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白同学的青葱时光》 第一章 孤独者不配有青春 树叶落下，秋天将至，那熟悉又刺耳的铃声会再次响起。随着校门口的人声鼎沸，便可知开学已经到来。 这是一所公立高中，样子就是普通的高中学校该有的模样。压抑又庄严，是每一所在高考压迫下学校的常态。 在这所以升学率为目标的学校面前，学习理所当然的摆在第一位。可当大家的心都在怦然骚动之际，即使是神，也未必会一心向前，只为了那一个目标而冲刺。或许会有极个别的神人，但绝大多数会对沿途的风景，同类的接触，青春的躁动而显得惶惶不安，又岂止是学习这么简单？ 白不好第一次踏入高二十三班时，就有了想死的冲动。 ...... 白不好站在教室门前，迟迟不敢进去。这种因睡过头而来晚的情形竟然会在第一天就发生，果然连老天都不想在开学就让我好过，白不好心中暗恼。 他的手轻轻触摸着门，听见里面的人叽喳声，心跳陡然加速。 这种时候进去非常尴尬，既要面临成百双眼睛的注视，还要在他们的眼睛下一步一步地寻找座位。这种尴尬到要死的情况让白不好觉得还不如从楼上跳下去，这样就能去医院而错过这次开学季了。 碰着门的手又缓缓放下，白不好挠着头，在走廊内来回踱步。 “沓沓，沓......” 正犹豫间，白不好猛然听到身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听音像高跟鞋踩出的声音，可能是老师。 白不好心里又猛然一跳，抓着裤腿，咬了咬牙，随即如壮士赴死般推开教室的大门。 本来吵闹的教室顿时静了一下，旋即继续嚷嚷。白不好心中苦笑，这种熟络的氛围真的像刚重组的班级吗？然后在无数双视线的注视下，紧紧抓着书包带子，低着头朝着最后一排找空余的座位。 “他们怎么还盯着我？无视我的存在就好了，你们那种目光真让我感觉像是没人要的小孩，同情真的大可不必。”白不好在心中碎碎念叨。 在一番心里风暴之后，白不好终于找到了他的座位，战战兢兢地坐到了位子上。 白不好在书包里倒腾课本，听着周围人谈的火热，心中凉意更甚，早就该想到的，高一积累的人脉并不会在高二消失，即使重新打乱，也只是减小了彼此圈子相遇的概率，可能性并不为零。对白不好这种人是进度条回溯，对他们而言则不过是这么一句“哎呦，好巧！” 啪！ 教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杏色连衣裙，头发拉成直板，伴着高跟鞋的踢踏声的女人闯进了教室。从容的步伐，自信的表情，俾睨的目光无不在显示她就是高二十三班的班主任。 大家陡然一凝，便立马绷住嘴巴，看着这个已经无声宣布她就是这片区域的老大。 女人拿起粉笔，面向黑板写着什么。 “庄重，么”白不好念着。 “我叫庄重，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希望在今后的一年......” 白不好听着老师的演讲，眼皮渐渐下沉，便耸拉着头，慢慢睡去。 ...... 叮叮叮叮叮叮......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拿起自己的饭碗，和各自的小伙伴一起结伴而行去吃午饭。 从教学楼到食堂不过数百米的距离，原本清净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若从天空中俯瞰，便好像蚁群的集体迁移，虽然很乱，但方向却始终一致。 有的仅仅只用一上午的时间就可以把关系发展到一起吃饭的地步，还有的去往别的班级来呼唤以往的好朋友。而剩下的就自己一人前往饭堂，默默忍受着旁边讶异的眼光，路上或许还会碰见一些所谓的熟人，用那种假装关心你的语气来询问“你怎么是一个人啊？”而被询问的人则只能尴尬的点点头，也无法说出什么其他的话。而这时熟人则会立马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最后和自己的小伙伴款款离去，留下那个受伤的人在原地舔着伤口。 白不好则是第四类人，在经过第三种情况的惨痛教训之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白不好终于想出了一种办法。 现在教室仅剩白不好一人，他翻着书，整理文具，又把书合上。这才拿着饭盒，向门外走去。 现在教学楼内的人极少，白不好慢悠悠的下楼，看着四周稀少的人们，不禁松了一口气。学生们都会因为赶着吃午饭而快速地涌入食堂，这时只要等个五六分钟，人自然会越来越少。这样既避免了刺眼的目光，有能够清静的走过去，简直是双赢！ 刺眼的阳光在校园内散发着她的热情，现在虽是秋季，温度却也足够火热，躁动着学生们的内心。 白不好手里拿着他最爱吃的手撕鸡盖饭，一边走一边看着校园内早已熟悉的景色，缓缓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在他看来，有人一起去吃饭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可以毫不顾及他人的目光，自由地进出食堂，光明正大的在食堂内吃着饭，而不是像现在的白不好这样，像个大尾巴狼一样灰溜溜地走在校园内吃饭。 “真的想交到好朋友啊。”白不好微微出神。 在高一的时候，每次去吃饭，白不好总是一个人。四周拥挤的人群把它挤在中间，旁边人不经意间的扫视都让他心如刀割，就好像，能从他们的交谈声中听到什么“哇，这个人孤零零的，看起来好可怜。”所以白不好在高一后期就学会了等他们走后自己在走的习惯，漫步在校园的路上，偶尔再跑一会儿神，完全不用担心路上的人。 白不好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秘密基地”，这是他寻找好久终于发现的一处符合他条件的地方。 高一的宿舍楼由于处在学校边缘，在吃饭时间往往人迹稀少，四周的柳树一颗颗耸立，遮蔽着阳光，真可谓是绝佳的藏身地点。即使偶尔有人过来，也完全不需在意，一般来说也是同病相怜的人罢了。 暖风微微吹拂，柳树便立马抖动。白不好坐在一个光滑的石头上，静静地品味青春的苦涩。 阳光正好，白不好面前走过一位端着饭的女生，好奇地边吃边看周围，像极了以前初来此地的白不好。女孩穿着长裤长袖，在如此热的天气下令白不好汗颜，想到女生为了怕晒黑如此拼命，不禁想到男生的种种好处，同时叹到“女人就是麻烦。” 啪嗒！ 女孩的兜儿里掉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而女孩对此却毫不察觉，依旧打量着周围。 白不好仔细一看，应该是一部手机。虽说学校禁止学生带手机，但就像亚当还是偷吃了禁果，学校里带手机的自然也不少，白不好也见怪不怪。 手机离白不好只有一个尺子的距离，白不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她，便拿起手机，轻声叫到： “你，你的手机掉了” 白不好心里略微紧张，心跳缓缓加速。 女孩顿住，回头看向白不好，又扫了眼他手中拿的东西，挠了挠头，便马上笑道： “呀呀，完全没注意到。” 接着便拿回手机，然后盯着白不好的眼睛，说：“谢谢你。” 白不好略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刚想离开时，却发现女孩的目光还在盯着他看。白不好心脏狂跳，被她看的发毛，便忍不住看向别处。尴尬地说： “有什，什么事吗？” 白不好从未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缘分天定，认为这些都只不过是老天在为长得好看的人包办婚姻而已，对于从小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的他来说，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碰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说不定，我也会......白不好悄悄瞥向女孩，心中微动。 “同学，你的嘴巴有颗米粒。”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处。 这种烂俗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我身上，看来连老天也已经痛恨我到这种地步了么。白不好心中微痛。 “啊，谢谢。”白不好手摸向嘴巴，对她点了点头。 “咦，白不好你也在这里啊” 白不好的心里猛然一惊，慢慢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两个人，其中一人白不好倒是有些印象，应该是高一时的同学。白不好的心又再度悬起，这个人在以前经常和其他人取笑白不好，每当班级需要活跃气氛时，他们通常拿木讷又老实的白不好来活跃气氛。“这道题白不好都会做，你难道不会？”偶尔会有一两个抱不平得人来为白不好说话“你们就只会欺负老实人吗？”而白不好心里会更加难受，他的自尊心真的很难接受这些，他从心里唯独不愿接受他很弱的这一项事实。 如今又面对这个路人甲，肯定会免不了被他一顿嘲笑。 路人甲看了看站在白不好不远处的女孩，心里认定她只不过是路过，便露出一副关心的表情： “你一个人在这吃饭吗？” 白不好眯着眼睛，灿灿的笑着，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个人在这不会孤独吗，下次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吃啊，不过你要等我们，我们一般都会去食堂吃的，不然你应该会害怕的。”路人甲他们轻笑道。 你那种虚伪的表情就算是笨蛋也会知道不是真的，在这无聊的午后时间，他们自然要找些乐子来消遣，而被不幸遇到的白不好，自然就成了他们消遣的对象。 这种情况白不好早已麻木，通过去年一年的“锻炼”白不好自认为现在能够从容应对这种情况，脸部不会漏出任何表情，这种时候只要呆呆地承认他们的观点，等到他们取笑过后，就会离去，白不好自然也就会安全。 他早已经习惯了。 白不好低着头，想了一下，便要开口。 “你说手机摔着一下现在还能用吗？” 女孩突然对我说。 白不好愣了一下，看着她，心头微缩。小声说：“应该，能吧。” 她又看向手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么热的天，呆在这乘凉很正常啊。食堂里面人多嘴杂的，出来吃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白不好有些震惊的看向她，路人甲虽然在以前经常嘲笑自己，可是他在班级真正的“高层”面前仍然是底层，那时他跟风嘲笑白不好，只不过是要证明他与白不好之间依然有着很大的差距。现在只有一个人同他一起出来吃饭，应该是在食堂恰巧碰见以前那些“高层”们，觉得没有底气，才出来而已。她竟然在刚见面就能分析出这么多，这让白不好不免多打量她。 级别就是用来相互欺压的，学生早已深谙此理。 果然话语刚落，路人甲的表情就变了变，尴尬的笑着： “你原来有朋友啊，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就快步的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和一个异性，他竟然没有怀疑我和这个女孩的关系，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可以发展到这种地步，白不好心中苦笑。 阳光依旧那么刺眼，偶尔吹过的暖风也吹不走人们心中的火气。 男孩和女孩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安静的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 白不好看了她一眼，依旧沉默着，缓缓离开。 不能道谢，一定不能道谢，在女生面前都已经这么丢人了，说了不就等于说我是被帮助的对象。白不好心中执拗的说道。 他轻抽着鼻子，眼睛里的东西被阳光反射得晶莹剔透。原本可以假装坚强，可是如果有人突然的关心或帮助，真的，真的会忍不住...... 少年人的情愫像是绚烂的彩虹，复杂的颜色让人看不清，猜不透，深陷其中。 第二章 二次元人都很奇怪 人是群居动物，所有人，不可能一出生就喜欢孤独，孤独需要时间的累积，就像人类的进化一样，需要经过漫长的累积，才会享受孤独。 有人讨厌孤独，却又不得不接受孤独，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使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但无论怎样，每个人从心底都是渴望朋友的。 在那个黎明前的黑夜，我从不等待，宛如流星划过，在漆黑的深渊中勾勒出一点绚丽的色彩。 白不好在最后写下这么几行字，就交了上去。老班在第一次课堂作文课上让大家写作文，题目是无题，说是让大家随意发挥，了解一下大家内心的想法。 他本身对此兴趣不大，打算像从前那样随便划划就了事，可写到最后突然想来这么几句，又脑抽的写下一句看似文青的句子。写完就有点后悔，白不好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有这么不堪，同情这种事是他此生坚信的最厌恶的事。 估计老师前面的看完就没有兴趣看后面的了，白不好心中安慰道。 铃铃铃...... 下课铃响了，白不好慵懒的朝四周看去。开学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他还是一个朋友都没交到，连和他的同桌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看着周围吵闹的氛围，白不好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语文课代表下来收作文，白不好把作文本递给他的同桌柳庞，示意他帮忙一起交给课代表。旋即抬头看了眼课代表，长袖长裤，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欧尼桑萨玛，这是我们的作业。” 柳庞笑嘻嘻的说道，像是极力想在这个女孩面前留下好印象。 林潇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欧尼酱，谢谢呀。” 柳庞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激动地说道： “阁下莫非也是二次元人！” “我只是了解一点，看过的动漫倒很少。” 林潇湘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接着便转向白不好，歪着头，眼睛忽闪忽闪的。 白不好被她看得发麻，只能干笑。 该死，这不就是之前那个女的吗，真丢脸啊，没想到竟然和她在一个班里。妈妈呀，我的形象要在班里彻底毁了。白不好心中绝望。 林潇湘对着白不好点点头，便离开这里。 柳庞看看林潇湘，又看看白不好，迟疑了一下，便问道： “你们认识？” 喂喂，你那种表情是怎么样也不会相信我俩认识的吧，女孩子就不能是朋友吗？白不好心中叫到。 “啊，路上碰见的，她东西掉了，我帮她捡的。” 柳庞舒点点头，最终喃喃道，“难怪......” 白不好咧了咧嘴，舒了一口气，又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她什么时候当我们语文课代表的？” “林潇湘可是老班在第一堂课就点名认定的课代表，虽然有点独断，可当老师的都这样。那时我记得你好像在睡觉，也难怪。不过这妹子长得倒蛮好康的，嘿嘿，适合当老婆。”柳庞擦着口水。 “林，潇湘。” 白不好喃喃道。 ...... 柳庞是个典型的二次元宅男，热爱一切acg文化。可却并不像大多数人认为的“宅男都很内向”的说法，至少在白不好看来，柳庞很活跃，在刚开学时就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当然，除了白不好。倒也不是说故意欺负白不好，每次柳庞和白不好搭话时，所说的话都很正常，可就让柳庞觉得他是个无趣又奇怪的人。有些时候，你极力想证明自己是个活泼的人时，爱说话是没用的，他们会从其他方面及所谓的感觉来判定你和他们是不是一类人，白不好正因此屡屡受挫。 随着关系渐渐深入，他们都喊柳庞叫小胖，尽管柳庞其实很瘦，可不知是谁先这么说的，周围就都开始这么叫了。 “小胖，你说黑雪姬到底是不是桐人他闺女？” 小胖的前桌何小也推了推眼镜，用笔捅捅小胖的胳膊。 何小也同样是个资深二次元宅女，在开学的第一天，通过小胖无意间的一次对话，这两人便发现了彼此的“秘密”，相见恨晚，从此经常在一起谈论动漫，现在关系已经非常铁了。 “这个，我没看过小说，听贴吧大佬说好像是的，不过也不敢保证，毕竟那种地方吹牛逼又不要钱。” 小胖皱了下眉，懒洋洋地说。 白不好看见这种情况，很想插话。他自己算是个伪二次元，看的不多，但对一些地方却看得特别深。反正在家没有事干，只能够看些动漫，打打游戏来挥霍时间。小胖他们说的《加速世界》这部动漫白不好小说也有看。此刻看着他们讨论的内容，不知该不该科普一下。 可，白不好从心底害怕他们会无视自己。在白不好小学时期，就曾经想要交朋友而加入他们的对话，可当他兴奋地说出自以为很好的话题时，他们却并没有反应，仍旧自顾自的说话。从那时起，白不好就很难插过别人的话头谈论。在那一瞬间，白不好觉得最可怕的并不是孤独，而是没人懂自己。当某个瞬间你感到浑身冰凉，无助感席卷全身，那才是最痛苦的时候。 当受过伤后，便会很难迈出下一步，害怕那种受伤的感觉，害怕会再次受到相同的伤害。 可是......男孩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黑雪姬这个是谣传，川原老贼只是为了要制造悬念吧，他本人并好像没有这么想过。” 白不好咧着嘴，大拇指甲掐进肉里，心脏狂跳。 小胖沉默了一下，接着便看向白不好，问道： “那等于说还不确定喽？！” 白不好松了口气，有些开心地说： “对啊，以川原老贼的尿性结局不知道还要怎样反转。” “也对哦，不过想不到你也爱看动漫啊。”小胖点点头，又看了眼白不好，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只是有时无聊会看会儿动漫，实际上看的番也不多。” 白不好摇头笑道。 小胖闻言更加兴奋： “那就到了我传教的时候了。”说着还露出一副怪蜀黍的笑容。 “没错，加入我们吧。”何小也也嘿嘿笑道。 我感觉贞操将要不保，突然很后悔插话。白不好汗颜。 “人家这么老实的孩子，你们可别教坏他。” 小胖左前方的周群，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 “你个满脑子篮球的家伙懂什么，怎么会知道纸片人的美好，快打你的飞机去。”小胖反驳道。 “一天天的都快被日本洗脑了，还在这祸害人。” 周群半开玩笑地说着。他们平时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这种开玩笑的话也很正常，白不好理所当然的想着。 “好了，一会就要上课了，老班可是会点名呦。” 何小也尴尬的笑着，打起圆场。 这时林潇湘走过来，靠近这里，看着白不好，没有波澜的说： “老班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 “你认为你的作文写得怎么样？” 庄重今天穿的是那种女式普通上班制服，头发扎成单马尾，略微化一点淡妆，看上去既成熟又不失清纯。她用嘴抿了抿口中的茶，然后放下茶杯，盯着白不好的眼睛。 “烂俗且自以为是，总之非常不好。” 白不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 “你觉得你在班里显眼吗？” 白不好犹豫了下，继续说： “班级里发生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想到我身上。” 庄重叹了口气，看着白不好，眼神闪烁。 “一个人待在角落反而会引人注意，让别人都会注意到你是他印象中的这样的人，之后再想要改变他们对你的看法就很难了。” 庄重的眼神飘向窗外，有些感慨地说。 白不好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的文章写的不错，感触很深，文辞优美，以后可以多写点自己的感悟，释放在纸张上面，心情自然会好受很多。” 庄重又看向白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帮你解决的。” 白不好看向庄重，又连忙把眼睛移向别处，脸颊微红，点点头。 “当然，作弊早恋这种事情绝不可以让我知道的哦。” 庄重眨眨眼睛。 ...... 白不好从办公室回来，刚坐到座位上，小胖就勾肩搭背的靠过来，笑眯眯地说： “老师叫你过去干啥？” “就说我作文写得不错，还要我以后再接再厉。” “你还有这项技能！看来更加坚定我向你传教的决心了。” 小胖浮夸的说道， “马上老班要来了，你们还跟这胡扯，” 前面的何小也扭过头，瞪着他俩。 啪！ 座位下传来笔掉落的声音，小胖嘿嘿一笑，立马弯腰捡了起来，转着手中的笔，向何小也扔去，贱贱地说： “一抹多，来接受尼酱爱的馈赠吧。” 何小也冲他翻了个白眼，竖起中指，旋即扭过头去。 ...... 清晨的风呜呜作响，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学校的安排。对于刚睡醒的高中学生来说，寒冷的凉意刺激着他们的神经，立马便困意全无，漫无目的只能跟着老师的指引来背诵课文。 而白不好此时则是痛苦不堪，昨晚吃了凉的东西今天一早起来肚子就嗡嗡作响，好不难受。怎么办，是熬着早读结束跑去厕所，还是此时英勇的举手，成为冲向厕所的斯巴达。白不好心中矛盾，这种情况下请假去厕所还是高中以来第一次，有点害怕，要不还是...... 嗡......憋不住了，不管了。白不好心中喊道。便跑向讲台。 咦，这个班长好熟悉，态度好温柔，算了，还是先保命要紧。 哗哗哗哗。 舒服，从厕所出来的白不好长舒一口气，悠哉悠哉的走向教室。 “我就是喜欢日本人，怎么了！” 临近教室门口的白不好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咆哮，这个声音，莫非，白不好疑惑，快步走向教室。 此时的教室静的出奇，只有三个人站着——小胖，周群和熟悉的班长。小胖红着眼睛，瞪着周群，周群也看着小胖，没有说话。班长则站在两人中间，像是要劝架。 第三章 谎言即为真相 课前演讲，顾名思义，在上课前进行演讲。庄重是语文老师，要求学生每个星期在她的课堂上演讲两次，每次五分钟左右，内容随意。美其名曰锻炼学生的能力，可是老师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于内向人缘又不好的人来说有多痛苦，明明鼓起勇气登上台去，说完后满心期待大家的反应，结果鼓掌的人寥寥无几，这种尴尬的气氛立马会涌向自己，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结束，特别是对白不好经历过此种情况的人，让他再次尝试，或许会比让他亲手杀猪还要难。而白不好刚好排在前面几个，现在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害怕，却又毫无办法。 白不好低头想着，现在是下课时间，可班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准确的说是他周围安静的过头。他扫视一圈，发现他们口中虽在说话，可眼神或多或少都飘向这里，准确的说，是看向小胖那里。 丘吉尔说：“谣言出门都转了地球半圈了，真相还连衣服都没穿上。” 昨天早读本应是在涛涛书声夹杂的学生间的闲聊下进行，大家声音嘈杂，每个人看起来都在认真背书，可真正的对话只有旁边人才知道。小胖一如往常在和周围人聊天，直到进入了某个话题，周群和小胖又因为日本动漫吵起来，或许是周群触到了小胖的底线，当时他就上火了，直到后来白不好赶来，正好赶上了那一幕。 这件事已经在周遭的几个班级渐渐传开。“这人竟然崇拜日本人，好没骨气。”“他喜欢日本鬼子哎，这人是怎么投胎到中国的？”“这种精日分子难道不该送到派出所吗？还在这上学。”当白不好听到这些言论时，就觉得事情已经闹大了。有些话经过传递味道就会不同，三人成虎，就算没有那三人，消息的传播也会渐渐向着大家期待的方向。白不好很清楚小胖没有这些话的意思，可并不能阻止恶意的扩大。 同班级的人即使知道原话不是那样，可当舆论来临，大家纷纷站队，那条孤零零的队伍又有谁敢站过去呢？大家都害怕被排挤，所以只能排挤那个应该被排挤的人。 小胖此时低着头看书，漫无目的的用手随意翻翻，又把书合上，趴在了桌子上，把头躲进胳膊的保护下。白不好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小胖，没有说话。从昨天到现在他也尝试过和小胖说话，小胖也都很正常的回答，可就像别人从感觉上判断白不好是一个无趣老实的人，小胖也让他觉得不对劲。不过也不奇怪，正常人遇到这事估计已经自闭了吧，白不好心想。 啪！ 小胖的座位下传来笔掉落的声音，他听到了，便把头朝下面看去，将胳膊微微撑开，用手捡起。 女孩看着小胖，小胖手里拿着笔，也看向女孩。 “谢，谢谢。” 何小也低着头，看向桌子，轻声说着。 小胖怔了怔，眨眨眼，旋即露出一点笑容，缓缓道： “不用谢。” 便将笔递了过去，继续埋头翻书。 ...... 所谓的友情在大势面前也不过如此，虚假的关系总有一天会破裂，这很正常。 白不好拿着一块饼，在操场上边走边吃。正午的阳光果真刺眼，昨天还有点冷，现在立马就回暖了，人生也是这般变幻无穷。他今天没有去秘密基地，就突然格外的想去散散步，毕竟人总是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想要以某种方式来排解。 他自己十分厌恶同情，同情是弱者的代名词，有弱者就会有阶级之分，白不好有个遥远的梦想，就是希望每个人都能同等的交流，所以他很少去同情别人。在初中时他也曾遭到过同班的排挤，在默默忍受了一年毕业后才慢慢在这种阴影下走出。可小胖这种情况比他那时还要严重，从小习惯应对这些事的白不好来说都险些迷失，白不好不知道小胖未来会怎样，同样的，白不好也知道，他并不能改变什么。 小胖之后会面对班级的刻意的排挤，让他始终处于压抑的状况，又可能在校园内被人认出，指指点点的说些难听的话。他今后的高中生活可能都会形单影只，自己一个人面对，没有人和他成为朋友，连平时的对话都是只是敷衍了事。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只要熬到了高中毕业。白不好心中想着。 白不好在一个无人的楼的拐角处停下，默默吃着手中的武大郎烧饼。唔，真难吃。他把口中的残渣吐出来，突然瞥见角落里面有个人，带着黑框眼镜，普通的女中学生服装，坐在一处石头上。 那不是何小也吗？印象中她也是吃饭有人陪的“体面”人，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何小也手里没有东西，只是在那默默地坐着，不知是不是白不好视力好的原因，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何小也脸上的泪痕。 白不好转身离开，没有向她打招呼。人在受伤的时候，是不希望被别人看见的。 原来遇到困难，真的会有人心疼么。 我渴望友情，却害怕背叛，那感觉真的糟透了，可即便存在一点希望，也不想放弃，毕竟孤独太苦了，无法说出口的痛苦，压抑数年的痛苦，必须要熬的痛苦。现在有人正走向我原来的路，这路上有人作伴不是很好嘛？可是啊，有人在意他，有人关心他，即便没有说出来，即便会让他受到伤害，我也依旧很羡慕，我也，想要拥有。白不好站在操场中央，抬头看着浑浊的天空，眼神尖锐如铁。 ...... 傍晚，白不好背着书包，出了校门，走向回家的路上。学校是实行寄宿制，除非有老师的批准不然学生必须在学校住宿。他的家恰好就在这附近，父母为了让白不好有更好的学习环境，特意向老师说的。 他双手抓着书包带子，眼神放空，在四周小贩的叫卖声中，一步步的走着。 “嘿！” 白不好左肩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扭头看去，并没有人。又向右看，便发现林潇湘正笑眯眯的看向他。 “你也在外面住啊？” 穿着那天一样的衣服，白色长袖衬衣，普通的黑色牛仔裤。林潇湘笑着问道。 白不好点点头，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还是他俩自那件事后第一次正式说话。 林潇湘从来没有提到过那件事，她在班里给白不好是个活泼开朗的清纯形象，和人对话总是笑着，笑的很可爱，可不知为什么，白不好总觉得那笑容背后很有故事...... 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将影子拉得无限长。他俩就这么走着，没有说话。 “这样做，很累吧。” 林潇湘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你听见了？” 白不好有些惊讶，随即转念一想，便释然。 “当时正好在门口，无意间听到的。” “我只是遵从我的内心罢了，累点也挺好的。” 林潇湘闻言，点点头。 俩人又是无话，白不好有些不习惯这个场景，不是很熟的人走在一起，没有话题的尴尬对白不好来说超级难受。他咽了口吐沫，正想找新的话题来避免尴尬。 “羡慕柳庞有你这样的朋友，不管最后成没成功，我相信柳庞绝不会让你失望。” 林潇湘突然向前走去，低着头，踩着地上的格子。 白不好看着她，自嘲道： “朋友倒说不上，只是不想他有着跟我一样悲惨的高中生活。” 林潇湘听完，面向白不好，肯定地说： “不会的，你会有好报的。” “emmmm，怎么说？” 她用右手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看着白不好的眼睛，认真地说： “你是个好人。” 原来被发好人卡是这样的感觉，不对，我还没有表白怎么就发卡了，老天是在给我暗示什么吗？白不好在心里吐槽。 这时林潇湘的手机响了起来，白不好曾经听过，是天空之城钢琴版的铃声。 “妈，我就到家了，哎呀，担心什么呀，又不会飞走......” 林潇湘对电话那头甜甜的说着。她对着白不好挥挥手，示意自己要回家了。白不好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在黑夜的笼罩下渐渐远去。 ...... 黑夜即将褪色，太阳还没升起，在外的学生就已经匆忙启程，奔向校园。白不好背着书包，手里拿着煎饼果子，朝校门口走着。快到门口时，他看着前面，发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生，皱了皱眉，便快步跟上去。 何小也正推着自行车，打算将它停到门口，忽然旁边出现一个人，吓了一跳，身体抖一下，向他看去，便没好气地说： “下次麻烦换个正常点的方式，你也在外面住啊？” 白不好没有理她，他和何小也并排走着，问道： “你男人掉河里了，你会游泳，但你救了他之后你会死，你该怎么选择？”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小也很奇怪。 “快点，这很重要。”白不好语气加重。 何小也又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白不好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便说： “那时我就该有孩子了吧，不仅有我的父母，还有他的家人，要是他没救上来，我们俩都不在了他们该有多痛苦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救的......” 白不好默然。 “但是啊，我会终身不嫁。” 何小也说完，看了白不好一眼，沉默着，又说：“你问这个......” 白不好没有听她说完，便立马跑向校门口。 第四章 终于，我迈出了那一步 现在是下课时间，离语文课上课还有五分钟。 白不好的心怦怦直跳，看向小胖，问道： “你讨厌现在吗？” 小胖正把头趴在胳膊上，闻言，便抬起头，看着白不好，略微苦涩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忍忍就过去了，反正这些人我也不想打交道。”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又说： “今天好像该你课前演讲，要加油啊。” “有人想和你打交道，为了她，你也要打起精神。” 白不好忽然看向小胖的眼睛，缓缓道。 小胖看着他的眼神，有点讶异，仿佛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 叮叮叮...... 上课铃声响起，庄重缓缓从门外走进来。 她扫视大家，目光停留在白不好身上顿了顿，便朗声说道： “今天轮到谁课前演讲，上来吧。” 班里顿时静下来，大家都在小声嘀咕是谁。 白不好将大拇指指甲掐进肉里，站起身来，朝讲台走去。 庄重走下讲台，站在另一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男生打开黑板板子，里面显示出电脑屏幕，他拿出u盘，插进去，调试着什么，然后深吸一口气，便转过头，拿起话筒，看向下面的同学。 嘶...... 话筒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讲台下传来阵阵的笑声，或许他们是无意的，只是单纯认为这很好笑。白不好在心理安慰自己。 “我，我......” 男生结巴着，没有说出话来。 讲台下又传来一阵哄笑。 白不好心里猛然一揪，看着下面的人，不经意间扫到了何小也。 她左手握住右手，挡住嘴巴，静静地看着讲台上的男生，像是知道白不好要说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潇湘说错了，不是她羡慕柳庞有我这样的朋友，我反而应该羡慕小胖。何小也并没有错，大家都在孤立小胖的时候，何小也跟他在一起反而会害了他，让小胖还有她自己遭受更多的闲话，这只是一个普通人所采取的正确的方式，我又凭什么难过？我只是，想要朋友，而已啊。 “我做了一个ppt，里面每章都有我的录音，内容还请大家仔细听下去。” 男生看着下面的人，缓缓说道。语罢，便和庄重一起，站在讲台的另一侧，拿起遥控器，对着屏幕。 最开始的一张，是一个火柴人，靠在窗户上，孤独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电脑里的声音便浮现出来： “我从小孤独，渴望朋友，却从来没有成功。当别的小朋友都在小区内玩躲猫猫时，我就只能在楼上的窗外看着他们，像是在看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画面转到第二幅，火柴人在一个电视机旁，静静看着里面的内容。 “终于有一天，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一部名叫《机动战士高达》的动画，便马上被里面的热血和友情感染。于是我就尝试着在电脑上找类似的动画，从此就进入了二次元。” 接着到第三幅图，火柴人静静地站着，看着大家。 “可能有人会说，活该你没有朋友，看动漫看得越来越自闭又怎么会有好朋友呢？” 第四幅图，火柴人流着泪，和另一个火柴人围坐在一起。 “不是这样的，这些年我看过许多动漫，也感悟了很多东西，她们就像绘画，小说等八大艺术一样刺激我的心灵。我因为《夏目友人帐》想要尝试与人交流，结果真的交到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因《知晓天空之蓝的人啊》觉得我虽然渺小却想要做点让自己感动的事情，终于在初二的期末考试里成为班内进步最大的人，那时我哭着揉揉泛红的眼睛，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一名任人嘲笑的咸鱼。” 画面转到最后一幅图，火柴人戴着帽子，背着书包，看着周围的建筑快乐地走着。 “有人说宅男是废柴，可我认为废柴的不是宅男，是想要宅在自己心里不肯出去的人。我因为动漫而喜欢温柔的日语，喜欢严谨的日本人，喜欢日本的樱花和一切美景美食，不喜欢日本的军国主义。当然看过《那兔》后同样为祖国的伟大感到自豪。我不知道大家对我们有什么误解，所以希望通过这次演讲能让大家更好的认识我们。” 说到最后，那声音略微传来一点哭腔，沙哑的宣告结束。 过程很短，时间很快，目标却很远。 班里静静的，没有人说话。 白不好咬着牙，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没有下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班里立马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庄重静静等着掌声停下，便走上台去，望着台下的学生们，语重心长的说： “因为一个事物而喜欢上一座城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痛恨日本军国主义，却也不能全盘否定日本，一棒子打死。我们有着一颗谦虚大度之心，这才是我们能够一直进步的主要原因。” 庄重顿了顿，看向柳庞，说： “柳庞，你上来谈谈你的想法。” 没错，现在已经是明牌了。小胖能脱离困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亲口说出来。每个被人误解的人都因为没有办法说出口从而将误会渐渐拉大，直至不可弥补。经历过这情况的白不好深知，要让别人理解你的话是有多么困难，所以只有在一个大庭广众无人能逃的状况下讲出自己的心里话，才能让大家接受。人是感性的，在刚才白不好说出那番话后，只要小胖能正确意识到白不好的意思，就能够成功。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白不好握紧拳头，看向小胖。 小胖愣住，看着庄重和白不好，皱下眉头，点点头，走了上来。 白不好将话筒递给他，小胖看了一眼，摆摆手，对着他笑笑，没有接。白不好理解他的意思，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胖看着台下，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沉声道： “我喜欢日本人，这是那天我说的话，直到现在依然没变。我喜欢二次元，我觉得这是一个爱好，无关对错，它让我分清善恶，也让我从心底渴望友情。同样，过去日本做的事情我不会忘记，我知道什么是对错。” 小胖说着，声音逐渐颤抖，低下头，大声说道： “我喜欢日本人，讨厌日本鬼子。” 啪！啪啪啪啪...... 台下立马鼓起掌声，经久不绝。 庄重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感慨，站在男生身旁，轻声说： “结果还满意吗？” 这个羞涩的大男孩顿时鼻子一酸，点点头。 “可不要忘了你说的话哦。”庄重又说道。 白不好苦笑，仍旧点点头，没有说话，便回到座位上。 第五章 至少这一刻，我是怀念的 昨天下午，在老师办公室内。 白不好站在庄重跟前，严肃的说： “老师，我想请您帮个忙。” “哦。什么事？” 庄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静静听着。 “柳庞和周群的事，想必您已经从班长那里听说了。我不知道您是否想到柳庞的处境，我想帮帮他。” 这件事白不好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考虑到白不好自身的缺陷，他只能想到找老班来帮这个忙。 她点点头，旋即说： “这件事我知道，柳庞的情况我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去插手显然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白不好将计划说给庄重后，等待她的答复。 “真没想到你的脑袋还挺灵光，不过ppt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你能做出来吗？” 庄重惊讶的说道。 “我以前学过一点ppt，熬夜应该能做出来。” 白不好轻声说。 庄重便点点头，又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下次有机会的话请让全班听听你现场的声音。” 绝不会有下次了，白不好点点头，在心里吐槽道。 “问个题外话。” 她看向白不好，眨眨眼。 “你为什么叫白不好？” 白不好想了一下，便说： “我老妈希望我的一生幸福安康，便叫白不好，意为不要过得不好。” 庄重闻言，伸出手臂，摸在白不好头顶，轻声说： “人如其名。” 白不好刚从办公室门口出来，便差点撞到一个人，连忙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那人也说道。 低头看去，是林潇湘。 林潇湘对着白不好笑笑，白不好点点头，俩人都没有说话，径直走过。 ...... 黑夜笼罩了这片天空，偶尔有几个零星的星星闪烁，衬得月亮更加孤独，却美丽至极。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学生们收拾东西，走出教室。 白不好背上书包，朝教室外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白不好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停了下来，无奈道： “你不是住宿吗？怎么跟我一起？” “嘿嘿，可以走到门口再回来啊。” 小胖嘿嘿笑道。 这时周群走了过来，他看向小胖，有些犹豫，后开口说： “小胖，要一起回寝室吗？” 有些时候男生间的道歉不需要庄严正式，仅仅只需要一个动作或是一句问候，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思。白不好看着眼前的一幕，非常欣慰。 小胖沉默着，看了眼白不好，见他点点头，又想了一下，笑着说： “走起！” 啪！ 地上又传来笔掉落的声音，它翻滚着，最后落到了小胖的脚边。 小胖将它从地上捡起，便抬头看去。 女孩发现男孩看向她，连忙低下头，又瞄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慢慢抬头与男孩对视。 良久，男孩伸出手，把笔递给她。 何小也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谢......” “应该的。”小胖抢着说道。 天上的星星虽然不多，可偶尔露出来几个，总是能让人开心的。 命运真的好奇怪，颠覆无数男女的人生，却又在每天上演着奇迹。 白不好走出教室，抬头看向这深邃的夜空，从来没有觉得它这么辽阔。 ...... 快要走出学校门口时，白不好身后又传来粗狂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吾的洪荒之力要坚持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二了？白不好心想。 “你不是和周群回寝室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白不好懒洋洋地。 “走到半路我推说肚子痛去厕所了，不过我们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小胖笑着说。 “那还有什么事吗？” 他从兜里拿出一包辣条，拆开来，递给白不好一根。 这就是你的社交方式吗？请我喝一瓶水也行啊。白不好吐槽。 “这些全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一半一半吧，也不全是。” 小胖吃着手中的辣条，看着朝门口涌动的人群，缓缓说： “你做的ppt跟我的经历超像，我呀，也是在高一看了《夏目友人帐》后决心交朋友的，我努力尝试，后来效果还不错，在班里刚开学的时候交到了不少小伙伴。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我想我也会这么走下去吧。” 他又看了看我，咧着嘴，又说： “不过幸亏发生这种事，让我遇到了你这么个有趣的人，我很感谢你。” “你这么无趣的人是很难交到朋友哦。”小胖接着说。 说完便朝白不好肩膀打了一下，快步回去。 “什么人啊。” 白不好嚼着嘴里的辣条，笑着说。 “喂！” 白不好朝小胖喊道。 小胖站住，看向白不好，很疑惑。 “昨天中午我看到何小也哭了。” 说完便离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 这算是个好的结局么， 白不好走在路上，面露沉吟。 “感觉怎么样？” 林潇湘突然从身后蹦出来，笑着问道。 白不好貌似习惯随时从身后窜出来的人，惆怅的说道： “除了有点兴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个人啊。” 林潇湘点点头，抬头看着夜空，轻声说： “一个人也很好啊，宇宙里每个星球间相隔数以万计个光年，它们依旧活的好好的，在各自的领域上演着不同的人生。这个世界上尽管有很多痛苦，可是也有美好的故事，很庆幸有你这么温柔的人，这个世界才不会那么绝望。” “我可没有这么伟大。” 白不好脸色微红。 林潇湘笑笑，没有说话。 “谢谢你。” 白不好突然说。 林潇湘愣了一下，便笑道： “谢我什么？是在你演讲结束后第一个给你鼓掌么？” 白不好想了一下，小声说： “都有。” 林潇湘眨眨眼，把头扭过去，双手背在背后，眼睛弯成月牙。 “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夜间的凉风轻轻吹过，凉凉的，很清爽。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管过去遇到过什么，今天还在继续，生活依旧充满无限可能。 未来的青春是向往的，回忆的青春是美好的，而过程中的青春则极其痛苦。有时候，我愿意为了某个时刻而去怀念那一整段青春的时光，至于剩下的日子，多半是难熬的吧。 第六章 他们的关系又将发生波动 友情，可谓大多数人高中生涯最珍贵的回忆，它是一切回忆的见证，是无数青春里最璀璨的宝石。我们渴望友情，毕竟孤独难耐，大概多数人眼中独行侠是另类的吧，这个世上只要大多数所认同的，那就是真理，性格开朗是个优点，沉默内向则毫无疑问是缺点。看吧，很简单啊，世界非黑即白。 今天的天气仍旧很热，现在虽是深秋，可气温却忽冷忽热，有时候很冷，现在却很热。看来专家所言不虚，全球变暖正成为现实，改变这座小城市固有的天气格局，至于其他方面，或许会变得更多呢。 开学已经快两个月了，在经历一次月考后白不好理所当然的考到了后几名，老班也是安排了一次调座位，按成绩从高到低依次选座位。白不好很庆幸选到了原来最后一排的位置，这样就可以避免不用挪书，当看到班里人声鼎沸，大费周章的去挪动座位，白不好就悠哉哉坐着，仿佛在欣赏一出默剧，没意思，看下去也未尝不可。 奇怪，小胖又和何小也坐前后桌，他们在白不好前面大概三四排的样子，挪座位时并没有看到有过多的交流。白不好默默地看着他俩，好像刚开学的样子，拘谨又羞涩，却都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那晚给小胖说后他咋想的。小胖这人看上去骚里骚气的，没想到学习成绩也这么好，他与何小也都算是班里的尖子生，座位都是在前面选的，终究还是我上当了。白不好心中琢磨。 白不好的新同桌叫朱天一，个子很高，看起来大概有185左右。如果说白不好算是一个很闷的人的话，那朱天一就是闷骚了，和小胖的明骚不同，朱天一外表看上去很安静，会以为是个很老实的人，白不好与他刚成为同桌时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朱天一应该是同类，所以就主动与他沟通。随着时间轴渐渐跳动，他俩也慢慢熟络，朱天一“本性”暴露，经常和白不好说些荤段子，开着白不好以前都不敢开的玩笑。没想到我又上当了，白不好心里叹息。 “你说咱班好看的女生都有谁？” 现在是下课时间，朱天一坐在座位上，挑挑眉，用胳膊碰一下白不好。 “我感觉都还行啊，没有特别突出的。” 白不好憨笑，扫视周围，并没将心中想的讲出来，他对这类话题说出口还是很害羞，生怕传到别人女生口中，让她引起误会，到时候在班里又很尴尬，让其他人嘲笑，体会过这种情况的白不好在心里深以为然。 “那你眼光还得再练练啊，依我看......” 朱天一眯着眼，又扫了一圈，才对白不好小声嘀咕。 “甄天虽然个子小小的，长得却很可爱，看上去萌萌的，要是有对象了，肯定很黏人。何小也看上去感觉挺一般，可我看到过她摘眼镜，有点惊艳，还挺清纯的。还有林潇湘，本身就可爱，别看她留个短发，实际上最耐看，等将来留个长发，再打扮打扮，绝对是个大美女。” 他说完又看了眼侧前方的座位，见没有人，悄悄对白不好说： “最后就是宁心，虽然是个男人婆，天天哥们没个正经的，可咱班就她和林潇湘在学校出名，表面大家都是哥们相称，可实际上班里馋她身子的不知有多少。” 朱天一斜眼看向白不好，在远处看上去俩人像是在正经说话，可对话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天蓬，我没在座位上你就以为我不在是吧，说我男人婆，你活腻了是吧。” 朱天一身后传来恐怖的声音，旋即耳朵就被拎住。他连忙把头趴下，举起手，向宁心求饶。 “宁姐，哎呦，我错了，咱就随便说说，您别当真啊，哎呦，快松手！” “原来你当我朋友，合着就是想泡我，信不信老娘休了你。” 宁心松开手，对朱天一哼道。 “嘿嘿，宁姐想休，谁敢不同意，就是您这后宫也太多了，不知道休不休的完啊。” 朱天一挠着头，看着宁心，腼腆的笑道。 白不好看向宁心，她穿着白色短袖，短袖中间图案是个大大的爱心，裤子是七分的白色宽松裤子，露出脚踝，鞋子是凉鞋。她的皮肤略黄，眼睛很大，头发是单马尾，长度至肩稍微往下一点，皱着挺挺的鼻子，瞪着朱天一，又略微偷瞄着白不好。 我们学校虽然有校服，但可以不穿，主要是因为往届的校服质量太烂，加钱订制校服家长又不同意，所以学校只好同意校服随意穿戴，不过一定不要穿奇装异服，太过漂亮的衣服也不让穿，避免出现攀比。至于何为漂亮？巡视老师说的算。 “天蓬，这周开黑不？” 班长刘泽和他的好基友欧阳有钱过来，白不好抬头，刘泽对他点点头，令白不好有点惊讶，连忙低下头去。 “上次放假被我贾克斯虐，这次还想继续？” “你还有脸说，打五局你捡赢一局的说，玩其他英雄你可是菜的一批。” 欧阳有钱对朱天一竖起中指。 白不好很羡慕朱天一，朱天一看起来腼腆，可他与谁相处都会让对方觉得很舒服，至少不会反感，和班里那些“上层”阶级的人成为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白不好看着他们说话，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天蓬这么嚣张，我也要去，看他一副老实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骚，我到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宁心碎碎道。 “像你这种女玩家也就打打辅助吧，再喊几声小哥哥小哥哥这把应该就结束了。” 欧阳有钱在旁边贱笑。 “我看你骨头也痒了。”宁心握着拳头，掰动手指关节，并没有发出声音。 “宁心还是很有实力的，我上次看她ad玩的蛮好的，ez还拿个三杀。” 刘泽止住了肃杀的氛围，微微笑道。 白不好不喜欢那些逢人就夸赞别人的人，好像是刻意巴结一样，他觉得很蠢，特别是对异性，这不是舔狗是什么，白不好心里常常想。刘泽虽然符合白不好的描述，但他人缘极好，在班里位列高层，长得清秀，有点小帅。这让白不好非常挫败，心里依旧不喜欢刘泽，只不过他看起来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你们开黑竟然不叫我，我也要去。” 小胖这时走过来，拍了拍白不好的肩膀，看向刘泽他们。 “你丫不是准备去调教二次元女仆么，怎么还有空开黑？” 欧阳有钱装摸做样的抠了抠鼻子，手并没有伸进鼻子里面。 “调教是早晚的事，虐你一刻也不能耽误。” 小胖也抠了抠鼻子，真的伸进去了。 好恶心，大家心里一阵反胃。这种人是怎么有异性朋友的，你是老天爷亲儿子吧。白不好心里吐槽。 “那可以啊，正好我打算在班里举行内战，加上你的话就还差两个。” 刘泽点头说道。 宁心这时突然想到什么，朝着前面喊； “小也，你玩撸啊撸不？我们这周内战，你玩的话凑个人数呗。“ 说完眼睛扫向小胖，对着何小也眨眨眼。 何小也走过来，偷偷瞥向小胖，轻声说： “我不会玩，但林潇湘好像会，你们可以找她。” “对啊，还有林潇湘，上次我和她说话好像听她说过。” 刘泽忽然想到。 “这样一来就只剩一个了......” 大家都沉默着。 “白不好，你玩吗？” 宁心突然看向白不好。 “对了，白不好也玩撸啊撸，这样人就齐了。” 小胖立马又拍了拍白不好的肩膀，大声说着。 “我，我玩的很菜的，怕坑你们。” 白不好连忙说。 “没事，就凑个人数，大家都很菜的。” 刘泽笑眯眯地看着白不好。 欧阳有钱好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袋，缓缓说： “昨天周群跟我说也要去，我睡一觉给忘了。” “那你们玩就行了，我就先不去了。” 白不好慌慌张张地摆摆手。 朱天一瞅一眼白不好，沉吟一会，便笑着说： “你去玩其他的也行啊，好不容易有这次活动，晚上说不定还要吃饭呢。” “我可以教你怎样调教女仆哦。” 小胖淫笑道。 “对啊，一起去吧。”刘泽也劝道。 白不好心头苦笑，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也不敢不去啊。 “那，好吧” “不过那家网吧在咱学校还是很火的，周末去的晚了不一定抢到位子，要先预定机子才行。” 欧阳有钱低头说道。 叮叮叮叮...... 话刚说完，上课铃响了，众人只得作罢，快速回到位子上。 第七章 这些便是我来过的痕迹 现在是晚饭时间，教师里的学生刚刚走出教室，奔向食堂。 林潇湘在前面写着什么，过一会儿才放下笔，拿起饭碗跑出教室。 “潇湘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吃饭。” 何小也在后面冲她喊着。 “你不是和周婷一起吃吗？” 林潇湘回头看她，有些疑惑。 “她肚子不舒服，不想吃了，我又不想一个人走，所以......” 何小也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潇湘。 林潇湘点点头。 “走吧。” 何小也便拉住林潇湘的胳膊，一起走向食堂。 白不好还是如往常一样最后离开教室，他很奇怪，林潇湘长得好看，平易近人，在班内人缘不错，可每次去吃饭或是有集体活动时她一般都是一个人，没有像白不好一样躲躲藏藏害怕碰见熟人的那种尴尬，林潇湘很自在的和普通学生一起行动，没有尴尬，即便有时候有人跟她一起走林潇湘也没有介意，既能独立，也能同行，很自然，也很享受。 一开始面对孤独，害怕是每个人的常态，白不好深知这是每个孤独者必然经历的阶段，可他却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跨过这一阶段，享受？还是算了吧，真的太难。若有朋友，又何必遭这罪。 白不好自撸啊撸开国服以来就一直在玩，水平仍然在白银左右，那时没有人和他玩，只能够在家看看动漫打打游戏。这些年来白不好换过不少游戏，赛尔号，毒奶粉，穿越，cs等跟着潮流玩，别人都是约朋友一起去玩，白不好就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玩着，从没有人问他玩什么游戏，他自己也没有说过。若一个人连问的兴趣都没，说明他根本就对这个人没有兴趣。只有撸啊撸是他一直玩到现在的，倒也不是说多好玩，无论多好玩的游戏玩久了都会腻的，而是职业比赛让白不好看的真叫一个热血。或许有段时间白不好没有玩过游戏，但是比赛他一定是每场都看。从看比赛以来，他一直都是皇族的粉丝，从俱乐部原本名叫皇族最后变为rng，从看到当年其中一名稚嫩的小胖子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一adc，再到黯然退役，白不好一路陪伴这支战队，s7对战skt那仅剩的临门一脚，s8一整年的辉煌直到最后的落魄离场。回顾这一路，荡气回肠，来过足矣。高二之前没有人知道白不好玩过撸啊撸，他也从来没有和人开黑过，现在想想确实很难受，可白不好却从这支战队身上看到了自己流逝的青春，那张rng队员在巴黎黑夜下的合影海报一直挂在他房间的正中央。这应该能证明我活过吧，每个夜晚孤寂地卷缩在被窝里，看着窗户外的夜空白不好常常这样想着。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同学们都在班里进行自习，班长刘泽坐在讲台上，班主任庄重在班内来回走着，她今天依旧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将她的身材曲线显露出来，衬的脚下一双白色球鞋分外亮眼。 教室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笔掉落的声音。 欧阳有钱对讲台上的刘泽眨眨眼，刘泽看看老班，抿了抿嘴，便点点头。 “哎呦！” 欧阳有钱突然叫起来，捂着肚子。 刘泽立马跑下来，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应该是的，估计晚上吃多了。” 庄重跑过来，关切的说： “没事吧，要不叫刘泽陪你去卫生室看一下吧。” 欧阳有钱连忙点头。 “哎呦！” 小胖这时也叫道。 朱天一连忙从位子上站起来，跑到小胖那，拉着小胖的胳膊，眼神充满担心，大声说： “柳庞，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昏倒啊，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没，没，我就是肚子有点疼，需要去校外的卫生室。” 欧阳有钱连忙瞪着他们，猛眨眼睛。 小胖不为所动，也眨眨眼。 庄重立马看过来，狐疑的问道： “你也肚子痛？这么巧。” 学校里的医务室的药价格昂贵，而且医生只要你往那里去就必定给你开药，逢人必买。所以学生包括老师心里都达成一个共识，生病了都去校外的卫生室，那里价格公道，医生也靠谱，最起码不会给你乱开药。 “天地良心，老师，我疼得受不了了，啊，啊。” 小胖乱叫着。 “是啊，老师，你就让我带他去吧。”朱天一后面跟风道。 班里有些人已经开始笑了，发出老师恰好能听见的低沉的笑声。 庄重沉默了一会儿，便说： “可以，但我必须要和你们一起去。” “啊，这，我们自己去就行啦，不用麻烦老师了。” 小胖快速说着，欧阳有钱也附和。 “我看你们现在挺精神的嘛，既然不用我去，那你们也忍着吧。” 庄重幽幽道。 他们闻言，便点点头，低声说： “麻烦老师带我们去。” 老班他们前脚刚走，班里人就笑出比刚才更大的声来。 白不好有点疑惑，也没多想，便低下头写作业。 ...... 现在是早饭时间，白不好呆在教室准备最后出去，他斜眼看了眼旁边低头叹气的朱天一，不禁觉得好笑。 刘泽和欧阳有钱也没急着吃饭，而是幽幽地走到朱天一旁边。 “以前不知道什么叫猪队友，看到你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欧阳有钱对朱天一吐槽。 “你丫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嫌食堂的饭不好吃想要出去吃，还不带我们，我们还不能自己想办法嘛。”朱天一回怼。 小胖不知从哪凑了上来，也说道： “说是去订机子，还不是想出去恰独食奥！” “你们当老师是傻子啊，这么多人一起出去不怀疑才有鬼。”欧阳有钱愤愤道。“而且小胖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这不是摆明脸上写着我就是骗你嘛。” “那最后结果怎么样？你们定位置了吗？”宁心和她的小伙伴甄天走过来，手里拿着白吉馍，咽向嘴边。 “哪能啊，老班一路盯着我们，怎么会有机会去网吧？”刘泽叹叹气。“还好何小也在外面住，找她帮忙订了位子。只不过偷鸡不成，老班会对我们堤防的，周末在想请假就难了。” 学校每周周末休一天假，但不能出去，只能待在校园内，要出去只能向老师请假，拿到假条才能出去。每个月放两天大假，才可以回家。 “那你们怎么向老师请假啊？这样一窝蜂的向老师说，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林潇湘拿着饭盒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吃完。她每周都会向老班请假回家，所以自己对请假这一方面倒不是太过担心。 欧阳有钱沉默了一会儿，便打起响指，说道： “现在离周末还有四天时间，我们每天向老师请假，但不能超过两个，一定要用不同理由，老班应该就不会怀疑了。” “这点子好差劲喔。”小胖说道。 “不过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刘泽想了一下，便点点头说。 “就这么定了吧，大家每天轮流向老班请假。”刘泽扫视众人，缓缓说着。 “我和何小也都不会玩，也要去吗？” 甄天举起小手，睁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问道，那样子像极了动漫里的萝莉。 “你们可以在校外逛逛街啊，晚上还要吃饭呢，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活动，哪能不到齐呢。” 宁心瞥向小胖，又对着甄天说道。 大家也都点点头。 “其他没在这的人，我到时会和他们说的。”刘泽又说道。 “白不好，你听到我们说的没啊？” 宁心在白不好发愣的眼神前挥挥手。 “啊——啊听到了。”白不好连忙点点头。 白不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觉得好像融入进了这个圈子，很远又很近，有点陌生，不敢轻易触碰，仿佛一碰就会碎的样子。 第八章 果然，接近我的肯定有目的 俗话说人穷志不穷，那么你会在巴西贫民窟看到贝利在夕阳下穿着拖鞋，踢着烂皮球汗流浃背的身影，也会在非洲看见几个光着膀子的黑人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你追我赶脚下的像啥都不像是足球的球状物，最不济你还能在韩国看到一些穿着球衣的小孩在球场里争着足球。咱到整挺好，一群穿着校服的愣头青人手一颗足球，在老师的带领下有样学样的做着训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足球宝贝，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做广播体操呢。 这不近几年国家有感国足式微，号召全民足球，学校也是积极响应，体育课就有了足球科目。白不好为了足球之发展，国足之崛起，实际则是班里选这门课的不多，几乎没人认识他，他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也轻松自在，于是兴冲冲的选择了足球。 这节课教的是“颠球”，体育老师大黑熊简单的教下动作，便让同学自己在操场上练习，自己跑到小树林那和其他老师唠嗑去了。 白不好在操场角落里独自练习，腿上挂着足球，轻轻往上一颠，球落在地上，脚没接住，他晃了晃身子，赶忙扶着墙让身体保持平衡。 旁边忽然滚过一个球，慢悠悠的滚到白不好附近，他准备弯腰捡起之际，球突然被一双细长的手给抓起，白不好抬头看去，是扎着单马尾的宁心。 “谢谢啦。” 宁心对白不好笑笑，露出小小的虎牙，看上去很甜美。说完便抱着球跑到他那里，颠起球来。 白不好看着她那晃动的大长腿，连忙撇过头，看向前方，慢吞吞地说： “我——我又没做什么，不用谢的。” 宁心给他在班里一直都是女王的形象，人气极高，只要是她认可的，不管男女都能打成一片。此时面对这个食物链顶层的人，白不好有些紧张。 “那要谢谢你有想帮我的想法。” 女孩一边颠着球，一边笑着说。 这时跑过来一名男生，应该是别班的。他抱着球，看向宁心，露出一副极具温和的笑容，爽朗的说： “宁心，那边要玩颠球游戏，很好玩的，你要去吗？” 男孩子人高马大，声音却很温柔，给人一种邻家暖男的风范，和他在一起玩应该很有安全感吧，白不好心里想着。 “你长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点么？我看起来也不像热心人啊，为什么要跟一群不认识的人玩？” 宁心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盯着球，慢悠悠地说着。 他怔了怔，尴尬地挠起头，便快步离开，远处传来悠扬且悲愤的声音。 “打扰了！” 又有一名男生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刚才离去的男的，又慢慢转向宁心，说： “你这么颠球是不对的，应该把脚微微向上卷缩，在慢慢向上颠。” 男生细心的说，又在旁边做着示范，看起来很认真，很安全，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感觉。 白不好看着这一幕，觉得男生手段很好，从球技说起，既能说明女生动作有问题又能让自己接近她，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啊？！” 不仅是这个男生，连白不好也讶异了一声。 宁心仍在晃动着长腿，歪歪扭扭地颠着球。 “我怎么踢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教我，而且不懂的我可以问老师，你自己跑过来，是想彰显自己足球很厉害么？那可真令人讨厌的。” 她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仿佛在陈述一项事实。 “没有，我只是......对不起。” 男生脸色通红，还想解释什么，可宁心连看都没看他，仍旧在颠着球，心里顿时一凉，嗫嚅着缓缓离开。 白不好看向男生离去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宁心看了眼白不好，停止脚下的动作，把球踩在脚下。看着远处操场上有男的向林潇湘说着什么，她笑着摇摇头，嘴边说着，有些歉意的看向男生，男生旋即黯然一笑，便走开，剩下仍在原地练习的林潇湘。不禁哼道： “一群人还以为自己搭讪的本领很高超，不是故意装出一副很欣赏自己的样子，就是找其他理由来接近你，那种样子一看就很假，一个人如果不真实，他的行为就会变得古怪，让人心里厌恶。” “可是有些人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愿意上钩呢。” 白不好不经意间瞥到了宁心有些弧度的胸部，连忙扭过头，心跳加快有些脸红，缓缓说着。 “蛇鼠一窝，那种绿茶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宁心不屑的说道。 “踢足球这么累，林潇湘还穿长袖，难道不热吗？” “可能不想要皮肤晒黑吧。”白不好不确定的回答道。 “是么......” 宁心眼睛盯着操场另一边，像是走神一样。 天气渐渐转冷，空气很潮湿，凉风微微吹过正在运动的人们，恰到好处。岁月静好，宁心的马尾随风轻轻晃动，白不好尴尬的抱着球，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很吵，也很静。女孩看着前方，有些出神。 “我替何小也谢谢你。”宁心突然说道。 白不好有点惊讶，疑惑地看着宁心，不知她为什么这样说。 “小也是我发小，我们从小到现在一直都住在一个小区，她小时候不爱说话，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小区内玩，那时她可不像现在这样，那种想要向别人说话又闭着嘴不开口急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超可爱，萌萌的。我很好奇，就带着她一起玩，那时小也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喊，明明我们是同岁。” 宁心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 原来是个妹控啊，白不好看着宁心的表情，心想。 “后来渐渐长大，许多人都没了联系，不知怎么搞的，有时在小区内遇见也只不过是点点头打声招呼，明明很想回到从前，可生疏了就是生疏了，不论怎样都无法开出口的。小也也是，我们在不同的学校上学，认识不同的人接触不同的圈子，不联系也很正常。直到高中上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我们才又渐渐熟络起来，小也却再也没喊过我姐姐。可她什么性格我很清楚，根本就是个衰小孩嘛。” 她弯腰把球抓在手上，低下头，轻轻笑着。 “胆小怕事又傲娇，明明很想要朋友，却总是处理不好彼此的关系。她和小胖的事她自己私下有跟我说过，她很想感谢你，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来说。说到底......” 宁心顿了顿，直视白不好，缓缓说： “他们是一类人啊。” 白不好看着宁心的眼睛，神采奕奕好像有光射出来，扎得他眼睛生疼，连忙瞥向别处。说道： “他们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来只是因为这样才跟我接近么，白不好心想。 宁心点点头，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露出可爱的虎牙，用手指点了点白不好的胳膊。笑着说： “我倒对你蛮惊讶的，没想到在班里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会做出这种事。” 白不好苦笑，心里有点苦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觉得你蛮有意思的。” 她上下打量白不好，坏笑着。 这是第几个人这样说了！白不好在心里叫道。 不远处甄天向她挥了挥手，宁心看到后点点头，对着白不好说道： “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朝他挥挥手，抱起球边走边跳地跑过去。 第九章 于是各种滑稽的理由接踵而来 “怎么样，老班给批了吗？” 白不好看向朱天一，明天就要休息了他还没有向老师请假，打算先问问朱天一他们看看情况如何。 朱天一颓丧着脸，闷声说： “老班只是口头答应，没给假条，说是到周末再给我们。可我总觉得会出事，老班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朱天一挠着头，185的个子缩着腰躬在座位上，看得很不协调。他又看向白不好，还想再说点什么。 叮叮叮叮...... 上课铃响起，像是算好时间一般，班主任庄重准时打开教师的大门，龙行虎步的走上台前，手里除了拿着教科书，还有一叠纸条。 “在讲课前我先说一件事情。” 庄重上来就直奔主题，眼睛直瞪小胖，又来回瞟向其他几个此次活动参与者的方向。 “明天就要休息了，同学们想必心里已经盘算好该怎么在学校度过。可有些人心思不想如何提高成绩，而是琢磨怎样溜出去玩，你要是真的有急事或者生病了那可以出去，可......” 庄重脸色渐白，紧咬着牙，俏脸露出忍无可忍的神情。良久，才慢慢吐出。 “可是，有的学生请假的理由为何这么离谱？我不知道是你把我当学生还是你以为自己就是老师了。” 她缓缓从那一叠纸条中拿出一张，念道： “我家的小狗准备生了，它平常很黏我，生产时要是没有我的话它会非常焦躁，恳请老师批准我周末回家陪生。刘泽你这理由算是里面最正经的。” 庄重点点刘泽，刘泽慌忙站起来，抿嘴笑笑。 “可我昨天已经和你妈通过电话了，她说你家的狗从来都没配过种，而且，它是个公的。并且和你妈说了这次月考退步的事情，你妈让我跟你说等放假了早点回家，她要和你进行友好而漫长的洽谈。” 庄重看向刘泽，抿嘴一笑。 刘泽瞪大眼睛，露出绝望的表情。班里顿时一声哄笑。 此时老班又拿起一张纸条，她看着台下的学生，表情优雅，神色从容。 “很久没请假了，想体验一下请假的感觉。” 宁心立马自觉地站起来，憋住嘴笑，低着头不敢看庄重。 “看不出来你心里面还住着一头野兽呢，假如我同意了你是不是还想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小老妹儿可真够带劲的。”庄重瞪着宁心，故意用一股子东北话冷笑着说道。 班里又传来一阵哄笑。宁心仍旧低着头，使劲绷着嘴憋笑，头像拨浪鼓似的晃动。 庄重又换回原来的表情，又拿出一张纸条。她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淡淡的说： “柳庞，你先站起来。” “啊！？不先念一哈么。”小胖挠着头，吞吞吐吐的说着。 班里又又一次笑出声来。 “平时觉得你是个宅男，没想到还是个文艺宅男，你这不去当作家真是可惜了。” 庄重眼神睥睨，笑呵呵的说道。 嗯？同学们都面面相觑，很疑惑小胖究竟写了什么。 “家里的樱花开了，想回去看看。” 她用朗诵的口吻缓缓念出，令人仿佛觉得信中是一个客居他乡的浪漫游子又或是闯荡江湖失意的落魄侠客。 啪啪啪啪...... 教室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老班挥挥手，示意掌声停下，又说道： “且不说我们这里没有樱花，就算有，那也是在四月份开花，每次只开半个月，现在是十一月份，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没，没，我这是在网上买的观赏性樱花，全年都开的。” 小胖有点慌，急忙说。 “全年都开？原来是假花啊。”庄重挑着她那好看的眉毛。 噢！班里顿时发出理解的声音。 小胖泄气的低下头，像是认命了。 老班又陆续点了欧阳有钱、何小也、甄天、周群、朱天一等人，她看着台下站起来的人，幽幽道： “上次你们装病请假我就觉得不对劲，一路跟着你们也没发现问题，这不稍微钓一下鱼就全上钩了。” 大家全都没有说话，低着头，看起来像是犯了错误等待受罚的小学生。 “看这架势，你们是要玩次大的啊，知道你们不会说，我也不问了，索性都别去了，每人给我抄二十遍《滕王阁序》，明天就交，等期中考过后再收拾你们。” 庄重看向他们，恨恨的说道。 “明白了。”站着的人都闷声说。 哈哈，其他学生已经不知几次的传来哄笑。 现在是星期六晚大课间，伴随着广播里音乐的响起，学生们都冲出教室，跑向操场撒欢。学校每晚都有二十分钟大课间时间，是专门留给学生外出活动，避免所在教室里闷着，算是给高压学习下的一点缓冲。 有的约关系较好的同学出去散步或是打着羽毛球做些其他的事情，也有的独自围着操场跑步，尽情宣泄着一天的压力，他们三三两两，群起而行动，在黑夜的寂静下，给这所学校增添了不少活力。但也有人不愿出去，没有人陪，又懒得出去跑，所幸待在班里听听广播也是不错的选择，白不好悠闲的坐在座位上理所当然的想着。 而今天却不同，班内的人大多都出去了，只剩下一撮人围坐在朱天一那里，一个个摇头晃脑的挨个叹气。 “这下完了，明天的计划要凉了。” 小胖沮丧的说道。 “谁叫你请假理由写的这么离谱，好家伙，你这是把老班当白痴啊，我到现在《滕王阁序》还没抄完呢。” 朱天一低头骂道，手中的笔不停在纸上耕耘。 “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编出不同的理由啊，你也别光说我，咱们都挺离谱的。富贵儿也是，想啥不好非要用这个办法。”小胖回怼道。 “哎不是，咋扯到我头上来了。”欧阳有钱叫道。“当时叫你们想你们不也没吭声吗，又怪起我来了。”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争了。”刘泽终止了争论，看向大家，说道：“我们还是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明天还要去么，没有假条应该出不去了吧。”白不好想了想，问道。 “可筹备这么长时间，位置都订好了，不去怪可惜的。” 小胖看一眼何小也，又扫向周围。 “富贵儿，想想办法呗。”刘泽盯着欧阳有钱，缓缓说道。 “不是吧，这次的事都搞砸了，你们还要我出主意。”欧阳有钱大声叫道。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一致点头。 “兄弟，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有卧龙之姿，管仲之才啊，大家可都靠你了。”刘泽笑眯眯地看着他。 “虽然很不情愿，但单论才华天下一旦石，你独占七斗，我占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不比曹植什么的强多了。” 小胖贱贱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油腻大叔。 欧阳有钱汗颜，顿时吐槽道； “你们可打住吧，我想还不行吗。“他沉吟了一会儿，便对众人说： “只有这个办法了......” 大家围着他缩成一圈，头对头，从外面来看极其滑稽。 第十章 抑郁并不是等死 每周一天的假期，尽管不能出去，可对学生来说却是个难得的喘息时间，连续六天的加班加点，心中积蓄的不知哪来的气将负面情绪填满，若能够在这一天得到释放或是缓解，便是再好不过的。白不好虽然对学校日复一日的麻木生活很抵触，可每星期好在能够喘息一天，这一天他可以坐在操场的草坪上静静看着夕阳落下，偶尔拿本书装模作样的读着，却很少能够看进去，大多数情况由于心情低落，只能走走神，任凭思绪飘落在世界各地。 在高一时他厌恶周围的社交关系，无法说出口的友谊，同学间的刻意无视，听课写字时经常走神，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那时有个心地很好却也没过多交流的同桌看着他的眼睛，很惊讶的说道：“总觉得你的眼神好悲伤喔。”听到这的白不好却笑笑掩盖过去，同时在心中叹息，当对周围的生活麻木绝望后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那个时候白不好觉得自己的情况应该是抑郁了，心里面很害怕，便上网咨询，直到加了一个里面都是抑郁的人的qq群。经过接触才发现自己所谓的抑郁和别人还差得很远，那种仅仅通过文字便能感受其中的绝望让他很惊讶，可在这个群里大家还都相互鼓励，相互安慰着彼此受伤的心灵，这让白不好觉得很温暖，孤独的人相互取暖亦可点燃心中熄灭的火焰。他和里面的人交流很放松，也了解到他现在的情况只是心态不好，青春期的悲伤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却没有合适的宣泄口，结果就变成了这样。白不好还认识了一个网名叫五十二赫兹的鲸，他的抑郁已经康复，仍坚持开导白不好，久而久之也渐渐熟络，经常在一起聊天，那时他以一副老大哥的语气劝白不好：“你要心胸放开点嘛，其实很多事情都没必要放在心上。仔细想想，世上快乐的事情还真不少，多主动与别人交流，把心中想的说出来会好受很多，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白不好才下定决心想要改变自己的。 现在虽然情况并没有好上太多，可总算有人愿意邀请他出去玩，这应该算是进步了吧，白不好在心里想着。 此刻众人站在学校后门旁的缺了个口的墙壁下，学校周围的墙壁都是用灰土和砖做成，坚固无比，足足有两米之高，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爬上去的。可好几年前不知是哪群神人，让本就有些松动的墙壁一点一点地用手去扒开，果然所谓坚固的墙壁是挡不住正值青春骚动的心，当然也有可能是碰巧撞上豆腐渣工程。 “这墙看上去好高啊，到底能不能爬啊？” 宁心看着这个缺口的墙壁，担心的问道。 “下面人托一下就可以了。”欧阳有钱说道。“女生先爬男生托着，天蓬个子高，他殿后。” “最近学校查偷跑出去的很严啊，上个星期就有人从这翻出去被老师逮到，到现在还没让上学呢，现在可没人敢偷出去啊。” 何小也害怕的说道。 “慌啥啊，我都打听过了，今天值班老师是我表舅，舅妈最近身体不舒服，今天他陪我舅妈去医院检查了，估计很晚才会回来。”欧阳有钱看上去很自信，又指了指墙，说道。“我们先快点翻吧。” 众人闻言，便立马行动起来。 “林潇湘哪去了？“白不好看了一圈见没有林潇湘的影子，问向朱天一。 “老师就给她批了假条，现在正在后门外的甜雪冰城那等我们。” 朱天一答道。 周群看宁心托着何小也，沉默一会儿，对旁边的欧阳有钱幽幽道： “你说你表舅会不会找人替他啊。” “怎么可能。”欧阳有钱张了张嘴，有些结巴，说道。“应——应该不会吧。” “卧槽，老班咋来了。”一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人突然叫道，用手指了指。 “什么！” 大家纷纷朝后面看去，宁心吓得急忙扯何小也下来，两人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远远的有个很苗条的身影，一身普通的职业制服，脚下一双白色球鞋在缓缓跑来。还真是，那完了。 “快点分散开走。”刘泽急忙喊道。 众人点头，欲作鸟兽散。 “前面那个跑的最快的那个，柳庞还有朱天一，你们的脸我全都看见了，要是敢走的话，我就直接通报了。” 庄重朝前面大喊道。 “怎么办？”欧阳有钱看向刘泽，声音颤抖。 “没办法了，自首吧。” 刘泽叹口气，对着大家说道。 ...... 现在时间是星期天下午三点，上午被老班逮到从而拉去作学校新买的搬运实验器材的苦力，大家一个个腰酸背痛，却都直挺挺的站在办公室内。 “本来程老师给我说他今天有事，让我帮忙替会儿，想着没什么事，结果就碰到了自己班的学生，你说气不气人？”庄重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她看着面前的十三个人，咬紧银牙，恨恨的说道：“你们可真能耐哈，拿不到请假条就偷跑出去，是不是非要逼我请你们家长啊？” “老师我们错了，是我提议今天下午去网吧打比赛，所以很想出去，但这件事一定是我们不对的，您要请就请我家长吧。” 刘泽低着头，沉声说道。 “还想逞英雄？你不说我也会重罚你，身为班长不以身作则，还带头犯案。”庄重瞪向刘泽，又看着其他人，眼睛扫过白不好时，有点惊讶，说道。“你们也跑不掉。” 外面的柳树早已枯萎，剩下干巴巴的枝干耸立在教学楼旁。秋意阑珊，潮湿的空气弥漫整个学校，令原本就雪上加霜的心更加烦躁。 大家包括老班都沉默着，沉默的目的是什么？想必彼此也说不清楚，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吧。 某天夜里五十二赫兹的鲸对白不好说：“真正的朋友是相互付出的，任何一方想要偷懒，最后都是不成功的。虽然我现在也没交到真朋友，可这句话应该是没错的。” 白不好抿着嘴唇，瞥向旁边罚站的同学，又看向刘泽，眼神闪烁。 “老师。”男孩举起手，盯着老班的眼睛。 庄重眼神惊讶，旋即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去玩，我——我们都很期待这次活动，以后学习任务会越来越重，像这样的机会应该很少了吧。” 男孩声音发颤，盯着老班的眼神渐渐下移，最后低下头去，低声说道。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对白不好的举动感到很不可思议。宁心双眼一眨一眨的，盯着男孩的侧脸，显然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 庄重看向白不好，看着他从原本认真的神情变为害怕，又慢慢低下头的沮丧，好像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不禁觉得心疼。 这也是一个需要温柔的孩子啊，她在心中喃喃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月考在班里是倒数第三对吧？” 庄重面无表情的看着男孩，问道。 “啊？！是的。“ 白不好有点发懵，愣了一下，便说道。 “期中考给我考到后十名，还有你们这次都必须给我进步十名，我就同意。”庄重又看向众人，悠悠说道。 “什么？！” 不仅是白不好，连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怎么？不想出去？那都留下来搬器材吧。” 众人连忙摇头。 “老班，我就说您这么漂亮哪会跟学校其他老顽固一样呢。” 小胖连忙奉承道。 “瞎说，其他老师咋能跟咱老师比，这一看就知道了。” 欧阳有钱也加大力度。 “好了，再说马上就要到晚上了，还要不要出去？”庄重连忙打断他们，说道。“我带你们出校门，晚上八点之前必须给我回来。” “老班最好了！” ....... 出了校门后，大家和老班道了别，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先跑到甜雪冰城门口，在一处桌子上见林潇湘一个人悠哉哉坐在那里，看到他们过来便挥挥手。 白色的长袖衬衣和白色长筒裤，脚下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看上去清爽又干练。 “抱歉，让你等这么长时间，本来大家都以为出不来呢。” 刘泽一脸歉意。 “没有了，小也跟我发过消息了，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待待看，没想到你们还真出来了。” 林潇湘笑眯眯地说道。 “那可要多亏我们白不好了，要不是他大家估计都要玩完。” 小胖揽住白不好的肩膀，得意地说道。 “对啊，白不好可帮大忙啦。”一位忘记他叫啥的同学说道。 白不好一脸苦笑，说不出什么表情。 “哦？到底什么情况？” 林潇湘眼睛弯成月牙，好奇地看着白不好，嘴角若有所思。 “这个嘛......”小胖酝酿了一下，便欲继续说。 “现在都几点了，还在这磨蹭？晚上再说也不迟。” 宁心撇撇嘴，连忙说道。 “是啊，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估计只能打一把了。小也，甄天你们先去逛街吧，我们结束了就和你们发消息。” 刘泽看看表，对众人说道。 大家点点头。 第十一章 意外的，到我上场 梦天网吧是一家半黑性质的网吧，毕竟开在学校附近，要想赚钱完全正规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平常节假日或是上面来突查的情况下才禁止未成年人进入。 张家栋是这家网吧的一名普通网管，负责收银和日常电脑的维修，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工作大约有两年了，两年前他也是踌躇满志，觉得非要在外面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大四那年张家栋在外面漂了将近一年，连毕业论文都只是草草了事，都是为了能够找一份自己喜欢也看得过去的工作。可现在职场的简历上只要不是双一流的学校又会失去多少机会呢？他毕业于一个勉强算是一本的大学，平日里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自以为能力卓群，在经历了毕业就分手的情侣阶段后，张家栋以为没了牵绊便可大展拳脚，结果还不是连工作都没找到，最后经不住家人的劝说来到了这个他从小生活的城市里一家网咖都算不上的网吧工作。 “栋哥，7号机子叫你过去，应该是电脑出毛病了。”服务生小杨走到收银台前敲了敲桌子，笑着看向张家栋，说道。“今儿晚上别忘了请客哦。” “嗯，我这就过去。”张家栋抬起浑浊的眼神，也笑起来。“你别忘了去就行。” 小杨是网吧老板的远房表亲，高中还没毕业就辍学来到这里打工，是个开朗又容易满足的大男孩。张家栋与这里的员工关系都还不错，他们约定好每个星期去吃一顿大餐，轮流请客，这个星期恰好轮到他。 “小张啊，你看这怎么又掉线了？刚才能翻盘的局，结果又给打输了。” 客人经常在这里上网，久而久之与张家栋也熟络起来。 “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最近网络有点不稳，我们已经调整好了，我给您拿瓶可乐，您消消气。” 张家栋浑浊的眼神看向客人，赔笑着说。 “行了行了，也没啥事，下次你们可要注意点。”客人摆摆手，说道。 “放心吧，哥交待的事哪能不上心啊。” 他与客人客套完，便转身回去。 在这里工作的日子都挺好，安逸，平稳，虽然挣得不多却能让家人安心。偶尔有客人找麻烦，往往陪陪笑脸说几句道歉的话，大家也都相安无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会闲的没事故意去找茬？ 张家栋本身并不厌恶圆滑这个词，本来在这个社会上要想生存，圆滑应该是必备的技能，他早就做好了觉悟。只是，在这儿待久了，好像，没有目标了。日复一日的生活，三点一线的工作，想要改变却早已没了勇气，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真正的自己早在两年前就死了，现在不过是生活的走狗罢了。 “这小伙子看上去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邻座看上去是朋友的问向旁边的客人。 “小张六年前可是咱们市的艺考第一名，当时大海报就挂在学校门口，肯定面熟啊。” “那是挺了不起的，不过现在咋就在这儿当了网管呢？” “毕竟是艺考生啊，自己没有啥路子出来这情况也正常，倒是可惜了，挺好一孩子的。” 客人有些唏嘘，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掏出打火机想要点上。突然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标注——无烟区，无奈的撇了撇嘴，便放回兜里。 张家栋回到收银台前，假装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低头看着电脑，古井无波的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前来了一群学生，大概有十一个人，其中一名男生走上前，说道： “哥，我们订罢位置了，一位姓何的女生订的，你看看在哪？“ “好的，是有一位姓何的订的，你们的身份证先拿出来，位置在那里。” 尽管这是一家黑网吧，可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未成年人想进到这里还是要拿身份证刷的。 张家栋低头看着电脑里的预订情况，用手指向一处方向。 “谢谢。” 刘泽笑着说道。 “刘泽，我肚子突然疼起来了，先去趟厕所。” 小胖拍拍刘泽的肩膀，右手捂着肚子，沉声说道。 “那行，我们先等你，你快点解决。”刘泽担忧的看向小胖，说道。 “这吊人关键时候掉链子，快点的啊，本来就没剩多少时间了。” 欧阳有钱吐槽道。 小胖比了个ok的手势，急忙窜进厕所。 张家栋看着面前准备开黑的学生，有些感慨，突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生活，也像他们这样，几个人偷偷跑出去玩，那时年少又轻狂，觉得抽烟很酷，恋爱很甜，兄弟是这辈子无法割舍的人，以为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结果到了现在还不是孑然一身，所谓的友谊天长地久在现实面前不过是一泡狗屎，吃下去的人才知道有多臭，到最后还不是各过各的偶尔联系一下，曾经那些酒后吐出的壮志凌云都只是说说罢了。 以后总归要还的啊少年，张家栋在心里喃喃道。 白不好打开电脑，有些好奇地看向周围，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网吧，平常都是在家玩的，他觉得一个人去网吧的话孤零零的在那坐着认为自己会好可怜，有一颗敏感如林黛玉的心可真不好受啊。 “你的身份证忘拿了。” 旁边伸出一个素白的手，将身份证递到白不好桌子上，林潇湘在他旁边的电脑前坐下，轻声说道。 “啊？奥奥，差点忘了，谢谢。” 白不好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盯着刚打开的电脑屏幕，将身份证装进兜里，快速说道。 “小胖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想自己开一把了。” 宁心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忍不住对刘泽说道。 “我去厕所看看。” 刘泽说完便走向厕所。 不一会儿，刘泽捂着鼻子回到位子上，对大家说； “他说肚子还痛，估计完事还有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啊？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一位学生担心的问道。 众人也都面露难色，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家电脑前的屏幕还是没有动静。 “白不好不是没事吗？他也能玩啊。“ 林潇湘看一眼白不好，对众人说道。 “差点忘了还有白不好了，你先上号，我们快点开始。” 朱天一兴冲冲的说道。 “啊？我，我很坑的，能行吗？” 白不好声音有点发抖，小声说道。他从没有和人一起玩过，很担心会坑他们。 “大家都是青铜，都很坑的。”宁心看着白不好，说道。“我连排位都没打过，不一样能玩吗，没事的啦。” “上次黄金局是谁带我飞的？转眼就变成连排位都没玩过了。” 刘泽戏虐地说道。 宁心连忙瞪他一眼，龇龇嘴。 “不过我们这次出去还都多亏你了，大家这么多天就盼着这一次呢，你就再帮一次忙吧。” 刘泽看向白不好的眼睛，其他人也都殷切地看着他。 你们这样让我压力更大啊，白不好在心中叹道。 “那开始吧。” 白不好眼睛转向电脑屏幕，说道。 第十二章 酣畅淋漓的比赛 对战开始，召唤师峡谷风平浪静，红色方五个人站在泉水里等待屏障的关闭。 “我们这个阵容偏向后期，在前期一定要稳住，特别是中路卡萨丁，一定要保证发育。” 刘泽在语音内对其他四个说道，他这次打的位置是辅助卡尔玛，配合林潇湘的女警在下路应该会打出不错的压制。 “放心吧，我和武器对着混，我就不信选个石头人他都能单杀我。” 上路欧阳有钱说道，显然对自己的“混分巨兽”很有自信。 “那我就不去上路了，帮你也没用。” 周群用的是打野奥拉夫，他对欧阳有钱说道。 “切，我还怕你来我这蹭经验影响我发育呢。” 白不好深吸一口气，鼠标来回点着，操控的卡萨丁在中路防御塔左右扭动。 “放轻松，把它当成是一场普通的对局就好了。” 耳机里传来林潇湘的声音，小声却很清晰。 “嗯。” 白不好回应道。 卡萨丁前期是非常弱的，对方中路还是个辛德拉，前期对线是没有线权。 果然对方上来就对白不好的卡萨丁疯狂压制，四级的时候就已经被辛德拉压了将近十刀。尽管白不好努力走位躲掉不少技能，可血量依旧很低。 对局进行到十分钟时，朱天一操控的盲僧经过中路兵线，大摇大摆地去反奥拉夫的大鸟。 “别和他拼，这个时间点对面中野战力极强，完全打不过。” 白不好正在塔下补兵，看见辛德拉在地图上消失，连忙对周群说道。 “草，这秃驴还跟我亮表情，等会儿爷就杀爆你。“ 周群的奥拉夫此刻正站在盲僧的不远处，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大鸟被周天一蹂躏，却无可奈何，只能朝那儿远远扔上一斧子泄愤。 白不好正打算用w技能吃掉面前的残血小兵时，前方战争迷雾中突然射来一颗球命中他，卡萨丁当场被眩晕在原地。朱天一这时闪现过墙，一发q精准的命中白不好，随即踢了过去，辛德拉也闪现跟进补伤害，两人拳打脚踢，再悠哉哉地出去，临走前还亮了一下狗牌，奥拉夫赶来已经没有用了，最后卡萨丁被辛德拉的点燃烫死，连闪现都没有交出去。 “抱歉，我的我的。”白不好低声说道。 “没事，对面抓得好也没办法。”周群转向野区刷野，说道。“等后面看我不砍死这秃驴。” 可随着对面中野优势的扩大，朱天一的盲僧带动了全场的节奏，与辛德拉在野区横着走，强势的拿下了先锋。十五分钟时抓到下路女警没闪的空档，帮助宁心的寒冰抓死女警和卡尔玛，利用先锋拿下下路一塔，顺势再拿条小龙，经济瞬间拉开，对线期就此结束。 “哥几个怎么回事啊？我这人在上路坐，噩耗四方来，可要稳住啊。” 上路欧阳有钱的石头人叫道。 “等下波小龙团打，不能再让了，不然装备差距太大根本拖不到后期。”刘泽沉声说。 “我有传送，等我回家买完装备，可以打。”欧阳有钱按下回城键，说道。 红色方众人在小龙处做好视野，林潇湘女警的夹子在河道隘口出铺满，蓝色方也严阵以待，走位很小心，双方的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欧阳有钱的tp亮起，落在下路三角草丛的位置，那里事先经过卡尔玛的扫描，是没有眼的。 女警忽然向前走位，小蛮腰来回扭动，看得叫人心生痒痒。 对方女坦率先忍不住，一个e技能向前指出，大叫道；“发什么骚？老娘不过是穿的有点多，不然哪有你这个小娘们的事儿。” 林潇湘一个摇摆，躲过了女坦的一剑，这时女坦在其扭腰的刹那，一个大招甩出，卡尔玛连忙上前给女警一个加速，使她跑出了太阳耀斑的内圈，但还是被减速到了。 这时朱天一的盲僧眼神一凌，一个q技能射向女警走位死角，成功命中，立马飞过去，就欲将这个小妖精给踹回狼窝。、 “小美人儿，快过来让兄弟们尝尝鲜。” r闪，一库！ 盲僧的神龙摆尾正在读秒，即将踹到女警的身子时，女警突然向前闪现，使瞎子一脚将她送进对方的怀抱。 “卧槽！”朱天一叫道。 “nice!”欧阳有钱，刘泽，周群，白不好喊道。 宁心这下坐不住了，寒冰一发冰箭直指女警，刘泽突然闪现上前，替林潇湘吃下这支冷箭。 欧阳有钱的石头人潜行道敌人后方，一个大招撞过去，击飞了辛德拉和女坦两人。 团战这时彻底爆发开来，双方ad由于站位靠前，都死于不明aoe，其他人正打得难分难解。 白不好躲在河道草丛，发现盲僧吃完一通技能往后撤退之际，立马r上去收割掉盲仔的人头。此时对面仅剩武器和辛德拉两人，辛德拉被石头人大中后意外的没有死掉，靠辅助的救赎给奶了一口。反倒是石头自己被他们给集火掉，其他几人也都一一被贾克斯给收割。此时蓝色方仅剩下卡萨丁一人，几乎满血。对面两人都只剩不到三分之一血量。 应该都能杀掉，白不好在心中喃喃道。 辛德拉和武器在靠近中路河道旁向后撤退，他们俩都没删，一个r闪应该可以。 虚空行走，白不好的鼠标突然向后点了一下，闪现的落点在对方俩人的右边，没有吃到伤害。 辛德拉一个qe连招将卡萨丁推晕，武器大师紧跟上反击风暴，跳斩过去将近乎满血的卡萨丁瞬间斩杀。 这...... “这什么操作啊，都是残血愣是一个都没杀掉。”欧阳有钱不满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抖了。“白不好连忙说道。 “没事，后面好好打。”刘泽安慰着说。 此时对方的人已经复活过来，急忙去打大龙，红色方这边因卡萨丁还没复活，只能放掉，蓝色方又乘势拿下中路高地。 “这局应该很难翻了。”刘泽的卡尔玛在野区做视野，结果被辛德拉抓住直接一套带走，说道。 “我的......” 张家栋在他们旁边清理客人留下的垃圾，眼睛不时观看对局，看向面前背对着他的那个拼命道歉的男孩。阅历丰富的他一看就知道男孩不适应这里的氛围，操作鼠标的手都在抖动，不管是来这个网吧还是和他们一起玩都应该是第一次，一个狼窝里面突然闯进来一只小白兔，不止小兔子害怕，连狼群都格外排斥。当年好像也有个男生想要加入他们圈子，那种努力向他们靠齐仿佛是在学猴戏的样子蛮好笑的，现在那个男生去哪了呢？好像......算了，不想了。 “后期可以打的，我相信卡萨丁。” 白不好话没说完，林潇湘便抢着说道，她的女警在中路门牙塔前摇头补兵。 刘泽有点惊讶，扭头看一眼林潇湘，见她神色如常，若有所思的回过头。 蓝色方利用大龙buff在上路进行拉扯，但红色方有石头人在他们也不敢强拆，林潇湘的女警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在下路破掉高地才回家。 红色方石头人走位失误，被辛德拉推晕，几个人上去一顿输出，欧阳有钱只能被迫开大反打，双方就此在红色方门牙塔前展开混战。 卡尔玛和石头人都相继阵亡，周群的奥拉夫仅剩残血，剩下女警在苦苦支撑，敌方只阵亡女坦一人，眼看就要团灭。 白不好突然在蓝色方下路高地tp传送，想要偷水晶。 “你们拖住，我去偷。”白不好对他们说道。 “卡萨丁去偷了，武器和辛德拉先回城，我掩护你们。”周群对蓝色方众人说道。 兵线已经进门牙塔，卡萨丁带着小兵疯狂偷家，贾克斯此时传送落地，跳上去直攻卡萨丁。 卡萨丁先用e技能减速武器，再用r位移拉开避免被晕到，随后加装后退，直接一个满层r接平aw接q瞬秒贾克斯。 ““漂亮！”红色方其他人叫道。 “妈的，不跑了，你们都得给我留下。” 周群残血的奥拉夫挥动着斧头，朝正欲回家的寒冰盲僧和辛德拉叫道。 宁心的寒冰立马取消回城，一个冰箭射中奥拉夫，就欲转身反打。 “你们回吧，我和他们打。“宁心对两人叫道。 此时蓝色方门牙塔已经掉了一座，盲僧和辛德拉终于回城。 “他们大招都没有了。”周群已经阵亡，只剩下林潇湘操控着女警和寒冰对点，她对白不好说道。 辛德拉带着加速跑来，一个qe连招被卡萨丁r技能躲掉，盲僧此时摸眼q同样被走位扭开，卡萨丁一个r将盲僧打致残血，看到赶来的辛德拉又一个qe连招将她也打至残血，此时他们俩人慌忙撤退，打算会泉水等状态满后再过来。 我闪现还在，这个距离，应该够，不能再失误了，白不好喃喃道，操控鼠标的手已经出汗。 r闪，咻！ 辛德拉和盲僧瞬间阵亡。 “卧槽，漂亮啊白不好。“欧阳有钱大声叫道。 “点水晶，快点水晶。”刘泽突然说道。 女警此时已经阵亡，只剩下宁心的寒冰在点着水晶，白不好也在对面的水晶疯狂a着。 双方水晶的血量一点点下降，直至最后一点。 轰！基地爆炸。 第十三章 黑夜的街道总是很温柔 张家栋站在收银台前，浑浊的眼睛无神地看向电脑。 “哥，我们不玩了，你把剩下的钱退给我们吧。” 刘泽看向张家栋，笑着说道。 “稍等。” 张家栋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个子与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又低下头，打开柜子里的钱。 “白不好，你玩的不错啊，下次排位可要带带我啊。” 欧阳有钱胳膊搭在白不好肩膀上，笑嘻嘻道。 白不好笑笑，点点头。 “难道不该感谢我吗？要不是我肚子痛去厕所了，白不好就不会上场了。” 从厕所出来的小胖叉着腰，说道，他在比赛打到一半就从厕所出来，一直观看到结束。 “你还是先把你这掉链子的毛病改改吧。” “切，说得好像你们赢了似的，最后不还是没a过寒冰吗？” 朱天一不服气的说道。 “那我们也在气势上赢了。”周群也叫道。 宁心笑眯眯的看向他们，又看向白不好，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你们这一个个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职业选手呢。” 林潇湘捂嘴笑道。 “不瞒你说，将来说不定我还真回去打职业比赛呢，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乌兹。”小胖摆摆手，看起来很自信。 “你要是能打职业，老子还是王牌飞行员咧，我早就想去开飞机了。”欧阳有钱回怼道。 “好了，何小也和甄天马上就到了，我们就拿剩余的钱去吃饭吧。” 刘泽拿着剩下的钱，对大家说道。 张家栋望着他们，刚才那个内向羞涩的男孩正被众人簇拥着，神情仍旧拘谨，可是嘴角那副笑容却怎么都抹不掉。 他浑浊的眼神清明了一下，勾肩搭背高谈阔论满嘴跑火车，说着尽是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还一副肯定能实现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好幼稚。 不过，当年那个不知所踪的男孩现在正慢慢融入进去，或许会和他们的结局有所不同吧。 张家栋清理着桌上的物品，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是啊，那群孩子很幼稚，很天真，明明在他眼里看着像笨蛋一样。 可是，他们的眼里好像有光啊。 “喂。” 刘泽他们停下来，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张家栋。 “送你们一瓶可乐，欢迎下次来玩啊。“ 张家栋看着他们，眼神清澈，一如当年。 ...... 月明星稀，漆黑的街道被路灯点亮，仍旧是熟悉的烟火气息，小贩与客人，大人与孩子，同学与同学，很简单，很平常。 在大家经过吃完饭连忙奔向教室险些迟到差点被老班骂，又上了两节晚自习后，终于是放学了。白不好托着疲倦的身躯走在大街上，今天的经历着实跌宕，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白不好和林潇湘并肩走着，隔着约有一个人的距离。这些天放学后他们俩经常遇见，久而久之也都习惯了，彼此好像养成了一种默契，像是约好的一样。 男孩露出慵懒的面容，斜眼瞥向女孩，见她低着头用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时从嘴里发出轻轻的笑声，显得颇为开心。 “你看上去很高兴啊。”白不好看着前方，手里攥着书包带子，目不转睛地说道。“一个宁心至于让你笑到现在么。” “不是，就是忍不住嘛。你说宁心这么大个人了，吃饭时何小也叫她一声姐，至于激动地都快要流泪嘛，还嚷嚷着要喝酒，要不是大家拦着，指不定要醉成什么样，倒让何小也整得挺尴尬。”林潇湘笑吟吟地看向男孩，令白不好面色微红，更加攥紧了手中的带子，直视前方。 “倒是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林潇湘扭过头看着前面，又说道。“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啊，第一次和别人出去玩，很开心啊。”白不好不自然地努了努嘴，眼睛瞟向上方。 林潇湘闻言立马转过身，挡在了白不好前面，美丽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青春期的荷尔蒙总是比从前高涨许多，特别是有些时候异性无意间的举动，说不定就会撩拨你的心弦，在某个错误的时刻，总是认为自己找到了对的人。对于经历无数小说熏陶的白不好来说，此种情景更是大忌，连忙在心里念几声“我是男酮我是男酮。”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白不好觉得很尴尬，便出声询问，眼神飘向别处。 “嘴角不自然，眼睛看向右上方，手不自然的摆动，你在撒谎。”林潇湘右手摸着下巴，水灵般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轻吟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既然你不想说就算喽。” 男孩脸色更红，没有说话。他与林潇湘并肩而行，偷瞄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不由得苦笑。 “其实也不算什么事.” 女孩立马望向白不好，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白不好抿起嘴唇，轻低着头右手扶住下巴，又将手放下，双手磨着裤子，这才小声说道； “跟大家吃饭时很开心，看着你们聚在一起说笑的样子心里感到很特别，感觉有股异样的成就感。可总觉得......“ 林潇湘扶起耳畔的发梢，在侧边聆听男孩说的话，偶尔点一下头，看上去很认真。 “总觉得插不上你们说的话，以前总是抱怨学校吃饭的时间很短，常常要算着过才不会迟到。可是这次吃饭真的感觉好慢，尽管老班限制了时间，还是比以往充裕，明明吃的不算多，肚子却装不下了，一顿饭吃下来好累，比帮老班搬器材还要累。就好像——好像不在一个世界，不论怎样努力，始终进不了相同的维度。” 白不好抬头，望着眼前没有星星的夜空，没有半点光亮。 “连希望也不给么......” 夜已深了，周围都被黑色包裹，唯有身旁的几处路灯微微发亮，男孩的声音显得落寞又无奈，仿佛与这片天空融为一体。 “唔，什么味道这么酸啊？” 林潇湘捂住鼻子，煞有其事地睁着大眼睛看向男孩。 “咦？我吗？没有啊。”白不好仔细问问身上的气味，认真地说道。 “噗！”林潇湘不禁笑出了声，促狭的看他一眼，这才悠悠道。“都说经常沉默的人心里面有大智慧，我看你倒是挺傻的。” “这种事情哪能一次就成功啊，你和他们都不是很熟，肯定觉得别扭啊，不至于现在就伤春悲秋吧，你那一股子民国时的文酸气在哪学的？不会是小胖教你的吧。” 白不好老脸一红，将头扭向别处，嗫嚅道：“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林潇湘将眼睛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问道： “一个人真的很害怕吗？” 白不好突然怔住，攥紧书包带子，悄悄撇向女孩，沉默一会儿，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鞋，这才小声说： “我自己走路的时候总感觉周围一直在看我。” “那你一个人出去旅游过吗？” “没，没有。” “一个人吃过火锅吗？” “没——不敢...到底什么意思？” “我爸妈工作很忙，以前想要让他们陪我出去玩总是要推拖很久，后来经不住我馋，终于带我去了我一直想去的长白山。可行程严格按照计划表上的进行，生怕会耽误时间。有时我想停下来看看路上的风景，也只是在车开过的瞬间瞥一眼，就觉得好惊艳。我不想听从别人的安排，我想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我就又一次自己去了长白山，自由自在，累了就停下，高兴就去玩，还可以和当地的人说说话。我看了北坡的天池，觉得不过瘾，又跑了几百里去了南坡再看一遍。虽然有些一闪而过的风景不再惊艳，可最起码我能看到它，我去过了，就觉得超满足。” “一个人出去，尤其是女孩子，不危险吗？” “结果还不错，我至今安然无恙。”林潇湘轻耸肩。 “那火锅又是什么意思？”白不好很好奇。 “火锅啊，你不觉得一个人吃火锅很酷嘛！”她眨着她的大眼睛，看起来很兴奋的说道。“想点什么就点什么，也不用顾及吃相，哪管得了旁边人怎么看。” 白不好微微笑出了声，女孩雀跃的神情看上去很真实，又好像很遥远，却很让他向往。 “不过一个人确实好难啊。”林潇湘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想要加入却被拒绝，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可别人是不会让你改变的，在心里定性之后，你又怎么会扭转别人的心呢。” “你......” 女孩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 “我也是猜的啦，你在多试几次嘛，跟他们混熟了自然就不会觉得尴尬了。”林潇湘又眯起眼睛，声音比之前的大了一些，朗声说道。“能够把以前犯的错改正，不敢做的事咬牙试试，我就觉得很了不起了。” 林潇湘又眯起眼睛，声音比之前的大了一些，悠悠说道。 白不好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有一种恍惚感。 “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林潇湘突然小声说道。 “嗯？那会怎样？” 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林潇湘又看向前方，说道。“倒是今天去的网吧，那个网管看着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不过也没发生什么事，估计是太热情了有点不适应吧。” 白不好轻笑一声，顺着她说的话，继续聊下去。 男孩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向她身边移了几步，两人原本隔着的距离不知不觉拉近了一些。 前方的路很远，一个人的话不免会胡思乱想，若有人陪的话，好像还不错，把心思放在聊天上，至少不用想那些难过的事了。 请假和一些想说的话 第一次写点题外话。 这是我第一次发表的小说，网文圈的东西再试这两个月才慢慢搞懂一点。 上学时期因为写了部微小说，结果传遍了整个班，从那时起就觉得写小说很有意思。 能够听见堵着的心与我想表达的东西发生共鸣，有人因为我写的东西开始改变自己，我觉得这是对我最好的鼓励。 这本小说就是我的高中时期再结合一些我身边听到的事情融合成的，是我从心底里面凭着一腔热血写的小说。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但是我会把它写完，毕竟这是我高中的纪念，如果我写的能够引起你以前的一些回忆的话，那也是极好的。 虽然是我的爱好，但未来，我想要把写小说变成我的职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真的是特别开心的。 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也希望看到的人你也要加油啊，希望我们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最后，我的存稿不够了，请假俩天，理理思路，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十四章 熟悉的女孩 人人都说我像女子，自以为可以任人欺凌。 我本是男儿身，也想要为社稷付出，可长得清秀就便能否定我的一切吗？真不敢想象是这样的一群人在掌控朝纲。 于是我带上面具，便可化身鬼神，敌人见我犹如恶鬼，再也没有人说我像个女人。 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我便是高长...... “哇！你在写诗啊。”朱天一将头伸向白不好那里，在他耳边幽幽说道。 “没什么，乱写的，写着玩玩。”白不好连忙用手把草稿纸上写的东西盖住，急忙说道。 “怕什么啊，我看看写的咋样。”朱天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快速将白不好手底下压着的稿纸抽走。 “哎——哎......” 白不好有些着急，想要夺回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纸被拿走。 “唔，感觉好中二啊，又有点油腻......”朱天一手举着纸，煞有其事的说。 “什么有点油腻啊？你们在谈什么？” 宁心这时走了过来，看着他俩好奇地问道。 “他写了......” “我写了一道题，问问他这道题怎么解。”白不好瞬间从他手里将纸夺了回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捂住朱天一的嘴，连忙向宁心解释道。、 “唔——唔。”朱天一含糊不清的嚷嚷着，示意白不好松开，接着对他比出ok的手势。 “虽然看不懂，不过你们这样感觉好激情嗷。”旁边的何小也露出痴女的笑容，嘿嘿笑道。 白不好左手捂住朱天一的嘴，右手和他的右手握在一起，那副模样看上去果然“激情四射。” 两人连忙放开对方，还用手甩了甩自己的手掌。 “宁心，下周三你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吗？” 刘泽这时凑了过来，向她问道。 白不好听到这句话时，轻咬嘴唇，没有说话。 “心姐要过生日啊？那......” 朱天一马上反应过来，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话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只听见嘟囔着不知什么意思。 “嗯啊，还没想好呢，不过刘泽你可跑不掉礼物，这次你要是敢整我...哼哼，去年你整我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宁心双手叉着腰，佯装愤怒地说道。 “嘿嘿，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了。”刘泽眼珠一转，笑着说道。 “那宁心你想要什么礼物呢？”何小也用食指抵住嘴唇，歪着头问道。 “怎么？那天吃饭还喊宁心姐呢，怎么现在就改口喊名字了？”刘泽看着她俩，调笑着说。 俩人同时脸红起来，何小也还没回答，宁心便轻碎了一口，连忙说： “滚，我看你皮又痒痒了是吗？” 朱天一很腼腆地跟着笑，却出奇的没有说话。 白不好也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向同桌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若有所思。 ...... 学校的超市每次下课都会人满为患，没办法，这个一亩三分的地方容纳这么多的人，超市还就开这几家，看来学校搞饥饿营销有一手的，也不知道这家的超市又是校长的什么亲戚。况且原本上完课烦闷的心若不出去逛逛或是吃点啥东西来消遣下，便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 白不好平时下课很少出门，他特别讨厌人多的地方，可能是吃饭的阴影吧，总觉得一个人去的时候有人在看他。但这次却没办法了，早上睡过头导致没有吃早饭，现在肚子还在叫这，只能小心翼翼的下楼去超市买点面包先垫着。 “人可真多，拜托快点到我吧。”白不好此时正在排队等待付账，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不免有些难受，轻皱眉头。 “哈哈，你走开，别跟着我。”身后传来一群女孩嬉闹的声音。 “哼，谁跟着你了，我自己走的与你何干？” “哦，原来你只是不由自主的想呆在我身边啊。” “噗！”白不好忍不住小声笑出来，回头看了看她们，便有些发愣。 这个女生，莫非...... 白不好咧了咧嘴，大拇指不自觉掐进肉里，接着深吸一口气，连忙扭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 前方已经快要到收银台了，马上就能解脱了，男孩心里想到。 “丁淼，这排队的人好多啊，早知道就不去超市了，让你带点回来就算了。” 这时在队伍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抱怨道，女孩的语气有些生硬，音量略大的说道。 “他们很快的，排一会儿就过去了。”那个叫丁淼的男生尴尬的回答，挠了挠头，不经意间扫到了排在队伍里的某人，不禁冷笑着说道。“你把你的东西给我，我有办法。” “哎......”女孩还没说完，丁淼就将他手中的东西拿去，快步走到了队伍前头。 终于来到收银台前，白不好正欲将手里的面包交到收银台前，面前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前面。 丁淼轻撇他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没有说话直接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抢先一步交到收银台上。 这个人......不是那天的路人甲吗，好像叫丁...实在记不起来了。 白不好心跳忽然加速，右手大拇指深深地嵌进肉里。 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上学的时期总会有那么几个像白痴一样的人干着些自以为很有面子的事情，其实在旁人看来根本就像个小丑，仅仅出于畏惧感从而不得不迎合他们。 反抗？还是不要？ 男孩微微抬起自己的手。 “喔。” 收银员装作没看见这个突然插进来的男生，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就要伸手去接那个男生要结账的东西。 其实也可以理解了，他们天天在这里工作忙得要死，再去管这些闲事又要浪费多少精力呢？白不好在心里替自己解释，好像是这样就有理由来接受这将要发生的一切。 只是，虽然已经习惯了，但白不好总会感到害怕，他心里很想说出“同学，你干嘛插队？”类似的在自己看来很帅的话，可每次刚提上来的手在犹豫几下后又会无奈的放下。况且面前这个人他还认识，有可能是那天的行为伤害到了这个人，现在他要报复？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然后让他出丑，想到这里白不好心脏猛然一缩。 “咦！？我们...” “梨空，不管我们的事！” 身后有个声音传来，接着便没了动作。 呵，真丢人啊。男孩轻轻地，像是从没有举起过的样子把手放下。 不过，真的很了不起么... 男孩脑海闪过一道身影，眼神里好像闪烁着什么东西，盯着路人甲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不好脸色阴晴不定，放下的手突然停住了，手不停地在抖动。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 “喂！你干嘛插队啊。” 白不好放在半空中的手立马凝固，连忙回头看去。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耻的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我真不明白九年义务教育怎么会教育出来你这么个人。” 宁心恶狠狠地瞪着丁淼，她和甄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到白不好旁边。 甄天对着白不好微笑，示意他不要害怕。白不好心头不由得苦笑，只得点点头。 丁淼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看着旁边渐渐聚过来的人群，又扫向在人群中离去的女孩，咧了下嘴，脸色通红，感觉面子上很挂不住。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脚步，那拿给收银员东西的手仍旧保持不动。 “怎么，不愿动？不服咱们去教务处聊聊，让主任给你伸伸冤？”宁心双手抱胸，继续嘲讽道。 “这人真好笑，都吓得不敢动了。”甄天在一旁笑道。 看着面前这一场景，周围的人也都交流起来。 白不好紧张的看向周围的人，赶忙轻低着头，觉得很丢人又难受。 丁淼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她俩，又看向白不好，直接丢下手中的物品，转身离开超市，一步也没有回头。 “这种人没学过人类语吧，一声不吭就走了？刚才在收银台结账还以为他能和人说话呢。” 宁心看向超市门口，自言自语，别有深意的说道。 收银员老脸一红，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白不好，你没事吧。” 宁心又面向白不好，关切的问道。 白不好看着周围渐渐散去的人群，勉强露出几分笑容，不知怎地，心情很复杂，感激又难过。他连忙用余光瞥向身后，随后战战兢兢地说： “啊——啊，我没事，这事还要多谢你了。” “嘻嘻，同班同学当然要互相帮助了，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你帮我呢。” 白不好深深地看着宁心，见她眼神一眨一眨的，很干净，露出小小的虎牙，感觉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有别的看法。 即便是这样，也...... “白不好？！真是你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果然，只是现在这样子可不是见面的好时候啊，男孩在心中叹气。 如果把人生比作每艘船在海上航行的过程，那白不好买船票的目的只为了登上那一艘船，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的属于少年的执念。 第十五章 各自难明的心事 夜已经非常深了，抬头望去，天空的月亮真像是个白白的盘子，白而无暇，没有半分杂质，发出温和的光。 学校早已放学，白不好在自己房间伏案而作，慢慢写着今天未完成的作业。 窗外微弱的月光射进来，他突然烦躁起来，用嘴叼着笔，右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月亮，渐渐出神。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举起来，或许就不会这么害怕了吧。 可我就是个衰仔啊，即便想要改变，我还是很害怕，这不就是胆小鬼的常态么。 白不好从兜儿里掏出手机，翻看自己的qq空间里的一个好友发的一张照片。 他自己从来没发过动态，在他看来，能够发动态的人想必都是人缘非常好的，他们有足够的自信会有人给他点赞。而白不好以前曾发过一条动态，当他心怀忐忑的分享他的心情期待有人给他回应时，却一条评论，一个赞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动态挂在那里，看着尴尬的让人不知所措。自打那起白不好就从来没发过动态了，只是默默地看着别人的生活，默默地点着赞，没有任何人在意。 点开她的头像，打了半天字，随后盯着看很久，又把刚打的字给删除。 陈梨空是白不好的小学同学，一直和他是同桌。陈梨空成绩优异，长相甜美，幽默又温柔，在班里人气一直都很高。那时白不好在学校经常受人欺负，同学们不是拿他的文具盒在班里胡乱传，就是经常说些嘲讽性的话语。那时他傻不愣登的，也没感觉多难受，总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可也许是形成了习惯吧，从小学毕业之后白不好在遇到类似的事情同样不敢反抗，只不过与那时不同的是，他自己则是更加痛苦，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陈梨空却从来没有欺负过他，反而一直像其他同学一样跟他正常说话。那时都还小，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白不好只觉得她很温柔。后来小学毕业，他俩去了不同的学校，白不好却经常想起陈梨空，总想与她说说话，想要见她一面，他觉得这应该就叫做喜欢吧。 于是经常在qq里找陈梨空聊天，白不好都很努力的找些和她有关的有趣的话题，渐渐地比以前还要熟络。可只有白不好自己知道，他是没有任何改变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受人欺负，在学校人缘很差，几乎是最底层。但是在qq上白不好却从来没有说过，他害怕陈梨空会瞧不起他，也害怕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直到高中，俩人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话题，白不好是有意不提的，毕竟在网络上可以伪装，一到现实中说不定就会露出马脚，他也知道陈梨空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 即便上了高中，上到同一所学校，她在最好的班级，而白不好只是通过父母的关系勉强挤进了素质班，他们还是没有见过面。 空间动态里的那张照片，是陈梨空发的一张自拍，所以当初在超市时白不好一眼便认出了她。而他自己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名字，和一个依稀像小时候的相貌，陈梨空便能认出自己来。 只是下课时间很短，他们还没来的及说话，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大家只得匆匆跑向教室。 她和从前比变了，变得更可爱了。而自己，好像并没什么变化，仍是一副衰仔的模样。 白不好盯着以前的聊天内容，有些发呆。 咚咚！ “在吗？”qq里陈梨空突然发来一条消息，罕见地主动给他发消息。 咚咚咚！白不好心跳加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字道： “嗯，怎么了？” “早上不是发生了那种事嘛，想问问你没事吧...”那边陈梨空回的很快。 白不好心里一阵酸痛，想了半天，打出一行字，又缓缓删掉，最后只得发个。 “没事。” “那就好，等有时间见下面吧，今天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上课了。” “好！” 最后双方互道了晚安，这才无话。 白不好疲惫地放下手机，看向窗外的月亮。过一会儿，又打开手机，找到了五十二赫兹的鲸，打字想要说点什么，犹豫了下，便放弃了。 以前白不好经常向他倾诉心中的痛苦，他也常常开导白不好，可这次白不好却没有说出来。他终于将手机关机，闭上了眼睛。 想要变得更好么。 男孩缓缓睁开了双眼，在旁边的日历表上用红笔大大圈住了17号，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继续拿起笔开始写起作业。 ...... 现在是晨读时间，离早上吃饭还有五分钟。班长刘泽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17号就要期中考了，我们应当抓紧时间学习，为班级考出一份好的成绩。考完后在星期三班会时大家也要认真总结，分析对错，并请同学们上来陈述自己的心得。” 班里的读书声停了下来，静静地，没有人说话。 班长很严肃的说着，还是像上次月考前一样的场面话，就好像说了这句话大家就能学的更好一样，可有些话是不能不说的，咱们自古以来的官话就很好地传承了下来，并且都学到了精髓。 “还有......”刘泽话锋一转，又笑着说道。“老班说了这次班会就不分析考试了，她想让大家放松放松，所以这几天想表演节目的来找我报名，一定要多报啊，要不然不够一节课的时间。” 芜湖！班里已经开始有人吹起口哨，教室里顿时嚷嚷起来。 “淦！终于能放松一下了。不过这老班也够狠的，非要挑在考试后，到时候对完答案，哪还有心情考试啊。”朱天一在旁边叫道。“但那天正好是宁心的生日，也真够巧的。” 白不好眼神飘忽，低下头，抠着指甲，似乎在走神。 “喂！你听见班长说的没啊？”朱天一在白不好眼前挥挥手。 “啊——啊我听到了。”白不好眨眨眼，连忙打哈哈说。“不就是开联欢会嘛。” “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朱天一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叮叮叮叮...... “妈呀，可算放学了。”朱天一迅速从桌子底下掏出饭盒。 果然还是这个时候最积极，每次最先冲出去的就是他。白不好忍住笑意，又不禁松了口气，在座位上继续待着，等待全班人先出去。 “咦？你怎么不走啊？”朱天一回头看向白不好。“一起去吃吧。” “啊？！”白不好有点受宠若惊，小声说道。“我——你先去吃吧，我一会儿再去。” “走吧走吧，去晚了二楼那家麻辣香锅可就没有了。” 白不好被他拉着，有些无奈，又有点...开心？好像说不清楚，只得起身跟上他，第一次跟着大部队走出教室。 “呦，第一次看见白不好出来吃饭，死高矮。” 小胖突然从后面搂住他俩的脖子，惊讶的说道。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见他，难道你都从来不吃饭的吗？”朱天一也问向白不好。 “没啊，就感觉一起出去人太挤了，所以等几分钟再走。”白不好尴尬的解释道。 三人走在校园的路上，小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话说这次期中考要没达到老班的要求，咱们可都要完啊，毕竟都答应人家了。” 想起老班那天气冲冲的样子，小胖有点担心。 “怕什么，你学习这么好担心啥啊。”朱天一叹一口气，有点沮丧的说道。“倒是周三开联欢会，那天可是宁心的生日。” 听到这时，白不好大拇指挠着手掌心。 “生日又怎么了，奥对了，我最近刚买一个蕾姆手办，手头没钱了，就只能给她说一句口头祝福吧，嘿嘿，相信宁心不会在意的。” 小胖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 朱天一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倒是你。”小胖目光一扫，上下打量着他，幽幽说道。“这么紧张，是想送她礼物么，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滚蛋，我要真喜欢她就不会跟她走近了。”朱天一白他一眼，接着说。“我只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 “切，爱说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班长都准备送礼物，你不给会不会不太好看啊。”白不好疑惑的问道。 “刘泽那是跟宁心高一就认识了，一直玩到现在，跟半个死党似的，他送不是很正常嘛，我又是刚才开学才认识宁心的，关系也没好到这种地步。”小胖慢慢解释着。 朱天一咧了咧嘴，苦笑几声。 果然朋友之间送礼物，都是很正常的，白不好大拇指甲嵌进肉里，走进食堂。 今天的太阳罕见的很烈，三人的影子在阳光下很清晰，融入进食堂的阴影，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别人的生日果然不一样 考试自有科举以来都备受大家的重视，有考试就会有区分，人才会有三六九等，至少在学校是这样的。人生就宛如一场考试，有的题不会是很正常的，毕竟谁的人生没有缺憾，至于是否成功，不到最后交卷的那一刻谁也不会知道。从来没有绝对的满分和零分，改卷人不一样，分数也会不同，所以，一些人认为的成功，在我看来就好比零分，我从不认为他人的幸福和我有关，正如别人也从来没有把我扯上过关系一样。 不过高中生的考试还是要重视一下，还有人期待着，不管是老师还是父母，还是自己或其他人，这场期中考试都格外重要。 不论之前准备的如何，期中考试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白桑，考得咋样啊？” 白不好拿着文具袋走向食堂，身后传来熟悉又浮夸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感觉还行吧，和以前一样。” “还行？我不相信。”小胖摇摇头，清了清嗓子，便说道。“虽然不是同桌了，但偶尔我还是能看得见的，以前我吃饭是回来的都比较早，每次回来都看到你位子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空的，上星期我每次回来，就看见你拿个饼在那边吃边看。” “毕竟是期中考嘛，想认真点给我妈交个差，我也不想挨吵啊。”白不好挠了挠头，咧着嘴说道。 喔，小胖听完后抿抿嘴，然后眯起他的小眼睛一直盯着白不好的眼睛看。 他们怎么都喜欢看别人眼睛啊，白不好心里吐槽，被他看得难受，急忙看向别处。 “不一样的，你跟以前不一样。”小胖突然神秘的说道。 “什么不一样？” “你的眼神有股渴望力量的光芒，跟之前的软弱完全不同，吾的邪王真眼已经完全把你看透了。”小胖的嗓子突然变成低沉的声音。 玛德，这人的中二病又犯了。 “你和何小也现在怎么样啊？”白不好问道，想要转移话题。 “额...”小胖立马咬着嘴唇，做着难以言明的表情，看上去像个憨批。“都是同学，能怎么样，反正我是在尽力了，觉得还可以，但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白不好强忍住笑意，憋嘴说：“别——别多想了，说不定你俩现在想的一样呢，慢慢来，肯定会回到之前的。” “唉，希望如此吧。”小胖叹气道。 “话说前天怎么见你流着鼻血出去了，没事吧？”白不好又突然问道。 “啊，没事，就上火了，出去开点药就好了。”小胖挠挠头，有些紧张的答道。 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吸引了白不好的目光，他渐渐走慢脚步，眼睛跟着他们。 “在康什么呢？”小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宏志班的陈梨空吗？” “你认识？”白不好也惊讶道。 “在学校很有名的，以前在咱学校贴吧不知道是谁爆出她一张照片，结果贴吧的人疯传，直接在咱学校火了。”小胖看了眼白不好，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不玩贴吧当然不知道，开学后我还特意跑去她班上看她，虽然也好康，但本人没照片好康，也没像贴吧传的这么邪乎。当然关键人家学习也好，年级前十，人气很高，追她的人也不少，你要想泡她估计是没戏了。” 白不好抿着嘴唇，仍旧看着那两道身影，只是走得越来越慢了。 “啧啧，我可没听说过她有对象了，不过从这俩人隔的距离就看出那人估计是她朋友，从那男的表情应该能猜出来是追陈梨空的。”小胖也盯着他俩，分析的头头是道。 女孩与那个男生说话之际，扭头看到了白不好那边，女孩看到后摆摆手，笑着说道： “好巧啊，能在这里遇见。” 小胖有点愣住，连忙看了看周围，见陈梨空只盯向自己这里，便迅速把自己衣服上的褶皱顺平，随即一脸淡定地说道： “不巧不巧，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佛说前世的无数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相见，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啊？！”不光是陈梨空，连白不好和那个男生都愣住了，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没有，我不是和你说话，我找白不好。”陈梨空一脸尴尬地说道。 “啊？”小胖急忙挠挠头，又迅速说道。“抱歉，我还以为你找我，那我就先走了，白不好你早点回去，马上就该点名了。” 说完转头看向白不好，面色通红，露出一脸杀猪般的神情，然后落荒而逃。 “噗，这人真有意思。”陈梨空吐了吐舌头，然后面向白不好，说道。“考得怎么样啊？” “还——还行吧，肯定没你考的高。”白不好紧张的说道，眼睛瞟向别处，不敢看她。 陈梨空旁边的男生一脸微笑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并没有插话。 气氛有些尴尬，白不好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啊——那我们先走了，改时间聚聚啊。”陈梨空向他挥挥手，表示要离开。 “嗯，行。”白不好点点头。 “唉，这次我真的算考砸了，绝对不可能超过你的。” 俩人走过白不好身旁，身旁的男生又重新向她搭话。 “没事了，下次肯定会考好的。”身后传来陈梨空温柔的声音。 昨天的太阳又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秋风，呼呼的从男孩身边刮过，白不好突然觉得有点冷了。 ...... 正常来讲，星期三是每周最难熬的一天。周末刚走完两天，老是怀念之前休闲的时光，又离放假还剩两天，算算还有这么长的时间，瞬间便没了斗志。 可今天的气氛却有些不同，虽然期中考试刚刚考完，昨晚又对了答案，班里的气氛依旧很热闹。 “宁心，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铃刚打，林潇湘就从位子上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看封面应该是个兔子玩偶，甜甜的说道。 “生日快乐呀。”何小也也拿出藏在桌兜儿里的礼物，应该是个巧克力盒。 “啊，谢谢你们。”宁心开心的笑道，她今天的上身穿着一件格子条纹衬衣，下身是灰黑色的吊裆裤，还是和以前一样扎着单马尾，笑起来就露出小小的虎牙，看上去简单又清爽。 “宁心，我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你就能看到，保证是个惊喜。” 刘泽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没错，保证惊喜。”欧阳有钱在旁边说道，一脸荡意，随手把自己手里的那本未拆封的书送给她，意思是礼物。 “我可提前警告你啊，你们要是敢整我，就死定了。”宁心接过书，瞪着他俩。 “嘿嘿，我也祝你生日快乐，最近手头紧，就不送东西了。”小胖这时凑了过来，说道。“真正的朋友一句话便胜过千万种讨好，我这是在帮你啊。” “得了吧，我也不稀罕，您就搁着自嗨吧。”宁心对他做着鬼脸，吐了吐舌头。 坐在宁心后面的朱天一看着他们，没有加入进去，又咬着嘴唇，随即低下头，不停的按着笔筒。 果然这就是生日么，看起来好开心。白不好看他们在互相打趣，不免笑起来。 “你们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点祝我生日快乐。” 宁心扭头转向身后，佯装生气地说道。 “啊，我——我们也要......”朱天一有点发呆，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接着便笑起来，说道。“生日快乐。” “怎么，以为不说话就能躲掉吗？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宁心鼓起嘴，幽幽道。 “哈哈，我是看这么多人和宁姐说话，怕宁姐不理咱啊。” 朱天一挠挠头，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其实从脸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如何，像混过社会走进一看，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知不是善茬。而所谓的老实人你在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个人没有攻击性，是可以相处的对象。 白不好在班里第一眼看见朱天一，就觉得是个他腼腆的男孩，虽然后来觉得他人缘很好，看上去也很开朗，可有些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掩盖不了的。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白不好眯起眼睛，不准备探索下去，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故事，这便是秘密。况且故事就像一瓶白酒，时间越久越有味道，让人醉的想睡在过去。 只是，真的很嫉妒啊... “白不好你呢，我都在这儿等半天了，一句话都没见你说过！”宁心又嘟着嘴看向白不好。 “啊——啊，生日快乐。”白不好嘴角掠起一抹弧度，轻轻笑道。 “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宁心嘟囔着，看起来有些不满。 林潇湘目光瞥向白不好，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主动插过话，只是在背后偷笑看着他们。 可这次，不知为什么，男孩笑的有些落寞，样子看起来很难过...甚至悲伤。 第十七章 想要更好 “同学们，我们本周的班会正式开始了。” 庄重站在讲台上，看着地下一张张兴奋的脸，很自然的说道。 “本来按照以往惯例，我们这次是要开考后总结的，可我看你们这段时间学得很认真，也很辛苦，就决定办一场联欢会，也好让大家放放松，除了学习之外也展示一下其他的本领。” 她又看向刘泽，嘴角露出笑意，说道：“班长你们放心办，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已经向领导打过招呼了，不管上面的同不同意，这个会也要办下去。” 哇！啪啪啪啪... 下面的人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随即发出热烈的掌声。 庄重又摆摆手示意停下，眼睛向台下扫了几眼，轻笑道：“不要太得意了，上次我说的那些必须进步的人，可不能掉链子啊，这次过后我可等着你们的好成绩呢。” 哈哈哈，大家都齐声笑出来。 刘泽是这次的主持人，先是上台致辞，完毕后就宣布表演节目的学生上场。 第一个是欧阳有钱的魔术表演，按理说魔术通常都是压轴出场，可这次效果依然“很好。” 他表演的是一个纸牌魔术，先是随机抽一名同学上台配合，然后欧阳有钱再一张一张的抽，抽出四张牌，掀起来一看，正是a3a4——1314，也就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咦！台下立马嘘声一片，显然这种老套路也就骗骗小学生了，不过欧阳有钱也不难过，反而挠挠头，开心的谢谢大家，台下人也都报以掌声，有了这个反例，显然比之前更兴奋了。 下一个是甄天朗诵的一首诗，是她自己写的，不过诗词朗诵听多了感觉都差不多，白不好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偷偷看一眼藏在作业本下面的一张纸，轻轻念了几句，想了一下，又把它重新盖在下面。 后面许多同学陆续登场，不得不说大家的才艺真的会的挺多，周群和小胖还说了一段相声，而且周群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这捧起哏来也毫不含糊，俩人你来我往，看上去真的非常搞笑。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小胖自己单独唱了一首日语歌《unravel》，tk沙哑又灵动的嗓音在小胖的歌唱下竟还挺好听的，他从来没在现实中听人唱过这首歌，本身就说明了难度之高。 靠，小胖还藏着这一手？真离谱！朱天一在旁边惊讶道。 算算时间已经快要放学，白不好手心有点出汗，大拇指甲掐进肉里，一直盯着讲台。 “同学们，所以的表演到此已经全部结束了，我们的联欢会也马上进入尾声。” 刘泽这时重新走上讲台，看着台下的宁心，突然狡黠一笑，又说道：“但我们今天还有一个活动。” 咦？大家都面露疑惑，就连班主任庄重也不例外。 “今天是宁心的生日，正好赶上班会，我们大家一起为她唱一首生日歌吧。” 大家都把头扭向宁心那里，笑嘻嘻的看着她。 突然被点到，宁心被他们看得脸色通红，连忙低下头，眼神中透出些许慌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刘泽拍手打好节奏率先起头，接着大家都慢慢跟着唱，庄重也一边拍手一边摇头哼着。 宁心双手捂着脸，羞得不敢抬头。 白不好同样跟着节奏，摇头唱着，双手轻轻拍打，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看上去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 “happybirthdaytoyou!”啪啪啪啪... 伴随着生日歌的结束，掌声清脆明亮，在白不好耳中回荡着。 这是只给一个人的掌声，是生日这天，汇聚全班人所有的祝福，没有一丝恶意的，可以尽情享用的权利。 只是一场很平常的生日，所有人都只是很平常的庆祝，但是在白不好心里，却像是梅花落满了南山。 落寞！ 我连普通也不如。 掌声过后，刘泽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大家的祝福我相信宁心同学已经收到了，下面就请宁心上台来讲述一下此刻的心情吧。” 哇哦，啪啪啪...大家连忙起哄，再次鼓起掌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宁心终于还是红着脸走了上来。 “谢谢大家，我——我很开心今年的生日能和大家分享，我也希望以后能够分享你们的生日，真的谢谢大家的祝福。” 语速很快，虽然紧张却也没有出任何洋相。白不好看着台上的女孩，只觉得仿佛是一颗圆月，引得众多星星簇拥在其身旁。 宁心在掌声下快速离去，临走前还不忘了瞪刘泽一眼。 就要结束了，还是不敢啊，可是这样做，特别是在今天，又有什么意义？ 重新掀开作业本下的草稿纸，白不好轻轻呢喃。 ...... 上个星期的某天晚上。 “好累啊今天，值日生果然不好当，看来回家不能玩了，要马上睡了。” 林潇湘打着哈欠，疲惫地说道。 “嗯。”白不好勉强笑笑，敷衍的答道。 林潇湘扭头看他，眨眨眼，小声说： “今天早上的事我听说了，你......“ “我没事，真的，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难过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会有了。” 白不好连忙向她解释，像是极力想撇开自己的干系。 林潇湘随即站着不动，认真的看向他，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看着。 怎么又是这样？白不好心里发慌，扯着裤腿。 嗤，女孩突然笑了起来，像是迎风绽放的寒梅，在这漆黑的夜里散发着这瞬间的光华。 “逗你玩的，看你老是走神，想吓吓你。” 林潇湘扶着学生的短发到耳边，吟吟笑道。 白不好使劲眨眨眼，扭过头，便小声说： “抱歉，我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那我就破例给你灌一口鸡汤吧。”林潇湘又眨起亮晶晶的眸子。 “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嘛，明天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女孩慢慢走起来，背上的书包摇摇晃晃，嘴角掠起一丝惊艳的弧度。“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好的，因为这才是想变得更好的你呀。” 第十八章 黑暗中的烛火 今天是我的生日，对，和宁心是同一天，但我谁也没有说，说了又能怎样？真的会有人来祝我生日快乐吗？还不如不让人知道。 人总是在受伤过后不敢轻易去尝试。我害怕受伤，受伤后的代价我承受不起，所以我甘愿烂掉，哪怕烂掉我也不愿再去经历那一遍痛苦。 之前还不敢想，但现在有了向往的目标，所以我想去尝试一下，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期中考试，我也想去努力试试。尽管这看起来没什么用，我们俩的差距仍旧巨大。 但，有人在这里想拉我一把，有人想要我变得更好，这便足够了，足够到，我有勇气让自己变得，更好。 刘泽看了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便抬起头，对着大家说道； “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的班会就......” “等一下！” 声音不大却很有力，班上所有人立马转头寻找这道声音的方向。 白不好缓缓站起身来，剩下在旁边不明所以的朱天一。 庄重有些发愣，她看向白不好的左手呈握拳状，右手拿着一张纸。男孩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而热烈，比那天的眼神还要让人...认真，不，是勇气。 “我写了一首诗叫《兰陵王》，想要朗诵给大家听。” 男孩的语气很平静，却清晰地能让这间教室所有人听见。 “这...”刘泽又看了眼时间，有些为难，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庄重突然开口，深深地看着白不好，仅仅发出一个简单的字，便没有再说话。 呼，白不好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上讲台。 这是我一直想写的，今天也一定要念出来。谁说高长恭本像个女子？谁又断定他手无缚鸡力？是这个世界本该如此？还究竟是我太弱？面具一带，便是鬼神，戮鬼杀神，我要撕裂的，是这个腐朽的世界。 白不好站在讲台，看着下面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眼神，抿抿嘴唇，轻轻舒展手指。 怯懦后的文弱 俊秀前的羞涩 鬼头面具下的狰狞 严杀尽兮中的天怒 你爱那斑斓瑰丽的江山 更爱那风乎舞雩的美人 迟罢锣鼓欲曙天 想当年 倾城一笑十万军 不老不死不方悔 却得个南天草木休 兰陵，兰陵，兰陵王 长恭，长恭，高长恭 面目一憎 便是整个北朝 美人笑 君王叫 美人伤 君王闹 美人落泪 肝胆相照 美人玉陨 我便要这天下都陪葬 此生，不负你此生，我不悔 白不好闭上眼睛，停止了片刻，便轻轻吐出： “如此，便好。” 说完后，对着台下深深鞠躬，慢慢走回到了位子上。 啪啪！庄重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率先鼓起掌，声音清脆回荡在班级里。 大家貌似才反应过来，连忙举起手。 啪啪啪啪啪啪... ...... 放学已经有二十分钟了，白不好已经记不清怎么在校外的街道上，脑子浑浑噩噩的，仿佛是在做梦。 路灯打在他的身上，影子出现在地面，逐渐拉长，衬的人无比孤独。 “嘿！” 还是熟悉的触感和熟悉的声音，白不好淡淡一笑，这个点肯跟他一起走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林潇湘。 “今天的表现你给自己打几分呀？” 林潇湘嘴角微扬，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高兴。 男孩想了想，便轻轻摇头。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念，应该比较低吧。” “嘻嘻，满分10分，给你9.5分哟。”她旋即笑眯眯地说道。 “哦？那么高？我看他们的表情也没觉得啊。”白不好有点惊讶。 “这个你明天到学校就知道了。”林潇湘打起哑谜来。 “不过我先说好，你那诗我先预定了，先让我抄一份。”女孩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有这么夸张么...” 俩人渐渐走到十字路口，这是他们平常道别的地方。 “那明天见。”白不好对女孩挥挥手。 “嗯。”林潇湘迟疑了下，轻声说道。 白不好脸色苍白，扭头迈入黑暗中。今天对他来说实在太累，太难受。 “等一下！”后面突然传来女孩熟悉的声音。 白不好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生日快乐！” 女孩拿出不知何时拿出来的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笑着说道。 男孩顿时怔住了，心脏急速跳动，呼吸渐渐急促，手指有些发麻。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男孩的语气有点迷茫，透出一丝紧张，略带颤音的问道。 “你不会忘了之前在梦天网吧你的身份证还是我拿回来的吧。”林潇湘淡淡一笑。 “嗯。”男孩好像有点害怕，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手指握成拳状。 “我之前看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生日，即便，即便今天宁心过生日也没有开口，觉得你应该不想让大家知道，所以就等到放学后再给你。” 林潇湘说话很小心，不时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生怕伤害到了男孩的自尊心。 白不好眼中突然有雾气升腾，连忙使劲眨眨眼，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谢，谢谢！”男孩轻轻接过林潇湘手中的木盒子，低下头，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夜很黑了，路边的路灯很微弱，林潇湘看到白不好收下，笑了起来，并没有察觉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就订制了两个书签，这算是我比较喜欢的东西。”女孩食指触碰嘴唇，轻声说道。 “谢谢，我很喜欢。”男孩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盒子，低声说道。 嘿嘿，林潇湘嘴角上扬，看上去很开心。 “那，我就走啦。”她想了一下，便对白不好道别。 “嗯，明天见。”白不好挥挥手。 女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路口的尽头，白不好也转身回去。 他盯着手里的木盒子，缓缓将里面的内轴像抽抽屉一样抽开，里面有两个摸着像木头做的书签。 一个上面刻着仙人掌，绿绿的，上面刻的刺看上去毛茸茸的，很可爱。 而另一个，白不好不认识那是什么花，粉红色的，开着硕大的像扇形的花瓣。 他将盒子重新整好，双手拿着，把它轻轻放在胸前，无声地笑起来。 好暖和啊。 果然，生日被别人记住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 人的一生会经历无数个夜晚，漫长且无聊，常常在回忆时一闪而过。白不好以前对夜晚从没有期待，每当闭上眼睛时，总觉得自己会孤独的面对这满眼的黑暗，好几次都会在梦中惊醒。 忽然停了下来，男孩站在街边，闭上了眼睛，黑暗笼罩一切，感觉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要发生。 抱紧了胸前的礼物，他轻轻笑了笑，缓缓睁开了双眼，继续走着。 以后或许也会如此，可今天晚上他会牢牢记住，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他都会牢牢记得这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在无尽黑暗中洒进阳光的女孩。 番外(一) 今天的小胖很温柔 “难得今天这么高兴，要不咱们玩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刘泽见众人围坐在一桌，便说道。 他们刚从梦天网吧出来，便找了一个饭店，坐了两桌。眼见另外一桌人玩的热闹，就想了个办法来活跃气氛。 “猜拳，谁输了就要罚一个真心话或大冒险。” “行啊，只要别让我大冒险就行。”宁心挑着好看的眉毛，自信的说道。 “嘿嘿，到时候可就别怪我无情了。”欧阳有钱笑道。 “白不好，别发呆了，一起玩啊。”刘泽看向旁边发愣的白不好，说道。 “嗯...啊，好。”白不好貌似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石头，剪刀——布！大家齐声喊道。 “淦！第一个就是我。我选真心话，谁知道大冒险你们会怎么整我。”小胖不忿的说道。 “我来问。”宁心笑眯眯地说道。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哇，上来就搞这么刺激，大家都开始兴奋起来了。 何小也倒看上去很镇定，没有多少动作。 小胖用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思索一阵，便紧张的说： “应该是有吧，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 草！周群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你要不懂什么是喜欢可以问问我，老哥教你！” “滚蛋，你这天天只知道打球的黑猩猩懂啥啊，问你母狒狒的交配注意事项还差不多。”小胖立马怼道。 再来，石头，剪刀——布！ “我输了么，那我选真心话。”林潇湘干脆的说道。 “这次我也来。”宁心又抢着说道。 “哎，这都两次了，你让其他人问下好不好？”欧阳有钱不满道。 “拜托了，我对潇湘子特别感兴趣，让我问问吧。”宁心嘟着嘴，看向欧阳有钱，奶声奶气的说道。 欧阳有钱顿时脸通红，赶忙低下头，不说话了，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宁心露出狡黠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女孩。 林潇湘轻轻微笑，也看向宁心。 气氛有些凝重，双方互相看着，都没有先开口。 “上次发自内心的笑是在什么时候？”宁心突然问道。 咦？这种问题，说刁钻也很普通，就是......大家看向宁心询问的对象，全都意外的没有吭声。 宁心盯着林潇湘的眼睛，看上去很认真，像是要从里面找出什么。 林潇湘眨眨眼，抿抿嘴唇，张了张嘴，缓缓说道： “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什么意思？”宁心很疑惑。 “对，已经记不清了。”林潇湘轻轻摇头，没有多说。 “好了，既然潇湘已经说了，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下一把吧。”刘泽连忙说道，打起圆场。 “是啊，这次可该我问了。”朱天一也笑起来，说道。 宁心无奈撇撇嘴，好像很不满意。 石头，剪刀——布！ “喔，可算到宁心了么，嘿嘿，这次我可要好好想想。”朱天一看着宁心，坏笑道。 “来就来，选真心话，我可还没怕过。”宁心白白眼，不屑的说道。 嗯......朱天一低头思考，不时的抬头看向宁心。 宁心右手托着下巴，看起来悠闲随意，可藏在桌下面的左手，不自觉地轻轻握紧。 “你现在喜欢的异性叫什么名字？就是那种没有血缘关系，一见面就心动的，看了还忍不住去想的和你年龄相差不过三岁的人。” 朱天一轻笑道，像是恶魔在低语。 “淦，我刚才咋会这么老实的回答。”小胖猛一拍脑袋，显得很懊悔。 “我...我” 宁心使劲眨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 其他人也都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宁心。 “可要说真心话哦。”朱天一又补充道。 “我，我...”宁心向旁边轻轻瞥了一眼，脸上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们别为难我姐了，要问就问我吧，我现在还没有。” 何小也突然插话，瞪着朱天一，说道。 什么？不仅是宁心和朱天一，连小胖也呆住了。 “小也，你刚才叫我什么？”宁心的关注点好像不在此，她呆呆地望向何小也。 “没什...啊。”何小也正要开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上嘴，低头不敢看宁心。 宁心看出何小也的害羞，有些动容，脸上的红润慢慢褪去，连忙擦了擦眼角，缓缓说道： “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什么意思到底？不就喊一声姐嘛。”刘泽和朱天一他们很奇怪。 宁心又面向他们，看上去很高兴的说： “这么好的天怎么能不喝酒呢，我去要几瓶啤酒，来，咱们喝点再回学校。” “哎，哎，快回来，你这回去一身酒味老班不得骂死你啊，快回来。” ...... 何小也一想到这里，就羞得想要挠头，啊啊啊！怎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呢。宁心也是，反应这么大，这以后和她怎么说话啊？ 旋即在草稿纸上乱画一通，发泄心中的不满。何小也忽然即感到下身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捂着肚子，露出难看的脸色。 旁边递过来一张相同的草稿纸，何小也皱着眉头，拿过纸，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小胖，抿抿嘴唇。 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纸张上面写道。 现在是上课时间，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庄重正在讲台上将《梦游天姥吟留别》，口若悬河，讲述李白作此诗的心境。想要交流，只能在纸上写后传过去，毕竟说话被发现了特别还是老班的课，虽说还没人被抓到过，可大家仍不敢触老班的霉头。 何小也面露难色，像是在犹豫什么，后叹了口气，在纸上写道，然后递给小胖。 没什么，就是肚子不舒服，缓一阵就好了。小胖皱起眉毛，看她一眼，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好痛！何小也将眼睛摘下，趴在桌子上，捂住肚子。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耳边传来小胖微小又谨慎的声音。 扭头一看，只见小胖正蹲在地上，装作捡笔的样子，悄声向何小也说话。 何小也心头微热，轻抿嘴唇。 “我...我的大...姨妈来了，没...没带卫生...巾。”女孩的声音很小，细若声蚊，脸色通红，不仔细听很难听到。 小胖竖起耳朵，捡何小也说完，又思索了下，便露出惊讶的神情。 “柳庞，你蹲在下面这么长时间了，干嘛呢？”老班的声音随着扩音器传到了俩人的耳边。 “我的笔掉了，刚才一直找不到，现在才看见。”小胖连忙站起来，说道。 “坐下吧，好好听课。还有何小也，注意力集中点。”庄重点点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继续讲课。 何小也连忙将头抬起，用手掠了掠额头上散乱的发丝。 呼，坐下的小胖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女孩，脸色有点红。又想到了什么，旋即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道。 超市有卖的吗？要不我下课帮你买去。 戴上眼镜，何小也看到纸上的内容，鼓了鼓嘴，看上去很挣扎，想了一下，便回道。 我用的牌子学校没卖的，要不还是算了，我等下课后找老班请下假，谢谢你了。 小胖看后又皱着眉头，写道。 这离下课还有好长时间，你身体能受得了吗？再说马上就该期中考了，请假不是耽误学习时间嘛。 没事，我忍忍就过去了，就请一节课也不碍事的。何小也低着头回道，小胖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胖认真的看着何小也的侧脸，又面向黑板。接着便点点头，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老师！” 何小也正用手扶着脸，一边捂着肚子强忍着准备等到下课。却突然被同桌这一嗓子给惊住了，扭头看去，只见小胖一手用纸捂住鼻子，原本的白色的纸迅速被染成红色，还在扩散。 接下去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下面已经痛的让她无法听清其他的声音，只能本能的捂着肚子。 依稀何小也用眼角风看见小胖捂着鼻子走上讲台，对着老班说些什么，老班慌张的点点头，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看上去像请假条的纸，递给了小胖。 不知怎地，觉得心里有点暖，好像没这么难受了。 呦，还是很痛！ ...... 转着笔，鼻子里插着一撮纸。小胖无聊的在位子上看着周围。 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熟悉的女孩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她来到小胖旁边的位置坐下，脸蛋红红的，抿着嘴唇，犹豫了下，轻声说道： “这次多谢你了。” “应该的，总不能看你痛晕过去。而且，我们是同桌啊。” 小胖摆摆手，声音逐渐加重。 “你，你的鼻子怎么突然就流血了？”女孩咬着嘴唇，不敢看他，低着头轻声说道。 “这不简单嘛，把鼻子打出血就可以了。”小胖笑起来，看上去很随意。 鼻子突然一酸，何小也没有说话，眼角微微偷看他。看上去娇滴滴的。她又眨眨眼，犹豫了下，便小声说道： “中午我...我请你...吃......”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胖搓了搓手，没有看她，自顾自地说：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用的什么牌子，就都给你买了，换了我好多钱，你能不能...给我报销啊。啊，你刚才说什么？” 小胖突然扭过头，又挠挠头，看着何小也，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行！你放心，我肯定都给你。” 何小也咬着牙看着他，怎么看都觉得猥琐。便低下头，拿起笔刷起题来。 “哎，到底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嘛。” “你说句话好不好。” “闭嘴！马上考试了还不快点复习。” 何小也推了推眼镜，看也不看小胖。 番外(二) 宁心的羡慕 “林天，又喝多了，心心还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家注意点，少耍酒疯，你听不懂是不是？” “你管我，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喝点酒不行吗？” 啪！ 那个叫林天的男人红着脸，声音很大带着酒气，像是被说怒了，一巴掌朝身旁的女人扇过去。 女人捂着脸，又捂住嘴，不敢叫出来。她失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拿起床上的枕头，扭头离开。 那时宁心只有五岁，刚记事。迷迷糊糊的被爸爸的声音吵醒，便抱着心爱的兔子娃娃，跑向爸妈的卧室。 小女孩呆呆地从虚掩的门外看见了里面发生的一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抱着枕头的女人从卧室出来，看见抱着玩偶的宁心，眼神闪烁。旋即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的眼睛，笑着说： “心心怎么还没睡啊，来，妈妈送你回房间去啊。” 说完，不待女孩回答，便拉着她的手回到房间。 “妈妈，爸爸还是爸爸吗？我要爸爸陪我睡觉。” 小女孩在床上搂住母亲的身子，看得出来很黏爸爸。语气带着几分害怕和期盼，奶声奶气的说道。 “爸爸今天好像变了，变成一个可怕的人了。” 女人听到这连忙拍拍小女孩的后背，轻声说道： “乖，妈妈陪你睡吧...爸爸...不爱...我们..别相信...男人的嘴。” 宁心眼袋渐渐沉了下去，迷糊的听见妈妈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便睡了过去。 宁心的爸爸林天是一位网络作家，写的小说基本没什么人看，收入微薄。而宁心的外祖父在当地开着一所私人医院，每天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她的妈妈毕业后就在父亲的医院工作，工作认真细心，没过几年边升到了外科主任。 林天是中文系的，而宁心的母亲则是临床医学。俩人在大学时相恋，私定终身，准备大学毕业就结婚。可苦于女方家里的反对，认为男方家配不上她，坚决拒绝俩人结婚。 最后应该是两人下定了决心，女方‘意外’的怀孕，并以死相威胁，父母这才答应，但条件是林天必须入赘到宁家，他们就这一个女儿，想让她下面生的孩子给宁家续香火。 男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俩人结婚不就久便生下了宁心。 林天继续写着他的小说，整天闷在家里，偶尔出去见他那所谓的文友，全靠女方维持生活。 有时候喜欢并不代表合适，生活总会成为压垮没有共同语言的小夫妻最后一根稻草。 俩人的矛盾渐渐加深，女方开始嫌弃林天是个窝囊废，整天只知道码字，一分钱也没往家里拿过。 而林天被她说的烦了，便自己一个人出去喝闷酒，回来就大耍酒疯。 “千万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花言巧语的，他们背地里就是个魔鬼。” 每当宁心的妈妈和林天生气后，就会拉着女儿回房间，向她抱怨。 宁心每到这个时候总是点点头，默默地抱着妈妈，也不说话。 她还是喜欢爸爸的，爸爸的后背总是很有安全感，托着她似乎永远也不会累。小时候的宁心最喜欢的就是和爸爸一起去游乐园玩了，牵着他大大的手，吵着玩这个玩那个，妈妈总是拦着宁心，生怕她受伤。可爸爸却摸着宁心的小脑袋，笑着劝她妈妈，最后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那时候宁心很快乐，长得可爱，又开朗大方，每天领着一群小伙伴在小区内玩，有天看见个害羞又孤单的小妹妹，便鼓励她融入进去。 童年真的很美好，有父母，有朋友，有不知为何的烦恼，还有不知为何的开心。宁心觉得，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停在那里该有多好啊。 可不知怎地，爸爸妈妈的感情好像变了，家里比以前吵了，妈妈比以前更爱发脾气了，爸爸喝酒次数多了，回来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慢慢地，宁心也不想爸爸天天在家了。别人家的父亲总是很忙，她经常见隔壁王洋家的爸爸晚上回来，妻子总是备好饭菜在那里等着他，王洋还天天说爸爸没时间陪他。 可宁心却很羡慕，别的爸爸都很有事业，可以让别人都骄傲的说出来爸爸很忙，而自己的爸爸只是每天带在家里等着回来被妈妈数落。 终于有一天，宁心忍不住了，跑向爸爸平时码字的书房。 桌上面放油半瓶白酒，爸爸的脸色有些红，五官有些扭曲，不像是爸爸。 “爸爸...你，你能不能出去找个工作呀。” 女孩声音怯怯的，眼神略微躲闪。 林天眼神迷离,轻撇一眼女儿，仍旧敲着键盘，说道： “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我很羡慕王洋。”女孩声音仍旧低沉，手指交错在一起。 正码着字的手停了下来，林天扭头看向女儿，有些激动地说： “你妈变了，连你也变了，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写小说是可以挣钱的！” “可是你从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宁心忽然抬头，将电源插头按了下去，目光炯炯地看着林天。 嗡！ 电脑突然黑屏，林天呆了呆，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你太让我失望了！”红着脖子，林天瞪着宁心。 宁心没有害怕，仍旧看向自己的父亲。 啪！ 脸上出现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子，宁心咬着牙，没让自己哭出来，扭头便走出去，看也没看自己的父亲。 从此宁心便没和林天说过话。 ...... 后来上了高中，宁心住进宿舍，才算从家里压抑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当别人都在向家里偷偷打电话诉苦时，宁心是一脸的无所谓，反而比之前更轻松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开朗，活泼，人缘很好。 只不过，对待男性，尤其是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她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就这样升入高二，遇见几个相熟的同学，遇到了何小也，觉得这样也挺好。 可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开始在意起那个人。 那是一次课前演讲，宁心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这个男孩，仅仅是有印象，想来是个内向的男生吧。 可那个男孩居然在课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小胖开脱，虽然是录音，但宁心觉得他是个很有勇气的男孩。 也算是帮了何小也，就慢慢开始关注他。 一起翻墙被老班逮到，一起去网吧开黑。渐渐地了解到，这是个很老实的人，有着自己的想法，憨憨的，挺有意思。 这个人，在慢慢长大啊。而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生日那天，他在班会念出了那首《兰陵王》，宁心被震撼到了。 不像一般朗诵的那样，有节奏，有韵律，抑扬顿挫。 可又说不清，是什么声音。 可无论怎样也忘不掉，那天，在讲台上，男孩脸色通红，带有几分倔强，大声念着。 好傻，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就好像，那天和爸爸吵架的样子，很难过，又像是要证明什么。 无论如何，那都是我憧憬的样子，不需要掩盖的，真实的模样。 第十九章 拜师 枫树叶子悄然落下，秋日已渐入佳境。风呼呼的吹，令不少人都打起了喷嚏，学生都穿上长袖，在值日生扫帚的呱啦树叶声中来回走动。 窗外的天空很白，带有一丝雾气，偶尔飞过几只麻雀，远远的与云彩并行，看得心驰神往，却常在回过神后发觉后苦笑一声，嘲笑自己仍旧是一名社畜罢了。 眼睛瞟向窗外，白不好用嘴叼着笔，一副出神的样子。 男孩身边站着一位女生，吐气如兰，殷切地望着他。 “白不好，你昨天晚上念的那首诗能不能借我抄抄？我觉得你写的超棒！” 白不好回过神，旋即嘴角掠出不自然的弧度，看起来很紧张。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来找他抄诗的人，还都是女生！他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何况是异性，如今接连有人找他，反而令他很不自在。 “嗯。”笨拙的点点头，男孩熟练地从兜儿里掏出那张草稿纸，递给她。 “谢谢！”用手接过，女孩对白不好甜甜一笑，便回到座位上。 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他，白不好苦笑一声，低着头，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唉，某些人出名了，连同桌都给忘了。”声旁朱天一的声音在耳边又有作响，听上去有一股怨妇气息。 “哪有出名，只不过念了首诗，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白不好连忙说道。 “嘿嘿，虽然只念了一首诗，不过效果真的很棒！我们晚上回寝室时都在讨论你，说没想到白不好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会上台表演。”朱天一将胳膊搭在白不好肩膀上，对他挤眉恁眼。“另外今天早上我碰见甄天了，她也说昨晚寝室都在讨论你哦。” 白不好咬着嘴唇，仍在纸上乱画，没有回应。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当隐形人，习惯不被大家在意，以前就算偶尔的欺负，大家也都只是当做一个笑料，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白不好显得很慌张，还有点害怕，他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 可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开心啊...... 连忙晃了晃脑袋，讲杂念给甩出去，白不好在纸上慢慢涂着，轻抿嘴唇，嘴角露出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白不好，那个，你现在在忙吗？” 耳边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柔柔切切的，听着很小心。 白不好抬头，见是甄天，犹豫了下，便问道： “不忙啊，有事吗？” 尽管心里多半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可他仍是谨慎的问了一句。虽然已经说了很多次话，可他清楚，也不敢自作多情，俩人之间还不是很熟，仅仅是说过话的普通同学，相信甄天的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能不能...” “借诗是吗？刚才有人借走了。”朱天一这时插话道，眉头挑起来，看上去很骚气。“不过我又抄了一份，可以借给你哟。” 拧着纤细的眉毛，甄天迟疑了一下，弱弱的说道： “谢谢。” 朱天一见势便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纸，又冲着甄天嘿嘿笑了几声，便递给她。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白不好又转头看向甄天，有点奇怪，不知他要说什么。 看到白不好在看她，甄天连忙低下头，又不时地偷看几眼，手指交错在一起，显得很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能不能...” 看着她略红的脸蛋，欲拒还迎的神情，白不好瞬间也脸红了。 难不成...她要... “你能不能做我的师父？” “什么？！”白不好和朱天一都咂咂嘴，显然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你昨天在班里朗诵的那首诗，我觉得很好，我非常喜欢写诗和散文之类的，但总是写不好，希望你能够教教我。” 甄天大眼睛看着他，说完又弯着腰，向白不好鞠躬。 咦？班里的人这时都看了过来，对甄天的举动很惊讶。 “你先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啊。”被那么多人看着，白不好有些慌乱，连忙起身，将甄天扶起。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甄天大眼睛扑棱扑棱的，兴奋地看着他。 “可我也不会写诗啊，《兰陵王》是我误打误撞写的，实际上根本不行，你找错人了。” 白不好连忙摇摇头，尴尬的说道。 “唔...”甄天立马噘着嘴，也摇了摇头，脆声脆气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觉得你写的好，就算第一次写也是个有天赋的人，肯定比我要强！” 旋即又弯下腰鞠躬。 “小子，这么可爱的女孩，你可要慎重啊，不能让带伙失望啊。”朱天一拍拍白不好的肩膀，一脸深意。不过嘴角一抖一抖，看上去有些酸意，一脸生无可恋，给白不好一种这人运气真的好，我也不差，怎么就轮不到我呢这样的感觉。 “好，好，你先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可别对我抱太大期望。”周围议论的声音和眼神，白不好鸡皮疙瘩就要起来，只能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时，甄天立马跳起来，笑眯眯地抬头看着他，说道： “师父，以后请多多关照了。” 嘶，旁边传来笔划破纸的声音，朱天一微微鼓起嘴，看起来很难接受这项事实。 白不好不由一声苦笑，这才认真打量起甄天来。 总是和宁心一起，倒是让他有些忽略甄天的存在。个头很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几。扎着一个丸子头，复古的牛仔衬衣，胸口的兜处还放着一个小鸭子配上格子状的印有唐老鸭的长裤，应该是很喜欢小鸭子这一类的，颇为可爱。 在班里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美女，可能是宁心的存在太强了吧，很容易让人忽视她。 叮叮叮叮叮... “那我先走了，师父。”甄天又笑起来，又朝前面看了一眼宁心的位子，皱了下眉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白不好对甄天点点头，旋即看向侧前方空着的的座位，今天一上午都没来，感到很疑惑。 可能是临时有事请假了吧，男孩心想，便掏出书准备上课。 第二十章 期待的救赎 “白不好，老班让你去趟办公室。” 林潇湘走到白不好座位旁，吟吟笑道。 “好，我这就过去。”听到后，便放下手中正在写作业的笔。 往侧前方的座位扫了一眼，林潇湘有点疑惑，便问道。 “宁心这个点不应该在睡觉吗？怎么不见了？” “他今天一上午都没来，估计是有事请假了吧。” “嗯...”林潇湘点点头，若有所思。 白不好和她到了别，便向办公室走去。 庄重还是同以前一样，两手握着茶杯，看着准备的课件，时不时地抿上一口。 “老师，您找我？”男孩走到她跟前。 “嗯，最近状态怎么样？” 庄重嘴角轻笑，看起来很高兴。 “挺好的，上课没以前那么走神了。”男孩想了一下，便答道。 庄重从桌上拿出一张纸，看了一会儿，随后满意的说道。 “这次考得不错，进步了15名，看来最近学的很努力啊。” 这次期中考试成绩还没公布，老班拿着的这份，应该还没贴出去，白不好心想。 “不过说实话，那天在班会上我确实没想到你会上去，而且读的这么棒。”庄重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又说道。 “我也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白不好挠挠头，感到很害羞。 “真的很像...”庄重美丽的眼睛看着白不好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感慨，喃喃道。 白不好咬着嘴唇，头稍微低下，不敢看老师的眼睛。把手放在背后，有点不知所措。 又皱起眉头，庄重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沉吟了一下，便说： “你知道宁心今天为什么没来吗？” “为什么？”白不好有些发愣，不知道老班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 庄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 “宁心今天没来，也没请假，我就给她妈妈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她妈妈跟我说宁心把自己的房间给锁上了，在里面待了一天，她很着急，却怎么叫也不开门。”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白不好更疑惑了。 “是发生事了。”庄重点点头，旋即叹了口气，便说。“宁心的父母最近离婚了，她妈妈和我说本来他们夫妻的感情就一直不好，这些年一直拖着，直到最近才下定了决心离的，就先把宁心从宿舍接回来两天给她做做思想工作，不过她也没想到宁心的反应会这么大。” 原来这样一个开朗的人，也会遇到这种事，白不好开始有点担心宁心。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按宁心的性格，平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家里会是这样子的。”庄重又抿了一口茶，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晃一晃的，看着男孩，又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去看看她，同龄人之间毕竟好说话，我插手宁心或许听不进去。” 白不好点点头，只是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老班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来做，他明明和宁心不算很熟... 似乎是看穿了男孩在想什么，庄重轻轻笑了一下,说：“你和宁心是朋友吧，不仅是你，想必其他人也都和她是好朋友，即便她不愿说出口，可肯定还是希望有人能安慰她的。” 接着便拍了拍白不好的肩膀，眼含深意地看着他。“加油，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看着面前的男孩缓缓抬起头，眼睛明亮的看向她，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出回应的话，庄重觉得很欣慰。 “老师，你这么了解我们，看来你很有带孩子的经验啊。” 啊，庄重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可别胡说，我，我还没结婚呢，虽然是很想要孩子了，可是...” 突然瞥见白不好偷笑的表情，庄重便明白是在取笑她，胸口急剧起伏，连忙深吸一口气，绷着脸道。 “这次进步了就得意忘形了是不，下次你要是退不了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啊。” “好，老师我会尽力完成的。”白不好连忙憋住笑，赶紧跑了出去。 呼，目送男孩离去的背影，庄重忙松了口气，拍拍胸脯，喃喃道。 “差点被这孩子套话了，不过到底能不能做到呢，我可是很期待啊......” ...... 刚从办公室回来，白不好便看到刘泽，何小也和甄天站在宁心的座位上，表情很忧虑。 “发生什么事了？” 白不好回到座位上，在宁心座位后面问道。 “这不是宁心一天都没来了嘛，大家都很担心她。”朱天一语气低沉的说道。 “是啊师父，昨天宁心被她妈妈接走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 甄天噘着嘴说道。 “师父？！”刘泽和何小也都诧异的问道， “还没跟你们说呢，我已经把白不好认作我的文学老师了，希望他可以教我写诗什么的。”甄天扭过头看向他们，解释道。 白不好咧了咧嘴，感觉有点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旁边的朱天一倒是发出恨恨的声音。 “奥。”刘泽若有所思的看着白不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叹了口气。“宁心到底是怎么了，也不说一声就没来。” “我和她发消息也没回我，平常从没见她这样过。”何小也皱着眉头，在一边补充道。 白不好看着他们担忧的表情，抿抿嘴唇，犹豫了下，有些挣扎，后深吸一口气，便说道。 “刚才在办公室里老班和我说宁心的情况了......” 向他们说明情况后，白不好似是松了口气，之后众人都沉默不语，不免有些紧张。 “要不晚自习我们请假去宁心家里看看吧，我有些担心。” 甄天打破了沉默，柔声道。 “可是能请到假吗？老班对这块管的很严的，而且才刚考完试，不知道能不能行。”刘泽皱皱眉，闲得很不放心。 白不好迟疑了下，大拇指摩擦掌心，见众人担忧的神情，轻咬舌头，想起老班说过的话，便说道。 “肯定能请到假的，既然老班跟我说了这件事情，肯定是希望我们能帮助宁心的。” 其他人都看向白不好，男孩这次没有躲避他们的眼神，眼神也回看他们。 甄天望着男孩的眼睛，怔了怔，旋即嘴角轻扬，说道。 “我相信师父说的，我也相信老班肯定会批准。” “嗯，那就按白不好说的吧。”刘泽眼神闪烁，盯着白不好的眼睛移开，对其他人说道。“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找老班请假，说明真实情况，看看老班怎么说。” 大家都点点头。 第二十一章 宁心的妈妈 夜晚的风徐徐刮过，地上的落叶不自觉的旋转，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随风飘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饭店的灯牌一一亮起，月亮也渐渐探出了眉梢，校外的夜晚灯红酒绿，令每个人的心都不免有些焦躁。 众人从校门外走出，直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嘿，我还是第一次见因为琐事给批了这么多假条，老班果然和其他老顽固不一样。”朱天一和众人走在路上，眉开眼笑道。 “果然相信白不好是对的，不然再像上次翻墙被逮到可就完了。”何小也也笑道。 甄天眼神明亮，看了看旁边的白不好，抿嘴轻笑，没有说话。 “嗯，不过我们可要快点了，老班说学校最近查外出的很严，有假条也必须当天回来，她也不能给我们特例。”刘泽点点头，有些担心，沉声说道。“小也是这里吗？没走错吧。” 由于事情紧急，他们也没叫其他人，毕竟人多了巡课老师查下来，老班也很为难，索性就没有告诉其他人。 “我和宁心从小玩到大的，这是我们小区，她们家我会不认识？”何小也对他白白眼，指着前面的房子说道。“你看，前面一楼就是了。” 何小也她们小区是高层楼围绕着复式楼，高层楼在小区的外围，复式楼在中间，一看就知道哪个更贵。 宁心的家是在中间的复式楼的一楼，还附带个小花园，看上去挺像个小别墅的。 “宁心他们家应该开个医院好像，反正挺有钱的。” 见众人看着这里，何小也想了想，便解释道。 “这宁丰医院不会是她们家开的吧？”朱天一有些震惊。 “我都是听我爸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宁心也从来没说过这些。” 刘泽按下花园门前的门铃，众人在原地站着等待回应。 奇怪，怎么没人？又按了一遍，等了半天，门还是没开。 “家里没人？那我们不是白白请假了。”朱天一嘟囔着。 就在众人失望地准备回去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大家回头看去，是个样子颇为成熟的女人。一手挎着包，酒红色的宽松大衣配上紧身的皮裤，素白的脸蛋透出疲惫，很漂亮，乍一看与宁心有着七分相似，看起来很警惕。头发像是被风吹的，乱糟糟的，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 何小也呆了几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笑着说： “宁阿姨，是我啊。” 被叫做宁阿姨的女人皱眉看她，使劲眨了眨眼，半天才认出来，有些惊讶地说道。 “啊，是小也啊，几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你了。” 她眼睛又看向身旁的几人，疑惑地问。“你们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宁阿姨是这样的...”何小也说着走进女人身旁，在耳边悄声说道。 说完后，宁阿姨点点头，便笑着说道。 “原来是心心的同学啊，让你们担心了，还麻烦你们专门跑一趟。” 旋即用食指按住门上的机器，只听一声嘎吱的声音，门便打开。 “来，外面冷，快进来吧，不用换拖鞋，直接进来就行。” 进入客厅，宁阿姨打开灯，请众人进来，声音很和蔼。 房子里面是个复式楼，有着两层，让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宁阿姨给他们倒水。 沙发旁有一排大书架，琳琅的书放在里面，每个区域划分上标有一个牌子，小说，诗集，散文等等，白不好仿佛意淫出一股子书香，很有韵味。 倒是朱天一往这上面的书，叹口气道。“这些书就算不看，拿来装逼也够唬人的了。” 何小也连忙瞪他，看向宁阿姨那边，示意他说话声音太大了。 “呵呵，没事。”宁阿姨好像听到他们的暗语，将水杯逐一递到他们面前，笑着说。“年轻时很喜欢看书，就是现在工作忙了，慢慢地也就没时间看了，只剩下一堆书在这儿摆着。” “不用麻烦了，阿姨。”刘泽忙摆摆手，有些急切地说道。“宁心现在在家里吗？您能和我们说说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吗？” “唉，她现在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一天没出去了，连饭都没吃，你说这可怎么办？”宁阿姨叹了口气，用手指向二楼的一个房间，幽幽说道。“我今天本来请了一天的假来陪心心，结果上午还没待到，院里面就打电话说有个紧急手术需要我去处理，没有办法我就去了医院，刚才才回来。正发愁怎么办，幸好你们来了，可以帮我劝劝心心。” “叔叔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吗？”听她说完，白不好突然问道。 “啊，哦。”宁阿姨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显得很惊讶，犹豫一下，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旋即点点头，方才说道。“应该是你们班主任告诉你的吧，是的，林天，也就是心心她爸，前天才搬出去住，也没和女儿说一声就走了，也怪我们太草率，离婚这么大的事情没和孩子事先商量一下，心心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而且她从小就知道我们俩感情就不好，以为不会想那么多，可没想到心心反应这么大。” 气氛有些凝重，大家都没有说话，显然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应对。 “抱歉，话说的有点多了。”宁阿姨这才注意到众人都看着她，连忙起身，转身走向二楼。“我带你们去看宁心吧，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帮我劝劝她，让她下来吃点饭。” 大家点点头，一起起身去二楼。 “心心，心心，你同学来看你了，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不进去，你同学为了看你特地请的假，你见见他们也行啊，心心。” 众人在房间外等着，宁阿姨一直在敲门，却始终不见回应。 刘泽皱皱眉，眼睛一直盯着门，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宁阿姨说： “阿姨，你有这房间的钥匙吗？” “有是有。”宁阿姨面露难色。“以前我心心她房间没和她打招呼，她就几天没理我。现在这样贸然闯进去，心心会更生气的。” “您先打开吧，她生气了我会和她说的。”刘泽眼神闪烁，坚持道。 “那，好吧。”宁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间门。 咔嚓!钥匙插进机关里的机械的声音传来。 门从外面轻轻打开，大家都朝里面看去。 “咦？心心人呢？”扫视房间一圈，见没有人，宁阿姨惊讶地叫道。 刘泽并未表露出太多的惊讶，旋即说道。 “我就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的待在家里，宁心应该是衬阿姨出去后，把门锁上把门锁上偷跑出去的。” “那怎么办啊，那么晚了，她还在外面，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就会干些傻事，要是出什么事情那可要我怎么办？”宁阿姨捂住胸口，慌慌张张的说道。“我还是报警吧，她小舅在警队里，我跟他说一下，让他出动队里的人帮忙找找。” 说完，连忙从兜里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阿...”看见这一幕，甄天轻咬嘴唇，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阿姨，您先等等！”刘泽拉住宁阿姨的手臂。 “还等什么？！”宁阿姨显然很诧异，随即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女儿的脾气我自己知道，她发起疯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到的，都怪林天，走了连和心心说都不说，让我怎么解释！” 白不好眨眨眼，看了眼面前激动地女人，沉默不语。 “宁心刚才给我发短信了，说她在人民公园里散步。”刘泽突然说道。 “什么？心心和你发短信了。”宁阿姨有些不相信，声音沙哑地问道。 “对，您看，我们现在就去接她。”刘泽点点头，拿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宁阿姨看着屏幕上短信的名字，连忙点点头，说道。“那我也...” “现在宁心应该不想见您。”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刘泽打断宁阿姨的话。“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见了您之后说不定情绪会更激动，所以我希望我们去见她，好好劝劝她，宁心应该会回来的。” “是啊，宁阿姨，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把宁心带回来的。”何小也附和道。 “那，好吧。”宁阿姨轻呼一口气，眼神有着些许难过。 “那我们走吧。”刘泽对其他人说道。 “嗯。”众人点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等等！” 大家都停下来，扭头看向这个女人。 “拜托了，一定，一定要将心心带回来。” 女人看着他们，眼圈有些泛红，沙哑地说道。 甄天眼神闪烁，复杂地看向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有些动容。 刘泽认真地点头，随后开口道。“您放...” “宁心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甄天清脆的嗓音在旁边响起，俏生生的大眼睛看着宁阿姨。 白不好看向甄天，有些讶异。 女孩眼神平静，没有波澜，却静的像是一座深渊。 第二十二章 分开的行动 从宁心家里出来后，刘泽看了眼其他人，想了一下，说道。 “这次我们分成两拨人...” “不是说宁心在人民公园吗，为啥不去一起去？”朱天一奇怪的问道，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刘泽。 “刚才我是骗阿姨的。”刘泽抿抿嘴唇，朝后面看去，见门已经关上，这才轻声说道。“宁心没和我发消息，我猜到了她根本就没有在家，所以在上楼的时候，偷偷编辑了一条短信改成备注成她的名字。现在宁阿姨太激动了，如果将事情给闹大的话，以宁心的性子估计和她妈的隔阂更深了。” 其他人不自觉地点点头，显然都认同他的话。 刘泽又咳了咳嗓子，看着众人，继续说着。“以前宁心对我说过，她心情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去酒吧玩，说是可以缓解下心情。而咱们学校附近只有两个酒吧，我们现在分头去找，我和何小也一起去南面的风轻酒吧，剩下的就去北面的云淡酒吧，谁先找到宁心就打电话给另一边的人，让他们过来汇合。” “现在就出发吧！”刘泽环顾一周，缓缓说道，“记住，一定要保证安全。” “好！” ...... 云淡酒吧，与梦天网吧相隔不过两个店面，和风轻酒吧在学校这是相对的方位，据街坊传这三家店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开的。 来酒吧的大都是年轻人，本应该鱼龙混杂，却鲜有小混混在这里闹事，毕竟开在学校附近，想来在其他方面应该会收敛一点。 暗蓝的荧光灯四处移动，伴随着dj的打碟，里面的人在大厅内来回扭动，像极了某些草原部落的祭祀舞蹈，疯狂又迷乱。 一个靓丽女孩在人群中疯狂摇摆着，两条细长的腿跟着节奏，来回踢踏。 头发披散，穿着黑色朋克夹克，下面是条破烂洞牛仔裤，脚上一双匡威的她很快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疯狂的扭动腰肢，头来回摆动，很疯狂，像是要发泄什么，周围围着三个男人，一直跟她在蹦迪。 女孩停了下来，喘着气，看样子应该是累了，走到角落里的吧座。 “帅哥，来个深海炸弹。”她向对面的服务生招招手，露出惊艳又疲惫的容颜，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 芜湖，还在大厅蹦迪的那三个男人吹了一声口哨，互相对视一眼，坏笑着走到女孩身边。 “美女，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呀，不寂寞吗？” 一个体型肥大的黄毛直勾勾的盯着女孩的脸，像是要把她生吃掉一样。 女孩结果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自顾自的喝着。轻扫他们一眼，并没有搭话。 “别这么高冷嘛美女，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就当交个朋友一起玩嘛。” 另一个黑发却在头发正中央染有一撮白毛的青年看出女孩的不耐烦，挑着眉说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女孩看一眼手上的表，随即点点头，将杯子放在桌上，收拾起带过来的书包，像是要离开。 见她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两人脸色逐渐阴沉。 就在女孩准备离开之际，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宁心看着这只挡路的手，旋即冷笑一声，斜挎着背包，看也不看那个人，声音淡漠的说道。 “怎么，我要走你们还想拦着不成？” “不是拦，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将手缩回，第三个长得清秀，脸色却很苍白的青年眼睛看向角落，见并没有人，悄悄松一口气，旋即轻笑着说道。“美女应该很少来这吧，我们也是经常在这玩的，很少见到这么一个心动的，就想认识认识你。” “这样吧，我们一人喝一杯，就当是认识了，怎么样？”那青年打了个响指，一脸坏笑，又朝服务生说道。“来杯伏特加。” 说完，三人逐渐向女孩靠拢，堵住她的退路，已经明显的有威胁的意味。 宁心急忙向后退路几步，有些惊慌，环顾四周，见没人在意这里，眼神闪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犹豫了一下，抿着嘴唇，看着面前的三人，宁心缓缓说道。 “好，我答应你。” ...... 白不好，甄天和朱天一终于到了云淡酒吧门口。 “就是这里吧。”甄天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散发着和一般人不一样的陌生气息的男女，有些紧张的说道。 咕嘟，咽了口吐沫，朱天一点点头。 “嗯，我们快点进去吧。”白不好轻咬嘴唇，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对他们说道。 说完，便朝店内走去，甄天紧紧跟上。 “哎，等等我呀，先看看情况在说嘛。”朱天一在后面急忙叫道，见没人应答，也只得匆匆跟了过去。 三人一进去就被大厅里重金属的声音给刺到耳朵，闪烁的荧光灯没有规律地打在他们身上，很刺眼。 甄天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害怕，拉着白不好的衣服，环顾四周。 额，白不好有些惊愕，偷偷向旁边瞥了一眼，见女孩怯怯的表情。接着便甩甩头，将脑子里一些杂念甩出去。 旋即看到了角落里的一处吧座，一个女孩手中举着杯子，正要和旁边三个青年喝，由于灯光太乱，看不清女孩的表情。 “师父你看，那不是宁心吗？”甄天连忙拉着白不好的衣袖，用手指着那边，急切的说着。 “还真是。”朱天一仔细看了一眼。“那几个男的在宁心旁边想干嘛？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我们赶快过去吧。” 说着便准备走过去。 “先等等。”白不好用手扯着他的衣服，看着角落里的人，眼神闪烁。 “这还不赶紧过去？万一宁心出事了...” 朱天一话还没说完，只见旁边一个娇小的身影快步走了过去。 “甄天，先别冲动。”白不好叫住甄天，她却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回头。 宁心看一眼手中的伏特加，皱起好看的眉毛，旋即舒展开，看着面前的三个青年，嘴角掠起一丝弧度，笑颜如花。 “你们确定喝一杯就能走？” “当然，大家都是正经人，这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可能干强迫这种下三滥的呢。”三人皆笑笑道，眼神颇具玩味。 “是吗？”宁心眼神渐渐冰冷，低下头，左手拿着酒杯，右手不着痕迹的把手伸向牛仔上衣的内兜里。 “你们在干什么？！” 旁边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四人皆是一惊，扭头看去。 第二十三章 双方对赌 甄天咬牙瞪着这三个男人，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她怎么来了？宁心有些惊讶，收起攥在内兜里的东西。便看见女孩手抖动的样子，旋即贝齿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的看向甄天，没有说出话。 甄天又走向宁心的身边，一手拉着宁心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他们。像是母鸡护着小鸡雏儿，害怕被黄鼠狼叼走，然而她这个母鸡却比鸡雏儿的身高矮上不少，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你们想干什么？我们跟你们不认识，你们快点走吧，我朋友马上就要过来了。” 三人先是一愣，之后再看清甄天的容貌后，又轻笑了一声。 “小美女原来和她是朋友啊，我们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么。” 那个黄毛眼睛不断地扫视两人，令她们都有些恶心，直皱眉头。 宁心握住甄天冰凉的手，旋即看向他们。 “我看这周围人也不少，你们要是不让我们走，大不了到时候在这里闹一下，看看谁吃亏也行啊。”她斜眼看向旁边堆着的玻璃杯，冷笑道。“我可从来没怕过。” 三人脸色一变，脸色苍白的青年拍拍另外两人的肩膀，眼神示意，随即三人扭过头去，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大哥，怎么办？遇到硬茬子了。”黄毛低着头，肥胖的身子弯下腰，小声说道。 “笨蛋玩意！”苍白青年朝他脑袋上打了一下，又急忙朝后一撇，见她们没有动静，便低声说。“叫你出来学泡妞，你倒好，这么多女人不选，偏偏看上她。” “呜呜，这不是第一次来嘛，我也没想到就碰见一个这么让我心动的。”黄毛捂着头，哼唧着。 “啥心动啊，这货就是看人姑娘长得好看，不敢要联系方式呗。不过我喜欢那个个子小的，好可爱，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嘿嘿。”白毛也嘿嘿笑道，擦擦口水。 “你也闭嘴。”苍白青年忍不住轰隆一声，令后面有些奇怪，他连忙止住，随即用更小的声音说。“两个废物，说是让你们来酒吧长长见识，一个个跟没见过女人似的，丢不丢人！你们下面别说话了，我有办法。” “好，哥几个的幸福就交给大哥了。”两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他撇撇嘴，显得很无奈。 咳咳，三人转过身来，苍白青年咳嗽几声。 “好吧，不过我们就想交个朋友，你们俩给我们加个微信吧。”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总不能连微信也不给吧，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宁心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还会周旋几个回合，没想到他们妥协的会这么快。 犹豫了下，甄天看向远处，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咬着嘴唇，看起来很挣扎，另一只手轻拽宁心的袖子，拿不定主意。 宁心握住甄天的手用力了几分，示意她放心。旋即看着面前的苍白青年，冷哼道。 “如果我说不呢？” “不的话。”苍白青年眯着眼，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就......” “你们原来在这里啊，害我们找半天了。” 附近又传来熟悉的声音，甄天回头看去，立马笑出来，但随即绷住脸，鼓起嘴道。 “师父你们怎么才来啊？我这都等那么长时间了。” “抱歉，刚才有点事要处理一下。”白不好挠挠头，看着这么多人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没事吧？”朱天一连忙问道。 “没事，你们来的刚好。”甄天又答道。 师父？有些奇怪甄天为什么会这样叫。不过宁心复杂地看着来到这儿的两人，皱着好看的眉头，也不出声。 “咋地？搁这唠起嗑来了，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 黄毛见他们无视三人，生气的说道。 “大家都很担心你。”白不好回过神来，看着宁心。 听到这，宁心使劲咬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担心有什么用？你能解决吗？” 白不好顿时愣住，显然没想到宁心会说出这种话。他皱了皱眉，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气氛有些凝重，大家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周围的男女嗨得正在兴头，刺耳的音乐灌入耳朵，却没有半点声音。 “啊...”像是想到什么，朱天一对着她俩，赶紧插话道。“叔叔担心坏了，大家都出来找你们呢，刚才我已经给叔叔打过电话了，他们马上就来这。” “对——对啊，刚才我听叔叔说再不见人都准备打110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打没？”白不好也结巴的说道，额头冒着冷汗。 说完，两人使劲给她们打着眼色，挤眉恁眼的。 “是啊。”甄天这才反应过来，脑子飞速运转，连忙拽了拽宁心的袖子，说道。“也说这事也怨叔叔，好好地和阿姨吵什么架啊，倒把宁心给气跑了。” 宁心咬着嘴唇，看着两人，旋即低下头，仍旧没有吭声。 “大哥，这可怎么办呀？”白毛脸色变了变，慌忙地说道。 “先别说话！”苍白青年使劲瞪了他一眼，压着牙，不停地在四人面前扫视着。 “那我们现在先出去吧，说不定一会儿叔叔就到了。”白不好看也没看那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宁心。“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 “嗯。”甄天点点头，拉着宁心一起走着。 宁心眼神闪烁，指甲微微摩擦着掌心，不说话，任由甄天拉着。 咕嘟，朱天一咽口吐沫，紧张地迈动着步伐。虽说他们只有三个人，可对于从没经历过什么事的他来说，这三人身上发出的那股气息很‘社会’，以前好像也遇见过...它本身就是那种碰见外人腼腆的性格，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害怕。 先前白不好拦住他，就是害怕直接带走宁心的话，他们可能会动手，尽管两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可从看小说和电视的经验来说，这种事肯定要以防万一的，所以白不好跟他说了下面该怎么办。 “在女生面前，特别是漂亮的女生，总是很想耍威风。可是，总的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吧，毕竟，被打脸的感觉，可是比当缩头乌龟还难受。更何况，现在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那时白不好认真的看着朱天一，缓缓说着。 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那个表情......朱天一看一眼旁边跟他并排走的神色平静的男孩，摇摇头，既然他不想说，索性也不想了。 “慢着！” 身后突然出来一个阴沉的声音，众人心里一沉。 “就这么走了可不太好吧。”苍白青年眯着眼睛，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什么事吗？我们的人可马上就要来了”白不好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握紧拳头。 苍白青年盯着白不好的眼睛，没有说话，倒是身后的两人先前一步，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白不好也盯着他，手指甲掐进肉里，同样沉默着。 双方都在赌！苍白青年在猜他们到底有没有人来，而白不好在赌对方会害怕，害怕他们会有人来，害怕到让他们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厅的音乐仍旧放着，周围声色犬马，丝毫没有在意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咕嘟，朱天一咽着吐沫，用手擦一下额头。 糟糕！白不好心里忙叫不好。 第二十四章 意外的终于等到那个人 呵呵，看着朱天一的表情，苍白青年轻轻笑了起来，他要开始下注了！ 略显玩味的地看着他们，说道。 “把这两个美女的微信给我，就放你们走，不然我可以慢慢等你们的人到。” “你们就不怕这里闹起来？到时候可谁都逃不了。”甄天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底气的说道。 “可以啊，只要你们敢砸。”那个青年又笑道，眼神很不屑。“刚才是有点怕，不过现在想想，不就蹲个几天么，有啥大不了的。但是你们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是附近学校的吧，以后可别让我逮到。” 白不好脸色难看，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门口。 “你赌输了。”苍白青年乐呵呵地望着白不好，旋即有些无奈道。“不就是要个微信吗，不至于这么玩吧，又没说不让你们走。” 甄天连忙拉着宁心的袖子，急切的看着她，可宁心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宁心没有反应，甄天抿着嘴唇，从后面看白不好的消瘦背影，看起来很犹豫，旋即一咬牙，轻轻扯一下男孩的袖子，见他回过头，便轻声说道。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给他吧，反正我们也不要紧的，回家就会把他们给删了。” “呦，看不出来你还能被叫师父啊。”一旁的白毛竖耳听着，模糊听到了几句，当即冷笑道。 “我叫我师父关你什么事？”甄天立马瞪向他，露出厌恶的眼神。 呵，没有回答甄天，白不好轻笑一声，回过头，无视白毛，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缓缓道。 “如果我说不呢？” 苍白青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会这么坚持，眼神变换，旋即咬了咬牙，便说道。 “那就留下点东西吧。” 男孩面色一沉，向后面瞥一眼，轻咬了下舌头，盯着面前的三个人。 咕嘟，苍白青年三人一齐咽了口唾沫，各自对视一眼，咬咬牙，也恶狠狠地盯着白不好。 虽然只是一个联系方式，可既然是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要的，如果真的给了，即便女生没有说什么。恐怕，我也会看不起自己吧。 我是个废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说不定也是，我以前经常看不起自己。可是，谁也不想一次又一次践踏自己的尊严给别人当垫脚石！ 男孩子都想在漂亮女生面前耍威风，可有时候上前一步，不仅当不了英雄，反而连狗熊也不如。 以前她们保护过我，虽然很丢人，但我还是很感激，最起码还有人能够在意我的感受。 我想回报一下她们，不管这次结果会怎样，当不成英雄也好，被人瞧不起也好，我都不想再做那个看见别人插队连屁都不敢放的人。 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但我要的，仅仅是个理由！ 我也想变得更好！ 男孩眼神冷厉地拿住桌上的玻璃杯，就欲砸向苍白青年。 苍白青年瞳孔迅速放大，显然来不及反应。 “白不好，等等！” 在玻璃杯里额头还有一寸距离时，男孩停了下来。 呼，看来是我赌赢了，将手缩回，悄悄松了口气，白不好这才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怎——怎么动起手来了，我，我接到电话就赶来了，你们没事吧？” 刘泽大声喘着气，弯着腰双手扶住膝盖，显然是刚赶到。 和他一起的何小也连忙过去扶着宁心，急声询问他们有事没。 “没。”甄天看宁心脸色苍白的望向前方举着玻璃杯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倒是师父他...” 朱天一走到刘泽身边，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刘泽听完皱皱眉，眼神淡漠地盯着对面三人。 “小子，你刚才想偷袭我们大哥？不想活了？”白毛脸色有些发白，愣了愣，随后一脸怒容的说道。 “大哥，这怎么办啊？又来俩人。”黄毛有些害怕了，悄声询问苍白青年。 苍白青年眼神有些慌乱，擦了擦额头那还没退却的凉风，吞了口唾沫，眼神稍移，有些不敢看面前那个还揣着玻璃杯的男孩，旋即冷笑道。“怕什么，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高中生，我们难道还会怕这群小屁孩？” “怎么地？看来你们几个小孩是非要和我们拼了？”苍白青年眼神灼灼的盯着他们，看起来很随意。“也算今天哥几个兴致好，不想找你们麻烦了，你们走吧，下次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他双手摊开，感觉很帅，只是手却不自觉的轻微抖动。 “是吗？我看该滚的人是你们吧。”刘泽笑呵呵地看着这三人。 “小屁孩，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否则我们可就要动手了。”黄毛明显生气了，抖动着那明晃晃的胸大肌。 “呵呵。”刘泽一脸像看傻逼似的看着他们，又扫视周围一圈，说。“韩蓝今天没在这儿吧。” “韩——蓝哥，你认识蓝哥？”苍白青年眨眨眼，不确定的说道。“听到一些人的名字就来装逼呢？” 刘泽掏出电话，也不理他。 “喂，蓝叔，啊今天没在吧里啊。没事，就在这里遇到几个混混，一直在找事。” “大哥，韩蓝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黄毛挠着脑袋问道，一旁的白毛也凑过来，也很疑惑。 “闭嘴！”苍白青年脸色一沉，瞪着他们，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刘泽这时将手机递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给，蓝叔让你听电话。” 颤颤巍巍地把男孩的手机拿过来，苍白青年慢慢地把它拿在耳边。 脸色由白变成铁青，随后弯着腰急忙对电话那头说道。“对不起，蓝哥，是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 刘泽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白不好有些惊讶，眼睛看向刘泽，后者发现他在看自己，便扭过头，对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挂断电话，苍白青年灰头土脸地递给刘泽，随后立马弯下腰，对着刘泽他们，旋即咬牙大声说着。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找你们的麻烦，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我平时只是跟着蓝哥手底下的一个小混混，没什么追求。但请您放过我那俩个兄弟，他们第一次从老家出来，想让我带他们见见世面，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给撞着您了。” “呵呵，如果没遇到我们，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啊？”刘泽眼神逐渐冷淡，说道。“这酒吧原本就有规矩不让乱来，这几天蓝叔和他兄弟们恰好去外地出差，怎么？你就耐不住性子了？” 苍白青年脸色变了变，仍旧低着头，连忙说道。“不是的，我们就只想要个联系方式，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想打我大哥是不，先冲我们来！”剩下俩人连忙跑过来护住苍白青年，担心的问他。“大哥，到底咋回事啊？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啊？” “快他娘的闭嘴，马上道歉。”苍白青年骂道，看上去很急。 两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大哥瞪他们的眼神，立马耸了，连忙弯下腰，一同说道。“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声音很大，酒吧里的人注意到了这里，都渐渐地围过来。 刘泽看着面前鞠躬的三人，眼神平静，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甄天有些不忍，拽了拽白不好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父，你跟刘泽说下放过他们吧，我看他们之前也没多大恶意，就是想要个联系方式。” 白不好点点头，将手中玻璃杯重新放回桌上，朝刘泽走过去，又在其耳边说着。 “这次就算了。”刘泽轻声应着，旋即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希望你们以后别做混蛋！” 第二十五章 恍惚有种熟悉之感 从云淡酒吧出来后，众人在路上走着。 宁心被簇拥在周围，从酒吧出来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刘泽问她，她也只是皱着眉，仍就不应答。 天已经很暗了，路边的街灯还是像以往一样昏黄，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到四周的蝉在鸣叫走过沿途吵闹的饭店里的说笑声，大家在路上默默走着，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出奇的都没有说话。 朱天一抖抖眉毛，瞥一眼刘泽，回过头，又瞥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刘泽苦笑一声，无奈的望向朱天一，说道。“你有问题就问吧。” “嘻嘻。”朱天一笑道，挠了挠头，这才兴奋道。“卧槽，刘泽你刚才好帅啊，居然能让那人吓成这样？我们当时给你打电话时只希望你能过来充充人数，没想到你这么顶！” 其他人也看过来，显然都很好奇。 刘泽抿了抿嘴，苦笑道。“也不是因为我了，蓝叔是我爸的朋友，他开的这家酒吧，在道上也认识一些人，毕竟干这行的都有点乱，但他那里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平时都是靠海叔自己和他的一些兄弟在那里看着，可这几天他有事出差了，就让手下的人休息几天，只剩下这些工作人员在这里，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让你们受惊了。” 说完，充满歉意地看向宁心甄天她们。 又是这种熟悉的眼神，白不好皱着眉头，没有出声。 “不过白不好也挺帅的。”朱天一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又笑着说。“我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就砸了过去，要不是刘泽感到，那男的估计就在地上躺着了，哈哈。” 男孩脸色微红，随后扭了扭脖子，有些不习惯被这样搂着。 “是啊，我也没想到白不好会干这事，不过你还别说，真挺男人的。”何小也推了推眼镜，惊讶的说道。 甄天嘴角上扬，睫毛一眨一眨的，看向走在前面的被朱天一搂着的男孩的背影，无声地笑起来。 “谁让你们过来了？” 宁心突然停下脚步，平静地说道。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宁心，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甄天握住宁心的手掌，柔声道。 “你有啥想不开的跟大家说下呗，大家从学校过来，就是害怕你想不开。”刘泽笑着说道，表情看上去很阳光。 “就是宁姐，平常在学校可没见你这么脆弱啊，你可别让我看不起你？”朱天一摊开手，诙谐地说道。 何小也握住宁心的另一只手，有些犹豫，担心地看着她，最终小声说道。 “宁...姐。” 白不好手指轻轻摩擦，抿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在路灯的照射下低着头的女孩。 路边的车辆来来往往，闪过一个又一个刺眼的车灯，大家都在等候灯下女孩的答案。 “啧...”半响后，她终于是开了口，抬起头。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更苍白，扫视一圈，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我想让我爸回来，你们能做到吗？” 声音沙哑，仿佛能感受到寒意。又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遇见路人拼命挥手，希望能带她找到回家的路。 冷风呼呼吹过，散乱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女孩红着眼看着他们，令人心疼至极。 大家都沉默了，这种涉及到大人之间的事，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宁心轻轻笑着，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接着冷冷地看向众人，便说。“你们来了又怎样？是想来看我笑话的么。” “宁心...”刘泽见她这幅模样，有些不忍。 “你们他妈怎么可能知道我对我爸的感情！” 宁心甩开她俩的手，眼睛通红，大声叫着。 “如果是这样，如果只能这样的话，那我现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我爸是个废物，我妈天天只会抱怨，从来没管过我。那你们他妈告诉我，我在这个家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女孩歇斯底里地吼着，如同困在陷阱里等待宰割的独狼，无助又绝望。 “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死...” 啪！ 纤细的手捂着脸，宁心瞪大眼睛，顿时愣住。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挥手的人，有些难以置信。 “甄天...”刘泽没有拦截到，怔了怔，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 白不好刚伸出去的手也悄悄缩回，有些惊讶，疑惑地看着她。 甄天放下挥舞出去的手，冷冷地望着面前捂脸的女孩。 大大的眼睛直视宁心，虽然个子比她低上许多，但眼神凌厉，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路边开过的车来回窜动，鸣笛声接踵而起，冷风吹走地上的落叶，有些许落在俩人身上，她们互相看着对方。 “你真是个自私的人。” 女孩眼神冰冷，望着面前的宁心，声音淡漠。 “自私么...那有什么不好？” 宁心眼圈渐渐红了，避开女孩冰凉的眼神，一手捂着脸，眼睛看向地面，方才说道。 “我自私点到底有什么错？” 缓缓抬头，宁心同样望着对面的女孩，声音沙哑又平静。 一把抓住宁心的领口，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甄天语气哽咽，眼圈也红了起来，声音逐渐激动。 “你不是还有在乎的人吗？还有那些在乎你的人，现在，现在说这种丧气话对得起你这十几年的人生吗？” “甄天，冷静点。”刘泽抓住甄天的手臂，看着近乎贴在一起的俩个人，沉声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呵，低头看着甄天泛红的眼眸，宁心轻声笑了起来。 旋即一把甩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宁心淡漠地扫视周围的人，缓缓说道。 “今天谢谢你们来接我，我现在很安全，马上就到我家了，你们请回吧。” 说完，便转身而去,在灯光下影子越来越长。 “等等!”白不好抿了抿嘴，急忙跑上前，望着拐弯处宁心即将消失的地方，突然叫道。 宁心站住，手略微晃动了几下，仍旧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你明天会来上学吗？” “会的，家里已经呆够了，不想回去了。” 略微低着头，声音很低沉，说完宁心又挺起肩膀，消失在拐角处。 白不好望着消失的地方，怔了怔。 “怎么样了？”刘泽他们跑过来，何小也着急地问道。 “她说明天会上学的。”白不好皱着眉头，又看向旁边低头沉默的甄天，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眼神闪烁着，最终还是放下了，随即弯下膝盖，平视着女孩，笑着说道。 “没事了，过段时间宁心就会好的。” 甄天轻轻点头，头仍旧低着，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要回去吗？”朱天一鼓起左面的嘴，声音有些失落。 “先回去吧。”刘泽眼神复杂地朝拐角处忘了一眼，苦笑着说。“宁心家的情况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尽快回复吧。” 其余人皆沉默着。 今天的月亮很圆，像是撒了一层银辉，看上去亮晶晶的。可大家都没有抬头看，各自沉默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白不好不时地看着周围，又抬头看了眼天空，眨眨眼，有些惆怅。 四周依旧很吵闹，情侣，家人，朋友，还有些最不想见的熟人，久违地好像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想起刚才宁心临走说的话，心情很复杂。 女孩声音很小，费力的勉强才听到，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冷淡又落寞，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你们帮不了我，我也不用你们帮忙。” 那是孤独么？ 第二十六章 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that从句人和物后都能用...” 讲台上英语老师正讲着定语从句的用法。朱天一把英语书垫在桌子上，下面压着一本数学练习册，在那偷偷摸摸地补着作业，下节课救赎数学课了，他还没写，只能在英语课上补了。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白不好悄声说道。 “从句可是重点，你好歹听一下再写啊。” “没啥用。”朱天一瞥一眼黑板，便摇摇头。“我上课从没听过，都是自学的，像英语这种就更不可能听了，课后一直刷题就完事了。” 也是，白不好心里应着，面向黑板继续听课。朱天一在班里学习水平算是中游，可这个班是素质班，虽说比不过宏志班，可总体成绩一直在学校里排名很靠前，朱天一的成绩在他这种靠着关系转过来的差生眼里就像是一座大山，很高很高的存在。 还是差得很远啊，白不好苦笑一声，眼睛撇过左前方的宁心。 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在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一看就知道没有听课。 不一会儿，宁心又放下笔，直接趴在桌子上。 她这个样子，还没恢复么...白不好眼神闪烁。 那天晚上回来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宣扬宁心家的事，毕竟出了这种事被别人听到对当事人来说是非常在意的。 从宁心家回来已经好几天了，宁心每天还是照常上课，可是却很少和人说话，别人找她说话也仅仅只是回应几句，剩余时间便待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是趴着，就是愣神。那晚过后，就连形影不离的甄天现在彼此都没说过话，像个陌生人一样。 期间老班找她谈过一次，可效果并没有好多少，还是那样。 叮叮叮叮叮叮... 放学铃同往常一样响起，嗡的一声，各个教学楼人头攒动，伴随着厚重的脚步声，缓缓从楼内响起。 一如既往，白不好在大部分人走后终于走出教室，前往食堂。 唔，今天可真倒霉，往常那家卖手撕鸡盖饭的店前排满了人，已经好几天没吃它了，虽然很想吃，但看了眼门口簇拥的人群，白不好皱着眉，转身去买隔壁卖武大郎烧饼的做的很快，但已经吃的想吐的店里面。 冷风呼呼吹着，大家都已经换上了羽绒服，像是永远有做不完的任务，一个个在学校里奔走着。 呸，将喉咙里的碎末残渣吐出，轻轻踢着脚下的石子，白不好有些郁闷，不自觉地走到了“秘密基地”这里。 在不远的拐角处另一个女孩也走了过来，她看着白不好，眼神有些惊讶，接着便说道。 “呀呀，好巧，又在这里遇见了。” 白不好眼神错愕，抿抿嘴唇，点点头，看着女孩手里拿着与他一样的武大郎烧饼，故作苦笑道。 “没想到连吃的东西也一样巧。” “哈哈。”林潇湘嘴角上扬，眼睛眯起弯成月牙，咯咯笑道。“也是哈，真的好巧。” 女孩笑得很美，很容易让人心动，白不好看着她充满笑意的表情，一时间有点恍惚。 从没有真心笑过吗？男孩轻咬嘴唇，沉默着。她很喜欢林潇湘的笑，觉得笑起来很干净，感觉非常温暖。 即便那天承认了这件事，白不好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就算那是假的，可确实感染了自己，不管那是不是假的，白不好都愿意相信她，也相信林潇湘总有一天会告诉自己。 就算没有告诉，她也是我的朋友。 想到这里，白不好嘴角轻扬，淡淡笑了出来。 “咦，你在发什么神啊？”小手在男孩眼前晃啊晃，见他愣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林潇湘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啊。”白不好连忙晃了晃头，看向她，这才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林潇湘轻轻点头，手里拿着饼，看上去很小心，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宁心她怎么了？没事吧？” 白不好皱了皱眉，看了女孩一眼，有些犹豫。 “不能说就也没事的，毕竟是别人的隐私嘛。”林潇湘又摆摆手，旋即低下头，轻声说。“只是这几天我看宁心的状态，总觉得不放心。” 抿着嘴唇，男孩看着林潇湘的侧脸，沉默了一下，还是把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样...” 听完后，林潇湘点点头，右手抵住下巴，自顾说道。 “看她现在的样子大家都很着急，可是这种大人之间的感情根本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白不好也点头，把手里的武大郎烧饼吃完，坐在旁边的高石头上，双手抱着膝盖，显得很无助，低声说道。 “我们帮不了她。” 没有说话，林潇湘也坐在石头上，和白不好隔着大概有一人的距离，手里吃着饼，静静地看着面前高大快要枯萎的柳树。 气氛逐渐静了下来，白不好扭头撇一眼女孩，有些奇怪。正想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一晃。 “宁心现在的情况你是不是很熟悉？”林潇湘突然说道，仍旧看向前面。 “啊，呼。”白不好连忙把手缩回，鼓了鼓嘴，想了一下，说道。“是很熟悉，感觉跟以前的我很像。” “你想不想帮她？” “这，肯定想啊。但我又能做什么呢？”白不好低下头，沮丧的说道。 女孩笑了笑，扭过头，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好像会说话的样子。 “那我给你听一首歌吧。” 说着林潇湘便从兜里掏出手机，又拿出耳机，将插头插进手机里，靠近男孩，一手把这一头的耳塞塞进自己左耳朵里，另一个塞到白不好的右耳朵。 感受到女孩冰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耳朵，白不好脸有点红，轻轻点了点头，不敢看女孩，任由她将耳机塞过来。 “这首歌叫《好想爱这个世界啊》，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放一遍。” 白不好点点头，耳机里的音乐缓缓响起，旁边女孩的声音也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看的书很多，情绪非常敏感，我经常在读完一本书后受到写书人的感染，情绪很容易产生波动，说句自夸的话，就很像林黛玉。” “后来我对生活很绝望，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对我充满恶意，直到遇到了某个人，教会了我怎样面对黑暗，就算不能享受光明，也要学会想象她，还让我听了这首歌。那个人还问我还问我对安徒生写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怎么看？我说小女孩觉得这个社会很冷很冷，没有人情更别提冷暖，连最心爱的外婆都离她而去，她对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等她醒来后可能就到了温暖的天堂。那人听完后却摇摇头，说我理解错了，现在想想那时我真的很傻。” 林潇湘戴着耳机，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耳机里的音乐正在放着，另一只耳朵在听她说着，很不解。“这个故事大家不都这么解读的吗？”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林潇湘看着前方的柳树前的落叶，渐渐出神。“他说要知道安徒生写的可不是童话，是他自己对这个社会的憎恶，那人还告诉我说不要被别人掺杂情绪的书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作家都是这样，以为对这个世界很懂，就擅自把他们的观点写进书里，熟不知这些情绪影响了多少人，又改变了多少人的一生。”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男孩低着头，轻声问道。 “对啊，我们现在还在联系着。”林潇湘干脆的答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共用一个耳机，在远处看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偶尔有几个人从这里路过，只是往这里多看几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大家都没有把彼此放在心上。 “这首歌是写了关于抑郁症的人。”女孩没有看白不好的表情，仍旧望着前面，平静如水，说道。“那些抑郁的人和平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独自一人时，才会感觉如水的孤独席卷，才会在沉默中慢慢消亡。” 白不好双手交叉在一起，不时地眨眼。 “他们不会轻易寻求帮助，因为这个世界在其眼中都很可怕。可是，当他们透出想要帮助的信号时，一定要牢牢抓住，这或许是能拯救他们的唯一稻草。” “我相信能认真听完这首歌的人都是一个温暖的人，不论对谁，大家都很想爱这个世界。” 转身凝视女孩的侧脸，白不好有些愣住，林潇湘亮晶晶的眸子抬头看着这片被灰色掩盖的天空，一副期待的表情，她也转过身来，月牙般的眼睛看着男孩，嘴角掠起淡淡的笑意，缓缓说道。 “因为，这里毕竟有家啊。” 附近的柳树被风吹着轻轻晃动，让树上本就不多的黄叶纷纷落下，树下的两人共用一副耳机坐在石头上，仿佛不再觉得那么萧瑟。 男孩与林潇湘互相对视，眨着眼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扭过身子，挠挠头，说道。 “我能再听一遍吗？” “当然可以。” 林潇湘眯起眼睛，一脸笑意地望着男孩滑稽的举动，也不点破，又按下重播键。 白不好静静听着，虽然只戴着一只耳机，可耳朵里好像除了音乐再也没了其他东西。 屋檐脚下，排着乌鸦，密密麻麻 被压抑的情绪不知该如何表达 想过离开，以这种方式存在 是因为，那些旁白，那些姿态，那些伤害 不想离开，当你说还有你在 忽然我开始莫名期待 抱着沙发睡眼昏花凌乱头发 夕阳西下接通电话是你呀 ...... “谢谢你。” 缓缓摘下耳机，白不好站起身。 “我只是让你听首歌，并没有做些什么呀。” 林潇湘笑着看向他，月牙般的眸子一眨一眨。 男孩扭头看她，也笑道。 “不论结果怎样，我都会帮宁心的。” “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林潇湘将手机收起，也站起身来。 白不好点点头，又低下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潇湘疑惑地望着他。 “放学后想约你去个地方。” 男孩的脸有些红，抿着嘴唇，眼睛看向别处。 林潇湘睁着大眼睛，看上去很惊讶，旋即嘴角轻抿，促狭地看着他。 “这个嘛，可...” “别，别误会，是关于宁心的事情。” 好像看出林潇湘玩味的表情，白不好连忙摆摆手，说道。 “唔，我也没说其他事情啊。” 林潇湘捂嘴轻笑，颇为开心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通红的男孩。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哎，别跑这么快啊...” 望着男孩落荒而逃的背影，林潇湘轻出一口气，赶忙用手吹了吹自己的脸蛋。 虽说天气变冷了，可人体的温度，说不定还会升高呢。 第二十七章 往事 “确定是这里了吗？” 林潇湘用手轻轻扇了扇脸上的汗珠，一脸倦容的说道。 上身穿着蓝色的羽绒大衣，下面是浅黄牛仔裤，配一个米黄色牛皮鞋。天色渐晚，今天虽然没有风，却透着一股凉意，萧萧瑟瑟。 只是此刻的两人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冷，身体略微出汗，离的很近都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彼此的脸都有些红。 “应，应该是这家了吧。” 白不好擦着额头，很犹豫，声音发抖的说道。 现在应该是晚自习时间，他俩在下午给班主任请了假，说是要再去拜访宁心的妈妈，想要了解她父母的情况说不定可以帮到宁心的，庄重则爽快地答应了，将请假条递给他们是还一脸深意地看着他俩，在白不好笨拙的解释下，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意外的是，白不好是个路痴！ 宁心的家他只去过一次，那天还是晚上，现在小区内的楼房一摸一样的，迷迷糊糊的认不清哪个是她家了。他俩已经在小区里逛了大半个小时，每敲一次门都不是，这活动量即便是在冷天，体内也会做无氧呼吸的。 “不会又认错了吧。”林潇湘眨眨眼，显然有点不太相信。 白不好挠挠头，有些尴尬，迟疑了下，这才说道。“附近已经没几家了，我记得好像就在这，应该没错了。” “那试试吧。”林潇湘点点头。 叮咚！叮咚！ “没有人？”白不好皱皱眉，有些失望。 “要不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问问何小也再来看看吧。”林潇湘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轻声说道。 “你在我家门口有什么事吗？”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俩连忙扭头看去。 还是和那天一样的红色大衣，女人看见白不好，有些熟悉，轻皱一下眉头，说道。 “你是...那天晚上的，是心心的同学吗？” “是的，阿姨。”白不好点点头，解释道。“我们今天来为宁心的事。” “心心怎么了？”宁阿姨瞳孔猛地一缩，伸了伸手，又缩回去，便说道。“外面很冷，先进来说吧。” 白不好与林潇湘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 “你们今天来的也算巧，我刚下班回来，本来想着在外面吃一顿再回家的，可最后想想还是在家吃泡面吧，也方便，要是晚回来一会儿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三人在客厅里，宁阿姨给他们每人倒上水，便坐在沙发上。 “谢谢，我们也是觉得这个点阿姨应该下班，算着时间就过来了。”接过茶杯，白不好笑了笑，又正色道。“最近宁心的状态很不稳定，大家都很担心她，想了解下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就来麻烦阿姨了。” “心心她还好吧？如果真状态不好的话，那我就接她回家几天，让她出来散散心也好。”宁阿姨语气有些着急。 “也没有那么严重。”白不好急忙摆摆手，小心翼翼道。“就是感觉比以前憔悴了许多，而且她说过很想让她爸爸回来，所以我们就想帮帮她，想知道她爸爸究竟怎么了。” “是这样啊，很想她爸么...”宁阿姨点点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闪烁，感觉很犹豫。 “林天——也就是我前夫，我们俩感情一直都不好，他是个网络作家，而我一直在医院工作，没有——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林天经常喝酒，每次喝完后就耍酒疯，我们也经常吵架，而且因为心心已经好几年没和她爸说过话了，我以为心心应该也会同意我们离婚的。所以就和林天终于达成了妥协，也算是和平分手，却没想到心心...”宁阿姨眼睛盯着桌上的茶杯，幽幽道。“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才会反应那么大。”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慢慢等宁心自己恢复？”白不好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慢慢等了。”宁阿姨叹气道。 白不好低下头，眉头拧在一起，大拇指轻轻摩擦掌心。 这种说法，说的很全面，但太笼统了，完全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看，根本就没找到问题的关键。 “你们帮不了我的。” 但那天宁心的叹息和落寞的背影，根本就不像是这样。 他抬头看向这个女人，眼神轻飘，手不自觉的晃动，很明显的没有说出事实。 可是，该怎样才能让她说出真实情况呢？ 白不好双手握拳，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不对！” “哈？!”白不好和宁阿姨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向刚才说话的女孩。 林潇湘双手抱住茶杯，双眼盯着宁阿姨的眼睛，淡淡地说道。 “阿姨说的话和那天晚上的没多大差别，我不认为这是在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 喂喂，这话说的太过了吧，心里有些着急，白不好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这位小姑娘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好像没有你啊。” 又喝了一口水，宁阿姨眨眨眼，手缩成一团，问道。 “总会有人告诉我的，而且这好像跟我问的问题无关吧。” 林潇湘仍旧看着她，镇定自若。 白不好脸颊上的肉不自觉的抖动，又看着林潇湘认真的神情，悄悄缩回了手。 “这已经是全部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又喝了一口水，宁阿姨低下头，小声道。 轻轻笑了下，林潇湘眼睛看向客厅里的书架，像是吃定了一样，缓缓道。 “这书架上面摆的书分类这么整齐，我想阿姨一定很爱看书吧。而林叔叔是个网络作家想必读的书也不少，既然您刚才说你们俩没有共同话题，我想这应该算是共同爱好了吧。” 宁阿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咬着嘴唇，看起来很挣扎。 “而且宁心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如果阿姨来接她的话，以宁心的性子，说不定会更严重。”女孩又抿一口茶，自若的说道。 这也太直了吧，白不好吃惊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宁阿姨闻言又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上一口，眼睛不停眨着。 时针慢慢走着，客厅里的气氛很静，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算了，就和你们说说吧。本来以为你们是小孩子的，没想到看的这么透。” 宁阿姨叹口气，无奈道。 白不好和林潇湘皆是一喜，都点点头。 “林天这个人，总是很倔，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也怨不得别人。”宁阿姨轻轻摇头，似是在回忆什么。“我家是学医的，从小家里就管的很严，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我爸一直希望我将来能够学医，好接手自家医院。我其实对学医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想法，老爸让我学我就学，因为本身对未来也没什么明确的目标，所以大学就听我爸的进入了医学院。由于自己很喜欢读书，所以就加入了我们学校的文学社，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宁心的爸爸——林天。” 说着，宁阿姨脸上渐渐焕发了些光彩，继续说道。 “他很幽默，还有学识，每当活动我们就在一起讨论，和他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我那时很仰慕他，当他向我表白时，很开心地答应了下来。他说她的目标是成为一个作家，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神。受他的影响，慢慢地我也开始写一些东西发表在网上，反响还不错，我也希望将来可以和他一样写书......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的感情都很好，虽然有时会吵架，但每次不超过两天就会和好。毕业后我们准备结婚，但因为他家比较穷，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只能入赘我们家。林天当然不同意，我也很苦恼尝试着去说服我爸，但始终没有成功。所以我们决定自己去外面打拼，并说做出成绩后证明给我爸看。”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凝视着茶杯。 “可写作哪有那么容易啊，以为自己在网上博得一点别人的喝彩就能成神，很多干这行的都只是兼职，想成为全职作家更别提有多难了，林天一开始准备找出版社出版自己的新书，但一个没成绩的新人编辑根本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后来他四处碰壁，只能写网文，又不会写那种爽文的套路，曲高和寡。而我也只是在一些公众号发表写文章，兼职在一家药房当店员，仍然入不敷出，最后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家，跟我老爸说，我又劝林天，最后终于是答应入赘，我也放弃写文了，跑到自家的医院上班。” “但是林天却不愿意出去找工作，还是想要完成他的梦想，天天呆在家里写文，还酗上了酒，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我们俩渐渐很少说话，吵架次数却变多了，慢慢地感情也就变淡了，最后还是他跟我提的离婚，我想现在这样确实跟离婚没有什么区别，就答应他了，但是孩子必须我来带，林天也同意了，离婚证办好的第二天就搬出去住，连和心心说话都没有。” 宁阿姨苦笑着，松了口气，好像多年的积怨都吐出来了，表情变得很轻松。 “那宁心为什么不理林叔叔了呢？”白不好问道。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那天我不在家。”宁阿姨摇摇头，轻皱眉头，在努力的回想。“那时候我和林天已经很少说话了，不过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心心还在房间里哭，怎么都敲不开门，估计是和她爸闹矛盾了，这丫头以前很喜欢看林天写的小说，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支持他写了，从那之后就没跟林天说过话。” 林潇湘点点头，右手托住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们大概了解了。”白不好站起身来，看向宁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麻烦阿姨。” “没事，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你们能帮帮心心。” 宁阿姨眼睑下垂，轻声说。 “您放心，宁心一定会好的。”白不好认真的看向女人，点点头。 “走吧，林潇湘。” 白不好用手晃了晃还在愣神的林潇湘。 “啊？好。”女孩回过神，便站起身。 就在刚要出门时，林潇湘突然站住，扭头看向这个满脸疲惫的女人。 “有什么事吗？”宁阿姨说。 “我想问下林叔叔现在的住址。” 女孩月牙般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明明看上去很可爱却做着极为认真的表情。 第二十八章 他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心动 月亮出来了，校外的大街上的小贩也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俩俩的人聚在大街上，倒是极为热闹。 “你怎么看？” 白不好缓步走着，问向旁边的女孩。他们刚刚从宁心家出来，正要回到学校。 “不好说。”林潇湘扶起耳畔的短发，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就是普通的家庭伦理悲剧，最主要的还是看宁心的爸爸。” “不过之前宁阿姨之所以没有说实话，怕是不愿承认以前的自己吧。”女孩仰起头，眯起眼看向这深邃的夜空。 “所以你就要了林叔叔的地址？” “有一些想法，我觉得最好去他家一趟才可以证实。”林潇湘点点头。 “也行，明天我们就去吧。”白不好稍微领先女孩半个脚步，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抿抿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你今天的举动倒是让我吓一跳。” “是吗？有这么夸张？”林潇湘挠挠头，眯起眼睛，有些害羞地看向男孩，声音突然变软了起来。 “嗯。”白不好点点头，故意学林潇湘右手摸着下巴。 噗嗤！林潇湘忍不住笑起来，捂着嘴，又看向前方，轻声说道。 “我只是不想宁心被改变。” “被改变？” “被周围人影响自己本来的性子，可是最糟糕的一件事啊。” 林潇湘仍旧走着，超过了白不好，声音从前面缓缓传来。 白不好慢慢停下脚步，从后面看向女孩的背影，好像，似曾相识。 摇了摇头，像是不愿相信这些，男孩又跟了上去。 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不同的人交织着不同的生活，仿佛一出剧本，结局早已写好，内容却惊心动魄，他们也身在其中，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 呼，白不好大口的喘着粗气。 早操刚刚结束，老班将大家解散后自由回到教室进行晨读。而白不好则重新披上校服，颤颤巍巍地走到墙边，扶着墙。 学校规定每次早操都必须穿着校服，现在的天气很冷，但跑操时由于运动剧烈，跑完下来会非常热，所以每次跑操时他都先将外面的校服脱掉，只穿里面的长袖白色衬衣，跑完后再重新披上。 他从小就体力不好，尤其是跑步，每次体侧基本上都是班级倒数。 本来这每星期两次的跑操还算不上什么难题，或许是昨天太累没睡着的缘故，今天跑完感觉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 咕嘟，手里拿着保温杯，也不顾热，男孩就往嘴里倒。 “嘶...好烫”连忙吐了吐舌头，白不好低头看了眼保温杯里盈满的水，噘着嘴。“早知道早上就不打热水炉，这么烫。” 显得很无奈，便在草坪上坐下，低着头让思想走走神。 感觉到旁边有一个身影靠近，白不好没在意，仍旧低头。 “为什么不回教室？”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 白不好猛的一惊，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说不上来是谁的，便抬起头。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啊？” 陈梨空在他旁边坐下，也没看白不好，眼睛望向前方，却将手中的矿泉水丢了过去。 虽然穿着校服，明明是很土的衣服，但在她身上看上去却很时尚很漂亮。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跑完的缘故，女孩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红色，白里透红，煞是可爱。过肩的黑发轻轻飘散，可能是离得近的缘故，竟有股玫瑰香的气息。 “有点，这是...”慌张地接过水，看着女孩的侧脸，白不好有些惊讶，又瞥向手中的瓶装水，支支吾吾的倒很紧张。 “老远我就看到这里有个人，感觉很熟悉，走进一看还真是你。”陈梨空手里也拿着一瓶水，将它放在草坪上，接着拿出头绳，熟练地在头上扎着，轻轻笑了起来。“不过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人还真挺搞笑的，和自己的水都能被烫着，正好我今天忘带水杯了，就连你的也给买了。” 扎成一个简单的单马尾后，她拍拍手。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拿起水，小口喝着。 “唔，总算得救了。”拧紧瓶盖，陈梨空拍拍胸口，随即扭头看向还在盯着水发愣的男孩，噘嘴道。“是不好喝么？那可不行，我还等着你谢我呢。” “那我可谢谢你了，还专门过来挖苦我。”白不好白他一眼，拧开瓶盖，故作轻松地说道，只是眉毛却不自觉地抖动，拳头轻轻攥紧。 这个女孩，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明明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交流，可白不好却很紧张，害怕出错，只能尽力模仿在网上和她说话的样子。 说起来，这还是自第一次子小学毕业后两人单独说话，他很想表现的像网上那样幽默，不想让陈梨空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丑，虽然现在白不好已经努力地改变了，可他还是很害怕她了解自己真正的性格之后会看不起自己，毕竟当小丑的日子很多年了，那种软弱的习惯还是没改变。 这次期中考试由于他自己进步了，特地去教学楼下的“红榜”上看看年级排名，学校的老师专门用毛笔在红纸上写下那些年纪前五十的人的名字，虽然没有他，但这一次却格外的想凑凑热闹。果然，自己班里的人都是些大神，更别提宏志班了。小胖32名，何小也46名，刘泽27名，林潇湘12名，陈梨空则是第3名。 她很优秀，长得可爱，成绩优秀，身边一定围满了不少人，想起那天考完试后和她一起走的男孩，白不好眨眨眼，偷偷瞥一眼女孩，又赶忙低下头。 “切，就知道好人没好报。”陈梨空撇着嘴，双手抱住膝盖，弯着腰，默默看着前面。 咕嘟，百步哈咽了口吐沫，觉得有些尴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看了眼表，见早读时间快要到了，便想告辞。 “对了！差点忘了。”陈梨空突然直起身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男孩，头发在转头的同时蹭到了他的脸，说道。 “你上个星期是不是写了首诗？还在讲台上念了？” “是啊，怎么了？”感受到玫瑰香气扫过，白不好呼吸急促了下，便答道。 “嘻嘻，果然是你，我就说不可能重名吧。” 陈梨空嘻嘻笑道，漂亮的眸子看着他，眨了眨眼，似乎和刚才的眼神不太一样。 “你那天朗诵的事在我们班都传开了，你们班有个同学是我班的朋友，她说你念的特别有感觉，而且诗也是你自己写的。” “是吗？这么有名？”白不好挠挠头，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前两天确实有别的班的女孩来找他借诗抄，虽然只有那一个，可他开心了好久，没想到也传到她们班去了。 “那是，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有这技能，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女孩咂咂嘴，倒是很唏嘘。 “我怕我太优秀了，你会自卑的。”白不好哼哼笑着，双手摊开，一副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样子。 “还是那么贱。”陈梨空屁股连忙从他身边挪远几步，像是躲避脏东西一样，冲他白白眼。 接着整了整姿势，摆恁头发，似是不经意间说道。 “你很喜欢写诗吗？” “还行吧，这是第一次写，只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以后应该会继续试试的。”没有多少犹豫，男孩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挺好的。”陈梨空点点头，眼神有些复杂，随即便笑了起来。“我猜宁心对你肯定很感兴趣吧。” “你认识她？”白不好眨眨眼，很惊讶，后摇摇头，不解道。“那天在超市时我也没见你们俩说话啊。” “不说话并不代表不认识啊。” 扶着下巴，眼睛望着东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女孩轻声说着，好像在怀念什么。 “而且她还是我的表妹呢，只是现在很少联系罢了。” “好巧！只不过...”白不好眨眨眼，接着就萎靡下来，叹口气，还是没说出口。 “宁心是不是最近状态很不好？”陈梨空继续说道。 “这你也知道？” “看来你也知道。”陈梨空又喝一口水，平静地说道。“我猜你一定知道她父母的事吧。” 点点头，白不好轻撇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父母离婚这么大的事亲戚之间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像个野丫头似的天天跑出去疯玩，跟她爸好几年没说过话，看上去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我是了解她的...” 咻！ 将手中的矿泉水喝完，陈梨空甩了甩手，瞄准在她左边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精准的扔了进去。 随后拍拍手，说道。 “宁心是真的喜欢这个家——每个人。呐，有的人越是开朗，内心说不定很脆弱呢。” 白不好苦笑一声，躬着腰，低头看着脚下的草坪。 “我们今晚打算去林叔叔的家。” “哦？决定了？”陈梨空嘴角上扬，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开一合。“有意思。” “那我晚上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没有犹豫，她伸了个懒腰，曲线优美，随意的说道。 白不好脸色一红，连忙扭过头继续看着地上的草坪。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还要请假，你能请到吗？” “切，小瞧我是把，放心吧，老班可把我宝贝着，下次全校第一就指着我呢。”女孩冲他扬了扬拳头，突然面色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姨夫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如果是陌生人的话，他是不会见的，说到底你还要清醒刚好遇到我了。” “那行，就麻烦你了。”白不好点头，看了下时间，便对她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上早读了，晚上就在校门口集合。” “嗯，那再见。”陈梨空向他挥挥手。 见男孩已经离去，陈梨空缓缓站起身，抬头看向远处教学楼的某个教室，轻声楠道。 “宁心，那次没有做到的，现在终于有人肯帮你了呢。” 第二十九章 意料不到的女孩会到这里 叮叮叮叮叮叮... 下午的放学铃响了，宣示着白天的课已经结束。 宁心从桌子上爬起来，应该是刚刚睡醒，揉了揉眼，拿着饭盒独自一人走出教室。 继续写着作业，白不好静静等待着其他人出去。 看到教室里的人大多离去，他这才放下笔，看着前方甄天的仍在提笔的背影，抿着嘴唇，眼神复杂。 见时间差不多了，女孩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的钟表，这才点点头，放下笔，收拾饭盒，准备出去。 “师父！”扭头看见白不好坐在位子上，甄天嘴角轻扬，向他打着招呼。 白不好嘴角不自然地咧开，对她点点头。 甄天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也笑着回应，然后就离开了教室。 默默注视着甄天的离开，白不好咬着嘴唇，没说什么，也起身向前走向前面坐着的女孩。 “走吧。”男孩轻声说道。 “好！”林潇湘合上笔，将桌子上的书叠整齐放进书架里，又拿出纸轻轻擦了下桌子，擦完后便点点头，这才起身。 “宁心和甄天，算是绝交了么？”白不好并排和林潇湘从楼梯里下去，中间隔了点距离。 “应该是的。”林潇湘苦笑一声，双手背在背后，说道。“现在的心结在宁心身上，只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我想她们俩会和好的。” 白不好默然。 就在他们刚要出楼梯口时，却见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才出来，我这都等半天了。” 陈梨空撅起果冻般的小嘴，幽怨地看向他。 周围聚集起了一些人，有意无意的停留在这里。看着陈梨空等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陈梨空有对象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看这小子弱弱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咦？他身边那人，是林潇湘吗？这人到底是谁啊？把这俩女神约到一块，芜湖，修罗场呀。” “靠，便宜这逼了，老子不能接受！” 白不好脸色发白，大拇指轻轻掐进肉里，连忙跑到陈梨空身边，低声说道。 “不是说到校门口集合吗？你怎么在楼下等啊！” “哎呀，这有什么区别嘛，在这儿等也一样啊。”陈梨空大眼睛对着他眨眨眼。 “这位是？”林潇湘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嘻嘻，我是...”陈梨空笑眯眯地，就要自我介绍。 “我们先走吧。”白不好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人太多，到路上再给你说。” 说完，便拉着陈梨空的袖子，在周围一众惊呼声中，快速离开。 “哎，哎，别拉我呀，我自己能走。”女孩脸色有些红，却喊不动他，只得任由白不好拉着。 林潇湘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 “哎哎，别生气嘛，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陈梨空嘟着嘴，双掌合十，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楚楚可怜地望向白不好。 “你...”白不好看着她的样子，张了张嘴，便扭过头去，说道。“你不要这样，这事——这事先不提了，我们直接去吧。” 噗嗤，林潇湘忍不住笑起来，忍俊不禁地说道：“你都把他搞得脸红了。” “嘻嘻，这家伙咋还变得害羞了呢，以前可不是这样。”林潇湘对他做着鬼脸，又看向林潇湘，很自然地说道。“差点忘了，我叫陈梨空，在宏志一班，是白不好的...” 话没说完，便用胳膊捅捅男孩的胳膊，看着他不停地眨眼，笑着说。“对了，我是你的什么人呀？” “他是我的小学同学。”白不好连忙远离她，贴近林潇湘，看起来很无奈。 “喔，我叫林潇湘，和白不好是同班同学。”林潇湘点点头，月牙般的眸子看向她，礼貌的说道。 似是看到女孩仍旧疑惑地眼神，白不好解释道。 “她和宁心是远方亲戚，这次我们去林叔叔家，可能会需要她的帮助。”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需要我的啦。”陈梨空又靠近他，笑眯眯地看着俩人。“我跟我姨夫关系可好了，如果没有我的话，以他的脾气是肯定不会见你们的。” “喔，那麻烦你了。”林潇湘眨眨眼，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那走吧。”白不好大拇指摩擦着掌心，背着一个装装样子出来没一点用处的书包。 “走？去哪？”陈梨空停下了，食指顶住嘴唇。 “还能去哪？林叔叔家啊。”白不好不解地看着她。 “可还没吃饭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女孩一脸委屈的样子。“难道你们都吃了吗？” “回学校再吃啊，时间很赶的。” “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啊，走吧，就在这附近吃，你们肯定也都饿了吧。” 陈梨空走上前，指了指旁边的饭店，看上去很期待。 这...白不好看向林潇湘，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女孩点头，便叹口气道。 “那你想吃什么？” “这个嘛...” 陈梨空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另一处。 ....... “嘿嘿，外面吃饭就是好啊。”陈梨空一边吃着肉串一边说道。 外面是一件灰白色带扣子的毛绒夹克，配一条黑色牛仔七分裤，外面露出脚踝，正好看见一双带有兔耳朵的白色袜子，脚下则是白色靴子。轻轻晃着细长的腿，全身上下透出股知性美，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你就不能照顾下女神的气质？学学林潇湘好吗？”白不好左手托着腮，右手握着一串羊肉串，慢慢地嚼着。 他们来的是学校附近有名的烧烤店，每晚来这儿的人都络绎不绝，原本白不好想简单在旁边的兰州拉面里吃一碗拉面就行，可陈梨空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家烧烤店，最终顶不住女孩的“攻势”，只能随她一起来到这。 三人未做一处方桌子上，桌子中央是空的，里面放有一个烤架，用碳烤着，上面连着一个大大的烟囱管，架子上放满了羊肉串，五花肉，烤面筋和土豆等，令周围暖烘烘的。 “我一直就这么吃的。”林潇湘一手拿着一串烤面筋，横放着慢慢送进嘴里，再小口咬下一块，接着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还在桌子上放一张纸巾，用来接掉落的调料。“不过我觉得陈梨空吃的也没什么不好，这么一看，还挺可爱呢。”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下面是一条白色的连体裤，一双黑色运动鞋，看起来简约又干净。全身与陈梨空是完全相反的颜色，倒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多向这里瞅两眼。 “就是!”陈梨空又在烤架上拿一串五花肉，纤细的手中晃着串串，也不顾嘴角上留着油。“吃饭讲究那么多规矩干啥？像有些人一个个作的要命，当然我不是说你俩哈，不知道的还以为钓鱼呢。” “又不是吃给男人看的，老娘又不是绿茶，钓什么凯子！潇湘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哈，这突然感觉就来了。”将五花肉填进嘴里，女孩继续嘟囔着。 没有说话，林潇湘默默地吃完手中的串，便将手缩回去，轻轻笑了笑，脸色有些不自然。 看着旁边林潇湘脸上难得的表情，白不好忍住笑，又望向对面继续埋头苦吃的陈梨空，忍住笑意说道。 “你和以前是一点没变啊。” 在小学的时候，陈梨空就人气就高，对其他人都很温柔，很有礼貌，可只要跟她相熟后就会发现她是个话痨。虽然没有欺负过白不好，却时常开他玩笑捉弄他，这可不是欺负，白不好还是能感觉到谁是朋友之间的玩笑，还有哪些人怀着恶意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以前那个感觉很远的陈梨空好像慢慢近了些。 所以之前那个男生...白不好悄悄撇她一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是不是和宁心很像？”女孩突然问道。 “嗯？！”白不好有些愣了，不明白什么意思，想了一下，还是点头道。“是有点像。” 陈梨空拿出纸巾擦着嘴边的油渍，随后拍拍手，眼睛看向烤架，轻声说道。 “很像现在却形同陌路，很讽刺不是吗？” “什么意思？”男孩有点不解。 “没什么”陈梨空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孩，愣了一会儿，接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眨眨眼，说道。“我们走吧，还要去林叔叔家呢。” “什么鬼。”白不好不解的摇摇头，便起身，看着林潇湘这边。“我们走吧。” “怎么了？”见林潇湘不为所动，眼神直盯着他这边看，有些奇怪。 林潇湘咬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这才说道。 “宁心...你来了。” 心里一紧，白不好连忙扭过头，便看到在后面站着的宁心。 “是宁心啊，你，这个点不是该在学校吗？”白不好大拇指掐进肉力。 没有回答，皱着眉头，宁心憔悴的眼睛看向另一边，幽幽道。 “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我们是朋友啊，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陈梨空仍旧坐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她。 呵，冷笑一声，宁心扭过头，看向白不好两人，冷冷道。 “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帮我吗？” 复杂地看着她，白不好大拇指继续掐着，没有说话。 “我们不想看到你继续这样下去，宁心。” 林潇湘有些着急，忍不住出声道。 “就算你来了我也会继续做的。”白不好低声说道。 陈梨空眼神亮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男孩，嘴角轻轻上扬。 四周其他客人依旧吃着饭，声音嘈杂，他们像是处在暴风眼中，完全没有顾及这些。 “你真可笑！” 宁心眼睑下垂，散乱着头发，声音冷漠的像是个陌生人。 “宁...”林潇湘伸出手，却被白不好拦住。 男孩握住她的胳膊，轻轻摇头。 眼神透出担忧，林潇湘还是放下了手。 宁心忽然抬头，眼睛盯着他，脸色苍白，说道。 “像个小丑一样，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屌丝，天天在班里一声不吭的，我是个男的都想欺负你，软的连个女人都不如！” 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的声音逐渐增大，引得其他桌上的客人停止了谈笑，往这里看去。 “我有什么用得着你帮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宁心还有需要你这个废物解决的事吗？！你...” 女孩的眼睛通红，宛如兔子深陷绝望，急的跳起噬人，胳膊却突然被握住。 “宁心，够了！” 林潇湘猛地拉住她的手臂，眼神冰冷，漠然的说道。 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男孩被女的这样看不起都没吭声，真丢脸啊，要是我肯定不饶那个女的。” “得了吧，就你？先把你存的私房钱拿出来再说吧。” “哎，你小点声，我媳妇马上就来了。” 大拇指使劲钻进掌心，白不好咬着的嘴唇有些许血迹。 深吸一口气，接着拿起凳子上的书包，直接离开。 林潇湘复杂地看一眼宁心，便追了上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 低着头，宁心嘴唇有些发紫，没等回话，也离开了这里。 见没了看头，周围又重新热闹起来，继续推杯换盏。 “老板，结账！” 陈梨空看着桌上剩余的烤串，苦笑着。又望向他们离开的路，喃喃道。 “这也是你想做的吗...” 第三十章 熟悉的感觉 “白不好，等等！” 林潇湘对前面背着书包的男孩大喊。 男孩脚步放缓，停了下来，没有回头。 终于跑到他面前，林潇湘轻呼几口气，瞥见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书包带子，不禁有些心疼，贝齿轻咬嘴唇，柔声道。 “你，你没事吧？” “还好吧。”男孩犹豫了下，没有看她，轻声说道，旋即继续向前走着。 女孩紧紧跟在他旁边。 “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她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没什么的。” 说完，白不好抬起头，轻笑一声，箍了箍书包，双手仍旧抓着带子。 这个笑容，林潇湘瞳孔放大，脚步慢了下来，轻声说。 “那，还去林叔叔家吗？” “今天先不去吧。”白不好苦笑一声。“我现在这个状态，去了怕是没什么精力查了。” “嗯。”女孩低声应着。 终于进了学校里，他们走到食堂门口，按照以往的习惯两人都是分开去吃饭，再回到班里上自习。 “那我先走了。”白不好看向她，努力使嘴角抹出一丝笑意。 明着嘴唇，林潇湘眨着长长的睫毛，点点头。 男孩便转身离开。 “白不好！”林潇湘突然叫住他。 “还有事吗？”白不好转过头。 “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以前是，将来也不会变。” 女孩双手握拳，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校园内已经没有学生了，大家都在上晚自习，偶尔有有些值日生拿着扫帚打扫着校园。 秋季的风很刁，毒辣地钻进人体漏风的地方，刺痛着还在外面的男女。 沉默良久，男孩又笑了起来，挠挠头，说道。 “突然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那我就先走了。”他嘴角轻扬，看起来很开心，转身走进食堂，身下的影子没入灯光找不到的那片。 “嗯。”林潇湘身体猛地松懈下来，似乎这才放心，也走进去。 望着女孩的身影渐渐走远，白不好从另一侧走了出来，待在原地几秒，便离开食堂，径直走入班里。 呼，今天的风好冷。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出现，白不好就被闹钟吵醒，闭着眼手却熟练地寻到位置，直接按住了闹钟。 直到五分钟后，这才起身，眼睛仍未睁开。 先睁开左边的眼睛，揉了揉。再睁开右边的眼睛，两边都揉了揉。 看了眼闹钟，便赶忙穿起衣服，跑到洗手间迅速刷着牙。 没有给家里打招呼，白不好径直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慌忙离开了家中，赶往学校。 糟糕的是今天没有早操，可一定不能迟到！ 急匆匆的跑进校园内，白不好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不想上课，不敢说话，害怕见到同学的脸。 他的脚步突然放慢了，周围都是匆匆跑过的人，只有他自己在慢慢地走着。 这种感觉，多长时间没有过了？ 明明和从前一样，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生活。 以前自己厌恶上学，每次临近学校门口都会产生一种不顾一切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可每次，每次还是踏了进去。因为没有勇气，才会选择继续这样下去。 可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好像...自那次后，就变得期待了。 期待别人能够夸我，期待自己也有了被别人称赞的资本，期待大家都开始喜欢我。 只是现在，那种厌恶感又回来了...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还是个废物，原本以为有了目标之后，可以变得更好。但是，小丑依旧是小丑啊，无论怎么博得大家的喜欢，却始终不敢摘下滑稽的面具。 “你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白不好猛一哆嗦，便看到了老班的身影。 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脚下穿着一双白色球鞋，散乱的头发上依稀有着露珠，没有化妆，露出淡淡的素颜，应该是刚起床不久，却依然有股别样的女人味。 “马上就要迟到了，还不快点走？” 庄重左手挽着小包，小跑着，看起来也睡过头了。 “哦哦，好。”白不好连忙应着，也跑起来，俩人就这样并排向班里跑着。 “对了。”庄重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昨天宁心跟我请假说是她爸想见她一面，我见宁心心情似乎好点了，就给她批了。” “今天你看看她怎么样？我想应该是快走出来了。” 她仍旧小跑着，从嘴中吐出阵阵白气，脸上因跑步出来些许细密的汗。 “嗯。”白不好低声说道，身子慢庄重半个步伐。 “你怎么了？怎么焉焉儿的。”庄重停下来，细长的眼睛看着男孩的脸。 “没什么啊，可能是刚起来还不在状态吧。”白不好只得停下，眼神看向别处，不敢和她对视。 纤手突然审理过去，扶在男孩的额头上，令得他突然一愣。 早上的天气明明很冷，可她的手却很暖和，好像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白不好微微睁大了双眼，又放松了下来，鼻间的呼吸声徐徐传来，庄重仍在认真地看着他，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奇怪。”庄重放下手，皱了皱眉。“没有发烧啊。” “总之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可不要让我看到你偷懒哦，才刚刚有点进步。” 个子虽然比白不好矮上一点，可庄重一点也不在意，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揉成一团，轻轻笑着。 “哦。”白不好掠了下头，嘴角上扬，说道。“老师你自己不也是偷懒今天才来晚的吗？” 庄重的脸顿时一红，煞是可爱。便板着脸，沉声说； “你还管起老师来了是不，本来今天迟到不准备让你罚站了，去，现在立马给我回到位上，站一个早读！” 白不好闻言，脸色一凝，立马灰溜溜地溜进教室。 看到男孩进去，庄重轻轻出了口气，白白的雾气缓缓升腾。她望着教室的门，又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旧因 陈梨空坐在位子上，拿着笔在刷题。 现在是上午第二节的下课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同学们还是能造出许多乐子，大家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班级八卦，还有的结伴出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又在路上看到谁是额长得真好看，为每日枯燥无趣的日子平添些许快乐。 “小梨空，一起去超市吧。”一位女生跑到她的身边，看起来跟陈梨空应该很熟，甜笑着道。 “啊，我就不去了，还有几道题没搞懂。”陈梨空摇摇头，眼神有些疲惫，轻声说道。 “怎么了？看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女生在她前面的位子上坐下，担忧的说道。 “没什么，哎呀贝贝你快去吧，给我带点就行，顺便在路上看看有啥好看的男生没？回来给我说说。”陈梨空眨眨眼，大眼睛看向对面的女生，调笑着说。 “好了好了，不骚扰你了，我找其他人去吧。”贝贝摆摆手。 “小梨空，外面有个男生找你呦。”另一个女生也走过来，捂嘴轻笑道。“顺便说一下，他长得还蛮清秀的。” “又有男的来找了？”贝贝双手托腮，似是已经习惯了，懒洋洋地看向对面的女孩。“这次还是不见？” “不见。”陈梨空仍旧低头刷着题，声音平静地说道。“都是些不认识的人罢了。” “对了，那个男生说他叫白不好。”另一个女生嘟嘴道。 啪！ 正在刷题的笔突然松开，陈梨空缓缓抬起头，眼神透出惊讶，复杂地看向教室门外。 旋即起身，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快步走出教室。 男孩面朝走廊栏杆，眼睛看向楼下，背对着教室，还在等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你来了。” 陈梨空走到男孩旁边，双手握住栏杆，柔声说道。 “你知道我会来？”白不好有些惊讶。 “我希望你会来，那样我会减少点负罪感。” 女孩嘴角轻扬，眼睛迷恋地看向外面的天空。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宁心。” “宁心？”男孩扭头看她，不解道。 “我跟你说过宁心是我表妹，现在却很少联系嘛。”陈梨空又低下头，幽幽道。“她是独生女，我也是，我们俩年纪又一样大，还是亲戚，所以小时候理所应当的关系就很好。” “我小时候经常上宁心家找她玩，由于工作的原因，姨夫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她也很黏姨夫，搞得姨夫每次都没法按时完成当天的字数，所以每当我来到她家是，我姨夫总是很高兴，可以抽出时间来码字。宁心是很喜欢看她爸爸写的小说的，那时我们都还没手机，每次都是她拉着我一起在电脑上看。我倒没什么兴趣，只是宁心想要我陪她看那就看喽。活泼可爱，开朗率真，她就是这样。不止小姨和姨夫，连我爸我妈，她是真的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去宠她的，不想让她收到一点伤害。” 女孩轻轻笑了起来，便如盛开的杜鹃，幽静而清雅。 “可有天不知怎么了，我去她家玩时宁心心情很不高兴，在那儿一天一句话都没和姨夫说过话，我当她们只是那个小矛盾，以为过两天就会和好。可打那之后我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俩说话。我问宁心原因，她只是红着眼睛说写小说的都是废物，一位在家里意淫就能够一直躺尸的咸鱼，她以后再也不会看她爸爸写的小说了。” 说到这时，陈梨空扭过头，眼神看向白不好，里面好像很平静却又有股说不出的悲伤。 “我当时也为了安慰她嘛，就说我老早就觉得姨夫写的小说就是一坨屎，根本看不进去，他写的这种有人看才奇怪。结果宁心听完立马把我推到在地上，那是我们俩个头差不多高，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可以这么大。她红着眼就好像昨天一样，大叫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女孩沉默了下来，眼睑低垂，又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 “那时我们都还小，我生气的离开了她家，从此以后我俩的关系就慢慢变淡了。我也想过找她和好，可仔细想想为什么每次吵架都要我来主动呢？凭什么，凭什么她就不能来求一下我呢？我也赌气，直到后来彻底断绝，她都没有再找过我。可是宁心好像变了，我不知道在学校她是怎样，每次我把领我去她家串门时，宁心基本都很少说话，大人们也都感叹宁心怎么变成这样秀气了。” “每次听到这我都感觉很愧疚，虽然在小区里她还是很有人气，可那种感觉，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明明被众人簇拥着，却好像很孤独，没人能够理解她一样。我从小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没能陪在她身边，我本来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有些裂痕时间一过，你就是再想弥补也永远没了机会。” “所以你就想看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坚持帮她，而不是那种虚假的碍于情面走个过场的帮助？” 白不好低下眼眸，沉声道。 “我很抱歉，伤害到了你。”陈梨空抬头看着男孩的眼睛，眼神明亮，说道。“但我不后悔，就算换个人我还是会这么做。” “这个孩子很可怜，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十分清楚，仿佛凌冬下的寒梅，傲雪独立。 愣了愣，白不好抿抿嘴唇，又看向外面的天空。 “星期天下午你有空吗？我们打算去林叔叔家。” “啊？！”陈梨空大眼睛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你，原谅我了？” “我来找你不是听你解释的。”男孩又说道。 眼圈有些泛红，陈梨空使劲点点头。 “好，一定！” “走了。”白不好摆摆手，走向楼梯口时，突然又站住。 “如果我没有来呢？” “没来嘛...”陈梨空美眸打量着他的背影，轻笑道。“你猜啊。” 嘴角掠其一丝弧度，没有说话，白不好走了下去。 陈梨空并没有离开，还在原地，静静的，过了一会儿，才回到教室。 第三十二章 当温柔之人不再温柔 星期天是每周难得的休息时间，有的学霸却依旧回到教室上自习，而大部分人特别是还没上高三不知道高考压力的人，都会在校园里面放松自己。还有的极少数人会选择偷溜出去，不管去哪里，总比在学校闷着要强上许多。 现在刚到下午时间，陈梨空坐在教室里复习着功课，见班上一大半人都还在奋笔疾书，看了眼墙上的钟表，便合上笔，收拾着书包，悄悄退了出去。 她穿着一套浅黄色的上面印有铁臂阿童木的黄色羽绒服，头上也带着一副黄色鸭舌帽，背上自己的书包，看上去无限青春。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一道声音。 “小梨空，你到哪里去啊？” 贝贝背着书包在楼梯里迎面走来，显然是准备回到教室学习。 “啊？!”陈梨空慌乱地眨眨眼，立在原地，不自然地笑着。“不想学了，出去放松放松。” “唔，我也想去，可我上午已经玩过了，下午必须要学习啦。”贝贝撅着小嘴，表情沮丧，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可爱。 “下次再去吧，下星期你可肯定跑不掉的啦。”陈梨空靠近贝贝，双手在她脸上揉捏着，好像在抚摸洋娃娃一样。 “唔！”贝贝似是已经习惯了对面女孩的行为，只是轻微的挣扎了下，鼓起嘴。“那天来找你的那个人是谁啊，聊这么长时间，我可没见过以前你出来见过这些人。” “啊？!”有些愣住，陈梨空歪着脑袋想了想，脸色顿时微红，这才小声说道。 “小学同学...嗯,他是我小学同学。” “嗯？”贝贝竖起手来，猛地睁大眼睛，顿时来了兴趣。“只是同学？！” “好了好了，别问了，我马上要迟到了。”陈梨空脸色微红，连忙摆摆手，冲入楼下。 “迟到？” 贝贝站在楼道口，望着女孩快速消失的身影，疑惑道。 “她还约了人？” ...... 哒，哒，哒...... 钟表的秒针在滴答响，伴随着午后潮汐般的凉风，使这里的空气显出一些特有的霉菌味。 在这个不到四十平米的出租屋内，林潇湘，陈梨空，刘泽和白不好挤在一处半圆状全身露出褶皱的沙发上，四人也呈半圆状，紧挨在一起坐下。这是屋子里仅有的沙发，白不好与林潇湘坐在四人的中间，胳膊不经意间碰到了女孩，男孩脸突然红了起来，便将身子使劲往刘泽那里拱，倒是引来后者一阵干咳，更为这个沙发增添了几分拥挤。 一看便知没有厨房，一堆堆摆放在门口的外卖盒凌乱又醒目，唯一整洁的家具便是电脑桌及其上面的电脑，电脑还是开着的，在狭小的屋子里闪烁出微弱的白光，看起来电脑的主人还没码完字，从白不好这里看去，依稀能辨认出大概内容。 林潇湘全然没有注意身边男孩们的异样，目光完全放在了对面的男人身上。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那是屋内唯一的凳子，双手拿着保温杯，国字脸，脖子上挂了一个被衣服遮住看不清形状的项链，嘴边蓄满了浓密的胡子，眼睛深邃而通红，像是彻夜未眠，完全一副落魄潦倒的大叔模样。 “抱歉，我帮不了小心。”男人低沉又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喉咙里传来。 林潇湘皱起秀眉，白不好和刘泽赶忙正色看向他。 “姨夫！”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陈梨空突然站起身来，看起来很着急。 男人不理，眼神依旧看着手中的保温杯，像是在回忆什么。良久，才缓缓说道。 “小心从小就很胆小，害怕一个人睡觉，每次都要我给她讲故事直到她睡着才肯罢休。” “她喜欢吃油焖大闸蟹，烤鱿鱼，特别是方便面拌酸辣粉，那次是我无意中掺杂在一块的，没想到小心很喜欢吃，她妈妈说这种东西很不卫生，不让我做给她吃，可每当小心想吃的时候，我还是会做。” 林天那充满胡渣和褶皱的嘴角笑了出来，也许是太久没有笑过，弯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 “虽然我的稿子被毙了很多，但只要一想起小心可爱的笑，就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她睡觉喜欢蒙着被子，喜欢的明星是bigbang，虽然不喜欢看书，但还是在我面前会装装样子。从...” “等等。”林潇湘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表达很爱她，可是我不明白的是......” “自己的女儿变成那副模样，为什么一点也不管不顾？”女孩的声音逐渐冷了起来。 “潇湘...”刘泽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说话太重。 一旁站着的陈梨空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呵...”男人轻笑一声，浑浊的眼睛看向她。“我和她妈妈结婚这么多年，也吵了这么多年，太累了，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可是我俩根本不是一路人啊，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打算离婚的，和她妈妈也好好谈了谈，都打算放手，也算是个好的结局吧。我很想很想见小心一面，摸摸她问问她最近怎么样，在学校有几个好朋友，学习成绩如何，可是...” “我不知道，不知道在她心里面还承认我这个爸爸没，我很害怕，她这么多年没跟我说过话，是不是心里早就放弃我了。小心她现在这样或许是因为不适应吧，可能她根本就看不起我，我去安慰他反而会帮倒忙，她——她应该过阵子就会好了吧。” 如此绝望的声音，连白不好这种情商极低的人都看得出来面前这个人的无奈。 “没......”陈梨空略显规模的胸部极具起伏，便想说出来，却被另一道更强的声音打断。 “我不接受！” 陡然站起身来，林潇湘瞪着他，沙发上只剩下还在坐着的两个男生在大眼瞪小眼，俩人挤眉恁眼的，完全无法预料到事态的发展。 “你以为自己很爱宁心么？你真的了解她吗？你女儿遇过多少委屈你真的清楚吗？！嘴上说一切为了女儿，实际上根本无动于衷，你就是个懦夫，配做一个父亲吗？！！！” 白不好呆住了，抬头看向女孩的侧脸，这还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到林潇湘生气的样子。 原来看起来温柔的女孩子会射出如此凌厉的光芒，令空气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女孩和林天互相对视，后者瞳孔中出现不为明状难以形容的东西。 “对不起。”男人沙哑的说道。 女孩仍旧看着他，周围静悄悄的，不知为何谁都没有选择搭话，只剩下墙上挂着的钟表在哒哒响着。 “我们走吧。”女孩拿起书包，转身向门口走去。 “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等等...”陈梨空右手举在半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眼神扫过林天，追了上去。 刘泽也站起身，向面前的男人尴尬地笑笑，也离开了这里。 眼睛望向林天，他仍旧无动于衷的坐着，白不好看一眼旁边的电脑，没有说话，悄悄跟了上去。 嘭！ 门口关门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在屋内产生回响，仿佛孤独的号角在此间吹奏。 哒，哒，哒... 男人通红的眼睛望向上方的钟表，缓缓地掏出了被衣服遮住的项链——那是一把钥匙，在窗外阳光的反射下射出刺眼的银光。 第三十三章 虚伪不可能是真物 “林潇湘，等一下。” 背着印有丑小鸭的灰白色书包，林潇湘站在房子的外面，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你没事吧？”陈梨空担忧的问道。 她摇摇头，旋即面朝他们三人，幽幽道：“抱歉，刚才有点激动。”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刘泽问道。 三人皆看向她，陈梨空眼神低垂，皱着好看的眉毛，依旧沉默着。 北风卷着潮湿的空气徐徐吹来，晃动着四周快要枯萎的梧桐，树叶成片飘落。 树下的女孩的拳头攥紧着，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白不好大拇指缓缓摩擦掌心，不知为何，突然感觉眼前的女孩是那么无助。 “我们来替她做选择。”林潇湘忽然抬起头，声音清冷。 “什么意思？”陈梨空不解其意。 “既然无论如何都不知道宁心是如何想的，那我们就替她做决定。直接告诉她林天不想见她，如果宁心真的已经放弃她爸了，那么她之前的行为只是一种发泄，只是不愿接受她早已习惯的生活方式。我们可以直接把这个口子给撕开，尽管开始会很痛，但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如果宁心一直都对他心存希望呢？希望他能回来呢？这毕竟是她爸爸啊。”刘泽皱眉，质疑道，语速比以往要急切。 “那就把希望掐灭！”林潇湘立马接道，声音平静。“她爸本来就不打算见她，就算宁心有心，连她爸都已经放弃了，她在坚持又有什么用呢？” 嘶——寒冷的气流携带着落叶砸在众人的脸上，此刻本就危险的氛围更变得摇摇欲坠。 林潇湘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女孩，学习好，人气也很高，在白不好眼里一直都是完美的人。可眼前的这个女孩说出如此冷漠的话，虽然感到很意外，但也莫名舒了一口气，仿佛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又有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心疼和越来越难懂的神秘。 直到此刻白不好才意识到，一直以来所憧憬的人，此刻正揭下面具，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甚至厌恶的容貌，大家包括自己所追求的仅仅是伪物，但都想要获得别人的真心，这是否公平？是否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真正获得的？他不懂。 那么他这么努力想要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同意！”陈梨空瞪向她，盘起的头发不知为何炸了起来，仿佛一只护崽子的猫咪。 “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宁心的想法，这样——这样擅自替她做决定，你知道对她有多残忍吗？如果她知道真相后，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宁心这种外表热情如火的性格，往往内心更容易受伤从而崩溃。崩溃的决堤一旦裂开，如果不及时堵上，恐怕整个堤坝都会毁掉。”林潇湘眼神望着她，没有一丝动摇。 “就不能再等等吗？”她语气又软了下来，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时间是会治愈一切的，也许很快她就会好了——的吧。” 话到最后，陈梨空低垂着眼帘，头上的黄色鸭舌帽同样耸拉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了。 “我以前了解过这方面。”林潇湘也低下头，声音低沉，以白不好这里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失眠多梦，认知上出现障碍，容易产生错觉或幻觉，焦虑躁动...” “最坏是精神性抑郁。” 蹬蹬，陈梨空向后退了半步，双臂抱着胳膊，在不自觉地轻微抖动。 “我明白了。”刘泽脸色苍白，眼神望向林潇湘，有股莫名的意味。“那么谁来去说？” 嘶——陈梨空紧紧地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白不好也握紧了拳头，的确，以宁心这种要强的性格，即便最后解决了问题，那么说出这种话的人，未经人擅自插足别人的家事，等于撕开了她仅剩的尊严，以后恐怕再也没法正常对话了吧。 “我，我可...”陈梨空抬起头，像是下了巨大的勇气。 “我来！”低头的林潇湘突然说道，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等一下。”白不好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俏脸，认真地说。“这果然不公平吧。” “没什么的，只要能让宁心恢复，我都无所谓。”林潇湘扭过脸，没有看他，背对着他们三人。“抱歉，先走了，今天心情不好，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完，不等回话，便自然离去。 “哎...”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陈梨空想追上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不满地哼了一声，她打开手机，神色又变得凝重，赶忙接通。 “喂，小姨找我有事吗？”陈梨空连忙嗯几声，接着挂断了电话，转向另外两人，低声说道。 “抱歉，小姨今天喊我去她家吃饭，宁心也在，我要先走了。” “这是好事啊，正好看看宁心怎么样了，我们俩回去就行。”刘泽抿嘴微笑道。 白不好也点点头。“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第三十四章 少年所谓的真心 叮叮叮叮... 又是熟悉的下课铃声，在经过漫长的前两节课，上午的大课间时间终于到来。 教室里的人很快消失，大家对此倒是比放学还要积极，只剩下寥寥数个懒散之人待在这里，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要是以前白不好肯定要享受这难得的清静时光，只是现在，目光却放在前面仍留在座位上的林潇湘。 女孩单手托着下巴，轻轻转着笔，像是要思考什么。 他又瞥见左前方靠着窗边的甄天，便走了过去。 “生病了么？” “啊？！是师父啊。”甄天被吓了一跳，苍白的脸色透出疲惫，笑着说道。“没事的，有点感冒了，就去医务室开了点药。” 她把头后仰，小手轻轻把药丸送进嘴里，接着打开水杯，轻轻灌了几口，又把杯端溢流的水渍轻轻舔了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露出几分红润，略显害羞地看了眼白不好，憨憨的笑了下。期期艾艾，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 白不好眨眨眼，有些恍惚，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最近还好吧？” 怔了怔，甄天瑶瑶头，低下眼睑，小声又沙哑。“我，还好，就是担心宁心，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你不难受吗？” “我？”甄天揉了揉眼睑，嘟着小嘴，不敢看男孩的眼睛。“我跟宁心认识这么长时间，她什么性格我很清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一定忍得很痛苦。我却帮不到什么，反而伤害了她。” “你们的关系真好啊。”眼神瞟向不远处的女孩，白不好叹气道。 “其实...”甄天咽了咽嘴，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白不好，犹豫了下，如鹿般的眼神看向窗外，小声道。“大家心里都有秘密，宁心她之所以没向我们敞开心扉其实是因为大家的内心也很封闭吧，只单单要求她向我们寻求帮助很不公平，心心相印，才是最公平的啊。” “本是红尘人，不做归来客。”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丸子头上，光彩诱人的眸子好像受惊的动物，原本乌黑的头发透出几分金光，娇小的身材看着温柔又神圣。 “本是红尘人，不做归来客。”白不好喃喃念道。 “我写的，怎么样不错吧？”甄天甜笑道，盯着他的眼睛，身体慢慢靠了过来。“别动。” 心脏不争气的一阵紧缩，不知是本能还是别的因素，白不好不敢动弹，慢慢地等着女孩的靠近。 柔软又冰凉的手碰到了白不好的眼帘，女孩柔声道。“眼屎还没恁干净呢。” “啊！谢谢。”白不好连忙向后退几步，脸色有些微红。 女孩也察觉到了意思异样，连忙后退几步，慌乱的眼神看向窗外，脸颊腮红犹如一颗半熟的苹果。“抱...抱歉。” 直到此刻白不好才发现，这个女孩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啊，尽管表面看上去开朗活泼，可有些习惯不是想改就能改掉的，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全都没有直视对方。 呵！ 甄天突然噗嗤一笑，终于看向他“果然像宁心说的那样，是个很胆小的人呢。” “她有说过我吗？”白不好惊讶道。 “那天晚上放学后她在写日记，我问她今天也没什么事，有什么好写的？她把本子合上说保密，然后就开始说你帮小胖演讲的事情，说你性格胆小但在一些事情上确很勇敢啊什么的。”甄天食指顶在嘴唇上，嘟声道。 “她平常有写日记的习惯吗？日记本在哪？”白不好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啊每天都写的，就在她的书包里啊，师父你问这个干嘛？” 还没待他回答，教室的门突然开了，宁心走了进来，苍白的脸色回到了座位上，趴在那里。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林潇湘突然站了起来，深呼了几口气，径直走向宁心那里。 看她那个动作，是要和宁心摊牌了吧。白不好握紧拳头，轻嗤一声。 “师父，你怎么了？”甄天看着他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另一边，林潇湘叫醒了趴在课桌上的宁心。 “有事吗？”宁心冷冷地问道。 “我...”眼神变换着，林潇湘犹豫了几下，终究深吸一口起，咬牙道。“你的...” 另一边的男孩急切道。“先不说了，我还有急事。” 说完，也径直走向宁心那里。 真心什么的，我不懂，我只是讨厌面具，总感觉自己的秘密被看透，而你始终有股深不可测的感觉，这是伪物，我讨厌伪物，讨厌像局外人一样只能看着银幕上的舞台。 我也想要扮演角色，我也想要获得真心。那么温柔的你，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即便现在你仍旧不愿说出口，但我依旧有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现在，至少让我行动一下。 “林潇湘！” 唔，女孩突然被一惊，只见白不好已经来到她身边，语气冰冷道。“叫我有事吗？” “老班找你有事。” 林潇湘黛眉，旋即咬牙道。“你先告诉老班我这有事，处理完我就过去。” “是非常重要的事！！”白不好拉着她的胳膊，大步向教室外走去。 “哎，你干嘛，放手，恁疼我了。”林潇湘眼神诧异，连忙挣扎道。 男孩不管不顾，仍旧向前走着，全然不理周围异样的目光。 宁心看这俩人远去的身影，脸色更加苍白，低下头去。 教室外的两人，停在了走廊上。 林潇湘一把甩开男孩的手，揉着手腕，冷声道。“不是老班找我吗？怎么停了？” 白不好咳了咳嗓子，忍住周围怪异的目光，小声说道。“先不管这，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关于宁心的。” “啊？”女孩有些惊讶，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什么？” 待到白不好讲完之后，颇有些得意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所以啊，你没有机会了，下次是我的回合呦。” 周围的声音依旧很嘈杂，喳喳的，可男孩的声音像是昆古尼尔的长枪那般径直扎入了她的内心，她的手轻微动了动，想要伸出却还是放了下去。 “是这样么。”林潇湘低垂着漂亮的眸子，既不开心也没有失落的样子，只是深呼一口气，带着股释然的味道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就听你的吧。” “呦，这不是白不好和林潇湘嘛。” 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二人望去，是欧阳有钱和刘泽走了过来。 “难得见到你俩在一起啊。”欧阳有钱向白不好眨眨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后者尴尬的笑笑，一瞬间被还不是很熟的人搭话，一副熟络的样子，叫白不好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刘泽朝他俩笑着点点头，两人便离开，在经过白不好时，听到刘泽悄悄说了声。 “辛苦了。”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林潇湘问道。 白不好眨巴着双眼，轻笑一声，摇摇头。 “没听清。” ...... 昨天下午，俩人从林天家离开，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最近在玩联盟吗？”刘泽问道。 “没时间玩。”白不好与他并排走着，答道。 由于此前的交流不多，所以白不好对俩人独处感到很不自然。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全然没提刚才在林天家发生的事。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白不好暗自舒了一口气，便要进去。 “呐，白不好。”刘泽忽然站住。 “怎么了？”白不好不解道，也停了下来。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她。”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白不好扭头看向校门，大拇指摩擦掌心。 “是啊，没有理由的，眼下只有这一个方案了。”身后传来刘泽苦涩的声音。 “可是，这会伤害到她。不仅是她，她们都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白不好低下头，向校门内走去。“抱歉，我办不到。” “又有谁只有一张脸呢？！”刘泽提高了音量，听起来有些激动。 蹬——蹬，男孩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他。 “我只是，不想她也变成那样，那样活着好累啊。” “累为什么不放弃？” 刘泽摇摇头，苦笑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现在你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又有谁来拯救她？” “为什么是我？”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这条路很累，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了，我，我已经没了资格。” 谎言，真物，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氛围。所以戴上面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是时间长了，真物本身，也就成了面具。现在还没完全失去，幸好还没完全失去。 呼，白不好轻笑一声，又扭过头。“你是个好班长。” “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完便独自走进学校。 刘泽微微一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是啊，大家都没变。” 第三十五章 邪恶的勇士 嘶——尼德霍格露出惊恐的眼神，慌忙向世界树树底逃窜，企图借那里已经被黑雾污染的神光躲避追击。 天空中出现一把耀眼的长剑，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奔黑龙而来。 噗嗤！尼德霍格的翅膀被完整切断，随即在它凄厉的嚎叫中向山谷坠落。 张艾宇手持长剑，犀利的目光看向黑龙，就欲切断它的头颅。 “尼德霍格啊，安心的死去吧，我的英雄之名必须要用你的鲜血来浇灌！” 剑光横扫，那柄耀眼的大剑闪烁出一道圣光，爆发出无可撼动的力量。 噗！张艾宇嘴角一阵气血上涌，吐出了殷红的血液。“怎么可能？” 他的眼神充满震惊，便发现一道黯淡的黑光插入了他的胸口。 伸手想要拔掉那道黑光，却引来更加剧烈的疼痛，张艾宇浮立于天空之中，不敢动弹。 “啧啧，这便是屠龙英雄么？简直像个小丑。”旁边有道黑雾缓缓浮现，露出尼德霍格的缩小身躯。 张艾宇心头一惊，握紧长剑，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连忙大喝道。“你这个恶魔，赶快受死吧！” 巨爪轻轻一握，他手中那柄引以为傲的大剑便被吸了过来，落到黑龙跟前。 咔嚓——那柄即将屠龙还未命名的传世神剑，就这样轻易地碎了。 “不！”张艾宇绝望地叫着，连声音都发出了颤动。“你快杀了我吧，魔鬼，总有一天你会受到报应的，那个英雄会帮我报仇的，我会在地狱最深处等你。” “英雄？”尼德霍格戏谑的望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男人。“好像是你刚刚干掉了与你一同来的同伴吧，如果是你们俩一起过来的话，说不定，我就会死了。” 张艾宇不敢说话了，是的，屠龙者只能有一位，世人，也只会夸赞最耀眼的那个英雄。这一路上他杀死了无数个与他同样目的的勇士，大家都怀揣着一个目的——用魔王的鲜血来浇灌英雄之名。 这又有什么错？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而只有他活到了最后，无数个尔虞我诈，同胞厮杀，这一切一切都是他张艾宇赢得的！ 他只有勇士这一条道路了，为了这个梦想，为了出人头地自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为了妻子奥黛丽，为了女儿宋瓷，他要证明给她们看，他张艾宇并不是一无是处！这座由森森白骨铸成的王座，他也有资格去坐！！！ “我不后悔！”这个满身鲜血的男人直视着黑龙，一字一顿道。 “可怜之人。”尼德霍格怜悯地看向他，巨爪一挥，慢慢笼罩在他周围。 张艾宇还在挣扎着，右手向胸口移动，在巨爪的压迫下，全身血流的速度更加快了，他此刻看上去宛如一个血人。 “还没放弃么？”嘲笑的眼神俯视他，尼德霍格巨爪的力道逐渐加大。 “最后，至少让我...”张艾宇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将藏在胸口的项链拿出。 砰！男人全身的肉体碎掉了，一串银色钥匙状项链落在了黑龙手中。 黑龙看着这个项链，喃喃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 ...... “宁心，宁心，醒醒，该上课了！” 睡梦中的宁心脑子突然一沉，好像有个声音在喊她。 “啊？”宁心揉揉眼睛，朦胧的双眼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要上体育课了。”何小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道。“再睡觉就要迟到了哦。” “谢谢！”宁心避开她的眼神，淡淡地说道，随后起身，独自离开了教室。 何小也尴尬地笑笑，呆呆的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一阵心疼。眼睛不经意瞥向了后方，也离开了教室。 现在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白不好从桌子底下悄悄钻了出来，走向宁心的座位。 在实施新的计划之前，他必须要确定一件事情，所以不惜旷课也要证明。 那就是宁心对她爸爸真正的态度，之前一直无从下手，可直到那天和甄天聊天才发现，宁心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么，她的真实情感，在那里应该会真正流露出来吧。 虽说偷看别人日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眼下这种情况，与其说盲赌，还是要做一些能增加胜率的东西才行。 哪怕事后向宁心道歉，他也必须要做！ 白不好看着女孩的课桌，缓缓摸索了起来。 此时教室外面，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滴滴答滴答地打在学生身上，也打湿了他们濒临绝望的心。 果不其然，教足球的体育老师大黑熊宣布体育课改为室内，大家回班上自习！ 呜嗷！！众人一片哀嚎，只得慢慢地走向教室，仿佛这样就能延长他们在外面的时间。 宁心仍旧面无表情，苍白的脸颊转过身去，便要回到教室。 “哎宁心啊。”何小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抓住宁心的手，笑道。“陪我去买瓶水再回来吧，我一个人不想去。” “没...”女孩一脸不耐烦，转头对着何小也的正脸，刚要说话，就看见她楚楚的眼神，何小也原本带着的眼镜不知何时去掉了，裸露出一双连自己看了都充满爱怜的神情，一副及其期盼又异常胆怯生怕她会拒绝的样子。 宁心用力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下头。 “嘻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说完便拉着她的手，灿灿的笑着。 “我自己能走。”宁心避开了她的亲密，独自向超市走去。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何小也怔了怔，露出一抹苦笑，又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打了个手势。 其身后不远处的林潇湘见状，连忙掏出手机。 终于找到了那所谓的日记本，白不好缓缓将其拿出，猛吸一口气，便要把它摊开 嘟，嘟...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赶忙掏出。 快到了么，男孩喃喃念叨，旋即看了眼桌上刚拿出的本子，握紧了拳头，迅速将它翻开。 拼了！ “宁心，你等一下，我的鞋带开了。” 何小也蹲在地上，努力地寄着鞋带。 抿抿嘴唇，宁心低头看她，在走廊里静静等待。 雨还在莎莎下，天空中笼罩一层淡淡的薄雾，潮湿的空气笼罩这里，寒意更凉了几分。 女孩的眼睛看向天空，不自觉地抱住双臂，眼神也仿佛笼罩了一丝雾气。 还继续蹲在地上的何小也小腿已经微麻，有些奇怪宁心为什么不催促，悄悄抬头看了眼女孩，有些吃惊，眼睑随低下去，不知在想什么。 “西咖喱奚落。”何小也站起来，重新戴上了眼镜，笑着看向她。“我们走吧！” 嗯？宁心有些疑惑，不明白前一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苍白的脸色先行一步，没有追问。 微笑着望着女孩的背影，何小也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连忙追上去，叫道。 “哎，等等，慢一点宁心...” 终于到了教室门口，何小也死死走在宁心前面，动作缓慢。 宁心皱眉，越过她准备进去，何小也又挡在了前面。 “让我过去。”她不悦道。 “啊哈哈，你过去啊。”何小也右手挠着后脑勺，列出一侧，尴尬的笑道。 “哎...”见她已经进去，何小也急忙跟上。 宁心自然地回到了座位上，像平常一样趴在了桌子上，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何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悻悻道。“幸亏没赶上。” ...... 细雨蒙蒙，晚上的雨下的比之前要小了许多，毛毛雨，但还是不时地滴着，有节奏地打在了白不好身上。 他现在在校园仅有的一所池塘边的石椅上，这座常年没鱼光顾的池塘因鲜有人打理早已浑浊的看不见池底，到只有下雨那几天才罕见的清澈了几分，明明澄澄，颇有几分意境。 由于还在下雨，还在校园内走动的人并不多，偶有稀稀落落的人路过这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男孩。 白不好并没有带伞，他本身是很讨厌下雨的，每次下雨都会让他没来由的焦躁。可这次不知怎的，坐在石椅上，身体上传来雨滴落下的湿意，他的心却没来由的平静下来。静静地望着泛起波澜的水面，眼神逐渐漂移，头一次感觉走神是那么舒爽。 哒！一道疾风吹来，雨滴打在身上的声音突然消失，旁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师父在这干什么？也不打伞。”甄天用纸擦着石椅上的水渍，坐在了白不好旁边。“幸亏是我路过，这要淋坏了怎么办。” “喔，突然想来这看看。”白不好眨眨眼，淡淡道。 头顶上方被女孩用雨伞遮住，俩人坐的很近，仅留一丝缝隙，要是让巡课老师来看倒是像情侣一般。 唔，似是意识到俩人离得太近，甄天的脸红了起来，在其白白的脸蛋上更显出娇憨可爱。她缓缓挪动着屁股，看起来隔了些距离，可手中的伞却护不住男孩，又费力地挪回几步，见男孩目光看过来，连忙吓得再次回到了原位置。 这个女孩真可爱，白不好忍住笑意，眼睛看向湖面，很自然的说道。“我来这就是想感受下雨的氛围的，不用也没事的。” “哦。”甄天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乖乖低下了头，把伞收回。 雨慢慢停了，空气中一股潮湿的味道，俩人都是无言，静静地坐着。 甄天咬着嘴唇，悄悄撇男孩一眼，又连忙扭过去，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口。 瞥见女孩的窘迫，白不好想了一下，眯着双眼，缓缓道。 “我们正在帮宁心。” “果然！”甄天显得很激动，急忙靠近他，一股清淡的体香传来，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男孩的侧脸。 咳咳，白不好轻轻咳嗽一声，有些脸红。甄天又意识到了不妥，赶忙拉开些距离，怯怯的看着男孩。 “本来早就应该和你说的，但自从那天你和宁心...”白不好看向远处，装作不在意道。“看你最近情绪也很低落，就先把这个事情放下来了。” 接着，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细细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甄天乖巧的点头。“那宁心的日记本你看出什么吗？” “这个...”白不好又咳嗽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 “至少可以确定她一直在关注她父亲。” 女孩点点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嘟了嘟嘴，还想问点什么。 “总之。”白不好忽然起身，快速说道。“先回去吧，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马上就会见分晓的！” 天晴了，雨停了，池塘里意外地冒出几份水花——原来这里是有鱼的，很快又都不见，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第三十六章 那口气终于一吐为快 周围好吵，就算是下课时间就不能离我远点嘛，明明不想和她们说话，非要在我旁边，肯定是故意的，他们就是看我可怜，看我好欺负，故意在这里给我难堪！！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明明出了这样的事情，却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 可是，可是...之前他们那么想帮我，我却说了伤人的话，不仅是白不好，就连甄天也... 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就这么放弃了，俩人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现在说放弃就放弃，那么，那么我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放下笔，宁心缓缓合上了日记本，又像往常一样趴在了课桌上，一动不动。 小胖从旁边走了过来，瞥见正趴在桌子上的宁心，又朝不远处的女孩点点头，便说道。 “呐，最近有个小说你看了没啊？我感觉还挺好看的。” “嘿嘿，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小说看的最多了！”何小也推了推眼镜，不自然地咧嘴，故意提高声量。 宁心突然动了下，有些烦躁，就想喝止他们上别儿地说去。 “沁凝的《带娃历险记》！” 手指突然僵住，宁心停住了动作，仍趴在桌子上，只是胳膊有着细微的颤抖。 “啊！这个我知道，张艾宇屠龙的故事，确实好看，不过听说要完结了，可惜，感觉一半还没写完呢。”何小也脸上出现了细微的汗珠，勉强答道。 “昨天就完结了。”小胖摇头晃脑，叹道。“作者好像说这是最后一本了，以后都不写了。” 蹬！旁边宁心的桌子突然发出响声，像是腿蹬到了桌脚的声音。 二人忽然看过去，见她仍趴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又转过了头。 叮叮叮叮... 上课铃响了，俩人这才回到了座位上，临走向最后一排的某个人递了个眼色。 宁心缓缓起身，双手托着略显苍白的脸颊，无神地望着黑板。 这个男人，果真放弃了么？这便是你真正想要的么？ 女孩摇摇头，讲堂上老师的语气恍若梵音，她将手机从兜儿里不着痕迹的拿出，从书架里找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带娃历险记》。 致读者的一段话 ——各位读者你们好，我是沁凝。很感谢一直以来为数不多支持我的读者，《带娃历险记》到此就完结了。你们可能认为我太监了，可是我认为，这本书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写的了，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张艾宇经过重重阻碍，最终还是没能干掉黑龙，少时的梦想在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无论你如何努力，如何想让家人看得起你，可黑龙就是黑龙，在如此庞然大物面前，谁都无法抗拒，只能默默忍受，张艾宇在临死前还是醒悟了，那把挂在他胸前的儿时一位神秘人送给他屠龙的银色钥匙，终究还是没派上用场，只是成为了尼德霍格王座前的一缕尘土。 而我本人的梦也醒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放弃我的梦想，幻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作家。或许再坚持一下就会成功吧，但我已经老了，没那个精力了，现实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我处理，我的妻子，我的女儿都已经离我而去，我只剩自己了，没有资格去继续做梦... 我最近找到了一份编辑的工作，并没离开这个圈子，也算是另一种圆梦吧，毕竟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这样至少能给我女儿一个交待。 话也不多说了，少时立志屠龙，青年踌躇满志，老了潦草一生，那把承载着梦想的银色钥匙，也是时候该丢掉了。 所幸，还不算晚。 凡事都讲个仪式，毕竟这么多年，也想彻底做个了断。明天晚上六点，我便将我从小不离身的那把银色钥匙，丢在梦想开始的地方。 也祝大家梦想都会成真，但千万可不要学我啊哈哈。 玉龙剑/长安花/黄金台前意气发/终究还是寒了少年郎 ——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眼睛停在最后一句话上，宁心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神逐渐放空。 真的，没希望了么。果然放弃了，这样，挺好，嗯，挺好的。 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课，宁心趴在桌上，把脸埋住，从任何方向看，都见不到她的表情，密不透风好像一堵墙，死气沉沉的。 “白不好，怎么办？”同桌朱天一望着前面的女孩，忧虑道。 双手交叉，白不好皱眉，抬头看了眼黑板上面的钟表，沉声说道。“已经五点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 不对！那个日记本里所写的，那样真情实感的文字，绝不可能骗人！只是眼下... 男孩咬着牙，心头一横，就向宁心的位置走去。 “等一下！”朱天一拦住他。“你看前面。” 白不好顿时愣住，前方一道倩影出现在女孩的旁边。 宁心被一双柔嫩的手给叫醒，略显红的眼神看见那道身影。 “你...你终于醒了。”甄天脸色有些红，双手搅在一起。 “有事吗？”宁心眼神有些躲闪，没去看她。 哗——女孩径直坐在了宁心前面的位子，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宁心躲闪的更明显了，娇弱的小手握成拳头，轻微的摇晃着。 “刚才小胖和何小也是故意给你听的。”甄天声音平静，红扑扑的小脸恢复了常色，没有丝毫犹豫。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心看着她的眼睛，冷声道。 “我说你就是个废物！” “呵呵，要骂便骂，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那我要继续睡了。”宁心冷笑着，看上去并不在意。 双手握着的拳头抖动着，甄天眼睛瞪大，继续说道。“承认自己对父亲的感情有这么难吗？一个一个都这么据着，最后你就真的不会后悔吗？你知不知道，这份感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有些人想要都没有的，你真的配吗？！！” “够了！” 有些破音，宁心突然站起身，苍白的脸色同样瞪向她。 班里的人都看向她们，白不好咬着嘴唇，想要上前，却被另一个手给拦住。 刘泽不知何时站到了他旁边，他看着前面连个女孩的身影，低声说道。“再等等。” 呼，深呼一口气，宁心缓缓坐下，沉声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说完，说手埋着脸颊，几近哽咽。 “他为什么不找我，难道要我一个小孩子去给他道歉吗？他不是大人吗？就不会来哄哄我吗？！” 仿佛是找到一个宣泄口，女孩小声哭了出来。 耳朵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宁心把手放下，看到甄天也噙着眼泪，正无限温柔的看着她。 女孩双手盖在宁心的耳边，费力地将她埋在自己的胸口。 “每个人的老爸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或多或少总归有些难堪的缺点。这就需要我们去理解啊，大人有大人的难处，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世界，他们不愿带着困难走进我们这里，我们也应该试着去理解他们。毕竟，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最爱的人，才是真的温暖啊。” 外面的阳光撒了进来，下午的夕阳逐渐下落，却衬的俩人熠熠生辉，仿佛笼罩一层金色的薄膜。 怀中的女孩眼眶湿润，这种久违的滋味，分明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的怀里才有过的感觉，虚幻的不像现实。 宁心和甄天都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眼神突然看向周围。 全班人都静静看着她们，没有一个人出声。 咳咳，刘泽突然咳嗽几声。班里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与周围人说着话，假装没有看到眼前这一幕。 他又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白不好耸耸肩，眼睛看向房顶，不自觉笑了出来。 俩人迅速分开，甄天憨憨地笑了下，面色有些红润，让人忍不住想捏上几把。 叮叮叮叮... 上课铃声这才响了起来，大家纷纷回到位子上。 “总之时间不多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甄天赶紧起身，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宁心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想这么多，又看向手腕上的表，黛眉道。“可是，现在这个点，怕是来不及了，而且我也出不去——哎不对啊，为什么你会...” “你就尽管做吧。”甄天打断她的话，大眼睛连忙向她眨眨眼，摇头晃脑，配合着丸子头分外可爱。 “包在我们身上！” 第三十七章 这个女孩眼里有光 庄重刚走进教室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同学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一个个拿出课本看着她，只是没来由的，突然生出这一点。 头发扎成高马尾，并没有化妆依旧清丽，脚下还是穿着白色跑鞋，庄重继续说道。“这节课我们来学...” 嘭！一阵肉体相碰的声音传来。 她目光如电，迅速朝声音源头看去。 “富贵儿，你什么意思啊？用一下你的东西咋滴还不乐意了？”最后一排的朱天一站起身，突然朝前面的欧阳有钱吼道。 说着，就走过去朝他的脸上打了一拳。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欧阳有钱擦了擦嘴角，瞪着他，也挥着拳头朝他打去。“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刘泽赶紧跑过来劝架。“都是同学的，别伤了和气。” “就是，别打了。”小胖也过来，大声说道。 白不好和周群也凑过来，最后一排俨然被围成了一个圈。 心头生成一股不妙，庄重看着他们一群人，喝道。“谁让你们...” 还没说完，就听到小胖大喊。“周群你碰我干什么？拉偏架是吧？！” “谁拉偏架了？你是不是想找事？”周群脸红到脖子，涨着脸，就朝他挥了一拳。 “怎么又打起来了？别打啊大家！” 班上其他人也都陆续从座位上离开，凑了过去，班里的声音渐渐嘈杂，大家都乱了起来。 “你们都快给我回到位上去！”见说话无果，庄重脸色一黑，径直走到最后，就欲拨开他们。 宁心疑惑地望着这一幕，就感觉胳膊被人拉着，扭过去看到，是甄天不知何时走到旁边。 “快点走吧，这里我们帮你拖住。”甄天小声道。 “这些...都是你们故意搞得？！”宁心一脸震惊，用手指了指身后。 她点点头，急忙说道。“这些先别管了，你的事要紧，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转头看向身后，又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宁心握紧拳头，这一次没有颤抖，认真点头，快速离开了教室。 有些时候，同窗之间的默契是无比契合。本来宁心的事情班里只有少数人知道，可是她最近的表现，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虽然心里不说，可女孩平日里积累的好人缘现在确实发挥了作用，不管是谁带的头，大家都有意或是无意的参与这场闹剧中，愈演愈烈。青春的感动，往往表现在转瞬的地方，或热血或冲动，而这些东西，往往会令人怀念一生。 宁心拼命跑着，一刻也没停下，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大家拼命帮她创造的这次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辜负！ 况且，那把从记事起他就带着的银色钥匙，承载的不仅是他的梦想，更是自己的梦想啊！！！ 女孩突然停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大门口的保安，自己并没有请假条，如果径直走出的话，肯定会被他们拦下的。 到时候不仅大家的努力会白费，很可能都因此记一大过! 怎么办？宁心有些慌神了。门口的保安只有三个人，如果硬闯的话，可能会... 拼了！她猛一咬牙，向前冲去。 “慢着。”胳膊这时突然被人拽住。 “总算赶上了。”白不好拉着她的胳膊，大口喘着气，将她拉到了门口看不见的梧桐树后。刘泽，林潇湘和甄天也赶了过来。 “你们？抱歉，我没有假条。”宁心看着四人，眼帘低垂，充满了愧疚。 “我和刘泽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一会儿你就趁机跑。”白不好轻声说，接着便和刘泽使了下眼色，后者点点头。 接着，不等宁心反应，俩人冲了出去，不顾保安的拦截，直接跑出了校门。 “奶奶的，我干保安这么多年，头一次见敢这么闯的人。”一个半头白发，显然是上了年纪的老保安恼怒道。“骑上车子，小王留下，小赵你跟我一起去追，两个兔崽子还反天了，抓到他们一定要处分！” “怎么办啊？他们还留下一个人。”甄天在树后望着门口发生的情形，贝齿轻咬。 林潇湘右手抵住下巴，接着便啊了一声，对着甄天耳边说了几句。 “这，我们俩能行吗？”甄天看上去有些难为情，犹豫道。 “你顺着我说的就行，没多少时间了。”林潇湘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抿着嘴唇，甄天重重点下头。 “宁心，你在这等着，一会儿他离开的时候，就立马跑。”林潇湘叮嘱道。 “可...”宁心还想说什么。看这俩人认真的深情，顿时握紧了拳头，点点头。 俩人对视一眼，然后离开这里，走向校门口。 快到门口时，甄天停了下来，双手扶着头，急忙蹲下。 “我头好痛，感觉好恶心！” “甄天你怎么了？”林潇湘立马扶住她，摸着她的额头。 “我——我...”女孩脸色苍白，口角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没说几句，便昏了过去。 “你没事吧！？还清晰吗？”林潇湘急忙掐她的人中，后者依旧不醒。 “这学生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啊？”门口的保安小王突然走了过来，担忧道。 “刚才好好的，谁知道突然就不省人事了，我们这就去医院！”林潇湘说着便去背她，可怎么背也背不动这么大一个人，顿时泪眼陂陀道。“大叔您能不能帮帮忙，我一个人根本背不动她。” “这...”小王犹豫了下，保安室目前只有他一人，自己并不能擅离职守。 女孩素白的手将自己分叉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有意无意的靠近他，一股淡淡的体香传来，一瞬间，林潇湘做出极为可爱又惹人怜爱的神情。 见面前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神正楚楚可怜的看向他，小王一咬牙，沉声道。“我来背！” “谢谢大叔！” 林潇湘与小王和他背上的甄天一同离开了门口，临走前给后面打一手势。 见三人已经离开，宁心缓缓从梧桐树后走出，又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跑着迅速离开学校，立刻在校门口叫了辆出租车。 另一边林潇湘三人正走向距学校不远的医院的路上，小王看起来有三十多岁，长相是普通的大众脸，落在人堆里找不见的那种。 他与林潇湘并行，步伐很稳，丝毫不觉肩上的负担，俩人边走边聊，准确的说，是小王在问，林潇湘在答。 “今年几年级啊？” “高二。”女孩迅速达到，嘴角洋溢着微笑，看起来很是热情。 “今年多大了？” “16。” “学习应该很好吧？” “还...行吧。”林潇湘轻咬着嘴唇，耐心已经快被磨光了，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谈的人。往常平日里在班级努力所维持的形象，线下因有更着急的事情，心里便有些急躁，逐渐暴露了出来。双手逐渐握紧，她衬小王不注意，轻轻碰了下背上的甄天，后者没有反应。林潇湘有些急了，又碰了碰女孩，仍旧没有反应。 该不会...林潇湘心里猛然一惊。 “怎么了？”小王突然扭过头，疑惑道。 “啊，没事没事。”她慌忙摆摆手，嘴角摆出不自然的弧度。 这时背上的女孩手突然动了动，咦，二人皆是一惊。 接着甄天便睁开了眼睛，声音慵懒。“我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林潇湘和小王齐声惊呼。 小王慢慢扶她下来，问道。“你刚才在校门口昏倒了，我们正要领你去医院检查呢。” “啊，我今天可能跑的有点多了，缺水了好像。”甄天拍了拍脸蛋，活动着身子，随即笑眯眯道。“你看，这不是很好嘛。大叔谢谢你了，这么忙你还特意跑出来，我们自己去医院就行了。” 反复看了下女孩的脸色，小王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憨笑道。“也行，保安室就剩我一人了，我先走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嘞!”甄天小手轻轻挥着。 目送着保安大叔离开，林潇湘目光转向身旁的女孩，不确定道。“你刚才...真没事吧？” “当然没事啦，刚才在他背上突然有些困了，不小心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就感觉有人在碰我，这才醒了过来。”女孩眯着眼睛，盈盈笑道。 “呼，吓死我了。”林潇湘这才舒了口气，又看向街道的另一边，眸子里透露出担忧。“也不知道宁心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个计划一开始白不好找他们商量好的，大家也都看了林天在最后一章写给读者的信，但对于信中他所写的梦想开始之地，林天没有说，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 “一定可以的。”甄天轻声道。 “这可是她爸爸啊。” 女孩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天空飘过的云彩，安安静静不着痕迹地飘动，仿佛里面藏着万千星辰。 第三十八章 一起做梦! “去哪啊？小美女。”司机的声音从前座传来。 樱桃般的小嘴张了张，宁心坐在出租车后座，却持久没有说出话， 那把银色钥匙，是自记事起就见他带着的，一直没摘下来过。它的出处，那所谓的梦想开始的地方，究竟在哪？ —— “爸爸，我要看那本！”小宁心拉着旁边男人的裤脚，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书架上方那本《安徒生童话》，奶声奶气道。 “小心喜欢看童话书啊，这就给你拿。” 男人呵呵笑道，伸手将那本书拿下来。接着坐在椅子上，把跟前的小宁心抱起，坐到自己腿上。 小宁心眼珠子转了转，抱着男人的脖子，脆生生道。“我要你念给我听。” 嘘！男人竖起食指，看了眼周围，这才小声说道。“这里不能大声喧哗，还有别的哥哥姐姐在呢，打扰了他们可不好。” 唔，小宁心撅起小嘴，显得很不开心。 “不过...”男人弹了弹她的小鼻子，又笑道。“你看完后我可以给你讲解哦，你有什么不懂得，也可以问我，只不过要声音小点。” “说话算话！”小宁心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爸爸，卖火柴的小女孩好惨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好的结局呢。”小宁心又撅起嘴，小声嘟嘟着。 “呵呵，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想。”男人又笑了起来。“正是因为人间太苦了，小女孩的外婆才会带她去没有痛苦的天堂，那里很美很漂亮，四季如春，没有饥饿，里面的人都善良友爱。老天爷正是看到小女孩的纯洁的心灵，才会让她去天堂啊。” “嗷!”小宁心似懂非懂的点头，眨巴着小眼，柔嫩的小手拉着男人的衣领。“原来人间这么痛苦哇，那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听到这句话，他将女孩从腿上放下来，然后蹲下去，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要被作家左右自己的思想，他们对这个世界说不定还没你自己理解的高，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话呢？这个世界好或坏，从来都不可能给它定义，看得人不同，这个世界就会不一样。” “听不懂。”小宁心呶呶嘴，使劲向上蹦着，皱眉道。“好想长大啊，这样就能理解爸爸说的话了。” 摸了摸女孩的后脑勺，男人温和的笑着，缓缓站了起来。“你还太小，有可能永远也长不大，当你明白了之后，或许你就成为一名真正的大人吧。” “爸爸，你脖子上为什么一直挂着那个呀？” “这个啊！”男人将银色钥匙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在小宁心手上，眼神看向窗外，似乎在追忆着什么。“十年前就在这里，还是包子铺的时候，我就天天来这里吃早饭，有时忘带钱了老板还给我免费拿几个包子。老板那时大概有六十岁了，头发白花花的也不染发。从我在那买包子的第一天起，就见他一直在椅子上看书，一有客人来就放下书，只要得空就拿起书来看。” “后来我俩已经很熟了，我就借他的书看，他的每本书里面都有读书笔记和读后感，我就也尝试着写读后感，写完拿给他看，老板非常欣赏，直夸我说在这方面有天赋。” “我就说爸爸是有天赋的，妈妈还整天嫌弃你。”小宁心一双小手握成拳头，鼓嘴道。“后来呢？” 男人挠了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随即正色道。 “后来政府规划，包子铺就从这里搬走了。我最后一次见他问他包子铺准备在哪开，他却说不准备干了，打算回老家享清福去！临走前给了我这把钥匙，说这是他唯二获得的奖项，以前年轻时参加某报社的小说比赛拿的安慰奖。” 噗嗤，小宁心轻声笑了出来，吐槽道。“只是安慰奖啊？还以为什么大奖呢。” 呵呵，男人也笑了，只是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忧愁。“他说他这辈子没在文坛混出过什么名堂，只能称得上是一个读书人，见我有天赋，就鼓励我说一定要试试。” “最后他回去了？” “后来他投湖死了。” “死了，为什么死了？他不是回老家了吗？”小宁心捂着嘴，眼神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听他说过。只是听人说捞上来时，全身物件搜出来只有一把铜钥匙。”林天转身看着窗外，正好能看见对面波光粼粼的湖水，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叹道。“我写小说不为别的，就是想争口气，只是想替他完成那个没完成的心愿，真的...只有这些。” “小心应该会笑话我吧，可能我也没长大。” “爸爸，你蹲下来。”身旁女孩的奶音突然说道。 “啊？怎么了？”林天有些疑惑，但还是蹲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孩缓缓将手中的银色钥匙链重新戴到爸爸脖子上。接着他觉得耳朵一暖，宁心的小手盖在了男人的耳边，她将额头抵住林天的额头，闭上眼睛，小声说道。 “我相信爸爸，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有爸爸的世界，总感觉一定很温暖。爸爸是小孩子也不要紧，以后等我长大了，会陪着爸爸一起做梦的！” 耳畔女孩的声音仿佛天籁，慢慢吹进了他干涸的内心。眼眶不知何时进了水，林天摸着女儿圆圆的小脑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 “美女，美女，到底要去哪里？” 宁心被前面司机的催促声给唤醒，一阵恍惚。 终于想起来了，原来那时我就... 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宁心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睁开，坚定地说道。 “去市图书馆！” ...... 市图书馆里的人工湖泊，一个男人站在湖边。 夕阳快要落下，太阳最后的余辉洒在了这片湖里，湖面与天空呈镜像般东升西落，镜子里的太阳逐渐升起，而现实中则是缓缓落幕。 这座图书馆建了不到十年，湖则是自林天记事起就一直存在，没有名字，仅仅是一片很小的湖泊，应该有很久很久的历史了。 他从脖子里摘下那条银色项链，对准被云遮住半边的太阳，一阵刺眼的银光照在男人的脸上，他却没有丝毫波动，古井无波的眼中只是一味地看着这把钥匙，像是在怀念一位久别的故人。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林天苦笑一声，手里握着钥匙的手不自觉加深了几分力道。“是我想多了啊...” 他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留恋地看着手中的东西。闭上眼睛，右手轻轻摇摆对准湖面。 “再见了，老朋友！” 旋即不再犹豫，甩开胳膊，打算将项链投入水中。 “等等！” 一阵响亮又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林天猛地睁开眼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了声音那头。 有些惊喜，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男人握着项链的手轻轻颤抖，连带着声音也颤了起来。“小...心。你...你怎么来了？” 宁心轻轻咬着嘴唇，复杂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些陌生又好熟悉，印象中比从前要低了许多，小时候那道伟岸的身影，现在看来确是如此消瘦。 “哦，我今天有点累了，就想来这里走走。你...你今天不是上课吗？怎么来这儿了？”见女儿没有搭话，他也不在意，赶忙将手里拿着的那条项链藏进兜里。林天努力咧开嘴，极力想博得女儿的开心。 背朝夕阳，淡淡的余晖照在男人身上，从宁心这里看去，男人的脸与落日的太阳重合，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 双手背在身后，她低下头，不时地蹬着双脚，仍旧没吭儿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林天挠挠头，或许是这么多年没跟女儿说过话，他自己心里面也有点害怕，摸不清此刻面前女孩的心思。只敢小心翼翼的捧着，生怕惹恼了她。 “那个...我还是，先走吧。”林天最终还是退了一步，闷声说道。 天空的云已经完全盖住了太阳，那最后一缕阳光也不见了，宣示着夜晚的到来。 哒哒，男人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缓缓从女孩身边走过。 “爸！” 哒...哒。脚步声停下，林天怔住了，呆呆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小心.你...你刚才...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宁心握紧拳头，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睛，认真道。“我希望你能继续你的梦想，爸爸！” 他同样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倘若有其他人在看的话，就会发现俩人的动作是如此相似。 久久说不出话来，林天眼眶有些湿润，连忙用力止住，眼泪流的更多了，他慌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手胡乱擦着。 “我...我没——我还能继续做梦吗？” 女孩微微一笑，仿佛一株幽静的百合在黑夜发出清新的花香。她从兜儿里拿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父亲脸上的湿痕。 “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不是说过嘛...” 温柔的眼神盯着他的脸庞，宁心清脆的嗓音仿佛回到了当年咿呀学语的时候。 “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有爸爸的世界，总感觉一定很温暖。爸爸是小孩子也不要紧，以后等我长大了，会陪着爸爸一起做梦的！” 这股温柔的气质，像极了那年俩人还在大学时宁心的妈妈。林天声音颤抖，看着面前这个多年未曾说话的女儿，仿佛回到了当年那道伟岸身影的样子。 “我...能抱抱你吗？” 无声地笑着，宁心眯起眼睛，眼角处有泪水流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投入父亲的怀抱，双臂狠狠地抱住他那不似从前宽厚的身体。 女孩在他怀里大声的哭着，前所未有的狠烈，仿佛要把一肚子的怨气通通洒出。 静静地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女孩大哭，林天温馨的笑着，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身体是那么温暖。 第三十九章 终被改变的男孩 在他们不远处，一群人白不好，林潇湘，刘泽，小胖，何小也和甄天六人正在图书馆附近搜寻着。 “找到没有？”刘泽看着周围，问道。 “没啊，没见到宁心她们。”小胖皱眉。 “快看那里！”何小也大声叫着，不带他们回答，快步跑了过去。 听到有人叫她，宁心哭的声音渐渐停住，从林天怀里钻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父亲的脸。 “姐，可算找着你了，怎么样？没事吧？！”何小也气喘吁吁的赶到，其他人也紧随而至。 眼神透出惊讶，脸上还未擦干泪痕的宁心眨着如水般的眸子，怔怔地望着面前刚刚赶来的狼狈的女孩，随即哽咽道。 “是啊，没事了。” 何小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羞红，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点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但还是吞吞吐吐道。“那...那就好。” 看着匆忙来的众人，宁心很感动，面露愧色，又产生一丝疑惑，便问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的手机定位没有关，我能大概知道你的位置哦。”甄天摇摇自己手中的手机，笑吟吟道。 宁心眼眶又红了起来，走到甄天身边，拉着她的冰凉的小手。 “对不起，小美女，这段时间真的对不起。” “我也有错！”甄天双手捧着宁心的脸颊，带着些许哭腔。“是我没及时发现你的情绪，你没告诉我我不怪你的，我也有秘密没说...” “没事呀，我们朝着这方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大家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的！” “嗯，不论任何事情...”甄天紧贴着女孩的后背，小声说着。俩人拥抱在一起，像是与暮色融为了一体。 白不好轻轻扭头看向旁边，林潇湘月牙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不知何意看着面前拥抱的两人，似是开心又有些怅然。刘泽则微笑着看着她们，看起来很是欣慰，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哎呀，这百合无限好，就是生不了啊，可惜可惜。”小胖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噗嗤，大家不禁逗笑了起来，连还在沉浸着和好怀抱的俩个女孩也笑了起来。 宁心脸色微红，面向众人，身子渐渐弯下去，郑重道。 “这段时间，谢谢大家，还有没在这里班里的其他人，我知道我和爸爸有现在这个样子，多亏了你们，解开了我多年的心结。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我倒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比以前不知道温柔了多少。” 伴随着小胖的吐槽，众人又笑道。 “小胖，几日不揍你，你是不是又想死了？！”宁心双手抱拳，掰着手腕，狠狠地盯着他。 “啊，叔叔还在旁边呢，你敢打我？”小胖连忙走到林天身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啊！”说着宁心挥舞着拳头朝他追去。 “救命啊叔叔。” 俩人围在林天身边转圈，林天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并未插手。 他看了眼腕表，就对大家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早点回学校，路上注意安全。” “啊？你...”宁心停住了正在打小胖的拳头，顿时愣住。 林天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时间还长，日子还久。以后虽然我还是一个人，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啊。” “我可没说找...”宁心低下头，有些难为情，还是啃啃巴巴道。“好吧，你也要多来看看我。” “一定！”林天转身，又看向众人中的某个人，语气不善道。“喂，来送我一段。” 啊？大家包括宁心都不解。 白不好看着男人的眼睛，淡淡一笑，点点头，跟了上去。 “我马上回来！” 夜渐渐深了，还在图书馆内的人都走了出来，该到吃完饭的时间，三三俩俩或独自一人，各家的灯都亮了起来，纷纷攘攘的，为这座城市添了些许烟火气息。 “虽然很不想说...今天，多谢你了。”林天挠着头，步伐有些不稳，向图书馆门口走着。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要帮宁心罢了，你是什么结果我并不在乎。”白不好微微笑着，毫不在意道。 “你...”林天扭过头，狠狠地看着男孩。“反正我欠你个人情。” “哦。” 俩人走到门口，白不好停了下来。“就到这吧，我还要回去。” “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不知道要等长辈先说吗？！” 男孩耸耸肩，无所谓地撇撇嘴。 “罢了，我走了。”林天不去看他，直接走出去。“对了，我再说最后一句...” “我女儿还太小，我和她妈都不在的时候，拜托你以后能多照顾她。” 白不好停下了脚步，眼神闪烁，随即轻笑道。“嘛，你还算是个好父亲。” “废话，走了！” 林天步伐加快，生怕被他看到了什么，只是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 听着远处男人的脚步渐行渐远。他还没有动，白不好轻轻一叹，望着只有零星星星的天空，神色恍惚。 —— 和那晚的天空一样，寂寥的黑夜带着几个零星的星星，让人看了多了几分无力和萧瑟。 白不好轻敲着门，在敲了半响后门终于开了。 “是你？有事吗？” “有件事情上次没说，您能请我进去说吗？”男孩努力微笑着，平静地说道。 “就在这说吧，我还要睡...” “是关于宁心的。” 哗——门缓缓拉开，林天让出一侧，走进里屋，声音有着沉重的鼻音，像是努力压制着浓厚的情感。“进来吧。” 和上次一样，白不好坐在了沙发的中间，见男人端着水杯，连忙说道。“叔叔，不用麻烦...” “谁说是给你的？” “啊？！”男孩愣住了，有些不解这句话的意思。 林天就着水杯慢慢喝着，放到自己跟前。如鹰般的眼神看着他，像是把白不好全身都给看穿了。“我不喜欢你，从那天来到我家时就不喜欢。” “叔叔，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抓着裤子的手用力了几分，白不好颇有些紧张。 “你的话不多，基本上算是无话。存在感不强，一看就是团体中的边缘人物，看上去很高冷，实际上比谁都渴望交朋友，不说话是避免说话时没人应答的尴尬。”林天又喝了一口，抿抿嘴，显得很自信。 男孩擦擦额头上的汗，脸色有些白了，不自然的点点头。“叔叔洞察力真的好敏锐，我确实是这样的...” “我话还没说完。”林天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叔叔！我的事先不提。”身体向前倾一步，男孩盯着林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今天来是有宁心重要的事，关心到她是否能恢复！” 蹬！原本端着的水杯迅速放在桌子上，发出碰撞的声音。他通红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孩，黑色的眸子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便点点头。“你有什么办法？” “我通过某些方法知道了宁心对你一直是有希望的。”白不好身体向后仰去，轻咳几声，淡淡道。“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这么多年之所以没和你和解，只是因为别扭的性格以及...” “以及什么？”男人头部微微前倾，急忙问道。 “一个能让宁心放下身段而不得不去找你的机会！” “太难！我暂时想不出有什么方法。”林天眼睑低垂，双手交叉，又猛地抬起头，咬牙道。“实在不行我去找她，既然知道小心还是在乎我的，我找她的话，应该能行。” “你确定？” “我...”男人眨着眼睛，眼神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低下了眸子，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说说你的办法吧。” 的确，像宁心这种性格的，多年未曾说话的父亲突然去找她，就算本身心里是渴望的，可那傲娇的性子若非她本人亲口说出来，再怎么样也是不会承认的。 眼神越过男人，白不好视线扫到了旁边的电脑上，随即轻笑一声。“你在写《带娃历险记》？” “你怎么知道？” “宁心可是一直在关注你的作品呢。” “你怎么又知道？！！” 男孩双眼微眯，以一种诱惑的口吻，轻轻说道。“那张艾宇的结局你打算怎么写？” 交叉的双手用力握紧，林天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孩，没有犹豫地道。“我所追求的梦想，就是结局。就算已经烂掉了，我也依然相信这个梦。” “那如果只是暂时性的改掉这个结局呢？” “什么意思？” 白不好缓缓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夜间徐徐的凉风吹来，令男孩额头的刘海微微掀起，他平静的说道。“宁心和你的梦想是一样的，如果你的梦碎了之后，那她会怎么样呢？这么多年的坚持，你以为她就这么放弃吗？” “你的意思...”林天看着男孩窗下的侧影，握着水杯的手在轻微的晃动。“如果她要没来呢？” “你应该问你自己。” 白不好又转过身来，留下一张纸片，缓缓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联系我，我们会有具体方案的。我就不打扰叔叔睡觉了，晚安。” 说罢，背上书包，直奔门口。 呼，男人轻呼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纸片，眼神变得清明，轻轻叹道。“果然还是不喜欢你啊。” 蹬。蹬。男孩松开即将开门的把手，停住了脚步。 “我这个人其他方面不行，看人还是很准的。”林天的声音自客厅悠悠传来。“你是个认真孤僻又很没安全感的人，这样的人原本应该很少有朋友的，可如今做了这么大的改变，一定是因为某个人吧。” 白不好眨了眨眼，不自觉地抓着书包带子，没有说话。 “虽然那天你一句话也没说，可眼睛骗不了人，每当那个女孩提到小心的时候你的眼睛总会不自觉的飘过去，那个眼神，分明是极度关心的样子。我可警告你啊小子，可不要对小心有什么心思，就算有，也要等大学再说，让我知道了可不要紧，可千万别让她妈知道了，明白吗？！！”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说道。 呵，白不好轻笑着，似是松了口气，径直走了出去。“你果然是个好父亲！” “臭小子，我果然是不喜欢你！”慢慢喝着水，林天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呛到了，连忙擦擦嘴，随即若有所思道。“她在意的是小心吗？还是那个女孩呢？” “不可能，我女儿怎么会输呢！？” 第四十章 从未有过的慌乱 夜色朗朗，白不好回到了宁心这边，便看到这个仿佛大病初愈的女孩向他招手。 “喂，白不好，我爸找你什么事啊？”宁心洁白的脸颊透着微红，在黑夜里更加诱人。 男孩眼神漂移，不敢看她的眼睛，结巴道。“没...没什么。就我的东西之前忘他家了，他还给我了。” 唔，女孩狐疑地盯着他的侧脸，也没追问。又好像想起什么，转向何小也那边。“小也，那天你给我说的什么——西咖喱奚落，是日语吗？到底什么意思啊？” 西咖喱奚落，白不好念叨一下，随即轻轻笑起来。 “这个...”何小也脸色通红，支支吾吾着。 “日语的意思是——请振作一点。”小胖突然说道，看了眼仍在脸红的何小也，嘴角掀起一丝微笑。 “哎...你...谁让你说的？”何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气恼道。 “原来是这样啊。”宁心踮起脚尖，看起来很开心，靠近何小也身边，以一种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阿里嘎多，一抹多。” 唔，何小也的脸更加红了，呆呆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学校吧，大家一起翘课出来，老班估计要骂死我们了。”刘泽出来圆场。 一道耀眼的车灯突然照过来，遮得大家急忙闭上眼睛，直到灯光熄灭，是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他们旁边，从里面走出一道倩丽的身影。 “总算找到你们了，亏你们能跑到这里，都不想上学了吗？”一身便服配上白色跑鞋，庄重严肃地看着这群人，声音严厉道。 “老师...您怎么找到这的？”刘泽巴了巴嘴，有些惊讶。 “哼。”她用一种很轻蔑的语气，淡淡说道。“林潇湘手机开着定位呢。” “抱歉，我平常都开着的。”林潇湘轻咬贝齿，表情充满了愧疚。 白不好站到人群最后，朝老班挥挥手，斜眼看向宁心，示意事情已经完成。 嘛，猛地眨眨眼，庄重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不可察觉的点点头，又看了眼周围，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才对刘泽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次造成的影响比较恶劣，逃课，无视保安，群殴，这些要是处理的话都应该退学...” 宁心咬着嘴唇，感觉很自责，没有犹豫，抬头看向老班。“是我...” 双手突然被两个温暖的小手拽住，是甄天和何小也，她们摇摇头，以一种坚定的态度，示意她不要说话。 “老师，关于这个...”林潇湘温柔的笑着，月牙般的眼睛看向她。“虽然出来的只有我们，可是我们全班都参与了这次计划。” 女孩吐气如兰，声音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却能给人以致命的打击。 “如果学校要处分的话，那我们全班可都是要罚的！” 刘泽走出来，镇静地说道。 没错，尽管学校的管理非常严格，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处分。可面对如此多的人特别是整个班的失格，倘若真的全部开除的话，恐怕就连校长，也没法向外界交待吧。 呵呵，庄重嘴角掠起从容的微笑，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并没有惊讶。“果然，你们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这次，就算了。况且这次其实我也有参与，校长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皆能在对方脸上看出兴奋地表情。 “不过...”庄重眼神在俩个男生间扫了扫，轻轻敲着手指。“白不好和刘泽，你们俩人暴力逃出学校，这件事情学校也要给保安一个交待，你们在下星期的升旗仪式上上台进行道歉。” “啊？！这也行啊。”刘泽大声叫道，还是点了点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嘴角抽动着，白不好无话，只是不停地抓着裤脚。这种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的模样，以后他还有脸出去吗？ “好了，大家都回学校吧。”庄重看了眼手机，眼珠一转，嘴角轻撇。“现在是六点四十五，晚上七点还有自习，在那之前你们要是赶不过去的话，可是算旷课呦。”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魅魔在诱惑着贪图美色的无知壮汉，慢慢地引进了她的陷阱。 快跑呀，众人大叫着，连滚带爬地迅速离开这里。 呵呵，看着其他人慌忙离开的身影，庄重忍不住显出笑意，美眸瞥向旁边仍未动弹的男生，轻声道。“为什么不和我说？这种事情明明找我请假就行了。” 白不好漆黑的眸子看向天空，那里黑压压的没有半点生命，连月亮都显得越发孤独。男孩的眼神却愈加明亮，仿佛那里有着暴雨后的彩虹，叫人目眩神迷。 “这种事...很刺激，不是吗？” 在万家灯火的照耀下，他的侧脸像是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也离开了这里。 庄重摆恁着车钥匙，无声的笑了一下。旋即打开车门，汽车的轰鸣渐渐响起，这片喧闹的地方，再度归为了沉寂。 “确实刺激啊......” —— “哎小美女，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一定回去找我爸呢？” 宁心与其他人在路上快速走着，突然问道。 “这个啊...”甄天鼓鼓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很纠结，最终还是说道。“你那本...” “我们猜的！”后面的白不好连忙说道。 “吓死我了。”宁心拍拍胸脯，脸色不知为何又红了起来，不敢看男孩的眼睛。“你...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你啊。” 男孩微笑着，没有应答，又对着甄天说道。“你上次那首诗写的不错，回头再给我几首，我给你看一下。” 说完，还向她眨眨眼。 “啊？哦。”甄天一副憨憨的样子，小声答道。 其余人也都疑惑地看着男孩反常的举动，日记本的事他们都知道，明明说好的事后要告诉宁心，现在他自己却变了卦。 终于到了学校门口，白不好大舒一口气。 “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加速跑进了校内。 他不能说，这种尴尬的事情，说出来对双方都不好。现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事没有解决。这种事...自己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真物，谎言还有那虚无缥缈的爱情，白不好之前的人生是灰暗的，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被迫追随人流暗淡无光的活着。 现在经过那么多的事情，自己好像有了选择的权利。可是啊，人生真的是选择题么？填了一个选项剩下的一定会消失吗？ 他想不通，更是对女孩的日记手足无措。 开心，紧张，害怕。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那本宁心的日记本，写的不仅有她爸爸，还有的，花费更多笔墨的——是对一个男孩的赤裸裸的大胆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