘娘,吉时已到,该上花轿了!” 只不过,由于花洛漓是孤女,在让谁背她上花轿的环节上,媒婆有些犯难。 “王妃娘娘,奴婢来吧!”小七弯下腰身,示意花洛漓上去。 然而,就在这时,院子外面却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 “洛漓妹妹,今日乃是你的大喜之日,圣凌又岂能不来?就让……让为兄背你上花轿吧!” 花洛漓略微思索后,接受了江圣凌的好意:“如此,那就多谢圣凌兄了。” 江圣凌来到花洛漓的闺房门口,轻轻将花洛漓背起,朝着花府大门外的花轿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仿佛生怕惊扰了背上的人儿。 趴在江圣凌背上的花洛漓心中五味杂陈,这位犹如邻家大哥哥般温暖的大才子,着实让她心生感动。 “漓儿,我们回家了。”花府大门外,战北辰亲自掀开花轿的帘子。 江圣凌来到花轿前,缓缓放下花洛漓,牵着她坐进花轿里。 身着一袭大红新郎服的战北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圣凌一眼,而后便骑上高头大马。 战北辰暗自腹诽着,他与江圣凌的区别就在于,江圣凌太过君子了,所以注定是不可能得到花洛漓的。 在花洛漓坐进花轿后,轿夫们抬起花轿开始前行。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上千抬的嫁妆,着实惊呆了整个京城的百姓。这些嫁妆有三分之一是来自九王府,还有三分之二是来自东篱国皇帝、大景国镇南王府以及江府的馈赠。 可当花轿行至半途,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之人高喊:“此女不可嫁入九王府!” 众人皆惊。 江圣凌以大舅哥的身份挺身而出,挡在花轿之前,“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破坏皇家婚事?” 黑衣人冷笑一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此女不过区区一介贱民,绝不能成为九王妃!” 花洛漓在花轿内握紧双手,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连出嫁之时也得遇上刺客了? 第125章 拜堂成亲 “呵呵……”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战北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其身姿挺拔而又威严。 他那深邃如渊的眸光只是淡淡地一扫,便如同寒芒一般掠过那群黑衣蒙面人。随后,他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轻蔑的哂笑。 而后,便见他薄唇轻启,声音冰冷彻骨地说道:“今日乃是本王成亲的大喜之日,尔等这帮不知死活之徒竟敢前来搅扰,看来……你们已然做好了承受本王怒火的准备。” “南星!”伴随着战北辰这一声呼唤,犹如惊雷乍响,划破长空。 “在,王爷!”只见人群之中,一名身着重甲、全副武装的年轻小将应声而出。此人步伐稳健有力,行动间散发出一股杀伐果断之气。 南星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所佩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他高举佩剑,向着四周高声厉喝:“来人啊,速速将这群胆大包天的贼人拿下,王爷定有重赏!” “是,南将军!”回应之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神机营士兵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瞬间便将那群黑衣蒙面人围得水泄不通。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战北辰见状,面色沉静如水,仅是高喊了一句“继续”。而后,他手中缰绳一抖,胯下骏马嘶鸣一声,迈开矫健的四蹄,率领着那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沿着既定的路线稳步向前行进。 此时,那群黑衣蒙面人中的首领气得脸色发青,双目圆睁,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该死!没想到这狗王爷竟然早有防备!” 那首领一挥手,黑衣蒙面人迅速变换阵型。他们虽被包围,但毫无惧色,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寒光闪闪。 战北辰却丝毫不在意,迎亲队伍依旧缓缓前行。南星带领神机营士兵开始进攻,双方立刻激战起来。然而黑衣人的功夫也不容小觑,一时间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抛出一颗烟雾弹,浓烟滚滚。待烟雾散去,黑衣人竟消失了大半,只剩下几个断后的。 南星大喊不好,这些刺客怕是要对王爷不利。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战北辰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只见他稳稳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缰绳紧握,身姿挺拔如松,继续引领着迎亲队伍稳步前行。 而就在同一时刻,那群黑衣蒙面人正拼命逃窜,但他们终究没能逃脱九王府暗卫布下的天罗地网。 原来,那些训练有素、藏匿于暗处的九王府暗卫早已悄悄跟上了这群不速之客,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追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大部分黑衣蒙面人都被迅速擒获。 这些黑衣蒙面人皆是行踪诡秘、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与普通的行军打仗的士兵相比,若想用常规手段来对付他们,恐怕会事倍功半。 然而,九王府的暗卫们个个身怀绝技,擅长隐匿和追踪,且对各种江湖手段了如指掌,因此由他们出手,自然能够事半功倍。 至于这伙黑衣蒙面人的来历,战北辰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还需进一步深入调查核实罢了。 战北辰率领的迎亲队伍,规模宏大,气势磅礴,长长的队列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足有好几里之长。整个队伍沿着京城的主干道缓缓前行,一路上鼓乐喧天,彩旗飘扬,吸引了无数京城百姓驻足围观。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场盛大的婚礼,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的神情。 就这样,九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游街了整整三个时辰之后,终于抵达了九王府大门口。 而摄政王迎娶花家嫡女的盛大迎亲场面,也如同春风一般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成为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战北辰利落翻身下马,身着一袭大红婚服的他看起来愈发英姿飒爽、满面春风。 只见他来到花轿前,轻声唤道:“漓儿,我们回家了!” 站在一旁的江圣凌也柔声说道:“洛漓妹妹,为兄背你下花轿了。” 轿子里顶着红盖头的花洛漓轻轻掀开轿帘,望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伫立在自己面前,略微思索后,她把手递到江圣凌面前。 江圣凌嘴角微扬,上前微微俯身,待花洛漓趴到他背上后,江圣凌便背着花洛漓稳稳地走向九王府的大门口。 本想直接把花洛漓抱走的战北辰倒也没有生气,毕竟眼前这个家伙做得再多又如何?皆不过是在为他战北辰作嫁罢了,因为漓儿最终都只会属于他。而且,这个自诩谦谦君子的江圣凌,甚至不敢对漓儿表达爱意。否则,他还真怕自家那个好美色的女人会被江圣凌勾走。 “多谢大舅哥!”九王府大门口,战北辰朝着江圣凌微微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花洛漓。 下一瞬间,便见战北辰直接将花洛漓拦腰抱起,略过什么跨火盆之类的繁赘规矩,直接将她抱到前院的喜堂。 喜堂内,有资格前来九王府观礼的宾客,皆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等,热闹非凡。 “九皇叔,九皇婶,你们终于要拜堂了!”客座上的公良璟一脸兴奋之色。 被小七牵着的花洛漓,听到璟世子那熟悉的声音,回想起这个小家伙曾说想娶她。盖头下,花洛漓那张绝美的面庞之上不由荡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酉时,在礼部官员的唱礼下,战北辰终于同花洛漓举行完了拜堂之礼。 “送入洞房!” 伴随着一道高呼声,战北辰没有假喜婆之手,他直接抱起花洛漓就朝着后院的喜房而去。 战北辰抱着花洛漓步入喜房后,轻轻将她放在床榻边。他挑起花洛漓的红盖头,只见佳人面若桃花,眼中满是娇羞与喜悦。 “漓儿,从现在开始,你终于是我的了。”战北辰温柔地说道。 花洛漓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我自己的,可不是谁的附属物品。” 战北辰自知说错话,惹恼了佳人,他赶忙纠正道:“是本王从此都属于你的,漓儿可一定要遵守约定,对为夫负责到底才行……” 第126章 小登科夜 花洛漓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中。 她娇嗔地说道:“王爷这话说得好似臣妾欺负了你一般呢!”言语间透着一丝俏皮与妩媚。 紧接着,花洛漓素手轻抬,抚上战北辰的脸庞,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这个男人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每一次触碰,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肌肤下涌动的力量与温度。 身着喜服的战北辰看起来意气风发,春风满面,少了几分平素的凌厉之气,多了几分妩媚。高高束起的墨发上系着的红色发带与其身上的喜服遥相呼应,大红的颜色穿在这个男人身上非但不显得艳俗,反而愈发给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花洛漓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眼眸中盛满了绵绵的情意,心中的爱意更是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看到花洛漓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战北辰的嘴角情不自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暗自寻思着,漓儿对自己如此痴迷,想必是真的爱惨了他这副皮囊吧...... 想到此处,战北辰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只见他迅速伸出大手,紧紧握住花洛漓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然后将嘴唇缓缓凑近她的手背,落下一个温柔而炙热的吻。这个轻吻如同蜻蜓点水般短暂却又令人心动不已。 当战北辰再次望向花洛漓时,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起来。他压低嗓音说道:“漓儿,本王的整个人、整颗心如今都已交付于你,此生此世,唯愿与你相伴相依。你可千万不能负了本王啊!” 话刚说完,只见战北辰一个箭步迅速坐到了花洛漓的身旁。他那宽阔有力的臂膀顺势搂住了花洛漓的纤腰,紧接着,他微微俯身,在花洛漓的朱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花洛漓双颊微红,问道:“阿辰,按说新婚之夜不都应该会有喝交杯酒的仪式吗?还有其他一些相关的仪式呢,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见到喜婆呀?” 听到花洛漓的问话,战北辰微微一笑,将这个女人紧紧地搂入自己的怀中。 战北辰吻了吻花洛漓的额头,柔声道:“若是完全依照祖训行事,那可不单单只有这喜房里的简单坐福、品尝子孙饺、讨要吉祥口彩以及共饮合卺酒这些小仪式而已。按照规矩,漓儿你甚至还需要前往宗庙向祖先们敬香、虔诚祭拜等等一系列繁杂冗长的程序。” “但是,本王委实不愿看到漓儿如此劳累奔波,受这么多苦,所以就作主免去了那些繁琐复杂的仪式步骤。不过,这象征着夫妻恩爱的合卺酒,自然是不能少的。” 就在战北辰轻言细语解释的时候,他已然起身快步走向房间中央的那张桌子前。只见他娴熟地拿起桌上放置的精致酒壶,优雅地往两只小巧玲珑的酒杯中斟满了美酒。 随后,战北辰手持酒杯转身朝着床榻这边走来。待走到床边时,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花洛漓,接着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微笑着与花洛漓相对而坐。 此时,喜房内红烛闪烁,弥漫着温馨甜蜜的气息。 战北辰与花洛漓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对方的身影存在。 终于,他们同时举起手中的酒杯,手臂相互交错缠绕在一起,慢慢地将杯中那醇香浓郁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合卺酒后,花洛漓那张如娇花般明艳动人的脸庞瞬间染上一抹醉人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明艳动人。这红晕既像是酒力渐渐发作,让她双颊发热;又仿佛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娇羞之情难以自抑而悄然浮现。 战北辰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酒杯,眼神中满含温柔与宠溺,但见他轻轻刮了下花洛漓小巧玲珑的鼻尖,嘴角微微上扬,帅气的面庞上绽放出一抹醉人的笑容。 他轻声笑道:“漓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爱妻,而我则是你的夫君。为夫在此向你郑重承诺,今生今世定会倾尽所能守护你,保你平安喜乐,不受丝毫伤害。” 花洛漓微微颔首,美眸流转间流露出丝丝甜蜜之意。只见她动作轻柔地解开头上的凤冠,将其小心翼翼地放置于一旁。紧接着,她又慢慢地卸下肩上的霞帔。 而后,花洛漓素手轻抬,紧紧搂住战北辰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在这个男人坚实宽广的胸膛之上。刹那间,她感受到了来自战北辰身体的炽热温度以及那因激动而略显狂乱的心跳声。 “阿辰,能与你相伴相守,此生足矣......”花洛漓朱唇轻启,柔声细语地说道。声音虽小,却饱含深情,犹如天籁之音传入战北辰的耳中。 战北辰闻言,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变得无比柔软。他双臂用力收紧,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战北辰低下头,凑近花洛漓的耳畔,压低嗓音回应道:“漓儿,若是本王往昔所经历过的种种苦难皆是为了等待与你相遇、相识、相知并相爱这般美好的缘分,那么即便承受再多的痛苦,本王也心甘情愿。此生能够拥有你作为伴侣,本王已然心满意足,再无任何遗憾可言。” 听到战北辰这般深情款款的告白,花洛漓情难自抑,直接将他扑倒在床榻上,并柔声唤了句“阿辰~” 花洛漓那饱含深情的语调,使得战北辰的心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而当他看到眼前佳人那妩媚动人的模样时,更是觉得心旌摇曳。 花洛漓轻挑着战北辰那线条分明、坚毅冷峻的下巴,美眸流转间尽是戏谑之意,“我家小九九原来这么会说话呀,那就给姐姐再多说一点呗......” 战北辰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凝视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此刻的花洛漓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娇艳欲滴,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看着她那灵动俏皮的模样,战北辰冷峻的面庞上不由扬起了一抹醉人的笑容。他轻声说道:“漓儿,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本王......更喜欢用实实在在的行动来向你证明我的心意。” 话还未说完,战北辰突然一个翻身,将花洛漓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两人在床榻之上翻滚纠缠着,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彼此。紧接着,战北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洛漓牢牢地压在了身下,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漓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伴随着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嗓音,战北辰缓缓地抬起手掌,而后猛地一挥。 刹那间,一道凌厉无比的掌风呼啸而出,直直地冲向了床榻上方的帷帐。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原本高高悬挂着的帷帐瞬间滑落下来,将整个床铺笼罩得严严实实。 随后,战北辰温柔地褪去了自己和花洛漓身上的衣物。此时的花洛漓面若桃花,双眸盈盈似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娇媚十分。 战北辰俯身亲吻着花洛漓的额头、脸颊以及嘴唇,每一个吻都充满了无尽的爱意与柔情。渐渐地,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相互贴近、摩挲。 ……(此处省略一万字) 终于,在一阵激情的拥吻过后,他们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走廊上的宫灯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房内红烛摇曳,床榻之上一片风光旖旎,徒留一室温香。 第127章 东宫后院 六月初八,亥时末。 大景国京城。 当花洛漓正与战北辰洞房花烛之际,东篱燕与东篱谨在城中某一男风馆的雅间内秘密会面。 “冷安容那个贱人!”东篱谨怒不可遏道,“倘若不是冷月国那帮狗杂碎插手,那东篱珩又如何有命回东篱?更为糟糕的是,如今已经被他抢先一步登位,而且还在整个东篱国通缉本王,妄图将本王置于死地。” 东篱国的大皇子东篱谨与他那野心勃勃的生母刘贵妃狼狈为奸,苦心孤诣地谋划了多年。一人在深宫内苑里,处心积虑地给老迈昏聩的皇帝下慢性毒药,一点一滴地侵蚀着皇帝原本就孱弱不堪的躯体;另一人则长袖善舞于朝堂之上,巧言令色地笼络各方官员,逐步把持住了朝政大权。 眼看着皇帝的龙体每况愈下,已然是风烛残年、油尽灯枯之势,只需再稍加用力推波助澜一番,便可大功告成。 然而天不遂人愿,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东篱珩。这个家伙不但没有死在大景,而且还秘密杀回东篱,高举着“清君侧”的大旗,势如破竹地将东篱谨经营多年的庞大势力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紧接着,东篱珩便凭借着太子的尊贵身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成为东篱国的新皇帝。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居然是在为东篱珩做嫁衣,东篱谨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难以遏制。但见他目光阴鸷,咬牙切齿,一张脸更是黑沉如锅底。 东篱燕同样神色凝重:“皇兄,那依你之见,如今我们又该当如何?母妃已然被处死,整个刘家也已被抄,我们没有退路了。倘若东篱珩向战擎天提出交出我们两个,只怕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东篱谨闻言,先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便一脸期待地看着东篱燕,“看来,眼下本王还不能回东篱。好皇妹,皇兄能不能翻身,可就都仰仗你了!为今之计,你务必要抓住那大景国太子的心,兴许靠着他,本王还能有一线生机。” 东篱燕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皇兄,战凌云他不过是个草包太子,只懂吃喝玩乐,是个废物。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他抱有太大期望,趁早做其他打算为好。” 东篱谨面色微沉,“皇妹,一笔写不出两个东篱。你我可是亲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我处境艰难,想必你在那东宫后院中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东篱燕自然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会试着说服战凌云,让他先将你妥善安置在大景国京城。待寻找合适时机,再助你反攻回东篱,取那东篱珩的人头。” 东篱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皇妹了。” 与此同时,大景国东宫正院的太子妃寝室里,司马兰昕怒气冲冲地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落一地。 一想到白日里那场轰动整个大景国京城的盛大婚礼,司马兰昕就感觉心理极度不平衡。她气愤道:“那花洛漓不过是一介孤女,就算她嫁给摄政王,也不过是王妃,凭什么出嫁的排场比我这个太子妃还要大,简直岂有此理!” 秀儿赶忙劝慰道:“娘娘,请息怒!就算那花洛漓成为摄政王妃,也无法逾越过您这堂堂的太子妃,并不足为惧。奴以为,眼下该对付的还是西院和芙蓉院的那两位。要是再放任下去,这太子殿下的魂只怕都快被她们给勾走了。” 司马兰昕闻言,微微颔首,“秀儿,你说得对。这东篱燕之前仗着自己是东篱国的八公主,不将本妃放在眼里。如今,她的母妃被东篱新君处死,其兄东篱谨也在东篱国的通缉名单之中,这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至于吕芙蓉那个狐媚子,之前倒是本妃小瞧她了,看来得想个法子好好搓磨搓磨她才行……” 翌日(五月初九)清早,东宫西院里的东篱燕如同平时那般准备用早膳,却发现厨房分配过来的不过是稀粥和咸菜。 东篱燕直接掀了桌子,怒斥道:“岂有此理!本妃乃是堂堂的太子侧妃,居然给本妃吃这种东西。来人,去把厨子给本妃抓过来,本妃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她的贴身婢女桑柔见状,神色凝重道:“娘娘,还请息怒。那厨子想必也只是被人当枪使,倘若没有人授意和纵容,他区区一介奴才之身,又怎敢如此以下犯上?” “呵……”东篱燕微微哂笑,“虽然本公主是落魄了,但那也是东篱国的公主之尊,就算在这大景国,也是太子侧妃,教训一个欺主的奴才罢了,又有何不可?” 说罢,她便示意院里的两名粗使婆子去把今晨负责做饭的厨子都抓了过来,并拿鞭子痛打了一顿。 一时间,西院里哭喊求饶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凄厉万分,瘆人不已。 与此同时,芙蓉院内的吕芙蓉今日的早膳同样只有稀粥和咸菜。 只不过,与东篱燕不同的是,吕芙蓉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小玉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娘,您就是脾气太好了。那太子妃都这般欺负您了,您可得好好跟太子殿下告个状,否则以后这东宫的后院只怕没有您的立足之地了。” 然而,面对贴身婢女的打抱不平,吕芙蓉却显得尤为淡定,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小玉,休得胡言乱语。昕儿姐姐乃是这东宫的女主,芙蓉不过区区一介贵妾,她要怎么对待芙蓉,芙蓉又如何有资格去多说什么?” “娘娘!”小玉憋屈地跺了跺脚,然而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再多言。 过了片刻,吕芙蓉突然摔碗,捂着肚子高声呼喊了起来:“哎呦!我的肚子,小玉,快!快去求太子殿下,让他请太医来救我!” 眼见吕芙蓉脸色煞白,弓着身子倒地不起,额上冷汗涔涔,小玉不由顿时大惊失色,并飞快跑去找战凌云。 得知消息的战凌云,当即命人前去太医院请太医。 然而,战凌云前脚才刚到芙蓉院,后脚西院的桑柔也急匆匆过来禀报,说是东篱侧妃腹痛不止,下体流血。 战凌云当即分出两名太医,让他们前去西院给东篱燕诊治。 经过太医的诊治,吕芙蓉和东篱燕均有小产滑胎之象。 “什么?芙蓉妹妹和燕儿妹妹都怀孕了?”战凌云一脸欣喜道。 然而,接下来太医院院正的话却将战凌云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冻结成冰,“回太子殿下,二位侧妃娘娘的确怀有月余的身孕,只不过……” 战凌云阴沉着一张脸,拽着院正的衣领,厉喝道:“只不过什么?” 院正战战兢兢地回答:“只不过东篱侧妃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吕侧妃腹中的胎儿状况也凶险万分……” 战凌云怒吼道:“孤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吕侧妃腹中的孩子。否则,提头来见!” 说罢,战凌云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芙蓉院,朝着正院的方向走去。 “司马兰昕,你个毒妇!给孤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