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当县令她照样带村民赚钱》 第1章 吃饭 “李大叔，今年该是个丰收年吧”顾念念眺望面前着一望无际黄澄澄的稻田，眼睛里似有星星。 李大柱瞧着田埂边的娇小身影，心里有些心疼这小姑娘了，还记得这女娃刚到青山村时，白白的皮肤，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样，任谁也不相信这娇生惯养的小女娃，能留在这要啥没啥的，只有山多的小山村，还一待就是两年。 只是这皮肤不见原有的白皙，小麦色的皮肤虽也不难看，可哪个小女孩不喜欢自己白白嫩嫩的呢！他可听自家婆娘说城里的姑娘出门防晒霜，打太阳伞，防晒可是做的足足的，生怕自己黑个半度。 这女娃倒好，大中午的也不打个伞，带个帽的，生怕自己晒不黑似的，心里正想着的李大柱便脱下自己的草帽走过去自然的扣在了顾念念的头上。 顾念念抬头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露着一口大白牙 李大柱面对这样一个笑脸也不好说什么，只开口道：“中午来吃饭？你大娘做了绿豆汤，刚好解解暑” “好啊！就等您这句话呢”顾念念也不客气，她也不是第一回去李大叔家蹭饭了。 考上村官后来到这已经两年了，从原来的大家不信任，到现在的亲如家人，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她自己清楚。 两人边走边说起稻田，山地果园的情况，转眼就到了李大柱家门口，李大柱高声道：“石头娘，大石，小石，你们念念姐姐来了” “你们先坐会喝点绿豆汤，饭一会儿就好”李大娘的人未看见，清亮的嗓音传出。 两人直接走到院子凉棚的小桌子坐下，大石拿起桌上的绿豆汤倒了两碗，推到爹和顾念念的面前，笑道：“一直放在井水里浸着，凉快的” 顾念念端起喝了一口，沁入心脾，整个人都舒服的叹出了声。过后才疑惑，转头看向大石：“大石，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不等大石开口，年仅五岁的小石头抢先道：“姐姐这都不记得了！现在已经放暑假，哥哥都回来好几天了” 顾念念也不恼，摸了摸小石的头笑道：“姐姐的记性还没小石头好呀” “你念念姐平时太忙了，哪有时间记这个”大石看着小石说道 小石一脸疑惑：“忙什么呢？我可以帮忙吗” 这一下子大石有点被问住了，抬头想了一会认真回道：“忙着春种，秋收，山里的果园，忙着帮助村里的人能够吃饱穿暖，过好日子呢！” 小石一脸似懂非懂 大娘端着两盘菜出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看到自己小儿子一脸疑惑，将菜放在小桌子上，指着其中一道小家炖蘑菇说道：“小石头，你最喜欢吃鸡腿是不是” 小石点头如捣蒜：“嗯，小石最喜欢吃鸡腿了” 李大娘：“这鸡从哪来的知道不？” 小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大娘：“是你念念姐从县里申请下来的补贴，才买了这些小鸡仔，养到这么大，你才有鸡腿吃，现在懂了啵” 小石点点头：“懂了，念念姐姐最好了” 听到这话大家哄堂大笑 李大娘宠溺道：“人小鬼大” 顾念念被说的都有些脸红，忙转移话题：“大娘，可以开饭了吗？我饿了” 李大娘：“好了，好了，大柱，去帮我把饭甑端出来，还有饭瓢记得拿，还有两个菜我去拿” 饭菜都放在小桌子上，小鸡炖蘑菇，辣椒炒肉，炒大白菜，还有一个凉拌黄瓜 农村吃饭就是这样，数量不多，菜量确实实实在在。 看到桌子上的辣椒炒肉，顾念念给大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是在江西长大的，什么青辣椒炒红辣椒，煎辣椒，辣椒炒肉她都百吃不腻，简直是无辣不欢。 可自从到这青山村后，这里的村民辣椒基本不种，菜场更是没的卖，以至于她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后来自己在网上买了辣椒酱配饭吃，算是缓过来点。 这李大娘自从知道她喜欢吃辣，可她也没种啊，她就托在外务工的大堂哥给带了这辣椒种子来，只要顾念念来她就给做带辣的菜。 不会做她就在网上学，别说还做的有模有样的呢！这不，顾念念这才终于养回点肉来。 顾念念心里过意不去，哪能天天去农户家吃饭的，这不给人增加经济负担，虽然李大叔家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这两口子心眼好，不会怪她，可他们家也不富裕，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也赚不了几个子，现在虽然种了果园，养了牲畜，算是多了点生活来源，可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吃喝拉撒，大的马上要上大学了，小的也快上小学，都是花钱的地方。她可不能仗着别人心眼好就白吃白喝的。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顾念念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开口道：“大叔大婶，这五百元你们拿着，以后每月我给你们五百元，算是每月的饭钱了！” 李大柱他们哪里肯要，大婶责怪道：“你一个女娃能吃多少饭，见外了不是”顺手就将钱推了回去。 顾念念既然决定给了当然是想好了对策：“大叔大婶，这钱本来就是上面发的餐补，就是让我吃饭用的，况且，要是让上面知道了我在老百姓家白吃白喝，那不得批评我” “我们伟大的毛主席可说过，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您俩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顾念念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下李氏夫妇对视一眼，李大婶艰难开口：“行吧，这钱我先帮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有用，管大婶要” 顾念念将桌子上的钱放到大婶手里，扯着大牙花笑道“好嘞！” 一顿饭吃完，顾念念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听着蝉鸣声伴随着徐徐微风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做了一个这二十多年以来最长的梦，梦里概括了她这些年来所有发生的重要的事。父母去世，自己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到现在的扎根基层。一桩桩一件件，如走马观花般。 缓缓睁开眼，环视周遭陌生的一切，顾念念心想：“梦中梦？” 第2章 做梦 旁边的小丫鬟却急哄哄的跑了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喊到：“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小姐？她在说谁吗？”顾念念正疑惑着呢！一名身穿深色襦裙的美貌少妇快步走了进来。 顾念念没来得及疑惑，见到少妇的瞬间，声音哽咽，叫了一句：“妈，我好想你啊！” 她也不管这是梦中还是现实，还未等少妇走到她床边便已起身顾不得头晕，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这位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 “这是她的妈妈，夏夜给自己扇风，冬天给自己暖手的妈妈。 少妇被女儿抱着愣了一下，随即扶着顾念念回到床上坐着，伸出手摸了摸顾念念的额头，感觉不烫了，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说道：“应是退烧了！” 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荷花：“快请胡大夫来，再给念儿把把脉，瞧瞧是否好了” 吩咐完回头瞧着自家女儿正瞪着大眼睛瞧着自己，想起来刚刚女儿叫自己什么来着？便将女儿重新轻轻放躺在床上，开口问道：“念儿，你刚刚喊母亲什么？” “妈妈”顾念念脱口而出，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怕妈妈在她眨眼的瞬间就不见了。 顾夫人白氏更是一头雾水：“这是何意” 顾念念：“就是母亲的意思” 白氏也没深问，就淡淡的吩咐了荷叶一句：“告诉老爷，说小姐醒了” 荷叶出去后，顾念念：“父亲？” 白氏也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顾念念对自己父亲没什么印象，在现代他基本没见过父亲几眼，他一直在外地赚钱，过年过节也难得回来一趟，后来听说外面又有了家，生了个儿子，母亲便跟他离了婚。 她跟这个自己所谓的父亲实在没什么感情，多伤心她是没有的，只是偶尔晚上她会听见母亲偷偷的哭，她会心疼，心疼妈妈为了自己白天一直隐忍假装开心，这让她对她的父亲本来的无感，多少生出些恨意来。 当然更多的是气自己，恨自己怎么长的这么慢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妈妈的负担。 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更加的努力学习，家里的家务，她也基本上都做了。母女俩虽然辛苦却也幸福。升高中后学校离家里大概有10公里的路程，每天回去是不可能的，加上高中的课业繁多，压力也更大，她只能选择住校。 她的母亲就在一次买菜的路上被汽车撞了，送去医院后人已经没有呼吸，顾念念接到电话后拼了命的往回赶，却还是只能见到一个冰冷的尸体。 原来人在最伤心的时候是哭不出来了，她的心里很难过很难过，撕裂般的难受。 跟她一起来的是她的班主任，刚毕业三年，由于出身名校，教学能力强短短两年时间就当上了学校重点班的班主任，只是让他安慰人，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他也只能帮着跑跑腿，交钱。一切手续办完之后回到病房。 只看到顾念念呆愣愣的站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的妈妈。 她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她真的好难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眼泪一滴一滴啪嗒啪嗒落在地砖上。 顾府 “夫人，念儿醒了？大夫可来瞧过？” 一身绸缎长衫年过三十却还是一副翩翩公子样的顾伯乐进门问道 “去叫大夫了，现应是在路上了”白氏回答 “这就是自己那便宜老爸，说实话她情愿没有这样的爸爸”顾念念上下打量着所为的父亲，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着有关面前男子的记忆。 “这张脸用来勾三搭四确实是很好用”想到这顾念念实在对他提不起一点好感。 白氏见自家女儿脸色又有些不好了，以为身体哪里不舒服了，担心的问了句：“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还没等顾念念回答 这时荷花提着裙摆急冲冲的跑过来：“夫人，胡大夫来了” 只见一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提着药箱跟在后面，喘着气说道：“你这丫头也太能跑了，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跑散架喽” 白氏听见胡大夫到了，赶紧把床幔放下，焦急开口：“胡大夫，您见谅，我们这也是心里着急，快来瞧瞧吧！念儿怎么样了” 胡大夫是顾府常请的大夫，也知道白氏的为人，也是因为顾小姐的病情才这般着急，再者医者仁心，他便也五步并三步走到床边，白氏让开位置。 胡大夫坐在床边的凳子：“伸出手来，老夫把把脉” 顾念念乖乖把手伸出床幔，眼睛却还是隔着床幔看着白氏。 胡大夫一脸疑惑，喃喃自语：“没事了？明明之前还有心疾，现在脉动竟无半点异样，如正常人无异，真是奇怪” 白氏见大夫的一脸疑惑的表情以为自己女儿身体有问题了，一脸焦急：“怎么了，大夫，念儿她怎么样了？” 胡大夫摸了把山羊胡，语重心长：“老爷，夫人莫担心，顾小姐病根已除，真是奇迹” “老夫再开几副养心的药，每日煎服，便可无碍”胡大夫说着从药箱取出纸笔，写下药方，白氏接过纸张顺手递给荷花。 荷花收过药方，取出银钱递给夫人，白氏再将钱胡大夫，都：“辛苦大夫跑一趟了，念儿这念您老的情” 胡大夫推脱了下便收下了，送走胡大夫后，白氏压不住心中的兴奋，走到丈夫面前：“老爷，你听见了吗？念儿身体好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听见了，为夫又不是聋子，这次可以挑一个好点的”顾伯乐有些不耐烦道 顾家是在江南一代的富商，算不上数一数二，却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中间晃荡。 这顾伯乐虽是个花心的，美妾一框框的抬进府，可有一点长处，做生意却有几把子手段，娶白氏之前家里算是个农户家庭靠帮主家里的种田干活为生。 白氏姓白名秋便是主家唯一的女儿，顾伯乐靠一副好相貌加上一张会花言巧语的嘴赢得白氏也就是白秋青睐，白家就这一个女儿也就只有一个要求只能他进白家的门，也就是所谓的入赘，只要他答应以后的白家便都是他的。 顾伯乐回去与家中父母商量，顾家不止这一个儿子，还有个小儿子，这大儿子能有这好时候，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便也同意了。也是，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同意不是傻子吗。 入赘白家之后，他也算刻苦勤勉，从读书识字开始到慢慢插手生意，竟也做的得心应手，后来从顾念念和双胞胎哥哥顾如君出生时还姓白，只是过了两年之后白秋的父母相继离世，产业慢慢由顾伯乐一人掌管之后。 对白氏的冷漠渐渐暴露，美妾也接二连三的抬进府中，美其名曰白氏白秋生了双胎后伤了身子，为了白氏着想，这才找人为白府开枝散叶，这话一出加上顾伯乐平常表现的爱妻如命的模样，大家都在歌颂顾伯乐的为人大度，为夫之典范也！ 白秋自己生了双胎确实一直无身孕，她也以为自己是伤了身子，加上双胎三岁时大夫瞧出患有心疾，说是活不过二十，父母就她这一个女儿，她也不想在她这断了根，也就相信了顾伯乐的花言巧语，并且在顾伯乐提出自己父母弟兄在外吃不饱穿不暖是否可接近府中团聚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其实她不点头也不行，现在白家基本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从一个庄户到现在的算的上富裕的商户也算是顾伯乐步步为营的结果。 这也就直接导致后面的白家改姓了顾家，白如君，白念念也改姓为了顾如君，顾念念。 第3章 好了 经过这么多年，顾念念也及笄了，她人长的漂亮，又是临安城里有名的才女，想求娶的人还是有的，只是多数人在听说顾念念患有心疾便打了退堂鼓，再无登门之意。 顾伯乐想用女儿助力自己更上一层楼，这些年他是赚了一些，升为临安的中等富户，却也是艰难的维持着，最近几年因为决策失误，亏空了不少，表面上还是那个富裕的顾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是个空心罢了。 这些年他也好好观察了临安富户们，算是周家最是富裕，临安大半的酒楼都是他家开的。 他一直属意的也是周家，临安首富周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人脉之广听说连京城的官员也能搭上关系。可也只能想想，她这女儿若是没有心疾，自己去下个拜帖见上一见，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可偏偏得了个这么能死人的病，连同自己同等门户的人家都要考虑几番，更何况周家。 之后顾伯乐便没这么大的念想了，只想着能找个比自家门第高些，能帮着点自家的就行。 这不刚好瞌睡就来了枕头 前一阵子的饭局这马家的公子有意无意流露出倾慕顾念念有求娶之意， 这马家生意做的相比顾家更大些，人脉也广些，那也仅仅的广一些，跟临安首富周世航周家那是比不了的。 不过这马家是现下自家最好的选择了，眼看着女儿十六了，年纪再大一些怕是卖不出个好价钱了，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回家同白氏一说，白氏还是心疼女儿多些的，担忧道：“那马家是做镖局起家，那马嘉禾人也长的五大三粗的，看着都吓人，倒时欺负念念怎么办，要不…还是再相看相看，女儿才及笄没多久…” 白氏并不想女儿嫁人，眼见着没几年活头了，她不想让女儿最后几年还去别人家遭罪，可他又不敢忤逆丈夫的意思，毕竟现在这个家的生计都是丈夫在忙，虽然她帮忙算账，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依附丈夫才有这么好的日子。 现在自己的父母没了，儿女又都有心疾，她不敢想象没有顾伯乐他会怎么样。 也就只能委曲求全，试探性的征求下丈夫的意见，尽可能让顾念念在自己羽翼下生存，护她一世周全。 这次顾伯乐却毅然决然道：“不行，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便甩袖准备离开，转身便看见顾念念：“父亲，女儿一定要嫁吗？” 顾伯乐只当她又想耍什么性子，斩钉截铁道：“必须…” 咣当一声，还没等顾伯乐把话说完，顾念念就倒在地上，一脸的苍白如纸，白氏第一个冲了上去摸了摸女儿的脉搏，赶紧吩咐荷花去叫大夫，握着女儿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嘴里念念有词：“你可千万别出事，你和你哥哥一样的倔性子，你哥哥拖着那样的身子还一定要去考科举，到现在也没个信，你要是再离开母亲，母亲可真的活不了了” 这时站在旁边的顾伯乐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重了，想安慰几句不知道怎么开口，在这干站着也不是，坐也不是，便吩咐荷叶照顾好夫人和小姐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他就离开了。 胡大夫来做了检查，好好检查了番后下了准备收尸的结论，白氏直接就哭晕了过去。 想不到自己第二天醒来就听到了女儿醒了，并且痊愈的消息，她这小心脏忽下忽上的。都怀疑自己也要有心疾了。 这时还在床上的顾念念还以为自己在能里呢，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做梦自己死而复生，这梦倒是新奇”。 不过她也不管这么多了，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就没在梦里见过，要不是经常看她照片怕是连长什么样都早忘记了，这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她可不想让别人打扰，特别是那个在旁边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的便宜父亲。 随即用手扶住头，哎呦一声：“这里人太多了，我快喘不上来气了，你们能不能出去，母亲在这照顾我就成” 白氏见女儿这样哪还有不依她的，摆摆手让丫鬟们都出去了，可那个最讨厌的人在直直的怵在那，白氏也不好直接开口赶人。 顾念念灵机一动：“母亲，女儿想起床穿衣服出去透透气，那个父亲在这不合适吧！” 顾伯乐听这话也不恼，他这时正想着怎么和周家搭上关系，想着自己以后能飞黄腾达呢，连连笑道：“好，好，我出去，夫人你给女儿多买点好看的衣服，做点好吃的，你看这瘦的” 顾伯乐走后，顾念念直接开口问白氏：“这是哪里？什么朝代？…” 白氏也只以为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捡了一条命，有得必有失，丢失点记忆而已比起性命来可太微不足道了，便一边耐心回答，一边帮着顾念念穿衣服。 等穿完衣服，顾念念知道这个朝代是介于宋朝和元朝之间，他们称之为圣朝。圣朝同宋朝的制度大致相等，官家上位不久，百废待兴，特开恩科，广纳贤才。 天下的举子纷纷赶往京城参加春闱，他的双胞胎哥哥顾如君竟然也通过地方解试，今年也去参加春闱了… 白氏说到顾如君更是一脸担忧：“按理说现在已经七月，春闱结束，名单也应该出来了，只是你那哥哥却一点消息都没，我这派人去找也没找到…你说你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白氏说完自己又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哥打小就聪明，一定不会的…” 顾念念刚想安慰几句 这时只见一道白光唰的一下，进入了顾念念的脑子里，记忆像播放影片一样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放映。这时她才意识到，她不是做梦，：“她竟～然真的穿～越了” 片刻后，顾念念缓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何况这里的母亲还活着。只是不知道21世纪的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复下自己情绪，理了理的思绪。 抓住记忆的重点问母亲：“顾伯乐要把我嫁给马嘉禾我才心疾发作，差点没命的？” 白氏犹豫了下，微微点点头，又觉得不妥解释道：“你父亲是心急了些，也是想给你找个人家…” 顾念念刚喝的一口茶水差点没气的喷出来。把茶水咽下去，问道：“母亲，我现在病好了，你觉得父亲他会给我找什么样的人家” “你病才刚好，你父亲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吧？他刚刚还让我多给你买衣服，多做点好吃的给你，他还是心疼你的” 白氏这话安慰顾念念也同时在安慰自己 顾念念嗤笑一声：“母亲，你太不了解顾伯乐了” 白氏听女儿直呼丈夫名字，提醒：“念念，怎么能直呼你父亲的名讳，让他听到再挨训”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因为父亲外遇，母亲都伤心了好一段时间，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以夫为尊的年代。两人又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 顾念念不强求求母亲能一下子改变观念，只点头称是表示：“日后不会了” 所幸，因为这件事母亲对顾伯乐的信任度没有之前那么高，她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第4章 退婚 马府 马家老爷马仲指着自家唯一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原来你一直都没忘记她，你说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看上那病鬼，我还指着你传宗接代呢！那女娃一看就不是个能生的，你娶回家供着？” 这马嘉禾知道自己父亲不会同意，这是来了个先斩后奏，先同顾伯乐通通气，看对方意思，这不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对着父母亲负荆请罪来了。 面对父亲的质问，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词：“父亲，儿子长的这么吓人，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好，咱家也只是个走镖的，哪有出身好，门第高的姑娘能看上我” 这可把马仲气得不行，苦口婆心：“那咱们取个身体好的，能生娃的，这条件不难吧？” 这也不怪马仲这么生气，这么些年他只得马嘉禾这一个儿子，还有其他两个女儿是妾氏所出，他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半截黄土埋了身子的人，人老了谁不希望能儿孙绕膝，颐享天年的。 偏偏这马嘉禾是个不贴心的，二十岁一点不想着娶妻生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说别人在外面玩时不时的还能领个女子儿子回来的，他倒好，光棍出去，光棍回，多一个人都没有，问他干啥去了，就说逛花楼，多一句都不带回的，相看的女子更是没一个合意的。 最后却看中个病秧子，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多久，他的儿孙梦啊！没气晕过去算是不错的。 听父亲这么说，这下马嘉禾也不回话了，就静静的跪在那，腰杆子挺得笔直，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吴氏也不同意儿子娶那病秧子，可见到父子俩这般僵着也不是事，问道：“禾儿，人家顾家也不见得愿意，你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 马嘉禾一脸胸有成竹道：“这个母亲不用担心，儿子自是问好了的，只需父亲，母亲同意即可” 马老爷刚要开骂，吴氏赶紧接话：“禾儿，你先回去，我同你父亲商议商议” 马嘉禾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跪下磕了个头：“儿子今生非顾念念不娶，望父母成全” 说完起身出了房间 马老爷这下更是气了个仰倒，还好身体底子好，指着马嘉禾的方向，嘴里直骂：“逆子，逆子啊” 吴氏边给马仲顺气，边安抚道：“您别急，这孩子脾气倔，你越反对，他越起劲” 马老爷担心道：“要是顾家同意呢？那病秧子的女儿，顾伯乐还怕砸手里呢。我们这傻儿子接手，他高兴还来不及…。 这边话还没说完，小厮就拿着顾家的拜贴过来了。 吴氏结果翻来看了看拜访日期，嘴里蹦出一个字：“拖～” 马仲瞬间豁然开朗：“病秧子拖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夫人好聪明”。 吴氏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的夫人” 而此时的马嘉禾在房间里踱着步，想着应对之策，思绪却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与顾念念的初见，顾家顾老爷的寿宴上，他一眼就瞧上了旁边穿的红红的，一脸红扑扑眼珠子乱转的顾念念，那时他只有六岁，顾念念三岁，只那一眼顾念念便住进了他的心里。 随着时间拉长顾念念长的越来越漂亮，在临安的才气愈来愈盛，喜欢他的人也越来越多，连周家的周景行也常常把她挂在嘴边，他好怕自己配不上她，他努力读书，想在顾念念及笄之前考个功名，然后让顾念念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 他记得顾念念及笄那天好不热闹，顾念念更是美的不可方物，求娶之人蠢蠢欲动，而他只有一个童生的名声，他也等不及了，求父亲去上门，父亲去了，却是带着顾念念有心疾活不过二十岁，让他死心的消息回来的。 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是难过的，可也并没有动摇他娶顾念念的心思，为了能娶到顾念念，从此他也不读书了，胡子拉碴也不修剪，天天在外鬼混，整个临安城都知道马嘉禾是个混不吝，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马老爷想不明白，本来那么乖，那么听话懂事的儿子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本来马老爷同夫人商量是不是要给自家儿子娶个媳妇管管会不会好些，那知那门当户对的人家听说马嘉禾的名头，说什么也不愿相看了。有那么几个门第差些的同意相看也都被马嘉禾给威胁吓跑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马老爷虽然心急如焚，也实在拿自家儿子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马嘉禾以为这次一定能得偿所愿，正在等着好消息，第二天等来的是父亲一脸得意来告诉他顾家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想不明白：“现在自己是顾念念最好的选择了他明明说好了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不信父亲的话，准备到顾府见到顾伯乐问个缘由。 马嘉禾一脸疑惑：“顾伯父，当时不是说好的吗？” 顾伯乐故作一脸为难：“我这女儿身体不算康健，嫁过去恐难有孕，你又是家中独子…” 顾伯乐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马嘉禾问道：“是否父亲为难？” 顾伯乐：“娶妻生子乃是大事，马老爷担心也是情理之中，做儿女的该理解才是” 马嘉禾没回话，只是告辞走了 顾伯乐当然知道他这是找自家父亲的不快，如果顾念念还有心疾，他肯定觍着脸也要促成这桩婚事，可现在女儿的心疾好了，生子也没问题，那马仲看不上顾念念，刚好随了他的意。 那他得好好计划攀一攀周家，马家嘛！那就让他们自己人窝里斗吧！ 顾伯乐将和马家退婚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夫人，白氏一脸兴奋的告诉了顾念念：“母亲就说嘛，你父亲还是心疼你的，这不就给你退婚了” 顾念念心想自己母亲确实缺心眼，这不明摆着这顾伯乐看不上马家了，想找个更高的枝。 顾念念没有回话拿起桌上的绿豆糕吃了一口：“口感不够润，口味太甜，层次不够丰富” 顾念念对食物是有些挑剔的，但本着不浪费粮食，顾念念就着茶水一口一口吃完了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白氏见她如此大大咧咧，便拿出自己的手帕帮顾念念擦手责怪道：“都十七的大姑娘了，还如孩童一般” 顾念念双手任由母亲擦拭，嘴里撒娇道：“在母亲面前，女儿永远可以做孩童” 白氏宠溺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 第5章 中举 白氏同女儿聊的开心忘了时间，等聊的差不多时已经是亥时，顾念念还不觉得尽兴想留母亲同她一起睡， 白氏哪能由着她胡闹，坚持回了自己院子，本以为这天还同以往一样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所以觉得聊的晚些也不打紧，谁知进房就看见顾伯乐一脸怒意的坐在凳子上。桌上的茶杯也是空的。 白氏有些疑惑，丈夫难得会等他这么久，你要说顾伯乐对她有什么情谊的话，她是不怎么信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找她吧！白氏边想着人也走上前，歉意道：“老爷来了怎不同我说，白等了这么久，渴了吧！妾身给您倒杯水” 白氏拿起茶壶发现已经空了，唤来荷花：“加壶水来” 顾伯乐有求于白氏也不好发火，只淡淡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为夫不渴” 顾伯乐示意下人们都出去后，同白氏说起了想与周家结亲的事，这一说白氏明白了个大概。 白氏：“老爷是想让我明天同你一起去周家说和？” 顾伯乐点点头：“自然，按礼数说子女婚事由家中主母说和才是，周家是大户人家，为夫怕你一人应付不来，便同你一同去” 白氏疑惑道：“那为何马家那事老爷一人同意即可？” 顾伯乐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是那马家小子不懂礼数，越过了你去，我想着为了念念好便直接同意了，再说为夫现在不是退婚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要是以前白氏听了这话还以为丈夫真是为了女儿好，是自己无理取闹呢。就上赶着去道歉解释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着怎么这么膈应呢？白氏灵光一闪“这难道就是女儿所说的的pua?” 今天白氏同女儿聊了那么多，虽然她还是接受不了女儿所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之类的话。 但是对于女儿说到顾伯乐最擅长的就是pua的话，为了让她更明白什么意思，还举了一些相关的例子给他听。她当时还听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结合顾伯乐说的话她倒是有些懂了。 这是把自己做的错事转嫁到自己头上，让自己感到愧疚。这次她听顾念念的话，不准备接茬了，只静静的看着丈夫表演。 顾伯乐看她不同以往的反应，有些心虚，语气难得的放软道：“夫人，我的好夫人，咱们都是为了念儿好，你也想念儿有个好归宿不是！” 白氏叫他这般说话，心里也有些暖意，心一软回道：“我是想让念儿有个好归宿，但主要还是看那人的人品，家世是其次，还有就是女儿自己能喜欢，以前我以为念儿活不了几年了想让她多留在自己身边，你倒好竟想把她嫁人，还是那种品行不端之人，我能不生气吗？” 白氏边说边委屈的落下泪来，她父母去世后第一回同丈夫这么硬气的说话，话中还带着责怪，话出来后不仅顾伯乐吓一跳，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顾伯乐见自家夫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只能上前安慰道：“为夫知道你心疼女儿，舍不得她离开你身边，可二大不由娘啊！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再生一个便是” 白氏三十出头的年纪，架不住人家底子好，看着还是如二十五六般，当时顾伯乐第一次见到这如玉般的姑娘也确实是真心喜欢的。 这白氏被说的脸颊绯红咬住下唇，问了一句：“一把年纪了，还怎么生？” 语气透露出难得的少女娇羞，顾伯乐见她这般模样，回想起初见那会，不禁觉得小腹处有股热气腾起。 顾伯乐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边褪去白氏的衣裳边调笑道：“能不能生，夫人试试便知” 一室旖旎 难得的亲昵对白氏来说是久旱逢甘霖，早上起来更是满面红光，周家白氏也听说过，周家长子品行听说不错，所以她也愿意去了解了解。 二人正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去拜访周家，还未到门口就听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就有人敲门：“是顾如君，顾公子家吗？” 顾家在临安算不上什么大户，也就内设门卫，来人也只是敲门询问，顾伯乐示意身边的小厮去开门。 来人是县衙的人，一进来就恭喜顾老爷贺喜顾老爷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嘣。 顾伯乐和白氏还是知道发生什么，问道：“官爷恭喜我什么？” 县丞疑惑道：“你家小子顾如君中了进士，二十日后便要去青山县赴任，顾老爷不得知？” 这下顾氏夫妇大眼瞪小眼，他们怎么知道这个事，儿子到现在没个人影也没个信，到哪去了都不知道，还有青山县又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他们不能往外说自己儿子不见了，要是官家把这官位收回去，儿子又回来了，就麻烦了，只得先找个理由搪塞道：“犬子前段时间同好友出去游玩，过几日便回 衙役们恭喜也恭喜了，顾伯乐也是经商的，这点事还是懂得，拿出些银两送走了这些衙役。 这下顾伯乐也没心思去周家了，“进士诶！他顾家也能出个当官的，这下看谁还敢瞧不起他顾家”顾伯乐喜滋滋的说道 而白氏更多的是担心儿子，他这是只要儿子能平安回家，什么官位对她来说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哪有宝贝儿子重要。 顾念念这边却收到了一封来信，正是顾如君写的，内容大致是她回家的路上同书童走散了，又突发心疾，被医女所救，完全治愈可能要三年五载的，看能否让顾念念先代着当几年县令，等他病治好了就回来换回来。 同时顾伯乐也收到儿子的来信，只是不同的是，信里最后说的是让父亲把官位推脱掉，等他回来再说。 顾伯乐看这话一时拿不准主意，他顾家就没出过进士，这要是推脱了等儿子回来还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位置不说，万一这没治好一命呜呼了，他的官位不就没了。要是知道对于做生意的家族来说，官场有人好办事的道理他是懂得。 这信里也没说人在哪，看样子也是有意隐瞒，不然他直接叫人回来治不就成了。 顾伯乐实在想不出怎么办来，只能拉着白氏一同商量法子，白氏也是一筹莫展，她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官场的道道。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顾念念穿着一身顾如君的男装走到二人面前，夫妇二人都愣了愣，走过去兴奋道：“君儿，你回来了？” 白氏更是把顾念念翻来剥去：“人没受伤吧！病治好了吗？” 顾伯乐也一脸兴奋的站在旁边，心想：他顾家的官位算保住了 直到顾念念开口喊了声：“母亲” 顾伯乐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怒意，责怪道：“你穿君儿的衣服做什么？” 顾念念倒是不在乎他的语气，笑道：“出去走走，女装不方便，想着哥哥的衣服应该合身，便找来穿上了，怎么样，好看吗？” “爹娘，你们刚刚是把我认做哥哥了吗？”顾念念又补充一句，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白氏见女儿比前更活泼爱笑，心里也是欣慰的，顾伯乐在她也不好表现出来，象征性的拍了拍顾念念：“姑娘家家的也没个正形”顾念念：“爹娘，你们说我穿这身出去，别人也会把我认为哥哥吗？” “应该会吧，毕竟我同哥哥长的一模一样，刚才爹娘都认错了，更何况是他人呢！”顾念念似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顾伯乐听的。 顾伯乐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不是现成的法子吗！” 听见顾伯乐这么说，顾念念知道鱼儿上钩了，嘴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只有白氏还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顾伯乐问道：“老爷，什么法子？我怎么看不明白” 顾念念也已经习惯母亲的傻白甜了，当然她也只能装出一副听不懂得样子：“父亲，你在说什么法子？” 顾伯乐结在心里的问题解决了，露出难得的笑容，好脾气的说道：“我们去房里谈” 顾伯乐说出要顾念念代替顾如君去上任后，母女俩惊讶的异口同声：“那怎么行？” 当然顾念念的这声是装的。 白氏手里不停的缴着帕子，声音有些发怵：“念儿是女生，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要是被官家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顾念念附和：“对啊，对啊！太危险了，虽然我跟哥哥很像，而且哥哥过几年就回来了，但是我一个女儿家去也太冒险了，那边又都是男子” 顾念念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行的，不行的” 顾念念知道顾伯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和母亲越反对，这顾伯乐则会越坚定。这人就是贱。 况且他顾家这么多年出了这么个当官的他完全不可能放弃。 白氏见女儿这般以为她确实不想去，便也开口劝道：“对啊！老爷不是说还给念儿指配人家，这要是去了可好几年都不能嫁人了” 顾伯乐瞧了一眼白氏，嫌弃道：“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到时如君官做的越来越大，还怕念儿找不到好人家，别人都得巴着求着娶我顾家的姑娘，她的那些个庶妹不也能有个好归宿！” 转头又对顾念念好气道：“念儿要是觉得你一个女子不合适，让你母亲陪着你，多配着丫鬟小厮，多带些银钱，你看如何？” 顾念念眼看她做这一场戏的目的达到，她的目的就是两个，一个是不要现在嫁人，另一个就是把母亲带在身边。不然没了她在身边，这傻白甜的母亲不得被顾伯乐那些个妾氏庶女欺负死。 顾念念紧珉双唇，算是勉强同意了顾伯乐的想法。 这任职青山村顾念念也打听了下，任职的地方位于江南西路一代，算是她二十一世纪家的地方，离临安城也不算远，总共三百多公里的距离，骑马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到。 顾伯乐见女儿答应了，放下心来，这事不是他强硬就行的，顾念念不同意他是做不了的，随即欣慰的拍了拍顾念念的肩膀：“还是我的女儿识时务，不像你母亲” 第6章 县衙 一场对话下来，父女二人都满意而归，只有白氏是最担心的，顾伯乐本想留下来安抚一下白氏，毕竟白氏跟顾念念去赴任之后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可白氏由于过于担心便问个不停：“老爷，念念到时不会露馅吧？” “官家知道了会砍头吗？能不能不让念念去？我们等儿子回来不行吗？” 白氏越说越害怕，越害怕越想问个清楚，顾伯乐确是越听越不耐烦，最后实在不想回话，便直接起身穿衣，临走时甩下一句：“聒噪，我去小婉那睡” 小婉名叫林小婉，人称林姨娘，人如其名长的也是温婉可人，是顾伯乐新收的怜人 以往白氏听这话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然后就是道歉，恳求丈夫留下，当然每次顾伯乐也不会留下。 这次她也没心思了，她要和女儿一起去赴任，二十天到任，路上还要两天时间，到那里还要买宅子收拾，虽说县令有县衙可以住，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不方便，再说她也去还是购置个宅子才行～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白氏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就往女儿院子的方向走去，顾念念正在吃早饭，一碗小米粥还有些小菜，见母亲这么早过来，肯定没吃饭，吩咐身边的丫鬟仙桃另外端了一碗粥过来。 两人喝完粥，白氏问道：“我们去岭南需要买个宅子吧？娘这有些贴己钱，不知道够不够就是” 顾念念：“买宅子哪能让母亲花钱，该我那父亲出才是，他不是说会多给些银钱的吗” 白氏开窍般笑道：“也对” 两天后东西都准备妥当，顾念念看着床上的绫罗绸缎，花花绿绿的罗裙不经感慨：“以后几年都穿不了了” 白氏见她这般安慰道：“总有机会穿的，带两件去吧！万一用得上” 行，带就带呗！还有母亲和那么多丫鬟呢！让人瞧见也不奇怪。 两天后 母女俩和一众丫鬟顺利到达青山县衙门口，门内一男子看见一辆贴着顾氏标牌的陌生马车停在县衙门口，起身走了过去：“请问是顾如君，顾县令吗？” 顾念念从车上下来看了眼着眼前浓眉大眼的男子，回礼道：“正是在下，您是？” 县丞李敬第一回瞧见这么漂亮的男生，毕竟是他的上司，他当然是有打听过的，听说是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当时还在想一个男子再漂亮能有多好看，想不到让他一时失了神。 顾念念看他看着自己呆滞模样，心里有些不适，声音不觉加大：“您是哪位？” 李敬被拉回思绪，也不藏着掖着，对于刚才自己的失礼表示抱歉：“下官失礼，实在是县令您长的太…” 后面李敬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一直是个五大三粗的人，连夸女子漂亮都没夸过，何况这还是个男子，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念念听这人说话这么坦荡，也不似好色之徒，在这衙门等着她，还自称下官，心里对他的身份也了解了大概，心下起了玩味，脸色严肃道：“怎么，本县令长的太难看，吓着你了？” 李敬哪知道顾念念话里的玩笑之意，只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的，是太好看了” 顾念念也没理他，径直走到他母亲的马车前，扶着白氏下了马车， 顾念念问李敬：“这附近有宅子在出租或者出售的吗？我母亲不放心我，跟着一同来的，住衙门着实不方便，” 李敬皱了皱眉，心里多了几分轻视“这上任还带着娘？他在这当县丞以来还真是第一回见” 李敬心里这样想着，还是给她们推荐了一套宅子，两进两出，刚好这户人家准备搬迁去京城做生意。 一百五十两，价格在这里也合适，那卖宅子的人听说他是县令，也不敢抬高价，两人也实在着急找房子住，便直接定下了，五年的任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以后要离开再卖了就是。 对于花钱方面，顾念念一直秉持着该省省该花花，再说这钱是他那便宜爹的，不花白不花。 先简单收拾出几间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之前的房主爱护的挺好，也挺干净，他们也就简单清扫了下，换了床单被套两人先对付一晚。 对于宅子的设计，顾念念是有自己的设想的，日子是自己过的她可不想将就，在二十一世纪，居住条件不好的情况下，她也尽量把房间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现在有个那么大的宅子，她更得好好布置布置。 “不过明天要去县衙先了解情况，这个李敬看着倒是还算可靠，是个做事的，其他衙役还得看看…还有青山县之前的县令听说是升迁了，沉积了那么多天的案件自己得去处理” 顾念念甩了甩脑袋，这想起来全是事，干脆不想了，今天也累了一天，她决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一件一件处理。 第二天一早，顾念念洗漱完同母亲吃了吃了早饭就去了衙门，还有三天才到他正式上任的时间，她打算先来摸摸情况，心里也好有个底。 穿的也是寻常的月白长衫，衬的人的清秀俊雅。 之前县令不在，县衙的事在都是李敬代为处理，由于昨天顾念念已经跟李敬说过自己今天要过来的事，李敬也早早的将衙役们召集起来。 县丞，主簿上前先做自我介绍，顾念念也一一将人对号入座，在现代的时候，她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史书，特别是宋朝的历史更是翻来覆去的看，而这大圣朝的历史与这宋朝相差无几。加上这具身体原来有的记忆，她对这个朝代也有一定的了解。 县衙的县丞和主簿同她一样都是有品级的朝廷官员，相当于她在县衙工作的左右手，待县丞和主簿自我陈述完后。 顾念念点头微笑，并没有太多动作。在没摸清对方品行之前自己还是要有威严，毕竟她本来长的没什么威慑力，这要是不表现的严肃一点，怕是会让人以为她是个软弱好欺负的主，在现代虽然没做过县长，不过做村官的几年也让她长进不少，官场之道她还是明白一些的。 接下来就是典史还有衙门的行政机构三班六房，三班是指皂班，壮班，快班，负责依仗，治安，缉捕之类的工作。有时候还会多一个捕班，就是大家熟悉的捕快。 六房对应的是朝廷六部，分别为礼，吏，户，工，兵，刑六个部门，各自有主管业务。 在这些机构里做事的人统称为胥吏，本来按照他们传统的方法，是由主簿张大直接向县令说明就行，顾念念制止了他的介绍，直接让衙役们自我介绍，或者采取她问衙役答的方式。她想将人员了解的清楚一些，包括性格家庭方面，毕竟这些人是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工作成果的，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她得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顾念念边听他们的自我陈述边在纸上画组织架构图。在现代做村官的时候她养成了个习惯，她会通过走访入户的方式，将村民的住所对应的名字一一在纸上画下来，这样她只要看纸就知道这户人家的家庭状况，位置等！ 而对于一个家庭更多的信息，则会建立一个家庭档案，里面包含一个村若有村民的详细信息，以便于后期开展工作，当然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是通过她每日的走访询问，工作慢慢积累，也做到了持续更新。 好在在这县衙的人员不多，她也不用一个个走访调查，一天时间就记录完成。 结束后顾念念也很大方的拿出三两白银，让衙役们自己去喝酒吃饭，衙役们很大一部分是在这服役的，好听点是官差，其实就是免费的劳动力，不给工钱的，这说说话就有好吃好喝，他们也是愿意的。心里对这位县令也就有了些许好感。 主簿张大则一脸疑惑的看向李敬表示：“这是整那出？” 李敬也不知道，这个图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摇摇头：“随她吧” 顾念念看二人一头雾水也不打算瞒着，毕竟她还想把这个图册推广开来，这样她就能了解到青山县的各个村庄各各人。 介绍道：“这是组织架构图” 主簿张大殷勤道：“大人画的如此认真，是有何作用？” 张大这几天因为县令没到，他也懈怠没怎么来衙门，导致昨天没接到县令，他想着现在可得殷勤些。不能让县令觉得自己是不做事不想事的人。 顾念念听他问，放下毛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说道：“方便管理人员，以后可以推广到各个乡镇以及村庄” 张大更不懂了，这么个图能管理个啥，不过他也不好问的太细，怕顾念念被问的烦了，觉得自己蠢笨。 当了这么多年的主簿，他也知道，上司说的事不会的太细，主要还是看下面人的理解。做的好了是上司领导的好，做错了是下面的人没有正确领会上司意图。 顾念念倒是没有这样想，见张大没有再问，她将纸张卷起给他们：“多说无益，你们看一看就会明白了” 二人也拱手称是，本来张大是打算邀请顾念念一起吃个饭的，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拉拢拉拢还是有必要的，顾念念以家中母亲等自己加上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李敬也表示自己同父母说好了回家吃饭，便约了改日正式上任那天再大家一起吃个饭。 几人分开，刚走出几步，顾念念又回身不好意思道：“要不你们还是自己抄下来，再把我的这个还给我” 张大连忙表示：“那是自然，明日摘抄完就还给大人！” 顾念念走后，张大拍了拍李敬的肩膀：“你说这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说他克扣吧，对衙役们倒是挺大方，说他大方吧！一张纸也催着我们还！” 李敬没理他，加快了步伐，张大也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撞了撞李敬肩膀：“你走这么快做什么？爹娘又不会跑喽！” 见李敬还是没搭话，又说道“不过你别说这大人长的确实好看，比那青楼的女子还养眼几分！” 李敬见这人越说越没边了，这么不敬的话都说出来，赶紧出声制止：“祸从口出” 张大倒是不以为意，嘿嘿笑道：“他听不着！” 李敬见他油盐不进，也就直接告辞回去陪父母去了。 第7章 改造 顾念念回去后也没闲着，将衙门里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认得差不多后，还有两天正式上任，她规划起明后两天的事。 第二天一早李敬把顾念念画的组织架构图还了过来，为什么是李敬还呢？ 这其一是整张图都是李敬摘抄的，其二是张大不知道顾念念住哪，其三就是李敬怕张大乱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 在抄录的过程中，李敬渐渐理解了顾念念这么做的原因，确实太清晰了，这么一画，一目了然。 顾念念没想到这人来的这般早，她有早起跑步运动的习惯，这刚跑完步还是辰时就有小厮通报，她也不拘小节随意拿帕子擦了下脸脖，就过去了。 李敬把图纸给她便告辞了，他怕自己多待一会怕是要雌雄不辨。 这也不怪李敬这么想，跑完步的顾念念脸蛋红扑扑，未施粉黛而红，又是由于跑步出汗的原因传出阵阵馨香。再一联想到张大昨天说的话。 一旁的顾念念自己没有意识到，还在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画的杰作。 也幸好李敬五大三粗，二十二岁的年纪一直还未娶妻，也没有碰过女子才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当以为是自己太久没碰女子这是太寂寞把男子也看成女人了。 而那香味他只当是顾念念衣服上熏的香。圣朝不论男女家里有条件的都流行熏香。连张大有时也会在衣服上熏个香什么的。李敬也就没往女子体香那方面想。 李敬出了门赶紧甩了甩脑袋自言自语道：“还是听母亲的去相个姑娘” 白氏来到顾念念的院子正准备叫女儿吃早饭，看女儿样子就知道是刚跑完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女儿心疾好了之后好似变了个人，每天会花上半个时辰锻炼，有时是做些奇形怪状的动作，女儿跟她说这个叫什么…瑜伽，有时是跑步，她一开始还奇怪，后来看见女儿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气色也越来越好，想着应该是每天锻炼的结果。 现在她有时还会跟着一起做些简单的动作，做了也感觉身体舒畅了不少。 白氏余光瞥见桌上的两个茶盏，知道是有人来过，警惕道：“有人来过？男的女的？” 顾念念喝了口茶，不以为意：“县衙的县丞，男的” 白氏惊呼：“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样就见外男了，也太心大了吧！” 顾念念低头看看自己穿的一身行头，男子白色长衫，她也束胸了，汗也没把外衫打湿：“娘，我这穿的挺正常的吧？应该没露出破绽” 白氏：“穿的男子衣服没问题，脸蛋确是粉面桃花，还有你身上的香味… 顾念念拿来镜子左瞧右看：“确实有些红，我看那李敬也没说什么，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过了一会，顾念念像想到了什么：“呀！他不会以为我是变态，这又涂香抹粉吧…怪不得走的那么快” 白氏只得摇摇头道：“你这孩子，以后注意些，记住你现在是男子” 顾念念想到自己也确实应该注意一点，可不能让人怀疑了去。 两人吃完饭，顾念念回院子拿出壁纸，准备设计她的新家。 新宅子里要有果树，刚好这是南边，有利于果树的生长，还要有辣椒，这圣朝还不流行用辣椒炒菜，多用于药物出售，她找些个种子来，自给自足才是正理，再修个小鱼池，养些可以吃的鱼虾之类，想吃了也方便，还新鲜。 对了还有厕所，这古代的茅房实在是太臭了，跟现代的旱厕有的一拼，唯一欣慰得地方是在圣朝她家还算有钱，粪桶都是一天一清洗，也还能勉强接受。 对于现代的旱厕她是深有体会，除了臭还长蛆，拉一下，屁股要抬一下就怕粪水溅到屁股上。 她刚被分配到青石村做村官时就经历过这么一段难忘的岁月。后来国家进行农村厕所改革，用上了冲水马桶，建了沼气池，那段时光也成了过去式。 她可不想再重回那段黑暗时刻，这设计马桶也得写在计划上。 还有洗澡的问题，这里是拿木桶泡着洗，或者拿个葫芦瓢舀水往身上浇着洗，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她得做个淋洒装置，这样来月事洗澡也能方便些，洗澡木桶也不够大，做个小泳池，没事泡泡澡游游泳倒是舒适，泳池还得是室内的安全。 顾念念正在书房画着图，白氏敲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叠灰黑色的衣裳 白氏抖开一件灰色衣物，就要往顾念念身上比划：“来，试试看合身吗？” 顾念念放下笔，张开双手任由母亲比划，疑惑道：“娘，怎么改穿黑色了，这衣服样式看着也不像是哥的…” 顾念念停顿思考了会：“嗯…可能爹那个年纪穿更合适” 白氏比划完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还不是你这丫头大大咧咧的，天天还穿白色，衬的人更白了，给你改改，别太招眼” “还有你这脸也晒黑点，你哥可没这么白” 顾念念也知道母亲这是担心自己，乖乖答应：“遵命，母亲大人” 白氏噗呲一声，笑骂道：“胡言乱语，没个正形” 白氏说完正往外走，把衣物放到顾念念的房间，自从准备让顾念念代替她哥做县令，以防漏泄，两人自己的事就基本上是亲力亲为，对外宣称的是顾念念去某某远亲家养病去了，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几个人真的见过顾念念。 连原来的贴身丫鬟也是隐瞒的，顾念念的丫鬟仙桃，桃叶现在也是做些管家的活，基本不能近身伺候顾念念。 两人以为现在伺候的主子是顾少爷，也就没有多想，毕竟主家少爷想要娶个好人家的千金小姐，没娶亲前是要同丫鬟保持距离，不然没成亲前就有了孩子，坏了名声那些个名门世家也是看不上的。 这少爷又是十七岁的新科进士，长的是芝兰玉树的，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找个相府千金也不无可能，她们更是不敢肖想。 只是有时候会想念自家小姐，想到自家小姐去养病为什么不带着她们，便会有些伤心，毕竟伺候了十来年的时间，没感情是假的 顾念念急声叫住可她：“娘你等会，我这边画完，有个事情交给你办” 片刻后顾念念把画好的茅厕设计稿拿给白氏，恭桶换成了蹲坑，蹲坑是石板材质，冲洗方便，设计了个管道可以连接到另一个茅厕的大粪桶里，这样下人们两三天不倒粪桶也不会觉得臭。 她现在也只能先解决臭和不卫生的问题，至于沼气池是个大工程她得再琢磨琢磨，毕竟还不知道这里的条件够不够呢，至于冲水装置，放桶水在蹲坑旁谁上完谁自己冲。 还有就是洗澡的房间，画了个淋浴的装置，这里也没电，只能丫鬟在外面加水她在里面洗，其实她还想做个大泳池，夏天不知道有多舒服，不过也只能想想了，没这条件。 设计稿画的详细，白氏稍微问了几个不懂得地方，也都懂了，这图纸是给做事的人看的，只要找会铺青砖的工人都不是很难。 顾念念告诉母亲：“把图纸给管家让他去找人，方便些，不必事必躬亲” 白氏点点头：“娘知道” 白氏走后，顾念念打算在宅子转一转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再有两天就要正式上任了，到时候肯定忙的很，她得趁现在多看看改改。当时买宅子的时候冲忙，忘了问有没有整个宅子的规划图纸，不然直接看着改就成，现在卖家也走了，她也只能自己边走边画。 顾念念整整一个时辰才把整个宅子走完，还让下人拿了梯子来爬到楼顶上查看了整个全景，才将宅子画了下来。 整个宅子的构造是这样的 一进院门，首先是一个狭长的前院，也称为外院。前院两侧可能会有一些简单的厢房，用作仆人的住所或存放杂物。 穿过前院，会经过一道门进入第一进院子，这是主要的活动区域。院子四周分布着正房、东西厢房。正房一般是家中长辈居住，较为宽敞明亮，装饰也相对精美。东西厢房则供晚辈或客人居住。 再穿过一道门，进入第二进院子。这一进院子的布局与第一进类似，但可能更加私密和安静，常作为内宅，供女眷居住。也就是顾念念自己住的地方 整体建筑对称规整，房屋之间有回廊相连，方便走动。院子中会有砖石铺地，还种植了一些花草树木，增添生气。 屋顶为坡顶，以青瓦覆盖，屋檐翘起， 看着纸上的图画顾念念满意的点点头，庆幸道：“这个时代的顾念念不愧是有才女之称，画的有模有样的” 做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太阳都落了山，顾念念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同白氏一起吃了晚饭。 顾念念回房打算竟将画改出来的，只是这古代也没个电灯什么的，蜡烛点的一晃一晃还看不清，时间久了也太费眼睛了，顾念念只得作罢，这改图可以明天改，眼睛还是得保护好，毕竟在这可没有眼镜这玩意。 第二天她早早将图改好，也没有大改，只是将本来种花花草草的地方专门劈了一块地方来种菜，什么土豆，番茄，白菜，对了还有辣椒，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它。厨房边上也添了个小鱼池。都是些实用的设计。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官，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没有什么比吃饱穿暖还重要的事。 本来她还想在院子里做个秋千什么，女孩子嘛都想拥有一个自己的秋千，顾念念也不例外，可一想这可行不通，万一有同僚来着看到这么个玩意该怎么想。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代表哥哥顾如君。要是传出个断袖，龙阳来等哥哥回来不得气死。顾念念只得遗憾的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她这不能放，娘那能放吧！嘿嘿” 就这样图上白氏的院子就多了一个双人的秋千，还带靠背。 白氏拿过图纸一看，蒙圈了：“娘又不是小女孩，还给我做个秋千做甚？” 顾念念拉过白氏的袖子，撒娇道：“到时我同娘一起坐” 白氏听这话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拿她当幌子呢！ 不过就这一个女儿，也只能依着了 白氏又指了指画上辣椒的的名字疑惑道：“土豆，番茄，白菜倒是可以有，这个辣椒是个什么菜，娘没看过呀” 顾念念解释道：“这个菜大多用来调味，到时我去药店找找，那应该有” 同样的图纸由白氏交给管家，并告知管家胡志：“这个辣椒先不用管，留出空地来就成” 第8章 上任 明天就是走马上任的日子了，顾念念试了试这身绿色的官服，勉强还算合身，这是按照官家哥哥的码子提前做好的，男子对于女子来说发育的晚，两人的身高虽说差不多，但毕竟顾如君的体格是比顾念念健硕一些的。 顾念念勒了勒腰带：“问题不大” 白氏笑道：“你现在是愈发的不讲究了，脱下来，娘给你收收腰” 顾念念：“还是娘对我最好” 白氏帮女儿脱下笨重的官服：“娘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第二天一早顾念念穿着官服上任，路上的人也纷纷侧目，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是新来的县令？这么俊！” 大姑娘：“看着是的，这县令官服都穿着了还能有假？” 小媳妇：“看着倒是年轻，不知道娶妻没有” 不过大姑娘小媳妇们也不敢说的大声，只是小声议论。 顾念念感受到身边的视线，加快了步伐，所幸住所离县衙的距离不远也就一公里左右，只是这一公里多少有些像走马游街的味道。 虽然在现代她跟着领导经历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但她那时只是个小配角，而现在她是那个领导，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没少提升男生的回头率，现在只不过男生换成了女生，“小场面，hold得住” 顾念念走正步昂首挺胸的到了县衙门口。 主簿张大看见一身绿色官服的顾念念，心里也是惊艳了一把“俺的娘勒，这长的还让不让别的男的活了” 一边心里吐槽，一边人也迎了上去，这刚到衙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县令后面那些个探头探脑的大姑娘小媳妇，挠了挠脑袋：“这真是奇了怪勒，平时也人敢到衙门口东张西望，更别说都是女子了” 转头看见他家县令，一拍脑袋“我说是怎么回事，原来症结在这” 当然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确是一脸谄媚：“大人辛苦了，怎么没坐轿子来” 顾念念：“没几步路，就走着过来了” 李敬走出来将衙门口对着门口张望的人喊道：“这里是衙门，不是你们观赏的地方，有冤屈就上报，无事别在这逗留，影响他人申冤” 女子们看见是平时对她们凶巴巴的县丞，也就一哄而散。 把衙门关上后，转身不好气的道：“大人下次还是坐轿子来吧！” 顾念念还没听明白，一脸茫然的问道：“为何？” 李敬：“有碍交通” 顾念念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把未处理的案件给我看看，咱们该升堂升堂，该处理处理，别耽搁了” 李敬也不是磨蹭的人，随即案桌上就堆了好几份案卷。 顾念念拿起日期最近的一份案卷翻来，仔仔细细的看过去，片刻后开口：“这起盗窃强奸案件的嫌疑人和被害人可尽快带来？” 李敬也不多言：“一刻钟后便可带来” 这几宗案件都是经过李敬的手，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便耽搁到了现在。这些人他也都一直有在叫衙役关注着。 片刻后 三名盗窃嫌疑人分别是王刚，李强，孙超还有被害人陈浩和陈浩的妻子赵阿芝齐齐的跪在地上。 顾念念一拍惊堂木：“陈浩你把事件发生缘尾一一道来，本官为你做主。 陈浩面对这位新来的县令还有点陌生，转头看向李敬 李敬站出来对着顾念念拱手道：“这是我们青山县新来的顾县令，你有何事都可向县令承报，县令会给你公道” 这么一说陈浩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立即磕头哭诉：“县令大老爷，小的钱财被窃贼所偷，总共三两白银，是小的一年的收入，并且这…这畜牲拿钱还不够，他还…还假扮成我奸污了我的妻子啊！小的命怎么这么苦…”陈浩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抹起了眼泪，看见丈夫这般一旁的赵阿芝也抹起了泪水。 顾念念见二人都哭了，这还怎么说下去，只得一拍惊堂木：“肃静，先把案件说完，不然本官怎么还你们公道” 陈浩和赵阿芝勉强停止了哭泣，赵阿芝接丈夫的话说道：“大人，民女家是做豆腐卖的，事发那日民女的丈夫陈浩在外同人谈生意，说是有个大买卖晚上回不来，民女一人在家，晚上喝了一杯水准备睡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躺了个人，民女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唤了一声阿浩，那人只是轻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我也没在意，正准备转头睡觉，那人便欺身上来，我也以为是阿浩便任由他作为，第二天阿浩回来却说自己没回过家，在外面过的夜，还发现家里丢了三两银子”赵阿芝抽噎着，话语勉强能听清 顾念念：“你有发现那人身上有何特征” 赵阿芝摇摇头：“当时头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 顾念念：“那如何怀疑这三人” 李敬回道：“这王刚是陈浩的好兄弟兼生意伙伴，他有我家作坊门的钥匙，作坊连着我家，想不发生动静的情况下进去不难，而当时门窗又无损坏，他确实是有嫌疑。 顾念念：“陈超呢？” 李敬：“陈超是陈浩的兄长，地痞流氓一个，好吃懒做，一直未娶妻，经常出言调戏赵阿芝，他要拿到陈浩家的钥匙配一把也不是难事” 顾念念接着问道：“李强” 李敬没等顾念念问，直接说：“这李强一直都爱慕赵阿芝，二人两情相悦，当时李强是家里穷，赵阿芝的父母不同意，现在李强赚了点钱却一直未娶亲，时不时得也会在陈浩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帮忙挑个水，劈个柴什么的，若是他们二人早生情诉，赵阿芝自己给开的门也不无可能。” 这么说李敬没娶亲不是没有原因的，顾念念嘴角抽搐“这直接把受害人定义为嫌疑人了，一点给女子的情面都不留。” 当事人赵阿芝听见这话哭的就更凶了：“我和阿强不是这样的人，你…你污蔑人” 李强见赵阿芝哭的梨花带雨，不忍道：“大人，您别说了，我和阿芝真的没什么，我们是清白的，你有什么想知道可以问我，别为难她” 李敬：“清不清白，案件查清了才知” 顾念念在心里默默给李敬点了个赞，心想：“这副手可以，虽然不懂怜香惜玉，却是个查案的好帮手，铁面无私” 顾念念见另外两人没有说话，便问道：“王刚，陈超你们二人有何想说的” 王刚：“大人，小的没进过陈浩家，小民是冤枉的” 陈超也是连忙否认：“小民是未娶亲但也不会窥见自家弟媳，那不是畜牲吗” 李强声音有些许愤怒：“是畜牲不如阿你” 顾念念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李强做了什么事，便问道：“他做了什么？你这么说。” 李强：“这个畜牲，有次阿芝一人在河边洗衣服，他…他竟想将人拖到草丛里，还好我经过看到，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超捏了捏鼻子，辩解道：“那是弟媳不小心掉水里，我给救上来，她自己惊着了，一时腿软走不了路，我给拖到草地上休息会，还没拖到地方你就过来了，不信你问弟媳” 赵阿芝：“我也不知怎么就掉水里了，像是被人撞了一下，后来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李强指着陈超：“你个畜牲，是不是你撞水里的？之前问你一直不承认，今天当着青天大老爷的面，你说说清楚” 陈超还是连连否认：“我没做过” 两人正说着，赵阿芝干呕两声，众人齐齐看向她。 顾念念想到什么：“赵氏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赵阿芝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陈浩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赵阿芝说道：“那日之后，老子就没碰过你，你怀的那贼人的贱种，我要休了你这荡妇。” 赵阿芝见丈夫这么说更是难受：“我没有，没有…” 顾念念一拍惊堂木：“安静，李敬你去把我娘找来” 又指着一个衙役：“那个…吴波，你去找个大夫来” 那衙役惊讶的瞪大眼睛，连忙称是，连忙小跑着出去直奔最近的医馆，边跑心里边想：“大人竟然刚来就记得自己的名字，他记得就三天前自我介绍了下，要知道三班六房有几十个人，衙上站着的就有十个衙役，以往县令来了可得十来天才能叫的上他们名字的，而且就算知道了也很少称他们的名字，都是用手一指，那个谁去干嘛干嘛，这么一比，这县令真不错，第一次来就请他们吃饭，这一上任又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以后跟着他日子应该不错差” 一盏茶时间不到，白氏和大夫都赶到 顾念念：“今天也晚了就到这里，他们几个先收押到牢房，赵阿芝跟我娘到里面去让大夫把把脉确认是否有身孕” 陈浩，陈超，王刚不想待在牢房，刚想问能不能回家，明日再来，顾念念没等他们开口，直接一拍惊堂木：“退堂” 衙役直接将几人带到牢房里去了，由于都是男的也没就分开关押，直接就一间牢房。 这边顾念念跟母亲耳语了几句，让母亲带着赵阿芝到房间里由大夫把把脉。 这李敬和张大看着县令一番操作更是一头雾水，张大想去问个缘由，李敬拉住了他，摇摇头：“由他去” 第9章 换妻 第二日升堂 几人被带了上来跪在堂下，几人都是胡子拉碴，一脸憔悴，一看便是一夜未睡。 赵阿芝也被带了上来，不过不是跪着，顾念念照顾孕妇，给了张凳子坐在一边。 这么一来那几个男的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陈浩气的眼圈通红，转身直接给了王刚一拳：“你它娘的，睡我婆娘就算了，你还留个种！” 王刚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有些得意，又硬是强忍着。 顾念念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带人上来” 衙役吴波押着一名女子上来，来人正是王刚的妻子李绣妹，李绣妹长相圆润丰满，不过也不难看的。 顾念念看着台下的妇人，厉声道：“将你知道的事一一道来吧” 李绣妹跪在地上也不废话，直接道出了真相：“赵阿芝是被我的丈夫王刚侮辱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刚打断：“你个不下蛋的鸡，在这胡言乱语，我休了…唔…唔” 李敬一个眼神示意衙役上前拿了抹布塞进了王刚的嘴里。 李绣妹也不甘示弱：“我呸，谁不下蛋” 说完摸摸自己的小腹处，一脸得意 这下王刚和陈浩都是一脸惊讶，只不过王刚是愤怒，陈浩带点兴奋，两人异口同声：“谁的？” 李绣妹摇摇头：“不知道” 这几天她同两人都有睡过，这下怀孕了还真不知道是谁的种了。 全场哗然 一切水落石出，原来是陈浩夫妻两人成亲三年一直未有身孕，陈浩觉得是赵阿芝的问题，两人感情不合。 一日他喝完酒和赵阿芝闹了不愉快，后准备去找好朋友王刚去诉诉苦，哪知进门没看见王刚，倒是李绣妹正在院子里扫地，当时精虫上脑，看到李绣妹腰圆屁股大怎么看怎么喜欢，自家的那白是白，可身上没有二两肉，硌得慌。突然他就想试试不一样的。 这陈浩长的像个书生，王刚长的五大三粗的，这李绣妹也是个放浪的，一直对这陈浩也有些好感。 两人一拍即合当天就滚了床单。这一睡两人都上了瘾，每次都是趁着王刚出门陈浩再偷偷的过来，一个抱怨自家婆娘不懂风情，一个抱怨自己男人不够温柔。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不有一次两人正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互诉衷肠呢！王刚临时有事回家便看见了这不可描述的一幕。 当时气的王刚叫嚷着要他们一个浸猪笼，一个去见官。 陈浩当然是不愿意就直接开门见山：“想要什么？你说” 王刚也是个直白的人，直接提出要求：“你睡我婆娘，我也睡你婆娘，公平” 陈浩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本来以为要陪点银钱就是。 思来想去他也没办法拒绝，不然见官下辈子就完了。 其实这王刚也一直对赵阿芝有想法，谁不喜欢白白嫩嫩的小媳妇呢，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赵阿芝每次都是以礼待之，单独在家时门关的紧紧的，男子一律不得进。哪像自家婆娘这么放荡。 这是越得不到的越要弄到手。 这不现成的机会，他不用是傻子，这李绣妹膀大腰圆的他也睡腻了，换一下他也不亏。 这不两人关起门来一合计，就找了个时间实施计划，只是这个事都被躲在门外的李绣妹听见了，不过她也挺乐意的，赵阿芝长的漂亮，招女人妒忌。 本来计划是王刚走后，陈浩顶上承认是自己回来了，就没有后面的报官的事。 那天陈浩出门后，一想到自己老婆要被别的男子睡，心里不是滋味，走着走着就到赌坊，赌了一晚上身上的钱也输光了，回来看到自家娘子和那王刚睡一起，他把王刚叫起来让他有人，越想越气，本来按计划行事的突然也就改了话风，转变话风还有另一个目的是想让赵阿芝愧疚，对他更加言听计从。 而那三两银子是他在赌坊输的钱，也就赖到了王刚身上。 一开始他们也没打算报官，古代的女子遇到这种事，再多苦水也只能往肚子咽，丈夫不嫌弃自己，休了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赵阿芝也对陈浩言听计从。 只是这个陈浩心里愈发扭曲，越来越肆无忌惮，时不时得找赵阿芝的麻烦，后来还动手打了赵阿芝，特别是喝酒之后，赵阿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也只能咬牙忍着。 有一次被李强发现手臂上的伤痕，赵阿芝没忍住将自己近来的遭遇和那件事一五一鼓起勇气十的同李强说了，李强知道这样下去人都会被打死，劝她去报官。 并且承诺如果被休，他会娶她回家 赵阿芝这才鼓起勇气报官处理 知道一切经过的赵阿芝脸色煞白，双手都在微微发抖“她这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畜牲” 赵阿芝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走到陈浩面前，pia的一声，陈浩挨了赵阿芝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你这畜牲” 王刚欲站起来想扶住因为中心不稳感觉要摔倒的赵阿芝，却不料被李强抢了先，李强愤恨道：“你同那陈浩一丘之貉，别碰阿芝” 王刚不屑道：“她肚子还怀着我老王家的种，怎地我碰不得，她身体哪一处我都碰得，轮不到你个外人来管” 说着王刚就想上来拉人，心想：“自己家婆娘肚子里是谁的他不能确定，这赵阿芝肚子里的嘛！看陈浩的反应大差不差就是自己的”。 “他这趟可不亏，一个浪荡的胖婆娘换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附送个娃，想想都挺划得来” 眼看就要上演一场抢人大戏，顾念念一拍惊堂木，语出惊人：“赵阿芝没有身孕” 这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齐齐看向县令 王刚：“玩我呢” 顾念念呵呵一笑：“你这畜牲配吗！还不跪着去，想以上犯上？嗯？” 王刚只得乖乖的回去跪着 顾念念：“李绣妹，你是不是很疑惑，你昨天送饭的时候，明明听大夫说孕期要注意身体” 李绣妹震惊道：“大人如何得知？” 说完后又想到什么：“大人诓我？” 顾念念：“也不算诓，当时大夫是同吴波说的，而吴波媳妇也刚怀孕不久，是你自己会错了意” 顾念念本想去牢里再问问案发情况的细节，就看到一女子给里面的人送饭，还送了两份，一份是王刚，一份给陈浩。 凭借她女性的直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哪有人同时给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同时送饭的，随即就想到李绣妹会不会同陈浩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还得她在现代看了些电视，便叫吴波在衙门口演了这么一出。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李绣妹人一来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说了。 其实李绣妹她是因为怕赵阿芝怀孕，因为她也知道如果赵阿芝有身孕孩子肯定是王刚的。 而自己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呢！要是那两人都不承认，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活！这才把什么话都说了，这样赵阿芝跟王刚，陈浩没得选择只能跟她双宿双栖了。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蹦到了自己的脸。 现在受害人只有赵阿芝一人，顾念念也照顾到她的感受：“赵氏阿芝，这二人你想如何处置？” 赵阿芝不知所措，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了气力般，呆呆地看着前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后怎么办，我为什么是女子” 顾念念作为女子看不得同为女子的赵阿芝如此自暴自弃，出声安慰：“赵阿芝，错不在你，生为女子不是你的错，长的漂亮更不是你的错，是这些畜牲，拿女性当做可以交换的物件，是他们…你不应该拿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 眼见顾念念越说越激动，李敬轻咳一声。 顾念念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深呼吸道“这样，本官判你与陈浩和离如何？” 张大听见这话眼睛睁的老大，心想：“这大人是不是糊涂了？连这事也管，县令大老爷也没这权利啊” “再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姻缘，那也没直接叫别人和离的呀！这不是招仇恨嘛！这万一人家夫妻俩不想离呢！这不是里外不是人吗” 张大开口提醒顾念念，衙门没断人家婚姻的权力。 李敬不等顾念念开口，接话道：“衙门是不能断人姻缘，但是大圣法律明确规定，丈夫将妻子雇卖给他人的行为等同于“夫妻和离”。女子在此情况下可以用主动和离。而此次案情，陈浩将他的妻子赵阿芝卖与他人无异，赵阿芝自然可提出和离要求” 顾念念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敬，她虽然是别人口中的才女，可最多也就懂些琴棋书画，法律条规原生之前实在是没看过。 这也不能怪原生，古代的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用考科举，对当时的原生来说学这个也确实是没什么大的用处。 现代的顾念念深知一国之法的重要性，穿过来后也是几乎每天都看律法文书，可实在是书本太厚，法律条文又都是晦涩难懂的，往往是需要结合案例才能理解深刻，哪怕她记忆力再强，天赋再好也仅仅是看了个皮毛。要她在几天内融会贯通也确实是为难了。 赵阿芝：“民女要求和离” 声音坚定，没有犹豫 顾念念赞赏的看了一眼赵阿芝，在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这女子有这胆量已经算难能可贵。 李强虽嘴上说着会娶她，可婚事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大圣朝更是以孝道治天下，要李强的父母同意他娶嫁过人的女子怕是还要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第10章 喝醉 不过这事就不是衙门能管的了的，顾念念也只能表示祝他们好运。 到底是完结了一件事，顾念念长舒出一口气，感叹道：“终于结案了” 张大这边也记录完了整个案件，提议道：“出去喝点？” 顾念念伸个懒腰，大方道：“可以，本官请客，地方你们定” 三人换了常服出来，顾念念本着低调的作风，穿了套灰色的长衫。 张大看了眼：“大人如此低调？” 顾念念讪笑道：“低调些好，低调些好” 李敬倒是穿了身白色长衫，整个人显的没那么死板，看着柔和了些，其实李敬长的不难看，浓眉大眼，略方的脸型，看着正气十足，只是平时行事作风有些不近人情，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给人的印象自然是凶巴巴的。不近女色。 顾念念人生地不熟对这里饭店酒楼也不太懂，张大经常在外面吃饭，偶尔逛个青楼妓院什么的，就直接由他带路，一行人坐在了宴名楼的包房内。 本来顾念念想着三个人坐外面大堂也是一样的，没必要浪费钱，而李敬和张大确竭力劝止。 顾念念问他们：“为何” 李敬：“怕被当猴看” 张大直接了当：“大人长的太好看了，怕被大姑娘小媳妇围着，那就甭想吃饭了” 顾念念低头瞧着自己一身灰色的衣服：“我都这般打扮了…” 张大：“衣服不重要，看脸” 张大又继续问道：“大人，你咋看出来那李绣妹和陈浩有那种关系” 顾念念也不能说是自己女人的直觉，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的” “想破案不能只看别人说了什么，要看那人做了什么，一晚上的彻夜未眠加上心神不宁，让他以为赵阿芝怀了王刚的孩子，你说他这么多年也没能让赵阿芝怀孕，这王刚怎么一次就…，作为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忍的下去，就算他忍了，本官不是还把李绣妹叫来了吗！” 张大竖起大拇指：“高” 李敬在旁默默喝着茶水，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店小二端着菜近来：“上菜喽，东坡肉，阳春白雪，通神饼，酥骨鱼，石子羹，山煮羊” 店小二将菜一一摆上桌：“客官，菜上齐了，酒水稍后就来，三位请慢用” 顾念念看着桌上的菜肴，早已经食指大动：“二位，别光看着了，吃吧” 李敬：“大人请” 张大：“大人请” 顾念念也不客气，今天她做东，她又是几人官位最高的，可以说是他们的老大，自己不动手，那二人估计也不敢动，随即夹起饼丝：“这通神饼取名有个说法” 李敬，“姜薄切，葱细切，各以盐汤焯，和稀面，……，入浅油炸，能已寒。朱氏《论语注》云“姜，通神明”，故名之。” 顾念念：“哦～县丞大人懂得挺多，平时烧饭？” 李敬：“家中母亲经常做，偶尔帮忙，懂得一些皮毛” 顾念念咬了一口饼丝：“难得，按县丞大人俸禄应是可以买的起些丫鬟，伙夫才是” 李敬：“家中母亲闲不住，喜欢做饭” 顾念念：“大人孝心可佳” 转头又看向张大：“张大人可会做饭” 张大正跟一块东坡肉战斗，听到县令大人问起自己，忙取下肉块，嘴里呜咽道：“大人，我有媳妇” 顾念念作为女性听不过去，直接开怼：“这是什么话，有媳妇就什么活都是媳妇的？那李大人不是也有…” 没等顾念念说完，李敬默默的抛出一句：“大人，下官还未娶亲” 顾念念难受了，这怼人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这说出来也不是，咽进去也不是，脸都憋红了。 她也没想到，这李敬二十多岁的人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没娶亲，她印象中，那些电视里演的古代的男子可都是十七八就娶亲了的，二十没娃家里就该催着纳妾了。 李敬似乎看出顾念念的窘迫：“不过下官还是认为家中的事不应该让妻子或者母亲一人操持，李某若是有妻子定会相互扶持，能帮则帮” 此时正在啃肉的张大张大了嘴巴，心想“这铁树开花了？平时给他介绍女子看都不愿看，还能说出这话” 要不是现在是晚上，他高低得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上来的。 顾念念听着这话倒是心里舒畅：“以后哪个女子要是嫁给李大人，定是幸福的” 张大在一旁默默的翻白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大舌头都有点大了，还在不停给顾念念敬酒。 “大人，我敬你，你真是青天在世啊。” 顾念念两杯酒下肚，头也有些晕了，再喝下去她怕自己断了片，摆摆手，“不喝了，今天要不就到这里，天色也晚了…。” 三人出了酒楼 这李敬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说话吐字还十分清楚。 他看着有些站不稳的顾念念，“张大，我送顾大人回去，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张大大手一挥，“我能有什么问题，这条街都走多少回了，闭着眼都能回” “倒是大人，细皮嫩肉跟个女子似的，大晚上的遇到歹人看错性别，那可就闹了大笑话” “青山县县令被当做女子，被歹人轻薄，想想就好笑”说完张大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顾念念还有点理智尚存，带点玩笑的意味说道“张大你胡言乱语，掌嘴”说完也是噗呲一笑 张大拿手轻轻拍打自己的嘴巴，边打边说，“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大人饶命…” 李敬对这两个活宝实在是无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着顾念念往她家的地方有去 被拖了二十几步的路程，顾念念让夜风一吹也清醒了大半，把被李敬抓着的手臂抽了出来，“今天谢谢你” 李敬突然感觉抓着手臂的手空了，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手掌捏了捏，“谢我什么？” 顾念念，“没什么，你回去吧！我酒醒了，自己能回的” 李敬没回话继续和她岔开一步的距离跟着 顾念念也就没再说话，李敬一直将人送到家中才反身回去。 夜晚的风很凉，李敬却感觉不到，脑子算是顾念念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脸绯红说谢谢他的画面，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燥热感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醒醒，别胡思乱想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顾念念把那些沉积的案件一一处理了。 顾念念伸伸懒腰，“终于都处理完了” 脑子放空了片刻后，叫来张大，“通知下去，明天把各个乡的里正叫来，本官了解了解地方情况” 张大，“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人刚转身，顾念念将人叫住 “等等，青山县有几个乡，乡里有几个村，每个乡的地方特点，土地情况，几户人家有没有记载的，拿出来我先瞧瞧” 顾念念看过宋朝的史书，书中有记载，在朱元璋时期开始建户籍黄册，十年更新一次，同现在的人口普查相似。 一式两份，地方上留一份，中央上交一份，虽说到后来那些中央上的黄册户籍都有造假嫌疑，又被蛇虫鼠蚁损坏，已经所剩无几，可地方上的户籍应该是好的，更何况地方要收税是根据户籍上的信息为依据。 张大，“有” 顾念念，“各个乡挑几份有代表性的给我” 第11章 户籍 …… 顾念念翻看着青山县的县志，“青山县一共有六个乡，分别是桃源乡，永安乡，太平乡，清水乡，守信乡，其中桃源乡里有六个村，共五百户，一千口人左右，永安乡有五个村庄，共四百五十户，九百口人左右，太平乡也是五个村庄，共四百户，八百五十口人左右，守信乡同永安乡的人口情况大致相同，清水乡是这六个乡人口最多的，共有七个村庄，一千一百口人左右。 顾念念看所有的乡名，就这一个清水乡风格不一致，问张大，“怎就这一个名字与别的乡名不一致？” 张大，“该乡名因乡里的流经一条长长的河流名为清水河而得名。” “大人可别小看这条清水河，这条河可以说是村民的母亲河，在古代建房子都是要看位置的，最好是依山傍水，才能保证基本的生存。这条清水河可以说哺育清水乡的一代代人。” 顾念念随即联想到这青山县的名称：“这县名是因青山而得名？”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对了，张大点点头：“正是如此，这座青山在我们东南方向，当然这里也不止这一座山，只是这座青山属于所有山海拔最高，最大的 所以署名为青山县，这里并不止是土山，还有山连着山之间还有山峡，山脉，这些山脉有石灰岩，可不能小看这石灰岩，凿出石灰后的用处可大着呢…” 顾念念接话，“石灰可用于建筑，消毒，装饰，炼丹，打仗，医药，印染，造纸，船舶等行业，用途确实广泛” 张大有些惊讶，“大人说的不错…” 顾念念思索状，“按青山县有这样的宝藏，应该是挺富裕的才是，怎么…” 张大点头，“青山县大部分的钱财税收都来自这里…” 顾念念更加疑惑了，“按理说，县里有煤矿，县里的人应该是过的不错的，怎么看着不像是有矿的样子？” 张大正在犹豫该不该说，该怎么说时，李敬接话道，“石灰矿是属于官家的，矿产所得都得上交，现在朝廷实在是管不过来那么多事，只能分包出去，一般是当地有些权势地位的接的包，他们再雇当地人开采石灰…” “官家只收他规定要收的钱，其他多了多少都归了包头…朝廷不过问” 顾念念听完语气有些愤恨，“这种情况那些包头怎能不压榨百姓” 张大点头：“正是，可这事衙门又确实不好管，毕竟是上面的意思，咱们管不着不说，衙门想要行事、税收顺利还是得和那些乡绅搞好关系，不然是寸步难行…” 顾念念，“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李敬：“不过开采石灰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收入不多，也至少有些钱财收入，不至于饿死” 顾念念心想，“在这个产量低下，赋税徭役纷繁复杂的时代，对于百姓来说让自己吃饱不饿死已经是用尽全身力气” 又问道“各个乡现在有什么产业，种什么作物？” 张大，“据我所知，水稻种植最多，甘蔗次之” 顾念念，“一年几产？” 张大摸摸脑袋反问，“这些农作物不都是一年收成一次，还能一年多产不成？” 顾念念卖个关子，“也不一定” …… 第二日 里长等人都到了县衙，他们也早都知道青山县新来了个年轻的县令，也早就准备好来会会面，汇报下乡里情况。 以往县令先来都会让里长们来先会个面，大家熟悉熟悉，这次他们左等右等，这都一个月了，这通知才下来。 大家都在想“是不是这新来的县令太年轻不懂规矩？” 各个乡村这好不容易汇到一起也是议论纷纷，大致的问题都是问收成怎么样？赋税能收上来吗？ 顾念念出来后，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齐齐看向她，神情质疑“这是新来的县令，这…这也太年轻，怕是毛都没长齐吧！” 跟进来的李敬见他们一副讶异得表情，声音洪亮提醒道，“这就是我们青山县新来的顾县令” 清水乡的里长最先反应，站出来作辑道“清水乡徐良见过顾县令” 后五个乡的人纷纷反应出来作辑并自我介绍 顾念念一一将几人看过去后说道，“本官刚上任这几日有诸多案件处理，见你们便晚了些，各位见谅” 徐良，“大人言重了，案子最是拖不得，大人也是为了百姓，又有何怪罪得资格。” 顾念念，“作为一县县令是为一方百姓造福，各位按年龄来说都是我的长辈，懂得比我多，以后还望多多教导我这个小辈才是” 里长们哪里敢教县令啊，纷纷摇头，“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年轻有为，学识渊博，我们这些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哪能教的了您” 顾念念在二十一世纪的职位跟古代的里长差不多，所以她最是知道里长们的心里想的都是“县令他说他的，他们做他们的，只要税收能按时按量收上来，两人互不干涉，反正流水的县令，铁打的里长” 这也不能怪里长们这样想，对他们接触的人几代县令来看，他们要的是能升官的政绩，那最基本的就是税收，就是交给官家的数据要好看。 顾念念说这话也是想拉近双方的距离，作为人民群众的公仆，当然首先是不能脱离群众，要依靠群众，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后面按照流程来，各个里长挨个介绍自己乡里，村里的产量税收情况后。 顾念念看向徐良，“明天本官去下清水乡查，徐里长，可行？” 徐良擦了擦眉角的汗连忙点头，“可行，自是可行” 顾念念看他这副模样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启口安慰，“不必担心，你也不必费心准备什么，本官看的是百姓真实情况，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怪罪与你” 徐良也觉得奇怪，哪有县令把他们叫来第二天就要去村里的，以往可都是让他们准备好几天，在这几天里，县令看的人是谁，说的什么话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县令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这种情况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 大家听这情况也是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 顾念念：“大家不用胡思乱想，本官只是想真正为百姓做点事，这次去村里只是为摸个底，也只有了解到症结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 里长们回去后 顾念念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们还是不信本官” 李敬，“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顾念念，“是啊！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是最难的”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本官也要回去了” 第12章 马车 顾念念回到家中已是戌时二刻，吃过饭后，拿出清水乡的地形图看了起来，把一些是个种植水稻的区域用炭笔画了下来。 …… 第二日 顾念念坐在马车里，衙役驾着马车，李敬坐在另一边 张大在衙门坐镇，没办法，谁叫现在通讯不方便，有什么事也不能打电话，万一有人来衙门还得有人在这。 过了约半个时辰顾念念一路上颠的屁股有些疼，掀开轿帘问道，“还有多久到？” 李敬，“大约一刻钟” 顾念念往马路看去：“这个路确实是差，都是石子，颠的厉害” 李敬挥着马鞭，一边回道“驾，这路在这几个乡里还算好的，马车还能过，其他几个乡，特别是守信乡，下雨天整个路上都是水泥坑，宽度也只够马匹经过，去这个乡还得挑个好天气” 顾念念回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刚分配到青石村，路虽不像这里这么差，但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经过几年的四好农村路建设，村村通了水泥路，车辆进出来往方便后，带动经济效益也变好了。 所以她深知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顾念念回到马车内，拿出纸笔，在清笔是她自己做的炭笔，头上削的细细的，手拿的地方拿纸包着，这样随时就能写，不需要磨墨，方便实用。 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走了快一个时辰，顾念念深知自己拖了后腿。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她不会骑马，顾念念暗下决心“日后有时间一定学骑马” 这不学也不行啊！还有这么多村没去。 三人到达乡口后，远远的就看见徐良等人探着脑袋。看见他们后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李敬，“到了，大人” 顾念念掀开轿帘，手扶着李敬的肩膀借力跳了下去。 带路的除了徐良还有一位老者，徐良介绍道，“这是严村最具的老者，也是年龄最大的，什么我不懂的事问他准没错” 严村是清水乡中的一个村，一般一个乡里种的农作物都一样，顾念念是打算先每个乡挑选一个典型的村庄实地走访。再根据了解到的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如果每个村都走过去的事话，由于现在路不好加上交通工具不给力的情况下，怕是需要好几个月时间，他那衙门还时不时有公务处理，实在是抽不开时间。 一行人先去稻田查看，顾念念看着面前一大片的稻田，上面的稻谷确稀疏。 顾念念用食指和拇指捏了几颗谷粒，“产量不高，谷粒不饱满，十颗里面有二至三颗是扁平。” 顾念念轻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徐良：“一亩的产量多少石？” 徐良：“三石左右，这还是像今年天气好收成好的时候，若遇上老天爷不赏饭，每年每亩也就二石不到” 在一旁的老者接话，“是啊，大人，除去上头收的赋税，所剩的我们老百姓能喝上清粥就不错了，碰上点天灾也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徐良对着老者呵了一声，“跟大人说这些做什么？这天灾人祸的也不是大人能改变的了” 顾念念看着二人唱双簧也不接话，蹲下身子捏起一戳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问道，“可还有别的农作物”？ 徐良，“种了甘蔗，不过不知为何，种出来的甘蔗不甜，不能做红糖，也就是村民自己嚼着解解渴” 顾念念，“走，带我去瞧瞧” 经过李敬身边事拍了下他的肩膀，“敬，帮我折几束稻谷，再挖些泥土” 说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麻袋来。 李敬瞬间石化，“这…这是一些？”不过也没说什么，撩起衣袍就开始干。 他和衙役一人抓麻袋，一人铲泥土，干的倒也快。 一行人又往甘蔗地去，顾念念拔出一根甘蔗，将皮用牙齿剥开，咬了一口果肉“确实不甜，水分也是不够的，甘蔗矮小，长度也就现代的一半长，按这个产量和甜度制红糖赚钱是不太可能。” 李敬刚把手里一麻袋的泥土和稻谷交到衙役手里，抬头就接收到了顾念念的眼神：“敬，这里的也挖些泥土，甘蔗就不用拔了，我刚刚自己拔了根” 顾念念挥了挥自己刚刚拔的甘蔗 李敬无奈摇摇头将刚放下的衣袍重新别上去，下地接着抛泥土去。 这又是两麻袋泥土，所幸，马车离得不远，两人直接将俩麻袋泥土扛到了马车上。 说实话，这样的事还是李敬当县丞以来第一次干。 几人看完田地庄稼，又去了当地最有钱和最贫困的几家人去看了下。 最有钱的也只是能够吃饱穿暖，能送小孩读个几年村学，再多也没有了，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年轻壮劳力充足，田地数量足够，这也就是古代为什么喜欢多生孩子，而且是男孩。 想想也是，都是靠着种田生活的能有几个真正富有的。真正富有的也不会就在这地方，大多到县城去生活了。 顾念念感叹道，“是啊！不管经过几代，人类的思想观念是不会变的，毕竟县城的资源总是比村里头好的多” 贫困的人家那更是看着可怜，茅草搭的房子，家里基本有一个生病的老人， 年轻壮劳力要么没有，要么只有一个，平常饭都吃不饱，更何况是抓药治病了，这些我卧病在床的老人基本也只是等死的状态了。 顾念念将这些人员情况一一做好记录，计划回去做份贫困人员档案，相当于现代的贫困户。 这看也看了，了解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几人准备回行的时候天色已夕阳落山之际。 顾念念想起回去又要让屁股受罪，心里就一阵的害怕。 在回程的路上又更加坚定了她学骑马的决心，虽然骑马也颠屁股，但路上用的时间短啊！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还能节省许多时间。 顾念念颠着颠着竟然睡着了，到家后李敬叫了几声没反应，以为出了什么事，掀开轿帘一看，原来只是睡着了，李敬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伸手轻轻拍了拍顾念念的肩“大人，醒醒，到了” 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顾念念睁开眼，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嗯…到了！” 李敬，“到了，回家睡” 顾念念伸手揉了揉眼，又拍拍自己的脸，总算觉得清醒一些。 正打算从马车上跳下去，只感觉一双大双从她的腋下撑起，把她整个人撑了起来直接从车上平平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顾念念等站在地上人还是懵的“这是把她当小孩了…就算比他小了五岁，那也不至于是小孩子吧！” 顾念念刚想开口质问，手里就被塞进一个包袱，再一看马车也走远了。 “算了，当小孩就当小孩吧！有人照顾的感觉还挺好的” 顾念念嘴里哼着“小么小儿郎啊，背着书包上学堂”一蹦一跳的回了自个的院子 另一边在马车上的李敬一言不发，一旁的衙役吴波见场面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大人，您耳朵怎么这么红？” 李敬，“哪那么多话，赶你的车” “直接赶到你家去”李敬又加了一句 衙役也不敢说话了，乖乖的驾着马车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吴波家，只见一大着肚子的女子站在门口探着脑袋。 吴波见是自家娘子，忙跳下车，走到娘子面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会晚一点回来，让你不必等我，外头蚊虫多，这黑灯瞎火的外头不安全…” 虽是责怪，则听出了满满的担忧 吴波的娘子何花看见马车上还有人，虽说穿着常服，气质确不像普通百姓，拍打了下自家相公，“这位是？” 吴波不好意思的伸手挠挠自己的脑袋，介绍道，“这位是县衙的县丞李敬李大人”。 何花见自家相公傻样，提醒道，“大人这么远先送你回来，你们都没吃饭吧？还不请大人来家里吃个便饭” 吴波刚开始还没想到县丞大人是想让他先回家，才说先去他家的，现在经过他夫人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李敬“大人，不嫌弃的话，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李敬只挥挥手，“家中母亲留了饭，不叨扰了” 不等二人挽留 另一只手一扬马鞭，“驾”马车便扬长而去 待李敬走远，何花挽着自家相公的胳膊往屋里走去，“这李大人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吴波挠挠头，“这个我跟县丞大人没怎么说过话，大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那个…我们下面的人都挺怕他的” 何花，“看着倒是个正派的，长的也不差” 吴波，“确实是个刚正不阿的，长的差不差我倒是没注意，一直共事着，大人他都是一个表情，基本没见他笑过，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敢同他说话，一直敬着。他说的话我们照办就是” 何花，“刚听大人说母亲留饭，他是还没娶亲？” 吴波认真回忆了下，不确定的答道，“应是的，未见过大人有提到自己有娘子” “你问这做甚？” 何花，“看着年纪不小，怎还没娶亲？” 待何花问完自己才反应过来，“嗐！我问你这榆木脑袋做甚” “走吧！吃饭，今日做了你爱吃的竹笋炒肉，隔壁的李大娘酿了些烧白，送了二斤过来” 吴波听有自己爱吃的菜，还有酒喝，那还管娘子说了他什么。直奔厨房而去。 第13章 番椒 … 李敬把马车赶到衙门的马厩，自己走着回去。所幸家里离衙门也不远，走个一刻钟也就到了。 李母见自家儿子有些心不在焉，夹了块肉到李敬碗里：“今天办事遇到困难了？” 李敬摇头，“事情办的挺顺利的” 李母见自家儿子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多问，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 “娘，帮我相看个姑娘吧！” 李敬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倒是把正在喝水的李母呛得直咳嗽。 李敬忙过去帮着拍背 李母，“咳咳…你说…咳…什么…咳？” 李敬，“没…没，娘就当没听见吧。” 李母顺过来气，急忙接话，“娘怎么能当没听见呢，难得你提要求” “前些时候娘叫你相看，你都不愿意，今儿是怎么了” 李敬，“没什么，年纪大了” 李母笑的见牙不见眼，“那谢家的姑娘今年十七，样貌品行都是出挑的，你愿意的话娘约时间见见？” 李敬其他信息没听见，十七岁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他没记错的话，顾大人今年也是十七吧，脑子浮现出顾念念那张俊秀的脸来。 李母见儿子没有回应，又是呆滞状态，伸手往儿子眼前挥了挥手，“敬儿…敬儿” 李敬听到母亲的叫唤，思绪被拉回来，下意识的抬头，“啊！” 李母一听儿子是这反应，就知道儿子又没听见她说话，又问道，“明天约着苏家姑娘见见？” 李敬，“母亲安排便是” 李母虽然是一个人带大的儿子，不过她还是很开明的，一直尊重自己儿子的想法。 要是别人的母亲在儿子这么大还不想娶亲，而且儿子大小还是个官。早就想办法在儿子房里塞人。想着传宗接代了。 李母却一直尊重儿子的想法，儿子娶妻她支持，不娶妻一直打光棍她也不反对。 人活一世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一世便是最好的。 她也是经历过嫁人，生子的也是明白找到一个相契合的人可遇而不可求。 当然如果儿子想娶亲她是非常支持的，人总要尝试一下自己没活过的方式，万一两人相互看对眼，性格上也合适，人生匆匆几十年有个伴不至于那么孤单。 不过李母带着儿子长的这么大，这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想找老婆，倒是…倒像是有了心上人。 如果是这样她可就不能乱点鸳鸯谱，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李母还是决定找时间问个清楚再说相看之事。 …… 这边顾念念将带来的几麻袋泥土交给管家，两种泥土分别让他放在自己划出来专门用来留出来做试验的地块。 做什么样的农作物，除了气候，土质同样重要，她必须先做小范围的种植试验，成功后才能推广，这可是关乎百姓们的能不能有饭吃，一点都马虎不得。 家里该改装的都改的差不多了，马桶不臭了，淋浴装置也装好了，“这个管家事办的不错，看样子得给他加点薪，一个完全没接触过的东西，能做成这般，已经算是人才了”顾念念心想 顾念念吃着家里种的菜，虽说还是好吃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白氏看她微皱着眉以为今天厨房做的菜不好吃，尝了一口，“不会啊！跟平常味道一样” 顾念念突然一拍大腿，“辣椒，我怎么能忘了它呢！” “我说怎么总感觉少了什么，果然骨子里的热爱，适应了这么多天还是适应不了啊！” “刚好明天休沐，得去市场瞧瞧，看有没有辣椒卖” 其实做县令也没什么休沐不休沐的，衙门要是有事她就得去，毕竟一般都是比较着急的事，她也不能说自己还在休沐就不去，还处理的还得处理，当然没事的时候她便是可以自由些，做些别的事情。 …… 顾念念睡了一个好觉，一大早起来运动完吃完早饭，带了个小厮和一个丫鬟就直奔药材铺。 当然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抱多大希望。 根据史书记载，辣椒是在明代传入中国，而后推广开来。 哪知才走了两家药店就让她找到了这色红味辣的辣椒，只是这药店的辣椒是干粉状，并不能做种子培育。 顾念念只得询问药童，“这红色粉末有没有新鲜刚出土的？” 药童打量了下眼前俊秀的男子，虽说穿着灰色的衣裳，却也难掩身上的气质，更何况还带了两个下人，家中应是不差。 虽说药童都不知这红色粉末叫什么，他也不管收药材的事，这些都是他们的少东家一手操办的， 他也不敢怠慢了眼前看似非富即贵的公子。 随即回道，“公子稍等，我去问问少东家” 片刻后，药童跟着一位约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一同出来。 “是哪位兄台这么有眼光，竟知道这番椒”男子一脸兴奋道 顾念念上前一步，“正是在下” “敢问这位少东家，这番椒从何而来” 男子一脸笑意得看着眼前的顾念念，也不着急回答，只问道“这位兄台面生的很，可是这青山县人士？” “是也不是”顾念念故作悬念道 这药材铺东家姓谢名飞星，药材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这青山县就开了三家他家的谢氏药铺。 谢飞星也是个好奇心重，喜欢游山玩水的主，这不刚从外游玩回来，才带回这番椒，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觉得颜色艳丽，挺好看的便带了一株回来。 眼看有那么几只瓜熟蒂落，怕它坏了，就给晒成了干，磨成了粉末，放在药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识货的。 想不到真让他碰到了。 他也是因为这几个月都在外游玩，对这青山县新来的父母官当然也就不认识。 “哥，你的番椒有人买了吗？” “我跟你说，你那红彤彤看着漂亮，我刚不小心弄破了一个，可能辣死个人，我手现在还辣的慌，可别卖给别人毁了咱药铺名声不说，别害了人” 只见一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粉色襦裙的妙龄少女从后门口出来。 那女子抬头刚好对上了顾念念的眼光，少女“啊”的一声竟又迅速退回门帘后。 这操作别说顾念念不懂了，连做了少女十几年哥哥的谢飞星也是一脸懵逼。“他这妹妹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这么没规矩” 谢飞星看顾念念一脸错愕的表情，出言解释，“刚才的少女是舍妹，活泼了些，小兄弟勿见怪” 顾念念随即笑道，“不怪，女孩子活泼些好…” 顾念念说这话是出自真心的，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有这样活泼的性格实属难得。 而谢没打算管她那可能吃错药的妹妹，他对眼前的人比较好奇，虽说他经常游山玩水，可这青山县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这人长相出众，若是本县人士，理应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才是。 随即转回话题 “哦～小兄弟刚才说是或不是？这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如何个是或不是？” 顾念念刚想怎么回答时时 只见刚刚的妙龄少女从后门出来，对着顾念念欠身行了个礼，“顾大人” “民女姓谢名之遥，这位是民女的哥哥谢飞星，谢氏药铺的少东家” 谢飞星看着比刚刚头上多了几根发钗，又自揭老底的妹妹，心想“这女子的心思，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 谢之遥转头对哥哥使眼色，“哥，这位是我们青山县的父母官顾如君顾大人” 现在轮到谢飞星一脸错愕，尽然敢问县令大人是或不是，这不是找死嘛！ 要知道他的店开不开的下去还不是县令一句话的事。 谢飞星心里波涛汹涌，明面上却不卑不亢，当然他也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他赌，这个县令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欺压百姓的主。 谢飞星只拱手行礼，“小民有眼不识泰山，望县令大人见谅” 当然顾念念也不是在乎这个的人，虚扶一把，“不必多礼，烦请说说这个番椒是否还有活的” 谢飞星一脸为难，“有是有，可我不知道怎么种植，最后的几只怕也快了” 谢之遥不好意思道，“刚刚我不小心捏破了一个，现在只剩一个还完好无损了” 顾念念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能留一个种” 三人来到谢之星的院子，顾念念看着枝条上那挂着的一颗孤零零的辣椒，心想，“终于有辣椒下饭了” 顾念念，“谢兄，你这个番椒是否能卖与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谢飞星摆手刚想说不要钱，不字还在口中就被自家妹妹抢了先，“我哥也养不活，您拿去就是，不用钱的” 谢飞星对着自家妹妹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还是对着顾念念说道，“之遥说的也没错，我也养不活，留在这白瞎了好东西” 顾念念哪好意思白要别人的东西，“欸，银钱还是要给的，不能让谢兄做亏本的买卖不是” 谢飞星眼珠子一转，“这样吧！这株番椒算我借给大人的，日后大人种出来更多的番椒，我可是要去讨要的。” 顾念念对于种辣椒她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一个辣椒里面可不止一个辣椒籽。 以她种了这些年的经验，这点小事不在话下，当即便答应下来，“三个月后，顾某定十倍奉还” 谢飞星也没真想着县令能十倍奉还，就当做个人情，他也不亏什么，再看自己家傻妹妹怕不是看上了县令大人，先不说能不能成，也能先给人留个好印象。 第14章 好辣 临走时顾念念又买了些艾草以及防蚊虫的药材，虽然已经入秋，蚊虫还是不少，买着艾草熏熏，既能防蚊虫，又能辟邪。 加上做生意别人说不用，自己也不能真不给，只能以这种形式把人情还了。 顾念念让小厮抱着这个只有一颗辣椒的盆栽，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唯一的辣椒，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她不知道有另一双杏眼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后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之遥。 谢飞星看着自己妹妹一副依依不舍的望夫石模样，生出玩味，“怎么，大人走了舍不得？” 谢之遥下意识的回答，“舍不得” 谢飞星，“你喜欢顾大人？” 谢之遥长长的叹了口气，“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整个青山县喜欢顾大人的姑娘多了去了，哪轮得到我”谢之遥叹气道 谢飞星第一次听到自家妹妹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这还是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老虎胡须都摸得的谢之遥嘛？ 谢飞星，“这就放弃了？” 谢之遥急忙否认，“哪能啊！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罢了” 谢飞星郑重的看着自家妹妹，“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顾大人肯定是不会在青山县待一辈子的，一般来说下派的官员是有五年的任职期？” “而且以他的长相和能力，他又那么年轻，平步青云是迟早的事，到时…若是公主也是娶得的…遥遥…你明白吗？” 谢之遥何等的聪明伶俐，这些事哪用谢飞星说，可是喜欢一个人那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而且这个人又是这么优秀的。 良久，谢之遥吐出两个字，“随缘” 这飞星该说的都说了，他也不能帮自家妹妹做决定，再说喜欢一个人哪能说放下便放下的。 “跟哥说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长的好看？”谢飞星一脸怀疑 见自家妹妹没回话，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她这个妹妹自小就是个颜控，家里其实不止谢飞星一个哥哥，还有大哥三哥，还有个妹妹，不过年龄比较小玩不起来。 但谢之遥同谢飞星最是玩的好到无话不说，除了两人玩的来以外，还有一点便是谢飞星是兄妹几人之中长相最是出众的。 谢之遥从小就喜欢跟在这个二哥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 一开始谢飞星还挺讨厌这个跟屁虫的妹妹，跟个鼻涕虫似的甩都甩不掉。害他的一些朋友都笑话他。 直到自己十岁时得了天花，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平时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人来看他，当然他也知道天花有很强的传染性。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能怪别人，可他是人啊！ 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埋怨，“为什么是自己得这么个病，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来看看我”。 这时除了母亲会来给他送饭说说话，只有他这个平时最讨厌的妹妹会时不时的来他房里给他讲讲外面的事情，说说最近的趣闻，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两个月后他奇迹般地痊愈了，他知道离不开谢之遥的开导。他也很感激这个妹妹。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到处走走看看，看看这个世界不同之处，将当地的特色带回来给自己的傻妹妹讲故事。 在古代作为女子有太多的限制，谢飞星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对妹妹好，尽量让她多了解外头的世界，无忧无虑长大。 还记得痊愈后他当时问谢之遥，“妹，你为什么愿意天天来看我，他们可是避都来不及！” 谢之遥，“因为你长的最好看，我不想以后再也看不见你” 当时刚塞了一口点心在嘴里的谢飞星差点没被噎死，直咳嗽。 谢之遥上前给他拍背，语出惊人，“哥，你别没病死，被噎死了。” 谢飞星喝了一口茶水缓过劲来，“谢之遥，狗嘴吐不出象牙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谢之遥一脸懵懂的摇摇头，“狗嘴里怎么会有大象的牙齿？” 谢飞星见两人说的实在是牛头不对马嘴，摇摇头就要走。 谢之遥却不依不饶的追在哥哥的屁股后面，“哥，你倒是告诉我啊！狗嘴里怎么会有象牙？你放进去的吗？” “哥，你别走的那么快，我跟不上了” 这要是以前的谢飞星早就越走越快恨不得离这个傻妹妹远点。 现在的他只觉得无比的幸福，又回到了之前能走能跳，有妹妹追的日子，脚步也不自觉的放慢，直到谢之遥追上… “哥，你还没说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意思呢？” 谢飞星，“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意思是比喻说笨的人的嘴巴里说不出好的话来” 片刻后谢之遥反应过来“好啊！哥你说我笨，我不跟你玩了，哼”嘟起嘴作生气模样。 谢飞星作跑步状，“听说今天厨房做糖醋排骨，去晚了可就没了，” 谢之遥一听有糖醋排骨，哪还记得生气，噔噔噔跑的比谢飞星还快。 …… 转眼妹妹就成大姑娘，有了喜欢的人了，谢飞星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家妹妹。 谢之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打了个寒颤，“哥，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瘆得慌！” …… 另一边的顾府，顾念念正把它心爱的辣椒开膛破肚，取出里面的辣椒籽种到了之前预留好的空菜地上。 当然这个被开膛破肚的辣椒她也没浪费，自己动手烧了一盘肉比辣椒多得多的肉炒辣椒。 虽然辣椒杯水车薪，但至少有了辣味，顾念念把菜炒熟在锅里的时候就尝了一口，久违的辣味，顾念念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直到把菜端出去还是一脸的笑意 白氏见自家女儿今天这么开心，忍不住问道，“遇见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还自己亲自下厨” “平时可没见你烧过菜” 白氏怀疑的看了眼女儿端出来的肉炒辣椒，开玩笑道，“确定熟了？” 顾念念见母亲自从和她到这来是越来越开朗了，还会同她开玩笑了，不免又开心了几分。 递给母亲一双筷子，“熟没熟，母亲尝尝便知” 白氏拿过筷子，越过红红的辣椒，挑了一块瘦肉，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嗯～这是什么味道？我之前从未吃过” 白氏又挑了一块瘦肉放进嘴里，“是辣味，可这辣味又不同于生姜的辣”是好吃的 顾念念没想到母亲对辣味的适应能力这么强，一般从没吃过辣椒的人，第一次吃了辣味的菜都是要喝水的。 顾念念，“娘，尝尝这个红色辣椒，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白氏看自己女儿一脸做坏事的表情，哪还会不知道她想干嘛，不过还是依着她夹了一块小小辣椒，放在嘴里，非常给面子的细细咀嚼起来。 不一会白氏就被辣的，“斯哈…斯哈”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缓过劲来，“好吃的，就是太辣了 “费茶水” 顾念念拍拍旁边的茶壶，“没事，茶水管够，早早放凉了的，母亲放开了吃便是” “只是现在这辣椒不多，没事等孩儿种了出来，包母亲管够” 丫鬟莲花很有眼力见的把白氏空了的茶杯，又倒了满满一杯水。 白氏见夸她女儿几句，她竟然让自己把辣椒全吃了，忙把肉炒辣椒推到女儿面前，“还是你自己吃吧，娘吃不消” 顾念念也不客气，夹起一块辣椒往嘴里送，说实话她还嫌辣度不够，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在这个大家都没有吃过辣椒的时代，也不能吃的太辣，先不说嘴巴能不能受的了，肠胃怕是要先抗议了。这个辣度就挺适合的。 白氏见女儿一口又一口的吃着辣椒，没几下就一碗饭下了肚。 她也忍不住夹了一块瘦肉，“你别说，这个真是越吃越有味道，特别是在这天气热没胃口的时候，还挺开胃” 顾念念吃完饭，喝了口茶，“我说的没错吧，保准娘吃了还想吃” “只是还想吃的话，得等两三个月才行” 白氏，“嗐，好东西等得” 母女俩相视一笑 第15章 办学 吃完饭顾念念喊来管家，“那个我昨天带回来的泥土，你找人烧些草木灰盖在上面” 她是这样想的，不管如何先要把土地养肥沃，毕竟地里有足够的营养，田地上的庄稼才能有营养。 关于产量不高的问题，她正在将脑子里储存的那些杂交水稻的知识尝试着用笔写下来。 现代不也是因为有那位爷爷，才能从根本上保证水稻产量，满足人民日常食用所需嘛。 幸而她是农业专业的，对于杂交水稻相关知识也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加上做村官的两年也一直有在做这方面得事。 只是脑子的储存量再大，知识量太大，她还是需要边想边写边实践，这也是她把水稻和甘蔗带回来的原因，方便她实践出真知。 写下来还有一个好处，可以更好的传播。 若是所有的事都是顾念念亲力亲为，那她得累死，而且效率不高，在这个时代最好的传播方式那就是文字传播。毕竟没有网络的时代只能用纸媒。 “还得办学校，不然会读书识字的人太少了，她写好了书也是用处不大” 想到这一点后，随即顾念念出门直奔县衙而去，她得问问这里的办学情况。 张大看他急冲冲的跑来，以为是有事发生，忙问，“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顾念念喘了口气，“我想问下这里的办学情况” 张大，“县里有县学，乡里有乡学” “县学一般是考中了童生的人，备考秀才，人不多，大概也就是四五十人上下” “乡学的话，有幼儿启蒙班，就是五六岁就送去读书识字的，高一阶的班级是十来岁左右的，有些基础准备考童生的” “也有一些年龄较大的想着读两年书，识得一些字，做些账房之类的活，也算有个出路” 顾念念，“村里的人去读书的多吗？” 张大，“读书耗费的银钱对于家里有余钱的都要省吃俭用才能勉强供应的起，更何况是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的农家” 其实这些不用李敬说她自己也能猜到是这么个情况，可她还是问了这么一下，求个确定吧。 “有些大家族会办个义庄，义学给自己家族的孩子免费就读” “不过就算是减免束缚，那笔墨纸砚，相关书籍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部分的支出就看家族实力是不是够强，也要看这个孩子是不是读书的料” 顾念念也明白，其实一直以来人性的思想是没有变过，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还是懂得。 特别是对于大家族来说，有个当官的可以在其中得到的利处那是自不用说，就连办事都顺畅了许多。 所以在古代举全族之力，供一人读书还是有的。 不看别的，看自家的就知道，自从官府的人送来哥哥中了进士的消息以及聘任书后，明显来登门的人比以往多了好几倍。 听说平日高高在上的周家，也是登门来贺喜。她只看见那几日她那便宜父亲笑的嘴都合不拢。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读书人不种田，种田的人没钱读书。 顾念念思考了会开口道，“如果我在每个村里都办个村学，大概要多少开支？” 张大听见顾念念说这话一时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地方的考中率是当地县令的政绩没错，可以往县令抓的都是县学，给一些优秀学子开个方便之门什么的，哪有从村里抓的？” “不说花费大，时间也太耗时了，等那些人能考试，怕是他这个县令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利全让后来的县令吃了，哪有人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他实话实说，“开办村学的难度极大，其一银两问题，村里空余房子是有，只是需要修缮，还有桌子板凳需要购置，或者找木工制作，还有书籍，笔墨纸砚等，其二就是先生的问题，村里会读书识字的人家实在是少，更别说能教书育人的先生” “如若到县里招先生，每日来回路途遥远不说，也不是家家都能买的起马车的，而且怕是工钱方面也比平常的要多些人家才愿意去” 顾念念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现代的一些偏远山区招个教师也是不容易，留住人更是一大难题，更何况是在这个经济环境落后，交通只能靠腿的时代。 不过顾念念一直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总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张大还以为大人听了他的分析知道里头的困难，就不打算再做。暗暗松了口气，要是办村学，县衙的事可就不是多了一星半点，要知道整个县有四十个村庄。 不仅事多了，县衙的钱都得变少了，办村学，县衙肯定是要出人出资出力，这是不用说的。 其实这事要是能办起来，那是极好的，就怕钱花了力出了，事情办不起来，没吃鱼还惹得一身骚，就得不偿失了。 张大一直秉持的为官之道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道理 “现在有两件事，其一，你去查每个村读书识字的人有哪些，读到什么程度，识得几个字，其二，每个村每户让子女入学的意愿，如果父母自己想上学识字也可，多少束修才愿意入学” 刚刚神游的张大被顾念念的两件事拉了回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大人，你真要办村学？” 顾念念，“还能有假？” 聊了这么久顾念念反应过来今天怎么少了个人，“李大人今日怎么不在？” 这也不能怪顾念念问，要说来这县衙最勤快就属这李敬，几乎一天不落，就快把这县衙当家了，真就应了这名字敬业得很。 突然这么大的工作量砸在他头上，说话都有点蔫焉的，“他啊！她母亲安排他去相亲了” 张大心想，“早知道有这个事，我也找个理由不来了，这难得敬业一会，就摊上这么个事” 顾念念，“他是该成家了” “可不是嘛！我俩同岁，我娃都可以打酱油了，他娘子还不知道在哪里” “不过说来也怪，这小子是突然想开了？之前他母亲也说要给他安排相看的，没见他去过，我也给他介绍了好几回，就没见他去瞧过，天天就知道来衙门”张大疑虑道 “可能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吧！”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念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可能是，那谢家的姑娘虽说活泼了些，长的确是出水芙蓉般” “这女子还是活泼些好啊，看着也能多吃两碗饭，像我家那位整日死气沉沉，只知道听话照做，实在是无趣得很”张大说完摇了摇头。 顾念念当然听不得他贬低女性的话，当即反驳，“你嫌弃他无趣，嫌她听话照做，你给了她足够的爱，足够的自由去活泼了吗？” “你们男人就是这般，既要女子端庄贤淑，又要活泼可爱，既要听话照做，又想她善解人意，即要，又要，还要，你咋不上天呢？” 张大没想到大人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吐槽自家婆娘他跟以往县令也吐槽过，县令也都是表示感同身受，还有的一同去寻花问柳，找个慰籍，从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这一下张大被怼的一愣一愣，过半天才反应过来，“大人您不也是男人嘛！” 顾念念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谢家？谢家药铺的谢之遥？” 张大愣愣的点点头，“嗯” 顾念念，“办事，能借力就借力，村里的里长都发动起来，人多力量大，有什么资金上的困难同我说。别自己一个人扛” 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顾念念玩的是驾轻就熟。 当然顾念念知道张大的心眼不算坏，就是有点懒，不敢担责任，她的想法只是这里绝大部分男子得想法，不管哪个她都会在慢慢改变他的想法。 第16章 相亲 古代的相看不是直接双方男女面对面相看，一般是以拜访的名义男方去到女方家里。探究探究女方的意思。 话说李敬怎么就去相看了呢？ “还得从那日李敬母子俩吃完晚饭说起” 李母看自家儿子总是心不在焉，料定他心里装着事或者装着人。 她决定开门见山的问问，毕竟乱点鸳鸯谱得事她可做不出来，只要那女子品性好就行，家里条件差点就算是农家的女子也没关系。 母子每次吃完饭会在院子里有个一刻钟，消化消化， 李母经常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小时候李敬总是跟着自家母亲屁股后面，要小跑着才能追上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李母要加快步伐才能刚刚与儿子同步。 李母追上儿子的想法步伐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李敬看母亲欲言又止，“母亲，你想说什么便说，想问什么便问！” 李母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嘿嘿笑道，“果然是我儿子，娘放个屁，你都知道啥味儿” 李敬对母亲说这种粗俗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母，“娘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李敬脚步顿住“他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现在被母亲点破，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顾念念的样貌，一颦一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的心上人竟然是个男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上司？”李敬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若是同母亲说了，惹母亲平白担心，要是让县令知道了，怕不是以后做事都会有影响” 想到这，李敬摇摇头，“没有的，母亲，上次您说的谢家的姑娘，可以约着见见” 谢家的当家主母朱株是李母的手帕交，二人幼年便认识。 当然两家是个什么情况，有几岁的儿女都是知道的，谢之遥李母是见过的，她是喜欢这般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况且这谢之遥同她母亲长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李母每次见到都喜欢的紧。 一直有意撮合，只是她这榆木疙瘩的儿子不开窍。 本来都想放弃了，毕竟人家女孩子肯定是等不起的，花龄就那么几年，及笄后便要开始相看，遇见个不错的就差不多定了。 …… 谢府 朱株，“呦，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姐妹” 李母眉毛一挑，“想你了呗” 朱株忙摆手，“别，咱们有事说事，别整这出” 李母也是个直性子，单刀直入，“你那女儿还没相好人家吧？” “我可有两个女儿，小的那个嘛才十岁，还早呢！” 李母“大的那个呢？” “之遥啊！”朱株故意放慢了语速，卖起了关子。 “我也说给她相看…” “那就是还没相中！”李母庆幸道 李母，“我有个榆木疙瘩儿子，要个撮合撮合两个孩子？” 朱株，“以前没听你说要撮合两个孩子，今儿怎么这么着急？ “没记错的话，你那宝贝儿子都二十二了吧？” 朱株假装嫌弃道，“遥儿才十七，两人会不会年龄相差有些大？” “这不是你经常说年龄相差大了，会产生什么？” 李母，“代沟” 朱株一拍巴掌，“对，代沟” “非也非也，年龄大些的男子更会心疼人”李母摇头道 “再说了，敬儿的年龄虚报了两岁” 朱株，“虚报了两岁…你这当妈的也是够狠的” 李母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的，避人耳目” 朱株，“那人还在找你？” 李母，“敬儿刚出生那几年查的紧，我也是没法子，敬儿三岁才敢去衙门给上的户口，报的五岁” “也是幸好敬儿长的不像他，像我多一些” 朱株，“你胆子可是够大的，就在这眼皮子底下，还敢让你儿子去做官，还当了这县里的县丞” 李母，“我本也没往这方面想，想的是让他们读几年书，日后可以做些生意，我们娘俩也有个活路不成” “谁知他读起书来不要命似的，恨不得做个书虫，考起试来畅通无阻，最后还是我以死相逼让他止住了脚步，只是选了在这地方做个县丞，不然他做个状元也是有可能的，那真是天天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找不到都难。” “不过现在也好，灯下黑” “在这小县城有我们娘俩的一席之地，不至于受欺负” 李母，“嗐，别说我了，谈正经事儿，这次我可是为我儿来相亲的” “他难得开口要我给他相媳妇，我这个当娘的可得尽心尽力” 朱株，“呦，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你享福，他们成亲不成亲是他们的事，你可不管的” “你笑话我是不，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时还没成亲，还没娃，肯定是以自己为主，有娃了心情就会不一样了”。李母目光温柔 朱株，“是啊！有孩子后就有操不完的心，脑子里总会牵挂着的” 李母，“还是怀念少女时期的我们，无忧无虑的，不过现在也不错，你家庭美满，儿女成群，我远离人渣，儿子孝顺…” “儿子，我儿子还在大堂等我们呢！看，跟你说话都说忘了。”李母突然想到 朱株理了理衣摆，一脸正经，“走吧！去看看你这宝贝儿子。” “不过我先说好，能不能成还得看两个孩子的意思，我可做不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儿” 李母，“那是自然，说的好像我是那迂腐之人似的。” 朱株走过去挎住李母的胳膊，笑道，“当然不是，不然我俩怎么会臭味相投呢。” 二人相视而笑一同走去大堂， 李敬的长相是属于那种长辈比较喜欢的，人也恭敬有礼，又是手帕交的儿子，朱株自是一百个满意，一百个放心。 这看也看完了 朱株喊来自家儿子谢飞星，“星儿，你带敬儿去转转玩玩，我跟你伯母聊会天。” …… 李母谢飞星倒是见过几次，只是这李敬没来过，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高八尺，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的，莫不是给小妹相看的。 谢飞星越想越有可能，以前也有男子上门，却都是被母亲打发出去的，这次竟然让我带着转转，看来母亲是满意的。 谢飞星脑子飞转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整个人就要倒下去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胳膊被拽住了，人也被扳正了。他好好的站在地面上。 “不错，反应快，力气大，加一分”谢飞星脑子里出现俩个小人，一个是李敬，一个是顾县令，李敬的下面给加了一分。 “看路。”李敬惜字如金，不带任何温度的说了两个字。 说完便独自往前面走，谢飞星追上他的步伐，“你…别走那么快，会迷路的。” 李敬，“走过一遍的路我都记得” 谢飞星，“什么，你要出去吗？。” 李敬，“嗯” 谢飞星拦住他的去路，“不行，母亲让我带你转转，你一个人走了算怎么回事” “再说，你母亲还在里面，你不等她一起？” 李敬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说话幼稚的男子，竟有些想笑，“我出去转转就回” 谢飞星也不知道自己吃错什么药了，赌气般的说道，“不行，答应了母亲的事我一定要做到，要不我同你一起出去转转，要不你同我在宅子里转转。” 李敬没想到会碰见这般蛮不讲理的人，语气有些不悦，蹦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谢飞星紧跟其后。 李敬总觉得这一天不去衙门，跟掉了什么似的。 谢府离衙门也不算远，以李敬的脚程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索性直接走去县衙看看，这可就苦了谢飞星了连走带跑的，也还好自己这几年游山玩水的耐力还不错。才没被落下。 可这抬头一看县衙两个大字，赶紧拽住李敬的胳膊，“我说大哥，我只是奉母之命跟你转转，你也没必要来县衙告我吧！” 李敬把谢飞星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没这么闲”。 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衙役正要关门时，李敬出声制止，“还有人”。 顾念念看见李敬回来了一脸诧异，“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相看了吗？” “如何？” 李敬不用猜肯定是张大这个大嘴巴说的，张大也心虚低着头不说话。 李敬蹦出两个字，“尚可” 这声还有人谢飞星是没听见，他正在东看看，西看看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呢，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县令都见过，还怕进县衙？” “走” 刚进去就听见李敬这句尚可，那可把他气的不行，“他谢飞星的妹妹，一句尚可就打发了？” 当即冷嘲热讽道，“李大人不必勉强，我谢家的女儿也不是人人都看的上的”。 刚刚听到他们的对话，谢飞星也猜到这李敬应该也是这衙门当差的，所以称了一声李大人。 顾念念看来人正是谢家药铺的谢飞星，赠予自己辣椒的人，加上李敬那句尚可的意思也就是还算可以，任谁的家人听了能不生气，随即劝慰道，“我这县丞嘴巴笨，不太会说话，谢家的姑娘我也是见过的，那是顶顶好的姑娘，嫁到谁家那是谁家的福分”。 一句话把谢飞星炸起来的毛给捋顺了，像个斗胜的公鸡般，看了李敬一眼“你看县令大人站我这边，没想到吧”。 李敬现在脑子有些嗡嗡的，只有那句我这县丞，啥意思，我是他家的？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顾自低着头暗自狂喜呢，完全没注意到谢飞星的挑衅。 第18章 培训(一) 第二日辰时 各村人员都已经陆陆续续到场签到，负责签到的是李母，本来是计划张大来，毕竟他是主簿，做这记录的工作，这不是还是衙门离不开人。 张大也不愿这大太阳的出来晒，就自告奋勇留在了县衙。 这李敬要对于人员指引，东西放哪，事情更多，顾念念作为县令需要准备培训事宜，更是脱不开身。 李母和儿子一同来的，来的早也无事，清扫完房子，看儿子忙的紧便自告奋勇揽下了签到的活。 等过了规定高的开始时间，一群人整齐有序的站在顾念念面前。 李敬数了下人头，“大人，少了十来个人” 李母将上报的名单和签到时名单一同交给顾念念，并在未到人员的名字上画了圈圈。 顾念念赞许的看了李母一眼 这样哪些没来一目了然，顾念念把没到的人员名字和所在村庄报了一遍，“你们可知这些人为何不来？” 按理说古代没有种两季稻的技术，这时候这就不是农忙。 “有没有与他们同村或者邻村的，说说，本官不会责怪”顾念念开口问道 一时间下面议论声纷纷 身穿灰色短打的男子站出，“与我同村的，本以为来有免费的饭食，想着来蹭些，就报了名，后来听说要自个带米和菜，就不来了” “其他未来的那些都是这般想法吗？” 大家也不说话，纷纷点头 想想也是，还好没来的人不多，基本上每村都至少来了一个人，顾念念也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饭喂到他们嘴里都不吃，那就别说自己没饭吃。 大家也不讲觉，席地而坐，李敬把书一本一本发下去，先让他们看一会，顾念念再进行讲解。 讲解完再带到田里去操作，确保每一个人都学会。 大家都是田地里刨食的，对于种田这个事可以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只是他们没想到，一年可以收获两季稻，要是真的，他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吃大米饭了？ 想到能有大米饭吃，大伙更是干劲十足。 不懂的地方，顾念念稍微提点一下，大家也就学会了。 李母这边正在厨房里准备淘米洗菜做饭。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上面搭了一个棚子，不过这样更高，光线足，也不会那么热。 这淘米洗菜不难，就是要把这些人带来的包裹一个个解开，分门别类费点时间。 这也还好顾念念带了两个丫鬟帮着李母，不然中午吃不吃的上饭还不一定呢！ 李母看着摆在地上各色各样的蔬菜，种类倒是不多，有苦瓜，丝瓜，南瓜，冬瓜，西红柿，茄子等，一共算下来总类也就五六种。 古代没有大棚，都是吃的应季的蔬菜，种类也就不可能会多到哪里去，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农药，都是自个家种的菜，绝对的纯天然无公害。 李母先把所有的米倒在米缸里，算好每天百来人一餐要吃多少米，先把要煮粥的米洗好。 放在大铁锅里煮着，这么大的量且要些时间煮， 随后同小丫鬟们一同洗菜，摘菜 妇人间做事，总得找点话头聊聊，这不李母就按耐不住自个八卦的心，挑起话头，“大人看着真是年轻啊！” 两个丫鬟本来是顾念念的丫鬟，他们以为现在伺候的是少爷，虽然平常不怎么跟少爷有说话的机会，但看着同小姐一样的脸的少爷，也是亲切感，自豪感十足。 加上觉得李母和蔼可亲的模样，又是县丞的母亲，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便接起话道，“少爷才十七，可不年轻着嘛！” 李母顺着话夸道，“啧啧啧，十七岁的县令，真是少见，青山县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过有这么年轻的县令，顾大人可是头一个” 两个丫鬟听到别人夸自家主子，自然是开心的，人一开心，这话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关都关不上。 只是他们实在是对少爷实在谈不上了解，就把话头引到了自己小姐身上。 丫鬟莲叶，“大娘，你可不知我家少爷是个双生子，还有个妹妹，不仅长的漂亮，那可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才女！” “及笄那天，门槛差点没被踏破” 李母，“瞧的出来，顾大人都这般好看，她妹妹定是不差。” “只是可惜…”莲叶垂下眼帘 李母把洗好的茄子，切成滚刀块，“可惜什么？” “小姐自娘胎里就有心疾，身体一直都不好，那些个求娶的人见风使舵，也就没来过，”。 李母，“那是真可惜，顾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人还好吗？” 莲叶声音有些难过，“去别处修养了，这不我们就跟着少爷了”。 “顾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会平安无事的，况且十七岁也不算大，”李母出声安慰道 李母是打心里觉得十七不算大，在现代还在读高中，这时候谈恋爱，是会被定义为早恋的。 丫鬟们自然不会这般想，她们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是，及笄也就是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人，有的人家及笄前就开始相看，确定好人选，交换庚贴，等着及笄就成亲的大有人在。 十七岁对他们来说确实是有些晚了。 李母正炒着菜，没听见她们回话，以为他们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毫不客气拿出自家儿子举例，“我儿今年二十二了，也没娶亲呢！” 两丫鬟原以为李母说这话只是安慰的话，这一听县丞大人二十二还未娶亲，顿时来了兴趣。 一直不说话的莲叶问道，“县丞大人长的气宇轩昂，应该有不少女子想入您家门才是，怎的拖到现在还未成家？” 李母笑道，“他那副凶巴巴的模样，谁家姑娘瞧的上他哦！” 李母听见别家姑娘夸自个儿子，自是开心的。 莲花心思动了动，“怎会，我瞧着李大人是极好的”。 莲花今年也十七了，到了嫁人的年龄，只是家里给安排的都是些没文化，庄稼种田，看天吃饭的。 吃饱穿暖都不一定能保障， 长相跟自家少爷一比，那实在是云泥之别，觉得还不如跟着小姐，至少吃喝不愁，还有银钱拿。 就算一直做下去，老了还能在顾府做个嬷嬷，总比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强。 更何况她看多了老爷对夫人的模样，对于感情这个事已经不抱什么想法了。 夫人这么好的出身，出众的长相，老爷还是妾氏一个劲的抬进来。 她这长相一般，没什么家世的人，可不敢设想遇见比老爷还好的男子。 只是她没想到，本来跟着小姐的她，突然就跟着少爷身边了。 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心里也难免滋生出嫁人的想法。 虽然少爷很好，但是她不喜欢少爷这种书生模样的，太招女生喜欢了，她喜欢看着稳妥一些，高大一些，不要那么好看的男子。 在衙门口第一次见到李敬，她就觉得这样的身材长相，很符合她想嫁的人的模样。 只是那时她只觉得李大人应该早有妻子，就算是没娶，自个这样的身份也是配不上的， 要是给人做妾的话，那还不如在顾家当差。 今儿听李母这么一说起，她又是起了一些心思，她虽然长的不如小姐，那也是不差的。 李母听这莲花的意思，看来是对自家儿子有些想法啊！ 脑子再想怎么回话，手上也没停，把锅里得红烧茄子呈到木桶里，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倒在锅里准备刷锅，炒下一个菜。 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他儿子什么德行也要讲清楚，“嗐！我那傻儿子有什么好的” “前些天不是给她相看个姑娘，人家姑娘哪哪都好，长得好，家世好，我问他喜欢不喜欢，你们猜他怎么说？” 李母的话吊足了莲花的胃口，本该洗菜的手都停了下来，探着脑袋，“怎么说？” 李母噗呲一笑，“他啊！就两个字” “尚可” 莲花炽热的心凉了半截，继续洗着木盆里的菜，“那不是挺好的嘛” “接下来这是好日子将近了吧！” 李母听这话里满满的酸味，“哪能啊！你不知道我这儿子，要是他不喜欢，又怕我不开心的事，从来都是一句“尚可”打发我这做娘的” “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我这做娘的还能不知道”。 “那到底成没成啊？”莲花语气有些焦急 李母摇摇头，“没成”。 “后来我也了解人家姑娘也没那方面意思，也好，谁也不耽误谁”。 三人刚把饭菜烧好，那边下地学习的人也都回来了。 第17章 手腕 谢飞星以为李敬被顾大人说了，心里不开心，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上级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能说自己非常喜欢，对方非常好，再说李敬和妹妹根本还没见过面。 以李敬的性格能说个“尚可”已是不易。 谢飞星想到这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当即打起圆场，“李大人也是无心之举，吾妹能得顾大人的夸奖她定会很开心的”。 “要是谢之遥能听到他的心上人这么夸她，不开心才怪，怕是尾巴能翘到天上去。”谢飞星想起妹妹嘴巴翘起的可爱表情，脸上不由笑意升起。 顾念念看俩人都和解了，看李敬还在低着头，只得向谢飞星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谢兄弟，话说县丞大人跟你妹妹相亲，怎的又跑了回来，你又为何跟他一同前来？” 谢飞星，“嗐，他不是来我家吗？然后我母亲同他母亲聊天去了，叫我带着李大人转转…” 说到一半谢飞星觉得自个有些渴了，走了两里路，又在这吧嗒吧嗒说了这么久，能不渴嘛！ 可这是县衙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要水喝，用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正打算继续说。 顾念念眼尖，将自己案桌上的茶水拿过来，拿起茶杯满满倒上一杯，“喝吧！” 谢飞星受宠若惊，也不扭捏客气，他确实是渴的狠了，这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加上自己走了这么多路，端过茶杯一饮而尽，“谢大人。” 顾念念拿过他手里的空茶杯，“还要吗？” “别整天大人长大人短的，以后私底下可以叫我的字乐安” 谢飞星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大…” 顾念念一个眼神过去，谢飞星一个人字在嘴里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吞了下去，“乐…乐安” 乐安是顾如君的字，母取的，是希望他永远快乐安康，顾念念也很喜欢这个字。 顾念念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另外拿了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递到李敬面前，“喝吗？” 李敬半天没反应，顾念念刚要收回，银白手腕被一双手握住，李敬低低的嗓音传出，“喝”。 李敬松开顾念念的手腕，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他刚刚是怎么了，竟然盯着大人的手腕出了神，竟然再看到他要离开后，下意识的抓住了…” 李敬甩甩脑袋，想把这满脑子的念想甩出去。 “话说一个男子怎么会有这么白的手腕，好像在发光…” 不管李敬多么抗拒这样的想法，还是在家脑子里不断涌现，再这般下去他怕自己的爱意要喷涌而出。 不行，他要赶紧离开这里 李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巴蹦出一个字，“走”。 这边谢飞星话还没讲完，看这人又要离开，“又要去哪儿”。 李敬，“接母亲” 谢飞星在心里暗骂一句，身体还是自觉的跟了上去，“你说你这人这么这么怪，来的人也是你，这么快就走的人也是你”。 “还好我妹不喜欢你！” 谢飞星说完觉得自己说错话，忙捂上自己的嘴，瞧着李敬没反应，猜到他对妹妹应该是没有想法的，不然就算是相看，听到对方不喜欢自己，也应该有所回应才是。 “看样子这庄婚事是成不了了” 李敬转过头，“为何？” 谢飞星切了一声，“你又没看上我妹”。 李敬又不说话了，他不会说谎，要说出这伤人的话来，他情愿表示沉默。 谢飞星，“况且我妹也有喜欢的人”。 李敬，“哦” 谢飞星双眼瞪的老大，“只有一个哦字？” 李敬，“那她能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谢飞星心想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不是，一般不是应该问我妹喜欢的是谁吗？” 李敬，“这不重要”。 对于李敬来说，娶一个心里有他人的女子，还更好些，毕竟俩人心里都住了人，对对方都公平。 他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毕竟是母亲看中的，既然自己一定要娶个女子，他当然会对那女子相敬如宾。 谢飞星被气的不行，“这都不重要，那我要说我妹喜欢的是顾大人呢？还不重要吗？” 在家里的谢之遥被自家哥哥卖了还不知道，直打喷嚏。“奇怪，这天气也不冷啊！这喷嚏怎么打不完呢” 李敬顿住，笑了起来“连喜欢的都是同一人吗？” 谢飞星看李敬笑了，心里瘆得慌，“我先走了”。 …… 两个月后 顾念念看着田地上红红绿绿的辣椒长势喜人，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关于水稻的书也写的差不多了，自己试验田的稻谷和甘蔗虽然还没成熟，产量看着确是有质的提升，颗粒也是饱满的。 各个乡里的会读书识字的人以及想读书识字的人也收集上来了。 接下来就是把种水稻的技术推广开来。他打算两件事齐头并进 一边把书复印，那时已经存在印刷术，虽然大部分都是雕版印刷，效率比起手写那也是快了不少。 顾念念把书印刷了五十本，也就是每个村里是有分到一本的，但也只有一本，这古代印刷印刷成本还是挺高的，顾念念是算着村的数量印刷的。 还有一点便是怕印多了，村里不珍惜，存在侥幸心理，觉得丢了，破了还能再领。 索性就一村一本，如果出现损坏，借别村的自行印刷或者抄写。 这在南方一带主要粮食都是水稻，每个村都能用的上，不过需要读书识字的人去教农民。 这就是顾念念安排张大去调查每个村读书识字人员的原因，她打算统一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统一教学，以点带面，提升效率。 这教学还需要大片的农田实操，顾念念自己家是不能够的，其一是地方不够大，田地也不够多，这每个村至少有一个人来，大些的村甚至有两个，三个人来。 这么算下来也有一百多个人，一天时间肯定是学不完的，吃饭住宿全都是问题。 这稻谷也不是两三天就可以长大，还得定时间，让他们定期来。 所以选的这个地方不仅地方要离县衙近，还得有大片农田。 这样一来，地点就选在离县里最近的，还有大片农田的桃源乡。 现在是七月份，正是种二季稻的好时候，住宿的话 本来是想找当地的富户，看有没有空余的房子，拿出来供大家住，或者到农家家里住。节省些开支。 后来一打听，也有没富户有这么大的房子给大家住，把每个人都分散到农户家里去，这其一是太分散了，每天集合不好集合，耽搁时间 这其二是不止这一次培训，还有后有二，三，四五次，总不能每次都到别人家里去住，再心善的人家也会心有怨言。 索性就让李敬安排做个简易的房子，不用太复杂，隔个十来间房子，床是做的那种大通铺，一张可以睡个十来个人。 由于古代重男轻女，这些会读书识字的都是些男子，没什么避讳，怎么方便怎么来。 另外做了茅房，这里的茅房就没有像顾念念家那么讲究，就是古代最普通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放一个木桶。 一百来个人的饭食也是个麻烦事，顾念念本来说请一个烧饭的大婶。 李敬将事同母亲一说，想着母亲认识这方面得人多，让母亲推荐个可靠的厨娘。 想不到这李母自告奋勇，要自己当这个厨娘， 李敬，“娘，这百来个人的饭菜可不是闹着玩的，翻菜都费劲。” “这做饭有什么难的，娘都做了这么多年了”。 “再说翻不动菜不是还有我的好大儿嘛！”李母不以为意 李敬实在拗不过自家母亲，也就同意了，实在不行就自个帮衬着。 这么些大锅饭菜，对于在现代做了十来年厨子得李母来说确实不带看的。 这里人肉菜又吃的少，过年过节才能沾点油腥味。 做些青菜有什么难的，把握些火候，放油，放菜，放盐，起锅。 至于饭菜怎么出的问题，顾念念实在是有些山穷水尽。 自从来这里的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在出钱，出钱，靠着县令那点微薄的工资，他实在入不敷出。 所以只能让参与的那些人自带十来天的米和菜。 至于她自己没钱的问题，也得想想办法，做些生意赚些钱才是，不然这么花下去，怕是裤头都得赔进去。 第19章 培训(二) “好香啊！” 村民徐迎风瞧着桌上的饭菜疑惑道，“是啊！怎么这么香，家里也有这样的菜，咋就没这么香”。 虽然嘴上说着，肚子也在叫着，可县令大人和县丞大人没来，众人还是乖乖等在一旁。 顾念念和李敬随后也就到了，看大家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饭菜，都没有动手的意思，看来是在他们两个，“大家都坐，不用等我们，都饿了吧！动筷吧！” 大家才纷纷坐下，明明饿的不行，吃相却是难得的斯文。 顾念念同李敬说着话，也没动筷子，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 一旁的李母瞄了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走到二人中间，“二位大人，我给你们另外留了饭菜，随我来吧！” 李母边说边给自己儿子挤眉弄眼，顾念念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同学生们一起吃一样的就行，不用另外准备的”。 李母心想这娃好是好，怎么听不出话里意思呢？ 李敬知道母亲为人，知道肯定是有事，不然不会这般，“大人，准备都准备了，不吃就浪费了”。 三人来到另一处桌子，顾念念看着桌子上同样的一碗烧茄子，一碗冬瓜汤，一碗豇豆，除了菜量少些，没其他不一样的地方，满脸的问号。 “大娘，这是为何？” 李母，“门口看看” 顾念念顺着李母的话走到门口，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大家一口粥一小口菜斯斯文文的众人。 此时正狼吞虎咽，桌子上的菜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风卷残云消耗殆净。 大家也是叽里呱啦的讨论起来。 顾念念转身道谢，“多谢大娘提醒，确实是我疏忽了，我们同他们一桌，他们肯定是不自在的”。 “虽说是学习，也确实是下田干活，要些体力，大家也累了一上午，中午也是希望能放松放松”。 这也不能怪顾念念没想到这点，以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官，跟村里人同吃是经常的事。 作为县令，身份有所变化，这行为也应该注意些才是。 李母笑道，“二位大人用饭吧！” 两人纷纷坐下，顾念念，“大娘一起吃？这些菜我两人吃不完”。 顾念念看见一旁的莲花莲叶，开口道，“莲花莲叶你们也来一起吃吧！” 在一旁听见这话的二人心想，“那哪成啊！哪有主子和下人同一桌吃饭的，坏了规矩了”。 忙摆手，“不用的少爷，您吃完了奴婢再吃” 顾念念佯装生气，“在这也没什么少爷不少爷，大人不大人的。” 李母倒是不客气，她可没什么男尊女卑，儿子吃饭她看着的道理，大大方方的坐下，同时也劝莲花莲叶坐下。 “我可是准备了五个碗筷，你们俩这是嫌我这老婆子饭菜烧的不好吃了？不合你们的意？” 二人哪能这么想啊！只得坐下 顾念念见二人坐下了，他也确实是饿了，虽说她一直是负责说，李敬负责做，在这没有扩音机的时代他嗓子都快冒烟了，一碗水下肚，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夹了一筷子豇豆放进嘴里，“嗯～真香，大娘你放了猪油渣？” 李母，“是的，大人真会吃，熬油的猪油渣我放到了菜里，大家也能尝点油腥，过过嘴瘾”。 “大娘，你别管我叫大人了，跟李兄一样，喊我乐安” 乐安…这名字咋在哪听过呢？李母正疑惑，顾念念打断了她的思绪，“大娘，你是怎么想到的？这里的人都是喜欢把猪油渣白口吃了，可没放在菜里的做法”。 “直接吃也好吃，就是上火，我就试了试这个法子，想不到味道出奇的好！ 李母肯定不能同他们说自个，不是这个时代的，这法子也不是自己试出来的，所以就随意扯了个谎。 顾念念也没在意，这种炒菜方式也不是谁的专利，需要技术含量。更不会想到李母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来的人。 …… 吃完饭，一百多个碗，一百多双筷子七零八落的放在桌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顾念念出来安排下一步的事情。 顾念念也很快吃完出来，“都吃完了了？好吃吗？” 众人，“好吃”。 徐迎风，“太好吃了，比家里烧的好吃多了” 顾念念语风一转，“碗筷每天的清洗问题，本官已经安排人将你们排好班，4人一组，每日三餐，减去今天没有用早饭，刚好每人可轮一次” 大家听见这话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男子远刨厨，这些事从来都是家里媳妇，或者是娘做的，可从来没见过有女子的家里，男子有下厨房的。 这徐迎风是个心直口快的，读过两年书，当即问顾念念，“大人，这等厨房之事，应是女子所为才是。” “男子应志在四方，怎能为此等小事所为拖累”。 顾念念也不惯着，“洗碗是小事？那你等可以不用碗筷吃饭就不用了。” 徐迎风，“不用碗怎么吃？难道用手装？” 顾念念语气有些怒意，“随你怎么吃，用手乘着或者用树叶兜着”。 徐迎风一旁的村民，也是徐迎风的同乡徐明浩听出顾念念的语气里的生气，扯了扯徐迎风的衣角，小声提醒，“别说了，县令生气了”。 徐迎风刚想反驳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顾念念见他没说话，开口道，“你们吃的饭菜不是自己就能煮熟的，这是李大娘，就是你们县丞大人的母亲烧的。” “县丞大人的娘给他们烧饭？” 这在哪都是不可思议的，在他们的教导里，这些大人不应该都是高高的坐在庙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就轻轻松松的断人生死。 戏文里可都是这么写的，现在竟然是县令教他们种田，县丞大人的母亲给他们烧饭，要不是真实发生的事，任说给谁都不可能相信！ 来人的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少年，年龄最大的也才三十，加上读的书也只能说是识得几个字。 虽然家里算是村里富裕的，但是长这么大就没怎么出过青山县，有限的世界观自然是从父母，夫子，戏文里知道的。 古代的阶级等级观念根深蒂固，顾念念这番做法也就等同于摧毁了他们原来建立的世界观。 当然，顾念念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正所谓不破不立，先破后立。 顾念念接着说道，“李大娘没有收一分的工钱来免费给大家烧饭”。 “你们自己洗碗不应该吗？” 这下原本一脸不情愿的众人，都纷纷点头应和，“应该的，应该的“。 徐迎风算是世界观塌的最彻底的，在清水乡他家是最富裕的，他也年轻，十八岁的年纪。 在这一群人之中读书最有天分，是准备考科举走仕途之路，明年正打算下场考试，过了的话就是秀才功名。 家里有百亩良田，雇了佃农，田也不可能需要他种，父母只要求他好好读书，别的一概不用他管。 这次的培训他本不想参加，后来听说是县令大人亲自教，他就纳闷了，他可从没听说县令要会种田的。 再说县令这么年轻，种田还能比那些天天种的老农民强？ 再说他如果考中了的话，大概率也是要被安排做县令的，参加的话他不仅可以看看县令具体是学什么的，又可以在县令面前混了脸熟。 他母亲听说自个儿子要报名，说什么也不让去，母亲更是抱着自家儿子，抹着眼泪，“风儿哪能受得了那样的苦”。 倒是父亲同意，“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吃点苦怎么了，县令大人吃的了，他怎的吃不了？” “这事对于风儿来说只有益处，就这么说定了，风儿你去参加”。 “你去给儿子多准备些换洗衣裳，还有吃食，别饿着了”。 徐东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家儿子的，转身吩咐妻子。 徐迎风学习也还不错，连夫子都夸，说是明年的府试，八九不离十。 这一路顺风顺水的徐迎风，母亲把他当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哪有人敢叫他洗碗的，这不顾念念一说这话，脱口就反驳出来了。 第20章 培训(三) 没想到连县丞的母亲来给他们这些人烧饭，要知道，他的母亲自己家的饭都不是经常烧的，找了个村里烧饭的妇人专门给他们烧饭吃。 他家虽说是在村里算是富裕的，那县丞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拿着俸禄手握权力，还能比他家差？ …… 此时在里屋的李母听顾念念这般安排，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虽说她喜欢烧饭，但同样的厌恶洗碗也是她的毛病。 家里没有丫鬟婆子，李敬在家吃饭的时候，那就是她烧饭李敬洗碗。这铁打的规矩。 李敬洗碗的功夫也是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从洗碗中解脱出来。 刚刚自己还在苦恼，这一百多个碗筷可怎么洗，让自己儿子洗吧！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确实不合适。 让两个小丫鬟洗吧！看着人家小姑娘一双娇嫩嫩的手又实在是于心不忍，她自己又不愿自己喜欢。 其实她也想到了让他们的碗自己洗了，不说这么多人排个队洗碗都得花费半个时辰，那吃饭还不止碗，还有装菜的盘，木桶，铲子之类的都是要清洗的。 所以顾念念现在说的这个排班轮流洗的方式是最合适的，即公平又合理，四个人大约也就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能洗完。 李母心里不免对顾念念生了些敬佩之意，一个县令竟能想到这细微之处，已经是难得。 加上他尊重女性，知错能改，处事公平，这么算下来好看应该算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她儿子能同这样的领导共事，她是一百个放心的。 之前的那个县令她也是了解一些，虽说处事圆滑，节节高升去了。 可单单家里的妻妾明面上的就有五六个，还经常约着他们去些烟花柳巷之所。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现代时她自己开了一家小饭店，因为味道烧的好，有好些地方官员到他那聚餐。 基本都是领导喝酒，下面的人就没有不喝酒的。 领导抽烟，下面人也是人手一包。 所以她知道能遇见一个好的上司是多么幸运的事。 也是亏的自己从小的教导，不求儿子加官进爵，李敬自个对这方面倒也不感兴趣，才没被带歪。 想法去青楼的习惯便是那时养成的。 …… 李敬把排班表贴在外墙上，保证大家都能看见。 顾念念，“今天没安排洗碗的可以先回去休息，每个房子住哪些人都有写名单贴在门上，大家对号入座”。 “下午未时在这集合，继续学习” 徐迎风因为这通铺太硬，加上顾念念说的一番话，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一旁的徐明浩见状问道，“怎么了？” 徐迎风，“睡不着，出去走走” 徐明浩赶紧穿鞋下床，“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这就是做县令的样子？”徐迎风像是问徐明浩又像是在自己问自己。 徐明浩把布鞋脚跟扣上脚踝，“大概是吧！” 徐迎风，“夫子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徐明浩，“夫子又没当官，他怎知道” “再说又不是每个官都是一样的当法” 徐明浩一句话让徐迎风不再纠结，“对啊！他想做什么样的人，当什么样的官，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若他觉得好，那做便是，不需要随波逐流” “走吧！回去睡觉，不然下午该没精神了！” 徐明浩挠挠脑袋，不明所以“这人是咋滴了，不是睡不着吗？这又睡得着了” 徐迎风徐明浩两人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议论声，“这县令大人长的可真好看哈！” “你别说，真它娘的好看哩！” “看着应该也就十七八的年岁” “看她那细皮嫩肉的，又这么年轻，我看呐！都没怎么下过地，他教我们的方法能管用？” 一旁的村民点头附和，“我看县令都在一旁动动嘴皮子，都是李大人在做事”。 “咳…咳”徐迎风假咳两声 “动动嘴皮子那也是要真功夫的” 徐迎风指着其中一个议论的村民，“你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只动动嘴皮子”。 “单单进士功名就不只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徐迎风因为正在准备科举考试，自然知道其中难处。 单单理解四书五经的含义并且背诵，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何况考科举是一路从童生到进士。 还有当朝律法，诗赋，经义，论，策等，选题之广，难度之大。 那真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刻都不得松劲。 “呦，我们的徐大才子回来了！” “刚刚还怼顾县令，现在倒又维护上了？” “你这脸变的倒也是快” 说话的人是桃源乡的刺头王无，认得几个字，确没什么正经营生，没啥爱好，就喜欢凑热闹。 “你…”徐迎风刚说了一个你字，衣角便被徐明浩抓住 “迎风，别跟这无赖一般见识” “我们是读书人，在这发生口角闹事，被顾大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院试还需要县令举保 王无见他们退让，反正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愈发起劲，“徐迎风你个胆小鬼…” “顾大人的马屁精” “谁是本官的马屁精啊？本官倒是要好好瞧瞧”顾念念从外面进来 一时间房间内鸦鹊无声，针落可闻，王无也闭了嘴，脸吓成了猪肝色。 顾念念的脸色沉了下来，“刚刚是谁说的徐迎风是胆小鬼，又是本官的跟屁虫？” “怎么敢说不敢当？本官看你倒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若是你现在敢自个出来承认，只需和徐迎风道个歉” “若是让我找出来的话，那就请你离开，接下来的学习也无需参加” 顾念念看向王无，王无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过了半刻钟，还是没有人承认 顾念念也失去了耐心，“王无，你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 说完便要离开，本来顾念念到这来看看大家还睡不睡的惯，也快开始下午的课程，这不刚到门口，就听到王无在挑起事端。 这种小打小闹他本不想搞得太大，只要做错事的人知错能改便成。 谁知这个王无如此的欺软怕硬，做了还不敢承认，那顾念念就只得说到做到了。 王无听到让自己离开的话，到底是说话了，不过并不是道歉，“桃源乡就我一个人来了，你叫我离开，桃源乡也没人来这了”。 顾念念呵呵一笑，“这里百来个人，总有与桃源乡近的”。 “离桃源乡十里以内的人举手” 一共有五六个人举手，包括清水乡的徐迎风和徐明浩。 “瞧见没有，桃源乡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呸，老子还不愿学呢！”王无也干脆破罐破摔，无赖本色展露无遗 王无走后，顾念念提醒大家，“以后谁若再寻衅滋事，惹是生非，如同此人一般下场”。 这么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谁还敢挑事，闹事纷纷乖乖的低头称是。 …… 很快十天培训已经到了最后一天，李母看大家都黑了一圈，瘦了一圈，特别是顾念念本就弱不禁风的模样，这时看着更加瘦弱了些。 心疼的自掏腰包买了二十斤五花肉，给大家做了个脆皮五花肉。 虽说一人只能尝个几小块，对于过年过节才能吃上肉的众人，那也能解解馋不是。 香喷喷，脆声声的脆皮五花肉，顾念念咬了一口，咔嚓一声，好吃的迷上了眼睛。 顾念念突然想起什么，回到房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大家相处这些天，对于县令没有了原来的疏远害怕，纷纷探头过来看。 顾念念提醒道，“大家把头都抬回去，等下呛到了别怪我啊！” 众人又乖乖把头缩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小布包。 顾念念把布包打开 “红的，细的” 大家面面相觑，“你见过吗？”摇头 “你知道是什么吗？”又是摇头 李母一眼便认出了，“番椒？” 顾念念惊讶的抬头看下李母，“大娘，你怎地认识？” 顾念念都有些怀疑李母同自己一般是穿越来的，猪油渣炒青菜和考五花肉她自己研究出来她可以理解。 可这辣椒她一个久居青山县的妇道人家竟然也认识，若不是李母刚刚说的是番椒而不是辣椒，她怕不是要跑过去抱头相认了。 当然抱头相认这只是个形容词，顾念念还不好这么做，毕竟现在自己是男子身份。 别人不说，真这么做了怕是第一个打她的就是他的县丞大人了。 第21章 脆皮五花肉 李母作为一名川厨，也是喜欢吃辣椒的，穿来这之后，她可为了找这辣椒翻山越岭，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在一座山上意外发现。 她同李敬的父亲也是因辣椒结缘，后来闹掰，上演了一场抱球跑的戏码。 为了与那人断了联系，她每日化妆换个容貌，也自此不再吃辣椒。 在坚强的女子，回忆起自己的伤心事，也会不自觉的眼神水雾朦胧。 李敬看母亲不回话，有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担心道，“娘，你怎么了？” 李母抬手擦了擦眼泪，“没…没事，辣到眼睛了。” “看来李大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顾念念心想 李敬还以为母亲真的被辣的流眼泪，“我去打水给您洗洗，您别用手搓”。 刚要走，手臂被顾念念拉住，“带李大娘回房间歇歇，再打水送去！” “哦，好…好”李敬虽然不知道顾念念为什么叫他带母亲去房间休息，不过还是听话照做。 顾念念拿起一块脆皮五花肉，放在辣椒粉上蘸了一点，再放进嘴巴里，虽然只有咸味和辣味。 但好在这里养的猪都不是吃饲料长大的，没什么猪腥味，有这两种味道也已经够好吃了。 顾念念再次好吃的眯起了双眼。 众人见顾念念吃的这么如痴如醉，好似要把舌头吞下去，纷纷拿起一块脆皮五花肉去蘸辣椒粉。 顾念念好心提醒，“蘸可以，可不能太多，辣的喊娘，本官可不负责！” 大家都只听话的沾了一点点，只有徐迎风不信邪。 想着刚刚县令蘸了这么点都这么好吃，他多蘸些且不是更好吃 徐迎风把沾了半边辣椒粉的五花肉送进嘴里，还没开始嚼，就呛的直咳嗽。眼泪水也呛了出来 众人见他这般，纷纷把五花肉上的辣椒粉抖掉了一些，才一闭眼睛的放进了嘴里。 原本闭上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刚入口有些辣味，这越吃越想吃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因为太久没吃肉的原因，刚刚没放辣椒粉五花肉他们也吃了，相比之下还是这个辣的有味道些。 而一旁的徐迎风喝了好几口水终于缓过劲来，嘴唇和眼眶都有些微红，“好辣” 顾念念双手背在身后，“不听本官言，吃亏在眼前…” 徐明浩递给徐迎风一块只蘸了一点点辣椒粉的五花肉，“迎风，你吃，好吃的”。 徐迎风吓得直摇头，“你拿开，想辣死我不成？” “我只沾了一点点，放心，绝对不辣”徐明浩拍着胸脯保证 “你看他们还有我都吃了，这不是好好的” 徐迎风环顾四周，没见大家同他一般辣的直流眼泪，半信半疑的接过肉块，放进嘴里咀嚼，“嗯…好吃，这五花肉本就烤的香脆，蘸了这辣椒粉更提味了” 五花肉对于徐迎风来说不是稀罕物，隔三差五只要她想吃就有得吃，可是这做法还有这香料可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要是拿出去卖，何愁没有买家。 小脑袋瓜立马灵光，“大人，这辣椒粉何处有卖？” 顾念念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外头可没的卖”。 这辣椒粉原本是顾念念想着这里的饭食肯定是极其清淡，自己提前在家把已经红透的辣椒晒干，磨成粉。 没味道的话就撒一些在菜里，只是这么多天太忙了其一她忘了这茬事。 其二就是她没想到李母做的饭菜虽然没放辣椒，却也激发了食物本身的香味，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其三就是她想顺便把辣椒的种植方法也教会他们，作为青山县独有的农产品，销路肯定是不用愁，可以增加农民收入。 “这还是一百多人吃的大锅饭，就这么好吃，要是只烧几个人的饭菜，岂不是更棒，怪不得这李敬天天回家吃饭，原来家里隐藏了一位大厨”。 徐迎风没放弃的追问，“那这粉末从何而来”。 他就不信这东西还能从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到大人的头上不成。 顾念念本来就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把辣椒这个农产品推广出去，既然徐迎风这么坚持，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顾念念，“你想要？” 徐迎风点头如捣蒜，“自然是” 顾念念又抬高声音，“你们可还有人想要这辣椒粉？” 大部分人都纷纷举手，“大人，我要”。 除了那些个别实在吃不了一点辣椒的人，众人听见县令这么问，以为要送他们一些，其余人纷纷举手，“大人，我要” 顾念念狡黠一笑，“本官可没有这现成的，想要需得你们自己种植才是”。 “这也是庄稼地里长出来的？”徐迎风一脸惊讶 顾念念，“那是自然，我们吃的瓜果蔬菜哪样不是庄稼地里的？” “大人，那种子…如何种植可否告知？” 顾念念，“那本书你们可有看完？” “后面几页就有种植方法，这个不难，你们可自个研究” 哗啦哗啦一片翻书的声音，顾念念把操作种植过程写的很清楚。 有些让他们不理解还画上了辣椒每个生长过程不同的图片。 徐迎风小声嘀咕，“种植方法有了，种子可从何而来啊！” “种子本官已经派人去拿，各位稍作等待”顾念念似听见他的小声嘀咕 徐明浩往前翻了几页，“这里还有种植甘蔗的方法” 疑惑道，“大人，这甘蔗我们村种了，不好吃的。” 顾念念笑道，“你按我上面的方法种植，保准甜”。 徐明浩将信将疑，“那我回去试试” 甘蔗不好吃也就清水乡的徐明浩家种了些，虽然不甜徐明浩嚼着还是挺有味，家里的田地也还有多，便劈出一亩地来种了些， 其他乡田地有限，觉得中这没啥用的甘蔗实属浪费，基本都是用来种植水稻。 其他乡的村民也有吃过，确实觉得用来种这只能嚼着解渴的甘蔗浪费了，便也放弃了种甘蔗” …… 顾念念端着另外留的五花肉和辣椒粉走到李母的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 “大人，请进” 顾念念推门走进去，“大娘，眼睛好些了吗？” 李母对顾念念还是很有好感，笑道，“劳烦大人挂心，好多了”。 顾念念把肉和辣椒粉放心桌子上，“尝尝？” 李母拿起一块肉蘸了些辣椒粉，“好，敬儿，你也尝尝” 李敬也乖乖的拿起一块同母亲一样蘸了些辣椒粉，放进嘴里，“咳咳…咳嗯，好吃的”李敬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一旁的两人笑道，“你慢点吃” 李母似自言自语道，“好久没吃了，还是这个味。” 顾念念实在好奇李母身上的谜团，“大娘，你怎么会做这脆皮五花的？” 李母抚了一下发髻，“自己研究的，我一个老婆子，在家闲得慌自个瞎琢磨”。 顾念念拉了一条凳子坐下，“在下有个生意想跟您合作”。 李母，“大家家里不就是做生意的，与我这什么都不懂的老婆子谈何生意？” 顾念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家里是家里，我是我，不同的”。 李母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顾念念也不是傻子，直截了当，“怎么个合作法？” 第22章 合伙 顾念念也是个爽快人，“合伙开一个这种脆皮五花肉的店如何？” “我出钱，你出手艺，收益五五分成”顾念念满怀期盼的看向李母 李母却摇摇头，“与番椒有关的生意我不做” 她可不想到时候生意还没做几天，钱还没赚到，人就被找到了。 顾念念，“为何？” 在外面是顾念念问过一遍，李母没回答，这又问了一遍，她没有抱希望说李母会回答，只是惯性的问了出来，话都问出来了也收不回去。 李母也回答的简单干脆，“不想说”。 李敬难得见自家母亲一副耍赖皮模样，也是惊奇。 “不想说便不说”顾念念大方的说道 “这脆皮五花的做法倒是可以教授与你，随你与谁搭伙，我不参与”李母极其大方的说道 这脆皮五花肉看似简单，做的脆而不腻却是要些功夫的，火候，时间都得精准才是。 在现代有手机，手表，温度计这些辅助仪器，在这啥也没的古代靠的那就是熟能生巧，做的多了便会了。 当然有师傅教也能事半功倍，少走许多的弯路。 本来顾念念想的是同事一场，给谁赚不是赚呢！ 同李母合伙不就是同李敬合伙，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想不到这李大娘倒是深明大义直接倾囊相授。 可这李大娘不要，顾念念也不能不给，“这样，大娘，你只负责在背后教技术，我买几个丫鬟小厮学着，店面盈利了三七开如何？” 李母刚想摆手拒绝 顾念念开口道，“大娘，这店还未盈利，你别着急拒绝，再说您身上的宝贝可不止这些…” 李母笑道，“你这小子在这等着你大娘呢！” 若不是碍着现在男子的身份，顾念念就直接上去抱着李母的胳膊撒娇了。 撒娇女人最好命可不止行于对着男子，对着比自己年长的长辈同样好用。 顾念念也是屡试不爽 “我这边开始着手找店面，李兄可得帮着出出意见”。 “大…”李敬的话被打断 顾念念出声喝斥，“不是说了私底下可唤我乐安，不必大人大人的，显得生分”。 李敬，“好…乐…乐安” 顾念念收了纸扇，“这就对了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并未注意一旁李母的脸色僵硬，“乐安，乐安，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敬儿梦中唤过”。 “我这儿难道是个断袖？” 李母抬头看向儿子的耳朵，不用说一片通红，他是了解她家儿子的，害羞什么的根本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耳朵如滴血般通红。 李母又转头看向顾念念，“他倒是挺正常，没什么异样，看来是自家儿子的单相思啊！” 作为现代人的李母对于这种同性之恋，但也不排斥，只要儿子喜欢就成，只是怕对方不是，那痛苦的就只有自家儿子了。 “这顾大人男生女相，不会就是女生吧？”一个念头突然在李母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不会的，科考一层层上去，每一个关卡都要进行搜身，这大圣朝的科举考试更是严苛，任他有通天的本领，还能逃过这么多双眼睛？” “这张脸在哪都得备受关注，顾大人若是女扮男装冒名顶替更是不可能的事” 李母决定帮自家儿子问一下，“那个…乐安，你可有婚配？” 顾念念知道作为长辈最喜欢的就是问别人家的孩子有没有结婚，要是对方没结婚就说这么大了怎么不找一个，是时候找一个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被问了好多次，想给她做媒的人也是多的很，甚至想让她嫁给自家儿子的也多的很。 还好现在自个是个男子身份，这李母也只有李敬一个儿子，那就不能是想给自家儿子做媒，断袖在开放的现代都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何况是封建的古代呢！ 李母应该是想问自己有没有婚配，若是成了亲，她便可以鞭策自己儿子，“看，人家乐安比你小都成了亲，你还不赶紧的。” “倒是要让大娘失望了，未曾婚配” 李母倒是一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我失望个什么劲，未婚配好，跟敬儿作个伴”。 顾念念当然是不可能娶亲的，等过个五年哥哥回来，她也二十二了，怕是结婚都有困难，幸好身为现代人的她也不想结婚。 有钱有闲游山玩水足已。 便很大方的说道，“好…能同李兄作伴，自是好的”。 …… 顾念念回到家中，计划起开店事宜，首先是需要选店址，“要不干脆做个小吃游玩一条街” 现在的青山县也有游玩街道，在东南两条街道也有吃食，只是品种比较单一，也就是一些馄饨，包子，馒头，烧饼，冰糖葫芦以及一些甜腻的糕点。 大部分都是用来垫饱肚子用的。 两条街道顾念念都有去逛过，东西吃了一遍，不难吃，味道偏淡，实在算不上好吃，冰糖葫芦比现代的好吃，但顾念念不喜欢吃甜食，逛了一圈也没找到特别喜欢吃的食物。 吃食之间又穿插了些卖灯笼，钗环的小玩意。 逛的人倒是挺多，就是买东西的人不多，好多都是吃完晚饭出来逛逛。 全是一些主食，也就没吃饭的人会买上垫肚子，而在这逛的都是些附近的居民，除了平时家里的饭菜吃腻了，出来打打牙祭换换口味，也就只有外地来的人会买些吃食。 顾念念从街头走到街尾，看上了街头的自家二十平米的铺面。 “那里位置好，只要是到南街来的保准能一眼瞧见，加上五花肉这么香，绝对会有人来买的。”顾念念对着白氏说道 “母亲，你明日白日帮我问问价格？” “你知道的，我不好出面” “以后店铺开成了的话，您可得管着，没有您我可什么也做不成” 顾念念撒娇的说道 白氏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这是想让她有点事做，有些成就感，可还是有些担心，“娘没做过什么生意，就帮你爹算账，别给你亏了”。 “要不还是请个掌柜的，我当账房先生是可以的”。 “母亲，你就放心做着，别太小看自己了”。 “再说咱们是做吃食，只要味道好，娘只管坐着收钱算账便好”。 白氏听女儿这么说，心里放下大半，“那行，娘帮你先做着，若是不成再换人”。 “娘，别妄自菲薄，您嫁给爹之前不也几乎管着整个白家，嗯～”。顾念念给自己母亲加油打气。 …… 白氏一面去谈店面，顾念念这边也没闲着，安排晚上让李母先带着莲花莲叶做脆皮五花肉。 当然同李母一同来的还有李敬，虽说青山县治安管理的还算不错，但毕竟是晚上，李敬之前在报案时又得罪了一些人，为了安全起见，李敬还是送着母亲过来。 时已至深秋，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几人一同围着烤炉，坐在小板凳上烤着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火不能太旺，不然肉外就要烧焦，内里却还没熟” “也不能小了，肉熟不了，也没了烤的滋味” “你们看，像这般的火候就成，考个五分钟翻动一面，受热均匀些，再烤个五分钟就差不多了”。李母拿着烧火棍拨弄下柴火，指导着手忙脚乱的莲花莲叶 顾念念瞧着火星子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李敬瞧着暖光印在他脸上，更显几分柔弱。 心里生出几分怜惜，看的有些呆了 “敬儿，敬儿…帮娘劈些柴火，柴火不够了”李母叫了两声，过了会还见没回应，回头看去，才知是怎么回事儿。 伸手在儿子眼前晃了晃，“别看了，劈柴去”。 李敬这才反应过来，神情慌张“娘…我想事情想的入迷了，没看” 李母宠溺道，“好，我儿是想事情呢！是娘理会错了”。 李敬现在已经想开了，喜欢就是喜欢，越是克制，爱意越是凶猛，现在他不别扭了，断袖就断袖吧！乐安最多也就在这待个五年，他能陪他走过这五年，此生就无憾了。 但他自己承认可不代表能让母亲知道担心他，母亲已经够因为他的事操心了，这点事就让他自己消化吧！ 李母，“乐安” “嗯”顾念念抬头与李母目光对视 李母，“你以后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 “齐头并进，同生死共进退”顾念念想也没想就回道 李母噗呲一笑，“你这那是找妻子，莫不是找个战友？” 莲叶莲花实在没憋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顾念念，“难道不对吗？妻子就是同我一起并肩作战，共同面对未知的未来”。 “没错，乐安说的是对的”。现在李母是乐安，乐安叫的顺口的很。 李敬抱着柴火进来，“娘你说什么就是对的”。 “刚刚我说找妻子要同生死，共进退，大娘说我说的对”。顾念念骄傲的抬起下巴。 “李兄，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顾念念难得露出这副傲娇模样，对于李敬来说实在可爱的紧，“对，你说什么都对”。 “柴火放哪？” 莲花走到李敬面前，一张俏脸绯红，不知是被火光印的还是怎么，“你给我吧，李大人”。 李敬不自然的往后退一步，“无碍，姑娘说放哪儿？我放那便是，别弄脏了姑娘的衣服”。 语气说不出的客气疏离，同刚刚跟顾念念说话的像是两个人般。 第23章 开店 莲花只以为李敬是在关心她，怕弄脏她的衣物，毕竟李大人平时可都是一板一眼，从未听说过他会关心人。 莲花娇羞的走到一旁，手指了一个位置，“放那就成，大人”。 “呦，我们铁面无私的李大人竟然会关心人了，真是难得啊！”顾念念自己说出的话不知自己是拈酸还是打趣。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李母取出烤好的五花肉，“乐安，你那番椒粉呢！拿些出来”。 趁着顾念念去拿辣椒粉的时间，李母边切大蒜片，嘴里也没停，“刚刚肉烤制之前的腌制你们可还记得住？” 莲花莲叶，“记得住” 李母把蒜片装盘，“敬儿，你不是随身带着纸笔，给娘亲写一下，娘怕这两个女娃到时候给忘了”。 李敬乖乖从怀里掏出纸笔，宣纸卷着炭笔，倒也不怕把衣服弄脏。 李母试写了几下，虽不及现代的铅笔顺滑，但也还不错，比毛笔方便多了，“这是谁想出来的，倒是聪明的紧” “敬儿，你无事的时候也帮娘制作几只” 端着番椒粉的顾念念听到李母夸自己，一时得意起来，“还好用吧，我这还有几只，李大娘觉得好用带回去便是。” 李母也不客气，“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母将步骤写下以后，肉也差不多烤熟 把肉从烤炉里拿上来后，李母指导莲花沿着纹路把肉切开。 李母，“这可是两个小丫头动手做的，我就指导了一下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顾念念直接用手拿起肉块就着辣椒粉和蒜片一起放进嘴里，“嗯～好吃的，果然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就着蒜片味道更香了”。 说着还不忘递给李敬一块就着蒜的肉块，“你尝尝！” 李敬接过顾念念递过来的肉和蒜，眼睛一闭，把肉和蒜塞进嘴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顾念念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看他吃的这么快，“你吞的那么快做甚，味道尝出来了吗？” 听见这话的李敬只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好…好吃！” “好吃你倒是多嚼几下啊，囫囵吞枣”，顾念念白了李敬一眼，李敬也不说话只笑笑挠挠头 李母瞧见说道，“乐安，你别怪他，他从小不吃蒜，熟的不吃，生的就更不吃了，他能把你给的蒜吃下去已经是很难得了”。 顾念念，“李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爱吃要说出来吧！说出来旁人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可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旁人还以为你是喜欢吃的”。 李母附和道，“乐安说的对，说出来对方才知道，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啥都憋在肚子里，委屈自己一个人受。” …… 送走李敬母子，顾念念端着另外留的肉来到白氏院子，“娘，你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顾念念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尝尝，味道如何”。 辣椒粉白氏是吃过的，这烤的五花肉她还没吃过，“听莲花莲叶那两丫头说的倒是天上有地上无，她今日倒是要看看是否言过其实。 白氏夹起一块瘦肉多一些的肉块蘸了小半面的辣椒粉，她现在吃辣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第一次吃这么多的辣椒粉她都得呛得流眼泪，现在是面不改色的就放进嘴里。 慢慢的品味，眼里的惊艳藏也藏不住，“真香，肥而不腻，我不喜欢吃肥肉的人也能吃着好吃”。 顾念念见母亲吃着开心，问道，“娘，店铺谈的可还顺利？” 白氏放下筷子，回答“租的话，十两银子一年，三年起租，直接买断是一百二十两。” 顾念念，“您是觉得该买断，还是租赁？” 白氏拿起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油脂，“我认为还是买断为好，这几天我观察了街道的人流量，不少的，那位置又在拐角处，就算是自个生意做不下去，那位置卖出去也是不会亏的。” “这五花肉娘现在也吃过了，味道是没的说，整个青山县可以说我们是独一份，不愁卖不出去” “商人逐利是本性，那房东若是看我们生意好，坐地起价，或者不租给我们，留着自己做生意，虽说一时半会他仿制不出来一模一样的口味，可后面来的客人还会以为是我家的五花肉，再找个店铺是不难，但是我们的口碑被他给坏了可就难恢复了。 顾念念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还是娘想的长远，就按您说的办”。 “银钱的话…”顾念念托腮 这几个月来带来的银钱花的没剩什么了，这做生意得要本钱是肯定的。 “把我的那些个首饰和衣物当了吧！应该是能筹齐的”。 白氏有些心疼道，“那些个钗环首饰可都是你最喜欢的…” 顾念念站起身转了一圈，“您看我现在还需要这些嘛！”。 确实是不需要了，白氏愈发心疼自己女儿了，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养尊处优，千娇百媚的。 她家的的倒好，老天开眼心疾好了，这又天天不是官服就是灰突突的衣裳，还要下地种田，做生意赚钱，等到她哥回来这又熬成了老姑娘了，不知还能不能嫁的如意郎君。 想到这里白氏更加下定决心，要帮女儿分担的多一些，至少店铺方面要帮她看好了赚钱。 “可五年后你还是要换回女儿身的，到时候…”白氏的话没说完。 顾念念双手攀着白氏的脖颈，“五年后这些钗环首饰都旧了，过时了，女儿看不上了，到时候娘赚了钱给女儿换新的款式。” “好不好” “好”，白氏的声音哽咽道 顾念念听见母亲的哽咽声，转移话题道，“这店铺您给想个名字吧！别到时候连个招牌都没有，客人来了都不知道是卖什么的可咋整。” 顾念念话题转移的很有效果，白氏当即说出了一个店名，“顾记烤肉？顾念念摇摇头，“不妥，用我的姓氏不妥， “为何？”白氏疑惑道 “我是这青山县的父母官，第一，大圣朝的律法是有规定为官不能从商，第二，这个店铺以后都是母亲在管理，应见白记烤肉”。 顾念念想了想，“烤肉不贴切，就见白记脆皮五花肉。” “就这么定了，娘，夜深了休息吧！”。顾念念又怕白氏会拒绝赶忙定了下来。 “对了，还需刻个印章，定制一批油纸袋，还有竹签。 “这都不难，明天就去办”。白氏爽快的答应道 “以后量起来了，我们可以开分店，开到别的县去”，顾念念畅想着未来 第23章 开业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店铺也装修完，其实也没有装的很复杂，简单干净就可。 门口摆着桌子和案板，烤好的五花肉直接放在门口的案板上切，香味飘的老远，吸引了一茬又一茬的人围观。 这时一个长的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十来岁少年想挤进人群，“让一下，本少爷看看是什么这么香”。 百姓们听见声音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谁不知道这位可是南街的苏家小少爷，家里有钱，爹娘宠着。 白氏看着面前可爱的半大少年，语气温柔，“小朋友，想吃吗？” 苏似景瞪着圆碌碌的大眼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 白氏往苏似景身后看看，见没有大人陪同，也不好让小孩付钱买，就把肉块切成更小块的碎块，拿竹签插了一块，递给少年“呐，给你，尝尝”。 小胖子接过竹签，难得好气的问道，“多少钱？”。 白氏摇摇头，“这个不要钱，你先尝尝，不打紧”。 “觉着好吃再叫父母来买”。 苏似景家里是开酒楼的，好吃的也吃过不少，家里的肉从来也没断过，不然也不能长得跟年画娃娃似的。 只是他出来玩实在不喜欢后边跟着两个看护，想吃点什么玩些什么都不自由，所以每次都想法子避开，自个出来逛着。 碰到自己想吃的，他就尝一下，摊贩问他要钱时，他就说，“过后苏府的人会送钱来”。 久而久之这里的商贩也就都认识了这个苏府的小少爷，虽说说话做事有些霸道，倒每次都说话算数，银钱只多不少的给，所以街道的商户还是挺喜欢这个有钱的小少爷。毕竟谁会和白花花的银钱过不去呢！ 每每瞧见他来就招呼着，“苏少爷，来尝尝，刚出炉的，热乎着呢！” 苏似景也不是傻的，他不想吃的就会直接拒绝，想吃的才去拿点。 苏似景半信半疑的，“真不要钱？那我可就吃了”。 白氏爽快道，“吃吧！不要钱”。 一旁的围观的人见着好心提醒道，“老板，这可是苏府的小少爷，不差钱的”。 白氏端起那盘切好的小肉块，笑道，“没事！这还有些你们也尝尝，不要银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这可从没这么好的事，人群中有一人开口再次确认道，“可是确实？” 白氏，“这还能假，我呢，是头一回来这做生意，以后还望你们多多关照” 刚吃完小肉块的苏似景，“老板娘，你这还有多少这个脆皮五花肉，本少爷全买了！” 一语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这小少爷虽然喜欢吃食，那毕竟是吃过好东西的，街上的东西，他最多也就尝个鲜，从未有过包场的举动。 众人纷纷伸手来拿白氏手上的肉块，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别急，都有，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白氏维持着秩序 吃完肉块的众人舔了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道，“还有吗？我买些”。 一听这话苏似景急了，这是明摆着跟他抢东西，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哪轮得到别人抢他的东西。 开口道，“刚刚本少爷不是说了全买了，先来后到懂不懂！” 这话语气不太好，可从一个声线还没长开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在白氏眼就变成奶凶奶凶的了。 白氏俯下身子半开玩笑道，“我这店里可有五十斤的烤肉，你这小身板拿的回去吗？” 苏似景人小鬼大样，“本少爷买这么多，老板娘不给送？” “苏似景…你也在这里”。谢飞星挤进人群拍了拍苏似景的头。 谢飞星是早就知道顾县令家的店铺今天开张，这是特意来捧个人场，现在看这人挤人的情况哪里需要他捧场。 苏似景一脸嫌弃的躲开放在自己头上的手，“说了，不要拍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好，以后不拍了，我们的小景长大了”。 苏似景白了一脸笑意的谢飞星一眼转身看向白氏，继续问道，“老板娘，能否送货上门？。 他是想着能送最好，不然他还得把那两个护卫给找回来，太麻烦。 谢飞星一脸诧异，“你小子买了多少？还要老板娘送货上门！” 苏似景也不废话，就两个字，“全包”！ 谢飞星赶紧阻止，“不行，我还没吃过呢！匀我一点呗？” 苏谢两家在这青山县都是富户，一个开酒楼，一个开药店，两家是世交，这苏似景和谢飞星别看两人年龄相差十来岁。 一个性格比实际年龄小些，一个性格比实际年龄大些，刚好打打闹闹可以玩到一起去。 苏似景非常大方的挥了挥手，“看你没出过的份上，匀你两斤吧！” “两斤太少了吧！你家就你一个，我家可是有大哥二哥，三妹，小妹，小妹可最喜欢吃肉了，你知道的”。谢飞星掰着指头算道。 苏似景听见谢家小妹心下一软，“行行行，匀你五斤总行了吧！” 谢飞星，“行吧！反正明日还有”。 苏似景，“老板娘赶紧准备吧！” 白氏不忍的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今日每人限购两斤！” 这牌子是女儿写的，叫什么，“饥饿营销！” 她也不懂为什么，只听话照做就是。 谢飞星，“小景景，看来我们的算盘打错了。” 周围的人听了可开心，自己虽买不了多的，买个已经半斤的给家里孩子尝尝鲜还是舍得的。 “老板，给我来两斤”。 “老板，我就来半斤可以吗？”一男子难为情的说道 白氏笑道，“自是可以的”。 “各位还同刚刚一样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着急，都有的”。 谢飞星和苏似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挤到队伍的最后面。 苏似景哪吃过这种亏，刚想说话，被谢飞星按住肩膀，摇头示意他别闹。 莲花在一旁马不停蹄的切着肉，莲叶装袋，插签子，白氏在一旁收钱，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很快前面人一个一个的少了，终于轮到苏似景，等的他有些不耐烦，“现在没人了，还有多少都给我吧！”。 白氏看了看烤炉，愧疚道，“还剩两斤了，你们一人一斤可好？” “一斤？五十斤剩一斤，本少爷不要…”苏似景刚想赌气的说不要了。话还没说完 谢飞星就接话道，“他不要了正好，老板娘，两斤我全要了！” “唉，谁说我不要的，一斤就一斤，总比没有强”。 白氏取了一碟子辣椒粉出来，看向谢飞星，“你是谢飞星吧？” “大娘，您认识我？”谢飞星惊讶 “听念…乐安说过你今日会来。” “乐安怎么说的我，你咋一眼就瞧出来是我。”谢飞星有些兴奋 莲叶把纸袋子递给谢飞星，“公子你忘了，那日我同少爷一起去的，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 谢飞星恍然大悟，拿起折扇往脑袋上敲了一下，“瞧我这脑子，忘了这茬。 “不过夫人确是一眼就瞧出来才问的奴婢”。 白氏接话，“乐安说你长相俊朗，性子洒脱，瞧一眼便能认出来”。 谢飞星原本暗淡的眼神又亮了，瞧见白氏手里的小蝶子，一脸兴奋指着道，“大人种出来了？ 白氏点点头，“正是，本来她是想兑现当日的承诺亲自带给你，这不衙门的事田里的事，实在是脱不开身，刚好你今天来了，尝尝？” 谢飞星一脸疑惑，“直接吃？？” “夹一块肉蘸着吃，第一次吃别蘸多了”白氏将碟子递过去，好心提醒道 苏似景探出头，“这是什么？” “也是吃的？” “拿这个蘸一些吃，保准是你从没吃过的好吃”。谢飞星举了举手中的纸袋 并且自个亲自示范的蘸了一个放进嘴巴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辣的，够味”。 一旁的苏似景也学模学样的蘸了一块，放进嘴巴里，“一开始嘴巴辣的有些痛，越嚼越有味”。 “大娘，这辣椒粉可还有，本少爷我全包了” 一把折扇敲在苏似景头上，“包，你就知道全包，这些可算是我的，你想要的话求我啊！”谢飞星一脸戏谑 “切，你的老子不稀罕”，苏似景护着自己的头走的离谢飞星两米远。 满怀希冀的看着白氏，称呼由老板娘变为了…“漂亮姐姐，可还有这红色的粉末，我家是开酒楼的，烧菜可能用的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定期采购”。 “对哦！小景景，差点忘了你家是开酒楼的”。谢飞星又习惯性的想摸苏似景的头，只是这次被苏似景成功的躲开了。并且成功的送了谢飞星一个白眼。 白氏，“现在可没这么大的量，再等一个来月应该就有了，保准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当真？”谢飞星和苏似景二人异口同声 白氏点头，“乐安是这么跟我说的，应是没错”。 “乐安是谁？他有这么大能耐？”苏似景顶着满头的问号 白氏挂着满脸的自豪，“自然是我女…儿子”。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回去你哥我跟你说”。谢飞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少让人知道为好。 白氏将生辣椒和辣椒粉分别装好递给谢飞星，嘱咐道，“生辣椒可以用来烧肉片，炒鸡蛋都可，不过第一次吃少放些，不然会肚子不舒服，辣椒粉有祛湿功效，这个你比大娘懂，来拿着”。 谢飞星道谢接过白氏递过来得辣椒 辣椒这种东西就是这般，你没吃过就不打紧，一但是吃上了，就停不下来了。 第24章 痛觉 这就叫做，“痛并快乐着” 因着谢飞星这里有辣椒，苏似景拖家带口的来谢飞星家，苏似夫妇能怎么办呢！ 自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舍得打，不舍得骂，这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也就厚着脸皮来叨扰了。 谢氏夫妇倒是没觉得叨扰，这两家一起吃个饭，增进增进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苏似景一来就放开牵着父母的手，直奔谢小妹处，炫耀道“小妹，我今天吃了个吃食可好吃了”。 谢小妹，“我也吃了，脆皮五花肉对不对，哥哥带了回来给我吃，又香又脆，可好吃”。 “只是太少了，我只吃了一块就没了”。苏小妹垂下眼眸 苏似景，“明日还有，我明日早些去排队，多买些回来给你吃如何？” 谢小妹，“好啊好啊！景哥哥最好了”。 苏似景被夸着舒服了 双方父母见两个孩子这般好，心里也开心，若是可以的话结成亲家，亲上加亲也未尝不可。 不过两个孩子还小，谢情爱之事还得当事人愿意才行，着氏夫妇从不做强儿女所难之事。 这苏家就苏似景这一个儿子，更是什么都紧着儿子的意愿来。 苏老爷，“今儿景儿带回一个肉食，味道尚可，你们可有尝尝？” 苏老爷是做酒楼生意的，对吃食这种东西更是敏感异常，能不能卖的好，尝一口便知道。 大致苏似景也是遗传了他爹的味觉，对吃食喜爱，什么都愿意尝一口，嘴巴又很挑剔，对于不好吃的也，那就没有了第二口。 谢家老爷笑道，“尝是尝了，只是没尝出什么味就没了，意犹未尽啊！” 谢家人多，这就只有一斤的量，也就一人尝个一块差不多”。 苏老爷，“谢老兄，你说这要是放在我那酒楼里卖，如何？” 谢老爷，“哦～你有这打算？” “味道是不差的，只是你那酒楼接待的人也不是普通百姓，不知可吃的惯？” 苏老爷笑道，“谢老兄这是多虑了，我们都是吃的惯，他们又为何会吃不惯？” 谢老爷轻抚胡须，“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 来到饭桌上，苏谢两家人除了谢飞星和苏似景都是一脸的诧异。 谢老爷询问端菜来的厨娘，“今日这菜色，花花绿绿的是何物？” 厨娘老实回答，“这菜是奴婢按照三少爷吩咐指示烧的，三少爷只说是辣椒，其他奴婢亦是不知” 谢老爷看向自家儿子，谢飞星也不急着解释，只递过去一双筷子和一杯放凉了的茶水。 谢夫人见儿子这般动作，疑惑道，“星儿，你爹向来吃饭时不喝茶水，你这是做甚？” 谢飞星不仅给他爹摆了一杯茶水，又唤来丫鬟在每人的饭旁边摆了一碗茶水。 搞大家伙都不明所以，谢夫人更是悄悄的问自家儿子，“怎地，今天的菜是否做咸了？茶水上的这般早”。 ”母亲尝尝便知” 谢老爷招呼，“既然犬子准备了，大家拿起筷子尝尝吧！咱们都是自己人，都别客气了！” 虽说苏似景顽皮，可该学的规矩他还是学了的，比如父母没有动筷，就算是他再想吃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等到父母亲夹了个菜，他才下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一股辛辣感传来，苏似景连着扒了两口饭才压住嘴里的赖感。 苏老爷同样夹的个肉片，同样的辣感，苏老爷眼前一亮，吃完又夹了一块红辣椒，放进嘴里，接着又是扒了两口饭，吃完嘴里的饭，虽说食不言，他还是忍不住问谢飞星，“星儿，这红红绿绿的是个什么菜，味虽辛辣，却很下饭” 谢飞星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这菜名为辣椒，味辛祛湿，可做佐料，也可做主菜”。 一句话听的苏老爷眼神越来越热，“这菜不放在酒楼卖，那可真是他暴遣天物了“嘛里可采…”谢老爷一个买字还没说出口，被自家儿子打断，“爹，咱们吃完饭再说”。 苏老爷也明白自己的失礼，抱歉道，“怪我，一吃到好吃的就想往酒楼搬。” …… 吃完饭，漱完口，苏老爷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谢飞星询问这辣椒的来源，当然全程跟着的还有苏似景。 苏老爷听完之后，有些等不及道，“还得等一个月才有货？” “现在没有吗？” 谢飞星两手一摊，“没有”。 一旁的苏似景见自己爹比自己还心急，安抚道，“爹，好东西是需得等，心即吃不了热豆腐，这可是爹您常跟儿子说的”。 谢老爷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是爹着相了”。 “你们是说一月后要多少有多少，可有跟拿定金同对方预订数量” 苏似景摇头，他真没想到这茬，“既然那人说要多少有多少，那既是够的吧！” 虽说着这话，却越说心越虚 “傻孩子，好东西都是抢的，东西本来是够的，若是有他人同样瞧上了！这个可是咱们大圣朝独一份的味道…” “不过你还这么小，能在吃到这吃食的同时联想到酒楼，爹已经很满意了”谢老爷安慰道 “知道这辣椒的人数不多？” 苏似景摇头，“不多，百姓们走了以后，就剩我俩人，那卖脆皮五花肉的老板娘才拿出来的。 谢飞星也跟着点头，“那番椒还是我从海外带回来的，我们今天吃的就是用那个番椒种子种的”。 谢老爷一脸兴奋，“可还有种子？” 谢飞星拍了拍肚子，“本来有的，现在都在肚子里了”。 “就算有我们也种不出来！” 苏老爷如释重负，“那便没什么人知晓，你们明日同我一起去那老板娘那！我们直接付个定金”。 谢飞星，“好，明日再去，我还想再买些脆皮五花肉”。 苏老爷惊讶，“那五花肉也是那的？” 谢飞星苏似景双双点头 …… 顾府 顾念念一遍遍算着今日赚的银钱，“总共收入十两，除去成本的五两，今日利润是五两” “娘，咱们一天的利润就有五两，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两，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回本了”。顾念念兴奋道 “知道了，娘都早就算清楚了，以后若是开个十家，那一个月便是一千五百两，啧啧啧，娘我们可要发财了” 白氏宠溺笑道，“瞧你那小财迷样” “今日那谢家少爷过来了，娘把辣椒给了他” “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姓苏，说想买些辣椒，他家说是开了酒楼，你可知晓？” 顾念念双手托腮，“姓苏…同谢家玩的好的，那苏记酒楼便是他家开的” “他们想定期采买辣椒？” 白氏，“嗯！” 顾念念，“那是好事啊！” “可他一个半大小孩，做得了主？”白氏有些疑惑。 “今日谢飞星不是带了些辣椒回去，我猜的不错的话，苏家小子会带父母去吃。” “娘，若是如此，他们明日定会再来” “若是想付辣椒的预订钱，你接着便是” 白氏把今日赚的银钱放进匣子里，“那收多少钱合适呢？” “她给多少，你收多少，等村民们把辣椒种出来，再来算钱，多退少补” 白氏，“那若是他们还要大量的辣椒粉，我们可一时半会制不出来”。 白氏能想到这一点，顾念念感到很欣慰，“没事，女儿后面那么多村民的，咱们做这个不就是为了他们能赚钱吗？” “明日他们来的时候，你问下要多少辣椒和辣椒粉，女儿这边同那些里长合计合计”？ 第二日果然谢飞星和苏似景同一个穿着深色绸缎长杉，头戴员外帽的中年男子，此人就是谢老爷了。 白氏按照女儿说的一一问了他们斤数，后在半推半就下收下了定金。 第25章 作坊 顾念念看着纸张上的数字，“每日送十公斤生辣椒，每月送二十公斤辣椒粉”。 这生辣椒倒是好弄，摘下来送过去就成，只是每日送的话就需要牛车拉才行，不过这都不难办，有钱就成，顾念念瞧着手上的十两定金。 “是要给辣椒定个价格了，青菜是二文一斤，青椒现在只有我们县有，定个五文一斤差不多，一斤红椒只能晒出二两干辣椒，辣椒粉需要人工制作，还得开作坊… 顾念念拿起炭笔在纸上算了一会：“三十文一斤差不多，娘你觉着呢？”。 白氏看了一眼，“少了，每人每天可以制二斤辣椒粉，也就是需要十斤生辣椒，一斤五文，就是二十五文，还有中间晾晒的时间未算上，再加五文，三十五文如何？” “娘算账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顾念念夸道 …… 开作坊第一要的就是选地址，肯定得选离辣椒地近的地方。 “太平乡的辣椒长势最好，明日女儿同李兄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顾念念这一个月来，闲着没事就会去学骑马，现在已经骑的有模有样了，虽然速度不能太快，那也比马车快的多。 二人经过稻田看到稻苗密密麻麻的稻苗，顾念念心里满是宽慰，“有成效了”。 里长见着二人拱手，“见过二位大人” 顾念念下马看向眼前精瘦的男子，“带我们去辣椒的种植场地” 张里长，“是” 张里长也骑上驴子，三人很快来到辣椒种植地，一片青绿景象，现在的辣椒还没完全长好，顾念念四周查看了会，“里长，那户人家是谁？” 张里长，“那里是张来的家，就是他们种的这片辣椒田，这张来大人应是认识的，便是他去报名参加的学习，回来便划分了一亩的稻田种了这大片的辣椒田”。 顾念念，“那他家的稻谷可有影响”。 张里长摇摇头，“他家人口少，就他的父母还有他三人，加上这两亩辣椒田，家里总有六亩地，有一亩的菜地，其他都是的稻田，用来吃饭和纳税是足够的。” 顾念念抬脚，“走，我们去他家看看”。 张来此时正埋头看书，这本书不是旁的，就是顾念念写的那本。听见敲门声，合上书本起身开门，一脸惊讶“县令大人！县丞大人，里长，你们怎么来了？” 顾念念对此人还是有些印象，长的黑瘦，平时不怎么说话，做起事来却是最认真的，所以顾念念对他还是颇有些好感。“做的如何，可有遇见什么困难？” 张来黑瘦的脸上有些泛红，伸手挠后脑勺，“还真遇见些问题，刚刚我还在翻书查呢” 张里长拍了下张来的肩膀，“还不先让两位大人进屋，坐着在问，你打算让我们站在门口？” 张来反应过来，脸上的红晕更甚，“哦哦，大人们进屋，我去倒茶”。 张里长摇摇头笑道，“这孩子就是性子有些内敛，人确是少有实诚的”。说着张里长带着顾念念和李敬到院子坐着 顾念念环顾四周，房屋虽简陋，却胜在干净整洁，顾念念还是比较满意的。 张来拿来茶壶和碗，不好意思道，“家里没有茶杯，用碗喝可行？” 顾念念摆手，“无妨，客随主便，怎么方便怎么来” 张来非常实诚的给每人都倒上了满满的一碗白开水，几人也走了这么久也确实是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碗。 缓过劲来顾念念开口问，“遇到什么问题？” 张来这瞌睡就来了枕头，自然开心的紧，便赶紧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并且将书也一并拿了过来。 顾念念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回答一遍，张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顾念念，“本官看你这种了二亩的辣椒，在这青山县也是独一个，为何如此做？” 这辣椒毕竟是新品种，就算不是新品种那也只算是菜类，哪有农家拿出二亩地独独只种一种品种的菜，所以顾念念还是有些许好奇。 张来拿起茶壶要把他们碗里的水添满，“那日我不是吃了县丞大人母亲做的五花肉，蘸了这辣椒，就这一口，我便喜欢上了那个味道，回来便同父母商量要种这辣椒”。 顾念念，“你父母能同意？” 张来苦笑，“是啊！他们一开始是死活不同意，后来我答应他们若是这辣椒卖不上价钱，便去城里找个活做，他们便同意了”。 顾念念当然明白田地对于庄稼汉意味着什么，当然也是明白张来父母的顾虑。“你爹娘也没有错，你怎么不愿去城里做活吗？” 据顾念念所了解的，村里的人大多喜欢去城里找活的，第一是工钱多还没那么累，第二是可以长长见识，当然对于父母来说，自己儿子在县城说出去也好听啊！在这农村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 若是努努力在城里买个小宅子，那便是堂堂正正的县城人口。 张来，“大人，不怕你笑话，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种田，跟田地打交道我觉得是自由开心的，父母送我上学本是为了我去城里找个轻松有前景的活计做，可我真的不喜欢做那个算账的活，干了两月便辞了工跑回来”。 “当时还挨了一顿打，可我实在不愿意，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那次大人组织的学习，也是我主动报名的，幸而我报了名，真是受益良多”。 “一开始村民都不信还能再种一季稻谷，现在瞧见我家种了起来，而且长势都好的很，现在都跑来问怎么种，但是时间过了我也无能为力了。”张来摊了摊手 顾念念点点头，“村民认知属实有限，让他们相信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有些困难，只有真实的案例摆在那里，才是最好的说服力”。 “现在爹娘他们看那稻谷长的好，也不天天提让我去城里做活的事了，这还真是多亏了大人您”。张来起身准备给顾念念下跪。 李敬眼疾手快将人捞起来，“私下不必” 每次有人对着顾念念下跪，她都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些李敬都看在眼里。 顾念念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敬心想，“知我者，李兄是也”。 顾念念转头看向张来，用下巴点点旁边的凳子，“你坐，你父母在何处，有件事需与你们商量”。 张来，“他们去稻田地了，就在路边，大人来时应是经过的，本来稻田上现在也没什么事，他们说从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的，便日日都会去看上一眼”。 “这个时辰也应该回来了…”。张来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 张来话刚说完，只听吱呀一声，一对中年男女一脸笑意走了进来，“娃他爹，我看那苗比昨日又长高了些呢！” 男子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啊！今年咱家能比别家多收一季的稻谷，那可都是粮食啊！” “爹，娘！县令大人他们来咱家了”。张来小跑过来。 张氏夫妇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僵住，张父说话都有点哆嗦“县…县令大人来咱们家做什么？” 张母，“呀！老头子，不会是来给咱家加税的吧！” 张来无奈，“娘，大人不是那般的人，怎么单独给咱一家加税收。” 张母，“你这傻孩子，那你说来咱家还能有什么事？咱就一普通老百姓的” 张来挠挠头，“不知，大人说等您们回来再谈”。 顾念念满头黑线，心想“你们是觉得我听不见吗？还有我有这么坏吗？” 顾念念双手捧着脸转头问李敬，“我看起来像是个就知道收税的官吗？” 李敬内心鼻血喷了一地，表面平静如水“不像，大人是好官，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一句话说的顾念念心里舒坦了 张来，“大人，这便是草民的爹娘”。 张氏夫妇又要下跪，李敬又去捞人，又是那句，“私下不必”。 顾念念也不磨叽，直接开门见山，“本官想在你家开个作坊”。 顾念念观察过，他家的房间是绝对够的 张来，“作坊用来做什么？” 顾念念指了指外面的辣椒地，“制作辣椒粉”。 “对了还得用你们的辣椒做”。 顾念念见三人不说话，解释道，“放心，辣椒二文一斤，房子的租金一月一钱，如何？” 这些价钱是顾念念在家中就想好了的，农村的房子是不值钱的，能给到一月一钱已经算是高的。 “什么，她没听错吧！大人不但不让他们多交税，还给他们钱，有这好事？我不是在做梦吧？”张女偷偷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斯～疼，老头子，我们不是做梦是真的” “娘，我就说县令不是那般的人，您还不信”。张来嗔怪道 “大人，这辣椒种子是您发的，技术也是您教的，没道理还要您出这个钱买，辣椒就不要钱了，房子也是我们自己住，一钱有些多了，您看着给个几文意思意思就行”。 听这话张母拍了下自个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子，“你说什么胡话”。 转身对着顾念念笑道，“就按大人说的办，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草民没啥意见”。 虽说利益博人心，张来还是坚守底线，“娘，大人是人好，我们也不能只盯钱呐…” “大人，房子我做不了主，辣椒是我一人种的，这个我可以做主，不要您出钱”。 顾念念端起水碗又喝了半碗水，“哎，辣椒的钱要给，房子的租金也得给，这些辣椒是决定不够的，还需你多多种些才是”。 “该有，麻烦张里长告知乡里其它村，他们有种辣椒都可以往这里送，都按二文一斤的价格收”。 制作辣椒粉需要晾晒再磨粉，保存时间也长，这个时候多做些。以备不时之需，。 再说这好东西可不能只在这青山县流通，还要销往全国各地。 第26章 坊长 张里长说话有些哆嗦，“要这么多吗？” 顾念念，“嗯” 张里长，“那我现在叫我儿子种还来得及吗？” 顾念念，“来得及，但我们可说好了，每个村必须要有多少亩得稻田都是有数的，可不能少了”。 张里长连连称是 这能不开心吗？原本一文一斤的青菜抬到集市去卖，大概是多少出去，差不多多少回来的，毕竟这是在乡里，家家都有种菜，卖出去了才不正常。 挑到县里可以卖个两文一斤，可这路程也太长了，来回得一两个时辰，菜卖的卖不出去该另说，多走个鞋鞋子都得磨坏了。 当然还能做牛车，也是两文一趟，来回四文。 可本就是去赚钱的，哪有先花钱的道理。最多会有走着出去，菜全卖了的情况可能会花这个两文钱。不过大部分人家还是不愿意花这个钱的。 草鞋是自己做的不花钱，磨坏了可以再做。 现在在自个家门口种的菜就能卖两文一斤，这消息简直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让人开心。 顾念念，“还有这个作坊还需要个坊长，张来，你可愿来做这个坊长”。 这个坊长谁来做，顾念念是经过考量的，张来人实诚，并且识字，这又是在他家里，他当这个坊长是最合适的。 被点名的张来有点懵，“坊长是做什么？草民没做过，怕是做不好” 顾念念，“招人来做事，算账，你不是做过账房先生吗？对你来说不难的”。 “可草民…”。张来挠挠头 张母打断儿子的话，“大人，做这坊长可有工钱？” 顾念念，“两种方式，第一种是入股，就是按最后收益分成，总利润的一成，并且房子本官也不会给租金，算是你们入股的资金。第二种是按月给工钱，每月银钱二钱，你选一种”。 张母，“按收益的话，是不是说没收益就没钱。” 顾念念点头 张母，“那我们选第二种”。 顾念念看向张来，“你怎么选？按你母亲说的吗？” 张来，“这工钱是大人出？ 顾念念继续点头，“是，不仅是你的工钱，还有以后招工人的钱，你们房子的租金，收辣椒的钱都是本官出”。 顾念念的想法是以后销路扩大稳定之后，她就从中退出来，建立合作社，完全让村民自行管理运营。 所以她还是希望张来能选按股份分红的方式，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这件事当成自个的生意来做。而不只是帮别人打工。 “我选收益分红”。张来毫不犹豫道 “不行，你这傻孩子，这实打实的银钱你不要，收益有没有我们哪里能知道呦！”。张母拍打着自个儿子 顾念念，“放心，账目本官会如实公开”。 张来，“娘，辣椒是大人教我们种的，现在能给两文一斤，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您觉得这样的大人会害我们吗？。” “再说咱们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产生不了银钱，现在能用的上，我也能在家里种辣椒，又能陪着你们。” 张父是没有太大意见，一直是让儿子自个做主，张母听儿子这么一说，还能说什么呢！这在家种地就能赚银钱的事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靠着儿子种的这些辣椒也能赚到在城里做活的钱，有可能还更多，他们也就都同意了儿子的做法。 张来坚定道，“我选第一种，大人”。 李敬把顾念念早已经在家拟写好的合同拿了出来，“仔细看下，没问题就在这里签字画押”。 张来稍微看了一遍后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李敬，“看仔细一点”。 张来只得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把签好名字的合同给了李敬。 顾念念，“可有不懂或者不合理之处，现在可提，本官走后可就是按合同办事”。 张来，“我都明白，大人放心”。 李敬交给张来一份合同，自己留作一份 …… 顾念念几人走后 “现成的银钱你不拿，一月整整三钱啊！你这败家子”。张母捶胸顿足 张父在一旁一言不发 张来，“娘，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得失，儿子相信顾大人的为人，再说了我们家一介白衣，大人要骗也不会找到我们这种人家来”。 张父，“儿子说的有些道理的”。 张母瞪了丈夫一眼，张父急忙改口，“不过你娘考虑的也在理，三钱也不是小数目”。 “不过老婆子，县令大人年轻有为，本事大着呢！我们也老了，这事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做，我们操这心做什么，现在给阿来娶个懂事的媳妇才是正经事”。张父边说边推着自己的老妻回自个房间 张来也回到自个房间琢磨起怎么开作坊，他在县城里做过一段时间饭店的算账先生，算账对他来说问题不大，现在所需工人也不用太多，辣椒粉的数量要求不多，村里人也多，招工是不难。 现在主要是买一些磨制的工具，村里的老李头就是做木工的，合同里有提到需要采买的话可以一月一报账。 …… 李敬看着手中的合同有些顾虑，“张来能做好吗？” 顾念念反问，“你有更好的人选？” “没有” “那不就得了，在那里他是最好的人选，今天相处下来也算是个实诚的，不会可以学，选人得先看其德行，再观其能力。” 李敬没做过生意，他总听人说无奸不商，便认为为商应圆滑，事故，像张来这般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商人。便问出了口。 “奸诈可得一时的利，难做长久，诚实看起来笨拙，久而久之信任他的人便越多，生意便会越来越广”。 “既然做了生意，便也就求一个能长长久久，你说是吧！李兄”。 李敬挠挠头笑道，“你说是便是”。 顾念念，“现在就是道路的问题，正所谓人们要想富，必须先修路”。 “若是买家和卖家都具备，却败在了路崎岖不平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敬，“大人放心，交给我便是”。 做生意他不在行，找人修路他完全没问题，只是这修路不是小工程，需要大笔的银钱开支，“我们这小县衙可支撑不起这般多的资金！” 顾念念合上折扇，“没有咱就往上提啊！总不能我们做了什么，上面啥也不知道”。 “不过等上面同意批准，都得到猴年马月，咱们先做着，银钱我先分期给，若是上面真批了银两下来，那是好事，若是不给，就从合作社里扣”。顾念念虽然人好，那也不是总当冤大头的那个。 自个该出的他会出，不该他出的当然也不会白担着。 第26章 修路 修路一时半会是修不好的， 第一步就是要平整土地：首先使用工具如铲子、锄头、耙子等将路面上的杂草、树木等障碍物清除干净。 然后对地面进行平整，用工具将高低不平的地方填平，尽量使路面保持相对平坦。 对于较大的石头或土堆，会采用人力搬运或使用简单的机械工具如撬棍等进行处理。 由于只能用人力完成，所以单单做完这些就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不过也幸而在一个月内完成了，装着辣椒和辣椒粉的牛车陆陆续续从村里到苏氏酒楼。 苏老爷一把一把的抚着胡须，满脸笑意，他家的苏记酒楼虽说是青山县最大最有名的酒楼，这几年却是在走下坡路，菜样式不够新颖的问题一直让他很是苦恼，毕竟再好吃的菜式，客人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现在有了这辣椒，酒楼就有希望更上一层楼了。 小二把今日有新菜式，进店消费一两以上，即可免费品尝的标牌摆在店门口。 本来苏老爷是想直接打个免费品尝的牌子，是顾县令提议设个门槛，就是不要让人们觉得这新菜式太廉价，毕竟能在这酒楼吃饭的人也不是普通人家。 若是太廉价了，反而不会有人愿意买单。 苏老爷这也才知道原来这脆皮五花肉背后的东家是青山县的县令顾如君。 不过想想他也就明白了，能在这么短是时间内，召集村民种植辣椒，收到这么多的辣椒做的辣椒粉。 也就县令有那么大的能耐了 不久，苏记酒楼门口聚集了一些人，“今日是什么菜式，还需消费一两才能吃”。 负责门口接待的店小二双手引进道，“客官进里边先瞧瞧？” “这也到饭点了，在这吃也是吃，别处吃也是花钱，进去看看有啥新花样”。一三十左右的白衣男子提议道，后面跟着的人纷纷附和。 一时间苏记酒楼座无虚席，除去年关时期，这算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后厨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说是消费满一两银钱可免费品尝新菜式，实际上基本每个桌都赠送了一小蝶辣椒制的菜。 份量不多，一是考虑到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吃，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般的辣味，这第二就是这菜做出来毕竟是为了卖的，若是让客人们吃了个够，那还卖不卖了。 这边客人刚吃了一会，便有人问，“小二，这个新菜式叫什么，可还有？” 店小二恭敬道，“客官，这个菜名为辣椒热辣鲜香荟，试吃的已经分发完了，若是客官还想吃，可点菜，我们后厨现炒也是快的”。 客户也是很爽快的点了一份，后面接二连三的点了起来，不一会，酒楼里充斥着“嘶哈～嘶哈的声音” “你别说这菜刚开始吃还觉得有些辣，后面越吃越上瘾，这大冬天的身上也跟着热了”。 晚上看着账本上的金额比平时多了两倍有余，苏老爷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看来明日还需得多加些量才是”。苏老爷这般想着，便在钱柜里取出些银钱。 第二日直奔顾府，顾念念正翻着辣椒地，见他喜笑颜开的模样便知道，辣椒的卖的不错。 “苏老板，这生意可还行”。顾念念放下锄头，拿手帕擦了擦手。 “哪里是还行，比平日多了两倍的利润，还得多亏了大人的辣椒”。苏老爷拱手道 “那就好，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这辣椒的买家肯定不会是你一家…” “会做这菜的也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的饭店出来”。 苏老爷以为顾念念是想要回扣，忙说道，“大人放心，孝敬您的都给您留好了”。 顾念念知道他误解了自个的意思，“本官不是这个意思，作为一方父母官，百姓的荷包能不能鼓起来才是正事。” “若只有你一家买这辣椒，量是不可能上去的，你明白吗？” 苏老爷反应了好一会才回道，“大人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是百姓之福…” 虽是这么说苏老爷心里还是难受的紧，感觉是刚刚从天上掉到了地底下。 顾念念见他这般好心提醒道，“所以，苏老板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多研发些新菜品，打下名声才是要紧”。 苏老爷能开这青山县最大的酒楼，人也不是傻的，当然懂得顾念念是什么意思，“多谢大人指点”。 一切走上正轨，脆皮五花肉的店铺又以加盟的方式，在东街开了一家分店。 加盟的便是之前的赵阿芝，赵阿芝之前是做豆腐生意的，虽说是前夫在外头跑，她负责做豆腐，可基础算账的活计她还是会做的。 本来她同李强还未成婚，李强的父母一直不同意，顾念念在计划开第二家店的时候便找机会跟她说了，一是让她有个去处，和离的女子是没脸回娘家的，她一介女子总要找些活路。这二呢就是手中有银钱，就算再嫁心中也有些底气。 现在有了事做，有银钱收入，李强的父母总算也有些松动。 毕竟李强也老大不小了，他们还想着抱孙子呢！就同意了他俩。 顾念念在衙门里品着茶，算着时间，“算时间，田里的稻子该收了吧？”。 李敬，“是的” 顾念念放下茶碗，“走我们去瞧瞧”。 “现在？”李敬看了看天空 “嗯，有何问题？”顾念念转头看他 李敬，“那我去牵马”。 两匹马一大一小，顾念念自然是骑小的那匹马，两人一大一小引的周边人纷纷侧目 “若是顾大人是个女子的话，你别说同李大人还真是般配。” “唉，你别说，还真的嘞！这李大人看起来是凶了点，对咱们顾大人那可是言听计从，走哪跟哪儿”。 “你们别乱说，顾大人是我的”。一女子作星星眼状 而此时的顾念念面上还是标准的微笑，内里确实咬牙切齿，“这是当我们是聋的？说这么大声是怕他们听不见吗”。 转头看向李敬，只见他还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模样，“李兄，咱们快点吧！” 某人眼里面不改色的人此时已经耳根通红，扬起马鞭，“驾”。 第27章 下雨 待他们到田埂处，天空淅沥沥的下起雨。 李敬抹了一把脸，“大人，我们回吧！看着雨势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 “嗯，回吧！” 道路还没修完，这雨一下道路湿滑，回去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马甚至打滑了好几下，顾念念怕从马上摔下来，直接从骑马改成牵马。 李敬也跟着从马上下来，这么一来，天色黑了，还未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顾念念和李敬全身湿透 顾念念苦笑，“早知会淋成落汤鸡，咱们就去村里将就一晚”。 李敬，“我记得这附近有个石洞，我们可先躲雨，待明日天亮再回”。 现在已经入冬，又下了一场雨，顾念念只觉得全身寒冷，说话都打着哆嗦，“好～，我们先将就一晚，这天黑路也瞧不见，路段滑坡也多，还是安全为…啊！”。 顾念念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啊的一声 “怎么了？”李敬担心道 “脚扭了”。 李敬蹲下身查看，“这黑灯瞎火瞧不出什么，下官背您？” 顾念念，“我先试下能不能走，你扶我一下”。 顾念念把手搭在李敬的手臂上，尝试着抬脚走路，“嘶～疼，还是你背我吧”。 李敬高八尺有余被个七尺不到的顾念念还是很轻松。 顾念念，“我重吗？” “不重，再加一个您都不重”。李敬实话实说 很快，李敬找到了山洞，洞口还是挺大的，里面干干爽爽，竟然还有干柴火和火折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敬将人放在一个干净的大石头上坐着，“我去生火”。 不一会火堆也升了起来，空气中暖意升起，顾念念也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冷了，“你如何得知这边有个山洞？” “小时候在这边玩，遇到下雨的情况无意间发现，后来也就一直这么用着，柴火和火折子都是我提前放在这，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李敬在顾念念面前蹲下身子，伸手脱顾念念的鞋袜，吓得顾念念一缩脚，“你做甚，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顾念念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笑道，“我是说男男授受不亲”。 李敬也没注意听他说的男男还是男女，“看脚伤”。 “哦”顾念念乖乖的把脚伸了出去 好奇道，“你还会看这个？” “衙役们抓捕办案，难免会有个跌打损伤，我瞧见了便会给他们看一看，久而久之就会了”。 “这也不是很难的事…”。 聊着聊着只听咔嚓一声“好了，你试一试转动” 顾念念转动了脚踝，“诶，果真不那么痛了”。 顾念念没听见有人回话，抬起头来 只见李敬手上用木棍挑着他的鞋袜，烤着火堆，嘴角上扬，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凶巴巴，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温柔，顾念念瞧着有些呆了。 正烤着鞋袜的李敬转过头去，“乐安，你可还冷？要不把衣物脱下来烤烤，免得着凉伤风 “脱衣服？”顾念念忙摇头，“不了，我不冷…阿碶”。顾念念话还没说完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要我在洞口守着，还是想我帮您脱？”。李敬觉得虽然二人同为男性，大人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丫鬟小厮伺候着，这下没丫鬟了，他帮一下忙也未尝不可。 这湿的衣物穿在身上也确实是冷，虽是烤着火，穿着烤干实在太慢了，而且容易生病。 又想着反正还有里衣，自己还裹了裹胸不，并且看李敬那架势自己不脱是不行的了，“你在洞口守着背对着我，不准偷看”。 “是”。李敬乖乖的走到洞口守着 顾念念将外衣脱去，还好里衣没有湿的那么彻底，再三检查看不出端倪，才叫李敬不用守着，回来烤火。 李敬拿树枝支棱了一个架子，接过顾念念手里自己举着的外衣，放在架子上抖开，随着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同样放在顾念念衣服的旁边，两件衣物一放刚好可以挡住洞口的视线又可以烤干。 “这荒岛求生的事，看来李总倒是没少干”。顾念念搓搓手 “荒岛求生？”。 “嗐，就是野外求生，看来以后去哪儿都得带着李兄了。”顾念念把头上的发冠取下，青丝如瀑布般倾流而下。 白衣散发的顾念念不知道自己有撩人 “李兄，你也取下发冠吧！容易干些”。 “李兄…你有听见我说嘛”。正在摆弄头发让发丝散开些的顾念念没听见李敬的回复抬头又问了一句。 “哦…哦好…好的”。看直了眼的李敬这才下意识的回道 “五年后我离开这里，你同我一起走吗？”顾念念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话出口连她自个都吓一跳，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话，先不说别人愿意不愿意，她一个女子五年后自个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人家再怎么样至少也是个朝廷命官，哪能跟着你… 便赶紧收回口，“李兄，不必当…” “好”。一个好字倒尽了李敬的千般情万般愿，他是想过这个问题的，既然不能成为夫妻，那便做一辈子的兄弟又如何。 反正母亲对他当官一直是不怎么赞同，若是他高升，他便做他的左膀右臂，若是不幸跌落云端那也能陪他东山再起。 若是他娶妻生子，那他就离开，也算不辜负自己的心。 “李兄这般说我可要当真了”。顾念念偷偷的抹了把眼泪，这是她活的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这般照顾她，不计后果的追随她，并且每次危急时刻都是他在身边，她的一个动作表情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说不感动是假的。 “信我，从不打诳语”。李敬眼神无比坚定的看着顾念念道。 顾念念被他瞧着有些心虚，只当他是讲兄弟义气，若是知道她是个女子，看他对那些女子的态度怕是要离自己三米远。 “日子还长，不急”。 “摸摸衣物干了吗？”顾念念用手摸摸鼻尖心虚的转移话题。 李敬起身摸了摸顾念念的衣物，“这面干了，另一面还有些湿，我翻一面，再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顾念念身上的里衣还有头发已经干了，困意袭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李敬把干了的头发继续用发冠竖起，“你若困了靠在我身上睡会？” 顾念念实在是困的不行，点了点头 两人背靠背，顾念念睡不熟，一会滑下去又醒又滑下去又醒，顾念念就干脆躺在李敬的腿上睡。 顾念念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听的李敬一晚上倒是精神的很。小腹处隐隐有些燥热，惹得他身上都热了起来，对于这么个大热源顾念念更是贴的紧紧的。 如此李敬一晚上可谓是难熬至极。一边手要扶着顾念念不让他滑下去，这一扶着手上柔软温热的触感，身上不免又燥热起来。 这人就又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贴。天知道李敬这几个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终于到了早上，顾念念看着两个黑眼圈的李敬，“李兄，一晚上未睡？” 李敬苦笑，“睡不着”。 “哦” 顾念念想把头发用发冠梳，可这么操作要不就是歪了，要不一会就散了。 李敬接过顾念念手里的发冠，“我帮你”。 这也不能怪顾念念不会，在后世绑个头发拿个皮筋三两下的事，在这古代男子冠发也是要些技巧的，顾念念一直以来都是丫鬟给她绑的，她自己从没有绑过，这第一次束发出现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顾念念知道不会束发是正常的，但着李敬这么娴熟的手法也太不正常了吧？“李兄，你平时都是自己束发？” 李敬，“嗯”。 顾念念，“没有丫鬟小厮什么的？”。 李敬，“没有，母亲不习惯别人伺候，便一直未寻”。 那她就明白了，这手法是从小练的。 “这得招多少女孩子喜欢，又会做饭，工作又好，又会束发，又会照顾人，这长的还不赖”。 “啧啧，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姑娘”。顾念念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错觉。 第28章 怀疑 穿戴完毕后，李敬送顾念念找回了顾府，远远的就瞧见白氏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娘，孩儿回来了”。 一声娘把白氏原本悬着的心终是落了地，嘴上却是不饶，“你这孩子怎么彻夜不归，你知道娘有多担心”。 “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女…” “咳…咳” 顾念念咳嗽一声及时打断了白氏要说出口的话，一瘸一拐的走到白氏身边，“娘，李县丞同儿子待在一起，有惊无险”。 “哦～李县丞也在啊！那娘就放心了”。放心，她放心才有鬼，一个女子同一男子在外一夜未归，女孩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李大人，多谢你送我儿回来，你也赶紧回去吧，你母亲该担心了”。 李敬也不多说，“那我先回了”。 “你的脚还是得让大夫瞧瞧，开些涂抹的伤药…”。李敬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顾念念第一次觉得李敬是个这么啰嗦的人 白氏扶着女儿回宅子，“这李大人是这么啰嗦的一个人吗？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根本不怎么说话啊”。 “他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熟了就啰嗦了”。顾念念只得这般解释 “对了，你是怎么回事，你腿又是怎么回事？”白氏终于想起正事问道。 “娘，你先让我洗个澡，吃个饭行不行，一晚上没吃饭了，现在饿的慌”。顾念念哀求道 白氏，“热水娘已经叫莲花烧好了，饭菜也准备了”。 … 洗完澡，顾念念正扒着饭，抬头见母亲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个，无奈道“娘，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你们昨日去哪儿了？，有没有发生什么？他知道你是女子吗？”白氏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我们昨日去看稻田长势，中途下雨？天也黑了道路湿滑我扭伤了脚踝，便找了个山洞等天亮了再走，他不知道我是女子，我们更没发生什么…”。顾念念一个一个问题耐心的回答 “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吗？” 白氏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吃饭吧！” “娘请了大夫，你吃完饭记得让大夫看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能马虎了”。 顾念念乖顺道，“是，孩儿听娘的安排”。 …… 李府 “娘，你盯着我看做甚？”李敬看自己母亲盯着自己有些瘆得慌。 “你同顾大人一同在外边一晚上未归？” “是啊！我们两个大男人一晚上在外边，娘你不必这么在意吧？” 李敬有些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自己之前同同僚办案也有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没见娘这般好奇。 “你…你们没发生什么吧？”李母一副好奇宝宝样。 其实她也不是担心，就是单纯的八卦一下自个儿子一时情动表个白什么的。 “就是县令他扭伤了脚，走不了路，儿子背着他去山洞将就了一晚罢了，能发生什事？”。 “乐安扭伤了脚，可有大碍？”李母有些担心道 “儿子瞧了，应是养个三五天便无碍”。 “不过乐安的脚倒是小，跟儿子的手掌差不多大，我从没见过男子这般小的脚”。 “不过他人长的也小，脚小也是正常”。李敬不以为然道。 李母心想“脚小的男子倒是不多，这乐安长的又颇为女相，该不会真的是女子吧！” 李母决定开门见山，“你喜欢乐安？” 这句话一说出来，李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娘，你这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男子，我也是男子，我喜欢他做甚”。 李母夹了一块子肉到儿子碗里，“你喜欢他娘看的出来，你看他的眼神与旁人不同，娘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你同娘说实话”。 良久，李敬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开口，“是，儿子喜欢他”。 “不过儿子不会同他说，默默的陪伴即可”。 李母“咋滴，人家高升你也跟着去啊？” 李敬，“有何不可？” “行，那娘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李母一拍桌子，激动道。 李敬哭笑不得，“娘，你怎么跟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啊！” 李母，“哪儿不一样”。 李敬，“要是别人的娘知道自己儿子断袖，非得打断儿子的腿不可，更别说这般的支持鼓励”。 李母，“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娘知道，你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罢了，无关性别”。 “在这个世上能找到想终身守护的那个人已是不易，娘怎么可能怪你，再说我俩孤儿寡母的去哪不是去，去你想去的地方便是”。 李敬的长相随自家母亲，性格却活脱脱的第二个他爹，固执，执拗，闷骚，外冷内热。 李母叹了一口气，“唉～你就这点不好，不像你娘我，啥事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你不说人咋知道呢？”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明说了，娘怕乐安接受不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不过娘总感觉乐安不是男子，像是女子”。 李敬摇头道，“怎么可能，娘，女子怎么能考科举呢！儿子可是经历过科考的，搜身基本是脱光了搜的”。 “娘就是这里觉得奇怪啊！” “你不是同他在山洞里待了一晚，他的举止可有异常？” 李敬若有所思，“不知这个算不算，他脱外衣时让儿子守在门口，还不许儿子看，可是脱完了外衣他又允许儿子看了”。 李母，“还有别的吗？这一点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李敬仔细回想，越想脸耳朵越红，“他趴在儿子腿上睡觉翻动的时候，儿子看见他胸口里衣处有白布裹着”。 “这是何物？儿子也从没裹过啊！” 李母听到这里一拍大腿，兴奋道“那她很大可能就是女子，那是裹胸的白布”。 李敬惊讶道，“乐安是女子？” 李母，“不急，母亲再找机会试探试探！” “不过此事就算是真，你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敬一脸严肃，“孩儿明白”。 一晚上李敬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乐安是女子，这五个字。 可若是女子她又是怎么突破重重阻碍当上这青山县的县令的呢？ 又是一夜无眠，李敬最终顶着两个熊猫眼上衙 第29章 破案(一) “本官不是准你一天的假期在家休息，怎还顶着两个熊猫眼？”顾念念疑惑道 李敬，“没事，昨…昨日失眠了”。 “我们的李大人为什么事如此烦心，竟到失眠的状态，说出来让我们替你分忧分忧。”张大抱着几卷案宗开玩笑道 李敬摸摸鼻尖，转移话题“没什么大事，这两日衙门可有何事发生？” “嗐，没啥大事，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张家偷了李家的鸡，徐家占了何家的地，我都处理完了”张大把案卷放在案桌上 “这不拿过来给大人过下目”。 顾念念拿起案卷仔仔细细瞧过去，“李兄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回家再休息一日，这里有我和张大人亦可”。 李敬刚想点头似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无碍，在家我也睡不着”。 开玩笑，这乐安若是女子我能让你们两个单独待在一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困死我也得守着。 “行吧！李大人如此执着的话”。 顾念念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对着李敬挑了挑眉，然后随手将一卷案宗扔给了他。 李敬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顾念念说：“帮我一起看案卷呗”。 他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接着便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静静地开始翻阅起来。 一时间，衙门里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翻动纸张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 张大都觉得自己在这里似乎有些多余，但又不好离开，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忙碌。 过了一会儿，顾念念忽然开口说道：“这个案件有疑”。她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让众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张大走过去看道，“这个案件清晰明了，有何疑点？” 顾念念指着案卷的一处细节，“这儿，那王生家的墙壁比隔壁何四家的厚了整整一倍，占了何四家的地皮，他为何要做这般厚的墙壁？” “这确实有些奇怪。”李敬附和道，他凑上前仔细查看案卷。 “当时下官也去仔细问过，那王生说是为了隔音” 顾念念摇了摇头，“若只是为了隔音，不必做得如此厚实。况且他做房屋的时候隔壁何四还未做，哪来那么大的声响。需要他把墙壁做的如此之厚，并且这加厚墙壁又是多了一笔开支…这其中定有蹊跷。” “大人所言甚是。”李敬表示赞同，“依我之见，此事需进一步调查。” “张大，此案件最后是王生赔了地皮的银两给何四家才结案的？”顾念念转头问道张大 张大点头，“是的，那王生倒是也爽快，下官一询问他就答应赔银两，该赔多少赔多少也未争辩什么，只求能尽快结案”。 “下官还以为还要好一顿掰扯才能结案嗯，想不到如此的顺利，这么一说还真是奇怪，下官从未遇过如此好讲话的被告之人…”张大若有所思 顾念念，“他家中人口是个什么情况？” 张大，“王生家中有一老母，疯疯癫癫，久病难医治，大半年前走失，到现在也是杳无音讯，妻子是新妇，长的倒是有些韵味。 顾念念，“张大，你明日带人再去何四家看看，询问下情况。李敬，你随我去一趟王生家，再仔细检查盘问。” “是，大人。”张大和李敬齐声应道。 次日，顾念念和李敬便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张生家。 见张生正在自家院子扫地，一旁的妻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使张生，“这扫一下，还有那…” 抬头看见顾念念等人，先是一愣后起身。“张生，有官差来了”。 衙役，“张生，刘氏何在？” 张生赶忙扶着妻子，“草民便是张生，这是草民的妻子刘氏，官差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顾念念打量着眼前的男女，男的是坡脚，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长的也只是一般，而那刘氏一副妇人打扮，年龄看上去也三十上下，穿金带银的，这穿着对于顾念念来说虽说有些土，可这两人站在一块不像是夫妇，更像是主仆”。 张生，“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草民该赔的银钱也赔了…” 顾念念，“不是因为此事，你母亲一年前不是失踪了吗？本官来调查调查，说不准能找回来”。 大圣朝是以孝道治天下，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做官，孝道总是占着首位，若是百姓传出不孝的名声，人人唾弃不说，连田地都分不着。做官的那就更不用说。 像这种家中母亲尚在却走失不寻或是寻不回来的，或多或少招致排挤，田地亩数也会少分。 作为庄稼人，种的地少了表示收入也会减少。 所以顾念念说出帮他寻母之事，对张生来说算是好事。毕竟有官差帮着寻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不…不需要，你们别多管闲事”张生表情有些激动道 刘氏更是一脸的不耐烦，“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娘寻回来做什么？死在外…”。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张生忙捂住她的嘴 “你们快走吧！不需要你们找，娘她认识回来的路，在外面待够便自个回来了”。 “刘氏，你相貌不差为何会嫁给王生”顾念念看向刘氏 “我…我，他待我好，我便嫁他了，怎么，县衙还管我嫁何人？” “不管，随便问问，你母亲房间在哪，带我去瞧瞧”。顾念念看向王生忽的问道 “娘…娘的房间太…太久没住，草民用来放杂物，现在怕是灰尘有些大，别脏了大人的衣裳”。王生被看的心里发毛，说话都有些结巴 “叫你带我们去看，照做便是，哪儿那么多废话。”吴波做了这些年的衙役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还是懂得。 “草民找找钥匙，太久没去了，钥匙不知丢哪里去了”。 “对了，草民的妻子刘氏怀有身孕，吸不得太多灰，可让她留在院中？”王生找出钥匙，恳求道 顾念念，“可”。 顾念念和李敬走进王母的房间，顾念念一眼就被房内的梳妆台吸引，这梳妆台是楠木所制，雕刻精细，不该是这农户人家所能买得起的。 “王生，这个妆台是你母亲的？” 王生垂眸，“这妆台是母亲的嫁妆，是她最喜爱之物”。 “母亲本是外地大户人家的小姐，因被一书生所哄骗，嫁到这个小村庄，被污了身子的她也不敢回去，外祖家也只当没了这么个女儿，只把这个梳妆台送了过来，从此便再也没了联系”。 “娘她是个很能干的人，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那男的不是人，整日酗酒赌博，喝醉了就打娘，娘进门好几年都不曾有孕，便打的更凶了，骂娘是不下蛋的鸡”。王生说到这语气激动 “你不是你娘的亲儿子？”顾念念想的是既然王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应是长的不差，又是被书生哄骗，那书生应该更是长的不差才对，怎么会生出这般模样的孩子。 王生点点头，“我是娘捡来的，娘觉得自己这辈子生不出孩子了，在河边见到我便带了回去养”。 “我的到来并没有给娘带来一点生活上的改善，那畜牲每次都骂我们，不下蛋的鸡捡了个便宜儿子，呵呵…他又能好到哪去”。王生说到这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为什么不和离？” “哈哈，和离，娘和我都想啊！可是那畜牲根本允许我们出村，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娘怎么和离，怎么和离啊…别说是和离，被休娘也是愿意的…” “哦～草民也有找机会报官，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王生指了指自己的那知瘸腿 “那畜牲没钱赌博竟然让娘…让她去…” “去做什么？”顾念念听他久久说不出口便问道。 “去接客…”。说完王生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那畜牲在娘的门口挂个牌子，在村里到处宣传，我只恨，恨我自己当时才十岁，打不过那个畜牲”。 顾念念听到这神情黯然，这事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后世也是时有发生。 “娘一开始说什么都不愿意，可她一个女子哪里是那些畜牲的对手，后来娘就半疯半癫了，再后来就自个跑走了…”。王生站起身，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好了，这就是我娘全部的事，我都跟你们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你爹是怎么死的？”顾念念摸着妆台的纹路问道。 “呵呵…那个畜牲半年前喝醉了脸摔倒在水沟里，自己给自己淹死的”。王生笑道 “这个妆台的抽屉本官可以打开吗？”顾念念询问道 “请便，只是烦请小心些，有些年代的老物件，弄坏了可惜…” “你娘是一年前走失？”顾念念边检查边问道 王生，“哈哈，走了好，走了好啊…” 第30章 破案(二) …… 回到衙门 顾念念提笔写出王生家的人物关系图，本来她是怀疑王生跟自己娘有什么嫌疑或者是为了不想养了，将自己娘杀害砌入墙中，谎报失踪。 可今天听了王生讲的一番故事，那表现出来的情感又不似作假。“难道那墙体真是为了隔音？” “我总觉得那刘氏有些奇怪”。吴波突然开口 顾念念，“哪里奇怪” “刘氏虽说长的漂亮，可年纪真有些大了，王生才二十，刘氏若再大些都可以做他娘了，哪个男子愿意娶个那么年纪大的娘子，还那般供着她”。 “不过那王生长成那副模样，有人愿意嫁他已是不易，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吴波挠挠头说道 顾念念灵光一闪，“或许你没想多，你去查一查这刘氏，有何异常即可禀报。” 吴波，“是” 顾念念，“你娘子快生了吧！” “大夫说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底，到时小的还得跟大人讨要半月假期”。吴波想到自家娘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顾念念，“这是自然，妇人产后最是虚弱，丈夫理应再一旁相陪”。 “吴波先谢过大人”。吴波拱手道 顾念念摆摆手，“无碍，王生和刘氏成婚多长时间？” 李敬，“具记载，是三月前在官府登记成婚”。 顾念念，“王母的丈夫王春死因可有蹊跷？确定自己淹死的吗？” 李敬，“这个不应不假，那人喝醉摔倒淹死，最后发现的人是村里的一群正要去庄稼地的农户，跟王生家并无利益关联。” “总感觉案件没有这么简单，可一时没什么思路”。顾念念咬着手指甲，有些为难 “总不能无缘无故去砸别人家强”。 “大人说他们成婚才三月？”吴波突然开口 李敬，“嗯，你想到什么？”。 “小的瞧刘氏的肚子像是六个月才有的大小，小的妻子六个月时肚子就是这般大”。 “嗐，或是奉子成婚也有可能”。吴波不以为然道。 顾念念忽的抬起头，“李敬，你去查一查刘氏，她年纪这般大，看他之前是否有婚配，或是…相好”。 “张大回…” “到…”顾念念话还没说完，张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敬倒了一杯茶递给张大，张大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放下茶杯，“那王生家确实可疑，大人真是神机妙算，那何四说王生的墙壁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加厚的，也是后来才加厚的，具体加厚的时间何四也不清楚，何四近期想分家，自己盖房子住，就想到这处地产，哪知一量王生占了他家一面墙的地，这才报的案”。 顾念念，“那他怎知这地不是盖房子时就加厚建筑的”。 张大，“王生家盖房子便是王生父亲王春请的何四的叔叔盖的，何四叔叔是当地有名的泥瓦匠，谁家盖房基本是请他，哪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后面加厚部分是何四自个做的？” 张大点点头，“有很大的可能”。 顾念念，“明日我们再去趟王生家”。 第二天，一行人再次来到王生家。顾念念仔细观察了那面加厚的墙，发现墙上有一些细微的刮痕，似乎是曾经有什么东西被拆卸下来过。 “王生，这面墙为什么要加厚？”顾念念转身问道。 王生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为了保暖。” 顾念念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些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你上次可是说为了隔音，这又是保暖？” 王生，“隔音保暖都是，不行吗？” 顾念念心生疑虑，走到刘氏面前，直言道：“刘氏，你腹中孩子究竟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夫君王生的”。刘氏义正言辞 顾念念，“本官看是王生的父亲王春的吧！” “大人在这信口开河，就要毁了民女得名誉，民女日后可怎么见人呐！”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王生赶忙上前去扶，“当心孩儿，随他们怎么说，为夫是相信你的”。 顾念念先是震惊，他说的这个事是李敬查出的，属实有过相好，那相好不是别人就是王春，王母的丈夫，按理说那王生也应该对刘氏有所怀疑，可他的脸上半点猜忌都看不出。 “只有两点能说明，第一就是王生早就知道此事，他心甘情愿，第二就是这王生对这刘氏爱之入骨，已经不在乎她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了”。 “那也不对啊！看王生那么在意孩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对别人孩子该有的样子，若是别人的孩子，是他娶刘氏附送的不应该摔掉更好吗？他还这么年轻要个孩子应该是不难的吧！”。 “难道真是王生自己的娃？”顾念念心想 王生把刘氏扶起来在椅子上坐好，对着顾念念拱手道“大人，您想拆那个墙便拆吧！若是没有大人想找的东西，您就别在打扰我们夫妻俩的生活了，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经不起各位大人这般折腾…” 农村的土墙再好拆不过，几个锤子的事，竟然这王生同意了，李敬刚要挥手示意衙役们拆墙，顾念念及时抓住李敬的手臂，摇头，“不可”。 转身对着王生道，“王生，墙我们就不拆了，拆了你们晚上也不知住哪儿，你可否同我讲讲你与你娘子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 “乡下人哪有大人说的这般，刘氏无父无母，媒人介绍相看觉着合适…便水到渠成…” “那这孩子？” “嗐，年轻气盛，干柴烈火，大人年龄也不小了，男女之事应该也有经历吧！”刘氏扶了扶头上的发钗笑道 顾念念轻咳两声，“你同那王春也有来往？” 刘氏也不避讳，“民女也快三十，多相看几个郎君，不犯法吧！” 顾念念，“最后如何看上这王生？” “看大人长的这么俊的份上，我就直话直说吧”。 “在我所有相看的郎君里，属他最年轻，体力最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听说过吧！”说完刘氏笑的花枝乱颤 “今天本官就问到这里，李敬，我们走” 几人行至半路中，顾念念走到李敬身边，“你派人盯着王生和刘氏，我总觉得他们成婚不像他们说的这般简单” “刘氏这般肆无忌惮，作为刘氏的丈夫王生表情竟无半点波然，还如此关心她，实属不正常”。 李敬，“王生好像并不是关心刘氏，更多的是刘氏肚子里的孩子”。 顾念念，“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说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第31章 破案(三) 李敬，“大人刚刚为何不让我拆墙？” “我看了那砌墙的泥土，还有些湿气，这几日又未下过雨，墙怎么会湿呢！想必是王生连夜拆了墙又重新补了上去”。顾念念目光深邃 李敬神情黯然，“是我大意了” …… 数日后 “大人，查到了，那孩子确实是王生的父亲，王春的”。 顾念念，“为何如此肯定？” 李敬，“那刘氏本就是王春的老相好，两人一直有往来，王春还把人带到家里来来，街坊邻居都能作证” “美其名曰说是带回来给王生做媳妇，实则当时刘氏已经怀了王春的孩子，而当时王母已经走失，二人又未和离，王母又没死亡，还要等两年之后若王母还未回来便才可以上报官府判处王母死亡，王春才可另外娶妻，身为农户更没有纳妾的资格，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就是不知那王生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养王春的女人和孩子，上次听他的讲述，应该恨王春入骨才对…”。李敬有些不解 “走，让兄弟们带上锤子锄头，去王生家”。顾念念站起身吩咐道 李敬“为何要带这些”。 顾念念，“砸墙”。 “边走边说”。顾念念见李敬一脸疑惑的表情说道 “怪我忽略了，如果王生重新把墙拆了重砌，那样动静太大，旁边的街坊邻居不可能不知道，我们问了这么多人，都说没听到动静，说明王生根本没有拆墙，他是故意把墙浇湿迷惑我们的”。啪的一声，顾念念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竟然就被他骗了” 李敬见她右脸有些微微发红，心疼道，“这也不能全怪你，怪王生太狡猾，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拆墙找出真相”。 …… “王生，开门，县令大人到”，衙役啪啪啪的拍着门板。 王生开门见到来人拿些锤子榔头，并没有惊讶，平静的迎进了房内。 王生，“看来大人都发现了” 顾念念，“本官是带人来砸墙，你可同意”。 “不劳烦大人了，小的自己来吧”只见王生神色平静，看不到半点慌张。 半日，王生将墙壁里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抬出来放在床上，“这便是我母亲，名为苏蓉，多好听的名字啊！” 王生深情款款的看着床上的骷髅,“娘，孩儿让你受苦了”。 “不过，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报仇了，哈哈哈”王生抹了把脸上的泪忽又哈哈大笑 顾念念，“报仇，她是被人害死的？” “对， “既然你对你娘这般孝顺，又为何要把你娘砌在墙里？”顾念念心存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这样我便能感受到她还在我身边，还同她活着一般时时刻刻关注着我”。王生拿出手帕一点一点擦拭去骷髅上的泥灰。 顾念念，“你这手帕到是别致，上面的绣的是荷叶吧”。 王生，“正是，母亲最喜欢的便是这荷叶，手帕是在我十八岁时送与我的”。 顾念念，“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王生擦拭的手一顿，“你怎知这个…母亲生前就经常念叨这两句诗句”。 顾念念，“此诗句乃是诗人王昌龄所作的《采莲曲》，想必你母亲是位生性烂漫，天真爱自由的女子。 “天真，也属实是太天真了，放这世家大族的小姐不做，来这做那人尽可夫…” “错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那些心存恶念的人，再说女子的贞洁并不在罗裙之下…”。顾念念打断了他的话。 王生第一次听到这般的言论，一时有些诧异，因为他一直以来听到的声音都是骂娘的，说她是狐狸精。 一开始他听到狐狸精这个词，还问宋蓉，狐狸精是什么意思。娘说是一种动物，一种很有灵性很漂亮的动物。 当时的他以为别人说娘是狐狸精是在夸娘，每次听见别人说狐狸精他都很开心，直到有一次，村里的一个大婶跑来骂娘，说娘是狐狸精，不得好死，还把鸡血泼在我家门上。 我跑上去理论，“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我娘好生生的待在家里，你即是夸她聪明漂亮，为何还诅咒娘，还往我家泼血？” “我何时夸她聪明漂亮，你这小畜生还听不懂人话？” 王生，“你说我娘是狐狸精不就是夸她聪明漂亮” “后来她就说狐狸精是说娘骚气，专门勾引男人的意思，说娘骗了我” 说到这里王生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说不出的悲凉。 “还有娘没有走失，她是被王春那个畜牲活活打死的”。 “他不想让人知道便把娘砌在了墙体里”。 “终于擦完了”王生将手帕放在水里仔仔细细的洗着。 “可能是娘在天之灵，那畜牲竟这么被淹死了，哈哈”。 顾念念，“既然王春已经死了，那你为何还不让你娘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她怎么能安心…大人过了今晚，明日一早我会让我娘安心去的。”王生说了一半忽又转移话题 … 出了院子，顾念念对着李敬嘱咐道，“派人盯紧这里，我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李敬，“是，大人放心” 顾念念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劲，“刘氏去哪了？之前每次去都有见，这次竟然没见到他，刘氏肚子里还怀着王春的孩子，坏了！” 顾念念快马加鞭只在离王生家一里处便看见火光冲天 “大人，大人，属下正想回去同你禀报—” “先去救人”，顾念念打断他的话。 灭火后 顾念念，“一共有几人，救出几人” 李敬，“共有二十八人，生还12人”。 “怎么这么多人？”顾念念有些惊讶 “王生说同这些人约好了，今日他他家喝酒”。 “王生人呢？可还活着”。 李敬摇摇头，“本可以将人救出，可他死活不和我们出来，只给了这封信”李敬将信递给顾念念 顾念念接过信封，“刘氏可有见到？” 李敬摇摇头 顾念念，“走，进去找找”。 烧完了的院子成了一颓废，屋里面有没有人也是一览无遗，一眼瞧过去也并没有看见刘氏。 “这刘氏长翅膀飞了不成？”顾念念疑惑道 “打开信封看看”李敬提醒 顾念念打开信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很开心能与母亲死后同穴。 本来我是打算等刘氏生下孩子，让她尝尝我母亲经历的事，那个畜牲的孩子，我也让他过过我的生活，可被你发现了，我等不了了，是她害的母亲死后不能入土为安，遇见刘氏后，畜牲想娶她回家，可他又不想放开母亲这个给他赚钱的工具，可眼见刘氏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天天威胁那畜牲休了母亲娶她，畜牲就想了个办法让我代替他，这样他就即有人给他赚钱，又有人给他生小畜生。 娘在知道了他的打算后便死活不同意，求畜牲休了她，他说我是个朴实善良的孩子，应该娶一个贤良聪慧的女子。 呵呵…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一人觉得我配得上那样的女子了吧！可是畜牲就是畜牲，他哪能同意，一气之下，便失手把娘打死了，当时我求着他让娘入土为安，可畜牲为了能让我不丁忧三年，竟把娘砌在墙里，不过很快我就设计让他淹死，刘氏也已经被我开膛破肚，还有那些玷污了娘的人，他们都该死，该死。 若是在我报官时遇见的是你就好了，您是个好官，好了，可是…不管怎样我的愿望提前实现了，还是谢谢您！”。 “带我去见那些被救的畜牲”顾念念拿着信封的手微微发抖，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 李敬握住顾念念微微发抖的那只手，安抚道，“都过去了” 顾念念，“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的…” 李敬垂眸，这事他是知道一二，不过他也只是在卷宗中看见过，卷宗中记录的也只是王生不敬其父，公然污蔑，被打断了一只褪。 “刘氏在何处？”顾念念问其中一位神志还算清醒的男子。 “地…地窖”男子艰难的说出二字。 第32章 破案(四) 二人来到地窖，李敬拦住顾念念的去路皱眉道，“别去”。 顾念念一脸问号 李敬，“手段残忍，我怕你看到会受不住”。 顾念念，“无碍，你若是不放心便同我一起去” 李敬不语只默默的将人护在身后 只见刘氏衣裳尽褪，腹部被剖开，肚子里孩子已经不知所踪，下身血肉模糊。 顾念念见到的第一眼便把头转过去干呕起来，“这…怎么会这样？” 李敬递过去一个水囊，“漱漱口，出去问问便知”。 顾念念，“嗯”。 二人来到外头找到刚才问话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我…我叫王二”。 顾念念，“王二，你可知罪？ “小的不知啊！”，王二慌乱摇头 李敬把顾念念挡在身后，“那刘氏可是被你们所侮辱？”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是被王生那小畜生下了药，才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王二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顾念念“哦…是吗？” “大人，你信我，刘氏虽说是小畜生的娘子，实质上是我那堂弟王春的媳妇，她又怀了孩子，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的，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王二欲去拉住顾念念的裤脚，被李敬挡住。 “那宋蓉呢？” “她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嫂子，你可下的了手？”顾念念眼睛直直的看着王二 王二，“我…我我花了银钱的”。 “这是犯罪知不知道，是可以抓你入大狱的，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在这个时代这种私下卖淫的情况，是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顾念念也只是猜他不懂法，吓唬吓唬，让他说出实情。 “我说，我说，不要抓我入坐牢，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需要我养，坐牢了他们怎么办”。王二恳求道 “既家里有妻儿，还能做出这般畜牲不如的事来”顾念念愤恨道 “小的也是被苏小娘子的美色所迷惑”。王二试图解释，只是这解释只会加深顾念念对他的厌恶。 若按他所说，什么都怪能到女子身上，生不出孩子怪女子，自己好色怪女子长的太美，这不是歪理邪说又是什么。 顾念念呵呵一声冷笑，不愿再同这种人扯皮，“别废话，快说”。 “二十多年前，我堂弟王春带着宋蓉回村，那女子的样貌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同村里的女人完全不同，脸蛋好似能掐出水来，那腰细的仿佛一掐就会断了般” “啧啧啧，真是美的我那时候恨不得天天去王春看上几眼，那时候我们一群男人最羡慕的就是这王春，读了几年书打扮成书生模样尽能骗到一个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回来，还附送了一个梳妆台，那手艺木料，怕是我们这最富有的人家都是没有的” “再后来…好几年都不见那女子怀孕，大家都在传宋蓉是只不会下蛋的鸡，那时我还庆幸，虽然我那婆娘凶狠泼辣粗壮了些，但确是三年抱两，现在我那大儿子也要娶亲了…”。 “叫你说宋蓉的事，你扯到哪里去…”。李敬见他越说越远，出声喝斥 “后来我好几次去我那堂哥家都看见宋蓉脸上手上有淤青，可这毕竟是他的家务事，我这也不好管他不是”。王二继续说道 “有一次在他家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就同宋蓉睡在了一张床上，醒来后就见我那堂哥就威胁我要告官府，给了些银钱才同意放过我”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那畜牲堂哥给我和宋蓉下了药，再把我们放在了一张床上才发生这样的丑事”。 顾念念，“不止一次吧”。 “大人妙算，那一次的滋味属实让我回味无穷…”王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宋蓉没生过孩子，腰肢盈盈一握，最可惜的是做了这些年的活，手有些粗糙了，脸没有刚开始见的水嫩，可比我那婆娘也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顾念念手指捏的咯咯作响，“你个畜牲，所以你就和王春谈好价格，睡一次给多少钱”。 王二，“我也没想到王春竟然让自己婆娘出来卖啊！一说便同意了，再后来宋蓉接待的人越来越多，王春有了钱，自己在外找了个女人”。 顾念念，“刘氏”。 王二，“对，就是刘氏，怀了孩子才带回来的，刘氏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就天天逼着王春写休书给宋蓉，王春这贪财好色之徒哪能放过这么个摇钱树，所以才让王生娶刘氏，他坐享齐人之福…” 顾念念，“其他二十几人都是欺辱过宋蓉之人？” 王二点头，“或多或少都 “王春对王生如何？”顾念念问道 王二，“自是不好的，天天让他睡地窖，有剩饭就给他吃，没有就饿着肚子”。 “大人，求你不要抓我，后来宋蓉疯疯癫癫的我去的次数就很少了…” 李敬踢了王二一脚，“此人私闯民宅意图行凶，带入县衙，关入牢狱，听候审理”。 “其余十几人一并带走”。顾念念补充道 顾念念，“这些人虽没犯法，确是乘人之危满足一己私欲，关他十天半个月以是对他们的惩戒” “那王生虽说是个可怜之人，刘氏也罪不至死，还是那般残忍的死法，实在不该”。 李敬，“现在加害者与被害者都已经生亡，此事已无法追究…” “不对”顾念念紧紧抓住李敬的手臂 “若我没有追查此事，刘氏是否可以活的更长一些，还有那孩子是不是可以平安出生…” “这命案也有我在其中推波助澜，我也是王生害死刘氏的帮凶之一”。顾念念深深的看着李敬试图寻找一个答案 李敬，“这怎么能怪你，后面发生的事谁都推测不到，况且你还救了十几条人命”。 “无需自责，尽人事，听天命”李敬安慰道 “还是要加强人口管理，对于外来人员要定期走访追踪，切记要预防此类事件发生”。 李敬，“是，明日我就安排人员进行盘查，将近期新增人口和外来人员一一进行登记造册” “这一个月来都在办案，还不知作坊办的如何，听说近日又多了几批订单，明日你陪我去查看查看！” 第33章 围铺 一早，顾念念洗漱完毕正准备去衙门看看有无公务，顺便约着李敬一同去作坊瞧一瞧。 走至半路，莲叶急急忙忙的跑来，说话气喘吁吁，“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顾念念看他跑的满头大汗，拿出自个的帕子，“擦擦，不急，慢慢说，发生何事？” 莲叶哪里敢接少爷的的帕子，只拿出自个的，“少爷，有人来铺里闹事，还把我们的铺面给围住了”。 顾念念，“什么，是谁闹事？” 莲叶摇头，“奴婢出门采买，回去的时候便看见铺面被人围了”。 “围铺的人穿着什么衣裳”顾念念问道 顾念念是想着闹事之人应该不是本地人，那便是外地来的，若只是普通富户眼红自家肉铺赚钱，想来惹事，倒是好办，不过能做出围铺这事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眼红惹事这般简单。 “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但也不像是官兵”莲叶想了想后回道 “少爷，铺面在这边呢！你往哪边去？”莲叶见自家少爷往相反的方向疑惑道。 “去衙门带几个帮手，你家少爷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首先是要保全自己…” 莲叶没想到少爷说自己弱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心下愕然，不过也能理解，少爷确实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多带点人也更放心些。 …… “你们把我的清儿藏在哪里了？快把他交出来，本王可饶你们不死”。 脆皮五花肉店铺里只见一三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质问着店铺里的莲花。 “奴婢根本不知这位客官所说的清儿是哪位”莲花回道。 男子张来一张画卷，“画里人便是，可有见过？” 莲花看了一眼后摇头，“奴婢不识”。 “不识得？若不交出人来，本王府里还算大，带你们去坐坐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此时顾念念若干人等，被官兵拦住去路，正听见他要把人带走！ 大声喊道：“青山县县令在此，有什么事可以和本官说，不要伤害无辜人员”。 男子轻蔑一笑，“呵！一个小县令还敢管本王，拦住不许进来” 顾念念见县令的身份似乎不管用，此人又自称本王，不用想就知道是个王爷。 “我还是这家铺面的东家，这位王爷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男子听见她自称东家，想必会知道她的清儿在哪，便挥了挥手 “让他进来” 顾念念进来见男子身穿深色绸缎，衣服虽不是王爷专有的服饰，但不管是衣料上还是刺绣都是青山县这个小县城所有的。 顾念念走到男子面前跪下拜见，“顾如君参见祁王 既然要当官，顾念念自然要将朝廷里的各个人物关系都需要烂熟于心，毕竟要三年一进京上报政绩，不知道谁是谁怎么能行呢。 而且顾如君进京考试并且取得进士之名，认识几个达官贵族是在所难免的，她不能拖哥哥后腿，更加不能让自己漏馅。 当他看见面前俊朗儒雅中年男子便知道是祁王。 皇上的第九个弟弟，因深受皇上喜爱便没有去自己的领土，一直都在京城。 “顾如君？你是顾如君”男子突然激动道 “正是在下”顾念念有些疑惑，随后便想到可能是哥哥之前在京城相识。 只是不知是好的结怨还是结好，不过听这王爷的语气中带着惊喜之意，想必是关系还可以。 “王爷为何围在下的铺面”。语气有些许责怪之意。 祁王将人扶起来，“贤弟勿怪，起来讲话”。 “贤弟？看来自己这个哥哥还是个社交大人，竟然同王爷称兄道弟，那岂不是以后可以抱大腿了…”顾念念想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贤弟为何笑的这般开心？”祁王见他突然笑了，疑惑道 “没事，见到王爷我也盛是喜悦”。 “不过王爷到底为何围我铺面，是要找何人？”顾念念询问道 祁王把画像打开，只见画像上的人英气十足，眼角处的泪痣添了一丝妩媚，顾念念看了一眼摇摇头，“兄长，小弟在这做了大半年的县令，若是有这么个容貌出众的女子出现，我肯定不会忘记”。 “本王是查到这小小的青山县竟有番椒出售，还有这脆皮五花肉，而这两样东西皆出自清儿之手，本王刚听说青山县有这两样有多兴奋你知道嘛！”。祁王图片激动的抓住顾念念的手臂 “痛”顾念念被抓着有些吃痛道 “王爷请放手”。李敬语气冷然 “哦，不好意思，贤弟，兄长只要想到能找到清儿太开心了”祁王收回手 “难道是王大娘”顾念念心想过后又摇摇头“怎么可能，画像上的女子如此美丽，和王大娘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王爷，画上女子是你何人？” 祁王表情疑惑，“你忘了？她是本王的妻，本王同你讲过的她便是叶然清，我的王妃”。 “我在回返的途中不幸摔了一跤，有些事确实记不起来，王爷见谅”。顾念念赶紧找话找补。 “本王找了她整整快二十年，二十年啊！一直未有任何消息，都快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人世间…”祁王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你再仔细想想，这个脆皮五花肉是谁教的？还有这番椒粉”，祁王含泪插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就是这个味儿，二十年了，本王快二十年今日终于再吃到这个味道”。 顾念念拿起画卷认认真真看了起来，面貌确实与王大娘大相径庭，只是这双眼睛却有几分相识。 “李兄，你来看看”。顾念念示意李敬过来，让出位来， 祁王见一陌生男子过来，问道，“你是何人？” “下官青山县县丞，李敬”李敬拱手道 “王爷，他是我的左右手，从出身到现在一直生活在这青山县，若是王妃真委居于青山县中，他必定得知”。 片刻后，李敬拱手，“王爷，下官并未见过此人，想必不在这小小青山县内”。 “你再仔细瞧瞧，画像是二十多年前画的，她现在也约莫三四十岁了。” 李敬仍然摇头 王爷颓然跌坐回椅子，“然清，我就错了那一次，就一次啊！你便要永远离开我，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的！” “顾如君，你告诉我是谁教的你做这五花肉的手法，我要去见他”。祁王又猛然起身抓住顾念念的胳膊 第34章 往事 顾念念把祁王的手拿开，看向李敬“可以说吗？” 李敬，“此肉做法正是家母所授” 祁王绕着李敬转了一圈，疑惑道“你母亲，她今年多大年岁？” 李敬，“今年整四十岁”。 祁王，“你呢？今年年岁几何？” “二十有二”李敬如实回答 祁王看着眼前的男子，“你的长相倒有几分像她，特别是这眉眼之处，只是这年岁大了一些，对不上”。 “王爷，李兄的娘长相可一点也不像画中女子这般清丽脱俗，只一普通妇人罢了，李兄可一点都不像他娘，倒是听王大娘说长的像他爹多几分”顾念念见王爷要怀疑到王大娘身上，急忙接话道 祁王，“无妨，待我见上一见，若真不是，我也可问问她哪里学的做法，再追根溯源，总能找到…” 顾念念见避免不了此次见面，只得称是。 “这围着的府兵能否散了，生意还是要做的”顾念念汕汕道 “今日的脆皮五花肉本王都买了，这许多日未见，我们今日一同吟诗，一醉方休如何”。祁王大手一挥大方道 “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着实不胜酒力，可否带上李兄一同前往…”顾念念在原生的记忆里有关于顾如君酒量记忆，根本喝不了二两。 “唉，刚认识然清时我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基本都是她为我挡酒，现在没人挡了，酒量也就练出来了…” 顾念念见祁王不论讨论何事都能扯上叶然清，心里不由暗暗的翻个白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王爷可有去处？没有的话与我们一同衙门，晚上再前去青山县最大的酒楼，苏记畅饮如何？” 祁王，“怎不邀我去你家坐坐？跟你去衙门做甚，断案吗？” 顾念念，“自然不是，只是我同母亲一同来这赴任，家里现在只有母亲还有一众仆人，实在不便，才没有相邀”。 “你果真是没断奶的孩子，赴任带着老母亲，你家老爹可能同意？” “母亲放心不下我，便跟着来了，爹自然是同意的，他可不像王爷这般的专一痴情，这一找便是二十年”。顾念念见王爷笑话他，若是不还回去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仇嘛！还是要当场报了才舒坦，不然时间久了，谁还记得呢。 “你呀！”祁王指着顾念念笑道 “行吧！我就同你们去衙门看看，不过可得记得带我去见见李县丞的母亲，我来这可就是为了找然清，可不能被你们这些小孩给带偏了”。 顾念念，“那得让李兄回去告知一番，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这要见王爷，还是要准备准备，打扮打扮，免得吓着王爷不是？” “今日晚上就去苏记酒楼如何，青山县最大的酒楼” 祁王，“你安排便是”。 顾念念，“李兄，今日衙门准你一天假，你回去告知一下王大娘此事经过，请她来衙门坐坐可否？” 李敬，“是” …… 李敬到家后，直奔厨房，这个点王母一般是在烧菜做饭， 李母见自己儿子今日这般早回来，惊讶道，“咦，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早，娘菜才刚下锅”。 李敬坐在灶头边，熟练的放柴火，“娘，你的真名叫叶然清，对吗？” 李母炒菜的手一顿，随即笑道，“谁，这是谁的名字？娘的名字你都忘了，真是该打”。 李敬，“娘，一开始儿子也不敢相信我竟是祁王的儿子，当他拿出那张画像，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日日同娘在一处，怎会不知那是娘你呢！” 王母将菜盛到盘子里，伸手探了探李敬的额头，“没发烧啊！怎的说胡话呢，什么祁王，什么画像的，你说的怎么为娘一句也听不懂呢！“ 李敬把额头上的手拿开，“娘，你说实话，儿子只想知道真相”。 李母，“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是娘的儿子，你的爹只是一个屠夫，在娘怀你的那年不幸染病去世。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你不会是想当王爷的儿子想疯了，癔症了吧！” 李敬“真的不是？” “不是，你娘这副面容像是能让王爷看的上的吗？”李母拍拍自己的脸 李敬，“祁王说要见你，你可愿去？” “见就见吧！半老徐娘了还怕见人不成，看上你娘我还好，你就可以当世子爷了。”李母笑道 李敬，“儿子不想当什么世子，儿子想让娘过自己愿意过的日子。” 李母，“好，等娘烧完菜，我们吃完，娘再打扮打扮”。 …… “听说王爷要见我”。李母风风火火从门外走进衙门 祁王见到来人嫌弃的皱了皱眉，“你就是李敬的母亲？怎这般打扮”。 这不能怪祁王嫌弃，只见李母穿红戴绿，脸上涂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头上戴着满头的珠钗，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人。 “听说王爷要见我，我不得打扮打扮，可不能污了王爷的眼不是”李母扶了扶满头的株钗。 “脆皮五花肉是何人所教？”祁王对眼前花花绿绿的女子实在是不忍直视，便开门见山问道。 他若是知道此人便是他心心念念叶然清，不知还会这般嫌弃不 李母自是看见他眼里的鄙夷之色，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丝落寞，果然男的都是视觉动物，只要她没有那么好看，他也就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脆皮五花肉的做法？王爷问这个做什么，你想吃，奴家做给你吃便是，味道肯定跟那人做的一般无二。”李母说着说着便凑到祁王跟前。 吓得祁王赶紧起身往后退，“你这妇人，站在那别动，再往前开我…我把你关到牢里”。 李母切了一声，略略站直身子，“你不是想知道教我做脆皮五花肉的人在哪吗？” “正是，只要你说出，本王重重有赏赐”。祁王躲在椅子后面说道 “死了”李母一挥手帕 “死了？”祁王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便”。顾念念赶忙上前搀扶。 “不行，我不信，他的坟墓在何处，带我去，生完见人，活要见尸”。祁王跌跌撞撞从地上站起来 “尸体已经火葬，骨灰撒到清水河了，你要寻的话到那河里去寻吧！”。李母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祁王拿出画卷展开，递到李母的面前“是否是画上之人”。 李母拿过画卷，仔仔细细看过，“正是此人，长的如此貌美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一定不会忘”。 祁王，“她是怎么死的？” 第35章 水落 李母，“生病了无钱医治，拖的久了便香消玉殒，一命呜呼喽”。 “清儿，你怎么这般傻，宁愿病死也不愿找我，你就这般恨我？” “在这大圣朝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你怎么就狠心一走了之，闹得现在天人永隔”。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这丑妇人也该回去了”。李母在心里默默的翻个白眼，自个做错事还怪我狠心，男人果然信不得。 “等等，她可还有孩子存活于世上？”祁王见李母要有制止道。 李母，“哦！对了，她让我给您带句话，瞧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是不记事”。 祁王，“什么话，可是她后悔离开本王了”。 李母摇头，“恰恰相反，她说若还有下辈子，她宁愿从未见过你，但事实已经发生，便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说完，李母头也不回的走了 …… 苏记酒楼 “王爷，你慢点喝，这酒虽度数不高，喝急了也容易醉人”。 “李兄，你倒是帮我劝劝王爷”顾念念想让李敬也帮着劝一劝。 转头便见李敬喝的不比王爷少，“你咋也喝起来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到时我可扛不动”。 “王爷不用扛，他有随从”李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单单你一个我也扛不动啊！顾念念无奈道 “我说你扛的动便扛的动”。 “唉，你这李敬，何时这般无赖”。 最后祁王喝的起都起不来，直接安排在苏记酒楼休息。 顾念念只得扛着李敬回李家 “哎呦，你们可回来了？”李母见自己人高马大的儿子压在顾念念瘦小的身子上，忙上去搀扶。 “李大娘，你今日那番打扮是为何？顾念念见到一如平常穿着的李母忍不住开口问道。 “嗐，王爷不得穿得隆重些，我就把家里最贵的衣裳和钗环都穿在身上，不丢我儿的面子吧！”。李母将儿子放在床上，脱掉靴子 “虽说您不喜欢被规矩约束，可我看的出来，该懂的规矩您比谁都懂，今日之事是另有隐情吧！ “还有那脆皮五花肉明明是您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您就是叶然清吧？” 顾念念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李母给李敬盖被子的手一顿，也不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 “祁王拿出那张画像的时候，我看见上面的人，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有往您身上想，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后我又细细看了一下，那双眼睛眼下有一颗泪痣，您是没有，可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一双丹凤眼，英气不失妩媚，放在画像的那张脸上实在再合适不过”。 “放在我这张脸上就再普通不过了吧！”李母接话 顾念念摇头，“也不算普通，只是没有那张脸相配而已”。 “其实这还不足以让我相信你就是叶然清，毕竟只是眼睛相似…” 李母，“那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您打扮成那样去见祁王，又画了厚厚的眼妆，还做出那般的举动，我想这都是为了掩盖你就是叶然清的事实，都是为了不让祁王认出你！” “走吧，出去说，别吵醒敬儿”。李母把门打开邀请道 李母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上次去我见你母亲院中也有一个，我便叫敬儿也做了一个，来一起坐坐”。 秋千座椅上的长度由三人乘坐，顾念念很轻松的坐了上去。 “李兄还有此等手艺！早知道他有这手艺，家里那个也叫他一同做了，”顾念念摆弄了一下秋千惊讶道。 “我和宋知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祁王，新帝登基之时，他也刚刚分了封地，封地在西边，在前往封地的途中我们相识，那时他才十五岁，嫩的呦！啧啧，同你现在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母唏嘘不已 “不过十几年前谁还不是一个青春美少女呢！那时我也才十七，在官驿上做厨娘，就因为我的菜做的好吃，停留在驿站的官员都比别的官员多的多。” “我想不止是因为您做的菜好吃吧！跟您的长相没关系？”顾念念笑道 “我就待在后厨，基本不去前堂，因为菜好吃要求见厨师的人少之又少，又不是演电…戏本子。”李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改口 “您刚刚说什么？演什么？”顾念念抓住话头 李母摆手道，“没…什么，说快了，你听错了” “您是不是想说演电视？” “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不对！”顾念念跳下秋千激动道 同样诧异的还有李母，“你…你怎知我不是，难道你也…” 顾念念点头，“嗯，我是从二十一世纪魂穿过来的，竟然在这也能他乡遇故知，真真是太幸运了”。 “难怪…你会识得辣椒并用他来做菜，原来你也是穿越而来”李母恍然大悟 “我是整个身体穿越而来，在这过了二十多载，也算是半个圣朝人了” 顾念念，“那你应该比我艰难的多，我至少还有父母和哥哥” 李母眼睛看向院子里的木桌，“是啊！我啥也不会，思想在这个朝代显得格格不入，幸好家里是做饭店生意的，我从小就在厨房转悠，才有一手的好厨艺，寻了个厨娘的事做，不然都得饿死”！ “我还想问你个事”。李母又转头看向顾念念 “您说，知无不言”。顾念念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乡遇故知，会是四大喜事之一。 李母，“你刚才说你还有个哥哥，你母亲是生了两位公子？” 顾念念直接取下发冠也不隐瞒，“我是女子，同哥哥是双胞胎，我们自小便长的一模一样”。 “那…那你是替哥哥从官？”李母激动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顾念念“嗯，家兄自幼患有心疾，现遇高人归隐治疗，我替他做五年的县令，五年过后就是他自己来”。 “你竟能做的如此好” “在后世我便是做的村官，颇有些心得，照搬照用罢了，说不上多好”。被夸了的顾念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 “哎呀！别说我了，你同我接着说你与祁王的往事”。 李母宠溺的看了顾念念一眼，“你这孩子，还真是八卦的很。”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便接着讲与你听，满足你这好奇心”。 “宋知行当时因为年纪小，又从未出过远门，在路途中因水土不服，吃不下食物，到我这清风驿时，都瘦脱了像”。 “看着不晓得多可怜，我就先煮了些小米粥让他暖暖胃，吃了几顿后神色恢复了些，我便煮些开胃的吃食，十天后他恢复的差不多，本可以继续赶路向西去” “可他孩子气犯了，硬要见我这厨娘，说完当面谢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去见就去见呗！说不定还有赏赐，不要白不要不是” “想不到就那一面，这小孩又多待了二十天”说道这里李母笑了，眼里说不出的柔情 是啊！再多的不堪，初见时也都是美好的。 第36章 石出 “不过当时我只是把他当小孩，根本没有男女之意，他也一直叫我然清姐姐，跟在我屁股后面，帮我洗菜淘米的，虽然基本都是在帮倒忙，那时我也很开心，在这异世它乡有个跟屁虫粘着也是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顾念念，“后来呢！你跟他去了封地吗？” 李母摇头，“没有，我不喜欢天气过于寒冷的地方，当时所在的官驿气候还算温暖，要是再往北边去，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 顾念念“那祁王就一个人去了封地，你不担心他再水土不服，食不下咽”。 李母，“担心又如何，不担心又能怎样，我们身份悬殊，有的是人照顾他，而我浮萍一根，飘到哪里就在哪生根，跟了他也不过换个地方做厨娘罢了，那有自个来的自在逍遥”。 顾念念，“那你们分道扬镳，后又相逢？” “唉，正如你所说，这小孩到了封地三天两头的生病，吵着要吃我做的炸鸡，府里人周嬷嬷看着他长大的，哪能见他天天不吃饭，便派了人来寻我去，我一开始不愿去，来的人也知道我心软，天天就在我耳朵根子磨啊！说小王爷又是病了又是不吃饭的，连床都没力气下了。” 顾念念语气有些鄙夷，“这样你就心软了”。 “唉，能不去吗，想起那张刚被自己养回来的粉嫩脸蛋又要凹陷下去，这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李母指着自己的心脏处。 “说来也是好笑，我到那里还没给那小孩做饭呢！自己就先病倒了 …… “我这是在哪？”叶然清撑起身子 祁王端着一碗药汤，“然清姐姐，你感染了风寒，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来把这碗药汤喝了，喝了就不头疼了，药汤苦，不过我带了糖，吃了就不苦了”。 叶然清疑惑道，“你，你不是病的下不了床吗？” “我确实因为没见到然清姐姐，思念成疾，不过然清姐姐都来了，我的病自然就好了”。祁王宋知行吐了吐舌头 “你这小子，把汤药来”。叶然清把汤药一饮而尽，有些苦，不过跟他这些年受的苦比起来不算什么。 宋知行及时递上糖块 叶然清瞥了一眼不屑道，“小孩子才吃这玩意儿”。 “然清姐姐，你不喜欢吃糖，那行儿也不吃了”。宋知行把糖块扔在地上 叶然清忙下床把糖块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顺便白了一眼宋知行，“你这孩子，糖块很贵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又把糖块用纸包起递给宋知行，“呐，给你收好，吃的不要随意扔掉，你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都吃不上饭，更别说是糖果”。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过了今晚我身体恢复些就回去，驿站还等着我回去烧饭” “我有事儿，你看我脸上都没肉了，行儿想吃然清姐姐做的炸鸡”。宋知行听然清姐姐这般着急回去，捏了捏自己没有二两肉的脸蛋说道。 “你想吃炸鸡有什么难的，我把做法教给你府里的厨娘，让她日日做给你吃便是”叶然清无奈道 宋知行见然清姐姐执意要走，撒起泼来，“她们哪有然清姐姐做的好吃，行儿不管，就要你做给我吃，你…你若不答应，我就三天三夜不吃饭，饿死自己”。 叶然清实在架不住这般无赖只得同意待上几天。 李母，“只是没想到，这这一待便是两年” “这小孩看起来健健康康的，身上却有着从娘胎带出来的病根，不能多饮酒，喝一杯两杯无碍，多了以后便虚弱无力不说，还会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北地又是以好酒闻名，那些个官员拜访，喝酒吟诗又是常有的事，他作为王爷又不好次次推辞”。 “确实，他虽说王爷，但毕竟是从京城过来，除了自己带的那些兵将随从，和当地世家大族处好关系也是避免不了的。”顾念念自从做了这地方县令以后便明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 李母挑了挑桌上的灯芯，“是啊！虽说他年岁不大，才十五，可在这个年代都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龄，别人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当然也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好几次，后来次数多了，地方大族也不请他了，当然也不带他玩了，他想为百姓做些事越来越困难，不得已才去了”。 “那晚上我看祁王喝的不少…”顾念念疑惑道 李母，“那不是被我做的药膳给养好了，为了给他做药膳，我辞了驿站的工作，专心调养他的身子，调理身子的期间有人来请他去喝酒寻乐，我便扮成男装跟着去，给他挡酒…” 顾念念，“那你们是如何定情？是他开的口吗？” 李母，“有一次出去赴宴，对方称是北地傅氏…”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每次叫个人给你挡酒，不给我们面子不是”。傅融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 叶然清赶紧赔笑道，“各位名仕，我家主子实在是不胜酒力，但又不能扰各位喝酒的兴致…”。 “这样，小的自罚三杯如何”说完叶然清自己咕噜咕噜喝了三杯酒。 傅融，“你一个下人咕噜咕噜喝三杯酒算怎么回事，跟我们喝酒你还不够格”。 叶然清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用手支撑在桌面上才勉强站稳。 “你怎么了？”宋知行伸手扶住叶然清焦急 “酒…酒有问题”叶然清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便昏睡过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尔等在酒里放了什么，赶快交出解药，饶你们不死”。 李母，“这是我昏过去前听到他说的，你别说别看是个小屁孩，说话的气势还是挺足的”。 “然后呢？”顾念念迫不及待道 李母，“然后…”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身这般痛，被车碾过一般”叶然清艰难的从床上坐起 “清儿，你醒了”坐在床边的宋知行听见动静兴奋道。 “我怎么了？”叶然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丫鬟小翠端着药碗进来，“姑娘，你有所不知，你被歹人下了那虎狼之药，是我们家王爷救的你” “什么？”叶然清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来 “我被下了药，然后你睡了我！” 宋知行，“清儿，你别激动，我会娶你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片刻后，叶然清缓过劲来，“那些贼人可有就地正法？” 宋知行，“清儿放心，我已经将人杀了”。 “他们这般做有何意图？”叶然清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们迷倒自己的意图，你要说看上自己，确实是挺漂亮，可是他们不迷晕王爷，再对自己下手，而是直接给自己下药，这是怎么个操作。 “这些歹人是想占领整个清河郡，原本的计划是想将我迷倒，再叫一有夫之妇来，待我做出那等不堪的事后，公之于众，我便成了那众矢之的，可他们没想到，他们一句话倒是激得你喝了三杯酒，连我桌面的那杯都喝了” “以往我至少会喝开头的一杯酒意思意思，表示对对方的尊重，这下你酒里的迷药以及我酒里的孤狼之药都进了你的肚子，郎中说非得用那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解毒。”宋知行双脸通红的解释 第37章 怀孕 叶然清起身穿好衣裳，对于自己被睡了这件事但也不是很伤感，只道“傅融有这等胆量，做出这种事，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可有查清？” 宋知行，“这个清儿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我们挑个良辰吉日成婚吧”。 “不可”刚进门来的的嬷嬷开口阻止。 “你帮王爷渡险，老奴很是感激，可你只是一介孤女，王爷千金之躯，必是世家女子才能配得上，既然你已经被王爷破了身子，你若是愿意做个妾倒是可以。” “不用，不用，妻或者妾我都不需要，我就当被虫子咬了一口，你家王爷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爱娶谁娶谁，和我无关”。叶然清忙摆手说道 嬷嬷和宋知行同是一脸错愕，“清儿，你不愿嫁我？” “不愿”。叶然清斩钉截铁 “你是不是不愿做妾，我同嬷嬷商量，让你做侧妃” 叶然清仍然摇头 “叶然清，你别不知好歹，你已经没了清白之身，离了这王府你能去何处？还会有何人愿意娶你”。宋知行恼羞成怒 叶然清呵呵一笑，“对于你们男的来说，女子的清白就这么重要，没了清白我还有一身的好厨艺，在哪里不能活，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又能怎样。 “我只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这女子真是不知好歹，祁王府好吃好喝，不用出去风吹日晒，抛头露面，这妾氏的身份也是看你对王爷好，才许与你的，你问问这些丫鬟，它们求都求不来呢！你倒好，弃如敝屣”。嬷嬷指着叶然清气愤道 叶然清，“你之如蜜糖，我之如砒霜，我们所看重的自不相同”。 “清儿，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不愿同我朝夕相处？”宋知行痴痴的看着叶然清，想从她口中得一个答案。 说不喜欢吧！她是有些喜欢的，虽说她照顾他比他照料他的时间更多。可谁叫他长了一张她喜欢的脸蛋，她是有些享受他这般的依赖，可若是让她用自由来换，那就是两者皆可抛。 叶然清这么想的同样也是这么说的：”喜欢算是喜欢的，只是若让我用自由来换，我是不愿的“。 这时的他在府里充其量也只是个厨娘的身份，只是得宋知行看重，比一般丫鬟还多些自由和优待，都感觉规矩之多，如果做了王妃或者侧妃，那不得关在这一方天地，同其他女子争风吃醋，惶惶不得终日。 作为现代人的她，若是活成那样，就算再喜欢也非离开不可。 宋知行：”在这祁王府邸如何就不得自由，只要你嫁于我，那你便是这府里的女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敢做阻拦“。 叶然清摸摸鼻尖：”那我想出去做生意,抛头露面可行？\" 宋知脸色一僵，随后开口：“在这祁王府你可以自由活动，若想偶尔出去逛逛也可”。 叶然清早就猜到作为王府的妻妾是不可能出去抛头露面的，自是没多少失望：“那就是不可？那我就不便留在这里了”。 叶然清从柜子中拿出包袱皮：“今日我会收拾好衣物，现在大雪融化，天天渐渐变暖，收拾好之后明日我便离开，当然离开之前我会将给你调理身子的药膳一一写好，到时还是要劳烦嬷嬷日日叮嘱他用饭”。 宋知行目光含泪：“然清姐姐，你就这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叶然清见到宋知行眼里的泪水打转“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在一起朝夕相处这么久...\" 叶然清走上前摸摸宋知行的头，声音哽咽：”长高了，还记得一年前你还只是在然清姐姐的耳朵这，现在都比我高了，等你身体调理好了，来找姐姐喝酒，姐姐这一年来帮你挡酒都练的千杯不醉了。“ ”好了，不哭了，姐姐是去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我们以后还是会相见的“。叶然清伸手擦掉宋知行眼角的泪。 转身便又收拾起行囊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大娘你是好样的”。作为现代人的顾念念自然是赞同叶然清的做法，为一时的情爱舍弃终身的自由，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他人的不负责。 ，若叶然清是受这个时代教化，愿意被困于一方天地的女子也就罢了，可她不是，她是受后世人人平等教育出来的女子，自是过不好那争风吃醋画地为牢的日子。 “后来呢，走成了吗？”顾念念挽起头发，重新将玉发冠扣上。 李母又是摇头：“周嬷嬷站了出来” 你与王爷既有夫妻之实，需得等两月后，待大夫把脉，确定有无身孕“周嬷嬷走到叶然清面前说道。 叶然清整理衣物的手顿住：”有身孕如何，无身孕又当如何“。 周嬷嬷：”没有身孕你便可以走，若是有了身孕，那是看你愿意做妾，亦或是诞下孩子再走“。 顾念念跳下秋千：”你老嬷嬷怎这般霸道，身体是你的，就算是有孩子也是你的，怎可因此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李母笑道：”是啊！我当时就是这般 同她说的“。 叶然清：”这位老嬷嬷，我敬你忠心耿耿，你却这般无赖，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宋知行出声制止：“清儿，你怎么能对嬷嬷这般讲话，这本就是王府的规矩，王世后代怎可流落在外，漂泊无定”。 叶然清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两个月就两个月吧，一年我都待了，何况两个月” 叶然清可不信这小兔崽子有那么强，能有一次就中。 “这两个月来，宋知行对我嘘寒问暖，好似之前的身份反过来般。 李母：“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夫给我把脉，还真没想到，这小子真这么强，一次便中了”。 顾念念眼睛看向李敬的房间“怀的是李兄”。 李母点头：“正是” “本来我是想生下孩子就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肚子一天天的大了，我对孩子的不舍也在一天天变强......\" 孩子快三个月...... ”清儿，别整日闷在房间，我们去园子走走，对孩子好“。宋知行开心的跑到叶然清的卧房 叶然清想着反正至少在这王府再待个一年半载，也只能放宽心态：”好“ ”你说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娶个什么名字好呢？“宋知行前妻叶然清的手 此时的叶然清还没想给孩子取名呢！：”我早晚是要离开的，这名字就不娶了吧！这个事你看着办就好“ ”清儿，你还是想着离开？难道我对你不好吗，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宋知行一脸委屈 叶然清实在不想见他这副模样，当初在驿馆时是这样，刚来王府时也是被他这般的可怜样子给骗了，现在她再清楚不过，这个男子骨子里的思想是多么的封建迂腐，当然出身帝王家，她也不能怪他，她所能做的就是远离；“当初说好的，王爷君子一眼，驷马难追”。 第38章 学医 叶然清默默把被宋知行握住的那只手抽出来 随后待呆愣的宋知行反应过来时，手掌里已经空空如也 “清儿，我自言而有信，你日后不要舍不得孩子才好”，宋知行一改原来的委屈模样说完便离开。 李母：“说实话，当时对肚子有个孩子这件事，三个月了我还没有缓过来，我那是也才十八的少女，哪懂得这些” 顾念念：“十八岁若在后世都还在读高中，没缓过来才是正常的”。 李母：“孩子四个月时，度过前三个月的害喜，胃口也渐渐好了起来...\" \"姑娘，你今日吃的有些多了，孩子大了不好生”丫鬟喜儿看叶然清吃了两碗饭还想再添一碗时提醒道。 叶然清不舍的放下碗筷，“这怀孕也是奇特，前三个月吃了吐，没吃也吐，过了那三个月便开始胃口大好，看见什么都想吃，这不小心就吃过了头。” “夫人爱吃是好事，这样孩子才能长得好，”大夫从门口进来，放下药箱 “只是要切勿贪食，多谢走动才是“ 叶然清，”楚大夫，您来了，快坐“ ”夫人身体康健，孩子也长的好“楚大夫把完脉说道 叶然清：”大夫无需喊我夫人，我既不是王府的妻或妾，喊我叶姑娘即可“ ”楚大夫年纪轻轻医术了得，清儿十分佩服，我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清儿想学些药理之术，楚大夫可否教授？“ 这学习药理之术一直都是叶然清的心中所想，正所谓药食一家，奈何后世之时未有有名的中医，她只学到些皮毛，现在有如此好的机会，自己又天天闲的发霉，正可用此时间学些本事才是。 楚大夫：”不敢当，夫人医术有些基础，我也看了那药膳的方子，都是对症下药“ 叶然清摸摸鼻尖：”班门弄斧，祁王府不缺厨娘，也不缺大夫，但是缺会做饭的大夫，我也只是菜做的合他的口味，他就会多吃一些，这身体自然而然养好了，“ 楚大夫拱手道：”夫人过谦了，想学我每日来教您便是，只是学药理之术，繁多复杂，不仅要认草药，还要观其面貌，所学之多，夫人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然清：”既然这般复杂，这祁王府也没有这么多草药给我认，我还是去您的百善堂学习如何“ 叶然清正觉得天天待在府里闷的慌，这正好有个好机会自然要抓住 没等楚大夫答应，丫鬟喜儿率先开口：”姑娘，这...这个事还是要先禀告王爷，不然奴婢可是不敢放人“ 叶然清挥挥手：”无碍，我去同他说“ 顾念念：“那祁王让你去了吗？” 李母：“我就说学医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成的，万一为了学医我留下来了也不一定，他一思量便同意了，只是让丫鬟形影不离的跟着我......。” 顾念念：“他就这般放心？不怕你跑了” 李母：“男子总是莫名的自信，他认为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跑的话能跑到哪里去，大个肚子也不好谋生，所以就放心让我去学。 “只是他没想到....\" 叶然清本身就有一些药理的基础在，基本的草药都认识，学的也是很快，楚大夫都一直夸她有些天分。 叶然清端着一个药碗放在丫鬟的面前，\"喜儿，我熬了一些药，你帮我试试“叶然清见喜儿一脸担忧的模样，循循善诱：”你放心，这只是滋补之药，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喜儿：“姑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我只是一个奴婢，哪能让姑娘亲自熬药” 叶然清：”什么奴啊主子的，我们都人，应该人人平等，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叶然清一句话把丫鬟吓的够呛，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叶然清知道一时之间改变一个人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思想实在是不太可能的，只得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扶她起来，”那你把药喝了，我就不追究，前几日我同楚大夫学了把脉，查出你有些月事不调是否？“ 喜儿点头，’是的，小时候寒冬腊月的掉进洗衣的河水里，自此月事便来的不准了” “这可不是小事，可能会影响子嗣” 喜儿一听见子嗣二字，猛然抬头：“姑娘可有之法救之” “我就是因为这事，才给你煎了这么一碗药，本不想告诉你害你担心，才说只是滋补之药，骗你喝上月余，你的病根差不多也就除了”。叶然清解释道。 喜儿：“奴婢谢过姑娘”。 .... 夜晚，一灯如豆 叶然清坐在床边用手抚在肚子上，感受胎动：“喜儿，你说我肚子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怎这般好动，” 喜儿同叶然清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关系比上从前更加的亲密，加上因为一段时间的治疗，喜儿明显感觉身体上的变化，月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准时，说实话她心里是感激叶然清的，子嗣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的重要性自是不用说。 喜儿正缝补孩子的衣裳，“好动的应该是位小公子吧” 叶然清目光流露出不舍，”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最终还是不能跟我“ “姑娘，王爷待你那般好，女婢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同意留在王府，这样你也可以一直在小公子的身边。”喜儿确实不理解叶然清的行为。 叶然清轻轻叹了口气，“喜儿，你不懂。我和王爷身份有别，即使他待我再好，我也不能留在王府。而且，你家王爷日后会有很多女子给他生儿育女，不差我这一个，况且我不想被困在这王府之中，我更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 喜儿，“奴婢不懂” 喜儿是不懂，她是十岁被买进到王府的，今年也才十五的年岁，在自己家时，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吃饱穿暖，进了王府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一户好人家，生儿育女，平淡一生，她没什么大志向，寻的一个真心待她的如意郎君，两人相互扶持度过一生。 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曾对王爷抱有一丝幻想。毕竟，王爷年青俊秀，而且性格温和，对待下人们更是从未打骂过。 此外，他身边也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 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呢？即便是成为一个小妾，她也心甘情愿。 然而，自从跟随叶姑娘伺候之后，她便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因为，叶姑娘对待她也是如此的好，她做不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来。 第39章 侧妃 ”喜儿，你同我一起走吧！“叶然清语出惊人 听见这话的喜儿，惊呼一声，”啊“ 叶然清：“怎么了” 喜儿：“无碍，手被针扎了一下“ “奴婢不像姑娘这般优秀有才能，我只想安稳一生，平平淡淡，足以“ 叶然清知道每个人的志向不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开玩笑的，这般好的日子，有瓦片挡雨，有人伺候，在从前可是想都想不来呢” 喜儿：“是啊！姑娘王爷是真心喜爱您的，奴婢从没见过王爷有像对待您这般对待其它女子”。 “可他满足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叶然清小声嘀咕 喜儿：“什么？” 叶然清：“没什么，可能是我要的太多了吧” “姑娘是什么都不要，才让王爷苦恼，送您锦绣华服奴婢从未见您穿过，送首饰衣裳也不见您戴过” “王爷都不知道该送什么给您了“喜儿眼里闪过羡慕 “送些金银财宝才好”叶然清也不是那么高傲的人，只是那些衣裳和首饰穿戴在身上实在是太过繁琐，若是换成金银那就方便多了，毕竟有钱好办事，她一直计划的是开个药膳房，以自己本领盘活这家饭店是不在话下。 只是本钱不够，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攒钱，只是打工赚钱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她干了一年驿馆的厨娘，租金都还没有攒够。 本以为来王府王爷见她这般不辞辛苦的来照顾她，能够赏点钱什么的，而那王爷成天就给些衣裳还有首饰，首饰还雕刻了祁王府的标志，她是想卖也没有地方敢收。这衣裳吧，穷苦人家又用不上，富贵人家呢又不会穿着二手的。 谁曾想，钱没赚到，倒是送了个娃。这娃还不能带走 想想叶然清就觉着自己亏得慌“自己这不成了代孕的了，还是个免费的” “你见着王爷跟他提提，我只喜欢金银珠宝，还有不要什么东西都刻上王府的标志” “女婢可不敢提”喜儿笑道 “清儿想要金银珠宝？”宋知行从外头走进 喜儿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王爷” “起来吧“ “近来，我事务繁忙，未得空来见清儿，清儿可有怪我？”宋知行自从同叶然清有了夫妻之实后就不再叫她然清姐姐。 清儿倒是叫的尤其的顺溜，这人也没之前的稚气单纯，这一表现一度让叶然清觉着之前的宋知行都是在迷惑她，而现在的他才是真面目。 叶然清心想“不来正好，她这日子不晓得有多清闲” “王爷既然事务繁正事要紧，我这一切都安好，喜儿照顾我也照顾的很好，只是手里缺些银钱，想买点什么都不方便”叶然清一脸委屈的看向宋知行 宋知行坐上叶然清的边上，”整个清河郡都是王府的，你想要什么同老板说一声，记祁王府的账“ 叶然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真是看走眼了，以为是一只小兔崽子，原来是一只老狐狸，明摆着不想给钱。 宋知行见叶然清不说话，握住叶然清的手：’清儿，你喜欢什么都可以给你，甚至是整个王府，只要你愿意留下来“。 叶然清：“我可以留下来”。 ”真的？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宋知行一激动握住叶然清的手更紧了。 叶然清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宋知行：“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可许我正妃之位？” “清儿，正妃之位这般重要？只要我心悦于你，这正妃之位有或没有有何不同”。宋知行抓着叶然清的手松了些。 “实话同你说，我的正妃我自己也做不得主，是母亲在世时便定下的” “我母亲是先皇后娘娘，德高望重，她定下的亲事，作为儿子怎能轻易改之，你是想我招世人唾弃嘛！” 叶然清早就猜到他不可能同意，她也不指望他会同意，“那你每个月给我些月银，这不过分吧！” 宋知行听他只有这么一点要求，只是喜笑颜开，“本王的侧妃自然是有月银，你想要多少，开口便是”。 叶然清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两，行我马上安排下去，你我现在还未成婚，你做不了府里的主，待你我二人成婚后，整个王府的收入支出都归你管如何？”。宋知行兴奋道 叶然清本来想说的是二两，要知道她在驿站一年也就挣个二十两银不到，这一下子成了二百两，整整翻了十倍，这么一想这个侧妃她也不是不能暂时当当。 本来她以为这宋知行是小气的，看来还是没有用对办法，原来只要自己稍微一松口，这钱不就哗啦啦的来了么？ 每个月两百两，半年就是一千二百两，倒时想租什么店铺没有，再招个好看听话的赘婿… 只是要委屈她对着小兔崽子笑脸相迎，“就当拿钱办事了吧！”叶然清想着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宋知行，“既然要成亲，我就同嬷嬷讲下，挑一个良辰吉日，你说呢？” 叶然清，“不妥，我现在可大着肚子呢，这时候成亲怕是要让人看笑话” “况且王爷可还没有娶正妃，娶了我这个妾氏，怕是会招人非议” “也对，你看我都高兴的糊涂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身子，等孩子降生了再说此事…”宋知行开心的在叶然清面前来回踱步。 叶然清也开心啊！他要娶了正妃才能娶她，她有足够的时间逃出王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 数月后，又是寒冬腊月 叶然清懒懒的躺在坐踏上，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算着日子，快到生产日期了吧！” 喜儿，“是的，夫人，楚大夫给您算着日子是这个月月中” 叶然清，“我听人说，生孩子可遭罪，一不小心便是一尸两命”。 作为现代人的叶然清也没生过孩子，但毕竟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肉。 在现代这么好的医疗技术，女子生孩子都有一定的危险程度，更何况是在这个古代，只能靠产妇和稳婆，危险系数更是大大的提升了。 虽说楚大夫每次给她把的平安脉，看胎位都是挺正的，可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 喜儿，“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可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夫人快呸三下，我听我娘说说的话呸三下就不灵了”。 叶然清听话的连呸了三下。 “近日，我身体懒乏的厉害，这些天就不去楚大夫那了，明日我去说一声”。 喜儿咬下缝制帽子的线头，“明日奴婢同全安说一声，让他去告知一声，夫人即将临盆，身子重，想必楚大夫会理解夫人的”。 叶然清摆手，“不可，再怎么说楚大夫是我的师父，教授我医术，说到底我还是应该亲自去一趟，你明日帮我备些礼品，我一同带去”。 喜儿，“行，明日奴婢同夫人一起去，乘轿子去。”。 “礼品可不能寒酸了，快过年节了”。 “清儿这是打算给谁送礼啊！为夫明日无事，可同清儿一同前往”。宋知行从外头进来刚好听见叶然清说话。 “叶然清，“楚大夫教授我医术，快过年节，我便叫喜儿备些礼品，明日我送去，礼品的花费就从我的月银里扣”。 自开始发放月银之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五月有余，月银算起来也有千两，所有她现在还是有些资本大方的，不过她加最后一句可不是真的想自己出这个钱” “楚大夫这些年来对本王也算尽心尽力，对侧妃更是倾囊相授，送年节礼品也是应该，怎能让清儿出钱”果然宋知行很大方的说道 虽说叶然清听见侧妃二字还是有些别扭，听到不让自己出钱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王爷是王爷的，楚大夫也算是我的师父，我也应当尽些心意才是”。 宋知行走近叶然清，“那是自然，清儿自己准备便是”。 第40章 生产 “夫人，礼品都准备好了，您看看还缺些什么”喜儿将礼品单子递给叶然清 叶然清一边看着礼品单子，一边指了指一旁的箱子，“这是我准备的，你让人一同拿着”。 “清儿准备了什么，为夫可能瞧一瞧”宋知行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这半年了宋知行的身子又蹿高了许多，眼看着快八尺。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叶然清同他过下半辈子也不是不能，可他不是普通家庭的男子，叶然清也不可能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然清，“不过是些女子衣物，楚大夫前些日子娶了新妇，便想着送些女子的衣物和孩童的衣服，也算投其所好不是”。 宋知行摸上箱子的手讪讪的收了回来，“既然是女子衣物，为夫便不方便查看，喜儿一并记录礼品单子，记得注明是夫人所送”。 叶然清听他说为夫二字实在不舒服，“王爷，你我二人还未成亲，为夫二字可说不得，乱了礼制，王爷不是最是在乎礼制的吗？” 打蛇打七寸，宋知行，“虽说你我二人成婚乃早早晚之事，不过清儿既然都这般说，为…我再忍耐月余便是”。 宋知行作为血气方刚的少年，自那次同叶然清有过一次房事，自是不知道想了多少回，而叶然清执意要离开王府，他也生生的压下这些念头，把精力都放在办事上。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叶然清同意做自己的侧妃，还以肚中的孩子为由，不让自己碰，他实在瞧不上旁的女子，便只能用用自己的五指山。 所以他说的忍耐可谓是一语双关 不过叶然清可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王爷怕是不能同我一起去” 宋知行，“为何？” “你想啊！王爷，我这大个肚子，你又站在我边上，带着一众礼品，百姓看见会如何想，流言蜚语会怎么传，对王爷的名声怕是会有所损失”。 他日后还要娶正妃，正妃人选又是京城的礼部侍郎之女，真正的书香门第，高门大户，最是在乎礼制，宋知行略一思索，便同意了“也行，那我便不同你一起去，喜儿你要照顾好夫人，我多派些护卫”。叶然清上了马车，喜儿在旁边陪着。 “喜儿，你说王爷是个怎样的人？”叶然清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头沉思。 “夫人，王爷自然是很好的人啊。”喜儿笑着说。 “我总觉得看不透他。”叶然清叹了口气，刚开始认识他时觉得他只是一个孩子，远赴他乡的孩子，后来来到这清河郡又觉着就算是一地之长也不能为所欲为，处处受着地方各族势力的牵制，自从怀孕后我又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但又不那么普通，也会有满腹心机的时候，不过想想也是作为王爷，改朝换代时安然无恙的王爷，怎么可能单纯。 马车一路前行，终于到了楚氏医馆。叶然清下车，看到楚大夫和他的新妇在门口迎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楚大夫，嫂子，这些天一直叨扰二位，这是一些礼物，希望你们喜欢。”叶然清递上礼物。 “这怎么好意思呢，叶姑娘虽说是来学习的，本身的医学基础在这，再说还帮了我不少的忙。”楚大夫推辞道 “这里是给姐姐的礼品，我与姐姐一样身怀六甲，一些孩童衣物便多做了些，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叶然清命人将礼品箱子抬到楚夫人的面前 “姐姐，打开瞧瞧，可还喜欢” 楚夫人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颇有些侠义之风，“东西我就不看了，妹妹知道我的喜好，不用说肯定是好看的，我收下便.....哎呦.”。 楚夫人突然捂住肚子：“孩子，好...像要生了” “哎呦”同时叶然清也同样捂住肚子，羊水从腿间淌出，“我的...好像也是” 在场的人瞬间一阵慌乱 ”大家不要着急，喜儿姑娘，你先扶叶姑娘进医馆，跟我走，后院有生产室“楚大夫毕竟从小就开始学医，对于妇人生产之事 也是有所了解的。 本来医馆是没有生产室的，在这个时代都是请稳婆到家里给产妇接生，是楚大夫在知道自己夫人怀孕之后便单独开辟了一个，一来他是打算自己给夫人接生，二来是如果用平常居住的房屋来给夫人接生，会容易细菌感染，而这个生产室会定时用酒消毒，相对来说是干净的，当然这些都是叶然清告诉他的，他觉得言之有理便辟出了这么一个生产室， 生产室隔有两个房间，刚好楚夫人一个，叶然清一个。 房间楚大夫本来是不打算隔开的，是楚夫人提议，说听说有好些妇人生产会生个好几天的情况，而楚大夫要一直陪着，肯定有个小房间可以休息一下。 “还好姐姐智慧，备了两个房间和床榻”叶然清感激的看了一眼楚夫人 “喜儿姑娘，你叫人去请稳婆还有王爷”楚大夫安排道 一时两个房间里的哎呦声此起彼伏，而楚大夫只能给自家夫人瞧开了几指 对于叶姑娘也只能隔着门出声安慰，“叶姑娘别急，稳婆马上就来了，再忍耐一下” 毕竟男女大妨，虽说叶然清是觉着没太大关系，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才是紧要，但时代摆在这，她不介意不代表楚大夫不介意，楚夫人不在意。 幸好她自己这些天也学了生产的吸气，吐气之法，所以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稳婆来了” 喜儿拉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进生产室 “二位稍等下，喜儿姑娘，你命人去端盆热水，老婆婆烦请先用酒消毒全身，再替叶姑娘接生”楚大夫见二人风风火火的就要冲进来，出言制止 稳婆第一次听说自己要用酒精消毒才能接生的，她只知道那些帮助生产的工具比如剪刀是需要用火消毒才能剪脐带。 不过人命关天，稳婆也没有说什么，乖乖的自己给自己消毒，“请问这位楚大夫，是哪位需要老婆子接生” 楚大夫：“旁边的叶姑娘” 稳婆进到叶然清的生产房间 叶然清的叫声明显比楚夫人的小，稳婆看下叶然清惊讶道，”夫人懂得用吐纳之法来缓解疼痛“ 叶然清这时候虽然没有楚夫人叫的厉害，可阵痛感越来越强烈，哪有同她说话的心思，只希望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她也能少受罪。 这时，宋知行匆匆赶到，见喜儿等在门外，”夫人怎么样了，稳婆可到“ 喜儿见自家王爷如此紧张，当然她自己也是说不出的害怕，”稳婆已经到了，可...可是...“ \"可是什么”宋知行捏紧双手 喜儿本就紧张，被宋知行一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只听见楚夫人的叫声，而夫人的叫声奴婢却没怎么听见” 第41章 出逃 宋知行听见这话脸色煞白，“去…去给夫人熬人参汤” 宋知行是有听说过妇人在生产过程中若是遭遇不测，是会出现无力喊叫的情况。他越想越害怕，恨不得推开门看个究竟，伸到门把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脑子里全是同叶然清的点点滴滴，他在第一次见到她是被她吸引，便日日装扮成小孩心性跟着她，叫她卸下防备，他想带着她一同去封地，奈何她是个不爱富贵爱自由的女子。 可他回到封地时，日日脑子里全是她，才使出这么一出苦肉计，骗她过来照顾他… “夫…夫人难产”稳婆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打断了宋知行的思绪。 “什么，不论如何都要救下清儿还有孩子”。宋知行趴在门上努力听这里面的动静 “大…大出血” 听见大出血三个字，楚大夫两手是血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吩咐外头的女药童，“夫人已经生产，你进去照顾一下” 楚大夫看看自己的双手，正要用身体撞门进去，被宋知行拉住，“你这大夫，里面是本王的夫人生产，你进去要毁了她的名声不成”。 楚大夫刚才专心给自家夫人接生，还没注意到王爷来了，只在听见大出血三个字才条件反射般的冲了出去，这时看到王爷才反应过来，“叶姑娘性命关天，我…我”。 楚大夫，“王爷，性命忧关” 宋知行：“若你进去，她的清白便没了，那还不如去死，放心，死了本王也会让他进我宋家的祖坟” 楚大夫愣住“是…是”。 “叶姑娘你醒醒，别睡，外头的人快拿人参汤来”稳婆在里头说话 喜儿将人参汤端进去 喜儿，“姑娘，醒醒，喝点汤” …… “叶姑娘，醒醒” 叶然清睁开眼睛，“怎么样，宋知行可有怀疑？” 楚夫人摇头，“王爷见到你的尸首哭的可是伤心，我看他对你是真心的，你真的舍得？” 叶然清起身，“相对于我的性命来说，更加在乎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名声。” “这样的人怎能托付终身，若此事是真，而不是我们的计划，我这时候怕真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首了。” 叶然清目光冷淡，该死的心也死在了宋知行的那句那还不如去死。 楚夫人知道她心意已决也没再劝说什么 “你那化妆手法真是奇特，怎么能把两个完全不同的面貌画的如此相像”楚夫人惊叹道 “化妆手法再好，也只能隐瞒的了一时，宋知行这时候是一时伤心没有细想才让我有机会逃走，若他反应过来不对劲，我就走不了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赶紧动身，”叶然清从生产室的床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具女尸体… “这一切都是您计划好的！”顾念念听到关键之处忍不住开口。 李母点头，“正是，我在医馆学习期间同楚夫人相识，知道她是有着侠肝义胆之人，便请她帮忙…” “她还未到生产日期，陪我演了那么一出戏，也是难为她了”李母苦笑道 顾念念，“您那时也未生产？” “没有，我是大着肚子，一路南下，在一家小驿馆里自己给自己接的生，在驿馆休息了几日便赶路”。 顾念念，“王爷没有怀疑？” 李母，“我出高价买通稳婆，最后假死在床上的还是我，他进来看到的确实是“我”死在了生产的床上，并且是因为他不让楚大夫进来给我施针照成的，他见到我的尸体时便会内疚，不敢多加查看，王府的规矩多，也不可能把我的尸体直接抬回王府准备安葬，得需准备，我便有了可乘之机，用了这偷梁换柱之法…” 顾念念竖起大拇指，“高啊！您真是把王爷看的透透的”。 “是啊！若是宋知行让楚大夫进来施针，若他会直接将自己的“尸体”抬回王府，那她就算插翅也是难飞”可是没有可是，叶然清知道宋知行是最在乎礼制的人… 顾念念，“那您一路没有被祁王找到也是因为化妆之法？” 李母，“大着肚子的时候我还是很害怕他能找到，所以我把自己画成三四十岁的模样，生了之后，我就只是把面貌画的普通了些，带着孩子一路南下到了这青山县”。 “那楚大夫一家可有受到牵连？”顾念念突然想到若是祁王反应过来第一个找的便是那楚家 “也是我连累了他们，他们也知道这事宋知行肯定得找他们麻烦，所幸楚夫人也不喜欢清河郡那般寒冷的地方，我与她前后脚到了这青山县”。李母愧疚道 “谢…家？”顾念念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知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整个青山县口碑最好的医馆便是这谢家。 李母点头“他们也算是为了我改名换姓，也确实是我对不住他们” “王爷不是答应了你，等你生下孩子就可以放你走，为何还要设计？”顾念念有些想不通 李母眼睛看下李敬睡觉的房间，良久才回话“你还没有过身孕，不明白，前三个月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舍，直到第四个月，第一次胎动，我便萌生了带孩子一起走的念头，然后第二次，第三次胎动，每增加一次我的不舍便多了一分…直到下定决心” “可他现在若留在祁王府，不一定就是世子爷，人生轨迹就完全是两个方向”顾念念提出自己的另一种假设 “我自是想过的，我们天生会把另一种假设想的比现在的生活美好，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当时的情况是宋知行还会娶妻，生子，而他的身份只是王爷和外室的孩子，当时我们未成婚，可以说是无名无份，他没有我的保护，在那生活的该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况且若我没有设计带着孩子离开，没有“死”，而是独自一人走了，我便成不了宋知行的执念…” “是啊！有因必有果，因果相连…”顾念念听了李母一番话发出感叹 “好了，该讲的我都讲完了，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要不在我这睡一晚？”李母本来是想让她回去早点睡觉，可一想到她是女子便改了口 “只是我这平时就我两人住，空余的房间也没怎么打扫，床单被褥都没晒过…” 顾念念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便回道，“大娘房间不是有个坐榻，我在那将就一晚”。 床单被褥没晒过又有什么关系，山洞里都睡过，还怕这个。 … 夜晚，到房间内，顾念念把上面的小桌子拿开，铺好床铺 李母在外头刷牙洗脸进来拿过被子的两个角，顾念念抬头看过去，小小的惊艳了一把，“大娘，你现在多好看呐！” 两人一同发力抖被子。 “现在年纪大了，没之前好看” “别人是往好看了化，你倒好往怎么难看怎么化”顾念念笑道 “您之前不是说想开药膳坊，没开成？”顾念念想起上次邀请李母一同做生意，李母没有同意现在知道是这个原因。 在故事中又知道她是想开药膳坊，便问了一句，当然她也猜到大概率是没有开成。 第42章 药膳坊 李母，“哪还能开店，那不是明摆着想让他找到我们吗！” “反正在王府拿到的钱也够我和孩子一辈子生活了，平平淡淡挺好的”。李母心满意足道 “可是你这辈子的理想没有实现，想做成的事没有做成，您甘心吗？” 李母，“要说甘心是假的，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没有什么比我们两个平平安安，自由自在来的好”。 “如果我说，我们一起开这个药膳坊，你觉得如何？”顾念念目光炯炯的看向叶然清 “放心，您不需要出面，只要在大后方做好菜式的研究，前面出面的事情嘛......我得想想找谁......“ “谢家”二人异口同声后相视一笑。 怎么说谢家都是合适的人选，第一他们家就是开医馆药房，这所需的药材也就不用愁了，第二当初的楚大夫，也就是现在的谢老爷算是叶然清的师父，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做起事来也不会有太多的分歧。 “可是谢家那么多人，让谁来做这个大掌柜呢？”顾念念心里谢飞星是第一人选，但想到这人要管着药铺还要抽出时间来游山玩水，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老大和老二都跟着谢老爷学医，一门心思都是扑在怎么把谢氏医学发扬光大，对于做生意更是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学习。 “阿瑶怎么样？“李母提议 顾念念只有见过她一面，但是看的出来是个活泼机智的女孩子，是个学做生意的好苗子，只是这古代对女子的约束太严，顾念念担心道：“谢氏夫妇可能同意” 李母拍着胸脯保证：“这个你放心，谢夫人我熟，挺开明的一个女子，对于女儿的管束也没有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待那天我约着他们出来聊聊此事” 顾念念在坐榻上翻了个身，“您这就是同意了，我还以为说服您得费好一番功夫呢！” “躲躲藏藏了二十年，现在既然宋知行以为我死了，我想也就不会再到青山县这么个小地方来，现在年纪大人，长相也大不如前，以真面目示人又有何妨”。 “明日吧！我去一趟谢府先跟谢夫人通通气” 顾念念知道李母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也就不扭捏，“行，需要我的地方说话” 不一会一阵轻微得呼吸声传入李母的耳朵里 李母也笑的释然，心里说不出的轻松，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终于在今天全部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以后她可以做回叶然清而不只是李敬的母亲。 …… 谢宅 “什么，你想让遥儿跟你们一起开药膳坊？”谢夫人诧异道 李母，“你觉得如何，遥儿聪慧，伶俐，又懂岐黄之术，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况且她也不想嫁人，有个自己的营生，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谢夫人白了李母一眼，“你怎知她不想嫁人，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是”。 “连我家敬儿那般优秀的男子也看不上，不是不想嫁人是什么？”李母自卖自夸道 “哪有这般夸自个孩子的，也不怕人笑话”谢夫人笑道 “唉！这娃还真是让你说中了，给她看了好几个都没有看上的，问她就说不想嫁人还想多留在我们身边几年”谢夫人叹口气无奈道 “女孩子大了，若她嫁人最不舍的便是我，可我就怕…怕她年纪大了，我们也老了，她连个可以说话依靠的人儿” “到时候看着别人家儿女绕膝，她却孤独自饮…” 李母，“那不正好，来我这药膳坊做女掌柜，不仅能有个养活自个的营生，当然我知道你们不差钱，那他也能找点事做不是，店里那么多人也不至于孤独自饮，到时接触的人也多，碰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概率也大不是”。 “唉，你不是最反对开店，要不是你不愿意，这药膳坊还能在现在才开？”谢夫人想起什么疑惑道 李母也不打算隐瞒，合盘托出，“前日，宋知行来了” “什么！他找到你了，他叫你开店”谢夫人眼睛瞪大 李母摇头微笑，却不说话 这把谢夫人给急死了，“到底什么个情况，你快说啊！” “没有，他没找到我，我扮成丑妇模样骗他叶然清真的死了。” “比现在打扮的还？”谢夫人上下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嫌弃道 “嗯，比出现在丑的多”。 “那他找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谢夫人不敢置信 哪里只有谢夫人不敢置信，见叶然清自己都有些恍惚，这似乎有些太简单了。 不过她也确实是听顾念念说宋知行今日便收拾行囊回京城。 不管信或不信，这已经不重要，他到底是要回去了，终于放过了自己。 现在她想圆了自己的梦想，他才三十多，人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可以慢慢来，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王爷既然要回京城了，你还化成这副鬼样子做什么？谢夫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虽说看这副样子看了十几年了，可她就是外貌协会，就喜欢长的貌美的，之前初见叶然清，就是因为她长的太符合自己的审美，加上欣赏她的性格，同情她的遭遇，才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帮她 所以现在这副模样她看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习惯。 “知道你是颜控，明日…明日我便不化了，做回叶然清…不过名字还是不能改还得叫李清然”。 谢夫人大手一挥。“名字该不该无所谓，李然清也好听，况且叫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还有你说的这些我会同瑶儿提，为人母还是希望她自己好，不过最终同意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 “对了，开这药膳坊除了你可还有谁参与？” 李母也不想瞒她，“青山县令顾如君”。 “他同前几任县令不同，她是想真正为百姓做事…” “县令年岁几何？可有妻氏？为人品性如何”这是谢夫人最关心的问题，毕竟是合作，自己家又是女儿，万一这个县令是个好色之徒人品不端，那她情愿一开始就不让女儿去。 “十八，无妻无妾无子未婚，品行上佳，绝对对瑶儿起不了一点歪心思”李母一一回答，解除谢夫人的顾虑 听见这话的谢夫人话锋一转，“既然你说他品行上佳，也不是不能撮合撮合”。 “长的好不好看？你知道的丑的我可看不上”。谢夫人好奇宝宝样 “好看，绝对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保准你看了决定喜欢” 李母，“只是…” 谢夫人探过头去，“只是什么？” “只是她不想成婚，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只是什么，还能是什么，我能告诉你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并且早就被我儿子看上了，你女儿没戏。 第43章 选址 谢夫人这里没什么问题之后，那就是约谢之遥一起三人一起见个面详谈一下，看下对方对于开药膳坊的想法。 谢之遥本来在家待着也是无事可做，有这么好的合作机会自是不会放过，当即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是选址，药膳坊 打口号的是养生，健康长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味道要好，这些有叶然清这么多年的专心研究都不在话下。 4.p然药膳坊针对的是家庭相对富裕的人家，选址应该选在相对安静，舒适的地方，不需要在闹市区。房子装饰也应该是雅致的。 “直接找个宅子，不需要太大，但是要有院子，环境要舒适，周边居住的人家家境要是还不错的”。顾念念提议道 谢之遥点头，“嗯，大人的提议很好” “既然是做药膳肯定不能做散客，想要对身体有效果肯定是要有一个疗程，不是短期就能见效的，并且针对不同的人群应该有不同的食单，就像针对不同的病症需要的药物也是不同是一样的道理。” “那就应该在堂前再请一个大夫，我们好对症下菜”。三人异口同声 李母竖起大拇指夸道，“瑶儿聪慧，大夫的话你看下医馆药铺那边可有人选？” 谢之遥被夸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其实他是一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自信的人，被人夸奖是常有的事，可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她人夸奖，难免有些害羞。不过还是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大哥现在需要在医馆坐堂，我二哥虽然技术没有大哥成熟，比起一般的坐堂大夫还是能比的过的，现在医馆我大哥带着几个徒弟足以，不妨让二哥来这里历练历练，多看几个人的病症也能增进他的本事不是” 顾念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提出这项建议的人是我，最后我却成了最没有用的人，你们对于药膳坊都是不可或缺的，那我就只能出出钱了”。 “大人自谦了，有您坐镇药膳坊，我们就安心了，便不怕有人来闹事，您就是我们上头的那个人，所以说，您更是不可或缺”。谢之遥指了指天上笑道 顾念念端起茶杯，“瑶儿声音好听，这话说的更是好听，果然是做大掌柜的人才，以茶代酒我敬二位一杯，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李母，“合作愉快” 谢之遥听见这话脸上的红晕更盛，但也端起茶杯，“合作愉快” 最后商定，叶然清负责后厨的各项事宜出资百分之二十，谢之遥负责在前头出面，也就是药膳坊的大掌柜，出资百分之二十，顾念念坐镇大后方，提供弹药，偶尔出谋划策，出的钱也是最多百分之六十。 分成的话叶然清和谢之遥分别得百分之三十，顾念念得百分之四十。 确定好以后，叶然清和谢之遥到牙行看起了房子，把自己看着还满意的宅子图画带到顾念念家里三人一起讨论。 最后选中了一处距离谢家宅院和李家宅中间的一处宅子，距离两家也就一两千米的距离，走路回家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并且这座宅院虽然不大，五脏俱全，环境也算幽静。 顾念念将院子里走了个遍，把图纸拿出来，她计划将每个院子设计成一个个私人会所，里面不仅有吃饭的餐厅还有浴室，睡觉的房间，另外再做一个公共的药食中心，还需加盖二层楼，一共三层楼。 这个药食中心是用来接待普通的民众，在赚钱的同时，实现人人可以到的起药膳坊，人人吃得起药膳的目标，毕竟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不会忘了自己作为县令得初衷。 顾念念把自己的设计一一说给叶然清和谢之遥听。 “我觉得还需一个健身的场所，要想身体好运动少不了，而且这个时代的女子太缺少锻炼，看起来弱不禁风…”叶然清提出自己的想法。 旁边的谢之遥听见这话，脑子一愣“这个时代的女子？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这个时代的吗”。 那二人一时忘了这还有个这个时代的女子，打马虎眼道，“嘴瓢说错话了”顾念念啪的一下，拍了下自己的嘴巴 “你来看看，你觉的锻炼的话，在这处怎么样”顾念念指着图纸上的一处地方 谢之遥顺着顾念念手指的地方看去，忍不住拍手叫好，“这处空旷，最是适合用来做健身场所” 顾念念，“阿瑶，你觉的可以做哪些健身项目？” 谢之遥被这一句阿遥叫的晕头转向，哪还记得之前的事，只顺着顾念念的话回答道，“我爹娘还有兄长包括我每天早晚都会练上一次八段锦，每次练完后就感觉身体舒畅不少”。 “这个可以，八段锦作为古代的广播体操，对于强身健体，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嗯，并且八段锦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练”叶然清附和道 “不过八段锦对于年轻的女子来说，难度太低，加个瑜伽的项目如何”李母提议道 顾念念自是拍手叫好，她之前没穿越过来之前便每两天坚持做瑜伽，不仅能提升身体的柔韧度，还可以强身健体。” 这下谢之遥又是一头的问号，“何为瑜伽？” 顾念念看向叶然清“这个怎么解释” 叶然清，“到时我教你，这个不难学的，乐安你画画不是挺好的，可以将这些动作都画下来，她们练的话也方便些”。 “你看我虽然快四十岁，身材不是我自夸，还是很有料的，这还得多亏于我每天做瑜伽”叶然清做了个妖娆的姿势展示自己的身材。 谢之遥，“那是，这长相身材哪里像四十岁的，我们不应该喊你大娘，合该喊姐才是” “对，以后我们就喊姐姐”顾念念笑着提议道 “然清姐姐”顾念念和谢之遥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喊出。 叶然清说笑，“你们两个小鬼头，竟拿我说笑”。 顾念念，“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地址也选好了，需要着手请匠人重新建造一番才是”。 “这个就交给我吧，个把月时间，保证按照你画上的样子建造出来”。谢之遥拍着胸脯承诺 叶然清，“也好，我这边就把适应现在时节的菜式列出来，以备在开业的时候供客人品尝” 顾念念表示赞同，“对，只有让客人觉得好吃，才会有人买，试吃活动是肯定少不了的” 第44章 白糖 这边药膳坊的开业事项大致商定好之后，顾念念也该回归本业。 二月份清水乡的徐明浩把甘蔗种下去，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按理说也长的差不多了，顾念念打算去看一看甘蔗长势和甜度如何。 …… 第二日，顾念念几人出发，走在平顺的路面上不经感慨，“历时快一年的时间，不仅道路拓宽了，而且也平顺了不少，这样一来，商队来回就方便了” 李敬，“是啊！我看着路上来来回回的人都多了不少” “这几日你忙，我忘了同你说，辣椒作坊清水乡也开了一个，生意也还不错”。 顾念念讶异，“哦～是谁开的，下手还真快，不过这样也好，看的出来这清水乡的倒是聪明的，对于赚钱的敏感度也是有的” 在后世顾念念作为一名村官，面对最多的就属贫困户，贫困户穷不可怕，就怕又穷又没上进心，发生等靠要等情况。那就得做思想工作。 而人的思想形成是从小到大遇到的人和事决定的，靠一时劝说效果实在不太明显。 而那些穷苦人家又是大部分都是这么个情况。所以顾念念对于清水乡的人做出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若是可以的话她想把清水乡作为示范村来做，先把一个村的产业做好，再因地制宜，以点带面，其他几个乡只要复制张贴就可以。 况且现在辣椒需求量大，不仅本县的各家各户每天多少都得来点，外县的商户也时常来订购，订单要是需要稳定供应，后面订单只会只多不少，免不了只开这一两家， 李敬，“正是徐迎风家开的” 顾念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家属清水乡的富户，在金钱上和行动上都比别人快上一筹，他开这作坊也不足为奇”。 “我们去看完甘蔗顺道去徐迎风家的作坊看看，开这辣椒作坊的目的是为了造福百姓，使他们都能赚到钱，富起来，钱可不能让那一家赚了”。 顾念念，“驾” 徐迎风和徐明浩家离的不远，顾念念去村里的次数多了，也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就往徐明浩的家里去，徐明浩在屋里听见踏踏踏的马蹄声，毕竟村里穷是买不起马的，到县里来回都是坐的牛车，听这声音就是知道是从县里来的，而且是往自己家的方向来的，赶紧起身出门迎接。 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县令和县丞骑着马过来。 顾念念和李敬到了徐明浩家门口， 李敬跳下马，走到顾念念的马前扶着他下马 顾念念，“你这小子耳朵还听尖，这么远就听见我们过来，来迎我们了”。 徐明浩忙走过去帮忙牵马，“在屋里便听见了二位的马蹄声，正想着是哪里的贵客来我这寒舍，出门便见到了二位大人”。 徐明浩将马绑在自家牛棚的桩子上 顾念念开门见山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这甘蔗种的怎么样了，甜度可还尚可？” 说到这个，徐明浩嘴角不觉得上扬，“我这边先打个水洗手，到院里我再仔细的给大人说下情况” 顾念念也不急，走到水井旁，“听说你们清水乡的水格外的甜。” “此话不假，我们这里的水是从周边的高山上流淌下来的天然山泉水，味道甘甜，据说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不过我是没觉得我这样貌有什么变化”。徐明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顾念念早就发现这清水乡的乡民比外乡的人皮肤会好上几分，想想应该同这个水有些许关系。 顾念念洗手后用手捧起一滩水，“你从小到大都是喝这里的水长大的，哪能有什么变化”。 徐明浩挠挠头，“那倒也是，上次在大人那学习之时，我就发现了我和迎风皮肤都比别村白上几分，不过迎风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没怎么下过地，他们大部分人都是需要下地种庄稼的，不能作比较，我就没有多想”。 顾念念，“你没发现自己皮肤比他们好些吗？” 徐明浩摇头，“我一个大男人家里也没镜子的，也不怎么关心这些”。 顾念念把手里捧着的水放到嘴边，李敬上前制止，“别喝，没烧开的水有细菌” 顾念念还是喝了一口，“无妨，就喝一口，我尝个味道”。 这要是以前顾念念听到细菌二字不得惊讶一番，自从知道李母就是叶然清又是同自己一样穿越来时，她就知道原因了。 徐明浩听的一头雾水，“大人，何为细菌” “你就理解为脏东西就成”顾念念帮李敬解释道 徐明浩，“哦！是这个意思啊，我这里有烧开的水，二位大人进来喝点” 三人坐定之后，徐明浩一边给两人倒水一边说道，“大人书上写的种植甘蔗的方法真是神了，我这甘蔗长的确实是好，虽说还没到十月份收成的日子，可我瞧着比以前我种植的成熟期长的好，我也尝了一点，真甜，比我以前种的任何一株甘蔗都甜”。 徐明浩所说的，顾念念都有猜到，“甘蔗种的好也不仅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看种的人是否用心” 顾念念一句话把徐明浩夸的开心了，“大人的方法好，我种的自然就好了” 顾念念，“你觉着甘蔗能用来做什么？” “吃啊！现在这甘蔗这般甜，并且只有我一家有，我想买的人不会少的”。徐明浩兴奋道 “还有呢？”顾念念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水 “还有…” “对了，还能净白牙齿，大人你看，我这牙齿算是十里八村最白的”。徐明浩露出自己的牙齿笑道。 古代没有牙膏，家里有钱的人家会用食盐搓洗牙齿。 村里哪能这么奢侈，反正不刷牙对他们来说也不耽误干活，也就都不刷了，这么一比，对于经常吃甘蔗的徐明浩来说，确实牙齿白了许多。 李敬把凑到顾念念眼前的给大人看牙齿的徐明浩推开，“说话就说，别离大人太近”。 顾念念，“这甘蔗是有白牙的功效，但它最有用的功效你还没有说出来” 徐明浩把露着牙齿的嘴闭上，“是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请大人告知”。 顾念念手指沾了一点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写下，“制糖”二字。 “糖？大人是说县里卖的很贵的那种红糖？”徐明浩听说可以制糖，瞬间眼神明亮。 顾念念点头，“正是，不仅能做红糖，还能制白糖” 徐明浩又不懂了，“何为白糖？” “白糖都不知道，我教你看的书都白看了”说话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明浩见到来人迎了上去，“迎风，你怎么来了，平常我叫你来都不愿来的” 徐迎风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给顾念念和李敬行了个礼，“见过顾大人，李大人” 顾念念看着眼前愈发俊朗挺拔的人开口，“这一年的时间不见，你是长高了不少”。 “今年的秋闱感觉如何” “应是问题不大”徐迎风自信道 顾念念走上前拍拍徐迎风的肩膀，“有自信是好事…” 徐迎风，“谢大人夸奖” 顾念念纳闷了，看向李敬“我这是在夸他吗？我听不出我没说出来后半句的意思？” 徐迎风自从从县里培训回来，更加坚定了自己想为官为民的心，这一年他看的出来青山县在顾大人的建设下发展的越来越好，包括自家和桃源乡徐家开的辣椒坊都是有顾大人才能开起来的，便立志要做像顾大人一样的好官” 心里对顾大人又多几分崇拜之情，顾大人说的话自己自然是要听得，听到他夸自己自然也是开心。 加上他从小都是被捧着长大的，确实没有听出他后半句的意思，“大人来这是为了制白糖？” 顾念念，“正是，你懂的怎么做？” 第45章 礼法 顾念念现在就是缺少一个会做糖的人，她懂得基本制作的流程，之前也有看村民做过，可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做过。 心里总有点怵的慌 毕竟很多事是理论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哪知徐迎风摇摇头，“没做过，在书上见过制作方法，这次秋闱时，有幸尝过一次，确实是好吃的，比起红糖，它更加的纯粹，口感更加细腻” “就是价格太高了，需一两银子才得一两白糖，我便只买了一两回来”。 顾念念自然是知道价格昂贵，“贵，你们才能赚钱，我们县才能富起来” “走，带我们先去瞧瞧甘蔗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制白糖的作坊就要开始开起来了” 说完顾念念抬脚出门。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 顾念念看着地里成片的甘蔗，心里满是欢喜，掰下一节撕开外头的青皮咬下一口细细咀嚼。 “嗯～甜度还不够，不过再过两月也差不多了”。 顾念念拿着甘蔗把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在田埂上走着。 此时的田埂，已经收过第一季的稻谷，现在刚插完第二季的青苗。 徐迎风追上顾念念，“今年多亏了大人的书，百姓们种的稻谷除了用来缴纳赋税之外，还多了不少，现在真的是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吃的上大米饭” 顾念念本来低着的头，忽的抬起头来，目光犀利，“你家的那些佃户，下人可能吃的上大米饭？” 徐迎风突然被问话，一时回答不出，在那次培训之前，父母从不让他管田地里的事。所以对这种事是一律不怎么在意 那次学习后回来要教那些佃农怎么种田，那就不得不下地，跟他们聊过，发现世上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卖身为奴并不是他们所愿，大部分人是因为形势所逼，他们也想有田种，有自由身。 他就问父亲，“他们怎么没有田地种” 父亲只是摸摸他的头，“我们是雇主，他们是雇奴，他们要不就是外来人口本就没有田地，要不就是因为欠钱，把田地卖了，我们花钱请他们干活，他们也算有个活路，我们的田地也有人种，启不两全其美” “这么说来我们是帮了他？” 徐父抚着胡须，“可以这么说，他们在我们这至少可以活的下去。” “若是他们想给自己赎身可以做到吗？” 徐迎风又继续发问 “当然可以，只要有银钱，我多少钱买的他们他们多少钱把自己赎回去便是” 徐父眉头皱起，的语气有些隐隐的怒意 “可他们在我们这没有工钱，怎么将自己赎回去？” 是的，在徐家做活可以活下去，但是没有工钱，不过这在那里也算是好的，有的动不动就打骂佃户都大有人在。 “孩子，为父就不该让你去参加那次培训，回来之后总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很多事情它是自古有之，规矩也是祖宗定的，怎能更改” 徐父平复下自己的语气，耐心解释道 “自古有之便是正确的？” 徐迎风一句话又把徐父气着了 徐父一边顺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骂道，“逆子啊，逆子，你是想返祖宗不成…” 徐母忙上前帮助自己丈夫顺气，任她平日再宠溺自己儿子，此时也看不过去，“迎风别再顶撞你父亲了，回你的房间去……静思己过去”。 徐迎风也是真真切切的静思己过了一会，只是静思己过之后还是认为自己没有说错，祖宗定的规矩怎么就能保证就一定是对的呢？ 不过他也学聪明了，尽量不跟自个父亲对着干。 顾念念见徐迎风不说话，意识到自己言语过于犀利，在这个时代，富农家中有家奴和佃户太过正常，自己家不也有奴婢吗？ 这是封建时期不可避免的，而且她也是其中的受益者，而且人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徐迎风也不是主要管事的，顾念念走近拍了拍徐迎风的肩膀，“听说你家开了辣椒作坊，可带本官去看看？” 徐迎风抬起头，“大人，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顾念念继续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徐迎风跟在一旁，声音铿锵有力“祖宗定的规矩就是正确的？就不能改吗？自古有之就是对的嘛？” 顾念念听见这话脚步一顿，他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按理说他们都是在封建礼制下教育长大的，最是尊崇祖宗礼法规矩。 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这位稚嫩胆大的少年郎才能听懂接受，顾念念脚下的停顿的步伐继续往前慢悠悠的走着。 良久，久到徐迎风以为他也回答不出来时，顾念念才缓缓开口，“你为何这般发问？” 徐迎风把自己与父亲谈话的内容一一讲述出来。 顾念念听完，缓缓道来，“祖宗也是人，他们只是比我们早出生那么几十年，几百年，他们是值得我们尊敬，几十上百年后我们也是下一代人长辈，祖宗，你能保证你在现在定的规矩就适应下一代的人吗？” 徐迎风摇头，“我不能保证” 顾念念，“正是如此，粮食不够，闹饥荒时，百姓吃不上饭，需要卖身为奴才能吃饱饭，这些都是人之常情，那如果在粮食足够的情况下，人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那他们还会愿意卖身为奴，给别人家当牛做马吗？生杀大权掌握在他人手里吗？” 徐迎风脚步停顿，低头沉思 等想明白过来后，顾念念和李敬，徐明浩已经往他家方向走去。 他连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明白了吗”顾念念看见他追上来问道。 徐迎风抿嘴点头，“嗯” “走，带我们去你家的作坊看看”。 …… 徐迎风家离徐明浩家不远，离门口百米远时，便看见一个身穿藏蓝色长袍，头戴浦头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张望 徐迎风跑了过去，“爹，你在这门口做甚” 徐父早就看到徐迎风身后的人，一把他拉到一边 “各位大人前来，草民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徐父虽然没见过县令，但它见过县丞李敬，能站在县丞前面的除了县令还能是谁呢！ 待三人往里面走后，徐父拉住自个儿子，“你这逆子怎么回事，怎么同县令一起过来的”。 “恰巧遇见，儿子去明浩家中时，大人便在那” 徐迎风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徐父指着自己儿子，“等会再找你算账” 便跟着进门去 第46章 交换 徐宅很明显同其他人的住房不一样，修建的倒是同县城里的宅院相似。 单单院落就分有前院、中院、后院等， 反正是该有的它都有，而且这面积看着还不是一般的大。 徐父将几人引进厅堂 “大人，请上座，小青，上茶” 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丫鬟走了出去。 “各位大人从公懈过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是有什么事吗” 徐父陪着笑道 顾念念只静静的喝着茶，不答话，过了一会才问道，“你家的茶不错，我喝着没错的话是临安的雨前龙井吧！” 徐父，“大人果然见识非凡，这茶叶确实珍贵，是之前的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送了我二两，您看，我一个种地的庄稼人哪喝的来这么好的茶，就一直没喝， 大人这不是来了，您要是喜欢喝，剩下的您带着喝？也不算浪费了这好茶不是…” 顾念念，“唉，徐老爷就不必忍痛割爱，本官也喝不来” “这儿的井水甘甜，本官倒是喜欢喝” 徐父擦擦额前的冷汗，“大人说的是，我这就让人换水来” 顾念念伸手阻止，“不必麻烦，本官刚刚已经在徐明浩家中喝过，现下还不渴”。 “听说徐老爷家里也开了一个做辣椒的作坊，可开的还顺利” 顾念念把玩着杯盖。 “顺利，顺利的，还是多亏了大人的种植方法，这辣椒还真是个宝呢！” “当时迎风学习完回来，说吃到一个很特别的食物，我还以为他是没见过世面，吃到一个没吃过的食物就跑回来炫耀，我也没当回事。 后来他说要把这个种出来，当时我还很反对。 您知道的，我是想让他走科举之路，跟您一样造福百姓的，而不是只做一个农民 他说这个不耽误时间，看久了书头晕出来放放风，顺便就种了，我这才同意的。 种出来之后，我一尝就知道这是个能够勾起人们味蕾的食物，特别是在这大夏天，凉拌菜上淋点醋，再加上辣椒，别提有多开胃了，饭都能多吃上一碗。 “我爹自从吃过用辣椒拌面之后，没当辣椒的便吃不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每次被辣的嘴巴通红还直呼过瘾” 徐迎风端着一盘糕点从门口进来 “你这逆子，就知道拿为父开玩笑” 徐父笑骂 “就因为这样，你家的田地三分之一面积都种了这辣椒？” 顾念念自顾拿起一块糕点放在鼻尖，一股栗子香扑鼻而来。 “谁叫我喜欢这小玩意呢？没有都吃不下饭，现在我出去谈生意就会带着这玩意做的辣椒酱，夹在馒头里，伴饭吃，别提多香了” “加上现在大人您改良了稻谷的种植方法，现在三分之二的田地稻谷产量，比之前全部的产量还高出不少。 徐父说事的同时不忘称赞一下顾念念 “这不出去谈生意的次数一多，带的次数也多了，那些人就问我这是什么，我便如实回答，还给他们尝一尝，这一来二去得生意不就来了嘛！ 这作坊就是这样开起来的，大人放心，我这的生意都是我自个谈来的，辣椒也是我自己家种的，人也是我家的佃农…” 这话一听顾念念就知道这果然是个老狐狸，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不仅夸了她这个做县令，还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本官想说的不是这个事…生意往来是你的自由，公平竞争就是” 徐父提着的心落下去一半 “那是什么事？” “本官听说，这清水乡就只有你这一家有丫鬟仆人还有佃户” 顾念念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 徐父落下去一半的心又提了上来，“大…大人，购买奴仆应当不…不犯法吧！” “不犯法” 顾念念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不犯法就好” 徐父又放下心来 “不过…” 一听这话徐父的放下的心又悬在了嗓子眼 “大人有话直说，我这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了” 徐父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 顾念念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徐家作为清水乡的富户，本官希望你能带动其他农户一起致富，你明白吗？” 徐父愣了一会后连忙点头，“明白，明白，大人的意思小民自然懂。 只是，这……其他农户大多比较贫穷，恐怕没有资金去做买卖。” “我家的奴仆佃户也是因为家中没有田地可种，实在生活不下去，才愿意来卖身为奴” 顾念念，“现在你是管着他们吃喝，他们帮你做事，可是…你管人是不是也感觉很累，他们都是打一下才动一下” 徐父点头 “若是你筛选筛选，找些能干的给他们分红，那这些事还需要你管吗？” “你老年纪也大了，为些小钱丢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顾念念拍拍徐父的肩膀 徐父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一个糟老头没什么其他的愿望，就等我儿迎风能够考取科举，光耀明媚，到时还请大人提点他一番” 顾念念自是听出了他的话中话，这是跟她谈条件呢，“迎风虽说比我大，本官见他是个纯善的人，日后有机会定大有作为”。 顾念念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想法能落地，只有先富带动后富，整个青山县才能整体富裕起来。 徐迎风这个人她是接触过的，可以看出来人是不错的人，若是一心向着百姓，自己或是以后的哥哥帮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再说她也希望以后的官场上多一个向着百姓的人。 一句话徐父的心落了地，他家里虽然是在村里的富户，可毕竟官场上没人，迎风又是个单纯的孩子，若没人指点一二，这官场的路怕是很难走下去，他这个父亲也老了，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帮他了。 徐父心中的顾虑渐渐消除，“既然大人如此说，小民定当照办。敢问大人，还有其他指示吗？” 顾念念满意地点点头，“嗯，暂时就这些。切记，不可欺压佃户，他们是你的合作伙伴，只有用真心才能换得真心！” 徐父起身拱手作揖，“草民多谢大人指点” 顾念念，“行，那本官就先走了” “大人，这要看晌午了，留下来吃个便饭？” 徐父想着几人这么远的过来，这回去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 顾念念一听吃饭，自己和李敬大老远的赶来，早就有些饿了，又听说徐父喜欢吃辣，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也就不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47章 糖厂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想想也是，双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饭菜也很合顾念念的口味，自是越聊越投机。 最后聊到开设糖厂之事，这个糖厂顾念念想以全体村民的名义来开。 可是说实话，县官不如县管，徐父在这威望名声都有，又是村里的里正。 刚好徐迎风又是看过如何制糖的书，他家又有钱，能够试错的机会，让他起头再合适不过。 徐父年纪是大了，可就是因为人年纪一大，就总会想着做些善事，给自己积积阴德，佃农之事在顾念念没有来之前，徐父给这些本没有田地家舍的人提供了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让他们不至于在外漂泊甚至于饿死。 而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足够，再也不用愁吃不饱的问题，便想着想要生活质量。 而顾念念所追求的是人人平等，虽然在现行情况下实现全国的人人平等是不太可能，但至少在顾念念所管辖的区域，能慢慢一点点实现… …… 公懈 李敬和张大看着满面愁容的县令大人提着毛笔，却一个字都没落下，“大人，何事如此发愁？” 顾念念放下毛笔，下了凳子，蹲在墙角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这下李敬更加确定县令遇见难事了，这些他遇见困难的标准动作都做出来了。 李敬端过去一盘栗子糕，“手指甲哪有糕点好吃，来，尝尝，我娘早上做的”。 顾念念听说是李母做的，拿过糕点又回到座位上，也不能说是坐回，应该是蹲在椅子上“李大娘做的糕点真的好吃，不甜不腻，味道刚好”。 李敬乘着她心情好了一些，把头凑过去“大人到底是为何事烦忧，下官可能为你分忧？” 顾念念叹了一口气长长的气，“今日我们去徐迎风家中，口口声声说要尊重农户，给予家中奴仆善待，可你看，奴仆始终是奴仆，他们的身契毕竟是在主家手里，主家让他生他便生，让他生他便死，说实话还是没有一点自由和尊严”。 “那大人想如何做？” 李敬把顾念念掉在案桌上的残渣，先扫到自己手里，后又倒进了嘴里 等顾念念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嘴里只能蹦出一个字“脏” 李敬却笑的如阳光般明媚，“无碍，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顾念念见他没当回事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自个叹着气 李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这有何难，大人只要颁布一天法律，青山县不得进行人口买卖，只能是雇主和雇佣的关系，雇主不掌管雇佣的生杀大权，只是自个花钱请人办事，一个拿钱替人干活的罢了”。 “存在这么久的一个不成文规矩，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改了？” 顾念念有些不敢想象 “那自然是不能” 刚因为吃栗子糕噎住的顾念念，这时又因为李敬的一句话给呛着了。 “咳咳…咳，那你跟我说这么多，我以为还你有咳…法子呢” 李敬见他咳的厉害想上前帮他顺气，又想到如果他是女生的话，自己就罪过了，一只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没错，李敬还不知道顾念念是女子，李母没有告诉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她看得出来顾念念虽说对自己儿子还挺有好感，还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儿子，或者说她没有发现自己是喜欢李敬的，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以真心换取真心才能长久。 顾念念伸手把李敬在半空中的手打了下来，“发什么愣，说话啊你”！ “到底该怎么办？” 李敬回过神 “如果把这件事成为风向标，人人以能这种关系为荣，这不就…\" “水到渠成” 顾念念打了个响指 “那就以我的县令府给大家打个样吧” “不过，这事毕竟不是小事，不知道娘能不能同意” 白氏再怎么说也是在这个时代的封建礼制教导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有人伺候。 这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突然是恢复自由身，身契不在自己手里握着，那总是不安心的，况且贴身丫鬟知道不少自家主子的私密之事，这一下恢复自由身不仅主子不放心，就连丫鬟也怕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还得循序渐进，有一个过渡期才行” “我娘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别人了，我们这是为百姓做事，得想的周全些，别好事没做成，还两头不落好，招人埋怨就好心办坏事了。” “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顾念念竖起大拇指，“说的对，我得去了解了解他们的想法才最后做决定，不然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可不行。” 顾念念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落笔四个字，“调查问卷” 李敬看着字疑惑了，“调查问卷是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知己知彼啊！既然想知道别人的想法，那就是要调查嘛，而且不能只问我娘一个人的意见想法，我写一份调查问卷出来，把想问的问题都写在上面，再找雕版印刷的多复印一些，让衙门的人去发发，家里买的起下人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是识字的” “那你想好问什么吗？” 李敬一边研墨一边瞥着纸上还是那四个大字。 “你帮我想想？” 顾念念转身看向李敬 在现代当村官的时候她没少写调查问卷，前面几个问题就是问人员的基本情况，像名字，年龄，性别之类的。 不过这是发给个人填的 如果是以户为单位，那肯定是不能这么写的，青山县的有钱人家，也就是能买的起丫鬟仆人的人家并不是很多。 基本就集中在顾念念住的这条南大街上 “那也没有多少个，我们多写几张就可以了，印刷的话还要费好多钱的” “虽说现在公懈里有钱，可也不是这么花的” 李敬提议 顾念念这才想起这里不是现代，复印机随便印，不过几毛钱的事 这里就不同了，雕版印刷的话要把自己写的字，请匠人一个一个反向刻好，再刷墨复印，费人费时的。 “不行，我还是回家问问母亲，问什么话才能不招人反感” 第48章 问卷 夜晚，一灯如豆 顾宅 “娘，如果我们现在府里的下人都是自由身，您能同意吗？” 白氏正给顾念念梳头，顾念念突然问道 白氏手上的动作顿住，后回答道“就是我们雇他们干活？没有了处置他们的权利？” 顾念念没想到娘这么聪明，一点就透，点头，“女儿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样你会不会觉得不自在，怕伺候您的人不尽心” 白氏继续手上的动作，“这头发真亮，同我年轻时一样，又黑又亮” “娘现在不行了，人也老了，头发也都白了几根” “娘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你哥哥回来，你能回归正常女儿家的生活嫁人生子，娘的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顾念念原本兴喜的脸色瞬间僵住，“娘，你是觉的女儿管的太多了吗？” “怎又生出让我嫁人的心思” “娘是怕你触动到太多人的利益，你自己有危险” “买卖奴仆是官家允许的，是天下人都觉得如同一日三餐，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这么做不是在打官家的脸，打天下有权有势的人脸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娘知道你很优秀，作为爱民如子的父母官，你做的很好，可作为下属，你招人恨” “可…可是，娘你看到了吗？那些原本连饭也吃不上的人家，现在可以吃饱穿暖了，你不觉得欣慰吗，为他们感到开心吗”。 顾念念站起身，神情激动道 白氏把人压回凳子上坐着，又慢慢的梳起头，“娘当然为他们开心，娘也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可比起这些，娘更加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你—明—白—吗？”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敲击着顾念念的心 哪有不为儿女担心的母亲呢！当百姓们感恩戴德，她只想自己的女儿没有危险，她真的不需要她这么优秀。 顾念念这时候还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这么多年怕是白活了，也白做了这么多年女儿了。 顾念念转身抱住白氏，“我听娘的，一步一步来，不那么激进”。 一句话让原本小心脏怦怦直跳得白氏回归了平静，她没想到这次女儿能这么听话 …… 公廨 “不废除人口买卖制度了吗？” 张大诧异的同时有些暗戳戳的开心 他是不同意废除这项制度的，毕竟他家里有小妾，有丫鬟小厮，如果还了他们自由身，那他可就不自由了。 昨天听说要废除人口买卖，他可是一宿都没睡着，这时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呢！ “嗯” 顾念念也因为跟母亲的谈话，整整想了一宿此事的后果，也是顶着两个熊猫眼。 “这两位大人，昨晚约着做贼去了，怎么一人顶着两个黑眼圈。” 衙役吴波开玩笑道。 “昨晚想了一夜，等睡着来时，就已经是寅时，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 “张大人昨晚又是做什么了，怎么了这般？” 顾念念打着哈欠说道 张大被点名，人一激灵睡意全无，“我只是平日的失眠罢了，年纪大了些，正常”。 顾念念，“张大人，年仅三十，怎么能说自己年纪大呢？” “大人是少有的年轻有为，跟您比起来算是年纪大的了” 圣旨到… 顾如君接旨 太监翘着兰花指打开圣旨“奉天承运，黄帝造曰，顾如君这两年多来作为青山县令，恪尽职守，知民生之多坚，解百姓之所困，现正式任命顾如君为临安县县令，于九月正式上任，钦此” 太监念完圣旨，把圣旨递给顾念念，“顾大人接旨啊！” 顾念念拿过圣旨，“天使，路途遥远，在这吃个便饭”。 送旨的太监也不退拖，这几天为了送旨一连几天都没好好吃饭，“顾大人虽说是平调，可这临安那可是天子脚下，靠近京城的地界，也算是高升” “杂家就不退拖了，也算是沾沾顾大人的喜气”。 顾念念，“张主簿，苏记酒楼预订一下” “杂家听说，这青山县有一菜品，名为辣椒，辛辣鲜香，很是够味儿，不知有幸能否尝一尝。” 林业太监也是个好吃的，现在天气炎热，皇宫里的口味又实在是偏清淡了些，每次一到夏天他的胃口就不佳。 这不刚好听说青山县有这一好吃的，自告奋勇来送旨，就当是顺便游山玩水，吃到好吃的也能带回去给皇上尝尝，说不定皇上一高兴给他些赏赐呢！ 反正他还年轻，多走走也不是坏事。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顾念念看了看天色 …… 苏记酒楼包厢内 林公公同其他第一次吃辣椒的人一样，一开始辣的嘴唇通红，后来越辣越过瘾。 临走时还带了辣椒酱，辣椒粉。 顾念念一行人送走林公公，张大喝的醉醺醺的被吴波送回家。 顾念念和李敬没喝什么酒，两人走在路上，“过几日我就要出发了…” 李敬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寂静… “你要陪我去吗？” 说完顾念念自己又摇头“还是不要了，这样做的话会耽误了你，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愿意” 李敬走到顾念念的面前，迫使顾念念停下脚步看向她 “官位，名声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使得顾念念的眼睛蓦的睁大，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跟着你混，县丞我可以不做，反正我娘不愿我当官，当时我也只是想为百姓做点事，现在青山县在你的治理下越来越好了，我陪你去临安，我们在那里把酒言欢，共治临安城。” 听见这话的顾念念提起的心落了下来，她还以为叶然清把自己的女儿身告诉他了，当初她明明让她别说的，叶然清也不是会这么多嘴的人，不过也不排除会无意中说出。 现在听见这话，原来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可以谈天说地的好兄弟，才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感动又有点失落。 “好兄弟” 顾念念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49章 告别 又是一阵寂静 良久 “可是，你跟我去了，这里的百姓怎么办，糖厂还没开起来，你娘还有之遥和我的药膳坊怎么办，还有脆皮五花肉铺，遇见困难了他们找谁帮忙？” “你，我都走了的话” 顾念念冷静下来，回归事情本身 李敬陷入思考，“他们怎么办？” “和我们一起走，药膳坊，脆皮五花肉肉铺在哪开不是开” 李敬提议 顾念念知道这时李敬处于神志有些激动状态。说出来的话也不经过大脑。 “李兄，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怎么现在这般的不冷静” “临安是我的老家，在那里我很安全，又不会遇到危险，你先在这好好帮着他们把事情做起来，等这边都完善成熟了，你们再一起过来如何…”。 顾念念像哄孩子般一句一句的说着好话 “虽说我离不开你，可这里的人更加离不开你，你知道的，我做事情不喜欢半途而废，这剩下的事情你帮我完成好不好！” 顾念念见他不回话，从说服模式又改为撒娇模式 “两年” “什么？” 李敬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年为期，两年之后我去临安找你” “两年足够，击掌为盟”顾念念伸出右手，掌心向外 “啪”的一声，两年之期定下。 …… 马车咿呀咿呀的走着 “念念，官家这是何意？提拔你还是觉得你过界了” 顾念念摇头，“不知” “娘，别担心，你女儿这么聪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念念握住白氏有些发白的手安慰道 这话是说给自己娘听的，说不担心是假的，按理说，出任命文书的活是尚书省干的，皇上亲自拟个圣旨还是难得一见的，上次和林公公吃饭时想套些话，奈何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太监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嘴巴跟什么似的，比什么都严，想撬也撬不开。 不过她也能理解，吃这碗饭的，嘴巴不牢靠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奈何她京城没人，这打探内情…不好办呐…” “咦～她怎么没人，她有人啊！祁王不是人吗？这么好的资源得利用起来，不然那一晚上听他诉苦白听了”。 想到这顾念念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 “娘，这次回来我带了不少的辣椒，现在青山县的脆皮五花肉有莲花和赵阿芝管着，他们的技术已经很娴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娘不用担心的” 顾念念试图转移话题 “娘担心的哪是铺子…” “娘是不是怕我们回去，发现爹又纳了几房美妾，看见了生气？” “你这孩子，惯会取笑娘，以前的娘可能会伤心，现在娘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好，而且是更好，心情都比之前开朗了很多，也就没在想你爹的那些事了，老都老了随他去吧！” 白氏是真的看开了，随着顾念念来到青山县，她发现作为女子也可以有所作为，也可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她就不再把自己困在那所谓的一方天地里了。 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容貌甚至比以前更靓丽了些。 不过能回到老家，她还是开心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的没错，我们又不是世家大族，哪费得了这么大的功夫”。 白氏反过来安慰顾念念 母女俩相视一笑。 回到临安，他们也不用再买宅子，直接回到自己家住，时隔两年半，顾念念再次见到自家朱红色的大门。 “少…少爷，你回来了？”门卫见到来人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顾念念搀扶这白氏正要往门内走去。 “少爷，老夫人，小的进去通告一声” “回自己家通禀什么，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白氏开口 “老爷正在和客人谈事情…” 门口的小厮有些为难道 “他谈他的，我们回我们的院子，又不耽误他” 白氏一只脚踏入房门 顾念念却站在原地，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的小厮，“他谈什么事？需避着我们” “小…小的也不清楚啊”小厮目光躲闪 “你之前不是我爹身边的小厮？怎的来做这看门的活了” 顾念念上下打量着小厮 “老爷叫我这几日在门口守着，看到少爷和老夫人回来进去禀告一声！” 顾念念继续看着他也不说话 “少爷，你别这样看着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爷怎么说，小的怎么做” “你刚刚说他在谈事情，谈的什么事儿？” 顾念念见他只是一个听话照做的下人，也没为难，转而问道 “今日周家的人过来，小的猜想应该是在谈事情，具体是什么事，小的无从得知” “你爹他平时有什么事情我都很少知道，更别说他一个下人了，走吧，别为难他了” 白氏拉过自家女儿说道 两人刚进门就看见顾伯乐以及周家的老爷，看着架势事谈的差不多了，正把人送出门去。 顾伯乐见到二人眼神有一刹那的惊慌，随后又恢复如常，只是这抹惊慌被顾念念尽收眼底。 顾念念走上前“父亲” “这位是？” 顾念念当然知道来人是谁，但是顾如君不知道，他这个哥哥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对生意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哦哦，这是周家的当家人，你叫周伯父就成”。顾伯乐反应过来介绍 “周老兄，这就是犬子，现任临安县的县令，以后还望周兄多多关照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顾伯乐眼中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哪是像是让别人多多关照，那表情像是再说，看吧！叫你以前看不起我，现在我让你登门拜访都得约时间，没办法，谁叫我有个当县令得儿子呢！ 周老爷见到顾念念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我没记错的话令郎今年也才十九，与令嗳是双生子，周兄真是教导有方，年轻有为，后生可畏…“ 周老爷一句一句的把顾伯乐夸的飘飘欲仙，不知所以。 顾念念轻咳两声，“爹，我同母亲这几天日夜赶路，风尘仆仆的实在不便见客，就先回院规整” 顾伯乐大手一挥，“去吧” 顾念念向二位姥爷拱手，周老爷见状忙回礼，县令大人的礼他可不敢受。 第50章 等着 回到房中，顾念念见自己母亲有些闷闷不乐，“怎么了？” “念念，娘就这么不堪入目，他都不愿在他人面前介绍我一下” 这便是白氏优柔寡断的一面，你想让她真正得放下，那么长的夫妻情谊，见到了人还是会有些放不下。 “娘，他的府里那么多如花美眷，哪还记得我们母女，他介绍我还不是因为女儿现在是临安县的县令，能让他在周家面前得意一番，不然怕是见都不想见我” “女儿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别难过，不要把心思花在不关心你的人身上，伤心伤神，得不偿失，只要我还是这个县令，他就得一直捧着我们，就算我不是，那不是还有我哥吗，他不敢那我们怎么样的” 顾念念说的一番话让白氏难过的心舒展了一大半。 “是啊，我怕什么，怕他他不管我们？” “娘现在有你们这么好的一双儿女，娘什么都不怕，同他和离也不怕” 白氏难得说出这么有志气的话来，顾念念深感欣慰，给白氏竖起大拇指来。 …… “夫人，念念，我知道你们这几天回来，特意让顾然在门口等着，让他提前汇报于我，这小子又不知道去哪儿躲懒了，你们回来我都不知” 顾伯乐试图解释道 明眼人都瞧的出来他的意图，顾伯乐明知顾念念这几日回来，还这么巧约着这段时间让周家过来，这不是为了显摆还能是什么！ 母女俩互相看一眼，心照不宣，也不准备拆穿。 看他一个人怎么把戏给唱下去。 顾伯乐走到白氏的面前，关心道“夫人，近来瘦了，可是在那里过的不好”。 顾念念真想对他翻个白眼，说你眼瞎吗？我娘明明比以前更漂亮了，哪里瘦了，明明是身材更好了，变的更好看了” 白氏给了顾念念一个安了的眼神，转身回道 “有劳夫君挂念，我同念念在一起过的很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主要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用做，比如再也不用同院子里那些眼皮子浅的女子勾心斗角，也不用为了一个老男人，你争我夺，过的不晓得有多舒坦” 白氏越过顾伯乐顾自坐在凳子上 原本装的一脸心疼的顾伯乐，脸上哪还有半分烦忧的神色 脸被气的通红，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夫人过的这么好，我这边还有客人要见，就不打扰了” 说完顾伯乐便甩袖转身离去。 顾念念和白氏都不愿追出去。 顾念念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既然您那么忙的话，那我们我们就不打扰爹谈大生意了”。 顾伯乐听见这话更是气的咬牙切齿，“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现在还用的着你，早晚把你嫁出去” 顾伯乐自己碎碎念完，还不解气，看见脚边的石头出气般的踢了一脚，只是石头走多远，自己倒是“哎呦”一声，疼的一下子只能单脚跳着走。 这一幕被院内的母子二人看的一清二楚，两人等顾伯乐走远，原本憋笑憋的满脸通红的二人瞬时放声大笑。 “这个时候，我感觉他还挺可爱的” 顾念念边笑边说道 “也就这个时候可爱” “哎呀！刚好光想着气他，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才来找我们的，若是有关于你…” 白氏一拍大腿懊悔道 顾念念摆手，“无碍，既然他来找我们，那定是有求于我们，只需等着，他还会来的” 白氏跟着顾念念待的久了，这心也放宽了不少，特别是对这个丈夫的心。 你想要是有个人天天在你耳边说女子也可以闯出一片天，并且她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并且还做成了，不管怎么样心里都会有所冲击，对从小到大受到的封建礼教有所质疑。 “好了，你也回自己的院子里去，早些休息，明日指不定有多少人来拜访，你得养足精神才好对付他们”。 白氏现在对自己丈夫也有了清晰的了解， 以他的势利眼，大嘴巴，自己儿子做了临安县令他不得闹的满城皆知才不对劲。 白氏推着女儿往门外走 …… 顾念念终于可以休息一天。本想睡到日上三竿，那些拜访的人让他们等着便是， 她可得好好摆摆官威，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想见就能见到的。 虽说他不是这个时代的顾念念，可那些被人退婚的场景她脑子里也是存在的，骄傲如他。 莲花现在还在青山县管着脆皮五花肉取，暂时就莲叶跟着顾念念，她也没想再买个丫鬟。 一则很多事她都是亲力亲为，只有像这种盘头发比较麻烦的才让丫鬟来。 一个丫鬟足矣。 莲叶见自家少爷难得能睡一个囫囵觉，也不忍叫醒 “砰砰砰” 莲叶怕吵醒自家少爷，赶紧出去开门 小厮见到来人是莲叶，肆无忌惮道“莲叶，老爷有客人来，想让少爷去作陪” “少爷这几日舟车劳顿，难得睡个安稳觉，你们能不能让他多休息一下” 顾念念翻了个身，对着门外的莲花喊道，“让他别来了，就说我出去拜访好友，没在院子里，不能陪他的客人了”。 莲叶跟着顾念念这么久反应也快了不少，瞬间也就明白自家少爷不想见人，“听见了吗？少爷说…他出去了” 莲叶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小厮听见这话，脸一阵抽搐 “拜友？小的怎么回…”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莲叶把门关上了。 顾念念安心睡了一刻钟左右 又是，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莲叶还没去开门，门外的声音就响起。 “你现在长本事了，都不听我的话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些出来，别忘了，你的婚嫁之事还捏在我手里…” 眼看顾伯乐又拿婚姻之事威胁她，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这具身体的前生就是因为这人乱点鸳鸯谱丧命的。 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敢继续威胁她… 咯吱… 莲叶把门打开，行了一礼，冷言冷语道“老爷，少爷说他需要梳洗，需得等会儿”。 “快…” 顾伯乐话还没说完，门又是砰的一声关上了。 不过既然顾念念已经同意见面，顾伯乐也不继续在门前敲门。 只甩袖离去 第51章 乖巧 顾念念又睡了半个时辰，才慢吞吞的起床梳洗。 期间顾伯乐的小厮来催了好几次，他也只是两个字回复，“等着” 等到顾念念去到正堂，已经接近晌午的时间 “见过各位叔伯，让各位叔伯久等，如君给诸位赔罪” 顾念念向众人拱手 该拖拉归拖拉，该给足的面上功夫，她还是会做足的。 顾伯乐见他这般原本愤怒的神情也转怒为喜，故作生气道，“知道自己失礼，也不早点来，让各位叔伯等了这么长时间” “唉，哪里话，如君侄儿现在可是临安县县令，公务繁忙，我们作为长辈都能理解，理解” 顾念念抬头悄默声的打量说话的人，来人身穿墨色衣裳，坐在大堂正中位置，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看着很是健朗。 身后站着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唇红齿白，很是好看，长相同顾念念比起来不想上下。 不用说，坐在正位肯定是这些人之中最有威望之人。只是在原生的记忆里从未有过，顾念念不知是哪位长辈。 “三叔，您就别帮他说话了，是他让长辈们在这等他这么久，是该赔礼才是” 顾伯乐接话 “顾伯乐的三叔，那就是他的三爷爷” “三爷爷！！” 顾念念的瞳仁骤然放大 “难道是年轻因为盗墓发家，后来改邪归正做生意做到京城，开了京城唯二能排的上号青楼“月影楼”的那个三爷爷” 要知道能在京城开的起青楼的人，那不仅仅是富贵这么简单，天子脚下，把店铺开到这么大，进出的人大可都是官场中人。 不用想都知道，这三爷爷的权势如何。 “可他竟然能屈尊降贵，为他一个小小县令，这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是一个这样人能做出来的。 难道是同顾家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那更是不可能了，不然原生也不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顾念念决定还是暂时不想了，凭借她现在脑子里那点有限的记忆，实在是串联不起来整个缘由。 他就扮演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顾念念给三爷爷作辑，“三爷爷，孙儿在这给您陪个不是” 随后顾念念一一见过在坐的诸位长辈 这种场面顾念念在现代没有经历过的，作为女子的原生也是没经历过。 他现在也只知道坐在一旁，有人提起她，他就乖乖回答，答的也都是互捧的场面话。 他没注意到的是有一双黝黑漂亮的瞳仁正时不时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也晌午了，诸位在这用个便饭？” 顾伯乐说是在问他们，其实也是心照不宣，人家在这等了这么久，哪有让人空着肚子走的道理。 临安这里的口味偏清淡，一起吃饭的又都是同顾伯乐年纪上下的。 顾念念在席上也一直保持着标准的晚辈微笑，饭菜反正也不合胃口，他干脆也就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没有动筷。 正想着等会回院子让小厨房做点什么好吃的，一个筷子伸到自己碗里，“怎么，自己家的饭菜不合胃口？” “尝尝这个” 一块鸡肉落在了顾念念的碗里 给他夹菜的人正是他的三爷爷，在座的人纷纷停了筷子，看向顾念念。 这可是顾三爷，在家族里跺跺脚，就能让整个顾家抖一抖的顾三爷，平时见都不会见他们这些穷亲戚一眼，现在竟然来这里，为了见这小子，整整和他们一起等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给这小子夹菜。 他们到底要看看顾家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看来看去不就是长的秀气好看了些，其他…“因为他是县令？”那也不应该啊！ 他顾三爷的后代，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或是混了个一官半职，就算是朝廷的官也是有的。 为一个小小的临安县令，屈尊降贵成这般，实在是不应该。 顾念念这顿饭本就吃的不安心，这一下被这么多人盯着，这顾三爷大大小小还是个人物，这口鸡肉他是不得不吃的。 幸好，这里还算文明，吃饭夹菜都是用的公勺公筷，顾念念也不挑食，对鸡肉也不反感，回以顾三爷一个甜甜的笑，“谢谢三爷爷，您怎么知道孙儿喜欢吃鸡肉” 顾念念说完就把碗里的鸡肉放进嘴里，嘴巴塞的鼓鼓，显出几分滑稽可爱来，全不见一开始的不见人的傲慢无礼。 只一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模样 “哈…哈哈…喜欢吃便多吃些” 顾三爷继续给顾念念碗里夹了好几块鸡肉 哪个长辈不喜欢孩子听自己的话，好好吃饭，就算是厉害如顾三爷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老年人了，也是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哪有不喜欢小孩的，还是个这么个漂亮听话，还有出息的小孩。 所以这几块鸡肉他是夹的很是真心。 同样也把顾念念原本打算叫小厨房另起炉灶的想法给浇灭了。 席间，笑的最开心的人就属顾伯乐，嘴角想压都压不住。 这次脸可是长打发了，他本没想能把顾三爷邀请过来，不说人家生意做的大，日理万机的，哪有这闲工夫来他这吃饭。 再说顾三爷和他家的亲戚关系早就出了五服，充其量也就是同姓顾，算是沾了点亲带了点故。 顾伯乐没想到他真的来了，还耐心的等了一个多时辰，不敢想象，原本只在活在传说里的那个人，竟然坐在自己家里，不仅在自己家里吃饭，还给自己“儿子”夹菜，还不仅夹了一次… 这个牛，他能吹一辈子。 作为当事人的顾念念倒是一切如常，也没有受宠若惊什么的。 若无其事的承受着周围人的惊讶的眼光 “如君，你可有订亲？” 顾三爷突然开口问，一句话又让在坐的诸位停滞了动作 顾念念也停止了咀嚼，也不是说惊讶，只是在想怎么回答好。 还没等顾念念相好，顾伯乐抢先答道，“犬子从小就知道读书，十七岁中的举人，今年十九，至今还未婚配” 说完顾伯乐就等着顾三爷说下文，如果按照常理的话，顾三爷肯定会说自个家中有个谁谁谁，两人很是登对，结为秦晋之好之类的，可他顾三爷也不是正常人啊 只笑道，“未婚配好，未婚配好…” 便没了下文 顾伯乐呆呆的等着，良久，顾三爷已经开始自顾自开始吃饭，他这才叹口气继续吃自己的饭。 顾伯乐很想问问，未婚配怎么个好法，可他不敢问呐！ 用脚踢踢顾念念，想让她问 第52章 三爷 顾念念哪是这么无聊的人，只当不知道，继续啃食鸡肉。 一顿饭吃完了，各怀心事 顾伯乐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问道，“三叔，这个…未婚配怎么个好法” 顾三爷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笑道，“你还记得呢！” “嗯”顾伯乐殷切的看着顾三爷等着他开口提亲事。 据他的了解，顾三爷家里只有有一双儿女是嫡出，其他都是庶出，大儿子是在朝廷命官，听说至今也没有娶妻，小女儿，年岁也十七了，按说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却一直没有听说有在相看的事 若是顾三爷开口提了亲事，他顾伯乐可是一百个愿意的，家里偌大的产业…啧啧啧，想想都… 不过现在自己儿子还没回来，怎么搞？可以女扮男装做县令，但是不能女扮男装行夫妻之事，儿子回来还要两年后… 顾三爷看他变换无常的表情，抚了抚胡须，“如君这样的人才，以后定是要大有作为的，过早的婚配反而会束缚住他的脚步。” “没了？他想了这么多，白想的？” 顾伯乐一副就这？的表情，不过也就瞬间恢复如常 顾伯乐心里暗暗叫苦，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他原以为顾三爷会主动提起结亲的事，没想到却是这般说辞。 “唉，三叔教训得是。只是如君这孩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我这个做父亲的，难免会有些担忧。”顾伯乐故作无奈地说道。 顾三爷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伯乐不必担心，如君的姻缘自有天定。况且以如君的才华，何愁找不到良配？” 顾三爷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顾伯乐听了，也只好附和着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等儿子回来后，一定要好好跟他商量一下此事。 “可那还得是在两年后啊！就怕那时顾三爷的女儿已经寻得良配，毕竟女子到了二十还未结亲的，还是少之又少，特别是在这种家世显赫的人家更是凤毛麟角” 如君长相不差，也是年少成才，只是这家世到底是比不得顾三爷。 不过婚姻等事还得看缘分 …… 临走时，顾三爷拍了拍顾念念的肩膀，力度之大差点让顾念念痛呼出声，还好这两年来，东奔西跑的，加上坚持每日晨练，身子骨到底是健朗了些，忍也能咬牙忍住。 “小贤孙，身子骨还差了些，还得多锻炼锻炼，不然怎么保家卫国” 顾念念听见这话更不得怼回去“你不知道两年前的我更弱，怕是能被你刚刚的一掌拍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面上却是露出标准的微笑，“三爷爷，教训的是，如君定然聆听教诲，坚持每日锻炼，强身健骨，保家卫国” 顾三爷满意的点点头。 “进京述职时可来找我” 留下这一句，顾三爷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顾念念能感受到顾三爷是个练家子，没几把子功夫，使不出这么大而恰到好处的力气。 这把子力气李敬也有，所以有没有功夫在身，他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加上她刚刚看了顾三爷的虎口和掌心都有老茧，若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这些老茧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看来这个顾三爷真是不简单呐”顾念念自言自语道 “顾三爷，当然不简单，黑道白道都是有人的，儿女更是各个有出息…” 顾伯乐说话的语气透出些许羡慕 顾念念也不想听他的碎碎念，“这该陪的也陪了，无事我先回院了” 也不等顾伯乐回复，自行离开 …… 晚上，顾念念打算写信给祁王，问一问自己被调任的事 信写到一半，听见门窗有异想，“谁在那？” 顾念念目光骤然缩紧，呼吸都停滞 “她院里可没有什么武功高手，就她和莲叶两个女子，还有门外的两个护院，看着膀大腰圆，却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功夫只会些皮毛，要是遇上真正得高手，自己还不够看的。” 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张巧生生的小连，正是白日跟在顾三爷身后的小厮 “你好大的胆子，不跟着三爷爷，来我这里爬我的窗做甚？” 顾念念说是这么说，不过心里见不是刺客也放心了一大半。 “顾如君，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小厮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顾念念说话 顾念念见他并没有什么恶意，语气缓和了些， “真实的人怎么可能和想象中的比” 顾念念想说的是真实的人是比不上想象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可爱，更好玩” 小厮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走俏皮 “你不是顾三爷的小厮吧！” 顾念念把写了一半的信折好，放进怀中 “更聪明…” 小厮话刚说完，跳进窗户想来拿顾念念的信，手要碰到顾念念的胸口时，顾念念一边往后躲避，一边惊呼出声，“男女授受不亲” 伸到顾念念面前的手停住，缩了回来，“不好玩，就被你猜出来了” 小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摘下自己的发带，严然一副美少女的模样。 顾念念眼睛渐渐瞪大“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试出了她的女子身份” “你是顾三爷的女儿？” 顾念念尝试大胆的猜一次 “我是他的最小的女儿，不知道吧！我叫顾余” 顾余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没有拱手，只是坐在凳子上自然的说道 顾念念倒是喜欢这种相互认识的方式，心下放松了不少，“顾余，我没听说顾三爷二女儿叫顾余啊！” “难道你是妾…”顾念念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闭上嘴没在接着说下去 “我不是妾氏生的，是我娘所生真真正正的嫡小姐…”顾余苦笑 “我就想这个名字一样，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吧！” 顾念念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她知道不该问的事还是别人，若是别人想跟他说自然就说了！ “喝杯茶？从顾伯乐那里顺过来的” 顾念念拿来茶壶和茶杯，不得她回话，就倒上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移至顾余面前。 自己则拿起茶杯小口的喝着。静静等着后话 顾余噗呲一声笑了，“顾如君，你还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顾余笑意更深，“你不喜欢你爹？” “不喜欢” 顾余问的直白，顾念念也答的直接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他也没必要隐瞒。 “我虽然是真正的嫡小姐，可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第53章 下药 顾念念意识到故事要开始了，更加屏气凝神。 “我从小就被家里的嬷嬷给掉了包，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享受荣华富贵，带着我回到乡下生活” “我不怪她，这十几年我生活的很是自由自在，嬷嬷算不上有钱人，可也从没断过我的吃喝， 我想她是想弥补这些年对我的不公吧！” 顾鱼的眼神里怀念，有不舍，唯独没有恨。 “你不恨她吗？” 顾念念疑惑道 顾鱼摇头，“不恨，没必要，她给了我作为一位母亲所能给的，虽说可能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行为” “再说，她最后不也付出代价了嘛“顾鱼眼眶泛红 “她是怎么狠心扔下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 顾念念实在想不通，这种人的想法，只为了自己女儿能富贵些，嫁的好些？难道这些比跟自己娘在一起还要珍贵，对于这种做法，顾念念是不认同的。 顾鱼吸了吸鼻子，“是啊！我也……” “少爷，少爷” 顾念念寻声往门口看去 哐的一声被打开，只见莲叶跑的额头上全是细汗 “少爷，你没事吧！” “怎么慌慌张张的？” “您没事就好，门口的护卫晕倒在地，奴婢以为你出事了，就跑着过来了” 莲叶边喘气边说道 “无碍，你说的是～他” 顾念念她字还没说出口，转头哪还有刚刚的女娇娃。 “咦～人呢？” “少爷，奴婢进来就没看见人，您是指谁啊！” “溜得倒是快” 顾念念自言自语的笑道 “什么快？谁快啊，奴婢怎么听不懂呢？” 莲叶抓抓脑袋一脸懵逼 “没什么，过来坐着喝杯水，瞧你跑的这满头大汗的” 顾念念掏手帕的手一滞，想起自己现在男子的身份，“你还是自己擦吧！” “哦！”莲叶乖巧应是，并没有多想。 “少爷，莲叶看你晚上没怎么吃，刚在小厨房做了面，给您端来？” 顾念念晚上本来吃的不多，这会经过刚才的“惊吓”，这会还真是有点饿了，“端来吧！你的也端来一起吃” 莲叶跟在少爷身边也有一段日子，知道少爷的脾气。 说了一声好后，就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顾鱼，顾三爷的小女儿，倒是个有趣的女子…”顾念念心想 “少爷，面来了” 莲叶把其中一个放了更多辣椒粉的面放在顾念念面前，递过去一双筷子 “这凉也是在青山县的时候跟李大娘学的，不知道好不好吃，知道你喜欢吃辣子就给您多放了些，尝尝好吃吗？” 莲叶见少爷还没接筷子，又喊了一声，“少爷” 顾念念这时候只觉的脑袋晕晕的，看着桌子上有好几个碗在打转。 顾念念甩了甩脑袋，晃了几下，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 等到顾念念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这是怎么了？”顾念念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莲叶听见动静，倒了一杯水到床边，“少爷，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您可吓死我了，昨天晚上我给您端面，您突然就晕倒了” “我晕倒了？”顾念念疑惑道 “嗯，大夫说您是被下了药，不过下药之人没什么恶意，还说是个恢复元气的补药，不过有个副作用，就是会睡觉，并且睡前两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少爷，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吗？” 顾念念努力回想了会儿后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回到了院子，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奴婢端了面来，您还记得吗？” 莲叶问道 顾念念依然摇头 顾念念想到什么掀开被子把头探到里面看了看，“还好，没脱衣服” 顾念念松了一口气 “少爷，昨天老夫人来过，等大夫来给您诊断完才回去的” 那应该是自己娘吩咐的，不让莲叶给自己脱外衣，而是和衣而睡。 “你去同母亲报声平安，说我已经没事了，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顾念念话还没说完，门在脚步声袭来 正是白氏和顾伯乐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脸担忧，不同的是，白氏是对女儿安全以及身体上的担心，顾伯乐是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些“好处”不翼而飞。 顾念念挥手让莲叶在退到门口处守着。 莲叶出去后 “到底是谁下的药，虽说不是毒药，但这是在家中啊，贼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进来给念念下药，这府里的护院都是干什么吃的” 白氏难得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顾念念和顾伯乐听的都是一愣。 “这些下人采买和管教的事情都是沈姨娘在管，我…我也没怎么过问…” 顾伯乐自知自己理亏，声音越说越小 “待我好好说说他，命令她交出管家权，然后把这管家之权交至夫人手上，你看行不行？” 顾伯乐讨好式的看着白氏笑道 见白氏没有回答，又将话题转到顾念念身上 “现在是念儿身体没事儿就好” “没事！这次是没事，下次呢？你能保证下药之人就是好心，不是存了害念儿的心？” 白氏被顾伯乐的话气道 “现在念儿没事，最重要的是找到下药之人，不管是好是坏，他在暗我们在明，念儿还是处在危险之中” “实在不行我们娘俩就搬出去住，在青山县这两年我们都平安无事，怎么一回来就遇到这事…” 白氏想表达的话不言而喻，就差是说会不会是你顾伯乐的仇人寻仇来了。 “夫人，这事可不能乱说，我顾伯乐虽然做不出什么好事，做坏事我也没这个胆子…” “这谁能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累到了念儿…” 顾伯乐还想继续解释，白氏却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你也出去吧！我和女儿说会话” “我…我…你…唉”顾伯乐我了半天，叹了口气到底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听话的走了出去。 顾念念这戏看的异常入迷，等顾伯乐出去后，给白氏竖起大拇指，“娘，你出息了，都懂pua了” “什么pua，娘可不懂，娘只是看他不顺眼找个缘由把他支出去罢了” “起来，把外衣脱了再睡，脏不脏” 白氏顾做嫌弃的看了一眼顾念念 第54章 暗卫 “不是娘你不让莲叶给我脱外衣，还嫌弃脏” 顾念念虽这么说，人还是乖乖的起身任由白氏摆布。 “怎么，你想让官家给你治一个欺君之罪” 白氏开玩笑道 “娘你可以啊，这两年来不仅人变漂亮了，这胆子也大了不少，不仅会pua顾伯乐乐，还能拿官家开玩笑了” 顾念念对于自己娘的变化还是有些吃惊的，之前自己一直忙于公务，现在发现白氏变化真是不小，同时她也觉得带着娘一起赴任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 白氏笑着拍打了一下顾念念的臀部，“尽取笑娘，这一年来做生意，接触的人多了，嘴巴自然而然就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了” 脱完外衣，顾念念继续钻回被子里，“刚好，今日有个由头，不用去做顾伯乐的乖巧听话的儿子” 白氏白了她一眼，“不想去便不去，还需要什么由头，娘现在有钱，在外面再买个同样大小的宅子都是绰绰有余”。 “不过还是不成，圣朝最是重视孝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用个由头也好” 顾念念手脚都缩进被子里，只一个头露在外面抿嘴闭眼点头。 “母亲所言甚是” “不过说真的，昨日谁来过你房间，你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氏露出担忧之色 顾念念努力回想了一番，还是一筹莫展，只能还是摇头 “行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去给你父亲说一下你今天就不见客了，你趁现在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上朝…” 说完白氏就出门去 “看来她娘不仅胆子变大了，这性子也是急了不少，颇有些风风火火的意味……” 想着想着顾念念又睡着了。 …… “少爷，醒醒，吃了饭再睡，别饿着了” 莲叶端着一碗凉面进来 顾念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现在是几时？” “晌午了，昨天您没吃着我做的面，我又重新做了碗，试一下” “你还会做凉面！” 顾念念有些惊讶。凉面酸酸辣辣的，在这个秋老虎正盛的时候吃正合适。 莲叶把筷子递给少爷，“奴婢昨日同你说过，是李大娘教的我，看来您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莲叶故作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小妮子还取笑起少爷了顾念念笑道 莲叶吐吐舌头，俏皮道“少爷心善，定然不会怪我的” “你呀！现在越来无法无天了”顾念念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莲叶的头，笑道。 “少爷，快吃吧！不然凉…”莲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奇怪的话 “哦，不对，凉面本就是凉的” 莲叶挠挠头道。 顾念念夹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 “嗯！好吃诶，麻辣鲜香，不错，看来是得了李大娘的真传” “奴婢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做些吃的，自从跟李大娘学做了脆皮五花肉，奴婢就看出来她的手艺不止这些，在青山县的这段时间，奴婢时不时的去大娘家请教，只是学到些皮毛，离大娘的手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你这丫头，现在夸你倒是谦虚上了” 莲叶不好意思的笑道“少爷喜欢就好” 顾念念三两下就把碗里的面条吃完，这些年因为事物繁忙，练的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莲叶看见都忍不住说，“慢点吃，少爷，现在没有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顾念念拿出手帕擦嘴，“习惯了” 这里没有纸巾，手帕倒是一人配个好几条，只是还是没纸巾方便，擦了就能扔，手帕擦了一次脏的东西就要洗。 “今天可有人来拜访？” “自是有的，只是今日来拜访的人没有像顾三爷那般有权势的富贵人，老爷心里毕竟过意不去就只派人来问了一声，便没来过了” “嗯，收拾一下，准备明日上朝” “对了，老夫人说您一个人太危险，给你安排了两个暗卫，在暗处保护你” 莲叶一拍巴掌，“影五，影六，出来见过少爷” 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影五” “影六” “见过少爷” 顾念念一头黑线，“娘也太小心了，竟然还用上暗卫” 不过白氏到底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顾念念自然是明白的，“这就是有娘关心的感觉，真好！” “行吧！这见也见过了，你们回去吧！” 唰的一声，顾念念面前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 “这功夫了得啊！” 顾念念惊叹道 “我娘是在哪儿找的？” “奴婢不知”莲叶老实回答，她一个丫鬟哪敢过问老夫人的事情。 …… 第二日，顾念念早早起床穿好官服 莲叶等在门口，见少爷出来，“少爷，今日坐马车还是骑马” “骑马吧，快一点，县衙距离这里还是有点距离” 马夫牵来一匹枣红色的马，马匹不大，刚好同顾念念的身量匹配，看着性子也温顺，“老夫人提前准备好的” 顾念念摸着马匹，自从学会骑马后她去些远的地方都是骑马，一来速度快，二来就是越骑越上瘾。 就像刚学会开车一样，总是手痒痒的想开一下。 就是总是找不到合适自己身量匹配的马匹，要不就是太大，适合男性驰骋，要不幼马太小适合十三四岁的小孩骑，对于她来说又有些小了。 所以见到今天这匹枣红色的马，就像终于拥有了一辆适合并且完全属于自己的爱车，心里也是喜欢的紧 “知子莫若母啊！” 顾念念感叹一声，爬上马匹，双腿一夹，驾…“ 随之而去的是两个黑色的身影 顾念念到达衙门，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牌匾写着临安公廨四个大字，不经感叹，“这京城底下到底是不一样，果然连县衙都威严壮阔了几分” 顾念念一进衙门，便是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两年多以前去顾念念家送上任喜报的县尉和衙役。 县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姓吴名建民，蓄着一把胡须，看着也是颇为严肃得一个人。 吴建民拱手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顾念念回礼，“鄙人才疏学浅，既有一面之缘，日后还请县尉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县令大人年轻有为，在青山县所做的功绩我们都有所耳闻，你不必太过自谦…” 顾念念说这一句话是想试探县尉是否是支持自己工作的，可听这语气，这县尉是支持还是不支持自己的工作呢！顾念念一时想不明白。 若是支持，应当说的是，都是为百姓做事，大人有需要用到下官，下官定当尽力而为才是。 难道这是想先试探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本事。 第55章 主簿 顾念念见现场除了县尉只有三房六班的衙役在，不解问道 “本县县丞和主簿何在？” 吴建民，“本县县丞刚被调走，新县丞也不知何时报道，主簿的话今日休沐便没有来” “专门找她上任的日期休沐，这个主簿的胆子倒是挺大的”顾念念皱眉。 “大人息怒，前一日临安县令出一盗贼，盗了数家家财，何风为了抓住盗贼，以自己为饵守株待兔，两天两夜没合眼，昨日盗贼才落网，何风也因此受了一些皮肉伤，这会儿正在家中养伤” “因公负伤，确实值得人尊敬，待本官这边的事处理好，去看望一下” “不过，他一个主簿应该是拿笔才是，怎的抓贼也需要他亲自上场” 顾念念说出自己的疑惑 毕竟古代县衙主簿的工作内容主要是 1. 文书处理与档案管理： 文书起草与撰写：负责县衙内各种公文、公告、政令等的起草工作。例如，上级官府下达的指令需要主簿根据本县的实际情况进行细化和解读，然后撰写成具体的执行方案或通知；本县向上级官府的汇报材料、请示文件等也由主簿负责撰写。 文书收发与登记：接收来自上级官府、其他县衙以及本县各乡、里的文书，并进行详细的登记。同时，将县衙发出的文书进行记录，确保文书的传递有迹可循。对于重要的文书，主簿还要负责抄录备份，以便日后查阅和核对。 档案整理与保管：将县衙的各种档案，如户籍档案、田赋档案、诉讼档案等进行分类整理和妥善保管。这对于县衙的日常管理和决策制定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例如在处理土地纠纷案件时，主簿需要查阅相关的土地档案来了解土地的归属和历史交易情况。 2. 财政事务管理： 税收账目的核算与监督：协助知县对本县的税收进行核算和统计，确保税收的准确性和及时性。主簿要对户房等相关部门上报的税收账目进行审核，检查是否存在漏税、偷税等情况。同时，还要监督税收的征收过程，防止胥吏从中贪污舞弊。 官物的出纳与管理：负责县衙内官物的出纳和管理，包括办公用品、物资采购、经费支出等。主簿需要建立详细的账目，记录官物的进出情况，定期进行盘点和清查，确保官物的安全和合理使用。 财政预算的编制与执行：参与县衙的财政预算编制工作，根据本县的实际情况和上级官府的要求，制定合理的财政预算方案。在预算执行过程中，主簿要对各项支出进行严格的控制和监督，确保预算的顺利执行。 3. 司法辅助工作： 案件记录与证据整理：在司法审判过程中，主簿负责记录案件的审理过程和结果，包括当事人的陈述、证人的证言、法官的判决等。同时，还要对案件的相关证据进行整理和保管，确保案件的证据链完整。 法律文书的起草与审核：协助知县起草和审核司法审判中的各种法律文书，如判决书、裁定书、传票等。主簿需要确保法律文书的格式规范、内容准确、适用法律正确。 狱政管理的协助：参与监狱的管理工作，协助典史等官员对囚犯进行登记、监管和改造。主簿要定期检查监狱的设施和安全情况，确保囚犯的基本权利得到保障，同时防止囚犯越狱或发生其他安全事故。 4. 户籍管理与人口统计： 户籍登记与更新：负责本县的户籍登记工作，对本县的居民进行详细的信息登记，包括姓名、年龄、性别、家庭关系、职业等。同时，要根据人口的变动情况及时更新户籍信息，确保户籍的准确性和完整性。 人口统计与分析：定期对本县的人口进行统计和分析，掌握人口的数量、分布、结构等情况，为知县的决策提供数据支持。例如，根据人口的增长情况制定相应的税收政策和民生措施。 5. 行政事务协调与监督： 协助知县处理日常事务：作为知县的助手，主簿要协助知县处理各种日常事务，如接待来访、安排会议、处理公文等。在知县外出或不在县衙时，主簿要代为处理一些紧急事务，确保县衙的正常运转。 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工作：县衙内设有吏、户、礼、兵、刑、工等各个部门，主簿需要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工作，确保各部门之间的信息沟通顺畅、工作配合默契。例如，在处理一起刑事案件时，需要刑房、户房、兵房等多个部门的协同配合，主簿要负责协调各部门的工作进度和工作内容。 监督下属官员的工作：对县衙内的下属官员和胥吏进行监督，检查他们的工作是否认真负责、是否遵守法律法规。对于工作不力或违法违纪的官员和胥吏，主簿要及时向知县汇报，并提出处理建议。 所以这些基本都是文字性的工作，根本不涉及抓捕盗贼之类的，顾念念很是纳闷。 主簿也是正儿八经科举上来的，这能文能武的主簿倒是不多见。 顾念念有些好奇。 “何风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提笔能作诗，拿剑能擒贼” 吴建民眼底流露出欣赏之色 “是啊！是啊！何主簿不仅能文能武，心地也很是善良，有次我邻居家里养的小花被困在树上，我急得不行，可我上不去啊！是何主簿一个飞升上去，把小花救了下来！” 底下的衙役附和道 “小花是何物？”顾念念问道 衙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妹妹养的小猫咪，取名小花，这猫咪可是我妹妹得心头宝，若是摔死了，我妹得伤心死…” 听这些衙门中人这般评价何风，倒是勾起顾念念内心对此人的好奇。 一个人能做到部分人喜欢不难，让所有人喜欢，有很大可能就是演的，当然也不排除此人确实是个能力很强，性格也很好的，可以说是完美的人。 “既然对公廨有这么大的贡献，我们理应去探望探望才是” 顾念念决定亲自去一趟一探究竟 第56章 何风(一) 吴建民，“不瞒大人，我今日本是打算去看望何主簿，可知道大人您要来上任，还是把探望之事推至明日” “哦—既然这样，本官也不能耽误您的计划，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按顺序做个自我介绍，让本官先认识认识你们，下值之后本官同你们一道去慰问何主簿如何？” 顾念念坐回案桌，等着他们上前做自我介绍 在场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时看向吴县尉 这样的场景顾念念初至青山县时经历过，当时有李敬在帮她，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需要她独自一人承受，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些人不听自己的。 “若是现在李敬在这就好了”顾念念心里不免想起 吴县尉走至案桌前，“回禀大人，下官之前已经说过姓甚名谁，无需再说一遍了吧！” 说完便自顾自的要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走到一半顾念念开口，“吴大人，本官不止要知道姓名，还有年岁几何，出生年月，家中人口，做何营生，都需一一告知本官”。 吴建民脚步顿住，衙役们也是议论纷纷，“从未有过县令来一开始就问这般问题的” 当即有个衙役跳出，“你就算是县令，我家里人做什么凭什么和你说…你算…” 衙役的话还没说，被吴县尉拉住，对着衙役摇头示意，“不可对县令无礼” “县令既然想知道，下官一一告知便是。 吴县尉毕竟是公廨里的老人了，表面功夫还是会做的，只是没这么足罢了。 “下官姓吴名建明字子明，家中人口有父母，妻儿，儿媳，还有孙子孙女，丫鬟仆人若干，儿子开铺子做些小生意…” 很快吴建民把自己的信息一一说出，内容详细，连下面的衙役都替他觉得憋屈，窃窃私语 “吴县尉在这做了快十年的县尉，为人一直和善，年龄上都可以做县令的爹了，他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刚刚出言不逊的衙役暗暗咬牙，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顾念念看见当做没看见，继续按照簿名字，点名让人上前自我介绍。 众人见县尉都说了，自己没有不说的道理，自己那点信息也不值钱。 “林火火” 顾念念念出这个名字，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本来一脸怒意看着顾念念的衙役，一时间竟看的愣了神，随即甩甩脑袋，“你笑什么，我的名字有这么好笑吗？” 顾念念看着他，“林火火就是你？” 衙役站的笔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林火火是也” “这名字是你父母所取？” 衙役被他笑的有些瘆得慌，语气也没刚才的坚定，“不然呢？” “双木成林，然后你给放两把火给烧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当时父母给我取名，算命先生说我命中五行缺火，父亲就为我取了火火二字” 衙役听顾念念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看的出来，你的火补的有些过头了” “何出此言”衙役有些王二摸不着头脑，他本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问题便问了出来。 “你的脾气火爆，做事粗心，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你的父母妻子因为这个事都不愿意同你亲近吧！” 顾念念一针见血，一些同林火火要好的衙役，纷纷私底下给县令竖起大拇指，“县令，真神！就因为一个名字，就能看出这么多。” 林火火被说准了，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不愿承认，“你…你别瞎猜，我同父母妻儿好着呢！” 顾念念见他表情窘迫，知道他是好面子，也没有拆穿，只说道，“好，算本官说错了，你来说说你的基本情况，本官再判断判断如何”。 林火火乖乖的说着自己的情况，也不跟顾念念唱反调，只是有些自己脾气不好与妻子不合的信息改成了夫妻恩爱和睦。 一众衙役听他睁着眼说瞎话，还说的这般义正言辞，纷纷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林火火听见笑声，有种被当众打脸的感觉，一张本来黝黑得脸也成了黑红，转身指着一众衙役，“你…你们笑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 衙役们也知道自己笑别人不对，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家事，大家一起共事，此人还是耆长也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结怨就不好了，纷纷抿唇憋住笑意，“林兄说的对” 林火火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顾念念，一副自己说的没错的表情。 顾念念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不仅脾气暴躁，容易被挑拨，还是个幼稚的小孩脾气。 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容易管教，只要用对方法，这人就能为自己所用。 刚刚的激将法便是顾念念想出来的，对于这种好胜心强，心无城府的人，激将法最是管用，这不，基本情况不是乖乖的说出来了吗！ “林耆长，为这临安公廨奉献良多，劳苦功高，日后还需多跟本官打打配合，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顾念念此话说的谦虚，林火火听着很是舒服，这一激一捧之间，改变了林火火对顾念念的想法，也改变了顾念念受众人排挤的处境。 耆老长是在公廨做的最长时间的衙役，脾气外露想比口蜜腹剑好的太多。 林火火听县令没有拆穿自己还这般在兄弟们给足面子，心里生出些感激之情，拱手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连耆长都这么说了，这么配合了，下面那些原本想借着林火火的脾气表达抗议的衙役也就都熄了火。一一做了自我情况的描述。 其实这些人，顾念念在上任之前都有做过了解，公廨的人好打听，左邻右舍的婆子本就喜欢八卦，顾念念找些婆子媳妇去，稍微一打听就了解的七七八八。 这次询问第一是测试这些人得服从性，第二看看哪些人诚实可用。 “只是这个何风，她去找人打听了，有人说他年轻体力好，长的俊朗非凡，有说他文采斐然，对待百姓有求必应，就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的话，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人再完美也不能做到人人喜欢，他又不是人民币。 第57章 何风(二)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时辰比顾念念预料中的还早了半个时辰。 同样顾念念做了自我的梳理，将人员在自己的脑海里做好排列对应，方便记忆。 整个过程顾念念是在冥想中完成，也就是说坐在案桌上闭着眼睛完成。 台下的衙役看着闭着眼睛不说话的县令，也是陷入茫然，又纷纷看向吴县尉。 吴县尉年岁大了，经历的事多了，表示稍安勿躁，等县令发号施令。 这个等待的时间不长，一刻钟后顾念念睁开眼，“好了，吴县尉和林耆长准备准备，和本官一同去探望何主簿”。 “其余人该值班值班，该散值散值” 顾念念和吴县尉以及林火火走后…… “这县令是开玩笑吧！”值班的衙役没忍住同同伴说道。 “是啊！哪有县令第一天来啥也不干，就逮着我们问问题，问完之后，案子也不问，就走了…” 另一个衙役附和。 “还说看望何主簿，我看是三人出去喝酒逛楼去了，何主簿那点小伤有什么看的，抓贼哪有不受伤的…就他矫情…” 另一衙役听他这般说话，有些奇怪，这新来的县令长的跟个绣花枕头似的，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吐槽吐槽也没什么关系。 可何风跟他们一起共事，平时遇见一些凶恶的贼人，总是第一个往前冲，这本来可并不是他的事，这拿着一份月银，做两份事，平时他们兄弟有困难，何风也是能帮忙就帮忙，完全不提回报的事。 “周觅，你怎么回事？何主簿待我们可不薄，你这样说有些过头了吧！” 其中一名衙役为何风打抱不平 “陈昊，你不懂，他也就是伪君子罢了”名为周觅的衙役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周觅，你不能因为前些天相看的媳妇喜欢何主簿就如此记仇吧！” “何主簿长的英俊潇洒，我们临安县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不行就另外相看一个，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名为陈昊的衙役觉的是周觅记仇，才言语侮辱何主簿，出言安慰道。 “什…什么啊！我是这种人嘛！我周觅，表舅家是这临安县最大的富商，想嫁给我的女子从这衙门口能排到城门口，我还会因为一个女子记他仇，我有这么小心眼嘛我…” 周觅脸颊绯红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像是被气的又像是被人戳中痛处。 陈昊不回话只静静的看着他，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周觅是什么样的人，心直口快，平时吹吹牛皮，随便污蔑人的事倒是没做过。 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谁不是这样过来的，陈昊比他年长一些，也更加的稳重。 周觅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一五一十道“那日我相看完，那女子其实对我还挺满意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拒绝了，当时我还纳闷，就想着去找何风喝喝酒！” “你知道，他待我们挺好的，平时也挺照顾我们几个的，我就想着去跟他吐吐苦水，我这不是一个相看的女子这般了，好几个了” 周觅说到这里也破罐破摔，实话实说。 陈昊点头，“你不说我还没注意，你小子是不是被扎小人了，怎么都是一开始说的好好的，后来就没影了” “想我周觅长的也不算差，虽比不上何风高大威猛，那也算是俊秀小生不是，家世那吃喝是不愁的，怎么就相一个就吹一个呢？”周觅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苦恼道。 “兄弟，别急，你还年轻，多看几个说不定就成了” 陈昊说不来安慰的话，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不能不安慰几句 周觅苦笑两声，回到正题，“那日我不是去找何主簿嘛！然后…看见…” …… 顾念念三人来到何府门口，门口的小厮一见来人穿着官服还有吴县尉和林耆长，便也知道人是谁！ 忙迎上去，一一拜见 “去通报一声，本官和吴县尉以及林耆长一同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顾念念看着眼前秀气的小厮不禁皱了皱眉。 “三位大人，我家主子说了，若是见到诸位大人前来，不必特意通报，直接带人前去就可” “行，那…烦请带路吧！” 何府宅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的装饰摆设倒是粗中有细，别出心裁，他一个男子能做到这般看来是用心了的。 小厮带着几人来到一间房子门前，“诸位大人，我家主子就在里面，小的这里就不打扰了” 说完小厮自己就退了下去。 顾念念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什么味儿”顾念念皱眉 “或许是药膏的香气”吴县尉解释道 “对对对，我之前抓贼受伤，也涂药，就是这个味道”林耆长附和 顾念念半信半疑的进去，只见床上躺着的男子裸着上半身，胸膛处包裹着纱布，想来是受伤之处。 “这身材，真是绝了，腹肌八块，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脸型长相怎么…那么像李敬”。顾念念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伸手搓搓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 “这也太像了吧！” 顾念念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吴县尉走上前，“何主簿醒醒，县令大人来看你了” 此时睡的正香的何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反应过来，想起身拜见县令大人。 被顾念念按住，“何主簿有伤势在身就不必多礼了” 何风听他这么说也没强忍着要起床，“下官谢过大人” 这看也看了，说些官场上的场面话，表示官府对何风此番作为的嘉奖，何风身体不适留人吃晚饭也实在不方便，几人便准备回去。 吴县尉和林耆长各自直接回家 顾念念想着那案桌上还有许多的案卷，准备回公廨看看。 看案卷和写作一样，在晚上的时候头脑异常的清晰，更容易发现其中破绽，所以顾念念现在更加习惯于在夜深人静时查看案卷。 顾念念从公廨后门进入，传来声音 “就算是和你相看的女子从何主簿家中出来也没什么吧！” “他娘本就是制胭脂水粉卖的，有女子进去买些香膏也不足为奇” 陈昊不以为意 第58章 何风(三)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对了，那女子笑的异常开心” “嗐，你妹妹买了胭脂水粉难道会不开心，女为悦己者容懂不懂” “哦，我忘了，你爹娘就你一个儿子，没有妹妹，怪我怪我” 陈昊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周觅白了他一眼 “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陈昊率先看见顾念念 周觅转过身，“见过大人” “你们刚刚在说何主簿家里是制胭脂水粉的？” 顾念念问道 “嗯，他娘制胭脂水粉相当的厉害，全临安有一半的女子在他家开的脂粉铺那里买过” “那股香味难道是脂粉味儿？”顾念念小声自言自语道 “大人，你说啥？什么脂粉味” “就是刚才我们不是去看望何主簿，进他房间，闻到一股香味，很是好闻，你们可知道是什么香” 说完顾念念才反应过来，“嗐，你们都没去闻过怎么会知道，行了，你们该忙的去忙吧！” 陈昊扯着周觅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周觅又折返回来，“大人说的香味，是不是有一股轻微的薄荷香夹杂着其他的草香味，具体什么草药，我也说不上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吴县尉说是药膏的味道，我闻着实在不像，便想着问问你们有没有知道的” 周觅，“他随身带着的香囊就是这个味道。” 周觅扯了一下陈昊，“你有没有闻到” “一个香囊而已有什么奇怪的，喜欢他的女子这般多，送几个荷包还不正常，你自己不也带了” 陈昊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顾念念看向周觅腰间的香囊，香囊上刺绣有鸳鸯，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女子所赠？看来好事将近啊！” 顾念念半开玩笑道 周觅看向香囊愣了一会神，随即拽下香囊，做出要扔的姿势。 顾念念见状阻止道，“这么好的香囊，扔了可惜” 周觅拿下来看了一眼，“没什么可惜的，人都走了，还留着香囊做什么” 顾念念，“什么意思？” “人没了？” “不是的，大人，他之前相看的姑娘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姑娘就变卦了，这香囊就是那姑娘送的” 眼见顾念念越想越歪，陈昊出口解释 “哦～那扔了就扔了吧！睹物思人就不好了” 周觅头上三条黑线，心想，你这变卦的也太快了，叫我不要扔的是你，叫我扔的人也是你。 “算了，我不扔了，闻着挺舒服的” 周觅又把香囊别回到了腰间 这下轮到顾念念头上三条黑线，心想，这孩子还是在叛逆期。 “这姑娘现在可嫁人了？” 顾念念突然心血来潮问道 “没有” 周觅老实回答 “你有问过她为何突然反悔？我看你长的俊秀，下午听你说家里的情况也很简单，条件也还算不错，按道理说一开始如果同意了的，后面应该不会反悔才是” 周觅当时一听对方不同意成亲，心里都拔凉拔凉的，一直回想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什么事不合姑娘的意，可他一不赌二不去青楼，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伙子。 小伙子也是脸皮薄，哪还会跑到人家家里去问原因。 “这还用问嘛！大概率就是找到了优于我的下家”周觅一脸笃定。 “那这姑娘为何等到现在还不成亲”顾念念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可能是男子没看上他” 周觅所想象出的男子是何风 这直男就是直男，全程只靠自己的猜想，从不验证事件的真实性。 顾念念扶额 “我觉得可能有其它隐情，你还是去问问比较好” 顾念念劝道 “退就退了，有什么好问的，自取其辱不成，就算是问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顾念念一拍脑袋，“忘了你是叛逆期，得换个方式和你说” “不去就不去，那女子像你说的是个朝三暮四的，也不值得去问”。 “谁…谁说她朝三暮四了，何主簿确实比我好，谁会不喜欢那样的男子，怪只能怪自己还不够好罢了！” 顾念念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你…你是说，她喜欢何风？” “那还能有假，前些天我看见她从何主簿家出来，并且兴高采烈的” 顾念念瞬间石化，“你这也太武断了吧！本官刚刚听你们说何主簿家里是做胭脂水粉起家的，女子去他家订货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我也是这样和他说的，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要往何主簿身上想” 陈昊附和道 “何主簿对他可比对我们好多了，平时出去巡街，看到有他喜欢吃的，都会买来，虽然是算好份数，衙门的人，一人一份，我同何主簿出去几次我就看出来了，每次他买的都是这小子喜欢吃的，我们是沾了这小子的光了…” 现在被雷劈的是周觅了，双脸绯红，“你…你什么意思” 陈昊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何主簿把陈昊当弟弟，对他好，他还不识好歹，污蔑何主簿” 顾念念问道，“何主簿可有成亲” 陈昊摇头，“没有，我也纳闷，他今年二十三，按理说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他的条件也不差，找的话还是能找到的，可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难道和李敬一样，没喜欢的宁愿不将就？想不通就不想，等到时候自己就通了，这一直以来是顾念念的理念。 “咕噜噜”顾念念肚子响起声音 “你们吃过了吗？”顾念念突然问道 陈昊和周觅齐齐摇头后又点头 顾念念，“到底吃没吃？” 周觅，“没吃，今日衙门的伙食不是很和口味，想着饿一顿也没关系” “那正好我也没吃，你们谁有熟悉的菜馆叫些菜来”顾念念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案桌上往陈昊和周觅推去。 “东街上有家饭馆子还不错，我去买，我请大人吃”周觅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方道 “哪能让你请，银子拿着，就当是下午你们忍着骂我的冲动，还是把自己情况说明白的赔偿” 陈昊和周觅你看我，我看你，随即尴尬的挠挠头 “行了，去吧！本官也静会看看卷宗” 第59章 何风(四) “陈昊，你知道最近的案件卷宗在哪吗？”顾念念看向陈昊问道 “案件的话，最近的就是那起盗贼案，何主簿已经抓到贼人，算是…已经断案了…” 陈昊越说声音越小 顾念念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当初去青山县，即是有个李敬，没破的案件还是有那么几起的。 这何风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这么能干的人物，又怎能只甘心的做个主簿？顾念念有些想不通 “可有之前没破的案件” 顾念念想了想问道 “之前的案件？” 过了一刻钟 陈昊依然摇头，“我来的晚，早先没破的案件也没听说过” “什么案件？没破的，我倒是知道一件” 周觅提着食盒进来 “你比我来的还晚，我都不知，你怎么会知道”陈昊疑惑道 “这事说来也是挺难以启齿的，说到底其实还是我表舅的错” 周觅一边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到桌子上一边说道 “那时我才五岁，这事闹的挺大的，我表舅养了个外室，还生了孩子，闹到表舅家里去，本来表舅是打算拿一笔银子打发了的，让他带着孩子离开，那女的不愿意，只求做个妾” “那你表舅同意了吗？” 顾念念夹了一筷子鱼放在自己碗里，正一根一根的把刺挑出去。 动作做的细腻，看的陈昊和周觅两人都有些傻了，在他们眼里男子不都是五大三粗，还能这般仔细的挑刺，你还别说县令的手指纤纤，就算是这般矫如造作的动作，在他手里竟也不违和，还有些好看是怎么回事！ 顾念念见久久没人回答他的话，抬头看去，只看见这两人正直直的看着她 轻咳两声，“咳…咳咳”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周觅挠挠头笑道，“没见过男子吃鱼这般挑刺，还挑的这样好看的” 听见这话，顾念念耳根有些微微发红，解释道“小时候吃饭被卡了喉咙，后来吃鱼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哦！”周觅摸摸自己的鼻尖 “那我接着说？” “嗯，继续说”顾念念点头 “我表舅不同意，也不是说他不同意，主要是舅母强势，她不愿意，表舅是靠舅母起的家” “等等～周家，我记得周老爷纳的妾也不少啊！”顾念念想起之前从顾伯乐还送过女人给周老爷。 “那是现在，舅母老了，家里的产业已经全部到表舅手下，为了弥补那时的遗憾，找的都是和那个外室相像的。” 陈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些事，你们这些外人不知道罢了，周家人基本都知道。” “对了，这事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顾念念开口问道 “其实也不算案件了，外室因为表舅不同意她入门，自己跳井自杀了” 啪的一声，顾念念端起碗掉回桌子上 “死了？” “嗯，应该是死了，当时我在表舅家玩，还是我发现的尸体” “尸体呢？” 这时外面吹起一阵风，发出咻咻的声音，听着，人觉的还怪瘆得慌。 “这事怪就怪在这，辰时发现的尸体，报了案后，未时官府的人来，尸体就不见了！” “不见了？” “你们可有在周围找过？” “找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就中午，守着的人吃个饭的功夫就没了！” “我们都怀疑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醒了后就跑掉了” “你们？你确定你那时才五岁？记得这么清楚” 顾念念和陈昊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周觅 周觅被看的不好意思，摸摸鼻尖，“哎呀！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也不全是我自己记得的，有些是听我母亲讲给我听的，行了吧！” “不过尸体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那天正好是表舅的而立之年生辰” “尸体的模样，你可还记得？” 周觅摇头，“当时尸体是趴着的，没看着脸” 顾念念吃完饭漱口，突然想到什么 “你之前说他有个儿子，孩子呢？怎么后面没听你提过” “没有，后来我也没看到” “那小孩那时多大？你知道吗？” “我记得那时…嗯，比我高一点，具体年龄，我真不知道，我也就见过一面”。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忙吧！” 陈昊和周觅出去的路上 周觅拿胳膊撞上陈昊的，陈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干嘛？” “你别说，县令好像还不错” 陈昊白了他一眼，“骂他的是你，现在说他好的也是你” “那之前是不了解，现在嘛…反正我感觉他挺好的，长的还好看” “虽然跟我比还差些”周觅自恋道 “唉，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说的有错么” 陈昊一副你跟县令比，心里没点数的表情。 十几年前的案卷，顾念念要找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整整找了半个时辰，顾念念还是一无所获，无奈她只能先把这事放下，等明日再问问吴县尉，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想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 做完一切，已经将近亥时，外面已经即将宵禁 大圣朝有规定，到了宵禁的时间是不能在街上游逛，夜禁时间从晚上九点左右到凌晨五点左右。 除非执行公务、紧急疾病、死丧、产育者可以申请通行，其它一概禁绝。违令者，先拉空弦警告，不听者拉剑射其脚下，仍然违抗者直接射杀。 无法，顾念念只能在公廨里过一晚上了，还好现在已经是秋季，天气没有那么燥热，公廨里也有专门休息的院子，床铺。 顾念念只脱下官服，穿着里衣睡觉，她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本来还想和衣而眠，可想到这身官服明天还得穿出去见人，还是脱下撑在衣架上。 一晚上，半梦半醒间，不知怎么了，总是梦见一人躺在床上的模样，不知是李敬还是何风。 醒来后的顾念念，拍拍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道，“难道是年纪大了，思春了？” “不可能不可能，思什么春，还有这么多事等着我做，哪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顾念念甩甩脑袋，想把脑子里的念想甩出去。 第59章 何风(五) 随即简单洗漱了下，便去了公堂 现在时辰是卯时，外面的天空还没有亮透，顾念念这么早肯定还没有人到，到公堂门口是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同时打了个哈欠 只是这个哈欠还没打完，升上去的手还没放下来，就看见公堂之上她案桌边上得主簿位置坐着一个人。 正一脸微妙的看着自己。 那人不是何风又会是谁，顾念念不成想还有人这般早来。 赶紧站直看看自己的衣裳有没有穿正，稍加整理后才走上前，“何主簿这般早，受伤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下官的伤势已没有大碍，在家躺着也没事，便想着回衙门把案件记录处理一下” 何风试着动了动自己得胳膊 “嘶”猝不及防，手动拉扯到胸口，何风还是没忍住说出声。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顾念念看在眼里，“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好好养着才是，不急于一时” “罪犯虽已伏诛，可这一日不定罪，下官还是不放心” 何风拿起得笔不愿放下 “唉”顾念念探一口气 “拿你没办法，你起来，站我旁边，你来说，我来写，如何？” 何风考虑了会，放下笔，“如此甚好” “永乐二十七年五月初八子时，秋风县民李四高七尺，皮肤黝黑，嘴边有一颗黑痣，该人初次在临安县赵雷家行窃，偷了赵雷家五两纹银还有一只玉佩，约莫价值二两……” 何风念的仔细，顾念念也就记得仔细，直到记录完，公堂上已经站满了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 顾念念抬头问道 “辰时，大人” “那该做事了，今天有什么事需要本官处理？” 顾念念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没事了，本来需要下官做的案件记录，现在已经被大人写完了” 何风指了指顾念念面前写满了字的纸张。 “那就没事了？” 顾念念突然觉得自己做个县令还挺幸运的，在青山县有个李敬帮忙。 在这里更是出了何风这样能文能武之人，破案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了。 幸运的同时又觉的有些挫败，这样显的她很没用诶！ “对了，十几年前周家的尸体失踪案的卷宗你们可知道在哪？” 顾念念突然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事，看向吴县尉问道 “什么？什么失踪案？” “周家，就是我表舅家，当时这个事还闹的挺大的，也惊动了官府的人” 周觅回答道 “十几年前的案件？” “嗯！” 顾念念这时候突然有一种说马什么梅的感觉，心想这吴县尉才四十上下，还没到耳聋的地步吧！ “大人” 何风站了出来 “下官没记错的话，在五年前，架阁库走水，之前的案卷都被烧毁了，大人所说的尸体失踪案卷也应该在其中” 吴建民，“对对对，我记起来了，五年前架阁库确实失过火。” 顾念念看向周觅，周觅只摇头 吴建民，“大人，周觅他刚来两年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而且，人已经死了，也查明是自杀，只是尸体被盗，算不上什么大案件” 顾念念大怒，下意识的拍了下惊堂木“官府去到尸体已经不见，你如何证明死者是自杀，而不是被人杀害抛尸到枯井之中” “如此荒唐断案，死者怎能死的安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顾念念的话给惊到了，不是佩服他的执着，而是认为他小题大做，毕竟案件已经过去十几年，死又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室，又有谁会在乎。 只有一双桃花眼看着顾念念一眨不眨，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只是转瞬这双眼睛的主人恢复常态。 顾念念深呼吸几下，平复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她当时该有多无助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一生” “若是她当时不做别人的外室，不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这件事最终还是她自己造成的”周觅义正言辞 “若她是被逼的呢？若她没有选择呢” 周觅，“怎么会？若她不愿意谁又能逼的了她” 周觅虽然言语直接，可他说到底也一个正直善良，也是单纯的人，对于情爱这事也只知道讲究你情我愿，在他的思想里，那个外室女子就是自己不贞，无媒无娉就跟男人私相授受，还有了这么大的孩子，那便是女子的错。 他说的没错，只是他不了解这个吃人的世道。 “若她不愿意，自然可以将那人告上公堂。”周觅据理力争道。 顾念念却是心累无比，这周觅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了。 在这个时代，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有谁会听她诉状？即便告成，等待她的恐怕也只有更多的苦难。 顾念念摆了摆手，不想再同周觅争论。 “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弱肉强食才是这世道原本的模样，”何风叹息一声道。 …… 顾念念回到家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坚持每天洗澡的她，因为昨天没洗，身上总有些不适应，洗了之后倒是神清气爽。 白氏院子中 顾念念躺在白氏的腿上，散开头发等着晾干，白氏拿来团扇一下一下扇着，“昨日你没回来，娘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可这临安有宵禁，娘也不好去找你，只能等着” “下次记得回不来之前，叫人梢个信” “女儿也是忘记了宵禁之事，等到记起来已经到时间，女儿保证，一定没有下次了”顾念念伸出三个手指讨好式的说道 “娘，你认识何风的娘吗？” “何小倩？……她倒是一个厉害的人物”白氏若有所思。 “怎么个厉害法，可以详细说说嘛？”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念总觉的何风身上有着一层又一层的谜团，看似待人和善，但又隔着一层，总是让人看不真切，看不透。 她想把这一层层的迷雾剥开，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么做的人物。 “这两年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但我最近听说她开了临安最大的脂粉铺《金粉阁》，几乎包揽了临安县一半多女子的脂粉。 “另外一半的女子在哪儿买脂粉？” 顾念念女扮男装久了，买脂粉也已经很久没有过。 对现在的市场确实不是很了解。 第60章 何风(六) “周家啊！” “你从前可是最喜欢到他家去买胭脂的” 顾念念回忆起原生的记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周家就是靠着脂粉起家，赚到钱才开始涉及了其他行业。 “您有听说十四年前，周家外室自杀跳井的案件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都过去十几年了，提这个做什么？”白氏疑惑道 “女儿总觉得这事有蹊跷，这么大个尸体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呢” “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周家脂粉铺就是在那一年兴起的，我记的” “是个什么事，能跟我仔细讲讲吗？” 顾念念坐起身 “周老爷没娶亲已经在衰退时期，眼看就要入不敷出所以周老夫人是带着家产嫁给周老爷的，所以她心高气傲，对周老爷管的很严，不让纳妾，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她过于不给周老爷面子了，要求周老爷在外谈生意必须带着她，还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巴掌，还时不时在外人面前让周老爷下不来台” “可周老爷也没办法，谁让他花着她的钱，俗话说吃人嘴短，用人手软，他也只有忍气吞声” “所以周老爷就是忍不住找了外室？”顾念念问道 “具体的细节娘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事猜也能猜个大概，男的在家里受了气，就会觉的外面善解人意的女子是千般好，万般好，这是亘古不变的事情” “那女子是哪里人，没同周老爷在一起时是做个营生你知道嘛？” 白氏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普通农家女，父母双亡，只剩她一个，具体做什么买卖我就不知道了，她一个女子也不好做买卖吧！” “其实就算是周老夫人带着家产来，周家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后来突然就研制出一种胭脂叫什么…《锦云菲梦》，质地水润，服帖，一下子吸引了大街小巷的女子都去他家买胭脂，这周家的生意才慢慢好了起来！” “那这叫做锦云菲梦的胭脂现在可以买到吗？” 白氏摇头，“买不到了，现在的胭脂虽然不差，但是也没有那么好了，锦云菲梦重金难求” “不过…”白氏继续说道 “不过什么？” 顾念念焦急问道 “现在何家出了一款胭脂倒是个《锦云菲梦》很是相似，名字叫…《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这名字…”顾念念疑惑道 “不像是胭脂的名字吧！我当时也是觉的怪的很，哪有人给胭脂取这么个名字的” “不过这《物是人非》相比之前的《锦云菲梦》那效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他就抢占了临安县大半的市场！” “我估计，这何家是冲着周家来的…” “不过周家这么多年生意做来，早不止脂粉铺这一个生意，他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扳倒周家那是难喽。” “那也不见得吧！” 顾念念提出自己的看法 “做生意最主要靠的是什么？” 顾念念突然反问白氏 “人呗！没人去做这个生意怎么做的起来！”白氏不知道女儿到底想表达什么，但她还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了。 “缤购” 顾念念打了个响指 “什…什么宾？ ”先不要管是什么宾，生意要靠人做，那人们为什么要买这家的产品不买别家的？”顾念念继续发问 “周家在这这么久了，大家已经习惯买他家的东西，用他家的产品” “娘真聪明，没错，习惯和熟悉会让一个人觉的有安全感，但这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商家的信誉度，这个商家在百姓眼里是有信誉的，总而言之就是让人放心的，那人们自然而然就会选择他家的东西”。 “所以要把生意经营好，好的产品和良好的信誉必不可少”白氏回答 “自然，现在何家已经用产品打败了周家的，应该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什么下一步？”白氏语气中带着些紧张 “娘，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他周家要完蛋，又不是我们家！”顾念念听说白氏语气中的不对劲，反问道 “你不知道，自从你，不对，你哥考取进士，你爹想着有机会把生意做大，同周家也是有些生意往来的” “虽然你爹不是人，但是钱没有罪过啊！他顾伯乐的产业说实话还是你姥姥姥爷的产业，这没了，九泉之下娘对不起他们呐！” “不急，娘，这也只是女儿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顾念念出言安慰自己母亲 白氏原本悬着的心，落下去一些 “这样娘，你去问问顾伯乐同周家有多少生意往来，若是不多，切断便是，若是多…？ “多的话怎么办？” 白氏现在有些六神无主，这要是她自己的产业，她倒是没有这么害怕，但这毕竟是爹娘就给她的… “再从长计议”顾念念眉头皱纹。 白氏转身走至门口，右脚刚跨过门槛 “等等，娘，你还记得周老爷那个外室的模样吗？” 白氏现在已经有些慌张，但还是努力沉下心来想那女子的模样，“见过一次，周老爷那时生意周转不开，邀请临安所有生意场上的人带着家眷去他的山庄游玩，明面上是游玩，实际上就是想大家帮帮他，当时你姥爷还没有过世，我也没同顾伯乐在一起” “你姥爷他从小就疼我，我闹着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拒绝的时候” “我爹确实太宠着我了，就像嫁给顾伯乐也是娘争着吵着要嫁，才让他们这般操心…”白氏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眼看母亲要流眼泪，话题也越说越歪，顾念念赶紧制止，“娘，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抱住姥爷的财产要紧” “哦，娘又着相了”白氏擦了擦眼泪 继续说道 “我当时那个年岁又是顽皮爱玩的性格，就闹着让你姥爷带我一起去，一开始他是不同意的，可耐不过我的软磨硬泡，这才同意让我女扮男装跟着他去” “到了之后，周老爷也没提让大家伙帮忙的事” 第61章 何风(七) “直说是让大家来听听曲，放松放松心情” “那女子便是这弹曲之人，不过人带着面纱，面容看不真切，不过从轮廓上看的出来是个美人 “这马家的人就开玩笑说，从哪得的美人，才艺双绝，嫂夫人怕是容不下” “周老爷也只是汕汕的笑，解释说只是他请的一个普通的歌女，和他没有关系” “那女子面部有没有什么特征？” 顾念念见母亲说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直接开口问道 “特征？让我想想”白氏作思考状 “哦，对了，她的眼角有一颗泪痣，很是好看，当时你娘我还学着用炭笔点了一颗，你别说，还真是好看，果然就算是痣，只要长对了地方，那也是好看的” 我的娘啊！你还真是心大，都到火烧眉毛了，还想着这事。顾念念心想 “还有其他什么特点吗？” “眼睛，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让人瞧一眼便要被她勾走了” “你问这些做什么，她都死了十几年了，还能还魂不成，再说就算还魂要找也是找周家，也找不到我们头上。白氏这又忘了自己要去问顾伯乐的事情了，跟顾念念调侃道 “我的娘啊！我这里问完了，你赶紧去吧问顾伯乐家里投了多少钱和周家合作，别耽误了”顾念念推着母亲往外面走。 …… “桃花眼？泪痣？何风确实是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可也不能证明他就是那女子的儿子…” 顾念念在房内边思考边来回踱着步。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顾念念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爹娘。 顾念念打开门，一个娘字在嘴巴里，最终还是没讲出来，“你是哪位？半夜闯卧院门” “来人呐！有—”，贼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来人闯门的人给堵了嘴。（别误会，是用手捂住） 顾念念欲哭无泪，东张西望“暗卫，你们在哪？平时见不着你们，这么危险的时候也不出现。” 黑衣女子，这双眼睛转来转去，“别看了，那两个小瘪三的暗卫，早被我解决了” 听了这一番话，顾念念的心如坠冰窖，“你杀了他们？” “那倒没有，只是昏睡几个时辰而已”顾鱼不以为意 顾念念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因为她而死。 可谁能想到她在自己家还能被人挟持，不过她也很识趣的任他摆布，毕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贼人的手劲她感受的出来，肯定是优于她的。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这黑衣人若是想杀她，她哪有机会站在这里，或许只是求财吧，顾念念这样安慰自己。 最差最差那就是求色，她知道自己长的有几分姿色，“唉，求色就求色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顾念念一咬牙，发现嘴被塞了布，根本咬不住，想说话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 只能用真挚般的眼神看着黑衣人，见他无动于衷又眨巴眨巴眼睛。 “我可以把你嘴里布拿出来，但是你不能喊人” 黑衣人出声 不过她此时也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黑衣人的提议。 黑衣人拿出顾念念嘴里的布，改成用刀抵住她的脖颈。 顾念念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疑问，“这位大侠，我们可是认识？” “你记性倒是不错”黑衣人把匕首收进剑鞘 顾念念见她把匕首收了起来，心里更是觉得她没有恶意，胆子便更大了起来“女侠能否把面罩摘下，让我看一看” 顾念念本来说这话只是试探性的，没想黑衣女子真的摘下面罩给她看，谁成想，黑衣女子真的一把扯下自己面罩，吓的顾念念赶紧闭上了眼睛。 没演过电视剧，她可看过，电视里的那些人好多了都是因为看了反派的样子才被杀的，她才不想这么快就做了那刀下魂。 黑衣女子看他闭眼，又想偷偷摸摸看的表情，盛是好笑，“你睁开眼，我不杀你” “那你刚才还用刀抵着我的脖子，还说不杀我”顾念念语气中竟有些责怪的意味。 妈的，她怎么跟贼人撒娇，顾念念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张嘴”黑子女子开口 “张什么…”顾念念话还没说完，一颗药丸扔进了顾念念的嘴里，呛的她直咳嗽。 顾念念正欲借助咳嗽，将药丸咳出，谁知道这贼人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黑子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吞下去，不然要了你的命” “咕噜一声，能给口水喝么，卡喉咙里了，下不去”顾念念求助道 “水你自己的自己倒，还要我动手不成？” 顾念念只能闭着眼睛摸索着桌上的茶壶，又开始摸杯子，黑衣女子实在看不过去，拿过顾念念手里的茶壶，往茶杯里倒上满满一杯水，递到她手里，“喝吧！” 顾念念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两声，“下去了，舒坦” “你就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黑衣女子见他这般坦然，忍不住问道 “吃了不一定死，不吃一定会死，你选哪种？”顾念念闭着眼道 “你倒是坦然” “现在药也吃了，这位女侠也该走了吧！” “你都不问问这药是有什么作用，就催我走，万一我走之后你就毒发身亡，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哦，你说的也对！” “把眼睛睁开”黑衣女子喝声道 顾念念吓的一激灵睁开双眼 “怎么样认识吗？”黑衣女子问道 “顾三爷的小厮？你竟是女子？”顾念念惊讶道 “记性不错”，顾鱼笑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女子假扮成顾三爷的小厮，想必和顾三爷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顾鱼长脚一挎，大大方方的坐在凳子上，“没什么，来给你讲故事！”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顾念念疑惑道 一个女子夜闯他一个男人的院子里，就为了给这个男人讲故事，这是个什么道理？ “你…”顾念念喉咙吞咽一下 “你不会喜欢我吧？” 一句话把正在喝水的顾鱼呛的直咳嗽，“咳咳…你…你还真是不要脸！”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我来说，你听着”顾鱼稍微缓解了下说道。 顾念念做了一个用拉链拉嘴巴的动作，又伸手示意“请讲”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待着这个家里做什么，天天学规矩，被说作为大小姐一点礼仪规矩也没有，我就搞不懂了，要懂得那些规矩做什么，不能吃不能穿的，遇见贼人又不能打赢别人，难道遇见贼人的时候给他行个礼，让他不要杀我…” “哈哈”听见这话，顾念念没忍住笑出了声音，随即又用手捂住嘴巴，“你说” “你也觉的我说的对，是吧！” 顾念念不能说话，只用力点头 第62章 又晕 顾念念也觉的规矩没什么用，也还好他现在是男子身份，不需要学那些女子的规矩。 “我真是怀疑她到底是我娘吗？天天叫我让着姐姐，她是我姐姐嘛！大宅大院里头就养出这样，诡计多端，阴暗心思的女子，天天算计同为女子的自己算什么本事”。 “也幸而自己不是在这里长大…” 不知道顾鱼说了多久，顾念念只感觉脑子越来越沉重，只看见她的嘴巴上下运动，却听不见声音，最后直至睡去。 顾鱼觉的这个听众不错，心下一软想把他搬到床上去睡，本以为要用几把子力气，不过以她从小习武，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没想到自己计划用九层的力气，最后只用到了六层，不禁疑惑，“男人也这么轻的吗？” 扣扣扣，顾鱼刚把顾念念放到床上，外面的敲门声响起，“念念，睡了吗？” 顾鱼无法，破窗而出，听见门内得动静，二人，破门而入，看见顾念念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窗户却大开着，心想，“坏事” 白氏上前探了探顾念念的鼻息，松口气道，“还好，还活着” 看见顾伯乐只跟在她后面，没半点动作，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去叫人追，上次就叫你加强防守，你这是这么防的，怎么还是有贼人跑进来，念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别想好过” 白氏说出狠话，顾伯乐反驳道，“那人轻功好，这会已经没…没影了，上次他也没害咱们家念念，她应该也只是同上次那般睡着了…” “再说了，你不还给人安排了两个暗卫吗。人呢？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顾伯乐炮语连珠似的 白氏只觉得脑袋周边有好几只苍蝇在嗡嗡嗡的叫唤。 实在是烦得很，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啰嗦，不过她也管不得他可，叫道 “莲叶，莲叶” 莲叶这会在隔壁耳房睡的正香，听见喊声跑过来，搓了搓还有些迷糊的眼睛，“什…什么事，夫人” “去，去叫大夫来” 又是半夜叫大夫，莲叶想到什么“是少爷出什么事了” “先别管，去找大夫来，诊脉” 白氏知道今天晚上的事不能怪莲叶，是她和女儿要商议事情，才让莲叶不用守夜，自己去睡，谁成想就这一会的功夫就让贼人转了空子。 还是怪自己疏忽 而此时顾鱼就坐在顾念念院子里的一颗桃树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顺手摘了一颗桃子放在手里把玩，“你们会感谢我的” …… 第二日早晨，顾念念从睡梦中醒来，同上次一般的情况，又是前几个时辰的事怎么也记不起来，不过睡了这一觉，身体和精神都好了一些。 “反正这人也没有恶意，顾念念非常大大咧咧的表示无碍” 当然这是说给白氏听的，毕竟有个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院子，迷晕暗卫，武功实在不容小觑， 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有何种目的之前，她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不过两次相隔也就十日，难道是有什么规律…” “念念，你醒了” 白氏从外头进来 “他…他把我们家所有账面上的银钱和铺面都投了进去 “什…什么？” 顾念念惊坐起来，她想过顾伯乐会投一部分钱，没想过会把全部身家给投进去。 这样子的话她不想插手都不行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买卖，能说服顾伯乐把身家都投了进去？”顾念念问白氏 这顾伯乐也不算是笨的，不然生意也不可能一步一步的起来，所以她就纳闷能让顾伯乐愿意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会是什么声音。 “周家在竞选皇商…” “丝绸？”一句话顾念念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临安盛产丝绸，周家想竞选皇商，那就是想做这丝绸生意。 “这若是做成…那就不是他去找银子，而是银子来找他了…” “怪不得，顾伯乐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跟了下去，只要做成这一单，后面的生音哪里还用愁，胭脂水粉那点小玩意儿，怕是不会看在眼里了！” 说完顾念念又躺回床上 白氏见他这副轻松的模样，疑惑道，“这事可行？” “不知”顾念念摇头，她也不知道，这皇商是货真价实，还是那人抛出的诱饵，若是诱饵，那他的本领便是通了天，一个小小县令又能如何。 若是货真价实那投了就是。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任由事态发展，倾家荡产？”白氏不免焦急道 “娘，先别急” 顾念念安慰白氏 “我能不急嘛？” 白氏在房间来回踱步 顾念念转头看向莲叶，“去把老爷叫来” “叫他做什么，只会帮倒忙”白氏生气道 莲叶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只站在原地 顾念念眼神示意后才出门去 “娘，这事不是坏事，可能是我们夺回家产得好机会”顾念念转过头凑近白氏耳朵说道 白氏眼睛一亮，“怎么说” “顾伯乐把家产给了周家，我们去要回来便是…” “要回来，这么简单的话我们还愁个什么劲”白氏不可置信道 “所以女儿要让顾伯乐来，看他把银子是已经成了货物，还是没动，再从长记仪…” “不过女儿想，大概率是已经成了布匹，或是落入了别人的口袋” “皇商不是这么好竞选的，必须要证明自己能够提供这么多的布匹，也就是说要有有足够的实力，做买卖的信誉也要良好，当然这只是最普通的硬性条件，最最重要的是打通关系” “俗话说关系到位好办事，打关系那不就是送钱吗”！ “当然钱能送出去，给对人，也算是他的本事！” “怕就怕在…” “给错了人？到时候钱花了，事没办成！”白氏接话道 “如果有人诚心要弄他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弄谁？”顾伯乐从外头进来听见顾念念的话 待顾伯乐进来后，白氏起身去房门关上 “这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念念你刚刚说什么？”顾伯乐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刚要坐下 “你投的银子要回不来了！”白氏语出惊人，屁股刚挨到椅子边的顾伯乐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第62章 倾家荡产 “你妇道人家乱说什么丧气话，那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怎么会回不来”顾伯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责怪道 “爹，周家的账目往来有没有给你看过？” “当然看过，你爹又不是傻子，难道送钱给他？”顾伯乐又坐回凳子上 “以前爹可够不着，现在好了，如君中了进士，如今你又是这临安县的县令，你看，以前我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生意，现在不需要我眼巴巴的求着，他自己就上门来了…”顾伯乐笑道，眼里有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周家现在是谁当家？”顾念念看向顾伯乐问道 顾伯乐被顾念念的眼神看着心里有些发慌，心想，这还是自己那个可以任人摆布得女儿吗？他总觉的这个女儿跟以前相比有些不一样了，不对，不是有些不一样，是有很大的不同。 青山县的事或多或少的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当时他没往深处想，孩子有本领，他这个做父亲的多少也能沾点光不是，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不是他顾伯乐真正的女儿不重要，只要他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能给他带来切切实实的好处才是最关键的。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也很好。 可现在… “自然还是周老爷当家，他两个嫡子虽有经商之才，却只是掌握一些细枝末节的小生意，真正的大权可还掌握在周老爷手里” 顾伯乐自认为自己经商多年，对于生意伙伴他还是调查的很是清楚。所以话说的也颇为自信。 “父亲这般谨慎，可有想过周老爷的两个儿子会有不满，心有怨怼，直接“逼宫造反” “到时你们的约定可还算数？” 顾伯乐被吓的一身冷汗，脸上却还强装镇定，讪讪笑道“不会的，先不说他两个儿子不会这么做，就算是这么做了，那他们不也是周家人，你现在又是临安的县令，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直接把我踢开” 顾伯乐还真没想过会有这茬事，因为他自己家的生意也是自己在全权掌管，这位置坐的还挺安全的，也就不觉的周家也是这般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仔细想来，发生造反一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家和他家的情况可是完全不同，自己除了如君一个嫡子，其他还有几个庶子，而如君如今有官位在身，继不继承他的生意也无所谓，那几个庶子也有有本事的，不过身份摆在那，母亲也没什么背景能帮到他们，吃喝也全是靠他，怎么也越不过他去。 周家不同，两个嫡子，周老夫人虽说现在老了，可毕竟娘家就是有背景的，有些人脉情分还在那，两人又是感情不和的。 周老爷年龄也摆在那了，却一直把着权力不肯放手，两个儿子也老大不小了，两代人的观念本就不同，谁还愿意在一个老头子的指挥下做事。 多多少少会有些怨言。这人思想一歪，就保不齐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这玄武门之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为了皇位弑父杀兄，虽说富贵不如皇位，但毕竟只要有点志向，那都有一颗当“皇帝”的心。 顾伯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就要起身去周家了解个清楚明白。 顾念念看出他的想法，及时制止“现在去周家有什么用，别人表面上一团和气，难道会因为你几句话就把心剖开给你看吗？” 顾念念的话糙理不糙，顾念念一时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对。 干脆摆烂，一甩袖子，跌坐在椅子上，“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顾念念与白氏对视一眼，露出不易察觉的一笑，这便是她想要的效果，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一个基础情况，不过她懂人性，知道一个基础情况就够了，这不，靠顾伯乐自己的联想，目的达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顾伯乐乱了方寸，听她的。 顾念念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现在同我仔细说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生意，钱财花费可有明细，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能选上皇商” “将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 顾伯乐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没了那些钱，至少他还有一个当官的儿子，若孩子也不帮他，他就什么府没了。 顾伯乐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经历的事自己跟周老爷谈的条件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顾念念突然哎呀一声。 顾伯乐和白氏都被吓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顾伯乐更是以为自己做的过程中是不是问题，两人直问，“怎么了，周家是不是有问题？钱还能要回来不” 顾念念一拍脑袋，“我这县令当的，今天是我上值第二天，就旷工了，今后我还怎么立威！” 眼看时间接近晌午，“这衙门里的人怎么也没派人来问一下” 白氏悬着的心放下去，“我还当是什么事，娘已经派人提前去过衙门，说你感染了风寒，帮你请了假”。 顾念念，“还是娘对我最好” 白氏被夸的不好意思，现在又有正事要紧，把话题转过来，“现在就别肉麻了，说正事要紧” 白氏话刚说完，莲叶进来，“老爷，夫人，少爷，来了县衙的人说是来看望少爷的” 顾念念也没想到，自己昨天还是看望别人的人，现在就是别人来看她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 顾念念再三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确认了自己包裹的很是严实，才让白氏和顾伯乐先回去。 顾伯乐和白氏走后，顾念念吩咐莲叶，“快让他们进来吧！” 吴县尉和何风从外头走来，顾念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怎么他总觉得何风长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何风长的像李敬，这完完全全是两个类型，何风身高八尺有余，面相却偏阴柔些。 顾念念拍拍自己的脸，这眼神再差也不能差成这样，难道是自己想念有李敬在一旁的帮忙了，顾念念此时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 只一味觉得自己是过于依赖李敬，只要自己带一段时间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吴县尉看着县令突然就拍自己巴掌，一脸错愕，与何主簿对视一眼，又转过头来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第63章 病了 顾念念停止动作，“无碍，刚睡醒有些发懵，拍拍清醒清醒” “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了风寒，就算是为了临安百姓，也应该多注意身体才是” 何风说着说着离床边越走越快 近的顾念念赶紧咳嗽几声，“咳咳…多谢何主簿关心，只是我这病症具有传染性，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免的过给了你” 只是这话并没有起到顾念念想要的效果，何风反而端来一张凳子坐在旁边，“下官小时候体弱多病，说是在药罐子长大的也不为过，偶遇一神医，不仅医治好了我的病，下官跟他也学了些许药理之术” “不如，下官给您把把脉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念总觉得何风有种蛊惑人心的能力，比如看着这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她差点就说了好字，随后才反应过来 这话带来的后果，赶紧把伸在被子外面的手缩进被子里，“还是不…不用了，大夫已经瞧过了，也已经开了几副药，就不劳驾何主簿乐” 顾念念倒不是怕他看出自己是装病，只是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怎么样，她可听说，医术精湛的大夫把脉可是能瞧出男女来的。 莲叶请来的大夫，一呢是他们家常常请的，知根知底，二呢是同大夫说的是女子生病，隔着帷幔诊脉，胡大夫也看不出男女，对于病人的事，大夫心照不宣不会乱说。 可这何风不一样啊！若他知道了，那整个县衙就知道了，县衙知道了，那整个临安就都知道了，那他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这罪名在这个时代不死也得牢底坐穿。 何风识相的退了开了，嘴角有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个时间段来，顾念念不知道他们是想蹭饭还是想蹭饭，不过她还是很热情的请他们留下来吃个便饭。 自己的小院子做的，莲叶做的凉面，酸辣可口，只是吃的吴县尉形象全无，一边直竖大拇指，一边直呼太辣，受不住。 何风倒还是气定神闲，如果没有看见他已经红肿的嘴唇的话。 “早就听说顾县令在青山教授村民种植辣椒，广收好评，下官一直未能品尝，今日得以尝鲜，果然名不虚传” 顾念念只说了句，“喜欢吃就多吃些，临安可没这东西，这还是本官从青山带过来的存货” “当然，受不住也别勉强，当心明日如厕困难”。 二人吃饱喝足，也就离开了 顾念念开始思考，“难道何风就是外室和周老爷的孩子？” 这容不得顾念念不多想，单单桃花眼和泪痣她都能怀疑到何风头上，不对她忽略了一件事 “外室，如果何风是外室的孩子，他们都说是何风的母亲制作的胭脂水粉，难道那个外室没死？至今尚在人间” 顾念念此时就感觉自己任身处迷雾之中，她费尽千辛万苦剥开一层，可后面还有一层，一层一层又一层永远也剥不完似的。 十几年前的案件，说实话她管不了， 可这既然涉及到自己家，并且这很可能是让母亲夺回家产的关键一步，再怎么样她都必须管上一管才是。 …… 第二日顾念念照常上值，不过事情也不多，顾念念想着，既然自己在这个地方做官，也应该为一方百姓做点事才是。 不然真成了吃白饭的。 顾念念拿出自己在青山县写的种植两季稻的书本，说实话单单靠着这一本书，她就能青云直上，走到官家眼前去。 可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来这走一遭，不为功名利禄，只求心安，当然能够再见母亲，已经是最幸运的事了。 他把书本给到吴县尉，打算让他刊印， 咚咚咚，外面的鸣冤鼓被敲响，顾念念准备给吴县尉的书也缩了回来，坐回案桌 “何人击鼓鸣冤，快快带上人来” 顾念念语气有些兴奋，终于有案件让她审理了。 来人是个女子，进来后眼珠就乱转，最后停在何风的身上，一脸不甘的表情，指着何风道，“民女状告何风，何主簿曾允诺迎娶民女，却时时不动身，日日拖时间，害的民女苦苦等了两年，现在年纪大了，青春不在，难在嫁人”。 顾念念自拍惊堂木，“何风，可有此事” 何风走到该女子边上拱手道，“下官并不认识此人，何来允诺之说，请大人明察” 吴县尉凑到顾念念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这种案子，过个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起，都是说何风允诺求娶，上一任已经调查过，其实都是这些女子倾慕何主簿才想出这招来…” 顾念念心里咯噔一下，还能这样做？ 这临安县的民风这般开放，何风的魅力这般的大吗？到了让别人来告的地步。顾念念看向那女子，沉声道：“你可知，诬告他人可是大罪。若无真凭实据，本官定不轻饶。”女子身子一抖，忙道：“大人，民女真有证据。这是民女与何主簿的书信往来。”说罢，递上几封信笺。 顾念念接过信笺，仔细查看。这些信笺的笔迹确实像是何风的，但内容却并无明确的求婚之意。她眉头微皱，看向何风，只见他一脸坦然。 “大人，这些信件并不是下官所写”何风解释道。 “大人，民女可是得到过何风母亲徐氏的允诺” 顾念念眉头紧皱，“可有旁的证人在场？或者纸质为凭” 女子摇头，“没有，只是口头承诺” 顾念念，“那你可知，就算是徐氏说过这几句话是不能成为证据的，无媒无聘空口白牙，这也能信，你真是天真” “我…我”女子被噎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了，你出去吧！此事不能立案，本官也不怪你扰乱公堂” 顾念念揉了揉眉心 晚上，顾念念没有要走的意思，周觅看他不走疑惑道，“大人，今日有事处理？” 顾念念看他也没下值，“今日应该不是你值班，你怎的不走” 周觅通过这几日与顾念念的相处，对他改观不少，挠挠头道“替吴越值班，她妻子近几日生产” “你倒是仗义”顾念念笑道 第64章 悔婚 “对了，你问了那女子为何悔婚吗？” “没问，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显的我心胸狭窄，一个女子而已，天下女人千千万，还不能找到自己心仪的？” “你想开了就好” 既然别人都不在乎，顾念念也没什么好劝的。 “对了。早上的案件，类似的，一共有多少起？你可知” “能帮我一起把案卷找出来看看，是否有共同点？” “大人怀疑何主簿？” 说不怀疑是假的，这何风也不是潘安，在这个女子条条框框森严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有人来逼婚。 加上之前她查的诸多疑点，她势必要把这重重迷雾剥开，见天日。 她就到这么晚的目的就是想掩人耳目，看看那些案卷有什么共同点。 本来她只想一个人默默的找，这不老天给他送来了一个帮手。 那她不用白不用。 案卷不难找，都标了日期，卷面上都写了名称，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顾念念捧着三卷，周觅捧着两卷出来。 两人碰头，周觅把案卷交给顾念念后正准备离开，顾念念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得叫住了他，“一同看看？” 周觅挠头，为难道“我从小父亲一叫我写字就头晕的慌，让我看，怕是会帮倒忙” 顾念念也不知怎么就是觉的周觅能帮上忙，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义正言辞道“平日话本子会看吧？” “会看，看到精彩之处，通宵也不在话下”周觅点头道 顾念念就知道这么个年纪的男孩女孩的没有不喜欢看话本子的，女生喜欢情情爱爱，男生不就是武侠打斗，管他是啥，反正都是故事。 “那就把这个案卷当话本子看，我们一起来讨论分析剧情如何，看看说分析的对，怎么样？”顾念念指着案桌上的案卷说道 周觅皱着眉，一副这样也行的表情。 “不管好看不好看，先看看吧！”顾念念见他皱眉，循循善诱道。 “行吧！”周觅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顾念念翻开卷宗，剧情和今日白天发生的大相径庭，几乎没什么差别。 她又拿过另一卷，除了女子不同，又是一样。 顾念念又打算伸手去拿另一卷，却拿了个空，抬头看去，只见周觅看案卷的瞳孔骤然放大。 一看就知道是发现了了什么疑点，“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顾念念问道 周觅伸手暗示顾念念不要说话，说道“大人，可否拿过你刚刚看的两卷给我再看下” 顾念念一见案件有进展，赶忙把案卷递过去，虽然心急如焚，也静静的等她看完。 周觅看的也快，一盏茶的功夫就结束了。 顾念念递过去一盏茶，“怎么样，可有疑点？” “还真有” “有你倒是说啊！在这给我卖关子”顾念念佯装生气道 “哦哦，就是这些女子好像都是同周家有过婚约的女子！其中还包括我两个堂哥的”周觅也不拐弯抹角，把自己看出的疑点说了出来。 “你堂哥？周家两个儿子？” 周觅点头，“正是” 这何风真是神通广大，周家这般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相看的女子，想必也是同样不差钱的大家闺秀，竟然能骗得人等她两年，最后甚至来衙门当场逼婚。 “你两位堂哥现在可有娶亲？” “正式娶的正妻还没有，不过妾倒是有了好几个，也不算是妾吧，也就是面容姣好的几个丫鬟，还没娶妻，也就没抬妾，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孩子也有了” 对于这种现象，顾念念也是见怪不怪了，大户人家最在意的就是传宗接代，这没娶正妻又不代表不能生孩子。 “今天那个女子是不是也与周家有关？”顾念念突然想起问道。 周觅思考了会，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周家的人口多，除了嫡子还有庶子，更有甚者还有我这样的旁枝，这又是两年前的，我实在是想不起来” “这两个你表哥的，你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嗐，那是未来周家的当家人，加上这两位本来是要成为我嫂夫人的，我也看过一次，那是我也才十五岁，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我想不记住都难” “这两位又是表哥心心念念想要求娶的女子，都到了纳采的时候，尽然没成，你说痛心不痛心” “你表哥没娶着，你小子痛心个什么劲”顾念念开玩笑道 周觅被说的双脸通红，挠挠头道，“我替表哥痛心” “我觉得嗯真应该问问你相看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悔”顾念念突然说道 周觅面容一滞，沉重道，“是该问问” 顾念念就知道，女子的第六感没错，这不今天有了周觅的帮忙可谓事半功倍，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若是让她一个人看，看到天亮怕是什么也发现不了，第二天还要顶着两个黑眼圈示人。 “对了，听说周家近日在竞选皇商，你可知道？”案件有进展，顾念念顿时觉得轻松了些，随口问了句 “嗯，倒是听了一两句，钱是花了不少，丝绸也备了，要找的人也找了，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胸有成竹” 听见这话的顾念念心下放了大半，“皇商名单什么时候出来？” 大圣朝官家要竞选皇商那肯定是不止只选出一个，像丝绸那就是布料，选上了那就是专门给皇宫里的人提供布料，赚钱是一方面，名声也打了出去，之前说过，做商人的最在乎的就是名誉，名声。 就好比现在的招投标差不多。 古代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也是最难的一个。 “对了，你两个表哥今年多大了” 顾念念一边整理卷宗一边问道。 久久见对方没有回复，抬头看去，周觅却直直的看着他，一脸怀疑，“大人，你怎么总问我周家的事，我两个表哥多大，这种问题不该是大人问的吧！” “这不是同案件相关，这才问下你，不然本官一个男子，要给他们做个媒不成”顾念念在心里虚虚的给自己擦了一把汗，心想还好自己反应快。 第65章 皇商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漏—，唉！不对，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自己这般紧张做什么！ 顾念念回过味来，轻咳两声，“你的两位表哥找个媳妇应该不难，再找一个应该不难才是，不可能各个都被何主簿抢了去…” 周觅也是心思单纯，听顾念念这般说也没多想，回答道，“嗐，他们大户人家的规矩多，那亲事从小就定下的，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再找这么两户人家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再说，我这两位表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年岁也过了二十五六，没有他们瞧的上眼的妻子人选，反正家中貌美的丫鬟也不缺，就这么一直拖着” “那周老爷也不着急，随着他们？”顾念念疑惑道 周觅看看四周，凑近顾念念轻声说道，“你别看表舅平时表面上掌管周家的产业，真真掌管周家的还是我的两个表哥” “小事表哥们都随着表舅，大事上他们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就比如自己的终身大事” 看来周家里面还真是内有乾坤，想不到自己一个随口胡诌的一个猜测竟然是真的，顾念念苦笑，“看样子周老爷是被架空了” “谁说不是呢！表舅年纪也大了，做的一些决定过于保守，周家商业停滞不前，又重用之前的老人，这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周觅叹了一口气道 “那这次的皇商竞选？”顾念念想到如果真如周觅所言，周老爷是个保守固执的老头，那不应该做出这般大胆的决定才是，毕竟如果没有成功，那也是亏了周家大半的家产。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其实这些事我也是听说的，具体有没有这么个事，我还真不能确定，不过表哥确实未再娶亲，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不假的” 这个事周觅确实不知道，说实话那些说法也是他道听途说，要不就是他母亲在平时不经意说出口的，要不就是家族里面有人提起，这么大的家族，一点风吹草动的事，那是满城皆知。 “周老爷我见的次数也不多，就过年过节，上门送个礼，人看着倒是挺健朗，也很是和蔼，对小辈也是关爱的，若是家族中有想考科举却囊中羞涩的小辈，他都会帮助一二” “对了，表舅为了帮扶家族中的小辈，还有开设义庄，专门供家中贫寒，却一心向学的学子们，学杂费，吃喝，以及赶考路上花销费用全由表舅出” “啊！供养一个读书人可不便宜，他还养了这么多人，这可不是一笔小的开支”顾念念是有些惊讶的。 她虽然没有考过科举，可她是有原生的记忆的，记忆中兄长学习请老师的费用束修一月就要二两银钱，加上平时的笔墨纸砚，还有书籍，加起来一个月就要三两银钱上下，这还不包括上赶考路上的花销，想比笔墨纸砚这些的花费，很多学子就是因为路途遥远，需准备足够的银两，最主要是还不能保证一次就能中，所以就放弃了。 所以说到这里，不管周老爷的目的是什么，他到底是存了一份善心，帮了不少的莘莘学子。 聊的差不多时，顾念念看时辰还早，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她可不想再睡在衙门，便告辞独自回去。 走在路上，天空已经黑透，时不时传来风声，顾念念裹紧衣裳，加快行走的步伐。 一滴雨水落在顾念念的头顶 顾念念伸手摸了摸，“下雨了？” “这没有天气预报就是不好，不然带个伞也好，这还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回去怕不是要淋成落汤鸡” 顾念念走着走着雨眼见越下越大，还好这官服的袖子足够宽大，她也不顾及这么多，直接抬起手用袖子给自己挡雨。 一边尽量靠着屋檐走，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个府宅门口，便想着去躲会雨，等小点再走。 快到时… “咦，雨停了？”顾念念抬头望去，一把油纸伞立在自己头顶。 转身看去，“何主簿，你怎么在这？” 何风轻咳两声，“咳咳…大人，这是下官的家门口” 顾念念抬头看向牌匾“何宅” “还真是巧了，本官躲雨躲到何主簿家门口来了” “那也不对啊，就算是你家门口，这大晚上的，你撑个伞站在门口，难道是等人？”顾念念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还真被大人猜对了，下官确实在等人” “等谁”顾念念下意识的问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八卦了。 忙找补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何主簿可以不必回答” “无妨，只是一位顾客，家中娘子过生辰，订些胭脂水粉作为生日礼，他一个男人去胭脂铺面实在抹不开面，便约着来家中选看”何风把伞往顾念念那头偏了偏 “看来是老主顾，需得何主簿亲自候着” “一位故交”何风简言意骇 “那我们也别在雨中聊天了，这么大的雨，可否去你家躲躲？”顾念念瞧见何风半边肩膀已经湿透。 何风也没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走的匆忙，加上天黑下雨，没发现脚下的门槛竟比平常的高了寸许。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如果何风没有及时抓着她的手腕的话） “大人，没事吧！” “无碍” “只是何主簿家的门槛是比别人家的高些”顾念念半开玩笑 “怪我，没有提醒大人，家中母亲说的，做这个生意需得门槛砌高些” “还有这种说法？” “大人，我们进去说吧！雨大”这一聊，话匣子又关不住 “进去可以，你这手…” 顾念念才发现，何风的手还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松开的意思，提醒道 何风抓着顾念念的手如触电般弹开，尴尬道，“不好意思，下官忘了” “走吧！” …… 茶室 何风坐在蒲团上准备泡茶，“大人，习惯喝什么茶叶？” 顾念念本来就喝不来什么茶，哪知道那么多茶叶名字，随口就说了一个自己熟悉的“雨前龙井” 何风拿茶叶的手一顿，随即回道“大人真是会喝，可惜这个茶叶太名贵，我这没有” 顾念念也不是非要喝这个，“入乡随俗，何主簿喝什么，我便喝什么”。 “行吧！” 第66章 迷药 何风将茶叶烘焙后，用茶槌捣成小块，再用茶磨或茶碾研成粉末，还要用罗合筛过，以确保茶末都是均匀的粉末状。 第二步是调膏：每只茶盏舀一勺子茶末放入，注入少量开水，将其调成膏状。 煎水：煎水用的容器是水瓶，煎水的要求以鱼目、蟹眼连绎迸跃的二沸水为度。 点茶：一手点茶，通常用的是执壶往茶盏点水。点水时，要有节制，落水点要准，不能破坏茶面。点茶用水以“活”为上。点茶总共要注水七次，使茶末与水交融。 击拂：在点茶的过程中，另一只手用茶筅旋转打击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泡沫），称之为“运筅”或“击拂”。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注水和击拂是同时进行的。 分茶：点茶完成后，要将茶汤分盛入盏，供人饮用，一勺一盏，而且每盏茶汤的沫饽要均匀。 整个泡茶的过程中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何风给茶杯倒上新泡的茶，移至顾念念面前，“尝尝” 顾念念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她不怎么会品茶，但她觉的现在身子有些凉，需要热的暖和暖和，只是这小小的茶杯，容量太小，她还想暖暖手来着。 “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何风继续为顾念念面前的茶杯添上新的茶。 “是有点冷，又没有大点的茶杯，这…不够喝”顾念念也不顾忌直接开口问道。 她突然又怀念李敬了，这要是李敬在这里哪里需要他提，怕是早早就给她准备好了。这闷葫芦也是有闷葫芦的好啊！ 顾念念内心不禁感叹！ “大人，我看您官服都打湿了，要不换一件？您这身体才刚好，再感染了风寒怕是身体会受不住…”何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提议道。 “不…不用了，官服明日还要穿，等雨水小些，何主簿借一把伞给我即可” “我有个疑问想问一问何主簿”顾念念想起自己第一次来何宅，进去何风的房间闻到的薄荷气味，随即问道。 何风，“请问” “我第一次来这闻到的薄荷夹杂着药味的是什么？” 说完顾念念觉的自己头有些晕乎乎的 何风站起身，走到顾念念的面前，“是这个气味吗？” 顾念念下意识的后退，只是这身子不怎么听使唤的动不了，脑子也越来越晕，“你…你在我茶水里放了什么？” 用食指挑起顾念念的下巴，声音带着蛊惑，“是迷药啊！大人” “同上次你闻到气味一样都是迷药的一种” “你怎么敢的，本官是朝廷命官” “这些日子虽看你每天无所事事，查的事倒是不少…”何风目光冷下来，捏着顾念念下巴的手也紧了紧。 下巴传来的痛感，让顾念念清醒了几分 发问，“你玷污了那些女子的清白？” “哈哈哈，什么叫玷污，你情我愿的事，你是不知道她们在床上的时候叫的有多欢乐”何风笑的淫荡 “没事，一会我也会让你感受感受，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绝对让你终身难忘”何风弯腰把顾念念抱起 顾念念心里抗拒，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公主抱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大人跨门槛时，我扶您，顺便给您把了个脉…” “你这门槛是这个作用？”顾念念咬住舌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其实还是更早的时候，您生病那次”何风答非所问。 “什么破绽？”顾念念努力回忆自己那天的举动。 “您隐藏的很好，只是我的直觉太准了”何风笑道 “那些女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顾念念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转回正题。 “不然不会只挑和周家有关的人” “大人的好奇心有些重了”何风目光骤然冷下。 “都是为了你母亲吧！”顾念念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何风脚步顿住，抱着顾念念的双手颠了颠，“大人还是要注意多吃些，太轻了，我喜欢丰满一些的” “你母亲就是周老爷的那个外室，你就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顾念念尽量不去在乎他的轻佻的话语，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想。 何风目光冷冷的看着顾念念，“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比那些酒囊饭袋的男人聪明多了，可惜…” “可惜什么？” 顾念念见有破绽，急忙问道 “可惜你只是个女子，同我母亲一样，一个聪明的让人嫉妒的女人”提起母亲何风的脸上挂上一丝温暖的笑意 何风把顾念念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聪明的我都舍不得碰你了” 何风嘴角噙笑。 “既然你这么好奇的话，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反正过了今晚您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就算是记得一点碎片，也会只当是做梦”何风坐在床前的脚蹬上。 她也是太久了，太久没有人倾听他的故事，很多事憋的久了，他很想找个和他同频能听他的故事的人。 “你有说给之前那些女子听吗”顾念念这句话说的像是带着些醋意。 何风听这心里一阵开心，“那些又蠢又笨的女人，呵，随便撩拨一下就投怀送抱的贱人，怎么配听我的故事” “放心，只有你，我只讲给你听”何风握住顾念念的手，目光深情的看着她。 何风说着表白的话，顾念念只觉得心里一阵作呕。 面上还要装着，挤出一个艰难的笑，“那就好！” “二十五年前…” 望月楼 “小倩，《芳菲》的胭脂还有，我上次买的快用完了，你是不知道，上妆后我是面若桃花，看着年轻了好几岁，当晚接的客人都比平日多个一倍”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扭着腰肢，满面桃花的问道 “有的，有的，既然是兰姐要，小倩这连夜赶工也得给你做出来不是”名为小倩的女子笑的回复道 “只是这胭脂，姐姐睡觉之时记得洗了再睡” “你这小妞，真是傻的可爱，你兰姐就是靠“睡觉”赚钱的，洗了还赚什么钱？”兰姐旁边同样妖娆的女子打趣道。 第67章 望月 十五岁的少女，未经人事，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些人逗，脸颊瞬间染上两朵红晕，支支吾吾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好了，小倩还小，你们就别逗她了，姐自己睡觉的时候会洗了的”兰姐维护道。 望月楼是临安男子最爱逛的青楼，这里的女人最是爱美，哪家的胭脂好坏她们是第一个知道的。 周家的《金粉世家》名字是响亮，用着也就有那么一些差强人意，倒是这个养花女自制的胭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倒是出奇的好用，很是服帖自然。 “只是这产量太少了，每次都要等上一段时间，你是不知道，我有一位常客，那几日胭脂涂完了，看上去老了好几岁，那人尽然被吓的不来了…”一女子说道 “你就当是这几日来了小日子，歇息歇息，别这么拼了”兰姐帮着小倩说话 众人哄堂大笑，“兰姐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小倩羞红双脸，感激的看了一眼兰姐，她嘴笨，说不来话，加上年纪轻很多漂亮话也不太会说，单单有这做胭脂的手艺，最是她拿的出手。 她也把一门心思放在做胭脂上，她也只对这个感兴趣 “我娘本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养花女，姥姥姥爷在娘十三岁的时候就双双撒手人寰，就留了一个花圃和一个木房子给他，娘喜欢养花，别人养不活的花，她都能给养活了，并且把一些本身没什么联系的两种花，研究研究就成了一种新的胭脂。”何风的眼睛里满满是回忆与自豪。 “因为手艺好，整个望月楼都在娘这里买胭脂” “就这样卖了三年，娘卖到十八岁，卖的单价也不高，娘看中品质，不愿意请人，她怕别人糟蹋了她精心呵护的花，产量不高，赚的利润娘又用来买花养花，就这样无止境，几乎没有存到什么钱” 说到这里何风苦笑出声，“我说她就是傻，要是当时就请人批量生产的话，她又何必委屈求全给人做外室，不被当人看” 顾念念没有回话，只静静的听着，哪还有周家什么事儿。对于何风的一面之词她不会不信，也不会全信，总而言之保持怀疑态度。 “可她偏偏就是傻的那么天真，给别人生了孩子。无名无份，等着那人每周一次的施舍” “她说他是我父亲…” “娘，今天父亲还来吗？”五岁的孩童正期待的问着自己的娘亲 “来的。会来的，他说了会过来就一定会过来” 这已经是小倩做周老爷外室的第六个年头，这六年来芷风院就是她的归所，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抛头露面，却过的甘之如饴。 只是这约定的时间从原来一周一次，到后来二周一次，一月一次，更甚者是二月都来不了一次。 芷风院的何风最是期盼周老爷的到来，每次都会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那几天也是母亲心情最好的几日。 “你母亲为何会同意做外室”顾念念说出自己的疑问 按理说做外室还不如做妾，没名没分的也就算了，孩子都上不了族谱，何风的母亲长的美，又有技术在身，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傻的沦落到做人外室的地步。 “所以说她傻…，被周家那淫贼骗了心也帮他把周家的脂粉生意做了起来，最后却沦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何风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 不过顾念念感受的出来，他浑身上下悲愤的气息。 “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的母亲已经逝世，新开的脂粉铺为何是以你母亲的名义，并且听说不少人见过令母” “这有何难，只需要一张人皮面具罢了！”何风抬起头，只是原本的那张脸变了，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不过和她的母亲长相不同。 想想也是，若他变成他母亲的样子，周家的人早就找上门来了。 顾念念一脸惊讶，心下感叹“这技术真牛x\" “所以说之前都是你变化成女子模样，与那些女子攀谈” 这么一想顾念念也不觉得奇怪，这么一来，那些女子也是做困兽之斗，加上迷药的作用，女人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而春梦的主人公就是何风，次数不要多，只这一次就能让女子死心塌地。 “好了，故事也讲完了” 何风起来有了盆边净了净手，又拿出手帕一根根擦拭着手指 “我们该进入正题” 何风一步一步向顾念念走近，双手伸向她的腰间的腰带。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顾念念开口 何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伸出一个手指，“最后一个” “我跟周家也没什么关系，你骗我又有何用意？” 何风哈哈一笑，“单纯的喜欢，别无它意，难得碰上你这么聪明的女子，不弄到手我这里痒痒”何风指着自己的心口处 这人已经心里变态了，顾念念断定，一开始可能是为了所谓的报仇，做的多了，找到了其中的快感，愈发的噬无忌惮，有恃无恐。 “你这么做和周老爷有什么不同，不对，你还不如他，你母亲之前是心甘情愿，你呢！你是强迫，胁迫让女人以为自己是真心喜欢” “你有没用迷药，真正的去追求一个姑娘吗？” 听了顾念念的话，何风愣住，这些年他看着母亲教他的技术不缺吃喝，不少金银，捐了一个主簿的官当，也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享受着女子的崇拜，可他好像真有真正的去追求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 顾念念嘲讽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你又为我做了什么，把我迷晕然后占我，让我以为自己做了个梦然后对你死心塌地！” “这样还不够吗？只要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就够了！” “哈哈，你错了”顾念念突然笑道 何风对着突然的笑有些不知所以，“你笑什么？” “这种技量只会对那些过于在乎自己身体，在意所谓贞洁的女子来说有用，对我来说，就像你说的确实只是一场梦罢了，过去了便过去了” “正所谓春梦了无痕”顾念念一脸的释然，没有半点惊慌。 第68章 想看什么 “也好”何风把手放至顾念念的腰带处。 “戏也看够了，该出来了吧！”顾念念双眼盯紧窗外。 何风正解腰带手上一顿，抬头“什么？” 砰的一声，窗户应声而破，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顾鱼精致可爱的小圆脸探了出来，一脸的意犹未尽，“什么啊！这么快就暴露，我还没看够呢！” 顾念念表情僵在脸上，一字一句道“你—还—想—看—什—么？” 顾鱼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整个身体从外面钻进来，双手报胸，一脸玩味的看着何风，“说吧！你想怎么死？” “姑奶奶，你先给我解药啊”顾念念一脸无奈 “哦！对对对”顾鱼随即在自己身上摸着解药，“咦，我明明带了呀！去哪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顾念念以及站在床边的何风均是脸部抽搐。 “找到了”顾鱼摸遍全身终于找到解药，伸手打算扔到顾念念嘴里。 何风赤手空拳冲了过来，嘴角还挂着淫笑，“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我靠，我不是伪君子，你是真小人啊，你搞偷袭啊你！”顾鱼一边接着何风的招式，一边说着话。显得太不拿何风当回事！ “出拳要快，准，狠，你这软绵绵的绣花拳头，啧啧啧，怕是连我的小徒弟也打不过” 顾鱼挑衅般的挑了挑眉毛，“不知道我的小徒弟是谁吧！驽，就是被你下药后被你报到床上的某人” 被提及的某人，一脸黑线，我踏马的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 何风被刺激到了，加快了出拳的速度，顾鱼把药丸一扔准确无误的扔进顾念念的嘴里，认真对待起来，“对对对，进步还挺快，孺子可教也” “别晃脑袋了，赶紧速战速决” “人别打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审讯”顾念念起身，拍了拍有些皱巴的官服，一脸愁容“这明天怎么见人，回去得叫莲叶熨烫一下” “又得打扰人家小姑娘睡美容觉，真是罪过。” “让她再做个凉面给我吃吃，好几天没吃怪想的”顾鱼插话道 何风眼看自己落了下风，蹭他们说话的空挡从胸口出掏出一个小布包扔了出去 “咳咳，你这变态扔的什么狗屁粉末，用药还敢跟你姑奶奶比，还差的远”顾鱼出的拳头并没有变慢或者变轻。 何风一脸惊愕，“你怎么没事？” 顾鱼嘴角一勾，“小小软骨散，怎能奈何的了我” “既然你出阴招，也给你尝尝本姑娘的，礼尚往来，我说的对吧”说着顾鱼甩出一小包红色的药粉。 何风刚想说自己百毒不侵，一张口就剧烈咳嗽起来，眼睛也睁不开，这下打架是没法打下去了，何风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哀嚎，“啊，好痛，这是什么东西？” 顾鱼收了招式，拍了拍手“辣椒粉，好吃吧！” 又一脸惋惜道，“啧啧，可惜了，这么好的调料，浪费在你的畜牲身上” 何风捂着自己的脸，“水，我要水” 顾鱼把人用绳索绑的严严实实后，一盆冷水把何风浇了个透心凉。 顾念念居高临下，“你不是何小倩同周老爷的儿子” 一道惊雷从何风的头上劈开，“你胡说什么，我就是我娘的儿子” 顾念念看了一眼顾鱼 撕拉一声，一张人皮面具从何风的脸上撕了下来，原本的桃花眼，泪痣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人脸，这张脸同何小倩哪有半分的相像。 “说，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真正的何风又去了哪里？” 何风不回话，此时已经被淋成落汤鸡，有种破罐破摔，你能拿我怎样的感觉。 顾鱼撕开面具的同时，撒了一把药粉进他的嘴 何风瞪着她，“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鱼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没什么” “好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也该走了” 顾念念对他一拱手，“大恩不言谢” 顾鱼摆摆手无所谓道，“搞这些虚的干嘛，下次给我多准备些吃的就成” 两人相视一笑，顾鱼从窗户出去，渐渐消失夜色中。 …… 牢狱中 顾念念依旧穿着那身有些皱皱巴巴的官服，站的笔直，俯视跪坐在地上的“何风”。 “说吧，你为什么要冒充何主簿，真真正的何主簿去了哪里？” “何风”闭口不答 “既然载在你这个女子的手里，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其他无可奉告” 顾念念忽的一笑，“怎么，还想尝尝辣椒粉的滋味？” 打蛇打七寸，辣椒粉本身不是什么酷刑，但对于现在眼睛，脸上都被辣椒辣的还有些微微发红的何风，不想再尝试一遍火辣辣的感觉。 可他就是怎么想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药粉，想他玩了这么多年的药，睡了这么多的女人，最后还就是载在了一种他不知道的药，他最嗤之以鼻的女人手里。 何风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比笑还难看。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叫何峰，只是是峰峦的峰…” “我是娘从外头捡来的，我比哥哥小一岁，哥哥长的像娘，从小就人见人爱，街坊邻居见到我们俩，给些吃食也是哥哥比我的多一些。” “所以你把你哥杀了，然后自己顶替他的位置？” 何峰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也很喜欢哥哥” 何峰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顾念念打了个哆嗦，“喜欢？是本官想的那种？” 半晌，何峰郑重的点头“很恶心是不是” “他就像天上的一轮明月，那么明亮狡黠，而我呢！只是臭水沟里的老鼠，阴暗潮湿”何峰神情落寞 顾念念并不会歧视断袖，毕竟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新青年，受先进思想熏陶，同性相爱，也只是刚好喜欢的那个人是同性而已，并不代表这个人的精神会有什么问题。 顾念念摇头，“不会，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并不恶心” “令人恶心的是你嘴上说着喜欢，身体却玷污了一个又一个无辜女人”顾念念眼里满满的厌恶 “无辜，她们无辜吗？” “不会的，成为周家的女人她们就不无辜” “娘就是死在了周雄那个老贼的婆娘手里！” 第69章 不是自杀 你是说，“何小倩不是自杀”顾念念瞳孔放大。 “当然不是，娘为什么要自杀，我和我哥还在世上，她怎么可能会舍得丢下我们”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想？” “这还用想吗，你这当官的不会推理吗？有两个七八岁的儿子，等着自己的娘亲回来，为了那个老头子自杀，你觉得他配吗？” “哦，我忘了，大人没成婚，还没有孩子，怎么会明白当娘的苦心”何峰言语讽刺。 顾念念是没成亲，但也不代表她不懂，她有娘，她懂得娘对她的良苦用心，他也知道没有一个爱孩子的娘会舍得自己的孩子，一个人走向黄泉路。 …… 公堂上 “威武～” “何峰”跪在下方 顾念念一拍惊堂木，“何峰，你可知罪”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何主簿？长的没有一点相像，难道是同名同姓？ 不过话说今日何主簿尽然没有上值，真是奇怪，平日来的最早的是他。衙役们相互议论着 “可能是有事请假了吧”还是没人把眼前平平无奇的男子，与英俊潇洒的何主簿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你们的何主簿”顾念念一语定因 听见这话的众人头顶如五雷轰顶，吴县尉满怀疑惑的走上前，“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被绑了双手双脚并且嘴里塞了一团破抹布的何风，正呜呜呜的叫，好像有许多冤屈要说。 顾念念斜睨了何风一眼，也不开口，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她在等，等什么，当然是证据。 “大人”周觅带着几个大箱子满头大汗的从外头进来，看来一早就出去了。 顾念念见到他，眼睛瞬间明亮“怎么样，东西都找到了吗？” “回禀大人，都找到了”周觅回复 周觅走到何风旁边顺脚踢了一下他，“畜牲” 顾念念看见只当没看见，这个何风确实当的起畜牲一词。 箱子被一个一个打开，顾念念走下来，一件件翻看，有人皮面具，胭脂水粉，女子衣物，还有一些可以至人迷幻的药物。 他虽然以身试险，可他不能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她是女子的身份，不能公之于众。 所以这些证据至关重要，只是那些受害的女子…她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将案件公之于众，她们定会无脸见人，这种事情不管是古代还是在开放的现代，受害人都逃脱不了被指责的下场。 并且在这个对女人的规矩苛刻的时代，受害的女人在知道真相后，自杀都是有很大的可能，那么多条性命，顾念念赌不起。 她只能从胭脂水粉里跟迷药联想在一起，来治他的罪，可是这样的罪太轻了，不足以定死罪，最多关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顾念念很苦恼，但她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关起来再慢慢想办法。 “如果有女子愿意指认他就好了，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可这怎么可能，谁会愿意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甚至是…性命” 顾念念一拍惊堂木就要给何风定罪 吴县尉，“大人，还是让何风说说话？” 吴县尉语气很是坚定，他们相处那么多天，他不是很相信和自己天天一起共事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只能说何风做戏做的够足。 顾念念不想让何风说话，他一开口什么都瞒不住，不过不让他说怕是不能服众。 毕竟何风在百姓的心里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这下顾念念又犯了难，最后心一横“说就说，死不承认就好” 周觅把何风嘴里的抹布拿来，顾念念印象中的的话语没有传来，只有“额，额，额，的声音 何风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让自己说出话，还是说不出话来。 妈呀！顾鱼，你真是好人，看着不靠谱，做事倒是周全，这都能想到，顾念念在心里欢呼。 此刻正在练剑的顾鱼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靠，谁在骂我！不用说肯定是顾念念” 她这次猜错了，说她的人确实是顾念念，不过是破天荒的感谢她。 顾鱼也不打算练剑了，走到一一所房间门口，一脚踢开，娇嗔道“顾如君，你们这一家人真是没良心，你这个妹妹也是，我救了她，她还骂我” 正在房间写字的顾如君顶着一张和顾念念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谦谦君子，气质如兰，对她这种举动已经见怪不怪，头也没抬一下，“念念怎么你了” 他是不相信自己那个弱柳扶风的妹妹能把面前这个女汉子怎么样的，不过怎么说呢？武力值比不上，脑力值是可以吊打的。 才女的身份不是白来的 顾鱼大大咧咧的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还怎么了，她隔空骂我！” 语气中带了些委屈感。 “什么？”听见这话的顾如君终于抬起了头。 “就…就是我昨天不就多看了一会儿戏嘛，她愤愤不平，今天趁我不在就说我，害我打了好几个喷嚏”顾鱼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无理取闹。 顾如君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妹妹可能不是骂你，而是感谢你呢！也不一定，你怎么就认定她是在骂你，你可是帮了她这么大个忙，她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顾鱼挠挠头，“对哦！有人想你或者感谢也会打喷嚏” “行吧！那就当他是感谢我吧！” “你写好了吗？我们一起练剑！” 顾鱼也不是真的想找顾念念茬，想找个理由和顾如君说说话罢了。 顾如君也明白她的意思，把写了字的纸张收了起来，起身“走吧！” “我感觉我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顾如君右手出剑。 顾鱼抬手挡住，轻挑眉毛，“那还用说，本姑娘的医术，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 “谢谢小鱼儿姑娘了”，顾如君向左边刺过去。 顾鱼把剑移向左边，又是剑碰剑的声音，“这么客气干嘛！” 两人又过了几招，看得出来基本是顾鱼给他喂招式，处处照顾着他。 “既然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顾如君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啊” 顾鱼捂住正在流血的左手臂 顾如君见她受伤，赶紧收了剑，走过去，焦急道“你没事吧？” “我看看，你别动，我去拿些金疮药来给你包扎”顾如君眼里流露出满满的焦急之色。 说完顾如君先把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转身跑去药房拿药，在这住了快三年的时间，他早就熟门熟路，什么药在哪个柜子他闭上眼睛也能找到。 拿着金疮药的手指微微泛白 顾如君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染血的衣裳，眼里满是心疼，“疼吗？” 顾鱼笑了笑，摇头，“不疼” 顾如君轻轻的给伤口吹气，倒上药粉，“你怎么不躲开”。 这些招式都是平日他们练的招式，目的是为了让顾如君治病的同时，又能强身健体，按理说顾鱼闭着眼睛也能避开才对。 半晌，顾鱼才缓缓开口 “能不能不要走？”顾鱼近乎恳求的语气让顾如君正在包扎的手顿住。 “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顾如君继续手上的动作。 顾如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于顾鱼朝夕相处三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只是这份感情，他不知道是爱情还是只是相处久了的依赖。 她想离开一阵，一方面是尽量不要让妹妹为自己承担太多，另一方面是看清自己的心。 “怕你不愿意再回来我这个破房子这”顾鱼尽量语气轻松，半开玩笑道，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在乎。 顾如君笑了，笑容异常的明媚，“你这里哪里会破，那可全都是宝贝，你想让我不要回来，我都不答应，现在只是念念那帮我顶替了这么久，她一个女孩子帮我顶了这么多的压力，我这个做哥哥不可能一直在你这里躲着，不露面哪行你说是吗？” 顾如君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不急不躁，说出的话也像是哄孩子一般。 顾如君笑容晃了顾鱼的眼睛，顾如君和顾念念长的一模一样，可是顾鱼能够一眼就认出来，他们不止性格不同，说话语气轻重，连笑，走路的姿势都是有所差别。 顾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测过脸，声音带着鼻音，“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哭了？” “才不是，我那是被你刺伤痛的” “你同我讲讲你是怎么跟念念联手对付坏蛋的呗？”顾如君试图转移话题，分散顾鱼此时悲伤的心情。 “你之前跟我说你妹妹也有心疾，跟你一样的病，我不是扮成爹的小厮去见他吗？” “我看他脸色红润，不像是有心疾，不过我想着你总不会骗我，晚上我就寻机会见她，顺便跟她讲讲我新写的话本子，看看听众反应如何”说到这里顾鱼不好意思的笑了，竟笑出一个吹泡泡。 顾如君宠溺笑笑，拿出手帕想替她擦拭。 顾鱼别过头，“别，脏，我自己去拿水洗洗” 说完就径直往水井处跑去。 第70章 手写 临安公廨 顾念念还没有清醒太久，就看见何峰还在呃呃呃的想要说什么。 顾念念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吴县尉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大人，既然他已经不能说话，那就用手写，毕竟这事关乎官府的颜面，还是得应该调查清楚，马虎不得啊。” 吴县尉言辞恳切，她没有理由拒绝 顾念念手扶住额头，这是审案的正常流程，他没有理由阻止，此时她恨不得昨日让顾鱼将他的手一起打断。 并且现在只有物证，没有人证，何风平日在临安县的百姓眼里是大善人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顾念念想凭借这些证据定罪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大人，这狗贼冒充何主簿已经是死罪，人皮面具具在，还需多言…” 周觅的话还没说完 吴县尉带着刀子得眼神投向他，“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我”周觅低头退回原位 “唉，都是为了案件进展，吴县尉不必这般咄咄逼人”顾念念斜睨了他一眼。 “大人，审犯人也要给他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不然怕是难能服众啊” “他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能说话，可是手没有废，难道大人是想隐瞒什么？” 这句话说出来明显带有威胁的意味，这威胁的话又是有理有据，吴建民在这做了十来年得县尉，定是有一些人跟随他的步伐，而且还不少。 他这个县令刚来，没有根基，除了周觅现在向着自己一些，当然这也是因为涉及到了周家，他才会出手帮一帮。 主要是每届县令任期只有五年，最多五年，可能升官可能贬职，可能调到别的地方，而吴建民已经做了十年，俗话说县官不如县官，更向着谁可想而知。 果然在场的人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写吧！”顾念念艰难吐出两个字。 松了绑，笔墨纸砚摆在何峰面前，本来以为要等至少等一刻钟的时间，没找到一个转身的功夫，何峰就举起手里的纸张。 众人惊愕，“这么快的嘛！” “果然是主簿，写字也比平常人快了不少，佩服佩服”听着在场的人无脑捧，顾念念直翻白眼。 就五个字还要写多久，写到吃晚饭？ 顾念念早就猜到他要写的内容，无非就是祸水东引，揭露自己是女子，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这里，等自己被问罪，他有吴县尉帮忙害怕出不来。 顾念念这没有猜错，白纸上赫然五个大字，“县令是女子” 就这五个字引起了轰然大波，“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顾如君我也见过，就长这样没错啊！” 毕竟是在临安，见过顾如君的还是有的，纷纷带着狐疑的眼光看向何峰。 当事人打了个懒懒的哈欠，“眼见自己将被定罪，就胡乱攀咬，污蔑本官，该当何罪” 何峰，“额，额” 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 吴县尉，“下官不信何风的话，若大人要自证清白还是验身才是最能服众的办法！” 这句话一出，顾念念知道这个吴建民就是和何峰是一丘之貉，为了一个待罪之人不惜得罪上司，这份勇气不是一般人有的。 顾念念一个眼刀子过去，嘴角含笑“若是这贼人污蔑本官，你当如何？” 吴建民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念念会如此发问，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若是这贼人污蔑大人，自然是按律法惩处。但若此事属实，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却欺瞒百姓，欺骗天子，按照大圣律法，其罪当诛。” 顾念念心中暗叹，这吴建民还真是难缠，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好，既然如此，能审本官的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办到的，待本官派人通知通判大人，再做定夺”顾念念定定的看向吴建民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说完，顾念念看向何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来人，先将这贼人押入大牢，等候审问。” 吴建民的本意是让顾念念当场证明，若是不敢那就是女子，若是敢…他也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按理说也挑不出错处来。 可要是叫了通判大人审理此案，若是真如何峰所说，县令是女子，这人可是官家钦点的进士，那不就是说官家有眼无珠，雌雄不辨嘛！ 恐怕自己这个县尉就算安然无恙，升官嘉爵就无望了，他虽然做了十来年得县尉，可哪个当官的不想升官呢。 倘若不是，那就是诬陷朝廷命官，自己不仅会丢了官位，进牢狱也是有可能的。 这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怎么算对自己都是不利的 吴建民眼珠子转了一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大人，下官相信大人乃是男子之身” “这贼人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吴建民指着何峰道。 何峰听他这么说，惊讶着张大嘴巴，手一边比划一边，呜呜啊啊的想说明什么。 吴县尉，“还不将人梱了，押入大牢，别在胡言乱语，污蔑了大人” 顾念念内心也是瞠目结舌，“吴县尉也是个厉害角色，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分析出利害关系” …… 临安牢狱没，监狱木门内站着，穿着一身囚服披头散发何峰，外面吴建民站的笔直。 何峰对着吴建民爪牙舞爪，眼睛充满学期“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一伙的，要死我也拉着你一起，你别想好过” “好了好了，县令是女子，可那又能怎样呢？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她，然后你就能得救？” “你太天真了，通判来了，不仅扳不倒她，可能我们两个都得栽在她手里！” 吴建民手抚着自己脸上的八字胡，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我怎么办，扳不倒她，我怎么出来，我不能就这么关在牢里，周家的事还没解决，不能拖着”何峰嘴里发出额，额的声音，一边用手比划着。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急，周家的钱财有我一份，只差临门一脚，当然不能放过”吴建民目露精光 “还不是怪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连一个男的也不放过，你真是饿了” “她是女人！”何峰发出无声怒哄 “行了”吴建民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 说县令是女的，其实他是不信的，他也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知道单单是科考验身这一步，一个女人想进去，难如登天。 第71章 回来了 在他心里是觉得何峰看着顾县令长的比一般女子还好看心生歹念罢了。这种行为他是看不起的，可现在他们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能伸一把手还是要救的。 “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最好一字不落的跟我说，我好想对策” 吴建民从怀里取出纸笔，递给何峰，“写吧！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 过了约一刻钟，何峰把写满了字的纸张交给吴建民，“你这一手字不管再怎么练，还是仿制不出何风的字里行间的飘逸风骨” 何峰的眼神渐渐暗淡，从小到大他都比不过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三岁时他就跟着母亲学习制作胭脂，他学了一年抵不过何风的一个月。 他觉得没什么，母亲经常安慰他，笨鸟往往可以先飞，为了不辜负母亲的期待，他没日没夜的学。 一直到母亲去世之后，他也没有放弃学习。最后不仅学会了制作胭脂，因为在学的过程中对药理产生了浓厚感兴趣，还学会了自制药粉，做人皮面具，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最后还是比不过，何风考了科举做了主簿，媒婆络绎不绝，而他就像角落里的臭虫仰望着他光芒万丈的生活，何风在世的时候，他永远是那个透明人，他死了，他不甘心继续做透明人… 他要用他的身份，光芒万丈的生活，不甘心只做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臭虫，他要做个人，人见人爱的那个何风，而不是平平无奇的何峰，虽说只是字的不同，可就是这一个字，像是给他设了重重阻碍，他怎么迈也迈不过去。 他要顶着何风的名字继续生活下去。 果然改个名字换一张脸之后，他的世界明亮了，再也没有人把他当透明的，他们夸奖他，甚至有女子同他表明心意，那是他第一次接收到女子的表白。 紧张的他一直用手搓衣角，脸上红晕似火，又兴奋，紧张，还有第一次的新奇。 后来他顶替了哥哥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吴建民确实第一个发现的，他说，“你不是他” 一句话把原本慢慢捂热的心又重新如坠冰窖，据理力争，“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谁？” “真正的何风”吴建民也不多说废话，一语点破了他的谎言。他以为自己光鲜亮丽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是时候回到阴沟里的日子。 “你想报仇吗？” “啊！”吴建民没来由的一句，惊讶了他，他要报仇吗？他以前想过，可也只是想想，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何风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不想。他说母亲只想让我们好好活着，就足够了。可他现在失踪了，应该是说掉下山崖不知所踪，只是山崖有几百米高，就算掉下去有幸不死，被野兽叼走的可能性也很大。 那天他们两个在一起，他执意要采悬崖边的一朵彼岸花，结果脚下踩空掉了下去，他那一刻内心尽然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庆幸。 他有机会在这阴暗潮湿的烂泥地里，开出花来，独属于他自己的花，只是这朵花包着何风的外壳，可那又怎样…他只要能爬出来就好了。 以什么身份他不在乎，一点都不… 他对哥哥不知道是什么感情，说恨，他是不恨的，以前他只有哥哥，现在除了哥哥他什么都有了，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即将拥有周家的一切，按道理来说他还帮母亲报了仇。 现在一切如梦幻泡影，手中流沙。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会想办法帮你出来的”吴建民将拿到手的宣纸卷了卷，放进袖口中，转身离去。 何峰瘫坐在地上 …… 顾念念下朝回家，在家门口就见白氏鬼鬼祟祟的把她拉到自己作为顾念念所住的院子。 顾念念还不明所以呢，进门便看见哥哥荡着她的秋千，对着她嘴角含笑，她自己对哥哥这个词是陌生的，在原生的印象里，这个哥哥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对妹妹倒也是关心的，不过还是一副老学究的做派，怎么说呢，跟他的长相严重不符。 这时候回来对她来说肯定是有什么事儿，顾念念走过去，“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玩意儿做的别致，也帮哥哥做一个？”顾如君跳下秋千，仔仔细细端详着之前他并不在意的玩意儿。 “哥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小东西了”顾念念偷偷笑道 “有人喜欢” “有人啊…”顾念念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哥哥。 顾如君轻咳一声，说回正题“好了，何风那个案件进展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协助” “你们兄妹俩聊着，娘那还有事没有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白氏识趣的退出院子。 顾念念成为顾如君之后，怕人起疑心就住到了顾如君的院子里。 她不好在哥哥的院子做些玩意儿，自己的院子还是能弄弄的，这不秋千就整起来了，美其名曰是给妹妹做的，也就是她自己，还能获得一个宠妹的好名声。 “哥，我可太需要你的帮忙了，你这个官我可当的够够的，脑细胞都要死完，明天你自己去吧！”顾念念一边说着，一边顾自坐上秋千。 顾如君知趣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推着她她摇晃。 “这也不像原生记忆中老学究的形象啊！这不挺上道的。 “脑细胞？何物”顾如君一边推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脑细胞就是脑子”顾念念指了指自己的头向他解释。 顾如君也不多作纠结，“你同我讲讲，这次案件的来龙去脉” “顾鱼没有同你说嘛？”顾念念转过头，调侃道 “她那脑细胞都用来制药，救人，还有练剑了，哪会案件分析这些”顾如君语气宠溺。 看来自己就快有嫂子了，顾念念心想 “我去取张纸笔，写给你看会更具体些” 顾如君停止推秋千的动作，顾念念轻车熟路的跳下来 跑到自己房间里取来宣纸和之前做好的炭笔 顾如君看着妹妹手里拿着的笔，好奇道，“这是笔” “自然”说着顾念念在纸上写上何风二字，文笔流畅，端端正正的小楷 “不用研磨水？” “不用”顾念念把笔递到哥哥面前 第72章 炭笔 顾如君接过笔，在纸上写下小鱼儿三个字，“虽说没有毛笔写的那般漂亮，流畅性以及便利性那是没的说” 对于顾鱼不喜欢写字，却不得不写的人来说，那是帮了大忙。 “这个笔能否也给哥做几只，或者你教哥，哥自己做也行！” 眼看自己的东西都要被自己的这个哥哥讨走，顾念念不怒反笑，“哥哥是想给这个人吧？” 顾念念指了指纸上小鱼儿三个字，咯咯咯坏笑 顾如君噎了她一眼，“说正事” “不说正事的是你好不好”顾小声嘟囔 顾如君装作没听见，“嗯？” 顾念念接着在纸张上写上何风，何小倩，周老爷，自己周家两个儿子的名字，还有与案件相关联的受害女性的姓名。 何风和何小倩以及周老爷用线段连接，并在线段上写明三人关系，其它几人如法炮制，这么一画，顾如君便对案件关键人物关系一目了然。 不出半个时辰顾念念就把整个案件的话发展经过讲的明明白白。 这一操作是顾念念在看刑侦片的时候学的，她很喜欢看破案的剧情，每次看到案件的经过，他会先根据自己的推理判断来找出真凶，而且每次找的也很准，可以说十次有九次是对的。 每次找准凶手后，她都会发出一声感叹，“警局少了她这一号人物真是亏大发了” “哦，对了，何峰和吴建民应该还有利益关系” “还有就是周家必须查一查，就是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十几年前的案子再拿出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配合”顾念念这么久没下令周家的人来公堂，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的。 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周家若是真的查出犯了命案，这皇商之事定是要泡汤了的” 顾如君慢条斯理的给妹妹倒了一杯茶水，“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哟，书呆子也会关心人了”顾念念调侃 顾如君没接她的话，顾自回道，“第一，这是命案不管过去多少年，毕竟是一条活生生得人命，他不来也得来。 第二关于皇商之事，八字没一撇，钱财这块让父亲现在能要多少要多少，要不回来的就当给他一个教训了，也让他尝尝没钱的滋味” 顾如君说话不疾不徐，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顾鱼姐姐什么时候进门？”顾念念喝了一口水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刚一口水进嘴的顾如君到底只在口中转了一圈又吐了出来，拿出手帕擦拭“你…乱说什么？” “哥还想问问你怎么就识破她了，明明两次她都给你吃了药，不可能记住才是” 顾念念呵呵一笑，“第一次她就露馅了，哪有贼人会这么好心，给你开药治病，我问过大夫了，那药虽然他不知道治什么的，里面却有好几味药都与治疗心疾相关” “知道我有心疾的人不少，会开出这药方的人不多，那时我就怀疑她和哥哥可能有点关系” “第二次来，我也没什么准备，不过那个药我藏在舌头底下，她也没检查，我就装晕，这一次我什么都记得” “我也知道那些暗卫是同她有关，娘一个妇道人家突然有买暗卫的门道，说出去谁信，十有八九就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既然跟哥哥是一伙的，那也就是保护我的，这案我也是替哥哥在查，就让暗卫通风报信呗！这不就抓住了贼人”顾念念故意把话说的轻松，顾如君自然明白其中的凶险。 心疼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下次别以身犯险，不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现在哥哥回来了，我还有必要范险吗”顾念念略带撒娇道 “今日那个吴县尉还想脱我衣服验身，还好我把通判大人给搬出来” “什么！” “他好大的胆子”顾如君气的眼睛通红。 顾念念前世就没有哥哥，从来没有感受过有哥哥的感觉，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这么为自己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有人依赖的感觉还挺好的。顾念念不禁感叹。 “后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兄长会处理好的” “兄长，你的心疾已经痊愈了？”顾念念说出自己的疑问。 本来说的五年现在只过了三年时间。 “基本痊愈了，那日小鱼儿来你这其实也是为了给你瞧心疾的，想不到你自己已经好了” 令人昏睡的药就是治疗心疾的良方，所以在第二次顾鱼再来顾念念就早有准备。 “只是这一身官服是按照自己的尺寸改的，” 这几年顾如君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看着成熟了些，身高长了一些，套着顾念念的官服还是小了一点，不过官服本就是宽大，套也能套的进去” 顾如君看着看着袖子上短的一节，“先这样吧！明日再改” 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半个头的哥哥，顾念念犯了难，“明日去公廨怎么解释？不可能说一日之间长了二十公分吧” 顾如君呷了一口茶，“有何不可” “啥！真这么解释” 顾如君郑重的点头，“我是这么打算的” 顾念念扶额，这个兄长好像也不怎么靠谱啊！不过木已成舟，只能如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 公堂之上，衙役们瞧着面前比昨日高了些许，又长出青色胡渣的县令，脸还是那张脸，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小声问着一旁的同事，“今天县令是不是哪里不一样了” “可能是一晚上串高了吧，我娘说有人都是在晚上偷偷长高的”周觅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对，我娘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叫我晚上不要熬夜，好好睡觉，才能长高高” “你？你都三十了，还能长高？”周觅斜了他一眼不敢相信。 顾如君一拍惊堂木，“来人，把犯人押解上来” “还有周老爷也去带来” “此案还涉及到了周家？”衙役们纷纷看向周觅。 “周觅，既然你们是亲戚就你去带人来吧！让他好接受些” 吴建民听的心里直打鼓“大人这时候叫周家来，不合时宜吧！毕竟无凭无…” 第73章 回归 顾如君一个眼刀子过去，“他是重要涉案人员，不带他来，吴县尉倒是说说这案子该怎么破？” 一句话说的吴建民心里直打鼓，今天的县令同以往长的倒是一样，但总感觉哪里又不一样。 好像更加的蛮不讲理了。 周觅接过话头，“是” 很快周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被带来，还有何峰也被带了来。 却只能额额的叫，半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周老爷见到他倒是有些激动，“你…你是阿峰？” 何峰嫌恶的看了周老爷一眼，呸了一口。此时若是他能说话，怕是连周老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逃不过。何峰不断向周老爷比划着手势，还发出“呜呜”的声音，看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周老爷见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时，顾如君开口道：“何峰，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本官为你做主。” 何峰神情复杂的看了顾如君一眼，接着用手不停地指着周老爷，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去请大夫来给何峰医治”顾如君知道何峰是被顾鱼用药致哑，药性不强，不医治的话七天便好，可现在他等不了。 不仅是何峰，还有周家该受到的惩罚一个也不能少。 …… 另一边的顾念念做回女子装扮，坐在秋千上，晒着冬日的暖阳，吃着好吃瓜果，享受这得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莲叶在秋千背后轻轻的摇晃，顾念念抬头看向已经秃了的树干，想着哥哥已经回来，那她是不是该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回青山县，给他们一个惊喜。 顺便看看那里现在做的怎么样了，开的药膳坊经营的如何，除去装修的时间，想来也是刚开业没多久。 说做就做，顾念念跳下秋千，“走，去青山县” “啊？”莲叶面对眼前的小姐，总觉的和从前的少爷说不出的相似，她拍拍自己得脸，肯定是照顾少爷照顾习惯了。 小姐怎么会是少爷呢！ 莲叶追上顾念念的步伐，“小姐，我们去青山县做什么？” “擦屁股” “啊！什么？”莲叶不敢置信，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竟然是小姐说出来的。 顾念念摸摸鼻尖，“去收拾少爷留下的烂摊子”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楼，“她想见某人了” “嗯，很想很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么把一个人认真的放在心上，有依赖有喜欢，有回忆。 “她要见他，她现在是女子之身，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这么久她没有写信，是他怕自己写了之后就忍不住的想见他。 而此时得某人正数着日子，生闷气“这已经是五个月了，一点消息没有就算了，一封信都没有，怕不是把我忘了” 李敬也是难得的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算了，她不写，那就我写吧！” 准备好笔墨纸砚 开头“顾大人”不行划掉，太生份了， 贤弟，近来安好，李敬挠挠头，还是不行，怎么还称兄道弟上了，李敬拍拍自己的脸，人都不在能不能实诚点，你是想跟人做兄弟吗？ “敬儿，睡了吗？”门外李母提着灯笼披着衣裳敲门说 “没”说完李敬把写废的纸张揉成一团放在一旁。 李母进来便看见桌子上的一团团，拿起一张正想展开 “娘，别…”李敬阻止道 李母自顾自的纸张打开，看见纸上写的贤弟二字，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几个月她见到自己儿子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做梦都是那人，有时候他真想把真相告诉他，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乐安的隐私，自己再怎么样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害了乐安。 可今日她收到了顾念念的信件，说她哥哥回来了，她也已经恢复了女儿之身，这不刚收到信的她便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傻儿子。 李母拿过毛笔，沾了墨水，在贤弟的旁边写上念念二字，李敬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母亲，“何意？” 李母拿毛笔敲了自己傻儿子得头，“她是女子，姓顾名念念，顾如君之妹” “什么，她是女子！”李敬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让儿子纠结的好苦”李敬说着眼圈微红，不知是兴奋还是怨恼。 “娘也要看看你的定力如何啊！不能害了人家姑娘不是”李母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大言不惭道。 “娘，你早就知道儿子喜欢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子的” 李母笑容僵住，“就比你早个几天吧” “意思是说，如果她是男人，娘觉得儿子跟他也无不可？” 李敬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担心都白白担心了。娘比他想象的开明了不知多少。 “娘，儿想去寻她”李敬眼神坚定道。 “好，去吧！不用担心娘。” 李敬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答应下来，愣了一会儿，这一刻起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娘。 李母看自己儿子傻愣愣的模样，拍了一下他的她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去” “哦” 李敬收拾着衣物，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笨，娘早就知道的事，自己这时候才知道，而且还是由娘告诉他的。 想着想着又回想起自己初次见顾念念，一开始就被他的容貌所惊讶。 没想到竟真是女子，后又愁容满面，“就算是女子也不代表她喜欢自己啊！” 想起上次自己表白失败的情景，李敬还觉得自己略显伤心的。人生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了。 其实那天对于顾念念来说并不算是表白，只当是兄弟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李母从门口进来瞧见自己儿子愁容满面的模样，“怎么，去见心爱之人还不开心吗？” “不知她是否喜欢我” “嗐，娘还当是多大的事呢！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好女怕缠郎，真心能化冰，懂不？” 李敬郑重其事的摇头，“不懂” 李母一拍李敬的肩膀，“娘教你” 李母肚子里一堆追女孩子的招式正愁使不出来，之前自己儿子没开窍，她想使出来都没处使去，现在有这机会，乐安，你就等着我的猛烈进攻吧！不会等着我儿李敬的猛烈进攻吧！ 李母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儿子，“首先不要总是板着脸”。 李母用手扯着李敬的两边嘴角，“算了，放弃，笑比哭还难看” 第74章 腹黑高冷 “走不了暖男路线，走腹黑高冷男路线，我就不信拿不下她” 说完李母顾自哈哈哈的大笑 李敬嘴角抽搐，“这…娘真的靠谱吗，怎么感觉瘆得慌呢” 李母不理他什么表情，顾自的挑着衣服越挑，眉头皱的越紧，“你这衣服…好吧根本没几件衣服能看，除了官服，就只有两三套常服，还都是灰突突的颜色” 李敬委屈道，“娘，这不都是你买的吗” 李母摸摸鼻尖，狡辩道“你又不跟我去成衣店，我就只能随意拿了几件，再说灰色的衣物好洗，耐脏懂不懂。” 平常李敬也没时间穿自己的女孩衣服，天天当值，大多时候都是着官服，他也不讲究，有的穿就穿，没的穿就穿官服。 官服洗的都有些发白，任谁看见都得道一声李大人兢兢业业。 “好了，你今日同我去买几件合身的衣物”李母拿下儿子手里的衣物，嫌弃的看了一眼说，“这些衣服就不要了” “好好的衣物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李敬惋惜的看着眼前的衣服，怎么说这些衣服也陪了自己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倒不是因为钱，主要是已经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多少有些不舍。 李母以为自己儿子心疼钱，李母一直跟他说的是自己替人做活浆洗养他这么大的，半句没有说那两千两，为的养的儿子从小知道感恩，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思想。 此时见他这般竟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抓起腰间的钱袋子，晃荡晃荡，里面的银子和铜钱碰撞，咣当咣当作响。 挑眉说道，“咱们现在有钱” 把暴发户的气质展露无遗 药膳坊开业了，针对的都是些有些家底的人家，李母出人没出资，分红给她的都是纯利润，倒是赚了不少。 李敬汗颜，拉着母亲，“走，买衣裳去” 小时候李敬问母亲，“为什么别人的衣裳都是自己母亲亲手做的，他都是去成衣店买的现成的” 因为这事，李敬上学堂的时候还同同班同学吵了起来，同学笑他娘不喜欢他，不给他做衣裳，那时的小李敬有对母亲的怨怼，便回家同李母说了这事。 李母拉过他小小的手，蹲下身子，耐心解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娘已经有一个会做饭的超级技能了，就要接受缝制衣裳这个事娘做不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是想要做饭好吃的娘，还是会做衣裳的娘？” 小李敬当真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半晌才答道，“若要选的话，儿还是要做饭好吃的娘，衣裳哪里没有的买，好吃的菜就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 李母，“对啊！你要接受不完美” 小李敬还是有些苦恼，“说是这么说啦，若是下次他们还这般说，我该如何” 李母凑近儿子的耳朵，“娘给你做些好吃的吃食，去馋死他们好不好” “若他们还说，就不给他吃” 两人逛着逛着就到了成衣店，门牌上写着《尚衣坊》三个大字。 李母难得拿出给自己买衣服的劲头来给儿子挑，忽的看见一身墨绿色长衫眼神一亮。 “这个颜色恰好，不显老，又符合高冷腹黑风格” 随即扔给李敬，“去换换看” 李敬换衣服的空档，李母对着店里的衣服正在用她的眼睛检索。 砰的一声，撞到了一人的胸膛。 李母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抬头看去，只一眼，赶紧低下头，往旁边挪动。 还未走出两步远，便被人叫住，“等等” “你的荷包掉了”男子捡起地上的荷包，递到李母的面前。 李敬从换衣阁出来，就见到一名男子手里拿着娘的荷包，正要递给她，而娘竟然一脸娇羞的不肯抬头。 他再定睛一看这男子不是别人，竟是祁王爷。李敬冷着脸走过去，朝着祁王拱手，“下官拜见王爷，这个荷包是下官娘的” 祁王看见眼前人穿着一身墨绿长衫，端的是儒雅端庄，这么看倒是和自己年轻时候有这么几分相像，心头对他又亲近了几分。 想着自己与女子递送荷包，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容易让人误会。 李母一直低着头，祁王没看清李母的长相，一见到李敬说是自己母亲，就联想到原先那个穿的花枝招展，脸上涂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女人，不经打了一个哆嗦。 转身将荷包递给李敬，“收好了” 李敬接过荷包。 “王爷，来这是有公干？” 祁王又瞥了一眼李敬手上的荷包，上面绣着并不美观的图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王爷！”李敬又叫了一声 “啊！哦，上次喝了你这的茶和酒，别有一番风味，这不再来讨口喝的！”祁王笑道 青山县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清水乡的水好，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山县的人儿都比别的地更加明媚了些。 “王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下官家里坐坐”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祁王正愁没什么地方可以去，顾如君回了临安，看着县衙里那个老古板，他饭也吃不下，便一口应了下来。 李敬也没想到自己难得的一句客套话，竟使他当了真，笑容僵住。 “哎呀！你这破孩子”李母用石帕蒙面，拍打了下李敬。 “王爷千金之躯，哪里是我们家方寸之地能容的下的。” 一边说话一边对着李敬挤眉弄眼。 拒绝的意思表现的很是明显。 “大娘，可别妄自菲薄，本王也不是那般挑剔的人，随意便好” 祁王终于正眼瞧了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净，竟不似上次见的那般张牙舞爪。 心中升起几分好奇。 李母听见这话，暗自咬牙，“这瘟神今儿是赖上了” 越想越气，在李敬手臂上掐了一把，眼神示意“叫你多嘴” 李敬也自觉委屈，回个委屈巴巴眼神“谁知道这么个王爷这么随便，脸皮这么厚的”。 “王爷，下官还在选衣裳，可得等一会儿”李敬想让他知难而退。 祁王没说话，旁边的小厮受不住了，这么些年跟着王爷，哪有敢让王爷等的，能等着王爷都是感恩戴德。 第75章 插曲 “你这小官，怎的这般不懂事，王爷去你家是你的福分，还在这推三阻四的” 李母却在暗地里独自翻着白眼，“这福分我是要不起，还是你自己拿回去吧！” 祁王好脾气的阻止，“唉！李小兄弟直言直语的，有什么便说什么，这般真性情本王是喜欢的” 说完又瞧着李敬看了一圈，“这套衣服本王觉得可行，穿上去儒雅端庄，甚有本王当年的风范” 李母因为这个突然的小插曲，刚才还没仔细看自己儿子穿衣效果，听他这么一说，也抬头仔仔细细的看自己儿子，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大手一拍李敬的肩膀，“成，就这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成衣店出来 直奔李敬家中去 “你今日怎么没上值？”祁王突然开口问道。 “今日休沐”李敬只回了四个字，便又是一阵漠然。 这问题也不是祁王想问，实在是一路上太沉默了，李敬本就是一个闷葫芦，一棍子闷不出一个屁来，李母是个话多的，现在这个大瘟神就在自己前边走着，她也只能让自己尽量闭嘴不要发出声音，以免让瘟神看出破绽来。 祁王见现场气氛实在是有些冷清，便随意开口问了句。 谁成想李敬只四个字便打发可他，祁王抿了抿嘴唇，这么冷的场合，他还是难得经历。 作为皇上的弟弟，由于备受宠爱的他，一直都是被巴结的对象，这种落差感，他尽不觉的失落，对于李敬这个人多了几分尊重。 走在后头的两人，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用眼神交流，火花四溅。 “等下你做饭给他吃，娘在房里不出来了” 李敬瞪大眼睛，“儿做饭，能吃吗！” “有的他吃就不错了，容不得他挑三拣四的” “娘什么时候这般无礼霸道了？”李敬一脸疑惑 “真是奇奇怪怪，这么一想娘每次看见这个王爷好像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上次装扮成疯疯癫癫的模样，这次也是，平时叽叽喳喳的人儿，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不见人，突然脸上就多了一条帕子” 现在这样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一个念头在李敬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祁王不会是娘以前的情郎吧！” “或者是我爹！” 李敬思绪飞远，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李母见状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你这小子想什么呢！也不看路” 祁王听见动静也转过身，“无碍吧？” 李敬摇头，“无妨，还好娘及时抓住我了” 祁王又看向李母，上次看这妇人，说实在的实在是难以入眼，现在瞧去，装扮是他喜欢的模样，虽只漏了一双眼眸，还长了些皱纹，不过看的出来眼睛是好看的丹凤眼。 单看这双眼睛，就觉得此人长的不赖。 “丹凤眼，这双眼睛竟和然清如此相似”祁王回过神“装扮也是她喜欢的装扮” 祁王驻步，唤了一句，“叶然清”。 声音不大，李母也听见了，愣了一瞬后也只是轻轻回了一句。“已经死了” “你放过她吧！”半晌后又加了一句。 祁王原本激动的神情，瞬间暗淡下来，半晌后回了一个字，“好” “话说还有多久到啊，本王腿都走的麻了”祁王假意敲了敲自己并不算痛的小腿。 “要不今日就不去了，本王实在走不动了” 祁王这么弱吗？李敬心想，这才走了一刻钟，果然王爷就是王爷，就是养尊处优吃不了苦。 就要顺着王爷的话，进行拜别 “吃顿饭再走吧！”李敬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李母声音传了来。 李敬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母亲。 “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说不让他们去的是你，叫他们去的人也是你” 李母回个就你事多，老娘做事用得着你管的眼神。便自顾自的往前走。 “可王爷不是说走累了嘛！总不能现在找顶轿子…” “本王现在觉得不累了”说着竟还站起身来蹦哒两下。 原本一脸落寞的神情，现下也是神采飞扬起来。 “不累就走吧！磨磨唧唧赶不上晚饭” 祁王竟也小跑追上李母的步伐，走在她的旁边，半点不见刚刚的疲乏之态。 “晚上吃什么？”祁王凑过去问了句。 后面跟着的小厮黑人问号脸，王爷反常，真的反常。莫不是被妖魔上了身？ 随即又摇摇头，这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王爷鸿运当头，怎么会有妖魔敢上他的身。 于是凑近李敬，悄悄问了句“你母亲做饭很好吃吗？” 他实在是瞧不出王爷现在跟个哈巴狗一般是为何，按理说山珍海味他都吃过，上次来的时候还一脸的嫌弃，能离多远，离多远，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像是闻见腥气的猫，整个往李母身前凑，他在后头都看见李母嫌弃的眼神，就不信王爷没看见。 所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李母做的菜天上有人间无，所以他才问了李敬那么一句。 李敬头也不转的看着前面两人，“尚可” 说完插到二人中间，本意是隔开母亲与祁王的距离。 从正面看倒像是一家三口，走在路上，只是这个儿子有些大了。 要是小厮现在从正面看去，他家高冷的王爷，此时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的勾起。 …… 麻婆豆腐，炙羊肉，辣子鸡，一盘小青菜，都是家常的菜，也没取什么好听的名字。 菜一盘一盘上桌，小厮现在祁王身边伺候，实在看不出这些菜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比别的菜红一些。 祁王看着面前的菜，嘴里不停的分泌唾液，这些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之前身体不好，需要调养，这些菜对脾胃不好，叶然清难得会给他做一次打打牙祭。 “开饭吧！”李敬抱着饭甄出来 李母站在一旁，丝帕已经扯了去，露出原本俏丽的脸蛋，只是多了些皱纹，看着却平添了成熟韵味。 祁王看傻了眼，“这就是他印象中的女子，日思夜想爱而不得的女人” 第76章 黄粱一梦 后面的小厮也傻了眼，“这怎么同上次那般泼辣的女人不同” “何止是不同，完全是两个模子” 这么一看，他该是怀疑王爷是看上人家母亲了。 祁王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还没尝出味道，眼泪先喷涌而出。 “他今生竟然还有机会吃到叶然清煮的饭！” 小厮见自己王爷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懵逼，看看李母又看看自家王爷。心道“一个菜这么好吃？都把王爷吃哭了” 李母淡定的递过去一杯水，“许是辣到了，手帕给你家王爷擦擦”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帕子递给王爷，“王爷，帕子给您” 祁王拿过帕子擦了一下眼泪后又把帕子递回去。 “本王早该想到的，你就是清儿，敬儿就是本王的儿子，也是本王唯一的世子” 这话一出，pang的一声，碗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李敬一脸震惊，后面的小厮“我是谁，我在哪，这王爷是不是疯魔了，开始说胡话了！” 一阵寂静…… “再胡乱认亲就出去，饭也别吃了！”李母厉色道。 “敬儿莫怪，许是本王太想她们母子，说的胡话！”祁王讪笑 端起碗，几乎将整张脸埋进碗里，也不夹菜，就这么干干的扒拉。 李母从厨房端来一坛黄粱酒，“干吃多没劲，喝点？” 李母又拿出四个碗，一人满满一海碗，“那个怵在你家王爷后面的小朋友，来一起吃！” 小厮左右瞧了瞧，没有别人，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夫人在叫我吗？” 李母点头，“大晚上的吃点垫垫肚子，喝些也能暖暖身子” 小厮连忙摇头，“奴才怎可同主子同桌吃饭！” “不可不可” “年纪轻轻的怎这么多教条规矩，我们家没这规矩” “坐下”小厮听着命令人语气竟有些发怵，看看王爷。 祁王点头，“客随主便” 小厮乖乖坐下，不过也不敢顾自夹菜吃饭，只帮着王爷布菜。 李母看不过去，把端着的饭碗重重的放下“要吃什么自己夹，手废了不成要别人送到嘴里” 小厮吓的哆嗦一声，等着王爷发话，他不行这样的情况，自家平常鼻孔朝天的王爷还能忍下去。 王爷，雄起 “行，你别夹菜了，本王自己有手自己吃，你顾着自己就成！” “什…什么！这…竟也忍了”小厮大跌眼镜。 李母端起酒碗，“来，一起碰一个” 小厮哆哆嗦嗦的端起，轻轻的碰了一声。 碰完之后祁王放嘴里嗦了一小口，艰难的吞咽下去，跟喝毒药似的，便要放到一边，不愿再尝。 “怎么，酒不好喝？”李母见他这样发问 “好喝好喝”祁王哪敢说一个不好，就怕她又要赶人出去。 “好喝就是这么喝的！”李母一个眼神过去。 “有点喇嗓子眼”祁王小声嘀咕。 “嗯？” “就喝就喝”祁王又端起酒碗视死如归的灌了自己一大口。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小厮担心的看着自家王爷，这酒他刚刚喝了一口，就是自己老家酿的高粱酒，烈性，辛辣，同王爷以往喝的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倒是没什么，还觉得是挺怀念的味道，就是王爷平日养尊处优的哪这个就怕是要受罪了。 这不刚灌上一口，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给他吃几口菜压一压” 小厮赶紧拿起王爷的筷子，夹了块肉递到王爷嘴里，“嗯，好吃，同清儿做的一模一样” “清儿，你为什么不愿意同我一起？” “为什么啊！” “别理他，我们喝酒”李母端起酒碗与二人敬酒。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不懂他们就是太傻了。既然当事人不在意，他们两个也没有在意的理由，纷纷端起酒碗，喝了个低调。 小厮因为王爷现在睡了过去，加上喝了些酒，也就放开了些。时不时的吐槽两句。 …… 第二日，祁王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脑袋，“我这是在哪？” 小厮见人醒了，忙迎了上去递上醒酒汤，“醒了，王爷，高粱酒烈性，喝点解解酒气” “本王昨日是不是找到清儿了，还同他们喝酒来着？” “王爷，你做梦呢吧！昨日您自己在客栈喝着闷酒，哪有旁的人”。 “哦，是吗？”祁王还有些怀疑，这几年来他确实时常自己喝闷酒，在梦里见着清儿。 可是昨天的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 “啊，疼”他想再回想一下，可只要一用力，脑袋就像炸开一般的疼。 “王爷，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奴伺候王爷起床洗漱吧，您今日不是还要去品茶” 黄粱酒意指黄粱一梦，把今日当做一场梦，这是李母跟小厮说的话。 为了让王爷能够彻底忘记叶然清就不要让他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王爷还年轻，再娶个七八房妻妾生个一儿半女的不是问题。 这么多年他是因为自己的爱而不得，才有此执念，可我此生不可能同他共白首， “可…”小厮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 他的母亲就是被强迫嫁给自己的父亲的，最后娘亲郁郁而终，那个悔恨的眼神，他至今都还记得，他也进了王府做了小厮，因为人机灵才到王爷跟前去。 李母也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回想刚刚的问话。 她和小厮还有儿子合力把人送到客栈后，把人支开，问了一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在北方时，是你设计给叶然清下的药？”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来的。李母不想承认这个事，可这些年，她越想越觉得有可疑之处。 他这个王爷，又是个男的，别人是吃饱了撑的给他下这种药，就算药效发作，睡个女人而已对他能有什么损失。 过了很久，久到李母以为祁王醉晕过去，听不到半点外界的声音，正打算抬脚出去，抬至半空，祁王的声音传来，只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李母冷笑一声，“果然，果然当时离开你是正确的” “现在也不怪你设计与我，毕竟送了一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儿子，不至于自己死了也没人替我收尸” “但我也不会原谅你，平生难得一次的付出的真心，换来的确是算计…” “罢了罢了，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第77章 了了 “娘，你没事吧？”发生这许多事李敬再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那就是有点傻了。 李母笑的一脸轻松，“能有什么事？” 终于了了一件事，应该开心才是， “娘的事了了，说下你这边的事，怎么打算的？” “勇敢追妻？”李母想了想还是觉得再问一问为好，毕竟不是小事，若是心智不坚定还是不要去的好。 耽误自己，也害了人家姑娘。 李敬脸红到耳根，“娘，您现在说话怎么这般…” “这般什么？你脸红什么”李母略带调侃道 “直…白” “男子汉大丈夫，说干就干，今日去官府告假，然后出发” “你的药膳坊？药膳坊才开业没多久，您这样跟我走了没事吗？” “谁说娘同你一起去了，娘的事多着呢！你自个玩去，别带我”李母一副莫挨老娘的神情 叫老娘去做电灯泡，她可不干！ …… 李敬简单的背个包袱，骑一匹马儿就这么轻装上路。 只是还没有出五十里路，就见前面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像自己的方向走来，马车还怪眼熟的，不是顾念念的马车还能是谁？ 李敬驾马像马车方向驶去，脸上是笑弯了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念念听到马蹄声，掀开轿帘，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 “顾…大人”念念两个字在李敬嘴边，怎么也唤不出来，始终还是唤了一句大人。 两人从遥遥相望到近在咫尺 “你怎么过来了”面对面的二人同时开口。 “找你”又是同样的话。 默契还真不是一般的默契。 顾念念噗呲一笑，“走吧！回青山县，我还要看看我投的银钱收回来了没呢？” “应该是赚回来了，我看见娘都分了一大包银钱”李敬老实说道。 “好你个叶然清，就这样坑我的银钱，赚了也不把钱分我。”顾念念佯怒道 “许是正在写信与你说，银钱来回不安全”李敬赶紧找补，怕是娘到时候又会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胳膊肘往外拐喽！ “我说笑的，你个憨憨！” 本来往高冷路线有的某人现在成了憨憨，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也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她喜欢什么那他就变成什么。 很快，二人就到了李宅门口，瞧见朱门上上了锁扣，不用想那就是在药膳坊。 顾念念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淡青色的裙摆，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刚开苞的花骨朵，垂涎欲滴。 李敬看愣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女装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了，他都舍不得让别人看了。 顾念念在他的眼前摆手，“怎么了？不好看” 顾念念提起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这种情形怎么形容，他该流鼻血了。 李敬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别转” 顾念念瞧见他耳根的红晕，暗自偷笑 李敬先开了门把马车以及马匹牵了进去绑在马厩里，草料和水都备好。 二人又往药膳坊的方向去，顾念念走了街上，又引起人纷纷侧目，以前是女子，现在是男子，“青山县何时有这样的美人，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应该是从外头来的吧” “我倒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议论的两名男子看向他 “县令，我们的顾县令！”男子一拍脑袋 “是吗？唉！可惜走远了，不然我再瞧一眼知晓了。”其中一名男子叹息。 李敬掏出一块丝帕递给顾念念 顾念念不明所以，“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遮面” 倒不是不允许顾念念抛头露面，只是这般的议论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顾念念拿过丝帕绑在脸上。 “这样便瞧不出来了吧！”顾念念突然蹦到李敬面前。 “砰”的一声两个头相撞的声音。 顾念念捂着头，娇嗔道“疼” 李敬焦急忙慌的去看她被撞到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撞疼，我看看！” 顾念念看他心疼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暖烘烘的，也不忍心骗他了，笑道，“不疼” “都怪我”李敬暗自悔恨。 “没事了，不过你现在怎么这般聪明了，还知道用手帕遮住脸部，而且男子的手帕相较于女子的更大些，颜色更深，当做“面具”刚刚好”。顾念念一蹦一跳，脸上的帕巾也跟着扬起又落下，如此反复。 “前些天我和娘又遇见祁王了！” “啊！你们又碰到了，那…你都知道了吗？”顾念念停下跳跃的步伐，与李敬的步伐同频。 李敬黯然的点点头 这毕竟是人家的痛处，顾念念也不好再提起这个话题，一阵寂静后李敬开口，“其实对于我来说，谁是我的父亲这个并不重要，他没生我也没养我，所以他与我最多也只是个认识的普通人而已，况且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遇见”。 顾念念明白他说这话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李敬看着是个闷葫芦，其实心思比谁的都细，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宁可自己受点委屈，就像这次一样，自己主动提起就是不想让顾念念担心。 这样的性格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这好的地方是对于别人，不好的地方是对于自己。还有让那些爱他的人更加心疼他了。 就像现在的顾念念，“傻瓜，别什么事都考虑别人的感受，多为自己想想” “你不是别人”李敬脱口而出 顾念念轻咳两声掩饰，幸好她戴了丝帕，看不出她此时猴屁股似的脸蛋” “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位置在哪里？看来得走快点了”顾念念低着头顾自往前走。 李敬挠挠头心想，“位置不是你们自己挑选的嘛！怎么还不认识了。” 不过还是跟上了顾念念的步伐，默默的走在了靠马路的那一边。 “让让，马惊着了！都让一让”一声喝厉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被惊到的马儿还有马车擦着李敬肩膀过去。 李敬先把顾念念推向一边，转身去追被惊到的的马儿，一个飞跃，跳到了受惊的骏马上。勒紧缰绳，马儿嘶鸣原地停下。 李敬转头看向马车，“里面的人没事吧？” 第78章 改邪归正 从马车里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脑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的混世魔王苏似景。 “没事了？”混世魔王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李敬瞧见这人皱了皱眉，这混世魔王的名号真不是白起的，这些日子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 苏似景自当过滤掉李敬不悦的眼神，跳下马车，假意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对着李敬拱手作揖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李敬也跳下马车，“街市不能纵马，万一撞到了百姓，你担当不起。”。 苏似景低垂着脑袋的主人眼睛嘀咕咕的转了两圈，“儿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望大人见谅”。 恭恭敬敬，挑不出半点错，若是第一次见着孩子肯定会觉得这当是个乖孩，难得犯一次蠢，也该原谅。 只是这混世魔王每次犯错之后只虚心承认错误，却不改正，交罚款倒是痛快的很，让人不知道怎么办好。 顾念念追上来，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李敬用眼神指了指面前恭敬的苏似景。 顾念念明白过来，“苏家小子！” “嗯？”苏似景疑惑抬头，心道，怎么有女子。 还站在李敬的身边，莫不是…铁树开花？ 顾念念见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怕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苏似景果真如外头传言是个所言，是个不懂事的混小子，我看还真是半点都比不上谢家的谢飞星”。 说完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的李敬。 “是…是啊！谢飞星小小年纪就能帮助谢家打理生意，又走遍五湖四海，见多识广，哪是这混小子能攀比的”说完还附送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谁说的，他谢飞星能打理药铺，我苏似景也帮家里拉来了辣椒，怎就不如他了”。苏似景脸红脖子粗，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是吗？那你知道自家现在一个月的进账几何？什么菜最受欢迎？”顾念念又继续问道。 苏似景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还真不知道。家里的生意几乎没管过，只父亲母亲两个人操劳。 父母纵容他，让他玩，说他还是小孩，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会给他擦屁股的。 “这些可是经营一家酒楼最基本的事情…你现在去问谢飞星看他是不是都知道…你便知道自己输在了哪儿” “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你的父母也不年轻了！，” 顾念念的激将法很是实用，苏似景想转身跳上马车。 李敬看了一眼，“嗯？街道不得纵马” 苏似景乖乖的从马车上下来，“张叔，你把车拉回去吧！” “我去谢世叔家看看” 转身同两人拜别，飞奔去了谢飞星家 李敬看着他莽撞的背影，皱了皱眉，“你确定他会“改邪归正”？” “我看他倒是想早些离开这，跑的这般欢快，哪里像是要去虚心求教，痛改前非的人儿”。 顾念念无所谓的耸耸肩，“管他做甚，我们几个月未见还能让他个小破孩给耽误了！” 说完伸手拉住李敬的手，“走吧！” 李敬被他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红到了耳朵根，被牵着的那只手一动不动的。生怕动了一下就再也牵不着自己日日夜夜想拉的手了。 顾念念也是无奈，她不是喜欢主动的人，可这个闷葫芦，等他开窍那得等到头发花白，既然已经知道彼此心意相通，谁先主动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牵个手而已，作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青年，那不是手到擒来，简简单单的事。 话虽是这么说，顾念念也是有些发怵，她一个母胎单身，也是第一次牵男子的手，掌心虽然粗糙但是足够温暖，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按照目前来说还不算赖！“ 而李敬此时想的是这条路能不能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是能够到天荒地老的那种。 可即使他们走的再慢，路也就是那么长的路，总有到终点的时候，看见药膳坊三个字时，两人心照不宣的松开手。 门口的门童见到李敬竟然带了个女子均是一脸的惊讶，“公子，小的这就进去通禀夫人”。 “不用，我们自己进去就成” 两门童对视一眼，自觉把门打开，迎他们进门。 待门再次关上后，小声议论，“我刚刚是不是眼瞎了，铁树开花了！” “你没眼瞎，我还见着他们牵了手呢！” “真的？” “那还能有假，远远的便瞧见他们松了手，你没看见咱们公子脸红成啥样了！” “公子这个年纪是早该娶个娘子，一个人可怜，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 “是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蒙着面看不着” “慌啥，看他们这般，怕是要好事将近，倒时让你看个够”。 “是哦！连公子这棵铁树都开了花，我的缘分什么时候来啊！”门童叹息道。 “守好你的门吧！还缘分呢！” …… “娘，你看这是谁？”李敬眼睛亮晶晶的，高兴之情一眼便瞧了出来。 顾念念摘下帕子，脆声声的叫了句，“李大娘” “乐安？你是乐安”说着就拉着顾念念转了一圈。 “好看，真是好看，我儿这是捡到宝了，我说他这些年怎么对姑娘不感兴趣，原来是眼光太高了，等着这天仙似的人物呢！” “大娘，外头的糕点没了，我进来添点”。谢之遥从外头走进厨房，迎面对上顾念念笑意盈盈的目光。 后退一步，“这是？” “吾乃顾念念，顾如君顾大人之妹”顾念念含笑自我介绍道。她本没有将谢之遥当做外人，只是关于她女扮男装替哥从官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呢是怕给这些人定个知情不报之罪，毕竟不是小事，二呢也是为了自己和哥哥的安全着想。 “砰”的一声，谢之遥手上的盘子落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顾念念焦急的问。 “你和你哥长的太像了” “能不像吗，我们可是双胞胎”顾念念回答 第79章 失恋 “你哥现在怎么样了？”小姑娘开口问道。 顾念念一开始被问懵了，“啥，我哥” 这也不怪她，他还停留在自己哥哥根本就不认识她的情况之下。 “嗯”谢之遥期待的看着顾念念。 顾念念挠挠头，“挺好的，怎么了？” “他可有心上之人？” 这几个月顾念念的离开，谢之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倾慕之心，加上做开店前期准备工作时，三人几乎日日都会相见。 本来她是想在县令大人调任之前表明心意，不知给自己鼓了多少次勇气，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 现在刚好他的妹妹来了，自己对着他说不出口，那只能从他的亲人处询问。 “心上人？”顾念念反问道 谢之遥已经脸颊绯红，此刻听她这么问忍着羞意郑重点点头。 “待我想想…” “走走走，我最近又新研制出了几款菜品，我们边吃边想！”李母挽起顾念念的胳膊，就要往厨房走。 “婶子…”谢之遥小声抱怨了一句。 “好了，我们边吃边说，不耽误你问问题的”李母左边挽着谢之遥，右边挽着顾念念， 后面跟着傻愣愣的李敬，为什么说傻愣愣的呢？他觉得自己在这好像有些多余了。 “尝尝我新研制的白氏，《踏雪寻梅》，将山药洗净去皮，切成小段后蒸熟，然后用勺子压成细腻的泥状。把山药泥装入裱花袋，挤出漂亮的形状放在盘中。最后点缀上草莓酱即可。 “虽然做法相对简单，却有健脾益胃、美容养颜。” “并且山药富含多种营养成分，草莓酱含有丰富的花青素，有抗氧化的作用，对于女子甚好”顾念念听李母说完后又补充道。 “什…什么花青素，抗氧化，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谢之遥听的一头雾水。 顾念念和李母相视一笑，李母把勺子递给谢之遥的同时向她解释道，“就是对女子好的东西，吃多了能变漂亮就是了。” “不过之遥已经够漂亮了，再吃这个还让不让旁的女子活了。”顾念念打趣道。 “念念你可别再打趣她了，这么长时间这脸上的红晕就没有消下来过，再这样下去她得把自己蒸熟了不可。” “婶子，你叫念念姐不要与我打趣，现在您倒是先跟我开起玩笑来了…哼，我不理你们了！”谢之遥佯装转头生气 “哟哟哟，这小妮子还生气呢！不说你了好吧！快吃吧，你看我那傻儿子都吃的盘底跟洗了似的”。 顾念念过去端着他的碗细细瞧着，可不嘛，洗了也不一定有他吃的干净呢。” 李敬无辜啊！果然三个女子一台戏说的没错，她们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自己不就只有盯着眼前《踏雪寻梅》，酸酸甜甜的还真是开胃，一不小心就给吃完了。 “对了，瑶儿你刚刚不是问我，我哥有没有心上人嘛？” “嗯”谢之遥期待的看着她。 “应该是有的”顾念念用银勺子舀了一口踏雪寻梅放在嘴巴里，好吃的咪起了眼睛。 “哦”，一盆冷水给谢之遥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都蔫巴了。 “你们吃到好吃的东西显露出的表情还真是一致”谢之遥见顾念念吃饭的表情同“顾如君”一模一样的神情苦笑道。 顾念念愣了一瞬，随即讪讪笑道，“毕竟双胞胎嘛！正常现象”。 李母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傻儿子，知道娘要和自己说话，李敬不明所以的侧过头去，“唉，你的心上人怕是要伤人家姑娘的心喽！” “啊？”李敬惊讶的啊了一声。 二人又转头齐齐的看向他，顾念念开口，“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他吃多了，消消食”。李母给他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是说谢小姐喜欢以前的“顾如君”？”李敬以只有母亲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李敬没想到啊，自己除了要防着男子，还要防着女子，他心尖尖上的人和别人还真是不一样。 李母摸摸儿子的头，“小脑袋瓜终于开窍了。” “说到这里，你们两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般配，都是一样的…” “什么？”李敬疑惑道。 “对于感情这种事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李母无奈道。 “是吗？”李敬看着顾念念笑的一脸的宠溺， 是啊！他何其有幸能找到和自己一起走的那个人，而刚刚好这个人也同样是喜欢我自己，若不是遇见了她，他想自己可能这辈子就一个人过了，哦对了，还有他亲爱的老母亲。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李敬含情脉脉的眼神，刚好对应着谢之遥的失魂落魄。 暗恋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虽说没有阐明心意，那也是自己的青春，看来是该与之前的谢之遥告别了，谢之遥和他们告辞回了自己房间，她要好好的哭一场。 “她怎么了？”待谢之遥走后顾念念问李母。 “没啥，失恋了而已” “啥？她什么时候恋爱的，我竟是不知，你们都瞒着我是不是！” 李母叹了一口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也没有回答就走出了房间。 “你娘是什么意思，那般看着我做甚？”顾念念又问李敬。 “谢小姐喜欢以前的“顾如君”！” “哦！啊？她喜欢我？” 李敬点头，“应该不假” “怪不得，怪不得”顾念念绕着李敬转圈。 “怪不得什么？”李敬的眼睛随着她移动。 “怪不得她以前老偷看我，我一问她她就红着脸说没有，当时我还以为我脸上有脏东西呢！现在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伤了女子的心，罪过罪过啊！”顾念念做了一个拜佛的姿势。 “不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要不我去安慰安慰她？”顾念念提议。 李敬心想，“还是别了吧！就怕你去了不是安慰人，还把人惹的更伤心了。” 心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媳妇还是要哄着的，“我看还是不要去了，让她一个人静静，想清楚为好，你以为的善良，就怕会给别人照成负担”。 顾念念作思考状，“你说的也对，可不能帮倒忙喽，明天再来看看，实在想不开，我就开导开导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草。”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寻，两条腿男人多的是，倒时给她找个好的，称心如意的夫君就是”说完顾念念又开心的舀了剩下的一口吃完。 第80章 真好 “念念，有你在真好！”李敬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好，还用你说？”顾念念白了他一眼。 “咋滴，娶了媳妇忘了娘！”李母冒出说了一句。 惹的俩人都是满脸通红。 “好了，娘不逗你们了，那还有客人，我弄菜去了。”说完李母退出门外。 “走吧！我们也出去吧！”顾念念看了李敬一眼。 刚走到门口，看见李母又折返回来，“哎呀！这里是我厨房，你们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这个是李母一个人用的厨房，其他做吃食的人员都在另外的一个厨房。 因为李母是需要研究菜式，而其他人员只是负责根据李母研究出的菜式复制粘贴就成，所以两个厨房是分开的。 顾念念和李敬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跨出门槛。 “我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始改建，现在修整了一番，整个院子看起来宽敞舒服了很多。” “我想去瞧瞧那个瑜伽班”以前顾念念是男子身份有诸多限制，现在恢复女子身，去跟着练练还是可以的。 李敬顿住脚步，轻咳一声，“我就不过去了”。 “怎么了？”顾念念问完才反应过来 “哦，对对对，你去确实多有不便，乖，那你自个找地方玩吧！”顾念念拍拍李敬的脑袋。 后自己小跑的往瑜伽区域奔去，李敬无奈摇头，去厨房给李母帮忙去了。 顾念念很快就到了瑜伽区域，只见门口写着，“男子禁止入内”，门前还有两名门童把守。 顾念念走上前正要开门，守门的门童拦住，“没有门票不得进入！” “啥，还要门票？”顾念念讶异。怎么搞的跟进景区一样。 还要去李母那里拿个门票。正转头呢，就看见李母往这头走来。 “婶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顾念念雀跃道。 “我那傻儿子说的呗！” 说完转身对着门童说道，“这位是东家，可以随意进出！” “是”门童恭敬道 “婶子，怎么这里还要门票啊！”顾念念摸了摸耳垂问道。 “嗐！咱们这不是没有电脑，预约系统嘛！为了不要让鱼龙混杂的人进来，特别是这种隐私性比较强的地方！”李母凑到顾念念的耳朵说道。 “呐，就是这个东西”李母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上面印了药膳坊的标志。 顾念念拿过荷包仔细看着，“倒是精巧的紧” “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荷包也不算特别难的工艺，若是别人想要模仿的话，也不是做不到啊！” “若是有人想男扮女装进入的话…” “嗐，青山县就那么些人，我在这住了二十来年了，还能认不全乎，更何况能来得起我们药膳坊的人就这么些人…” “你就放心吧，那些购买了套餐的人，我一个个都让他们仔仔细细认过的，不会出错的。” “那这荷包还为何要做！” “这一个荷包要不了多少钱，这些富贵人家都是有圈层，圈层内就免不了攀比，咱们把逼格拉高一些，也要有个代表我们药膳坊的物件，咱们来个限量，逼格不就上来了吗？让他们以有个咱们药膳坊荷包为荣。” 顾念念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还有很多细节部分是之遥补充的。”李母谦虚道。 “她这生意的头脑，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顾念念赞叹道。 “行了，你进去玩吧！我先走了” 顾念念进入瑜伽区，内部同她画的别无二致，进门以后走一段路，还有一间房门，这间房门是两名丫鬟看守，丫鬟像顾念念福了福身，“小姐可有门票。” 又是这句话，李母还真是严谨，做个瑜伽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顾念念拿出荷包，进入。 进门是一个接待室，有人负责登记，有人负责端茶送水，都是清一色的小姑娘。 房内是开放的，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摆了三五条茶桌椅。 她刚找座位落座，就有丫鬟来问她要喝什么茶。 顾念念本就不是很喜欢喝茶的人，便摆摆手，“不用了，我看看就好！” “姑娘若不需要茶的话，我们这里还有果汁点心…” “来杯橙汁吧！” 李母他们果真是想的周到，知道女子有许多不喜饮茶的人，还准备了果汁”。 不久，丫鬟端来一杯果汁，橙汁是用琉璃杯盏装着的，插着一根竹管，杯延插着一片橙子。 这样的装饰在现代是不新奇，可在古代琉璃就是一个高大上的物件了。用李母的话说，“逼格拉的满满的。” 顾念念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眼睛瞧着外面的风景。 “这位姑娘看着面熟…”说话的是谢飞星的母亲。 顾念念瞧了一眼知道是谢母，“小女是顾如君的妹妹！顾念念！” 谢母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我说怎么这般面熟，原来是县令大人的妹妹。” 顾念念微笑点头，端的一副大家闺秀样。 “姑娘，令兄现下可安好？” “托婶子的福，安好！” “那就好！你是不知令兄长在这给百姓造了多大的福气” 顾念念突然来了兴致，“您坐下慢慢说！” 顾念念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 谢母也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加上顾念念这张神似顾如君的脸，看见是更加的喜欢。 一开口话夹子就给打开了，什么辣椒，种稻谷，反正把她所知道的事和所听过夸人的词，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一干二净”。 顾念念看她说的起劲，也不做打扰，只点头附和，无声照顾丫鬟送来一杯果汁。 这果汁一来，谢母终于感受到自己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这个我还没喝过，不知好喝不好喝！” “婶子试试看！”顾念念自己喝了一口示范。 中老年人就是这般不敢尝试新鲜事物，喝了一辈子的茶，突然来个新鲜玩意儿，总是会有些抵制。 “琉璃盏确是好看！”谢母端起杯子看了一圈。 放在嘴里抿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好喝！” 也许实在是渴的紧，尝到甜头的谢母咕噜几下就把剩下的果汁喝完。 喝完还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第81章 瑜伽 谢母不好意思道，“着相了！” “这里没有旁人，无妨。”顾念念一口气把杯中的果汁喝了个精光。 起身，“儿再进去瞧瞧，婶子可要同往？” 谢母笑着摆摆手，“你去玩吧！我这约了人，应该是快到了！” 既然这么说了，顾念念也不是强求的人的人，一个人走她也自在些。 通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又是一扇门，门口写着练习室三个字，不用想，这边就是让女子练习瑜伽之处。 顾念念推门进去，里面划分了好几块区域，分室内室外，室外就是做一些简单的太极，八段锦等健身体操。 室内那就是做些瑜伽动作，室内也分好几个区域，有长长的带子绑在粱上的，按照现代的话来说那就叫做空中瑜伽，这个区域没什么人，想想也是，这个动作难度，对于这些初学者来说还有点太难。 古代女子又实在是太缺乏锻炼，需要先把身体的柔韧度打开，才好进行下一步，不然很是容易拉伤。 顾念念也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瑜伽，以前自己在那个布条上那可是上的轻轻松松，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现在除了常规的跑步和拉伸在，基本就没有做过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上去。 顾念念心里痒痒就想过去试试，想着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小姐，这里练习的话是需要更换衣物”一名小丫鬟小跑过来。 顾念念停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真是傻了，这都能忘。” 转头问追过来的丫鬟，“这里可有备用的新衣裳。” 一般情况瑜伽室的瑜伽服都是自己带衣服，常客的话会预留衣服。像自己这种愣头青第一次来的，她就得问问有没有新衣裳了。 “有的，小姐同我来！”丫鬟恭敬道。 丫鬟领着她到一所更衣室，并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小姐，在这里更换即可。” 顾念念换好衣裳出来，就往练习空中瑜伽的位置去。 上去之前简单的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待整个人都舒展之后，正准备上去，抬头便瞧见周围围了一圈的女子，有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有的人用嘲笑的眼光看她。 议论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你们知道这姑娘谁家的？这是要做这个？” “不认识，没见过” “这怕是要作秀给我们看吧！看她等下不得摔下来”一女子幸灾乐祸道。 “是啊！上次老师做的都做不好，差点就摔了下来，这小妮子看着也就十七八的年纪，还能比老师还厉害？” “这位小姐，这个难度可大着呢，你还是不要做了，待会摔了下来，那就不好了”一女子看不过去上前好心提醒道。 顾念念笑着对提醒她的女子投去一个安了的眼神。 虽然这么久没有练，不过最多也就是动作僵硬些，摔下来倒是不至于，她有这个信心。 顾念念三两下拉着不条上去，动作宛如仙女飞身，身轻如燕，“还能上去，不错！”顾念念给自己一个鼓励。 周围传来一阵哇的一声，“这个动作，做的比老师还好看呢！” “这位小姐好厉害啊！” “你们围在这里做甚？”人群外传出一阵女生，说话的人就是他们所谓的瑜伽老师。 “老师，里面一位女子在做仙女飞身的动作，可厉害呢！” 瑜伽老师皱眉厉喝，“胡闹，这个动作我都还不怎么会，摔下来可怎么办！” 众人听见声音，纷纷让开一条路，等瑜伽老师进去时候就看见宛如仙女的顾念念在上面做着优美的动作，直到顾念念顺着绸布划下来。 瑜伽老师上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念念，“小姐，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瑜伽老师的动作都是李母教的，可以这么说连李母都做不到，顾念念刚刚的动作优美。 “唯手熟尔而已”。顾念念见丫鬟递过来打湿的巾帕，她也就顺手拿起先在脸上擦去汗珠，后又擦了擦手。 瑜伽老师有些窘迫，她自从上次差点摔下来之后，就不怎么敢做这个动作了，学员们见老师都不敢玩，她们也就避着远远的，生怕磕了碰了，即丢脸又受伤。 “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若是怕摔跤，就在下头垫两床棉被，这样即使摔了也不疼了。” 瑜伽老师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脸皮还有些薄，这摔伤的事是解决了，可丢脸还是照样丢脸呐。 顾念念看她这样自然明白她的顾忌，“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也是多次的练习，摔跤，才练出来的，成功没有捷径，就是不停的练习…” 说完顾念念见她还没有反应，高声说，“你们有谁愿意学？这几天我都可以留在这里教你们！” 众人一开始也是面面相觑，一道声音破空而出，“我…我可以学吗？” 正是刚刚提醒顾念念的小姑娘。 小姑娘应该还没过十五，一张小脸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倒是显得可爱的紧。 “孙家姑娘，那你可要当心了，摔了找婆家可就不好找了！”人群中又有声音传来。 做瑜伽的无非就这几种人，一种是已经成亲的女人，把自己身体练的柔软，在房事上讨得自家男人的欢心。 还有一种就是自己真的喜欢，为自己身体健康着想。 不过总的来说现在还是第一种人多些，这孙家姑娘就是这百里挑一的第二种人。 她刚刚真的被眼前姑娘的动作给震惊住了，“太美了！”当时就幻想着是自己在上面翩翩起舞。 “她孙家姑娘品性端正，相貌可亲可爱，怎会因为摔一跤找不到婆家！”谢母的声音传来。 “若是那些男子在乎的是这些，那不要也罢，我谢家的好男儿多的是！” 谢母一句话一出，周围鸦雀无声，谢家，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医药世家，品性高洁，家中有一规矩便是男子不能纳妾，家里好男儿也确实多的是，各个相貌端正，特别是谢家三儿谢飞星，貌若潘安，小小年纪就掌管家中大小生意，是好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作为丈夫的理想人选。 谢之遥更是这药膳坊的东家之一。 顾念念在心里给谢母鼓掌，“怪不得她能同意谢之遥不嫁人，更能同意她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第82章 教学 成为话题中心的孙家姑娘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低头缴着帕子。 一阵寂静…… 顾念念为了打破尴尬，轻咳一声，继续问了一句，“还有人要参加吗？” 半刻钟后… “我可…可以学吗？”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声若蚊鸣。 举起一只手道。 还好这时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情况下，她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这句话一出，从众心理就体现出来了，一个个小手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了。 甚至之前笑话孙家姑娘的人也求着加入。 瑜伽老师本就是怕出丑让人看了笑话才不参加的，这时候出丑的人多了，她还怕什么。也是举手报名。 “那你去拿纸笔统计一下人数吧！”顾念念对着瑜伽老师笑道。 她还怕自己回了青山找不到事做，会闲的发霉，这下好了，怕是有的忙了。 等瑜伽老师将人数都一一登记造册，顾念念拿起名单，“足足有十余人”。 “我每日上午巳时过来，只教一个时辰，报了名的人记得准时参加”。 顾念念说完感激的看了一眼谢母。 这边弄完，顾念念想着自己刚刚运动完发了汗，还需要洗漱更衣，询问丫鬟更衣室。 丫鬟同样带着她去，谢母见她要走，跟了上去，“姑娘，我刚刚说的不止是对孙家姑娘说的…” “夫人这是何意？”顾念念假装听不懂的问道。 “你这般聪敏，想必是明白我的意思！” 谢母也是有些慌了，自家三个儿子，老大一心学医，半点也没有往娶亲的方向想，二儿子呢！之前倒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那女生她看的出来也是喜欢他的，可这儿子就是不开窍，只当人家是朋友，他拖的起，人家姑娘拖不起，十八的年龄，父母硬逼着嫁了人。 等她那傻儿子反应过来，人家孩子都怀了，就一直耽搁着。 三儿子呢！那是除了照管店铺的生意，那就只知道游山玩水，没有半点娶亲的意识，还美其名曰，“遇见的姑娘大多思想守旧，只知相夫教子，若是日后就算强扭在一起，也是会散了的” 谢母也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孩子的母亲，说不通也就随着他们去了，这不是一拖，一个个都二十多了，看着别人各个抱孙子，说实话不心痒痒是假的。 刚好今天遇见一位这般“不一样”的女子，她的第一直觉就是就是三儿想找的那类姑娘。 至于刚刚的孙家姑娘，她有想帮一把的心，若是家里儿子喜欢也不是不行。 “夫人未免心急了些，记得没错的话我们才见面不到两个时辰。” 顾念念说的没错啊！若是以“顾念念”的身份，那确实只有认识不到两个时辰。 “有的人就算认识两年，那也就是点头之交，我同姑娘虽然只认识两个时辰，我看的出来姑娘就是我儿想找的那种人！”谢母无比真诚的说道。 “令郎想找哪种人？”顾念念好奇道。 谢母思考了会说道 “三儿想找的姑娘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同他谈天说地，不是一心只扑在相夫教子上的姑娘！”谢母确实是对顾念念足够喜欢，一点不遮掩的把话说了出来。 “哈哈，还真像是谢飞星能说出的话。”顾念念听谢母这样说想到谢飞星这个人笑出了声。 谢母傻了，“姑娘认识飞星？” 顾念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遮掩道，“全青山县女子眼中的梦中情夫，我也是听说而已”。 “那姑娘可是说错了，令兄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还是承蒙夫人抬爱，只是小女已有心怡之人！” 听见这话的谢母心里在咆哮，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是谁？”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看中的儿媳妇人选，他可不想自个三儿也成了老大难，那她这辈子就没有抱孙子的希望了。 想她费劲巴拉的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后一个孙子也没有落着。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像是自己没娶上媳妇般。 顾念念见她这般，不忍心再伤她的心，“这个人您也是认识的…” “我认识？” “黄家的？” 顾念念摇头，“是李敬！” 听见这个名字，谢母眼睛瞪大，“不会吧！这个木头竟然也有女生喜欢。” 顾念念噗呲一声笑道，“就是这个木头！” “姑娘，我儿不比她差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见个面？”谢母极力推销这一家儿子。 “咳咳…你这老虔婆，挖墙脚挖到我这里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出所料就是李母。 谢母看见来人，心里也有些发怵，毕竟是自己不地道，可心里发怵不代表嘴上也发怵，“我…我怎么就挖墙脚了，姑娘好生生在这，也没有许人家，无媒无聘的，我儿怎么就不能追求一番，再说了，姑娘是没见过我儿，见过了那就瞧不上你家那木头了！” 谢母对自家儿子颜值还是相当自信的。毕竟没有哪个姑娘见了不得说个俊朗。 李母也不说话，只有同情的眼神看着谢母。 “你这般看我做甚？”谢母被她的眼神看着发慌。 “我说的不对吗？不是你说的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怎么就成了马，反正就是一种在马里最厉害的马。”谢母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行，那就公平竞争行吧！”李母一语定因。 顾念念嘴角抽搐，“好像她才是这个当事人！” 还有另外两个当事人知道这件事吗？你们俩个当妈的就当场决定了。 “要不…夫人先跟您儿说说？还是不要这么快下决定的好！”顾念念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特别之处也就是从未来穿越来的，至少在她看来谢之遥就完全不输于她。 “明天约个时间，大家一起见一面？”谢母完全没有听顾念念的话沉浸在打赌中。 “就明天这个时辰，让你儿子到药膳坊来！我叫念念还有我儿过来” “好！”俩人一拍即合。 直留顾念念一人在风中沉默。 第83章 一起吃吧 “对了，跟你聊忘了，念念，到饭点了，去吃饭吧！”李母抬头看向顾念念说道 “吃饭？我可以一起去吗？”谢母听见吃饭眼睛发亮。 “可以，刚好之遥心情有些不好，你劝劝她” “之遥怎么了？”比起吃饭，谢母还是更加关心自己女儿。 顾念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李母还是决定不打算把事实告诉她，不想把事情复杂化。 她都后悔自己刚刚嘴快，把事情跟他说了，暗恋而已，本来哭一场就能结束的事，若是谢母参与进来，就怕她刨根问底。越搞越混。 “行，等我洗完澡，换个衣裳过去” “那我们先过去了，你洗完就过来！”李母嘱咐道。 顾念念应声说好。 这里洗澡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浴池，另外还有小小的单间，单间里面放了通了两根竹管，一根写着热，一根写的冷字，两根管头上都各自安装插上了竹片。 竹管下面放了个木桶，桶里有个水瓢，应该就是用来洗澡，这智能程度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了。总的来说总比拿大木桶泡澡干净的多。 特别是对于正处于月经期的女生， 顾念念同时拿开热水和冷水管道的竹片，水哗啦哗啦的往木桶里流淌，等装的差不多了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水温合适便把竹片拤进去。 顾念念把衣服脱了个精光，拿起水瓢舀水往身上冲洗，这里也没有肥皂沐浴露什么的，所幸身上就出了些汗，还算干净简单冲洗一下就差不多了，等顾念念把身上的水渍擦干，才想起忘了拿衣服，自己穿进来的衣服还换在更衣室的柜子里。 还好更衣室就在隔壁，也不算远，这里又算是女生，她便光着身子走了出去，现在又是饭点，外面也没什么人，她倒是不担心被看光的问题，在现代她也不是没有在澡堂洗过澡。 顺利穿完衣服，就往外蹦去，瑜伽室内也有吃饭的房间，有制定相应的菜谱。 顾念念不在这吃，去外边同李母一起吃，一到饭桌上就看见谢母和李母眼中的火光四溅。 除了他们两人，谢飞星竟也坐在这，不过对于母亲的行为也不在意，一心只在桌上的饭菜上，谢之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圈还有些红。 李敬愤愤的看着谢飞星，看到顾念念过来，又委屈巴巴的看着顾念念，一脸宝宝心里苦，求安慰的表情，“这谢家是存心跟自己做对吧！这走了个谢之遥，现在来了个谢飞星！” “谢之遥是个女的，性别上他可以完胜，可这谢飞星是个男的，长的还不差，又能讨女孩子喜欢，家里也家大业大的，他们之前又是认识的，辣椒的种子还是从他那里来的，整的他对自己都快没信心了”。 顾念念用安抚的眼神看了看他，又就这李敬旁边的位置坐下。 谢飞星见有人来，抬头看了一眼，瞳孔睁大，“乐安，你穿一身女装做什么！” 刚往嘴里送了一口茶的顾念念，没忍住喷了出来，还好没喷到菜，谢飞星的眼睛还挺毒。 李敬拿出手帕递给顾念念，“慢点！” 顾念念赶紧擦了擦嘴角，还有湿了的桌子，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不好意思，没忍住。” 谢飞星旁边的谢之遥拍了一下她哥胳膊，“哥，你胡说什么呢！这位是顾大人的同胞妹妹顾念念，不是顾大人！” 谢飞星挠挠头，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念念，“这也太像了吧！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了！” 李敬见谢飞星打量的目光如此直白，不悦道，“非礼勿视”！ 谢飞星自己这样确实不礼貌，若是以前的顾如君倒是没所谓，现在是个女孩那就显的自己是个登徒子了。 谢飞星收回目光，轻咳一声，侧身看向母亲，“您想给我相看的姑娘不会就是这位？” 谢母点头，“正是，怎样？是你喜欢的类型不？”一脸我懂你吧！我的儿的表情 两人一问一答说的太过直白，气得李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是把他当做空气不成！” “娘，你没看出人家心有所属嘛！怎么能乱点鸳鸯谱呢？” 谢母不管这些，直直开口问道，“你就说喜欢不喜欢！其他母亲给你争取到了公平竞争！儿，娘信你！”谢母满怀信心的看着自家三儿。 这也不能怪谢母，哪家的母亲不是越看自己儿子越少是喜欢，这不以为自己的手帕交同自己一样办不成孙子，本来心里还平衡一些，现在好了，转眼没看着，人家相处的女生都有了，这女子还这般好，她这个心里不服气啊！ 这不蒸馒头争口气，不管怎样都得让自家儿子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娘，儿就现在见过姑娘一次，怎谈的上喜欢！”谢飞星看着自家母亲无奈道。 同时一脸错愕的还有谢之遥，当她听说母亲叫哥哥来吃饭，以为是看她心情不好，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毕竟从小到大，就是这个哥哥同她最是要好。 现在倒好，原来是给哥哥相看来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家母亲这般的胆子大，在知道人家有意中人还能厚着脸皮，所谓的公平竞争！ “对啊！公平竞争，既然母亲可以同意哥哥这般操作，那她怎么就不可能，母亲都不怕，她也不怕，不就是丢些脸吗！脸面在她这里并不值钱。 “先吃饭吧！饭菜都凉了。”打起精神的谢之遥提议道。 谢飞星见妹妹终于说话了，看着精神气也不错，跟着说道，“对对，先吃饭，后面的事后面再说，感情也要慢慢培养不是！你说呢母亲” 谢飞星说这话本是缓兵之计，想先让母亲放他一马，哪知母亲没开口，李敬先开口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培养！” 谢飞星对于这位初见只是因为长的像顾如君有些好感和好奇外，谈喜欢倒是谈不上，就打着哈哈道，“吃饭，先吃饭，以后再说。 这大家才纷纷动筷。 第84章 不敢看 顾念念刚才锻炼了一番，也已经饿的饥肠辘辘，这里也没有那么多长辈没动筷，大家都不许吃的规矩。 各自夹着自己喜欢吃的菜。 吃到一半，大家觉得没有这么饿了，又开始相互攀谈起来。 “如君现在是还在临安当县令？”谢飞星看向顾念念问道。 顾念念把自己嘴巴里的饭菜吞进去，才回答，“是的。” “有没有想念我们这些老友”谢飞星开玩笑道。 “想了的吧！”顾念念回答 如果顾念念作为顾如君肯定是想了的，但她现在就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就没有想不想这么一说了，那要是真的顾如君恐怕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吧！ “想了的吧？的吧！看样子也没有多想啊！”谢飞星饶有意味的看着顾念念 谢飞星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初次的好友妹妹，有着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想着逗一逗她。看她什么反应。 谢飞星什么德行顾念念还能不知道。 慢吞吞的道，“那应该是不想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小妹不是大哥肚子里得蛔虫。” 被当众怼了的谢飞星倒没有觉得被下了面子，乐呵呵的道，“不想就不想吧！我想着他便好！” 听见这话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三哥，你不会是…断…”谢之遥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难道她要和自家哥哥争个男人，这也太那啥了吧！谢之遥一阵恶寒。 只有李敬的脸色沉沉的看着谢飞星，只有他知道若是谢飞星喜欢“顾如君”的话，那就是绝对会和他抢念念，因为他知道“顾如君”就是顾念念。 “哪里的话，我们是兄弟之间的想念！你想什么呢？”谢飞星用筷子点了一下满脑子胡思乱想得妹妹。 “没有就没有，戳我做甚！”谢之遥伸手揉了揉额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要胡思乱想，想些正经的，比如找找自己的意中人…”谢飞星一脸坏笑的祸水东引。 谢之遥哼的一声，“我的事才不要你管。” 这一顿饭吃完，大家各回各家，说是各回各家，也就只有谢飞星和谢母回去了，其他人还在药膳坊，顾念念正愁着晚上睡在哪里。 虽说李敬家里有足够的房间，那古代男女大防，她还是要在意些自己的名声的。 “睡药膳坊吧！你同敬儿还没成亲，住在家里属实不方便，会被人说闲话。 三媒六聘的属实还要些时日，你不是答应了带她们练习空中瑜伽吗？住这里是最方便的！” 一句话说的没有把顾念念惊到，倒是让李敬一口水呛在气管里，直咳嗽，“咳咳…咳，什…什么空中瑜伽？危不危险！”李敬紧张道 “不危险！”顾念念肯定道 “真的？”李敬还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 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安全好不好 顾念念认真的点点头，“真的！” “不行，我得亲眼看看是否安全才行！” 想了半天李敬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一盏茶的功夫，顾念念放下茶碗，“行。”转头看向李母。 “现在这个时辰瑜伽室已经空了，也不放人进去，你们要进去也行，不过我的先进去看看，检查一番，万一有人滞留，他一个大男人进去怕会坏了女子名声。” 半个时辰，李母叫丫鬟一起把瑜伽室里面检查了一个遍，才放二人进来。 李敬从来没到过这里，不过也不惊奇，眼睛不自觉的就跟着眼前的顾念念。 走着走着，顾念念停在房梁上挂满宽布条的地方，李敬皱了皱眉，“这样式，怎么有点像…！” “你等会儿，我先去换身衣服。”说完顾念念也不等李敬回话，便噔噔噔的往更衣室去。 一身白色的瑜伽服，相比外穿的衣裳更像是里衣，甚至说比里衣更加的贴身一些，勾勒出一些玲珑曲线。 当顾念念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出现在李敬面前时，只叫人看红了脸。 李敬转过身，握紧拳头，嘴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是想着最后会娶她，可这毕竟三媒六聘还没到…也不能毁了姑娘清白。 顾念念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得即可爱又好笑的紧，“没事，这衣物不算暴露”。走到李敬面前， 李敬看着娇俏的人儿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吓的低下头，这一低头不要紧，一双光着的脚丫子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又赶忙闭上眼睛，“念念，这样不可！” 顾念念倒是不以为然，露个脚丫子而已，还是在自己心上人眼前，算个什么事呢！ “看都看了，现在闭眼有什么用”顾念念作娇嗔道。 “要是觉着不好，之后娶我不就是了。” “娶李某自然一定会娶，只是现在媒人还没上门，聘礼也没有奉上，对你不好！”李敬继续闭着眼说话。 听见这话顾念念直觉心里跟吃了蜜糖一般甜，到哪里找这种傻男人。 “既然认定了会娶，那就睁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若是不睁开，那我可就不跳喽！既然某人不想看，我现在回去换衣服吧！”顾念念装作往回走。 “等等，我看！”李敬挽留，不管怎么样，还是她的生命更重要些。 “那你倒是睁开眼睛啊！”顾念念无奈道。 李敬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好了，这样我就只看到你穿了衣服的部分，可以跳了”！ “等一下”说完李敬也噔噔噔的跑走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好几床被子，铺在顾念念要跳的布带下面。 惹得顾念念又好笑又感动的，“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李敬这才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可以了，开始吧！” 顾念念轻盈的抓着布条跳了上去，李敬眼睛瞬时从咪着的睁的老大，“这…这是轻功吗？” 随即顾念念在上面翩翩起舞，灵动而自然，宛如仙女下凡，李敬都看呆了。 看到后来，眼睛一眨不眨的随着顾念念的身体律动。 一舞跳毕，顾念念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微微喘着粗气。 李敬适时递上帕子，心里有惊艳之余又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累，擦擦吧！” “还行吧！”顾念念拿过帕子，给自己擦着汗。 第85章 同住 “要不还是不要教了吧！”李敬心疼道。 说完怕顾念念误解自己的意思，立即解释，“我不是说限制你的意思，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只是看你太辛苦…” 一刻钟的时间就练的满头大汗，这样的强度说实话不比练功夫弱。 应该说比练功夫的强度还要强一些。这他也看得出来，完全是靠着臂力来支撑。 如果是教学的话，一天还不止做一遍，太消耗体力了。 顾念念擦完汗顺手把帕子塞回给李敬的手里，“这个不用担心，我主要是负责教授，纠正他们的动作，一天也就教一个时辰，对身体没什么影响的。” 顾念念宽慰道。 “好，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只有默默支持你，只是每日要一两个时辰见不到了…”说到后面李敬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这般的矫情了，说着说着还撒起娇来了。 “你去上值，不是本就见不到吗？”顾念念疑惑道 “我请了假！那日不是说要去找你，我就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这几年我几乎没有休息，现在青山县的百姓在你的帮助下越来越好，案件没有之前多，我请假好请些！”李敬继续向顾念念解释。 “现在你过来了…” “那你赶紧去跟县令说下，下个月请吧！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 “溜达？”李敬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疑惑 “就是出去走走，去远处看看”。顾念念解释道。 “好”。李敬只一个好字，面无表情，没有多余的话，心里确实乐开了花，不管是去哪儿，只要和她这个人在一起就好。 等顾念念换完衣服，催着李敬去官府把假期取消。 自己就把行李什么的搬到药膳坊来，和谢之遥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谢之遥是因为店里生意忙，反正在不在家都不打紧，坊里也有院子的，便搬到了药膳坊里住。这样每天还能关照到店里。 这下有人来陪她一起住，她倒是乐的热闹些，帮着顾念念搬这搬那，看着怕是比莲叶干的活还多些。 谢之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其他床被，柜子，房间里面都有，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你就同我说，不用拘谨…” 顾念念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想若是自己是男生，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吧！ 若是兄长在遇见顾鱼之前遇见的谢之遥也很难会不动心吧！ 毕竟娇俏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告诉谢之遥，自己就是“顾如君”，把这么好的女孩子骗成这般，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可最后，她还是忍住了，不为其它，还是为了谢之遥的生命安全吧，这种事若是说漏了嘴她自己也会有危险，毕竟是欺君之罪。 知情不报，同样也会获罪。 “床被这样铺就差不多了吧！” “啊！念念！”谢之遥见没回话，又问了一句 “啊，可以”顾念念一会儿失神的功夫，床被就给铺好了。 “这个事怎么能让你做呢，”顾念念有些不好意思。 “顺手的事儿，自从在这做事，我是什么都学会了，别说是铺被子了，洗衣做饭都不在话下，只是平常太忙了，这些小事，下面的人会做。” 谢之遥是怎么学会的呢，一开始是因为看着李母没带丫鬟，自己带两个丫鬟在身后转悠，看着实在是不成样子。 当然李母倒是没有介意，个人习惯的方式不同罢了，没有什么是非对错。 后来瑜伽生意忙起来，缺人手，临时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丫头，她就把自己的两个丫鬟安排到瑜伽室做事去了。 一开始也是很不习惯，什么铺床叠被，她可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药膳坊在一步步进入正轨，她想把丫鬟给叫回来，李母对她说，“这些事，她可以不做，但是要必须会做，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够一辈子富贵无虞，平安顺遂，官家怕是都保证不了吧！” 接下来她就咬紧牙关，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这些事情。 说实在的这一切的发生也就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却好似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论是对生意上的理解还是对自己的理解，“原来人的可塑性这么强！” 顾念念也没有闲着，一直在东抹抹，西抹抹。 “令兄长喜欢的女孩是什么类型？”谢之遥假意随意的问道。 顾念念手中动作一顿，心想，“这是还没有放弃啊！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不伤她心的同时，又能让她放弃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顾念念回忆起顾鱼的音容笑貌，“别说两人还真是有些相似之处。” 比如同样的好看，为人坦率真诚，要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顾鱼会武功，长相偏可爱，谢之遥长相更有女人味一些，也就是更成熟一些。 顾鱼好玩，喜欢无拘无束没人束缚的生活，谢之遥对于宅门里弯弯绕绕更懂一些，要说娶妻的话顾念念还是觉得谢之遥更加适个做一家之母。 可谁叫大哥喜欢的是顾鱼，不然她真得给这两个人好好撮合撮合。 也不行，顾念念一拍脑袋，心想“兄长那个榆木脑袋，就是要小鱼儿那样的人给治理，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窍” 谢之遥见她一会拍自己脑袋，一会眉头紧锁的，又问了句，“怎么了？念念，这个问题很为难吗？为难的话我就不问了” “不为难”顾念念笑容展开。 “兄长他喜欢…活泼，好动，会武功，还会飞檐走壁，用药飞针的女孩子！”顾念念一口气把顾鱼身上的特征都说了出来，而且这些特征谢之遥身上都没有，而且也很难会有。 顾念念不禁有些得意，心想，“这样你总该放弃了吧！” 谢之遥嘴角抽搐，“飞…飞檐走壁？”行医用药她能够理解，生于信林世家，一些药理的基础知识她还是会的，要在想学深一步的话，她也有这个资源，找她大哥就成。 就是这个飞檐走壁，她找谁学去，况且这个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没个三年五载的能飞起来才怪。 可过了五年，自己都人老珠黄了，还能指望别人娶个能当妈的女子回去？ 第86章 放弃? 要不还是放弃？ “不行，就这点困难就轻易放弃，这不是她的性格。” 要不从现在开始学？谢之遥心想。 谢之遥轻咳一声，“念念，你觉得我有学功夫的天赋吗？” 顾念念心里一愣，“这妮子意念还真是坚定啊！” 顾念念眼睛在谢之遥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摸着下巴道，“功夫需要在小的时候开始学习，现在会不会有点晚了。” “再说也找不到称心的女师傅，也不能找男师傅，练功夫的话肯定是会发生身体接触…”顾念念想打消谢之遥的念头。 “哦…” “你同李大哥什么时候成婚啊？”顾念念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成婚？” “还没想好！”顾念念是不喜欢被束缚的人，大好河山她都没有去过看过。 现在的她有钱有时间，而且还年轻，可以说是什么条件都具备了，这么好的机会，这要是在后世，作为社畜的她想都不敢想。 现在这个时候，山河原始的形态，最自然的风景。 谢之遥以为她说这话，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李敬，一脸兴奋道，“要不要考虑我三哥。” 她也不是想要挖墙脚的意思，好吧！她就是想挖墙脚。 “别看他平常说话不怎么正经，人还是很好的。” 顾念念摇头，“既然已经认定了，就不朝三暮四了，你哥值得更好的人！” “李大哥找了你，真是他的福气！”谢之遥感叹道。 “他也有他的好，遇见他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 “你以后也会遇见合适自己的那个人，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心动，把自己卡在那出不来，世间男子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根草”。顾念念借着话题开导谢之遥。 …… 顾念念这一个月的日子过的很有规律，也很充实。难得有这么舒服的日子。好好的享受了一下。 …… 清晨 李宅，顾念念坐在秋千上 李敬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衣物这些我不方便给你收拾，记得收拾”李敬提醒道 顾念念嗯了一声，继续摇着秋千 “记得带些男子的衣物，出行方便些，其它的就不需要了，吃食什么的我这里会收拾好，你不用管。” “知道了。”顾念念乖巧应道， “到时候我去开些外出能用上药材。” “你…那个月…月事，需要开药吗”李敬说着脸上开始泛红。 这些天因为他要和顾念念出去，李母给他恶补了不少关于照顾女性的知识。 比如在女子突然脾气暴躁的时候，可能就是来了月事，需要让着她，哄着点。 而且有的女生来月事是会痛经的，要备好热水，暖水袋敷在下腹处，可以减缓疼痛。更有甚者，还需要药物的毫无才会减轻疼痛，相处的这些天，他没有见过顾念念有异常之处，但是两人也不是天天在一块，他没有发现也很正常，安全起见，他还是要问一问。 “你现在还知道这些了？”顾念念倒是不害羞，惊讶道 “娘说的。”李敬老实答道。 “不用，我来月事不会疼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 “你若是不开心就说，我皮糙肉厚的不怕被说。 你千万别憋坏了。” “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顾念念笑道。 “你别笑，我是说真的。”李敬一脸认真道。 “好我知道了！”顾念念故作认真道。 “第一站想去哪儿？”李敬继续问 “去京城，我还没去过呢！”顾念念想去看看这时候的紫禁城，看看长安的繁华。 “好。”李敬回道。 李敬是去过京城的，毕竟科考是要去京城考的，不过这样刚好，他去过可以给她介绍，按李母的话说就是当导游。 “我叫母亲做些吃食，我们在路上吃。有什么想吃的？” “做些辣椒酱，牛肉干，可以存放的食物，这些婶子应该是知道的。” “好，那我现在去一趟药膳坊，同娘说说，顺道再买些驱蚊，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说完李敬便要走。 “等等”顾念念叫住他。 “我同你一起去，把衣物收起来，顺道买几身男装，方便些的。” 顾念念这次过来也是轻装上阵，就没带什么衣服，唯一带的几身衣服还是女装。 两人去过药膳坊，顾念念把要收拾的衣裳吩咐给莲叶，李敬这边也同李母说好了后。 两人在门口集合，往成衣店的方向去。 “我不会做衣裳，洗衣做饭也不咋地，你介意吗？”顾念念问道。 原生精通琴棋书画，顾念念继承了她的手艺，这些是会的，洗衣做饭，穿针引线她实在是不咋地。 既然要两人生活，这些事情顾念念必须跟他说清楚才行。免得后来生了怨怼，相互责怪。 “这些你都不需要会，从小这些事母亲就叫我自己做，我会就可以了，穿针引线的话，我也不会，不过有银子，衣裳破了可以买，实在不行，我就从现在开始学，你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李敬义正言辞道。 其实顾念念也能猜到他会说什么话，不过自己想象的，和他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那这些之后就靠你了。” “李兄！”顾念念站定向李敬拱手道。 “相互关照！”李敬后退一步也向顾念念拱手作揖。 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人相互交拜。引的众人纷纷侧目，两人又长的养眼，看的人就更多了。 两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 来到成衣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李敬，见他带个女子疑惑道，“大人带夫人买衣服？” “还不是夫人。”顾念念解释道。 老板是何等精明的人，听这一说就知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抱歉，抱歉，李大人第一次带女子来！我这老眼昏花认错了不是。”老板一句话即说了李敬的专一，又提到顾念念的特殊性。 “无妨，挑几件适合顾姑娘的男装给她试一试。” “好，好，姑娘喜欢什么颜色的？深色还是浅色？”老板侧头问顾念念 “浅色，白色，绿色，青色亦可。” “大人，姑娘稍等，我让内人挑些样式。”听顾念念的要求，老板回了内房。 不一会儿，一名女子抱着几套衣物出来 “过来看看，这些衣服大小应该适合姑娘。”该女子说完便把衣服放在台子上。 第87章 买衣 顾念念拿起一件青色衣裳，上面有山水纹路，若隐若现，大小也同顾念念身量匹配。“这个女子的试衣间在何处？” 顾念念转头问老板娘。 “姑娘随我来。”老板娘伸手引路道。 “女子不同于男子，试衣间在二楼，隐蔽些！” 顾念念跟着老板娘的步伐，“娘子怎么称呼？”顾念念开口问道。 “我姓关，姑娘唤我关娘子即可。” “一楼多为男子服饰，二楼是女子服饰，姑娘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关娘子笑的一脸和顺。 顾念念心道，“这两口子倒是个会做生意的，竟还知道分了上下两层。” “你们夫妻俩倒是会做生意！”顾念念笑道。 “姑娘说笑了，做生意说到底还是得乡亲们瞧得起，看的上咱们的衣服不是？” 关娘子一张嘴抹了蜜似的，说的话也叫人听着舒服。 古时候的成衣店可不比后世的生意好做，大多数人都会自己做衣服，特别是贫苦人家，哪里舍得花这个冤枉钱，扯块布料，缝缝补补就成，大户人家呢，宅子里有专门的绣娘，想要什么花样做什么样，去买成衣的人少之又少，过往的旅客缺衣物了会买些现成的。 像李母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是不多的。 所以上次李母带着儿子来店里买衣裳，关老板一下子就记住了。 顾念念上去换了衣裳出来，头发确还是双丫髻的发饰，将头发分成两束，分别盘于两侧。显的活泼可爱。 梳这样的发髻也是顾念念考虑着，还算简单好弄，配女子服饰不算突兀，不然她真香直接扎一个马尾辫，方便快捷。 关娘子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连连咋舌，“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小娘子，男女衣裳穿着竟都这般的合身好看。” “李大人是有福之人啊！”关娘子感叹道。 一旁的女子听见声响瞧过来，随即一脸兴奋，“顾老师” 说话的正是孙家姑娘，小姑娘粉粉嫩嫩的小圆脸，看的顾念念就想掐一下，不过为人师表的她还得端着点。 故作一本正经道，“天外飞仙可学会了？” 孙家姑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动作还有些不连贯” 又立马表决心道，“不过我会勤加练习，不辜负老师的教导。” 老师这个称呼是顾念念叫她们这般称呼自己的，不然总是夫子，夫子的叫，感觉自己很老很古板一样。她明明还是二十来岁的花季少女。 顾念念学着教学的夫子缓缓点头，“勤能补拙！” “老师，你这般打扮是？”孙家姑娘说出自己的疑虑。 孙姑娘本就是活泼的性子，上课的时候就总是拉着顾念念问东问西，顾念念难得做一次老师，也正是新鲜劲的时候，倒也不恼，对她的问题也都一详细解答。 不过外出旅游的事她还是不想告诉她们，到时候扯出一大段的离别之言，她可不想听。 “穿着好玩”。顾念念敷衍道。 “老师真是天生的衣裳架子，怎么随便穿穿都这般让人眼红！”孙姑娘也是个单纯没心机的姑娘，听顾念念这般说还当真是这般。 成衣店也没有镜子，顾念念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之前扮做兄长时穿的都是母亲准备的衣裳，不是黑色，就是灰色。 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穿这般书生气的衣裳是何模样。不过从关娘子和孙姑娘的神情中，她便猜的到是不差的。 “唉，好看都让你们瞧了去，我自个倒是瞧不着！”顾念念故作叹气道。 关娘子没想到她会开这样的玩笑，噗呲一声笑道，“嗯，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便宜。” “走吧！也让某人占占便宜…”这个某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孙姑娘凑过来，“某人是谁？” 关娘子看了一眼顾念念，见顾念念点头才说道，“某人就是青山的县丞大人李敬李大人。” 关娘子只觉得李大人这样一本正经的人配这般的妙人，该是别有一番风景吧！ 听见这话的孙姑娘就不这么想了，好看的眉眼微蹙，在他印象里的李大人可是黑面阎罗，凶着呢！二十多岁也没娶亲，世间可是传闻他有断袖之癖。 孙姑娘看向关娘子，关娘子伸出两只手做了大拇指对拜的姿势。 惊的孙姑娘嘴张的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顾念念不作解释，这小妮子还小，呆呆傻傻的模样，估计感情方面还没有开窍。 下楼时，李敬正在给顾念念挑合适的发冠，发带，不过他也没怎么给人挑过这些东西，只觉得这些在顾念念头上都有些黯然失色。所以还是未挑出个什么名堂来。 听见楼梯处传来声响，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人还是那个人，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 她若真是男子，该惹多少女子的青眼！怕是荷包都要收不完了吧！ “不对，她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子”，当时惹得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打听这新来的县令哪里人士，有没有成婚，导致平常门可罗雀的衙门大堂，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多的女生。 当时靠着他的大黑脸才吓走了一帮人，一晃眼就过了三年，三年时间如白驹过隙，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他，她也还是那个她。 “很好看！”这三个字在别人听来可能就是一句普通的夸奖，可是顾念念知道，这三个字的份量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情感外露。 顾念念对她展露笑颜，“嗯，发带可有挑中。” “瞧是瞧了，就是觉着哪个都配不上你。”李敬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在其他人听来却有些酸。 无关人士纷纷走的离二人远远的， “随便挑一个和衣裳相配的便是，哪那么纠结！”顾念念顺着随手拿起一条同样是青色的发带，“就这条吧！” 关娘子连声应是，“这就给姑娘包起来。” “是否还需要挑些衣裳。”关娘子提醒道。 “嗯，是还挑些”。说着顾念念又拿了一套月牙白的长衫，上了楼，这次李敬倒是学聪明了，你挑什么颜色衣裳，我选什么颜色的发带，月牙白的话，配玉冠也是合适的。” 这不，把全部月牙白的发带挑了出来，还拿了几个发冠。 第88章 矛盾 关娘子同顾念念上楼试衣裳去了，孙家姑娘好奇心重，她想看看这女子口中的黑面阎罗到底是怎么个阎罗法，便在一旁假意挑着衣裳，实际打量着李敬。 见他如同乖顺小媳妇给自己丈夫挑配饰般，一个个挑出摆整齐，嘴角竟还微微的勾起。 她觉得别人肯定是议论错了，这哪里是那个人人害怕的黑脸阎罗，笑起来的模样倒是看着挺好说话的样子，脸也不黑，倒显出几分俊秀。 这么一瞧，还真瞧出些般配。 李敬何等敏锐，刚刚沉浸在认真挑选发带中，现在挑的差不多了，便觉察到有一道目光往自己这边有意无意的瞥着。 瞬间收起笑意，向那道目光看去，眼里哪还有刚才半分的笑意，只有打量和冷意。 惊得孙姑娘手里的衣物掉在地上，乘着连衣服的理由迅速移开目光，心想“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合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都是假象，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孙姑娘怕自己抬头又对上那双冷冽的目光，假意在地上摸索着，一旁的店员见她蹲在地上迟迟不起来，以为是摔着了，忙过来询问，“姑娘，怎么了，可是摔着了。”心想这可是老板的宝贝闺女，摔着可不得了。 说着就要伸手搀扶。” 孙姑娘对着她一顿摇头加挤眉弄眼，她这时只想找个地缝钻了。 这时，顾念念穿着那身月牙白的衣裳出现在楼梯上。 “大人，看这，顾姑娘穿着这身衣裳可合适？“关娘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原本冷着一张脸得李敬瞬间嘴角勾起，往顾念念的方向瞧去。 顾念念走下楼梯，在李敬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你刚刚看什么呢？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顾念念刚刚下楼时就看见李敬冷着一寒冰似的脸看着某个方向，而那个地方除了一排衣服，好像也没有其它。 孙姑娘蹲的位置刚好是视线的死角，顾念念根本没看见她。 “没什么，来看看这些发带和头冠可还喜欢！” 顾念念看过去他手指的方向，这才看见一个姑娘蹲在地上，不是别人，正是那孙家姑娘。 顾念念这才明白，这孙姑娘不同他们一起上去，原来是好奇心作祟…… 顾念念起了玩心，转头对着关娘子道，“孙姑娘去哪儿了？回去了吗？” 关娘子心领神会，“不知道啊！刚好她说要这边给哥哥挑些衣物，许是没挑中回了吧！” 一只小手举起，“我没走，我在这儿呢！”孙姑娘缓缓站起来。 眼睛也只是看向顾念念她们，不吝夸奖，“顾老师穿什么都是这般的好看！” 顾念念向孙姑娘招手，“过来，你蹲在下边做什么？有人要吃了你？”顾念念开玩笑道。 孙姑娘像找到救命稻草草快速向顾念念的方向移动，躲到她的身后，小声说道，“李大人看着好凶！” 顾念念才明白过来，是李敬吓到了人家姑娘，看来她找的这个人，以后是不用担心会招桃花，是桃花都得被他吓跑路了。 “你现在看看他还吓人吗？” 孙姑娘不敢正面对上他的眼睛，“只偷偷的瞄了一眼。” 竟又恢复原先温柔的模样，心道。“还不是真会变脸？” 给别人的是一张黑面阎罗，面对顾老师就是满脸温柔？ 不过他刚刚瞪自己一眼，确实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孙姑娘，刚刚李某瞪了姑娘一眼，吓着姑娘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李敬赔礼，这个赔礼还是在顾念念眼神威逼下才有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瞪了她一眼她就被吓到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 “李…李大人不必自责，小女子刚刚不是被你吓着，而是衣裳掉了，蹲着捡起来罢了，哪有吓着这么严重。”孙姑娘为自己狡辩。 “没事就好！”李敬面无表情的回道。 “念念，可还要选些衣裳？”李敬转头问顾念念。 “不用了吧！路上行李带的太多多有不便，若是不够路上再买就成！” “路上？老师是要出去游玩？”孙姑娘好奇宝宝般的问道。 顾念念轻轻点头，“有些事处理，出去一趟。” 顾念念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 撒这个谎是因为怕这个好奇宝宝突发奇想，同自己一起去，难得的二人世界，她可不想让别人插足， 不过她的想法是多虑了，谁敢跟黑面阎罗去游玩，嫌自己命长不是。 “那徒儿祝你一路顺风，恣意快活！”孙姑娘笑道。 “谢谢你的祝福，瑜伽也要勤加练习，不可懈怠。”顾念念摸摸孙姑娘的头。 孙姑娘点头如捣蒜。 “衣服也选完了，我们就先告辞，日后再见！” 孙姑娘和关娘子将人送至门口，待两人走后，关娘子感叹一句，“难得有情郎啊！” 孙姑娘不解的问，“娘子这是说李大人？” “除了他还能有谁？”关娘子望着二人的背影。 孙姑娘挠头，“我怎么没看出李大人的情谊，倒是看出会变脸的紧！一会一个模样的。” 关娘子噗呲一笑，“你个小妮子，说的话倒是好笑，你说李大人变脸是怎么个变脸法？” “就…就是一会一脸温柔。一会儿黑脸如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钱呢！” “他对着谁温柔，又对着谁面无表情？”关娘子继续诱导。 “嗯～”孙姑娘努力回想。她刚才还真没注意。 “对着发带还有顾老师温柔，还笑呢！对着我就凶巴巴的！眼神可吓人了。” 这么一说她竟比不上一根发带。 “非也非也，大人她只对顾姑娘的人和事关心，对于你或是我亦或是其它人，他都一视同仁，不关心不在意，则面无表情罢了！” “所以说他是难得的有情郎啊！” 孙姑娘恍然大悟，“若是日后有个男子也对我与其它人不同，那便是有情？” “你个小妮子就想着嫁人了？”关娘子不答反问。 “不是，这些事儿我不懂…”孙姑娘急忙解释。 孙姑娘也快及笄，姑娘家一及笄就会有媒人上门，家里父母也会张罗着相看，她自己现在没有合心意的，多了解了解也能为以后做打算。 第89章 不同 “不同，也要看是哪里不同，很多事是需要用心去感受的。”关娘子语重心长道 孙姑娘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从细节出发，李大人作为男子能够帮顾姑娘挑选发带，并且对她说的话都是牢记在心，后面挑的都是同衣服相匹配的颜色。” “你说你我见过的男子有哪个这般细心，别说是挑东西了，怕是陪着买衣裳都是不愿意的。” “还有，你有见过李大人对哪个那般的笑过，那个眼神都快溢出水来了。”关娘子接连说了一连串的话。 可惜碰上个不懂得的，一脸天真道“女儿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女儿瞧着李大人瞧老师的眼神，倒是和爹瞧您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相像”。 关娘子弹了一下女儿的脑瓜崩，喊道“老孙哟！你女儿想着嫁人嘞！” 听见声响的老孙，放下手中的衣服，马不停蹄的跑到女儿身边，一脸焦急道“咋滴？怎么突然想着嫁人，在爹娘身边不好吗？” “爹，你别听娘乱说，女儿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孙姑娘道 关娘子年轻时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导致不能再有身孕，孙老爷也是个专一的不愿纳妾，一个女儿就一个女儿吧！闺女还是小棉袄不是。 所以孙老板的心里是矛盾的，即怕女儿嫁人，留下他们两个老夫老妻的。 可他又怕女儿不嫁人，就如娘子说的日后他们俩双双归西后，留下女儿一人，没个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得多可怜呐！ 所以她们夫妻两是持有两个不同的想法，关娘子想女儿趁着年轻可以多挑挑，挑个自己合心意的，日后的生活也能过的称心如意，夫家人好，也能让女儿来看看他们两个老的。 若是年纪大了，那就不是自己挑别人，而是别人挑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孙老板就不同了，想的是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就那么十几年，能待着长一些就长一些。 听了女儿的话，孙老板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没有就好，你现在还年轻，成婚还早呢，不着急哈。” “哪里早了，过两月就该及笄，到时可有媒人上门…”关娘子挑了挑眉道。 “娘，你就这么盼着女儿嫁人！顾念念二十的年纪不也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人，我怎么就不成呢！”孙姑娘语气中略带怒意。 关娘子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她哪里是盼着女儿嫁人，她是怕她后悔。” “李大人是位良人，那也是万里挑一的人，并且这顾姑娘她看的出来自己本身就不差，这种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娘子，你就随着女儿去吧！”孙老板劝解道。 关娘子最终也只叹了一口气，走进门去。 …… 买完衣服，两人朝谢家药房的方向过去。 二人进门，店里的药童一看见李敬就认出来了，“李大人来了？是要买什么药”。 李敬的眼珠子在药房里转了一圈，心道，“还好人没在！” 药童看他的动作心里奇怪，也学着他的动作四下看了看，“大人看什么呢？是要找我们东家吗？” 听见东家二字，李敬眼睛睁大，用食指竖在唇瓣中间，作噤声的动作。 顾念念看他的小动作，心里好笑，面上不显，“帮我们抓…” “谁要找本少爷！”顾念念话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帘后响起。 李敬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一副要见瘟神的模样。 谢飞星拿着扇炳掀开门帘，见到二人直接忽视李敬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热情道，“什么风把李大人吹到我这药房来了。” 说完对着顾念念略一躬身，“顾姑娘，谢某这厢有礼了！” 顾念念回礼，“谢公子，我们买些跌打损伤，还有防蚊虫蛇蚁的药粉，可有？” “姑娘说的哪里话，药房若是这些寻常药品都没有的话，那还开什么药房！”谢飞星甩开扇子端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不过这些东西都太寻常了，最近我可是得了个好东西，对付蚊子可太有效了。”谢飞星抛出个钩子。 又往顾念念的方向走近了些，顾念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公子有话直说！男女授受不亲。” 这一句话说的，李敬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勾起。 “买这些，姑娘是想和李大人出门游玩？”谢飞星答非所问。 顾念念毫不避讳的点头，对于他，她没什么理由隐瞒，第一她不想给谢飞星任何的希望，第二呢是她看的出李敬面对他的不安。 既然人已经认定，该给的安全感，她必须给足。什么渣女，脚踏两只船不是她的风格。 “你们打算去哪儿？游玩我可再熟悉不过了！”谢飞星掩饰住眼中的落寞，笑道。 “要不带上我一起？”谢飞星对着李敬挑了挑眉毛。 “保证不会让你们迷路！” “还有我那个防蚊虫的药水可灵验呢！我刚从西域得的，现在这大夏天的蚊虫多，你就忍心让顾姑娘喂蚊虫？”谢飞星威逼利诱道。 李敬没回话，看向顾念念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他自己是不想让这个瘟神去的，可对于顾念念想法他是必须尊重的，并且这夏日炎炎的是蚊虫最多之时，听这厮的意思是若是不让他去就不会给那药水。 药粉虽说也有一定用处，可蚊子却是防不住的。 顾念念没有立即否决，作思考状。 谢飞星一看有戏，殷勤道，“姑娘，这边坐下慢慢想，我让他们按照你的吩咐包好药，不急哈。” 说着引着顾念念往后院走，顾念念往后瞧了一眼李敬，伸手拉起他手一前一后的往里走去。 李敬没想到突然有这待遇，瞬间红了耳根。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甜。 这时心里苦的怕只有谢飞星，这灯泡做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见他们坐在石凳上也没撒手，寻个由头去取药水去了。 等他拿药水出来后看见二人的手终于松开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举起手里的琉璃瓶，献宝似的道，“看，就是这瓶水，别看他平平无奇，可好用了，涂在被蚊子咬的包上瞬间就不痒了，还清清凉凉的可舒服了，气味还能防止蚊虫近身。” 顾念念嘴角弯起，“好！” 第90章 花露水 顾念念细瞧一眼瓶子里的绿色药水，心道，“难道是six god？” “这玩意儿，这个时代就有了？” “顾姑娘，你手上或者身上可有近日被咬的红包，我给你涂涂？” “她身上没有，我腿上倒是有好几个，可让我试一试？”李敬插话道。 看向谢飞星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小子离念念远点”。 说着捞起来裤腿露出精瘦又满是腿毛的小腿，谢飞星向天翻个白眼“大哥，你这浓密的腿毛，蚊子见到不得绕道走，进去还不得迷路，确定会有包？” “大哥，你这被蚊子咬的包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谢飞星嘴角抽搐道。 李敬掀开一处，还真露出两个被咬的红包。 谢飞星用手指沾了一点药水，非常不情愿的往李敬的腿上抹去，抹完满脸期待的问他，“怎么样？清凉吧！”谢飞星像个需要人肯定的孩子道。 见李敬没回答，顾念念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好用吗？” 李敬终于点头，“好用！” 谢飞星在心里翻个白眼，“感情是不愿意跟他说话呗！” 谢飞星正想着，自己手上一空，本来在他手里的琉璃瓶此刻却到了李敬的手里。 “念念，你昨日不是说手上被咬了好几个包吗？来擦擦，一会儿就好了。”李敬借花献佛。 “没事儿，我自己来就好。”顾念念笑道。 李敬乖乖的把瓶子递给顾念念。 谢飞星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李敬。 李敬倒是不以为意，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不想让谢飞星和顾念念有近距离的接触，这下目的也达到了，他也开心。 顾念念打开瓶盖，把瓶口移到鼻尖处闻了闻，“嗯，气味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不过多了几味药材，有股子药香。” “谢公子，这个，你能做出来？”顾念念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问道。 “可以，只是需要些时间研制。”谢飞星没想到她对商业如此敏锐。 “嗯，是个好东西，制出来不愁赚不到银钱！”顾念念一边给自己涂抹一边漫不经心道。 “正有此意！”啪的一声，谢飞星将扇子一合。 当初他带这个回来，本来只是因为蚊虫多，在路上好用，味道也清清凉凉的还算好闻。还没想到用这个做生意。 后来拿回来用着用着，一个念头就这么一闪而过。 没想到顾念念只瞧了一眼就看出其中的机会来，这脑子果真是有遗传的吧！三年多前，她哥哥也是这般把他的番椒带了回去种，这一种，整个青山县的百姓口袋都鼓了起来。 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姑娘可有兴趣加入？”谢飞星略过李敬直接邀请道。 顾念念不假思索的摆摆手，“这个生意我帮不上什么忙，加我一个多分钱做甚！” “无功不受禄！”顾念念明白这里面就是需要药材，比如薄荷，金银花之类的，都是些寻常药材，谢家自己就能出，研制起来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拉她一个明显是给她白捡钱，拿着这钱她心里过意不去。 “怎么就无功了，你有点子，脑子活，做生意就需要姑娘这般的人啊！”谢飞星坚持道。 “这个日后在谈，东西还没研究出来不是？”顾念念塞好瓶盖，把琉璃瓶递回给谢飞星。 “多谢！” 谢飞星没接瓶子，大方道，“我与姑娘投缘，这瓶就送给姑娘了。” “我可害怕没答应让你一同与我们游玩！”顾念念狐疑道。 “谢某说了，与姑娘投缘，愿意无偿赠予，无它条件。” 谢飞星想送，顾念念还是不好意思接，三年前接了他的番椒，现在又接他的花露水，不说里头的药水，单单这个琉璃瓶值不老钱。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心里头过意不去，可见他这般怕是不会再接回去了。 顾念念把瓶子递给李敬，无奈道，“罢了，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两双大眼睛同时睁大，不同的是一双是震惊的表情，一双是因兴奋而跳跃的神情。 “姑娘此话当真？”谢飞星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说完才知道自己问了多蠢的话，随即补充道，“不管当真不当真，就当是当真了，我这就回去收拾衣裳，几时出发？在哪儿集合，去哪儿。” “明日辰时，李家，京城。”顾念念言简意赅的把重要信息说完。 离开谢家药房，顾念念见李敬神情落寞，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不开心，只是…只是怕…”。李敬没有掩饰，用鼻子嗯出一声。 “怕什么？”顾念念饶有兴趣道。 “怕你会看上他。他的条件比我好，长的也讨女孩子喜欢…”李敬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恋爱果然是会使人自卑，身怀宝藏，怕招人惦记，又让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她，给不了她想要的。 “傻瓜，怎么会这么想，如果要是看上他不就早选了他吗？你忘了，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没有差多久。” “他不适合我，我也不喜欢他，我现在能确定的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表白，即朴素也足够直白，说的李敬心里像流过一阵暖流，暖暖的，恨不得抱着她转上两圈，不过还是左右看了一下，人虽然不多，但毕竟稀稀拉拉的有那么一两个人，他还是得顾及一下顾念念的名声。 “走吧！我们回去说。”说着勾起顾念念的小手就往回走。 人看着一本正经，红透的耳根早就被顾念念看在眼里，心想，“这也太好哄了吧！” 两人走着走着，顾念念脚步一顿，说道“我们再去一趟成衣坊。” “为何？”李敬不明所以，衣服也买完了，再去做什么？ 顾念念狡黠一笑，“成就一段良缘。” 李敬被顾拉着到了成衣坊，可还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想不通就没想，等她吩咐自己做什么便做就是。 孙老板见到二人，拱手道，“二位前来，可是衣服有问题？” 顾念念摇头，“衣服很好，没有问题。” “那是？”孙老板更疑惑了，既然衣服没问题，这三天两头的跑来他这做什么，虽说自己开店做生意的，肯定是希望客人越多越好，可这李敬怎么说大小也是个官，见了心里还是有些怵的慌。 “关娘子可在？”顾念念直奔主题。 第91章 同邀 孙老板一听找自家娘子的，又不像是来挑衣服的，心里直打鼓，“姑娘找内人是有何事？” 顾念念看了他一眼，念头一转笑道，“刚买的衣裳像是大了，再来试试，若是大了就找关娘子改改，可行？” 孙老板一听不是来找茬的，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可行，可行，内人就在上头，我这就去叫她下来！”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成，省得她跑下来这一趟了！” “好，好”孙老板连忙应是。 顾念念回头看了一眼李敬，示意他在下面等他，李敬心领神会的点头。 顾念念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孙老板见这尊大佛还需他招待也不好离开，“大人，要不…再挑挑衣服？” 李敬摇头，“不了。”他本来也不喜欢挑衣服。 孙老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半晌见孙老板还在他周边打转，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道 “我自己在这就成，您要是忙就先去忙，无需管我。” “您要不去茶室坐坐？”孙老板笑道。 “您在门口一站，我这还怎么做生意！”孙姑娘小声嘀咕。 李敬刚想拒绝，就见孙老板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他， 伸手道，“带路” 原本皱眉的孙老板，此时也舒展开来，“大人喜欢喝什么茶？” “随便！”李敬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随便？随便是何茶？”孙老板说这话倒不是故意找茬，而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敬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都可！”又是两个字。 这下孙老板是听懂了，咽了咽唾沫心道，“这尊大佛还真是惜字如金。” 作为老板的修养，他还是笑容满面的将人引进茶室，拿出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碧玉如春”，讲解道，“这个茶本是需得琉璃盏中泡，倒入开水，约莫一会儿功夫，便像朵朵莲花开放。只是我这哪里有琉璃盏那样珍贵的玩意儿，大人将就着喝，莫嫌弃。”孙老板边泡茶边讲解道， “嗯。” 孙老板瞬间石化，心想，嗯？就一个嗯字就打发了他，饶的他再会说话，再舌灿莲花，碰到这人也只能默默的把茶泡好，推至他的面前。 “大人，尝尝。” “多谢。”李敬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 只是这笑的比不笑还叫人瘆得慌。 看的孙老板心里咯噔一下。 李敬端起茶盏，倒入小半杯茶水，入口微苦，后又回甘，由衷的赞赏了一句，“好茶！” 听见这话的孙老板松了一口气，也不浪费了自己的好茶。 顾念念上楼就见关娘子在给客人量身，默默的在一旁寻了个凳子坐等着。 关娘子见她来了，喊道“芸儿，过来帮娘量一下。” 原本在里屋做衣裳的孙姑娘跑了出来，接过关娘子的长尺，熟练的比划着。 见到顾念念热情道，“老师您又来了！” 这个又字说者无心，幸好听者也不在意。 关娘子倒是责怪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什么叫又，顾姑娘是你的师傅，尊师重道晓得不，看来是你爹把你宠的太厉害了。” 关娘子叹口气，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顾念念，抱歉道，“女儿不懂规矩，姑娘别介意。” 顾念念本就不在意儿，“无妨。”这又不是骂她什么的，只是加了个又字，再说她本来就来了第二趟啊。 “姑娘来此所为何事，可是衣裳不合身？”关娘子疑惑道 不过见她好像也没提衣裳上来。 顾念念摇头，“衣裳很合身，只是我有一事同夫人商议。” “何事？”关娘子也是疑惑，说到底他们好像是才见第二面。 不过虽然是第二面，她还是觉着认识好久的样子，这就叫一见如故吧。 顾念念凑进关娘子的耳朵，把想带着孙姑娘一起出去游玩的想法说了出来，关娘子先是震惊，后又不解。 “这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去茶室详谈。”关娘子引人入茶室。 孙姑娘想探着脑袋听还是没听着。看他们去了茶室，快速把自己手里的事做完。 去到茶室门口，就听到自家母亲说，“这事儿…我得问问芸儿的意见。” “问我什么？”孙姑娘好奇道。 顾念念招手叫人进来，坐自己边上，孙芸和顾念念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熟的，虽说是师生关系，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孙氏夫妇对孙芸算是放养状态，孙芸也没有被那些酸腐的规矩所毒害，整个人看上去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所以两人在这个年代算是聊的来的。 “顾姑娘说邀请你一同去游玩…”关娘子开口说道。 关娘子后面的你可同意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孙芸激动的站起来，“真的？” 顾念念微微点头，“比珍珠还真！” “去哪玩？你是不知道，在青山县待了快十五年，可把我憋坏了，每次想出去玩，父亲母亲都不允，说我年纪小，又没人带着，他们两个还要看店，没空”。孙姑娘重新坐回位置上。 “两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孙姑娘向自己母亲撇撇嘴表示不满。 顾念念并没有接她的话茬，“你可知足吧，你的父母亲对你已经很放纵了，你想想那些个学瑜伽的女孩子有你这么小的吗？” 孙姑娘真就认真回忆起来，“好像真没有！” “就是啊！你确实是小，小女孩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关娘子也是为你好！” 顾念念和关娘子对视一眼。 “你不怕李大人了？”关娘子提醒自己女儿。 她当然知道女儿有多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多见见世面对她来说也是好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时间，可想到女儿害怕李大人的样子，她决定还是问问保险一些。 还有那个老孙，宝贝女儿跟宝贝什么似的，还得过他那一关。关娘子想想都头疼。 说到李敬，孙芸还是怕的，可是现在不是有顾老师陪着吗，她拽紧顾念念的胳膊，“有顾老师在，芸儿不怕。” 只是那双略微发抖的手出卖了她。 顾念念看她这般促狭道，“若是怕，咱们就不去了”。 第92章 同乘 “说了不怕就不怕” 关娘子，“现在还有一关” “什么？”孙姑娘问道 关娘子挑了挑眉毛说道，“你父亲！” 孙芸松了一口气，“父亲还不好对付，这个我来。”孙芸拍着胸脯保证。 “行，我们计划明日辰时出发，去京城，你这里可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孙芸忙应是，就怕她把自己给丢下。 “行，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也要回去准备。”说完顾念念起身。 顾李二人回到李宅，李敬从布包里拿出刚刚买的衣裳，往水井处去。 顾念念不明所以，问道，“你做甚去？” “新买的衣裳，许多人摸过，不干净，我给你摆摆水。”李敬笑道。 “现在洗完，日头还大，晚上就会晒干。”李敬怕顾念念担心晒不干又补充了一句道。 …… 第二日 孙芸驾着一辆马车出现在李敬家门口，见边上停着一辆马车，心想，“顾老师真是早，就从药膳坊赶过来了。” 此时正慢悠悠走着的顾念念，倒是一点也不心急。 孙芸下车敲门 开门的人却不是顾念念，这人她也认识，就是谢家三公子谢飞星，在成衣坊卖衣时听女子谈论最多名字的那个人。 谢飞星见到门口的小姑娘，圆圆的小脸，看着稚嫩，却不认识，问道“姑娘找谁？” 孙芸愣了一瞬，后答道，“找顾老师！” 她不敢说自己找李敬，那张大黑脸她可不敢惹他。 “顾老师？”谢飞星饶有趣味的摸摸下巴。 快走到门口的顾念念见门口的两人，“怎么，在门口站着做甚？一见如故？叙旧一番？” 说完谢飞星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挪开身子，“是我唐突了，姑娘请进。” 只是孙芸还是等顾念念先进去后，紧跟其后。 几人来到院子的方桌上，李敬摊开一张舆图，介绍着此番行径的路线。 孙芸忍不住问道，“这次游玩，谢…谢公子同我们一起？” 顾念念点头，“嗯，我们四个，一起。” 谢飞星倒是无所谓，多个人热闹些，省得他一个人做电灯泡把他给烧坏了。 只是想着这女子也太胆子大了，看着也就是十四五的样子，就敢跟着别人一起出去游玩，她父母可同意吗？ 想着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孙芸身上看，心道，这姑娘看着软绵绵的也不像是胆子大的主啊！ 谢飞星自己没感觉，被他的目光盯着的孙芸被看的脸颊发烫，却不好意思开口。 这下连顾念念也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谢公子，盯着姑娘家看，会不会有些不礼貌？” “啊？”谢飞星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礼，挠挠头道，“刚刚失神。” 顾念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致路线都知道了？” 几人点头。 “你们每人都驾了一辆马车过来，这次我们轻便出行，马车太多实属不便，就两辆，我同芸儿一辆，李大人同李公子坐一辆，可行。” 又是一阵小鸡啄米。 “你们带了什么干粮？路虽然不长，也要五天的时间是在路上的，不是每处都有驿馆容我们歇脚…” 说到“风餐露宿”谢飞星最是拿手，马上举手回答，“回禀顾老师，学生带了生米，腊肉，还有一些饼。” “这位同学果然是老江湖，做的不错。”顾念念顺着他的话回答。 孙芸在一旁掩笑。 谢飞星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一本正经道，“这位偷笑的同学，你带的吃食呢？顾老师可是要检查的！” 说完看向顾念念狗腿道，“我说的对吧！顾—老—师！” 孙芸本来掩笑的表情僵住，她是带了吃食没错，不过带的都是一些糕点，零嘴，正餐还真是没带。 她是想着这一路应该不缺饭馆，驿站什么的，还能饿着她们不成。 主要问题是她没出过远门，对于这块准备不够充分。 顾念念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替她掩饰道，“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和芸儿坐一辆马车，你们俩个坐一辆，可行！”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李敬率先举手，“我申请骑马。” 谢飞星切一声，双手抱着胸口“我还不稀罕和你坐一块呢！” 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顾念念漫不经心道，“要不两人同乘一匹马，要不就同坐一辆车，你们自己选。” “这马还得吃饲料，一个骑马，一个坐车，给马找吃食都费劲。” 最后两人还是乖乖的坐在了马车里，只是两人一个靠里，一个几乎贴在了门帘上，谁也看不上谁。 两辆马车，外边看着没啥不同，一掀开，内里却大相径庭，一个里面聊的热火朝天，一个里面跟两个仇人一样，恨不得相距十万八千里。 最终还是坐在里头的谢飞星憋不住先开口，“那个，你坐那舒服吗？”说着摸摸鼻尖。“要不坐进…” 谢飞星的话没说完，哐当一声，车轮压过一个大石头，本就虚浮的蹲在门帘处的李敬，直接往谢飞星扑了过去，若是李敬的手没有及时支撑去的话，两人此时可能就已经来了个亲密接吻。 谢飞星看着近在咫尺放大的脸，心里一阵后怕，“我…我叫你坐近点，也不…不用这么近吧！” 李敬闭上眼睛不愿看眼前的场景，不耐道，“往旁边挪挪。” 谢飞星一边听话的钻过他的胳肢窝，嘴里一边嘀咕，“还不是你自己扑过来的，要嫌弃也是我嫌弃你好不！” 李敬见他出去，自己也一转方向，坐在位子上，作闭目养神状。 谢飞星本就是个话痨，憋这么久不说话已经是他能忍耐的极限了。这时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态度，自顾自说道，“我真是想不通，顾姑娘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长的也没我好看，半天绷不出一个字。” 李敬睁开眼，“喜欢不需要理由。” 谢飞星见自己的激将法有用，乘胜追击，“你说若是我早些遇见她。” 谢飞星用嘴巴呶了呶帘子方向，“你是不是就没机会了？” 李敬白了他一眼，“没有可能。” “你们这次怎么想着去京城啊？你别说这地界虽繁华我还真没去过，这次也去玩玩。” 第93章 吃多了 “京城吃食不知道好不好吃，听说有一道北京烤鸭，皮脆肉嫩，用面皮包裹着鸭肉在放上大葱，黄瓜蘸酱，想想就很好吃。”谢飞星说着说着吸溜下口水。 “你去那么多的地方就惦记着吃食？”李敬难得的开口问道。 “人活一世，我不为名不为利，一为吃二为穿，穿的话，我这衣架子的身材不挑衣服，破布条子穿上都好看，倒是吃，却是个难得的爱好！”谢飞星不知廉耻的说道。 “每去一个地界，尝几样当地实实在在的美食，才不算白活这一朝”。谢飞星神采奕奕，目光流彩。 李敬眼皮半合，遮挡住眼中的神色，“是啊！为了什么活的，以前他觉着自己活在这个世外只是觉得人本来就应该要活的，他兢兢业业，为百姓办案，努力让自己活的充实有意思，现在呢！他遇见了更有意思的那个人，他想两个人的人生总比一个人有意思多了”想到这李敬的嘴角不禁勾起。 “你想什么？我说的不对？”谢飞星见他难得的笑不禁疑惑。 李敬摇头，“你说的对，人生在世总得找些有意思的事，不然多没意思啊！” “你没事吧？突然抽风？”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飞星已经坐到李敬旁边，试探的伸手给他把脉。 等李敬反应过来，谢飞星已经把完了，“没事啊！” 李敬迅速抽回手，瞪他一眼道，“你干嘛？” “把脉啊！没看见” “好好的给我把什么脉！” “看看我们平时惜字如金的李大人，今日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得看看是哪根筋搭错了。” “找了我一起去，你们可就偷着乐吧！饭我会烧，病会看…有个头疼脑热的这荒山野岭的你们上哪儿找大夫去。”说着谢飞星向李敬挑了挑眉。 惹得李敬一阵哆嗦，指了指远处的位置，“坐远点！” 谢飞星不情不愿的把屁股往边上挪了一丢丢。 很快，赶路赶了大半天，几人屁股都快给颠散了，五脏庙也在咕咕直叫，表示抗议。 刚好有一片空草地，几人跳下马车，柔屁股的柔屁股，活动筋骨的活动筋骨，顾念念也旁若无人的做了一段八段锦。 孙芸见她做，也放开了学着做了一段，只是动作还不够标准，不过有些练瑜伽的底子在，也能看的过去。 “等活动的差不多，顾念念吆喝大家集合在一处，说道，“先把一些不经放，容易坏的食物大家先分食，不然坏了可惜”。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孙芸，孙芸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去车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大家面前，破罐破摔道，“呐！全在这里了。” 顾念念咽了咽口水，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花生酥”，“绿豆糕”，“豌豆糕”……竟算是甜食。 无奈拍了拍孙芸肩膀，“徒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孙芸一脸惊讶，“老师连这都知道！” 这下连一旁的谢飞星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孙姑娘，你这爱吃甜食的特点不都摆在明面上了吗？” “大小姐您带的可就没一样咸的！” 孙芸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尖道，“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带些能吃饱的。” 顾念念伸手指向李敬，“你能吃多少？” 李敬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块绿豆糕。” 顾念念也知道对于不爱吃甜食的李敬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也不勉强，接着指的下一位，谢飞星 谢飞星比了一个六的手势，笑道，“嘿嘿，我比李大人能吃一点，我吃六块。” “我最多能吃四块，还得就着水才能喝下去，说到水，烦请李大人去周边寻下有没有河流，生火烧点水。”顾念念对着李敬眨了眨她的卡姿兰大眼睛道。 李敬领命去找水源。 “那我去找柴生火。”谢飞星非常自觉的找活干。 顾念念拉着孙芸到树荫底下席地而坐，抬头看天，感叹道。“这时候的天可真蓝啊！” 孙芸不明白顾念念的话中有话，皱着眉嘟着嘴疑惑道，“何时的天不是这么蓝吗？” 顾念念送给孙芸一个脑瓜崩，“下雨天呗！下雨天哪有这么好的天气。” 孙芸吃痛的揉脑袋，抱怨道，“老师，能不能莫打我，会敲笨的。” 顾念念看着地上铺开的吃食，促狭道，“你现在好似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敲一敲，万一开智了呢！” 孙芸憋了半天，脸蛋憋的通红，跺脚道，“你…你欺负人”。 说完不服气似的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好吃的眯起眼，“嗯，果然吃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好了，顾老师，现在芸儿看着桃花酥的份上原谅你了”。 顾念念看着眼前的小气包，没忍住捏了捏她的红彤彤的小脸蛋，“小芸儿，真真是可爱。” “配谢飞星那小子真是便宜他了。”这句话顾念念说的比较轻，轻的也只有她自己听见。 两人边看云，边吃着糕点，等那两人一个提着水，一个抱着柴火回来，一看两人竟然配着茶水把包袱里的糕点吃了一大半。 不过主要还是孙芸吃的多，之前在家父母管着不让多吃，这出来自由了，一下子就没注意吃了三块桃花酥，三块绿豆糕，两块豌豆糕。 顾念念倒是还好，只比原计划多吃了一块。 惊的谢飞星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道“孙大小姐，别人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这是姑娘肚子里能装糕啊！” “谢某佩服！” 孙芸讪讪笑道，“不小心吃多了！” 顾念念，“我也觉着吃的有点撑，刚刚坐着不觉的，现在站起来，肚子有些胀的慌。” “芸儿，你觉着呢？” 本来坐着的孙芸此刻也站起身，“确实有些不舒服。” “两位大小姐，你们吃了这么多糕点，还配着茶水，不胀才不对劲呢！”谢飞星拿起一个糕点放嘴里咬了一口说道。 “那等下坐马车，晃一晃，我这吃的会不会全吐出来？”孙芸想起上午坐车，不仅颠的她屁股疼，晃的也是晕的。 “唉，孙大小姐说到点子上了，这是非常有可能的。”谢飞星喝了水囊里的水，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第94章 消化 “那怎么办？”孙芸焦急道。 万一吐在车上，那就比较麻烦了。 “能怎么办？你们慢慢散步，等肚子里的吃食消化一些，我们再出发。” “只是本来计划晚上戌时到的驿站，现在怕是到不了了。” “没事，走一步看一步，游玩嘛！就是要有些意外和惊喜的嘛！不然多没意思啊！”谢飞星见孙芸圆圆的小脸蛋一脸歉疚的表情又补充一句。 “对啊！生活嘛！意想不到才有惊喜，这还得感谢我们的小云朵，给我们这个机会。”顾念念拍拍孙芸的肩膀。 “走吧！我们走走，去溜溜食。” 孙芸并没有顺着顾念念的话走，而是转身站定在各位的面前，深吸一口气说，“这次是芸儿对不住大家，爹娘从小教导，错了就要认错，做人要明明白白的，不能稀里糊涂，芸儿下次定会注意，请大家谅解。” 说完孙芸准备给大家鞠躬，谢飞星见状眼疾手快扶住她，“别，你这肚子里的糕点可还没消化，别鞠躬给吐了出来。” “谢…公子”孙芸被她的玩笑说的羞红，叫了一句。 谢飞星摸摸鼻尖，“好了，别怵在这了，该散步散步。” 孙芸听话的勾着顾念念的臂弯，心情好了许多。 顾念念见她这般，开玩笑道，“唉！小云朵要飘走了” “小云朵，是在说我嘛？”孙芸这才后知后觉道。 “不然呢？”顾念念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挺好听的，这个名字我喜欢。” “云朵，可以在天空自由的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怎么，你还想飞哪去儿？” “没有，老师，我只是打个比喻，现在就挺好的，你们都很好，我哪也不想去。”孙芸忙表真心道。 “还有，谢公子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孙芸本就是一个心里憋不住事的姑娘。加上她信任顾念念，想到这事就说了出来。 “怎么不一样？”顾念念顺着她的话问。 “嗯…人挺好的”。孙芸憋了半晌脸蛋通红，才憋出这四个字。 “怎么，你想象的他是个坏人？”顾念念故意调侃道。 “不是，不是”孙芸急忙摆手否认。 “我以为他是那种高不可攀，对人一副避之不及，说一句话能气死人的那种人，没想到他现实中是一个这么开朗，会照顾别人感受的人。” 这也不能怪孙芸会这么想，谢飞星长相属于清冷美男系列，加上平常那些拒绝那些个女子的传闻，自然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而现实是，那些个女生都是自己找上门，谢飞星面都没见着，谢母就出面婉拒了来试探之人，当然也是他跟谢飞星说了自己的要求，谢母才将人婉拒。 这不就穿出高冷的男神形象了。 谢飞星也不在意，也不是说不在意，他还挺喜欢的，少了很多人来打扰，他乐的清闲，做自己想做的事。 成亲这种事，找的到志同道合的便找，找不到一个人过的也不错，反正他不缺钱。 顾念念和孙芸两人散完步回来，他们已经准备齐整，水囊装的满满的。 李敬眼尖看见她们二人晃晃悠悠的回来，提醒道，“在你们车厢放了些吃食和水，饿了就吃点！” 孙芸眼睛瞪大，“还…还吃啊？” 谢飞星拍拍孙芸的肩膀，小声说道，“放心，不是同你说的！” 孙芸反应过来，“哦…哦哦！” 是她自作多情了，不过她也不是玻璃心的性子，这点事还不会放在心上。 端着一副吃瓜的表情，“李大人对顾老师真好！” 顾念念刚才走了一圈，本就没吃多少的她，现在倒是消化的差不多了。现在是还没饿，不过等会估计就饿了。 她也不跟李敬客气，两人关系，若是过分礼貌客气，倒是显的疏远。 只说了句。“知道了。” “我和李兄给你们赶车，让吴叔他们去驾那辆马车？”谢飞星突然提议。 李敬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个提议他是十万个愿意。 顾念念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为何？” “嗐！我和李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坐在一个马车里面，难受！” 说完对着李敬眨眨眼了，李敬接收到信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啊！两个大男人，太挤！” 谢飞星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个赞，心道，“平时咋没见你这么会演戏。” “给我们赶马车就不挤了？”顾念念反问。 “不挤不挤，外面想怎么坐就怎么坐。”谢飞星急忙解释。 “车里的行李都往一个马车上放，东西也好找不是，不然东一件，西一件，寻个物件都得寻半天不是。” 顾念念见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拒绝，再说他们两个在外面，安全感也是足足的， 又是一路的颠簸，果然如谢飞星所料，戌时到了却不见驿站。 几人颠簸了一天，就想找个地界吃顿热乎饭，睡个囫囵觉。 照这样的速度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驿站。 “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家，我们先找地方留宿，驿站太远了，况且这么久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经营…”顾念念掀开轿帘提议道。 “啪。”一声脆响，不用说又是谢飞星在拍蚊子，“这儿的蚊子也太多了，一到晚上通通都跑出来了。” 李敬幸灾乐祸道，“有吗？怎么没有蚊子咬我？” 现在顾念念知道谢飞星这个只知道吃的小子，从西域回来突然带个花露水，感情他是招蚊子体质。 顾念念透过轿帘把花露水递过去，“涂涂。” 谢飞星接过去，打开往自己身上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抹，冰冰凉凉，“舒服多了。” 孙芸面前一晃而过的瓶子，疑惑道，“刚刚那是琉璃瓶吗？” 顾念念点头，“是这个叫法，不过瓶子不重要，里面的东西才重要。” “那里面是什么宝贝？”对于孙芸来说琉璃瓶已经算是金贵物件，一般人家都不曾有的。 竟然比琉璃瓶还贵重，那定是特贵重的物品了。 谢飞星适时的把瓶子往里面递，“给你瞧瞧，我从西域带回来的。” 第95章 知道 孙芸如获珍宝的接过那只对她来说流光溢彩的琉璃瓶。 拔开瓶口的木塞，凑到鼻尖嗅了嗅，“味道清凉，闻着倒是提神醒脑，原本还有些困意，现在倒是清醒了些。” “提神醒脑，说的没错，这倒也是它的用处之一。”顾念念笑道。 “听老师这么说，它还有其它用处？” 顾念念也不直接说有什么用处，只道，“你家中可有人特会招蚊子？大家站在一块，蚊子就专找它。” 孙芸双手一拍，“我父亲，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母亲还有父亲站在一块，那蚊子就专找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晓得的还以为蚊子同他有仇。”孙芸掩嘴轻笑。 顾念念心道，“谢孙老板和谢飞星的血型应该是一样的都是o型血，公认的最招蚊子的血型！” “在身上抹一些这个里面的药水，蚊子就不近他的身了。”顾念念指了指琉璃瓶。 “这般神奇？”孙芸有些不敢相信。 夏天蚊虫多，父亲为了不被蚊子咬的全身是红包，家里需经常熏艾草，导致整个房子都是艾草味，虽说不难闻，可身上总是一股艾草的味总是没那么好闻的。 可是不熏艾草，又实在不忍心看父亲被叮的这么惨。 不过这玩意儿一看就不便宜的样子，别说里面的药水，怕是外边的瓶子她都买不起。 这对于顾念念已经见怪不怪，倒也算不上神奇，不过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道，“算是神奇吧！” 孙芸小心翼翼的重新将木塞塞回去，递给顾念念，“这般贵重的物品，还是交给老师放好，芸儿笨手笨脚的怕是打碎了，便是罪过了。” “这玩意儿也不是我的，是外面赶车的谢大公子的，他财大气粗，一个瓶子而已，不会介意的，对吧！谢大公子…”顾念念故意调高音调。 谢飞星嘴角一挑，“既是送给顾姑娘的那便是姑娘的物件，哪有送出去的又再要回来做主的道理。” “那倒也是，其实这几年也没几味药材，无非是一些常见的，不值几个钱的药材。” 谢飞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姑娘果然知道里面有哪些玩意儿。” 他闻出几味药来，可不知怎么，怎么配制都配不出这个味道来，那日顾念念第一次见到这个竟一点也不新奇，就感觉她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这不就忍着自己被咬的风险，把东西直接送给了顾念念，这一呢是拿人手短，她心一软不就同意他跟着一起去了，这其二呢是里面的药材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试探试探顾念念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自己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谢飞星勒紧缰绳，驭马停车。跳下马车，向马车里的人深深地拱手，郑重道，“烦请姑娘告知一二。” 顾念念掀开轿帘，“一二？一二想必谢公子已经知道了吧，还需我告诉吗？” 谢飞星的这些把戏，顾念念都看在眼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懂。 这也是她不会喜欢谢飞星的原因之一，他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却也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他会算计你，但不会让你吃亏，但是真心相交的人，需坦诚相见，不能有一丁点的算计，不然感情就不纯粹，有裂缝。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顾念念只会也只敢做朋友。 因为她和他是同一类人，太相似也是一种错误。 所以她知道这种类型的人，表面看着是开朗的人，和谁都合得来，和谁都能嘻嘻哈哈的，可内心比谁都清楚，把谁都看的透透的，这样的人最适合的，便是孙芸这般天真烂漫，没有心机，只有真心的人才会融化。 “那就劳烦姑娘告诉谢某三四呗！”谢飞星顺着顾念念的话说道。 顾念念本也不打算隐瞒，便开口问道，“你现在知道的有哪些？” 谢飞星，“薄荷脑，金银花，其它暂时还没研究出来，这两样也有驱蚊的效果，只是效果不明显，香味也不太够。” 顾念念扶额，“你还真是只知道一二！” 谢飞星脸皮厚不怕说。觍着脸道，“小生不才，还请姑娘赐教一二。” “香味不够的话，加些香味足的花捣出汁液，如玫瑰花，薰衣草，艾草，这些花的汁液都可以添加，不过得过滤…” 谢飞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孙芸星星眼看着顾念念，“老师，你怎的这般有才，什么都懂得…” 顾念念哪里是什么都懂得，只是比他们来说，她有两世的记忆，比他们知道的多些罢了。 顾念念拍拍孙芸的脑袋，“多看书，多学习，你自然也是会的，不必羡慕于我。” 孙芸哦了一声。叫她看话本子还行，看那些三从四德的女戒，她是翻都不愿翻一下。 顾念念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似的，语重心长道，“老师让你看书不是那些女戒，女德之类束缚女子的书，话本子也能看，只不过你要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大学》，《中庸》之类的书也可以看看，总是能增长些见识。” 孙芸眼睛睁的大大的，“老师，您是不是能听见芸儿肚子里在想什么？不然怎么知道我不愿看女戒。” 顾念念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想想就知，你这副性子不是女戒这类书能教出来的，若是写这类书的人知道你这般的人儿看了他写的书才这般，那是该跳楼的。” “哈哈，顾姑娘说的没错，女戒教不出她这样憨傻的女子”，轿帘外传来谢飞星的笑声。 “憨傻？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快快乐乐的过了此生有什么不好。” 谢飞星预料之中的对骂声没有传来，相反的某人还以此为荣。 不经笑声顿住，“你倒是想的开。”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活着的意义，为了家里生意，走了这许多地方，竟被一个小妮子给点透了，“对啊！生活哪有什么真正的意义，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本就是它的意义…” “前面有家农户。”李敬的话打断了谢飞星的思绪。 第96章 住宿 “驭…”李敬勒住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车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哪儿呢？” “前方房子有烛火，想必还没睡，我去问问。”李敬说着跳下马车，朝亮灯的方向走去。 顾念念和孙芸也从车里下来，坐了一路，也需要伸伸腿脚。 “唉，小云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是透彻。” 孙芸一脸傲娇，“那是。” “不是，你怎么也唤我小云朵。”孙芸反应过来问道。 “孙姑娘，孙姑娘的叫，显的多生分，小云朵多好听对吧！”谢飞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孙芸总觉的哪里不对，又觉得正常，点头道，“那倒也是。” 顾念念在一旁默默看戏，现在看着二人，就像看着一头狼，一只小白兔。 看来小白兔怕是难以逃脱狼口了。 顾念念轻叹一口气。 “那户人家同意让我们留宿，只是房间只有两间客房…。”李敬跑回说道。 顾念念，“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再说。” 在场的人连着马夫一共有六人，看起来还是挺大动静的。 见到开门的是个妇人，顾念念上前，“大娘安好，我等前来投宿，可行个方便。” 农妇上下打量眼前的人，“刚刚这个小兄弟说了，不过我这只有两间空房，你这这么多人…” 农妇显出些为难状态。 “无妨，舟车劳顿，我们也只想借个地界休息…” 顾念念说着从荷包中拿出二两碎银，“还需借用厨房烧制一顿热饭菜，可行？” 农妇见到白花花的银两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直将人往里面请，“这有啥不可行的，贵人随便用。” “家中只有大娘一人？”顾念念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我那口子觉沉，小动静醒不了。”农妇回答。 “哦，那就烦请大娘帮我们把房间收拾一番。”说着顾念念把银钱放到农妇手中。 农妇肉眼可见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自然，自然，姑娘放心，保证打扫的清清爽爽的。” 说着就要往客房的方向去，被顾念念及时叫住，“等等，先带我们去厨房。” 农妇退了回来，“瞧我这脑子，各位贵人往这边走。” 农户人家房子也不大，走个几步就到了厨房。 “厨房就是这，柴火你们随意用，就是动静别太大了，我这小儿夜里读书认真，就指着他能考个功名光宗耀祖。”农妇指着一旁亮着烛光的房间，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考科举是大事，我们就做两个简单的吃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妇人听这话满意的回房屋去。 原先顾念念还怀疑这农户家有问题，毕竟在这时普通家庭晚上是不会点灯的，也不是说用不起，是舍不得用，实在是太贵了，一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休。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顾念念就放下心来，既然能花这个钱供儿子读书，想必还是有些目光。 这么晚了，考虑到消化问题，便只煮了些米粥，顾念念拿出一个个竹管出来，将里面的吃食分别倒在小碟子里，有南瓜干，小鱼干，花生米，都是李母做的，能长时间存放的。配着稀饭吃也是有滋有味。 一口热粥下腹，顾念念轻声喟叹，“好喝！” 果然是饿的时候粥也能吃出海鲜般的美味。 下筷子夹了一块南瓜干，轻咬一口，闭眼慢慢咀嚼，心道，还是李母懂她，一般南瓜干都会放生姜，李母知道她不爱吃带姜味的吃食，竟把这一味佐料给去掉了。 真是知我者，李母也。 李敬见她陶醉的模样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顾念念睁开眼，见大家看着她，“大家吃啊！看着我做甚。” “这不是看你吃的太香了嘛。”孙芸小声嘀咕一声，也开始动筷。 顾念念这时才凑近李敬耳朵，“婶子太心疼我了，知道我不爱吃姜，竟把这一味佐料给去了。” 语气中带着被偏爱的雀跃。 李敬学着她的样子也凑近顾念念的耳朵，“是我叫娘去了的。” 听见这话，顾念念一时激动就抱着他的脸吧唧了一口。 只是这一举动，导致孙芸把头快埋进碗里，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谢飞星倒是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他俩，嘴巴张成o字形，心道，“姑娘勇猛啊！” 李敬脸颊绯红，像烧开的水，快冒气的那种。 当事人顾念念努力装成一个没事人，端起粥喝，实则为了挡住烧红的脸。 大家在这种极其微妙的气氛下把一顿饭吃完。 两间房，离厨房也不远，几人吃完饭，大夏天的本来想洗澡后再睡觉。 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男士倒是无所谓，女生还是不太敢在这陌生的地方洗澡的。 顾念念和孙芸也只是简单抹了一下身子。 “难受也没有办法了，等到了驿馆再好好洗一洗吧”。顾念念开解孙芸道。 李敬和谢飞星住一个房间，李敬见马夫年纪大了，邀请他们一起住，反正也只是找个地界眯几个时辰，在外面也没什么主仆讲究。 马夫哪里敢和主子睡同一个房间，直摆手道，“不用，我们睡在门口就成，天气也不冷。” 奴仆思想根深蒂固，不论李敬和谢飞星如何劝说，二人还是坚持睡在外头，李敬无法，拿出两件长衣，“虽说是夏日，夜里也是有些凉风的，这个给你们。” 关叔刚想推辞，李敬一个眼神递过去，“给你们就拿着，好好睡一觉，若是着了凉，明日还怎么赶路。” 关叔这才瑟瑟的收下，“多谢大人。” 谢飞星递给李敬一个大拇指，“李大人还真是嘴硬心软。” 李敬也不理他，故自躺倒在房间里唯一的木床上。 这时谢飞星才反应过来，“你睡这，我睡哪儿？” 李敬翻个身，脸朝向墙，继续睡觉。 “你这闷葫芦，对别人嘴硬心软，对我就是嘴硬心也硬，本少爷不管了。”说完谢飞星也挤上那张小小的木床。 木床像是抗议似的，发出咯吱一声声响。 谢飞星又往里面挤了挤，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是累着了，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都睡了吗？” “嗯，都睡了。”农妇回答。 第97章 迷烟 “那迷烟还用吗？一枝迷烟挺贵的！”年轻的男人心疼道。 “用！” “不用！”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 “瞧你那小气样。”农妇往络腮胡男人头上就是一下。 “你看看他们穿的，像是没钱的主？干完这一票，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我刚刚听那个漂亮的男人叫那个冷脸男的大人，他们不会是官府的人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后怕道。 “官府的人又咋样，等明日醒了，我就说家里招了贼人，他们也只能吃这个闷亏。”农妇狡黠一笑。 “那俩个姑娘挺漂亮的，儿子能不能…”一旁拿着迷烟的年轻男子搓搓手，面露淫笑。 “哎呦，娘你打我干嘛？”年轻男子捂着被打疼的头说道。 “跟你说别动歪心思，咱们只劫财，不求色，再说钱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看他们家里也不是没钱的，若是失了清白……她得把我们这给端了。”农妇怒目圆睁威胁道。 “可那两个女子竟然敢同男子一同出来游玩，怕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吧！” “没看他们分房睡吗？那两个女人也没洗澡，这不都是防着我们呢吗？”农妇拍打年轻男人的头。 年轻男子颓然的哦了一声。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 年轻 “打起精神，你先去那两个男人那里放迷烟，那两个女的好对付，就不用放迷烟了。”农妇吩咐道。 年轻男子在窗口戳一个洞，把眼睛凑到洞口，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两个男的挤在一张小小的床上。 快速回到农妇身边，“娘，儿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农妇满脸问号，“啥？” “原来那两个男的才是一对！” 农妇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啥？” “刚刚他们进来也没看出那两个男的有什么异常亲密的举动啊！” 年轻男子，“那又不是啥光荣的事，还能表面上做给你看”。 “说的也是，哎呀，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拿钱要紧，迷烟上了吗？” 年轻男子，“还没。” “还不赶紧去，正事不干，老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年轻男子噔噔噔的又去李敬的房间。 只是等他再次透过洞口看里面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奇…”怪字还没说出口，一道冰冷的凉意从脖颈上传来。 “别动，你们想干什么。” 男子讪讪的回头，把拿着迷烟管的手伸到背后，“没…没，就是看你们晚上睡得可还习惯。” 李敬目光一冽，冷冷道，“藏了什么？拿出来！” 顾念念和孙芸被谢飞星叫醒，所幸在这陌生的地方两人都是和衣而眠，谢飞星进去喊人也不尴尬。 孙芸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怎么了？睡得好好的，突然把我们叫起来干嘛？”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的起床气。 谢飞星无奈道，“我的姑奶奶，你看不出来吗？” 孙芸这才勉强睁开眼睛，转了一圈眼珠，把眼睛锁定在被李敬压制住的男子身上，“有贼人？” 谢飞星点头，“还有俩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相比之下，顾念念倒是淡定许多，她睡眠浅，又隐隐觉的这农家有些诡异之处，便也没睡深。 出来看见这个场景，也就都明白的八九不离十。 “怎么处理？”顾念念问道。 “移交官府。”李敬拿过年轻男子手中的烟管把玩着。 “他们准备的这般齐全，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 听到官府两个字，年轻男子忙跪下求饶，“别，我们只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小勾当，从来没有伤害过人。” 李敬哼的一声说道，“偷人钱财，不算伤害，能在这一个地方反复作案，想必每次作案后都以贼人盗窃为由，把自己摘出去，来往皆是旅商，来去匆匆，也没人深究。”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这么多年从没有失手过…” “因为我是官，你是贼！”李敬冷冷回道。 “说，你的另外两名同伙去哪儿了？” “跑路了，我都被抓了，他们还不跑路，等着你们嘛！”年轻男子破罐破摔道。 “关叔，取两条绳索，把他的腿脚绑起来，你们两个受累把他送到官府，刚刚我看见棚里的两头驴，你们骑着去。” 说到驴，这两头驴还真就非常配合的，“呜哇～呜哇”的叫着。 吴叔带着人出发后。 顾念念，“接下来做什么？” “跟着他们，那两个人，绝对不会走远…”李敬胸有成竹道。 孙芸，“万一他们两个没走，还躲在房子里怎么办？” 李敬看向谢飞星，“那两人的功夫我不清楚…” “行行行，我跟着吴叔，你保护她俩。” 李敬慎重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谢飞星在背地里翻个白眼，心道，“好个屁，不就是想支开我吗！”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辰时，天开始蒙蒙亮，顾念念和孙芸两人也没有了睡意，“县衙同我们去京城同方向，一起去吧！”顾念念提议。 谢飞星点头如捣蒜，“对啊！一起去，虽说我的武功对付他们两个绰绰有余，大家在一起保险些不是。” 现在的队伍变成，两辆马车，两头驴，孙芸和顾念念继续坐在马车里聊天。 李敬赶着她们的马车。 谢飞星赶着一辆空马车，哦，不对，后面绑着个贼人。 一路上平平安安，到了衙门也没见那两个人出来。 年轻男子被移交给官府。因为案件需要有人留在这，关叔两个马夫在这留着，等案件结束，就回家去。 反正现在赶马车也有人做，“对吧！谢公子！”孙芸满脸希冀的看着谢飞星。 谢飞星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了。 就这样谢飞星摇身一变，成了赶马夫。 顾念念这儿热热闹闹，李敬这样的闷葫芦偶尔也能接一两句话，谢飞星一个话唠却是无用武之地啊！ 一周又是吃饭时间到，众人饿的前胸贴后背，寻了个宽敞地界。 谢飞星挽起衣袖，自告奋勇，“今天，我谢大厨给你们做个腊肉饭，保准香的你们说不够吃。” 第98章 腊肉饭 “腊肉饭，听着就很好吃。”孙芸非常捧场的说道。 “那还用说！今天你们是有口福了。”谢飞星一边说，一边把马车里的吊锅拿出来。 李敬很主动的去寻柴火，天气干燥，没过一会儿，他就抱着一捆柴火出现在几人面前。 这次停的地方依山傍水，取水倒是也方便了很多，谢飞星先把锅里装了半满的水。挂在支架上。 李敬拿出火折子，将枯树叶点燃再慢慢的加柴火，没一会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 待锅里的水沸腾之后，谢飞星涮起锅来。 “你还挺注意卫生。”顾念念调侃道。 谢飞星白她一眼，“我在你的眼里就这般的脏。” 顾念念摆手否认，“谢公子莫误会，只是难得见到像你这么爱干净的男子罢了。” 谢飞星偷偷瞄了一眼李敬，又转回头，“你这么说某人的醋坛子怕是要翻了！” “什么醋坛子，放在腊肉饭里好吃吗？” 顾念念看着眼前的人，诧异道，“你…下田去了？” 孙芸两只裤腿折至膝盖处，前后的衣摆别在腰间，穿着男装，一副小公子模样。 “哪有天下，我去水里玩了会儿。” “快把裤腿放下来，成何体统，虽说在外头，到底是有男子在的。”顾念念喝斥道。 顾念念心里的话没说出来，虽说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谢飞星总是这个时代的人，多少会在乎这些礼节规矩的，若是这般总会在心里留下疙瘩的。 不过还好李敬现在不在这。 孙芸哦了一声，乖乖的把裤腿放下去。 谢飞星不敢发表言论，在一旁默默烧水煮饭，等把米和水放到锅里后，盖上盖子。 “好了，现在等半个时辰把腊肠放下去，再过个一刻钟就可以开饭了。” “你们也别守在这了，去玩玩水，开饭了喊你们。” “啊！还要等一个时辰啊！”孙芸撇嘴道。 她的肚子早就表示抗议了。 “就知道吃，好饭不怕晚。好东西总得等等吧！” “那我就在这等，不走了。”孙芸眼巴巴的看着锅。 “那你们煮饭，我去溜溜。”说完顾念念朝着李敬的方向走去。 谢飞星抬眼看向对面双手托着下巴，蹲在地上呆愣看着锅的少女，没忍住用手中树枝挑了下她的头发。 孙芸不明所以抬头，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谢飞星收回树枝，轻咳一声，脚步挪动到与孙芸半步的距离，“唉，小云朵。” 孙芸转头看他，“嗯？” 看着眼前大大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不含一丝的杂质，黝黑的瞳孔里只装着他一人，看的他不禁失了神。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孙芸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别动。”谢飞星开口。 孙芸竟真的不敢动了。只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这有脏东西。”说罢谢飞星伸手在孙芸鼻子下画了两下。 这下原本干干净净的小脸蛋，生生的长出八字胡来。 孙芸忍着不动问道，“现在好了吗？可以动了吗？” 谢飞星憋着笑，“好了，现在好看多了。” “好了就好。”孙芸拿起面前的树枝拨弄炭火。 “你不去河边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我信你！”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直击谢飞星的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商人，有时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说出的话，这才见几日的女子竟这般如此相信自己。是该说她天真，还是自己演的好。” 谢飞星不禁苦笑，“你还是去洗洗吧，我刚刚在你脸上画了个胡子。” 孙芸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拨弄手里的柴火。 半晌开口，“你是喜欢我才同我这般开玩笑的吧！” 谢飞星僵在原地，脸颊渐渐染红，不知是火光映出的，还是热的，“你…你个女孩子怎么不知羞的。”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害羞？我喜欢顾老师，喜欢同她玩，也会和她开玩笑。你现在同我这般开玩笑不也是出于喜欢我吗？”孙芸一脸天真的转头看向谢飞星。 谢飞星顾自低着头，不敢看她，心里却在波涛汹涌，“妈的，你想什么呢？人家小姑娘说的是那种喜欢，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呢！” “既然你不说话，就当你是喜欢我的了。”孙芸顾自说道。 “我…喜欢你。”谢飞星突然非常想说这一句话，不论是哪一种喜欢，当然他也说出来了。 孙芸展开笑颜，“小云朵也喜欢谢公子。” “这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吧？”孙芸问道。 谢飞星，“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孙芸，“那等会儿的腊肉饭我能不能多吃一碗？” 谢飞星再次僵住，“这小云朵一点也不纯洁嘛！原来都是为了一碗饭。” 不过他怎么还是这么开心，开心到笑眯了眼，伸手揉了揉孙芸的脑袋，“吃，都给你吃。” “谢谢星星哥哥。”孙芸激动道。 “星星…哥哥？”谢飞星一脸玩味的看她。 孙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可以吗？” “星星，云朵，自然是可以的。”谢飞星笑道。 “半个时辰到了吧！”孙芸指了指面前的锅。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好腊肉和腊肠早早就切成了丁，现在只要放进去就成。” 谢飞星拿出竹筒，将里面的腊味倒入锅内，重新盖上盖子。 “怎么样？”身后顾念念的声音传来。 “两人回头见李敬提着两条鲫鱼，谢飞星看了一眼孙芸答道，“挺好了！” 顾念念和李敬对视一眼，哭笑不得，“什么挺好，我是问饭好了吗？我们都要饿死了。” 谢飞星挠挠头，“快了快了，还半刻钟。” 顾念念这才问道，“这丫头没给你添乱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笑喷尿，“你怎么长胡子了。” 孙芸伸手摸去，学着男子的嗓音说道，“好看吗？星星哥哥给我画的。” “飞星…哥哥？”顾念念意味深长的看向谢飞星。 谢飞星，“快把鱼拿来，过会死透了就不好吃了。” “飞星哥哥，你还会煎鱼？”孙芸一脸崇拜的看着谢飞星。 第99章 腊肉饭 谢飞星挺直腰背，“这点技能，对你飞星哥哥来说，只展露了冰山一角。” 谢飞星接过鱼，取出小刀，到河边手脚利落的刮鳞刨肚，取出内脏再清洗干净。 回来时就见原来的火堆已经在洞口中，上面铺了一块干净扁平的石板。 不用说这些应该都是李敬干的。 两人做事也愈发的默契了。 谢飞星取出装油的竹筒，倒在石板上，油与石板接触的同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先放入少许的盐，再把鱼放上去。 鱼足够新鲜，双面煎一煎已经足够鲜美，也就不需要放其它的佐料。 “可以吃了。”谢飞星起身说道。 一看只有李敬在这，疑惑道。“小云朵和顾姑娘呢？” “去找叶子了。” “找叶子干嘛？” “不拿叶子装饭？用手抓？” 谢飞星走到马车那里，取出四个竹筒盖四双筷子，“用叶子不烫手嘛！这不有这个。” “唉，你去哪儿？” 李敬，“找她们回来。” 一顿饭吃的，谢飞星自豪感爆棚，无它，都是夸他的。 “哇，飞星哥哥好厉害，这个饭也太好吃了吧！” “还有这个鱼，外焦里嫩，只放盐就这么好吃了，飞星哥哥不做厨师真是可惜了呢。” 好不好吃谢飞星没尝出味道来，夸倒是被夸饱了，嘴角就一直没有下来过。 吃完饭，确认柴火已经彻底熄灭，收拾锅碗瓢盆，又要重新出发。 李敬这次倒是很大方的让他赶顾念念和孙芸坐的马车，美其名曰，“对他饭做的好吃的奖赏。” 我们傲娇的谢大少爷心道，做了一顿饭，奖赏是换一辆马车赶，他谢大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憋屈的事。 可身体倒是很诚实，屁颠屁颠的过去，只因那一句，“飞星哥哥赶的马车是不是坐的也会舒服些。” 听的顾念念笑骂一句，“小鬼头。” 孙芸只呵呵笑着，没有回话。 顾念念心道，“果然应了那句，猎人都是以猎物的方式出场。” 这吃饱了饭就容易昏昏欲睡，这不孙芸哈欠连连，顾念念让她躺在自己腿上打起盹来。 过了半个时辰，顾念念，“到哪儿了？” “前方五里处有个驿站。我们就在那歇歇脚，补给些粮食。”谢飞星回。 “有个坑，你们坐稳！”谢飞星的声音又急急的传来。 只是马车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正在睡觉的孙芸，哎哟一声被颠醒了。 顾念念屁股被颠了一下，其它倒是没什么。 …… 春风驿站 顾念念看着门头上的字，“春风得意马蹄疾，这驿站考生来的多吧！” 门内的掌柜听见门口的声音，忙迎出来，看着穿着男装的顾念念，一时不知是男是女，这问题也不好开口问，便说道，“这位…小公子说的没错，这便是我这驿站名称的由来。” 又扫了一眼他们几人，“各位也是进京赶考的考生？” 李敬刚要回答不是，顾念念没等他开口便答道，“正是。” “那各位来的可真是早了些。” 春闱时间是在开春的三四月份，现在还是八月份，能不算早吗！ “我等来自冒南方，京城地处北方天气寒冷，早些来也能更好的适应不是。” 掌柜笑道，“客官说的是，在这提前祝您金榜题名，您这里边请？” 现在的驿站，大批量的考生还没来，相对比较冷清，不过这样也好，后世节假日的时候，风景区那是人挤人，顾念念情愿窝在家里也不愿出去看人头。 在她看来，旅游是享受，不是遭罪的。 四人进去后环顾四周，寻了个位置坐下。 小二及时上来，“客官吃点什么？” “烤鸭可有？”孙芸馋这一口很久了。 小二摇头，“没有，不过我们有八宝鸭，鲜香四溢，保准客官吃了就忘不了。” “行，那就上八宝鸭。” “还需点点什么？” 几人也懒的点菜，主要还是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色，只说了一句，“上你们店里的招牌。” 小二一听这话，乐呵的应是。颠颠的往后厨走去。 约莫一刻钟，菜陆陆续续的上来，孙芸见到驿馆里面有个高一尺的台子，见小二端菜出来，问道，“这个台子是做什么的？” “往年春闱前，站里文人举人众多，读书人嘛！肚子里墨水多，吟诗唱曲，对对子，总要有个比试的地方，这不就搭了这么个台子。” “比赢了可有奖品？”顾念念顺口一问。 “自是有的，我们家掌柜的也是读书人，好结交文人墨士，总是要出些彩头。加上这驿站名字取的好，来赶考经过这总要住宿吃饭…” 小二声音转小声道，“各位别看这驿站平日生意冷清，只那三个月生意也够一年的开销。” “掌柜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嗯，客官慢吃，小的接着去给各位上菜。”说完小二转身回了厨房。 顾念念夹起一块炙羊肉，放进嘴里，“羊肉处理的不错，一点羊膻味都没有。”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都抱着自己略圆乎的肚子，回了各自房间。 四人各自要了一桶水洗澡。 顾念念躺在木桶里，舒服的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热水在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游走。 “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睡觉了。”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顾念念睁开眼睛，警惕道，“谁？” “我，公子可还需要加些热水？”说话的正是驿站的店小二。 顾念念看了一眼门是栓起来的，放下心来，“我这里不需要了。” “好，我去别处问问。”店小二正欲要走。 “等等！”顾念念把人叫住，说道，“同我一同来的人都无需送。” 店小二应是。 几人洗澡完，便是睡了个昏天地暗，日上三竿，这几日确实是累到了，顾念念竟也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 第二日，客房内。 “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两日的路程。今日启程赶路你们可吃的消？”谢飞星看向在场的两名女子。 “可以。” “没问题” 二人异口同声。 “行，那我现在叫掌柜给我们准备些吃食路上吃。”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孙芸舔舔嘴唇，无奈道“我想吃炙羊肉还有八宝鸭，可是这些不易保存，特别是现在这个三伏天。” “现在我们还是先准备些吃饱的，至于吃好嘛！进京之后，有的是，就怕你吃不过来。” 第100章 锦绣坊 两日后，晌午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京城吗？这里女孩子的穿着好好看。”孙芸瞧了一眼自己身上有些皱巴的男装。 “念念姐姐，我们去看衣裳吧！这里的衣裳款式肯定是最受人喜爱的，我们买几件回去，叫母亲按照这样样式的做，肯定会有姑娘小姐来买的。” “到这还想着你家生意呢！”顾念念笑骂 京城就是京城，锦绣坊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四人一同走进大门。 孙芸默默的把自己看到的装饰用脑子记录下来。 顾念念倒是不管这些，只挑着布匹。 一估摸二十岁的男子上前，“公子，想要什么样式的布匹。” “我们这里有棉布，丝绸，云锦，蜀锦，织云锦，方目纱…，公子想要哪种？” 男子上下扫了一眼顾念念身上的衣裳，轻微皱了皱眉，说道，“公子自己先挑一会儿！小的那还有客人要接待，就不奉陪了。” 不等顾念念点头，满脸嫌弃的便转身离开。朝着穿着华丽的人群走去。 顾念念也不在意，她买东西从不喜欢后面跟个尾巴，给你推销这个推销那个，嫌烦，这样倒好，自己静静的看。 观察完的孙芸跟着母亲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那人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她当然明白。 自要替顾念念打抱不平，顾念念拉住她对她摇摇头，“这一寸土一寸金的地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人家也不能明摆着钱不赚，来伺候我们这些“穷小子”不是。” “穷？”顾念念可不穷，单单药膳坊的营生就够她吃喝无忧。更何况还有脆皮五花肉，辣椒，现在开放加盟后可不止是在青山县内，京城地界也是有的！” 毕竟好产品从不缺销路。 “这位公子需要现成的衣裳还是买布回去做？”说话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虽然不出众，却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看女子穿的衣裳，不用说就知道也是坊里做事的。 顾念念见来人说话语气周到有理，眼神真诚，无半点嫌弃之意，回以微笑道，“我等想购些成衣，可有？” “自是有的，多嘴问一句，公子是想要男子服饰还是女子的呢？” 顾念念见自己左右无人，凑近女子，对她眨眨眼，“女子的。” “公子请随我来吧！”四人跟在女子后面走着。 锦绣坊的布置与孙芸家的成衣坊不同，由于地界面积够大，不论是布还是成衣，男子还是女衣服饰都在一楼，只是分了不同的区域划分。 二楼是茶室，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达官显贵，京城有身份的人多，让他们同那些市井小民一同挑衣服，那万万是不可能的。 几人被引至女装区域，李敬和谢飞星被无情的阻拦在外面。 两人也不喜欢挑这些玩意儿，干脆在门口找了两张凳子，做起了护门神。 你别说，这两人往这一坐，门口看的女子多了起来，议论纷纷。 “咦，这锦绣坊什么时候请了门童？” “长的倒是标志。” “不知啊！之前可没听说过。” 门口的女人越聚越多，进去看衣服倒是没几个。 李敬和谢飞星现在是走也不是，在这也不是，只解释，我们是客人，不是门童。 这人一多，话一多，店里的人就去禀告掌柜的了。 掌柜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见女子区域聚集这么多女人，眉头皱了皱。 又走了，过了一会又来，只是来的除了他，还有一位杨柳细腰的美丽女人。 女人扭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清了清嗓音，“这是咋了？聚在这里做什么？有金子捡！” 有常客见到是东家来了，走过去开口，“倒是没有金子，你这是新招了两个门童？” 众人让开一条道，看着暴露在面前的两个男人，美丽女人心里也是疑问，看向五大三粗的男人，“何掌柜，你啥时候招了门童，我怎不知？” 何掌柜头摇的拨浪鼓，“没有东家发话，我哪敢擅自做主。” 谢飞星，“谁说我们是门童了。我们是来买衣服的客人，客人。” 东家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既是客人，你们就不要在这留哈喇子了。都散了吧！” 人群这才失望的散开，“难得看到两个合眼的。” “走吧！走吧！看衣服去。” 人群散开后，东家走到李敬面前，“这里面只卖女子服饰。” 李敬，“知道，等人。” “东家不止这一个买卖？”李敬突然问了一句。 美丽女人身形一顿，随即伸手抚了抚头上的珠钗，笑道，“做买卖的那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头。” 李敬没有回话，只定定的看着她。 美丽女人收回眼神，“行了，等就等吧！” “不过你长的确实不错…”美丽女人伸手指向李敬，说完就扭着腰肢走了。 谢飞星看看李敬又看看那个女人，道，“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滚！”李敬一个白眼过去。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这时俩人怀里抱着好几身衣裳慢悠悠的出来。 “两位姑奶奶，你们可算出来了，为了等你们，我们被当成猴看了半个时辰。”谢飞星嘴巴一瘪，大倒苦水。 “刚刚那些女子在里面议论的人就是你们俩啊？”孙芸一脸诧异。 李敬蹙眉，谢飞星问道，“议论什么？” “说是东家这次有眼光，新招的门童长的鲜嫩！以后要多来光顾。” 还真真是应了那句，脸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 谢飞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委屈道，“我长的像门童？” 顾念念，“像！” 孙芸，“有点…像！” 谢飞星颓然。 顾念念，“你该高兴才是，想想看，若是哪天你吃不起饭流落街头了，也可以靠脸吃饭，总不至于饿死对吧！” 谢飞星眼皮耷拉下来，“哦，谢谢你的安慰，下次不用了。” 侍女咬紧牙关，努力憋着笑。 顾念念和孙芸把衣服交给刚刚接待她们的女子，“帮我们包起来，算下银钱。” 侍女接过衣服，引人到账台处，掌柜一看，这是大客户啊！一下买这么多，殷勤道，“各位客官看着面生，来京城游玩？” 第101章 揽月楼 孙芸，“嗯，掌柜可有什么推荐的去处？” “京城的去处可就多了…”掌柜眼睛扫了一眼四位。又看了眼桌上的衣服，不对啊！怎么都是女子服装。 这几个长的倒是有几分秀气，不会是女子吧。 顾念念扮演男生已经是炉火纯青，声线都有意调整过，孙芸年龄还小，这么半大的孩子本就是男女不分的，加上她现在穿的是男装。 掌柜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 “哦！这难得出来游玩，自是要带些礼物给自家姐姐妹妹的，这不听说锦绣坊的衣裳是最受姑娘小姐喜欢的，这不就特意来挑上几件，回去也好交差不是。”顾念念瞧出他的顾虑，赶紧解释道。 “原是如此。”掌柜的放下心来，眉眼上挑，说道。“要说这皇城根，最是好玩的当然属“揽月”。” 顾念念目露疑惑，“揽月？” “顾三爷？” 掌柜点头，诧异道，“公子认识？” 顾念念眼神半合，讪讪笑道，“有幸听说。” 他顾三爷人称一声三爷，在京城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 “既然公子知道，我就不便过多介绍了，免得在公子面前着了相。” “一共一百二十两”。 顾念念爽快的付了钱。 侍女把衣服折好，装进包袱里递给顾念念，“公子收好。” 路上 “念念姐，接待我们的侍女都知道我们是女子，为何还瞒着掌柜？况且这也瞒不住吧！”孙芸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 李敬目光深邃，看向顾念念，“因为揽月？” “揽月是做什么生…” 孙芸话还没说完，谢飞星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顾念念紧抿双唇，脸色沉重，“回客栈再说。” 四人快步回了客栈，聚在谢飞星的房内。 “你是说锦绣坊的东家有问题？” “不止，整个锦绣坊都可疑。”李敬站起身，双手环胸，目光凝重。 顾念念静静看着李敬，等着他的后话。 李敬清清嗓音，开口，“眼神太露骨，那些女人不像是去买衣服的。” 顾念念，“那像什么？” 李敬和谢飞星对视一眼轻微点头，异口同声道，“逛窑子！” 孙芸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青天白日…”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的事实是否是如此，还有待勘察。” 顾念念手抚在下巴左右摩擦，“揽月。锦绣坊跟揽月肯定是有关系的。” “明日，去瞧瞧。”顾念念站起身。 孙芸，“谁去？” 谢飞星一脸兴奋，“去查案？” 顾念念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去玩儿。” 李敬蹙眉，“我同你一起去。” 自己的媳妇自己得看紧喽！依他的猜想，这揽月可不只是给男人逛… 谢飞星，“我们也去。” 孙芸一脸兴奋，“我也要去，你们别扔下我。” 这凑热闹的事情，这两人紧跟部队步伐。 顾念念若有所思，“去，分两批，我同小云朵，你们俩个一起，分开行动。” 李敬看了一眼顾念念，他知道她和他想的一样，顾念念点头示意。 谢飞星看了自己一身，“穿成这样？会不会又给人当成门童。” “当然不成，拿出你们包袱里最贵的衣服，不求好看，只要一看就很贵的那种，土大款懂吗？” “就是看起来人傻钱多，待宰的肥羔羊。”顾念念加了一句解释道。 孙芸，“那我们是穿男装还是女装。” “能看出是女生的男装。”顾念念想了一会儿说道。 孙芸瞪大眼睛，“能看出女生的男装？” “就是脸上该涂的脂粉还是要涂，衣服呢！要稍微能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我懂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晚上李敬去探探虚实…” 顾念念说完又摇头，“不行，还是谢飞星去吧！他看起来比较像花花公子，去那种场所不会引人怀疑。” 谢大少爷一听这话哪里肯干，一拍桌子表示抗议，“什么叫花花公子，我这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翩翩公子…” 谢飞星说了一大串自夸的话。 顾念念只当没听见，抚额，“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谢飞星说完了气焰熄了，“去，又没说不去，不就是扮演风流纨绔嘛！包您满意。” 孙芸看着谢飞星，双手托着她的小圆脸，“飞星哥哥到时不会被勾栏里的花魁给勾了魂吧！” 谢飞星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你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逛窑子说实话他是逛过的，不过进去大部分是被兄弟几个拉着去，男人不就这点爱好，钱和女人。 别人进去喝酒找姑娘，他进去只喝酒吃菜和姑娘纯聊天。 谢飞星长的好，姑娘哪里只是想跟他聊天，往上扑的姑娘不在少数，谢大少爷哪能让他们给扑倒，后来觉着没意思便不再去了。 孙芸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话本里都是真的写的。” 谢飞星被气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少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孙芸揉搓被点痛的额头，乖巧应道，“不看就不看嘛！” 不过这话只是说给他听的，该看的她还得看，看的多了，自己手痒痒，有时候有感而发也会写上一些，不过都是一些零碎的灵感，还不能整成一本连续性的故事。 不过写着写着，她发现写故事这件事还是蛮有趣的，谢飞星叫他不要看，那是不可能做的到的，最多…最多，少看一些脑残书喽！ 谢飞星刚要回话，孙芸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一圈，单手摸着下巴，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谢飞星一头雾水，“干嘛？” “这样子确实不行，我给你打扮打扮，保准给你扮成花花公子样。” 谢飞星嘴角抽搐，“啥？你知道花花公子长什么样子？” 孙芸切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 站起身拍了拍谢飞星的肩膀，“放心，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啦？” 谢飞星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后文。 “成衣坊，专门给人做衣裳的铺子，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一定给你装个人样出来。” “再说了，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 第102章 关他什么事 谢飞星举手，“我还有个问题”。 顾念念，“说。” “我们为什么要到京城来查这个案子？我记得我们好像是来游玩的。”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半晌。 顾念念，“光游玩多没意思啊！总得找点事做做是吧！小云朵。” 顾念念冲着小云朵眨眨眼睛。 孙芸，“对啊！这多好玩，逛街买衣服多没意思。” 李敬指了指顾念念，“听她的。” 谢飞星无语，心道，“办案是好玩的事儿？弄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 不过现在自己明显是孤军奋战，一开始他也是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带着就自然而然参与，冷静下来一想，这她妈的关他们什么事啊！ 如果他现在退出显的有些怂。谢飞星咬咬牙，艰难吐出几个字，“听你们的，就当是闯关了。” 顾念念郑重的拍了拍孙芸的肩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完同李敬一同退出房外。 说干就干，孙芸伸手，“飞星哥哥，你的衣服在哪儿？” “我给你搭搭，再给你上些妆。” 谢飞星诧异道，“啥？还要描眉画脸？” 他有些抗拒，大男人脸上画的花花绿绿的像什么样子。 孙芸猝不及防的捧起谢飞星的脸仔细观察起来，化妆是看五官画的，孙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一举动倒是吓的谢飞星手脚僵硬，一动不动，耳根通红。 孙芸边看边说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 说的谢飞星都有些不好意思。 “怪不得惹的那么多女子为你争风吃醋。” 谢飞星的笑容僵住。 “攻击性有些强，让人不敢靠近，我给你化的柔和一些。” 说完又自顾自的去挑衣服。 谢飞星感受脸上的余温，问道，“你怎的对化妆这般精通？” “我还没画呢？你怎就知道我精通了。” “感觉。” “从小就在店里给人搭配衣裳，看的多了就知道，对比好看的衣服来说，一张好看的脸才是最主要的，衣服也只是锦上添花，所以啊！我就自学妆红，现在自己还有母亲的脸上实验，等化的好看了再给客人化，时间一长手艺就这么练出来了，来店里买衣服的女子也多了起来。 “小小年纪，鬼点子倒是多。”谢飞星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为孙芸感到自豪，现在她才十五岁的年纪不到，就有这样做生意的天赋，对，做生意也需要天赋，若是舞台够大，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好了，就穿这一身吧！”孙芸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一身月牙白的长衫。 “我记得你上次还拿着一把折扇，也拿上吧。” 谢飞星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呢！ “我去把妆红的物件拿过来，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孙芸噔噔噔的出门去。 谢飞星浅笑，心道，“这小姑娘看着不谙世事，一脸天真，却实是顶着兔皮的猎人。” “想想不过就算是猎人那又怎样，她没有半点恶意，自己更是心甘情愿。她对自己也没有刻意隐瞒。” 片刻后，孙芸手里提着一个木匣子进来，看谢飞星呆呆的坐在那，说道，“你先净面，我好给你上妆。” 谢飞星乖乖的起身去洗脸，回来时顶着一脸的水渍，一屁股坐在孙芸边上的凳子，挑挑眉，一滴水珠从眉间滴落，“可以了吗？” 孙芸无奈的摇摇头，拿出帕子，严肃道“闭眼。” 谢飞星以为这就要要开始了，乖乖的哦了一声，闭上眼睛。 脸上传来软软的触感，隔着手掌的温度，还有点舒服是怎么回事？ 孙芸，“睁眼。” “这就完了？这么快。”谢飞星睁开眼睛，只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孙芸从妆匣拿出一把小刀，“还没开始呢！刚才给你把脸擦干才好上妆。” 谢飞星眼睛一寸一寸睁大，身体一步一步往后移动，“你…你你干嘛？” 他谢大少爷虽然不用靠脸吃饭，但还要用这张脸见人啊！ 孙芸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你的眉毛太浓郁锋利，我帮你修修。” 谢飞星停止后退，把凳子往前移动一步，讪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说完伸手摸向自己的下巴，“确实该刮刮，有些扎手了。” 孙芸拿起眉刀，“你再闭眼，记住不要乱动，乱动的话剃坏了可别怪我。” 谢飞星闭上眼睛，眉头却不自觉的蹙起，让别人在自己脸上动刀子，这还是头一回，紧张是肯定紧张的。 可这一蹙眉，孙芸就不好下手了，呼出一口气，左手抚上谢飞星的眉间，安抚道，“放松，很快就好了。” 听这孙芸轻柔似水的话，谢飞星竟鬼使神差得放松下来，任由孙芸在自己脸上摆布。 孙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招原来不仅对女人有用，对男人一样有效。 刮完眉毛，孙芸抬起谢飞星的下巴，左看右看，轻轻蹙眉，“眉毛是好了，胡子有些不成样，顺道给你刮了。” 谢飞星也不敢说个不字，对方语气不容置疑，加上她手上可是有刀，加上这几日赶路，自己确实没有好好刮过胡子，现在有人和自己代劳，何乐而不为。 孙芸把眉刀放回妆匣，换了一把稍大一些的小刀，比划了两下，有些为难，“我没刮过胡子，你可放心。” 谢飞星回想起刚刚刮眉毛的触感，放心大胆的道，“放心，刮！” 既然当事人同意了，孙芸也是个胆子大的，“我会小心些的。” 刮胡子不需要闭眼睛，谢飞星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寸寸的放大，认真的表情，长长的睫毛，圆圆的眼睛，黑色的瞳仁里只有他一人… 谢飞星想闭眼深吸一口气好平复自己胸膛中的擂鼓之声，他是这样想的，身体不自觉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成想孙芸身上的奶香味霸道钻进他的鼻孔，“嘶～” 下巴传来一阵刺痛感。 “对不起对不起”孙芸抽出帕子按压在谢飞星下巴出血的位置，小口吹着气，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关心，“痛不痛？” 近在咫尺的俏生生的小脸，粉嫩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关切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这样的情况，即使再痛他也生不起气来，更何况，根本就不怎么痛。 第103章 上妆 谢飞星摇头，“不痛，你做的很好，我自己刮也难免会伤到…” 况且刚刚好像是他突然的深呼吸，动了一下，孙芸才刺到自己的。完全怪不到她的身上。 按压了一会，孙芸把帕子移开瞧了瞧，伤口不流血了，讪讪的看向谢飞星问道，“那我继续？” 谢飞星闭眼深呼吸，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惹的孙芸噗呲一笑，“你别这个表情，搞得我像是要对你怎么样。” 谢飞星倒不是觉得孙芸会再次害他受伤，深呼吸，只是想平复下自己的内心，刚才的打鼓可还没停下来，还有她的身上怎么这么香，奶香奶香的，平时也没见她熏香，主要是现在这样的条件，想熏也熏不起来啊！ 孙芸，“那我继续动手了。” 胡子已经剃的差不多，孙芸拿出蛋扑，沾了脂粉在谢飞星俊脸上扑扑打打… 一整个动作下来，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孙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道，“果然长的好看的人，不仅上妆快，上完妆还别有一番滋味。” 谢飞星闭着眼睛，只敢缓慢的呼吸，“可以了吗？” “还有最后一步。”孙芸从匣子里拿出一张淡红色的口脂，也就是一张纸。 “睁开眼睛。” 谢飞星乖乖的睁开眼睛 “珉一下。”孙芸把红纸递给谢飞星。 自己在一旁整理妆匣，整理完见他半天没动作，自己拿过红纸，“张嘴。” “啊～” 谢飞星听话张嘴。只是姿势不对。 孙芸看了一眼，自己做起示范，“你像我这样做。” 谢飞星照着她的模样做着姿势，孙芸把纸递到谢飞星的嘴里，“抿住。” 珉住 谢飞星心里还是有些难为情，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化口脂，说出去会让人笑死吧。之前谢之遥也追着想给他上妆。他死活不同意，现在不知怎么如提线木偶般，就这么任人摆布。 “这红纸不算红，平时我气色不好的时候，就会用它，这次出来的匆忙就带了这么一张，这几日劳累奔波，用这个看起来会自然一些。” 谢飞星心里咯噔一下，眼睛蓦然睁大，就一张，那…岂不是她用过。 “不过你放心，这几日我也没来得及用。”孙芸怕他误会，或是嫌弃急忙解释道。 没用过，谢飞星心里泛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滋味，有些失望。 孙芸拿出铜镜子递到他面前，脸上求夸奖的表情一览无余，“看看，如何？” 看见镜子中的脸，谢飞星心里一惊，左右摇头看了看脸侧，“上面的人是他又有些不一样，更贵气，更柔和。怎么说呢？” 完全符合肥羊的特征，就等着揽月得人上钩了。 上妆还有个好处，出了揽月的门，换身衣裳，卸个妆，没人认识你。两个字“安全”。 谢飞星极其大方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强！” 孙芸一脸傲娇，“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此时看到谢飞星本人的顾念念和李敬也是直夸厉害。 顾念念更是心想，这娃要是在现代足足是个美妆大博主啊！在这工具有限的情况下能化成这样，要是在后世还不得了，只能说能赚老鼻子钱了 孙芸再皮厚，此时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顾念念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递给谢飞星。 谢飞星一愣，随即摇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答应去打探消息的，不卖身。” 顾念念把银袋子，咣当一声往桌子上一放，“装也要装的像一些，你以为靠你这张脸就能白吃白喝？不付钱。” 谢飞星的脸突的红了，挠挠头，“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顾念念意味深长看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谢飞星连忙摆手。 “到时你进去后就把自己说成是被已经青梅竹马抛弃，这才出来花钱消费，主要展示出你的惨加有钱！” 谢飞星愕然，“怎么还有设定的故事？” “女人最喜欢听什么？” 谢飞星摇头 李敬摇头 孙芸懵逼 顾念念恨铁不成钢，“故事啊！故事经过越感人肺腑，她就会对你深信不疑，掏心掏肺什么都给你讲。” 几人还是听的一头雾水。一脸懵逼的看着顾念念。 顾念念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指了指孙芸，“你看不看话本子？” 孙芸点头，“嗯”。 “如果现在话本里的男主帅的人神共愤，能力超强，又痴心一片，却被女生陷害背叛抛弃，你会不会为他打抱不平，心疼男主！” 这么一说，孙芸顿时顿悟，“啊，对对对…” “懂了。” 孙芸是懂了，另外两个还是满脸迷茫。 顾念念心累扶额，“你们不需要懂，按我说的做就成，扮好我给你定制的角色。保准事半功倍。” …… 晚上子时 我们的“男主”头戴玉冠，手持纸扇，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揽月楼的大门口。 “揽月楼”。谢飞星一个一个字念过去。 门口的女人迅速打量他一眼，扭着腰肢迎上去，笑的花枝招展，“公子，进来玩玩？” 边说边将人往楼里扯，生怕他跑了似的。 对于楼里的女人来说，有钱的遇到的不少，长的好看的也有，却不多，像这种长的好，看着又有钱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不得赶紧自己抢个先，不然被其它姐妹抢了去，自己不一定就要接什么歪瓜裂枣。 揽月楼总共两层，装潢一看就是花钱堆出来的，比青山县的青楼不知好了多少，谢飞星内心不禁感叹，京城就是好啊！乱花渐欲迷人眼，姑娘都比青山县的养眼些。 收回目光，谢飞星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这位姑娘，这里是？” 女子掩嘴一笑，“公子不知这是何处？” 谢飞星摇头 女子心道，“这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年头还有男人不知道青楼。” “青青，妈妈叫你过去一趟。”一女子扭着水蛇腰匆匆忙忙过来。 “哟，有客人呐！”女子看见谢飞星。 “公子看着面生，不是京城人吧！”女子眼中透出一丝警惕。 第104章 故事 谢飞星刚要开口回答，名唤青青的女子一把将谢飞星拉到一旁，“公子自己喝会儿酒，别走，我去去就来。” 说完走到喊她的女子身旁，“兰兰姐，走吧！” 名唤兰兰的女子侧头看向谢飞星，好看的眉眼轻轻蹙起，“妈妈可是说过，近段时间风声紧，不让我们伺候外头来的男人。” 青青不以为然，挽起她的胳膊，凑近她的耳朵道，“难得碰上一个有钱长的好的，就这一次！” “再说咱们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人往外头赶的道理，若是遇见一个合的来的，赎个身，我们可就自由了。” “可…” “别可是了，难道你想在这里头待到人老珠黄，最终得个被遗弃的下场不成？” 听见这话兰兰把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在这做事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有机会都想寻个待自己好的脱离苦海，可这又谈何容易。 别说是普通人家正妻，就是被抬做小妾，别人还得考虑考虑会不会污了自家的门楣。 …… 这边的谢飞星还真找了一张四方桌，要了一壶茶，几个小菜。安安静静的边喝茶边打量周围。 只是漂亮的人群里本就容易被人发现，加上他还有钱，青楼里的姑娘眼尖。 “公子一个人喝茶岂不无聊，奴家陪陪你？” 谢飞星指了指自己一旁的座位，“姑娘请坐。” “公子，奴家也想讨杯茶喝！” “公子，喝茶岂不无聊，我这有酒，一起喝一杯？”一女子食指挑起一壶酒过来。 ……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小小的四方桌坐了四个女人，一个个浓妆艳抹，美艳动人。 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几杯酒下腹，谢飞星脸上泛起红晕，倒显的更加的楚楚动人。几个女人如狼似虎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生吞活剥。 又有那等不及的开口，“公子似醉了，我们上去歇着吧！” 几个眼刀子唰唰唰的飞过去，那人只当看不见，就要起身拉人。 谢飞星假借醉意掰开拉住自己的手，“青青让我在这等他！我不能走。” 拉人的女人愣住，“青青？” “原来是有主的，散了吧姐妹们”女人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说道。 “……” 半晌 女人们还坐在这，没一个人要走，大家都知道在这青楼谁睡到算谁的，哪有什么预订的事，况且这男人竟这般听话，不为美色所动，在这青楼里那就是珍惜动物。 “公子开青楼就为了青青？” “你们是旧识？” “公子能出多少银子？”也有那为钱的。 谢飞星忽略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神，端起一杯茶抿了抿，“经过揽月楼时，觉得名字好听，停顿一会儿，被青青拉住，便进了这里，她叫我在这等她，我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便是要做到的。” 在坐的人松了口气，“原来是被强拉来的，那好办。” “你知道这是哪里嘛？” “揽月楼！” 问话的女子噗呲一笑，“我是问这里是干嘛的，你可知？” 谢飞星摇头，“揽月，同她名字一样有个月字。” “谁？” “我未过门的妻子。” 女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嗅着故事的味道，一个个头都往这边凑。 谢飞星嘴唇上挑，心道，好戏开锣了。 …… 半个时辰故事讲完，等青青出来就看到这番场景。 女人围了一圈又一圈，谢飞星也演的捶胸顿足，好不过瘾。 “公子的命好苦。” “月儿怎么这般无情。” “谢公子，月儿不要你，奴家要。” 说着就要上手拉人。 眼刀子唰唰的刺过来，“要点脸吧你。” 见眼前的场景，谢飞星心道，“小云朵编的故事果然杀伤力强大。” 故事大纲是顾念念想好的，细节润色是孙芸写的，只能说这么多的话本子总算是没白看，她写的精彩，谢飞星演的绘声绘色。 等老鸨出来时，现场正在上演抢人大战。 “你们在这干嘛，唱戏？不用接客了。”老鸨三十岁的年纪，能看出来风韵犹存。 原本吵闹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都散了。”一句话下来，散的散，走的走，还有几个依依不舍的看了谢飞星几眼，被老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老鸨走到谢飞星的跟前，似笑非笑道“哟，客官倒生的好相貌，惹的我这的姑娘跟闻见腥味的猫似的。” 谢飞星规规矩矩的拱手，“这位姑娘，在下不过看到门牌上的揽月一字，回忆起往事，多了一嘴…。” 妈妈心里哟呵一声，“姑娘，你看我像是姑娘吗？” 谢飞星目露难色看向老鸨身后的青青。 青青上前挽着老鸨的手，娇嗔道“妈妈，他是我带进来的客人。” 老鸨一个眼刀子过去，“近日不许接外头来的，你是那处没处使了是吧！” 这话说的狠，青青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老鸨也没理她，一甩袖子，“赶紧把人请出去。” “这位妈…妈，虽说您是管事的，可…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走可以，你别为难她。” 谢飞星演上瘾，决定再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兰兰见状，上前劝说，“公子，您就别在这添乱了。” 谢飞星还觉着乱还不够，怎么可能听她的。清清嗓子，说道，“本遇伤心事，寻得一知音，相互来倾述，却突遇阻扰…”谢飞星说完叹口气。 “今日多谢姑娘，在下就不在这害你为难了，就此别过吧！日后有缘再见。” 说完谢飞星表现的满面颓然，就要移步往外走。 谢飞星走的很慢，很慢，可还是到了门口，一只脚就要跨出去。 “公子，等等！”青青的声音传来。 谢飞星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是赌对了。 谢飞星恢复错愕的面部表情，看向青青，“姑娘，何事？” 青青走过去，“我送送公子。” 谢飞星刚想开口拒绝，想到什么，说了声好。 …… 谢飞星手里捏着纸条，快速的回了客栈。 推开房门，“这么早就回来了？”顾念念见道。 “被人赶出来了！”谢飞星裤摆一捞对着唯一一张空凳子坐下。 “什么？”孙芸凑上来 第105章 长的好看的 按理说，不至于啊！这长相没得挑，青楼不缺有钱公子，缺长的好看的。 “难道说我的上妆技术退步了。” 孙芸对着谢飞星的脸左看看右瞧瞧，“不会啊！这不是挺俊的嘛！” 啪的一声，谢飞星把一张纸条拍在桌子上。 孙芸离的最近，顺手拿起来，照着纸条里的字念了出来，“明日子时，花厅相见。落款：青青” “这字迹一看就是女子所写。”孙芸眼睛一寸一寸睁大，看向谢飞星，“揽月楼的姑娘所写？” “里头不好见，怎的还约外头？” 谢飞星揉揉鼻尖，“出了些意外！”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谢飞星简言意赅说了去揽月楼的整个过程。顺道夸了夸孙芸写话本的能力。 “约在外头更好，只是谢大少爷怕是要吃点亏。”顾念念一脸坏笑的看向孙芸。 孙芸被看的不好意思，“他吃亏，你看着我做什么？” “得经过你同意，美男计总是要被揩油的。” 孙芸手低头，手里缴着帕子，“这事你还是问问飞星哥哥。我哪里做的了主的。” 缴帕子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猝不及防，孙芸说着附在自己手上的大手看过去，眼中满是惊愕。 “你做的了主。”谢飞星眼睛定定的看着孙芸，语气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孙芸脑子飞速运转，最终只问了句，“以什么身份？” 她承认她对谢飞星有好感，可她也不想不明不白，身份不明不白，没名没分，她孙家是没有谢家门第高，但她还是想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不掺一丝的不清不楚。 “谢某的未婚妻！” 孙芸噗呲一笑，“无媒无聘，怎就未婚妻子了。” 谢飞星，“回去便让母亲提亲。” 顾念念轻咳一声，“咳咳，注意影象，我们还在这呢！” “我同意星星哥哥去，不过有要求。” “什么要求？” “最多…最多只能抱一下，不能再有下一步动作。” 谢飞星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一笑，“好！” 有要求说明这丫头心里有他，没要求，他才怕呢。 “不行，抱也不行，只能牵一下手。”孙芸嘟起小嘴反悔道。 “我都没有牵过。”孙芸小声嘟囔 谢飞星的笑意更盛，“都听小云朵的。小云朵说什么我都听着。” 顾念念白眼都要翻出来，“她们两个是造了什么孽，在这当灯泡。” “那个，你们自己商量好，我们先回去睡了，明天再商议。”说着拉着李敬离开了房间。 “念念，我们什么时候成婚？”闷葫芦李敬突然开口问一句。 顾念念愣了一瞬，“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也想要个名分。”李敬嘟囔道。 原本话少李敬说出这个话，可想而知杀伤力有多大。 “回去就成！”顾念念深呼吸一口气答道。 “当真？”李敬拉着顾念念的手因为兴奋抓紧，眼睛亮亮的，满是顾念念。 顾念念捏了捏李敬的手，点头，“比珍珠还真。” 李敬一个晚上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几人面前。 同黑眼圈的还有谢飞星。 顾念念见二人这般，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做贼去了，眼底这般青黑。” 孙芸，“念念姐，您太高看飞星哥哥了，他是有贼心没贼胆。” 看着这两个“罪魁祸首”倒是云淡风轻的开起玩笑。熊猫二人组倒也是跟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我再给你补补妆吧！星哥哥。” 谢飞星点头如捣蒜。 画眉毛 “小云朵，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啊？奶香奶香的，你是不知道，昨日在那揽月楼，我都快被那些胭脂味给熏晕了。” “还是你身上的气味好闻，怎么闻也闻不够。” “坐直，别乱动。”孙芸把一步一步往自己肩膀靠的头给摆正 “喜欢闻，以后让你闻个够！”孙芸狡黠一笑。 谢飞星瞬间坐的笔直，“真的？” “真的！” “小云朵，我好困，能不能靠在你身上睡会儿？”谢飞星头又往孙芸身上靠。 “还想不想闻了？” 谢飞星坐的笔直。 “小云朵，你父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我娘没问题，我爹嘛…有我在也没问题。” “我都等不及去你家提亲了怎么办？”谢飞星撒娇。 “我还没及笄，你着什么急。” “你这么好，我怕你被别人抢走。” “青山县的地盘，谁比的过谢三少爷。” “……这话说的不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本来一刻钟就化完的妆，硬生生的化了半个时辰。 李敬轻轻瞥了一眼，“化的没昨日的好。” 顾念念，“这是怎的，时间花的长些，化的还没昨日的好了？” 孙芸吐吐舌头，“今日手感不佳。” 她这哪是手感不佳，明明是故意的，哪个女子愿意分享自己的男人，即使是演戏，内心还是有着千不甘万不愿，这不情不愿不就体现在谢飞星的脸上了。 谢飞星倒是开心的很，“小云朵化的都是好看的。” …… 未时 门厅 门厅是京城人士常去的游玩去处，有湖，有亭子，位置不显，幽静，。 谢飞星早早在厅里叫了一壶茶水慢悠悠的喝着，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泛舟湖上。 突然，眼睛睁大，“这船上的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船上的人向谢飞星招招手，不用想就是顾念念她们。谢飞星扶额，“这群祖宗…” “公子，来的这般早？”头顶青青的声音传来。 谢飞星抬头，嘴角弯起，“青青姑娘请坐，姑娘相邀，怎有让女儿家等的道理，便来早了一盏茶的时间。” 谢飞星给女子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不知姑娘约谢某所为何事？” 青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公子在揽月楼讲的“月儿”的故事可是真的？” 青青这次邀请谢飞星本就是怕断了一个出揽月楼的可能，等她从姐妹们的嘴里听说了谢飞星的故事，心里更加笃定了这个男人能救自己脱离苦海。 痴心，帅气，有钱，这条件，没谁了。 听女人提起月儿的名字，谢飞星低头酝酿情绪，等抬头时眼里已经染上了一层哀伤。 第106章 觅得良人 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摆摆手道“伤心事不提也罢。” “人该往前看的。” “人是该向前看，看看前头的人儿，不该在一颗树上吊死。”青青接话道。 谢飞星苦笑一声，“姑娘说的是。” 一阵寂静 “公子，我们去湖上泛舟吧！赏赏风景如何？” 谢飞星表现的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船上 两人坐在小方桌对面。 “公子，您是何许人士？是来京城游玩的吗？” 谢飞星眼珠子一转，“临安人士，被退了婚，心中难过，便想着出来散散心。” “临安，那离这里并不算远，看公子年龄不小了，可想过再寻觅良人？”青青打起直球。 “这个，看缘分吧！”谢飞星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公子家中父母可催婚？” 谢飞星想起自己母亲，“母亲开明，只希望我寻得自己真心喜欢爱戴的过此一生。” “不论女子出身？” 谢飞星微笑摇头，“不论。” “那你看我如…”青青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船身剧烈摇晃。 青青下意识的要往谢飞星身上靠，谢飞星用双臂扶住她的双臂防止她靠在自己身上，表面上就像是谢飞星扶住青青不让他被摇到船下去。 “姑娘小心。” 船身渐渐平稳，谢飞星转头看向撞击自己的船的几人，眉头微皱，用眼神示意“你们这是搞的哪出？” 顾念念，“给你们加点料！” 转而大声说道，“对面船上的姑娘公子，小生开不来船，撞到二位了，还请见谅。小生在这给二位赔不是了。” 青青抬头望去，只见对面船上坐着一个长的极其俊秀的少年郎，还有一个冷面男子，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子。心道，“这是什么组合？” 这门厅大多是男女之间幽会之地，一男一女的搭配最为常见。两男一女，也有吧！ 不过青青回礼道，“这位公子言重了。” “姑娘哪里话，不嫌弃的话，我等几人能否去你船上坐坐，我等几人都驾不来船，要是再撞了别的船，就不一定有二位这么好说话了。”顾念念暗地冲着谢飞星眨眨眼。 孙芸掩嘴偷笑。 青青笑容僵住在脸上，看向谢飞星，询问他的意思，她是不想同意的，可对方都这么说了，她不好不同意，希望谢飞星能开口拒绝。 谢飞星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向她点点头，转身对着几人喊道，“诸位，这恐怕不太好吧！” “既然二位为难，我等就不叨扰了，难得带妹妹来游湖，可惜不会驾船，逞强又没请船夫。” “都怪哥哥，下次一定练好船技。”顾念念冲着孙芸眨眨眼。 “哥哥，莫再自责，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驾船回岸上。” 顾念念重重的叹一口气。 青青见了眼前的场景，心下一软，“公子，要不还是让他们上船吧？” 谢飞星大方道，“都听姑娘的。” 三人一加进来，原本宽敞的船瞬时变的拥挤起来。 见着眼前的少年郎，青青心里一阵心惊，近了看，五官更加精致，竟生的一副男生女相，若是去揽月那些男人不得跟见了腥的猫一般…… 想着又打量起顾念念的穿着，穿的不算太好。 顾念念感受到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也不恼，抬头迎上那目光，淡淡一笑，“姑娘看着在下做甚？” “看公子的相貌不像是京城人。” 顾念念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何以见得？” “同谢公子一样，京城可生不出公子这么好的相貌来。” “姑娘哪里人？”顾念念不答反问。 “不瞒各位，我只是青楼一名小小妓子。” 顾念念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白，颇有些讶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顾念念转而笑道，“妓子又有何妨，古有苏小小才华横溢，虽为歌姬却自知自爱，又有柳如怀着深厚的家国情怀和政治抱负。” 青青听他说完愣了一愣，这若是旁的男人早就避之如蛇蝎，当然这些男的也只是白日这般，晚上还是心肝宝贝的叫着。 眼前这漂亮的小公子真是不同。青青对眼前的男子不由高看几分。 顾念念愧疚一笑，“不瞒二位，在下～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几人纷纷看向他。 谢飞星皱眉，“……”后退后退，这人又要开始作妖了。 孙芸，“念念姐，演戏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李敬一脸宠溺，“唉，自己选的能怎么办，宠着吧！” 现场唯一的鳖，也是真正说话的人青青，“公子…既然不为人知，不必…” 青青话没说完，顾念念抬手，“不必劝我，既然姑娘都这般直白，作为男子，今日在这趁这个机会说出来，自己也能轻松些。” “日后我们天南地北，大概也不会相见。” 孙芸，“快说快说，我等不及了。” 谢飞星在心里默默竖起大拇指，“这个铺垫铺的不错，我得记下来学学。” 李敬，“……” 青青，“既然公子这般决绝，我等听过就算了，也就当没发生过。” 谢飞星复而点头。 顾念念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在下男女皆宜……” 孙芸嘴巴张成o型。“这是啥意思？” 谢飞星黑人问号脸，“……”嗯？什么鬼？ 李敬，“……”你男女皆宜，我算什么？那个男的？ 青青掩不住眼里的兴奋，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 青青眼睛在李敬和顾念念身上打转，像是在说，“你们两个不会…” 顾念念忙摆手，“姑娘不要误会，他……” 顾念念指了指李敬，一咬牙，“是我妹妹的未婚夫。” 孙芸，“啥？”念念姐，你可真大方。 谢飞星无声咆哮，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小云朵是我的，我的。 李敬眉头皱起，能夹死苍蝇。 “公子如何得知自己是断袖？”青青的笑意更深。 顾念念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她如何得知，她怎么知道，她妈的，她也是刚刚编的。 有了。 “不瞒姑娘。一日好友邀请，带我去妓坊，给我配了个妓子，看着她花一样的脸庞，我半点反应没有，喝了点酒看着男倌倒是愈发的眉清目秀……” 第107章 游船 说完顾念念忍不住在心里夸奖自己一番。 李敬，“……”我媳妇是真能编啊！ 孙芸，“……”看来以后写话本子还得请教下念念姐。 谢飞星，“……”你是真踏马的可以。 青青，“公子坦荡。” 顾念念摸摸鼻尖，坦荡个鬼 “说到这，揽月楼里可有男妓？” 青青狡黠一笑，“揽月可不止男妓…” 说罢凑近顾念念耳朵低语了几句。 顾念念的眼睛一寸一寸睁大，“姑娘说的可是当真？” 青青，“如假包换。” “到时姑娘给引鉴，引鉴。” “在下感激不尽！”顾念念拱手道。 谢飞星把身体往前挪了挪，“青青姑娘说了什么？让这位小兄弟先感激上了。” 青青的食指抵在嘴唇上，“秘密。” 谢飞星叹一口气，“君子不强人所难，罢了。” 反正等下回去我就知道了，这点事瞒得住我不成。 这一事放在心上，游湖也没这么尽兴了，这么多人在场，青青也不好意思再开口问谢飞星对自己的感觉如何。 谢飞星几人一桩事压在心头，也没多大心思游湖，到岸上后几人纷纷告辞。 青青，“等过几日，楼里风声没这么紧，欢迎姜味来玩。” …… 几人回了客栈，回到房间，几双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顾念念，“快说，快说，她到底和你说了啥？” 顾念念给自己的茶杯到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完，才说道，“她说…”。 “什么？” “揽月楼有男有女，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谢飞星嫌弃道，“切，说的好像哪个青楼没有似的！” 李敬，“……” 孙芸举手，“……能跟我解释一下吗？我怎么听不懂！” 谢飞星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茬，连忙捂住孙芸的耳朵，“小孩子就不要听这些。” 孙芸嘟起嘴，不瞒道，“再有一个月我就及笄了，不算小孩子。” “那现在也还是小孩子。”谢飞星撇撇嘴道。 不管怎样，就不能让你听这事。 “哦。” 李敬，“接下来的计划？” 顾念念，“我…” 李敬瞪她一眼，“你不能冒险。” “我不去，什么时候才能查到？”顾念念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意。 谢飞星拍拍顾念念的肩膀，“你…” “啪塔”，放在肩膀上的手被李敬挑了下来，谢飞星抬头对上李敬满是怒火的眼睛。 谢飞星缩回手，讪讪道，“我们不是京城的父母官，做这事不过出于好奇，是觉得好玩，没必要搭上清白以及性命吧。” 顾念念看向李敬，李敬点头 看向孙芸，孙芸也点头。 “再说，李大人好歹大小是个官，所谓官官相护…总认识几个京城的官不是！”谢飞星冲李敬眨眨眼。 顾念念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他？” 谢飞星，“谁？” 顾念念，“三爷，顾三爷，按说他也在京城开了青楼，对这事肯定有所耳闻。” “三爷？你是说顾三爷！”谢飞星兴奋的重复一句。 顾念念揉揉耳朵，“你是复读机吗！” 谢飞星，“他的生意做的大哩。” 顾念念白他一眼，像看傻子一般，他生意做的大我不知道？ 随即眯起眼睛，手托在下巴左右摩擦摩擦，“只是怎么联系上他呢？” “应该说，他这样的人怎么让他见自己这个小人物呢！” “扣扣扣，客官，中午要吃些什么？” 这几日几人的饭菜都是端到房里来吃，小二准时来询问。 几人心思不在饭菜上，打发道，“你看着办吧！” “今日我们东家无事，去江里捕了一桶新鲜的鲫鱼，各位可要尝尝？”小二乐此不疲的介绍道。 谢飞星，“那就劳烦店家了。” 再看顾念念眼神发亮，谢飞星在她眼前摆摆手，“咋了这是？傻了？” 顾念念拿开他的狗爪子，“顾鱼，三爷的女儿！” “我怎么没听说顾三爷有个女儿叫顾鱼？再说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女儿的。” 顾念念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谢飞星皮厚也不恼，“既然知道突破口，咱们等什么，行动吧！” “只是，我也不知道顾鱼在哪里。”顾念念实话实说。 “ 谢飞星颓然，“说半天你等于白说。” “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拜托大妹子，咱们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怪吓人的。” “我哥！” “你哥？” “对啊！说不定她以后就是我大嫂了。” “大嫂？”谢飞星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起来。 自己妹妹的心思他这个做大哥的都是知道的，三年前自己傻乎乎的妹妹就喜欢顾如君，到现在也没见她对别的男子动过心，这些年也没听说如君有喜欢的女子，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那自己妹妹怎么办？ 她知道顾如君有喜欢的人吗？知道后又会怎么样？别看他平时看着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可一想到妹妹会伤心，谢飞星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这狗日的怎么就要成亲了呢？ 谢飞星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问了句，“遥遥知道吗？” 半晌，顾念念才微微点头。 她是有所愧疚的，一个女子喜欢她喜欢了三年，最后却认为对方有喜欢的人，并且不是她，还有多伤心，多难过。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谢飞星收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神情道。 孙芸想要开口，被顾念念止住了嘴，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 谢飞星一个人在房间，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这么多天我竟然没有发现，没有发现遥遥的异样，我是有多不称职。” 谢飞星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得天花，天天围在自己身边转的小豆丁，她说，“你别理他们，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好不了的时候，只有她在自己身边一遍一遍鼓励自己，安慰自己。 而自己现在做了什么，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连她伤心难过也没看出来，竟还没心没肺的跑出来玩。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脸上，响声清脆，听的在门口不愿走的孙芸一阵惊心。 实在没忍住自己冲了进去。 第108章 算命 孙芸走上去，把眼前男人的头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一声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总会过去的。” “小云朵，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当哥哥。”怀里的男人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孙芸刚刚在外头已经问了个大概。 “遥遥小时候总是跟在我后边哥哥长哥哥短的，我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后来我生病了，是她陪在我身边，后来我发现其实有一个妹妹也挺好的，现在她的暗恋无疾而终，我竟半点不知，我是不是活的太没心没肺了。”谢飞星抬起头。 孙芸轻抚他的眉眼，遥遥姐我见过，她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的事业有的忙呢！可没这么多时间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再说了她没让你们看出来，第一可能性是她根本就没事呢！可能时间太久忘了那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第二可能性是她不想让你们知道，让你们为她愤愤不平，总之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谢飞星的目光中写满震惊，心里一阵阵发酸，“你之前有过喜欢的人吗？不然怎么懂得这么多。” 孙芸自己拉过一条凳子坐下，坦然一笑，“我这么小哪里会有喜欢的人，不过是话本子看得多罢了。” 男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孙芸说了谎，她有过喜欢的人。只不过此刻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不久之后有很大可能就成了他的夫君，她何其有幸。 …… 九年前 孙芸六岁生辰，同母亲去陵水寺求平安，小姑娘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陪着母亲安安静静的求完签，就再也坐不住。 “娘，我出去看看。” “半个时辰便回来。”小孙芸见母亲没回话，又加了一句保证道。 关娘子这才点点头，“就在寺庙，别走远了。” 说罢小声嘀咕“难得出来一趟，就让你野一会儿。” 小孙芸爱凑热闹，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钻着钻着，就钻到一个算命的摊子前头，觉着没太大意思，她刚想钻出去。 一个男孩的声音传到她耳朵来，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难听。 “先生，给我算一算这辈子还能活多少年？” 小孙芸不禁蹙起它的两条秀眉，暗道，“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吧！而且哪有人算命问自己活多少年的。” 小孙芸寻着声音看过去。 眼睛忽的睁大，呼吸一滞，“好长的睫毛，好白的皮肤，好漂亮的小公子。” 在青山县生活了这么些年，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当然她也没正儿八经的见过几个男人。 不过这也不影响小孙芸看的愣了神。 男孩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转头看去，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看着我做甚？” 男孩不太好听的声音把小孙芸拉回现实，转念一想道，“我是好奇小公子还这么年轻，怎么会问摊主这样的问题？” 男孩今年十二，大病初愈，鬼门关里走了一着，被母亲带来寺庙求个平安。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禁让他想起家里的花痴妹妹，也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他以前觉着被女孩这样看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倒是觉着还挺受用。 男孩忽的一笑，如春暖花开，“人生在世来人间走这一遭，想走的明白些。”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小孙芸听不懂，只挠挠头道，“小公子说的我不太懂，人活在这世上不就是要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嘛！有爹有娘，有吃有喝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小孙芸笑的一脸灿烂。 “这位小姑娘说的不错，明不明白的不重要，自己开心就好，你说的还有多少日子，老夫可算不出来。” 摊位上的老者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的一脸和蔼。 “多谢。” “不必谢我，谢你旁边的小姑娘吧！”老者呶了呶嘴。 “算完了吧！让开，赶紧让我算一算。” 后头排队的人把两人给挤了出来 “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发财…” 小孙芸小声切了一声 男孩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我不是切你。”小孙芸指了指里头要算命的人。 “想发财不问自己，在这问算命先生，难道那个老先生能替他赚钱不成。”小孙芸嘟起一张小嘴。 “可能那人只想问个期限，好有个盼头。”男孩想起自己生病的那段日子，每天也在数着日子过，就想着老天爷能不能给他个期限，要么死，要么活。 “有盼头的日子才能过下去。”男孩自言自语。 “小哥哥，你看这个是什么树，怎么挂了这么多红布条？” 男孩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树上挂满了红绸布，红绸布上写了名字。 男孩抬头凝视，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但在比自己小的女孩子面前，这个年纪的孩子心里总有一股好胜心在作祟。 毕竟说自己不知道可有点丢人。 “想必是大人们用来祈福祝愿的树吧！” “对，应该没错，上这寺庙的大多是来求平安的。” 说完男孩一脸得意洋洋，我可太聪明了！ “是吗！那我们也把名字写在红布条上挂上去吧。”小女孩提议道 “不…不了吧！不是已经求签拜佛了吗？”男孩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并不怎么相信。 不过为了让母亲放心，才跟着来了一趟，见着算命的，心血来潮，问了一嘴，没想到就遇见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的是这陵水寺可不止是求平安的… 小女孩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出的话却要气死个人，“小哥哥不会是怕自己爬不上去树吧？” 小男孩苍白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看着脸色好了些，“谁…谁说的，爬个树而已…” 两人到一边的摊子上要了两条红布条，摊子上的小和尚见是两个小孩，只当是要着玩，随手给了两条，也没要钱。 男孩把红布条长长一条摆在桌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谢飞星”。 瞥头一看还拿着笔在挠头，嘟着一张小嘴，无从下手的模样。 “我…我还不会写字。”小女孩低着头。 “我帮你写吧！” “你叫什么？” “我叫…” 第109章 祈福 “飞星，谢飞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的病还没好透，不能在外面吹风太久。” 小女孩的话被男孩的母亲打断。抿着一张粉唇。 男孩的母亲瞥见桌上的红布条，噗呲一笑，“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男孩挠头，“祈福用的。” 男孩的母亲给男孩披上大氅，“也算是吧！” “不过你现在还用不到。” “好了，我们该走了，跟小妹妹再见吧！” “妹妹有缘再见！”男孩乖巧挥手。 “再见！”女孩神情略显的有些失落。 她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对她很好…… 男孩走后，小女孩收起那张写了男孩名字的红布条…… “谢飞星，飞在天上的星星，闪亮，耀眼，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了，飞星哥哥…”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心里住了一个那么优秀的人儿，别人就没有机会住进来了。 直到在李敬家的初见，勾起她尘封的回忆，谢飞星这个名字在她的脑子里待了9年，整整9年时间，想不到再次相见，他褪去稚气，更加的肆意张扬，翩翩公子模样，只一眼便让她心动，念起… …… “我要去临安”。顾念念话说的猝不及防。 一旁的李敬愣了一愣，才缓缓开口，“我同你一起。” “行，收拾东西，出发。” 顾念念拿出包袱皮，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收拾，无非是几件衣服。 “我去叫店家准备两天的吃食，在路上吃。” 李敬看了眼旁边房间，“他们…要不要告诉。” “等会吃饭的时候说一声。”顾念念飞快的把衣裳囫囵装到包袱皮里，打一个结。 敲门声响起，“客官，饭菜已经备好了。” “等等。” “帮我们准备十张胡饼，五斤肉干，越快越好。” “再炒些新鲜的辣椒酱，用陶罐装好。” 店小二应是。 吃饭，谢飞星房间 “什么？你要去临安？” 李敬瞅了他一眼，把他张开的嘴合上，“不是她，是我和她。” 孙芸，“是有事吗？” 顾念念点头，“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要擅自行动，就该吃吃该喝喝，当我们就是来游玩的。” 谢飞星切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来玩的。” 孙芸，“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 “吃完饭走，至于什么时候回，到时候再看。” “这么急。” “迟者生变。”顾念念一脸凝重。 不用说这事就是跟揽月楼，跟顾三爷有关。 “我们在这等你。” …… 马车上 顾念念被颠的脸色苍白，天灵盖都要颠飞了，“还有多少路程？” 李敬侧头看了眼马车里面，“半日。” 本来两日的路程，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一日半，中间除了吃饭，方便的时间，也就睡了三个时辰。 等到了顾宅，已经是傍晚时分，顾念念径直走到顾如君的院子。 哪知哥哥还在衙门，顾念念还没来得及去看下白氏，就拉着李敬直奔衙门而去。 当值的衙役见到穿着男装的顾念念，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刚刚明明看见大人在里头坐着看案卷的，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人怎就在门外了 顾念念也不想跟他废话，“开门。” 衙役以为他就是县令大人，赶紧把门打开。 这一开不要紧，怎么里头坐着一个，外头站着一个，见鬼了？衙役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顾念念对着衙役抱了抱拳，“多谢！”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解释道，“我是顾大人的妹妹，双胞胎。” 顾如君听见声音抬头看去，神情微微一变，后缓缓开口，“念念，你怎么来了？” “你先下去吧！”顾如君看了眼顾念念一旁的男人，对着门口的衙役吩咐道。 周觅抱拳应是。 李敬见到眼前真正的顾如君心里也是一片震惊，这人除了比念念高些，身材壮些，其它还有哪里不一样！ 说实话，顾念念对眼前的顾如君我不算特别熟络。 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如君继续低头写字，“坐吧！” 两人屁股刚沾到椅子边。 “就是你小子把我妹妹拐走的？” 声音不大，透着股怒意和不满。 “咚”，某人的屁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顾如君抬头看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弯出弧度，“怎的，凳子长了刺？还是地上坐的舒服。” 某人从地上起来，脸色微微涨红，毕恭毕敬抱拳道，“顾大人，李某对念念是真心的，并无半点虚情假意，我…” “哥，我这次来是有正事同你说的，等完成这件事，你再找他事行不。”顾念念没等李敬把话说完，开口打断。 顾如君停下手中的笔，走到顾念念面前，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就护着他吧！” 随即重重的叹口气，“唉！女大不中留啊！” 李敬头卧的更低了些。 “说吧！什么事！” “我想见小鱼儿”。顾念念开门见山。 “见她做什么？”顾如君脸色微变。 顾念念一五一十把自己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告诉顾如君。 “你怀疑揽月楼做拐卖的勾当，想借顾三爷的势查出真相？”顾如君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你知道那儿是谁的地盘吗，你就查！”顾如一拍案桌。 “那是当今太子的地盘，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扳倒他？” “还是说你认为顾三爷有这个能力？” 顾如君的话像一记记重拳打在顾念念的胸口上，太突然，太重了。 她得消化消化。 “你也由着她？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顾如君责怪的眼神像一根根利剑射向李敬。 李敬没想到背后的水这么深，一时也是无话可说，心里一阵阵后怕。若她真去了自己可能就护不住她了，把头垂的更低了些。 缓了一会顾念念缓过劲来，“太子怎么了！太子上面还有天子，难道他就能无法无天，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就要永无天日了吗！公平吗？” “无知蠢妇！”顾如君骂了一句，摆摆手 “滚回去，别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话了。” 顾如君看向李敬，“带她回顾家。” 第110章 发病 顾念念被气的浑身发抖，她两日的时间，风雨兼程，一刻不停的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顾如君的心不是肉长的吗？ “好，我走，你不救，我救。”顾念念抹了把眼眶的泪水。 “李敬，我们走，不要求他，没心的人不必求。”顾念念说完抬脚就往出口去。 还未跨出门槛 突然 心口处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痛，顾念念捂住心口，昏厥之前见两张熟悉的脸上满是焦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念念是被抬回顾家的。 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有她的前世今生，走马观花般经历了一遍，爸爸出轨，妈妈去世，学习读书，考公，助农。 画面一转到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当县令，第一次相见，开肉铺，种辣椒，破案子……她这一辈子做了太多事，多的她有些累了，好像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错… 梦里什么都会有 “别睡了，醒醒。”少女的声音在顾念念耳边响起，说话声音就在耳边。 “谁，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顾念念。”少女的声音轻柔不失感染力。 “准确的说我是这个时代的顾念念。” “你没死？”顾念念的声音带着喜悦和震惊。 “我存在你的脑海深处。” “快醒醒，你有李敬，有母亲，还有…哥哥。不要一直睡下去。” “哥哥”。顾念念嘴角扬起一记冷笑。 “他不配。” “有些事情不能用眼睛，要用心，懂吗！。”顾念念无奈笑笑 “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顾念念猛的睁开眼。 一张女孩的脸放大在眼前，见她睁开眼，兴奋道，“你终于醒了，你在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叫自己名字，吓死我了。” “别人都是唤心里人的名字，哪有人叫自己名字的！” 顾念念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在锯木头。 顾念念摸向自己的喉颈处，用那破风箱似的声音问道，“我的声音怎么了？” “还能怎么，昏过去又哭又嚎，还喝不进去水，声音能不哑嘛！你睡了两天两夜。” “来，喝点水，吃点小米粥。” 顾念念撑着坐起身，“怎么你在这？我…” 哥字吊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把眼睛瞥向别处。 顾鱼端来一张小桌子放在床上，把小米粥放在桌子上。 “你哥在衙里，还有你那…相好还在外面等着。”顾鱼朝门外呶呶嘴。 “要不要叫他进来？” 半晌，顾念念才开口道，“等会吧，我有话同你说。” 顾念念把勺子塞到她手里，“吃完饭再说。” “我真是欠你们兄妹的，救完他那个，现在救你这个。” 说这话的人半点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多了分亲近。 顾念念舀了一口粥放在嘴里，有股淡淡的药味。 嘴里的粥顺着喉咙滑到肚子里，抬头看向顾鱼，“揽月楼，你知道吗？” 少女叹了口气，“你还是问出来了。” 顾念念举在半空的手顿住，“他…” 顾鱼笑眯眯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跟你说了？” “你太小看他了。” 一句话说的顾念念摸不着东南西北。 眼睛瞪的溜圆 “你知道我是怎么遇见他，又如何会给他医治？” “医者仁心？” 顾鱼轻笑，“医者仁心，也有，但不多。你瞧着我像是会这么好心，在路边捡病人回来，给他医治个五年时间的人。” 顾念念上下打量一眼眼前的少女，着一身朴素青衣，头发用一根木簪挽起，不施粉黛清丽脱俗，眼中的灵动半点掩盖不住。 最终否定了心里的想法，摇了摇头。 一个有钱有颜色有医术还年轻的女生，让她为一个陌生人医治诊断一两天没问题，陪他五年，她自己也做不到，什么医者仁心，代价是舍弃自己的自由，谁又会愿意。 “遇见的那天他刚从考场出来，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了，果不其然他倒了，你说说他，别人正常人考个科举都会扒成皮，他一个患心疾的还凑热闹，不倒他倒谁，要是那天我不在那，他的这条小命就得交代了…” 顾鱼越说越气，声音放大了一些。 “等等，你为什么会在考场外边。”顾念念一脸疑问的看着她。 顾鱼被她的话截住，舔了舔嘴唇，开口，“那时候刚得知自己的身世，心里好奇，就想偷偷回来瞧一眼，又听说近日是科举考试的日子，就想着去瞧上一瞧。” “看下有没有好看的书生？” 一句话把顾鱼给呛住，她当时还真是有这么个想法，话本子里书生写的各个芝兰玉树，端端公子，可活了这么多年，她一个看的上眼的都没有。让他一度怀疑话本子都是骗人的。 这不恰好，科举考试是天下才子汇聚之处，既然来都来了！ 就这一眼，她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顾如君，没办法，太符合她的审美，和书里的芝兰玉树，翩翩公子完美契合（忽略那张病态苍白脸的话）。 作为大夫的直觉，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嘴里也没闲着，边看边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砰，顾如君应声倒地。 顾鱼离的不远，加上自己有轻功，几脚的功夫，就到了他的面前，书童看有人近公子的身，一边焦急公子的身子，一边阻止道，“你干嘛？” 顾鱼抬头，抛过去两句话，“大夫，看病。” 书童怪怪的闭上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望”“闻”“问”“切”，现在只能望，闻，切，她的动作很快很轻柔，“身体过度劳累所致。” 经过刚才顾鱼的一番动作，书童提着的心放下一半，“那…那现在怎么办。” 顾鱼拿出一瓶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顾如君的嘴里，“喂他喝点水。” 书童忙不迭的拿出水囊，拢住自家公子的头，一口一口的往里面倒水。 只是大部分的水都流了出来，怎么倒也倒不进去，书童急的眼眶都红了，“大夫，我家公子喝不进去水，怎么办？” 第111章 决定 顾鱼轻飘飘的来了句，“能倒一点进去就行了，那药丸好化，过一会儿你家公子就会醒了。” 本来她做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要走了，她刚刚撒了谎，切出的脉象是他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心疾复发。 给他吃的药也是治疗心疾的，不过也只是暂时性的控制作用，想要治疗好，得花好些年。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她再看脸也不会当这个圣母。 “咳咳…” 顾如君醒了 “我怎么了？”男人问书童。 书童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带着些哭腔，“公…公子，您刚刚晕倒了，是这位大夫救的您。” “大夫。”顾如君侧头看向顾鱼，心道，“好年轻的大夫。” 随即抱了抱拳，“顾某多谢大夫的救命之恩。”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有多恐怖，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说救命之恩一点也不为过。 顾鱼一脸似笑非笑，“原来你知道啊！” “呶，这个药给你，觉得这里难受了，就吃上一颗。”顾鱼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还没等顾如君拒绝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小瓷瓶。 “病成这样还学人考科举，怕是有命考没命当官哦…” 声音越来越小，人也已经走远。 “公子，他…” “走吧！扶我一下回客栈，。” 顾如君打断书童的话。 只见他脸上没有半点愠色，一脸的淡然苍白。 书童乖乖的把人扶起来，“少爷，您的命大着呢！别听他乱说。” 顾如君苦笑一声，“她也没说错，走吧！” 男人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瓷瓶，心道，今日没有他，没这个药，我还真就交代在这了。 …… 晚上 顾鱼躺在床上跟煎鱼似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翻了五十八个身之后，伸出右手臂放在额头上，苦恼道，“这儿的床也太软了还没有药味儿，睡不着，完全睡不着啊！” 一个鲤鱼打挺，顾鱼站了起来，“出去找些吃的。” 打开窗户，看了眼底下，“二楼也不高。” 顾鱼飞身向下，这时庆幸自己住在客栈，来去自如，这要是回了那个顾家怕是就出不来了。 “对哦！又不是做贼，干嘛怕别人知道。”顾鱼嘲笑自己不争气的样子。 子时的街道上，安安静静，没有人，零星的几盏灯笼摇晃着。虫鸣声一声接着一声。 对于这样的环境，顾鱼反倒是觉的自在些，就她一个人走在青石板上，晃着晃着，脑子浮现出白天书生的模样，心道，“病成那样子还能这么好看，等病好了不知道能长成什么样。” “长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小鱼儿啊小鱼儿，你要做自由的鱼儿，男人都靠边！” 这时一阵香气的飘进小鱼儿的鼻腔，肚子不争气咕噜了一声。 顾鱼寻着香味看过去，“馄饨摊。” “正好，吃饱回去睡觉。” “老板，来碗馄饨。”顾鱼三两步走到摊位前。 摊主本打算收摊，这大半夜来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还都长的好看，“好嘞！客官坐着等会儿，一会就来。” 顾鱼顺着摊主的指向看过去，就一张四方桌子，还坐着一个人，形体消瘦，腰背挺得笔直，不像是吃东西的倒像是在这写字。 顾鱼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哟呵！这不巧了吗？” “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吃饭，嫌自己命长？” 男人把嘴里的馄饨吞下去，淡淡的说了一句，“饿了。” 摊主把馄饨放到顾鱼的面前，漏个大牙花子，“这位小公子，这顾公子是我这的老主顾了，每天这个时辰都要来吃一碗，不然睡不着哩。” “要不是知道他晚上要来，我这早就收摊了。” 顾鱼饶有兴味的看了眼正在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馄饨的男人，心道，“没天理啊！不仅长的好看，吃个饭还能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么说来，要不是这位公子，我晚上还吃不到了。”顾鱼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馄饨，又看了眼男人碗里的。 摊主呵呵笑着，挠了挠头，“按理说是的。” 顾鱼舀起一个馄饨往嘴里送，嚼吧嚼吧！“味道一般，就普普通通的味道算不上多好吃。”他怎么吃的这么好吃的。 顾鱼在男人震惊的眼神中，从他碗里舀了一个馄饨出来，送进自己嘴里，比自己碗里的还没滋味。 “你的怎么比我的还没有味道。” 一听这话摊主坐不住了，急忙出来解释，“客官，顾公子身体抱恙，饭食需得少油少盐，可不是我这馄饨就这个味道啊！” “我忘了这茬。”顾鱼有些不好意思道。 男人苦笑一声，“习惯了。” 这人是没有脾性的吗？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真是怪了。 待顾鱼疑惑的时候，男人已经把馄饨吃完，“小大夫慢吃，馄饨钱在下给你付了，虽报答不了救命之恩，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男人把话说的坦荡，顾鱼嘴巴比脑子转的快，“等等，我吃完，我们一起走走。” 话说出口，别说顾如君愣了一愣，顾鱼自己都傻了，“你们有这么熟吗，还一起走走。”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口，顾鱼把碗里的馄饨吃的飞快。 顾如君见状，重新坐回位置，“小大夫慢些吃，在下回去也睡不着，等你便是。” …… 秋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两人刚吃了馄饨倒是不觉得会冷。 两人一左一右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顾鱼，让她救人，拿话噎人可以，正儿八经跟个男人散步聊天，还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 男人本就不是多说话的性格，刚吃饱饭，散散步也好，旁边传来阵阵的药香，倒是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 “小大夫” “公子” 两人同时开口。 顾如君微笑，“小大夫先说。” “你…这病…” “娘胎带的。” “你可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 顾如君眼神没有半点波澜，点头，“知道。” 顾鱼不明白了，“就二十年的光阴，做点啥不好，用来看书考试…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 “当官就有这么好吗？” 男人扯了扯嘴角，“当官不见得多好，但是可以保护妹妹，保护母亲，还有百姓。” “你父亲没了？”顾鱼语出惊人。 她不理解这些家人，妹妹，母亲还需要保护，她没有家人，有一个师傅，老人家年纪大了驾鹤西去，也算圆满，至于母亲，现在可不用他担心，妹妹，她没有妹妹，父亲看着倒还行。 第112章 顾如君 男人被她的话铿锵一下，“倒也在世。” 男人虽然从小沉默寡言，家里的一切倒看的清清楚楚，父亲的为人他也知道，妹妹有才华却只能屈于内宅，等着父亲随便给她指个婚事。 母亲是个软弱的，撑不起事儿。 父亲没把他还有母亲和妹妹当一回事儿。 两个病怏怏的儿女，到时间了就没了，能指望他放多少心思在他们身上。 之所以还留着他们几个，不过也是全了他自己的好名声。 府里一个姨娘，一个姨娘的往里头抬。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他问母亲，她们是谁？ 娘也只是抹眼泪。这话让她怎么说。 爹说那些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要称姨娘，他们生的小孩要叫弟弟，妹妹。 可他们又不是他的娘，更不是他的弟弟妹妹，他只有念念一个妹妹。 那些姨娘看他的眼神里没有尊敬，带着可怜和嘲笑。 那时的他才六岁，已经能看出她们眼里的神情。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眼神，不喜欢看到他们，一点也不喜欢。 只有躲在母亲这里，才会觉的自己是安全的，被爱的。 “从什么时候想着考科举？” 大概是那次吧… 他和母亲出去买些布匹。 “听说了吗？咱们县的县令明日上任。” “是，咱们做生意的得免不了要走这一趟。” “不知道新县令喜欢什么？” “切，男人不就这点爱好，女人，钱。” 他们说的小声，不过顾如君打小就耳朵灵敏，一句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里。 回到家里，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母亲，“县令很厉害吗？” “县里的人都得听他的，你说厉害不！” “那…那父亲也听他的？”顾如君眼里闪烁着光芒。 白氏点头，“自然。” “那我长大要做县令。”男孩小脸红扑扑的激动道。 白氏摸摸男孩的头，笑道，“做县令可不止是为了让别人听话，更重要的是帮助百姓做事，让广大黎民产生国强富足的好日子。” “况且县令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得参加科举，要博览群书，文章得写的好，才有机会…” 男孩才六岁，黎民昌生对他来说太广阔太远大了，倒是母亲后面那句话，他是懂得，就是要努力读书，考试。 从此认定了这一个念头，男孩一头扎进了书本里，白天上私塾，晚上写文章，一发不可收拾。 顾伯礼没当回事儿，他要读就读，左右都是要给他上私塾，也没多花钱。 别说顾如礼了，白氏也没没想过自己儿子能考上，天下学子千千万，他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加上儿子有心疾，考上了又能如何，总是扭转不了乾坤。 不过儿子自己还是心疼的，夜晚看书时让他仔洗眼睛，不要太劳累，安慰他考的上考不上只当是一种经历了… …… “伸出手来” “什么？”顾如君一愣。 女孩自然拿起他的手腕，“给你把脉。”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顾鱼静静的探他的脉象，顾如君静静的等她给自己把脉完，大气也不敢出。 女孩把他的手放下，没有说话。 顾如君也没有指望奇迹能出现，来京城以后，他入过这里最有名的医馆，同样还是那句话，二十岁期限一到，无药可医。 而眼前的小大夫，看着不过十几岁的年纪…… “别动。”女孩突然说了一声 男孩本能性的站在原地不动。 一只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顾如君的眼睛一寸一寸的睁大，这只手的主要倒是不觉得有半点不妥，闭着眼睛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 顾鱼把手放下来，“你的病可医。” 顾如君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话，几十年的老中医都说无药可医，他竟然说可医，他不相信，“你是看我可怜，安慰我的吧？” “信不信随你。”女孩说完自己飞身回了客栈，留顾如君一人在原地傻愣愣的站着。 半晌摇摇头笑了，“真是奇怪的人。” 学着女孩的动作摸向自己的左心房，“比平常人跳的弱了些啊。” “不过怎么跳的这般快？” 不过被摸了一下，怎么这么不争气。顾如君自嘲道 “不过，他说的是真的吗？”生命的期限只有二十年，一直存在在他的脑海里。 从没想过有机会可以延长它，现在有这个机会，自己要不要相信，去试一试，想着想着，顾如君伸手去拿瓷瓶，只是还没摸到瓷瓶倒是摸到了一张纸条。 摊开一看，只有十二个字，“悦来客栈，明日子时，过期不候” 字迹潦草，好在他还是认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要他考虑要不要相信这个只认识一天的人了，顾如君攥紧纸张，回了客栈。 他有一天的考虑时间，不过他似乎早上一醒来就决定好了。 书童给顾如君打好水洗漱，顾如君将水打在脸上，清醒了不少，“收拾东西…” 书童一脸震惊，“准备现在回去吗？” 一般都是等放完榜回去，是中是落也好心里有个数，哪有刚考完就回去的… 顾念念把打湿的手擦了擦，“不是。” “那是？”苏童更加疑惑了。 “具体去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顾如君一脸坦然，仿佛不知路在何方，大胆往前走就成。 “啊？” “我也不知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早上那个小大夫说能治我的病！” “我决定跟他去，你想跟着也成，不想跟着就回顾家，我给你写一封信，总不会亏待你的。” 只听扑通一声，书童跪在地上，“少爷，奴跟着你长大，是死是活，奴也跟你一起。” 晚上 顾鱼看着两人，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扬起，双手背到身后，向着顾如君挑挑眉，“我们这一趟可不是一天两天，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顾鱼伸出五个手指头。 “你可有想好了，若是你这次一举高中，可就做不了你的大官了。” 顾如君早就想到了这一层，确切的说，他在来之前就想清楚了，“不就是五年不能做官，大不了再考就是。” 男人一脸的坚定。 顾鱼挠挠头，“如果我说，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呢。” 第113章 小大夫 顾如君愣了一瞬，转而笑道，“顾某既然决定了，就相信小大夫的医术。” 这话是啥意思，把压力都给到她这边？ “小大夫不必有任何的压力和为难，我自己做的决定，必然一力承担后果。” “这话说的还差不多。”顾鱼学着师傅的样子，拍拍顾如君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顾如君侧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纤细白皙的手，难得好脾气道，“小大夫，这么晚来，是要现在就出发吗？” 顾鱼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包袱挎在肩上，“现在就走。” 顾鱼向前走了几步，忽的顿住，转身。 顾如君疑惑的看着她。 顾鱼抿了抿唇开口，“只能带一个病人。” 话语简单明了，书童不能去了。 “为什么？”书童上前几步问道。 从小他就伺候少爷，怎么就不能跟着。 “不方便。”顾鱼闻言意骇，没有多余的废话。 再怎么样她都是一个女子，就算是有些功夫，但是一个男人好对付，这两个……况且确实不方便。 只是这句话让顾如君和书童都有些不明所以，大家都是男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看着办吧！”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 “少爷，不是我一定想去，只是您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顾如君学着顾鱼的动作拍拍书童的肩膀，“有小大夫在，我不会有事的。” “母亲那边也需要你回去报个信，让她们知道我是安全的才是。” …… 顾念念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喉咙好似卡了什么东西，再也吃不下面前的小米粥。 是啊！他努力考科举，避免了她被顾伯礼随意指派婚事的结果，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突然顾念念猛的看向顾鱼，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他想自己查案是不是。” 良久，顾鱼才点点头，“他不让我告诉你的。” 她早该想到的。 “他想怎么查？” 顾念念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顾鱼原本秀丽的眉眼，瞬间紧绷起来，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他约了我…爹。” 虽然顾鱼对于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叫爹确实有些难为情，但那人毕竟是她的亲爹，待她也还不错。 “三爷？” 顾鱼点头嗯了一声 顾念念陷入深思，难道他的计划和我一样，出面找顾三爷解决？虽说他的面子肯定是比她大些，可三爷又凭什么帮他？就凭他要娶自己女儿，去犯生命危险，和太子作对，想到这她又摇摇头，“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不是那么傻得。” 顾念念忽的苦笑，是啊！自己才是傻的，自己明知三爷不可能这么轻易帮她，还这么冒冒然的跑到哥那里去撒泼。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顾鱼看她一会脸色凝重，一会儿苦笑，问道，“你…怎么了？” 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没发烧了，脑子按理说不会坏啊！” 顾念念把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拿下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什么交换条件？” “啊？” “我是说，他给你爹许诺了什么？” 商人逐利，看不到好处的生意他是不会做插手的，顾三爷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都不是靠什么乐善好施就可以的。 顾鱼愣住，甚至忘了把手抽回，“许诺？”她真没想到这一点，那老头也只是答应见一面，也没要东西啊！ 而且答应的挺痛快的，只记得老头当时摸了摸她的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真希望你真能像只鱼儿一般！” 顾念念把放在床上的桌子拿开，掀开被子，下床。 “你…你干嘛？”顾鱼上前阻拦。 “去找他。”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李敬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最后叫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出来，拉住来人，“去哪儿？” 顾念念，“找我兄…” 长字还没说出口，身体被人抱起，抱着她的人沉沉的说了句，“病还没好全，先回去躺着。” 突然腾空使得顾念念愣了一瞬，他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直到被轻轻放在床上，才开口道，“兄长一个人去找三爷…”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等等，他叫你拦着我的？” 李敬嗯了一声没说话。 顾念念被气笑了，“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他可还不是你的大舅哥。”语气中带着些威胁之意。 “你的。” “那你放我出去。”顾念念说着又要下床。 “不行，这趟浑水你别趟。”李敬面色沉重。 “很危险吗？”顾鱼不合时宜的出声。 “很危险” “不危险” 两道声音，两个回答。 听的顾鱼一头雾水，“那…到底是危险还是不危险？” 两人僵持住，谁也没回答。 良久，李敬重重叹一口气，“你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一句话说的顾念念一时语塞，自己好像真不能起什么作用，“可这事是因我而起，不能让我哥去承担后果，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你觉得在你哥心里是你的安全重要还是公平重要。” “那…那又怎样！” 李敬没有回话，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伸手握住顾念念的手，眼神无比坚定道，“他可以的，再说不还有我嘛！” “还…有祁王。”李敬很不情愿的说出这个名字，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介意借借这人的威风，大不了认个爹，总比失去她强。 顾念念呆愣了半晌，难得的开始怀疑自己，自己当时选择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吗？会不会失去的有些多了？ “我错了吗？” 李敬握住他的那只手紧了紧，“没有是非对错，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左心房。 “等等，你们是说这件事很危险？甚至危及生命？”顾鱼终于从他们俩的谈话中概括到了重要信息。 两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才知道啊？” “不是，当时如君也没说是什么事儿啊！就说要寻个机会见见我爹，我一想见我爹那不就是要提我们俩的婚事，我一个女孩子这种事也不好多问……” 第114章 面皮 “不是…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危险，虽然那老头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听说在外头还是有些名头的。一般的事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顾念念把头往顾鱼身前凑了凑，又作出招手的姿势。顾鱼也把头探过去。 “你爹厉害还是太子厉害？” 顾鱼挠挠头，“不知道。” “官场的人利益牵扯及大，按权力地位大小肯定是太子，可站的高可不止是看的远，一不小心摔的也更惨…” 一语点醒梦中人，顾念念的眼睛陡然睁大，“若他只是一个弃子…不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是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靠我们的猜测臆想是不可行的。” “对，这个事我会协助兄长调查，你还是不要参与到当中为好，”李敬难得对着顾念念强硬道。 “好吧～” “不让我参与，那给你们出谋划策可以吧？”顾念念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撒娇道。 李敬把头瞥向一边，尽量不去看她，以免乱了自己的心神，“不行。” “我在旁边看看行吧？”顾念念放低姿态。 “如何看？” “扮成丫鬟或者小厮。” 李敬把头转过来，上下扫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眼神像是在说，你这长相模样做的了丫鬟？ 顾念念迎着他的眼神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意思，说实话她也觉得不太可行，毕竟自己长的和兄长一模一样，别人一眼就能瞧出来，太容易暴露了。 眼里闪烁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就是想有点参与感，就这么难吗？” 顾念念破罐破摔撒起泼来。 “也…不是不行。”顾鱼手抚下巴作思考状。 顾念念的眼睛陡然变亮，“需要我做什么？” “换个脸就成！” “换个脸？那…我还是我吗？” 顾鱼扯了条凳子移到床边坐下，“此换脸非彼换脸。” “别卖关子，快说。”顾念念催促道。 “其实我还会做人皮面具。” “啥？”顾念念惊讶的不行，心道，你才是这个地方的bug吧！咋样样都行。 顾念念没忍住抱起顾鱼的头，就在她的脸上吧唧了一口，“你咋这么棒！” 顾鱼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道，“说归说，能不能别往人脸上喷口水。” “脏不脏。” 顾念念也不在意，一脸歉意道，“忘了，医生都有洁癖，下次注意。” “这个人皮面具会不会对人脸造成伤害？”李敬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脸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他不想给顾念念造成不好的事情。 “会有一点，人皮面具毕竟透气性没那么强，会长些痘痘这样，其它没什么。” “那成，你现在有现成的吗？我想试一试。” “有是有，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最普通得那种长相，丢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 她不参与那就不能太引人注目，最好做个透明人是最合适的。 李敬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可以。” “只是…”顾鱼挠挠头为难道 “只是什么？” “现成的面具都不在这，在我住的云南的宅子那。有点远” “现做需要多久？” “两天。” “兄长和顾三爷约的几时见面？” “明日！” …… 第二日 顾如君看着眼前门头上写着清风宅三字。 小厮见人忙迎上去，躬身道，“是顾家郎君？” “嗯。” “郎君请随奴来。” 入门是一个屏风，上面刺绣着山水图，看着极为雅致，青石路两旁种了些花花草草，顾如君从小药罐子长大的，倒也是认识一些。 看着这些他的心情也舒畅了些，本以为顾三爷有钱，是个挥金如土，没什么雅兴的人，这么一来还真是自己的偏见把人给想歪了。 走了大概五百步，见前面一方亭子，庭子下坐着一个人，虽说年纪不小，看着倒很是健朗。 “郎君，老爷等候您多时了。”说完就自顾自的退了出去。 顾如君硬着头皮上前，心里说不出的忐忑，虽说他这次来是借力，可换一个方向想，这个人他是小鱼儿的亲爹…… 顾如君上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顾如君见过三爷。” 顾三爷嘴角一挑，声音浑厚，稳重，“你就是顾如君？” 顾如君心里咯噔一下，三爷之前见过念念假扮的他，倒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顾如君。 顾如君稳了稳心神不卑不亢，声音沉稳道，“正是。” “几岁了？”顾三爷摸了把胡须问道。 “二十又一。”顾如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坐。”顾三爷大手一挥。 顾如君眼神微动，撩起袍子坐在了三爷的对面，一盏茶推到自己面前。 顾三爷，“尝尝。” “你这次来是为小鱼儿？”顾三爷摆弄着手里的紫檀茶盏，嘴里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半晌… “不止。”顾如君回答 顾三爷摆弄茶盏的手一顿，茶杯里的水荡出来几滴，洒在桌面上。 顾如君眼睛看向桌面上的那几滴水珠，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揽～月～…” 楼字还没说出口，只听砰的一声，三爷手里紫檀杯四分五裂，“既然不是谈小鱼儿的事，就走吧！” 顾如君原本低下的头猛的抬起，不敢相信的看着三爷，“走？” 他就说了揽月两个字，甚至楼字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了。 顾小送客… 只见一个长的高高壮壮的男子过来，面无表情的伸手说道，“公子，请吧！” 顾如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只说了两句话啊！事情竟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还想开口问一句… “让那小丫头没事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吃饭。”顾三爷的话恰好打断了他的话头。 半晌 “话我会带到，只是来不来…” 来不来就不是我能左右的，顾如君说一半，还有一半他不说顾三爷也能猜到。 出了清风宅的大门，顾如君直奔自己家，他知道此事凶险，也没想到这么危险，说都不让说，想起桌面上那个用水珠写成的死字，他得回去赶紧告诉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第115章 危险 顾宅 顾鱼这两天做好的人皮面具摆在顾念念面前，“带上试试。” 面具薄如蝉翼，有鼻子有眼，顾念念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你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顾鱼狡黠一笑，将食指抵在自己唇上，“秘密。” 顾念念也不在意，管它是什么东西做的，只要不是人脸上扒下来的就成。 她把面具套在自己的脸上，原本娇俏漂亮的小脸，此时成了一普通男人的脸，脸部大小和眼睛都没变，其它五官变的普通了，脸上还有斑斑点点的小雀斑，不难看，只能说“泯然众人矣”。 顾鱼把铜镜推到她的面前，“瞧瞧。” 顾念念看着铜镜里面的男人，不禁感叹，“鬼斧神工，小鱼儿你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顾鱼用食指挠挠头，“天才我知道是天降奇才的意思，你他妈得是什么意思？” “唉，就是夸你的意思！” 顾念念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里还没有称妈妈… 顾鱼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听着不像是夸人的！” “小鱼儿，你这是从哪学的本事，能教教我吗？” 这本事要是学到了，她回到现实世界，那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唉，不过好像也不对，这是犯法啊… 李敬看着顾念念脸上一会兴奋一会儿失落，千变万化的，问了句，“怎么了？带着不舒服？” 突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嗐，想这么多干嘛！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 顾念念冲着李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没事！就是觉得小鱼儿比我小却懂得这么多，自愧不如罢了。” “不好意思，这是师傅传给我的，概不外传，除非…” “除非什么？” “你当我的徒弟！” “徒弟？” “这什么关系？你是我嫂嫂，我是你徒弟？这关系真挺乱的。” 顾鱼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关系？” “你答应做我的嫂嫂了？”顾念念一脸玩味道。 “唉！” 她好像被这个丫头给耍了… “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顾念念脸颊泛起红晕。 恰好这时门口顾如君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顾念念心里微微一动，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谈的不顺利？ 顾鱼心道，“按说三日的路程，两天就到了，老头子没答应？” 喃喃道，“不对啊！自己跟老头子聊过，他说只要我喜欢就成，难道没见着，也不对啊！老头子也不像是会摆架子的人啊…” 顾三爷不摆架子，这话恐怕只有她顾鱼能说出来了… “进。” 顾如君看着房里的三人愣了愣，在看到李敬也在里面眉头更是皱了皱，“你怎么也在里面。” 你们还没成婚呢？一个大男人在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李敬当然也知道不合规矩，讪讪笑道，“谈事。” 顾念念把面具褪下，“哥，这么匆匆忙忙，没谈成？” 顾如君看着顾念念手里的面具，“带这个做什么？” 顾念念也不打算瞒着，“跟你们一起去破案！” 顾如君把目光转向某个扣手指的人儿。 “那个啥，这么远赶回来饿了吧！我给你下碗面吃？” 说着就要往外走，手臂被人拉住，顾如君重重的叹一口气，“就没指望你能保守秘密。” “啊！” “你会下面吗？” “以往不都是我煮饭？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些的。”顾如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忘了。”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头子不同意？” 顾如君失落摇头。 顾鱼一拍桌子，声音有些发抖，“他…凭什么不同意，我嫁人干他什么事？” 顾如君，“啊？” 顾念念，“啥？” 顾鱼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们这么惊讶干嘛？” 顾如君起身，略显尴尬道，“小鱼儿，亲事的话还是等约个时间，我同母亲一同上门正式一些，总不能唐突了你。” “哦！我还以为你这次去说道会提一下我们的事。”顾鱼略显失落道。 顾如君心道，“我也要有机会说出口啊，说了一句话就被赶了出来。” “没事，下次去一样的，那个事怎么样，老头子有同意吗？顾念念善解人意道。 顾如君依旧闭眼摇头，面色沉重道“这个事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凶险。” 一时无言 顾鱼看几人没说话，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道，“那这个事我们还管吗？” 顾如君，“不管。” 顾念念，“管。” 顾鱼看看顾如君又看看顾念念，把小脑袋缩回来，“这个你们商议好，我就不插手了，我回自己的院了。” 李敬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开口，“念念，你别着急，我同兄长聊一聊。” 李敬拉着顾如君往门外走去。 顾如君把手张开露出一张纸，“三爷给你。” 李敬拿过顾如君手上的纸，“城南小站，未时。” 李敬，“去吗？” 顾如君，“去，为什么不去？” 李敬，“那你刚刚跟念念…” 顾如君，“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他有危险…” 李敬，“我和你一起去。” 顾如君嗖的一声抬起头对上李敬的眼睛，“你不怕？” 李敬忽的笑了，“怕…”以前他是不怕的，虽然母亲需要他，他知道母亲是很有主见的女子，没了他我能很好的活下去，可他才刚刚找到此生挚爱，有了母亲，现在有了顾念念，他不想以身犯险，让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付之东流。 “你可以不去的…”顾如君沉声道。 李敬撩起袖子，漫不经心道，“我更怕你没了，她伤心。” “多一个人，多一个助力，多一分胜算。” “行，我们一起去。”顾如君爽快道。 妹妹他舍不得让她让她以身犯险，这个准妹夫他得给把把关才行。 …… 城南小站 四面环水，只一条道通往中间的水榭云亭，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只能听到鱼儿在水中欢腾。 “二位公子，到云亭中等待即可。”入口的小厮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环境真不错，三爷真是有雅兴。”顾如君对李敬说道，小厮还是半点没动静，睁着眼睛看着前方。 顾如君见他没反应直接开口问道，“三爷…” 话没说完，李敬拉住他摇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隐藏在水里的青石砖上。 第116章 见面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顾如君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那人是个聋的……” “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看到领我们进来的人没跟他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那也不能说明他是聋的吧？” “你说到三爷的时候他半点反应没有，你说那家耳朵灵敏的下人会这样，多多少少会给点反应不是。” 顾如君扭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眯起眼道，“试一试？” 还没等李敬反应过来，顾如君拿起地上一块石头，往小厮身后的湖面扔过去，“砰”的一声。 小厮如常的面无表情看着前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这里还真是足够隐蔽…”顾如君将手背在身后意味深长道。 “来了。”李敬低声道。 只见小厮转动了旁边木柱上的一个…机关，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原本隐匿在水里的青石板此时露出水面，一路铺到云亭。 顾如君低头瞧了瞧自己浸湿了一半的鞋子，皱了皱眉，暗骂一句，“靠，竟然能升上来。” 李敬倒是无所谓，还是摆着一副冷脸远远瞧着慢慢靠近的顾三爷。 顾三爷不算年老，年龄只比顾伯礼大几岁，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派头。 顾三爷到了之后也没多说话，只叫二人坐下。 顾如君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李敬。 “你为什么要管这个事？”顾三爷把手指伸到茶杯里沾了沾水，在桌面上写上“揽月楼”三字。 顾三爷也想不通啊，这事表面上看跟对面两个后生一点关系都没有，犯不着啊！ 顾如君和李敬对视一眼。 “三爷只当我们多管闲事吧！” 一句话把三爷说懵了，略带讥讽道，“多管闲事？你们可真够闲的…拿命开玩笑。” 李敬拱手，一脸沉重道，“三爷，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 顾三爷轻笑一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你是谁，你救人去救就是，来找我做甚。” 一句话就把李敬说蔫了，是啊！他以什么身份这种要求，那些人跟他非亲非故，同样同眼前的三爷更是没半毛钱关系。 “三爷，是需要我们助力吧？”顾如君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入口微苦，后又回甘，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顾三爷没有回话，只看着茶杯里的水，“你们准备好了吗？” 顾如君，“什…什么？” 李敬，“嗯。” 顾三爷多看了一眼面前面无表情的李敬，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推到二人面前。 顾如君打开面前的纸张，看着纸张上的字，眼睛梭的睁大，纸张的中间画了一栋楼，旁边写着揽月楼三个字，四周连着线，线的另一头画了个人像写了太子二字，太子下边又连着多条线，有太傅，尚书，侍郎等等，密密麻麻的线看的人一阵头麻。 看了一盏茶的时间，顾三爷把纸张收了起来顺便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 顾三爷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再问你们一次，准备好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顾如君想起刚刚密密麻麻的线，庆幸没有让妹妹参与进来。 他真的要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把自己架在刀口上吗？ 脑子里叮的一声，顾如君眼睛咻的睁大，不相关？这些人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吗？现在的太子，未来的天子，这样视人命为草芥的人真是适合掌管天下人的命运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准备好了。”二人同时回答。语气无比的坚定。 这个时候顾如君发现不对劲，眉头皱了皱，“三爷早有计划。” 顾三爷嘴角弯起弧度，“小鱼儿没看错人。” 是啊，如果是因为临时起意，他怎么会准备那张纸，又怎么会问他们准备好了呢！ 看来这件事从始至终是那个被引入局的人，并且这个局是自己求着人让自己进去的。 顾如君苦笑道，“那请三爷说说自己的计划，看有我们能帮的上忙？” 既然引他们入局，肯定是需要他们做什么，不然费这么大的劲叫他们来这么个地方。 “聪明，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个妹妹？”顾三爷开口 “不行。”二人同时回答。 顾如君脸色沉重，“不管事情如何，不要牵扯我的家人。” 顾三爷眯起眼睛，抚了抚胡须，“太子好男风。” 顾如君，“啊。” 李敬，“……” “啥意思？” 顾三爷，“老夫没记错的话，如君科举中的是探花吧？” 顾如君点头，咽了咽口水，一个不好的念象在心里泛起，“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勾引太子吧？” “嗯”。 这下两个人都懵了，这计谋也太…那傻了吧！ “唉，不对啊！那三爷刚刚问我妹妹是何意？” 顾三爷抚了抚胡须，轻轻笑了，“老夫只是觉得那小妮子挺好玩的。” 顾如君，“……”好玩你妹啊！老子都要被你吓死。唉，不对！老子现在应该要担心的是我自己吧。 李敬，“……”我谢谢你！因为有你…… “好了，不跟你们这些小辈开玩笑了，说说正事。” 顾如君，“……”您老终于知道谈正事了。 顾如君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足足够的，恭恭敬敬道，“洗耳恭听”。 …… 第117章 一起去吧 “飞星哥哥，你说他们还回不回来了？”孙芸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头发道。 “会的…吧”。 谢飞星自己也不是很肯定，谁知道这两人现在干啥去了，这都好几天了也没个信。 “那我们是在这等他们？” 谢飞星眉头微皱，这一直在这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谁也不是闲人。 “两天，再等两天，他们再不过来，我们就回去。”谢飞星从椅子上站起下定决心道。 “今天晚上我再去一趟揽月楼，这该逛的都逛完了，总得干点正事。”谢飞星挑眉。 “我也要去！”孙芸也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话道。 半晌，谢飞星才点头，“换身男装，普通一些的……” “好的。”孙芸没想到他竟然就同意了，赶忙应道。 “还有…”谢飞星伸出食指，“脸涂黑一些，眉毛画粗，脸上画些麻子…” 孙芸抿了抿唇，心里甜丝丝的，虽说这人啰嗦，那不就证明把自己看的比什么还重嘛！ 谢飞星看他走神，“注意听，别走神。” “好嘞，您吩咐。”孙芸无奈道。 “最后一点，跟紧我，别单独行动。”谢飞星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抓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听清楚没有。”谢飞星拿袖子一抹嘴唇。 孙芸小鸡啄米般点头，表情无比真诚，“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全听你的。” …… 揽月楼 依旧是一副繁华景象，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两人一进去就人迎上来，“哟！谢公子，您又来了，来来来，里面请。” “青青在吗？”谢飞星问道。 女人眼里闪过恨厉，不过也就一瞬间，转而扭着它的水蛇腰整个人像没骨头样往谢飞星身上靠。 “公子，今儿真是不巧，青青她…有客人，要不今儿我陪您？” 边说着就把自己涂满胭脂的红嘴唇凑到他的耳朵，“我的活可比那小贱人强。” 谢飞星脚步微不可察的往旁边挪出去一步，只是这一步哪里能逃过偷腥猫的爪子。 胭脂水粉味只往谢飞星鼻孔里钻，呛的他直咳嗽，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眼见女人的嘴巴就要贴到谢飞星的脸上，一把折扇出现在两人之间。 女人不耐烦的说道，“谁啊！这么不懂事儿。” 谢飞星则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不动声色的溜了出来。 “哟，这位姐姐，没看见这男人不愿意嘛！还恬不知耻的往上凑。” 孙芸拿出折扇轻轻点了下自己的脸，“人要脸，树要皮…” 女人拿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小个子，其貌不扬的，实在看不出特别之处，“这位小公子，怕是毛都还没长齐吧，男女之事懂吗？” 一句话说的孙芸脸红一阵，可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去，定了定心神“，谁说老子没经历过，只不过你这种模样的，老子看不上罢了。” 女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虽比不得花魁的样貌，那也是不差的，不然也不能在这揽月楼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就这么说吧！别说长的丑的，就是长的一般的也根本进不了揽月楼的门。 这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一看就发育不良，竟然说自己长的不咋地，女人抚了抚因为生气有些许起伏的胸膛，“这位小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在这干了一年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本公子这次前来就是听别人说这里的姑娘各顶个的漂亮，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啪的一声孙芸把折扇打开像模像样的扇了起来。 女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实在是认不出，可敢这样大言不惭的她一下子还真不敢得罪了，就怕来了个后台硬的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刚刚她是被一下子气到了，现在想来真是不值当，青楼里的女子最擅长的是什么，讨好男人嘛，眼前这个男人再出言不逊不也是个多了二两肉的男人嘛！ 想到这女人噗呲一笑，走到孙芸面前，一把帕子甩到孙芸的脸上，“公子莫不是没人伺候吃醋了不成，不急哈，我这就叫小姐妹来招呼您！” “不过…” 孙芸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等她的后话。 “小公子可要把银钱备足了，不然公子可走不了了。”说着伸手扶了扶头上的一根金钗，扭着腰就要走。 只是人还没走远，手腕就被孙芸抓住。 女人一愣，脑子转了一圈，看了眼手腕上细白的手，又抬头瞧一眼面前的男人，心里起了丝丝的怀疑，脸上笑意更盛，“怎么，公子不舍得奴家。” 孙芸轻咳一声，拿开抓着她手腕的手，“找…找你们花魁来。” 女人眼里闪过嫌恶，心道，你这穷小子还想见花魁，面上依旧笑着，“哎哟，真是不巧，花魁今儿也有约了，公子要是不嫌弃，奴家陪你？” “也…也行吧。”孙芸摸摸鼻尖掩饰眼里的不安。 “不行，说好了今儿跟我，怎么又跟他了。”谢飞星不满的声音传来。 孙芸，“什么叫跟你，你付了钱吗？”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钱袋子砸在桌子上，“没付不代表没有。” 女人看到银钱两眼放光，加上哪个女人不喜欢好看的男人，心里早就偏到谢飞星哪里去了，一脸可惜的对着孙芸道，“既然谢公子先拿了钱的话……” 又是啪的一声一个钱袋子砸在桌子上，“你和花魁，你挑一个。”孙芸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把脚放在凳子上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 女人一下犯了难，两人都有钱，都不能得罪，花魁伺候的人她够也够不着，今儿竟然也有人抢了，心里的虚荣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两位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三儿一起？” 孙芸脑袋没转过来，“啊？什…什么意思。” 女人邪魅一笑，“保准二位公子满意。” 谢飞星看了孙芸一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孙芸，“我…和他？” 孙芸一只手摸着下巴，略一思索，转头上下打量谢飞星，“他长的不错，可以考虑。” “那到奴家房里去？”不等谢飞星和孙芸回答，女人一只手牵一个。 第118章 酒不醉人 眼前的场景准时惊了两人一跳，入眼的桃花粉色，浓郁的香气，熏的人晕晕乎乎的竟感觉有些热意。 谢飞星扯了扯领口，咽了咽口水。 “酒菜上齐了，客官慢用。” 谢飞星看着出去的龟公，心道，连龟公长的都有几分姿色，这揽月楼到底藏了什么？ “二位客官，先坐下喝点小酒助助兴？”女人勾人的声音传来。 “这位小兄弟看着不胜酒力，喝多了怕是不…行，还是我陪姑娘喝吧！”谢飞星偷摸摸的给孙芸使了个眼色。 “青楼的酒不醉人…”女人眉毛上挑，说话也是慢吞吞，顾自给三个酒杯倒上酒。 这阵势看来是躲不过了，也是，哪有来青楼不喝酒的道理。 孙芸收起折扇大大方方的坐下，“来这不喝酒不就相当于光吃白米饭没菜嘛！美滋美味的怎么能行呢！你说对吧！姑娘”。 孙芸拿起折扇挑起女人的下巴。 女人轻笑，轻轻拨开下巴处的折扇，“什么姑娘？在这干的哪里还有姑娘，听着不舒服，梦春，唤我梦春即可。” “梦春…空庭日照花如锦，红妆美人当昼寝。傍人不知梦中事，唯见玉钗时坠枕，好名字。” 梦春愣了一瞬，以往人人只道她是好名字，却只说出一个春梦了无痕来，听都听的腻了，却还要附和的说一句好文采，想不到眼前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竟出口成章。 不禁对眼前的人高看了一眼 “好一个红妆美人，公子抬爱了，奴敬公子一杯。”梦春端起酒杯递给孙芸。 孙芸伸手刚碰到杯子，就被谢飞星抢先拿了去，谢飞星慢慢转动杯身，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梦春…看来是喜欢“文采”啊！” 梦春一愣，不知他想说什么。 “那这杯酒更应该我喝了。”说完谢飞星将酒杯中的一饮而尽。又随手将杯子一扔，发出砰的一声。 伸手抽过孙芸手里的折扇，嘴角一挑，嘴里缓缓吐出字来，“梦春随月聚，花魁逐水流。” “如何？”谢飞星把扇子甩开自顾自的扇了起来。 诗句的意境不怎么样，可话说到了梦春的心坎里去了，对于大部分青楼的女人来说成为花魁是她们的梦想，花魁可以自主选择客人，接待的也是达官贵人，甚至是…给自己赎身，所以花魁是一年换一个。 可他这辈子呢！永远也轮不到。怕是只能在这里混沌一生，不…怎么可能让你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这是哪里啊！青楼啊… 若是有活的可能，谁又愿意在这呢。 梦春晃了晃神，苦笑道，“说的好，奴敬你一杯。”说完便自斟自饮起来。 孙芸和谢飞星对视一眼上前，“梦春想当花魁。” 梦春哈哈哈的笑了出来，“谁又不想呢！”可她哪有机会，长相在这里还排不上号。 “若我能让姑娘当上花魁，你当如何？” 梦春心里猛的一紧，眼睛瞪大，“什…么？”随即苦笑的摆摆手道，“您可别说笑了。” “好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该做正事了。”梦春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落，见二人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笑道，“二位公子等奴给您脱？” “好…好，等奴脱完就给二位慢～慢～脱。”随即就要解下里衣，褪到一半一只手扯住她的衣裳，正是孙芸的手。 梦春回头，笑的一脸妖气，“怎么，公子是要帮奴家脱吗？好呀！再好不过了。”梦春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凉意没有传来，衣裳回到了身上，梦春一脸诧异的睁开眼，她不懂了，以往的男人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撕扯她的衣服，恨不得对她“拆骨入腹”，今儿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脱她的衣服还给她穿起来。 “我今儿不喜欢女人。” 谢飞星张大嘴巴，“……” 梦春一听这话笑的更加放肆了，“公子男女通吃？” “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楼里啥样的都有，只要您说的出来。”梦春半个屁股坐在凳子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半杯。 孙芸凑近梦春的耳朵低语几句，梦春嘴角肉眼可见的扬了起来。 “公子眼光倒是好。”语气竟没有半分的惊讶之意，只当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二位慢慢聊，奴多喝了几杯出去醒醒酒。”梦春抚着头佯装醉酒的模样。 谢飞星象征性的阻止了一下，不过也就是象征性的。 等梦春出去后，谢飞星一脸狐疑的看向孙芸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公子管我说了什么，既然她走了，我们接着喝，难得来一次可别浪费了。”说完对着谢飞星眨眨眼睛。 谢飞星顺着他的话坐下，端起酒杯，“既然公子如此雅兴，那我们就吟诗作对也不乏是美事一桩。” 半晌 “走了吗？”谢飞星眼神示意。 “应该是。”孙芸瞥了一眼门口，放松了一口气。 后知后觉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嘴里倒了一杯，等谢飞星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好辣，好辣…”孙芸一边哈气一边往自己嘴里扇风。 谢飞星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把她骗走我们还怎么套话？” 孙芸嘿嘿一笑，“我感觉我们要商量一下对策。” “什么对策？” “接下来要说什么话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啊！”孙芸喝了以一杯水感觉好受一些，喉咙处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之前年节我也喝过酒啊！也不会这么难喝。”孙芸疑惑道。 谢飞星眉毛舒展开来，“你过年喝的是什么酒？” “米酒。” 谢飞星，“……”大小姐，米酒和白酒能相提并论嘛！ 谢飞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看向面前因为喝了酒小脸有些红扑扑的人儿，感觉自己头有些晕乎乎的，身上热意更盛了，又把领子扯开了一些，里面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孙芸舔了舔嘴唇，“你别这样啊，我们还有正事没做呢！” “热…” “好热…” 孙芸心里咯噔一声，目光一咧，“酒有问题！” 端起酒杯闻了闻，好吧！她闻不出来，不过也奇怪谢飞星是大夫，要是下了药怎么可能吃不出来呢？ 孙芸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谢飞星已经把自己脱的只剩下里衣。 第119章 可惜 孙芸来不及多想，拿起他扔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谢飞星身上套，可她的速度哪有脱衣服的人快。 “也不对啊！酒我也喝了不也没事” 孙芸灵光一闪，“难道是…” “小云朵，我好热，你身上好舒服啊。”孙芸一个没注意，被谢飞星抱住。 “啪。”一巴掌甩到谢飞星脸上，打的他头有点懵，捂住自己的脸委屈道，“小云朵，好疼，脸好疼”。 孙芸迅速在脑子里想对策，一边在前面跑，谢飞星在后面追，“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今天晚上要交代在这里。”随即孙芸摇摇头，不行，得快点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飞星，你忍住，你只喝了一杯，你一定可以战胜自己的。”孙芸一边给谢飞星洗脑一边快速想着办法。 还好谢飞星经过刚才一巴掌，脑子清醒了一些，“把我绑起来，快。” “不然我不知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小云朵，快。”谢飞星头上的细汗冒出，显然是难受的。 “快啊！”谢飞星耍了耍越来越混沌的大脑，“这点药效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的。” 谢飞星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一定的清醒。 孙芸闭上眼，像下了重大决心似的，“飞星哥哥，你不会怪我的吧。” “一记手刀下去。”谢飞星晕了过去。 孙芸深呼吸，“呼，还好老头子教了一招。” 孙芸艰难的把人搬上床，自己坐在一边。 坐着坐着眼皮打起架来，不知不觉便也睡了过去… “唉，醒醒”。 一杯水泼到了孙芸的脸上，孙芸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慢慢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看向眼前的人，“你绑着我做什么？” 梦春轻笑一声，挑起孙芸的下巴，“小姑娘不在家好好的待嫁，到这种地方来，还问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孙芸有些惊慌失措。 梦春上下扫了一眼孙芸，冷哼一声，“小妹妹，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是男是女我不用摸，我看一眼就晓得的好吧！” 孙芸定了定心神，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昂起头来，“就算我是女扮男装，你也没权利绑我吧。” 孟春站起身，伸手轻轻抚过孙芸的脸，“不是我要绑你，是有人要绑你。” “啧啧啧，这小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 随即又摸摸自己的脸，“年龄大了皮肤都没那么好了。” 孙芸艰难的连人带凳子向前一步，赔笑道，“姐姐，房间里的另一位公子呢？” “哦～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呢？” “总归是相识一场，关心关心。”孙芸继续赔笑道。 “走了。” 孙芸脑子嗡的一声，“走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出去了？” “嗯。” 听到梦春的回答，孙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就这么出去了？把自己留在这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虽然知道多一个人在这并不能救她，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怎么，你的小情郎不要你了，伤心了？” “梦春会放我出去的吧！”孙芸抬起头扬起笑脸，没有答话，反而问道。 “什…什么，你怕是想多了吧？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这么久了，只有姐姐一个人在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绑她只是面前梦春一个人的主意。 孙芸环顾四周，“这个房间是姐姐的闺房吧！” 没想到梦春并没有半点惊讶，反而笑道，“真是聪明…可惜啊！” “可惜什么？” 这些也只是孙芸的猜测，赌这么一把竟然让她赌对了。只是她这个可惜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词，心里咯噔一下。 梦春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可惜你只是一个女子，既考不了科举，做不了官，有那么好的文采又能怎么样呢？得个才女的名声。哈哈哈…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身不由己。” “本来昨天给那个男人下药是我最后的一点仁慈，把你的初夜给你最爱的男人，可惜啊…可惜你们不知道珍惜，呵呵，那就卖给那些臭男人吧！” 孙芸瞳孔一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要逼良为娼？”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的世道。”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的，这是天子脚下，还有王法的”。孙芸猛烈摇头，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呵呵，王法，多么可笑…”梦春指了指天上，“那个人正看着你堕落，恨不得推你一把，拉你？做梦。” “不是，你这太不正常了，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你们还有…对还有老鸨，你决定不了的。”孙芸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妈妈，是啊！揽月楼的女人都要过她的眼，呵呵，如果你是一个哑巴呢？漂亮又不聒噪的女人。想必妈妈会开心的吧！”梦春捏住她的下巴。 “不是，你疯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没阻碍你的任何事吧！”孙芸往后退一步，看眼前的女人如同疯子一般。 “是，你活的太好了，活的太自由了，你可以女扮男装，你有文采，会作诗，长的还这么漂亮…你所拥有的都是我望尘莫及的”梦春目光渐渐呆滞… …… 我叫孟春，家里的大女儿，在我八岁那年，正在院子里喂鸡，娘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乖儿子，你可是咱们家的希望，你可要好好的。”那样的笑容娘从来没有对我展开过。 可我不在乎，我要有弟弟了，有了弟弟爹就不会去赌了，娘应该就会对我好一点了吧！自大夫跟娘说是个儿子后，娘对我的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想到这里我也很开心，做家务都有劲了。 娘拉着我的手说，“春啊！以后弟弟出生，你要好好照顾他，以后他娶媳妇读书你都得给他赚银钱，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我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好，我不委屈，一点都不，娘说姐姐照顾弟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为什么我不是被照顾的那个…… 第120章 保小 终于弟弟在爹娘的期待声中降落了，可他带走了娘，一命换一命，多么公平啊！我清清楚楚的听到接生婆婆问爹的那句话，她隔着门问爹：两人只能活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爹毫不犹豫的喊道，“保小，一定要把孩子保住。” 阿婆也许经历这样的事太多了，也没再多问一句就赶忙回了床边，叹了口气道，“秀儿，你也听到了，别怪阿婆狠心，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赶紧说吧！没多少时间了。” 阿娘的眼神忽明忽暗，看向站在角落的我招了招手。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娘，阿婆把我拉过去，“快去，你娘要和你说话。” 看着面前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的娘，我终于大哭起来，“娘，娘，你流了好多好多血，你怎么了。” 娘伸手摸向我的脸，那长满茧子裂口的手搁着我的脸有些生疼，“春啊！以后家里就你一个女生了，你要照顾好阿爹和阿弟…” 我的眼睛陡然瞪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拼命摇着头，“什么叫就我一个女生，娘你怎么了”。 我还没有等到娘的回答，娘的肚子被生生的剖开，抱出了血淋淋的弟弟。 脸上的疼感消失了，只剩娘垂落下去的手和他自己噙满泪的眼睛，伴随着阿弟响亮的哭声。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切。“红，红彤彤的一片。” 娘说，女人生来就是要照顾好家里，照顾好男人的，我尽量当好女人这个角色。 可是娘死了，阿爹也不再只是我的阿爹了，我听到刘寡妇家的儿子叫他阿爹，阿爹也高高兴兴的应着。 他忘了阿娘，才过了一年，他就忘了那个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在为他着想的阿娘啊！ 我鼓起勇气质问阿爹，“阿爹，你忘了娘吗？” 迎接我的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他说，“臭丫头，你爹难道要为了她一个婆娘终身不娶。” 娘，我不懂，你可以为了他为了弟弟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可他竟然连不再娶都做不到，我想不通。 我更想不通的是，男人比女人强壮，有力气，却需要女人的照顾。 娘曾经跟我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按照阿爹的吩咐做就成。娘，我都听您的。 我带弟弟，做饭，浆洗……尽我所能做好娘赋予给我的一个女人的角色。 我十五岁了，身体抽条的厉害，胸部经常隐隐作疼，下面出了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很害怕，想起娘在生弟弟的那天也是这样，下面不断的出血，好多好多血，然后就死了，难道…难道我也要死了吗？ 那一刻我有伤心，难过，害怕，“死了是不是就不用照顾他们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做自己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泛起一丝丝的庆幸，开心。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来临，我想这是我这么久以来感到最轻松的时刻了。只是这种感受还没有感受多久，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刘寡妇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死丫头，大白天的躺在床上不用干活…” 她的声音很尖，吵的我耳朵生疼，我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轻道，“刘婶，我要死了。” 刘婶愣了一瞬，走过来看了我一眼，那张嘴巴又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别装死，起来，干活。” 说着便来捏我的耳朵，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捂住自己的小腹，那里一阵阵的抽痛，忍着疼痛艰难的说道，“刘婶，我真的要死了。” 刘婶眼睛看了床上一眼随即放开我，顾自跑了出去，我想她肯定看到了那一摊血，知道我要死了，跑出去告诉阿爹了吧！ 可阿爹会为我伤心吗？我随即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扫除，阿娘出了这么多血阿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我重新走回床上，躺上去等待死亡降临，可惜我没死，刘寡妇带着阿爹一起进来，她指着我说，“春来了月事。” 爹咂吧了一下嘴不耐烦道，“知道了。”甩了甩手就出去了，而我听到了晦气二字。 刘寡妇没有出去，平时一脸凶巴巴的她此刻竟然笑了，她说，我死不了，只是来了月事，过个三五天就不流血了。 “我死不了？怎么会死不了？”我质问她。 刘寡妇不耐烦道，“你个臭丫头怎么，你还盼着自己死？” “赶紧起来去洗洗，脏死了。”说完她扔给我一个长长的上面有些斑驳印渍的布条。 死不了，我的日子回归平常，又有些不平常，刘寡妇的儿子时常看着我傻笑叫我媳妇。我瞪了他一眼叫他，别乱叫。 刘寡妇掐了我一下，骂我小贱货，过两个月就要和他成婚了，叫一下怎么了。 “什么？成婚，我什么时候要跟他儿子成亲。”我茫然的看着阿爹，希望他能出面否认这件事。 可爹没有，只不耐烦的说了句，“吃饭。” 那顿饭是我这么多年以后能上桌吃饭的第一顿，在听到那句话后吃不出半点滋味。 刘寡妇伸手摸向我的头，我以为她要打我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可她还是摸了上来，“春来了月事了，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女人了，以后嫁给壮儿再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我没有回话，刘寡妇又转头看向阿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你说呢？春儿他爹。” 我也抬头看向阿爹，爹也看向我，那双混浊的眼睛蕴含的有些复杂，最终还是低下头说了声好字。我的心在这一刻也跌落谷底。 刘寡妇开心的拍了拍自己儿子，“壮儿，听到没有，你阿爹同意让春儿给你做媳妇了，还不谢谢你爹。” 刘大壮似听懂了似的，笑出了一个鼻涕泡泡，“谢谢爹！” 一旁七岁的弟弟也跟着拍手，“成亲是不是有糖果吃。” 刘寡妇难得好脾气的笑道，“吃，少不了你的糖果。” 日子过的很快，马上就到了我和刘大壮成婚的日子，乡下没这么多讲究，摆了两桌，扯块红布做两身衣裳，就是一场热热闹闹的亲事。 第121章 正当防卫 我静静的坐在床上，盯着床上的红被褥发呆，我想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在这个家生在这个家死，这是我的命，作为女人的命，我反抗不了，我也不想反抗了，就这样吧！ 门口传来吵闹声，我擦了擦眼角的泪，重新给自己盖上红盖头，等待我的即将到来的日子。 “大壮，孟春可是咱们村的美人儿，真是便宜你小子了。”说话的人是村长的儿子吴海，一口破罗锅的嗓音。 我想起了那一次傍晚，我在河边洗衣服，天色晚了河边已经没妇人洗衣服，突然，一个人冲上来抱住我，那人操着一口破锣锅的嗓音说，“春儿，洗衣服呢？帮我洗洗呗。”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我强忍着害怕问道，“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男人呵呵一笑，手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游走，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呼吸声却越来越重，“春儿，你跟了我吧！我会娶你的。” 呼吸扑在我的后脖颈，有些痒，有些烫，我苦笑一声，“我已经许了人，你怎么娶我？” 男人愣了一瞬，手松开了一些，蹭着这个空挡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可我的体力哪里跑的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很快我被他扑倒在地上， 我刚要大叫，他捂住我的嘴说，“你叫吧！我可是村长的儿子，到时来了人我就说是你勾引的我的，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我害怕了，村里的巧云就是被人说是偷汉子进了猪笼，永远的沉浸在了这条河里，我知道她不可能会偷汉子的，她很漂亮也很善良，偶尔还会过来教我怎么带孩子，对，那时的弟弟才两岁，我也只有十岁，什么都不懂得情况下是她帮着我…可好人没好报，最后却是那样的下场… 那人叫我没有再叫，问我，“你阿爹把你许给了谁？” “李大壮。”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她妈的，那个傻子？”他似乎很生气，“我爹明明答应过我去你家提亲的。” “什么？”我有些惊讶，阿爹从来没跟我说过。 “春儿，你愿不愿意跟我？”那人突然看着我道。 “我…我不知道。”我努力抑制住眼里夺眶而出的泪水，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我才见了他第一面，可此刻这人正坐在我的腰腹上，手里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我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惹他不开心，我还不想死。 男人见我没在叫，手也从我的嘴上移开，眼神飘忽的向下看去，啧了一声，“脸好看，就是这儿太瘦了。”说着手也放了上去，感受到他的动作，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一股电流灌满全身。 感受到腰腹处有硬物感，以为他带了凶器，更是紧咬住下唇，动也不敢动，眼泪止不住的流，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你想干什么。” “春儿，我会对你负责的。”男人突然说一声，便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春儿，你别怪我，既然你爹要把你便宜了那个傻子，那还不如先便宜了我。”我死命的推着他，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我的力量太小了…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绿光，那样的绿光我在爹和刘寡妇的房间里见过。 我们的力量太过悬殊，我放弃了针扎，他也在结束后发出酣畅淋漓的喟叹，他啃咬着我的耳朵说我是天生的妖精，专门勾引人的那种… 呵，我是吗？那这明明是你强迫我的，最后却说是我勾引的你，真是可笑…我想起娘生我之后一直没有怀宝宝，阿爹一直说娘是不下蛋的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可生不出儿子真的是娘的错吗？可能是吧！娘自己也这么说自己的… 我其实很想做那种人，至少她可以耍着你们这些臭男人，而不是为了照顾你们。 他“好心”的要为我穿上衣服，我突然说了一句，“要是我怀了孩子怎么办。” 对方似乎没有想过这一点，拿着我衣服的手顿住的手一顿，随即讪讪笑道，“就这一次，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一刻我知道了，他不可能娶我，想娶我的人不可能会说出有孩子是倒霉这样的话来，至少连阿爹那种人都是渴望孩子的到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之前叫他爹来我家提亲的事是假的，我只是生活在这肮脏的生活里可我不傻。。 我叫他走，他看了我一眼扔给我一两银子说道道，“别说出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那锭银子笑了，“原来女人的身体不只可以用来生孩子，照顾男人，现在竟然还能赚银钱，而且还这么简单…”笑着笑着我已泪流满面。 …… 李大壮嘿嘿的笑着，“我媳妇是美人儿” “大壮，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大壮最喜欢玩游戏了。”听到游戏两个字，李大壮兴奋道。 “捉迷藏，我和你媳妇在房间里藏起来，你在外面数一百个数就进来找我们好不好？” “好啊！好啊！大壮找你们。” “大壮真棒，一定要数一百个数之后才能进来。违规的话我可就不跟你玩了。” “大壮听话，海哥哥跟我玩。”李大壮焦急道。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果然只有吴海一个人。 男人进来把我的盖头掀开，我看见他的眼光亮了一瞬，我一直知道自己是漂亮的，李大壮经常看着我傻笑，连我阿爹也会偷偷的瞄我，这些我都知道…眼前这个不过也是个男人，他们没什么不同，他伸手摸上我的脸，“春儿更美了…” 我把他的爪子拿下来，面无表情道，“你不怕他进来？” “怕？怕个屁，这傻子根本就数不到一百个数。”男人又肆无忌惮的摸我的脸。 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春儿，我在这办了你，你说刺不刺激”他突然激动道。 我一愣，没想过他的胆子这么大，“那我阿爹，刘婶呢？你不怕他们找来？” “他们早被灌的不省人事了，现在估计在床上躺着呢！”男人幸灾乐祸道。 “说你是狐狸精真是不假。”男人张开双手，“今儿老子当一回免费的新郎官。” “是，我的新郎官。”我迎合道。 也就今儿一回了。 我把红剪刀精准的从后背插进他的心脏。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我竟然没有半点慌张做的得心应手。我想我不是天生的狐狸精，而是一名天生的杀手。 我给他和自己负责重新穿好衣服，慌慌张张的打开门，“大壮，救我。” 大壮进来看到这一幕，一个故事顺理成章的生成。“吴海欲在我的新婚之夜轻薄与我，被我的傻夫君撞上，一把剪刀阻止了一切的发生，故事很合理，傻夫君也很配合” 公堂上 “大人，吴海在我成亲当晚闯入我的婚房，欲轻薄与我，相公为了救我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举动，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我磕头磕的梆梆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可怜人。 第122章 公平 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爷，惊堂木一拍，判了我无罪，李大壮关两年牢狱。 对于这样的罪行这样的处罚自然是很轻。 可吴海是村长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甘心自己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处处为难我家，分给我家的都是贫瘠的不能再贫瘠的田地，一年的收成不够一家子吃的。 刘寡妇也看我越来越不顺眼，口口声声骂我狐狸精，后悔叫儿子娶我，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逼他娶我一样。 明明是你自己拼了命的想把一颗不属于自己的桃子拽在手里，尝了一口却觉得太酸了，要脱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吃了一口的桃子有谁会要，进了洞房的女人哪还会有人愿意娶。 我不在乎，嫁人不嫁人我都不在乎，能活下去就行。 可是阿爹和阿弟跪在我面前求我离开，阿爹说如果我继续留在村里就让阿弟永远上不了私塾，考不了科举，出不了头。 我害怕了，我答应了阿娘的，要替她照顾好她用生命生下来的阿弟，怎么能成为他的拖累。 我走了，离开了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拿着这几个月从吴海给我的以及阿爹给我的五两银子去了繁花似锦的京城。 可繁花似锦都是别人的，我连饭也吃不饱，五两银子早就在路上花完了，我一路乞讨一路到的京城，以为到了这里就好了，我会浆洗，会做饭总能找到活干的，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这里都是大户人家丫鬟都是从人牙那里买的，像我这种不明不白的姑娘根本不会收。 我太饿了，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那晚吴海给我钱的场景，“对啊！我是女人，我还能用身体赚钱。” 吴海曾经跟我说外地有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用身体换钱，他还叫我不要有心理负担，他是这样安慰我的。 迷迷糊糊我扯住一名路人的衣服，问他“这里最大青楼在哪？” 没错，就算是用身体换钱我也要找那个最大的。 …… “不是，梦春你冷静一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为难，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而我永远在沼泽地里挣扎，永远也没有出去的机会，这样公平吗？”梦春癫狂道。 “公平，这跟公平有什么关系，你说你阿娘阿爹替你决定了你的一生，可你呢？你做了些什么，你有反抗过他们吗？有说不吗？”孙芸大声说道。 梦春一愣，随即苦笑，“呵呵，你个在蜜糖里长大的大小姐，怎么会懂我们这种底层蝼蚁的艰辛。” “好了，你马上也能体会到蝼蚁的日子了，这很好，很公平。”梦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装正色道。 “不是，你就这么轻易决定我的人生，跟你阿爹阿娘有什么区别。”孙芸吹了一下飘落在眼前的头发说道。 “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出去？你放了我怎么样？这样我们都可以自由了，我的相好也不会找你麻烦，对你来说很好很公平。” 梦春没有说话，本来要离去的背影站在门口没动，像是思索着什么。 “我可以让你变的更漂亮，抓住更多男人的心，有钱你就可以为自己赎身出去了。你看我现在脸上比刚来那副样子好看了不止一两倍，既然我可以画丑自然可以画美的…”孙芸见她迟疑赶紧趁热打铁道。 梦春转过身，语气略带疑惑道，“你真的可以？” “让我试一试，你不吃亏的。”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孙芸都无比真诚。 “姑且信你一回。”梦春昨天晚上是不信的，有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这世上还有丑人吗？今天自己拿水一泼她的脸，那张原本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呈现出原本俏丽可爱模样，不由得让她心里相信了几分。 再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吃亏。 “我现在会把你放开，你可以以我的丫鬟身份自居住…但是你别想逃，你逃不出去。”梦春边解给她解开绳子边警告道。 孙芸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哪里会想逃，她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留在这… 肚子却在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正好让解绳子的梦春听了个正着，啧了一声不耐烦道，“真麻烦，等着，我给你拿两个馒头。” 说完梦春向外头走去，身后孙芸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拿碗水。” “知道了。”梦春摆摆手。正准备走，忽又想到什么回头道，“房间的东西别乱动。” 孙芸捏了捏被绳索绑出痕迹的手腕，回了句知道。 知道，她知道个屁，等她一走眼睛嘀哩咕噜的房间转了一圈，秀梅轻轻皱了一下“奇怪，这房间跟他接待客人的房间简直是天朗之别，太朴素了。”虽说接客的房子追求体验感，肯定是会好好的装饰一番。 可这间房子里的摆设只有灰白黑三色，一张床，一张桌椅就是这间房子的全貌，她想不出姑娘家的闺房会这般的简单。孙芸伸长鼻子嗅了嗅，“香味也没有。”这房间和刚刚的女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搭。 这太不正常了，按理说她出不去，赚的钱多多少少会花在自己衣食住行上… 梦春端来两个馒头，一碗水，还非常好心得盛了一碟腌菜。 孙芸此时已经饿的能吃下一头牛，拿起其中一个馒头就吃起来，也不在意盯着她看的梦春。 “你是不是根本就认为我不会伤害你？”孙芸一口腌菜在嘴里，继续咀嚼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只能吞了下去，吞的太急卡在喉咙里。 只能伸手敲击自己的胸口，缓解难以呼吸的不适感，梦春把水端到她面前。 孙芸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大口呼吸道，“梦春姐姐，你看着不像坏人。” 梦春愣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句，“我杀过人的。” 孙芸笑了，摆手道，“是他强迫你在先，你这是正当防卫。” 梦春听到这话更加震惊了，“什么正当…什么防卫？” “就是你的行为是为了避免自己会再次受到侵害做出的保护自己的行为。”孙芸吞下最后一口馒头解释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反正念念姐是这么跟她说的，在遇到有人侵害你的时候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进行反击。 第123章 写信 “你是说我没有罪？”梦春瞪大眼睛问道，随即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就算我杀了那杂碎没有罪，可我还是让大壮顶了替，这便是我的原罪。”梦春苦笑道。 孙芸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有什么目的？”记得没错的话他们才认识…算上昨天的时间才一天不到。 梦春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开口，“放心，我只是憋的太久了，想找个人倾诉。” “为…为什么是我？” 梦春轻轻笑了，“因为你是女的，并且跟我没有任何瓜葛，跟你说就相当于找了个树洞，说出来就好了，没有任何目的。” 梦春起身走到床边的衣柜，拿出一套朴素的丫鬟衣服，递到孙芸面前，“你穿上这个。”说完梦春正要走出门去。 孙芸赶忙拉住她，“有没有危险？” “我说在这里当丫鬟会不会遇到那种客人…” 梦春斜了她一眼，“这个…我不能保证。”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把自己化的难看点。”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出去？”梦春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用帕子掩住嘴唇，“等我当上花魁吧！” “行。” 梦春这辈子都做不上花魁的，她知道，可人啊！总得给人一点希望才能更好的利用不是吗。 …… 谢飞星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四周一片荒芜，半个人家都没有，而自己却直挺挺的躺在这一片空地上。 “小云朵呢？”谢飞星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 谢飞星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她还在揽月楼！”想到这一个可能性之后谢飞星的后背出了一阵的冷汗。 “不行，我得去救她出来。”这揽月楼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竟然敢擅自扣押人员。 可自己能救她出来吗？又能怎么救？“报官？”随即又摇头，如果报官就能解决的话，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万一不成，惹他们恼羞成怒对小云朵不利怎么办。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带她去什么揽月楼！谢飞星蹲在地上痛苦的敲打自己的头。 “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带她出来，就算是把自己搭进去也没关系。”谢飞星站起身语气坚定道。 说着谢飞星就要往回走，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没办法他也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看到人就问一下，可这样的效率太低了。 按理说短短几个时辰的路程，不可能到多远的地方… …… 梦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铜镜中的自己，美滋滋道，“你这小妮子手还真是巧，你这样我还真是不舍得放你走了呢。” 听到这话孙芸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说道，“春姐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儿。” 梦春放下铜镜，“今儿就带你去见见人。” “得了个这么“厉害”的丫鬟不得显摆显摆。”梦春牵起孙芸的手语气傲娇道。 “谢…公子现在在哪？”孙芸看她开心赶紧问道。 梦春拿开放在孙芸手臂上的手，冷哼一声，“臭男人有什么要担心的，你就是没吃过男人的亏，对爱情才会抱有幻想，听姐一句劝，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至少让我写一封信报个平安。” “我们两个是背着父母出来游玩，如果我没回去，他肯定会去报官，我的父母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他们找不到我…”接下去的话孙芸没有说下去，她知道她懂得。 “不过信我要看过觉得可以送出去才给你送。”梦春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可以。” “纸笔在柜子里自己拿。” 孙芸打开简陋的柜子，放在上面几张纸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孙芸轻轻笑出了声。 梦春听见笑声想起什么，快步过来拿走上面几张写了字的纸张，手指握紧，嘴唇微微抖动着，“有什么好笑的，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命…” 静了一瞬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孙芸略带愧疚道。 “啊？”梦春一时没反应过来，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在说自己不配，小时候看到阿弟写字，她也想写，想着至少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吧！ 她偷偷摸摸的把弟弟扔在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又悄悄捡起他不要的笔，当她提起笔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下笔… 是啊！她根本就不会写字，又怎么会写自己的名字。 那次在河边结束之后…她突然想起来问吴海，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因为她听阿弟说村长儿子是村里读了最多书的人，当听到对方说自己是村长儿子时，她还是有一丝丝庆幸，所以那一天她用自己的身体换了一两银子还有自己名字。 阿爹常说他和阿弟是孟子的后代以后肯定是会走考科举的路，可是我也姓孟啊！我是不是也能读书识字。她的心里泛起一丝丝光亮。 她把那张写了写名字皱巴巴的纸张摆在阿爹和阿弟面前，兴奋道，“阿爹，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我也是孟老夫子的后代对吧！ 没想到伤我最深的就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阿弟，他大笑道，“你确定这是写字，不是说狗爬？” 阿爹拿起桌子上的纸张，“你个死丫头，好的不学学什么写字，侮辱了我们老孟家的名声。”说完把手里的纸张撕了个粉碎。 “以后别再让老子看到你写字”。阿爹恶狠狠的说道，好似我犯了不得了的罪。可我只是想写字而已就这么十恶不赦。我不明白， 阿弟轻叹一声，学着大人说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为了弥补我刚刚的错误，我教你写字吧。”孙芸见她没说话接着说道。 “写…写字？” 这么多年因为阿弟说的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再也不敢拿毛笔，这几张纸是那个人送给她的，前几天刚写了这几个字，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歪歪扭扭，她想自己果然不适合学习写字。 梦春摇摇头苦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孙芸听到这话忍不了了，一拍桌子，“谁说的，这些说法都是那些酸腐男人为了控制女人才说的这没有半点道理的话。” 第127章 花魁 “啊？” “我说我教你读书写字怎么样。” 孙芸的话一次次的刷新着梦春的认知，像是一束光照进她满是黑暗的房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可这一丝温暖来的有些晚了，也太微弱的，梦春苦笑一声摆摆手，“没必要，我会认字，写字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当不得饭吃。”随即梦春把手里的纸张撕了个粉碎。 “把你的信写好，我把信给你送出去，其它的你就别操心了。”梦春把手里的碎纸抛洒出去，眼里暗了暗。 孙芸咽了咽口水，眼前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变态，还要让人摸不准。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吗？ 等等，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把有用的信息怎么写在信上，可…可是她现在哪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让她送出去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只是一个丫鬟，连这里最基本的规则情况都不知道。 所以说这封信的主要作用也就是报平安，可是报平安需要有个期限，写了一半孙芸抬起头，又问出了那句，“我要在这里呆多久？” 梦春修着指甲不耐烦道，“不是说我当花魁之后吗？怎么，你又反悔了？” “你别骗我了，花魁…你在乎吗？”孙芸笔尖停滞在一点，一个安字粗粗的晕染开来。 梦春修指甲的手一顿，随即笑道，“你说什么呢？在这里的人哪有不想当花魁的。” “你怕是根本就不屑于吧！” 孙芸眉头一扬，随即又摆摆手道，“这些我都不在乎，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多久我才能离开这里，我是说全须全尾的离开。” “半年。”良久梦春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孙芸停滞的手继续写着字，心想，半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梦春用胳膊碰了碰孙芸，“唉，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当花魁。” “因为你年纪这么大了，没这个可能，再漂亮也没可能。”孙芸把手里的信递给梦春，“呶，你看吧！” 梦春接过纸张，“你这个字确实写的不错，啧啧啧，不考科举真是可惜了。” “大姐，你这是觉得我适合考科举了，你到底对当官有多大的执念。”孙芸无奈道。 梦春拿着纸的手慢慢收紧，没有回她的话，说道“就这些，我给你送出去，给你那个相好对吧！” 说完孟春拿着信走出房去，往一处隐秘的地方过去，来到一间房子，捞开一幅画，一个旋转的机关出现在面前，孟春向右转了半圈又往左扭了一圈，门缓缓移开，一排长长的楼梯赫然出现在眼前。 梦春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两边的烛火也应声点亮。 爬完所有的楼梯，面前出现了大大空旷的空间，孟春大声说道，“主人，主人，主人。” 这次她是临时来找他的，梦春心里泛着嘀咕，她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大胆。”一个熟悉又威严的声音响起。 梦春忙跪在地上，“主人，揽月楼近日有奇怪的人……奴…前来告知。” “哦～” 周边的烛光一盏盏烛火亮起，孟春抬头看清来人的脸，后又低下头，咽了咽口水把手上的信抬过头顶。 男人接过纸张，眉头微皱，“这是什么？平安信，你又抓了什么人。” “我跟你说过不要乱抓人，你怎么每次都不听。” “可…可是她女扮男装，形迹可疑。” 男人把手里的信甩在她的脸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把人放了。” “现在我们要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可她是个美人…” “美人…”，男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她的家世背景有没有调查过？” 听到这句话梦春知道他动摇了，毕竟她知道揽月楼最多美人…也最缺美人…，毕竟那些美人都是有时限的。 “奴婢会先稳住她，再慢慢调查，绝不给主人添麻烦。” 男人伸出手挑起梦春的下巴，轻笑道，“梦春啊梦春，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个聪明劲可要用对地方”。 这句话夸了她也带着警告的意味，梦春吞了吞口水，忙表忠心道，“奴这条命都是主人给的，奴只有主人可以依靠了。”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走到唯一的座位上坐了下去。朝着梦春挥挥手，“你过来。” 梦春像狗一样爬到男人的脚边，“主人。” “你在揽月楼多长时间了？” 梦春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主人，八年了。” “八年了，二十五岁的老姑娘了。”男人身子向后一靠，漫不经心的说道。 只是这一个个字吓的梦春魂飞魄散，整个揽月楼除了老鸨数她年纪最大，“主人，这些年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 男人伸出手打断她的话，“你还有用，不会让你去伺候那些下等男人的。” 梦春转头看向面具上的眼睛，不过只是一瞬又低下头，“梦春愚笨，主人请明示。”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捏住梦春的下巴，“谁说你笨的，你可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聪明。” “你只要为我做成一件事，揽月楼妈妈的位置就是你的，如何？” 梦春一愣，随即问道，“那现在的妈妈…” 男人冷哼一声，松开梦春的下巴，梦春吃痛却不敢出一丝丝声音。 “你这人有脑子敢做事，就是这心太善了些。”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这世间上从来都是能者上，不能者死…揽月楼如此，朝堂亦如此…” 梦春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泛起嘀咕，不能者死…意思自己如果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就只能死？ 男人用他漆黑的眸子看向梦春，梦春被突如其来的眼神吓的一哆嗦，说道，“奴婢懂了，主人请吩咐。”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梦春打开这张纸，上面写着祁王二字。 梦春眼睛陡然瞪大，“为什么？” 男人眼神暗了暗，冷冽道，“为什么不该是你问的。” 梦春把头低下，恭恭敬敬道，“是，奴婢知错。” 男人挥挥手，“去吧。” 第128章 美人儿 梦春把手里的纸张捏紧，这个任务超出了她的想象，京城的公子哥她都知道，只要是个男的就没有不喜欢美人儿的，可是这个人…有点棘手。 从他的资料来看，作为王爷深得皇上宠爱，按理说应该妻妾成群，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可这个人没有妻也不纳妾，更没有孩子。活的像个和尚，他要从哪里下手。 听说他在外放的时候遇到个心心念念的人儿，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让她怎么确认一个人的喜好，不确认喜好又怎么能拿下他…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梦春的男孩 不对，祁王，他没有孩子，那根本就威胁不到主人，那为什么… 想着想着梦春走到自己房门前，梦春把纸张放到怀里，咯吱一声推开门，走进去看了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了孙芸一跳，随即拉她到床前，“看看我给你搭配的几套衣服。” 看着床上衣服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也太白了吧。” 孙芸拿起衣服看了看，“白吗？不白啊！” “穿上试试看，你的长相其实是那种清纯俏丽，不应该穿花花绿绿的衣服，这样穿反而显的俗气。” “花花绿绿的衣服不是更好看吗？他们都是这么穿的。” 孙芸叹了一口气，“别人的不一定适合你。” “对了，我的信送到了吗…” “啊，哦…弄丢了，你再写一份吧。”梦春心虚道。 “什么？这也能丢。”孙芸一脸讶异。 “我这衣服又没有藏东西的地方，肯定是放在哪里忘拿了。”梦春扯了扯身上薄如蝉翼勉强能遮挡的衣裳， 孙芸无奈扶额，“行吧行吧，我再给你写一份，千万别再掉了。” 梦春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一时有些错愕，后答道，“啊…好。” 孙芸三两下把信写好，交给梦春，梦春接过后习惯性的塞到胸前，见到孙芸错愕的眼神后又讪讪的拿出来，嘿嘿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孙芸拿过她手里的信，慢慢折好，交回梦春，“无论你想做什么，必须把信送出去，还有必须保证我的安全，并且半年以后必须放我出去。”孙芸冷冷道， 她知道她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接下来只能慢慢的等待… 梦春接过信封，答非所问，“你叫什么？” “孙芸。”孙芸没有半点隐瞒直接回答道。 这个没必要隐瞒，这个人要送信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也会一清二楚。 当然她知道就算不让这个人帮她送信，她的底细也会被摸的一清二楚，既然改变不了什么，至少让她报个平安，父母亲不要为她担心，亲情从来都是双向的。 “哦～孙云，云朵的云？” 孙芸笑了，“爹娘希望我一生做一朵自由自在的小云朵，可大师说云朵太轻了，需要压一压，便在上面加了一个草字头。” “名字也这么好听。”梦春眼里有些许落寞，果然好命的人名字也比她的有意义。 孟春，只是因为阿娘在春天生的她。 梦春，多么适合在这个地方。 一样的读音的两个不同的字，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 谢飞星走了许久只觉得手脚不听使唤，终于看到一个人家，他赶忙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有人吗？” 半晌，谢飞星都要以为不会有人来敲门，咯吱一声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看见开了门，谢飞星不自觉的后退半步，等他看清开门人的样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此人两个眼窝空荡荡的似两个黑洞，“谁啊？”男人开口问道。 谢飞星鼓足勇气上前，“这位公子，小生不幸迷了路，能否告知前往…”话没说完，谢飞星像想说什么，“能否进去讨碗水喝？” “当然可以了，你进来。”男人将门打开了一些，诡异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更加诡异了。 谢飞星咽了咽口水，进去，环看一圈，很普通的农家小院，中间有一口水井。 男人热情的招呼谢飞星坐，自己则走到井边打水，那甩桶的动作好似他看的见一般，谢飞星悄悄看向他的，那人也好似感应到了一般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瘆人的笑意。 “公子等一等，我再去把水烧开，不烧开喝了会肚子疼的。”男人边走边拿着水桶往厨房走去。 谢飞星仔细看了看周围，伸出食指和中指摸了一下身前的桌面，皱了皱眉头。是农家小院不错，只是太破败了些，灰尘遍布… 不过想想这也是正常现象，指望一个没有眼睛的人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确实是太强人所难了。 “客人，我这许久没来人，就没怎么打扫，客人不要嫌弃…”男人端着茶壶从厨房出来。 谢飞星心里一惊，这人不像是看不见，感觉还会读心术，他下意识的把沾了灰尘的手指往背后放了放，讪讪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是我叨扰了您才是。” 男人拿出杯子放在桌子上，端起茶壶正要往上面倒水，只是这个位置有点偏了，谢飞星瞧见忙不动声色的把杯子往茶壶的出水口的正下方挪了挪。 茶水准确无误的进了茶杯里，谢飞星也呼出一口气。 男人把杯子往谢飞星的方向挪了挪，“客人，喝茶，刚烧开有点烫。” 谢飞星瞧着面前的茶水，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知怎么他觉得眼前的人除了眼睛没了，五官倒是格外的清秀，不经心里的害怕少了几分。 谢飞星端起茶盏吹了吹，他现在又饿又渴，可水烫的只能等它凉，就像他现在很想找到孙芸，可他还是要找到能出去的路才行，茶凉了一些，谢飞星轻轻抿了一口，带着土味的茶水让他皱了皱眉头。 “客人，这地方的茶水不比城里的好喝，但也解渴。”男人突然开口道。 端着茶水的谢飞星心里一愣，这家伙不会是有什么读心术吧！怎么心里想的他都知道。 他缓缓把杯子放下，看着对方道，“您…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男人一愣，随即又露出那诡异的笑道，“我不知道。”男人指了指自己两只没有眼球的眼眶，“眼睛没了，我也不知道几时是几时。” 谢飞星稍一想到，不对啊！你眼睛没了，身体还能没感觉吗？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感受可不一样。 第129章 诡异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回答，谢飞星也不愿强人所难，只问道，“这里到…京城的悦来客栈有多远的距离？” 男人还是摇摇头，诡异的笑道，“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出这个门了。” “没出门？”谢飞星挠挠头。 男人点点头，“是的。” “不对啊！不出门的话哪来的饭菜，你不用吃饭的吗？”谢飞星问道。 “会有人送来的，我这样子也不好去买东西吧！”男人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水，苦笑道。 “也…也对。”谢飞星总不好揭人伤疤，附和道。 男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看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确实不好喝。” “你没喝过这里的水？”谢飞星讶异道。 男人摇头，“也有人专门送水来。” 谢飞星心里更加疑惑了，暗道，“这农家小院看着不像是有钱的人家，主人家可能遭遇变故导致双眼被挖…” “不对，眼睛被挖了…”谢飞星瞪大眼睛，心里惊涛骇浪，“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会导致两只眼睛都没有了，而他却能正常的活下来，作为医学世家的他知道这件事很难… 谢飞星眯起眼睛，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了，加上日常都有专人给他送吃食，吃食就算了，毕竟他不好出去买，跟别人打好招呼，能帮一把的都会伸出援手，可…这送水，重量重不说，量还不是一般的大… 男人见对方没有继续说话，以为自己明明有能喝的水还给他喝满是土味的水，以为他生气了，赶忙摆手解释道，“客人不要误会，送来的水都有定数，只有我和他能喝，别人喝不得。” “别人喝不得，难道是琼浆玉液，还有这个他是谁？”谢飞星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想道。 “这里可有公子的亲人朋友？”谢飞星问道，如果有亲戚好友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那男人依旧摇摇头，“没…没。” “那这个他是？”谢飞星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男人连忙挥手说道，“别…别问，知道了会…死的。” 谢飞星眼睛陡然瞪大，“这么霸道的人。”又上下打量一遍眼前的男子，“十六七岁的年纪，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柔美，除了那双空洞的双眼，其它竟挑不出半点错来，就连那倒水甩水桶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就似一场风景。” 太诡异了，这个地方，这个人。 “我要离开这里。”谢飞星说道。 “你走不掉的。”男人突然回答。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既然来了这里，你应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吧～”说着男人伸手往谢飞星脸部的方向探去。 谢飞星下意识的站起身闪躲，抓起男人的衣领把人拎了起来，“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这里是美人区啊！我们可都是这里的美人儿～” “被人玩弄的玩物…” “你…什么意思？”谢飞星咽了咽口水，抓住男人的手也止不住的发抖。 “他怎么就成了美人儿了？他不是在揽月楼和孙芸在一起，一睁眼竟成了玩物。 谢飞星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男人感受对方已经松开了手，整了整衣领道，“你是第一百三十七个，不知道是被挖眼睛…还是削耳朵…”男人继续扯着嘴角诡异的笑着。 “为什么？”谢飞星问道。 男人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不逃？” “逃？”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后果。 “你要逃吗？男人用一双空洞洞的眼眶看着谢飞星道。 谢飞星咽了咽口水，暗骂一句，“真他妈的变态。” 男人回神整了整衣服，“劝你一句还是不要逃，后果你承担不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这人问题真是奇怪，不是你自己走到我这的吗？” “既然来了，就住在我这里吧！主人不来的时候还挺无聊的。”男人瞥着一张嘴似委屈道。 “主人是谁？”谢飞星抓住话语中的重点问道。 男人把掉在前面的碎发撩到耳后，摇了摇头道，“主人不是固定的哦！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有男的有女的…” “有男有女？”谢飞星陷入深思。 难道这里就是揽月楼的真正的“生意”？ “哦，对了！”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还有畜牲…”男人突然语气加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听到这两个字，谢飞星眉头皱的更深了，真他妈的够变态… “不对啊！你说我是第一百多少个…” “一百三十七个。”男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哎呀，谁问你这个了。”谢飞星挥了下手。“我是问，我怎么走了这么久敲了好几扇门，只有你开了门。” “死了，都死了。”男人合上空空的眼眶，落寞道。 “这里还有多少人？”谢飞星眯起眼睛说道。 “多少人？”男人机械般的摇头道，“不知道。” 谢飞星更加困惑了，“那你怎么知道是多少个，又怎么会知道它们都死了。” 男人没有回谢飞星的话，顾自站了起来走到井边甩水桶打水，嘴里也在嘟囔着，“死了，都死了。” 水桶把井水打的啪啪响，突然又转头问谢飞星，“客人，喝水吗？这水不好喝，但是解渴哦～” 这时的谢飞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他有到男人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愣愣的说道，“死了，都死了…”一直重复着重复的话。 谢飞星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放开了他的手臂，转身朝门口走去，不曾想男人反手抓住他的手臂，露出那诡异的笑容，“客人，喝口水再走吧！这水不好喝，可是解渴啊～” 谢飞星心里闪过什么，侧头问道，“我能吃顿饭吗？” 谢飞星抚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饿极了的表情，不对，我卖可怜他也看不到啊！随即又恢复原来的神情。 “吃饭？我不会做饭。” 谢飞星一听有戏，“我会啊！我做给你吃？” 第130章 做饭 “主人不让我做饭，说身上有油烟味，不好闻。”男人拱了拱鼻子嘟囔着。 “我说我做，你在外面等着吃就行。”谢飞星无奈道。 男人似思考起来，半晌机械般的点点头，“好吧！我走远点，主人不喜欢油烟味。” “你就在这等吧。”谢飞星把男人拉回到院子里的坐下。 “好…好…我等，我最擅长的就是等人了…” 谢飞星独自观察周边的房屋，寻找厨房的方位，这个院子不大，倒也好找，谢飞星一连开了几个门之后终于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谢飞星推开一扇门，“这是多久没用过了…”谢飞星说道。 不过这时候自己已经饿的不行了，不管怎么样，吃饱饭才能有力气去对抗，谢飞星翻找着有没有能吃的食物，不过眼前的场景实在是不容乐观，太简陋了，根本不像是有食物的地方。 谢飞星正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这样怕是没有找到小云朵之前就会被饿死.....或者被玩死....想到这里，谢飞星不禁打个哆嗦。 门口声音图突然响起，“你在干嘛。” 谢飞星被吓了一跳，看向门口，不知为什么这人一开始看着吓人，这看的多了倒也不吓人了，“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谢飞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唉，不对啊！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我在这。”谢飞星走上前去，伸手在男人眼前挥了挥。 “我能听见。” “哦。你叫什么名字？”谢飞星放下手，想到来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属实不算礼貌，便开口顺道问了一句。 “名字？”男人挠挠头，“心肝…” 谢飞星听到这两个字脚下一个趔趄，“你说什么？你叫心肝？” 半晌后男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主人是这么叫我的。” “你来之前没有名字吗？”谢飞星问道。 又是半晌，男人没有回话，谢飞星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这人的盲区了。 看了看他空洞洞的眼睛，想想也是，都这样了肯定是招受到了非人的对待，能有之前的记忆才怪。 有些不忍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这里吃的都放在哪里啊？” “在那！”男人指了一个方向。 谢飞星顺着他指的方向，“锅？刚刚他在那里找了呀！没吃的。”嗐！他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哪里知道方向，还是自己慢慢找吧。 “柴火那里，锅下面的柴火。”男人继续开口说道。 谢飞星半信半疑的往灶头走去，蹲下身来翻找柴火，竟然真的有一袋米藏在下面。”谢飞星把米袋子拿出来弹了弹袋子上的灰尘，“你小子真会藏哈！” “不对啊！你小子也不煮饭，藏米做什么。” 男人挠了挠头，笑道，“我也不知道。” “行吧！你这不知道的好啊！现在我也饿不死了。”谢飞星点了柴火，把锅洗干净后把米倒了下去，加上水盖上锅盖，“你说的那个主人什么时候过来。”谢飞星拍了拍手。 “他不会过来。”男人伸长鼻子嗅了嗅，是柴火味儿。 谢飞星把手中的柴火伸进火里，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烧柴火的声音，男人继续说道。 “每次外面哨子声响起，就会有人带我出去，然后我就不用走路了，被带到一个很香很香的地方，主人就在那里……” 谢飞星似早就知道似的，眼里没有半点的讶异，想想也知道，这鬼地方哪个有脸面的达官贵人会选在这里消遣，这不过是一个圈养的地方。被圈养的人也就是这些耳聋眼瞎的美人儿。 可他想不通为什么会选在这，本来可以集中一些 拍了拍手上的草木灰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这句话说的太随意，好似问的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那么随意。 男人脸色一愣，随即脸上满是惊恐，慌张的摆手道，“不，不，不要逃，会被打死的。” 谢飞星呵呵一笑，“有区别吗？” “什么？”男人的手微微发着抖。 谢飞星掀开锅盖，闻了闻散发出来米香味，里面的米粒已经炸开了一部分，但还没完全熟，谢飞星顺手拿起锅铲，搅拌着里面的水米，边搅边说道，“你在这里出不去，一心一意等着你口中所谓的主人，等着投喂，这是你想要的生火。” “生活，我想要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有吃有喝有人对我好，怎么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男人似是回答谢飞星的话又似自言自语。 谢飞星无奈摇头，看粥煮的差不多，接下来就是要用小火慢慢收汁，他把坛内多余的柴火拿出来，柴火已经有一半被烧的乌黑，还有一半还是木头原本的样子。 谢飞星缓缓开口道，“进入泥潭不是你的错，自暴自弃确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你看…这个木头…啊，忘了你看不见。”谢飞星扶额。 “……” “我跟你讲吧！这个木头是被我放进火里烧的，后来又被我拿了出来，有一半已经焦黑，按理说是没用了。” 谢飞星翻动了一下中的木头。“可它的另一半还是好的，只要把那段焦黑去切断，这木头还是有很多用处，不是吗？” 男人心神一动，愣了一下，“她还有用吗？” 可是他能有什么用，原本健全的他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用，回去只会吓着他们罢了…… 一阵米香拉回男人的思绪，谢飞星已经端着一锅粥到男人面前，“让让，让让，我把粥端出去，我们在院子里吃。” 男人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来熟，记得不错的话他们好像今天今天才认识，这男人竟然已经在这里煮上饭了，这人怎么就这么心大。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摆着一锅粥，谢飞星拿来两个碗和两双筷子，分别摆在两人面前，男人贪婪的闻着这刚出锅的米香。 “你以前没吃过粥吗？”谢飞星看他模样奇怪道。 男人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你这到底是吃过还是没吃过啊！”谢飞星无奈道。 第131章 稀饭 “吃过，只是没吃过这么热乎的。”男人看着锅里的稀饭说道。 平时送饭的人过来饭菜也早就冷透了，不过吃了这么久，也习惯了，这突然能闻到饭的热气，一时间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人。 “那今天多吃点，我可是把你藏起来的米都煮了。”谢飞星舀了一瓢粥到他的碗里，男人感受到自己扶着碗的手传来热意。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暖意。“谢谢。” “谢什么谢，这是你的米。”谢飞星白了他一眼。 谢飞星端起碗嗦了一口面前的粥，又接连嗦了好几口，发出好吃的喟叹，“果然人饿着吃白粥都是美味的。” 对面的人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眼前的稀饭，一言不发。 谢飞星看他吃这么少，“不好喝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要是来点腊肉腊肠，青菜，我给你做一锅腊肉饭，可香了。”谢飞星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忆起吃腊肉饭的美味。 “现在只有米，做锅米饭也吞不下去，就只能做稀饭，好入口一点。” 男人忙摆手，声音有些哽咽道，“好喝，好喝，这是我这些年喝过最好喝的食物…” 哨子声响了起来… 原本还在端着碗吃饭的男人，脸色一变，手一松，浜的一声，碗摔在了桌子上，稀饭洒了出来。 他顾不得整理，起声去拉谢飞星，说道“你快走，快出去，人来了，要带我走了，你不能留在这，让他们看见不会放过你的。” “主人？”谢飞星轻声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不住的点头。 “我往那走，去门口他们就进来了不就被撞个正着。”本来推着谢飞星往门口的手一顿，又将人往回拉，往厨房的方向拽，谢飞星无奈叹了一声，“我刚刚煮了稀饭，你这不能开火，他们进来一看，知道你煮了饭，到厨房一看我不就无处可逃了吗？” 这下男人没有了主意，现在原地抓着脑袋干着急。 “要不我去你的房间躲到床底下，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 男人愣了一瞬，就拉着谢飞星的胳膊朝着自己的房间过去，本以为他的房间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一进去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谢飞星来不及感叹就被男人塞到了床底下去。 谢飞星在床底下看到男人的脚往门外走去，门外的声音也传来，“怎么？还做了饭。” 听的出来说话的人语气不是很好， “管家，没事做，就坐着玩。” 管家皱个眉头，“今儿来了新人，本来还好好的，现在竟然不知道这人跑哪里去了。” 男人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新人儿，来了新人吗？” “管家示意自己身后的人去厨房看一看，自己也在看到桌上的两个碗，阴阳怪气道，“哟，美人儿一个人吃饭还放两个碗。” “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放两个碗就当是有人陪着了。” 男人现在庆幸自己的那碗自己只抿了一点米汤，应该看不出来吃了，“管家要不要喝点。” 此时去厨房检查的人也回来对着管家摇摇头， 管家看了一眼锅里的稀饭，眼里满是嫌弃，“我可没有这福气，你有这心思留着好好伺候爷吧。” “是。”男人乖巧应答 管家向前挥了挥手，四人抬着一抬轿子走到男人面前，“上轿吧～”管家向男人做出邀请的姿势，后想起他看不见只得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往轿子上迎。等他上去还还是微不可察的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唤来手下小声耳语几句。 …… 路上 顾念念，“不知道谢飞星和小云朵怎么样了？” “谁？”顾鱼疑惑道。 “两个青山县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顾念念掀开轿帘，“能再快点吗？” 李敬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便明白了大半，点点头道，“驾…” 顾如君一扬马鞭，追上她们的步伐。 几人来到客栈，顾念念二话不说只往二人的房间走去，不用想早已经人去楼空。 顾念念下楼敲了敲柜台，“掌柜，之前和我一起来那两个人退了房吗？” 本还昏昏欲睡的掌柜立马来了精神，见到顾念念哪还有不知道是找谁的，“您是说同您和他”，掌柜指了指李敬，“一起来的一男一女？” 顾念念点头。 掌柜哎哟一声，“我也正想找他们呢，这都两天了，一个人影都没，退房也没说要退的，您看这他们不退房，我这就不能让新的客人入住，您看这都什么事儿啊！” 掌柜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说道，“我这一看你们都是体面人，不能赖我两天房钱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顾念念，让他补足房款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惜顾念念在听到这两个人两天没来住还没退房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他们的行李还在房里？” 掌柜一听有戏，赶忙热情道，“在的在的，他们没回来我这也不敢乱拿客人的东西不…” 掌柜还没说完顾念念又要往客房上面走，刚刚她只顾着看人还在不在，根本没注意行李的事，这时候推开房门一看，果真行李是一点都没带，顾念念当机立断，叫几人收拾行李又要撤离… 掌柜的见状急忙追着上前去，搓搓手道，“客官，客官等会…他这房钱？” 李敬掏出二两碎银递给掌柜，“多谢。” 掌柜接过银两，笑一脸和气道，“客官慢走，需要住店还来我这…我给几位打折…” 几人朝着顾三爷的府邸走去，顾念念预感到计划必须加快，这两人很大的概率已经入了虎口…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得救一救… 顾三爷的府邸就在繁华地区，加上有顾鱼带路，几人也知道事情紧迫，便加快到了顾府… 见到顾三爷的时，顾念念也不打算拐弯抹角，毕竟人命关天一刻也耽误不得，这时她很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叫他们两人留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两个可以无忧无虑过这一生，如果真是因为她出了事的话，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132章 新人 顾念念把来龙去脉大致讲给顾三爷听，时间来不及，她也只能简短的说，尽量把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着顾念念的话，顾三爷的面色愈发的沉重，“糊涂。” 这时的顾念念知道悔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赶忙提议道，“我是这么想的，三爷，能否以你的名义侧面打听一下揽月楼近日有没有来新人。” 三爷瞧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她话语中的可能性。 顾念念也顾不得了，继续说道，“不瞒三爷，我这两位朋友的长相算的上是出众的…若真是被扣押在揽月楼，大概率是…” 顾三爷伸手打断顾念念的话，“侧面打听三爷我能做到，但是…” “三爷有什么顾虑？”顾念念跟着问道。 “能不能救出来…我不能保证。”顾三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能听出顾念念的话后音，打听是开头，目的是救人，他在京城也不是能横着走的，丑话他也必须说在前头。 顾念念一愣，她有想过顾三爷有不能把人救出来的可能性，可她没想到对方直接说了出来，没有半点遮掩，倒是多了一份坦然，心里也对他对了一份信任，她最怕那种给了她希望，最后是泡影的感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来的好，虽然结果没有什么不同…… 顾念念拱手道，“三爷大义，尽力而为便是，我说的尽力而为是尽量保住他们在里面能全须全尾…” 这要求提的，顾三爷不经多看了几眼眼前的女子，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女扮男装，那时便看的出来这女子不简单，若是男子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这个花点钱问题不大，只是救出来…”顾三爷没有把话说完。 顾念念自然知道保人是要花钱的，可也不是花钱就能搞定的，你还得有门路，不然她也不用求着顾三爷去保住，顾三爷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虽说他能做到，但这其中的难度应该不低。说到底算自己欠对方一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她值得欠，也必须欠。 “这其中需要多少银钱三爷尽管找我要…” 顾念念说完怕对方误会又急着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毕竟保的是我朋友，没有让三爷出人还出钱的道理。” 顾三爷摸着下巴的胡渣若有所思，说实话在听到第一句话时，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那句话是他经常对别人说的，现在风水轮流转竟然变成一个小姑娘跟他说，胆子挺大的…在听到后面一句话顾三爷心里的那点气也早就烟消云散。意味深长道，“你想救人可以，必须提前让我知道你的计划打算。” 顾念念愣住，心道，这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心里的那点心思早就被他猜出个十之八九。 顾如君和李敬心里咯噔一声，他们刚才还心里犯嘀咕顾三爷不救人那谁还救的出来，不会是她想自己去以身犯险，不过猜测归猜测，心里还是倾向于不可能的那个方向，毕竟以卵击石不可取也不能取，现在听到顾三爷的话，再一瞧自家妹子（媳妇）的表情，怕是八九不离十…… 顾念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顾如君，“……”果然 李敬，“……”果真 顾三爷瞧了瞧两位男士，一脸傲娇，心道，“你们才知道。 …… 顾家客院 “顾念念，你想干什么？”顾如君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妹子。 “你想自己去救他们，想过后果没有？”李敬附和道。 顾念念自然是想过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万一她死了原生就回来了呢！那也算是好事不是。 再说人是她带出来的，她必须要负责到底的。 “哥，阿敬，你们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 “怎么保证？”顾念念和李敬对视一眼齐齐问道。 “怎么保证…”顾念念挠挠头“到时候我扮做别人的样子，三爷不是说揽月楼的幕后主谋是太子嘛，我找顾鱼做一张他的面具，我潜入……” “不行。”顾念念话还没说完，被两人硬生生的打断。 “怎么不行，他们是我带来的，我不救他们还能有谁去救、难道让我看着他们去死吗？”顾念念的声音有些哽咽道。 “人要救，但是你不能去…”顾如君听出妹子声音里的哽咽语气放软一些。 “我们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要不还是等三爷把消息打听好了再来想办法。”李敬提议道。 一旁倚在门口的顾鱼环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切。 顾念念见到，“你在门口看白戏，还不来想办法。” 顾鱼耸了耸肩，走上前，“你们一个两个连武功都没有想怎么救…” “花钱砸死他们吗？” 顾念念捏了捏鼻尖，她说的好像也没错，自己扮成太子这个想法是他临时想的，可行度有待考证，毕竟她根本不知道太子的习惯，很容易露馅，万一露馅自己也没点子功夫，那不是等于羊落虎口。 …… 落日亭 “三爷，您这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年…”说话的人着一身明黄色长袍，端的是高贵二字。 顾三爷打断他的话，拱手道，“殿下，揽月楼近日来了新人？” “什么？”太子黄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三爷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你的月明楼不管管，倒是关心起我的生意来了。” “殿下，你这样累不累？”顾三爷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自顾自的倒起茶来。 “三爷，揽月楼这么大的产业，每天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管这个。”太子抢过顾三爷给自己倒的茶杯喝了一口。 “你说说，本来你想做的都是好事，怎么现在反倒是让人误会。”顾三爷恨铁不成钢的摇头道。 “三爷不知其好处有三，其一增加女子在世间的地位…”太子转头就看到顾三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赶忙解释道 “你想啊！我这揽月楼男女都有，一传出去，那些家里的男性不就慌了神，一想到自己如果对自家娘子不好，娘子给他带上一顶绿帽子，那不是那啥…”太子声音越说越小，因为顾三爷看傻子的眼神加重了几分，嘴上却继续说道，“你继续。” “其二我名声是差了，那些对我不忠心的人不就很容易被踢出去了，都免我我费一番口舌和精力。” 第133章 太子 顾三爷又递给他你继续编的眼神 太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其三，我现在不仅能收留女孩子，还能收留男孩子了…”太子不知死活的向顾三爷抬了抬眉毛，像是说“快夸我聪明。”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是要做…”顾三爷指上面没有直接说出来。 “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为万民着想，有什么问题吗？”太子说的大义凛然。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此刻的顾三爷想一头撞死，眼前这个人真的合适当九五至尊吗？难道不会害了这个国家？ “你知道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吗？”顾三爷一句一句的引导他。 太子挠挠头，“重要吗？有百姓重要。” “没有。” “我就说…” “但是…”顾三爷出口打断对方的话。 “名声是操控舆论的主要手段啊，我的殿下，你在百姓眼里是一个残暴不仁，贪财好色的人，你觉得百姓会爱戴拥护这样一个人当他们的王吗？” 半晌 “好像是哦！”太子摸摸鼻尖。 “你说说，我就不在这两年，你就给我搞出这么多幺蛾子，你是位子坐的太安稳了是吧！” “我…我只是想尝试着自己做点事…”太子声音有些小，顾三爷还是听到了。 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做事的前提也要想想结果吧……” 太子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殿…”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在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样不禁闭了嘴默默的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后把头低的比自家主子还低一些。 心里默默的替自家太子爷捏一把汗，看来主子这是又犯错了，可他不懂了，这三爷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就惹他生气了呢！ 看着他们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眼前的人也不是十岁的小孩了，自己也不能把他当小孩子对待，揉了揉太阳穴，“喜安，你慌慌张张的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称为喜安的男子抬起一点头看了一眼顾三爷，复又低头道，“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揽月楼的一个姑娘新带了个丫鬟…” “丫鬟…就一个丫鬟你特意跑过来？”太子打断他的话。 “这个不一样…”喜安凑到太子耳朵小声说道。 “什么，你说这人是被迫的？谁这么大的胆子。”太子一脸的讶异语气中有微微怒意，“赶紧放了，别吓着人家姑娘，揽月楼的名声都得被你们这些人搞臭了。” 喜安，“……”这揽月楼的名声不是被你老人家给搞的乌烟瘴气的？ 吐槽归吐槽，喜安还是恭恭敬敬道，“也不全是被迫，那个姑娘后来也同意了，还写了信让梦春给她带回去报平安。” “姑娘家里怎么样？是穷苦人家吗？”太子问道 “应该不是。不过听她说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而且还有技术…” “技…有什么技术也不行啊！人家又不是吃不饱活不下去了，你把人绑来，人家的父母不得担心…” “殿下，她的技术很强的，您交给梦春任务有了她就相当于雪中送炭。” 太子对她的技术多了几分好奇，摸了摸下巴，“什么技术？” “她能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化成倾国倾城。” “哦～”太子轻咳一声，“那既然她同意了就先让她留在这。” “是。”喜安回道。 “等等，这个人叫什么？”顾三爷突然开口问道。 太子，“老师…” “咳。”顾三爷轻咳一声。 太子急忙改口，“三爷…问这个做什么？” 顾三爷重重的叹一口气，抿一口茶后无奈道，“我来这是问你什么事来着？” “哦，您问揽月楼有没有新来人。”太子声音越说越小。 “喜安，那人叫什么？说话也不知道说全…”太子对着喜安喝斥道。 名为喜安的侍卫悄悄的在心里翻个白眼。心道，您也没问呐！ 后恭恭敬敬道，“回殿下，三爷，该女子姓孙名云。” “姓孙名芸，叫孙芸，三爷。”太子附和道。 顾三爷的手指一下一下在桌子上敲打着，似在思索什么。 “需要放了她吗？”太子问道。 顾三爷，“暂时不用，但是要保证她的安全。” “全须全尾。”顾三爷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三爷说的哪里话，揽月楼也不是干那龌龊事的地方。 “太子殿下，您性子不坏…”顾三爷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太子还在愣愣的等着三爷的后话，难得老师能夸他一句，嘴角正不自觉的上扬呢！哪知道等了半晌空气异常的安静。诧异的抬头看去。 顾三爷却只重重的叹一口气，“我就先走了，揽月楼要是来了一名姓谢的男子记得告知与我。” “噫！就走？”太子上扬的嘴角恢复到平常，又多了些落寞，难得夸他，不能多夸夸吗？ “殿下这般聪明，三爷肯定是怕夸了您，您太过骄傲，毕竟骄兵必败…”喜安上前适时的安慰道。 走到门口顾三爷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此时也在脑海中浮现，“太子，你性子不坏，知道民生疾苦懂得为百姓着想，可您的性子败就败太好，太善良，太容易心软相信人，帝王之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管理一方土地也不能靠心善就能成的…唉…罢了，自己还得要多活几年才是…” “老师真的这样想的？”黄景的眼睛亮了亮。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记得注意下揽月楼的动静，特别是姓谢的有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喜安，“是。” 黄景，“嗯，下去吧！” “等等。” 走出十米远喜安又退了回来。 “那个孙芸也给我护着点，少一根毫毛拿你是问。” “记住，需得全须全尾。” “是，小的定不负使命。” “好了，走吧！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喜安只得又往门口慢慢退去。 “再等等。” “是，殿下，小的在。”喜安似知道自家主子得德行，根本没移动两步，笑眯眯的回道。 “皇叔那边…你安排了人吗？” 第134章 相像 “小的已经安排好了，保证完成殿下的任务。” 黄景，“是安排的梦春吗？” 喜安，“是，爷点名的，小的自然照办。” “爷就喜欢你这点。”黄景笑道。 “可您这是为什么啊？”喜安想了这么久还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要安排人勾引祁王。祁王虽说得宠，可她毕竟没儿子啊，别说是儿子了府里连个女主人都没有，根本不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既然想不明白，那他就直接问出来好了。自家主子心善不会怪罪他的。 “你不觉得皇叔太可怜了吗？”太子对着喜安眨眨眼。 可怜，我的爷啊！你管有钱有颜又没人管的祁王叫可怜，他也想要这种可怜…喜安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默哀了一下，同人不同命啊！ “是可怜。”喜安面换上同情的表情，虽说他不知道哪里可怜，自己主子的步伐还是要紧紧跟随的。 “你想想啊！一把年纪连个照顾他的人也没有，既然他不想，我这个做侄儿的不能不替他多想想…” 喜安将唇抿成一条线，心里的不解更加浓郁了，您这说是为祁王着想，那也不应该安排揽月楼的姑娘啊！您就不怕被祁王知道找你事儿？哪有当侄儿的给自己皇叔安排个那啥的… “本宫也知道安排揽月楼的姑娘不地道，可正常姑娘哪会作勾搭人的事，再说我选他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黄景拿出一卷画像。 “打开看看。” 喜安接过图画，半信半疑的画卷打开，“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长的像梦春不？”太子问道。 喜安又仔仔细细的观摩着手里的画，“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画上人的眼睛和梦春还真是有点神似。” “这幅画是我从皇叔府里拿出来的，你是不知道皇叔书房的画有一半是这个女子的，原来嘴上说不愿意成亲生子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望尘莫及的女人。 这么一想自己真是太幸运了，他自小和太子妃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长大后更是两情相悦，就在今年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亲，和和睦睦的过着日子。 这人啊！在感情里面得了甜头，就想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殿下，这个画能给我吗？我好给梦春让她往这方面靠拢？”喜安悄悄抬头瞅了瞅自家主子。 太子把画往后一收，“画不能给你，我死乞白赖借的皇叔的，今晚还要还给他，你你不是会画吗？下午的时间把这幅画模棱下来。” “啊…”喜安的眉毛拧成一字。 “啊什么啊！呶，拿去”太子把画卷放到喜安手里。 “记住，爱护着点，晚上本太子还给还回去的。” “哦。” 喜安打开画端详，“做您的侍卫还真是得多才多艺，不仅要会打架，还要会画画，噫，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和陛下您说过自己会画画啊～” 喜安转头疑惑的看向太子。 “就…就上次说的，你忘了？正事要紧，赶紧画吧！这种细节不必在意”。”太子讪讪笑道。 “本太子还有正事要办，这种小事我就不给你添乱了。”说着太子就要往外走。 走到门口，侍卫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大声嚷嚷道，“我在这画画，谁保护殿下啊！” “本太子身边侍卫多的是，再安排一个便是。” 喜安心里开始犯嘀咕，感情我就这么多余，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可是会画画的侍卫就你一个，你对本太子还是很重要的。”太子适时开口道。 “好嘞！保证下午把画画完。太子你就安心去办正事吧。”喜安开心道。 走出门去的太子长长舒出一口气，“还好本太子机智，驭人有方。” …… 暗室内 梦春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画卷 “打开看看。”男人开口。 梦春小心翼翼的把画卷打开，一股墨香扑鼻而来，闻的人身心舒畅，看见画上的人问道，“这里面的女子是？” “祁王心爱之人。”喜安毫不避讳的回答道。 梦春一阵惊讶，祁王竟然有喜欢的女人，那为什么还能终身不娶，以他的身世，财貌，被他喜欢上应该巴不得贴上去吧。 莫非… “主人，这姑娘是仙逝…”梦春问道。 死了？他妈的他一个侍卫怎么知道祁王喜欢的女人还在不在人世，不过大概率是不在了，不然哪个女人抵的过祁王的穷追猛打。 喜安点点头，“你需化成她八分相像，便能事半功倍。” “是……” 梦春把画卷递给孙芸，“看看，能否把我化成这般模样。” 孙芸展开画卷仔细瞧了瞧上面的人儿，心道，“怎么这般熟悉。” “能化不？” 孙芸回过神，“化没问题，只是神韵需要些时日才能模仿。” “神韵？一张图能看出神韵来？”梦春不解。 “自然，画图画图，神为主，貌为辅，模仿更是如此。” “那你跟我说说，这幅画像是个什么神韵。”梦春饶有兴趣的问道。 孙芸把画像铺在圆桌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模样看似清冷，眼角带着一丝丝活泼，只是图不像是对着真人画的。” “那像对着什么画的？” “对着另一幅画像画的。” “哟，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懂得挺多。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幅画的由来。” 而此时被人评头论足的喜安连打了两个喷嚏，心道，今儿又有谁想他了，总归不是太子。 “清冷模仿起来不难，只是这清冷中带着活泼…”孙芸看了梦春一眼摇摇头。 “啥意思，一个女人我还演不了了。”梦春脾性上来了。 她从小演阿爹阿娘的乖宝宝，可以说演技是打小的基本功。 “行，我先给你按照这上面的妆容给你化，你看成不成。” “成。”梦春一拍巴掌道。 “只要能完成主子给的任务，怎么都成。”梦春小声嘀咕道。 “不过你为什么要化成画中的模样？”孙芸一边描眉一边开口问道。 “这个事我不能说。梦春回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说。” “话说你是这里的姑娘，怎么没见你接…活。”孙芸还是觉得客字不好听，改成了活字。 第135章 待嫁 梦春一边闭着眼让孙芸画眉毛一边回道，“咱都是老姑娘了，到前头去有碍揽月楼的形象。” 孙芸画眉毛的手一顿，随即说道，“按你这么说，这揽月楼还挺人性化的，年纪大的姑娘也给养老。” “怎么，有兴趣加入不？”梦春向孙芸挑挑眉毛。 “别，说好半年，别耍赖。”孙芸赶忙打断梦春的话拒绝道。 “放心，不让你接…活，你这手艺不用干那事。”梦春继续循循善诱。 “那也别，我还得回去给我爹娘养老，他们就我一个宝贝闺女。”孙芸给梦春画完眉毛，拿起鸭蛋扑边往梦春脸上扑打一边说道。 不知是拍打的力道重了还是怎样，弄的梦春连咳好几声。 “你…公报私仇…咳咳。” 孙芸眨了眨眼道，“哪能啊，你看画上的人多白啊！不得给你多上点粉。” “哦。” “不对，你这是说我黑吗？”梦春反应过来。 “您才知道啊！” “唉，别动，等会儿画的人不人鬼不鬼可别怪我。” 梦春憋着一肚子气也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晚点收拾你。” 孙芸吐吐舌头。 “唉！我怎么和你相好认识多久了。”梦春突然开口问道。 “认识多久？一个月前吧。”孙芸不在意的说道。 “一个月你们就这样了？” “现在小年轻这么开放的吗？” 孙芸对着她瞪了瞪眼睛，“我们哪样了…” “就…那样啊！” 孙芸嗯了一声，“那天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对哦，这么说，那小子毅力还不错，这都能忍。” “我谢谢你哦。”孙芸对她翻个白眼。 “不客气。”梦春大方的摆摆手道。 “那小子和我们楼里的青青有一腿，你知道不？”这怎么说八卦是女生的天性呢。 这位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知道。”孙芸很识趣的回道。 “青青还约了他出去游船，啧啧！这小子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呢。” “然后呢？”孙芸一脸认真的瞄的面前的妆容，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面上却毫无波澜。 “没意思。” “你是不是对那小子没意思哦，怎么一点吃醋的样子都不做一做。” “对，你肯定对他没意思，不然情愿打晕他也不做那事…”梦春抬头瞄了一眼孙芸，想瞧瞧她的面部表情。只是这一瞧还是让她失望了，还真是跟语气一样无半点的起伏。 她哪里知道这些事孙芸都有参与进来呢。 “你有喜欢的人吗？”孙芸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说的梦春一愣，脑子里闪现出这些年睡过的男人，也有为她要死要活，要给她赎身纳妾的，到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姐这辈子都是过客，才不做那赔本买卖。” 这赔本买卖楼里的姐妹做过，最后落个赔了钱又丢了心，这事清白姑娘有机会，她嘛！还是好好享受单身生活，只要做好这次任务主人就答应让她出揽月楼，并且给她足够活一辈子的钱，想想她就觉得美的很，祁王就是她的跳板啊！ 看到梦春眼里的笑意，孙芸以为她想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想起什么事儿，笑的这么开心？” “我没有喜欢的人，” “真好。” “怎么个好法。” “没弱点。” 没爹没妈没爱人，可不就是没弱点吗。 “也没爱我的人。”梦春加了一句回道。 孙芸，“……”。这话让我怎么接。 “画好了，你看看。”孙芸把东西收进妆匣，“你这化妆匣不好用，格子太少了，我不好分类。” “小事，你画个图，我叫师傅给你定制一个就是。”梦春拿过铜镜瞧着镜子中的模样。 “…额，我不会画图。”孙芸回道。 “那也简单，我叫师傅过来，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他会做的。” “哦，也行吧！”孙芸回道。 “我瞧着这张脸像是我自己的身子顶着别人的脸似的。”梦春叹息道。 “可不是嘛。” “不过我总瞧着这张脸总有种熟悉感。”孙芸有些疑惑道。 “可能她是大众脸吧！”梦春不以为意。 “你顶着这张脸要干嘛去？”孙芸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做我的本行，勾搭人去。”梦春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 “谁啊！需要梦春姐这么隆重。” 梦春瞥了一眼孙芸，“告诉你也没关系…” “什么，祁王？” “怎么，你认识？”梦春看他如此惊讶问道。 孙芸摇头，“不认识。” “你那么激动，我还以为你认识。” “祁王唉！一听就是了不起的人物，姐姐勾搭上是不是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梦春一个毛栗子敲到孙芸头上，“我走什么走，再说这事哪有这么简单。” 此时的祁王猛打好几个喷嚏，“阿嚏。” 祁王揉了揉鼻子，“谁啊！这几天是跟我过不去咋滴，天天念叨着我呢。” 一旁的小太监荣安，“……”爷还挺自恋。 “恐是天气转凉，爷注意保暖。”荣安给祁王披上大氅。 “时间过的真快啊！又到了一年冬季，不知道她那边有没有准备好冬季的衣物。”祁王眯眼看向远处。 “爷，您不用担心，叶姑娘的药膳坊开的风生水起，怕是饿不到也冷不到。” “以前她做的药膳就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吃到。” 荣安，“药膳坊就在那出，爷想吃，奴给您安排厨子去学一学回来做给爷吃？” “她的手艺，哪里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学会的。”祁王拢了拢身上黑色的大氅说道。 荣安暗地里翻个白眼，心道，您想去青山县看她就直说，这又没外人，有必要拐弯抹角的。 “那我们去一趟？”荣安试探性的问道。 “行，什么时候出发？” “爷，你忘了，你答应了叶姑娘不会去打扰嘛！” “啥，我啥时候说过我咋不记得。” “您跟奴说的。” “显的你记性好呗！” 荣安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低着头未回答。 祁王重重的叹一口气，“唉，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指了指自己心脏位置，“这里止不住的想…” “要不爷换一个姑娘想？您看看，这李尚书家的，吴侍郎家的都有待嫁的…” 第136章 全文完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把年纪还娶什么亲，怕是让人笑话。” 荣安原本低下的头抬起来一点，“您哪里年纪大了，才三十八的年龄，这京城比您年纪大的娶妻的比比皆是，谁敢笑话您。” “呵呵。”祁王苦笑出声。 “您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叶姑娘一个念想，现在姑娘也找到了，只是这念想也该放一放了…”荣安声音渐渐放缓。 空气安静，无比的安静 “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祁王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您试一试，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荣安期盼道。 “不了。”祁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这世间那么大，我还想出去游玩一番，怎能被儿女情长所拖累。” “行吧！爷去哪里奴都跟着。” “荣安，谢谢你。” 荣安不是太监，是能娶妻生子的，也该娶妻生子，可这些年陪着自己找人，也没个女人，想到这里祁王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拍了拍荣安的肩膀，“你也还年轻，是该找个女人了，不必陪着我…” 荣安愣住，随后笑道，“爷，我这副样子，年纪比您还大，哪有女人肯跟我这没钱没权没长相的老头子啊！” “你呀…”接着又是一声叹气声。 “也好，余生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吧！” 一场秋风，一场凉… 半年后 新皇登基 梦春的任务还是没完成，继续回揽月楼过着悠闲自在的小日子。 “该放我走了吧！”孙芸一脚搭在凳子上。 梦春手里拿着折扇给自己扇风，笑道，“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能走，你看我什么时候有锯着你了吗？” “合着我这么自由的吗？” “不然呢？” …… “谢飞星，你煮的饭怎么这么好吃。” “也不想想本少爷是谁。”谢飞星一脸傲娇道。 “不对，我是教你煮饭，怎么又成做给你吃了。” 男人空洞的眼眶此刻洋溢出笑意。 “小心，小肝，小宝，小贝，你们学的怎么样了，这是你们的生存技能，如果这里以后无法收留你们了，还能活下去。” 小肝，摇头 小心，摇头 小宝，摇头 小贝，摇头 “摇头也没用，过完今天我就走了，你们…” 谢飞星知道他们都已经学习的差不多，几人搭配着能做出一桌子好菜。只是有些舍不得他离开罢了，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他要离开这里，和孙芸约好的，回青山县成亲，他不能言而无信。 “能不能不要走。”小心说道。 “对啊，对啊！”另外几人附和。 “不行，你们可以找我玩。” “好吧，你走吧。”几人又齐齐说道。 “噫，这么痛快？” “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为你开心。”几人原本伤心的面庞上扬上笑意，他们这一辈子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是太子给他们栖息的场地，定时带他们去救治，才让他们能活下去，也不会奢求太多。 …… “陛下，臣提议增开女子书院，准许女子能够参加科考。”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如君，一语毕，文武百官哗然。 龙椅上的人一身明黄色，扬起下巴道，“众爱卿意下如何。” “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需…” “臣附议。” “臣附议。” “臣认为这事好事，女子也不应该困于闺宅之中，朝堂也应有其一席之地。” 几人的回话成功把一开始反对的那人都堵在喉咙口。 皇上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常，“既然众爱卿都觉得此事可行，那朕便准了。” 朝堂上保持中立的那些人面面相觑，“这么重要的决定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皇上英明！”顾如君大声说道。 后又是几个附议的臣子，接着就是全场朝堂之上响起震耳欲聋的“皇上英明。” 念念果然说的没错，朝堂之中没有主见的还是居多，只要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加上三爷家的那些小辈们的支持，这群乌合之众定然是墙头草。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众人看出了皇上的想法… …… 一年后 “念念，你本来说回了青山县就与我成婚，这都一年了…”李敬一脸委屈道。 “乖，等我考上科举，倒是办一场惊天动地的婚礼，你想想到时有多少知道我们是一对…” “好。”李敬笑道。 “但是，现在不要妨碍我看书。”顾念念故意摆起脸色道。 被赶出门的李敬敲了一下自己脑袋，“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又被说服了…” “哟，李哥怎么了，还自己打起自己来了。”孙芸跨过门槛正看见李敬自己敲自己脑袋一幕问道。 “媳妇，小心一些，你现在有身孕，不宜做太大的动作。”谢飞星扶着自家媳妇恨不得把她围起来，就怕她被伤到。 “李兄，帮忙搬一张凳子呗！”谢飞星抽出空来朝李敬眨眨眼。又转身看着自家媳妇去了。 李敬看着面前贱兮兮的谢飞星，心里又恨又是羡慕，搬了一条凳子到孙芸面前，“弟媳，坐吧。” 谢飞星扶着自家媳妇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媳妇，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腿。” 没等孙芸回答，谢飞星便熟门熟路的捶打起来。 “李哥，念念姐科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敬向书房的方向呶了呶嘴，“呶，还在看书呢！” 孙芸眼神闪烁羡慕的光芒，“真羡慕念念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李敬挠挠头笑道，“这辈子就这么多年，她该活的恣意一些的。” “念念姐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还得姐夫支持她不是…” 该说这孙芸年龄小，一句姐夫，一句支持，说起话来让人如沐春风，李敬听着心里舒坦多了，看那傻愣愣的谢飞星，看来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谢飞星不干了，抬起头道，“娘子，你想考科举也可以考的，等生完我们第一个孩子，我陪你一起考。” “我还是算了，没那个脑子，看看话本子，写写话本子，挺舒坦的…” 孙芸的手抚上谢飞星的脸庞，“你啊！过你喜欢的生活就好，不用事事迁就着我。” “陪着你就是我喜欢的生活……”两人相视一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