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里盼君归》
南柯梦 楔子
“师父,今夜过后我就是你的妻子,有没有很开心?”
“阿辞,闭上眼睛,不要看。”
“阿辞,没有师父,还有阿姐,阿姐永远都会保护你,答应阿姐,不要去那个地方,好不好?”
“阿姐,两个相爱的人仅仅是因为世俗而被拆散,难道不是世俗错了吗?”
“觊觎后位?本宫还需要觊觎吗?若是本宫想要,不出半个时辰废后诏书就能送到凤仪宫,王后可要好好珍惜身为王后的时光,若是哪日本宫惹得不高兴,换了你这王后也未可知。”
“世人皆道元家满门忠义,可有谁知晓这荣耀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换来的。我不会让你们死,我要你们日复一日,经历她所承受的折磨和绝望。”
“是不是我死了他就会活过来?”
“作为从异世界而来的闯入者,你离开后世界秩序会让本不该死去的人复生,但已经偏离的剧情不会复原,而且,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将不会记得你的存在。”
“……最好不过。”
突然,宁冉从梦中惊醒,清冷的月光穿透窗户照映在床尾,深夜的微风传来一丝凉意。宁冉背靠在床头眼眶逐渐湿润,这已经她回到现实世界后不知第多少次在梦中惊醒,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忆和情绪越是不能自已。
时间纵然淡化了她对他容貌的记忆,却把季清辞对容初的深爱刻在了骨子里……
南柯梦 第一章 穿越?穿书?
恍惚之中,宁冉感觉自己仿佛在下坠,紧接着是一阵被寒冷包围的窒息感觉,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苏醒时,尚未睁眼便听到一片嘈杂之声,依稀之间好像还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等一下,女寝哪来的男人?
一瞬间各种奇葩想法涌入她的脑海之中,变态?小偷?还是谁的男朋友找错地方了?
宁冉不敢睁开眼睛,左手缓慢的朝枕头下摸索着,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原本应该在枕头下的东西。
宁冉瞬间清醒,呜呜呜,她的手机已经离她而去了,就在她还沉浸在丢手机的悲伤中时,隐约感觉有人影在她面前晃动。
宁冉害怕的抓住了枕头,待那人慢慢靠近时,她看准时机一跃而起使出十成的力气朝着来人的脑袋就是一枕头抡过去。
她目光停留在枕头上两秒,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看着手中抓着的花花绿绿的枕头,顿感嫌弃,“这什么玩意儿丑不拉几的?我枕头呢?我床呢?”
再一抬头,只瞧着满屋子都是人,端水的端水,端药的端药,原本这些人忙的不可开交但现在全都直愣愣的傻站在原地,震惊得看着宁冉。
宁冉咽了下口水,淡定的将枕头放回原处,拉起小被子躺了回去,一定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对,闭眼,重来。
就在宁冉闭眼默默祈祷千万是做梦时,耳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二小姐,你没事吧。”
“啊~”宁冉一声尖叫吓得伏在她耳边问候的小丫鬟向后一跌,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宁冉。
“不、不能怪我啊,你、你先吓我的。”宁冉裹紧小被子缩在雕花木床的一角,略带歉意的说道。
“二小姐。”小丫鬟软乎乎的声音包含着一丝丝的委屈,听得宁冉心都要化了。
一瞬间什么“你是谁,这是哪”统统抛掷脑后,宁冉不禁在内心感慨,天啊,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好软,仔细瞅瞅脸颊上的奶膘还未消呢,好想捏一下。
想着想着她就朝着小丫鬟伸出了魔爪,丝毫不顾小丫鬟惊恐的表情,两只爪子就这样在小丫鬟的脸上来回蹂躏着。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意图拐卖儿童的怪阿姨一般,小丫鬟又是恐惧又不敢挣扎,就这么默默的承受着‘老阿姨’宁冉的猥亵。
捏着捏着她的内心升起一股邪恶的想法,要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穿上洛丽塔这得萌成什么样啊?
正幻想着呢,突然手中一空,紧接着手里被强行塞进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
“二小姐,现在虽是夏季,大小姐又救得及时,但难免湖水寒凉,大夫嘱托待二小姐醒后须得服用祛风散寒的药,莫要感染了风寒才是。”
端着药的嬷嬷半坐在床头,不着痕迹的将小丫鬟从宁冉手中解救下来,宁冉颇为幽怨的看向嬷嬷。
这眼神中透露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的漫不经心,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总之,就是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
但在嬷嬷的眼里却被理解成了一个怕苦的小女孩撒娇的表情。
嬷嬷瞬间心领神会,对着宁冉说道,“是了,二小姐自小便是怕药苦的。”转头对着方才的小女孩吩咐道,“去取些蜜饯来。”
领了差事的小女孩如获大赦,欢天喜地的跑走了,宁冉看着那欢脱的仿佛一秒都不想多待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该不会给这小姑娘造成什么心理阴影吧?
于是刚刚从睡梦之中醒过来的宁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碗药,看着嬷嬷尔雅温文的模样。
宁冉总感觉这场景有点熟悉啊,好像还出自某部名著?
这样想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这碗药,那药中隐约好像倒影出一位美女低声温柔的对她说道,“大郎,起来喝药了。”
宛若一阵阴风刮过,宁冉感觉背后一凉,瞬间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刚想询问可不可以不喝,但看着众人对她展露出的寄予厚望的眼神,仿佛她手中端着的不是什么治疗风寒的药。
而是承载着美好与梦想的希望之光,这拒绝的话她还真就说不出口。
哎,算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舍命陪‘大郎’了,看着架势她是穿越无疑了,要是一碗药能毒死她将她送回现代,也算是物超所值。
想着宁冉视死如归的端起药送入口中,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药,一边开始胡思乱想,要是一会儿真回去了她这算什么呢,穿越一日游?
而且对比其他家穿越女主要么披荆斩棘的发展事业,要么收获轰轰烈烈的爱情,到她这见个面打个招呼就走,这回去后……怎么跟人装b,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不过令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那真的就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祛风散寒的药,就是苦了点,宁冉的脑洞大了点,而已。
经过几日的摸索,也让她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就比如说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并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朝代,而是一本她看过的古言小说,还是重生的那种,而她好巧不巧的穿越到了女配季清辞的身上。
十二三岁的年纪,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天生的美人坯子,十分符合宁冉的审美,但她并不开心,至于为什么这还用说嘛,这可是前世和女主抢男人并且还成功了的全书最大反派啊。
时间要是在女主重生前到还好说,毕竟两个智商欠费的女人多适合做姐妹,太师府又家大业大的,平日里逛逛街、美美容小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但是宁冉却清楚地记得小说里女主季清音重生的契机就是坠湖,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女主已经重生,并且要开始她的复仇大业了。
可是原装的季清辞她跑路了啊,现在是她宁冉呀,而且……这小说讲的是啥来着?
宁冉百思不得其解,原书中这一章明明只是女主季清音的个人重生表演,现在为啥子原装季清辞也会坠湖?
宁冉这几天从被她吓过的小可爱那里打听到了原装季清辞坠湖的原因,居然是救她的嫡姐季清音。
听到这宁冉这是忍不住口吐芬芳,作为全书最大的反派你已经有很多场戏了,请不要私自加戏好吗?
女主重生被反派救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剧情发展,季清音和季清辞这对姐妹在前世斗的不可开交。
更何况这种重生小说的套路里,女主的前世的反派季清辞那可是拿了女主剧本的。
带着浓浓的恨意死不瞑目的季清音重生后一睁眼前世最大的仇人变成了今世的救命恩人。
这不得被气得吐血,气性大些的当场轮回都有可能。
也难怪季清音这几日一直闭门静养,宁冉都有些担心女主会不会想不开自闭了?
连忙整理着装朝着季清音的住处一路小跑,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女主本来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才把自己关起来的。
这时候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的出现,会不会刺激的女主与自己同归于尽?
宁冉拍了拍瘦弱的小胸脯,还好醒悟的及时保住了小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她想到如何让女主放弃报仇的办法之前就是死也不能出现在女主面前。
抬头望向四周,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不认路。
“我这是走到哪了?”宁冉小声嘀咕着。
“这是在明镜湖附近啊,二小姐。”轻柔甜美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宁冉猛地一转身,原来是那天的小萝莉正紧跟在自己身后。
“原来是你啊小宝贝,不过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宁冉问道。
“阮儿一直都有跟在二小姐身后啊,不过二小姐还是离那个湖远一些,上次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坠湖,给老爷和夫人都吓坏了呢。”小丫头阮儿心有余悸的说道。
“原来坠的就是这个湖啊。”宁冉若有所思,女主季清音坠湖后重生,原主季清辞坠湖后把自己换了过来,难道这个湖就是连接异世界的通道?那要是再跳一次……
“阮儿小宝贝,你过来一下。”宁冉朝着阮儿招了招手。
看着宁冉的这幅表情,小可爱阮儿回想起当初被捏脸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朝着宁冉的方向前进了半步。
“二小姐有何吩咐?”
看着小可爱谨慎的模样,宁冉暗自在心里骂自己一声“畜生”,看给人家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得赶紧把这个小萝莉支开好完成自己的跳湖大计。
“长姐在房内静养了好几日,也不知道身体恢复的如何,我有些担心,想要前去看望,但是猛然想起将给姐姐准备的补品忘在了桌子上,我身体初愈不宜劳碌,你为我去取来吧。”
纯真的阮儿没有丝毫的怀疑,先是因没有被捏脸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拎起自己的小裙子往回跑。
宁冉站在原地张望了几秒,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宁冉站在湖边伸展着四肢,做了个预备的动作。
另一边的阮儿跑着跑着突然想到出门前自己有注意到桌子,那上面除了茶具没有任何的东西,莫不是小姐记错了?
转身便往回跑,为了更快一点回去阮儿走了明镜湖边的假山里的一条小路,还未穿过假山只听“噗通”一声,岸边哪里还有二小姐的身影。
阮儿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快来人啊,二小姐又坠湖了。”
在水中下沉的宁冉,迷茫之间听到阮儿的呼救声,在意识消失之前吐槽道,这个“又”字,用的真好。
南柯梦 第二章 跳湖失败
畅游在美梦之中的宁冉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扎她,她该不会是穿越成紫薇了吧。
猛地睁开眼,看见那个那只罪恶的手以及那些罪恶的银针,气的宁冉差点没跳起来,“又是你?上次那一枕头你怕还是没挨够。”
没错,这还是上次救她的那个大夫,也就是被宁冉误以为是小偷还抡了人家一枕头的那位妙手仁心的大夫。
果然是医者仁心,这要换成是她,非得把这一枕头还回来才能顺畅。
见宁冉醒了过来,阮儿立刻扑倒床前开始大哭,“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阮儿了,阮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冉一歪头就看见了哭成花猫的阮儿,刚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安慰一下,阮儿就被一位妇人拉到一边,宁冉认得她,那是原装季清辞的乳母,苏姨。
“别哭了,二小姐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你哭的这么丑再吓着二小姐。”苏姨拿出了手帕将阮儿的泪擦干净。
苏姨虽是季清辞的乳母但对着这个屋里最小的丫头也是当成了亲闺女一般的疼爱。
而无论是现在的宁冉还是原装的季清辞对阮儿也是十分宠爱的,倒也将这个小丫头养成了个纯真无暇的烂漫模样。
见苏姨哄好了阮儿小宝贝宁冉这才收回视线,不经意的一扫方才发现这屋里还站着几个陌生人。
其中一位衣着淡雅,明眸皓齿的女孩应该就是传说中女主季清音。
而季清音身后的两位也就分别是宁冉现在的便宜爹太师季从白以及他的续弦单觅烟。
宁冉看着季清音再摸摸自己现在的脸,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原本以为这季清辞能和季清音抢男人还成功了的不论其他怎么着这二人在容貌上也应当是平分秋色。
如今见到季清音本人后,她真的很想问问那个最后为季清辞而放弃季清音的太子,是不是瞎?女主都长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放弃,难不成是真爱无敌?
宁冉都快酸成一颗柠檬精了,果然小说女主的容颜不是真实存在的,她等凡夫俗子羡慕不来。
季清音十分诧异,她这倒霉妹妹一直盯着她的脸做什么,回想到前世的经历,她这位妹妹可以说是七窍玲珑,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力面对。
待大夫将宁冉头上的银针撤下退到一边后,季清音上前几步坐在床边,纤纤玉手轻轻的覆上宁冉的额头,“热已经退了,清辞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宁冉看着愈发靠近自己的季清音,这样近距离观察不仅没有暴露出任何的瑕疵反而更加好看。
人好看,手也好看,声音也好听,一瞬间的功夫她就决定了一定要牢牢地抱住女主的大腿,毕竟对颜狗来说,对一个人激起好感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
见季清辞不言语还是一直盯着她,季清音开始有些紧张,听下人们说季清辞是在来看望自己的途中坠湖的,该不会是想将她这次坠湖的原因算计到自己身上吧,还是脑子进水了?
“姐姐,我没事的。”
话一出口,别说是季清音就连宁冉自己也愣住了。
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即将毕业并奋斗在考研一线的大四女大学生管一个年龄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叫姐姐。
怎么着都得有些心理障碍的吧,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叫出来了,果然只要一面对美色就毫无招架之力,颜狗的悲哀啊。
季清音听着这一声“姐姐”一阵恶寒,季清辞虽然诡计多端但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这么惺惺作态叫自己姐姐,该不会真是脑子进水了吧,还是换路数了?
“阿辞怎么会又一次坠湖,可是下人照顾不周?”
季清音见单觅烟上前来嘘寒问暖赶紧闪到一旁,给这位继母让出地方来,还是让这两个虚伪的人相互恶心对方吧。
宁冉有些烦躁,怎么每一次都会被闲杂人等打扰,还能不能让人有个愉快的穿越后体验?等到下次跳湖时一定要给湖一个差评。
“听下人们说阿辞是为了要去看望阿音才又一次坠湖的?”单觅烟将话引到季清音的身上,季从白听到果然皱眉看向季清音。
宁冉瞧着季从白的神情感觉大事不好,“我没事,我没有,我……脚滑。”
求求这你下次挑拨离间自己找素材好吗?她有几条命敢去诬陷女主?
本来女主小姐姐对她的好感已经是低的不能再低了,再搞这一下她可能真的会死,毕竟这也算是在女主的地盘,人家又是拿了女主剧本的,弄死她这个智商盆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这位当爹的也是棒棒哦,就因为续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敢情他俩是真爱,女主是意外?
就连宁冉这个在这群人里近乎弱智一般的存在都感觉到了,跟何况是察言观色的女主,轻而易举的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怀疑,这该得有多伤心。
看着季清音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宁冉暗下决心,以后这位好看的小姐姐就由她来守护。
季清音倒是没怎么在意季从白,前世做得更过分的事情都有,这种水平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她反倒是很诧异季清辞怎么会为自己辩解?
不对,一定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企图等着自己。嗯,没错,这才像是季清辞的手段。
还好季清音的想法宁冉不知道,要不然她一定会抱着这位好看小姐姐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真没有其他的想法啊,我真的只是单纯的颜控而已,信我,信我啊。
“父亲,女儿与清辞都曾因意外而坠入湖中且前后间隔不超过五天,女儿觉得明镜湖古怪得很,不如请位高人来瞧瞧,或者填湖?”季清音十分诚恳地提议道。
那个湖她和季清辞都掉进去过,在那之后她便重生了,而季清辞行为举止也变得十分怪异。
明镜湖绝对有问题,如果再有人发生意外,难保她重生的秘密不会暴露。
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蛊惑父亲填掉明镜湖。
宁冉正沉浸在季清音的盛世美颜之中,突然听到要填湖,心都要碎了,方才她还为季清音说话,一眨眼的功夫季清音就要断了自己的回家路。
这感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填湖就没必要了吧。”宁冉弱弱的反驳道。
“张大夫,阿辞的身体无大碍吧。”季从白问道。
“如今热已经退了,暂时并无大碍,但二小姐两次落水身体受寒,须得好好休养调理一番才是。”医者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好吧,被无视了。
但这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季清音长得如此赏心悦目又是女主,尽心尽力刷女主好感才是正经事。
“姐姐,我能时常去看望你吗?”宁冉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季清音。
季清音:“你现在这种情况,也该是我来看望你吧。”
宁冉:“好啊。”
季清音:“……”
“你,好好休息吧。”季清音实在是搞不懂现在季清辞的套路,离开时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
就在季清音快走到门口时宁冉突然喊道,“姐姐记得要来看我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宁冉仿佛看见季清音踉跄了一下,错觉,一定是错觉,她家姐姐是最端庄的。
宁冉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季清辞,想去找她又因为那个赵大夫的一句“需要静养”被勒令不许出屋。
不知不觉间宁冉已经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二十一天了。
俗话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
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宁冉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的游刃有余……个锤子哦。
炎炎烈日下,不仅没空调、没手机、没wifi,就连西瓜都是温的,身上衣服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颜色……还很健康。
透过铜镜这么一瞧,活脱脱一个粽子成了精,宁冉一阵心塞,突然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更加激发了她想要回家的心情。
让宁冉没有想到的是,在理想通往现实的道路上有的可能不仅仅是荆棘和坎坷,还有可能是……一群多管闲事的丫鬟。
自从她第二次坠湖后,宋姨就安排了一堆小丫鬟围在她身边,走哪跟哪,这让她还怎么跳湖?
宁冉看着眼前这群将她团团围住容颜稚嫩、俏皮可爱的小丫头们,哪怕她现在内心已经开始咆哮呐喊,可说话时还是不经意轻言细语。
就在宁冉和小萝莉们相互对望就快要产生感情的时候,从屋外走来一个模样看起来八九岁样子的小女孩也就是小宝贝阮儿。
阮儿手里捧着瓷碗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爱。
她皱着眉头看着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进腹诽道,到底是哪个兔崽子使唤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放在现代的某些家庭里这个岁数都还没断奶呢。
但是当她看清了瓷碗中乌漆墨黑的东西时,哇哦,那个兔崽子原来是她呀,就还挺突然的。
在禁足的这些天里,被这药折磨的宁冉的头都快要秃了,偏偏还被人看管着,一顿都不能落下。
阮儿将药端到宁冉面前,闪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这是这几日侍奉的丫头们面对宁冉撒泼打滚不肯吃药的情况而摸索出的经验。
下人们发现只要让屋里年龄最小的阮儿端着药泪眼汪汪的望向宁冉,保证能让她将药尽数喝下一滴不剩。
看着那碗药离她越来越近,宁冉生无可恋的往后一仰,栽倒在床上,“小宝贝儿,你实话告诉我吧,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二小姐哪里不舒服?阮儿这去请大夫。”阮儿慌乱之中还不忘将药平稳摆放在她面前。
“站住,回来。”宁冉连忙叫住了阮儿,决不能让这个小丫头再把那个宋大夫找来。
她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的药并且还没有停的意思,宁冉开始怀疑那位宋大夫是为了报那一枕头的仇才给她开了这么多的药。
“阮儿宝贝,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需要吃药的样子,这药就停了吧。”
宁冉拉着小阮儿的衣袖摇啊摇,反正她现在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撒娇卖萌手到擒来。
“可是大夫说二小姐身体孱弱,需要补药调养一月有余方可见效,苏姨知道二小姐怕苦,特意让绯袖姐姐去买了绘味斋最甜的蜜饯,足足的。”
说着阮儿拍了拍怀中的蜜饯示意宁冉,豪气十足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但是……
“你为了让我喝药连这么违心的话都说的出口。”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低头掐了掐自己的肚子,“你从哪能看出来我孱弱的?”
原本的季清辞的确担得起孱弱二字,但自从宁冉来了之后这两个字就离她越来越远,渐渐的吃出了婴儿肥和小肚子,她看着自己的肚子也只能默默的对原装季清辞说声对不起了。
“小孩子说谎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宁冉凶巴巴的吓唬阮儿。
小可爱阮儿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没有呢,二小姐骗人。”
“怎么没有?你看这里,是不是比以前长了一点点。”
宁冉指着阮儿的小巧玲珑的鼻子,继续忽悠道,“你现在只说了一次谎,所以呢鼻子也只长了一点点,若是你以后再说谎的话,就会变成长鼻怪。”
单纯的阮儿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宁冉,捂着鼻子慌张地跑出了屋子,边跑边喊“绯袖姐姐,碧衿姐姐,救救阮儿,阮儿不想变成长鼻怪。”
“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好骗,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阮儿宝贝,蜜饯,你把蜜饯也一起带走了。”
宁冉看着床头凳子上放着的那碗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这天下午,太师府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二小姐屋子里的阮儿,逢人便问自己的鼻子变长了没有。
南柯梦 第三章 湖……没了?
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药,宁冉终于被放出了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宁冉不由得仰天长叹,“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哎?唱起来了。
虽然被放出来了但有了前车之鉴,苏姨是万不敢再让宁冉只带着一个阮儿出门,总要前呼后拥才肯放心。
于是继阮儿后,宁冉所到之处也成了太师府的一幅奇观。
“小宝贝儿,你过来。”自来到这后,宁冉从来不肯好好叫阮儿的名字,要么是阮儿宝贝,要么甚至连阮儿也不叫,只称呼为小宝贝。
而且每每总带儿化音,听着就像是在称呼……某种从事特殊娱乐项目的工作人员。
阮儿穿过重重人海,挤到人群中央宁冉的身前,“二小姐,我来啦。”
“你瞧见他们看我是什么眼神了吗?”
“阮儿不知。”
“去过动物园吗?”
“什么圆?”
“……当我没说。”
宁冉原本想打迂回战术,一点一点地探查明镜湖,但她现在实在是受不了每一个路过的人的那种耐人寻味的眼神,于是……
宁冉:“看,有飞机。”
众人:?
宁冉:“有外星人。”
众人:??
宁冉:“父亲您回来啦。”
众人懵了一会,连忙转身行礼,宁冉就趁着此刻,拎起小裙子撒腿就跑。
一路狂奔到明镜湖,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啦!
地点:明镜湖
人物:宁冉
事件:跳湖回家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是预备动作,旋转、跳跃、她不停歇……哎哎?腿上好像挂了个什么玩意儿?
宁冉低头一看,紧紧抱着她大腿的正是阮儿小宝贝。
“你个小短腿,跑的还挺快,你给我撒开,撒开。”宁冉手忙脚乱地去扒开阮儿的胳膊,谁料根本未撼动丝毫。
“小孩子家家的,手劲怎么这么大,早知道就不喂你那么多了。”
那边发现自己被骗了的众人也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明镜湖,远远地只看见阮儿死死地抱住宁冉的大腿,任她百般挣扎阮儿自是纹丝未动。
众人默默地为阮儿点了个赞,好样的阮儿,姐姐们平日真是没有白喂你。
宁冉见大部队已经到达,知道这湖大概是跳不成了,顿时心生绝望,“放开我,我要回家。”
“快快快,抬回去抬回去。”慌乱之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于是乎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宁冉抬了回去。
此战宣告失败,代价就是她又被关了一个月的禁闭,但这能打到不忘初心,砥砺前行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吗?能吗?
所以当一个月禁闭即将结束的时候宁冉友暗戳戳的打起了小注意。
“宝贝儿。”宁冉偷偷摸摸地将阮儿叫到身边,“苏姨在吗?”
“回二小姐,今日是府里采购的日子,苏姨去了夫人那。”阮儿答道。
宁冉:“时机正好。”
阮儿:“嗯?二小姐方才说什么?”
宁冉:“没什么。”
她高兴地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了口,还好是阮儿这个小单纯不会多想,要是换了旁人估计此刻怕是要对着屋外大喊,“快准备好,二小姐又要开始作妖啦!”
“那个,阮儿小宝贝,你看我这一个月是不是很听话,吃药也不用你操心。”
“嗯嗯,二小姐最乖了。”阮儿拼命地点头,很努力地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呃,被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夸奖,总有一种说不出口的罪恶感。
“那这么乖的一个我想要个出门散步的奖励,不过分吧?”
宁冉在心里默念到“一切都是为了回家”,反正节操这玩意儿她根本也没有。
“苏姨走之前吩咐过了,二小姐可随意外出。”阮儿闪烁着无邪的大眼睛回答道。
禁闭解除了?她原本还想了好多说辞准备说服阮儿用,结果这么简单就放她出去了?
“那……我可就出门了。”宁冉试探性地说道。
迈出屋去,路过庭院,打扫的丫鬟纷纷向她行李,而后又各忙各的去,宁冉都走到了她的小院子的大门了,回头瞧去还是只有阮儿一个人跟着。
“就你一个人跟着我?”宁冉疑惑的问道。
“二小姐喜欢人多一些?阮儿这就去叫人。”“不用了,你一个人挺好的。”
只有阮儿一个人,那不就是在给她机会嘛。一定是她想要回家的情感太过炽烈,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特意赏下一个bug好让她回家。
宁冉沿着记忆一路蹦蹦跳跳的走着,好不开心,如果中途没有迷路绕了三圈就更开心了。
“嗯?我又走错了?”宁冉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没错没错,在往上走就到临水亭了,现在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原来的明镜湖。”阮儿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的明镜湖是什么意思?”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原来是明镜湖,但现在不是了呀。”
“那湖呢?”
“填了啊。”
果然,预感成真了,宁冉瞬间炸毛,“什么时候填的?”
阮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差不多十天前开工,昨日未时完工。”
“呵,你知道的还真详细。”宁冉满脸的生无可恋。
十天,就十天的功夫,那么大的一个人工湖就给填上了,不愧是太师府的人手,利落的都有些过分。
就在她慰问下令填湖的人全家的时候,阮儿突然冒出来问道,“二小姐要去临水亭吗?”
“湖都没了,还临的哪门子的水?回家。”她仍旧是拎起了小裙子,阔步往回走。
阮儿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了上去,边走边问,“二小姐这就回去了,不逛了吗?”
“湖都没了,还怎么跳?活埋吗?不逛了,回家。”宁冉带着阮儿风风火火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往凳子上一坐,气鼓鼓地扇着扇子。
阮儿见状连忙倒茶,“二小姐,你没事吧。”
宁冉此刻的怒气直冲脑海,但一瞧着阮儿那张无辜的模样,顿时泄了气,“我没事,你出去玩吧。”
“那阮儿出去玩了,二小姐有事记得叫我。”
她看着阮儿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叹了口气,可爱是挺可爱,但傻也是真傻啊。
苏姨回来时,一进屋就看见宁冉歪歪扭扭的倚在塌上。
“这是什么模样?二小姐是去帮下人填湖刚回来吗?”苏姨调笑道。
“心服口服的模样。”宁冉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姨轻笑了一下,宠溺地说道,“小孩子脾气,二小姐过来瞧瞧,这布料颜色可好?”
闻言,宁冉也没起身,只抬了抬眼睛随意看了看,道了声,“还行吧。”
“那就好,前些日子二小姐不是嫌先前的衣服颜色不好?
所以今日特意吩咐了绣华坊的人送来几匹上好的料子,给二小姐做衣裳。”苏姨一边摆弄着布料一边说道。
宁冉一溜烟的从塌上起身来到一字排开的丫鬟面前,“这些都是用来给我做衣服的?”
“是啊,夫人惦念着二小姐身弱,怕禁不得风,所以亲自挑选了一些先送过来给二小姐瞧瞧,等二小姐身子骨再好些,就让人带二小姐去铺子里亲自挑。”苏姨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工期多久?”有新衣服穿自然开心,但是能不能活过工期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参考现代的某某堂,祈祷她能活到穿新衣服的时候。
“二小姐放心,绣华坊是京里的老招牌了,二小姐耐心等待就是。”
苏姨转过身来对着下人们说道,“你们回去回禀夫人,就说这些布料二小姐都很喜欢,有劳夫人挂念,待二小姐身体康健后,再亲自去给夫人请安道谢。”
苏姨将丫鬟们一一送走,这时阮儿捧着汤药走了进来,“哇,那些姐姐们捧着的料子真好看,夫人对二小姐真好,还有这补药,也是夫人……”
没等阮儿说完,宁冉蹭的一下抢过药,行云流水般的将药贡献给了盆栽。
“别以为几件新衣服就可以忽悠我一天吃两次药,没门,想都不要想。”宁冉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阮儿面露难色,“可、可是那补药,是夫人赏赐给苏姨的。”
空气突然开始安静了起来。
“苏姨对不起,我错了。”宁冉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低头对着苏姨乖乖认了错。
“如二小姐所言,身体康健的人哪里会喜欢喝药的?”
苏姨纵容般的摸了摸宁冉的头,朝着她笑了一下便离开了,留下宁冉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
“阮儿宝贝,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宁冉发自肺腑的地问道。
阮儿看着桌上一滴都不剩的药碗,轻轻地点了点头,“二小姐最近真的变了很多。”
“好了,你出去玩吧。”宁冉无力地说道。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宁冉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做了一下午,仔细地回想自己来到这里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苏姨的纵容、阮儿的单纯以及府里所有下人的毕恭毕敬都让她忘乎所以。
“是啊,原本的季清辞是不会像我这样任意妄为的,可我本就不是她,我是宁冉啊。”
宁冉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想到可以回家的湖被填的死死的,只感觉以后的人生格外的任重道远。
门外,丫头们你推我搡的谁都不肯向前迈出一步,阮儿看着姐姐们迷惑的行为,不解道,“绯袖姐姐,碧衿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啊?二小姐出去了吗?屋里怎么没有掌灯啊?”
众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番,随后将目光集中到阮儿身上,绯袖挽着阮儿说道,“阮儿,姐姐们平日里没少投喂你,如今是你为姐姐们献身的时候了。”
阮儿有些惊恐的抱住自己,“啊?”
碧衿瞪了绯袖一眼,拉过阮儿说道,“二小姐把自己关了一下午,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天色渐晚,也不唤我们进去掌灯,二小姐平日最是疼你,每每看见你就开心,你进去陪二小姐说说话定是比我们管用。”
“好,阮儿一定完成姐姐们的嘱托。”阮儿斗志昂扬地说道,满带着所有人的期望推开了略显沉重的房门。
“二小姐,阮儿进来了。”因为临近傍晚,屋子里又没掌灯,光线昏暗,依稀看见一个轮廓坐在床上。
“二小姐,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吗?”
软儿小小的一个站在床前,对于已经二十二岁宁冉来说总是会激起她莫名其妙的……母爱?
宁冉将阮儿拉到自己的身前,摸了摸头又捏了捏圆润光滑的脸蛋,心情复杂的笑出了声,“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现在想清楚了而已,不是什么要紧事,去掌灯吧。”
这个下午宁冉想了许多,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穿越到书里的,是因为自己在考研期间看小说,学习态度不端正?
还是她熬夜看小说看的太激动了?
可她看的是正经的小说呀,清汤寡水的一点值得被和谐的地方都没有。
想又想不明白,回又回不去,于是宁冉……趁着还有记忆赶紧把小说里的内容写下来藏好。
一边写一边吐槽,为啥那些个重生小说的主角们总是能将前世的经历记得分毫不差,如果这些人去考研……简直是开挂啊。
“太好了,小姐你都不知道,碧衿姐姐她们可担心了呢。”阮儿不紧不慢地点着蜡烛,另一边不忘姐姐们的嘱咐与宁冉说着话。
“那小宝贝儿你呢?又多担心我啊,看你不知道跑哪疯玩了一下午,可见这心里啊,是半点都没有想着我。”
宁冉看着阮儿活泼的模样心情恢复了许多,又开始打趣道。
“阮儿知道二小姐不是遇到事情会逃避的人,所以我才不担心呢。”阮儿歪着头,格外傲娇地说道。
宁冉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机灵鬼成长的还挺快,短短两个月已经不见当初一逗一个准的模样,现在也开始慢慢还嘴了起来。
随着阮儿一盏一盏的灯点起来,屋内渐渐恢复光明。
宁冉看着这个刚来时每日醒来都会有短暂的惊慌但却越来越熟悉,到现在逐渐习惯了的地方,有时候也会恍惚自己究竟是谁。
宁冉借着烛光,视线扫过一件一件的物件,当看向窗户时突然间愣住了。
“阮儿你停下,先出去。”宁冉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二小姐?”阮儿放下蜡烛就要转身看向宁冉。
“别回头,出去告诉她们今天晚上我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没有的吩咐所有人哪怕是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是。”
宁冉将阮儿送出去后插上门闩,来到窗前将下午被倒了一整晚汤药现如今已经枯死了的盆栽搬到桌子上。
看着这盆死透了的植物宁冉从怀中拿出了下午才写下的剧情本子,上面赫然记录着此次的毒药事件是导致原主季清辞黑化的导火索。
她手臂用力一扫,盆栽从桌子上掉落摔在地上,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剧情已经开始了吗?
南柯梦 第四章 傍女主
清早宁冉梳洗装扮好之后连早饭都没吃,便不带一人的前往南汐苑,也就是女主季清音的住处。
在去的路上,宁冉反复的在心里回放这一段剧情,原书中季清辞的乳母苏姨喝下了继母单觅烟送来的补药后开始了不明原因的高烧。
大夫们皆束手无策,听闻季清音的亡母宋氏出嫁时的陪嫁里有一颗可治百病、解万毒的灵药。
于是季清辞走投无路求向季清音,谁料她非但没有见到季清音反而被她屋里的下人奚落了一番,最后苏姨无药可治被府里的下人草草埋了,也因此季清辞记恨上了季清音和单觅烟。
但季清辞毕竟是庶出人微言轻,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听从单觅烟的摆布,等候时机报仇。
这一段不管是女主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发生了,但是现在因为宁冉的无心之举倒是让这段剧情有了另一种展开。
虽如此但她还是要去求见女主,继母单觅烟向苏姨下毒为的就是控制季清辞来对付季清音,如今一击不中一定会有后招,但这个后招就不在她掌握的剧情之内了。
原书中季清辞与单觅烟相互利用,但现在为了救苏姨是万万不能靠近单觅烟这条毒蛇的,所以选择就只剩下了女主。
说白了,她就是想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抱上女主的大腿。
而且女主也实冤,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季清辞来求过她,那下人是因为偷懒被季清音身边的大丫鬟训斥。
刚好遇到季清辞顺便拿她出了个气而已,可在原主的心里还以为女主是舍不得拿出那颗药来救人才故意让下人来羞辱她。
站在南汐苑的大门前,宁冉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宁冉,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剧情里躺赢,一定要努力拿下女主啊,加油。”
宁冉向前一步走,使劲的敲着大门,最好是声音大的能够直接将季清音给敲出来,省的和那个下人纠缠,但是事与愿违,哪怕宁冉手都敲木了也没人来开门,过了半晌从门里传来一个声音。
“干什么,报丧吗?一个劲儿的敲,没完没了的烦死个人,大小姐今儿个心情不好谁也不见,快走吧。”
“是我,季清辞,有要是要见长姐,快开门。”宁冉压下脾气,好声好气地说道。
“爱谁谁,今天就是老爷来了说不见也是不见的。”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个小缝,一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向外看去,看到季清辞还没有走,语气更加不耐烦。
“呦,还真是二小姐,大小姐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再说了嫡庶有别,这身份不一样,您在外面待多久都是一样的。”
说着就要将门关上,宁冉气的咬牙切齿强忍着怒气一把就将门推开了,那下人似乎是没想到宁冉居然会硬闯,连忙大呼小叫道,“你做什么?这是你能……啊。”
没等她说完,宁冉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做什么?教你做人,我就是庶出也是这太师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大呼小叫?”
屋里正在梳妆的季清音听到屋外的争吵声,还以为是哪两个丫鬟吵起来了,就让身边的禹安出去瞧瞧。
禹安一出屋正看到季清辞一脚将下人踹到在地,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前不久再一次掉湖里的柔弱的二小姐?而且看这架势像是还要上去再补一脚?
禹安赶紧上前拉开季清辞,“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又将倒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二小姐赔不是。”
“什么事情值得你们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另一个丫鬟莫桉扶着季清音出来了。
刚出门,一抬头就看见地上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在往另一边看去只瞧见一个发髻散乱,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双手掐着腰喘着粗气,时不时的要上去补几脚的宁冉。
季清音瞬间错乱了,自己上辈子就栽在这么个玩意儿的手上?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前世有多不忍直视。
季清音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先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先训斥跪在地上的丫鬟,最终目光锁定在季清辞身上,嫌弃了一下,“清辞还是先进来收拾一下吧。”
宁冉寻音望去看见季清音后双眼冒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开开心心地就跟季清音进去了。
坐在女主的梳妆台前,宁冉喜极而泣,见女主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
莫桉上前将季清辞的头饰全都拆了下来,重新梳妆,季清音坐在一旁开口询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声音宁冉习惯性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忘了莫桉正在给她梳妆,被扯了一下头发,莫桉连忙慌张地向季清辞道歉,季清辞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今日我过来找见阿姐是有事相求,可那丫鬟非但不给我开门,还说什么嫡庶啊身份之类的话,我要进去她还大呼小叫的过来拦我,我一生气就给了她一巴掌,结果她就跟我动起手来,但是最后还是被我两下子就按倒在地,阿姐,我厉不厉害?”
季清辞面对着镜子看不见季清音的表情,若是她面对季清音一定能看到她抽动的嘴角,“厉、厉害,厉害。”
季清音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给她鼓掌,手都举到了一半又被她硬生生地克制住了。
此时,禹安将冒犯季清辞的下人惩处后,进来向季清音禀报,“大小姐,下人已经处理妥当,还有厨房那边已经将早膳送了过来,大小姐要现在用膳吗?”说着,禹安还偷瞄了下坐在一旁的季清辞。
听到“早膳”二字,季清辞偷偷地咽了下口水,来之前想的是早些过来也许会赶在下人被训斥前,结果不仅赶了个正着,还落得个如此尴尬的处境,她隐约好像听到了从自己肚子中发出的“咕咕”声。
好在她面对的是季清音,出身高贵,家教良好,哪怕是面对着让自己恨的牙痒痒的季清辞也能面不改色地客气道,“清辞可曾用了早膳?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吧。”
虽是客气,但季清辞没听出来啊,于是她激动地挥了两下小拳头,“不嫌弃,不嫌弃。”就奔向了饭桌。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季清辞开心的不得了,而对面的季清音却是无心饮食,倒不是面对前世仇人食欲不振,只是单纯地被季清辞的吃相震惊到了。
看着这位方才和下人动手打架,现在又在餐桌上‘风卷残云’,这真的是前世风姿绰约,秀丽端庄的世家千金典范的季清辞吗?
禹安和莫桉分别立在二人身后,表情复杂的相互对视一眼,所以这二小姐所说的要事相求就是……蹭饭?
莫桉突然有点心疼二小姐,东汵苑都不给饭吃的吗?看给二小姐饿的,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季清辞吃得正欢,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一抬头看见其余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眼神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看着桌上大半的饭菜都进了她这个外人的肚子,反倒是季清音这个主人没动几筷。
“吃、吃的有点多哈。”季清辞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的看着对面的季清音,看着季清辞那副模样季清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的于心不忍,但转瞬就对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厌恶,于是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吃吧,吃吧。”
季清辞黯淡无光的双眸顿时又亮了起来,赶紧拿起筷子再一次将双腮塞的鼓鼓的。
吃饱喝足后季清辞拍了拍微鼓的肚子,正准备心满意足的回去时,猛然间想到自己好像并不是来蹭饭的,手忙脚乱地从繁琐的衣袖里掏出一节已经枯死的树枝举在手里。
“这是?”季清音不明白季清辞此举何意,又因着前世在季清辞身上吃得亏太多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一节已经枯死的树枝。”季清辞郑重其事地说道。
“所以?”季清音快要崩溃了,为什么她重生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自从知道自己重生后她已经打起十二分精力做好了和季清辞斗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但是现在看着她眼前这个举个破树枝的人,就好像是你练就了十八般武艺,又熟读了兵法兵书。
信誓旦旦地上了战场后发现对方是个连砖头都不会使的白痴,那感觉十分的挫败。
所以她前世输给了一个白痴?顿时,季清音感觉更加挫败了,她前世怎么会输给一个白痴?
当季清音的思绪游离会大脑时,发现季清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接过了树枝问道,“清辞这是何意?”
季清辞左瞄了瞄禹安右瞧了瞧莫桉,季清音立即领悟了其意,“禹安,莫桉,你们先下去。”说着看了一眼季清辞微凸的小肚子,“过一刻钟后送些大山楂丸来。”
闻言,季清辞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而后禹安、莫桉向这两人行了礼退出了房门。
霎时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季清音和季清辞两个人,这是重生后第一次与季清辞独处,季清音总感觉有一些尴尬,而且她每躲开一些季清辞就凑过来一些,一点也不嫌麻烦。无奈,季清音也只能随她去了。
季清辞感觉到女主没有在躲着她后内心窃喜,这女主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搞嘛,看来攻略下女主指日可待。
“清辞,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解释一下为何怎么早过来我这,还有那节树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清音问道。
“昨日下午,我将夫人赏给苏姨的补药误以为是大夫为我加的药,就任性地将药尽数倒入了盆栽里,晚时便成了这幅模样。”季清辞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猛然间,季清音的思绪回到了前世临死前,那时的季清辞已经是当朝皇后,而她却被关在冷宫里,任人践踏,当时还是季清辞来送她最后一程。
“季清音,你知道吗?即便你如今这般下场,仍不能解我对你当年见死不救的怨恨。当年我跪在门外,任你的丫鬟羞辱,可你却自始至终未露一面。太师千金的身份,皇后的地位乃至于青子玑这个夫君我都不想与你挣,可是苏姨死了,我被迫听从单氏的摆布,犯下了这一桩桩的罪孽,连我唯一的孩子也得了先天心疾的报应,季清音你有此下场,一点都不冤。”
当时她被怨恨蒙蔽未曾留意季清辞言语之中的深意,还以为是成王败寇的欲加之罪。
如今细细想来若不是重生后发生了一些意外使得苏姨没有按前世那般喝下了毒药,是不是这一世还是会和季清辞针锋相对,自己还要承受这番无妄之灾?
季清音脑海有些混乱,浑浑噩噩地将季清辞送走。并且季清辞在临走前被莫桉塞了一大包的大山楂丸在手里,她也不管那是不是药,反正开开心心地就收下了。
待她走后,季清音再一次将自己关了起来,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季清音狠狠地整治了南汐苑的下人,嘱咐下去,日后无论见到任何的主子都务必恭敬,尤其是见到季清辞。
南柯梦 第五章 我,二小姐,没钱?
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被禹安恭恭敬敬的拒之门外,季清辞烦躁地跺着脚离开了南汐苑。
这女主长得是好看,头脑也够聪明,就是心态不怎么好,隔三岔五就自个闭,这让她还怎么开展抱大腿的业务?
季清辞盘着腿坐在自家的炕头,啊,不对,是床头上啃着西瓜,“这瓜都不凉,吃着一点夏天的感觉都没有,宝贝儿,还有别的吃的吗?”
“二小姐您这个月的月例都用光了,我们已经没有钱再买点心了。”阮儿答道。
“我?太师府的二小姐,我没钱?”季清辞问道。
“这些日子二小姐每每都要见到绘味斋的蜜饯才肯用药,还有行露堂的炒货、酥和饴的糕点,还有……”
“够了别说了,告诉我现在还剩什么能吃?”
“二小姐手上的是最后一块寒瓜。”
季清辞看着方才还嫌弃不得了的西瓜,顿时无从下口,没想到都已经穿越了还会为钱所困。
哎?她可以向那些穿越文的女主学习啊,她看过那么多小说,有那么多成功的前辈指路,她一定能成为这个世界最有钱的爸爸,然后承包所有的零食铺子。
说干就干,季清辞快速地啃了几口西瓜后将瓜皮一扔,来到桌前唤阮儿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上四个大字“致富计划”。
“让我来好好想想前辈们的发家致富之路都有什么?”季清辞斗志昂扬地说道。
紧接着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别人穿越之前那都是什么职业,特工、杀手、神医、厨神,她是什么职业?女大学生?资深读者?可她连小说都还没看完。
“苍天啊,你到底把我弄过来干什么?羞辱我吗?”季清辞仰天长啸道。
阮儿已经对季清辞时不时就要发一通神经的现象见怪不怪了,依旧淡定的站在一旁纹丝不动。
季清辞从桌子上爬起来,“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在这个破地方会挣不到钱,阮儿我们走。”
“二小姐我们去哪啊?”
季清辞斩钉截铁地说道,“去厨房。”
半个时辰后,“嘭”的一声巨响季清辞和阮儿连滚带爬地从乌烟瘴气的厨房里跑出来,两个人各自顶了一张小花脸,季清辞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拿手菜后,讪讪地问阮儿,“你们这有……方便面吗?”
下厨计划失败,季清辞又暗戳戳地打起女红的主意,纵览众多宫斗小说有哪个女主没进过冷宫?人家在冷宫里都是靠这门手艺挣钱的,所以这一定是一条发财之路。
对于季清辞想要学刺绣这个想法苏姨感到很是欣慰,亲自上阵教学。
“刺绣有三到,分别是眼到、手到、心到,心神合一方能绣出巧夺天工的作品来,二小姐既是初学者那就来学习最简单的平针绣,像这样让绣针一出一入,不要操之过急使绣线在绣布上拉的太紧,也不要太松散使针目不均,二小姐来试一下。”
季清辞紧张兮兮的捏着针,小心翼翼地往绣布上戳,阮儿看到她这幅模样直接笑出声来,“二小姐这般作态不像是在刺绣,倒像是再给人针灸。”
她尝试着缝了几针,歪歪扭扭的惨不忍睹,“苏姨,像我这样的新手要做到技艺纯熟,手机精湛得学多久?”
“这可不好说,不过像二小姐这样这般的心灵手巧,不出三年五载定能大成。”苏姨说道。
“三年五载?”季清辞吃惊地说道,连忙把绣绷塞给阮儿,“那还是你这个年龄学着合适,我这个岁数是不行了。”她摆手说道,说完趁苏姨一个不注意撒腿就跑,留下满脸问号的阮儿被迫学习了一天的刺绣。
之后季清辞又尝试学习医术结果给一个小厮诊出了喜脉,学习武术差点把自己腿打断后,她终于再一次走进了厨房。
“相比起刺绣、医术和武术,还是你让我感觉有点希望。”
季清辞举着一口锅语重心长地说道,“亲爱的锅锅,我不嫌你长得黑,你也别嫌我笨,让我们共同成长,先说好,不要再炸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同意可不能反悔啊。”
“二小姐咱们快些吧,上次你把厨房炸了之后,厨娘王姑姑就勒令禁止二小姐再靠近厨房半步,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二小姐身为太师府的千金,不会下厨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阮儿劝说道。
“我已经和锅商量好,它不会再炸了,宝贝儿你先出去帮我放风,我尽量速战速决。”季清辞朝阮儿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开始催她离开。
阮儿尽管还是很担心,但还是听话地去为她放风。半晌,季清辞满面春风地拎着食盒走出了厨房,举到阮儿的面前炫耀,“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吧,这不是做出来了吗?”
阮儿看着这盘东西无言以对,思索着怎样说才不会打击到二小姐,可是她好想知道二小姐究竟做了个啥?
“二小姐,这是……什么呀?”阮儿小心翼翼地问出来。
“青椒肉丝啊,看不出来吗?”季清辞很是诧异,“这个就是卖相差了点,我刚才尝了一下,还是能吃的。”
“可是,可是这都糊了啊。”阮儿略微嫌弃地说道。
闻言,季清辞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筷子翻了几下,“呐,这不是有没糊的吗?做菜很辛苦的,不要那么苛刻嘛。”
嗯?炒菜要求不糊就很苛刻吗?没等阮儿小可爱反应过来,季清辞已经拎着装着那盘东西的食盒撒欢儿似的跑远了。
“二小姐,你去哪呀?等等我呀。”阮儿连跑带颠地朝着她家二小姐的背影追去。
两人第n+1次站在南汐苑的大门前。
“阮儿宝贝,你说我第一次做菜,阿姐会不会很感动?”季清辞满怀期待地问道。
就这东西谁会敢动啊?虽然这是实话,但她敢说吗?
“大小姐一定会感受到这份浓厚心意的。”其他的不说,味道绝对浓厚。
当季清辞献宝般的打开那个食盒盖子的时候,季清音突然有些后悔放她进来了。
思索了半天她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东西,倒是身边的禹安先开口了,“二小姐这是要毒死我家大小姐吗?”
“你闭嘴,阿姐都没嫌弃呢,还轮不到你。”来的次数多了和南汐苑的丫头们混熟了些,也会和季清辞开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
尤其是禹安这个小丫头,仿佛季清辞天生就是她的克星一般,季清辞每次过来总要把她气个半死才肯离去。
开始的时候季清音也会训斥禹安没大没小,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两个人一见面就相互怼个没完。
特别是这一次,她竟然觉得禹安说的好有道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习惯了季清辞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也不觉得厌烦,习惯这是个可怕的存在。
季清辞看着阿姐仿佛默认般的态度顿感受伤,委委屈屈地说道,“这真的是能吃的,我吃给你们看。”
“哎。”季清音打下她正在往嘴里送的筷子,“不、不要勉强自己。”
闻言,季清辞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女主这一刀补的就有点过分吧?
尴尬的气氛它总是围绕着在身边,这时候就急需以为小天使的出现拯救在场的所有人。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阵阵香甜走来啦!等一下,哪里传来了的香香甜甜的味道?
“大小姐,海棠酥已经……做好了。”莫桉端着笼屉走进来,这屋里所有人都盯着她,让她感觉站立难安,在这份奇怪的气氛推使下,莫桉匆匆忙忙地丢下笼屉就闪人了。
季清辞不着痕迹地猛吸了一口,顿时双眼放光,这是什么神仙点心?刹那间她的目光黏在笼屉上再也移不开了。
但总有那么一个煞风景的存在,“二小姐是又想要蹭吃蹭喝吗?”禹安调侃道。
“可以吗?”季清辞满含期待地询问道。
“当然……不可以,这可是我家大小姐亲手做的,耗时又耗力,才不会如此就便宜了二小姐。”说着又看了眼桌子上形成鲜明对比的“那堆碳”,对阮儿说道,“还是我家小姐更加心灵手巧。”
听到禹安炫耀的话,季清音只能无奈的摇头轻笑,让着丫头时刻记住安分守已怕是足够为难她。
不经意间目光扫过季清辞,她又是那副满含渴望,如某种小动物般的目光望着自己,总是让她无法拒绝,无可奈何只得暗骂自己不争气,竟被自己前世的仇敌吃的死死的。
季清音将笼屉推到季清辞面前,“吃吧。”
季清辞欣喜若狂地收下,“谢谢阿姐。”
季清音以手扶额立在桌上注视着她妹妹进食的可爱模样,一步之差竟有翻天覆地的差别,前世的一点差错竟让她失去了一位如此可人的妹妹,也不知道她这妹妹将来会便宜哪个浑蛋。
“大小姐自是心灵手巧无人能及,但偏偏独宠我家二小姐,嫉妒吧?”阮儿的成功反杀再一次将禹安气的半死。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闹了。阿辞,女孩子的吃相要斯文些方不失礼。”季清音说道。
季清辞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不是在阿姐处嘛,要是在外面我一定会装的很斯文,决不给阿姐丢脸。”
季清音持手帕拂去季清辞吃了满嘴的残渣,“说的也是,在阿姐这不必管那些个虚礼,阿辞只管怎么自在怎么来。”
她这一举动倒是让季清辞微愣,女主她好温柔啊,不过说到底女主也只是个即将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想想她自己十五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当然是在上学啦,开玩笑,那可是九年义务教育。
“阿姐,你对我真好,你要是我亲姐姐该多好。”一不小心她便将心里话说出了口,还不自知的用满是糕点残渣的手去挽季清音的胳膊,靠在她肩上。
季清音也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意,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说什么傻话,我不是吗?对了,过几日我们要去善化寺祈福并小住几日,我有些担心你,不过有苏姨在自然是会为你准备妥当。”
善化寺?季清辞回想了一下,什么都没想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剧情。
“为什么突然就要去祈福啊?”季清辞问道。
“因为就快要到我家小姐的及笄之礼,二小姐有没有把我家小姐放在心上呀,这都不记得。”禹安忿忿地说道。
“啊?阿姐你要过生日啦,那我可要好好练习我的厨艺,到时候好承包阿姐的生日宴。”
“这就不必了。”季清音迅速地制止了季清辞这个可怕的想法,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呃,点心好吃吗?喜欢的话阿姐让禹安装些给你带回去。”
“好呀好呀,那就辛苦禹安啦。”季清辞嬉皮笑脸地对禹安说道。
“哼,二小姐每一次来都是连吃带拿的,好不客气。”
自家小姐的话再如何还是要听的,禹安气鼓鼓的瞥了一眼季清辞。
“略略略,谁让阿姐就是喜欢我呢。”季清辞小人得志的模样气的禹安直咬后槽牙,一跺脚甩着手帕气冲冲的走了。
季清辞赖在女主这蹭吃蹭喝直到日薄西山才肯离开,站在南汐苑的大门口,禹安十分不情愿的将装着海棠酥的食盒塞到阮儿的怀里。
“呐,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辛苦禹安大宝贝啦。”
季清辞刚要上手习惯性的像捏阮儿一样捏禹安的脸,却被禹安一巴掌拍了回去。
“谁是你宝贝?少来打趣我,若是不想我们辛苦,二小姐少来几趟就是了。”
“禹安,越发放肆。”季清音的大声呵斥,吓得禹安立刻退到季清音身后,便是如此禹安还再季清音看不见的地方朝着季清辞做鬼脸。
看着禹安挤眉弄眼的鬼样子,季清辞一下子笑出了声,“少来是不可能的,禹安若是不想以后日日被气到,就要努力早点喜欢我呀。”
“哼,想得美。”禹安小声嘀咕道。
目送季清辞主仆离开后,禹安按几番思索还是将疑惑问出了口,“小姐为何突然对二小姐这么好?二小姐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季清音犹豫了一下,摸摸禹安的小脑袋说道,“因为……即是遗憾,也是放下。”
遗憾前世的姐妹反目,放下萦绕于心的仇恨。
南柯梦 第六章 善化寺之行
几日后清早,季清辞就被阮儿从床上薅起来,“二小姐,今天可是去善化寺祈福的日子,您不能再睡了。”
“不是巳时才出发嘛,还早着呢,阮儿宝贝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求你了。”季清辞一遍迷迷糊糊的说着,一边去扒开阮儿的手想要躺回床上。
“二小姐您忘了吗?今天是要去厅堂一起用早膳的,二小姐再不起来难不成还要让老爷、夫人和大小姐一起等二小姐吗?而且前些日子送出去裁制的新衣到了,二小姐不试试?”
听到“新衣服”三个字季清辞瞬间清醒,“试,阮儿快去拿来。”
这边阮儿将新衣取回时正好红袖和碧衿服侍着季清辞梳洗完毕,换上新衣后,季清辞看着铜镜的自己,一言难尽。
什么玩意儿?丑的要死,白白糟蹋这么好的料子。
就算再怎么嫌弃还是不能不穿,认命地套上左一层右一层的新衣,打理妥当后带着阮儿和红袖出了门。
“阿姐?你怎么在这?”
季清辞刚出门就看见季清音带着禹安和莫桉站在东泠苑的不远处。
“来等我家阿辞呀。”季清音宠溺地说道。
“阿姐是不是几日不见想我了啊?”季清辞撒娇道。
“我家大小姐是怕某位二小姐赖床不起,耽误时辰。”禹安毫不客气的拆穿道。
“哎?禹安姐姐怎么知道方才二小姐赖床来着?”
季清辞手忙脚乱捂住了阮儿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
“哈哈哈哈,她瞎说的,我怎么可能会赖床呢?”
“才不是呢,阮儿不会说谎,二小姐明明就……”
“不是要去厅堂吗?让父亲和夫人等太久了不合适。”
说完季清辞拉着她的姐姐大步往前走,逗得季清音掩面而笑,拍着季清辞的手背打趣道,“仪态,注意仪态呀阿辞。”
“哼,阿姐也跟着她们一起欺负我。”季清辞双手叉腰闹着小脾气。
“阿辞你几岁啦?”季清音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此话让季清辞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说来惭愧,她今年……二十有二了,但是成为季清辞后她还真是越来越像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哎,头疼。
一群人打打闹闹的终于到了厅堂,进入厅堂后姐妹之间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各自都开启了谨慎模式,不为别的只因为继原主季清辞后,全书的第二大反派要出场了。
季清音原本就是女主自然应对的游刃有余,但怂的一批的季清辞紧张的根本就吃不下饭,时刻提防着这位单夫人。
但好在除了她的便宜父亲询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外,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于是这顿早膳再紧张的氛围下相安无事的结束。
临行前,季从白例行嘱咐季清音,“你妹妹身体刚刚痊愈,要好好照顾。还有,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莫要丢了季家的脸面。”
季清辞看着女主的笑脸僵了一下然后转瞬即逝,再看时仍是那副笑意盈盈地模样,“父亲嘱咐,女儿谨记于心,不会给季家抹黑更不会丢了父亲的颜面。”
季父会为何如此嘱咐季清音?季清辞仗着自己看过小说的外挂倒是了解一二。
原文中季清音在十三岁那年的万寿节宫宴上对当今的太子殿下一见倾心,此后为了那太子殿下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
后来季清音被季父关在太师府禁止外出,即便此事已经过去两年,但是这久居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一提起太子殿下首先想到却是被太师府嫡出的千金倒追的那段香艳往事。
记得在小说里这段过往对季清音的影响很大,哪怕是后来女主已经凭着自己绝佳的才情夺得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仍是盖不住女主的这段黑历史。
她之前也有想过为何季清音对她性格的转变丝毫没有怀疑?明明她自己也经历了重生,对于这种灵异之事更应敏锐才是,如今倒也想通了些,因为在经历那些事之前,她如今的样子就是曾经的她呀。
登上带有太师府家徽的马车,哪怕是迟钝如季清辞也感受到了女主情绪的低沉,她思索了片刻,一把解下了帷帽扔到一旁,“这东西就是文化的糟粕早该弃了,凭什么只对女子有如此诸多的束缚?”
“你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在阿姐面前说说便罢了,若是让父亲听见,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出门。”虽是如此说但季清音也解下了帷帽,放在一旁。
“这种话我也就只敢在阿姐面前发发牢骚而已,当着外人我哪敢啊。”季清辞扶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阿辞天不怕地不怕呢。”
瞧着季清音情绪好转了些,季清辞试探地问道,“阿姐还是……很在意太……在意那个人吗?”
话音刚落,只见季清音笑容瞬间消失,眼神晦涩不明,直看的季清辞心里一惊。
过了半晌,才听到季清音缓缓开口道,“只是觉得从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那人身上,感到不值罢了。”
突然季清音感觉腿上多了什么东西,一低头看见季清辞趴在她腿上仰着稚嫩的脸颊,“那阿姐以后就多关心关心我嘛,我很好养的。”
自从傍上女主后,撒娇卖萌这种常规操作对如今的季清辞来说已经是得心应手,脸皮早已修炼的厚的一批。
季清音捏着腿上的这张脸蛋,笑意吟吟地说道,“这倒是实话,我家阿辞好看又好养,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阿姐,我还小呢。”
季清辞坐直了身子,表面故作扭捏姿态,内心极度鄙视自己,宁冉啊宁冉,为了保命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是是,我们阿辞今年才三岁半小的很,那不知道三岁半的阿辞饿不饿呀。”说着,女主从身边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食盒来举到她的面前。
霎时,季清辞目光牢牢的跟随着食盒移动,天啊,她这是傍了个女主吗?她这是傍了个多来a梦吧。
季清辞早上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现下看着香气诱人的糕点,忍不住的咽了口水,“阿姐,你这随身带零食真是个好习惯。”
“贫嘴,还不是因为寺中饮食清淡,担心你吃不惯才带了这么多。”
“阿姐你对我这么好,我会被宠坏的。”季清辞抱着食盒撒娇道,这人啊,不逼自己一把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下线有多低。
季清音抬手摸摸她的头,“那下次阿姐就不给你带了。”
“……当我没说。”
自从傍上女主后,季清辞发现女主总是有意无意的抚摸她不太聪明的脑袋,记得原小说后期女主养了只狗,女主开心的时候也是特别喜欢抚摸它的脑袋……好像有哪里不对?
“大小姐,善化寺到了。”
总算到地方了,这一路听着二小姐嗲里嗲气的朝大小姐撒娇,禹安的鸡皮疙瘩掉满地,真想不通大小姐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二小姐,竟不顾嫡庶身份和二小姐同车而行,喜欢她会撒娇吗?大小姐原来好这口的嘛?
姐妹二人在下人的搀扶下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寺门口早有僧人等候,季清音带着季清辞上前问候,“清音与家妹清辞前来善化寺祈福,多有打扰,还望小师傅见谅。”
“阿弥托佛,两位女施主的住处主持一早已经叫人打扫过了,女施主们可以先到禅房整顿一下。”小僧人简单交代之后,转而对季清音说道,“清音施主,主持正在大雄宝殿等候施主。”
“多谢小师傅转告,清音这就过去。阿辞,你和禹安她们先到住的地方休息。”
说完,季清音抬脚迈出几步后,又不放心的折了回来,对季清辞嘱咐道,“不许胡闹。”
“哎呀,阿姐~我哪有胡闹过~”
季清辞语调九曲十八弯,听得禹安差点将白眼翻到天上去。
啊!!!又来了,这让人咬牙切齿地感觉。
善化寺祈福乃是为了季清音的及笄之礼,这一段原文中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两句而已,原主季清音也并未跟来,而现在她大概猜得到为何季清音要带着她一起来祈福。
穿越到这个地方的时间也不短了,除了那一次送给苏姨的毒药之外,再未遭遇任何,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因为她有一位好姐姐。
这小说中季清音的生活如履薄冰,如今还要分心保护一个上窜下跳的她,如此想来她也真够不是人的。
要不以后还是安分一点……才怪。
开玩笑,那可是女主,当女主脑袋上那么大个光环是摆设吗?
南柯梦 第七章 大佬容初
这边,季清音脚步轻盈来到大殿,与往日香火不断的场景不同,今日善化寺的大雄宝殿上只有住持一人在梵诵经文。
“清音见过慧可大师。”
“阿弥陀佛,一年未见季施主似乎经历了一场奇遇。”
闻言,季清音有些慌张失措,慧可住持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大师……”
“阿弥陀佛,季施主不必紧张,老衲并无他意,只是此番奇遇也是机遇,还望季施主能够坚守本心,勿生妄念。”
坚守本心,勿生妄念。本心为何?妄念又为何?若非执念深重又何来此重生一遭?怕只怕是树欲静然风不止。
“多谢大师指点,清音受教。”季清音朝慧可住持行礼拜谢。
“阿弥陀佛,哪位与季施主同行的施主是?”
“回大师,是家妹清辞。”提及她这位妹妹再想到那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顽劣秉性,不由得让季清音轻笑。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大师可是家妹有何……”
“阿弥陀佛,季施主,老衲一年前就与施主说过,施主的‘悲哉六识,沉沦八苦’旁人救不得,施主如此,令妹亦如此。”
“大师,这冥冥之中既给了我机会,我就绝不会让我和我的妹妹重蹈覆辙,清音多有得罪,先行告辞。”
说完季清音便离开了大殿,对于季清音的固执己见,慧可住持并无意外,仍旧转动佛珠,只是轻轻叹了一句。
“怨憎恶,求不得,爱别离,因缘际会,皆有定数,阿弥陀佛。”
另一边,因为季清音的嘱咐,所以季清辞就老老实实在禅房内等阿姐回来,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阿姐的身影。
于是她决定去将阿姐找回来,找人应该不算胡闹吧?
如此想来,她便戴上了帷帽,趁着丫鬟们整理衣物的空隙,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随身带上些糕点小食出门。
季清辞穿越之前走路便爱蹦着走,穿越之后这毛病也没改过来。
且不说古代女子讲究的的是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就凭这复杂累赘的衣服,还没把她摔死也是她命大。
这不,永远不知悔改的季清辞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不好好走路的后果就是一脚踩到自己裙摆下端的前沿失去重心,再施展出一套由她自创的平衡术,最后顺利地……跪在了地上。
便是如此,季清辞手中的糕点愣是一块未落,全部都安安稳稳地被她举在头顶。
季清辞四处张望几眼,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她这“祭天”的姿势,那脸可就丢大了,还好还好,没人看见……
“多谢。”
听到声音,季清辞条件反射地回了句,“不客气。”
嗯?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头上掠过?赶紧将糕点袋子放下来。
果然,袋子里仅剩一块的海棠酥不见了,季清辞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喝道,“站住,谁让你……只拿一块的?”
啊!!!小哥哥长得也太好看了!!!我可以!!!
季清辞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口水,不是,激动的泪水了。
帅哥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季清辞你要把握机会可千万别浪费了呀。季清辞再心里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也不跑也不蹦了,扭扭捏捏地迈着小碎步凑到小哥哥面前。
微微低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轻浮,“小哥哥,够吃吗?不够我这还有。”边说边将袋子举到小哥哥面前。
“不必了,多谢。”
“那、那小哥哥方便留个名字嘛。”季清辞强行克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安抚自己一定要慢慢来别吓到好看小哥哥。
小哥哥微微皱眉,好听的嗓音吐露出两个字,“容初。”
“原来是容……容初?”
等一下,有点耳熟,好像哪里见过?嗯?见过?
这不是小说里一剑捅死原装季清辞的容初大佬吗?
大佬你好,大佬再见!
此时此刻,季清辞全部涟漪的心思统统消散,美色再好还是保命要紧。
自容初交代了名字后两人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容初手里捏着这块点心是又不能当着季清辞的面吃又不能还给她,毕竟这点心看着还……挺好吃的。
“你……”
“哎?谁叫我?我在这,我来啦。”季清辞朝着身后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挥挥手然后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容初望着季清辞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跑去,陷入了沉思,这姑娘……脑子不太好?
季清辞一路小跑一口气也没敢停歇,生怕容初追上来,不过据她了解小说里容初的性格大概不仅不会来追她,还可能会认为她脑子不太好。
季清辞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以手扶墙大喘气不断,越喘越觉得气息不畅,于是她便将帷帽上那碍事的垂纱掀开,双手触及垂纱时她突然反应过来了。
怕个锤子?她可是带了帷帽的,容初又看不到她是谁,大不了以后不穿这身衣服不就行了?不,她回去就把衣服烧了,彻底死无对证。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季清辞在心里夸赞道。
季清辞不知道的是她跑路的时候恰好一位僧人路过,容初拦住了他,指着季清辞逃跑的身影问道,“哪位是?”
“阿弥托佛,回容先生,那位是今日午时才到善化寺的太师府二小姐,季清辞。”
若是季清辞知道自己的底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容初知道了,她一定会亲切而友好的对这位小师父问候道,小师父,我刨你家祖坟了吗?
南柯梦 第八章 风里雨里,墙头等你
为确保能够成功的将容初甩掉,她净挑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跑,于是成功的将自己给跑丢了。
待季清辞找到回去的路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当季清辞一瘸一拐的出现在禅房前,早已经从大雄宝殿回来的季清音与阮儿都愣住了。
没错,出去一趟不仅没撩着好看的小哥哥,还赔了一块特别喜欢的海棠酥,逃跑的时候还把脚给崴了,这都叫什么事嘛?不过好在容初不知道她是谁,要不然她也别回太师府了,就地出家吧。
“你这是去哪疯去了?也不小心着点儿。”季清音虽略微有些生气,但还是和阮儿一起来搀扶着她。
“出去找阿姐,然后迷路了。”季清辞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说的都是实话可她却越来越心虚,说是出去找阿姐,但一见到好看的小哥哥心思就浪到天上去了,若不是容初及时报上名字,她都要想到以后孩子叫什么名。
季清辞看看自己瘸了的脚,果然见色起意的都没有好下场,十足的自作自受。
季清音将季清辞扶到床上后从禹安手上接过药罐放置身身侧,然后将季清辞的脚放到她腿上,再伸手去解季清辞的鞋袜。
“你呀你,一点身为大家闺秀的自觉都没有,整天就知道胡闹,忍着些。”
季清音用药匙取出少量药膏,小心翼翼的为季清辞上药。
“阿姐,还是让阮儿或是禹安来帮我上药吧。”
“怎么?你害怕我笨手笨脚弄疼了你?”
“哎呀,阿姐,我错了嘛,我保证,以后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季清辞见状不好,连忙抱住季清音的胳膊撒娇讨好道。
立在一旁的禹安撇了撇嘴,这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季清音无奈的摇头笑着,用手指点开季清辞的脑袋,“你呀,每次都虚心认错,然后坚决不改,就应该让你多疼一点,好好的长一长记性。”
“阿姐笑了,那是不是就说明阿姐已经不生气啦。”
“哪有人生气还给上药的,疼死你算了。”说着,季清音作势就要走。
“哎,阿姐别走别走。”季清辞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季清音,“那个,阿姐海棠酥,还有吗?”
“海棠酥不易携带所以我只做了一点带过来,你都吃完啦?”季清音不可思议的问道。
“原本是还剩一块的。”季清辞小声嘀咕着。
“什么?”
“呃,我是说……阿姐,等我们回去你教我做海棠酥吧。”季清辞兴致勃勃地说道。
“二小姐还是放过厨房吧。”禹安吐槽道。
“禹安,你过来。”季清辞朝着招招手。
“做什么?”禹安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这么一靠近可中了季清辞的计,随即被她抓了痒痒肉。
“哈哈哈大哈哈小姐救命啊哈哈哈哈。”
禹安几番挣扎不开,最后还是靠着她家大小姐才摆脱了季清辞的魔掌。
得救后的禹安立刻闪到季清音的身后,委屈道,“大小姐,你看看二小姐,就知道欺负人。”
“她让你过去你就乖乖的过去,你就是不听,她现在这幅模样还能把你怎么着?”季清音打趣道。
“就是就是。”她不仅说还朝着禹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气的禹安直跺脚。
偏偏还动不得季清辞这个伤患,只得使出大力气轻轻的踢了一下季清辞完好无损的那只脚,然后恶狠狠的对着季清辞“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
就在禹安离开的几秒钟后,禅房内传出了三位妙龄少女银铃般的小声。
季清音看着右边扶着桌子笑的直不起来腰的阮儿,再看看左边笑的直拍大腿的季清辞,她突然就释怀了。
她的妹妹为何种人难道她作为姐姐的还要听旁人如何说吗?岂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便心生怀疑?
何况她所宠爱的就是此时的季清辞,而此时的季清辞断不会害她,这便足够了。
酉时,一件禅房内偷偷摸摸地探出两个脑袋,之后一前一后地溜了出去。
“二小姐,咱们这样不太好吧,而且二小姐脚上还有伤呢。”阮儿紧张地说道。
“嘘,就这点小伤还能耽误我上天?我都已经打听好了,这个时间寺院会关闭,寺内所有的僧人都在念佛堂诵经,只要需要瞒过阿姐就行了,咱们快去快回,绝对不会被发现。”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不是忘了这寺里的饭有多难吃了?赶紧的,跟着。”
季清辞从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拿出一捆绳子背在身上。
“二小姐哪来的绳子?”阮儿疑惑的问道。
“下午迷路的时候发现的,顺便藏的。”
阮儿震惊了,“啊?原来二小姐早就预谋着……”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小声一点,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偷跑出去,还有,你别胡说啊,我这、我这是有备无患,我这叫……叫,哦对了,我这叫有先见之明,快走。”
二人来到一颗歪脖树下小心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季清辞将绳子斜胯再身上对身后的阮儿说道,“我先上去,系好绳子后再拉你上来。”
阮儿回想了一下用晚膳时的情景,认真严肃地朝她家二小姐点了点头。
季清辞将裙摆撩起塞到腰带里,中午那么丢脸的事也就算了,偷溜这么重要的事要是被衣服给毁了,那这件衣服可真得烧一回了。
阮儿看着季清辞灵活矫捷的身手很是疑惑,二小姐什么时候会的爬树?不会下午的时候把爬树都练了一遍吧?
原本聚精会神看着季清辞爬树的阮儿在余光中仿佛看到一个身影,转过头去还真看到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公子。
阮儿揉揉眼睛,她该不会是因为没吃晚膳饿出幻觉来了?
“二小姐。”阮儿也不确定那位公子有没有发现她们,想提醒季清辞又怕声音太大引人注意,所以只敢小声地喊季清辞。
季清辞一只手攀着树干头也不会的说道,“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已经上来了。”
阮儿看着已经走到身侧的公子,再看着墙头上的自家小姐,都快要哭出来了,小姐您可别爬啦,快回头看看吧,咱们已经被抓啦!
季清辞在墙头慢腾腾地挪着尝试着转过身来,“阮儿我这就把绳子给你扔……下去。”
季清辞要疯了,比起中午摔跪在容初面前,她现在这个胯坐在墙头的姿势更丢人。
“你在干什么?”
容初冷清清的声音听得季清辞一激灵。
“我说我赏月你信吗?”季清辞抬头看着天空泛着金灿灿的夕阳,尴尬地笑了几声,“哈哈,有点假哈,我再编一个理由。”
“下来。”容初的语气仍旧不含一丝一毫的情绪。
季清辞听着容初不咸不淡的语气,又摸了摸帷帽的垂纱,登时底气就上来了,“我不。”
“下来。”
“我就不。”
…………
一个倔脾气死活不肯下来,另一个就站在下面冷若冰霜的看着,这场对峙中最艰难的还是阮儿,为什么呢?因为她……现在好饿啊!
最终还是季清辞妥协了,因为她已经在墙头快爬了半个时辰,早去早回是不可能了,赶紧下来别被人发现了王道,要不然,太师府二小姐第一天到善化寺就被人抓着翻墙,这传出去她还要不要面子啦?
“那个,阮儿你闪开一点,我要下来了,别碰到你。”季清辞虽然是在对阮儿说话,但却看向容初。
容初和阮儿是站在一起的,既然阮儿站的碍事那容初自然也碍事,但是她现在就是不想和这个木头说话,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她和阮儿就应该是在外面浪到飞起,而不是苦哈哈的爬了半个时辰的墙头。
季清辞看着丝毫未动的容初气的直咬牙。
行,有本事你就别动,看我砸不死你,季清辞在内心忿忿地想着。
季清辞伸脚想要踩到歪脖树原路返回,可脚一碰到树干却传来如针刺般的触感。
完了,玩砸了,爬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眼看着僧人下课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心一横,豁出去了疼就疼吧,疼一会儿也好过让一群僧人围观她爬墙头。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毕竟人在痛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闪躲,所以季清辞的大脑和腿腿可能会经历如下对话:
季清辞的大脑:腿腿你就忍一忍吧,虽然你会痛,但主人失去的可是爱情啊,呸,面子啊。
季清辞的腿腿:我可去你的吧。
腿腿的任性使得季清辞一脚踩空,狠狠的将容初给扑倒了。
瞧瞧这摔得地方,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这是被容初抱在怀里时季清辞的想法。
正花痴着呢,季清辞猛然想到她非礼的是谁,无声的退出了容初的怀抱,深深的朝着容初鞠了一躬,然后拉着阮儿……狂奔。
女主,救命啊!!!她居然,她居然扑倒了容初,她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虽然溜得及时但仍旧十分后怕,以及有点……小骄傲?
容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再一次慌乱逃跑的季清辞,嘴角微微扬起,这位太师府的二小姐虽然脑子不大好使,腿脚还挺利落的。
南柯梦 第九章 噩梦
季清辞拉着阮儿跟见了鬼似的跑回来禅房,二人都心有余悸,一个靠在床头,撑着桌子。
“二小姐,咱们以后还是不要爬墙了,今天这是要吓死阮儿了。”
季清辞有气无力的摆手,“不爬了,不爬了,以后就是饿死你我也不爬了。”
阮儿:???
“不过,我这才第一天到善化寺,就已经遇到这个瘟神两次了,宝贝你说,他是不是克我?”
“二小姐,你今天都扑人家怀里去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不,让大小姐知道,估计二小姐明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出嫁了。”阮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呸,我就是单身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他。让我嫁给他?我还不如去出家。”季清辞站在床头上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说道。
阮儿看着自家小姐好像真有点生气的样子,连忙笑嘻嘻地去扶季清辞,“哎呀,二小姐,阮儿知道错了嘛,你别生气了~”
季清辞看着这一幕,总感觉有点眼熟?
“不过,那位公子长得十分俊俏,将二小姐抱在怀里的时候还真有点登对的样子。”
“好呀,连你也学会捉弄人了,还真是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说,是跟哪个丫头片子学坏的,是不是跟禹安学的?”季清辞佯装生气质问道。
只可惜她这幅花架子到底是没能瞒过冰雪聪明的阮儿,“是二小姐榜样做的好,阮儿是有样学样。”
“胡说,我才没有。”季清辞跳起来反驳道。
“这是大小姐说的。”
听到这话季清辞有些小委屈,“呜呜,阿姐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二小姐看开点,大小姐哪天不嫌弃您?您闹腾又粘人,还天天跑去南汐苑蹭吃蹭喝,大小姐还没把你扔出去,已经是奇迹了。”
季清辞震惊了,“这也是阿姐说的?”
阮儿摇了摇头,“不,这是禹安姐姐说的。”
季清辞假笑了一下说道,“……以后少跟她一起玩。”
夜幕降临时,两个饥肠辘辘的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寂静的禅房内时不时的传来肚子“咕咕”的叫声。
季清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阮儿宝贝,我好饿啊。”
入睡之前季清辞和阮儿已经将季清音带来的全部抗饿的糕点全部扫荡个干净,因着是夏季,糕点能存放的时间并不久。
所以别看季清音带的东西多,大部分的都是不抗饿的果干坚果之类,毕竟季清音也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因为饭难吃而把自己饿死的。
“宝贝儿,我好想吃火锅、烧烤、麻辣鱼、花生、瓜子、烤鱼片,我想回家。”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那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二小姐别说了,阮儿听着越发感觉饿了。”阮儿摸摸饿扁的肚子说道。
折腾久了,季清辞渐渐生出了困意,迷迷糊糊地对阮儿说道,“我觉得我明天一定要去拜一拜,上个香什么的,让佛祖保佑我别遇到那个瘟神。”说完还没听到阮儿的回话便睡了过去。
睡梦里的季清辞仿佛置身于一片烟雾之中,烟雾慢慢散开后的尽头她看见一个人虽着白衣却浑身浸染了血色,她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挣扎地想要靠近再靠近些。
可她越靠近心却像是越来越不能能承受般的痛楚,她知道当她看清这个人时一定会让她悲痛欲绝,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继续时,那个人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容初。
刹那,季清辞的心如遭千斤重击,眼泪如珠般不自主地簌簌落下,嘴唇微张,怔怔地望着容初。
容初缓缓抬起手,攥着衣袖似要为她擦拭眼泪。蓦然,看着这早已被血染红的衣袖,略微懊恼地收了回来,清冷低沉却饱含爱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季清辞突然惊醒,倚靠在床头,捂着心脏连续不断地喘着气,泪水抑制不住的外涌。
她听见他说是,我的阿辞,你该怎么办啊?
“二小姐,你怎么了?”
阮儿清脆的声音唤回了季清辞的神思,再回想时,梦中的情景竟一丝一毫都记不得了,可伤痛的情绪却还萦绕于心。
“我好像,做了个噩梦。”季清辞有些茫然地说道。
“二小姐梦到什么了?”阮儿关切地询问道。
“记不得了。”季清辞答道。
阮儿眼珠一转,将饭菜放到桌上凑到季清辞身边,“小姐一定是梦到阮儿不见了才会如此伤心。”
季清辞反手捏住阮儿的鼻子,“想什么美事呢?再惹我生气就让你一辈子陪着你家小姐我,别想嫁人。”
阮儿顺势挽上季清辞的手臂,将头枕在她的肩膀,“最求之不得了,就怕哪天小姐厌烦了阮儿,不要阮儿了。”
闻言,季清辞装模作样的瞥了阮儿一眼,“嗯,还算有自知之明。”
阮儿瞬间瞪大了眼睛,“啊?二小姐真的会不要阮儿啊。”
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蛋皱成一团,季清辞笑出了声,“不是有样学样吗?怎么跟了我这么久还是这么的好骗啊?”
阮儿将头撇到另一边,“哼,二小姐总骗阮儿,早晚会变成长鼻怪。”
季清辞不在乎的撇撇嘴,目光扫过桌面,眼前一亮。
“饭菜怎么送到这来了?阿姐呢?”
“啊,差点忘了,大小姐和禹安姐姐今儿一早已经去祈福殿闭门祈福啦,大小姐临行前让阮儿把这个交给二小姐,还让阮儿转告二小姐下一次还是……走门比较好。”
阮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交给她。
季清辞有些尴尬,“哈哈,阿姐知道了啊。要不是因为善化寺未时便闭寺,谁会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去翻墙啊?”
季清辞手里拿着这个沉甸甸的钱袋,百感交集,阿姐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容初告的状?不过小说中容初和女主初面是在女主腿断了之后啊。
呸,什么破玩意又不按剧情走。
南柯梦 第十章 都是裙子惹得祸
饭后,季清辞原本想去祈福殿看看季清音,但这朔易国的规矩是女子在及笄前须得在闭门沐浴虔心祈福九日。
这祈福仪式的地方也有讲究,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就是在自家的祠堂祈福,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和官宦之家的女儿会在寻得当地知名的寺院完成祈福仪式,但善化寺除外。
这京都的善化寺虽也设了祈福殿但却不会轻易开殿,季清音之所以能在此处完成她的祈福仪式完全是仰仗着她外祖父祖上武华宋氏的恩荫。
季清辞左手拎着钱袋右手牵着阮儿,二人上街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糕点,逛到晌午时,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临宜楼胡吃海塞了一番。
原本季清辞还想买些肉铺来着,但在阮儿“求二小姐做个人吧”的眼神下,放弃了在百年名寺内开荤的作死想法。
此次上街季清辞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卖一件便捷的衣裳。
连续两次都栽在衣服上让她很不甘心,但尴尬的是,主仆二人跑遍了成衣铺子却根本寻不到一件简洁一些的衣服。
季清辞站在大街之上气喘吁吁,“我要骂街了,这都是什么审美?就没有即好看又方便的衣服吗?实在不行……”
季清辞略有深意的瞄上了阮儿,阮儿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警惕地抱住弱小的自己。
“二小姐,你该不会是……”
季清辞邪魅一笑,“嘻嘻,阮儿小宝贝,我突然发现你的衣服就很简单,虽然丑了点,但我不介意。”
阮儿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我介意。”
阮儿一声惊呼,顿时将四周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阮儿连忙拉着季清辞躲到一边,“二小姐就算再自暴自弃也不能打下人服饰的主意啊,不符合二小姐的身份。”
听到“下人服饰”这四个字季清辞登时反应过来,因为小说里描写这个架空国家的服饰很是繁重,但这对于下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这个国家里,奴籍的服装只有一种款式,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各家的下人会在右肩处绣上自家的家徽,如此一来见家徽便知这是哪家的下人,如季太师府的家徽是火红艳丽的红花楹,凡见右肩绣此家徽者皆为太师府中人。
“那就没法子了,算了,那就让我们继续嗨起来。”
话音刚落,从后方传来对现在的季清辞来说如同魔咒般的声音,“快到未时了,再不归便要闭寺了。”
季清辞猛地转身,看清容初时,惊慌的退后一小步,“你怎么知道是我?”
得,不打自招了,阮儿扶额叹息,二小姐平日里上蹿下跳顽劣的很,怎么一碰到这位俊俏公子就变成的傻里傻气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你个变态跟踪我?”虽然她的语气很是强势,但却默默地又向后退了一步,毕竟昨天刚扑倒了人家,谁知道这位大佬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闻言,容初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指了指季清辞裙子的下摆说道,“你又踩到裙子了。”
季清辞愣了一下,赶紧低头看去,好嘛,果然又踩到了,怪不得她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拽她裙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今天要出门,她还特意吩咐让阮儿挑了一件最简洁的衣裳,结果呢,又踩,又踩,又踩。
是的,季二小姐并不觉得总是踩到裙摆是她自己的问题,而是认为这个衣服设计的不合理。
“我觉得你在鄙视我的智商,哪有人会通过踩裙子认人的?万一认错了呢?”
“不会。”容初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还挺自信。”季清辞略微有些无语,但是她并不敢反驳,因为她怂啊,嗯,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二小姐阮儿怎么觉得这位公子的意思是其他人不会踩到裙子呀。”阮儿小声提醒道。
听到这话,季清辞气的猛吸了一口气,表情十分的精彩,可惜被帷帽挡住,没人欣赏的到。
季清辞用手指着这两个人,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让后抬脚将裙摆从脚底下抽出来,再将裙摆拎起,朝着那两个人,狠狠地“哼”了一声,气汹汹地走了。
见状,阮儿不禁对着容初鼓掌来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哇,公子好厉害,从来都是二小姐将别人怼的哑口无言,还从未有人能将二小姐气的说不出话来,公子堪为第一人。”
容初不解,不应该是她自己把她家小姐气走的吗?虽然他的确是那个意思。
“……不敢当。”
季清辞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没影了,这下阮儿也不钦佩了,赶紧朝着自家小姐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远处,阮儿终于追上了季清辞,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只听见季清辞一声响彻云霄的“回寺。”
容初再一次看着这对主仆离去的身影思索到,原来,太师府的人脑子都不怎好使。
(季清音:???我又做错了什么?)
南柯梦 第十一章 羁绊
季清辞疾行了一路,回到禅房后又猛喝了两大杯茶水,仍是不解心中之气。
怎么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容初公子,居然是这么个能气死人的性格?
作者大大,你家男三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今天才是季清辞祈福的第一天,也就是说至少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八天,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禅房里八天,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以这两天见三次的概率,她要是在不安分些,估计是等不到女主祈福结束出殿的时候了。
季清辞生气地猛锤枕头,“造孽啊。”
这时,阮儿抱着几件衣服来到季清辞面前,“二小姐今天的衣裳踩脏了,换一件吧。”
季清辞捶累了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到了床上,不在意的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了,反正不管换多少件都会踩到,可一件祸害吧。”
“呃,要不等咱们回去让苏姨给二小姐做一件方便些的衣服?”阮儿提议道。
听到这,季清辞来精神了,这可是个好主意,没地方买自己做不就得了?
“什么样方便的衣服?”
“这个……这个阮儿也不知,不过慢慢想总会想到的。”阮儿格外窘迫地回道。
季清辞瞬间又泄了气,突然灵光一闪,阮儿不知道她知道啊。
“快快快,阮儿宝贝,快去拿纸笔来。”
季清辞如同打了鸡血般来了斗志,阮儿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又来哪一出,但总比像咸鱼那般一蹶不振要好得多,连忙取来纸笔放于书案上。
虽仍不太会使毛笔,但好在季清辞绘画的功底还不错。
半刻钟后,季清辞放下笔,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交于阮儿手中,“好看吗?”
阮儿惊喜地看着画上的衣裳,“好看,二小姐好厉害,可是阮儿之前没有见过这种衣服。”
“这个呀,叫做旋裙,是我……是一个伟大民族的传统服饰。”一高兴差点说漏嘴,还好还好,总算她智商在线一回。
“二小姐,还有其他样式的吗?”阮儿也被勾起了兴致,双眼放光的望着季清辞。
季清辞顿时傲娇了起来,轻挑着阮儿的下巴,语气轻浮地说道,“等着。”
之后的几天季清辞和阮儿专心致志的研究服装款式,闭门不出,可苦了另一个在季清辞可能出现的地方四处游荡想要偶遇的人,这个人就是两天出现三次的容初。
善化寺,伽蓝殿内。
“阿弥托佛,你最近行踪不定可是已找到所寻之人?”慧可住持问道。
“嗯,找到了。”容初答道。
“老衲推测你的师父并没有告知你其中因果。”
此刻,容初的神色终于有了波动,略带期许地看向住持,“住持可否能为容初解惑?”
可慧可住持却轻微地摇了摇头,来到一尊佛像前,询问道,“你可知这是哪位尊者?”
“护法神,帝释天。”他虽不解住持的答非所问,但仍耐着心回答。
“倒是比你师父要博学许多。”慧可住持稍带欣慰地说道。
“她不是……她不让。”
容初情绪有些低落,看样子慧可住持并不会告知他任何有关那件事的信息。
“老衲还以为多年未见,她会改变一些,看来还是一成不变。”慧可住持感慨道。
容初回想起他这位神出鬼没又不知如何称呼的恩人,是他过去十六年里在一丘寒玉谷见过的唯一的人。
七岁之前,一直都是这个人教他习文断字却并不肯让他称她为师父,七岁之后她就离开了一丘寒玉再未归,直到一个月前她突然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侍从。
“小初初,有没有想本姑奶奶想到哭鼻子啊?”农璇挑眉说道。
容初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淡定地说道,“没有。”
“我不信,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农璇冲着身边侍从模样的祁苏眨眨眼说道。
容初见怪不怪并不理会,继续去侍弄庭院中悉心种植的草药。
“哎,小初初现在对我好冷淡啊,还是小时候可爱,左一个娘亲右一个娘亲的叫着。”农璇颇为遗憾地说道。
“我三岁时,第一次叫你娘亲,被你扔到一颗参天大树上待了一夜。”
“小孩子你都下的去手,你还是人吗?”祁苏震惊说道。
“不是。”农璇理直气壮地说道,“是神女。”
“……还走吗?”容初的语气平淡,可袖内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农璇笑而不语,随后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对容初说道,“呀,小初初似乎遇到了一件很是难解的事情啊,而且这件事是发生在……梦里。”
容初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自两个月前他便开始重复着做一个噩梦,梦中的女子虽身在雍容华贵之所,却是哀痛欲绝,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每次梦到就如同心碎般痛楚。
祁苏以手遮挡悄悄地询问农璇,“这也是你算出来的?”
农璇以同样的姿势回复他,“你看他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肯定休息不好啊。”并且,还给了祁苏一个肯定的眼神。
祁苏现在有些后悔跟在农璇身边了,看着这位故奶奶一路坑蒙拐骗,这是神女吗?这#&@%的是神棍。
“不用说了,从你那眼神中我看到了质疑,好吧那我就再给你露一手。”说完,农璇开始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
“嗯,原来如此。我已经知道如何化解此事了,看在我与小初初相识一场就不收你钱了……只摘你两株雪片莲如何?”
打农璇一进到一丘寒玉时就已经瞄上那成片雪片莲花海,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对它下手了。
“雪片莲一株可是价值千金的,你平时给人算卦占卜一次才收四文钱,你现在欺负人家不懂行情,张口要人家两株雪片莲,你有点底线好不好?”祁苏压低了声音,一边打量着容初的神情,一边说道。
农璇保持着微笑,对这位很有底线的祁苏说道,“我们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你想要底线啊?行呀,你掏钱啊。”
“……两株够吗?摘三株吧。”
随后,两个人顺走了五株雪片莲开开心心的离开了一丘寒玉。
临行前,农璇交给容初一块雕刻着海棠花的玉佩,“此物可以暂时压制你的噩梦,若想化解,两个月后前往善化寺,遇到的第一个对你‘投怀送抱’的姑娘便是此种关键。”
不知容初听懂了几分,反正祁苏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你这也不靠谱了吧,你看他长得这么好看,投怀送抱的人会少吗?至少得告诉人家一点儿属于那姑娘独有的特点,他才好分辨啊。”
农璇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天机……”
“咳,咱可收了人家五株雪片连。”祁苏小声提醒道。
“呃,要说独有的特点嘛……啊,那姑娘脑子不怎么好使,够独特吧?”说罢,农璇一甩满载而归的包裹,扬长而去。
两个月后,听信了农璇鬼话的容初,踏上了寻找脑子不太好使的第一个对他“投怀送抱”的姑娘之路。
南柯梦 第十二章 海棠玉佩
“大功告成。”
季清辞伸着懒腰看着这几天的成果,心满意足。
阮儿也很惊喜,不仅是因为这些画稿设计,也因为……原来二小姐是有安安静静不闹腾的时候的啊。
阮儿整理着被画稿覆盖一片狼藉的书案,随意说道,“若是能有一间售卖这些衣服的铺子就好了。”
季清辞恍然大悟,这倒不失为一个挣钱的好办法,至少比让她做饭要靠谱的多,但是开铺子的钱和人从哪来呢?
哪怕她是庶出,太师府也断没有堕落到会答应让她抛头露面的道理。
哎,暴富之路依旧困难重重。
不过现在她靠着出手大方的女主养着又不缺吃不缺喝的,而对于挣钱的渴望,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虽然这么想实有点不要脸,但她的确是感受到了“啃老”的快乐,道德沦丧啊。
季清辞指挥着阮儿将那些手稿全部收好后,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说道,“后天就是阿姐出殿的日子,以后怕是很难再遇到如此逍遥自在的时候了,反正阿姐给的钱还剩很多,不若……让我们继续浪起来?”
“阮儿这就去准备出门用的帷帽和披风。”
虽然平日阮儿总是在劝季清辞要沉稳优雅一些,但是跟着主子疯久了,冷不防安静下来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所以,一听到季清辞要出去玩,阮儿赶紧撒欢儿地去准备。
季清辞和阮儿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这是季清辞时隔六天再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这种感觉舒坦极了。
刚走出没两步,她突然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弯腰拾起,举在空中。
“阮儿宝贝,你看这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季清辞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阮儿没见过,不过做工如此精细,这海棠玉佩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
听着阮儿的话,季清辞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挂在了腰间。
“二小姐,这……不好吧。”阮儿指着已经挂在季清辞身上的玉佩说道。
“既然此物出现在禅房的附近,那么一定是寺中僧人或像我们一样暂住于善化寺的人掉下的,而这东西又如此贵重,若是贸然去寻失主万一有人冒领怎么办?我将它挂在我身上显眼的地方在寺中行走,它的主人见到了自然会来询问,也省得我们一个个的去寻。”
阮儿震惊了,还可以这样?二小姐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然后,季清辞就真的带着阮儿在善化寺内四处招摇,本来小心翼翼躲着走都会遇到容初更何况是有意招摇,季清辞猜想原装的季清辞上辈子一定刨过容初家的祖坟,今世才会与容初有此孽缘。
容初见到农璇交给他抑制梦魇的海棠玉佩出现在季清辞身上时慌乱了一瞬,季清辞也发现了容初,不过这次她非但没有跑反而迎了过去。
季清辞举着腰间的玉佩对容初说道,“好看吗?”
容初呼吸一滞,眼神有些闪躲,耳尖泛红,“……好、好看。”
季清辞看着容初这个反应有些失望,还以为玉佩是他的呢。
善化寺内非富即贵的人除女主季清音外,非容初莫属,可他这个反应看着也不大像是玉佩的主人啊。
“方才我在我暂住的禅房房门附近发现了这枚玉佩……你见过吗?”
说话期间季清辞才反应过来,玉佩是掉在了房门口,也就是说明它的主人曾出现在禅房门外,容初出现在她门外?想想就毛骨悚然。
容初微微侧头,“……没有。”
“哈哈,那还真是……挺遗憾哈。”
阮儿不懂了,怎么自家二小姐一见到这位公子就开始胡说八道?
双方沉默了,在气氛再一次往诡异发展之前,季清辞决定,赶紧开溜。
“那个,我还要去找这玉佩的失主,先、先走了。”
“一起找。”
季清辞瞪大了双眼,这三个字惊的她大脑短路。
她怔怔看着容初的脸,然后问道,“你很闲吗?”
容初清冷地撇了季清辞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季清辞站在原地,不知怎地,她似乎感觉容初好像生气了,她一定是疯了。
“你看,我就说他没那么闲吧。”季清辞有些尴尬,好像每一次遇到容初总是很尴尬。
季清辞带着阮儿在善化寺游荡了一天,除了慧可住持见到季清辞将玉佩戴在身上诧异了一下外,其他人都说没见过这枚玉佩。
而她追问住持关于这枚玉佩的情况时,住持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说”后就不理她了,最后寻不到失主季清辞也只能继续戴的。
回到禅房后,她看着仔仔细细地把玩这枚玉佩,别说,还挺好看。
深夜,丢失了玉佩的容初躺在床上迟迟未眠,那枚玉佩是容初偷偷去看季清辞时,突然听见主仆二人要出门的对话,匆忙离开时意外掉落的,因为掉的位置有些……唐突,导致他没敢承认那枚玉佩是他的。
容初有些自责,是他太过着急想要弄懂季清辞和那噩梦之间的关系才会频频失礼,不可操之过急,容初告诫自己到。
随后,容初合眼入眠。
卯时,容初从睡梦之中苏醒,他知道丢失了玉佩后,一定会做梦,可是这一次却并不是之前那位伤痛欲绝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而是,季清辞。
伽蓝殿内。
“你将那玉佩丢了又不敢要回去,昨夜睡得可安稳?”慧可住持问道。
“回住持,还算安稳。”容初答道。
住持轻笑,“那便好,不过明日她们就要离开,你该如何?”
容初沉思后摇头说道,“不知。”
慧可住持走到香案前,捧起放于香案之上的盒子交付给容初,“这是你师父,不,是农璇让老衲交给你的。”
容初打开木盒,入目便看到最上方龙飞凤舞的字条。
“呐,多摘你两株雪片莲的报酬,不用太感谢我,也不要太想我哦,小初初。”
“多谢住持,几日若有打扰之处还望住持见谅,容初告辞。”说罢,容初朝着住持鞠躬行礼后,捧着盒子离去了。
住持望着容初离去的身影,缓缓说道,“帝释天虽为释尊护法主神,奈何七情六欲不断。容初,情之一字太过高深莫测,哪怕身为神也无法参透,望你此行珍重。”
南柯梦 第十三章 出殿
今日,就是季清音祈福结束出殿的日子,季清辞和阮儿一早就守在殿门外,等着女主从里面走出来。
“宝贝儿,你看咱俩这样,像不像两个粉丝在等爱豆?”季清辞扯了扯阮儿的衣袖说道。
“什么豆?”
“呃……阿姐你终于出来了,这几天吃得好吗?睡得好吗?阿姐都瘦了。”季清辞叽叽喳喳地说着,还好季清音出现的及时,要不然以她的词汇量加上阮儿的智商,很难解释爱豆是什么东西。
“几天不见二小姐怎么还是这么吵。”禹安抱怨道。
季清辞一指弹在禹安的脑门上,“当然了,你都说是几天不见又不是几年不见,当然还是我这个小可爱啦。”
说罢,她将禹安挤走黏在季清音身上开始了她久违地撒娇,“阿姐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好想好想阿姐呢。”
“也不知道是想小姐呢,还是想小姐的手艺。”禹安十分不满季清辞将她挤走的行为,于是又开启了抬杠模式。
“嘿嘿,都想都想。”
季清音无奈地笑道,“好,一会儿回家就给你做好吃的,小馋猫。”
“啊?我们现在就走,阿姐不休息一天吗?”她不知为何,有些不舍。
“这几天不过是写写字、念念祝词而已哪里还需要休息,一会儿让禹安和阮儿整理下行李,你我拜别了慧可大师就启程回太师府。”季清音说道。
季清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边跑边对季清音喊道,“阿姐我有件事忘记了,马上就回来。”
不知为何当听到季清音说马上就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就很想要去和容初告别,很想很想。
她不仅想也这么做了,可平时躲着走都会遇见的人,特意去寻反而见不到了,季清辞拦住一位过路的僧人,问道,“师父可有见到容初容公子?”
“阿弥托佛,回女施主,容先生昨日就已经离开了善化寺。”
“走了?还是昨天?”
季清辞感到很生气,也不知道生的什么气,可能是觉得容初一声不吭就走了很不够朋友吧,想到这又不禁自嘲,她和容初又哪里算的上是朋友呢。
季清音和季清辞拜别了慧可住持,临行前,慧可住持向季清辞询问了一个含义不明的问题。
“清辞施主,老衲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施主,一个人是否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守本心呢?”
这问题问的季清辞那叫一个懵,她不解地看了一眼季清音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应……应该吧。”
“那施主呢?是否在何种情况都会坚守本心呢?”
“那就要看住持师父说的本心为何了。”
慧可住持沉默了半许,“……受教了,多谢施主为老衲解惑。”
“慧可师父,小妹顽劣若有得罪还请师父见谅。”
季清音不明白慧可大师此为何意,但这位慧可大师的本事实在是深不可测,无论是季清辞还是太师府皆得罪不得,她必须谨慎应对。
“阿弥托佛,二位施主,一路保重。”
“多谢。”季清音与季清辞齐声道谢后,坐上了刻着太师府家徽的马车,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行,她们离善化寺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看不到这座寺庙。
马车上季清音略有深意地打量几眼季清辞,说道,“这玉佩是那位容公子赠你的?”
“啊?什么?”季清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季清音盯着自己腰间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这个是我捡的,原本想交给慧可住持的,可是慧可住持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说只有我能找到玉佩的主人,还让我一直戴着不要摘下来。”季清辞耸了耸肩,“不是很懂他们出家人。”
“阿辞,慧可住持是得道高僧,不可无礼。”
“哦。”季清辞撇了撇嘴应下了。
季清音看她这幅模样格外无奈,学着平时季清辞捏阮儿的样子捏住了她的脸笑道,“我可算是体会到了禹安的心情,你呀就是胆子太大,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哎哎,阿姐别捏别捏,再捏脸就大了。”
原本季清音就是想要吓唬吓唬她,所以,一听见季清辞呲牙咧嘴的叫唤就松了手,假装板着脸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季清辞揉揉脸颊小声嘀咕道,“下次还敢。”
季清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不管说了多少回,一次都没听进去过。”
季清辞摊开双手偷笑道,“哎,那怎么办呀?”
季清音用手指轻地点着季清辞的小脑袋宠溺地说道,“能怎么办?阿姐护着你呗,还能扔了你吗?”
听到这话,季清辞赶紧扑倒季清音怀里,用头蹭着季清音撒娇道,“嗯~阿姐,你怎么能这么好呀,阿姐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马车外,禹安再一次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这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为什么祈福只有九天?为什么美好的日子总是这么短暂?
“哎,对了,阿姐怎么会认为玉佩是容初送我的,阿姐也见过容初?”季清辞从女主的怀里起来,疑惑地问道。
“你以为你脚上的伤为什么会好的那么快?”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了?
“那伤药是容初送的?”
“不然呢?你阿姐我就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你会把自己弄伤,还是在来的第一天。那日下午,容公子送药过来说你伤到了脚,我们三个还不相信呢,直到你一瘸一拐的回来时,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季清辞不解了,“他怎么知道我脚受伤了,并且还在我之前到了禅房?”
“我那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季清音故意卖了个关子。
“阿姐,你快说啊。”季清辞焦急地说道。
季清音得逞地笑道,“他说是无意间看到你崴了脚,猜测咱们一群女儿家怕是不会随身携带跌打伤药,所以就送了药过来,算作你送他点心的回报。我说你海棠酥怎么吃的那么快,敢情是拿我给你做的点心送人去了。”
送?他也好意思说是送?他那是明抢好吗?
“然后呢?他是怎么比我先到的?难道是他抄近路?”
“是呀,我也好奇,于是就问他‘公子送的药要回到住处去取,而据我所知善化寺供给男女信徒借住的禅房在寺内的两侧,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的时间,而阿辞伤到了脚,自然是要回来的,怎么比会比公子晚到?’你猜他怎么说?”
“阿姐你就别吊我胃口了,快告诉我吧。”季清辞撒娇道。
“他说,那也许是你迷路了吧,因为……他看见你走的方向是与禅房相反的方向。”
哪怕是矜持如女主,此刻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季清辞瞬间怒发冲冠。
所以这孙子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给走丢啦?都不过来告诉她一下的?
南柯梦 第十四章 及笄
自季清辞与季清音回到太师府之后,太师府唯一嫡出千金及笄之礼的准备正式拉开了帷幕。
阖府上下皆是喜庆之色,女子及笄是大事,尤其是这种达官显贵钟食鼎鸣之家,更是马虎不得。
若是寻常,此番热闹之处自是少不了季清辞的身影,可最该闹腾的人此刻却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闭门不出。
季清辞右手拖着下巴抵在桌上,左手反复抚摸那块海棠玉佩,回想那时在马车上季清音后来对她说的话。
“阿辞,这块玉佩我曾在容公子身上见过。”
季清辞实在是想不通,既然这块玉佩是容初的那当时他为何矢口否认?还有他没事跑到她禅房附近瞎溜达什么?应该不是来报复她的吧,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季清辞立即甩甩头,越想越可怕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季清辞你怕他个锤子,女主你都搞得定,他容初再厉害不也就是个男配吗?还能翻出女主的五指山?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呵,什么大佬?也就那样呗。
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的季清辞再一次开始放飞自我,因为更加深刻的领悟到了女主的重要性,所以格外变本加厉的黏着季清音,烦的禹安头都要秃了,一度达到只要远远地看见季清辞禹安就开始头皮发麻。
但很快禹安发现季清辞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开始时还感觉到十分庆幸,可见面的时间越短间隔越长,禹安就要忍不住的去想二小姐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不能怪禹安如此猜测季清辞,实在是季清辞的前科太多,比如那盘炭炒炭。
随着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季清音也越来越忙以至于根本顾及不到季清辞,倒是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准备……
九月十七,宜出行、冠笄、嫁娶。
季清辞身着青色纱裙,发间一对蝴蝶钗点缀,简单又不失俏皮,更主要的是她这样打扮不会喧宾夺主,也就不会出现小说里,单觅烟故意打扮原装季清辞导致宾客认错人的恶俗剧情。
季清辞带着阮儿捧着一个被红布覆盖着托盘早早的出现在了南汐苑,她学着往日季清音的端庄模样朝着季清音盈盈一拜,“阿姐,生辰快乐。”
随后阮儿将托盘奉上,禹安提心吊胆的结过托盘,深怕季清辞会在自己小姐这么重要的场合作妖。
禹安颤颤巍巍地解开红布,映入眼帘竟然是一套衣裳,端庄艳丽款式更是从未见过,禹安惊呆了,二小姐正经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阿姐你的生辰,我也没什么能送给你的,所以我亲自花的手稿,又集结了东泠苑所有绣工出众的丫鬟争分夺秒在阿姐生辰前赶制了出来。”
季清音惊奇看着季清辞一件一件的介绍着她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这是一件橙红色色的云肩,上面用了大量杏色的海棠点缀,双肩处加了珍珠坠子增加华丽之感,上衣我采用了对襟立领广袖的杏色长衫,因为我觉得立领和广袖可以使整个人更加端庄,长衫的下摆处绣制了大面积的红花楹来象征阿姐太师府嫡出的尊贵身份,下裙是织金的红色马面裙就是两个字,贵气。阿姐怎么样喜欢吗?”
因为是前所未见,再加上季清辞云里雾里的解释一通,季清音更加糊涂了,但这都不能阻碍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生辰礼。
季清音抚摸着季清辞的头发,眼眶微润倍感欣慰地说道,“阿姐很喜欢,谢谢阿辞的生辰礼,我们阿辞终于长大了。”
“嗯~阿辞还小嘛。”
季清辞的语调九曲十八弯,禹安顿时觉得一股强烈的冲击直冲脑顶。
禹安扶额,她居然会觉得二小姐有靠谱的时候,真是想瞎了心了。
季清辞不舍的从季清音怀里起身,“不行,我不能再耽误阿姐的时间了,我得赶紧走了,阿姐我走了啊。”
说完,季清辞拉着阮儿一溜烟儿的跑了。
“风风火火的,还是像个小孩子。”季清音叹道。
虽然是季清音的及笄礼,但季清辞身为庶妹自然也不能闲着,要跟着季父和单夫人的身边立于东面台阶迎接往来宾客,而禹安托盘立于西面台阶下是为有司。
屋外响起了奏乐,莫桉伺候季清音沐浴更衣后安坐于南汐苑东房内等候吉时。
待宾客全部都就座于观礼位,季从白简单致辞后,季清辞出场,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等候季清音从里面走出来向观礼宾客行揖礼,就座于笄者席上,随后季清辞上前为季清音梳头。
季清音及笄礼的正宾乃是涿郡候夫人沈氏沈长妁,只见沈氏起身盥洗手,季从白与单觅烟紧随其后相互揖让后各自落坐。
禹安奉上罗帕和发笄,沈氏走到季清音面前吟诵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之后季清辞为季清音褪去发笄,沈氏跪下为季清音梳头加笄,季清辞上前象征性地为季清音正发笄。随后,众宾客起身向季清音作揖。
然后季清音回到东房,季清辞奉上衣物,季清音更换,此为一加,而此礼共要三加三拜执行三次方能礼成。
待季清音换好衣物出房后向父母行正规拜礼,此为一拜,表示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沈氏再次洗手复位,禹安将发钗奉上,沈氏立于季清音面前吟诵二加的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季清辞第二次为季清音去发笄,沈氏跪下为季清音簪上发钗,众宾客第二次向季清音作揖。
季清音第二次换衣,出屋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为二拜,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三加的流程于前两次几乎一样,只不过最后一次有司禹安奉上的是及笄女子方可佩戴的钗冠,正宾沈氏接过,再次立于季清音面前,吟诵三加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季清辞跪在季清音面前摘下她头上的发钗,沈氏将象征及笄的钗冠为季清音戴上,待宾客第三次向季清音作揖后,季清音便在季清辞的协助下去房内更换三加的礼服。
当季清音回到东房拾起三加的衣物时,果然再右侧腰身处看到一个不起眼的破损,若非是季清音前世曾亲身经历过,她绝对察觉不出这细微之处。
更何况这衣上的破损哪怕是穿在身也无法察觉,但只要穿者动作稍大些就会撕裂,若是平日,季清音严格恪守女子礼节,此奸计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在她身上得逞。
但这是三加的衣裳,出去后季清音要面对朔易国旗帜完成三拜,若是失仪可不仅仅只是颜面尽失这么简单了。
“大小姐,她果然动手了。”莫桉说道。
此刻,在南汐苑东房的床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三件礼服,在最左侧的那件是先前准备的有问题的礼服,最右边的是季清音提前准备用来应对的备用礼服,而最中间的就是季清辞早上送过来的祝贺她的生辰礼。
本应立刻换上备用礼服出去完成三拜的季清音却迟迟未动,莫桉有些着急,外面宾客可都在等着,时间久了让人察觉就前功尽弃了,可季清音却在此等关键时刻犹豫了。
见季清音如此,就连平日对季清辞多加照顾的莫桉也不禁开始怀疑了起来。
“大小姐的礼服被动了手脚,巧合的是在早上二小姐送来了一套不逊于礼服的衣服作为贺礼,若是大小姐没有发现礼服有问题自然会让奸人得逞,可若是发现了就不得不更换礼服,而二小姐的贺礼就成了最佳选择,依照大小姐平日对二小姐的感情恐怕此时会毫不犹豫地换上衣服。大小姐,二小姐会不会也……”
话音落下,季清音终于动了,只见她毫不犹豫的拿起一件衣服交给莫桉。
换好了衣服的季清音站在房门前,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季清音的心里默念道,阿辞,不要让我失望。
季清辞原本是立于门外阶下,背对着门口等季清音从里面出来,却突然听到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和惊呼声,季清辞转过身来,只见季清音身上穿的正是早上她送给季清音的贺礼。
她记得小说里有写到单觅烟为了破坏女主的及笄礼在女主的礼服上动了手脚,破解此法的办法也简单只要在准备一套礼服便是,小说里重生后的季清音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而衣服是她早上才送的,也就是说女主是有准备其他礼服却临时改变主意穿了她送的衣服。
哪怕这衣服是季清辞亲手画就可当它真正穿在季清音身上时还是忍不住惊艳,更别说是从未见过的宾客们。
季清音款款走来向早已准备好的朔易国旗帜行正规拜礼,表示传承文明和报效祖国的决心。
随后禹安撤去笄礼陈设在西阶处摆好醴酒席,沈氏揖礼请季清音入席,接着季清辞奉上酒,沈氏接过面向季清音,念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季清音行拜礼,接过醴酒,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禹安奉上饭,季清音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
在之后就是及笄礼的最后一步,聆训。
正宾、赞者、有司全部退下,季清音跪在季从白和单觅烟面前,静心聆听此二人的教诲之词,待这二人说完后,季清音对二人盈盈一拜。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至此,礼成。
南柯梦 第十五章 信任
季清音在季清辞的震惊和众宾客的惊艳之中完成了她的及笄之礼。
趁着其他人的注意都在酒席上,季清辞偷偷凑到季清音身边,低声询问,“阿姐,你怎么把礼服换成了这个啊?”
季清音四处张望了一下,同样低声说道,“跟我来。”
季清音带着季清辞撇下众宾客,回到方才及行礼时她更衣的东房。
季清音将那件破损的礼服递给季清辞,“阿辞,你看。”
季清辞接过礼服,她只大概记得小说里是说这件礼服有问题,但她现在拿在手里来回打量几番,也没看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季清辞尴尬地笑着,贡献出了她前半生最好的演技,她指着那套礼服对季清音说道,“有问题吗?”
季清音疑惑了片刻,然后反应了过来,笑着从季清辞手里拿回了礼服,找到被做了手脚的地方,“在这里。”
季清辞恍然大悟的看着衣上那处细微的差别,轻轻一扯礼服便裂开了,原来腰身处的针脚被做成了活扣。
若是季清音当真穿着这礼服去行三拜之礼,结果可想而知。
“好歹毒的心思。”季清辞顿感后怕。
除去误打误撞的那碗药之外,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感受到这后宅争斗的惊险,看小说的时候事不关己巴不得女主女配斗的再狠一些。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是如果能够回到现代,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作者然后……将她脑袋按在键盘上亲切而又友好地说道,“写的什么破玩意儿?给老子写世界和平。”
“更要紧的是,受邀而来的皆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且不说大小姐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衣不蔽体日后该如何议亲,在三拜礼上礼服破损,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大小姐安个祸国灾星的名号。”莫桉怒火中烧地说道。
灾星这个名号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在小说里,无论女主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没能避开这一劫。
重生之前的季清音十分单纯,被栽赃陷害的地方数不胜数,及笄三拜礼服破损这种事已经不值一提,而重生之后被诬陷的节点是,下元节祭礼献舞。
季清音看着季清辞满脸写着害怕,忙安慰道,“还好有阿辞的贺礼来替换礼服,要不然阿姐就危险了。”
“啊?大小姐不是……”禹安不解,被季清音一个眼神打断了话。
季清辞却知道禹安要说什么,小说里重生后的季清音敏感又多疑,哪怕是她厚着脸皮天天黏着季清音,或是禹安说的季清音太过宠她,可也只做到投投食,发发零花钱之类的。
季清音此举是彻底信任了她,她应该高兴的啊。
为什么感觉不到开心呢?为什么明明是季清音被算计却要反过来安慰她?原来她早就不能将眼前的这些人当作纸片人了。
“阿姐,我……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季清辞情绪低落的离开了南汐苑,明明时刻提醒自己都是假的却还是动了感情,可是人啊,又如何能控制感情呢。
季清辞内心的复杂,季清音自是不能体会,还以为是被莫桉的话吓坏了呢。
“我相信阿辞不会害我。”季清音的话既是对禹安和莫桉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当然,就算二小姐有那份心思也没那个脑子,以二小姐的智慧哪怕是被人卖了,但只要有吃的,二小姐就能乐呵呵的帮你数钱。”禹安耿直地说道。
离开南汐苑正在四处瞎逛的季清辞突然打了个喷嚏,嗯?要感冒了?
季清辞低着头沉思,脚下踢着一块不知哪寻来的石子,走一步踢一步。
她是想抱上女主的大腿,但若是女主全心全意地信任她,她有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她的动机不是那么的纯。
仔细回想一下,季清音好像真的一直都很惯着她,而她什么都没有为季清音做过,啊,做过,她给女主炒过一盘碳……
啊啊啊啊,烦死啦,女主光环都要逆天了哪里还显得着她?而且再过不久……等一下,再过不久不就是下元节祭礼了吗?到时候季清音会被安排献舞祈福,却因为装饰祭台的彩绸突然掉落而背上不详的称号。
季清辞突然就激动了起来,穿越这么久终于找到开外挂的感觉啦!
一抬头,季清辞看着四下陌生的环境,顿感无语,这才刚找到点儿穿越的感觉,转头就在自己家迷路了。
“有人吗?我,二小姐,我迷路啦。”
季清辞正生无可恋地叫唤着,不远处传来争执地声音。
“你是什么东西?能入爷的眼是你的荣幸。”
季清辞循声探去,看见三个纨绔子弟正纠缠一名女子,刚要上前制止,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小说里的剧情。
因为季清音早有准备躲过礼服一劫,所以单觅烟又安排原装季清辞去将女主骗到此处意图污蔑女主与人私通,结果遇到几个纨绔子弟在纠缠刚刚搬回京城居住的宣平王府的小郡主,不仅利落的摆平了那几个缺心眼,还顺道收了一个郡主小迷妹。
季清辞拖着下巴观望,这可都是女主未来的人脉啊,得躲远点别让他们在看见我。
说时迟那时快,季清辞刚要弯腰跑,再一次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她人都在这儿了,谁去骗季清音呢?那没人骗她怎么来呢?
季清辞狠狠抬起手轻轻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毕竟是自己的脑袋还是得悠着点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太师府放肆?”
季清辞突然出声,吓了所有人一跳,只见四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季清辞一个人身上,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好不容易攒起的气场瞬间散了一半。
季清辞,不能怂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啊,她开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微微提气好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呦,又来了个美妞。”三个人中领头的那个看着季清辞流里流气地说道。
季清辞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在同一本小说里,怎么有的人的脑子里装得都是智慧,有的人,呵,脑子就是个棒槌。
“哎,赵兄,这个好像是刚才及笄礼上的那个赞者。”另一个人打量过季清辞后,小声的提醒赵兄。
虽然他们在小声议论,但季清辞还是听到了,听到他们称呼她为赞者,内心狂喜,呦?原来不认识她啊……那不就好办了?
季清辞随手解下身上的一个配饰扔到那三个人脚下,“你们胆大包天,竟敢损坏宫里娘娘赏赐的东西。”
果然那三个草包听着季清辞这般言辞义正地语气,开始犹豫了,但那个领头的赵兄还有些怀疑季清辞。
“这明明是你自己扔的,再说了你说是宫里赏的就是宫里赏的?你又是哪家哪府的?”
季清辞侧目而视也不说话,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藐视,就连季清辞自己都觉得,嗯,有内味儿了。
一直都没说话的第三个人完全被季清辞给唬住了,颤抖地拉着赵兄的衣袖,“赵兄,她是太师府嫡出小姐的赞者,长得还与涿郡候夫人有几分相似,她该不会……该不会是沈家的人吧?”
闻言,那位赵兄认真地看了一眼季清辞,顿时瞳孔一缩。
要不是场合不对,季清辞还真想摸摸自己的脸,像吗?仔细回想了一下涿郡候夫人沈氏的长相,好像还真有点像。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吧,季清辞在内心嘚瑟了几下,面上却不显,眼神依旧蔑视地看着那三个人,朱唇轻启,“还不滚?”
此话一出,那三个人果然屁滚尿流地跑了,季清辞轻蔑的“哼”了一声,这个b装的……真爽。
还没等她嘚瑟几秒钟,突然看到地上的玉佩……
赶紧手忙脚乱的拾起在用衣袖给它擦擦灰,她怎么顺手就把海棠玉佩给扔出去了?
她连忙仔细查看玉佩,还好还好,碎倒是没有碎,就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道细小的裂纹,不愧是大佬的东西,还挺坚强。
就在季清辞查看玉佩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地笑声。
季清辞缓缓地转过身来,表情复杂。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季二小姐十分有趣。”
十分有趣?那不还是在笑她?
“哎?你认识我?”
“抱歉,方才及笄礼上,不小心听到了二小姐与令姐的谈话。”
就在季清辞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季清音唤她的名字,随后季清音就出现在她面前。
“阿辞,你怎么样?没事吧?”
季清音一连串的问候给问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不是方才下人来报,说二小姐出事了,大小姐立即撇下所有事来寻二小姐。”禹安忿忿地说道,倒不是对季清辞而是对那个传假话的下人,别在让她看见那个人,要不然……头给他打歪。
季清辞没想到女主最后还是来了,更没想到会是为她而来。
季清音将季清辞浑身上下全都查看了一番见季清辞的确是安然无恙,放心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季清辞身后还站着个姑娘。
“这位是?”
“我叫洛九卿。”洛九卿点头示意道。
季清音拉着季清辞行礼,“原来是洛郡主。”
“二位不必多礼,九卿还要感谢方才季二小姐的解救之情。”
“不客气,举手之劳嘛。”季清辞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对了,郡主身边怎么没个侍女跟着?”
这是她看小说时就有的疑惑,一个郡主被人调戏不说,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合理了吧?
只见洛九卿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迷路了,所以才会与我的侍女分散。”
听到这个解释,季清辞突然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真是……太合理了。
南柯梦 第十六章 我看上你了
告别洛九卿之后,季清辞依偎在季清音身侧,语气不明地说道,“阿姐一听到我出事就来寻我,就不怕又是一个圈套吗?”
“万一是真的呢?”
季清音语气与平常无异,却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季清辞顿时眼眶湿润。
“阿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她不明白,季清音前世被季清辞害的那么惨,重生后不仅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她,甚至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因为阿辞……是我傻得可爱的妹妹呀。”季清音再次抚摸她的头说道。
“就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吗?”对于季清音的这番说辞,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闻言,季清音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她说道,“阿辞,你会伤害姐姐吗?”
“不会。”季清辞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所以阿姐,也不会伤害阿辞,不会伤害自己的妹妹。”
这已经是季清音第二次提到她是她的妹妹了,季清辞突然就明白了。
前世,季清音生母早亡,父亲疏离,继母狠毒,庶妹相斗,唯一对她好的外祖父又受她连累阖族被杀,到头来身边竟是一个亲人也没有,她的心里是很在意亲情的吧。
因为求而不得,所以当一个不会有任何威胁还可以向她撒娇的妹妹出现时,她才会如此的百般宠爱。
要是有一天她一定要回到现代,能不能让她把女主一起带走?怪不得小说里所有男的都会围着女主转,她一个女的现在都想围着女主转。
看着女主宠溺地笑容,她突然有点想磕辞音cp了。
季清辞你个禽兽,那可是你姐姐啊,清醒一点吧你。
她赶紧拍拍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你在干什么?”季清音看着季清音的迷惑行为,笑道。
“阿姐,如果……如果我不是季清辞呢?”不知为何,她开始得寸进尺的想知道如果她不是她的亲妹妹了,她还会一如既往的维护她吗?
“无论你是季清辞与否,都是我妹妹。”
季清辞瞳孔地震,这回答……该不会是女主发现了什么吧?不可能不可能,就她这如影后般精湛的演技,连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季清音一路护送季清辞回到东泠苑,在季清辞进去之前,从袖里掏出一张宣纸交给季清辞,“这是太师府的路线图,下次可别再迷路了。”
呵,她这精湛的演技,什么都没瞒住……
“谢…谢谢阿姐。”
虽然很不想承认又又又一次在自己家迷路的事实,但有了这份路线图就不一样了。
有了这份路线图……下次迷路的时候就不用再到处喊“来人啊,我迷路啦”这种丢人显眼的话。
季清音及笄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季清辞突然收到一份来自宣文王府的邀请。
洛九卿的邀请函?这剧情好熟悉呀,她这是要收获小迷妹了吗?
一会儿见到迷妹后怎么表现才好呢?是该表现的高冷一些,还是更亲民一些?
但是很明显还是郡主霸气,因为郡主根本就不容季清辞拒绝,送来请帖的同时直接将王府的马车也一同派来了。
直到坐进了王府的马车里,季清辞也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粉丝都这么霸道的吗?
到达王府之后,虽与她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不同,但也是别样的清静优雅。
季清辞寸步不离的跟着引路的下人,虽然迷路丢脸这种事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脸的。
在走过一座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之后,季清辞终于见到了这位霸道的迷妹郡主。
“阿辞,你来啦,这么冒然的邀请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洛九卿说道。
呵,王府的马车都已经明晃晃地堵在太师府的门口了,怕是她要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王府的下人就能进来把她绑走。
“怎么会呢,能得郡主邀请是清辞的荣幸。”季清辞开启装模作样模式。
洛九卿略有深意的看着季清辞笑道,“行啦,别端着啦,你要是跟那些世家千金一个模样,我今天也不会邀你过来。”
嗯?这画风不太对啊?
季清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郡主你……哎?”
没等她问完,洛九卿就将她拉进屋去,兴奋地对她说道,“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看上了你,想让你……嫁进王府。”
季清辞惊呆了,双手捂住胸口惊呼,“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比钢筋还直的钢铁直女,就算你是郡主我也不会屈服的。”
“哈哈哈,我就说你和那些无趣的世家千金不一样,你想什么呢,本郡主也是喜好美男的好嘛?我是想让你当我嫂子,嫁给我哥。”
听到这,季清辞稍放松了下来,然后再一次惊呼,“啥?我都没见过你哥的,当然,你哥也没见过我,不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婚姻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你自己看上了也没用啊。”
“你们京城就是破规矩多,在我们颐川小姑子都是这样给自己找嫂子的,这是风俗。”洛九卿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是吗?”季清辞十分怀疑地问道。
“你在质疑我?我堂堂一个郡主会骗你一个小姑娘吗?”洛九卿不容反驳地说道。
……会。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我跟你说我哥整日神出鬼没的,就连我这个妹妹都很难见到他,要不是机会难得我也不会让人去太师府绑……呃,请你过来。”
季清辞开始怀疑人生,少女?你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洛九卿将她带到一个雕花箱子面前,打开箱子,里面竟然是一件酷似季清辞送给季清音的衣服的仿制。
季清辞开始抓狂,这世界是怎么了?
“这位亲,原创不易,抵制盗版啊。”
洛九卿不想再听季清辞墨迹直接将她推进屏风后,招呼丫鬟来给她换衣服,“我知道,我这不是时间太紧没找到给你姐姐做礼服的绣娘吗?大不了以后我找到那位绣娘赔她钱就是了,虽然有些细节不太一样,但肯定比你姐姐的那件要华丽许多,相信我。”洛九卿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这财大气粗的架势……她好喜欢。
季清辞被一群丫鬟扒拉来扒拉去,终于换好了衣服在众丫鬟的簇拥下走出了屏风。
洛九卿拉过季清辞左看看右看看啧啧称赞,“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就是好看。”
季清辞扯着身上的衣服内心感概,原创本人穿山寨,这是什么世道?
随后洛九卿带着季清辞鬼鬼祟祟地来到她哥哥洛绎的书房外。
洛九卿对身后的季清辞小声说道,“你一会儿跟着我进去,然后我就找个理由开溜,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啊。”
季清辞被洛九卿这意气风发的语气所感染,信心百倍地对着洛九卿应道,“放心,看我的。”
刚答应完就反应过来,不对啊,她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给她反悔了,洛九卿轻轻扣门。
书房内传来一声气场十足的“进。”
听得季清辞直腿软,不要想歪,是吓得腿软。
季清辞顿时怂了,她想起来了这位颐川来的洛世子可是位征战沙场的将军,勾引将军会不会被军法处置啊?
季清辞挣扎着就像往回跑,但洛九卿会让到手边的嫂子飞了吗?
洛九卿死死扣住季清辞的手将她带进书房。
书房内,洛绎正伏在书案上写着什么,洛九卿凑到洛绎身边开始了她的表演。
“哥哥,你现在很忙吗?”
洛绎抬头,轻轻吐出两个字,“还好。”
洛九卿顺势将季清辞拉到面前说道,“哥哥,这位是我的朋友,太师府的二小姐,季清辞。”
洛绎不含情绪地“嗯”了一声,向季清辞点头示意。
季清辞微微欠身回礼,内心却抓狂,大哥你能管管你妹妹吗?她要把你卖了你知道吗?
洛九卿看着洛绎这平淡没有丝毫被惊艳到的样子有些挫败,但是这能打倒她颐川小霸王吗?能吗?
“哥哥,阿辞是我来到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结果我今天第一次邀阿辞来府里玩,六公主就传话来让我进宫。嘿嘿,哥哥你帮我照顾一下阿辞呗。”洛九卿拉着洛绎的衣袖左右摇道。
季清辞在一旁默默观看洛九卿冲着洛绎撒娇,嗯,学到了。
洛绎看了一眼旁边观战的季清辞,微微皱眉说道“不太方……”
“就这么定了,哥哥,拜托你啦,一定要照顾好我在京城里唯一的朋友。”
洛九卿不等洛绎把话说完,就将季清辞扔下,跑了。
独留季清辞在风中凌乱,不是可爱的迷妹吗?谁能来告诉告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季清辞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更不敢看洛绎。
洛绎轻柔太阳穴微微叹了口气,看也未看季清辞一眼,说道,“坐吧。”
顿时,季清辞如释重负,找了个离洛绎最远的椅子坐下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洛绎先开了口,“卿儿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变着法儿的为我说亲。”
季清辞诧异的看着洛绎,她感觉她的三观在这一天之内反复刷新,怪不得你老接受的这么平静,敢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提起妹妹洛绎的神情松懈了下来,“前几年边关总有战争,身为将军我自当是要上战场,但是我又是宣文王府的独子,我从军时,君上曾许诺洛家,若我是成亲后,可留在京城不必再上战场,所以卿儿才会如此行事,希望你不要怪她。”
“将军百战死,若是清辞怕是也会如此。”
听到洛绎的解释,她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终于不用担心洛绎会不会突然掏出个金箍棒,不是,掏出个军棍给她来个军法处置。
“多谢,既然卿儿将姑娘称作唯一的朋友,洛绎自然不敢怠慢,姑娘想做什么,请随意。”
听到这,季清辞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开始活跃了起来,“……那个,能给我来点儿吃的吗?”
南柯梦 第十七章 不按套路的郡主
洛九卿走了多久季清辞就再洛绎的书房吃了多久,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洛九卿终于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个大活人被她仍在这里。
洛九卿进到书房装模作样地对季清辞道歉道,“阿辞,第一次邀你来玩,就发生这种事儿,真是对不起。”
季清辞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有些为难地看着这兄妹俩,少女,别装了,你哥已经把你的老底都揭穿了。
季清辞尴尬地笑着,看了一眼被自己吃的一片狼藉的桌子,再看着已经眯起眼睛的郡主,她觉得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世子今日的款待之情,清辞不甚感激。”
“清辞不必客气,日后可常来王府,宣文王府别的没有,瓜果点心管够。”
洛绎这态度倒不是说真的看上了季清辞,只是觉得这次妹妹找的姑娘不像从前的那些围着他叽叽喳喳个没完,这次的只知道吃,洛绎觉得这个姑娘很是懂事,季清辞也觉得这个洛世子懂事,洛九卿也觉得这两个人很是懂事。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阿辞经常来玩的。”洛九卿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季清辞,那笑容灿烂的好像已经看到了季清辞和哥哥拜堂了似的,开开心心的将季清辞给带走了。
一回到房内,洛九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和我哥相处的怎么样?”
季清辞满脸的意犹未尽,“好……”
“好看?当然了,我哥哥剑眉星眸,可是军营里最好看的将军。”
“好吃。”
洛九卿瞬间暴走了,双手捏上季清辞的脸咆哮道,“季清辞,我给你争取了一个时辰啊,你不会一直都在吃吧?”
季清辞赶紧将自己的脸解救下来,捂着脸说道,“也没有,还是有进展的。”
“什么进展?”洛九卿垂死挣扎道。
季清辞“嘻嘻”的笑了两声,然后骄傲地说道,“你哥说你给我穿的这套衣服,没有我姐姐的那套好看。”
洛九卿怔怔地看了季清辞几秒,然后双眼一翻,差点气过去,她推开过来扶她的侍女,生无可恋地说道,“都别管我,我想静静。”
洛九卿静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季清辞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辞啊,我是真的很想让你做我嫂子,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没希望了,要不然你还是跟我……”
“告辞。”
看着季清辞跑的飞快的身影,洛九卿缓缓地吐出四个字,“……拜把子吧。”
洛九卿见季清辞这反应很是疑惑,不解地询问旁边的侍女,“这京城的人是不喜欢拜把子的吗?”
“奚竹也不知,不过看季小姐的反应,大概是吧。”
这位传说中不喜欢拜把子的京城人士,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迷妹真是太可怕了,哥哥不行就自己上,稍微跑晚一点可能就晚节不保。
开玩笑,在这遍地是美男的小说世界里,就算她找不到男朋友……但也不至于找个女朋友吧,虽然她曾有过一秒对季清音的非分之想,只是单纯的那种磕cp的非分之想。
带着这种思想,季清辞之后再见到洛九卿时都是躲躲闪闪的,直到很久以后,季清辞和洛九卿好到互相嫌弃的程度时,她将这时的心思开玩笑似的讲给洛九卿,结果意料之中的收到了洛九卿嗤之以鼻,“呵,本郡主当初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看错了你。”
季清辞:这个善变的女人是谁?请把书里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迷妹还回来好吗?
虽然洛九卿的想法落空了,但还是抱着买卖(季清辞: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想法又请了季清辞几次,一来二去这两个人还真混熟了,当洛九卿彻彻底底地了解了季清辞这个人之后觉得……还是落空了好。
季清辞原本以为季清音及笄礼之后的下一个大事件会是下元节祭礼,但生活就是这么的出其不意,现在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看得小说是盗版……
这天,季清辞正躺在摇椅上无所事事地吃着从洛九卿那顺回来的宫廷点心,阮儿突然慌慌张张地进来告诉她,老爷有请。
老爷……是谁?季清辞短暂的懵一会儿,连滚带爬的从摇椅上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仪容。
“二小姐,瓜子壳。”阮儿指着季清辞的嘴角说道。
季清辞随意抹了两下后,急急忙忙地走去季从白的书房。
路上季清辞还在猜想这便宜爹又会作啥妖?要不要让阮儿去南汐苑搬救兵?
结果就在季从白的书房见到了她的救兵……
季清辞求救般的望向季清音,虽然季清音比她要淡定许多,但也是一脸的茫然。
“清音和清辞给父亲请安,父亲唤我和阿辞前来可是有事要嘱咐?”季清音拉着季清辞向季从白行礼,恭顺地询问道。
“君上要在皇室开办讲学,届时会为从各家之中挑选适龄子女作为伴读,你们姐妹二人准备一下,选不上也就罢了,若是选上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太师府,莫要丢了太师府的颜面。”
季从白说完就将二人打发走了。
季清辞懵了,连季清音都懵了,她更是在季清音的脸上看到了同款的疑惑。
也没这剧情啊?外挂还没开始用呢就过期了?
“阿姐是太师府嫡出中选的概率会不会很大啊?”季清辞担忧地说道。
想一想她以前看过的那些皇子公主们动不动就殴打伴读的电视剧,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尽人事,听天命,既然此事你我无法做主,倒不如早作准备。父亲说的对,选不上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选上了就要做好万全之策,明哲保身。”
季清辞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选上,毕竟她不是原来的季清辞,她安分的像个鹌鹑一样,要是不查季家的家谱都很难发现季家还有这么个人。
但是季清音就不一样了,前不久的及笄礼上季清音太过惊艳,哪怕是像她一样深入简出的世家小姐都听到了民间关于季清音是贵人降世的风言风语。
无论是哪朝哪代的天子对于这种事都是格外的在意,可以说季清音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了。
回到东泠苑后,季清辞躺在摇椅上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帮到季清音,苦思冥想中随手拾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送到一半季清辞看着那糕点来了精神,她想到要如何帮姐姐了……
两天后,季清辞向宣文王府送出了请帖。
一清早,季清辞拉着阮儿在府门口等着,随着一阵吱呀吱呀的马车声,她看见了绘着宣文王府家徽的马车缓缓驶来。
洛九卿刚一下马车,季清辞就迎了上去,“亲爱的郡主,您终于来了。”
洛九卿抖了一下,“你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我有点害怕,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说着,就要爬回马车。
“给我回来。”
季清辞一嗓子把洛九卿喊了回来,洛九卿如释重负地说道,“……正常了。”
季清辞嘴角一阵抽搐,算了,有求于人,这次先放她一马。
洛九卿见季清辞难得没有和她抬杠连忙抬头瞅瞅,“今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季二小姐也有沉默寡言的时候?”
季清辞快要忍不住了,面露微笑道,“您能少说几句吗?”
洛九卿凑到季清辞面前,“不能。”
“你……”忍住,季清辞你要忍住,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她怎么就和这个女人做了闺蜜?
谁能想到小说中季清音粉丝后援会会长洛九卿居然是个杠精,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的那种。
洛九卿用手指戳戳气的鼓鼓的季清辞,“说吧,到底有什么是要求我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求你?”季清辞惊讶道。
“你看你那俩腮帮子,都快鼓成球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求我早就怼回来了,还会忍着?”
“你好歹也是郡主,我就不能是因为向势力低头吗?”
“呦,您老还记得我是郡主呐。”洛九卿不屑一顾地说道。
季清辞回想了一下她平日对洛九卿的态度,好像是有点,不,是太放肆了。
“你要是有事啊就快点说,趁着我还没有去听学时间还算富裕,能办的就给你办了。”洛九卿大手一挥,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架势。
“听学?你也要去伴读吗?”
洛九卿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扯着季清辞的耳朵咆哮道,“我是郡主,是郡主,你什么时候见过郡主给人伴读的?”
季清辞揉揉耳朵,不好意思,她又忘了。
“啊,知道了,你是郡主,那郡主大人,你知道君上为什么突然要开设听学?”
“听哥哥说,是有一个什么世外高人为君上占卜说十年内朔易国会有一场灾难,为了化解这个灾难,才开设的听学。”洛九卿解释道。
开设听学可以化解灾难?这怎么听也不挨着好吗?什么世外高人,估计是哪个山沟沟里出来的江湖骗子,还挺出息,居然骗到皇帝头上来了。
“啊,对了,听说那位高人为了帮助朔易国化解灾难,还将自己的徒弟派了来,不过我这几天进宫时,偷听到宫人们闲聊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世外高人,是君上为了能让太子趁机笼络各大世家的借口,好为日后太子登基铺路。”
铺路?就那个废物太子早晚要被男主干掉,没什么事一天到晚的瞎折腾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你姐姐很出风头啊,不出意外的话你姐姐应该会是伴读中的一个。”
季清辞眼珠一转,好姐妹,有默契。
她赶紧凑到洛九卿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揉腿的殷勤着,“正是为这个事儿求你嘛,你是郡主嘛,到时候多照顾照顾我姐姐啊。”
洛九卿恍然大悟的看着季清辞,微抬下巴示意季清辞将桌上的茶给她端来。
季清辞赶紧小心伺候着,给洛九卿端茶倒水。
洛九卿端着茶杯,一个鬼主意溜进她脑袋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季清辞,“好说,包我身上了。”
听到洛九卿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季清辞激动地给了她一个熊抱,“好姐妹,你可真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
洛九卿轻轻吹着漂浮在茶汤表面的茶叶,斜眼看着季清辞说道,“希望过几天你依旧能这么想。”
此时,季清辞根本就没有多想,满心的沉浸在终于能为为姐姐做点什么了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洛九卿会干出什么缺德事儿。
南柯梦 第十八章 听学
几天后,一道圣旨送入太师府。
议事厅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季清辞混在其中很是不耐烦。
宫里来人的时候她正躺东泠苑院子里的摇椅上悠哉悠哉地听着小曲儿,享受着不思进取的幸福生活。
没错,她正在听曲儿,自从东泠苑来了个会唱小曲儿的丫鬟后,季清辞可算是找到了富二代的感觉。
怪不得她看电视剧里,每到有逛青楼的剧情时,里面的人都会说“妞,过来给爷唱个曲儿”之类的话。
等了好一会儿,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宦官姗姗来迟。
宦官捧着圣旨立于众人身前,“季清音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季氏清音,聪慧敏捷,敬慎居心,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安和郡主,令其为下元节祈福大典祭舞,钦此。”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季清辞原本以为这圣旨的内容会是封季清音为伴读,没想到居然册封了郡主,可喜可贺,一想到她季清辞现在可是有两个郡主罩着的人,就忍不住要膨胀起来……
正高兴呢,只见那位宦官从身后的侍卫手中再接过一张圣旨,“季清辞接旨。”
季清辞刚要起身,冷不防听见宦官细尖的嗓音,吓得她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
又是什么情况?咋还有她的事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季氏清辞,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勤勉柔顺,今选为嘉敏郡主侍读,钦此。”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季清辞满脸懵逼的接过圣旨,这嘉敏郡主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饼干?不对?这名有点耳熟啊……洛!九!卿!
季清辞冷眼旁观着季从白和宦官相互恭维,心里怒骂洛九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本想着洛九卿身为郡主,若是能得她的关照再加上女主自己的智商,摆平那帮炮灰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没想到季清音根本就用不着她帮忙,反倒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她这个憋屈啊……
第二天,官二代洛九卿听说了季清音被封郡主后,连忙吩咐下人带上几箱子的零食来拜访太师府。
当季清辞听说洛九卿来看她时,高兴的赶紧去柴房挑了一根最好看的烧火棍来迎接她。
“少……少女,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洛九卿嬉皮笑脸地去夺她手中的木棍。
季清辞轻轻推开洛九卿的手,“当然,你看我满脸写着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我内心是有多么的雀跃了,是吧,嘉敏郡主?”
洛九卿顺势拽住季清辞衣袖,声嘶力竭道,“辞姐对不起,我是真没有想到君上居然会册封你姐姐为郡主,否则就拿刀架着我也不敢拖您下水啊。”
季清辞使劲抽了几下没抽回来,满脸嫌弃地看着洛九卿,“您还记得您是个郡主吗?要点脸吧。”
“哎,自从你姐被封了郡主后,我突然觉得这郡主一点也不值钱,当不当也就那么回事吧。”
季清辞瞬间炸毛,“你几个意思?内涵谁呢?我姐姐怎么了?不配当郡主吗?”
“呸呸呸,我口误,口误。”
洛九卿连忙改口,姐控真是太可怕了……
“不过,君上竟然会册封季清音为郡主,可想而知君上有多忌惮天降贵人的流言,于你姐姐而言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季清辞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捧杀,将季清音捧到最高处再给予致命一击,只怕是下元节后再无贵人,只有灾星。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我姐姐的聪明才智再加上我,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呃……我觉得你姐姐一个人可能就够了。”洛九卿弱弱地说道。
“哇,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季清辞简直不敢相信。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帮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嘛。”洛九卿脸不红心不跳,特别坚定地说道。
“这还像句人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拖我下水选我做伴读的事了。”
她才不是因为那几箱子的零食才原谅洛九卿的,绝对不是!!!
见季清辞放软了态度,洛九卿这才神神秘秘地对季清辞说道,“阿辞,其实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季清辞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这家伙不会又坑了她一次吧。
“……你要干什么?”
“哎呀,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害你。”洛九卿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是吗?”季清辞冷笑一声。
“理论上……应该……不会。”洛九卿讪讪地说道。
“说吧,让我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季清辞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期待以洛九卿的智商还能干出什么智障事出来。
洛九卿满脸坏笑地看着季清辞,说道,“听学,无非学的也就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这些东西,你猜教咱们射的夫子会是谁?”
那种不详的预感又出来了,季清辞犹犹豫豫地问道,“该不会……是你哥哥吧?”
“没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洛九卿兴奋地说道,“这次听学集结了各大世家的妙龄女子,我就不信,我还找不到一个嫂子。”
季清辞无语了,这丫头怎么天天都在琢磨给哥哥找媳妇这事儿?
“这位美少女,您还没死心呢?就你哥哥那杀气腾腾的架势,哪家姑娘敢靠近?我怀疑啊,你哥哥将来娶亲可能得靠赐婚。”季清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调侃道。
“哎?这是个好办法。”洛九卿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打住,少女,我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听啊。”
开玩笑,万一这位憨憨郡主真跑到宫里请君上赐婚,洛绎再知道是她提醒了洛九卿,还不得一刀砍死她,她不务正业的富二代生活还没过够呢。
“那怎么办啊?”洛九卿满脸写着生无可恋,“自从我哥哥参军之后,这些年我是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给我哥哥找媳妇儿,一个都没成,我现在已经开始想要是实在没人嫁给我哥,那把我哥嫁出去也行。”
季清辞听得至掉下巴,“你居然想让宣文王世子入赘?你这么危险的想法……你父王知道吗?”
洛九卿烦躁地扯着头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哥可厉害着呢。”
“你没有哥哥你不懂,他再厉害还不是要娶人的?他现在干着这么危险的工作,以后让娘家人怎么看他?男人嘛,最重要的还是要相妻教子。”
洛九卿的这一番说辞给季清辞听傻了,合手抱拳道,“情真意切,至理名言,在下佩服。”
“哎,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你操心你姐姐,我操心我哥哥。”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齐声叹道,“都是让妹妹不省事的。”(季清音、洛绎:这妹妹能退货吗?不太想要了……)
两个人这一番交心之后更加的心心相惜,随即,二人一拍即合欢欢喜喜的逛街去了,毕竟没有什么比逛街更能增加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
这边,容初持着农璇留下的信物顺利的面见了君上,不得不说,农璇这个江湖骗子……呃,神女,还真挺有本事的,不知怎么忽悠的皇上,竟让堂堂的一国之君毫不怀疑的相信,容初就是那个能化解朔易国灾难的世外仙人。
更重要的是,礼、乐、射、御、书、数这六项,容初一个都不擅长……
所以五天后,当季清辞跟在洛九卿身边进入讲学的应天书院见到容初时,是不敢相信的,当听到他教的课名时更是不敢相信。
“洛洛,你看我像是要出家的样子吗?我堂堂一花季少女,为什么要上佛理课?”季清辞抓狂道。
洛九卿赶紧去捂季清辞的嘴,低声说道,“你小声一点,能出现在这的人,都是身世显赫,还有那些皇子公主什么的,小心一不留神脑袋就没了。”
季清辞同样低声回应,“那你是摆设吗?不会罩着我点儿?”
“故奶奶,我们宣文王府是朔易国唯一的外姓王爷,我哥又手握兵权,你以为我的处境会比你好到哪里去吗?”
“那你还拉我下水?”
“行了,都已经在这了,您老就别抱怨了,接受现实吧。”
……@#¥%&*这是什么塑料姐妹情?
应天学院坐落于濉无山山顶,听学为期三个月,这三个月内若非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否则不得外出。
自朔易国建国以来应天书院从不对外开放,是培养太子的皇家书院,而这一次算是破了祖上留下的规矩,所以才说农璇这人真是厉害,这种人才不去买保险真是可惜了。
季清辞她们来的时间虽然不算早,但在所有听学的人里却是比较早到的,所以现在她们属于等人阶段。
洛九卿刚刚消停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凑到季清辞身旁问道,“那个教佛理的世外高人的徒弟,这称呼怎么这么绕啊?哎呀不管了,就那个美男子,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啊?”
闻言,季清辞偷偷的看了一眼容初,这一看不要紧,对视了……
吓得季清辞赶紧转过头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辞而别的又不是她,她心虚个什么劲儿?盯回去……
盯着盯着,她突然想到至今还挂在她身上的海棠玉佩,以及那玉佩上微不可察的细小裂纹……
她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吗?
南柯梦 第十九章 闺蜜奥义
季清辞如坐针毡,因为不敢再看容初所以她不断扯着洛九卿问道,“他、他还在看我吗?”
洛九卿握紧了小拳头,咬牙切齿地回道,“在看在看,你到底还要问几遍啊?姑奶奶。”
完了,死定了……
季清辞已经坐不住了,扭过头对洛九卿说,“那个……我先出去透透气,一会儿进来。”
说完,她站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却差点扑进容初的怀里。
“去哪?”
“透、透气。”
“拜礼要开始了,不要乱走。”
容初直接按着她的脑袋将她按回座位,季清辞一点挣扎也没有特别听话地答应道,“哦。”
这一番操作把洛九卿看傻了,“你们……你们认识?”
闻言,季清辞偷偷瞄了一眼容初的身影点了点头,对洛九卿说道,“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扔在地上的那枚玉佩吗?就是他的。”
洛九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都已经发展到交换信物的阶段啦?”
“哎呀,不是。”季清辞焦急地辩解道,“是他不小心丢了而我碰巧捡到,还么来得及还给他。”然后,季清辞便将善化寺与容初相遇后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洛九卿。
“哦~”洛九卿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人,“戏文里的经典桥段,我都懂的~”
季清辞嘴角一阵抽搐,斜眼看向洛九卿,内心吐槽道,你懂个大鸡爪子,知道容初对她而言是什么存在吗?那死神一样的存在,她居然还想让她泡他,不要命啦?
“有他盯着我,反正我是不行了,你最好也安分一点吧。”季清辞心如死灰地说道。
“那对不住了,姐妹,为了我哥哥的终身大事,必要的时候可能要你牺牲一下色相了。”洛九卿说地理所当然。
季清辞抱紧可怜的自己,“为什么要我牺牲,你自己怎么不上?”
“人家盯得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谁让你没成功,你难道不需要为我哥哥的幸福负一下责吗?”
季清辞和洛九卿正为在激烈地讨论中,突然容初冷清清地声音,在二人的头顶上响起,“负什么责?”
吓得两人差点起飞,洛九卿赶紧用眼神示意季清辞,他怎么又过来了?
季清辞同样用眼神回应到,我怎么知道?
洛九卿眼睛一转,馊主意来了,默默的在心里对季清辞道歉,姐妹对不住了……
“我们在商议,阿辞需不需要为夫子您负责,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季清辞吃惊地看着洛九卿,又来坑她?
“为何男女授受不亲?又为何要负责?”容初的眼神闪烁着单纯的疑惑。
看看,这才是根正苗红的纯情少年,听到这种话根本就不在想歪的,只有纯粹的不解,甚至还想请教……
洛九卿一阵无语,季清辞都把你给扑倒了,还能负什么责?当然是娶了你呗。
季清辞看着洛九卿的神情慢慢的从最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转变成略微的鄙视,没错,就是鄙视。
容初大佬居然被鄙视了,她默默的在心里给洛九卿点个赞,不愧是郡主,干得漂亮。
洛九卿一阵无语,季清辞都把你给扑倒了,还能负什么责?当然是娶了你呗。
“当然是……唔唔。”
季清辞很是及时的捂住了洛九卿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对容初赔笑道,“她一激动有时候就会胡说八道,拜礼是快要开始了吗?哇,那边突然来了好多人啊,嗯,好多人。”季清辞夸张地转移话题。
容初探究地看着季清辞,看得她心里直发怵,大佬你倒是转过去看看啊,再不走她就要谋杀郡主啦!
容初不走,季清辞就继续一边捂着洛九卿,一边笑容满面的对着容初。
不多时,容初终于看不下去走了,洛九卿也终于得到解脱。
“洛九卿!你又坑我!”季清辞撸胳膊挽袖子对着洛九卿咆哮道。
洛九卿摊开手,毫无歉意地说道,“毕竟,如果好闺蜜不是用来相互坑的话,那将毫无意义,你说的。”
听到这,季清辞真想扇自己一耳光,让你一天天没事话那么多。
虽然她方才是想转移话题,但是书院的院子里确是来了很多人,准确的说是很多人前呼后拥着几个人。
季清辞偷偷地小声议论道,“不是说应天书院不允许带下人来吗?”
洛九卿白了一眼她,“笨,看我口型。”
洛九卿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太子。”
季清辞恍然大悟,哦……是炮灰啊,不过太子的话……不就是原装季清辞的老公吗?那她可得好好看看……
“长得一般啊。”季清辞失落地说道,随即继续询问洛九卿,“那站他左边的那个是谁?长得还挺好看的。”
洛九卿随意一撇,说道,“哦,三皇子啊。”
听到这个称呼,季清辞双眼放光……姐夫!!!
季清辞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未来姐夫,就被一个突然蹦到她眼前欢脱的少年给打断了。
只见那位少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自来熟的打着招呼,“你好啊,未来小姨子。”
季清辞被眼前这个人一掌拍懵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少年的手已经被容初打掉了。
“男女授受不亲。”
容初用刚学来的一句话回怼了那位少年。
洛九卿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还不算太笨,还知道现学现用……
那少年朝季清辞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撒欢儿的去和太子身边的三皇子勾肩搭背去了。
这是哪来的神经病?季清辞莫明其妙地问洛九卿,“这又是谁啊?”
洛九卿也很是头疼地回答道,“哎,这京城还有其他的混世魔王吗?自然是涿郡候世子,肖泽御。她母亲还是你姐姐及笄礼的正宾呢。”
随后,洛九卿诧异地反问道,“不对啊,你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啊,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半年前才到京城的外地人认识的人多?”
“我脸盲。”季清辞理直气壮地说道。
待太子等人入座后,应天书院入学拜礼正式开始……
敢情拜礼什么时候开始取决于太子什么时候到?怪不得容初不让她乱跑,哼,家里有皇位继承了不起哦。
若是寻常入学自当是来求学的弟子一一拜见授课的夫子,但显眼现在并不是寻常时候。
站在最前面教授六艺再加上容初共七位夫子,在拜礼开始时众夫子先是向太子行礼后在一一接受其他人的拜礼,当然除了容初。
容初在那些人之中,格格不入,傲然屹立,笔直的跟棵葱,呸,跟棵松一样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清辞……腰间的玉佩。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大佬你能别盯着她了吗?一会儿拜礼结束就还给你,既然这么在意那当初问他的时候还不承认,呸,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
洛九卿的身份不低,所以很快就到了她向诸位夫子拜礼的时候,而季清辞身为她的侍读也一并上前。
“宣文王府洛九卿给诸位夫子请安。”
“嘉敏郡主侍读,太师府季清辞给诸位夫子请安。”
季清辞刚一行完礼,下面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就是新晋的安和郡主,她的姐姐,季清音。
“噤声。”
季清辞抬头望去,果不其然,是容初。
她微微欠身对容初,以示谢意,容初点头回应。
这两人平平无奇的互动落在洛九卿的眼里却变了性质,她又开始琢磨了,也许她能在她哥哥之前先把好闺蜜给嫁出去?
这听学是皇室组织的,所以来授课的夫子除了容初皆是朝中重臣,以至于虽说是拜礼却又不能真的献上贺礼,充其量是自报家门而已,毕竟谁也不敢公然行贿不是?
直到最后一位上前拜礼,满场又是一片哗然,不是因为这姑娘是六公主的侍读,也不是因为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而未报家门,而是因为这位姑娘行的是军礼……
就连季清辞也忍不住偷偷地开始议论起来,“这姑娘行的是军礼吧?”
“远陵元氏自朔易建国以来,世世代代皆为将军,虽说如今有些衰落,可也是正宗的将门血统,将门之女行军礼也不足为奇吧,有什么大惊小怪,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洛九卿鄙视道。
洛九卿的声音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总归还是被人听了去,不过季清辞也不担心,毕竟人家亲哥哥就在前面站着呢,谁能把她怎么着。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最后还是洛绎回了一个军礼才结束这个小风波。
因为是第一天入学,众人只需要拜礼而已,正式听学是在第二天,所以拜礼一结束,洛九卿就拉着季清辞往住处跑,刚走出学堂,却看见唯一一条回居舍的小路上见到了那位行军礼的姑娘,她好像在等什么人。
洛九卿虽然不是自来熟的性格,但因为方才的事情倒是对这位特别的姑娘产生了一点好感。
“元姑娘,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谁知,这位元姑娘见到洛九卿后,很是别扭的行了一个常礼,对她道谢,“多谢姑娘方才拜礼之上为元念仗义执言。”
见状,洛九卿和季清辞回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元姑娘不必客气。”
只见,元念愣了一下,随即微微弯起嘴角,“多谢。”再一次道过谢后,元念告别二人,转身离去。
洛九卿望着元念离去的背影痴痴地说道,“她好帅啊。”
季清辞一顿赞同的猛点头……
南柯梦 第二十章 勾引?
回到居舍后,季清辞手脚并用趴到床上瘫着一动不动,这听学的第一天真是太刺激了,这样刺激的日子未来还有三个月……
而洛九卿却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一拍桌子,吓得季清辞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你要是第一天就把我吓死了,未来的三个月可就没人跟你狼狈为奸了啊。”
“我决定了。”
凭借着季清辞自己对洛九卿的了解,每次洛九卿郑重其事就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你该不会是想撮合你哥和元念吧?”
季清辞简直不敢想象这两人要是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样儿,那以后夫妻要是有点什么矛盾,还不得把宣文王府的房盖掀了?
“不,我哥他不配。”
听听,这是亲妹妹能说出来的话吗?
季清辞“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几个意思?你哥配不上元念,那就能配得上我吗?”
洛九卿一个眼神过去,季清辞瞬间改口,谄媚地笑着,“那是我配不上你哥。”
“你说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结交元念呢?”洛九卿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要安排个英雄救美什么的?”
“英雄救美?那个不要命的敢去骚扰元念?”季清辞不以为意地说道,“等一下,这桥段怎么这么熟悉?洛九卿?”
洛九卿闪烁其词,“我那不是想……想套路你姐姐嘛,结果你姐姐没套路成,意外收获了你这个死鬼。”
季清辞冷笑一声,“呵,我说呢,那个缺心眼会在太师府调戏郡主?套路,都是套路。”
“哎呀阿辞姐姐,人家是求友心切才误入歧途的,原谅人家嘛,拜托拜托~”洛九卿挨着季清辞身边坐在床上,晃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少来,你这招也就对你哥好使,对我没用。”季清辞坐在床上双手叉腰,冷酷无情地说道。
洛九卿讪讪地撒开手,“好,为了表达我深切的诚意,好姐妹你未来一年的零食我包了。”
说完,洛九卿回到桌前看着季清辞故作矜持,内心倒数,三、二、一……
“成交。”季清辞兴高采烈地来到桌前,分别为自己和洛九卿到了两杯水,兴冲冲地说道,“来来来,咱们继续商量一下怎么搞定元念。”
“要我说,还得是英雄救美,像元念这种将门之女,最是疾恶如仇,一套一个准。”洛九卿兴致冲冲地说道。
“道理我都懂,但这是应天书院啊,每一个人的身份都不低,谁会瞎了眼来调戏你?”说着说着,季清辞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
面对季清辞突然开始发神经,洛九卿显得很淡定,帅气的撩过长发,“一年零食不想要了是吧?”
季清辞瞬间恢复正常。
“我觉得,对付元念这种小正经,你只能凭毅力取胜。俗话说,恶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只要咱俩持之以恒的出现在元念周围,总有一天她会注意到你我这两朵娇嫩可人的小白花。”季清辞朝洛九卿挑眉说道。
“……你说说你,要是能把这心思放在我哥身上,是不是早就得手了?你个不争气的。”洛九卿忿忿地说道。
“……你咋还没死心?”季清辞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不过,洛九卿不愧是洛绎的妹妹,这行动力,说走就走,拉着季清辞躲在小路旁的草丛里,等候时机。
季清辞不解地问洛九卿,“咱俩这是要埋伏谁?”
“不是你说只要持之以恒的出现在元念周围她就会注意到咱俩的吗?”
……季清辞无奈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洛九卿,“您能理解‘出现在她周围’这句话的意思吗?是出现,不是埋伏,你现在这幅样子,我很有理由怀疑你还是对元念意图不轨。”
“……容夫子?”洛九卿指着她身后说道。
季清辞一掌拍掉洛九卿的手,“少吓唬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
“你们在做什么?”
季清辞听见声音一个猛转身,左脚绊右脚直愣愣的向前倒去……
洛九卿捂住双眼不忍看到这一惨剧,意料之中的惨叫声没有响起,她微微地挪开手,被季清辞的操作惊呆了。
季清辞倒下的瞬间双手本能的四处乱抓,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她并没有摔在地上反倒是如同挂件一般挂在容初身上,见此状况,洛九卿很是够意思的独自溜了……
“你还要抱多久?”
容初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季清辞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哪怕是霸王硬上弓,容初还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
“瞧你这话说道的,好像我贪图你美色似的,我这不是……自己站不起来吗?劳烦大佬扶我一下。”
见容初丝毫没有扶她的意思,她明白她恐怕得自食其力了。
于是,她拽着容初的衣服将他当做攀爬架一般,一点一点往上攀……
“你……”
容初的神色开始一点点的崩裂,一丝红晕渐渐爬上脸颊,季清辞此时此刻在他怀里,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新奇,甚至还不怕死的拿手指去戳容初的脸。
“你居然……脸红了。”
闻言,容初如同触电般一把将季清辞推了出去,神色不自然的整理衣袖。
“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季清辞嘴欠的毛病又犯了,“我还以为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
容初侧过身去好一会儿,再次看向季清辞时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容初这一眼只看的她心下一沉,她这一得意就忘了形,调侃地话脱口就出。
完了,她还有机会了吗?洛九卿可是刚答应承包了她一年的零食啊……
“那个,容初……”
她刚要说些什么,容初却突然动了,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脸上邪魅的笑容看的她目瞪口呆,这……这是容初?
容初就这样慢慢地靠近,她也不断地后退。容初突然靠近一大步,一手拉扯着季清辞将她抵到树干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腰间的那块海棠玉佩……
“既然收了我的东西,为什么没有好好保管呢?嗯?”容初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季清辞握紧了拳头,后背死死抵在树干上,一动也不敢动,“我……我是不小心。”
容初离得太近了,季清辞只感觉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不小心啊,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送你的东西呢。”容初语气轻佻地说道。
“不、不是你送的,是我自己捡到的。”季清辞小声反驳道。
“哦?”容初歪头一笑,“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呀。”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支海棠玉簪轻柔地为季清辞戴上。
“呐,这回是送你的。”说着,又轻轻拽了拽她腰间的玉佩,“好好收着,可别再不小心了。”
说完,容初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小步,顺手解下她腰间的香囊,“这个我拿走了,算是你送给我的。”
容初将香囊拿在手里晃了晃,得意地挑眉,满面笑容地走了。
直到容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她的心跳还是没有缓过来,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他……他这是在撩我?”季清辞摸着头上的簪子迷茫地说道。
大约一刻钟后,容初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不解地看着手中的香囊,四处望去已经不见季清辞的身影,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不远处的树林里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容初的形象啊,这下可被你全毁了。”
农璇见祁苏那副模样,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就他那性子让他自己领悟,怕是这辈子都搞不定,还是我这样好,直接勾引,干脆利落。”
“原来你不仅是个神棍,还是个流氓。”祁苏鄙视地说道。
农璇撇撇嘴,“呵,tui~”
这边,季清辞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居舍,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
洛九卿连忙前来,一脸八卦的样子,“容初没把你怎么样吧?”
季清辞微笑地朝着洛九卿招招手,等她将脑袋凑过来后,在她耳边咆哮道,“洛九卿,你敢不敢跑的再快点!”
这一声充满怨气地咆哮,震得她五官都失控了。
“我那不是不想在你俩面前碍眼吗?虽然你总是说‘闺蜜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当狗。真的,相信我,发自肺腑的那种。”
季清辞扶额无语,她平时都教了她什么东西?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洛九卿喋喋不休地问道。
“没有进展。”
“不可能,我都看见了,容初把你按在了树上。”
“你都看见了还问我?”
“哎?你头上的发簪我怎么没见过?不会是方才容初送你的吧。”洛九卿开始兴奋起来。
季清辞捂着发簪躲闪道,“哎呀,你烦不烦啊。”
“快快快,给我看一眼。”
说着,洛九卿就要上手去抢。
季清辞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就是一个普通的簪子,没什么好看的,你乖啊,别抢。”
真不是她小气,玉佩裂了一道细缝就已经让容初变得不正常了,要是这支簪子再出意外,她怕是只能已死谢罪了。
“我就看一眼,又不管你要,别这么小气嘛。”
最终,洛九卿也没能如愿,站在角落里撅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哼,有异性,没人性……
南柯梦 第二十一章 茶艺大师季清辞
这天夜里,季清辞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容初送她的簪子,碎了……
她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连忙下床掌灯,查看簪子是否完好如初。
烛光晃醒了睡在对面的洛九卿,她翻过身迷迷糊糊地问道,“你干嘛?”
季清辞反复查看簪子,见它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回道,“没事儿,我就看看簪子。”
应天书院自建国以来就是专门为太子所设,从来没有住进来这么多人过,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居舍,夫子和太子自然是要一人一个房间,而像季清辞她们就只能住在同一屋里。
洛九卿听到季清辞的回应,笑话道,“要不你干脆弄个香案供起来好啦。”
季清辞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放好,傲娇道,“你还别说,明天我就去买个香案给它供起来。”
……………
大概是前一天被容初吓着了,季清辞一整个晚上都梦到容初,一会儿梦到容初说喜欢她,一会儿梦到容初拿刀追着砍她。
于是,第二天季清辞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学堂……
“嗨,小姨子。”肖泽御从后面拍着季清辞的肩膀向她打招呼。
季清辞缓缓转过身来,肖泽御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雷劈般的笑声,“哈哈哈哈,你这是现原形了吗?”
“这位壮士……您哪位啊?”季清辞嫌弃地看着搭在她肩上的手问道。
“我?”肖泽御指了指自己,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你未来姐夫啊。”
季清辞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身旁的三皇子,不由得在心里为他点个蜡,真棒,当着男主的面毫不避讳展示对女主的心思,真是个勇敢的男配,就是这男配……咋没印象呢?
“那不知世子您……贵庚啊?”
“我年十八呀。”肖泽御不明所以地说道。
话音刚落,季清辞立刻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阿姐今年才及笄,你都十八了,你们年龄不合适,还是放弃吧啊,回见了您呐。”
说完,季清辞拎起洛九卿走进了学堂,四处巡视了一番,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元念。
季清辞诧异地问着洛九卿,“元念不是六公主的侍读吗?怎么没和六公主坐在一起?”
洛九卿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六公主,然后指了指她再指了指元念,意思是自己去搞定六公主,她去搞定元念。
季清辞心领神会地对洛九卿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二人兵分两路。
季清辞趁着元念没有注意一点点凑到她身边,刚走进元念身旁不到半米的样子时,元念突然抬头,眼神中的杀气吓得季清辞差点撒腿就想跑。
“那个,嗨,你旁边的两个位置……有人吗?”季清辞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元念见是季清辞神色放松了一些,但是并没有说话,只微垂着头摇了摇以示没有人。
“那我和九卿想坐在这儿,会不会打扰到你?”她略微扮的楚楚可怜一些,深刻掌握了绿茶的精髓。
要知道绿茶之所以被女生厌恶,那是因为绿茶的目标都是男生,一旦绿茶的目标变成了女生,怕是也没有几个小姐姐抵挡得住……
果然,元念神色有些动摇。
“不会。”
季清辞瞬间欢喜地挨着元念坐下,而元念从来没有与旁人靠得这么近过,十分的不适应。
“元念姐姐,我叫季清辞,我姐姐平时都叫我阿辞,元念姐姐也可以叫我阿辞。”
来了来了,她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阿……阿辞。”元念艰难地叫出口。
“哎,念念。”
听到这个称呼,元念很是惊讶地看着季清辞。
“不可以……这样叫姐姐吗?”季清辞又恢复了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元念有些慌张,看的出她是真得很怕季清辞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季清辞看着元念这慌张地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元念才是那朵小白花啊,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就……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她。
季清辞又靠近元念些,装作不知道元念对她靠近的排斥,像平时挽着季清音一样,挽着元念的胳膊说道,“那以后念念就是我和九卿专属称呼啦,念念不许让别人这么称呼你。”
呵,看了那么多小说学习来的绿茶手段居然用在了妹子身上,她可真是厉害!
“我……”
“就这么决定啦,九卿快来,这里。”
元念很显然没有见过季清辞这种路子的大家闺秀,就连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欢欢喜喜地招呼洛九卿过来。
“阿辞?你们……”
洛九卿诧异地看着季清辞挽着元念这幅诡异的画面,随即变得兴奋了起来,偷偷地询问季清辞,“搞定了?”
季清辞挑眉,“那当然。”
洛九卿:“这么快?”
季清辞:“嗯哼。”
洛九卿:“你说你要是能这么快搞定我哥该多好。”
季清辞:“……”
苍天啊!她怎么还在惦记着这事儿?她就不怕容初一刀砍死她哥哥吗?哎?她为什么会想到容初?
洛九卿来了之后,真正让元念头疼的才刚刚开始……
季清辞和洛九卿一左一右的围在元念身边,左一个‘念念’,右一个‘念念’的按着前一天商量的办法开始狂吹元念的彩虹屁,就比如……
季清辞:“念念,你好有先见之明哦,今天这节礼法课的夫子听说是一个特别迂腐的老头,坐在角落才是明智之选。”
元念:“我只是不适应周围有太多人……”
洛九卿:“念念,你出身将门那射箭和马术一定很厉害啦,我哥哥虽然也是将军,但是我的射箭和马术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像我这么笨的学生到时候真怕会把夫子给气死,念念一定要救救我。”
季清辞:???洛大小姐,你还记得教射箭的夫子是你亲哥吗?气死你哥……你不要嫂子了吗?
洛九卿:成大事……牺牲一下他又怎么啦?
这两个女人仿佛被激起了攀比的斗志,一个接一个的夸赞元念,元念刚开始时还会反驳和解释,到后来干脆任由这两人去了,但是女人的斗志一旦被激起哪里还记得身在何处,是不是在上课?
只听这两人一声更比一声高,引得堂上的学生瞩目连连……
“洛九卿,季清辞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堂上喧哗,目无法纪,你们两个,出去。”夫子严厉地说道。
在课堂上被老师赶出去,季清辞在现代都没有经历过,还……挺激动的。
洛九卿这个奇女子就不一样了,她的关注点完完全全在她感兴趣的事情上面,因为再被夫子叫起来正好是季清辞刚夸完,所以洛九卿完全没有注意到胡子都被气歪了的夫子。
依旧委委屈屈地对元念说道,“你看,我就说我会把夫子给气死的吧。”
就在洛九卿说完这句话后,前面夫子传来一声咆哮,“滚出去。”
“哎哎哎,这就滚。”说完,秒怂的季清辞拎起洛九卿就往屋外走,可哪怕如此,洛九卿还在朝着元念喊道,“念念,记得要想我啊。”
直气的夫子团团转,四处寻么着什么,仿佛是想找一个什么趁手的工具锤死这两个祸害算了,还好她俩跑得快……
被赶出来的俩人现在一人躺在一个石凳上,望着天。
“听学第一天就被夫子给赶了出来,咱俩这是要火啊。”季清辞颓废地说道。
“火了好,火了方便找嫂子。”洛九卿回应道。
“你确定那些大家闺秀见到你这么个妹妹,不会被吓跑?”季清辞怀疑地说道。
“所以我才那么看好你啊。”洛九卿有气无力地说着。
季清辞一阵无语,然后抬手向洛九卿抱了一拳,“谢郡主抬爱。”
“可我哥这么就没能瞎了眼看上你呢?”洛九卿不解地问道。
季清辞:“身为当事人,我拒绝回答你这个恶意问题。”
洛九卿:“我这明明是实话实说。”
双方的对话开始逐渐变得暴躁……
季清辞:“那你还那么想让我当你嫂子?”
洛九卿:“废话,我看见你就跟照镜子似的,能不喜欢你吗?”
季清辞:“哼。”
洛九卿回了一个更大声的“哼”,然后,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
之后,俩人就变得更无聊了……
洛九卿:“又不让出去,又没什么乐子,我好无聊啊。”
季清辞:“那就闭眼睛晒会儿太阳,咱俩这个年纪还能长长个儿。”
说完,两个人花样年华的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躺在路边的石凳上……晒太阳。
别人家穿越要么有爱情,要么有事业,谁能想到自她穿越后,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居然是晒太阳?
晒着晒着,突然感觉有一团东西挡住了他的太阳。
“那个不长眼的当着姑奶奶的太……太巧了,你也被夫子赶出来了?”
洛九卿疑惑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阿辞说啥呢,容初本来就是夫子啊,咦,这一见容初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秒怂,作为好闺蜜的她真是没眼看。
为了能让姐妹顺利当狗,于是洛九卿再一次仗义地把季清辞一个人扔给了容初……
容初虽然并不知道昨天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香囊以及不见了的玉簪,大体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簪子呢?”容初问道。
“嘿嘿,我已经供起来了,大佬放心,我已我的人品保证它绝对能够安然无恙的流传百世。”季清辞举起手言之凿凿地发誓道。
而内心想的确实先把大佬忽悠过去,簪子以后要是坏了再说,反正人品这玩意儿她本来就没有啊……
南柯梦 第二十二章 闺蜜情深
自从季清辞和洛九卿被夫子赶出了学堂之后,这两个人算是火出圈了,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洛九卿这个心大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苦了洛绎,被众夫子团团围住,轮番诉苦……
虽说上夫子的黑名单有点苦恼,但更苦恼的是,自她收了容初的玉簪后,不知道容初是那根弦没搭对,除了礼法课之外的其他时候季清辞全部都容初的监管之下,其他夫子很是欣慰,虽然洛绎管不了洛九卿,但容初制得住季清辞啊。
所以,季清辞也就只能在礼法课上作妖,礼法夫子对不住了……
礼法课上,依旧是熟悉的三个人坐在小角落里,季清辞深刻记着之前的教训,连大气都不干喘。
洛九卿抬头瞄了一眼夫子,偷偷地戳了一下季清辞。
“最近你和容初进展的怎么样啊?”洛九卿猥琐地笑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季清辞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嘿嘿,我就是想问容初拿下你了没?”
“不是你哥就是容初,怎么着,我单身耽误你啦?”季清辞纳闷儿的问道。
洛九卿小嘴一撅,委屈地说道,“我不也是关心你嘛,对我这么凶。”
“用我教你的方法来对付我?省省吧,没用。”说完,季清辞转到一边,不理她。
洛九卿讨好地拉着季清辞,“哎呀,除了礼法课我和元念也不敢靠近你不是,别不理我们嘛,要珍惜这一点点短暂的时光啊。”
“洛九卿,你又在干什么?”
夫子熟悉的咆哮声响起,洛九卿瞬间变得正襟危坐,元念也按捺不住了,悄声问道,“你和容夫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季清辞吃惊地看着元念,“念念,你也开始八卦啦?”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让他继续烦你,需不需要……”元念挥舞了一下拳头。
“姐妹,淡定,不至于,不至于……”季清辞赶紧拦住元念的小拳头,好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不愧是开国将军的后人……
时间流逝,除了洛九卿被警告了一次之外,礼法课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而下一节课是射箭,洛绎在众夫子里算是比较好说话的人有不严格,毕竟也没比他们大几岁,所有学生都很喜欢射箭课。
当然,他们最喜欢的还是容初,因为容初只针对季清辞一人,视其他人为摆设……
因为容初寸步不离的跟在季清辞身边,所以众夫子默认除礼法课外,季清辞的所有课程都由容初单独教授。
但为什么要除去礼法课呢?这个问题礼法夫子也很不解,待他询问过容初后,得到了一个扎心的回答,那就是礼法课……他听不懂。
武场上,季清辞笨拙地拉开长弓,对着五米外的箭靶瞄来瞄去,身旁站着清冷出尘的容初。
季清辞看着他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来气,他是瞎吗?看不见她都在这比划半天了吗?还不过来帮忙。
季清辞的心态在不经意之间从不适应和害羞转变到理所当然,仿佛她与容初本就应该是这样……
另一边,元念发现季清辞似乎需要帮助,放下弓箭,走到季清辞身旁,“怎么了?”
“弓太沉了,握不住……”季清辞可怜巴巴地说道。
元念轻笑了一下,刚要抬手扶住季清辞握着弓的那只手,却被容初给截胡了。
见容初此举,元念皱眉说道,“射箭应该并不是容夫子教授的课程吧。”
“她有我。”容初高冷地说着让人误会的话,其实这些日子熟悉之后,季清辞渐渐地能理解容初话的意思,就像方才的话,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她的箭术有他教,不用劳烦别人,而落在别人耳里这短短的三个字却意味深长,就比如……洛九卿。
但显然,元念也误会了。
“你……”别看元念长得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颇具欺骗性,但毕竟出身在那,听到容初这类似挑衅的话,顿时动了怒。
“哎,念念,我也拿不稳,你快来教教我。”洛九卿及时出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是……”元念指着季清辞和容初二人,想要说的话被洛九卿打断。
“别可是了,她有容初呢,你还是救救我吧。”洛九卿完全不给元念说话的机会,充满歉意的对容初点了点头,然后将元念拖走。
“我总感觉她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季清辞看着容初诚心诚意地发问。
“没有,练箭。”容初丝毫没有被影响,依旧如此的言简意赅。
“哦。”乖乖听话的继续弯弓没有反驳,大佬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有也没有……
洛九卿将元念拖出好几米才放开了她。
“你把我拉走做什么?”元念疑惑地问道。
“那不然……还让你和容初打一架?”
“打就打,我打不过他嘛?”元念不屑地说道。
你还真就打不过容初,但是,为了姐妹感情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那是,我们念念怕过谁啊,但是啊,你看看他们俩个,往那一站多般配啊。”洛九卿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容初将季清辞环在怀里教她射箭,对容初如此开窍她这个“师父”很是欣慰啊……
几天前,洛九卿偷偷背着季清辞找到容初准备指点一下他,但首先还是得搞清楚容初到底对季清辞有没有那种意思,要不然……她就继续撮合季清辞和她哥。
“容夫子,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你为什么要送阿辞玉簪啊?你知道送女子簪子代表什么意思吗?”这是洛九卿第一次单独与容初说话,还有点小紧张……
“……不知。”
“你不喜欢阿辞?你不会是在玩弄我家阿辞的感情吧?”
“喜欢……是什么意思?”
洛九卿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哦,也就是说容初行为上看似喜欢阿辞,但语言上却丝毫没有表示,其原因是因为这傻子根本就不懂?哎,早说嘛,她袖子都撸起来了。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就回答有或没有就好。第一个啊,阿辞说她在善化寺翻墙的时候扑倒……呃……得你相救在你怀里时,你有没有感觉很厌恶?”
“没有。”
“那阿辞不小心摔坏了你的海棠玉佩你有没有生气?”
“没有。”
“那是不是无时无刻都想要见到阿辞,如果某一天没有见到阿辞就会辗转反侧,彻夜难安?”洛九卿开始兴奋起来。
容初回想了一下,得到海棠玉佩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之后玉佩丢了的那一日他也没有做噩梦,原以为是玉佩治好了他,但后来他离开善化寺后,噩梦又开始伴随他,直到再遇见季清辞,他发现只要白日和季清辞接触,夜晚就不会做噩梦。
起初他还以为是玉佩的效果,直到某一日他整理农璇留给他的东西时,在盒子里的边边角角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哦,对了,忘记小初初玉佩如果丢了可就不管用了哦,要小心保管呦。”
所以只要哪一日见不到季清辞他就会噩梦连连,的确会是辗转反侧,彻夜难安,想到这容初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有。”
“耶,你果然是喜欢阿辞。”洛九卿开心的跟找到了嫂子一样。
“喜欢是什么意思?”容初秉承着不懂就问的优良传统。
“管他呢,不重要。”洛九卿大手一挥,洒脱的像个渣男一样,挑眉坏笑道,“你想不想让阿辞留在你身边?”
容初并没有领悟洛九卿话里的深意只是单纯理解了表面意思,如果季清辞留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做噩梦,如果他不做噩梦就会有精力,如果他有精力就可以继续照顾雪片莲,完美……
“想,想让她一直留在我身边。”容初不假思索,甚至语气还带着些热烈。
呀,这小伙子看着挺单纯,咋竟说些虎狼之词,不过,好在成功将姐妹推销出去,那些细节不要在意。
洛九卿朝容初招招手,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是看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不是……就是人挺好的才把姐妹托付给你,我偷偷教你怎么追阿辞,你不要跟别人说啊,尤其是阿辞。俗话说恶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阿辞作你就治她,阿辞闹你就粘着她,看着她不要让其他男子靠近,这样早晚有一天,阿辞就是你哒。”
容初若有所思,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不太靠谱,但是他已经出来太久,要是在不回去雪片莲就要枯死了,所以他虽然对洛九卿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但为了雪片莲……他愿意试一试。
对于洛九卿这种劝说,元念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容初毕竟是我们的夫子啊。”元念反驳道。
“夫……夫子怎么啦?我哥还是夫子呢,你……看不起夫子?”
元念被洛九卿这一问,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的意思是说,容初是我们的夫子,是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阿辞是学生,老师和学生在一起是会让人非议的。”
“哈哈哈,老师?念念你仔细回想一下,想的起来容初这些天教过我们什么吗?”洛九卿忍俊不禁。
……好有道理,她竟无言反驳。
“而且,念念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名声什么的。”洛九卿吞吞吐吐地说道。
听到这话元念有些急了,“我自然是不在乎,我出身武将世家,名声于我而言如同过眼云烟,但阿辞不一样,她父亲是太师,隶属太子一党,如今党派争斗如此激烈,哪怕是一丁点的小事都会被人利用。”说到这,元念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那些污言秽语阿辞受不了的。”
听到这儿,洛九卿总算是明白了元念的顾虑,欣慰一笑。
“念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容初既不是朝中重臣也不是世家勋贵,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应天书院,成为我们这些人的夫子呢?”洛九卿歪头问道。
元念摇了摇头,她没有想过,但是经洛九卿这么一提也很不解,为什么容初会出现在这儿?
“容初他是一丘寒玉的传人,一丘寒玉对于各个国家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念念一定听说过吧。”
元念点点头,她当然听说过那个地名。
一丘寒玉那是传说仙人归隐的地方,传说千年前整个大陆遭受天火之灾,一位仙人的出现化解了灾难,开辟一道山谷赐名为一丘寒玉,此后每隔百年便会派出传人济世。
洛九卿认真地看着元念,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只要阿辞愿意,就算有那一日,容初护不了她,我也一定会尽我之力保护阿辞……”
南柯梦 第二十三章 我喜欢你
容初跟了季清辞几天之后,她发现就算她作上天容初也根本不管她,只要不把自己给作死了就完全随她便,既然如此……
这天书法课上,肖泽御刚一打开课本,瞬间将课本一扔跳上桌子,咬牙切齿地怒喊,“季!清!辞!”
早在旁边等待的季清辞笑地东倒西歪直拍桌子,待她笑了个够后,慢悠悠的走过来将书上的虫子拎起来,举在肖泽御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叫姑奶奶干什么?”
肖泽御心有余悸地看着季清辞手上的虫子,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多大个人了,还干这种事,幼不幼稚?”
季清辞将头发一甩,漫不经心地说道,“管用就行,谁让你死性不改,居然敢惦记我姐姐,吓你都是轻的。再说了,挺大的个子还怕虫子,你幼不幼稚?”
说着,季清辞拎着虫子慢慢靠近肖泽御,肖泽御在桌子上退无可退,冷不防看见季清辞身后的容初,宛若看到救星一般,“容初,容初,快把她弄走。”
季清辞回头看了一眼一动未动的容初,对肖泽御的求救置若罔闻,得意地说道,“别喊啦,那是我的人。”
“啥?你们公开了?”因为忘记带笔而回去取笔的洛九卿,刚一进门就听到季清辞“官宣恋情”。
洛九卿迈着小碎步来到季清辞面前,拉起季清辞空闲的那只手激动地对容初说道,“你这么快就把她搞定了?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好、徒、弟?”季清辞震惊了,惊恐地问道,“你教他什么了?”
面对季清辞的质问,洛九卿赶紧捂住嘴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
见洛九卿打算抗拒从严,于是她又转过头看向容初,“你不会信了吧?”
空气一度安静,洛九卿捂着嘴左瞅瞅容初右看看季清辞,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哎呀,我就直说了吧,容初喜欢你。”
“啥?”季清辞不敢相信地看着洛九卿,她是不是熬夜捉虫子熬出幻觉来了?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
“啧,不信你自己问容初。”洛九卿有点不高兴了,她看出了季清辞眼中的怀疑,真是的,她为了好姐妹又是牵线又是搭桥的,好姐妹居然还怀疑她,这年头,红娘真是不容易……
季清辞感觉自己现在神经有点错乱了,只能寄希望于容初。
她希望容初能够毫不留情的反驳,最好能在狠狠地骂洛九卿一顿……或者骂她也行。
季清辞满带期许地看着容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的期盼别人能够骂她一顿。但是,她的期盼不仅落空了反而见到更诡异的一幕,容初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季清辞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承认了?这就承认了?
洛九卿看着容初毫无顾忌的承认了,她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勇敢的向所有人表达对你的心意,啊~这才是爱情,好甜啊,哎?又不是她的爱情她甜什么?哼,她酸了……
容初看着季清辞在他点头承认了之后仿佛被雷劈了的模样,又开始怀疑了,喜欢到底是什么?洛九卿告诉他,每一天都想要见到季清辞就是喜欢,他的确每天都想见到季清辞,这样他就不会做噩梦了,不仅如此,他还想带季清辞会一丘寒玉,这样他就能继续种雪片莲,嗯,这就是喜欢。
偷听到容初心声的农璇一口茶直接喷在祁苏脸上,恨不得直接将茶杯砸容初脑袋上,这二货的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雪片莲?真是白费她的一片心思……
见此,肖泽御也不叫唤了,连忙从桌子上爬下来,凑到容初身边照着他脖子就搂了上去,“原来是妹夫啊,幸会幸会。”
容初皱眉一言不发,单手就给肖泽御来了个过肩摔,“我讨厌与旁人碰触。”
季清辞看着躺在地上吱呀乱叫的肖泽御偷偷上去补了几脚然后暗戳戳的挪到元念身后,咽了一下口水,她现在要是拒绝容初的话,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那个……”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
季清辞刚要说话,却被进来的书法夫子给打断了,只能听话的回到座位上,然后胆战心惊地偷瞄坐在她身边的容初……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前几天她还在担心容初以后会不会因为季清音再一次杀了季清辞,现在她就要担心容初会不会因爱生恨了,她就是个没志向的女配,只想老老实实的抱女主大腿,哪来这么多的加戏?
季清辞战战兢兢地听完了一节课,倒是让夫子纳闷了起来,怎么今天季清辞这么安静?就连洛九卿的消停了,嗯,看来学生们终于认识到了书法的重要性,身为夫子他很欣慰。
夫子前脚刚说了下课,后脚季清辞就跑了,谁喊她也不搭理,直奔居舍而去,这是她能想到在应天书院容初去不了的唯一的地方。
季清辞坐在桌前,怎么也想不通,不应该啊,女主光环过期啦?一个玛丽苏小说里,不能让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的女主那还叫什么女主?
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剧情?季清辞看了一眼对面床头上一张硕大的洛九卿的自画像……呃,好像改变的是挺多的哈。
那容初也不能喜欢她啊,不过,容初长得还……挺好看的,想起容初的那张脸,她赶紧晃了晃头,清醒一点,你要记得你是宁冉不是季清辞,你是个外地人,容初他是个纸片人,你们两个是没有好下场的,想到这儿,她方才心里激起的那点涟漪瞬间消散……
洛九卿一推开门就看见季清辞像条泥鳅一样趴在桌子上,“你够了啊,容初那么帅的人说喜欢你,你不理人家,还把人家扔下了自己跑回来,在这装什么深沉?”
“你不懂,我和容初是没有好结果的。”季清辞连头都没抬,有气无力地说道。
“哟?没想到你还是个神算子?”说着洛九卿上前踢了季清辞一脚,“快来给姐妹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嫁人?”
季清辞直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两下说道,“你命里无缘,注定单身一辈子。”
“那就不好意思了,本郡主呢,自幼便定了婚约,你的恶毒心愿怕是要落空了。”洛九卿十分嘚瑟地说道。
季清辞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没有什么能比八卦更能让一个女人打起精神,“你有婚约我怎么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在不在这次听学之中?”
“呵,你还有功夫管我?容初可还在那扔着呢。”洛九卿鄙视地说道。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关心我姐妹的幸福。”季清辞挑眉坏笑道。
“是吗?那我还真是……”洛九卿微笑地靠近季清辞,突然大声喊道,“好、感、动、啊。”
季清辞被吓出来表情包,揉了揉饱受折磨的耳朵,偷偷的“切”了一声,不说拉倒,大不了她问洛绎去,早晚能被她套出来……
自那日容初对季清辞当中“表白”后,季清辞开始不经意地躲着容初走,而容初后知后觉的直到洛九卿“善意”提醒后,才注意到季清辞好像在躲着他。
这一日下学后,季清辞熟练地准备抄小路会居舍,半路上却见到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熟悉身影,容初眼神严肃的好像她以前上学时来抓她逃课的教导主任……
“那个……嗨,好巧啊,你也回女舍啊?”季清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之后,笑容僵了一下,人间还有比她更悲剧的女配吗?
容初朝她走来,在她面前一步远站定,情绪低落的说道,“洛姑娘说,你不喜欢我。”
天啊,如谪仙般的容初跑来跟她示弱,这太具杀伤性了,她得缓缓……
“你……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吗?也许你只是被洛九卿骗了而已。”季清辞循循善诱。
“我想带你回一丘寒玉,这是喜欢吗?”容初认真地询问着季清辞。
容初闪烁着求知的眼神看着她时,她感觉到真真晕眩,真真是颜值暴击,这么对待颜狗,太玩儿赖了……
季清辞强压制内心对容初的“向往”,问出了最没有人性的一个问题,“那要是你母亲反对怎么办?婆媳矛盾我可是不会让着你母亲的。”
“……我是孤儿。”
啧,小说里还真写过容初是个孤儿,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我爹万一不同意怎么办?翁婿问题自古也是很难解决的,我爹可是很吓人的。”
苍天啊,她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婆媳、翁婿的,容初才只说喜欢她而已,她怎么都想到成亲以后了呢?难不成她还真想嫁给容初?
容初沉默了片刻,就在季清辞以为容初不会回答她这么奇怪的问题时,却听见容初问出了令她更错愕的问题。
“你父亲他……待你不好吗?”
远处偷听墙角的洛九卿和元念深深地对视了一眼,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两个人……真般配。
南柯梦 第二十四章 教学专家洛九卿
洛九卿每一次见到容初和季清辞都是着急的抓心挠肝的,明明她都已经把季清辞教她套嫂子的法子尽数教给了容初,而容初也明明是这样做的,但这两个人怎么就甜不起来呢?
比如,她让容初只做季清辞一个人的夫子,所有教学亲力亲为,她可是翻阅了好多经典名著总结出来的办法,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求皇后娘娘让她哥做这次听学的夫子。
毕竟,有些学生教着教着就成媳妇儿了……
但!是!她是眼睁睁地看着容初从不会到精通,甚至箭术都能和她哥媲美了,可是这两人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季清辞吗?不可能,不可能,瞧她套路元念那精湛的“技术”熟练的像个渣男一样,要说不懂也得是容初这个十九年都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少年才对……对啊,可不就是纯情嘛。
洛九卿终于领悟到了问题所在,她从背着哥哥收拾的行李里翻出许许多多“讳莫如深”的书籍,一本一本打包好送到容初面前……
洛九卿郑重其事地将包裹交给容初,“兄弟,这可是我全部的宝贝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学,不要辜负我的苦心啊。”
说实话,现在容初他已经不怎么相信洛九卿这个人了,但见她一脸的痛心疾首,恋恋不舍的看着包裹时,他决定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多谢。”
洛九卿将包裹塞进容初的怀里,寄予厚望地拍了拍容初的肩膀,最后决绝的转头离开。
容初本着好学的优良品质接受了洛九卿的好意,当他打开包裹翻开书籍,那一刻,容初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最近季清辞总感觉容初有些不对劲。
比如,容初有的时候总会耐人寻味的盯着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再比如,从前容初除了每日跟保镖似的寸步不离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举动,但是最近容初竟然开始给她送好吃的、好玩的,竟然还有衣服,季清辞毛骨悚然地看着那些容初送来的东西,总感觉下一秒它们就会成为她的陪葬……
“阿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教容初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季清辞背着容初,偷偷询问洛九卿。
“没……没有啊,我最近都在忙着给我哥物色嫂子,哪有功夫掺和你们啊?”洛九卿眼神躲闪着说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季清辞若有所思地说道。
“容初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举动了吗?哦,对了,最近太忙都没时间关注你们,你突然多出来的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不会是容初送的吧?”洛九卿煞有其事地说着,表面惊讶内心暗赞到,容初这小子挺上道啊……
“不仅如此,我现在怀疑容初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阿辞你不能……”
“他是想给我当爹啊。”
洛九卿顿时惊掉了下巴,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季清辞严肃地将洛九卿拉倒角落里,细数着容初最近奇怪的举动。
“你看,他给我送吃的,送玩的,还送衣服,还会询问我最近和朋友的关系怎么样?即关心我的生活又关心我的学业这可不就是要当我爹吗?不,他比我爹对我都好,我爹从来都不关心我的学业。”
洛九卿只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送了那么多爱情话本子供容初学习,他就给她学出个爹来?没救了……
但这并不能怪容初,谁让洛九卿的话本子里的女主清一色的都有一个不近人情的父亲,成为女主追求爱情的阻碍,所以容初在某些奇奇怪怪的道路上……跑偏了。
不得已,洛九卿再一次冒着一旦被发现可能会被锤死的风险又一次偷偷来见容初。
见到容初后,洛九卿咬牙切齿地数落着他,“我给你书,是希望你能学习书里的男主角去追阿辞,不是让你去弥补书里的遗憾的。”
说完,洛九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本更为精致的册子,照着容初扔了过去,只见册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被容初巧妙地躲开了……
洛九卿握紧了拳头,强行忍住想要殴打容初的冲动,“这本,是我所有珍藏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坎坷的爱情故事,也是我的心头好,我原本是想要留下它陪伴我度过剩下的索然无味的日日夜夜,终究是留不得了。”洛九卿万分不舍地说道。
然后突然变脸,朝着容初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好好领悟,再学不会,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这心让她操的,手把手教别的男人追她姐妹,世上最佳闺蜜也不过如此吧……
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肖泽御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原来还能这样,学到了……
不知不觉三个月听学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容初的诡异举动不仅没改反而愈发的变本加厉,不仅如此,行为诡异的人还多了一个……
三三两两的学生随意走动着的安静小路上,传出季清辞一声怒吼,“你要我教你泡我姐?”
肖泽御赶紧捂住季清辞的嘴,四处看看有没有把容初这个保镖给招来,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季清辞从容初的身边骗走的。
“你喊什么,我未婚,你姐未嫁,我怎么就不能追求你姐?”肖泽御说的理所当然。
季清辞内心呵呵,你为什么不能追?多简单,因为你不是男主啊。
自从出现了这个要追求季清音的未知男性后,季清辞是苦思冥想,头发掉了一大堆,终于在秃之前想起来肖泽御是哪里出现的男配。
小说里肖泽御第一次出现是在男主和女主已经互通心意,情比金坚了,无奈对女主一见钟情的肖泽御只能默默祝福女主幸福,纵观整本小说里对肖泽御的描写都不超过五百字,就这?五百字?连做男配的资格都没有,还在这让她教他追女主,可快醒醒吧……
“我说过了,你们年龄不合适。”季清辞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那你说多大的适合你姐?”肖泽御将信将疑地问道。
“怎么着也得……像三皇子那样年轻的。”季清辞坚定地说道。
毕竟是男主嘛,必须坚定……
闻言,肖泽御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三皇子是我表哥吗?你编理由倒是先打听清楚再编啊。”肖泽御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
“啊?”季清辞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是、是吗?”
然后一拍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年龄……年龄大点好,稳重。”
季清辞说完,空气一片安静,她偷偷地观察肖泽御,弱弱地问道,“这理由……你信吗?”
“你说呢?”
“那你等着啊,我再编一个。”
“你根本就是看上三皇子的身份了吧?”肖泽御怀疑地看着季清辞。
“胡说,我是那种人吗?”季清辞理直气壮地朝肖泽御喊道。
“那你撮合我和你姐。”
“我都说了你们不合适,怎么就不听呢?”季清辞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要是不帮我,你就是贪慕虚荣。”肖泽御威胁道。
肖泽御的话给季清辞气笑了,“呵,道德绑架?那不好意思了,我季清辞就没有道德,告!辞!”
待季清辞大步流星的离开后,从角落里鬼鬼祟祟地走出一个人,卑躬屈膝地对肖泽御道歉。
肖泽御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病急乱投医,这种要挟别人的馊主意我也能听信。”
他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杨公子,以本世子的惨痛教训证明,这种办法,不可取。”
季清辞气冲冲地往回走,她真是脑子有病才过来赴这个连男配都算不上的炮灰的约。
回去的路上,她看见洛九卿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走着,不解地迎上去。
“阿卿?你怎么了?”季清辞小心翼翼地问道。
见到是季清辞,洛九卿瞬间哭丧个脸说道,“阿辞,我哥他……又要上战场了。”
自六月来,朔易国雨水稀少,渐渐有旱灾的趋势,邻国南涉一直以来都有吞并朔易的想法,如今这个好时机自然是不会放过,南涉的军队一直在两国边界挑衅朔易国的底线,两国开展已然是势不可挡,而武将世家元家,自祝帝登基以来一直不得重用,朝中可用之人,除了洛绎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位。
正是因为如此,洛九卿才如此焦急的给自己找嫂子,给洛绎找妻子,可到头来还是没能阻止洛绎再一次披甲上阵。
消息传来的第二天,应天书院听学的学生们准备为洛绎办一个送别会来祝愿洛绎此战能够平安凯旋,毕竟相比与其他的夫子,洛绎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夫子了……
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为洛绎办送别会是真的舍不得洛绎,还是想趁机找个借口发泄一下,反正一个个是都喝嗨了。
自收到洛绎又要上战场的消息洛九卿整个人就无精打采,季清辞和元念身为闺蜜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妹难过,但是对于元念这种家庭,很难理解洛九卿此刻的心情,所以安慰洛九卿的重担就落到了季清辞的身上。
“哎,想开点儿,你哥哥身经百战,对付南涉那帮傻子绰绰有余,你现在更要打起精神给你哥找媳妇,到时候等你哥一从战场上回来直接给他按那成亲。”季清辞说的声势浩大,好像她们几个谁能按得住洛绎是的。
谁知听到季清辞的话后,洛九卿只是斜眼看了一眼季清辞,“你要是能争点气,现在参加的就是我哥的婚礼了。”
季清辞尴尬的低着头,看到不远处正被学生们围着劝酒的容初,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对洛九卿说道,“姐妹我得走了,容初现在比你更需要我,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季清辞十分不仗义地扔下洛九卿,跑了。
看着季清辞护犊子一样赶走了意图要劝容初喝酒的学生,洛九卿有点后悔。
哎,当初就应该死命撮合阿辞和她哥……
南柯梦 第二十五章 醉酒
因为哥哥马上就要赶赴战场,洛九卿这个心情原本是焦虑难安,看着他们饮酒作乐她实在是融入不了,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喝了会儿闷酒。
等她再回来时局面已经天翻地覆了……
“这……什么玩意?”洛九卿指着在人群中间的那个耍酒疯的生物,问着元念。
有些时候洛九卿不得不佩服自己看人的眼光,她是怎么瞎了眼和季清辞这个傻子成为闺蜜的?
元念颇为无奈地说道,“给容初挡酒,反到把自己给灌醉了,正耍酒疯呢,一会儿要跟容初拜把子,一会儿要人容初做爹的,已经拽着容初闹许久了。”
闻言,洛九卿在一堆酒瓶里挑挑选选最后挑了一个最烈的酒到了一杯,走到季清辞面前,温柔的像白雪公主她后妈一样,“来,乖孩子,把这个喝了。”
季清辞晃晃悠悠地依靠在洛九卿身上,双手扒开眼皮努力看清了来人,憨憨一笑,“阿卿?阿卿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爱你就像灰太狼对喜羊羊的不离不弃,就像光头强对熊大的生死相依,可是我配不上你,因为我……太!美!啦!”
洛九卿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这令人熟悉的窒息感,和容初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洛九卿努力忍着想要将酒强行给季清辞灌下去的冲动,挣扎着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是,你不配,来美人把这个喝了,喝完你就配了。”
季清辞将信将疑地接过酒杯,“喝完你就变美了?”
洛九卿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她已经在抓狂的边缘了,要不是顾忌她和元念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容初,她一定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一顿整治……
季清辞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虽然怀疑但还是机械性的往嘴里送,刚喝了一半杯子从她的手里滑落,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她也彻底昏睡了过去。
元念原本在一旁观战,看到季清辞睡着了刚想要过去扶她,只见洛九卿满脸嫌弃地将季清辞扔给容初.
容初搀扶着季清辞,担忧地问道,“她怎么了?”
“之前只是醉了,现在是醉死了,反正是为你挡的酒,你自己看着办吧。”洛九卿不在意地端着酒杯说道。
容初看了一眼怀中睡过去的季清辞,又见洛九卿丝毫没有要管季清辞的意思,只得打横将她抱走,送她去休息。
元念看着容初将季清辞带走,有些担心,“你刚才给阿辞喝的是什么?”
“清河大曲,怕不够劲儿,又加了点蒙汗药。”洛九卿随意地说道。
元念震惊了,“你随身携带蒙汗药做什么?”
“我长的这么美,万一有人对我意图不轨怎么办?”洛九卿说的理所当然,元念却丝毫不信她的鬼话,随身携带蒙汗药,这是要对别人意图不轨吧?
看着元念不敢相信的眼神,洛九卿耸耸肩,再一次端起酒杯,“世界终于清净了……”
此时此刻,所有的学生和夫子都在参加洛绎的送别宴,容初抱着季清辞走在无人的路上,突然,一段似乎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抱着季清辞的手一顿,差点将她摔倒地上。
容初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正是记忆里的地方,容初让季清辞依靠在树干上,顺着记忆情景重现……
容初在记忆里见到他将季清辞抵在树干上,看见他不仅差一点亲到她,更是他亲手将玉簪戴在她头上,也是他亲自将季清辞腰间的香囊解下带走的,容初震惊的退后了半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晚的凉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季清辞的几分醉意,她悠悠转醒,前但洛九卿那杯烈酒实在是太烈了,以至于季清辞都睡了一觉还是没有完全醒酒。
她睁眼就看见容初在她面前,半醉半醒间一把就抱住了容初的脖子,撇着嘴哭道,“容初啊,我不是不喜欢你,你长的比女主都好看,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是颜狗啊,可是我不敢喜欢你,就连肖泽御那个炮灰也喜欢我阿姐,我怕我真的喜欢上了你,然后有一天你突然醒悟了喜欢上我阿姐,我怎么办?我又不能跟我阿姐抢男人,更重要的是……我不是本地人啊,我户口是临时的,说不上哪天就到期了……”
季清辞哭着哭着从容初身上撑起来,捏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瞅瞅,更伤心了,“呜呜呜,我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更别说这么好看的人居然还喜欢我,我好想下手,但是我怂啊。”
季清辞嚎了半天,终于把自己给哭累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她靠着容初的肩膀再一次睡着了……
容初轻轻抚摸着季清辞的头发,一丝异样的情绪在他的心头波动,此刻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震惊于容初脸上的笑容……
容初再一次抱起季清辞,看着季清辞熟睡的脸庞,若是之前想要带季清辞会一丘寒玉是因为噩梦,那么此刻他突然觉得以后的生活身边都有季清辞的话,也还不错……
第二天,宿醉的季清辞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懵了几秒,她这是还没睡醒?
“你醒了。”
听见声音,季清辞吓了一跳,意识到是容初时放松了下来……嗯?容初?
“我我我……”
“你喝醉了。”
“我知道我喝醉了,我是说……”
“这是我的房间。”
“对,但是洛九卿怎么……”
“就是她把你灌醉的。”
“那元念……”
“她默许了。”
“……”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交了这两个闺蜜?
容初看见季清辞怀疑人生的样子,轻笑了一声,然后将茶递给季清辞。
季清辞被容初的笑容吸引住了,失神地接过茶杯,“容初,你笑了?”
“所以,你一直以为我不会笑?”容初认真地问道
季清辞赶紧噤声,默默喝着茶,这话她没法接啊……
一杯茶见底,季清辞觉得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将茶杯塞回容初手里,掀开被子连鞋都没穿好就要往外跑,跑到门口转过身,对仍站在床边的容初说道,“我先回去了,嗯……谢谢你照顾我。”
说完,她也不敢看容初的反应,拉开门就跑了……
当然,回到居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洛九卿算账。
季清辞风驰电掣的回到了居舍,暴躁地推开门吓了洛九卿一跳。
洛九卿莫名其妙地看着季清辞,“干嘛?后面有狼追你啊?”转念一想季清辞被容初照顾了一晚上,露出了姨母笑,“哦~有容初追你吧。”
“你是人吗?把我灌醉了扔给容初?”季清辞质问道。
“明明是你自己喝醉的,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那么一下下而已。”洛九卿狡猾地笑道。
看季清辞这么生气,昨晚一定很精彩,洛九卿只感觉她体内已经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兴奋地追问着季清辞,“昨天晚上容初把你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快跟姐妹分享分享。”
季清辞白了她一眼,“你也好意思说‘姐妹’这两个字?”
“是,昨天可是你自己说配不上我的。”
“不可能。”季清辞立刻反驳道,“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洛九卿露出了招牌的假笑,“你听我说完啊,你说你配不上我,因为你……”她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太、美、了。”
季清辞赞同地点点头,“嗯,这才像我说的话。”
“所以,我昨天灌你酒都是轻的,要不是有容初在我早就‘杀人灭口’了。”洛九卿恶狠狠地说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季清辞吵着吵着突然发现好像到上课的时辰了。
“巳时啊。”洛九卿不明就以,怎么吵架还分时辰的吗?
听到时间,季清辞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还吵呢,都上课了,别到时候咱俩在真把夫子给气死了。”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不对,你是根本就没认真听过夫子的话,昨天不是说过吗?因为我哥哥要走了,要临时更换一位夫子,所以今天放假啊。”洛九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地看着季清辞慌张。
“是吗?”季清辞开始回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将手中的书本随手一扔,敲个二郎腿坐到洛九卿对面,“为什么还再派一个夫子过来?我觉得容初的箭术就挺好啊,不比你哥差,干脆就让容初接手多好,赶紧停了那个云里雾里的的佛理课,再上几天我可能真的会看破红尘,对人间绝望。”
“呵呵,你以为他们没想过吗?除了你容初教过谁?再说……他们也不敢啊,啊,糟了糟了,我回来是取东西来着,被你这一耽误给忘了。”
季清辞看着前一秒还云淡风轻地调侃她的洛九卿,下一秒就变得风风火火,诧异地问道,“今天不是放假吗?你在干什么?”
“送我哥啊,今天我哥就要走了,他们都去送我哥去了,就你和容初不在,我是回来取东西的。”洛九卿解释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于是,洛九卿和季清辞紧赶慢赶终于在洛绎走之前赶到了。
期间,季清辞还担心洛九卿会因为舍不得洛绎哭鼻子什么的,结果昨天还情绪低落到不行的洛九卿,今天活跃的跟送亲似的,季清辞开始怀疑洛绎是不是宣文王在那个胡同口捡回来的,然后最近被洛九卿发现了……
南柯梦 第二十六章 平平无奇的霸总语录爱好者
季清辞也不知道洛九卿究竟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在强颜欢笑,但是皇命难违,洛九卿再舍不得终究皇命难违。
送别洛绎后,回去时,季清辞再一次被肖泽御偷偷摸摸地带走了,肖泽御拉着她来到一个无人经过的偏僻角落。
季清辞不耐烦地甩开肖泽御,“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怎么着?觉得追我姐没希望,看上我啦?”
“……也不至于这么想不开。”肖泽御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季清辞提高了声调。
“我错了,我诚心诚意为我上一次的失言向你道歉,对不起。”肖泽御态度诚恳地说道。
“哦,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可就走了。”
季清辞转身就要走,肖泽御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回。
“哎呦喂,大哥,你是我大哥,你到底要干嘛?”季清辞就要在崩溃的边缘,这个炮灰怎么能这么烦人?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姐姐,你就帮我一下呗。”肖泽御低头恳求道。
“不是,你喜欢我姐姐什么?还不是见色起意,若以后你见到一个更好看的,岂不是要抛弃我姐?”
“不会的,虽然我只见过阿音一次,但我真的很想娶她。我完全可以直接去求皇上赐婚,可我更希望阿音能够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肖泽御情真意切地对季清辞说道。
季清辞上下打量了几眼肖泽御,这给他能耐的,还赐婚,赐给你了男主娶谁?娶一送一吗?
“你心甘……你让我阿姐心甘去啊,我也说了不算,你要是真有劲儿啊,对我阿姐使去,别在这烦我。”说着,季清辞又想走,却再一次被拦下。
“我知道,但现在我不是出不去吗?我原以为此次听学你姐也会来,但没想到你姐居然封了郡主,还被选中下元节献舞,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这倒是,她这个读者都没想到的剧情,更别提他这个炮灰了,季清辞看着这个精力旺盛,仿佛追不到季清音就誓不罢休的架势陷入了沉思……
小说里男主是在下元节上对献舞的女主见色起意,呸,一见钟情,见面的时机可要比这个炮灰晚多了,女主又是个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性格,照这个趋势下去,别还真的被他给截胡了,不行,她得使些手段了……
季清辞脸上原本的不耐烦统统消失,装作很为难地样子对肖泽御说道,“可毕竟是我姐姐,我总不能吃里扒外不是?”
见肖泽御似乎有些想放弃的意图,季清辞赶紧接道,“但是你如此诚心,我实在是不忍,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总之,等我好消息吧。”
肖泽御看着季清辞离去的背影……同意了?这么简单?
几天后,季清辞将积聚她所有智慧利用上课时间背着容初偷偷摸摸撰写的‘撩妹法则’鬼鬼祟祟的交给肖泽御。
“这可是集结了无数前辈的经验总结出的宝典,每一个字都是精华所在,只要你按着书里写的去做,一定能行。”季清辞言之凿凿地说道。
肖泽御接过这本名为《霸总追女法则》的书,看着书上的落款问道,“作者宁冉,宁冉是谁?”
“一个智力超群的绝世美人……哎呀,你管那么多呢,要不要?不要还我。”说着季清辞就要将书收回来。
“要。”肖泽御翻开这本神奇的书,只见开篇第一页赫然写道,“霸总语录第一条: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你姐姐喜欢玩火?”
肖泽御惊呆了,原来季清音的爱好如此独特,他是不是要多准备点打火石什么的好在以后送她?
“霸总语录第七条:女人,别忘了你的身份,能让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啧,怎么感觉有点……恶心?”肖泽御怀疑地问道。
“恶心就对了……不是,这是……”季清辞实在是编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解释,于是她虚张声势地对肖泽御说道,“你是在怀疑无数前辈们的经验吗?”
“……是有点。”
“你还想不想追我姐?”
“当然想。”
“那还犹豫什么?照做啊,有你冉姐给你保驾护航,炮灰逆袭,翻身做男主,指日可待。”
“……多谢了。”
肖泽御收好书,向季清辞道了一声谢就要离开。
“哎?这就走啦?”季清辞拦住他
“不然呢?”肖泽御诧异地问道。
“给钱啊。”
“还要钱?”肖泽御惊讶道,就这破玩意儿可不可信都两说,居然好意思要钱?
“不然呢?你以为白送啊,我跟你很熟吗?”
“你……”肖泽御想了想,还是认命的从怀里掏出银票塞到季清辞手上,倒不是他觉得这书值得他花钱,主要是季清辞毕竟是季清音的妹妹,就当是给未来小姨子见面礼了。
季清辞开开心心的收下银票,“呐,这书可长知识了呢,你自己偷偷看,别给别人看啊。”她刚要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退回来嘱咐道,“也别说是我给你的啊。”
季清辞拍拍怀里的银票,高兴的不得了,果然小说里的炮灰都是人傻钱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弄到了创业的启动资金,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肖泽御对季清辞肉眼可见的嘚瑟不屑一顾,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想坑他?还嫩点,刚想把书随手一扔,突然想到,好歹也花了这么多钱,没准儿以后能派上用场呢……
居舍,洛九卿看着喜笑颜开的季清辞,好奇地问道,“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不会是和容初约会去了吧?”
“啧,当然不是,刚刚解决了一个自不量力想要追我姐的炮灰。”季清辞嘴里叼着糕点吐字不清地说道。
“哦,肖泽御啊。”洛九卿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回应道,“我说你怎么就总是跟他过不去呢?”
季清辞将糕点从嘴里拿出来,捏在手里,“打个比方,要是有个男子天天变着花样的惦记你姐姐,你能心平气和吗?”
洛九卿摊开手,“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姐姐,领悟不到。”
“那就你哥,要是有个女子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哥,你接受的了?”
闻言,洛九卿双眼放光,“还有这好事儿?哪家姑娘?不用她哭着喊着,我亲自把我哥绑了送给她。”
季清辞扶额,她怎么就忘了洛九卿不是普通妹妹,而是坑哥的妹妹……
“总、总之,他敢惦记我姐,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季清辞忿忿地坐在床上,掐腰说道。
洛九卿只有一个亲哥哥,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有姐姐的乐趣,看着季清辞这么的操心,有些好奇,“那你能接受什么样的人做你姐夫?”
季清辞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三皇子啊。”
男主哎,还用得着她接受?更别说还是未来的皇上,最佳姐夫的不二人选。
洛九卿拖着下巴,“三皇子啊,哎?别说你和三皇子长得还真有点像。”
季清辞摸摸自己的脸,“像吗?”
洛九卿点了点头,“虽然六公主和三皇子同为颜妃娘娘所生,但是光看长相还以为你是三皇子的妹妹呢。”
“咦~可不要胡说,你自己作死不要带上我。”
洛九卿嫌弃地看着季清辞,“看你怂的,是六公主自己说的。”
“六公主?她不会要搞我吧?郡主救我。”季清辞跳下床,像个八爪鱼一样扑到洛九卿身上。
洛九卿手脚并用的想要将她身上的“挂件”摘下来,“哎呀,你这个脑子里还有没有好人啦?六公主很好的,你想,元念明明是六公主的侍读却天天跟咱们混在一起,这都是六公主默许的,这要是换了别家主子早就弄死咱们三个了。”
季清辞将头从洛九卿的肩膀上抬起来,注视着洛九卿问道,“比如……”
“比如我,再不下来我把你腿打断啊。”洛九卿暴躁地说道。
“哎哎哎,这就下来。”季清辞连忙从洛九卿身上跳下来,又默默往后退了一大步,离这个暴躁的郡主远一点,保住她的狗腿……
洛九卿看见季清辞的小动作,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对了,方才容初来找过你,我说你跟肖泽御走了,不知道现在……肖泽御还活着吗?”
“你不早说?”季清辞咆哮道,手忙脚乱地拎起裙子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将案台上盒子里的玉簪戴在头上,冲着洛九卿显摆道,“怎么样,好不好看?”
“赶紧滚,别在我眼前晃悠,小心你的狗腿。”洛九卿又翻了个白眼,切,不就是男朋友嘛,好像谁没有是的。
季清辞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去哪找容初,于是她直接跑到容初的房间找他。
季清辞站在门前,刚要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原本季清辞是不想偷听的,但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趴在门上了……
农璇:“决定了?”
容初:“嗯。”
农璇:“嗯,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啊,一丘寒玉有我多年来网罗天下的书籍,若说有什么是在一丘寒玉里学不到的,怕是只有情爱了,好歹我也算是半个将你养大的人,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跟我说说,你想要带季清辞回一丘寒玉到底因为想要她帮你摆脱梦魇,还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哦,对了,你不懂什么是情爱哈,我给你讲讲……”
季清辞如遭雷劈,农璇之后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那个不知所谓的梦魇,什么梦魇?她都已经戴上了海棠玉簪,也终于想清楚不在跟自己过不去想要接受容初,现在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误会,是不是有点可笑?
季清辞将玉簪和玉佩都摘下,放在门口的地上,那位置与当初见到玉佩的位置一般无二,又轻轻扣了门,离开了……
房内,农璇正滔滔不绝的给容初解释什么是情爱,突然被几声扣门声打断了,容初看门只来得及看见季清辞的背影,和整齐摆放在地面上的玉佩和玉簪,他将东西捡起,意识到季清辞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连忙追了出去,“阿辞。”
农璇看着容初追出去的身影,有些欣慰地说道,“嗯,看来真的是动心了啊。”
祁苏在她身后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季清辞在门外还故意说容初梦魇的事。”
“哎呀,小情侣总是要经历些磨难的嘛,不经过风雨怎么见彩虹,你看那些话本子都是这样的呀。”
祁苏点点头赞同道,“我看的话本子里都会有一个狠毒的继母来破坏一对有情人。”又看了农璇一眼,“嗯,果然很真实。”
农璇无语,白了他一眼,抬腿往出走。
祁苏跟在后面追问道,“咱们这就要走了?”
“……你还想看下一场?”农璇反问。
“给俩孩子造成这么大的误会,你这就要跑了?”祁苏简直不敢相信,他知道农璇不是人,但没想过她居然这么不是人……
“当然,我是继母嘛,就是要搞破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本来就不是人,是神女。”
农璇带着祁苏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应天书院,临行下山前,回头望向那匾额上那硕大的四个大字,摇着折扇叹道,“不管咯,以后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啦……”
南柯梦 第二十七章 贵圈真乱
季清辞推门进来时,洛九卿正偷吃她的零食呢,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手一抖精致的糕点从手中滑落,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洛九卿正要发火,是那个小兔崽子这么会挑时间?回头一瞧,哎呀,这不巧了吗?被主人逮了个正着……
洛九卿匆忙地收拾了一下,脚往后一提,将地上偷吃的证据‘毁尸灭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平常一般问道,“你不是约会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洛九卿看着季清辞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挪到床边,直挺挺地栽进床里,她先是愣了一会儿,再见季清辞埋在被里半天没有动静,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她小步小步的走到季清辞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我刚偷吃一块你就回来了,我真没多吃。”
洛九卿戳了季清辞半天她都没有反应,吓得她赶紧将季清辞翻过来,骑在她身上,拼命的摇着她肩膀,“姐妹,你还活着吗?”
“……有你这样的姐妹,应该也活不久了。”
季清辞感觉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强烈摧残……
见季清辞眼睛还睁着,洛九卿赶紧松开手,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哎?你簪子呢?不会丢了吧?”
洛九卿瞬间就理解,就以季清辞当真找了个香案把簪子供起来的迷惑行为,要是簪子丢了,那她现在这个行为就很合理了。
“……您先下去行吗?”
“啊?哦……”洛九卿连忙从季清辞身上爬下来,季清辞刚要起身,洛九卿脚下一滑直接将季清辞给扑倒了……
“阿卿阿辞,六公主让我给你们……”
就在洛九卿摔倒的那一刻,元念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此时此刻是季清辞和洛九卿自认识元念以来,第一次见到元念的脸上浮现出这么强烈的表情……
“我们可以解释。”
“我们可以解释。”
季清辞和洛九卿异口同声道。
这两道声音将元念拉回了现实,她赶紧进屋,并帮她俩把房门关好。
很明显,元念的举动应该是不太相信她们的狡辩,不是,解释……
季清辞与洛九卿相视无语,片刻后,洛九卿居高临下的对季清辞说道,“姐妹,我说我踩到裙子了你信吗?”
“我信,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怕一会儿会更难解释……”
“那个……不用管我,我放下东西就走。”
说完,元念将东西随便一放就要跑,被动作更加神速的俩人给拉了回来……
元念被按坐在椅子上,刚一站起来被右护法洛九卿按了回去,再站起来又被左护法季清辞按了回去。
元念悄悄打量了站在她一左一右的两个护法,“你们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说着元念一边捂上自己的眼睛。
洛九卿一掌就把元念的手扒拉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元念你变了,你不纯洁了。”
“有……吗?没有吧。”元念假笑道,并使出全身力气想要将手从洛九卿的魔爪里救回来。
季清辞嘴角一抽,现在这个情况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季清辞掰过元念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方才……说六公主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海棠酥。”
洛九卿瞬间抛弃元念奔着海棠酥就去了,打开盒子,眼见着满满的海棠酥,就快要喜极而泣了,“哇,原来六公主也吃海棠酥啊。”
季清辞打回她跃跃欲试的手,嫌弃地说道,“不,你应该这么说‘哇,原来公主也吃饭啊,我还以为公主只喝露水就饱了呢。’”
洛九卿揉了揉方才被打的手,哭唧唧地展示给元念看,“念念,你管管她呀,都打红了。”
元念看着这俩跟没事人一样,仿佛方才发生的都是她幻想出来似的,不禁感叹,京城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不愧是贵圈。
贵圈,贵圈真乱……
季清辞看着洛九卿做作的样子……更嫌弃了,“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才说什么,偷吃我零食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洛九卿躲在元念身后,拉着她地衣袖,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那不还都是我送你的。”
“那是你因为套路我救你所应受的报应。”
“切,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我套路谁也不会套路你。”
洛九卿把元念放到一边,撸起袖子和季清辞吵了起来。
“哼,堂堂郡主就只知道耍英雄救美这种老土的伎俩,就这点小手段还想给念念下套,要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小胡同被调戏呢。”
“呸,你的招也没有精妙到哪去,我计策老土你还不是照样上钩?”
季清辞和洛九卿吵得忘乎所以,噼里啪啦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元念听到这大致上的是都听懂了,敢情这俩人当初是给她下了套的?
元念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俩人对面轻咳,“咳咳,你们两个不觉得需要解释点什么吗?”
吵得正嗨的洛九卿听到元念的话立刻与季清辞拉开了距离,“念念,你该不会还觉得我能和她有什么吧?她那么讨厌……”说完,洛九卿把脸转到一边。
“是呀是呀,跟照镜子一样的讨厌。”季清辞立刻接上洛九卿的话。
元念轻声哼笑,“这茬已经过去了,你们俩先解释一下当初是怎么给我下套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
季清辞和洛九卿瞬间都闭上了嘴,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也不互相嫌弃了,默契也再这一刻达到了最高点,前一秒还在互怼,下一秒居然都能用眼神交流了。
洛九卿:都怪你,吵架就吵架怎么还揭人老底呢?
季清辞: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赶紧安抚元念吧,你看看元念的表情,今天要是没有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解释,咱俩今天怕是活到头了……
洛九卿:你上,你比我聪明。
季清辞:你现在承认我比你聪明了?那你方才@*#&%#@¥#
洛九卿趁着季清辞没有准备,一掌就将她推了出去。
季清辞此刻内心泪流满面,这感人至深、大难临头你先上的姐妹情谊,她可真感动……
“那个……那个我们,我……”季清辞此刻大脑飞速旋转,以她的脑子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但是什么话题才能让把元念带偏呢?有了……
季清辞也不扭扭捏捏地解释了,直接抱住元念就开始哭诉,“念念啊,我失恋啦……”
元念很是诧异,“你什么时候……是容初?”
另一边的洛九卿听到话也凑到季清辞身边来,怎么回事?她磕的cp还没开始就黄了?
季清辞见元念还真搭茬,于是在心里默默说道,容初,对不住了……
“念念,容初他就是个渣男……”季清辞伏在元念的肩膀上一抽嗒一抽嗒地说道。
“渣男?”
这是他们京城里的新新人类吗?两个非京城人士的洛九卿和元念露出了相同的疑惑,对此,京城人士辟谣道他们对此物毫不知情,还请外地人士能够做到不信谣,不传谣……
“他欺骗我的感情,他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他只是天天梦魇碰巧我可以治而已。”
听到季清辞这么说,洛九卿坚定地反驳道,“你可得了吧,你能治梦魇?你不天天吓得容初梦魇就不错了。”
“谁知道呢,世外高人的徒弟脑子不正常点也是合理的。”
洛九卿哈哈大笑,指着季清辞说道,“你俩谁看起来更不正常?射箭都学了半个月了,容初都练精了你还……”
季清辞一个眼神瞪过去,洛九卿瞬间改口,“他混蛋。”
元念温柔地抚摸着季清辞的头发,“阿辞,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好你和容初,你们身份差距太大了,再如何,他是夫子你是学生,你们是师徒,若是有人诚心利用,吃亏的都会是你。”
季清辞十分享受的接受着元念的抚摸,哎?她现在这么容易就接受这种设定了?算了,单身狗也是狗,没什么差别。
洛九卿眨巴眨巴眼睛,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她突然想起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看了看季清辞,又看了看元念,啊,她想起来了……
洛九卿赶紧将季清辞从元念身上薅起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元念好像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念念好着呢,好不容易让念念忘了刚才的事,你别捣乱啊。”季清辞警告道。
洛九卿无奈了,“给元念下套可是我先想出来的,给你捣乱我有什么好处?就是之前你记不记得在武场上,元念差点和容初打起来,你把容初拉走了之后,元念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外人的流言蜚语你会受不了,我当时就觉得元念可能有问题。”
季清辞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念念她……你当时就觉得你不早说?”
洛九卿顿时觉得气结于胸,偏偏还辩解不了,她当时不是忙着撮合季清辞和容初嘛,再说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南柯梦 第二十八章 元念的过往
自上次元念送过东西之后,洛九卿和季清辞再一次盯上了元念……
“你说会不会是咱俩理解错了?那可是元念,谁能欺负她,不要命了吗?”
季清辞拉着洛九卿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看着元念再次一箭命中靶心,聊天的同时还不忘叫好。
“你只是在质疑本郡主的情报有问题?”
季清辞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要是我那天信了你才不正常吧。”
洛九卿抿嘴,“……倒也是哈,可是,你不相信我,三皇子你总该相信吧。”
“……三皇子我当然信,所以是三皇子告诉你,元念之前被流言中伤过?”季清辞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三皇子怎么会知道元念的过往?不会要发生什么狗血的剧情来祸害她吧……
“喂,阿辞?季清辞!”
洛九卿一大嗓门将季清辞从脑补中唤醒,“我刚才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啊。”
“啊?你说什么?”季清辞迷茫地看着洛九卿。
洛九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跟你一天天的……”
“少废话,快说。”季清辞及时打断了洛九卿。
“哼,明明是自己走神,不注意听人家说话,没听到还凶人家,人家恐怕是朔易国有史以来最没地位的郡主了,昨天元念送的点心我一口都没吃着,辛辛苦苦打听来的消息,最好的姐妹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我……”洛九卿小声嘀咕着抱怨道。
季清辞疑惑地眯眼看她,这少女什么时候变得嘴这么碎?
“……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求你快说吧。”季清辞被她念叨的都想给她跪了,这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奔着怨妇的方向发展了呢?
见季清辞服软,洛九卿心里很是得意,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我说,不是三皇子告诉我的,是肖泽御说的。”
“肖……你没事老往他身边凑什么?离他远点,小心他惦记你。”
在季清辞的心里,凡事涉及肖泽御这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自从知道肖泽御胆敢惦记她姐姐后,季清辞再看他时,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仿佛随时随地一个不小心她家白菜就被拱了……
“我就知道,只要一提起肖泽御你就炸毛,但事关元念你就不能先放下对他的偏见吗?”
这理由充分的季清辞根本无法反驳,只能不情不愿的接受,“那……那肖泽御就肖泽御呗,你提三皇子干什么?”
“呵呵,在你眼里也就只有三皇子哪哪都好,我怕我直接告诉我去找肖泽御帮忙了你会直接掐死我,再说了肖泽御和三皇子天天好的像一个人,找谁不都一样吗?”
听听,好的像一个人?这是什么话?她就知道肖泽御不是什么好人,不仅惦记女主,现在连男主都不放过……
“听肖泽御的侍读说,元念之前一直都生活在瑞郡而非京城,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才被元家人接到了京城,又在此次听学送到六公主身边。”
“既是在瑞郡,他又是怎么知晓的?”
“因为那位侍读的外祖家就是在瑞郡,是他的几位姨母来京城探亲时,当做……当做笑话讲给他们听的。”洛九卿有些不忍,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人言可畏,才会让元念变得如今这般小心翼翼。
“听说,元念之前曾订过亲……”
“被退婚了?”
“……更严重,元念定亲的那个人叫做何嘉才,已经有喜欢的人,可是他不敢跟家里反对这门亲事,于是他就和他喜欢的人……私奔了。”
“那应该是他们被骂才是,关元念什么事?”季清辞气愤极了,旁人犯的错,为何要元念无辜受牵连?
“因为那位与他私奔的女子是已故卫国公的外孙女,而且这也不是这女人第一次私奔,听说她之前曾追随过一位江湖侠士,还妄想着要和人家浪迹天涯,结果没想到那位侠士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闹了好大的一个笑话,这出闹剧才被卫国公府压下去一年不到,她就又盯上了何嘉才。”
季清辞听呆了,居然有比她更会作死的人?这卫国公府的家教怕不是在青楼学的吧,一言不合就私奔?
“更让人生气的是,卫国公府将这俩人抓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压着何嘉才去元府跟元念解除婚约,又故伎重施并将所有的脏水泼到元念身上,撇清自己。这件事在瑞郡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身为女子被退婚本就于名声有损,再加上卫国公府有意抹黑元念,时间久了,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元念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才会被退婚。”
洛九卿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意才将事情的原委跟季清辞交代清楚。
只见季清辞与她一样都红了眼眶,既生气又心疼,怪不得元念那么讨厌人多的地方,怪不得她们之前感觉元念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经历千夫所指,季清辞根本不敢想象若自己是元念,那她该有多绝望……
元念收起弓箭,一回头看见季清辞和洛九卿两个人泪眼汪汪地站在她身后,就像是刚被欺负完了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了?”
元念刚想问她俩是不是被欺负了,但转念一想,这两个一位是郡主,一位是太师府的二小姐,她俩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季清辞一抹眼泪,死死地拉着元念,“念念,以后我们保护你。”
元念被季清辞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弄懵了,一时摸不清头脑,“保护我?为什么突然要保护我啊?”
“念念,我们是朋友吗?”洛九卿问道。
“当然是啊,为此你们两个不是还给我下套来着?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元念最擅长的元家剑法,连读的书都是兵法一类居多,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俩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没事。”季清辞将眼泪擦干净,一转头看见洛九卿已经泪流满面了,又赶紧拿起袖子给她呼噜几下。
“我就是看你射箭那么厉害,而我都学了快一个月了连靶都射不中,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季清辞随便找了个借口,因为她知道对方是元念,是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人……
元念一手牵一个,将季清辞和洛九卿都牵在身边,“我早就说过,容初不行,以后我来教你们。”
季清辞与洛九卿对视了一眼,怎么办,面对这么好的元念,她更想哭了。
“不需要。”
一声清冷还包含着几丝怒意的声音在季清辞头上响起,紧接着她就被人拎着后衣领给拖走了……
“哎?哎?是谁偷袭我……”
季清辞只感觉拎着她的这个人劲儿怎么这么大?她就快要俩脚离地了,更要命的是……踮着脚走路好累啊。
季清辞被拎出了武场,直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那人才放开了她。
“容初你是不是有病?你要把我带走你用背着抱着,哪怕你用扛着都行,用拎的?你怎么不直接把我勒死呢。”季清辞翻了他好几个白眼,整理被容初弄乱的衣服,但是越整理越乱,随着她将胸前的装饰绸带系上了死扣,她的怒气值也达到了顶点……
“你看你干的好事。”季清辞指着被系成团的死扣,冲着容初怒吼道。
自知道容初在利用她之后,她顿时就不怂了,说话底气也足了,连习惯性腿软都治好了,还敢吼他了。
容初也是莫名其妙,不是她自己绑上的吗?为什么是他干的好事?
容初带着满满的不解,以及诚恳的善意,朝着季清辞胸前……的绸带伸出手。
季清辞尖叫着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好几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呸,流氓。”
容初:“……”
容初:“我只是想帮你解开而已,还有你东西掉了。”
说着,容初从怀里拿出海棠玉簪想要给她戴上,见到容初的举动季清辞当然是挣扎不肯,俩人一番推搡,玉簪掉到了地上,还好有草丛缓冲玉簪才没有碎。
季清辞看着掉落到地上的发簪,发出一声冷笑,“……呵,容初,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用来破除梦魇的工具?还是觉得我很好骗?”
“……不是。”容初语气低落。
“我知道你不懂情爱,所以可以将喜欢随意说出口,我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不要再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说完,季清辞不管容初是何种反应,独自离开。
容初手里紧紧攥着海棠玉簪,低着头不敢看季清辞离开的背影,失落地说道,“我真的……没有想要利用你。”
季清辞离开了许久,容初还是站在那一动未动,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洛九卿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想要拍拍容初肩膀……踮起脚尖拍了拍容初的肩膀,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那天阿辞戴上玉簪明明是很开心的,可是回来后就骂你是渣男,不要问我什么是渣男,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在帮你了。哎,我真是太难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要是他哥能从战场上给她捡回个嫂子就好了……
南柯梦 第二十九章 争执
季清辞发现洛九卿最近很不正常,不仅经常昼伏夜出,而且每次面对她时都很心虚,不敢与她对视,就像……就像当初向容初出卖她一样。
季清辞再洛九卿又一次回避她的眼神时,将她抓了个正着,“你最近怎么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又跟容初出卖我了?”季清辞质问道。
“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好伤心啊,我们的友谊是如此脆弱啊。”洛九卿左顾而言其他。
季清辞一眼就看穿了洛九卿的演技,“是呢,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脆弱的可就不止是我们的友谊了呢,念念。”
元念应声上前,一步一步靠近洛九卿,准备将她抗走。
洛九卿看着越来越近的元念,赶紧就招了,“我、我说还不行嘛。”
洛九卿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犹豫地说道,“那个……我能回到居舍再说吗?”
一刻钟后,季清辞和元念押着洛九卿回到居舍,随着季清辞“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也将洛九卿想要狡辩的退路斩断了。
洛九卿被季清辞和元念一左一右按坐在桌前,场景十分熟悉,与元念那日一模一样。
“现在可以了吧,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季清辞拿起小皮鞭威胁道。
“多大点事儿,你咋还动上皮鞭了呢,不对,你哪来的皮鞭?念念?”洛九卿不敢相信的看着元念。
元念躲闪的回避着洛九卿的目光。
季清辞举起皮鞭,装腔作势的吓唬她,“别想转移话题,我可不像念念那么好骗,赶紧老实交代。”
元念赞同的点点头,下一秒反应过来,指着自己迷茫地看着季清辞说道,“我好骗?”
“……这是个比喻,别当真。”季清辞眼神闪躲地说着,转过头瞪了一眼看热闹的洛九卿,“再不说,我关门放念念了啊。”
元念:“嗷呜。”
季清辞、洛九卿:……
季清辞扶额,一定是洛九卿这个兔崽子把元念给带坏了,一定是。
洛九卿强行忍住没有笑出来,“我说我说,那个念念你……辛苦了哈,哈哈……”
洛九卿实在没忍住笑了几声后,赶紧捂住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犹犹豫豫地说道,“就是我之前……豁出去了,我之前不是说我有婚约的嘛……”
季清辞一脸诧异地看着洛九卿,“你什么时候说过?”
洛九卿一阵无语,“……算了,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吧。”
“哎哎哎,我记得,我……记得你好像是说过,是说过。”季清辞连声安抚着洛九卿。
“念念看着没?这就是姐妹哦,平时我那么操心她,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她现在连我有婚约这么大的事都能忘记,真是让我心寒,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就……”
“闭嘴!年纪轻轻的嘴怎么这么碎?赶紧继续说,有婚约怎么着?”季清辞一通吼瞬间将洛九卿制服。
“我最近发现与我有婚约的那个人也在这次听学之中。”洛九卿被季清辞这么一吼,顿时噼里啪啦的什么都交代了。
元念看呆了,连老王爷都管不住的洛九卿,轻轻松松就被季清辞给降住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季清辞,一个平平无奇的洛九卿小克星……
“姐姐,咱们都来着一个月了,你最近才发现?”季清辞难以置信地反问她。
“我也就小时候在颐川见过他,后来他家搬到了京城,我哪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鬼样子?”洛九卿辩解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在这儿?”元念问道。
“我这不是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吗?”洛九卿讪讪地回答道。
“都一个月了,敢情您老才把这听学的二十几个人的名字认全?”季清辞对洛九卿嗤之以鼻。
“……昨日礼法课上抢了你的位置坐在我旁边的那位,身着淡黄色衣裳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季清辞:“……不知道。”
洛九卿:“就是他。”
“啥?”季清辞十分惊讶,“怪不得昨天我就晚来半刻钟,然后座位就被抢了,原来抢我座位的那个小混……小同学就是你未婚夫?”
“未婚夫?”
洛九卿虽然对季清辞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些没听过的词汇的行为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季清辞开始跟她讲道理,“你看,你们不是有婚约嘛?”
“是啊。”洛九卿不解地回应道。
“而且早晚都要成亲是不是?”
“不一定。”
季清辞:……
“反正就是还没有成婚,但是早晚都会在一起的未过门的夫君,就是未婚夫。”季清辞试图将这个名词通俗易懂的解释给洛九卿。
洛九卿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比如容初,容初就是你的未婚夫。”
季清辞:……
季清辞现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分想将洛九卿这张破嘴给堵上的想法,并且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所以你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是去见他啦?”季清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洛九卿,活像一个正在训斥孩子早恋的家长。
洛九卿难得羞涩地点了点头,“嗯,他说……他喜欢我。”
“喜欢你?喜欢你什么?喜欢你作?还是喜欢你听学第一天就把夫子气个半死?”季清辞毫不留情地泼着冷水。
要说洛九卿这人,哪哪都好,可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她又是宣文王的独女,难免会被心术不正的人惦记,所以季清辞对接近洛九卿的人总是心怀顾虑,更何况是这种都一个月了才来相认,刚一相认就说喜欢的,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说他喜欢我和别的世家女子都不一样。”洛九卿厉声反驳道。
这是洛九卿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季清辞说话,季清辞没想到有一天洛九卿有一天会这样跟她说话,而且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当然,这么多世家女子也只有你是宣文王府的郡主,你之前就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容初出卖我,现在你也想把自己给卖了吗?”季清辞也是被她气昏了头,伤人的话脱口而出,可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肯相信别人?容初是,褚黎也是,是不是在你季清辞眼里所有人都是坏人,都是心怀不轨,别有用心,我有眼睛有心能判断,不需要旁人来告诉我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元念处在争吵的二人中间,有心想要缓解气氛,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旁人?我是旁人?好,洛九卿,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你也别再来插手我的事。”
说完,季清辞摔门而去。
季清辞离开后,洛九卿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难听话,冷静了下来。
“念念,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凶阿辞啊?”洛九卿话里带着哭腔,略有些慌张地问着元念。
“阿卿,不论其他事,我只问你,你为何一定要撮合阿辞和容初?”元念反问道。
“因为阿辞出身太师府,她的父亲是太师是太子一党,即便我再不懂也知道党派斗争最是激烈,她以后的归宿最有可能的就是赐婚于皇室或其他贵族,可她是庶出做不得正室,纵然侥幸没有被赐婚,也只能低嫁,容初不一样,他是一丘寒玉的人,是任何国家都畏惧的人,阿辞嫁给他是最好的归宿,而且我看的出容初是真的喜欢阿辞,只是她不信罢了。”洛九卿说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怎么没有想过自己,你父亲宣文王是朔易国唯一的外姓王爷,你哥哥又是现如今朝中皇上最信任的武将,你的身份比阿辞更容易被人利用,你撮合阿辞和容初是为了阿辞好,阿辞担心你被人欺骗利用更是为你好啊。”
真是难为不善言辞的元念,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看着洛九卿软和下来的态度,总归是有效果的。
“那我怎么办?阿辞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洛九卿急的就快要哭出来了,拉着元念的手问道。
元念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先安抚洛九卿,“你们住在一处,阿辞总归是要回来休息的,但时候你好好跟阿辞道个歉,阿辞一定会原谅你的。”
“好,好,阿辞喜欢吃,我现在就去多准备些吃的好跟她道歉。”说着,洛九卿抹去眼泪,抛下元念立刻就奔着膳房去了,留下元念独自凌乱,这一天天的,她好难啊……
季清辞一气之下跑了出来,也不知道要去哪,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走到当初容初送她玉簪时的那片树林里,她随便找了一棵树,倚着树干坐到了地上,抱着腿开始发呆。
她在这做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张盛着满是甜食的油皮纸出现在她眼前,她朝一旁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容初坐在了他旁边。
“洛九卿告诉我说,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甜的东西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容初将吃食塞到她怀里。
季清辞毫不客气的接过,一遍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这明明是我说的。”
容初低头一笑,没有言语。
季清辞吃着吃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那个梦魇,是怎么回事?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容初看了她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告诉她时,容初开口了,“半年前,不知为何我突然开始梦魇,总是会梦见一位女子,农璇给我一块玉佩可以暂时压制梦魇,她告诉我若想要挣脱梦魇,就要去善化寺去寻一个人。”
季清辞听到玉佩整个人就不好了,“是我弄坏的那个吗?”
容初点了点头。
季清辞继续问道,“那个人是我?”
季清辞不解,如果要寻人也该是女主啊,怎么会是她?这要是找错了人可就尴尬了……
南柯梦 第三十章 我们试试吧
容初似乎是看出来季清辞的心中所想,“我没有认错,自玉佩被你拿走后,就没有办法再压制我的梦魇,直到与你重逢后,我发现只要一天里与你接触过,这一天的晚上就不会梦魇。”
嘶,这好似某种狗血小说里的设定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原装季清辞与容初的生死纠缠继承到了她身上?因为这一世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害女主的心思,所以她与容初的联系断了,导致剧情进行不下去,所以在她与容初之间强行加戏?
还好戏全加在了容初身上,对她没什么影响,她还是可以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让你之前对原装季清辞下手那么的稳准狠,遭报应了吧,活该!
想着想着,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容初,糟糕,对视了……
季清辞赶紧技术性回避,用吃东西来掩饰,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也许是她吃东西的表情太幸福了,容初也忍不住想要尝尝,正想要如第一次见面一般想要从她怀里拿走糕点,谁知刚一伸手,季清辞立刻警觉地躲到一边,一手捧着糕点,另一只手里还捏着方才躲闪时匆忙吃了一半的糕点十分得意地指着容初,“嘿!没想到我躲开啦,谁还没个长……”
然而还没等她嘚瑟完,下一秒,就让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容初直接上嘴叼走了她手上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她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指尖划过容初柔软的唇……
季清辞错愕地看着容初,刹那间,红晕遍布她的脸颊,季清辞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一丝异样的感觉再心里蔓延开,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你你你、你干什么?”
话一脱口,季清辞赶紧捂住了嘴,她怎么结巴成这样?不就是被撩了一下嘛,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以为你是在……喂我。”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容初似乎也害羞了,声音极小。
这回答,季清辞是死都有没想到,她偷偷地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居然不疼?安抚地拍了拍她脆弱的小心脏,她果然是在做梦,就是的嘛,这种在人嘴里抢食这么道德败坏的事情哪里会是容初能干得事?依照作者给容初的人设,他应该是直接将人揍到跪下,然后让那个人心甘情愿的送给他才是,这种?假的,都是假的……
一想到是在梦里,季清辞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兴奋劲儿,兴奋的直拍大腿,一边拍着一边还在内心赞叹道,哎,就这大腿,咋拍都没有感觉,拍的手都疼了退也不疼,这梦好评,必须好评……等一下?手疼?
季清辞看着自己拍大腿的手,都拍红了,顺着目光往下看去,的确是她的裙子啊,突然,她想的了什么,忐忑的掀开裙摆,看到了,咳……
面对如此窘境,她决定先发制人,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对容初说道,“你……挨我这么近坐着干嘛?”
容初淡定的揉了揉腿,尽管他的表情和动作都很从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画面真的好搞笑啊。
“没关系。”容初真诚地说道。
季清辞:……
伪装被戳破,季清辞的瞬间烧了起来,要是在不与容初拉开些距离,她就要熟了,于是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裙摆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太过慌张误将容初的腰带与裙子一同拽了过来,这样做的后果就导致她不但没能站起来,还把容初拉了过来。
容初本就没有防备她突然的举动,冷不防被这么一拽,直接像季清辞扑了过去……
容初看着身下的季清辞,季清辞看着身上的容初,手里还拽着他的腰带,四目相对时,她只感觉头顶一片乌鸦飞过,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报应,这一定是报应,她当初在善化寺的墙头上扑倒了容初,今天就安排容初扑倒了自己,关键这还是她自找的。
季清辞赶紧送开手里的罪证,别过脸去,“你,你先起来。”
闻言,容初轻笑了一下,他不懂礼数,这种光明正大的扑倒他反而并不觉得有多失礼,反而觉得之前在善化寺时暗戳戳的偷窥季清辞被发现才叫无地自容。
传闻中一丘寒玉网罗天下各种书籍,其实都是谣言,一丘寒玉的藏书是多,但唯独没有任何一本是关于礼法的,毕竟一丘寒玉是农璇的住处,想象一下,以农璇的性子,让她安安静静的学习礼法,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容初翻身直接躺在季清辞身边,顿时,她感觉呼吸顺畅了,烧红的脸颊也在丝丝微风的作用下褪去红色,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望着天空不断飘过的云,只感觉所有烦恼都离她远去,如果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回到现代,也许她应该跟容初离开这里,她想。
“容初,我们……试试吧。”季清辞突然说道。
“什么?”容初不解地问道。
季清辞坐起身来,眼神坚定地说道,“既然我是医治你梦魇的药,不如你试着喜欢我吧。”
“……好。”容初注视着她的眼睛回应道。
这大概是史上最奇怪的表白,也许还算不上表白,此刻,她感觉她和容初就像是两条脱离了水的鱼,为了活命不得不相濡以沫,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所有的勾心斗角,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她都不喜欢,她讨厌所有人为了任何原因算计来算计去的这种生活,若是这里还有什么是她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她的阿姐季清音,可她是女主啊,没有她拖后腿只怕会活的更好。
洛九卿是郡主,宣文王和络绎都不会让她受委屈,至于元念,小说里根本就没有提到过这个人,所以她想元念应该是会善终的,还有苏姨和阮儿她们,等她走后,若是愿意就让季清音帮忙放她们出太师府脱离奴籍,若是不愿就算了,她和容初回到一丘寒玉生活,若是最后他们两个还是没能在一起,做不成情侣,大不了就做邻居呗。
想到这季清辞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连以后都打算好了,大概是她真的很向往平静的生活吧,没有起伏,没有波折,虽平淡如水,但胜在安宁……
就在季清辞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时,容初已经将散落的糕点都收拾好了,见季清辞还坐在地上,遂向她伸出手来,“起来吧,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
一听到要送她回去,季清辞这才记起她是怎么出来的,她一气之下摔门而去,也不知道洛九卿消气了没,要是没有,那她此时回去岂不是还要继续吵?要是再吵起来再口不择言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她可真的要后悔死,要不还是别回去了?可是不会去的话,她今晚住哪呢?
季清辞思绪飘散,无意识地将手交给容初,任由他将她拉起来,等到容初将她拉起来之后她却没有送开他的手。
“阿辞,阿辞?”
容初的声音将季清辞从她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回过神的季清辞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和容初牵手?内心有些窃喜,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她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先送开啊?
但见容初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所以……美色当前,去它的矜持。
“那个,我能不能在你那借住一晚啊?”季清辞试探地问道。
“为何?”
“我和阿卿吵起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去跟她道歉。”季清辞语气低沉地说道。
容初听后,一言未发,只是牵着季清辞往回走。
“去,去哪?”季清辞不明就里,虽然被容初牵着她还挺开心的,但是……她现在真的不能回去啊。
“回文苑。”容初言简意赅地说道。
文苑就是应天书院安排给容初的住处,之前她喝醉了就被容初带回的地方,虽然那时酒醒后觉得尴尬极了,但是事后一想就觉得格外的……嫉妒,凭什么她和洛九卿就要挤在一个屋子里,而容初自己一个人就能住那么大的一个院子,哼,嫉妒使她质壁分离。
刚一进到文苑后,她就后悔了,她真的是想多了,不,是上次喝的太多了。让她只注意到文苑很大,但根本就没注意到文苑原来只有一间卧房。
这就尴尬了,原本以为文苑那么大的地方随便把她仍在哪都行,现在看着怎么总感觉好像是她故意找借口要对容初意图不轨一样。
季清辞站在房门口,不肯进来,“要不我还是回去好了,就凭我和阿卿认识这么久了,总不至于吵个架就把我赶……”
“进来。”
“哎。”
季清辞感觉她好像又变回之前一样,一对上容初就怂,听话的不得了,这不,容初只说了两个字,她立刻就放弃了挣扎……
“你今晚,睡这儿。”容初指着床对季清辞说道。
“……那你呢?”
容初看了一眼一旁的卧榻,“我睡那。”
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容初同处一间房,但是上次她毕竟是喝醉了没有意识,根本不想现在的她紧张的眼神乱瞄……
南柯梦 第三十一章 来自宣文王府的秘籍
与季清辞的不知所措相比,容初显得倒自在许多,将季清辞安顿好后,便坐到书案前看起书来。
季清辞坐在床上,不断地朝容初那边偷瞄,内心感叹。
偷瞄第一眼:容初长得真好看……
偷瞄第二眼:而且还敏而好学……
偷瞄第三眼:看的书都跟别人不一样,花花绿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季清辞瞪大眼睛,当她看清容初手里的书时,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那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绿绮艳》。
这个世界太玄幻,她的小心脏实在遭受不住惊吓了,偏偏容初看的还正气凌然,态度比她上礼法课时还要端正。
当看见容初还拿起笔在书上作注释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三步并一步地冲到容初书案旁,使出浑身力气狠狠的拍了桌子。
“容初,你太堕落了!你跟谁学不好?偏偏跟洛九卿学看……看这种东西。”季清辞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容初茫然地看着季清辞的所作所为,似有不解的举起手中的书,“有什么问题吗?”
“问……问题大了!你身为夫子……而且还是将佛理课的夫子,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呢?不对,你是不是夫子都不能看这种书,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季清辞痛心疾首,容初啊,这可是她当初看小说时最喜欢的男配啊,她想象中的容初应该是气质出尘,高冷禁欲,简直不要太带感,可眼前的画面,怎么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这种毁灭式打击就好比你网恋了一个小哥哥,你以为他是高冷酷盖,但实际上他是你邻居家的王大爷?这打击,啧……
小说里介绍说,容初还是个婴儿时就被农璇带回了一丘寒玉,从未出谷过。所以,容初还是个宅男?哪怕高冷如容初也逃不过宅男属性?
人间不值得……
容初看着她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于是起身从书架上捧起一摞子的书置于书案上,“这本书,还有这些都是洛九卿送来让我学习的。”容初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洛九卿。
季清辞翻着那厚厚的一摞书,越翻越绝望,她甚至还看到了好几本孤本,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容初,听话,以后离洛九卿远点。”季清辞语重心长地跟容初交代道。
“为何?”
容初不解,虽然洛九卿大多时候都很不靠谱,但容初能感受到她一直很努力的在帮他,而且洛九卿还是季清辞很好的朋友,她为什么会让他离洛九卿远一些?
“原因……很复杂。”就如她的表情一样复杂,“总之,这些书你不要在看了,也不能学啊。”
好家伙,可算知道容初最近的行为举止为何越来越诡异,这天赋异禀的学习能力原来也不都是好事儿。
“一丘寒玉没有这种书,我之前从未见过,好多地方我感觉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没看懂。”
对于容初不耻下问的优良品格,季清辞早就习以为常,脸上连尴尬都看不见,信手捏来忽悠道,“这种东西都太肤浅了,其实你早就已经领悟了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大、大愚若智就是这个道理。”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可信度,她还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还好容初比较相信她,要不然今天洛九卿是必须得死一回了,容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压在最下面的一本书抽了出来,交给季清辞。
她接过书,以她对容初的了解,这一定是有涉及到他知识领域之外,想要求教了。
他打量了一下书的封面,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容初会单独拿出来给她?
“这是什么?怎么连个名都没有?”季清辞好奇地翻开封面,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这这这……少儿不宜啊。
“是本秘籍,但需要两个人一起练,应该是宣文王府珍藏的秘籍传给了洛九卿,被她不小心与这些书混在了一起,一同送给了我。”
宣文王府的珍藏?要是宣文王知道洛九卿手里有这个,还不把她狗腿给打断了?
季清辞手里拿着这个烫手山芋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这个你没看吧?”
“非君子所为。”
闻言,季清辞十分欣慰的狂点头,你还知道看这玩意儿非君子所为?
季清辞悄咪咪地将那本图册子收起来,她绝对没有想要私藏的意思,没有!!!
季清辞将剩下的书全都打包好,放到一旁,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得给容初小朋友洗洗脑子,“那些都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看的东西,你现在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不是,放在……放在梦魇这事上,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不梦魇?”
“有你在,不会。”容初依旧贯彻他言简意赅的风格。
季清辞无语,这是没看懂的样吗?这是都融汇贯通了吧,当初单纯的小白纸都会撩人了?
在想到之前容初曾将她抵在树上……呸,单纯个大鸡爪子。
被没收了新世界大门钥匙的容初,再一次从书架上拿出来几本书,季清辞被那本《绿绮艳》吓出了后遗症,心有余悸的偷瞄了一眼容初再次拿出来的书籍,还好还好,是正常的……
看容初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季清辞也来了兴致,反正离就寝的时间还早,看容初这样也不像是能和她聊天谈八卦的人,索性她也找本书来看看。
在容初的书柜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随即问道,“容初,关于礼法的书你放哪了?”
“没有。”容初连眼睛都没有离开书的说道。
“没有?为什么?”季清辞很是差异,难道说夫子之间……也内讧吗?
“看不懂。”容初说道。
……一个大写的服送给容初。
最近不知道,礼法夫子哪根劲不对,天天盯着季清辞,明明就是洛九卿更作好吗?
最近这段日子,从夫子那问出来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每到这种时候她都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一个尚未进化完全的类人生物,根本听不懂人话,所以今天,当听到学习外挂容初本挂亲口说出“看不懂”这仨字时,她真时太感动了,感动的好像给容初磕一个。
没有礼法书,她又对容初书架上的其他书不感兴趣。于是,她趁着容初没注意,从一旁打包好的包裹里抽出一本来,找了个离容初最远的角落,认真地品读起来……
第二天清早,洛九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阵风似的冲进学堂,抱着元念就开始哭,“完了念念,阿辞没了。”
在她身后的季清辞听到洛九卿这么惊天动地地一声嚎叫,手一抖手里的零食差点撒了出去,还好容初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但叼在季清辞嘴里的因为她惊讶的张着嘴,还是掉到了地上,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没的?”
听到季清辞的声音,洛九卿顿时收住了哭声,转过身来看着季清辞完好无损的站在她身后,停顿了几秒后,季清辞只感觉好像一阵风刮过,然后就被一个玩意儿熊抱了……
洛九卿哭天抹泪地抱着季清辞,“阿辞,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阿辞,你昨天晚……”
季清辞及时的捂住了洛九卿的嘴,这要是让她喊出来,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夜未归,然后今天早上和容初一起出现……
这后果大概就是她和容初可能会成为未来两个月的八卦中心。
季清辞将洛九卿拉到一旁,低声跟她解释道,“我昨天一直和容初在一起,昨天晚上也是他……”
没等她说完,洛九卿撸起袖子气势冲冲的就朝着容初去了,“好你个王八蛋,枉我这么看好你,还一心想要撮合你和阿辞,你居然敢强拐我家阿辞?”
“哎?不是,阿卿,你误会了。”季清辞赶紧拦住洛九卿。
“误会什么误会?阿辞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和他必须得死一个。”
“是我自愿的。”
“自愿也……自愿?”洛九卿震惊地看着季清辞,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容初都把她拿下啦?
话一出口,季清辞感觉特别的别扭,他俩啥都没干怎么还涉及到自愿不自愿的问题上了呢?
洛九卿表情复杂地指着季清辞和容初,“你、你俩昨天晚上不会是……”
“闭嘴!”季清辞一声吼,瞬间回到了与洛九卿吵架前的相处模式,“你现在的思想简直纯洁到不能再纯洁了。”
洛九卿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俩人,“我的意思是说,你俩昨天晚上……谈妥了?阿辞你想开了?”
季清辞回了一个假笑,“是啊,我再不想开,都对不起我最好姐妹的一番苦心呢。”
说着,季清辞从袖子里拿出那本平平无奇的图册子,举在洛九卿面前。
洛九卿赶紧将册子抢回来,宝贝的收了起来,“我说我最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你偷走了。”
“这是我在容初那找到的,这位亲您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洛九卿的表情瞬间就僵了,内心咆哮道。
容初你个天杀的,居然出卖我!!!
南柯梦 第三十二章 亲亲我的宝贝
“混蛋,小人,不讲道义,出卖朋友……”
自洛九卿知道容初将她暴露之后,开始不停地小声絮叨,全然忘了前一天她和季清辞吵得不可开交的事情。
落座后,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季清辞左边跟着容初,洛九卿右边跟着褚黎,所以元念只能坐在季清辞与洛九卿之间,这一排五个座位也就坐满了。
元念向左边看去,容初正在温柔地给季清辞擦去她粘在嘴角的糕点渣。向右看去,洛九卿虽然仍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容初,可是因为在居舍等了季清辞一晚,现在已经困得直点头,一边骂一边点头,而她身边的褚黎将手垫在桌面上,时刻防备洛九卿磕到桌子。
元念:……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坐在这儿?
礼法夫子走进学堂后,看见季清辞身边的容初十分惊喜,往常总听别的夫子说有容初看着季清辞,上课总是轻松许多,之前不知怎么回事,容初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课上,他虽年长,但也不好倚老卖老让同为夫子的容初来他课上看着季清辞,今天他总算能享受一回其他人都有的待遇。
夫子在最前面面对一众学生,落座后开始了这一天的讲学。
“今天,咱们要讲的是五礼之中的嘉礼,嘉礼指饮食、婚冠、宾射、飨燕、脤膰、贺庆等礼,《周礼·春官·大宗伯》有云:‘以嘉礼,亲万民: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昬冠之礼……’”
说道此处,夫子瞄了一眼下面的学生,第一眼看的就是季清辞,当看见她迅速将半块糕点塞进嘴里,还自我感觉良好没被发现,嘴角一抽,这怎么和听说的不太一样?但见容初似乎熟视无睹,也不好当着容初的面为难季清辞,一转头看见另一侧睡的直流口水的洛九卿,这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也不管洛九卿是不是郡主,一本书就扔了过去。
在书即将要与洛九卿的小脑袋瓜接触时,她身旁的褚黎一个反手将书接住,丝毫没有打搅洛九卿的美梦。
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季清辞差点噎着,身旁的容初就像一个哆啦a梦一样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水壶旁若无人地递给季清辞,季清辞刚要接过,另一边传来夫子气急败坏地咆哮,“洛九卿,褚黎。”
“什么梨?谁要吃梨?”
洛九卿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脑子还没睡醒,话先说了出去。
季清辞看着夫子铁青的脸,颤颤巍巍地接过水壶,嗯,不喝是不可能的。
夫子被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指着洛九卿说道,“你来给我说一下以昬冠之礼亲为何?”
还不太清醒的洛九卿瞬间就懵了,亲?亲什么?她迷茫地看向元念,元念不可察觉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季清辞,季清辞也很绝望,很是焦急跟洛九卿比划着,你倒是往另一边看啊!你旁边那位大兄弟就快把纸条怼你脸上了……
洛九卿看着季清辞一顿比划,迷惑的歪着头,她是不是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亲什么?”
此时夫子催促地声音响起。
洛九卿一着急,脑海里飘过一句话,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亲亲我的宝贝。”
洛九卿话音刚落,只见夫子双手捂着心脏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脑海里回响的都是朔易的未来,完了……
“夫子。”
见此状况,下面的学生蜂涌而上,季清辞捂着脸无言面对夫子,都是她的错啊……
于是,这节惊心动魄的礼法课以洛九卿与季清辞合力将夫子气到心疾发作为结束,之后众人合力将夫子抬回卧房,容初为其诊了脉再喂给他一个药丸,半个时辰后夫子才悠悠转醒。
夫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先是痛心疾首的痛哭道,“皇上,老臣愧对您的嘱托啊!”
“夫子您没事吧?”
洛九卿看见夫子终于醒了过来赶紧上前搀扶着夫子坐起来,嘘寒问暖。
季清辞刚要开口说话,看着夫子见到洛九卿时惊恐的表情,识相的闭上了嘴。
“你……”夫子手颤抖地指着洛九卿,大有要再次昏倒的趋势,吓得洛九卿赶紧松了手,然后夫子“咚”的一声,身体砸回床上,又昏了过去……
洛九卿十分抱歉地看着再一次昏过去的夫子,容初又一次为夫子诊了脉。
季清辞仿佛听到了容初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气,之后听到容初对她说,“阿辞,我早上准备了许多吃食已经让人送到了你的居舍,你先回去休息……把洛九卿也带走。”
洛九卿:???
洛九卿委屈地看向季清辞,容初这是什么意思,嫌她碍事是不是?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掏心掏肺帮他,现在倒嫌弃起她来了。
洛九卿一跺脚,朝着容初“哼”了一声拉着季清辞和元念就走,身后还跟着一个褚黎。
待他们离开夫子卧房又走了几百米后,洛九卿停了下来,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我哥不在,要不然他又要说我,不过这夫子怎么娇弱的跟个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晕倒。”
季清辞、元念:……
褚黎赞同的点了点头,季清辞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大哥你清醒一下好不好?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
就在季清辞与元念无言以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既熟悉又一听就不正经的声音,“之前我还以为你们能把夫子给气死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们来真的,在下佩服,佩服。”
“肖泽御?怎么哪哪都有你?”洛九卿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在里面等着夫子醒过来?”
肖泽御摆了摆手,“还是算了,虽然和你们相比算不得什么,但我平时也没少惹夫子生气,我怕夫子看到我要是再气昏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我还是别在里面添乱了。”
洛九卿:“……说点好听的你能死吗?”
肖泽御抿嘴,似是十分苦恼的想了一会儿,“那郡主想听什么?亲亲我的宝贝?”
洛九卿:……
“噗哈哈哈哈……”季清辞实在是没忍住,扶着元念笑的前仰后翻。
季清辞真没想到肖泽御还算有点用,毕竟在制服洛九卿这方面之前也就只有她了。
她上前拍了拍肖泽御肩膀,欣慰地说道,“兄弟,你是我见过除了我第二个能让洛九卿哑口无言的人,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可我更想做你姐夫。”
季清辞:……
“哈哈哈哈……”季清辞身旁的洛九卿发出爆笑,要不是褚黎拦着她也想上前拍一拍肖泽御的肩膀。
洛九卿学着方才季清辞的语调说道,“兄弟,你是我见过除了我第二个能让季清辞哑口无言的人,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季清辞:……交友不慎。
肖泽御仅凭一己之力让季清辞和洛九卿两个如此顽劣的人都哑口无言,京城混世小魔王当之无愧。
方才只顾着和季清辞他们扯皮,忽略了身边人,肖泽御这才看到洛九卿身边的那位公子,向他行了一个常礼,“原来是褚国公府的小公爷,方才多有失礼。”
褚黎回礼道,“肖世子客气了。”
“等一下?你叫褚黎?”季清辞听到肖泽御对他的称呼后,惊讶地问他。
相比于季清辞,褚黎是不慌不忙,沉稳有序地回应道,“在下褚黎,见过季姑娘。”
洛九卿看到季清辞的反应,联想到她们昨天为什么争吵,以为季清辞还是对褚黎又偏见,刚要为褚黎辩解几句,却见季清辞突然变得很兴奋,还跑过来给了她一拳。
“行啊你,都能把褚黎搞到手,真不愧是我姐妹,给你点个赞,不,给你点俩。”
洛九卿疑惑的看向元念,却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这姐姐怎么一会儿一个样,昨天还不同意褚黎和洛九卿在一起,今天兴奋像想让他俩立刻洞房一样。女人,搞不懂……
这些“土著人”当然不懂她的兴奋,小说里帮助男主成功夺得皇位的两名大将,一个是陆眠云,另一个就是褚黎。
她记得小说里洛九卿并没有嫁给褚黎,而褚黎也是英年早婚,至于对他发妻的描述,小说中只写到是位胆大包天,别具一格的女子,季清辞看了看洛九卿,这京城里除了她,怕是没有人更能担得起这样的标签。
若是洛九卿最后嫁给了褚黎,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但一想到小说里褚黎娶得是别人,她又有点不放心的将洛九卿拉倒身边,“你以后对人家褚黎好一点,收收你那作天作地的小性子,要是把人作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昨天明明不是这样的?”洛九卿震惊地看向季清辞。
“我……伟大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说过,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样一条河流,连条河都能又变化,我就不能有长进吗?”季清辞理所当然地狡辩道。
“啊?”不只是洛九卿,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啊什么啊?那你赶紧和褚黎约会去。”季清辞一边说着一边将洛九卿推向褚黎,然后对一边看热闹的肖泽御说道,“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完,她拉着元念往回走,走了几步后还不忘转头对褚黎交代道,“记得晚上把人给我送回来啊。”
肖泽御看着方才还一堆人下一秒就只剩下他一个,看着季清辞的背影感慨道,“这俩人不愧是闺中密友,向旁人推销时的举动简直一模一样,阿音怎么就没有这样一个密友呢?”
第二天清早,季清辞和洛九卿在去学堂的路上,听到了旁人议论。
“听说昨日周夫子醒后立刻就收拾了东西,连夜离开了应天书院。”
“还不止呢,听说今日早朝君上知道了此时之后,在朝堂上足足笑了好几分钟,立即下旨安排了一个身体强健的夫子过来教学。”
季清辞与洛九卿面面相觑,不是说应天书院禁止进出的吗?怎么你们消息都这么灵通?
南柯梦 第三十三章 眠眠
洛九卿和季清辞一路上躲躲闪闪生怕被人认出来,直到在路上遇到了特意等她们的元念。
“阿辞,阿卿你们听说夫子的事了吗?”
洛九卿:“……听说了。”还不止一次……
“那你们知道,君上也知道这件事了吗?”
季清辞:“……知道了。”不就是差点笑掉下巴吗?
元念诧异,消息传得有这么快吗?怎么她俩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也知道君上把应天书院的所有皇子和公主都召回了吧。”
季清辞、洛九卿:“知道……什么?君上把皇子和公主都召回了?为什么?”
“听说……”元念看了眼这俩人的脸色,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听说,君上是怕公主们……学坏了。”
…………
“那三皇子呢?”“那六公主呢?”季清辞和洛九卿异口同声道。
询问三皇子的自然就是季清辞了,毕竟这可是她未来姐夫她格外关心,另一个声音也就是洛九卿,至于为什么洛九卿会关注六公主?还不是这个嫁哥狂魔最近胆大包天的瞄上了六公主……
元念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你俩听听你俩方才的称呼,都说是召回皇子和公主了,是我表达的不清楚?”
季清辞和洛九卿两个人瞪目结舌,方才元念是翻了她俩白眼吗?翻白眼开始出现人传人现象了?还有这语气是……近墨者黑?
“那侍读呢?”
季清辞终于想起来她们的好姐妹元念是六公主的侍读……
元念:……终究还是错付了。
“君上只召回了诸位皇子,所有的侍读与太子并没有被召回。还有一件事,是六公主让我转告给阿卿的,洛将军大败敌军,不日便将南涉送上来的质子押解入京。”
“真哒?我哥要回来啦?可是他回来也没用了啊,六公主都要走了。”洛九卿颇为遗憾。
季清辞:……这孩子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南涉国送来的质子,是皇子吗?”季清辞好奇地询问道。
“是南涉五皇子,顾诀。”
肖泽御恰到好处的出现。
这名字?季清辞的嘴角顿时抑制不住了,激动道,“阿卿,你嫂子来了。”
洛九卿闻声,赶紧四处瞅瞅,“哪?在哪呢?”随后疑惑地看向季清辞。
季清辞挑眉,满脸坏笑,她终于想起为什么她一听到洛绎的名字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传说中的“络绎不绝”cp终于要合体了?
“阿辞?我嫂子在哪?”
季清辞笑而不语,你嫂子现在不就在你哥手里了嘛,洛九卿嫁哥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阿辞,你这笑容……有点猥琐啊。”洛九卿略微嫌弃道。
季清辞姨母笑不停,“你不懂我们腐女的乐趣。”
腐女?这又是什么新新语言?洛九卿迷茫,她真是越来越跟不上季清辞的脑回路了。
“阿辞。”
“阿卿。”
季清辞、洛九卿:“哎。”
随后,季清辞和洛九卿一左一右各自奔向了自己家的,留下元念和肖泽御相看两无语……
“你别看我,我家阿音只是没来而已,才不是跟你一样。”说完,肖泽御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
元念慢慢摸向腰间却什么都没摸到,这才想到这是在应天书院,她的佩剑被她留在了元府,要不然……今天肖泽御的四肢非得留下一个不可。
季清辞飞奔到容初身边,满心欢喜地叫道,“容初。”
容初嘴角微扬,将手里的零食交到季清辞手上,从容的为她整理因跑步而微乱的头发。
“哇,容初,你怎么天天都有海棠酥啊?我和阿卿每次跟膳房要她们都说没有,哼,学生就没有,夫子就有,还皇家书院呢,连膳房都区别对待。”季清辞抱怨着将零食小心翼翼地重新包好揣进怀里。
容初见到季清辞的举动后,询问道,“为何不吃?”
闻言,季清辞捂着肚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哈哈,早上吃的太饱,没肚子了,留着一会儿课上吃。”
季清辞刚要走,看见容初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头上的玉簪,正是那日留宿后她偷偷拿回来的。
“我一直都知道我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但是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要迟到了,你不想让我在新夫子上任的第一天就迟到吧?”再说了,也不知道这个新夫子心脏怎么样?能不能经受得住他们这一群妖魔鬼怪……
见容初还没动,季清辞直接上手将他拉走,自从她想开之后,对容初也不再向以前一样排斥,渐渐的她还真感觉他俩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季清辞和容初走进学堂之后,看见早已坐好的洛九卿在朝她招手,而从来都在角落里的元念,今天却罕见的出现在第一排。
季清辞拉着容初跑到洛九卿身边坐好,不解地问道,“念念怎么跑到前面去了?”又想了一下,凑到洛九卿耳边小声询问道,“是这位新夫子长得很好看吗?”
元念:我为什么走,你们四个心里没点儿数吗?
随后季清辞又自己小声嘀咕道,“不对,念念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要是你还有可能。”
洛九卿瞬间炸毛,推开季清辞,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褚黎,见他并无异样后才对季清辞说道,“你少胡说啊,我才没有呢。”
季清辞见洛九卿的举动嘲笑的“哼”了一声,“你看你怂的那个样子,真丢人。”
洛九卿不以为意,反问道,“你不怂,那你把方才的话对容初问一遍?”
听到被叫了名字,容初转头看向一直窃窃私语地闺蜜二人,“什么?”
见容初被吸引过来,洛九卿赶紧身体前倾,隔着季清辞对容初说道,“她方才问说新夫……”
见状,季清辞一手糊上了洛九卿精致的小脸,将她按了回去,转身对容初笑道,“没事,她又欠收拾了。”
洛九卿的脸虽然被按住了也不甘示弱,张牙舞爪朝季清辞挥舞双爪,但无奈胳膊短了一小节,抓了个寂寞。
就在季清辞和洛九卿像两个公鸡打架一样相互扑棱的时候,新夫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并在夫子的座位前向诸位学生行礼。
“在下陆眠云,是来接替周大人继续教授礼法的夫子。”
众学生起身回礼,在一众问候“夫子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眠眠”。
季清辞又激动了,这一天的生活实在是太刺激,不仅自己磕的cp要回来了,全书第二喜欢的人物眠眠小可爱居然就是自己的新夫子,不就是礼法课嘛,她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想着想着,季清辞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怎么所有人都在看她?不应该好奇新夫子吗?
陆眠云虽已经为官两载,但毕竟年仅十九,被季清辞这般近亲地称呼着,着实有些害羞,耳尖瞬间泛红,即便如此课还是要继续的,于是,陆眠云强装淡定,避开季清辞的视线,平淡地说了一句,“上课。”
季清辞不解地偷偷向她身边的洛九卿问道,“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啊?”
谁知,洛九卿直接朝她抱了一拳,“姐妹我服了,你是真不怂,新夫子上任第一天你就敢当着容初的面儿调戏,佩服,佩服。”
调戏?她调戏什么了?难道……
“眠眠?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季清辞惊恐地问道。
“纠正一下,你是喊出来的。”洛九卿小声提醒道。
在洛九卿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容初的面目表情,她看见当季清辞再一次叫出“眠眠”时,容初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眉头紧锁,求生的本能让她觉得此时此刻她应该里季清辞远点。
“你躲什么?是我喊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怕的?”季清辞对洛九卿的行为深深鄙视着。
洛九卿就很无语,姐妹你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杀气吗?
季清辞鄙视完洛九卿,一转头看见容初铁青的脸,她现在知道洛九卿在躲什么了……
她一整节课都将头埋在书里,既不敢看容初也不敢看陆眠云,一下子惹毛两位大佬的后果就是……这节礼法课是她到应天书院这一个多月来,学的最多的一节课。
下课后,洛九卿抛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一手拉着元念一手拽着褚黎一溜烟儿的跑了,就连肖泽御在路过她时也给了她一个加油的眼神。
十分不仗义的洛九卿一跑出学堂就拉着元念哈哈大笑,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念念,你是没有看到当时容初的那个表情,我仿佛看到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吧唧一下砸容初脑袋上了。”
相比洛九卿的幸灾乐祸,元念很担心季清辞,“阿辞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能有什么事?她能耐着呢,陆夫子上任第一天她就敢调戏,还有什么她不敢?再说,容初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下节课可是箭术课,这个赵夫子受我哥嘱托是往死里盯我,我是不敢迟到的。”洛九卿说道。
元念回头看了一眼学堂,觉得洛九卿的话有道理,于是也不管季清辞,随洛九卿直接去了武场。
季清辞看着除了他们再无旁人的学堂,略有讨好地询问容初,“那个……下节课是箭术课,咱们现在是不是得去武场了?”
容初看着她并不说话。
季清辞颤颤巍巍刚要起身,容初一个眼神她又坐了回去,“反、反正也是你在教我箭术,咱俩晚去一会儿也不要紧。”
容初还是不说话,仍旧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过了半晌,容初终于缓缓吐出几个字,“以后你的礼法也由我来教。”
季清辞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对容初说道,“那个,兄弟,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哈,你不是说你看不懂礼法书吗?”
容初眼神晦暗看了季清辞好一会儿,一甩袖子,走了……
季清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是怎么了吗?她不就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得错吗?喜欢帅哥有错吗?她不就是叫了一声‘眠眠’而已,只要在她心里最喜欢的角色还是容初不就行了嘛。
啧,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南柯梦 第三十四章 心动
“手太高。”“背挺直。”“手腕收力。”
随着一声声的训导,季清辞持弓的手紧紧地握着,仿佛她手里握的不是弓而是容初的脖子……
季清辞忿忿地瞪着一旁“指手画脚”的容初,以往容初教她射箭,若是她动作不到位或是不想练了,只需要哼唧两声容初就放弃了。现如今,她牙都快咬碎了,容初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
季清辞深吸一口气,用力挤出一丝微笑,转头看着容初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容夫子,您看这样行吗?”
“看靶。”容初对季清辞表情视而不见,甚至还上手将季清辞的脑袋掰了过去。
季清辞:……这日子没法过了。
隔了他们十步远的洛九卿,见到这幅景象后啧啧称叹。
“念念,我认识容初一个多月了,他这一个月加上讲课时说的话多没有他今天一天多,季清辞厉害!”
元念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兴奋起来的洛九卿略感头疼,尤其是看到一旁在不停询问洛九卿“热不热”“累不累”的褚黎,更头疼了……
哪怕洛九卿射出去一箭她多不会有异议,但是洛九卿她有吗?她没有,一箭都没有。
“阿卿,不要太累,休息一下。”在洛九卿又一次只拉弓不射箭后,褚黎满脸心疼地对洛九卿说道。
元念:……
元念一言不发,拿起弓走到隔壁位置一连气射出三只箭来,箭箭命中靶心。
“哇!念念你好棒!”洛九卿围绕在元念身边欢呼雀跃。
“阿卿,你辛苦了,喝点水吧。”褚黎拎着水壶紧追在洛九卿身后。
另一边被容初看管着的季清辞看不下去了,“大哥,她辛苦啥了就喝水?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褚黎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阿卿叫好,比较被嗓子,需要喝水。”
季清辞:……这兄弟脑子指定是有点毛病。
“季清辞,集中精力。”
“你……”
行,不就是射箭吗?她这就射中一个给他瞧瞧。
季清辞右手持弓,左手勾弦,双臂举起,双眼死死盯住靶心,不管水平怎么样,但架势还是挺唬人的。待她找准方向后,勾弦的手一松,原本在弦上的箭随即飞出划开空气,下一秒,出现在对面的靶子上。
“耶!我射中了,容初你看,我射中了!”季清辞高兴地手舞足蹈围着容初不停地念叨。
“切,射中靶子而已,又不是射中靶心,至于开心成这个鬼样子吗?”洛九卿站在元念身后嫌弃地朝着季清辞说道。
“呸,总比你上箭术课费嗓子强。”季清辞回怼道。
“呵呵。”洛九卿翻个一个她独家白眼,转过身对她身旁的褚黎说道,“阿黎我好累啊,想休息一下。”
随后,季清辞震惊地褚黎从怀里掏出了个零食袋子,宠溺地对洛九卿说道,“想吃什么?”
洛九卿得意地接过,回给季清辞一个挑衅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你行吗?
季清辞无语地笑了一下,跟谁俩呢?
“容初……”
“继续。”
季清辞:……
季清辞生气地举起弓,一箭接着一箭的射出去,一连十几箭,一箭未中,气的她直接将弓扔到地上,“不练了!”
容初皱眉看着她,季清辞也不甘示弱回看,who怕who?
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后,最终还是容初败下阵来,弯腰将她扔到地上的弓捡了起来,语气和态度也不似方才强硬,“箭不是这样射的。”
“我说我不练了!”季清辞任性地朝容初说道。
容初根本不容季清辞反对,直接将弓箭塞到她手里,又走到她身后将她环在怀里,握住她的双手拉开弓箭,“你太心急了,这样是射不中的。”说着,容初握着季清辞的双手,瞄准,放箭,命中靶心。
因为身高原因,季清辞只要一转头似乎就能听到容初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
还说她太心急,那他这心跳是怎么回事?季清辞嘴角渐渐藏不住笑,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容初还在不断说着什么,但是季清辞已经听不到了,她只听到容初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容初维持着这个姿势又带着季清辞射了几箭,皆是命中靶心。
“咚咚,咚咚……”伴随着心跳声,季清辞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去。
“阿辞?阿辞?”
“啊?”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声将她飞远了的思绪拉回来现实,季清辞茫然的看着她面前的容初。
“阿辞,你怎么了?”容初担心地问道。
“咚咚,咚咚……”
怎么回事儿?容初现在站在她面前她怎么还能听到心跳声,难道这心跳声……是她自己的?
终于反应过来的季清辞慌张地推了一下关心她的容初,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我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容初,直接跑到休息区。
在休息区大吃大喝的洛九卿见到季清辞过来,一蹦一蹦的凑到季清辞身边,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她,“呀,容初终于肯放过你啦?”
季清辞接过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一不留神就呛到了。
洛九卿见状,赶紧将手里的吃食一扔,轻拍她的后背,“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哎?阿辞,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洛九卿担忧地伸手覆上了季清辞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相比较,喃喃自语道,“也不热啊。”
另一边,看见季清辞似有状况,容初放下弓箭朝休息区走来。
洛九卿赶紧朝容初招手,“容初,你快过来给阿辞把把脉,她脸好红啊。”
闻声,季清辞惊恐地朝容初喊道,“别过来!”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有些紧张,连忙松缓下语气,“我……没事,就是太累了,一会儿马术课,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说完,季清辞根本不敢看容初的反应直接就逃了。
一听季清辞要逃课,洛九卿赶紧起身跟随,“阿辞,带我一个。”
回到居舍后,季清辞打了一大盆的凉水,接二连三的往脸上扬着,在凉水的作用下,她的脸终于不烧了,心脏跳的也没有那么快了。
季清辞擦干脸后,呆坐在床上,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容初靠近她时她的心脏会跳的那么快?射箭而已,以前容初都是这样教她的,怎么就今天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强烈到根本没有办法在容初面前掩饰……
洛九卿在追季清辞时被褚黎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再一转头发现季清辞早跑没影儿了,于是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悠慢悠往回走,她刚一回到居舍,就看见季清辞坐在床上发呆,头发两边的鬓角湿漉漉的,衣衫的前襟也湿了,吓得她焦急地询问,“咋啦?着急赶路掉池子了啦?”
本来沉思的好好的季清辞,被洛九卿这一个智障问题给打断了思路……
季清辞看着焦急的洛九卿,无奈地撇了撇嘴,宣文王真是未卜先知早早就给洛九卿定下了这么好的婚约,而且褚黎也愿意宠着她,要不然就洛九卿这只知道找嫂子和英雄救美的脑袋瓜子,出嫁应该是挺困难,直接出家吧……
“那个池子就这么点儿水?”洛九卿无奈地反问道。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在武场上,你跑那么快,我都没跟上你。”洛九卿找到了机会,开始了她的质问。
“你不跟褚黎腻歪,跟我做什么?”季清辞语气轻佻地说道。
“那你不跟容初腻歪,你跑什么?”洛九卿反击道。
闻言,季清辞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阿卿,我和容初与你和褚黎不一样,你和褚黎年幼相识,父母之命定下婚约,他知你、宠你,你们两个这叫名正言顺,我和容初……”
“你和容初这叫两情相悦。”洛九卿坚定地说道。
“才不是,容初靠近我只是因为梦魇。”季清辞语气低落。
“你说的才不是,就算最初容初接近你是因为梦魇,就算他不懂情爱,但连我这个身外人都感受到了容初的变化,你为何却不相信容初的真心?阿辞,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敢接受,阿辞,其实我一直都有感觉得到你对容初并不是毫无感情,你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容初,却又似有顾虑的躲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但是你这样对容初太不公平了。”
此刻,季清辞看着洛九卿感觉她就像是个维护自己偶像的迷妹,迷妹还是迷妹,只是维护的对象是不是不太对啊?
洛九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砸向她,她在担心什么?当然是在担心某个不确定的一天她会离开这里,虽然现在的她只是对容初又一点点的动心,但哪怕是这一点点的心动也让她舍不得容初难过。
在她眼里,容初太美好了,可她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如果她和容初在一起后,她又消失了,那容初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南柯梦 第三十五章 共骑
换好了骑装,季清辞与洛九卿来到了马场,洛九卿刚一到褚黎跟了过来,季清辞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容初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禁失落。
“他没走,他去马圈给你挑马去了。”元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轻声对她说道。
连元念都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季清辞有些难为情,嘴硬地狡辩道,“我才没有找容初。”
“容初?什么容初?我说的可是肖泽御。”元念故意打趣她,“为了能够讨好你,他可是尽心尽力的在帮你挑选。”
季清辞惊讶地看着元念,刚要开口,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不需要。”容初牵着一匹看起来十分温顺的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季清辞面前。
元念难得一见的挑眉看向季清辞,季清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元念给耍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连元念都会打趣人了。
“过来。”容初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朝季清辞伸出。
季清辞不知所措地回头望向元念,元念看着她抿嘴轻笑,“看我干什么?过去啊。”
季清辞的表情从不知所措转为震惊,元念不是一直都是反对她和容初的吗?
“你不会以为我会拦着你吧?我打不过他的。”说着,元念飞身一跃,利落地骑上了她的马,“而且我马术可好着呢,别耽误我显摆,没工夫照顾你。”说完,元念一鞭子下去,胯下的马发出一声嘶鸣,随即飞驰而出,扬起阵阵尘烟。
“还说自己会罩着我呢,这才过了多久都开始嫌我碍事了。”季清辞知道元念的好意,于是口是心非的抱怨道。
季清辞小步小步地朝容初挪去,容初见她过来刚要伸手去抱她,被季清辞连忙打住。
“别动!我自己能上去!”季清辞激动地回避道。
见状,容初退后了一步,让出空间来方便她上马,季清辞走到马背前,尴尬的发现马背比她高出半个头……
季清辞抬起小短腿一顿蹬,然后……没上去。
累的她直喘,季清辞突然暴躁起来,原主季清辞是不是营养不良?,十二岁才长到一米六……
她十二岁的时候好像才一米四?更暴躁了……
季清辞埋怨地拍了一下马肚子,“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可能力度有点大,看着挺温和的马哼了一声,吓得她差点就要转身逃跑,还好在跑之前看到了似乎在偷笑的容初,顿时恼羞成怒。
“笑什么笑?还不抱我上去?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容初笑意更深了,甚至笑出了声,眼见季清辞变得更生气,容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应了一声,“好。”
季清辞不耐烦地想要躲开,却失败了,格外郁闷,怎么都喜欢摸她脑袋,手感很好吗?想着,她趁人不注意自己偷偷撸了几下,好像是挺不错的哈……
容初将季清辞抱上了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与她同骑。
“哎?你干什么?”再次被环在怀里,季清辞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正常了。
“教你骑马。”相比不淡定的季清辞,容初情绪就平静很多。
“之前,都是你在下面帮我牵着的。”季清辞急促地反驳道。
“所以你才一直都学不会。”
“……”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她刚准备要说点什么,容初一拽手中的缰绳,马一动,吓得她什么都忘了,赶紧抱住容初的胳膊,要是现在在马背上,估计她能手脚并用的挂在容初身上。
随着马逐渐由走变成小跑,抱的越来越紧,容初感受到季清辞的变化之后,容初故意地使劲踢了一下马肚子,受到外击的马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于是就看到容初抱着季清辞,俩人共骑着一匹马一阵风似的掠过所有人,还伴随着季清辞的咆哮声,“啊啊啊……容初!你故意的!”
洛九卿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牺牲了那么多本话本子,她可终于把容初教出徒啦!
季清辞一声声惨叫,直接吸引的所有人停了下来,纷纷注视这俩人,所有人看着飞速奔驰的季清辞不由得投去同情的目光,容夫子真是太可怕了……
几圈之后,在季清辞再也喊不动的时候,马终于停了下来。
就在容初将她抱下了马的那一瞬间,季清辞捂着嘴立即就飞奔了出去……
“阿辞。”容初没想到季清辞的反应会这么大,担忧地喊道。
季清辞跑到一棵树下,扶着树干一阵阵的干呕,季清辞只感觉自己好像坐了十圈过山车一样,现在眼前都还是晕的。
“阿辞,没事吧?”洛九卿关切地问候道,并将手里的水壶递给她。
在季清辞跑出去的时候,洛九卿立即带上水壶跟了过去。
季清辞此时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摆手示意她没事,从洛九卿手里接过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口,这才舒服了一些。
洛九卿看着季清辞难受成这样,也不管方才她还欣慰容初终于出徒了,现在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容初内心只感觉特别的生气。
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容初骂去,“要不是场子太小,你是不是还能起飞啊?”
“阿卿,我没事,不怪容初。”季清辞声音沙哑地说道。
“你都这样了还护着他。”洛九卿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本来就不怪他啊,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季清辞讨好地对洛九卿笑道。
毕竟小说里,原装的季清辞可是连战场都上得,区区骑马而已能难得住她?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没用。
“阿辞,对不起。”容初十分愧疚地说道。
季清辞看着离他几步远的容初,似乎想过来扶着她但又不敢上前,她还真没见过容初这幅样子,一下在就被逗笑了。
“干嘛呢?还不过来扶着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季清辞轻笑地对容初说道。
容初面对季清辞的反应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到她身边,轻轻松松的从洛九卿手里拽了过来,让她靠在她怀里。
洛九卿被这一变故刺激到,立刻甩手,咬牙切齿地对季清辞说道,“我就多余管你,元念,我们走!”
元念憋笑地朝季清辞摆了摆手,跟在洛九卿身后离开留下季清辞和容初两个人独处。
容初一边扶着季清辞一边给她诊脉,“好些了吗?回去休息一下吧。”
“多大点事儿,还能难得住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季清辞满不在乎地说道,看着容初担忧地眼神,一股不服输的斗志瞬间占领了情绪高地,挣扎地就要离开容初的怀里,重回马场。
“你放开我,我可以的,不就是骑马而已,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骑马难死?”
容初感觉到季清辞好像是在跟谁斗气,皱眉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回去再跑几圈,一个人。”说完,季清辞挣扎地更厉害了。
于是,容初根本不顾季清辞挣扎,抄过腿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文苑走。
季清辞蹬着两条不认命的小短腿,被容初抱在怀里,“你干什么?我都说了我可以,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季清辞沉积许久的情绪再此刻爆发出来,她不是季清辞她一直都知道,她现在的容貌是季清辞的,不如原主聪慧,就连有提前知道剧情的金手指也不会用,现在连身体素质也不如人家,与容初有瓜葛的是原装的季清辞,也就是说容初就算喜欢,喜欢的也是季清辞,而不是宁冉,不是她这个冒牌货……
季清辞被一路抱回文苑,被容初抱到床上,刚一放下她就挣扎着要起身。
没有办法,容初只能用两只手压制着她的不断挣扎的身体,将她按在床上。
“你需要休息。”为了按住乱动的季清辞,容初整个人覆在了季清辞身上。
“我不需要。”季清辞一抬头,双眼直接与容初对视,差一点就和容初亲上了……
季清辞瞬间停止了挣扎,一动不敢动,此时此刻她才注意到她与容初的姿势是多么的……少儿不宜。
她顿时脸红了将头偏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先、先起来。”
“你脸红了,难道是受了风寒?”容初担忧地说道
容初在这方面单纯的不能在单纯,所以丝毫没有意识到季清辞此刻的窘态,还因为担心季清辞是不是发烧了,对季清辞“动手动脚”的……
季清辞一阵咬牙,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角色反了吧,为什么现在是她在心猿意马,而容初天真的跟张白纸是的,季清辞骂街的心都有了……
另一边,洛九卿气鼓鼓地拉着元念重新回到了马场,跑到一个小角落里生气,一不小心听到旁边几个结伴休息的千金小姐的窃窃私语。
“你们看看那季清辞,方才可是和容夫子同乘一匹马,而且今天早上还出言调戏陆夫子,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还太师府的二小姐呢,行为举止像个青楼女子。”
听得洛九卿的火一阵阵的往上窜,刚要上前理论,被元念拦了下来……
南柯梦 第三十六章 顾诀
“元念?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洛九卿甩开将她拉到一边的元念,生气地说道。
“不拦着你,难道还让你去跟她们闹吗?”
“我这就去把她们的牙打掉。”说着,洛九卿撸胳膊挽袖子就往回冲。
“然后把事情闹大,再让阿辞知道?”
元念一句话点醒了洛九卿,的确不能把事情闹大,现在还没怎么样季清辞都在退缩的边缘,要是这么难听的话传到她耳朵里,她和容初可就彻底没戏了。
“有道理有道理,还好念念你刚才拦住了我,要不然……”
“不然什么?”一声雄浑的声音传入洛九卿耳朵里。
“关你……哥?”
最近,洛九卿被褚黎惯的有些忘乎所以,连元念说过的洛绎战胜回来的事都给忘了,冷不防突然看到洛绎,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洛九飞身一扑,直接将洛绎抱了个满怀。
元念一如往昔地行着军礼,“恭贺洛夫子得胜归来。”
洛绎一边要护洛九卿防止她摔着,一边还要有对元念点头回应。
“原来这就是你妹妹,挺可爱的,难怪你时刻挂在嘴边。”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洛九卿这才注意到洛绎身边还有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不情不愿地从洛绎的怀里退了出去。
“你好啊小美女,我叫顾诀,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顾诀一展折扇,自来熟的想要和洛九卿勾肩搭背。
谁料,洛绎的动作更快,刹那间将顾诀放肆的手打掉,一个利落的转身将洛九卿护在身后。
“你若要轻浮,去寻旁人,不许对阿卿无礼。”洛绎隐隐有些动怒,宣文王年轻是公务繁忙,根本无暇顾及这对兄妹。所以,洛九卿可以算的上是洛绎一手养大的,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唯独洛九卿不行。
顾诀撇了撇嘴,态度依旧放荡不羁,对洛绎的生气视而不见,“那好吧,我看一旁的这位姑娘,也是花容月貌,不知在下能否得知姑娘的芳名。”顾诀合上了折扇,朝着元念鞠躬行礼,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武华元氏,元念,就是一多百年前差点灭了顾家满门的元氏。”洛绎轻描淡写地说道。
顾诀闻言,持扇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怪、怪不得,原来是元将军的后人,难怪气质如此的英姿飒爽,失敬,失敬。”
洛九卿与元念对视了一眼,对于顾诀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她俩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肖泽御,这货没底线的样子简直跟肖泽御一模一样……
“哥,他是谁啊?”
“南涉国五皇子,顾诀,此次南涉战败后送入京的质子,昨日君上下旨,让顾诀也参加此次听学,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洛绎解释道。
“没错没错,阿卿妹妹,以后就要多多关照了。”顾诀嬉皮笑脸地对洛九卿挑眉笑道,引得洛绎眉头紧皱的看着他。
顾诀顺势拦过洛绎肩膀,“就凭咱俩这关系,你妹妹还不就是我妹妹吗?放心,我来了,以后没人能欺负咱妹妹。”顾诀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说道。
元念以前总听家里人说起和南涉的战争是如何如何惨烈,南涉人又如何如何的卑鄙,如今看着这位五皇子,元念疑惑了,如果南涉人都如他这般,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是什么场景,一副两个国家的士兵各自站在自家城墙上相互对骂的画面出现在元念脑海里,咦~一股嫌弃之情由然而生……
相比元念,洛九卿的重点就落在了顾诀说的那一句“就凭咱俩这关系”……
什么关系?打仗咋还打出关系了?还咱妹妹……联想到之前季清辞说的那一句“你嫂子来了”,洛九卿看向顾诀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
她之前开玩笑天天吵着要嫁哥哥,现在不会是乌鸦嘴要显灵了吧?不会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洛九卿小心翼翼地询问洛绎,虽然等待洛绎回答的时刻让她内心忐忑,但这忍不住嘴角上扬是怎么回事儿?
顾诀:“蓝颜知己。”
洛绎:“救命恩人。”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短短的八个字,惊得洛九卿手中的水壶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懵懂无知的少女意外在战场上搭救了身受重伤的将军,两个人相识相知,最后日久生情……这不是经典爱情话本的桥段吗?
完了,她费劲千辛万苦地想要给她哥找个媳妇,给自己找个嫂子,这回可倒好,嫂子没找到,找回了个姐夫……等一下?顾诀是质子,是被南涉送到朔易的,那就应该是顾诀嫁过来才对,哎~开心了……
顾诀看着洛九卿这么大的反应,还以为洛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呢,兴冲冲地将水壶捡起塞回洛九卿手里,“怎么?难不成洛绎还被其他‘姑娘’救过?”
顾诀特意将姑娘二字咬重,回京的路上洛绎总是不苟言笑,动不动就要军法处置,古板死了,所以此时他特别希望能从洛九卿这里探索到有关洛绎的秘辛往事,最好是还和姑娘的……
可落在洛九卿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个意思了,洛九卿连忙摆手否定道,“没有没有没有,我哥哥特别的洁身自好,听学之前除了我和阿辞,方圆五里之内在没出现过其他姑娘,而且阿辞也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完全不用担心,你也不用准备什么嫁……咳,准备礼物,就直接……咳,过来就行。”
顾诀原本以为会得到关于洛绎的感情史,但现在……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顾诀没心没肺自来熟,哪怕都被自己爹送来当质子也丝毫不愁,很少有时候能让“交际一枝花”顾诀尴尬,但来到朔易才第二天而已,就遇到了洛九卿这么个神奇的存在。
但他不知道的是,洛九卿只是一个开始,未来他还会遇到那个也就是洛九卿方才说的名花有主的阿辞,那才是他真正的“噩梦”……
“阿卿,你嗓子不舒服吗?”洛绎关切地问道。
洛九卿对她哥哥丝毫不上道表示怒其不争,她刚以为把容初教出徒了,容初反手就是一个骚操作,差点让季清辞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现在她哥哥都把人领回来了,却不管不问的,活像一个……渣男?哎,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
就在洛九卿胡思乱想的时候,元念看见洛绎朝顾诀伸出手,而顾诀也十分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洛绎。
哪怕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元念,内心也开始不淡定了,这两个人……怎么让她体会到了只有当季清辞和容初或者洛九卿和褚黎同时出现才会有的感觉?
洛九卿更是一脸懵的接过小瓷瓶,茫然地看着洛绎。
“这是护嗓药,你哥他天天训兵练兵,嗓子就没有不疼的时候,所以我总是会随身带着些。”顾诀语气平常地解释道。
糟糕!洛九卿感觉她的嘴角要控制不住了,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了来。
顾诀看着洛九卿手里拿着药,不仅不吃反而开始笑,而且那笑容……越来越诡异。
他觉得他此刻应该解释点儿什么。
“你别瞎想啊,是因为你哥他平时丢三落四的,要是他自己带着,用不上两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而且我们俩形影不离的,谁带都一样。”
哇哦!形影不离哎!洛九卿之前还担心过她哥哥以后会不会孤独终老,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都发展都形影不离了呢,真不愧是她亲哥哥,有她的风范!
洛九卿看看顾诀,又看看洛绎,她觉得她是时候退场了。
“那个,哥,还有事儿,得先走了,你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在上课。”
洛九卿:……刚夸你两句,你就作妖,看不出来她是在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吗?跟容初一个鬼样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洛九卿“嘿嘿”一笑,影后洛随即上线,“是,的确应该是在上课,我为我逃课的行为感到羞愧,君上苦心孤诣地为我们办了这次听学,我却在逃课,我有罪,我对不起君上他老人家对我给予的厚望,所以我现在要及时改正这个令我蒙羞的错误,我现在就去跟夫子道歉。”洛九卿义愤填膺地说着,拉着元念就往回走。
走出去了几步,突然想到手里还攥着人家给的药瓶,转过身挥舞着药瓶对顾诀说道,“多谢姐,呸……多谢嫂,呸,那个,多谢大兄弟的好意,心领了。”说着,她还做了个加油的动作以示对顾诀的鼓励。
顾诀:……
洛绎:……
洛九卿拉着元念溜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洛绎没有跟过来后,拉着元念往文苑的方向走去。
“去哪啊?不是说去给夫子道歉吗?”元念单纯地问着洛九卿。
“你见过哪个逃了课的学生,课逃了一半突然良心发现,回去给夫子道歉的?”洛九卿理所当然地说道。
元念嘴角一抽,是啊,她早该想到的,洛九卿怎么可能会有良心这东西?
“不回去,那咱们去哪?文苑?”
“当然是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辞。”洛九卿兴奋地说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元念疑惑,然后突然惊恐地看着洛九卿,“你不会是还想撮合你哥和阿辞吧?你终于肯放弃容初了?”
“……”洛九卿满脸同情的看着元念,“哎,以你的领悟能力,难为你了……”
领悟?她又领悟到啥了?洛九卿上上一次领悟是领悟到季清辞与容初是佳偶天成,上一次领悟是领悟到六公主与洛绎是天作之合,可如今六公主都走了,洛绎也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个顾诀……洛绎和顾诀?不会吧!!!
南柯梦 第三十七章 吃醋
“阿辞啊!!!”
洛九卿一边喊着一边拉着元念飞奔向文苑,速度快到不亚于差点送走季清辞的那匹马,元念甚至都觉得要不是自己拖后腿,洛九卿能起飞,以她习武多年的体力竟隐隐有些要跟不上。
洛九卿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入文苑,而此刻季清辞和容初还维持着少儿不宜的姿势,被洛九卿的声音一激,季清辞条件反射的使出浑身力气一脚将容初踹了下去。
于是,当洛九卿和元念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季清辞惊慌失措又包含愧疚地看着被她踹下床的容初,而容初一脸迷茫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洛九卿和元念。
季清辞这一脚着实有点狠,容初踉踉跄跄挣扎了许久才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腰,还不忘顺便整理下仪容。
季清辞看着她一手造成的场面,即对容初饱含又觉得好笑,还……挺在乎形象。
“阿辞,你……”洛九卿拖长了声音,目光在季清辞与容初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思考着。
季清辞听着洛九卿说了一半的话,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洛九卿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你又欺负容初是不是?这是人家的床,你让人家坐地上,像话吗你?”
季清辞震惊地看着洛九卿,偷偷地捏了一把汗,长舒了一口气,洛九卿这个脑袋瓜子永远都用不到正地方,当你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时,她能在脑子里给你脑补出整本的《金瓶梅》,但是当……她又纯洁的跟张白纸是的,永远都在跑偏的路上狂奔。
季清辞赶紧顺着洛九卿的话接下去,“不像话不像话,来,坐。”她背靠着床头,故作大方地拍了拍床沿对容初说道。
容初刚要过去,洛九卿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容初推到一边,自己霸占了季清辞方才拍的地方,“容初兄弟,对不住了,我现在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只能辛苦你再在地上待会儿了。”
洛九卿这幅模样让季清辞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她、她她要干什么?
“阿辞!我哥回来了!!!”
“哦。”
“阿辞?你怎么这么平静啊?”
季清辞满脸问号,这是什么话?她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慌乱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释。
“不、不然呢?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有什么高兴的。”说着,她心虚地看了容初一眼,连她自己都搞不懂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可是我哥带回来一个人。”洛九卿继续说道。
“女人?”季清辞问道,看洛九卿激动成这样,难不成洛绎自力更生给她带回来个嫂子?
“不,男人。”
“带回来个男的有什么……”季清辞漫不经心地说道,突然,她反应了过来,洛绎出征带回来的男人?那不就是……
季清辞眼睛都亮了,试探地问道,“顾、诀?”
洛九卿欣慰地点了点头。
季清辞瞬间坐直了身,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洛九卿拦住,“你干什么?”
季清辞一掌拍开洛九卿拦着她的手,“当然是磕现场啊,好不容易盼来的。”
啊!!!她磕的cp同框啦!!!
“盼?”洛九卿错愕。
“那什么……快走啊,八卦要紧。”季清辞赶紧转移话题。
“不许去。”容初将要下床的季清辞按了回去。
“我告诉你啊,容初,什么事都能依你,这件事不行,自从念念说过之后我可是盼了好久才盼到的,我今天必须得去。”季清辞态度强硬地说道。
“什么事都依?那他要是让你嫁给他怎么办?”洛九卿憨憨地提出了疑问。
“你哪一边的你?”季清辞朝洛九卿吼道。
这一嗓子吓得洛九卿赶紧跑回元念身后,撅着嘴委屈地小声嘀咕着,“人家这不也是好奇嘛。”
容初将季清辞塞回被子里,原话奉还,“什么事都能依你,这件事不行。”
“我一定、要去!”季清辞手脚并用开始挣扎。
为了防止季清辞乱动,容初将被子一卷,直接把季清辞裹在了被子里,转头对站在门口的洛九卿和元念说道,“不送。”
洛九卿和元念面对眼前的画面懵了几秒,然后争先恐后夺门而出……
“喂,你们两个……阿卿,念念?”季清辞朝着已是空无一人的门口喊着。
容初起身,无情的将门关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你需要休息。”
季清辞咬牙,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季清辞忿忿地看着容初走到桌前给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感受到季清辞目光的容初倒茶的手顿了一下,将茶杯举向她,诚心诚意地问道,“你要喝吗?”
她倒是想喝,她手也得能拿的出来啊?假仁假意,大猪蹄子,呸!
季清辞生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容初。
容初收回茶杯,端到自己面前,嘴角含笑地喝完了茶,放下茶杯后偷偷打量了一下床上的季清辞,见对方终于消停了,随即放心地坐到了书案前看起书来。
过了一会儿,季清辞听到了翻书声遂转过头来,从她的角度依稀能从边角看到容初手里书的封面,那本书名是……《礼法》。
季清辞开始怀疑人生,不会当初他说教她礼法是认真的吧?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救命啊!有人虐待未成年少女啦!
她开始慌了,比起磕cp还是自己的身心健康更重要,“容初,我错了,我不去了,我好好歇着,你把我发出来吧,求你了。”她哀求道。
容初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一动未动,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真的!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错了,而且……太!热!了!”
嗯,最后三个字真的是她的肺腑之言。
这一次容初终于放下了书,将信将疑地说道,“你……真的不会去见洛绎?”
季清辞发自内心地摇头,“不去不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容初神情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一丝红晕悄无声息爬上他的耳尖,而已经热的快要中暑的季清辞并没有发现容初的异样,此刻她内心想的却是,今天不让她去,那就明天再见呗,他俩还能私奔不成?
容初意外的慢吞吞地放开了季清辞,很不像他平时的行为。
“你说的,要……和我在一起。”容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微不可闻。
季清辞被放出来后两只眼睛都盯在书架上,对于容初方才说了什么根本就没听清是什么,随口答应道,“是是是,我说的。”
她将容初的书架从头到尾细细地检查了一边,随便抽出一本都是关于礼法的书籍。
季清辞指着书架问道,“你疯了吗?”
见状,容初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到书案前,说道,“我可以。”
季清辞不解地看着他,“可以什么?”
“我可以教你,不要……眠眠。”容初垂着头,不知所措地一页一页翻着书。
季清辞转头看了一眼容初后赶紧转过来,这是……吃醋了?小样儿,占有欲还挺强。
季清辞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只能转过身背对着容初,“眠眠只是读者们之间对角色的爱称而已,我……不喜欢他的。”
季清辞没有意识到,她为了解释连“读者”“角色”都说出来了。
幸好容初全部的注意都在她最后一句上,她说她不喜欢陆眠云,容初刚想笑突然想到还有一个……
“那洛绎呢?”
季清辞蹭的一下转过身来,“我什么时候有接近过洛绎?那只是洛九卿自嗨好吗?”
“还有顾诀……”
季清辞无奈了,“我根本都没有见过他哎。”
随着季清辞一个一个的否定,容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都不喜欢,只喜欢他一个?开心了……
季清辞看呆了,她不是没有见过容初笑,但是这个笑容里,满眼都是她……
从文苑离开后,季清辞索性逃了剩下所有的课,回到居舍,季清辞坐在床上一直傻笑,她一直以为容初是这个世界里最好看的,但是今天她发现原来比容初更好看的是,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容初……
于是,季清辞毫不意外的又失眠了……
第二天,她再一次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果不其然,她再一次收到了来自肖泽御的嘲笑,“我曾听说川蜀之地有一种凶悍猛兽名为食铁兽……和你现在很像。”
“呵呵。”
别以为她没有文化,食铁兽?那不就是大熊猫吗?她早晚有一天拿竹子杵死这个棒槌……
“季清辞?”
“谁叫我?”
她转过身去,看见一位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再见他眉眼笑意皆风流,身边还跟着洛绎,瞬间知晓了来着何人,随即露出了姨母笑,这不是空有一身撩妹本领无处使的顾诀吗?
虽然小说里并没有明确表明洛绎和顾诀是官配,但是嘛,常年混迹网文的季清辞都懂,一切都是为了过审……
不管是不是官配,在她眼里……都是官配!
南柯梦 第三十八章 粉头
季清辞的笑容越发瘆人,顾诀感觉毛骨悚然,想他撩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他得心应手的领域翻车,他知道季清辞这个名字还是在昨天在书院闲逛时,听旁人闲聊听来的。
当他听到季清辞曾差点把夫子气死时,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位朔易国奇女子。
(季清辞:……冤枉啊,那明明是洛九卿干的好嘛!)
谁知道他刚打了个招呼,不仅收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笑容,以及季清辞身边那位在听到他叫季清辞名字时投过来的冰冷的眼神。
顾诀在武功上说他是花架子都算是夸他,昨天又被元将军的后人元念吓了一跳,在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着实是不太敢过于放肆,于是,他不自觉的向后撤了一步,将半个身子藏在洛绎身后。
谁料,就是这个举动让对面的季清辞脸上诡异的笑容更加放肆。
而此刻,季清辞的内心是:啊啊啊!!!我磕的cp发糖啦!!!
这一天,季清辞紧紧跟在顾诀身后,比如上课时坐在顾诀的后面,剑术和马术这种室外的课就干脆搬个小板凳坐在离顾诀几步远的角落里。
季清辞这种奇怪的行为举止引得一旁的容初频频看她,眼神格外的幽怨。
但季清辞此时已经顾不上容初了,今天是顾诀第一天正式听学,所以洛绎才全程陪着,就以洛绎这钢铁直男的脑子,恐怕以后顾诀很难再有这种待遇,所以cp发糖的机会只有今天这么一天。
那么……‘绎诀女孩’绝不认输!
“洛绎,你觉不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咱俩?”顾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你又要干什么?”洛绎还以为顾诀又要耍花招逃课,毕竟有季清辞当例子,顾诀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安安静静的上课。
“不是,我没有想干什么。”顾诀无奈地说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吗?有一双眼睛从早上开始一直都在盯着咱俩。”
洛绎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了一眼顾诀,“没有。”
“……那好吧。”顾诀放弃了,他还是选择相信洛绎的判断,毕竟洛绎是个将军,在洞察力方面还是洛绎比较厉害,谁让洛绎曾凭借着这天赋异禀的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让他们几次从危险中逃脱。
洛绎在押他入朔易这一路上对他百般照顾,而且自他被他父皇当做质子送过来之后,南涉那边有多少人策划了多少次暗杀,所有人希望他死在路上。
这一切都是在洛绎的保护下他才得以活命,洛绎嘴上说顾诀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实际上洛绎早就把这份恩情还给了他,还还了好几次……
“阿辞?你在这干嘛呢?种蘑菇啊。”洛九卿不解地看着季清辞藏在一个小角落里,坐在一个不知道从那淘来的小板凳上,满脸傻笑的看着她哥和顾诀的背影,更诡异的是……她旁边还坐着个“怨气冲天”的容初。
“您让开点儿,挡着我视线了。”季清辞将挡在她前面的洛九卿扒拉走,“有生之年能够看见自己磕的cp现场发糖,这种幸福感你能理解吗?”
正说着,前方顾诀偏头跟跟洛绎说些什么,说完洛绎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顾诀笑的前仰后翻。
季清辞看着这幅温馨的画面,双手捂着心脏,“啊!我死了!”
洛九卿同情地看了容初一眼,大兄弟,你辛苦了!
洛九卿为难地笑了一声,“理解不了。”
洛九卿扔下这句话后瞬间消失,还是将季清辞这个疯婆子扔给容初吧,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第二天清早,季清辞都没等洛九卿,早早的出门在学堂门前来回踱步,等顾诀。
“顾诀!”
顾诀听到有人叫他,刚一抬头,就看到季清辞那张带着姨母笑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你是想吓死我吗?还是想让容初打死我?”
是的,顾诀在泡妞这方面从来都是准备充足,所以当他在打听季清辞的情况是得知了容初的存在后,立即死心了,死的透透的。
他顾诀虽然花心,但长得也是风流倜傥,还不至于沦落到干去挖人墙角这种没品的事情。
“怎么可能?妈妈这么爱你,怎么可能想让你死呢。”
没有错,季清辞不仅仅是顾诀和洛绎的cp粉,更是顾诀的妈妈粉,还是容初的颜粉,陆眠云的事业粉等等,总之除了男女主,她谁都追……
“妈妈?”顾诀疑惑不解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季清辞的“辞言辞语”展示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疑惑。
“啊……对,妈妈的意思就是……一种称呼,就像姐姐那种。”
“您贵庚啊?当我姐姐?”顾诀反问道。
“呃……它不是姐姐的意思,妈妈的意思是……我虽然比你小……但是我会保护你,照着你的意思,没错,就是这样。”季清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终于圆回来了,可累死她了。
顾诀笑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一个女孩子说要保护她,这朔易国的女孩真有意思。
他高兴的应承下来,“好啊,那鄙人就有劳清辞小妈妈多多照顾了。”
季清辞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双眼放光,啊啊啊!她“儿子”也太好骗了,不行,这么呆萌的儿子可不能让别人骗了去。
“那个,以后你只能叫我一个人妈妈,不可以叫别人啊。”季清辞嘱咐道。
顾诀拖着下巴,故作为难的模样。
季清辞有些着急,快答应啊,她可不像跟别人分享这么可爱的“儿子”。
顾诀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好,我顾诀以后只有你一个妈妈,那可说好了,以后你可是要罩着我的。”
季清辞豪气万丈地拍了拍胸脯,“放心,有妈妈在看谁敢欺负你。”
季清辞毫不客气的应下了顾诀这一声“妈妈”,三次元的明星不敢追,二次元的纸片人还不是一大堆,反正都是纸片人,季清辞答应的心安理得,一点欺骗无知少男的愧疚都没有。
但是,季清辞还是失策了,顾诀这个人不仅花心爱乱撩,他作的能力一点都不必季清辞和洛九卿差,不对,是这两个人加一起都比不上顾诀一个人,也就只有在洛绎的课上能消停一些,于是,在没有洛绎看着的这几天,季清辞他们连续几天的课堂都是鸡飞狗跳的。
后来,这几个夫子实在受不住了,为了不落得周夫子那样的下场,所有夫子联合起来找到洛绎,希望他能够效仿容初看着季清辞一样,看着顾诀,要不然他们就集体写折子上奏皇上,让皇上另请高明吧,哪怕是发配边疆都比给顾诀上课强。
中午午休时,季清辞一行七个人聚在容初的文苑里吃午饭,为什么要在容初这吃饭?一方面是因为容初这里地方大,能容纳他们这么多人,另一方面……是因为顾诀乱撩,膳房的厨娘们差点因为顾诀打起来。
于是,膳房下了命令禁止顾诀靠近膳房,可又不能让顾诀饿死啊,身为顾诀的“妈妈”,季清辞只能把顾诀带到容初这里来,别说,季清辞还真的生出‘要不还是将顾诀饿死吧,这破孩子她不想要了’的想法。
“阿辞,我哥说明天他从明天开始就寸步不离的看着顾诀。”洛九卿说道。
“别啊,我才过了几天潇洒的日子,九卿,让你哥哪凉快哪待着去,别来烦我。”顾诀说道。
季清辞一掌拍在顾诀手上,“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那人家老师还不是为你好?”她完美的担起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听说,教马术的楚夫子已经准备要上奏皇上,请求去戍守边关。”肖泽御煞有其事地说道。
“还好周夫子离开的早,要不然以周夫子身体,啧啧啧,非得死一回。”洛九卿补刀道。
“周夫子?就你气昏过去的那个?”顾诀问着季清辞说道。
“她气的。”季清辞指着洛九卿,为自己辩解道。
洛九卿讪讪一笑,“不都一样吗?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那你把褚黎让给我啊。”季清辞抬杠道。
“阿辞。”一直都未搭话的容初厉声喊道。
季清辞赶紧凑到容初身边,求生欲满满地说道,“就是给我我也不要,我有容初了,是吧容初。”
“啧,出息。”肖泽御鄙视地看着季清辞秒怂的做派,突然好想他家阿音……
“听说……”元念在这时突然出声,饭桌上的六个小脑袋其涮涮的看向元念,大概都有相同的想法,那就是稀奇。
按照往常吃午饭时,都是洛九卿、季清辞、肖泽御和顾诀这四个人相互扯皮,褚黎时不时帮洛九卿几句,容初只有当季清辞玩笑开过了的时候喊一下她的名字,就比如方才,而元念,从来都是食不言。
所以元念突然说话,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连容初都不例外。
“……再过不久就是下元节,听说书院会放几天假,好让我们回去参加下元节祈福祭礼。”元念在众人地注视下说完了她原本要说的话。
“下元节?这么快就要到下元节了?”季清辞惊呼,下元节就是女主也就是她姐姐名声尽毁的契机,原本她是打算明里暗里提醒女主有人会动手脚,结果却被洛九卿带到这儿来,想着,季清辞再一次瞪了洛九卿一眼。
“你瞪我干嘛?”洛九卿感觉莫名其妙,但凭借认识这么久的默契她下一刻就领悟到了季清辞的想法,心虚地说道,“……不是提前放假嘛,也不耽误你看你姐姐献舞。”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好想我家阿音。”肖泽御说道。
“谁家的?你说谁家的?”季清辞瞬间炸毛。
“当然是我家的,不然还能是你家的?”肖泽御故意气着季清辞,说完突然反应到,季清辞是季清音的亲妹妹……还真是她家的。
三皇子被召回去了,季清辞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在三皇子面前刷她姐姐的存在感,反倒是肖泽御这个炮灰越挫越勇,嘴炮功力也越来越强,季清辞有的时候竟也说不过他了,真是让她生气。
季清辞忿忿地拿筷子戳着米饭,仿佛那米饭就是肖泽御一样。
“阿辞,好好吃饭。”容初说道。
“哦。”听到容初的话,她立刻停下了筷子,好好吃饭。
肖泽御看着方才还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却因为容初的一句话瞬间安静下来,他将碗抬起想要遮住脸,偷偷笑话着季清辞。
季清辞回瞪了他一眼,内心暗道:她要是让肖泽御得逞,她就不姓季……
南柯梦 第三十九章 归家
放假归家这天,季清辞一行人,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却被通知所有人须得等候太子离开之后方可下山。
听到这个命令时,季清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哦呦,上课的见不到人,放假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哦。”
“你可快闭嘴吧,平时太子并不与我们一同上课,这才没能让你将祸闯到太子眼前,眼看就要下山了,可别在这最后的半个时辰前功尽弃。”洛九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偏头对季清辞低声说道,“听说这太子的脾气古怪的很,完全没有皇家风范,无论是谁,但凡让他不高兴,非死即伤。”
太子脾气不好?那她可要好好抱紧女主的大腿,毕竟小说里,季清辞和太子可是官配。就她这每每让洛九卿气的牙痒痒的性格,碰上太子这么个瑕疵必报的人,伤是不可能伤,那是必须的死了。
“你放心,以后只要太子出现的地方,我就是块木头,没得感情。”季清辞信誓旦旦地保证。
因为外人入不得应天书院,所以除太子外的所有人都是要坐应天书院的马车回家的,她们是在临上马车前才得知需要等太子先行,因为朔易国律法中却有记载,若与君主、太子同行需执让行之礼。
所以她们特意晚了一个时辰出门,就是为了遵守这个破规矩,可没想到的是出门磨叽的可能不仅仅是女人,也有可能是太子,或者这个丧心病狂的太子根本就是故意的!多大个人了还是这么幼稚……
“你们这儿,光是个太子出行就这么大的阵仗,要是一国之主出行还不得让万民相迎。”顾诀半开玩笑似的讽刺道。
洛绎虽然对太子的这番做派颇为反感,但顾虑到顾诀身份尴尬,还是皱眉提醒道,“慎言。”
“得、得,我不说了,省得我一不小心又犯你们朔易什么规矩。”顾诀撇撇嘴,懒散地摇着折扇,凑到季清辞身边,“还是你们朔易的人有意思,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
“哎,小伙子很有眼光嘛。”季清辞挑眉接道。
“阿辞,要不然趁着这次放假,把那件事给做了?”顾诀对着季清辞邪魅一笑。
“你是说……那件事?”季清辞瞬间心领神会,回以相同的笑容。
“你俩嘀嘀咕咕密谋什么呢?”洛九卿不解地看着这俩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儿去。”季清辞毫不留情的将洛九卿扒拉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顾诀将折扇一合,豪放地说道。
“今晚亥时,不见不散。”
季清辞与顾诀一拍即合,彻底看傻了一旁想要融入的洛九卿。
“什么不见不散?你们约定什么了?你们该不会是想要扔下我自己偷偷出去玩吧,告诉你们啊,门都没有,休想扔下我,你们要是不带我一起,我就把你们今晚要秘密约会的事情告诉容初……”说着,她看向了顾诀,“还有我哥,哼!”
顾诀无语地看着洛九卿用容初威胁季清辞也就算了,容初好歹是季清辞未来夫君,但用洛绎威胁他算怎么回事?洛绎管的了他吗?他会怕洛绎吗?
……还真有点怕。
季清辞与顾诀对视了一眼,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妥协,内心暗骂道:没出息!听到容初时她好歹还犹豫了一下,他可倒好直接就认怂了,一点要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丢人!
季清辞痛心疾首地看着顾诀,用眼神和顾诀交流。
季清辞:儿砸,你得争气啊,你不能就这么被洛绎拿捏住,你得反攻啊!
顾诀:我不敢!你行你上!
季清辞:你……没出息!
顾诀:希望你以后面对容初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还有……你叫谁儿子!!!
季清辞赶紧退后一步,抱住胖胖的自己,这他都看的出来?莫不真的是亲生的?
随后,季清辞和顾诀开始相互推搡,都想让对方去跟洛九卿解释。
“停!你俩到底谁先说?”洛九卿不耐烦地问道。
“他。”“她。”季清辞与顾诀异口同声地说道。
“算了……”
季清辞和顾诀听到洛九卿这么说,还以为她不打算听了呢。
刚要松一口气,却见洛九卿指着季清辞说道,“阿辞说。”
“为什么?”季清辞指着自己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逃过一劫的顾诀贴心在季清辞身后推了她一把,幸灾乐祸地说道,“去呀,九卿叫你呢。”
“你……”季清辞愤恨不平,回头看着顾诀得意的那副嘴脸,内心逐渐阴暗了起来,恶狠狠地诅咒道……顾诀永远反攻不了!永远!
季清辞认命地在洛九卿耳边嘀咕了一句,听得洛九卿表情都要失控了,指着季清辞与顾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要……”
季清辞歪头挑眉,诱惑道,“去吗?今晚带你一个?”
“不不不,不了,你们去吧。”洛九卿扶额,用生命在拒绝。
“不去可以,但是你得保密,要是……”说着,季清辞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方才轻而易举就将她出卖的顾诀,继续说道,“洛绎我不管,要是容初知道了,唯!你!是!问!”季清辞在脖子比划了几下,威胁洛九卿道。
“您放心,小的惜命的很,还是想多活几年的,绝对守口如瓶。”洛九卿默默退到了一旁神游的元念身后,寻求保护。
“怎么了?”元念回过神问道。
洛九卿刚要张口,季清辞一个眼神,吓得她将差一点就说漏的话又咽了回去,讪讪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看,太子已经走了,咱们也该撤了。”说完,洛九卿赶紧上了马车,季清辞紧随其后。
洛九卿坐稳之后掀开马车侧面的车帷对车下的人说道,“那个,咱们后会无期啊,呸,下元节见啊,哎?阿辞人怎么不见了?”
“……可能是在你身后。”季清辞的声音在洛九卿身后幽幽响起。
洛九卿向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所在马车的角落里,“你、你怎么跟上来了?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
“我是你侍读啊!”季清辞咆哮道。
“哦,对哈,你是我侍读,差点就忘了。”洛九卿恍然大悟。
季清辞扶额,您是差点忘了吗?您是根本就忘了好嘛?
“那……小阿辞,快过来服侍本郡主。”洛九卿将伸向季清辞。
季清辞一把握住,微笑着慢慢靠近洛九卿,“好啊,郡主娘娘,那您是哪只胳膊不想要了呢?还是觉得哪只腿多余了呢?”
洛九卿赶紧缩回来手,“咦~哪有你这样服侍人的?”
“行了,你也挺大个人了,而且马上就要议亲,正经一点吧。”
“谁说我马上就要议亲了?哪个不长眼的敢造姑奶奶谣?”洛九卿一下子就弹了起来,还好个子矮没有撞到车顶。
“洛绎啊。”
洛九卿顿时就安静了,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怎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目前看着洛九卿这个反应,应该是惊吓了。
“那你听我哥说我大概什么时候出嫁?”洛九卿低落地说道。
“成亲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虽然你和褚黎自幼定亲,但你是宣文王府的郡主,他是褚国公家的小公爷,该有的礼数丝毫都少不了,这零零总总的全部下来,怎么着也得半年的时间吧。而且明年才是你的及笄之年,就是要成亲也是明年的事啦。”季清辞说道。
“可是我不想出嫁。”
“你不是也喜欢褚黎的吗?为什么不想出嫁啊?”季清辞不是很理解洛九卿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我年幼丧母,自从我母妃走后,我父王就一心扑在政务上无心顾及我与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在照顾我,其实这么多年,我不仅想给我哥哥找个妻子,也想有个人能够照顾我父王,但是世间对女子束缚颇多,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声,我根本就不能明目张胆为我父王招亲,我哥哥也是。可是,如果我出嫁了,宣文王府就剩下这一老一小两个光棍,我怎么放心的下?”洛九卿发自肺腑地对季清辞说道。
季清辞长叹了一口气,洛九卿虽然行为举止都不像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她在有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为父亲招亲,为兄长招亲,别说在这个时代,恐怕就是在她那个时代有些人依旧接受不了,就不要提洛九卿是挺着多大的压力。
相比较这个世界,她来自异世界,与洛九卿不同,她没有这种为亲人担忧的情绪。
季从白拿她和女主当工具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
对于季清音,她虽然对她有一些姐妹之情,但她知道季清音是女主啊,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女主依旧可以凭着闪瞎所有人狗眼的女主光环逆袭成功,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可是一想到下元节之后,季清音遭受的那些,她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哎,当真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这样,季清辞与洛九卿两个人,各怀心事度过了回家的这段路。
南柯梦 第四十章 回家
将洛九卿送回宣文王府后,马车缓缓驶向了太师府门。
过了一刻钟,季清辞终于回到了阔别一月有余的太师府,她刚一掀开车帷,就看到了季清音带着阮儿和禹安等候在门口。
她拎起裙摆,不等丫鬟上来搀扶,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洛九卿飞奔去,“阿姐~我好想你啊。”
她在奔向季清音还有两步的距离时,被禹安拦下,“二小姐一路上风尘仆仆,还是先回府梳洗整顿一下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哪里就风尘仆仆了?她尝试了几下想要推开禹安拦在季清音面前的手,推了几下,没推开。
随即满脸委屈,可怜兮兮地看向季清音,“阿姐~”
季清音捂嘴笑着,轻轻扶开挡在身前的禹安的手臂,“禹安,你就不要再逗阿辞了,以阿辞的性子在应天书院应该没少吃苦吧。”
季清辞赞同地点了点头。
禹安不以为然地说道,“才不是呢,二小姐只会让别人身心俱疲,才不会为难自己呢。”
……这还真是,有她和洛九卿在,夫子们都没少吃苦呢!
再加上一个顾诀,夫子们就快要自挂东南枝了呢……
季清辞忸怩地拽了拽衣角,不好意思地笑着,“禹安……还是这么的了解我。”
闻言,禹安不屑一顾地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用鼻子发出一声“哼。”
季清音无奈地笑着,“你们两个,只要见面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要不然让禹安去东泠苑好了,看看你们两个凑到一起能不能把太师府的房盖掀起来。”
季清辞:……能让太师府鸡犬不宁。
“阿姐。”季清辞顺势挤走禹安,挽上季清音的手臂,“禹安她啊,就是看着阿姐眼里心里只关心我,吃味了,在以这种方式跟阿姐撒娇呢。”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禹安姐姐嘴上说不喜欢二小姐,可私下里却在偷偷为二小姐做冬天的手笼。”阮儿说道。
季清辞挑眉,禹安偷偷为她做手笼?她放开了挽着季清音的手,回首将禹安揽在怀里打趣道,“小禹安原来这么惦记我啊?”
禹安因突然被阮儿拆穿,一时间羞红了脸,但还是嘴硬道,“谁……谁惦记了,我那是给大小姐做的。”
平日里见到的禹安莫不是伶牙俐齿的,连她的主子季清音都很难见到她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出言调侃道,“你为我做的,不是已经早早的就让莫桉收起来了吗?”
“哦~小禹安口是心非啊。”季清辞轻轻挑起禹安的下巴,活像个纨绔子弟在调戏良家少女。
禹安听到自家小姐的话,更害羞了,随即,也顾不上规矩,将季清辞的手打掉后恼羞成怒地往回跑,而季清辞在禹安身后放肆地笑着。
待季清辞笑完后,一直都没能插进来的阮儿,泪眼婆娑地扑倒季清辞怀里,“二小姐,阮儿好想你啊,没有阮儿照顾二小姐,二小姐都瘦了。”
季清辞摸了摸阮儿的脑袋,笑道,“是啊,我也很想阮儿,尤其是在书院里每天吃饭的时候,格外想念阮儿的手艺。”
听到这话,阮儿直接哭了出来,“二小姐再回去的时候把阮儿带上吧,阮儿保证绝对不会给二小姐闯祸。”
季清辞用袖子将阮儿脸上的泪水擦掉,安慰道,“连洛九卿身为郡主都不能带丫鬟,我怎么可以呢?好啦,小哭包,让二小姐看看一个月不见有没有长高,我瞧着这脸倒是圆了不少啊。”
阮儿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痕,恼羞地一跺脚,“二小姐……”
“好啦,莫桉和红袖她们在东泠苑给你做了许多的佳肴,再不回去就要凉了,走吧,回家。”
季清辞愣愣地看着季清音朝她伸过来的手,会心一笑,将手放在季清音手里,“对,我们回家。”
以前只觉得太师府的路错综复杂,一不留神就要迷路,可自听到季清音说在东泠苑为她备好了饭菜,她就觉得太师府的路不仅难记还特别的长……
终于到了东泠苑门前,她深提一口气,推开了久违的大门,朝里面喊道,“姐妹们,我季清辞又回来啦。”
可迎接季清辞的却是空无一人的院子,她在门口愣了好几秒,没弄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走错地方了?她退后一步,反复确认了门上的牌匾的的确确写的是东泠苑,正疑惑着呢,突然,从各个角落里跑出来许多丫鬟,将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填满。
“欢迎二小姐回家。”
她细细打量发现不仅仅是东泠苑的丫鬟,季清音南汐苑的丫鬟也都来了,就连方才跑走的禹安也不情不愿的站在队伍里。
季清辞刹那间就泪目了,以前在她上大学时,她记得所有室友的生日是哪一天,会提前串通好所有人为她们过生日,可当她生日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有时候就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记得她过生日……
可现在她仅仅是外出听学一月而已,就有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阵仗欢迎她回家,这种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季清辞直接加入到这些莺莺燕燕之中,被各种问候声簇拥着走进了屋里,厅前的餐桌上果然如季清音所言,布满了她喜欢的菜,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宠幸这些美味佳肴,被季清音拽住,“先别吃,先换衣服,去给父亲请安。”
季清辞为难道,“啊~可是……”
“放心,她们是不会给你吃光的,不差这一时半刻,你早些去也可早些回来,阮儿,快带二小姐去换衣服。”
阮儿得令后强行拉着季清辞到了里屋,便是如此她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咽口水。
她换好衣服后,阮儿又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箱子,“二小姐,这是之前您临行前嘱咐做的衣服,十几个绣娘日以继夜,终于在前天将衣服赶制出来了,就是……钱不太够……”
季清辞拿起这件衣服仔细看了看,比起之前送给季清音及笄的那件衣服更满意。
但是一提起钱,她就格外的头疼,别人家穿越从来不缺钱,也不缺给花钱的人,怎么她就三天两头的缺钱,人也没有,不过好在还有容初,也算是还有点儿女配光环。
季清辞将衣服放回去,“那个……我先去给父亲请安,钱……咱们回来再说。”
“好哒。”阮儿将箱子放回原处,乖巧地跟在季清辞的身后走出来。
见季清辞换好了衣服,季清音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
“啊?去哪?”她不解地看着季清音的举动。
“傻啦?当然是去请安啊,走吧。”季清音执起她的手,她也乖巧的跟在季清音身后。
怕是这世上也就只有季清音能才让季清辞这般听话。
“阿姐,其实你不用陪我过来的。”季清辞撒娇道。
“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我要是不陪你过来,只怕你半路上就要跑了。”季清音打趣道。
虽然这一个月来为了下元节献舞,季清音一直都在闭门练舞,但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应天书院的事儿,比如洛九卿把周大人给气昏了过去,她太了解她这个妹妹了,季清辞是洛九卿的侍读,气昏周大人这件事她怎么可能没有参与?
这番问安,季清辞少不得要挨一顿训,有她在一旁多少能帮一帮季清辞。
即经过下人通报后,季清音和季清辞见到了她们的父亲,季从白。
“清音,给父亲请安。”
“清辞,给父亲请安。”
季清音与季清辞行礼道。
季从白端着茶杯,眼神不明的看着季清辞,并没有说话。
这么一来,原本就紧张的季清辞更紧张了,忐忑不安的站在下面,不停地看向季清音。
过了半晌,季从白终于将茶杯放下了,缓缓地对季清辞说了几个字,“回来了就好。”
“这才离家一个月怎么就瘦了这么多?看着就让人心疼,我已经让膳房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咱们好好补一补。”单觅烟惺惺作态道。
“夫人不用辛苦了,我已经在阿辞的东泠苑准备好了饭菜,阿辞毕竟是晚辈,而且只是听学回家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好劳烦父亲与夫人。”季清音客气的像是在对别人家的夫人说道。
“阿音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过,既然阿音已经准备好了,我也就不耽误你们姐妹相聚,等阿辞真正听完学回来,我再为阿辞准备就是。”
单觅烟本就是装给季从白看的,所以季清音一推辞她就顺势应下了,她是季从白的继室,可无论是季清音还是季清辞都没有叫过她母亲,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个苛待夫君发妻遗女,虐待庶女的名声,她身份特殊,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惹麻烦,所以平时只能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给外人看,而季清音也必须配合她演戏,否则就会传出娇生惯养的名声来。
季清辞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演着戏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她好饿啊……
南柯梦 第四十一章 渣男语录
吃饱喝足的季清辞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满足的叹了一声,“好饱啊,嗝~”
季清音坐在她的身旁笑道,“听学听了一个月,怎么还是这幅老样子啊。”
季清辞嘻嘻一笑,她这一个月学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何在夫子眼皮子地下逃课还不被发现,至于礼仪为何没长进?去问容初啊……
礼法夫子换成了陆眠云之后她真的没有在动过逃课的念头,甚至还想好好学习过,但奈何容初这个小心眼儿的,在短短几天内把礼法书籍大概看了一遍之后,就不在让她去上课了,说是要亲自教他,可惜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所以教出来的季清辞也是不伦不类的。
季清辞常常劝容初让他不要难为自己,毕竟术业有专攻,礼法这方面不是的他强项,但她每一次劝说都会引来容初的怀疑。对话大致如下:
容初:“你是不是就是想去见陆眠云。”
季清辞:“可是眠……陆眠云他是礼法夫子啊,而且你又学不会,干嘛难为自己啊。”
容初:“我学的会,你别想去见陆眠云。”
季清辞:“不是,我跟你谈礼法的事儿,你干嘛老说陆眠云啊?”
容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想见陆眠云才不让我单独教你。”
季清辞:“嘿?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行,没有办法才只能去上陆眠云的课。”
容初:“谁说我不行?我行的很……你是不是喜欢陆眠云?你就是喜欢陆眠云,你第一天见到他就叫他眠眠,却一直都叫我容初,连爱称都有了,还说不是喜欢他?”
季清辞:“……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还有,什么叫爱称?你都哪听来的词儿?”
容初:“洛九卿说的。”
季清辞:“……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少跟她玩?她没安什么好心。”
容初:“你心虚了。”
季清辞:“……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容初:“你现在为了他在跟我吵架,还说我无理取闹,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季清辞:“……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每一次和容初因为陆眠云吵架时总感觉自己好像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找了个女朋友,贼能作的那种,每当这是她只能搬出渣男语录,才发现原来当渣男这么爽的……
她和容初虽然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两个人都各自默认了与对方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也是从这开始,容初高冷的人设一天比一天崩塌,直到陆眠云出现的这一天,容初彻底与高冷无关了,撒泼吃醋信手捏来。
与懒散的季清辞相比,季清音简直就是礼仪之光。
此刻,礼仪之光季清音站起身来整理了下仪容,对仍瘫着的季清辞说道,“我之前与教习我礼法的大人约好了,要将下元节的祭祀流程和礼仪在熟悉一遍,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季清辞抬了抬手,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姐再见。”
季清辞看着季清辞这一出,无奈地摇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个东西什么时候给我啊?”
季清辞迷茫地抬起脑袋,“什么东西?”
“我下元节献舞的舞服啊。”
季清辞惊讶地看着季清音,很是不解阿姐是怎么知道的?阮儿暴露了?
“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也不瘫着了,腰板直挺,好奇地看着季清音。
“阿辞走后,阮儿日日跑去绣华坊,阮儿若不是想做绣娘,那便是阿辞走前吩咐过什么,联想之前及笄礼上阿辞送的那套礼服,猜到阿辞秘密吩咐阮儿为我准备舞服,也不是什么难事。”
季清音条理清晰地为她解释道,更主要的是,今日早上单觅烟将礼服送过来之后,禹安竟在礼服上发现了一处十分明显的手脚,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每一次遇到危机,她的妹妹似乎总是能够预知,所以这一次她也大胆地猜测了一回,结果真如她所料,阿辞……
季清辞根本不知道她阿姐心中所想,完全相信了季清音的说法,心里还赞叹道:这么一点点小细节就猜到了,真不愧是女主,就是聪明!
季清辞手一挥,吩咐阮儿道,“阮儿,去把箱子拿过来。”
阮儿得令进了里屋将箱子捧了出来,交给禹安,季清音将箱子打开后,入眼夺目却是在衣服之上用夜明珠做的褙子扣。
“你、你将你母亲遗物的明珠发冠拆了,改做成褙子扣?”季清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季清辞赶紧起身,在路过餐桌时顺手还抓了个鸡腿,听见季清音说什么遗物?难道那个老里老气的发冠是季清辞母亲的遗物?
季清辞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浑不在意地说道,“就是换一种形式存在而已,又不是彻底毁了,再说这个夜明珠在夜里会发光,阿姐献舞是在晚上,纵然灯火再通明,却远不及夜明珠夺目,不止是褙子扣,我在这套衣服上的袖口、腰间以及下摆都缀上了小夜明珠,到时候阿姐舞动起来一定好看。”
季清辞没有将单觅烟在下元节献舞祭台上装饰用的绸带动了手脚的事情告诉季清音,一来区区一个太师续弦竟然能在皇室修建的祭台上动手脚这太过匪夷所思,二来为躲过工部一遍遍的检查,单觅烟一定是在典礼前一刻动手,即便是现在告诉女主也无济于事,反倒难以解释她为何会提前知晓,惹人怀疑。
反正她是庶出,除了洛九卿和元念之外也没人关注,典礼开始的时候她只要偷偷溜进祭台顶棚,将动了手脚的绸带绑好就行,也不是什么难事,她自己一个人完全搞得定。
季清辞正想着如何在下元节那天溜走而不惹人怀疑呢,突然看见季清音看她的眼神很……就连一有机会就怼她的禹安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
“阿姐……你是不喜欢吗?”季清辞弱弱地问道。
她看着箱子里的衣服,不应该啊,宋制温婉大方,与季清音的性格十分符合,而且还这么好看,没道理不喜欢啊?
“阿辞……谢谢。”
季清音有许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在心头,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谢谢,谢谢阿辞这一世没有与她反目,谢谢阿辞在这个没有亲情的太师府里给了她最后的亲情。
“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那个,阿姐,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让禹安抓紧时间把给我做的手笼做出来,我这次走后再回来可就是冬天了,我很怕冷的。”
禹安一瞬间感动的情绪消散不见,方才的感动都是假的,二小姐果然还是那个二小姐。
“是,知道二小姐畏热又怕寒,禹安一定给二小姐做一个符合二小姐身材的手笼。”
季清辞满意的点点头……等会儿?什么叫符合她身材的手笼?……又被反将了一军,失策失策。
这天晚上,快到亥时的时候,季清辞甩开了阮儿,偷偷溜到太师府一处偏僻的墙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敲击着墙壁,三长两短,她敲完后在墙外传来同样的敲击声。
看看顾诀定的这个破暗号,她真是无力吐槽。
她朝着墙的那一头压低了声音喊道,“顾诀,绳子,绳子再往下放一放,我够不到。”
随着季清辞话音刚落,墙头上的绳子果然又往下放了放,伴随着绳子的下落,从墙的那头传来了顾诀的嘲笑声,“小矮子。”
季清辞抬手抓住了绳子,试探地拽了拽,回怼道,“我矮怎么了?我才十二,你等到二十二我肯定能长到一米七。”
季清辞抓着绳子慢慢往上爬,顾诀也在墙的另一头往回拽绳子,帮季清辞爬到墙头,一边拽一边吐槽,“大小姐,你也太沉了,下次再翻墙之前你能不能少吃点?”
“胡说!我阿姐今天才说我瘦了呢,而且我是太师府的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季清辞咬着牙反驳道。
“瘦了?那你之前得有多胖啊?”顾诀嫌弃道。
“你给我……闭嘴。”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季清辞也爬到了墙头上。
坐在好不容易才爬上的墙头,内心吐槽道:这太师府也不种几颗歪脖子树啥的,多耽误女主半夜翻个墙和男主幽会?看看人家善化寺,多懂言情小说的套路,虽然之前她没能翻墙成功。
“顾诀我要下去了,你可接住我啊。”季清辞有些不放心顾诀。
谁知,顾诀直接退后了一大步,“我带了梯子,你自己爬下来吧。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
季清辞:……谢谢你哦,还劳烦您偷溜还随身带着梯子。
季清辞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当双脚踩到地面时,安全感瞬间回来了,果然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啊……
偷溜成功后地季清辞与顾诀直奔穿越女主的打卡圣地,朔易国京城里最大的青楼,莳花寻幽。
“啊啊啊!青楼!我来啦!”季清辞换好了顾诀带来的男装,一路高呼地冲进了青楼。
这一刻,顾诀突然就后悔带季清辞来青楼了,真是……太丢人了!
南柯梦 第四十二章 逛青楼
季清辞看着被一群莺莺燕燕团团围住的顾诀,投去了鄙(xian)夷(mu)的目光。
“为什么?是我长的不好看?还是我看起来不像有钱人?”季清辞怨念地说道。
一位黏的跟长在顾诀身上是的,好心的姑娘解答了季清辞的疑惑。
“姑娘,您就别跟奴家闹了,您一看就是位姑娘家,我们就是有心挣您的钱,也无处下手啊。”
季清辞震惊地捂住自己胸口,“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那女子嘤嘤一笑,跟季清辞解释的同时,还不忘讨好顾诀,“姑娘,奴家在还不记事的年纪就被妈妈买了回来,打小长在这莳花寻幽,见过的男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若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奴家还怎么做这份营生。”
“等一下?妈妈?是什么意思?”顾诀微笑地看着季清辞,眼疾手快地将要逃跑的季清辞逮了个正着。
那女子从顾诀身上起来,掩面而笑,笑的花枝乱颤,笑着笑着顾诀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季清辞自己随着顾诀笑声越来越大,心也越来越凉。
“公子~您也跟奴家说笑,这妈妈不就是将我们养大的人咯。”
“哦~养大的人啊。”
顾诀松开了手,笑眯眯地将围在他身旁的姑娘们送走,“各位美女,本公子现在有点私事要处理,咱们一会儿在快活。”
季清辞看着顾诀那张笑面,只感觉上面明晃晃的写了几个大字“你、死、定、了。”
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摆手笑道,“不、不合适,把这么多姑娘扔下,姑娘们该伤心了。”
“不打紧,美女哪里有你重要?是吧?清辞小妈妈?”顾诀随着季清辞退后,逐渐逼近。
“哈哈哈,您太客气了,叫我姐姐就行。”
“那哪能够?叫姐姐体现不了你我之间的深厚的情谊。”顾诀继续笑道,右手执扇,一下一下的点着左手手心。
季清辞的心也随着那折扇起起落落。
“……我跟你之间的情谊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深厚。”
季清辞已经暗戳戳从人山人海的青楼大厅之中找好了逃跑路线,看着顾诀笑的越来越难看,她知道要是再不行动,今天晚上大概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季清辞装出一副震惊地样子看着顾诀身后,“洛绎!你听我解释……”
果不其然,一听到洛绎的名字,顾诀立即回头看去,看准时机,季清辞扭头就跑,但因莳花寻幽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原本算计好的逃跑路线,现在变得障碍重重。
顾诀只要一回头就会发现她在骗他,她很害怕被顾诀追上,所以根本不敢减慢速度,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而顾诀也朝着季清辞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倒不是真的想和她计较什么,毕竟之前在应天书院里,在气夫子方面上他们也算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虽然季清辞穿着男装,但就如之前那个青楼姑娘说的,稍微有些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季清辞是女扮男装,青楼里人员复杂,又是他将人从太师府拐出来的,他总得为季清辞的安危着想。
越过一个又一个人群,看着季清辞就在眼前,可怎么也追不上她,他也不能喊她的名字,毕竟季清辞孤身一人与他同处一处已是于名声有损,更不用说同处的地方还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恐怕未来三日那些言官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就是他二人了。
眼看着里大门只有五步之远,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季清辞一直在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线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一放松的后果就是……季清辞终于不负众望地撞到了人。
“哎呦!是那个不长眼的……肖泽御?”
“季……唔唔。”
季清辞赶紧捂住了肖泽御的嘴,这才没让他喊出她的名字来。
肖泽御这个傻叉,顾诀都气成那样了,都还记得场合不对,不能暴露她的身份,肖泽御一张口差点就要把她的名字喊出来,要不是她反应快,怕是明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师府的二小姐去逛青楼了。
因为肖泽御的耽误,顾诀总算是追上了季清辞,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跑什么玩意儿?我又不能吃了你,小短腿跑的还挺快。”
季清辞抿嘴,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肖泽御瞪目结舌地看着季清辞与顾诀,“你、你们……”
季清辞撞了一下顾诀问道,“你还约了他?”
“没有啊,我跟他说了,他不来……哦~老肖,你也太不讲究了,不跟我们一起反倒自己偷偷来。”
“就是就是,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姐吗?”
哎?她为什么要提起季清音?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肖泽御否认三连。
季清辞与顾诀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渣男!”
“……我是来办公事的,很正经的好不好?”肖泽御解释道。
季清辞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什么公事?”
“……不能说。”
“渣男!”
“真的不能说,但是,这件事容初也知道,他能作证。”肖泽御毫不犹豫地将容初拖下水。
“所以……容初也来了?”
“……在你身后。”肖泽御指着季清辞身后,弱弱地说道。
季清辞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刹那间脑海里闪过许多英雄英勇就义的形象……有个毛线用啊,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跟容初解释吧。
看看她这点出息,男朋友都搞到青楼来了,抓包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怎样跟在青楼相遇的男朋友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
“阿辞,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和顾诀?”
季清辞明显地看见容初的脸黑了一个度,不,黑成包青天了,真怕他下一秒就会给她来个“狗头铡伺候”。
季清辞唇齿保持不动,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悄悄地说道,“肖泽御救我。”
肖泽御屹然不动,站的正直,跟颗葱一样……
季清辞见他没反应,又在暗处扯了扯他的袖子,“肖泽御?”
肖泽御继续不动……
季清辞保持微笑深吸一口气,“姐夫……”
“是我带过来的。”他满意了……
季清辞:#¥@%¥#%¥狗男人……
“啊对,我们都是跟老肖一起过来的。”顾诀赶紧顺着肖泽御的话说道。
虽然容初对付季清辞很有一套,但面对这种组团忽悠的,容初还是比较经验匮乏的。症状表现为,容初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在短暂的怀疑之后,就相信了他们这套说辞。
肖泽御不长记性的又一次将手搭在容初的肩上,“我这不是想着今天放假,你一天都没见到阿辞了嘛,所以将阿辞带出来咱们聚聚。”
季清辞:“在……青楼聚?”
肖泽御:“你闭嘴。”
顾诀:“你闭嘴。”
季清辞:……
好吧,她闭嘴。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肯说?”季清辞试探着问道。
她这么一问,容初居然开始回避她,有问题,有大问题。
“容初?”她继续叫着容初的名字。
容初还是回避不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开始躲闪了。
“算了,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会是不一样的,是我自作多情,我不配。”季清辞一边假装抽泣,一边用余光偷瞄容初。
肖泽御听到季清辞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有点反胃,尤其是季清辞现在穿的还是男装,看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对着气质出尘,与这风月场所格格不入的容初诉说委屈……更反胃了。
肖泽御纠结着表情默默远离了这俩人,虽然季清辞那一声姐夫喊得特别称他的心,但恕他接受无能……
“是……”容初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顾诀,季清辞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咦~顾诀什么时候又何姑娘们打成一片了?她也好想去……
容初伏在季清辞耳边低声细语道,“皇上怀疑京城内,有南涉的奸细。”
抓奸细?这不是在后面剧情里让顾诀和洛绎决裂的开端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小说里洛绎出征后,从京城内的消息总是会快一步传到南涉那边去,这才导致兵力相差悬殊的南涉久攻不下,甚至有一次洛绎差一点就死在了战场上,后来是洛绎放弃了皇上的指令,一意孤行这才打赢了南涉。
随后洛绎押解顾诀进京,京城的消息开始变本加厉的传到南涉,皇上起了疑心,怀疑让顾诀做质子是南涉打的幌子,其目的就是让顾诀秘密打探朔易国机密然后传递回南涉。
被波及到,首当其冲的就是洛绎,因为顾诀与洛绎私交甚好,洛绎又是深得皇上器重的将军,洛绎向南涉泄露军机,出卖朔易的消息不胫而走。
莫说天下百姓,就连熟知洛绎品性,同朝为官的大臣们都不肯相信洛绎与顾诀之间仅仅只是私交而已。
但真正的南涉国奸细却是工部侍郎,周索。此人乃是南涉国二皇子布局多年设在朔易的一枚棋子,埋伏多年,在顾诀到达朔易之后,受二皇子令,故意将大量情报传到南涉,为的就是引起朔易国主猜忌,好让顾诀死在朔易。
后来,顾诀发现了二皇子的阴谋,逃回了南涉杀掉了二皇子,成为了南涉的太子,消息传回朔易之后,皇上大怒,一时间洛绎的清白更加没有人相信,看在宣文王年岁已高经不得打击的份上,仅仅只是将洛绎下了大狱并没有处死。
再后来,顾诀主张攻打朔易,朔易南涉再次陷入战争之中,没有了洛绎,朔易这边一时间找不出第二个适合领兵打仗的人,没有办法,皇上只能以宣文王府所有人的性命给洛绎下了军令状,若胜,则满朝文武百官跪迎,天子亲自设宴庆功,若败,则宣文王府满门抄斩。
最后,这场战争的结局是……顾诀与洛绎双双战死沙场。
虽然结果是两个人都死了,但朔易牺牲的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南涉牺牲的却是太子,谁胜谁败显而易见,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宣文王府甚至连白绫都不敢挂,宣文王效忠朔易一生,最后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南柯梦 第四十三章 公开处刑
既然事情的根本,是怀疑顾诀就是那个奸细,那是不是只要将真正的奸细找出来,顾诀和洛绎就不用死了?
“那你们找奸细怎么找到青楼来了?”季清辞思索着如何才能不露痕迹的将奸细的线索,引导周索身上。
“皇上之前找回了三皇子就是为了调查此事,三皇子查到所有的消息都是从这个地方传出去的。”容初解释道。
“那召回六公主也是为了这件事吗?”她带有一丝妄想地问道。
容初沉默几秒,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一定是皇上怕洛九卿带坏公主,一定是!
“那你们找到了吗?”季清辞试探道。
“有些头绪。”
“和顾诀没有关系,他是第一次来!”她有些着急地说道,这可真是点背,他们今天第一次偷溜到青楼,结果奸细就跟青楼有关,要是好死不死因为这件事将怀疑指向顾诀,她该怎么面对洛九卿……
“……机密传递的很谨慎,并且是在顾诀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而顾诀到朔易之后就被带到了应天书院,自然是和顾诀没有关系,你很紧张他?”容初反问道。
哎、呀……
“……哈哈哈,我、这不是、怕你查错方向嘛,哎?既然是三皇子在查奸细,肖泽御我倒是能理解,毕竟他俩是表兄弟,但是你……什么时候跟肖泽御都这么熟了?”
转移话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寻找新的话题,这一点她一直都很懂。
这回轮到容初为难了,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其实是肖泽御一口一个妹夫才把他喊过来的……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将刚才的那段翻过去,不再提起。
其实,说是让容初来帮肖泽御一起调查,但实际上只是因为容初的武功太好了,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一个容初足够,这才是肖泽御真正打的主意。
容初啊容初,你好歹也是一丘寒玉未来的谷主,怎么就沦落到给别人当保镖了呢,丢不丢人?季清辞越想越生气,直恨不得将肖泽御拽过来揍一顿,要不是看在姐……呀,她怎么又将季清音与肖泽御想到一起去了。
“女主是男主的,女主是男主的,女主是男主的。”季清辞小声嘀咕,试图给自己洗脑。
“你自己在这嘀咕什么呢?”
肖泽御突然出现在季清辞面前,吓了她一跳。
“啊!你有病啊,吓了我一跳。”季清辞做贼心虚地虚张声势道。
肖泽御很是诧异她怎么反应真么大?
“你是不是又合计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
“我、我什么时候对得起,呸,对不起你过?”
好悬!差点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这反应不对啊?你……”
“你什么你?你把我家容初当保镖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在这你你你的。容初我带走了,你们俩就继续浪吧,早晚翻车。”
说完,她拉着容初赶紧就跑了……
真是的,一个炮灰长那么聪明的脑子干什么?脑子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和女主没有未来呢,还有男主,一天天的就想着搞事业,把女主搞下来,有什么事业是她不能搞的?
更何况现在的肖泽御已经不是在挖墙脚,他是开了个挖掘机打算把墙给推了,男主再不开窍,女主可就是别人的了,一个两个都不按剧情走,净让她操心……
当然,季清辞带走容初还有另一个理由,若说谁可以悄无声息的进到太师府,非容初莫属啊,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爬墙了,费劲巴拉的。
容初:……我怎么还是保镖?
保镖容初将季清辞送回太师府后,将假扮季清辞躺在床上的阮儿解救了下来。
“二小姐啊,您可算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阮儿就要被吓死了。”阮儿看见季清辞回来立刻翻身下床,抱着她的大腿哭嚎道。
季清辞看着抱着她大腿的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阮儿,这孩子是怎么了?咋吓成这样?
“你这…太夸张了啊。”
她主子的演技可是堪比影后级别的,身为她的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浮夸?
“二小姐你不知道,刚才大小姐过来了,差点儿就把阮儿从床上薅下来啊,呜呜呜~”
“啥?你让阿姐发现了?”
“……那倒没有。”阮儿停止抽泣,将鼻涕眼泪往季清辞的裙子上一抹,拽着她的裙子往上爬。
季清辞死命拽住了裙子才不至于走光。
“但是差一点啊,大小姐的手都已经摸到我的脑袋了。”
嗯?女主趁她睡着了摸她脑袋,这是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爱好?
回想起去听学之前她天天赖在南汐苑蹭吃成喝的时候,季清音曾跟她闲聊过,季清音她说她小时候养过一只狗,成日里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能消停,也只有当它睡着了她才能摸一摸它的脑袋……
季清辞:“……”
她一直都把季清音当姐姐,而季清音却……造孽啊!
“二小姐,以后这种事还是让碧衿姐姐来做吧。”
说完,阮儿就弃她而去。
“哎?阮儿……”季清辞伸出尔康手也没能将阮儿留下。
小白眼狼跑这么快……
第二日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东泠苑传出阮儿一阵阵的喊叫声。
阮儿:“二小姐,快起床吃早饭啦!”
季清辞:“……”
阮儿:“二小姐,快起来,吃完早饭再睡。”
季清辞:“……”
阮儿:“二小姐……”
季清辞:“起来啦起来啦,你快别喊了……”
再喊几声怕是要让整个太师府都知道二小姐赖床不起,被阮儿拎着耳朵叫起床。
好家伙,一个阮儿抵得上十个亲妈,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当妈的精髓……
“阮儿,我好不容易才放了假,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嘛?”季清辞抱怨道。
“多大的人了,不仅赖床还抱怨,看以后那家的公子敢娶你。”
季清辞站在屏风后穿衣服的手一抖,这声音……
她探出头去,看见季清音穿着整齐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阿姐?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她问道。
“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啊,起的这样晚,说吧,昨天晚上哪疯去了?”季清音放下茶杯问道。
问声,季清辞手一抖,手里的裤子掉在了地上,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吓掉了裤子……
“……我没有去哪疯啊,我昨天晚上一直都在房间里的呀,阿姐你昨天不是还来看过我的嘛。”季清辞心虚地说道。
“哦,昨天晚上原来你是醒着的啊,那怎么没理我呢?”
“我没有!”季清辞赶紧反驳,“我……我是听阮儿说的,对,听阮儿说的。”她自我肯定式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我昨日夜里过来可没有见过阮儿,阮儿是如何知道我来过的?”
好嘛,完败!
果然不能和女主比智商,否则只有被虐的份儿。
季清辞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后,穿戴整齐走出屏风,将头伏在季清音腿上,“……阿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还敢。
季清音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要说她穿越之后最羡慕的,除了季清辞的容貌就是季清辞的这个发量了,要问季清辞的发量究竟多丰富?这么说吧,全剃了能做两个假发套……
“阿姐,你是怎么认出床上躺着的不是我的?”
这个问题她一定要打听清楚……方便下次改进。
季清音笑着打趣道,“亥时而已对旁人来说已是深夜,但于阿辞而言可还早着呢,阿辞什么时候这么早休息过?更何况阮儿胆子小,还没等我靠近就已经先抖成筛子了……”
季清辞瞟了一眼没出息的阮儿,阮儿缩在角落里回避她的视线。
“而且……”说着,季清音又端起了茶杯。
“而且什么?”季清辞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顶点,而季清音却在不急不慢地喝着茶。
看着季清辞抓心挠肝的样子,季清音别提有多开心。
季清辞:完了!女主学坏了……
季清音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又摸了一下满脸写着期待的季清辞,说道,“而且手感不对。”
“手……”
tmd,这个坎过不去了是吧!
她现在好后悔,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明日就是下元节了,阿姐过来找我……不会是衣服又出问题了吧?”
要真是这样,她可就太鄙视单觅烟的手段了,翻来覆去就知道在人家衣服上做手脚,有本事在女主头饰上做手脚啊,到时候女主一甩头簪子直接变成暗器飞出去,戳死肖泽御这个胆敢觊觎女主的炮灰!
“没有,只是我有些好奇,阿辞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些前所未见的服饰?”
季清辞语塞,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跟季清音解释,难道要她跟季清音说她是穿越过来的,这些衣服是她那个世界的传统服饰?
而且不仅仅是衣服比这里的好看,文化、经济、政治都要比这里发达一万倍……好怕女主会自卑啊。
“阿辞从未离开过京城,在洛郡主之前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是如何找到如此别致的服饰?所以我很好奇,方才,在你还没起床的时候,我问了阮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样子,我家阿辞,真的很厉害。”
听着女主毫不吝啬的赞美,季清辞还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形制不是她设计的,但衣服上的花纹图式却是她实实在在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她也就不要脸的将女主的赞美全然接受了。
“原本是想让你第一时间看见我穿那套衣服,结果派出去的丫鬟回来说二小姐还没起来呢,所以我这不就亲自过来了?”
季清辞:……公开处刑什么时候是个头?
南柯梦 第四十四章 入宫
这一次的衣服季清辞选用的颜色与当初及笄礼上送给季清音的那件大红色不同,因为是在皇上与皇后的面前,身穿红色乃是对皇后的大不敬。
所以她选用深蓝色作为衣裳整体的基调,搭配米白的底色绣着深蓝色卷云图样的霞帔,大袖衫后面用银线织就的乃是神兽白泽,百迭裙以及褙子的对襟上和袖口,同样用银线绣上了蓂荚,在所有细节之上处处彰显祥瑞之意。
百迭裙的布料选用的是朔易国独有的沐云锦,最是轻巧,可以让季清音在跳舞时营造出飘逸的效果。
所有的心血在季清音穿上之后显得特别值得,因为此时的季清音简直要比及笄礼时的季清音更加夺目。
这一回三皇子也在,。
岂不是……嘿嘿嘿。
哎?到时候她是不是得找个理由把肖泽御支开啊,万一肖泽御看见这么好看的季清音陷的更深怎么办?
真是麻烦,要不干脆到时候让容初直接打晕拖走算了……
从南溪苑出来后,她在脑子里已经盘旋了许多个将肖泽御打晕的场景。
前提是一定要找一个好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打晕他,最好他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嗯,这种事得去请教顾诀,他损注意比较多……
正琢磨着呢,她突然看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
“眠眠?”季清辞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之后发现他还在,遂即挥舞着喊道,“眠眠,眠眠。”
谁能想到,容初千防万防的人居然出现在太师府,什么叫做天意?这就叫做天意。
季清辞为什么这么喜欢陆眠云?因为他是小说里单身中唯一一个不喜欢季清音的男配,那个傻缺太子不算。
因为不喜欢女主,所以相处完全无压力啊,要不然她总觉得好像是抢了她姐姐的男人,至于容初……是他先动的手。
季清辞撒欢儿的跑到陆眠云身前,“眠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为陆眠云引路的禹安,听到季清辞的称呼后又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二小姐,这是陆眠云陆大人,是皇上派来传授大小姐祭祀礼仪的大人,禹安正要将陆大人带过去。”
禹安的言外之意就是‘听到没有,大小姐还等着呢,不要挡路。’
“原来指导阿姐礼仪的人就是眠眠,眠眠又是应天书院教我们礼仪的夫子,真是太巧了。”拥有这样近距离接触女主的机会,也能保持理智没有动心,身为陆眠云的事业粉,她为陆眠云一心搞事业的行为感到十分欣慰。
“下元节临近,大人公事繁忙,大小姐也在等着,禹安就先带‘陆大人’过去了,禹安拜别二小姐。”
禹安将陆大人这三个字着重发音,提醒季清辞陆眠云不仅是夫子,他还是位大人,不要用眠眠这么恶心的叫法称呼陆大人!
而且陆大人年轻有为,每每与她家大小姐站在一起时真的好般配啊!
禹安已经向季清辞行礼了,她也只能向陆眠云行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拜别礼,虽然她的礼法大多数都是容初教的,但陆眠云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子,不能给夫子丢脸不是?
陆眠云走后,季清辞驻留原地看着陆眠云的背影,感叹道,“真是好看,不知道以后能便宜哪家的小姑娘?”
在季清辞对着陆眠云的背影花痴的时候,陆眠云意外的回头看向季清辞,她赶紧笑着摆手道别,结果陆眠云却像触电了似的赶紧就转了回去。
季清辞纳闷,她有这么可怕吗?
拜别了陆眠云后,季清辞又无所事事的闲逛了一会儿,由于她在去南溪苑时把阮儿放出去玩了,导致她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逢单独出门必迷路的她居然还不长记性的敢闲逛,所以毫不意外的……又迷路了。
最后还是阮儿见季清辞到了午膳的时间也没有回来,就想要问问季清辞在何处用膳,在去南溪苑途中,在路上将迷路的季清辞捡了回来……
阮儿对季清辞又又又一次在自己家里迷路感到不解与无奈,“二小姐不会应天书院也经常丢吧?”
季清辞:“哈哈哈,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经常……咳,偶尔。”
阮儿:“……”
好吧,她还是高估了她家二小姐,一个在自己家都能走丢的人,在陌生的地方走丢还不是跟玩似的。
用过午膳后,她又像没去书院之前一样,在院子里躺着,就是天气与那时不同了,现在躺着得盖着点儿毯子才不至于着凉,还是那时候的标配,戎竹在一旁伺候着,也就是那个会唱曲儿的丫鬟。
一晃一个下午就过去了,虚度光阴的生活就是美好。
晚间,临休息之前阮儿将明日下元节所穿的衣物准备好,又在季清辞的耳边千叮咛万嘱咐道,“二小姐,明日可就是下元节了您可千万千万不能赖床啊。”
季清辞无奈地将阮儿往外推,“知道啦,知道啦,有你在我想赖也赖不了,阮儿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早点睡,明天一定早点起。”
“可一定啊,二小姐。”阮儿站在门外,不放心地看着季清辞。
“一定一定。”
“那二小姐……”
“晚安。”
她说完晚安之后“啪”的一声将阮儿关在了门外,阮儿摸了摸距离她脸只有一拳远的门……二小姐这也不像是让她“晚安”的样子啊。
下元节当日,果然如季清辞所料,就算她有心像要赖床,可阮儿根本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她感觉早上天好像刚亮,阮儿就冲进了她的房里将她薅下了床。
于是,这一清早,季清音看见季清辞时,对方的哈欠不断。
“阿辞,你怎么好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无精打采的。”季清音打趣道。
在回答季清音之前她又打了一个哈欠,“还不是阮儿,天刚亮就把我与温暖的床拆散,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早膳时单觅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大概她现在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如何在祭台上做手脚这件事上,无心在早膳这段时间来恶心她俩,没有单觅烟搞事情,季清辞舒心的都多吃了一碗米饭。
幸亏只有到节礼这种大事时她们才需要过来和单觅烟与季从白一起用膳,要不然日日与他们一同用膳,她得少吃多少饭?
用过早膳后,就要入宫行礼去了,季清音身为皇上钦此的郡主,又是下元节祭礼的主舞,地位在季从白之上,所以季清音的马车在季从白之前,而按规矩来讲,季清辞身为庶女是没有资格入宫的,但谁让女主宠她,非让她跟在自己身边,还要与她同乘一车呢?
季清辞在路过单觅烟时,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咬牙切齿的不甘,原来这就是宅斗的快乐,她现在很快乐!
很快她就快乐不起来了,古代的祭礼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天下来她只干了两件事,听祭司念祭祀词然后磕头……
磕的她快要吐了,晕晕乎乎的差点就忘了自己这是在皇宫里,她现在由衷的希望以后若非剧情需要,这种场合女主还是不要再带她来了,真的是挺不住了……呕。
她原本以为磕头将会是她今天最大的难关,但显然,与拜访各宫的娘娘们相比磕头简直是不值一提……
季清音是皇上破例亲封的郡主,关于天降贵人的传言宫里头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季清辞跟在季清音身边一宫一宫的拜访过去,听着这些娘娘们或言语警告,或冷嘲热讽,或有意拉拢,而她与季清音只能笑,还不能僵,更不能骂人。
不能骂人是最让她不爽的,要是可以她真想用大鞋底子抽她们丫的,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都还没她好看哪来的自信跟女主相提并论,不要个face。
参加完祭典,又拜访了一圈的娘娘,季清辞最深刻的感受就是,疼。脸疼,头疼,膝盖疼,哪哪都疼!当女主真累!
原本参加完上午祭典之后的休息时间也随着拜访过娘娘后所剩无几,季清音换下了礼服,跟着传召公公的身后,向今晚压轴好戏的演出地点祭台出发了……
到达祭台后,季清辞与季清音分开,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出来,正打算按照她之前准备好的计划行事时,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按照她的计划,是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为了防止肖泽御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上越陷越深,她在去祭台顶棚之前先要让容初把肖泽御打晕,可是现在问题是……容初他人呢?
“老肖,你看见容初了吗?”
“上午祭典的时候看见了,下午就没有了。”肖泽御诚实地回答着,丝毫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那个在多问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麻袋?”
肖泽御:“???告辞!”
“哎?你跑什么?”季清辞挥舞着尔康手挽留着。
算了,容初不在她也弄不晕他……要不找块板砖?
后来她认真想了一下……认真找了一下发现皇宫里没有板砖,这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季清辞:什么破皇宫,连块板砖都没有……
在寻容初无果之下,她只能先去趁人不注意爬到祭台顶棚上将被动过手脚的绸带加固好,为了这个计划她下午的时候一直在祭台附近溜达,吓得负责祭台的宫人还以为她要对祭台下手,差一点就要去禀报皇上了……
南柯梦 第四十五章 受伤
季清辞带着事先准备好的绳索钻进了祭台的顶棚内,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心凉了半截,除了中间那根顶梁的柱子之外,其他的木头或多或少有些腐朽,原文只描写说在季清音献舞的时候祭台上装饰的彩绸突然掉落,然后女主便因此事背上了不详的骂名,可在她眼前有怎么多的彩绸,究竟那一根才是小说里写的罪魁祸首?
而且她瞧着,哪一个都很有可能突然掉落……
若是往常,下元节在朔易并不是过于隆重的节日,可今年不同。
都江以南地区大旱,以北地区洪涝,南涉趁虚而入,除了京城之外的地区无一不受天灾或战事的波及,连常年驻守颐川的宣文王也因天灾召回了京城,可以说今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洛绎在不到一月的时间内大败南涉,顾诀身为质子被压入京城,可这并不能说明朔易的危机就真的解除了。
事实上,南涉会败,是因为他们企图依靠安插在朔易的眼线传来的军情,不费一兵一卒的打赢朔易,一旦洛绎不听京城的指令,南涉很有可能即伤了国家元气又输了战争,得不偿失。
顾诀也不是他们主动送过来的,而是洛绎从战场上掳回来的,按照大国之间不成文的规定,想要赎回人,要么割地要么赔款。
可南涉两个都不想,于是将顾诀送给朔易做质子是最好的办法,尽管损失了一点民心和威望,但钱和土地都保住了,不至于让他们再一次发动战争时无钱可用。
至于顾诀的性命,南涉皇子多的是,不缺这一个,所以南涉对朔易依旧虎视眈眈。
如此内忧外患之际,在百姓之中渐渐传出了君主德不配位,天降惩罚的传言来,而举行祭礼祈福是挽回民心的最好办法,因此上至皇室贵族下至贫民百姓无一不对这次下元节祈福寄予厚望。
所以之前,单觅烟故意散播季清音为天降贵人的谣言时,皇上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封了女主为郡主,又令其在下元节为祭礼献舞,满朝官员对皇上的做法皆心照不宣,季清音不过就是安抚民心的工具而已。
成了,民心得以安抚,季清音又是女子动摇不了国本,到时候一旨赐婚嫁入皇室也算是物尽其用,若是砸了,也可将全部罪过甩到季清音身上,纵然激起民愤,也是发泄在季清音一个人身上,与皇室无关,与朝廷无关。
两种结果都能将百姓的目光从皇室身上转移,但相比较皇上当然更希望是前一种结果,可现在祭台这种情况,工部的偷工减料,无一不说明朝中有人更希望是后一种结果,可季清辞是在想不通季清音深入浅出就算曾将闹出过倒追太子的丑闻,得罪的也应该是爱慕太子的士族千金们,何人能有这样大的权利指示工部忤逆皇上的命令,至季清音于死地?
小说里写到下元节献舞是单觅烟设下的阴谋,可小说里也写过单觅烟是小门小户出身,即使成为了太师的继室,也断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小说出现bug了?
她从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窥看到祭舞还未开始,但这么多的彩绸也够她忙活的了,看着眼前这个大工程,开始担心起来。
她带的绳子好像不太够啊……
季清辞一个一个的加固,在她系绳子的时候脚下传来乐器的响声,祭舞开始了,她加快手上的动作,将周围小的彩绸都加固好只剩中间最后一个大彩绸,手里还剩最后一节绳子。
她得意道,“哎,我就是这么的神机妙算,刚刚好。”
随着乐器声音越来越急促,季清辞知道祭舞快到高潮了,也就是小说里彩绸掉落的时刻,她赶紧用绳子,一头将彩绸加固好,另一头绑到顶梁柱上,可将这绳子一抻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绳子不仅个数刚刚好,就连长度也刚刚好,刚刚好碰到柱子……系不上。
季清辞:“……¥#%¥#@”
可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了根本容不得她再去寻绳子回来,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突然灵光一动,“我不就是个完美的‘柱子’吗?看来女主的饭也不是能白吃的。”
季清辞将绳子困在腰上勉强双手抱住柱子,弓着身子,维持在一个特别别扭的姿势。
等祭礼完事了,她要回去吃女主七个,不八个鸡腿才能弥补她消耗的体力。
等着等着,下面的乐器变缓慢了……祭舞高潮过去了?
季清辞双手放开了柱子,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发现绳子变弯了。
季清辞:“……”
早说不是这根彩绸啊!害她白凹了半天姿势。
季清辞开心的想要解开绳子,回去找女主报销她计划的那八个鸡腿,解了半天才发现,当时她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系了个死扣。
季清辞:“……”
今天也太衰了吧!处处都在跟她作对,一想她进宫之前害怕绳子出问题,特意让阮儿找的最结实的绳子,现在她是感受到这绳子有多结实了,上牙也咬不动……
怎么也弄不开绳子,季清辞彻底崩溃了,不就不是女主是女配吗?至于这么对她吗?
“……好歹也是为女主做事,分我点光环能死嘛!”
就在她跟绳子较劲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拉力突然从绳子的另一端传来,她没有防备,被这巨大的拉力拽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顶棚的木板上,右手臂传来剧痛,疼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偏过头咳出一口血来染到了彩绸上,好在是在夜晚,又因为彩绸突然下坠的抖动,让装饰在彩绸上的花瓣掉落,配合着女主的舞姿,使得季清音整个人宛若仙女下凡,虽然灯火通明,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季清音吸引,不会有人发现正在献舞的季清音头上的彩绸染了一块血迹。
季清辞疼的连喘气都格外的困难,紧咬着牙才不至于疼晕过去,还好这一块的木头板子够结实,要不然今天晚上恐怕她非但没能帮上女主,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个大变活人,要是点儿在寸些砸到了女主,简直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画面……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祭舞也接近了尾声,可她身上的疼痛非但没有丝毫的缓解反而变本加厉,这样一来她就更解不开绳子,现在只能希望女主下场之后发现她失踪,来寻她了,凭女主的聪明智慧,再有女主光环加持,一定能找到她。
不过她现在有点怀疑她突然解不开绳子就是女主光环在搞鬼,那时她要是顺利解开了,彩绸掉落,她不就白忙活了吗?
她现在感觉她的大脑已经不太清醒了,在即将昏迷的边缘,临昏过去之前还不忘吐槽道,“不就抱怨你两句,至于真想要弄死我吗?”
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匆匆赶回来的容初,在入宫后的第一时间就去寻季清辞,到处找寻无果,他只能违背季清辞的指令,去向洛九卿询问季清辞的下落。
彼时的洛九卿正嗑瓜子磕到飞起,被容初这么一问,才发现季清辞不见了。
她吐了吐嘴里的瓜子皮说道,“阿辞她今天一整天都和她姐姐在一起,她姐姐方才刚献完舞,她应该是去找她姐姐去了吧,你真是太可惜了,错过了一场特别好看的舞蹈,尤其是花瓣掉下来的那一瞬间,简直……哎,我还没说完呢。”
得知了季清辞的下落后,容初没来得及听洛九卿废完话赶紧就去找季清音去了,但因为季清音献完舞后要去向皇上和太后请安听皇上说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结果容初不仅没找到季清辞,连季清音都没找到。
过了许久,皇上才说完废话,季清音这才得以脱身,刚刚从御前回来的季清音,立刻被容初逮到了,他焦急地询问着季清音,“阿辞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因为肖泽御今天要参加下元节祭典,容初却不能参加,这也是各国之间的协定,一丘寒玉不属于任何一国,所以一丘寒玉的人也不能插手任何一国的国事,至少明面上不可,所以调查奸细一事就落到了容初身上。
当他调查完之后往回赶的时候,突然内心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预感到季清辞好像有危险,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宫时却发现,季清辞真的不见了。
季清音也慌了,这可是在宫里啊,以季清辞的性格万一要是鲁莽冲撞了宫里的哪位贵人,想要弄死太师府的一个庶女,太容易了……
“我将阿辞送到看席之后,就去了祭台,她不在那里吗?”
容初见季清音也不知道季清辞的下落,立即转身就要再去找,季清音赶紧将他拦下。
“容先生!祭礼还没有结束,无论她是因为贪玩跑到了别处去,还是冲撞了哪位贵人,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找阿辞,只会给他们降罪阿辞的理由。祭礼很快就要结束了,阿辞的朋友洛郡主与六公主交好,到时候让六公主随便找个理由去寻阿辞,比我们这样盲目的找要快得多。”
季清音比容初考虑的周到,即便此刻在心急如焚,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挑衅皇家的颜面。
容初握紧了拳头,焦急地等着祭礼结束,季清音去找了洛九卿让她和六公主说明情况,六公主欣然同意了帮忙,但是她只能下令将人都引走,却不能派人帮忙,她虽是公主但后宫盯着她的人也不少,她的一举一动也得小心谨慎才是。
最后六公主谎称邀请洛九卿、季清音与季清辞三人去她的宫殿,瞒住了季清辞失踪的消息。
南柯梦 第四十六章 苏醒
为了掩人耳目洛九卿跟着六公主回了寝宫,容初等人留下继续寻找季清辞。
祭礼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原本应该留下打扫的宫人也暂时被六公主支开,季清音也拐弯抹角的打听了一下,发现季清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可这里已经见不到人影了,季清音在肖泽御的陪同下将祭台附近的湖勘察了一番,也没有人失足的痕迹,季清音稍稍放松一下,但还是没有找到季清辞。
所有人在祭台附近几次路过,根本没有想过季清辞会在祭台的顶棚上。
此时的季清辞早已不省人事,没有办法做出反应来引起他们都注意。
在容初第三次路过祭台的时候,他决定登上祭台。
大概是女主光环真的分了季清辞一下,使得容初每一次路过祭台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就会加剧。
越靠近祭台他的心速就越快,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就要找到她了……
祭台的构造宛若一座没有护栏的凉亭,在侧面隐晦之处有一个小梯子可以爬到祭台的棚顶,若是灯火暗些根本无法发现。
祭台上面的面积很大但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只有祭台的顶棚可以勉强藏下一个人,容初抬头查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中央最大的彩绸上发现了一块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季清音他们看见容初上了祭台,以为他有什么发现,也跟着上了祭台。
发现血迹后,容初顿时慌了脚步,连忙绕到外面,攀着梯子爬进了顶棚,透过错综复杂的绳索,他看到了倒在木板上已经昏迷了的季清辞……
此刻,肖泽御他们也发现了彩绸上的血迹,季清音见到血迹时脚下一软,幸亏肖泽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阿辞!”
“别上来!”
季清音刚想和容初一同上去,却被容初喝住了脚步。
容初太高了,在这矮小的顶棚里有些寸步难行,再加上季清辞为了加固彩绸绑上了许多的绳子,使得容初更难接近她。
容初拿出匕首将所有的绳子砍断,总于来到季清辞身边,也看到了她腰间的绳子,容初想都没想直接将绳子砍断,彩绸失去季清辞这个“人形柱”,立刻掉了下来。
“小心!”肖泽御反应迅速,将季清音揽在怀中,堪堪避开了彩绸。
祭台上彩绸下面,正巧季清音站在那,若那仅仅是普通绸子也算了,可上面还装饰着许多礼器,能把季清辞拉出去的重量,从高处砸到季清音身上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容初将季清辞抱下来的时候,她身上都是血迹,有因内脏受到重击咳出来的血,也有被原来挂着彩绸的木柱断裂掉下的木屑划伤而流的血。
总之,那仍没有止住的血液已经将容初月白色袍子染红了,季清音跌跌撞撞地走到季清辞面前,带着哭腔喊着她的名字,“阿辞……”
看着仍绑在季清辞腰间断了的绳子,以及彩绸上相同的绳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季清辞又一次提前知道了旁人陷害她的诡计,都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这样……
好在有六公主处处周旋,这才使得他们滞留在宫里的这些人顺利出了宫。
马车的颠簸让季清辞恢复了一些意识,她看见容初了内疚担心,看见了季清音潸然泪下,可她实在太痛了,几次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不断的抽气。
容初看见季清辞醒来,赶紧从一直攥在手心的药瓶里取出药喂给她,“阿辞,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季清辞很想用右手握住容初示意他不要担心,可怎么抬也抬不起来,痛觉源源不断传入大脑,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漆黑一片,眩晕的感觉直让她作呕。
她的意识开始陷入混乱,这一秒想着要是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家了?下一秒想的却是她现在恶心想吐是不是磕出了脑震荡?这要是一时半会儿再治不好,就她这么恶心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怀孕了?要是以后怀孕了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孩子是会更像她一些还是更像容初一些?还是更像容初一些吧,谁让容初就是长得好看呢……
已经疼到胡思乱想的季清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太师府,只感觉好像有无数的人影再自己眼前闪过,脑海里突然涌入许多从未见过的画面,她宛若置身火海,无法挣扎……
这一夜注定是所有人的无眠夜,除了洛九卿身为女子又是郡主不能夜不归宿之外,所有人都静悄悄地守在季清辞房门外,丝毫不敢打扰容初救人。
季清辞几次生命危险,都在容初高超的医术下,加上涿郡候府源源不断的将药材送入太师府,这才将她救了回来。
季清辞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容初整个人都虚脱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在这一刻他才感觉到他有多害怕季清辞会离开他,看着床上仍在昏睡的季清辞,他的内心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幻觉。
“阿辞,我终于知道你说的爱,是什么了……”
清晨,季清辞悠悠转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比起下元节的那个晚上,这点痛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一偏头,看见了伏在她床边,不修边幅的容初。
这孩子是咋啦?被岁月蹂躏啦?
一个晚上不见,咋就这样了?不过颜值依旧很抗打……
容初是那种一打眼看过去就惊艳的人,一直被他颜值迷惑的季清辞也没有仔细地观察过容初究竟哪里是最好看的,趁着现在他睡着了,好好看一看,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人家是凭什么长得这么好看的。
瞧瞧这眼睛,这睫毛,跟把小扇子似的……要是拔一下会不会掉?
脑回路总是与旁人不同的季清辞,不仅这么想了还想要付诸行动,结果她刚想要抬右手,手臂处却传来锥心的疼痛。
季清辞抑制不住的“嗷”了一声,一嗓子直接把容初吓醒了。
“阿辞!!!”
她没想到她这一嗓子把容初居然吓成这样,有点愧疚,“……嗨!早上好!”
本来是想打个招呼缓解一下,结果容初更激动了,似想要将她抱紧怀里,又害怕碰到她的伤口而无从下手,显得十分手足无措。
季清辞抬起能动的那只手,学着平时女主“撸”她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容初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季清辞强行忍着疼痛宽慰容初,但实际上……她现在内心爽极了,这个时候的容初也太乖了吧!抓紧再摸两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正摸得开心,季清音端着药推门进来了,她看见季清音赶紧收回作乱的小手,欢快地喊道,“阿姐!”
这一声“阿姐”差点让季清音哭出来。
“阿辞,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吓死阿姐了,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能这样冒险。”
季清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就是觉得问题不大才自己上的啊,可谁知道她那么倒霉,彩绸该掉的时候不掉,不该掉的时候“嗖”的一下她就飞出去了。
她就是想破了脑袋瓜子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好歹季清辞也是重要女配就算一点女配光环都没有,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倒霉作者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说说为啥又没按剧本走?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不过阿姐你看我身体还是挺好的,就一个晚上我已经不怎么疼了。”说着,她还想下床给季清音展示展示她的身体素质,被容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立刻乖巧地缩会被子里,果然方才那么乖,都是装的!
“一个晚上?你昏迷了五天五夜!”季清音说道。
“啥?我睡了这么久?”季清辞大脑停机了几秒,然后对容初说道,“那不就是已经开学了吗?我这算是逃课还是辍学啊?”
季清音无奈了,她这妹妹的重点怎么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容初为了你,直接去求了皇上取消听学。”
“啊?那我岂不是以后就见不到眠……见不到我那些可爱的同窗们了?”差一点又说漏了……
“那还惦记什么同窗?不过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肖世子,要不是他将药材及时送了过来你就危险了。”
季清辞无语,他还不是想要讨好你,她这个傻姐姐……
季清辞又动了一下右手臂,发现比刚才更疼了,她咧着嘴说道,“阿姐,我这手是怎么了?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骨头都断了,能不疼吗?”
季清辞:“……”
她还能再倒霉一点吗?
不过还在女主没有事也算她伤得其所,但就是容初的脸色不太好,黑的跟碳一样……
她只能向季清音投去目光寻求帮助,结果季清音一见她看过来连忙放下药跑了
季清辞:……终究还是错付了吗?女主?whatareyou弄啥嘞?
南柯梦 第四十七章 两情相悦
季清音走后,房间再度陷入安静,几分钟之后季清辞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夹着容初的袖子,撒娇道,“你……生气啦?”
容初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在应天书院的时候很自在,有你护着,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都可以不用在乎,你……”
“……对不起。”
季清辞没有想过,沉默了许久的容初,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道歉?
他趁着她昏迷期间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嘶,不,不可能,容初不是这样的人。
思来想去,以她的智商和容初的为人,她能想到容初对不起她的事大概也就只有关于陆眠云了……
“你……趁我昏迷的时候把陆眠云揍了?”季清辞弱弱地问道。
容初:“……”
“你不会把他杀了吧?嘶~”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季清辞扯到了腰间的伤口,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了,容初的沉默让她整个人惊心动魄的,要是容初真把陆眠云给弄死了,褚黎那个恋爱脑能把男主弄上皇位吗?
季清辞啊季清辞,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男主怎么样,陆眠云一条命要是就这么被她给坑死了,那陆眠云也太憋屈了吧。
她看见容初看向她的眼神里,愧疚渐渐退去,逐渐被不知名的情绪占领,默默地抽回了手,“我没有保护好你……”
此话一出,季清辞脸上的表情一僵,尴尬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啊?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季清辞内心泪流满面,容初生气是在气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她反倒跟他说了半天的陆眠云,看来这回陆眠云就是没死也得死一回了……
眠眠,对不起!
季清辞装作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反正这种事她最擅长。
“我这属于自己是作死,你就是再神通广大,也难免会……”
“阿辞。”
“啊?”季清辞正努力地想要宽慰容初,却被容初突然喊了一声名字给打断了。
“我想带你离开。”
“去、去哪?”
此时此刻,她的心脏突突地跳着,容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要带她走,但这一次她却格外的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在她的心里不断翻涌,是源源不断无法抑制的欢喜,她是真的喜欢容初了呀……
“随便,哪里都好,如果你不喜欢一丘寒玉,我们就去找一处你喜欢的地方定居。阿辞,你昏迷的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你说的喜欢,我感受到了,我喜欢你。”
“……没有任何原因,只因为我是我的喜欢?”
虽然明白容初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下,容初喜欢她,只喜欢她,其他人都不行。
不是因为梦魇,不是因为任何外界的因素,是一想到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微笑的喜欢……
“是,只喜欢你……特别喜欢。”容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丝毫不妨碍季清辞的喜悦。
天啊!甜甜的恋爱终于到她了!两情相悦的恋爱也太甜了吧!而且长得还这么的好看,不对,是长得最好看,容初怎么能这么好看……
季清辞对着她家的容初开始犯花痴,在恋爱滤镜加持下容初本就绝世的容颜更加让她心动,也就是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要不然……分分钟吃干抹净。
门外,得知季清辞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的洛九卿正激动地捂着嘴偷听里面的一举一动,当听到容初终于真情实意的说出“喜欢”二字时,她露出了老母亲的微笑,儿子终于长大了,会拱白菜了,她好欣慰!
“你在这干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洛九卿差点儿失手扑进屋里,艰难地稳住自己的身形后,才转过头看向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
“顾诀!”洛九卿是又生气又不敢大声,深怕容初那个耳朵尖的发现她在偷听墙角,而且以她对季清辞这个女人的了解,季清辞一定会先得瑟的向她显摆容初是她的人,再毫不留情地让容初把她扔出去……
“你怎么不进去啊?”顾诀不解地看着洛九卿,抬手就要敲门,洛九卿反应更快,一掌打掉了顾诀的手。
“你干嘛?”顾诀看着洛九卿贼兮兮地将他拉走,疑惑道。
洛九卿张望了一下距离,估摸着屋里那俩应该是听不到了,这才放心地掐着腰,质问顾诀,“我还没问你呢,你要干什么?”
“听说阿辞醒了,我来看看她啊。”顾诀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什么看!阿辞已经有主了,而且人家小两口正在里面腻歪着呢,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吗?”洛九卿说道。
顾诀恍然大悟,“哦~原来容初在里面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他俩在里面干什么呢?”
说着,顾诀也准备回去听墙角,被洛九卿拦住了。
当然得拦着了,她好不容易才把容初和阿辞撮合到一起,期间废了她多少心思,怎么可能让无(te)关(zhi)人(gu)员(jue)打扰?
“收起你那些下流的想法,人俩是正经人。”洛九卿义正言辞地说道。
“孤男寡女光天化日共处一室的正经人?”顾诀调侃道,“话说我还没见过正经人是怎么调情的呢,我去学习学习。”
洛九卿深吸了一口气,顾诀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她看着还挺开心的,现在轮到她自己了,要不是估计她哥哥,她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洛九卿缓缓抬起手,咬牙微笑道,“别逼我……抽你啊!”
顾诀见洛九卿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默默地后退了一小步,“……反正阿辞已经醒了,也有容初陪着,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是找你哥玩去吧。”
洛九卿刚想鄙视顾诀没有骨气,突然反应过来,他方才是说要找她哥去?
“我也要去!”
季清辞这边不好偷窥,自己家的亲哥哥还不是光明正大的看,就像季清辞说的,磕cp这种事,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快乐!
“我去找你哥,你干嘛去啊?”顾诀嫌弃地说道。
“我?我也去找我哥啊。”
“我,你哥,再加上你,你不觉得多余吗?”顾诀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耳熟的话!顾诀记仇可真不是一点半点,洛九卿领教到了……
“你还是人吗?我可是我哥的亲妹妹啊!”洛九卿难以置信地说道。
“所以才多余嘛,乖啊,自己找褚黎玩去。”顾诀拍了拍洛九卿的头,将她扔在原地,自己走了。
洛九卿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没怎么着……她就多余啦?
屋里,容初正给季清辞喂着药,一点都不像当初她刚穿越过来时张牙舞爪地拒绝吃药。
她现在只要看着容初连药都觉得是甜的,一点都不苦,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知不觉一碗药就见了底,容初喂药的期间,阮儿悄悄地将季清音亲自熬的粥送了过来,然后又悄悄离开,丝毫没有打扰到这两人。
容初放下药碗,端起一旁的清粥,喂给季清辞,“你身上有伤,只能委屈一下了。”
“不委屈,你喂的都好吃。”
这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季清辞一定会鸡皮疙瘩掉一地,再翻个白眼什么的以示鄙视,但现在她一点都不觉得别扭的说了出来,果然事长大后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门外,几个丫鬟推推搡搡不肯进去,最后他们一致决定还是将阮儿骗过来。
碧衿急匆匆地将阮儿从房里拉出来,阮儿嘴里叼着绿豆糕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已经出现在季清辞放门口的台阶下。
“碧衿姐姐,大小姐吩咐过二小姐有容公子照顾,不用我们在身边的。”
“是……但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进去通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碧衿循循善诱道。
“什么事啊?”阮儿疑惑地问道。
碧衿与其他丫鬟相互对视了一下,贴在阮儿耳边说了一句话。
阮儿顿时瞪大了双眼,手里的绿豆糕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转身就想跑,被碧衿与红袖一左一右架起来往门口走去。
阮儿双脚离地,仍张牙舞爪的捶死挣扎,“我不去!”
碧衿和红袖与其他丫鬟通力配合,将阮儿送进季清辞房内。
容初和季清辞看着突然出现的阮儿,都愣住了。
此时容初正将切好的水果喂给季清辞,季清辞刚要张口咬来着,结果容初因为阮儿的出现有收了回去。
于是,她咬了个寂寞……
“何事?”容初转头看了一眼阮儿,然后就转了回来,一下子将正要偷吃的季清辞抓了个正着。
季清辞讪讪地收回了手,狡辩道,“我没想偷吃,我就……闻闻。”
原来,容初一直守在季清辞身边,这些时日每到用膳的时候也就在季清辞床边匆匆吃一口然后继续守着。
而今天下人将容初的饭菜照往常的样子送来过来,依旧放在季清辞床头边的柜子上,但因为季清辞醒了,容初也没顾及上吃饭的事,才有了季清辞偷吃这一幕。
阮儿看着季清辞和容初这俩人浓情蜜意,想要禀报的事情更加难说出口了。
洛郡主临走前嘱咐过她的话犹在耳边,可现在……
阮儿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姐,陆大人来看您了。”
“哪个陆大人啊?”
季清辞要么叫陆眠云为眠眠,要么直呼其名,书院里的人也都称陆夫子,冷不防听见陆大人这个称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之后还张着嘴等容初喂她呢。
直到容初深色不明地将果盘放下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陆大人是哪位。
季清辞看着容初,尴尬地笑着,“陆…陆眠云啊。”
虽然容初并未言语,但季清辞觉得自己不能这边刚和容初确定恋爱关系,另一边就跟别的男人见面,于是强烈的求生欲提醒她必须的做点什么了。
季清辞将被子一掀,钻了回去,侧头对阮儿喊到,“跟他说我死了,有事烧纸……”
南柯梦 第四十八章 妻子?
“请陆大人进来。”
季清辞震惊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容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起身相迎,她这是……出现幻觉了?
阮儿看了季清辞,眼神示意她自求多福吧,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间,将陆眠云带了进来。
阮儿走后,屋内只剩容初、陆眠云以及缩在被子里装鸵鸟的季清辞三人。
此刻她已经不奢望场面能够一片祥和,只要不打起来就算万幸了,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这屋里的东西都挺贵的,磕了碰了哪一样她都好心疼啊!
“下元节夜,幸有陆大人相助,我们才能顺利出宫,容初代阿辞谢过。”容初行礼道。
陆眠云回礼,“举手之劳。”
说着,陆眠云想要越过容初去看望季清辞,但被拦住。
“阿辞已无甚大碍,陆大人之恩我与阿辞日后自当相报。”容初语气即客气又疏离。
客气是因为他们救出季清辞后,出宫时才发现已经过了出宫的时辰,多亏陆眠云及时出现,侍卫才放他们出行。
至于疏离……别以为他不擅长与人接触就看不出陆眠云对季清辞的那些小心思,哼,想到不要想,他的!
陆眠云挪开一步,容初挡一步,来回几次后,陆眠云无奈地说道,“容先生,我只是想看看阿辞的伤势,并无他意。”
言外之意就是:你老挡着我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于礼不和。”
听着容初这个礼法的半吊子居然用“于礼不和”的理由去回绝应天书院的礼法夫子,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陆眠云皱眉,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的容初居然这么难缠?
“阿辞现在是病人,我看望病人而已有何不可?若是如此那容先生方才于阿辞共处一室,是否更加的于礼不和?”
伴随着空气中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季清辞躲在被子里不知如何是好,照目前的情况来说,着实是容初有点不懂事儿了,以她对陆眠云的了解,陆眠云顶多就是出自于夫子对学生的关心,来看看她死了没有,毕竟陆眠云可是连女主都不care的“事业头子”,甚至她在看小说的时候也认为,除了事业没人配得上陆眠云……
“阿辞是我的妻子,于情于理都应如此。”容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不仅陆眠云懵了,连一直装鸵鸟的季清辞也懵了。
不是刚刚才明确了关系吗?咋这么快就成妻子了?虽然有点小开心……但是看给人家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季清辞钻出被子,弱弱地补充道,“没定亲没过门的那种。”
容初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早晚都是。”
季清辞被瞪得脖子一缩,小声嘟囔着,“我说的是实话啊,瞪我也是没过门。”
容初慢悠悠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季清辞顿时瞪大了眼睛,“……您开心就好。”
容初得意地转过头看向陆眠云,“她承认了。”
季清辞:……我那是被你吓得好吗?而且请收起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少年!
“三书六礼,容先生可给了阿辞哪一样?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容先生就这么堂而皇之称阿辞为妻子,可知对阿辞的名声百害无益?若容先生当真心系阿辞,就请明媒正娶,而不是威逼利诱,不管一丘寒玉是什么样礼仪,在我们朔易就是这样的规矩。”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十分尖锐,大概是最近超乎她意料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听到陆眠云说出与他性格十分不符的话,她也能波澜不惊的接受了。
季清辞以为陆眠云看着容初这么幼稚的行为,最应该的反应,应该是一笑而过,可能心里还会吐槽:季清辞是不是你妻子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子只爱事业好吗?
至于现在陆眠云的反应……可能是他有事业洁癖!
毕竟他是礼部的官嘛,礼法就是他的事业,看见容初与季清辞这么糟蹋礼法,感觉自己的事业被侮辱了,所以才会出言训斥。
嗯,太合理了,她简直就是个心理学天才……
“旁人有的阿辞都会有,旁人没有的我也会尽我所能,总归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陆大人费心。”
季清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陆眠云是来看她的,结果反倒在容初这碰了一鼻子灰,但她刚刚才和容初确定了关系,紧接着就为另一个男人说话,不管因为什么她都觉得自己挺渣的,所以……她现在要不就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的理由,让陆眠云赶紧走?
季清辞刚装着弱不禁风地喊了一声,“容初……”
容初紧接着就坐了过来,对身后的陆眠云说道,“不送。”
陆眠云也没有继续和容初这个幼稚鬼纠缠,透过容初的身影,看见季清辞的确如容初所说的并无大碍,就离开了。
季清辞默默捏了一把汗,要不是她看过小说,对陆眠云这个人特别了解,不然还真要误会他在和容初争风吃醋呢,陆眠云对他事业的热爱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这孩子以后不会和事业相伴到老了吧?
一想到这儿,季清辞向陆眠云投去怜悯的目光,陆眠云挺好一个孩子,长得也好看,孤独终老是不是有点浪费啊,她身边的小姐姐们,季清音肯定是不行了,那是他主子的女人,洛九卿也有婚约了,单身的……元念!
对啊!怎么把元念给忘了?一个是书香门第,一个是将军世家,一文一武这要是生了个男孩以后得祸害多少小姑娘?
带着这种想法,季清辞看向陆眠云的眼神渐渐变了,越看越觉得般配,看着看着视线就被挡住了……
“不想让他走?”容初带着小情绪说道。
啧,这是哪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哦~原来是她家的醋坛子翻了啊。
季清辞调侃道,“我之前以为一丘寒玉被称为仙境,应当以神机妙算见长,没想到原来一丘寒玉最擅长的竟是酿醋。”
“酿醋?我并不会酿醋。”容初没听懂季清辞话里的揶揄之意。
她继续笑道,“不,你会,你会把醋酿好了,随身带着,看准时机就打翻它,方才不就打翻了吗?好浓的酸味啊。”
容初:“……”
他总算听懂了她的意思,恼羞成怒地将头低到一旁不理季清辞。
季清辞凑到他面前,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容初……”
容初:“……”继续不理。
“容初,别不理人嘛。”季清辞撒娇道,拾起一缕头发头发轻轻划过容初的脖子。
这一下容初有反应了,将季清辞作乱的手紧紧握住后继续不理她。
季清辞抽又抽不出,另一只手又动不了,一时间还真拿容初没有办法了。
于是她哀声叹气地说道,“哎,刚刚互通了心意,现在就不理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没有!”容初焦急地看着她说道。
季清辞看着容初,一秒两秒……终于忍不住了笑意,肩膀一耸一耸的,深怕她笑出来声容初更恼羞成怒了。
“终于肯理我啦,小初初。”季清辞双眼带笑,看着容初说道。
“小……小初初?”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但容初还是说了出来。
“是啊,你不是说我叫陆眠云为眠眠是爱称吗?那我现在给你也起个爱称,小初初,喜欢吗?”确定了容初的心意,季清辞此刻已经完全不担心容初会因为女主伤害她了,放心大胆地调戏起自己家男朋友。
没错!自己家的!把颜值天花板拐走了,她怎么这么厉害!
“快说啊,喜不喜欢嘛?”季清辞摇着容初的袖子问道。
“……喜、喜欢。”
容初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看着两只耳朵通红的容初,季清辞心里的欢喜不断泛滥着,要不是怕吓到容初,她好想亲一口……
“我也喜欢,最喜欢你了。”
闻言,容初双眼放光地看着她,容初这幅样子落到季清辞眼里就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好可爱,一个没忍住她就上手了,这摸一摸那戳一戳,手感真好!
容初虽然害羞,但还是任由着季清辞胡闹。
南汐苑内,季清音第三次收到来自三皇子的邀请贴,前两次因为季清辞还在昏迷中,为了照顾妹妹她给推了,原以为推了两次,三皇子也该放弃了,谁知今天又收到了第三次……
她的父亲是太师,虽然是属于太子一党,但三皇子毕竟是皇子,几次三番的送来请帖,再推脱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禹安,准备一下外出的衣物。”季清音吩咐道。
“大小姐要去赴三皇子的邀请吗?”莫桉问道。
“要不要告诉二小姐一声?”
此话一出,季清音与莫桉双双看向禹安。
禹安顿时脸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因为……二小姐这次为了救大小姐,差点丢了性命,害怕二小姐一会儿找不到大小姐担心,所以……”
禹安越解释越混乱,到最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挣扎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说道,“二小姐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老爷奉旨离京,三皇子此时邀请意图不明,也许二小姐有办法帮助大小姐摆脱三皇子。”
季从白在下元节的第二日就同太子被皇上派去了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乐集。
所以季清辞这里折腾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引起太师府其他人的注意,季清辞坏了单觅烟的事,她是巴不得季清辞死了才好,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肖泽御将药送了过来,容初医术再好也无力回天。
季清音笑了一下,“不必了,阿辞才醒别去打扰她,三皇子若是想要做什么也不会如此不避讳,莫桉你随我一起去,禹安你留在南汐苑,若是阿辞找我,你就帮我应付一下。”
“禹安也要去!”禹安说道。
“禹安,你给阿辞绣的手笼不是还差一点吗?你留在家里把它绣完,现在阿辞正好用的上。”
说完,季清音没有再理会禹安,带着莫桉出门了。
禹安忿忿地跺着脚,待季清音走后,立刻就去了东泠苑。
南柯梦 第四十九章 我的妹妹
由于伤势的原因,季清辞只能被迫待在床上养伤,好在“中国好闺蜜”洛九卿贴心的送了二十斤的瓜子过来,就为了防止她无聊。
虽然当她看到瘦弱的阮儿将一个麻袋扛到她面前时,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这丝毫不耽误她对瓜子的热情,跟何况现在她面前还有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于是,季清音扔下的“留守儿童”禹安,就这样看着容初给季清辞剥了半个时辰的瓜子。
要不是看着季清辞伤势太重,还有旁边的容初虎视眈眈,急躁的禹安早就将那一麻袋的瓜子扔出门去。
“二小姐,您能歇会儿吗?这都已经半个时辰了,大小姐还没回来,您到是想想办法啊。”
“这不才走半个时辰嘛,你着什么急?哦,你见过那个小姑娘约会半个时辰就回家的?”季清辞慵懒地靠在床头,这被长得好看的人伺候感觉就是不一样,剥的瓜子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好吃,要是没有禹安这个闪耀的灯球就更好了。
禹安的暴脾气,在容初的压制下一丁点也不敢爆发,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季清辞使唤容初。
看着禹安这么憋屈,容初也特别的赏心悦目,男主更是终于上道开始走剧情撩女主了,她躺在床上小风吹着,小瓜子吃着,人间真是太值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季清辞终于吃累了,很是惊奇地盯着一旁的禹安,这孩子咋还没走?
禹安傲娇地偏过头,大有季清辞不帮她把季清音从三皇子那弄回来,她今天就赖在这东泠苑不走了!
季清辞白了一眼禹安,爱走不走!
“禹安,给我倒杯茶过来。”
禹安不走正好,省得她还得使唤容初,容初之前为了守她醒过来,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她醒后又为她跑前跑后的,看着就心疼,这下禹安来了不用白不用。
禹安:“……是,二小姐。”
她虽是大小姐的侍女,但季清辞也是太师府的主子,而且以季清音对季清辞宠爱程度,别说季清辞现在是使唤她倒茶,她就是要把太师府给点了,季清音都能帮她出谋划策。
禹安将茶送到季清辞手里,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小姐……”
“禹安,帮我取些点心过来。”
“二小姐刚才不是已经吃饱了吗?”
“谁说吃饱了……就不还能再吃几口的?而且就那点儿瓜子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快去。”季清辞催促道。
禹安:“……是。”
季清辞看着禹安认命地出去给她取糕点,别提又多开心了,总算把是这个灯泡支出去了。
“禹安平时看着挺能干的,怎么关键时候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不仅在她这碍事,还想要破坏女主和男主,三皇子好不容易才发现季清音的盛世美颜,男女主终于要勾搭一起去了,以后有三皇子照顾季清音,她和容初离开也就放心了,就是有一丢丢的同情肖泽御……
“太子离京赈灾,你父亲也随着一起去了,如今太师府内无人,若是三皇子有什么企图,此时是最好的时机。”容初分析道。
“三皇子图什么?自然是图我姐呗。”
男主不图女主,难道还图女配不成?不过这个理由,以她的智商不太好和容初解释。
“自然,太师无嫡子,季清音又是嫡女,若三皇子能娶得太师嫡女为妃,皇位之争,太师怕是不能再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
“不是,你才来朔易几天啊?咋知道这么多?”季清辞诧异看着容初,而且容初也不是在瞎说,分析地头头是道。
她更不解了,为啥现在的小说里男三配置也这么高?女主瞎了吗?
额……她没有任何诋毁她姐姐的意思,只是单纯对这种设定充满疑惑,就因为容初不是皇子所以做不了男主?
那还真是便宜她了!
另一边,季清辞受三皇子的邀约入了宫,与其说是受三皇子邀约,不如说是受颜贵妃的命令入宫。
颜贵妃也就是三皇子的生母,下元节那日颜贵妃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召见季清音,所以季清音也是第一次见到颜贵妃。
见到颜贵妃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三皇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颜贵妃的容貌竟和阿辞五分相似……
“季清音拜见颜贵妃娘娘。”
哪怕再吃惊,季清音的礼数仍是周全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免礼,赐坐。”
季清音听说过这位颜贵妃,乃是当今圣上还是王爷的时候,跪了三个日夜才求来的赐婚。
但是入府五年才有了三皇子,又过了五年有了六公主,圣上登基后,被封了颜贵妃位分仅次皇后。
还听说,颜贵妃与已故先皇后是双生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分别嫁给了如今的圣上祝帝和先帝礼帝兄弟二人。
沈家姐妹出嫁可谓是轰动一时,当时的圣上还将婚事赐在了同一天,那一日整个京城一片喜色。
沈家三女,长女沈长妁嫁入了涿郡候府,次女沈长娉和幺女沈长姒都嫁给了皇子,一时间沈家风光无限。
而就在沈家二女出嫁的第二年,皇上驾崩,沈长姒的夫君,大皇子青礼登基,沈长姒被封了皇后。
更巧的是,沈家姐妹不仅是同日出嫁,更是同时传出来喜讯,在同一日先后诞下了自己的孩子,只可惜许是当时的朔易正饱受战乱,沈长姒过于忧虑,诞下了一名死婴,在之后的五年里沈长姒因为当时生产伤了身体再未有过身孕,直到后来叛军作乱,青礼御驾亲征却死在了战场,叛军攻进了皇宫。
但关于皇后沈长姒的说法有许多,有人说皇后在叛军攻入皇宫时追随先皇而去了,也有传言说皇后在先皇心腹的保护下逃了到了民间,下落不明,总之皇后沈长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青礼的弟弟也就是沈长娉的夫君青祝,驱逐了叛军收回了失地,也在青礼死后的第二十七天登基为帝……
“郡主见到本宫似乎很惊讶?”
听到颜贵妃发问,季清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儿了,连忙行礼道,“常常听闻贵妃娘娘风姿卓越,但一直未得机会求见,今日得偿所愿,见到娘娘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姿国色,清音实在是自行惭愧。”
颜贵妃微微一笑,“郡主果然是个妙人,难怪子瑜非要让我唤你入宫来,只是本宫的容貌终究还是逊色了一点,倘若你见过……”说到一半,颜贵妃恍然察觉自己失言,话音一转继续说道,“总归是老了,不及郡主正是亭亭玉立的年纪。”
倘若见过什么?季清音知道颜贵妃似乎说漏了什么,但以颜贵妃的身份地位,能让她讳莫如深的绝对是她不能好奇的,只能什么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顺着颜贵妃的话继续说。
“娘娘哪里就老了?容清音说句不合规矩的话,倘若娘娘与臣女站在一起,不知情的还以为娘娘是臣女的姐姐呢。”
这到不是什么恭维的话,身为皇家的妃嫔,倘若没有几招驻颜的本事,如何在这深宫立足?
只不过若是和阿辞一同出现,就更像姐妹了……
“哈哈哈,行了郡主就别哄本宫了。子瑜,郡主可是你请来的,本宫就不多耽误你们了,子瑜,本宫实在太喜欢清音这丫头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清音。”
“清音拜别颜贵妃娘娘。”
“儿臣拜别母妃。”
颜贵妃随意摆了摆手,在宫人的搀扶下进了寝殿,留下季清音与青子瑜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过了半晌,青子瑜淡淡地对季清音说了两个字,“……走吧。”
季清音:……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她好想回家,阿辞还在家里等她呢。
但是,季清音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不能有,因为这是在宫里,耳目众多,稍有不慎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下元节的事情她虽然知道是单觅烟搞得事情,但仅凭单觅烟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她猜测最有这种能力的人一定还是宫里的贵人,但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宫里的贵人?
季清音一步一步的跟在青子瑜的身后,听青子瑜没话找话,她是不是的回一句,实力演示什么叫做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直到青子瑜提到季清辞时,季清音终于有反应了,因为,青子瑜并不是在夸季清辞……
“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叫做季清辞?”
一提起自己的妹妹,季清音会心一笑,“是,阿辞是我的庶妹,虽是庶妹但我也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阿辞就像是我同母所出的妹妹一样。”
闻言,青子瑜皱眉,“季清辞是太师府的二小姐,可行为举止一点大家闺秀的影子都没有,在应天书院时又是几次三番惹夫子生气,实在是太没有规矩。”
此话一出,季清音连微笑都没有了,“阿辞是什么样的我做姐姐心里知道,三皇子若是看不上我家阿辞,也不必再来请我了,我的妹妹就是再不好我也喜欢,三皇子以后还是慎言……”
南柯梦 第五十章 羡慕
青子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季清音前一刻还笑意盈盈后一秒就生气了,就因为他说季清辞没有规矩?
可季清辞本来就没有规矩,逃学、打架、戏弄夫子,这哪一件事是守规矩的人能干的出来的?
和夫子不清不楚……还和两位!而且这都是事实,她为什么生气了?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与季清辞虽然是姐妹,但你们二人截然不同,你……”
“我如何?”
季清音这一问,将青子瑜问懵了,季清音看着知书达礼的,怎么生气之后这么咄咄逼人?
“你……落落大方,知礼明仪,自然……是与季清辞……不同的。”
在季清音的气势下,青子瑜不由自主地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可是季清音听到青子瑜夸她的话并没有高兴,反倒不屑一顾,“多谢三皇子夸奖,清音不胜欢喜。”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高兴的样子……”青子瑜天真地问道。
“……臣女没有。”
季清音斜了他一眼,她不高兴那是用得着看起来吗?还有脸问!要不是因为他是三皇子,她都想替他母亲教教他什么叫做背后不与人是非?
谁让此时的三皇子还没有遭受小说里的那些明争暗斗,还是一位单纯少年,不想要争皇位,立嫡立长也都和他没关系,到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只想着日后太子登基,他也封了领地,就可以带着他母妃远离皇宫,这是他的期盼也是颜贵妃的心愿。
小说里他与颜贵妃都是与世无争的人,若不是为了季清音和六公主,青子瑜不会走上争皇位之路。
可谁能想到这位少年不仅单纯,还很直……钢铁直男,明明都看出来人家不高兴了,还在据理力争。
“你还在因为季清辞生气?可季清辞就是没有规矩,还不守妇道,和容先生与陆大人……”
“三殿下!”季清音极度生气,连气都喘不匀,颤抖着声线说道,“阿辞是有些顽劣不受管教,可阿辞也是我太师府的二小姐,阿辞的规矩如何、品性如何,我们太师府会教,不劳三殿下费心,清音失仪,先行告退。”
说完,季清音一甩袖子往出宫的路走去。
青子瑜只感觉莫名其妙,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说季清辞如此行事迟早会连累到她,想让她对季清辞多加管教一下而已,怎么这就气冲冲地走了?
青子瑜无奈地跟在季清音的身后将她送出宫去,随后一脸茫然地回到了颜贵妃的寝宫。
“你怎么回来了?清音呢?”颜贵妃不解地看着才离开不久的青子瑜,“你不会从这离开之后,直接将郡主送回去了吧?”
颜贵妃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青子瑜回答“是”她就直接将他赶出去,她没有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怎么可能?是……”青子瑜有些难以启齿。
颜贵妃看着青子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青子瑜只好将方才他与季清音之间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了颜贵妃。
颜贵妃听后,更加头疼了。
当她见到青子瑜几次三番的让她邀季清音入宫,还以为她的傻儿子终于开窍了,高兴的不得了,而且这眼光还特别好。
结果当她听到青子瑜和季清音讨论季清辞时,她觉得自己高兴的真是太早了。
这些年来她尽心尽力培育这个孩子,青子瑜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诗词歌赋、经史策论无不精通,怎么偏偏就再感情上缺根弦?一点都不随……颜贵妃想了想自己,顿感惆怅,可能这孩子在感情方面还真是随了她了……
颜贵妃恨铁不成钢地对青子瑜说道,“你和季清音之间,为什么要提到第三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季清音的庶妹。是你自己邀了人家过来,却张口闭口提的都是旁人,你这是对季清音明晃晃的羞辱,人家没直接跟你翻脸已经是家教甚好了。”
青子瑜哪哪都好,就是这脾气太执拗。但是,身为皇子的青子瑜,母妃身居高位,外祖又是皇上依仗的重臣,自然不需要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
所以,他认准了季清辞品行不端,也绝不会因为他心悦季清音而勉强接受季清辞。
“季清辞不受规矩,品性不端,这些明明都是事实,何来羞辱之意?”青子瑜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你也不能……等一下?你是同季清音说她庶妹的坏话?”
“不是坏话,是事实。”青子瑜倔强地说着,与诋毁不同,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季清音是因为你说了她庶妹的坏话才生气的?”
“……是事实。”
颜贵妃白了她这个一根筋的儿子,谁管你说的是不是事实,但季清音这个孩子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能将自己的及笄礼弄得满城风雨,原本她还以为季清音得是一个多么工于心计的女子,但却意外的如此维护庶妹,虽然她沈家并无庶出,但她也多少知道各个世家嫡庶之间明争暗斗,倘若不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那这对嫡庶姐妹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
“若是这样,本宫还真想见一见这位太师府的庶出二小姐是何方神圣?”颜贵妃好奇道。
听到母妃这番话,青子瑜立刻表现出了对季清辞满满地嫌弃之意,“没什么好见的,与宣文王府的那个郡主一样,不,是比洛九卿更闹腾,逃学,打架,勾引夫子,还和南涉的那个质子走的特别近,一点身为世家小姐的自觉都没有。”
颜贵妃听着青子瑜不断说着季清辞赶出来的荒唐事,逐渐陷入自己了的回忆之中,“与她真像啊……”
“母妃?”
青子瑜一声呼唤将颜贵妃拉回了现实。
“啊?”颜贵妃有些慌乱地掩饰自己,转移话题道,“勾引夫子?这种污蔑姑娘声誉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太傅们就是这样教授皇子的?”
“儿臣所言皆属实,季清辞在应天书院求学期间的确和容先生走得很近,还曾在堂上当中称呼陆大人为……眠眠。”
颜贵妃挑眉,心里感叹,原来是她啊……
“这件事本宫倒是听你六妹提起过,不过你妹妹口中的季清辞可与你说的不大一样。”颜贵妃漫不经心地说道。
“……哪里不一样?”青子瑜诧异,一种浓郁的不安萦绕在心里,听说六妹的侍读元念原本是个生人勿进的性格,后来也被季清辞同化了,他妹妹该不会也被带坏了吧?
“本宫可是听你妹妹提起,季清辞不过是照其他世家千金而言,更加活泼随性了一些,是个敢想敢做的古灵精怪的姑娘。而且,连容先生也心之向往,恐怕不会是你偏见的那样吧。”颜贵妃打趣着自己的儿子,不亦乐乎。
“就是,三哥就是对季姑娘偏见太重,绾儿倒是觉得季姑娘不受世俗束缚,洒脱得很。”六公主青绾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绾儿过来怎么没听见宫人通报?这些婢子们真是越来越怠惰。”
青绾走到颜贵妃身边,倚靠在颜贵妃怀里,撒娇道,“是绾儿没让人通报的,本是想来给母妃一个惊喜,结果听到三哥对季姑娘评价实在是没忍住才反驳了。”
青子瑜走上前将青绾从母妃怀里拉出来,严厉地说道,“青绾,你身为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怎能如此不注重身份,为季清辞这样的人说话?”
青绾不以为意,“季姑娘是怎样的人?三哥就如此笃定自己看到的就是全部吗?三哥说绾儿言行举止代表皇室,须得谨言慎行,三哥在背后与人是非就不代表皇室了吗?”
青子瑜被这个平日里最是循规蹈矩的妹妹狠狠地噎了一下,“我何时与人是非了?她做得,我如何说不得?”
“三哥既然说得,绾儿也说得。”
颜贵妃也惊讶地看着她的女儿何时这么伶牙俐齿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女儿脾气秉性跟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不喜被束缚,又不敢违背这世间对女子设下的条条框框,她羡慕妹妹能够肆意妄为,却不敢跨出那一步。
如今瞧着青绾同青子瑜争辩的样子,她非但没有训斥反而觉得欣慰,她不敢的事,她的女儿做到了,虽然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公主?”青子瑜被气到快要无语。
结果却听见青绾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我不像公主,难道三哥更像吗?”
听到这颜贵妃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儿子因为被怼而涨红的脸,笑的更大声了。
青子瑜恼羞成怒地对颜贵妃说道,“母妃看看青绾,才与季清辞认识了一个月而已,就完全变了样子,之前在应天书院时就在暗地里对季清辞多加维护,母妃若再不管教,青绾以后怕是会铸成大错。”
青绾刚要反驳,被颜贵妃赶紧拦下,这一个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能一直再旁边看热闹不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休息的时辰要到了,得赶紧把这两个“小祖宗”赶走……
“绾儿说的没什么错……”
听到母妃非但没有训斥青绾反倒认同了,青子瑜震惊了,刚要开口,颜贵妃连忙接道,“可子瑜说的也并无道理,季清辞出身太师府又是庶出,身上家族的担子与嫡出的季清音相比较的确是轻了许多,所以她可以放肆不用顾及外人的看法,别说绾儿羡慕,本宫也羡慕季清辞这样的女子,可绾儿,你毕竟是公主,皇室给了你远远高于旁人的荣华富贵也就剥夺了你放肆的权利,更何况前朝那些没事找事的言官们,就差眼睛没长在皇室众人身上,你哥哥说你也是好意。”
颜贵妃说完,努力的跟心腹使唤眼色,还在那看,赶紧过来赶人啊,她已经困得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
得了暗示的宫人赶紧上前搭话道,“娘娘,您休息的时辰到了,您看……”说完,宫人有意无意打量那一对兄妹。
颜贵妃立刻做出头疼的样子,宫人侍奉颜贵妃许多年,十分了解颜贵妃,于是也配合着上前,为难地说道,“娘娘最近总是休息不好,时不时就会头疼,传了太医过来,也没看出什么,只说让娘娘多多休息,三皇子,六公主您们要不就先回去,改日在来看望娘娘?”
青子瑜与青绾对视了一眼,看着颜贵妃难受的样子,俩人充满愧疚,赶紧就跪安了。
颜贵妃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俩孩子平时也没这么闹腾,今天真是为难本宫了。”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太师府家二小姐。”心腹说道。
“你还别说,本宫还真挺好奇想见见她呢,不过你还是先扶本宫去休息吧……”
南柯梦 第五十一章 妾室乌龙
因为规矩,莫桉不能陪同季清辞一同入宫,于是在宫门口等候的莫桉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季清音气冲冲地朝宫门口走来,身边不见青子瑜的踪迹。
莫桉一脸茫然地上前问道,“大小姐怎么自己回来了?三殿下呢?”
“别跟我提……”季清音生气地刚想不顾及形象破口大骂时,突然发现在宫门旁还有驻守的侍卫,便隐忍了怒气,“三殿下公务繁忙,为了拜访颜贵妃娘娘已经很劳烦三殿下了。”
莫桉:“……”
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再赴约之前,她还幻想着,是不是三殿下在下元节一见钟情了自家大小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邀大小姐,想要一诉衷情?
就连三殿下派来接人的马车缓缓驶到了皇宫,听到三殿下说是要带小姐去见颜贵妃时,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三殿下这是已经要带小姐去见自己母妃了,看来她家小姐嫁入皇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在宫外等待的时间里,莫桉甚至已经将赐婚到成亲全部流程都幻想了一遍,就在她继续幻想到大小姐与三殿下诞下了他们第一个孩儿的时候,自家大小姐气冲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差点就失仪了,这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三殿下认为大小姐身份不高,想要大小姐做侍妾吧?
顾及到送她们回去的马夫也是青子瑜的人,主仆二人默契的没有说话,直到季清音和莫桉顺利回到太师府后,莫桉这才按耐不住,委婉地问道,“大小姐,三皇子……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特别过分!”季清音不想再提那个不知好歹的三殿下,没有将具体发生的事情告诉莫桉,而是转身去给季清辞做吃食去了,在她心里,照顾她最亲爱的妹妹可要比和一个智障生气好太多了。
莫桉瞳孔地震,从来没有见过季清音如此失态过,果然让大小姐做侍妾这种话,触及到了大小姐的底线,趁着大小姐忙活的时候,莫桉悄悄地溜去了东泠苑。
在下元节之后季清辞不顾自身安危保护季清音的举动,直接打动了莫桉,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禹安,导致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产生了如果季清音遇到了什么难事,季清辞就一定能力挽狂澜的错误认知……
季清辞:……请你们停止这种可怕的想法!她只想当一条咸鱼,最咸的那种!
东泠苑内,所有下人都默契的没有去打扰季清辞和容初,就连一直想找机会进去的戎竹也被眼疾手快的阮儿挡了回去,除了禹安……
在季清音走后就一直赖在东泠苑的禹安,给季清辞以身作则的展示了一出什么叫说到做到,季清辞没有帮她把季清音从三皇子手里救回来,是的,救回来,她就一直站在季清辞和容初对面,当、灯、泡!
季清辞才不在乎呢?她就不去禹安能把她怎么样?不就只是在这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而已,没有男朋友,被喂狗粮的又不是她,她怕看吗?
半个时辰后。
她怕了……
她吃东西,禹安看着。
她和容初说话,禹安看着。
就连她要睡觉,禹安也看着,还站在床头看,季清辞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后背一凉……
最后,忍无可忍的季清辞终于爆发,“容初!把她给我扔出去!”
得令的容初刚要上前将禹安拎出去,谁知,禹安竟然抢先一步……抱住了季清辞的大腿。
季清辞摔断了右手,后背也受了重击,但双腿是完好无损的,这也就给禹安提供了施展的条件。
而季清辞身上的伤,也让季清辞和容初都不敢轻举妄动,禹安声泪俱下地说道,“二小姐,禹安求你了,你赶快想象办法将大小姐救回来吧,这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大小姐还没回来,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凶多吉少了?”说着,禹安仿佛看到季清音真的遇害了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本来就没多少力气的季清辞,此时更不敢用力,她一边试着挣扎,一边嘀咕道,“你这抱大腿的毛病都跟谁学的?”
禹安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认真地回答道,“和阮儿。”
季清辞:……那对了,阮儿小宝贝在抱大腿这方面的研究可谓是炉火纯青,连她都自叹不如。
季清辞在挣扎的间隙看到了慢慢靠近的容初,赶紧阻止了想要将禹安敲晕的容初,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吓死她了,容初这孩子着实有点儿虎,禹安可是她姐姐的贴身侍女,怎么着都得顾及她姐姐的颜面,这要是禹安被打晕然后被人从东泠苑里扔出去的消息传了出去,在单觅烟的有意宣传下不出三个时辰,太师府季氏姐妹不合的谣言绝对能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然后……她就火了。
她火了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万一小说里的那些男配们相信了,那她可就太冤了,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可就算是白忙活了,而且她观察着目前能接触到的男配们,深深地觉得男配们凭借缺心眼并满脑子只知道谈恋爱的智商,很有可能会相信……
别说其他人,肖泽御就能先手刃了她。
季清辞循循善诱道,“禹安,你要往好的方向想,三皇子完全没有理由害阿姐啊。”
“那万一……万一三皇子见色起意呢?”禹安依旧不肯松手。
季清辞:wtf?女主是怎么教出来禹安这朵金光闪闪的奇葩的?三皇子对季清音见色起意后,不想着怎么把女主娶回来而是要弄死女主?怎么着,男主你是害怕感情会影响你的雄心壮志吗?走错频道了吧,隔壁左拐,请去男频好嘛!女频已经容不下你了……
“就算是三皇子对阿姐见色起……一见钟情,可三皇子为什么要害阿姐呢?”
见色起意这种词汇是能用在男主身上的词汇吗?现在的剧情已经崩到亲妈都快不认识了,要是男主在出岔子,信不信她当场就能上个吊?
季清辞渐渐安抚住了了情绪失控的禹安,“你想啊,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三皇子在下元节初见阿姐,对阿姐一见钟情,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娶阿姐为三皇子妃呢?”
此时,门口传来啪嗒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莫桉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桉颤抖着声音,震惊道,“二小姐,你都知道了?”
季清辞不知所措地看向容初,她知道啥啦?哦,三皇子想娶季清音……
她可是看过整部小说的人,知道个男主想要娶女主至于要这么震惊吗?能不能尊重一下她冒着生命危险开的外挂啊!
趁着莫桉突然出现,禹安分神的空档,季清辞和容初默契配合,一脚将禹安甩下床去,面不改色地继续对门口跟丢了魂儿似的莫桉说道,“这不很正常吗?男未婚,女未嫁,更何况我阿姐长得这么好看,是个男的见到阿姐都会有点想法,这很正常。、,看开点儿。”
而且,那是她姐姐好吗?她都没怎样,欣然接受了自己家白菜即将要被人挖走的事实,怎么反倒女主身边的两个丫鬟戏这么多?
莫桉一抽一抽地走过来扶起禹安,顺势挤开容初,“可是、三皇子他、他想要、想要……”
季清辞的五官都要揪到一起去了,此刻她也顾不上又一次被排挤的容初,内心十分抓狂,想要怎么着你倒是快说啊,她好着急啊!
“想要让大小姐做妾!”
终于听到后半段的季清辞终于舒心了,莫桉一个停顿差点没将她给送走。
“嗨,问题不大,不就是做妾……做妾?”
好你个小兔崽子!枉费姑奶奶为你操了那么多的心,拼命帮你阻拦女主身边的男配,想到这,季清辞看了一眼容初……
甚至还亲自拐走一个实力最强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非得自己作死?
你咋这么能耐呢你,还想让女主做妾?
季清辞也不管身上的伤,掀开被子就要往出跑,“我今天非得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受了伤也一刻不消停,这是火急火燎的要去做什么?”
就在方才,季清辞和莫桉废话的功夫,季清音已经弄好了甜汤并亲自送了过来。
季清音将甜汤放到桌子上,转过来调侃道,“我这身边的两个丫鬟,可就快要成为阿辞的了,回到南汐苑,见不到禹安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小丫头在我前脚刚出太师府,后脚就跑到东泠苑来了,而另一个刚刚才跟我回来,一个转身的功夫,也跑到了东泠苑,要不然我直接就搬到东泠苑算了,省得你们来回跑。”
季清辞没理会季清音的调侃,蹭蹭蹭的几步走到季清音面前,吓得季清音连忙放下了汤碗,过去扶着她。
“小祖宗,伤筋动骨的还没好呢,你急什么?”
季清音还以为季清辞是着急想要喝甜汤,但季清辞却反手抓住了季清音。
“阿姐今天见到三皇子后,他说了什么?”季清辞表情严肃。
季清音看了一眼莫桉,以为莫桉将青子瑜今天诋毁季清辞的事情告诉了季清辞,完全忘记了自己都还根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季清音面露难色地说道,“阿辞,他虽然是皇子,但他说的话也不必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阿姐,我都已经知道了,青子瑜是不是想要让你做妾?看我今天不灭了他!”季清辞挥舞着剩下还能动的手臂,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季清音完全懵了,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什么妾?”
“青子瑜那个王八蛋啊,他居然想要阿姐做妾,看我不……”她斟酌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后说道,“看我不咬死他!”
季清音终于听明白了,哭笑不得地说道,“谁跟你说的三皇子想要让我做他的妾室?”
季清辞茫然地指着后面的莫桉,“……莫桉啊。”
于是,在未来半个月内,季清辞再也没有见过莫桉……
南柯梦 第五十二章 女配的尊严
听到季清音完整的叙述之后,季清辞嘴角一阵抽搐,一方面是为女主身边居然养了禹安、莫桉这两个奇葩玩意儿,另一方面为她一直苦心维护的男主感到痛心疾首。
不争气地东西!她品性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这么不开窍的蠢直男居然也能成为男主,肖泽御不要面子的吗?
为了不破坏女主的任何好事儿,季清辞已经都在用生命在避嫌了,万万没想到,男主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找回她作为女配的尊严?
对此季清辞之于男主的态度是……请你立刻和女主原地成亲好吗?哪有女配当成她这样跟个老妈子似的,费心费力撮合男女主,男主还不领情?
……大猪蹄子,赶紧滚吧,再管男主她就是猪!
虽然对于男主迷惑直男的操作,季清辞已经在脑海里将男主按在地上赏了他几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让他嘴欠!
但现实中她还是得苦兮兮的昧着良心替这个瞧不起自己的男主向女主说好话。
“阿姐,三皇子毕竟出身皇族嘛,所闻所见皆是温文尔雅的是世家千金。而且,就算阿姐是我的姐姐平时不也总说我不守规矩吗?”
“那怎么一样?姐姐知道你的为人,除了性子过于活泼和不太看重规矩之外,阿辞是个很好的姑娘,三皇子怎么可以在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就随意评价阿辞?”
季清辞没想到季清音的反应这么大?在这场和男主的比较下,她竟然完胜!
这也侧面验证了她在这段时间刷女主好感刷的特别成功。
季清辞:……把男主都比过去了能不成功吗?
但也就是因为刷的太成功,反而还是阻碍了男女主的发展,她现在好难受啊,难不成她还要做点破坏应和一下男主对她如此高的评价?减一减女主对她的好感度?
季清辞沉思了片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去他的吧!她辛辛苦苦刷的好感凭啥子要为青子瑜那个智障浪费?
但又担心如果原剧情走向改变,那她所掌握的小说剧情就没有用了,那不就相当于外挂到期了吗?虽然这个外挂对她来说作用不是那么的大,但好歹也是有点作用的,这也是季清辞一直想要维持原剧情发展的原因。
另一方面,在小说里她已经明确知道了青子瑜对季清音的感情,而且青子瑜还是整本书最大的赢家,按照小说的剧情,季清音嫁给他是她所知道的最好的结局,并且在之后季清音与太子对抗的剧情里,青子瑜皇子的身份可以更好的保护季清音。
若是换了旁人不仅要担心那个人有没有能力抵抗太子,还要担忧那个人在面对太子这么强大的对手,对季清音的感情会不会动摇?
“是啊,阿姐也说了是三皇子不了解我嘛,女子应当知书达礼,安分守己这不是世俗对女子要求吗?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像我这样的异类,被人厌恶才是正常的吧。”
哎,为了男主,她都已经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了,男主要是再起什么幺蛾子,她一定要让容初狠狠揍他一顿才解气!
“阿辞……”
季清音心疼地看着季清辞,季清辞所说的是她无法反驳的,因为世间对女子的要求就是这样,不能逾越,不能反抗,否则就是不安于室,家门不幸。
一阵无力萦绕在季清音心上,因为善化寺住持大师的开导,和季清辞性情的转变,季清音已经渐渐放弃了想要复仇的想法,虽然没有搞清楚单觅烟针和宫里那位隐藏的敌人针对自己的原因。
她现在只想好好照顾阿辞,在这偌大的太师府里相互依靠,等到阿辞及笄礼一到,将阿辞风风光光的出嫁,这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而且……”说着,季清辞停顿了一下,看向容初,“我才不在乎他们那些外人怎么看我呢,我就算是品行不端也轮不到他们来说,我又不嫁给他们,只要以后我嫁的人不嫌弃我不就行了?”
“不嫌弃。”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容初,说出了自季清音到达之后的第一句话。
季清音:……为什么她突然就有了暴躁的情绪?
季清辞挑眉,心照不宣地看向容初。
她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再女主面前秀恩爱的女配?好刺激!
季清音看着相互对望的季清辞和容初,无奈地说道,“是姐姐担心多余了,行吧,反正阿辞现在也有人照顾了不需要姐姐了,我这便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季清辞也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直接对着季清音说道,“阿姐慢走啊……”
季清音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还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姐姐啊,小白眼狼!
随着日子渐渐流逝,季清辞开始经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冬季……
在这期间,她身上的伤渐渐痊愈,除了她右手腕上的伤太重,在执笔时会不自觉的抖动之外,并无其他后遗症。
好在之前季清辞闲来无事时画了许多设计稿,季清辞在养伤期间将这些画稿交给了顾诀,用从肖泽御那坑来的钱和顾诀合谋,匿名的开了一家名为“汉衣冠”的成衣坊。
而这家只有图册和挂画而不见任何一件衣服的成衣坊,凭借着季清音在及笄礼和下元节上展示出的惊艳,一开张后瞬间赢得了京城各大世家千金和夫人的欢迎,这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款式逐渐的替代,成为朔易国的女子服饰。
至于季清辞开这家店的原因,是想着在查出朔易国里南涉派来的间隙还顾诀清白之后,她就要和容初回一丘寒玉了,在看小说的时候她就有过疑惑,一丘寒玉生活花销来源靠的是什么?是靠农璇坑蒙拐骗?
顾虑到自己这么能吃,觉得还是自力更生别让容初为难了,一想到容初要是为了她在银钱上为难,她就愧疚的不得了,为了容初也为了自己,更为了这个国家的审美,汉衣冠由此诞生。
后来,当她听容初说起,一株就价值千金的雪片莲他有半亩……
季清辞:你不早说!摔!
害的她斗志昂扬的,还以为自己和容初的未来就在她身上了呢。
算了,就当是给女主攒嫁妆了……
也因为汉衣冠的生意实在太好了,作为幕后老板的季清辞和顾诀难免要处理一些事情,而身为男子的顾诀显然更合适,于是趁着顾诀因为生意忙活的不可开交时,容初、季清辞和肖泽御三人组建的抓内奸小分队正式上线!
由于临近年底,京城的大街小巷皆是一片热闹的祥和景象,尽管乐集因为冬季的酷寒灾情变得更加不可抑制。
时隔两个月,当季清辞再一次身着男装出现在莳花寻幽,已经是另一番心境了……
哈哈哈,她现在是有钱人啦!美女、美酒都统统给她呈上来!
有钱之后,季清辞现在搂姑娘都不心虚了,就算被看穿了性别又能怎么着?她现在是有钱人了,特有钱的那种!
肖泽御看着季清辞像个泥鳅一样一下子钻进姑娘堆里,语重心长地对容初提建议。
“……以后还是尽量别让季清辞管钱吧。”
肖泽御原本以为容初还是会和往常一样漠视他,没想到这一次竟意外得到了容初的回复。
“正有此意。”
说完,容初就将季清辞从一群姑娘中间拎了出来。
当容初出现后,季清辞看到所有姑娘的眼睛都亮了,甚至还有姑娘愿意分文不取,只希望能够得容初青睐。
季清辞赶紧将如羊入虎口的容初护在身后,张牙舞爪地吓跑了所有姑娘。
季清辞:都哪凉快哪呆着去!这是我哒!!!
而阅历丰富的姑娘们自然都看出来季清辞是女扮男装,但莳花寻幽却不仅仅只有姑娘,所以季清辞“护食”的场面,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白脸季清辞和长得更好看但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气质的容初拉拉扯扯……
比如,一直在他们身后旁观的肖泽御……
肖泽御:……辣眼睛!
结束了那场闹剧之后,在季清辞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容初和肖泽御找到了一直再为奸细周索传递情报的姑娘,莳花寻幽的花魁,朝暮姑娘。
从莳花寻幽的老板娘那打听到的消息,朝暮与其他姑娘不同,她是在三年前自愿加入莳花寻幽的,虽然她提出只做乐姬,但老板娘还是垂涎朝暮过于出众的容貌,答应了下来。
在那之后,来莳花寻幽见朝暮姑娘的人越来也多,于是朝暮渐渐有了名声,成为了莳花寻幽的花魁。
“你们觉不觉得朝暮姑娘有问题?”季清辞试探地询问道。
“一个自愿加入青楼的姑娘,怎么看都有问题好吗?”肖泽御鄙视道。
季清辞:我tm……忍住,忍住,别跟傻子一般见识!
“三年前,是元将军第一次败给南涉的时候。”容初说道。
这场战争的失败,也是导致元家不在被当今圣上重用的原因。
“所以,朝暮姑娘出现的时间,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细作第一次向南涉传递消息的时间。”季清辞总结道。
“调动了许多人手,废了那么多时日才查出消息是从青楼传出去的,足以可见南涉的细作心思有多缜密。”
肖泽御隐隐发怒,乐集灾情更加严峻,再找不出南涉的细作,意味着南涉很有可能再次卷土重来,而圣上一定会杀了顾诀,到时候络绎怎么办?哎?他为什么要想到络绎?
南柯梦 第五十三章 守株待兔
一连几天,持续蹲守在莳花寻幽的季清辞从最开始的兴奋逐渐变得暴躁。
季清辞踹了一脚左侧的肖泽御,“这都在这儿蹲几天了?你行不行啊你。”
突然被踹了一脚的肖泽御顿时委屈了起来,“那你倒是让容初上啊,就凭容初的容貌色诱一个花魁还不是手到擒来?”
季清辞拧着肖泽御的耳朵,“凭什么让容初上?您别谦虚,您长的也算还过的去,要色诱你自己上,别想惦记我家容初。”
“我不要!”肖泽御,厉声拒绝,“我可不能做对不起你姐姐的事,任何理由都不行,你要是不想让容初去,要不你自己去?”
季清辞好不容易逮到容初视线转移的机会,眼疾手快的将一杯酒刚灌进嘴里,听到肖泽御的话差点喷出来。
“咳……咳咳。”她心虚地避开容初的视线,对肖泽御鄙视道,“就这楼里随便一个姑娘,只要随便打量我几眼就能看出我是女扮男装,更别说是花魁,要不是因为我出手阔绰,老板娘早就把我扔出去了。”
肖泽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咱们三个都不合适,要不然咱们把顾诀弄过来?那小子对女人特有一套。”
说着就要起身去着顾诀过来,季清辞赶紧拉住他,给他一记爆栗。
“你是怎么想的?”季清辞不自觉提高声音,虽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但毕竟是在风月场所,正常人谁有功夫和兴趣去关注除姑娘之外的人。
季清辞左右巡视,低声呵斥,“咱们干啥呢?抓南涉安插在朔易的细作,避都来不及,你想让南涉国的五皇子来帮你,咋地?你是觉得凭自己的魅力能让顾诀会为了你大义灭亲?”
肖泽御:“……那就络绎?”
季清辞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举起了酒杯,立刻就引来了容初探究的眼神。
她赶紧将酒杯往肖泽御手里一塞,端起茶杯,心虚道,“拿错了,拿错了……”
季清辞浅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不管是好茶还是坏茶在她喝起来就是两个字“难喝”。
“不能让络绎知道我们在查南涉细作。”
“因为络绎和顾诀的关系?”肖泽御犹豫地说着,随即又否定道,“不可能,就算络绎和顾诀再怎么心心相惜,在国家大事上络绎不会动摇的。”
季清辞白了肖泽御一眼,“我不知道络绎是什么样的人啊,用你说?”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容初突然出声,“不能让络绎知晓并不是怀疑络绎,而是保护络绎,也是保护我们自己。”
“如果说朝堂之中最了解南涉的人,必然是与南涉交战多次的络绎,可是圣上和三皇子并没有让络绎执行此事,而是任命了久居京城并与三皇子关系匪浅的你,圣上已经开始怀疑南涉送顾诀入朔易的动机,看起来与顾诀关系还不错的络绎无可避免的也在怀疑的范围之中。”季清辞补充道。
“络绎耿直,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并不上心,所以他从不避讳自己与顾诀交好的事实,所以哪怕络绎打败南涉凯旋而归,圣上还是会对络绎有所猜忌,这也就是为何圣上会避开络绎这个最适合的人而选择我的原因……”
肖泽御也不是蠢笨之人,经容初和季清辞稍加提醒,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要是追查南涉细作的事真的让络绎知晓了,不仅是络绎怕是连他也自身难保。
季清辞冷哼一声,“还不止呢,据我所知虽然寒冬对灾区的灾情有所加剧,但因为之前朝廷源源不断的送粮和钱过去灾情已经缓解了很多,绝不会像乐集县令奏折中说的那么严重,更何况圣上在之前,已经因为灾情处决了不少的官员,一个小小的县令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谎报灾情。前往灾情不那么严重的灾区和追捕底细不详的细作,哪个更危险呢?”
“你是说……”肖泽御震惊,“圣上授意让乐集县令谎称灾情蔓延支走太子,如此追查细作这件不可声张的事,就落在了能力出众的子瑜身上?”
“太子若是能一举将灾区的灾情平复,日后必当人心所向,就算依旧未能改善灾情,太子不顾自身安危赶赴灾区的壮举也会在百姓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至于三皇子……这细作若是查出来,为了顾及圣上的名声,自然是不可声张,但若无功而返……你猜日后三皇子会在哪个犄角旮旯?”
季清辞所说的都是小说里明确提到的,圣上对太子和男主的差别对待,也是男主想要和太子争皇位的原因之一。
“太子日后是要继承皇位,圣上想要为太子积攒民心也是无可厚非,但三皇子难道就不是亲生的了吗?”因为与三皇子有血缘关系,肖泽御对当今圣上一踩一捧的做法极度气愤。
“……而且,你怎么知道乐集的灾情没那么严重?”气愤之后,肖泽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说我是掐指算出来你信吗?”
“你还有这本事?能教教我吗?”肖泽御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还真信了!就你凭这智商你也上不了位,你就没长那能当男主的脑子,季清辞在心里吐槽道。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老在青楼里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肖泽御说道。
“等等吧,不出意外的话,最近这几日藏在朝堂之上的细作就会向南涉送消息了。”季清辞心有成竹地说道。
为什么她如此笃定细作很快就会传递消息?这就要说起南涉国的习俗了,有些类似于现代一样,逢年过节时如果身处他乡不能归家,也一定要为家里送上一封信表示平安,也有祈祷新的一年万事顺利的吉祥之意。
据小说写到,细作周索出身贫民,与祖父相依为命,为了年迈的祖父,周索向南涉二皇子毛遂自荐,心甘情愿的来到朔易国当起了危险重重的细作,而他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皇子主子,在培养的众多细作之中,只有周索成功的打入了朔易国内部。
鬼知道当季清辞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有多丰富,在他国当细作还不忘在过年的时候给爷爷问声好,好孙子!
为了防止肖泽御坑容初,季清辞只能陪着肖泽御和容初天天晚上守在青楼,一守就是一整晚,害的季清辞白天都没时间和她的小伙伴们玩耍了。
巳时,再次守了一夜正在补觉,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屋外面传来响彻云霄的声音。
季清辞:……哪个龟孙子打扰姑奶奶睡觉?
“阿辞……不是吧?大白天的你还在睡觉?”顾诀跟进自家茅厕一样自如的走进了季清辞的卧房,看着还赖在床上的季清辞嫌弃地说道。
“……你今天要是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你就死定了。”季清辞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诀挑眉,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撞了她一下“哎!你最近都不出门,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我跟你说件特别好笑的事儿,听人说莳花寻幽最近来了三个傻子,不叫姑娘作陪,光点一大桌子的菜,一坐就是一个晚上,出手好特别阔绰,你说是哪新来的傻子进城了?”
顾诀笑的合不拢嘴,季清辞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不出意外的话,顾诀所说的傻子应该是他们三个吧……
“不好笑吗?”顾诀看着季清辞,似乎不解为啥季清辞一点笑意都没有,反而脸色有点难看?
“……哈,哈哈,好笑,好笑。”季清辞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笑的特勉强。
“你怎么回事?最近状态不对啊?你……”顾诀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你不会就是那个有钱的傻子吧?”
“怎么可能?”季清辞虚心的大声反驳。
“说的也是,毕竟你把钱看的比命都重要,怎么可能一晚又一晚的往那种地方送钱?”
季清辞:那还不是因为花的是肖泽御的钱……
肖泽御没有注意季清辞的表情,摇了摇扇子,提议道,“说起来,上次去青楼被老肖他们打扰了都没尽兴,要不咱们哪天继续?”
“不行!”
“不去就……不去呗,你吓我一跳。”顾诀心有余悸地看着季清辞,然后小声说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也不许去!”
“……为什么?”
季清辞直接从床上下来,几步就走到顾诀面前,吓得顾诀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
她将顾诀按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劝道,“小顾啊,你是个好同志,怎么能在作风问题上这么不检点呢?”
“听不懂。”顾诀用迷茫地眼神看着季清辞。
“……青楼去多了伤身体。”季清辞用温柔地语气说道。
可不是吗?看这几天她伤的,黑眼圈一直就没下去。
“可是我觉得我身体挺好的。”顾诀继续反驳道。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身为皇子,不合适。”季清辞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
“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没有可是!”季清辞彻底爆发了,一嗓子直接将顾诀从椅子上喊了下来。
“遵命!”
季清辞满意的拍了拍听话的顾诀,回去继续补觉去了。
独留顾诀脆弱的小心脏碎了一地……
南柯梦 第五十四章 顾诀之灾
这天夜里,季清辞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直觉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一整晚都心不在焉。
容初察觉到刚要询问,突然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冲进了莳花寻幽。
“把这里面的所有人全部看管好,一个都不能跑。”
一位首领模样的人从众多士兵身后昂首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个季清辞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但总觉得有一丝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肖泽御拨开众人走到那个人面前愤怒地揪起他的衣领,“元彻!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肖世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当然是来捉藏在朔易的南涉细作,难不成是过来快活的?”
此话一出,四散在各处抓人的士兵哄堂大笑,激得肖泽御更加愤怒不已,拽衣领的手越来越紧。
听见肖泽御喊出来的名字,季清辞终于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来抓人的居然是元念的亲哥哥,元彻。
“胡说!三殿下早已经将捉拿细作之事全权交给了我。元彻,你假传口谕,带人强行闯入莳花寻幽破坏我布局多时的捉拿细作计划,你是何居心?”
怪不得三殿下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肖泽御,这么看来肖泽御还是有点本事的,这唬人的架势,一套一套的。
“布局多时?我看世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明明已经查到了细作之间往来的书信却迟迟没有上报殿下,肖世子又是何居心?”元彻高高在上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将肖泽御涿郡候世子的身份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将肖泽御揪着他衣领的手打掉。
只要将莳花寻幽中传递消息的细作抓到,他们元家就能重获圣上的信任,重掌兵权,一个空有地位却无权势的涿郡候府,元家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什么书信?”季清辞迷茫地看向容初。
这些时日除了晚上蹲守,季清辞并没有参与追查细作的其他行动,但容初不一样,容初是时时刻刻和肖泽御在一起的,如果真的查到了书信容初就一定会知道,看着容初似有躲闪的目光,季清辞心下一凉。
书信……是真的,可无论是肖泽御还是容初都没有对她透露一丝一毫,绝不可能是因为害怕她泄密,那么只能是他们不想她知道书信的内容。
“顾……诀?”季清辞说出了那个她此时最不想说出来的名字。
容初默认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季清辞厉声否认道。
“怎么不可能?书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尊五殿下令’,可肖世子却迟迟没有动身捉拿身在朔易作为质子的南涉五皇子顾诀,世子这是想要包庇吗?”元彻逼问道。
“不可能!那明明是……”
‘明明是南涉二皇子的阴谋诡计,是为了陷害顾诀的’这句话,季清辞差点就要说出口,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且不说陷害一事是真是假,就单凭她,一个久居于内宅的太师府二小姐,这话就不会有人信。
二皇子与周索之间的往来就算是在严密,也会留有一些蛛丝马迹,只要将这些痕迹查出来就可以为顾诀洗脱嫌疑,但若她在无凭无据的时候说了出来,就算日后能够证明周索乃是南涉二皇子安排的细作,也会被怀疑是为了帮顾诀而故意做得假证。
元彻连肖泽御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季清辞这个从未见过的‘小白脸’,至于容初在他眼里就是个蛊惑圣上的神棍,不仅没有丝毫的尊重反倒还有一丝的敌意。
想他元家世代为将,多少元家先烈死在了战场上,仅仅因为他打了一场败仗,皇上竟从此不再信任元家,还将兵权交给了旁人,而容初一丝一毫的功绩都没有,三言两语就让圣上如此信任,他不服!
“现在三殿下已经将捉拿细作之事交给了本将军,而且三殿下没有怪罪世子的包庇之罪,捉细作这事儿世子就不要添乱了。”
元彻虽然一口一个世子,可却根本没把肖泽御当做世子对待,为了提防肖泽御,他甚至还让几个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紧接着,莳花寻幽这处香艳之地,经历了一场人心惶惶的搜查。
半个时辰后,一个士兵径直走向大厅中央威风凛凛的元彻。
“禀报元将军,没有查到有关南涉细作的东西。”
面对这样的结果元彻似乎并不惊讶,随手一挥,“带上来。”
应和着元彻这一指令,两个士兵将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的人押了上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南涉二皇子顾让苦心孤诣培养出的周索。
元彻轻笑道,“寻个姑娘有什么难的,能让一个姑娘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的,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吗?将莳花寻幽的所有姑娘都叫到这儿来,本将军要送她们一份……”说着,他拍了拍周索清秀的脸庞,“大礼。”
待士兵们将所有的人全都叫过来之后,元彻挨个勘查了一遍后,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元彻抽出佩刀手起刀落,周索的一根手指落到了地上。
一声惨叫从周索口中发出,剧烈的疼痛让周索不断的挣扎,但他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如何能从久经沙场的“元家军”手里挣脱。
“这位姑娘,要是你不想看你的情哥哥再受这样的苦,就自己站出来,我数到十,要是再没有人站出来我就再砍他断一根手指,直到十根手指全部砍断。”
“元!彻!”
元彻此等无人性之举彻底激怒了肖泽御,但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一旦他阻止元彻就会彻底坐实包庇之罪,到时候顾诀翻案就更难了……
“世子,他们都是接受过层层训练培养出来的细作,不用些非同寻常的手段根本抓不住他们,本将军知道世子宅心仁厚下不去手,没事,本将军来做,世子一旁看着就好。”元彻嚣张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姑娘们都惊慌无措,有些胆小的已经抽泣起来,虽然莳花寻幽的姑娘与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同,但面对元彻如此残忍的举动,此刻也是三魂丢了七魄。
“十、九……三、二、一,难道我猜错了?不是情哥哥?”元彻一边说一边将沾满了周索鲜血的刀慢慢地伸向了周索的第二根手指。
“住手!”
随着这一生喊叫,一位身着清雅的女子跌跌荡荡地向周索跑去,但刚刚跑出几步就被士兵逮住了。
“看看,这不就出来了?”元彻挑衅地看向肖泽御。
“周索!周索!”
随着朝暮突然厉声喊叫,众人这才将视线再次转移回周索身上。
原来,因为疼痛周索已经昏了过去。
“这就昏了?真没用。”元彻啧啧咂舌,“都带走。”
步行到门口,元彻突然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说道,“忘了一件事,来之前三殿下吩咐过,若是见到了肖世子,就辛苦肖世子亲自去抓顾诀,这种小事还是别麻烦元家军,你们说是不是?”
“将军说的对,这种小事那还轮得到咱们元家军出手。”士兵们应和道。
看着那群近似地痞流氓一样的军队,季清辞真的很难将他们与顾诀口中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元家军联想在一起,也许元家的没落并不仅仅是因为一场败仗……
碍眼的元彻终于走了,但他们也没片刻清闲,在元彻离开之后,竟然还吩咐了元家军将莳花寻幽给封了,他们也都被赶了出来。
站在凌冽的寒风之中,季清辞无比清醒地感受着冬季的寒冷,她裹紧了斗篷防止寒风从缝隙之中灌进来,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去哪?”
经历了元彻那样的羞辱,肖泽御感觉内心被挫败感完全塞满了,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反倒是季清辞知道书信与顾诀有关之后,除了初时的惊慌,到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抓顾诀。”
“什么?”肖泽御以还为自己被打击的出现了幻觉。
“三殿下已经怀疑你在包庇顾诀,还特意嘱咐了让你亲自将顾诀抓回去,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顾诀抓回去,既然三殿下当初将查细作的事交给你而不是络绎,那便是从一开始就相信哪怕是你与顾诀有些交情也绝不会有包庇之举,从你们方才惊讶的程度看来,你们得到书信的时间绝对不长,没有立即汇报是因为害怕走漏风声这种理由也是说的过去的,可是现在三殿下突然开始怀疑你了,也许三殿下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三殿下对你的怀疑瓦解,皇室中人多猜忌,时间一长怀疑的种子生了根,再想要根除就不是现在这么轻而易举了,还有元彻,为了让元家再次获得重用,谁知道那个目中无人的白痴会做出什么。”季清辞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我现在就去见子瑜跟他解释清楚不就行了,顾诀耽误一会儿他还能跑了不成?”肖泽御说道。
“押送顾诀,是你现在最不会被阻拦,见到三殿下的办法。”容初解释道。
肖泽御犹豫了一下,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他与青子瑜有着微不足道的血亲,但青子瑜毕竟还是皇子。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事儿,原本应该再别院的顾诀还真的跑了,当季清辞一行人赶到时,别院内早已不见顾诀的身影。
南柯梦 第五十五章 元念出征
顾诀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伴随顾诀消失的同时也算是彻底坐实了顾诀就是南涉派来的细作。
但现在季清辞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顾诀为什么会失踪,以及他是如何在这么多人的看守下离开京城?
顾诀走后季清辞被迫亲自打理汉衣冠的生意,也让她发现了顾诀原来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在此之前,季清辞只提供设计图然后坐等收钱就行了,但是在这般机缘巧合之下,竟让她发现了顾诀乃至汉衣冠的秘密……
现在她坐在汉衣冠的密室里,一张一张的查看往来贸易的单据。
“我早该想到,就算汉衣冠在京城再受欢迎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资金流动。”
她放下单据,想起如今的局势,烦躁地揉了揉额头,“顾诀,你到底再做什么……”
在顾诀消失的第五日,原本应该启程归京的太子与太师因为乐集突然发生的一场暴动,绊住了回京的脚步……
经过几个日夜,终于将顾诀留下的摊子尽数缕清,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点的季清辞,正准备在东泠苑狠狠的睡她个一天一夜好好补一补觉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洛九卿惊慌失措的声音。
“阿辞,阿辞……”
季清辞赶紧起身相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被险些被门槛绊倒的洛九卿。
“发生什么事了?”
“阿辞,我……我哥不见了……”洛九卿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顿时让季清辞脑袋轰的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她好像有预感,接下来洛九卿说出来的话,将会解开顾诀是如何在自己不胜武力,却又能在圣上严密的看守下逃离京城的……
“……顾诀消失的那天。”洛九卿看似坚强,但毕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是在宣文王和络绎的重重保护下长大,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浪。此时此刻,洛九卿已经抑制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先别慌,你哥哥不在京城的事,都有谁知晓?”季清辞先稳住了自己,再来安慰洛九卿。
“自从下元节之后,圣上突然暂停了哥哥的所有职务,对外只说是犒劳哥哥征战沙场辛苦,又顾念父王年事已高,父子二人多年来聚少离多,如今战事已息,就让哥哥在这难得地太平时光里多陪陪父王。起初,我还觉得是件好事,圣上是重视哥哥,重视宣文王府才有此旨意,可是后来,身居要职的父王,也被逐渐架空,大抵猜中了皇上对我们宣文王府的心思后,哥哥渐渐行踪不定,直到几日之前,乐集爆发祸事,圣上下旨让哥哥调胜郡、漠乡两处的军队前去支援,才发现已经许久都未见到哥哥的身影。”
“皇上下旨让络绎去乐集?”
季清辞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剧情已经完全不再按照小说中的轨迹发展,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知晓。
“无论是无诏离京还是迟迟不肯出兵,哪一件都是死罪,阿辞,怎么办?”洛九卿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期望季清辞能够相处办法来救她哥哥一命。
“现在,圣上既然是对顾诀下达追捕令,而不是顾诀和络绎,说明圣上还并不知晓络绎已经不见了,只要抓紧时间带兵离京,就能暂时隐瞒络绎失踪,无论带兵的那个人是不是络绎。”
季清辞如此说着,脑海里已经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这可是小说世界,哪个小说没个易容术啥的?
“你说让人假扮我哥带兵支援乐集?”洛九卿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不行,到了乐集之后,只要和乱民们交一次手就会暴露。”
“不会,圣上这一次让络绎从地方抽兵,一来最近一段时间圣上动作频繁,络绎已经因为顾诀失去了圣上的信任,圣上是绝不可能让络绎带着他自己的兵离开京城,二来是因为制造暴动是灾区的流民,没有任何实战的经验,尽管这支临时组装的军队并不契合,但凭借络绎的才能对付一些流民已经是绰绰有余,只要假扮络绎的人也有击退流民的本事,那些并不熟悉络绎的士兵,绝对不会发现有人假扮了络绎。”
“可是……无论是谁假扮哥哥突然失踪都会引起怀疑的吧?”洛九卿有些心动了,找人假扮络绎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等到真正的络绎听到消息将假扮的人换回来,丝毫不会有人察觉,可是假扮络绎的人选让她犯了难,熟读兵法,会领兵作战的,哪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突然消失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熟读兵法,自幼习武,不被人关注,也许……元念可以一试。”
元念的名字被季清辞提出来之后,洛九卿的眼前突然一亮,但转瞬就黯淡了下来。
“不行,念念是个女孩子,我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将念念送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还记得念念曾经和我们提起过她的心愿吗?也许这是个机会。”
被季清辞这么一提醒,洛九卿回想到她们在应天书院时候的场景,那时她突然心血来潮问元念,有没有想做但一直都有机会做的事。
元念短暂的沉默之后,告诉她们一个让她们意想不到愿望。
“我想有一天能够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战场上领兵作战,不要再听到任何人说“是个女孩,可惜了”这种话。”
…………
思来想去,洛九卿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季清辞带上容初,洛九卿将元念从元家带出来,四个人在汉衣冠的密室里集合。
“容初,一丘寒玉里有没有可以易容的办法?”季清辞故意问道,她知道一丘寒玉不仅有易容的办法并且容初精通易容术。
“可以,但需每日更换一次药,如果想要元念假扮络绎去乐集,我需要一个能跟随的身份。”
元念和洛九卿还没到,但是容初还是很快就猜到了季清辞的想法。
“好,有你在,我和阿卿也能更放心一些。”
说着,洛九卿已经将元念带了过来,并且在来的路上已经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我熟读兵法,自由刻苦学习元家剑法,到头来只因一个女子的身份,就否定了我的一切努力,如今,终于有机会领兵作战,我愿意假扮洛将军。”
“念念,乐集之行,容初会随你一起去,一有络绎的消息,我和阿卿会随时与你们联系。”
在这场短暂的交谈,在容初精湛的易容术下,元念顺利的变成了“络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兵乐集……
元念到达乐集之后,顺利的击退了暴乱的流民取得了初次的胜利,捷报传回京里,季清辞和洛九卿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们都很相信元念的本事,但元念之前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如今真正听到了胜利的喜讯,她们终于能够放心了。
与此同时,之前在顾诀的筹划下全国各地的汉衣冠传回了消息,是顾诀亲自传回的消息。
络绎真的和顾诀在一起,他们也知道有人假扮了络绎支援乐集的事情,但络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乐集将元念换回来。
顾诀秘密送过来的书信上写道,他知道陷害他的是他二哥,他在络绎的帮助下离开京城是为了能够找出他被陷害的证据,而且他在南涉的心腹传来消息,南涉君主已经打算放弃他南涉五皇子的身份,完全将顾诀交给朔易处置,如此,他就更加必须找到被陷害的证据,才有一线生机。
虽然青子瑜在之前追捕细作这件事刻意隐瞒了络绎,但还是让络绎察觉到了一些,而顾诀稍加思索就知道这个局是冲他来的,在朔易沉浮多年的细作,在他到来的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暴露了,怎么也说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南涉那边有人想要让他再也回不了南涉。
周索、朝暮被抓,京城之中大部分的细作都被铲除掉了,而且顾诀继续留在京城太过危险,很有可能证据还没查到,人先进去了,而他亲爱的二哥在朔易绝不会只有周索这一枚棋子,毕竟一个随时都能被牺牲的他,还没有让他的二哥重要到为了铲除他而放弃自己在朔易苦心经营多年的全部。
所以,在京城发起大规模清查之前,他二哥一定会将全部人马转移京城,只要他二哥还舍不得,他就一定能找出洗刷他清白的证据。
季清辞看着顾诀传来的信,头皮阵阵发麻,络绎已经为了顾诀不顾全大局了,难不成络绎真的对顾诀有除了知己之外的想法?
现在她已经没有磕cp的想法,只希望顾诀和络绎赶快找到证据回京,将处在危险边缘的元念换回来。
还有向顾诀弄清楚,他这么处心积虑将汉衣冠开在了全国各地是何用意?
真的没有想过要做对朔易有害的事情吗?没有借着帮她的借口凑集资金送回南涉吗?
南柯梦 第五十六章 罪魁祸首
季清辞将顾诀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洛九卿后,两个人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阿辞,容初有回信吗?”
知道了络绎的行踪,而络绎更是明确知道是元念在替他出兵,可他丝毫没有回来的意思,洛九卿陷入了莫名的情绪,埋怨络绎的不顾全大局、迁怒顾诀将络绎拉入这场无妄之灾、担忧元念的安危,种种情绪相互缠绕将洛九卿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季清辞看着越来越沉默的洛九卿,一阵阵无力从心底蔓延,她想要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她能说什么?说这一切不能怪顾诀,因为他是被陷害的,还是说不能怪络绎不顾及自己,不顾及整个宣文王府,他只是想要帮顾诀脱罪而已?
她苦楚一笑,络绎和顾诀纵然无错,可她如何能将这么事不关己的话,来安慰洛九卿。
“没有回信,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回信才说明元念一切都安好,元念毕竟是元家人,还有容初在,若是除夕之后,元念还不能回来,我就偷偷离京,替你把顾诀和络绎都抓回来。”
“阿辞……”洛九卿无神的双眸渐渐有了波动。
“嗯?”季清辞轻声应道。
“谢谢……”
季清辞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阿卿,也许络绎不管不顾的做法让你无法接受,但是,你一定不要……怪他。”
洛九卿也苦笑了一声,渐渐红了眼眶,“他是我哥哥,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
虽然离开了宣文王府,但季清辞还不想回去,她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时而真实,时而梦幻的世界。小巷
在阮儿的指引下,她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万平巷。
她与阮儿在到达巷子的前一条街就下了马车步行,一来马车上太师府的标志太过明显,二来她的确需要散散步来缓解一下压抑的心情。
越靠近万平巷,越是能感受到烟火的气息,几个稚童手握风车你追我赶的从季清辞身边跑过,身后还传来一位妇人的阵阵叫骂,“小兔崽子,让你们跑,看回家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摊子,许是见到季清辞和阮儿衣着富贵,还以为是哪个财主的千金,拼命的朝她吆喝着。
在这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季清辞终于平静了下来。
“万平巷就是一条平民街,自当今圣上登基之后,就将所有平民百姓都赶到了这里,二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阮儿紧紧拽着她的衣袖说道。
“他们危险吗?危险的不是他们,是那些住在皇城脚下玩弄权术的达官贵人,是住在皇城里面不知人间疾苦的皇亲国戚。”季清辞平静地说道。
“二小姐!”阮儿瞳孔俱颤,慌张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听到季清辞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哪个位子到底好在哪里?那么多人都在惦记。”
“二小姐,求求您快别说了。”阮儿带着哭腔祈求道。
季清辞平静地转过头,看着阮儿,“你看,连提都不能提,他们是不是好危险的?”
“二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唬阮儿。”阮儿颤抖着声音,看向季清辞担忧不已。
她怎么了?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从汉衣冠传回来的信,一封是络绎交给洛九卿的平安信,一封是顾诀交代他们要做的事,而在第二封信封里的夹层之中却藏着第三封,是她再无意之中发现的顾诀写给自己的信。
顾诀知道他一失踪,季清辞必然要亲自打理汉衣冠的生意,自然也就会发现他在做的事,而这封信,就是顾诀对季清辞的交代……
以顾诀和季清辞最初的想法,就是借着季清音的名声,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店铺挣钱而已,至少季清辞是这么想的。
后来汉衣冠的名声渐渐大了起来,就连宫里的贵人也看上了汉衣冠的衣服,一时间如流水的金子,源源不断的送进汉衣冠,但也是因为如此,汉衣冠才会被人盯上。
而顾诀竟然从千丝万缕的信息之中,发现了监视汉衣冠的人居然是太子的人马。
顾诀和季清辞一个是南涉送来的质子,一个是太师府的庶出二小姐,哪一个都不可能和太子抗衡,于是顾诀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汉衣冠的图衣册子交给了走南闯北的贸商,又借着络绎被停职的便由,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汉衣冠开到了京城周边的郡县,并在逐渐蔓延。
凭借顾诀天赋般的经商手段,汉衣冠的名声越来越被人熟知,更加激怒了太子,由于季清辞几乎从不参与汉衣冠的生意,所以太子查到的,汉衣冠背后的老板就是顾诀。
太子青子玑看中了汉衣冠如聚宝盆般的财富,强迫顾诀将汉衣冠交上去,而顾诀将短时间内套现出的大量资金全部抽走,正想要将一个什么都没剩的空壳子交给青子玑时,顾诀就从络绎那得知了青子瑜在秘密捉拿南涉细作,并且这个细作很有可能就是他。
南涉在朔易安插了细作的事,顾诀多少有所耳闻,那是他二哥最擅长的事。
可这细作在他才到朔易没多久就暴露了,太操之过急也不想他二哥顾谌的手段,凭借他对顾谌的了解,在络绎的帮助下,很快就让他查出来青子玑和顾谌之间的合谋。
所以,为什么络绎会知道代他出兵的人是元念?因为,他和顾诀就在乐集,而且还是造成这场流民暴动的人。
顾诀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季清辞,哪怕最后太子还是查到了季清辞,她还可以凭着这些钱保住自己一命。
季清辞看到那封信时,如遭雷劈,原来顾诀暴露的剧情提前这么久的原因,都是拜她所赐……
她无目的地随意逛着,她手心紧紧的握着那枚顾诀费劲心思换回来的富可敌国的财富的钥匙。
几个转弯之后,她在一处破败的民宅面前停下了。
在这民宅的门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颤抖地握着棒槌,用尽浑身的力气捶打衣服,浣衣的脏水顺着坑坑洼洼的土路蔓延到季清辞脚下,染脏了她脚上那双足够支付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十年生活的云丝绣鞋。
“婆婆。”季清辞慢慢靠近,轻轻地唤了一声。
那老妇人冷不防听见季清辞的声音,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季清辞身上不菲的打扮,谨慎地将棒槌对着季清辞,又看见季清辞脚上那双被污水浸了的绣鞋,顿时六神无主。
“你……你们是谁?我……没有钱赔给你。”
季清辞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躲闪不及,而且我也喜欢这双鞋。”
“我的乖乖,这么好看的鞋都不喜欢。”老妇人低声嘀咕道。
“婆婆,我可不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季清辞请求道。
老妇人右手执棍,左手腼腆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一个糟老婆子,哪能帮上千金大小姐的忙。”
季清辞将手里的钥匙交给了婆婆,又吩咐阮儿将足以买下十座民宅的钱交给了婆婆。
“这些钱就当作婆婆为我保管东西的佣金,时间为……十年。”季清辞扯下随身带着的玉佩,“就以这个为信物,无论是谁持着这枚玉佩前来,婆婆只管将东西交于他便是。”
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没有抵挡的住金钱的诱惑,婆婆还是答应了季清辞。
离开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就当是赌一场,将命运交给上天来决断。
回去的路上,阮儿明显感觉到了季清辞的情绪好了很多,从她一路上买买买的行为来看……应该是痊愈了。
在之后的几天,太子带了人将汉衣冠搜了个底朝天。
原来,季清辞将钥匙一取走后,顾诀就收到了消息,然后将他早就做好的店铺转让送到了太子手里,满心欢喜的太子本以为顾诀是此举是在向他求救,才将汉衣冠尽数奉上,结果不仅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反倒差点气过去。
太子从下人手上接过的账本上,每一笔都记载着汉衣冠的亏空,将这些亏空都填满,他一整个东宫怕是都得搭进去。
气的青子玑将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好你个顾诀,给本宫等着,看是你先坑死本宫还是本宫先弄死你!”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年关,京城的冬天也越来越寒冷。
而季清辞之前断掉的右手随着天气变化,又痒又痛的感觉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禹安的手笼也排上了用场。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除夕,不仅元念和容初回不来,季清辞的便宜父亲,络绎和顾诀都不会在京城。
而前些日子,宣文王之前的老毛病又发作了,络绎不在,整个宣文王府只能靠洛九卿维持着,好在还有褚黎时不时能帮衬一些。
这个除夕,也就只有季清音和东泠苑、南汐苑的那群丫鬟们陪在她身边,就像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样……
南柯梦 第五十七章 泰来
季从白不在,单觅烟已经懒得继续与季清音和季清辞周旋,还好之前汉衣冠挣下的钱季清辞还没来得及全部挥霍完,总算不至于让她和女主在新年里为银钱犯愁。
季清音也默契地没有询问季清辞钱的来源。
元念那边也传回了消息,因为临近年关,流民那边的动作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大概再过不久就能回京了。
而最好的消息就是顾诀已经找到了自证清白的证据,甚至还查到了青子玑和顾谌两个人相互勾结的往来书信,所以,他们不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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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五十八章 除夕
在季清辞的带领和季清音的默许下,两个苑的丫鬟疯作一团,南汐苑从未这般热闹过。
夜逐渐深,临近子时,季清辞终于疯不动了,回头一看他们的“杰作”,用一片狼藉来形容也不为过。
季清辞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出现在季清音面前,惊得她差点喷季清辞一脸茶水。
就这幅形象,季清辞还要往外跑,季清音赶紧将她抓过来强行按在梳妆台前,极度温柔地将季清辞脑袋上的“鸡窝”拆掉。
“阿姐,有时候我感觉你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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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五十九章 变故突生
季清辞扔下毛巾,一路狂奔回东泠苑,直到见到了阔别许久的容初后,她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只要一回头就可以容初,好像任何事都不算什么了……
“容初!”
季清辞喊着,冲进容初的怀里。
容初稳稳地接住了她,语气里依旧是熟悉地宠溺,“阿辞,快下来,我身上尽是灰尘。”
容初越是这么说,季清辞反倒抱的更紧,甚至还用脸在容初的胸前蹭了蹭,“我不在乎,容初,我好想你。”
“我也是。”
“我再也不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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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章 营救顾诀
季清辞顺着声音望去,看见洛九卿身着厚重的郡主冠服艰难地朝她跑来。
“你这是刚从宫里回来吗?”季清辞上前几步扶住洛九卿问道。
“阿辞,不好了,顾诀出事了!”洛九卿压低声音说道。
季清辞被这一句话砸懵了,下午的时候容初还告诉她顾诀的事情解决了,怎么到黄昏的时候顾诀就出事了呢?
还是季清音先反应了过来,谨慎地打量着四周,对季清辞说道,“阿辞,还不快带郡主进府。”
季清辞被季清音这么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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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一章 得到令牌
季清辞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小说中对于季清辞的母亲并没有描写,这个名字还是从女主那知道的,但颜贵妃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仿佛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反复低念到“常若,常若……”
顾诀危在旦夕,洛绎和容初都不在京内,能救顾诀的人越来越少,她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颜贵妃对常若这个名字有反应,那她只有赌一把。
季清辞紧紧握着藏于衣襟之下的玉佩,那枚在入宫之前换掉的玉佩。
自她与容初确定关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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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二章 皇宫危机
“这是老洛家的九卿吧。”
老洛?季清辞听着这个称呼一时迷茫,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呵,叫的还挺亲切,你怕不是忘了让人家儿子上战场的时候。
“臣女洛九卿,拜见皇上。”
“三皇子明年就到弱冠的年龄了吧颜贵妃,朕看着九卿就很不错。”
季清辞低头汗颜,嚯,这两人不愧是两口子,能不能干点一国之君该干的事儿……
“皇上,九卿的主意臣妾可不敢打,九卿可是早早就许了褚家的,文老太君亲自定的。”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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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三章 顾诀身世
一路磕磕绊绊,季清辞和洛九卿终于到了关押顾诀的地方,朔台。
洛九卿:“这破马慢死了,还不如我自己走着来呢。”
季清辞斜眼看向洛九卿,明明是你自己不会骑,还怪人家走得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季清辞与洛九卿将马拴好后,来到朔台的门前。
季清辞将怀中的令牌展示给守门的士兵们,士兵只看了一眼,毫无意外地放她们进去了,只是在临进去之前,守门的士兵多看了几眼“小墩子”洛九卿。
“看什么看?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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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四章 准备营救
洛九卿将季清辞送回了太师府,看着季清辞一言不语,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阮儿吓坏了,连忙慌乱地跑去了南汐苑。
听到阮儿的形容,季清音连忙将手上的事放到一旁,随着阮儿去看季清辞。
东泠苑的大门大敞着,周边一片雪色,季清辞呆呆地坐着院子里的石凳上,双目涣散,冬季的寒风将季清辞的脸颊吹得通红,长长的睫毛隐约挂着冰霜,此刻季清辞的双眼里仿佛看不见任何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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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五章 醉酒
一连过去了几天,圣上对顾诀的判决都已经下达了,可是季清音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季清辞有些坐不住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的脑海里蔓延,并越来越强烈,她开始不自主地去怀疑季清音说帮她救顾诀,是不是在骗她?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她在冒险?
眼看顾诀处刑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精神也越来越崩溃。
因为心慌根本安静不下来的季清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枚沈家令牌,企图从这些冰冷的物件上面寻得一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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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六章 鸡犬不宁
肖泽御一边扛着季清辞艰难地下楼,一边碎碎念道,“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喝酒,结果钱也不给,喝大了还要我来扛你,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看着挺小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沉?”
“要不就扔这儿?不行,让阿音知道还不得打死我?”
“季清辞!这回你要是还不帮我追你姐,你可就太不是人了!”
肖泽御嘴上念叨个没完,很是辛苦地将季清辞放到马车上。
再被肖泽御跌进马车时,由于动作太大,她暂时恢复了一丝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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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七章 花魁朝暮
“那个……姐……我还有事,我先撤了……”
“哎……”
季清辞随手抓起一个干粮就往外跑,速度快到季清音都来不及阻止。
“二小姐这是……”莫桉走进来是正好与季清辞擦肩而过。
“不好意思了呗。”禹安说道。
莫桉:“……”
二小姐还会不好意思吗?莫桉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
季清辞跌跌撞撞地逃似的跑回了东泠苑,刚踏入阮儿立刻奉上一杯蜂蜜水。
她笑盈盈地接过,“还是阮儿贴心。”
知道她宿醉还......
南柯梦 第六十八章 策反
朝暮:“!!!”
“南涉国皇子众多,除了那位之外,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南涉皇的眼,当年顾谌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看中了上岱国皇后娘娘的本家,陆大人待字闺中的嫡次女,皇后娘娘的亲妹妹,陆和玥,可惜陆尚书爱女心切,不忍让小女儿远嫁他国,还是他国的皇子,便回绝了顾谌的提亲。因为陆尚书的拒绝让顾谌成为了南涉的笑话,这件事让顾谌在原本就对他不屑一顾的亲生父亲面前,颜面尽失,你猜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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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六十九章 来自男女主的互撕
朝暮声嘶力竭的喊声,深深印在了季清辞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从阴暗的朔台走出来,明媚的阳光照映在她的脸上,晃得她一瞬失明,连续几日的大雪将整个京城染成了白色,人们常说瑞雪兆丰年,这新年里的吉兆让过去一年饱受战乱天灾的百姓稍感安慰,而朝暮的成功策反,也让她这几日脑海里紧紧绷着的一根弦微微放松了些。
走过拐角,在不远处的墙边她看见了熟悉的挂着涿郡候府标识的马车。
她快速跑了过去,掀开帘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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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七十章 同床共枕
自在朔台见过朝暮之后,季清辞每一个晚上都会从朝暮声嘶力竭的哭声的噩梦之中惊醒,原来作恶就是这种感觉啊,此时她的内心承受着第一次做恶人的煎熬,却如何也料不到这种事对于以后的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第二天晚上,她抱着她花花绿绿的小枕头,钻进了南汐苑,季清音的床上。
“小姐最近休息不好,已经让下人点好了安神香,小姐现在要休息吗?禹安这就去给小姐铺床。”
禹安走到季清音的床前,看见被子里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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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七十一章 王府危机
这熟悉的台词,这熟悉的声音,以及拥有经常离家出走不让人省心的哥哥,门外这个人必是洛九卿无疑了。
“三、二、一……”
“阿辞!”
随着季清辞的倒数,洛九卿分秒不差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哥又怎么了?”
“我、我哥他……”洛九卿喘地上气不接下气。
“又不见了?”
“嗯嗯嗯……”
“不对啊?算日子,你哥应该启程回京了吧?”
“对,就是在回京的途中失踪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
......
南柯梦 第七十二章 流言四起
几日后,泉城惊现神秘宝藏的消息传入京城。
得到消息之后,圣上立即下旨派人查看,可派出去的人却带回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见这阵仗,想必皇上已经发现了,派出去的钦差上午刚回来,下午户部以及工部上下大小官员就全部入狱,看来这一次总算触及了皇上的底线。”
“可是阿姐只是让我将所有的官银送到了泉城,户部下狱我理解,回来的钦差只要将在泉城所见奏明圣上,随便查查户部尚书就死定了,可为什么连工部也给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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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七十三章 再见元念
虽然皇上没有公开太子的罪行,但是据肖泽御说,太子已经被皇上软禁在了东宫。
可京城里季清辞的流言已经形成,即便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怕是也不能善终了。
季从白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还能够随意走动,但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别人谈论她的话,如针刺耳,时间久了她也厌倦了,于是就每天躲在东泠苑的小院子里,数着日子。
在这期间,季清音每一天都要抽出时间来陪她,直到上元节这日。
依照规矩,太师府除季清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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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七十四章 危机
元念走后,季清辞又继续她无聊的生活,阮儿这群丫鬟又在院子里疯玩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红袖出去一个一个抓才肯进屋来。
一进屋碧衿和阮儿非要拉着她做纸灯,红袖拦都拦不住。
“阮儿你别闹二小姐,要玩你就自己玩去。”
“红袖姐姐,你们天天老让二小姐这么待着,骨头都松了,好不容易过个节,还不让二小姐好好玩一玩?”
“你自己想要玩闹可别拿我做借口。”季清辞拒绝道。
碧衿贼兮兮地凑近她,“二小姐不会是害......
《南柯梦里盼君归》南柯梦 第七十四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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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梦 第七十五章 转机
眼看着拦不住源源不断涌入的士兵,季清辞心生绝望,到不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季从白是太师,太子一党,就凭皇上对太子的态度,皇上绝对不可能让季从白和逃犯扯上关系,再削弱太子的势力。
“你们在干什么?”
这熟悉的声音,季清辞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女主回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阿姐!这个人要硬闯太师府!”
她连将军都不叫了,好似受到多大的惊吓一般藏在季清音身后。
“他还要对我动刀,拿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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