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撩病娇九千岁后,王妃要和离》 第一章 新生 天佑十三年,凛冬。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大片雪花落在京郊乱坟岗上。 一道道闪电带着阵阵冬雷划破长空,映照出卿梦迟浑身是血的身影。 身边草丛里还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是她的亲生儿子。 可此时的她脚筋尽断,双臂被砍,连想要靠近孩子半步都是奢望。 看着孩子惨白的小脸上已冻成冰的黑血,卿梦迟心如刀绞,狠狠的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锦服男子,眼里满是无尽的悔恨。 “宋一城!你好狠的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呵呵,亲生儿子?谁知道五年前跟你春宵一度的是哪个野男人,若不是为了你的《医毒药典》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男人说着搂过身后的艳丽女子,“我爱的始终都是雪儿,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卿梦迟双眸一紧,满眼不可置信,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和嫡姐鬼混在一起。 “你,你们……她可是皇后……” 卿洛雪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娇笑,“新皇登基,我们都是从龙之功,再说了,我这肚子里怀的才是城哥哥的孩子。” 宋一城温柔的抚上她的小腹,眼中满是不耐。 “那小野种都被人凌虐至死这贱人也没交出药典,想来是真没有,不必跟她多言!” 卿梦迟双目猩红,想起他们昨日的海誓山盟和姐妹情深,只觉无比的讽刺。 “城哥哥,你看,妹妹瞪着人家。” 卿洛雪娇滴滴的往宋一城怀中靠了靠,看向卿梦迟的眼光却阴毒至极。 “雪儿别怕,待我剜了她的眼珠子看她还如何瞪你。” 随着一声震破天际的惨叫,宋一城收回了带血的长剑。 “城哥哥,你好棒。” “等会儿上了马车,我让你见识更棒的。” “城哥哥坏死啦……” 卿梦迟忍着剧痛,仰起流着血泪的空洞眼眶,不甘的吼道。 “卿洛雪!宋一城!你们不得好死!” 长剑再次划落,卿梦迟已然身首异处。 野狗嗅血而来,饱足而归。 纷飞的大雪将残存的尸骨掩盖,仿佛一切都悄无声息。 …… “爹爹,娘亲,五妹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跟野男人私会,你们不要怪她。” 门外,卿洛雪熟悉的自责声让卿梦迟回神。 这是,五前年的那晚? 看着手中带血的金簪卿梦迟恍若隔世,五年前的她就是被自己的嫡姐哄骗喝下掺有迷药的茶,设计毁了清白后又特意带着父亲和嫡母前来捉奸。 上天竟然让她重生在这晚! 这一次,她必然要奋起反抗。 许是前世的仇恨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在来人爬上她床的时候,想都不想直接拔下金簪朝那人胸口狠狠刺去,只可惜迷药药效未过,她浑身乏力,还没看清来人长相便让他跳窗逃了。 …… “雪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们可是国公府,五姑娘做出此等见不得人之事,你让老爷的面子往哪搁?” 大夫人余氏温柔的声音让卿梦迟恶心至极,更激的卿耀宗怒火中烧。 “这个逆女,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该将这个外室女带回府。” 卿梦迟不由冷笑,她跟着母亲本在京郊小院住的好好的,若不是这位“好父亲”殷勤的前来嘘寒问暖,她们也不会住进吃人不吐骨头的卿国公府。 可笑的是前世的自己在母亲死后,竟然对这些恶狼们偏听偏信,为他们付出一切,至死才知他们的真面目。 “老爷息怒,五姑娘还小,任性妄为也是常事。” “都快要及笄了还小什么小?!” 卿耀宗直接命手下将门踹开,只见卿梦迟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 窗外暴雨倾盆,明灭的灯光将凌乱床单上的那抹鲜红映的格外刺目。 卿洛雪和余氏相视一眼,笑眯眯的上前。 “妹妹别担心,爹爹和娘亲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卿梦迟淡然抬眸,冷冷问道:“二姐姐此言何意?” 卿洛雪脸上的笑容一僵,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卿梦迟好陌生,陌生的让她害怕。 余氏见状忙挡在卿洛雪面前,亲切的说道:“五姑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有你二姐姐和我来承担。” 这个小憨蹄子素来蠢笨如猪,只要对她几分颜色便会欣喜的掏心掏肺。 卿洛雪则会意侧身,特意让卿耀宗将床单上的血迹尽收眼底。 果然,卿耀宗怒不可遏的指着卿梦迟破口大骂。 “逆女!你自己做的好事,还不如实招来!” “爹,”卿梦迟淡然的将袖子拉开,小声道:“女儿刚刚拿发簪时确实不小心划破了手……” 卿耀宗还欲骂出口的话如哽在喉,余氏母女也愣在当场,卿梦迟那白皙如藕的手臂上,一抹朱红甚是刺目。 “怎么守宫砂还在?!” 卿洛雪的声音近乎于尖利,但见卿耀宗眉头微皱,余氏连忙暗中拉了她一把。 “五姑娘别害怕,” 余氏看着卿梦迟微抖的身子,引诱道:“无论你被谁欺负,老爷都会给你做主的。” 就算守宫砂还在,她的身子也一定不干净了! 卿梦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满是悲伤。 “女儿只是梦到逝去的娘亲,她教导女儿要好好学习什么医,什么典……” “《医毒药典》!” 卿耀宗眸光骤亮,连忙上前一把拽着卿梦迟的胳膊,急切道:“可知你娘亲将此书放在何处?” 余氏和卿洛雪连忙竖起耳朵,生怕错漏半个字。 卿梦迟心中冷笑,上一世的她清白尽失,差点儿被卿耀宗打死,后来却被余氏母女全力保下,为的就是得到药典,现在她故意在卿耀宗面前提起,不想这渣爹比余氏母女还要在意。 那就有意思了! “娘亲她刚要说,二姐姐和大夫人便闯进来了。” 卿耀宗当即后悔万分,狠狠的瞪向余氏母女,若不是她们二人空穴来风无事生非,他早就将药典拿到手了。 余氏和卿洛雪刚想解释,管家便匆匆前来。 “老爷,宫中来人,太后娘娘旧疾复发,急需二小姐制的药。” 第二章 退亲 余氏连忙拉着卿耀宗,柔声道:“老爷,还是让雪儿快快去送药吧。” “嗯,”卿耀宗精光一闪,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梦迟既然已经醒了便尽快将药制好让雪儿进宫,别让太后等急了。” 卿梦迟低敛着眉眼,看不出半分情绪。 一直以来,所有的看诊制药皆是她所为,可对外的名声却是卿国公府嫡二小姐卿洛雪的。 就因她只是个外室庶女,父亲卿耀宗也默认了此事。 不过,这一次希望他们不会后悔! “我估摸着太后娘娘的药快用完了,早早便制了一瓶,就等着二姐姐来取呢。” 但见卿梦迟笑的眉眼弯弯的从枕头下拿出一小瓶药,卿洛雪不由迟疑。 以前的卿梦迟虽然听话,但断不会如此主动,还非要她跟娘亲搬出卿国公府的荣耀和宋一城,好说歹说方才就范。 “这孩子真是懂事,” 余氏连忙上前一把夺过药,塞到卿洛雪手中,“别让内官大人久等。” 量这小蹄子也翻不起浪,有什么可怕的?! 卿洛雪也当即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安抚卿梦迟,“我若进宫遇到一城哥哥,定会代妹妹向他问好。” 瞥到卿洛雪袖中露出的浮锦手帕一角,卿梦迟眸中寒意更甚,此时的宋一城不过是宫中的大内侍卫副首领,浮锦是今年中秋皇上赐给大内侍卫首领的专属赏赐。 原来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就已经鬼混在一起了…… 夜已经深了,卿梦迟却怎么也睡不着,前世的她清白被毁后便发现怀孕,宋一城更是为了《医毒药典》不惜谎称那日醉酒后对她太过思念,才会偷闯她的闺房,再加上对余氏母女的偏听偏信,这才对宋一城义无反顾的喜欢。 可今日看余氏母女的反应,下药确实是她们所为。 只是,那个登徒子真的是她们的人吗? 与其坐以待毙,卿梦迟决定先下手为强。 好在,苍天这次是真的开了眼,让她重生的同时记起了《医毒药典》的所有内容。 《医毒药典》是娘亲梦烟所写的手札,娘亲死后,药典再未现世,前世的余氏等人威逼利诱,可卿梦迟只能记起其中的只言片语。 不过,这也足够卿洛雪利用她名扬整个天佑朝。 翌日,天未亮,卿梦迟的房门再一次被卿耀宗和余氏带人踹开。 “逆女!太后娘娘服了你的药病情危重,雪儿现在还被扣在寿康宫中,都是你干的好事!” 卿梦迟毫不惊讶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卿耀宗,周身散着寒意。 依着前世的记忆,太后昨夜发病,卿洛雪拿着自己所制的药进宫不仅搏得太后重赏,还得了个京城圣医才女的称号。 这一世,她要把卿洛雪的伪装一层层的剥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父亲可是要把我也送进寿康宫?” 卿耀宗阴翳的看着她,心底莫名的浮起一抹没来由的担忧。 这个女儿好像开始脱离他的掌控了。 “对,对,药是她这个外室之女所制,跟我们雪儿无关!” 余氏激动的招呼下人备车,敢害她的宝贝雪儿,这小憨蹄子跟那个来路不明的贱人梦烟一样该死! 寿康宫中,卿洛雪正低头跪在殿门口,太后娘娘服过药后突然身体僵硬难以动弹,众太医正手忙脚乱的诊治。 但见卿耀宗带着卿梦迟前来,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瞪着他们。 “卿国公,胆敢谋害娘娘,好大的胆子!” “娘娘恕罪!”卿耀宗当即甩锅,“梦迟不过我卿家外室之女,并未入族谱,此药也是她一人所制,与我卿家无关,无论任何责罚,老臣绝无怨言。” 卿梦迟冷笑,自己这个便宜爹爹就是如此,无利不起早,有事当即丢! “来人,把这个外室之女拖出去杖毙。” “太后娘娘容禀。” 卿梦迟虽然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 “此药虽为臣女所制,但必须在特定的时间服下,不然会有副作用。” “什么?”卿洛雪愤恨的抬头,质问道:“那你当时为何不告诉我?” “二姐姐医术高明,我想着这些医理你已烂熟于心。” 卿梦迟一脸云淡风轻,惹得卿洛雪眼中泛起狠意。 “这药瓶明明跟上一次的一模一样,你当时也只说娘娘心口疼时服一粒方可缓解,现在娘娘被你害的不能动弹,你还不快快认错伏诛!” 卿梦迟冷魅一笑,丝毫不惧。 “原来姐姐是凭药瓶认的药,我估摸着娘娘的病症有所改变,特意多加了两味药,现在只需按揉娘娘的檀中和虎口两处穴位,身体便可好转。” 太医院院正也没有查清楚原由,但看到掌事姑姑的眼色,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尝试,反正治不好死的也不是他。 想不到只轻按两下穴位之后,太后娘娘便径直坐了起来,连带着之前的病症也好了许多。 卿洛雪满脸通红,袖中的双手死死抓紧,指甲陷入肉里也不自知。 卿梦迟这个小贱人绝对是故意的在耍她…… 想要借太后的势压她这个嫡女一头? 可笑不自量! 一会儿定要找机会问问宋一城,昨晚安排毁这小贱人清白的乞丐为何没有出现?! 太后掌管后宫,对于两姐妹间的争斗也是见怪不怪,不过卿洛雪盲目献药的确让她很是恼火。 “如此说来,两次药其实都是卿家五小姐所制。” 太后威仪的声音让卿洛雪吓得一激灵,好在老奸巨滑的卿耀宗护女心切。 “娘娘恕罪,因梦迟身份低微不宜进宫,这才让雪儿前来送药,只怪她学艺不精,请娘娘责罚。” 说完还特意侧过头警告的瞪了卿梦迟一眼,都是这个逆女想要出风头,才害得他这个外臣进宫受训。 卿耀宗曾是先帝旧部,卿洛雪的亲姨母又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余贵妃,太后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那便罚抄法华经百遍。” 卿洛雪面露苦色,法华经近八十万字,抄百遍岂不是要把她的手写废? 卿耀宗自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拉着卿洛雪谢恩。 “你呢?” 看着一旁安静镇定的卿梦迟,太后的眉角不由舒展开来,这丫头虽为庶女却颇有当家主母之风。 “可有想要的?” 卿梦迟当即福身行礼,说得斩钉截铁,“求娘娘为臣女做主,退亲。” “退亲?” 众人皆惊,太后的眼中满是狐疑,卿梦迟的娘亲曾是京城有名的医女,救治宋老将军有功才给卿梦迟定下娃娃亲,实乃京中人尽皆知的。 而且,以卿梦迟外室庶女的身份,配宋老将军嫡次孙可是着实高攀,为何要退? 第三章 初见 “臣女要禀承母亲遗志,研习医术,不想成婚。” 卿梦迟说的情真意切,让太后不得不认真考虑。 “如此仁心着实难得,那哀家便封你为九王妃,择吉日嫁入九王府。” 九王爷? 卿梦迟脑海中猛然闪现一抹肃冷的身影,先帝第九子,当今圣上王叔,总揽军政总权的战神九王爷陆今安。 卿梦迟手握成拳,前世的九王爷于半月前突然昏迷不醒,药石不灵,圣上和太后娘娘在朝臣勋贵之中务色适龄女子入府为妃给九王爷冲喜,其中也曾有她的名字。 但余氏那对恶毒的母女却诓骗她是嫁给老太监当填房,而且当时的她意外失身后已然有孕,只一心扑到未婚夫宋一城身上,助他一路高升成为吏部尚书,结果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而并未娶妻的九王爷陆今安则在十日后薨。 十日,还来得及。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卿耀宗气愤的瞪着卿梦迟,这逆女又发什么癫? 宋一城虽然官位不高,但起码是皇宫内侍,宋家世代武将家境殷实,假以时日混上正职,未来可期。 那九王爷就是个将死之人,除了名声好听还有什么? 最主要的是,一旦九王爷离世,没有子嗣的王妃除了陪葬再无他路,她卿梦迟死了事小,他心心念念的《医毒药典》又要到哪去寻?! “五妹妹糊涂。” 卿洛雪的脸上满是震惊,仿佛无意般大声说道。 “你不是昨日还让我帮忙给城哥哥带信吗?你们自幼定亲,妹妹莫不是为了九王府的富贵便要舍弃城哥哥?” 太后面露不悦,想不到这个卿梦迟竟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卿梦迟眼眸微眯,“二姐姐言重,曾跟宋家定下婚约的是卿家女,我一未入族谱的外室庶女实难高攀,而且,圣上御赐给城哥哥之物却被姐姐贴身收着,妹妹岂有不让之理。” 卿洛雪慌乱的整理衣袖,她平日里去重要场合本不会带这块帕子的,只是这浮锦可是海外贡品,柔软衬肤色的好物件,昨夜太后又突然犯病,这才没来得及换。 太后面露鄙夷,看来这个卿家嫡二小姐也是个不安分的! “娘娘明鉴,我跟城哥哥清清白白,并无逾矩之事。” 卿洛雪急忙磕头解释,太后娘娘病已大好,贵妃姨妈也颇得圣宠,以后无论是配给皇子还是进宫,皆有大好前程,宋一城不过是个大内侍卫副统领,哪里配得上她?! “此事全是老臣之过,跟宋家联姻是真,但还未定下是哪个女儿,平日里一城贤侄也多带礼物进府走动,贱内一时不查,这才错将御赐之物拿给雪儿,老臣回府必会严加管教。” 卿耀宗跟宋家是世交,就算卿梦迟不嫁,还有几个女儿可以嫁,可不能把路堵死了。 太后不方便过多干涉臣子家事,又见静静等在一边的卿梦迟,示意她上前,慈爱道。 “安儿是哀家和先帝的幺子,先帝在世之时对他甚是喜爱,以后就劳烦你照顾了。” 卿梦迟微愣,总感觉太后话里有话,只是卿耀宗急切的带她磕头谢恩,让她没时间深究。 卿国公府里全是卿洛雪的保护伞,想要报仇,首先得离开卿家才行。 回到卿家,卿耀宗连正眼都没有再看卿梦迟一眼,卿洛雪也是径直回了余氏院子。 不多时圣旨便下,钦天鉴定了最近的吉日,明日一早便接卿梦迟进门。 天还未黑,卿耀宗和余氏母女又笑眯眯的来到卿梦迟院子。 “眼看着五姑娘都要出阁了,想来梦烟妹妹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余氏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再有卿耀宗从旁助攻,二人三句话不离梦烟。 卿梦迟早已心中有数,看来找不到《医毒药典》的下落,他们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这几日我一直梦到娘亲,记得小时候她常常带我去京郊后山,一去便是好几个时辰。” 卿耀宗眸中精光一闪,当即问道。 “是你们曾经住的小院附近?” 卿梦迟睁着灵动的大眼睛,说的比真金还真。 “嗯,那时候我又困又累,但娘亲却非要去,我怎么哭闹都无用。” 余氏的眼中满是贪婪,“那你可知道梦烟妹妹为何要去?” “不知道,”卿梦迟摇头,指尖轻抚嘴角,似忆起曾经的幸福时光。 “反正去了之后第二日娘亲再出诊回来,便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余氏和卿洛雪相视一眼:定是那梦烟将药典藏在后山,晚上研习之后第二日看诊,再拿了高额诊金给这小憨蹄子买吃食。 卿耀宗唇角勾起阴冷的笑,看着快要落下的残阳,沉声道。 “快些准备,别误了吉时。” 余氏连忙点头,卿洛雪也跟着起身,还特意将一封信塞到卿梦迟手中。 看着信上署名宋一城所写的思念之词和私奔之约,卿梦迟只觉可笑至极,前世的她每每收到宋一城的只言片语就会感动的热泪盈眶,却不知这些信全都是卿洛雪伪造的,为的只是更好的利用她。 太后赐婚,京城权贵皆来道贺,九王爷已是半截入土之人,卿国公府却是如日中天,权贵们自然知道往哪聚。 卿国公府宾客云集,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跟宋一城私会,别说进九王府了,就连嫁给普通商户都成问题。 卿梦迟冷然一笑,将信纸付之一炬。 卿洛雪,今日可是你的好戏! 宫中之人动作极快,不出两个时辰便成礼将卿梦迟送入喜房。 不同于外面的锣鼓喧天灯火通明,在卿梦迟踏进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愣在当场。 若不是大红色的锦被稍稍隆起,实难发现那里真的躺着一个人,男人面目黧黑形容枯槁,双目紧闭,几根零乱的头发粘在鼻尖微微颤动,犹如死寂一般。 宽大的楠木床边放着四个金丝镂空香炉,浓浓的龙涎香也难掩被子里散发出的恶臭。 卿梦迟疑惑蹙眉,掀开锦被,男人只穿着简单的外袍,祼露在外的小腿已经溃烂生腐,密密麻麻的乳白色小生命正一扭一扭的往膝盖上爬…… 第四章 希望?失望? 卿梦迟顿感头皮发麻,想不到九王爷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卿梦迟快步打开房门,看到门外懒散的侍卫和宫女便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身上伤势严重,你们为何不管他?” 不想侍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站在远处的侍女巧儿更是懒懒的将未嗑完的瓜子收起,漫不经心的说道。 “王爷的伤连太医都治不了,奴婢们又有什么办法,王爷平日里也不喜婢子们近身,想来是一直等着王妃。” 卿梦迟眸光微冷,质问道:“王爷身份尊贵,你们却对他不管不顾,不怕太后娘娘怪罪?” 巧儿丝毫不惧,瓮声瓮气的说道:“太后娘娘也说了,奴婢们身份低微,只在院中做些洒扫工作便可,王爷的千金之躯自是要烦劳王妃亲自料理,王妃还是不要让王爷等太久才好。” 说着,巧儿拉着旁边的另一个侍女转身出了院子。 侍卫见状也转身离开,还不忘将院门紧紧锁死。 院外锣鼓依旧,凛冽的寒风吹得大红色的灯笼和红绸看起来格外讽刺。 树倒猢狲散,九王爷之前战功显赫手握军政总权呼风唤雨何其洒脱,一朝病倒,身边却无一个可用之人,做这些花架子又有何用? 回到房间,正对上病榻上男人凌厉的眼睛,眸光空洞绝望,却自带威慑。 “王爷,你醒了。” 卿梦迟连忙上前,却看到男人艰难的张了张嘴,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滚!” 卿梦迟以为九王爷误会自己嫌弃他了,解释道:“王爷……” “快滚!” 九王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眼中的不耐尽显无遗。 滚? 大门都锁了,她能去哪? 就算有幸逃出九王府,可她名字都写进皇家族谱之中,过几日这九王爷一命呜呼,圣上和太后还不是要将她抓回来陪葬?! 但见九王爷中气不聚,再难发音,却依旧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她。 卿梦迟索性素手叉腰,偏不遂他的意。 “哟,脾气还挺大,有本事起来写休书给我!” 男人不曾想卿梦迟如此厚脸皮,虽是气急,却是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闭着双眼,不予理采。 装死是吧? 卿梦迟本想上前修理他,脑海中蓦地闪出《医毒药典》上的一句话:“蛆若入骨,神仙难救。” 经过两日的研究,卿梦迟发现《医毒药典》已经跟她的意识融为一体,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有了跟九王爷呛声的底气。 “九王爷,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娘亲以前也教过我些许医术,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定会不遗余力的救治你。” 男人紧闭的双眼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并无锋利之物,卿梦迟果断将桌子上的玉盘摔碎,拿起半块碎片直接将男人腿上的腐肉连同蛆虫一齐割下,再将壶中的五十年紫金醇直接倒在伤口之上,直到原本肿的发白的腿上冒出汩汩黑血才长舒一口气。 “血能流出,说明腐肉已除,肉会慢慢长起来,我以后再给你敷些祛疤的药,定会让你恢复如初。” 卿梦迟一边说着,一边帮他包扎清理,以前的她十分害怕这些虫子,可是重活一世,见识过了最恶毒的人心,这世间再无能让她害怕之物。 床上的男人双眼艰难眯起一条缝,看到面前瘦弱的女子一边唠叨一边放轻手上的动作,冷睫微颤,又缓缓闭上。 在她刚刚将烈酒倒在腿上的时候,他是感觉到微微的疼痛,可这又如何,他全身经脉尽断,除了眼睛和嘴能动,仅凭一口气活着。 恢复如初? 痴人说梦! 房中能用的东西不多,卿梦迟扯天上搭着的喜带给他包扎伤口,在手碰到他腿上溢出的黑血时,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一长串名字:蛇毒,雪毒,沙毒,泠香毒,菌胆毒…… 卿梦迟惊愕,“这是对你有多恨,才在你身上下了数十种毒。” 男人猛的睁开眼睛,要知道太后可是让整个太医院前来诊治却只能断出他中了毒,这女人竟然只一眼便知晓是数十种毒素。 难不成她真有办法? “王爷,你可有银子吗?” 卿梦迟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九王爷的心坠入谷底,“值钱物件也行,要解你身上的毒得准备相应的药材和工具,现在不需要太多,大概也就三五百两银子,后续再慢慢筹。” 这数十种毒相辅相成,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先保住性命,再慢慢的解。 九王爷眼中的微光当即暗淡下来,以前的他呼风唤雨,连圣上都要毕恭毕敬的尊称他为王叔,自他中毒卧床的这段时日,宫中不过派人例行询问,属下背叛,下人远之,骄傲的他不愿再如此屈辱的苟活于人世。 更加可笑的是,他却连咬舌自尽的气力都没有,索性不吃不喝,只盼尽快了结。 可是今日,他的生命里竟然出现这样一位温婉利落的女子,本以为上天垂怜,不想这女人也是唯利是图,竟想以如此拙劣的手段骗取钱财一走了之。 也对,他根本就是将死之人,又有何人会在乎? 见男人没反应,卿梦迟以为他落魄至此,想来值钱的物件已被下人搜刮殆尽,这才没办法拿银子,端起桌子上的点心碟子打量。 “没银子也没关系,这玉碟金壶应该也值些钱,一会儿我去把它们当了,先给你谋些药来。” 说着,她拿起一块点心塞到男人嘴里。 九王爷很想拒绝,他一个大男人何时吃过这种甜腻的点心,可他真的饿了太久,本能的对这种香软的食物难以抗拒。 “还别说,这点心做的真不错,你要多吃些,有了力气,才能抵抗体内的毒素。” 卿梦迟最喜欢吃甜的,见男人没反抗以为他也喜欢,便又拿起一块塞到他嘴里。 可男人许是长期空腹,乍一进食顿时胃肠蠕动,一阵“噼啪”作响后,房间中顿时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第五章 最后的颜面 男人的脸刹时暗沉如夜,他不吃不喝,除了一心求死,就是要忍着不拉不尿。 因为他不想在死之前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 现在的他从未有过如此后悔,他根本就不应该吃糕点。 想到一会儿要接受这女人鄙夷可怜同情嫌恶的目光,倒不如现在立刻马上死了才好。 “王爷,你……” 卿梦迟的话再一次被九王爷打断,“滚开!” 这一次,他说的比前两次更加大声果断,当然,也用尽了他此时的全部气力。 “我才来不到半个时辰,你就对我说了三次‘滚’,光用嘴说算什么男人,还是那句话,有本事你起来亲自休了我。” 卿梦迟也不惯着他,反正他现在不能动,说话也没力气,才不怕他。 男人被怼的哑口无言,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说他不算男人,可悲的是他除了能死死的瞪着她再无他法。 但说归说,卿梦迟还是十分利落的在衣柜里找了身干净简单的衣服,这院中就有水井,打些水来给他擦洗身子,又将沾了污浊之物的床单一并换了,还贴心的找了两个旧床单垫到男人身下。 做完这一切,她早已累的气喘吁吁,虽然九王爷不胖,但她也还没到十五岁,搬这么个大男人实在吃力。 九王爷阻止无果,本想紧闭双眼,逃避这前所未有的屈辱,可眼睛却又忍不住强撑着睁开看她。 但见她满头大汗,不辞辛苦的帮他擦了一遍又一遍,眼中没有半分嫌恶,事后,又平静的洗着手上的脏污之时,紧抿着的唇微颤,眼角一颗无声的泪水就着昏暗的灯光,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缓缓滑落。 但见他将头扭到一边,卿梦迟想到他许是不好意思,便一边安慰一边递水到他嘴边。 “没关系的,吃喝拉撒本就是人之常情,你若想快些好起来,就一定要吃喝,放心好了,我在你身下垫了东西,下次换起来就方便多了。” 男人没有说话,任由她将水倒入口中,但见她转身的瞬间,艰难的吐出一句,“桌下暗格里有金子。” 此时的他只觉得一身清爽,自卧床以来,他从未让人近过床边,下人们惧怕他嫌弃他更不会触霉头。 这女人既然能给他在临死之前换身干净衣服,也算是全了他最后的颜面。 就算她唯利是图,他也认! 卿梦迟惊讶,按照他说的打开暗格,里面整齐的摆着金灿灿的金牌、金元宝和金豆子,抓了一小把金豆子在男人面前摊开。 “先拿这些,大门锁着点,我一会儿翻墙出去也能方便点儿。” 男人有些意外,她竟然不贪财,但转念一想,又了然。 那些金牌可是先帝御赐免死之物,许是她害怕拿出去被人发现。 只是,看着她匆忙脱下大红喜服换了身利落衣服,他的眼中逐渐被暗沉淹没。 “你若想方便也别忍着,我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 卿梦迟出门前特意转过头交代一句,让男人原本将要闭着的双眼霎时圆睁。 她还会回来? 但见房门已闭,再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他又惨然失笑,他都没几日活头,还指望她乖乖留下陪葬?! 可是,他的眼睛却是忍不住看向门口的沙漏…… 天已泛白,卿梦迟顺着院中的大树利落的翻出墙外,前世的她被宋一城哄骗学了不少技能,就是为了能在卿洛雪给人医治之时偷偷相助再不动声色的离开,即使只做她的影子也甘之如饴。 这京城里的路她走过多遍,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想着九王爷身体不能拖,卿梦迟就近找了个药铺,买了些药材和一套银针。 刚欲离开,便看到卿洛雪的贴身丫鬟兰香匆匆前来。 卿梦迟戴着面纱,兰香并未认出,但见兰香小声催促店家开避子汤,她已猜出大半。 前世的她对宋一城甚是了解,宋一城最喜欢的便是清檀香,衣物房间全都用的此香,昨晚卿洛雪给她塞密信时便顺势将指甲中的香粉撒在她胳膊上,那香粉无色无味,只在遇到清檀香时会变化成催动情欲的迷香。 卿洛雪既然以宋一城的名义给她写信,她便料定了二人会趁机私会。 只可惜时间紧促,她制成的香粉也不多,要不然卿洛雪和宋一城的丑态必定会显露在众宾客眼前。 不过,卿梦迟可不会放过他们! 在店家给兰香打包药的时候,卿梦迟特意靠近,将刚买的两味药不动声色的丢入其中。 卿洛雪,祝你好孕! 此时,九王府中正乱作一团。 巧儿早上给卿梦迟送早膳,不想房中只有王爷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吓得她当即扯着嗓子大喊,“不好了,王妃逃跑了。” 管家自知事关重大,当即派人将此事告知宫中,太后亲临王府,可九王爷三缄其口的态度让太后很是恼火。 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她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能跑到哪里去?” 管家吓得浑身发抖,“禀娘娘,奴才们昨晚可是锁好了大门,王妃一个小姑娘,想来是逃不出王府的。” 太后眼中凶光乍现,一个外室庶女,让她给安儿陪葬也是看得起她,竟然敢逃,找死! “就是把九王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卿梦迟找出来。” 太后一声令下,大内侍卫格外起劲儿,九王爷已是将死之人,他们自然要站好队。 正在大内侍卫破开喜房大门之时,侧边的小厨房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众人纷纷侧目,便看到卿梦迟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出来,看着院中的阵仗,吓得一愣。 “太,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躺在床上的九王爷眼中忽的闪过一丝明亮,她真的回来了! “卿梦迟!” 太后一改往日里的端庄,当即斥责道:“你不好好伺候王爷,躲在里面干什么?” “娘娘,”卿梦迟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是看王爷都尿湿了,想要烧水给他擦洗,后来,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若不是担心这些人冲进去,她本想再趴在墙头看会儿戏的。 那个要强又死爱面子的王爷,想来是不喜让这么多人看到他躺着的样子。 第六章 威逼利诱 看到卿梦迟穿着普通,衣服满是皱褶灰尘,发髻微散,手上还带着黑灰,太后不好再发难,可怒气堵在胸口实在难受,转头看到低头跪着的众下人,直接吼道。 “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九王妃亲自烧水!” 卿梦迟特意看了一眼跪在墙角的巧儿,瑟缩着开口求情。 “娘娘不要责骂她们,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太后不屑的瞥了卿梦迟一眼,连个下人都对付不了,没用的东西。 “你是九王妃,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做就行了,一个婢子敢对主子不敬,即刻拖下去仗责二十!” 只仗责二十? 卿梦迟心中了然,看来这巧儿是太后的人。 不过有了今日的杀鸡儆猴,她便能在九王府站住脚。 “娘娘,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太后满脸不耐,这个卿梦迟怎么这么多事。 “讲!” 卿梦迟也不见外,掰着手指头,絮絮叨叨的说道:“王爷吃喝拉撒全在床上,锦服棉被一日要换数次,王爷身体虚弱,需要很多进补的食物,还有名贵的药材……” 太后凤眼微转,厉色一闪而过,明明满脸不耐,声音却柔和非常。 “看来安儿娶到你这个王妃真是有福了,你且安心的跟安儿好好的过日子,需要什么只管让府中的管家进宫来取。” 说着,太后就以宫务繁忙为由,带着乌泱泱的众随从匆匆打道回宫。 卿梦迟看着大开的房门和太后远去的背影,疑惑丛生,虽说九王爷命不久矣,可太后也不至于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愿。 确定是亲生的? “王妃且看看王爷还缺什么,老奴这就命人送来。”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但见他虽佝偻着身子,可眼里却是没有丝毫臣服之意,卿梦迟当即挺直了腰板。 “让巧儿送些笔墨,本妃列个清单。” 管家微愣,大胆出言:“巧儿她刚挨了板子……” 卿梦迟眸光一凛,寒气顿现。 “不过区区二十板子,若是干不下去大可离开九王府,本妃这里可不养闲人。” 管家额间冒出冷汗,他不敢相信已过不惑之年的自己竟然还会被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眼神震慑。 “王爷和本妃都喜静,你们不必近前侍奉,既然身为下人,就要安分守己,若有二心,休怪本妃无情。” 卿梦迟懒得再跟这些下人废话,她不过是借助九王府的势复仇罢了,这些人真正的主子是谁她才不在意,只要在威逼利诱下会干活儿就行。 管家不敢造次,忙带着众人退出去。 房中躺在床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小丫头还知道借太后的势立威,有脑子。 只是,动不动就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看看下面有没有尿湿的行为,实在太让人头疼。 “你别担心,我刚刚顺路买了不少棉垫回来,你尽管尿。” 以为是男人担心床单不够,卿梦迟特意将自己带回来的包裹拿给他看。 “刚刚翻墙回来的时候差点儿被太后娘娘发现,还好我把包袱藏在小厨房后的柴房里。放心好了,我买了不少药材,先解三种最致命的毒素,这两日你一定要好好吃饭……” 听着她的碎碎念,男人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说也奇怪,以前的他是最烦听别人唠叨的,只是她的声音似有某种魔力,总能让他觉得分外安心。 待卿梦迟将旁边的软榻收拾好,九王爷已经熟睡,卿梦迟帮他将被子盖好,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巧儿正端着笔墨等在院中,看到卿梦迟出来便径直说道:“王妃,沈管家命奴婢在此等候。” 卿梦迟唇角浅笑,这个巧儿还真是死性不改,谁不知道太后母家姓沈,她特意提醒不过是想表明自己和管家都是太后亲信,那今日就好好治一治他们。 “那好,你且坐下,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什么?” 巧儿不敢置信的抬头,便看到卿梦迟洞悉一切的目光。 “娘娘早就跟本妃交代过了,你和沈管家都是自己人,要不然本妃也不会非让你近前侍候,你快些把清单列好,以后府中的日子也可宽裕些。” 巧儿的眼中的疑惑当即变成了然,王爷本就是将死之身,想来王妃也想找个依靠便早早投奔了太后娘娘,她特意召自己一人近前不仅是给太后娘娘示好,还是想以医治王爷为借口从宫中捞一大笔好东西以备后用。 也对,太后娘娘掌管后宫,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卿梦迟不过一即将陪葬的九王妃,蚍蜉岂能撼大树? 见巧儿的眼中已有动摇之色,卿梦迟当即加了把火。 “王爷伤势严重,如有不测,我这九王妃确实要一路跟随,但本妃到底是个王妃,带上几个‘忠仆’也是必然的。” 巧儿心里“咯噔”一声,虽说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信,可到底只是个下人,若是九王妃这疯女人非要拉着她陪葬,太后娘娘介于御史台的压力,也只能作罢。 “王妃所言极是,奴婢只希望王爷能够长命百岁才好。” 接着,巧儿便强忍着屁股上的剧痛,足足帮卿梦迟写了三十多页的清单。 一直忙到天都黑了,巧儿还拖着瘸腿给卿梦迟端来了一大堆的吃食,但见卿梦迟这边确实没有吩咐才回房歇息。 看着巧儿离开的背影和大开的院门,卿梦迟若有所思,想来这几日院门都不会上锁,她行事也更方便了。 房中,九王爷醒来便闻到饭菜的香气,看到卿梦迟端着一大碗鸡汤过来,眼睛微颤,这么一大碗汤食入腹,他岂不是又要难堪了? “你都睡了一天了,快喝些汤补补,有了力气,我好给你换药。” 接着,卿梦迟便温柔的舀了一勺汤轻轻的吹凉后又递到他的嘴边,轻声哄道。 “来,乖,喝汤汤。” 原本紧抿唇角的男人鬼使神差的张嘴。 果然,在他喝下大半碗汤之后,身下一热,眸光也跟着暗淡下来。 第七章 另有隐情 卿梦迟当即明白,“懂了,有尿尿了。” 自然的掀开锦被,径直将下面的棉垫抽出,用温水帮他擦洗之后再换一个干净的。 接着,又利落的帮男人将腿上的伤口换药,她还特意加了不少药材磨的粉末,想来伤口会很快愈合,后期再加些祛疤的药,就更加完美了。 天已经黑透,男人本以为做完这一切卿梦迟便会休息,不想她只是略微梳洗过后,便坐在桌前,一边摆弄药草,一边记载着什么。 一袭淡灰色长裙,就像一朵饱经风霜的寒梅般惹人怜惜,微风抚过她及腰的青丝,平添了几分柔美,灯光晃动,在她的周身笼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淡雅脱俗,坚毅,耀眼,婉若寒冬的骄阳般照进了他暗沉的心底。 许是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卿梦迟微微侧目,“放心好了,我必定能解了你的毒。” 清脆的声音却带着异常的沉稳,仿佛在他如死水般的心房里投进了一粒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她双手脏污,可双眼却清澈透亮,让男人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若真能再度站起,即便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给她。 …… “你们动作轻点儿,别吵醒了王爷和王妃。” 沈管家极力压制的低吼从窗外传来,让卿梦迟不由放下手中的笔。 呼呼的风声中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劈里啪啦,一声高过一声,是长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只是未曾听到叫喊和求饶。 “何人在挨打?” 卿梦迟疑惑的看向床上的男人,不想他却将眼睛一闭,不予理会。 卿梦迟灵眸一转,当即决定。 “那你睡吧,我去看看。” 男人连忙将眼睛睁开,却看到她已走出门的背影,气恼的吐出两个字。 “多事。” 门外的卿梦迟唇角微勾,九王爷从云端跌入尘埃,骨子里的骄傲让他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时日一长,郁结沉积,恐怕就不是解毒这么简单了。 她刚刚故意出门就是想要激他生气,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能让沈管家都痛恨却又不能一刀了结之人,想必是个厉害角色。 主院旁边有一排黑乎乎的小房子,里面整齐摆放着的各式刑具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阴森,越靠近越能听到沉闷的鞭打声。 “王妃?” 为首的侍卫当即认出卿梦迟,满脸疑惑。 “这夜都深了,王妃不在房中休息,怎么移步到此?” “怎么?” 卿梦迟声音不大,却异常清冷。 “本妃连自己的王府都不能逛了?” 侍卫哑然,沈管家闻声连忙出来相迎,满脸恭敬的模样倒是比白日里看起来要舒服的多。 “本妃原本睡的好好的,可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把王爷都吵醒了,本妃还怎么睡?” 倒打一耙的事儿,卿梦迟现在也学会了。 “都是老奴思虑不周。” 沈管家连连赔罪,“不想因一点小事便惊扰了王爷和王妃,实乃老奴之过。” 卿梦迟好奇的朝门里看去,“既然如此,本妃便来凑凑热闹,看看沈管家审的是何人。” 沈管家连忙挡在门口,“这大半夜的,老奴怕王妃看到后害怕的更难入睡。” “哦?” 卿梦迟冷眸微侧,周身的寒意刹时散起,声音也带着几分厉色。 “还有比王爷更恐怖的?” 沈管家低着头不敢吭声,而卿梦迟则径直越过他往刑房里面走去。 沈管家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想起巧儿给他回报的消息,卿梦迟既然是太后娘娘安排的人,有些事也不必刻意相瞒,索性率先说道:“王妃有所不知,此人就是王爷曾经的亲随逐风。” “逐风?” 卿梦迟看似不经意的四处打量,暗中搜寻前世的记忆。 传闻九王爷身边有四大亲随,追云,逐风,听暮,冷月。 个个武功高强,能力超群,是九王爷的左膀右臂。 七年前,年仅十六岁的九王爷仅以一己之力平定边境兵乱,听暮也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剩下的三人在九王爷过世后也音信全无。 刑房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走过一段黑暗里面则是灯火通明,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钉在墙上,浑身脏污已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旁边的侍卫正拿沾了盐水的长鞭狠狠的往他身上抽,他依旧没有垂头害怕,甚至连吭都懒得吭一声,刚硬脸庞上的坦然更衬得用刑之人格外可笑。 侍卫恼羞成怒,换了一条带倒刺的虎皮鞭,恶狠狠的上前。 “老子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他可是那个常常跟在王爷身边的亲随?” 卿梦迟淡淡的声音让侍卫的手顿在半空,也让逐风死灰般的眼睛有了一丝神色,但仅看了她一眼又恢复死寂。 但见卿梦迟没心没肺的模样,沈管家索性和盘托出。 “王妃所言极是,他本是孤儿,先帝看重才安排陪伴在王爷身边,不想这奴才竟然背信弃义,发了疯似的刺伤王爷不说,还想对太后娘娘动手,还好被宫中的宋副统领拿下,老奴也是奉了太后娘娘之令,严刑副问这狗奴才的幕后之人,以绝后患。” “宋一城?” 卿梦迟的眼睛猛的一紧,恨意尽显。 “对对,”沈管家也听说过卿梦迟跟宋一城退亲之事,但见卿梦迟满脸不悦,连忙岔开话题。 “王妃别离太近,此人不仅嘴硬的很,还动不动就发狂,小心伤着王妃。” 卿梦迟原本没打算再往前,但见沈管家面露慌色,又看到逐风的眼中有红色的血丝翻涌,脑海中顿时现出两个字:沙毒。 或许他刺伤九王爷另有隐情。 “怎么会,”卿梦迟装作根本不在意的上前,“他都被你们钉死在墙上,还能怎么动弹?” 说着,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银光乍现,在沈管家等人看不到的角度将三枚银针径直刺入逐风腹部。 逐风猛的发狂,怒目圆瞪的要扑到卿梦迟身上,吓得卿梦迟连连后退到身后的钥匙架上。 “王妃当心,” 沈管家连忙命身后的侍卫们狠抽逐风,“混账东西,竟然敢对王妃无礼。” 第八章 情有可原 逐风吃痛,却是紧咬牙关,一眨不眨的瞪着卿梦迟。 “算了算了,本妃还是不耽误沈管家忙了。” 卿梦迟嫌恶的看了眼沾血的裙摆,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似不经意的提醒道。 “这逐风跟着王爷东征西战,你们这小鞭子于他怕是无用。” 沈管家顿时觉得卿梦迟说的甚是有理,当即吩咐侍卫,“罢了,今日先审到这儿,待我好好想个法子,明日再审。” 回到房中,九王爷依旧闭着双眼头偏向一侧。 卿梦迟才不相信这么吵的环境他能睡着,近前些说道。 “王爷,我刚刚看到逐风了。” 九王爷无动于衷。 行! 不理我是吧? 卿梦迟径直上前用冰冷的手扯他的耳垂。 男人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放肆,可突来的微凉触感又仿佛上好的玉石般抚平着他心中的烦闷。 不耐的睁开眼睛,沉声道。 “何事?”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卿梦迟没想到严肃冷硬的九王爷耳垂竟然如此好摸,又软又滑还弹弹的,只是多摸了两下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九王爷怒火中烧,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男女之防?! “住手!” “切,不摸就不摸,小器。” 见他是真的生气,卿梦迟又捏了最后一下方才放手,还连忙赶在他怒火难以控制之前率先说道。 “逐风中了沙毒。” “何为沙毒?” 九王爷瞬间忘记生气。 “就是能让人发狂,出现幻觉,言语错乱,且将亲人认成仇人的毒。” 卿梦迟看着门口的沙漏,径直问道:“王爷可要救他?” 九王爷想起当日之事,他被人算计,身中剧毒,逐风随他一起进宫,解毒途中他却突然发狂,提剑刺他,还要斩杀太后,被拿下后,确实言语错乱,说了很多中伤他的话。 若只是中毒所致,那他确实情有可原。 “你能救?” “当然,” 卿梦迟刚刚已用银针将逐风体内游离的沙毒控制住,待会儿再用药逼出,应该差不多。 “就看王爷是否舍得出价了。” 但见卿梦迟望向桌下暗格处,九王爷已然明了,“要多少金子尽管去拿。” “这次,我想借王爷的玉牌一用。” 卿梦迟眨着清亮的大眼睛,纯真无害。 上次她翻暗格时已经看到最里面仅有的一块玉牌,有了此物,无论是进宫还是出城,都畅通无阻。 至于金子,待她医治好九王爷整个天佑的权贵都会来找她看诊,还怕没有吗?! 九王爷自知玉牌的重要性,但想到自幼跟着自己的逐风,又坚定的点头。 “拿去。” “成交。” 卿梦迟欢快的将玉牌收好,宋一城,卿洛雪,你们俩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 三更时分,卿梦迟换了身利落黑衣,悄悄从后墙翻进刑房。 有了沈管家的命令,侍卫们本就不会再进刑房,再想着逐风被钉在墙上,腰间还有长链锁着,难以逃脱,侍卫们索性抱着刑房里的大串钥匙,靠在门口背风处偷懒。 卿梦迟刚一进去,原本被钉在墙上的逐风当即睁开眼睛,冷然的看着她,如果他没记错,沈管家称她为“王妃”。 刚刚她将银针刺入自己体内,他瞬间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可脑子却比之前清明不少。 沈管家走后,他只觉心口一闷,吐出一大口黑血,身子也比之前要轻快些。 难道说这个王妃是要来救他的? 见逐风欲开口询问,卿梦迟连忙伸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又警惕的指了指门口,小声道:“你家王爷让我来救你。” 逐风疑惑,现在的他可是被钉在墙上,腰上铁链足有千斤之重,就她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如何相救? 卿梦迟没有在意他的狐疑,将一粒药丸塞到他嘴里,又用银针封住他的手脚大穴。 “此药能暂时助你体力倍增,方便你挣脱束缚,我用银针封住你的经脉,阻止鲜血流出,你一会儿便跟我一起翻墙出去,记住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时辰,你的动作一定要快。” 说着,卿梦迟便从袖中拿出一把钥匙,帮逐风将腰上的铁链打开。 之前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条铁链,就计划着靠近逐风装作被他惊吓的后退,再将钥匙偷偷扯下。 好在,沈管家并未起疑,卿梦迟的手也够快,在扯下钥匙的同时还特意将旁边一个形状相近的钥匙绑上,那些侍卫们只管上锁,并未查验。 逐风的怀疑在卿梦迟将铁链打开的瞬间荡然无存,因为他发现不仅伤口不再渗血,连体力都异常充沛。 不需卿梦迟提醒,逐风便直接运气,咬紧牙关直直将手掌从钉子上拔出,接着便是双腿。 如此决然让卿梦迟震惊,到底是怎样的主子才会训练出如此坚毅狠决的随从?! 等逐风越过墙头,卿梦迟将刑房内的灯台打翻,方才翻墙离开。 见到九王爷的刹那,逐风当即单膝跪地,颤抖的发出嘶哑的嗓音。 “王爷!属下罪该万死!” 九王爷并没有计较曾经之事,只冷然问道:“何人下毒?” 逐风如实相告:“属下不知,但属下可以肯定是宫中之人,受刑的这段时日,属下时而恍惚时而清醒,可从审讯者的只言片语中更加确定,属下斗胆猜测,此人或许跟给王爷下毒之人有关。” 九王爷虽然卧床,但周遭的动静根本难逃他的耳朵。 他之前便有猜测,逐风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心性坚韧,铁骨铮铮,若不是中毒所致,就算受了再大的屈辱,也绝不会背叛于他。 “冷月何在?” “禀王爷,属下发现中毒之后,便将风卫令给了冷月,让他带人来宫中接应王爷,不知为何,迟迟未归。王爷尽管放心,属下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他找回来。” 逐月的忠诚让卿梦迟动容,想她前世众叛亲离,原以为自己有亲人有爱人,不想全是要吞她入腹的财狼。 “你现在怕是不行,你的药效就快过了,到时你不仅难以提气,血流的速度也比之前要快,如不及时救治,命不久矣,还是先把身子养好了再去。” 第九章 运用自如 逐月感激的看着卿梦迟。 “本以为此生将会在暗无天日的刑房中受辱了结,不想还有机会再见王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必报此恩。” 接着,逐风又转头看向九王爷,等待指令。 “听王妃的。” 九王爷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让卿梦迟吃惊,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 他之前可是不准备娶妃的。 但这丫头到底救了他们主仆,也该给她体面。 逐月当即对卿梦迟跪地行礼,“多谢王妃。” 不等卿梦迟开口,门外便传来急忙慌的救火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卿梦迟当即示意逐月先躲到床下,而她独自出门应对这些人。 “走水了,王妃,走水了。” 带头的侍卫见到卿梦迟张口就嚷嚷。 “走水了就走水了,硕大的九王府,连预防走水的措施都没有吗?” 卿梦迟看着院外冒起的黑烟,厉声问道。 “王妃教训的是,” 见卿梦迟满脸怒容,一路小跑赶来的沈管家连忙上前解释:“水缸自建府便一直安置在各院里,水也一直备足着,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只是逐风那狗奴才趁着走水逃走了。” 说着,沈管家盯着卿梦迟,摆明了意有所指。 “沈管家你到底什么意思?!” 卿梦迟摆着一副起床气无处可发的模样,周身的凉意如同冰冷的桎梏将沈管家等人震慑得不敢动弹。 “是准备让本妃去抓逐风,还是你们怀疑本妃将人藏匿起来了?!” 说着,卿梦迟气恼的将房门一把拉开,将房中的一切全都展现在人前。 “你们好好看看,本妃这里到底有没有藏人!” “王妃息怒。” 沈管家嘴上说着不敢,可眼睛却朝里望去,他可要借此机会好好进去搜一搜,要知道逐风身负重伤不良于行,还动不动就发狂,按理说根本跑不远。 这附近的院子他们已经全都搜过,唯独王爷的房间没有。 况且,为了王爷大婚,这房中可是物件齐全,那桌子,那柜子,那软榻,还有那床下面……全都是藏身的好去处。 沈管家奉太后娘娘之命对逐风严刑逼供,至今无半分所获,若真藏在九王爷房中,想来当时刺杀太后娘娘一事就是九王爷幕后所为,到时候告知太后娘娘又是大功一件。 再看卿梦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又不被卿国公所喜,顿时大着胆子带着众侍卫们往房里冲。 “那就打扰王爷王妃了。”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指翻动,她不介意将这些人全都毒晕过去。 只是,在沈管家等人冲进门的瞬间,硕大的床上躺着的九王爷正双眸凌厉的注视着他们,那从骨子里透来的威慑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滚出去!” 冷漠的三个字,仿佛锋利的刀子悬在后颈,让沈管家等人吓得再顾不上其他,“扑嗵”一声跪下磕头谢罪之后又匆匆爬了出去。 卿梦迟径直关上房门,对着床上的九王爷竖起大拇指。 “王爷威武。” 床下的逐月自知是王爷和王妃相救,连忙出来谢恩,卿梦迟径直将他身上的银针拔出,身上的累累伤痕已经浸出黑血。 “我先将你身上的沙毒解了,剩下的余毒待你身体将养几日,再服些汤药便可全清,手掌和小腿上被钉子所伤之处问题不大,只是右腿膝骨尽碎,又没有及时的处理,得重新打碎了再固定,还有右臂的剑伤也已化脓,要将腐肉清除殆尽,再用药将养着慢慢的长起。” 卿梦迟一边准备东西,一边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九王爷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说真的,他还真是好奇自己的王妃到底怎么会的如此多。 以前也曾听说有人中过沙毒,但饶是京城之中最好的太医也只能暂时控制,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发作。 更别说断骨再接和祛腐生肌,怕是待在军营里几十年的老军医都难做到,她也不过才十四岁,如何会能懂这么多? “敢问王妃,属下何时可以提剑?” 逐风不怕疼,只是担心再无保护王爷的能力。 “我想试着帮你将伤口缝合,顺利的话半个月便能愈合,再休养十天便可提剑,但腿的话得三个月。” 卿梦迟想到药典中提起的缝合之术,有心一试,“就是缝合的过程有些疼……”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如此新奇的手法。 “王妃尽管试,属下绝无怨言。” 逐风当即应下,王爷如今身陷囹圄,身边无可用之人,王妃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他要尽快恢复。 “勇气可嘉。” 卿梦迟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 逐风刚硬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笑,王妃不仅聪慧灵动,连声音都如此好听。 床上的九王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丫头不动声色的就把逐风夸上天,就是为了堵住他的嘴,等一会儿给逐风疗伤的时候,就算再疼这小子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逐风这小子真是个棒槌,连如此拙劣的手段都看不出,等他伤好了要进行更加严苛的训练才行。 卿梦迟将银针包打开,附带着还有她在集市上采购的小刀,药是现成的,配完之后制成丸子让逐风服下,解沙毒和止血镇痛的一起,省得他一会儿撑不住。 再配以银针导出毒血,逐风也觉得身体轻松不少,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已经近乎于没有了。 等着解毒的时候,卿梦迟也没闲着,将大红枕头上的金线拆出,在油灯上烧一遍权当消毒了,手掌和小腿上的伤口没有伤及筋骨,倒是好处理,上药包扎便好。 腿上的伤虽然费力,但前世的卿梦迟帮卿洛雪扬名的时候也曾帮过好多宋老将军手下之人接骨,也不是太难。 胳膊上的伤略微复杂,右侧上臂正是用力的地方,要慢慢的清除腐肉,缝合之术也是卿梦迟第一次尝试,为了更加细致,势必要减慢动作。 但九王爷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干脆,果断,利落,好像早已做过千万遍似的,就连曾经只在边境上听说过的缝合之术,她也能运用自如。 确定只是在卿国公府生活的庶女? 第十章 矫情的王爷 “王妃,”逐风强忍着疼,惊奇的询问道:“若是断肢可否用此法子接上?” 想着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很多都是受伤之后被迫离开军营,可身体残缺,劳动力大减,也只能靠着王爷的接济度日。 “应该可以。” 卿梦迟只是遵照着脑海中药典的记载回答,有机会她也想试试看成效。 “你懂巫医?” 九王爷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西岭国尊崇的巫医之术似乎也是拿针线将人的肢体缝上,在边境时他也曾鼓励军医们尝试,但收效甚微,不是断肢处化脓生腐不得不再次切除,便是高热难退后痛苦离世。 难道说,一定要像卿梦迟这般用金线才行? “我以前只是听娘亲说过,这次也是第一次在人身上缝合。” 卿梦迟本不打算隐瞒,九王爷细致入微洞悉一切,就算她不说,他以后也定会发现。 九王爷眼中疑惑更甚,第一次便如此熟练,这丫头的学习能力倒是不弱。 只有逐月还傻乎乎的询问:“那王妃以前给谁缝合过?” “以前养的一只小白免,不小心被门夹断了腿,也是我缝的,后来它又能蹦蹦跳跳的去吃草,想来此法子是可行的。” 卿梦迟头也不抬的说道,反正她以前一个人住在卿国公府偏僻的院子里,连府中的下人们都极少找她,不怕他们调查。 九王爷却已经从她微闪的眼神中看破她的谎话。 经过这两日的观察他已经发现,只要这丫头回答问题时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多半说的都不是真话。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既然已经入了九王府,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探索。 只有不明究里的逐月依旧满脸崇拜的看着胳膊上缝好的伤口,“王妃实在太厉害了。” 卿梦迟被夸的有些心虚,将一包药递到逐风面前。 “伤口不要沾水,这些药丸你每日三次就水服下,我到时候再给你换药,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会好的。” 说着,卿梦迟环顾四周,正准备开口让逐风睡到软榻上休息时却被九王爷抢先。 “隔壁的客房安静舒适,更不会有人打扰,你且住下好生休养。” 逐月连忙点头:“多谢王爷。” 卿梦迟也没多想,他们主仆二人的事她不便插手。 不过,沈管家和巧儿一直惦记着这间屋子,让逐风去隔壁休息也算安全。 忙完这一切,天空已经泛起鱼白,卿梦迟伸了个懒腰,给九王爷喂过早饭换了尿垫后,便懒懒的窝在软榻上,一边看自己写的笔记一边跟脑海里的药典内容进行对比。 九王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知为何,见她静静的翻着书页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就算她抱着书睡着,他也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卿梦迟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 “我这是睡了一日了?” “也就六个时辰。” 九王爷淡淡的声音激的卿梦迟当即从软榻上跳下来,“这么长时间你一定饿了吧。” 还有,他身下面的垫子也要换了。 “那个……” 看见卿梦迟欲上前掀被子,九王爷轻抿着唇,低沉道:“此事让逐风来即可。” 逐风的声音也在后窗外适时响起,“王爷,王妃,属下早已将水烧好,就等着王妃起来。” 接着,在卿梦迟惊诧的目光中,逐风用左手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水进屋。 “王妃放心,属下只用轻功,并未用内力。” 说着,逐风又将一堆打包好的点心拿进来摆满桌子。 “王爷说不知王妃喜欢吃什么,便让属下一应买回来,王妃挑喜欢的吃便可。” 卿梦迟揉了揉脑袋,她怎么睡的这么死,连他们主仆二人什么时候商量的都不知道。 “王妃且再休息片刻,王爷的事属下来做。” 逐风说着便端着水盆向九王爷走去,但掀开被子的粗鲁动作还是让卿梦迟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慢些,王爷身中数毒本就难受,你这样会弄疼他的。” 说着,卿梦迟一把抢过沾了水的毛巾,细心的擦拭,那轻柔的动作如同呵护刚出生的婴儿,让九王爷原本紧绷着的眉角舒展开来。 逐风嘴角撇了撇,王爷可是真男人,哪这么矫情了?! “王妃不必担心,王爷身经百战,根本不会在意丁点儿疼痛,还常常教导属下们,身为天佑的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逐风的话在看到自家王爷冷冽的一瞥后,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 “现在王爷身中剧毒,疼痛难忍,还好有王妃照料,那个,属下再去烧盆水来。” 说着,不再看自家王爷的黑脸,闪出窗外。 再不走快些,怕是另一条腿也要被王爷打断了。 “逐风也真是的,走也不知道把窗户关上,冻着你了吧。” 卿梦迟说着将被子拉过来把男人前胸盖上。 男人眸光顿闪,她那纤细软滑的指腹不经意的划过胸前像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似的,燥的很,忍不住微微抬手,将被子推开一些。 “不冷。” “不冷,也要盖好。” 卿梦迟连忙抓过被角准备将男人再次包裹严实,他现在身体虚弱,还要保存体力跟毒素做抗争,可不能随随便便受凉,若他不能快些好,她的复仇之路也只能继续往后延期。 想不到的是,在她抻手将被子盖好之时正好碰到男人再次抬起的手。 微凉的触感让男人本就火热的掌心微颤,心也跟着漏了两拍。 不过,善于谋划的他并不太喜欢脱于自己掌控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心。 定是卿梦迟偏要离他如此近,还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往他被子里看,才会让他一时间难以把控。 思及此,九王爷不由脸色一沉,微恼道:“你这丫头……” “王爷,”卿梦迟却是欣喜的打断了他的话,“快看,你的手,能动了!” 九王爷这才恍惚,眼中的微光忽地黯淡下来。 原来卿梦迟眸光晶亮,所看之处不过只是他的手罢了。 第十一章 瓦解联盟 “王爷,你的毒才清了四种,胳膊便能动了,等到全清,定能恢复如初的。” 没有感觉到九王爷微妙变化的卿梦迟,一边继续给他擦拭身子,一边轻快的说道,心中还在暗暗的计划着,待大仇得报,再将九王爷的余毒全清,便离开京城。 以后,天高海阔,逍遥自在。 看着累的满头细汗的卿梦迟,九王爷的唇角轻抿,冷淡的眼中仿佛涌动着某种害怕。 明明她就在身边,可是为何她的眼中总有层雾气,似将她的真心一应遮掩,也似要永远的离开。 “这些事让逐风来就行,我不怕疼。” “你的情况特殊,他的伤又还没好,而且下手也没个轻重,还是我来吧。” 卿梦迟头也没抬的说道:“你不必在意,把你治好对我自己也有好处。至少,小命是能保住的。” 九王爷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开心是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 “那,让逐风给你打下手,省得你太累。” 九王爷的话一出口又后悔,想他堂堂一大男人怎么能说出如此矫情的话,但见卿梦迟忙着查看他腿上的伤之余只随口应了一声,他又释然的静静看她。 忙完这一切的卿梦迟随便吃了几口点心,便换了身利落衣服准备出门。 “你要去何处?” 床上的九王爷急切的看着门口,见卿梦迟闻声转过身来,又有些尴尬,她想走便走,他可是个大男人,问她做甚?! “我出去帮你寻些药,再处理些私事,很快便回来。” 清澈的眼神没有丝毫做作,淡定的声音似有魔力般让他莫名的安心。 私事? 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参与的事? 听到她轻松翻墙的声音后,男人淡淡开口,“逐风。” 逐风应声而来,恭敬行礼。 “王爷。” “远远的跟着王妃,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冷冽的声音不容半分拒绝。 “遵命。” 逐风当即飞身而起,房间内又陷入了沉寂。 …… 带着九王爷的令牌,即使是夜晚,守城之人也没有多问便放卿梦迟出城。 京郊小院已经荒废,残垣断壁上长满了杂草,砖瓦尽毁,连院中的地下也被掘了三丈。 卿梦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事定是自己那便宜爹爹卿耀宗所为。 看来为了得到《医毒药典》,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临近后山,便隐约听到人声。 “你们动作都快些,就算把整个后山都平了,也一定要找到药典。” 这声音卿梦迟认得,就是卿耀宗的亲随卿平。 轻手轻脚的靠近,果然看到卿平带着几个卿耀宗的狗腿子正对着一块巨石挥动着锄头,而他们身后的大树后面有一个蒙着面巾的黑影正悄悄跟着。 卿梦迟的手猛的紧紧握起,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能一眼认出那人的身份,前世害她惨死的负心贱男人,宋一城。 他竟然也在此处! 宋一城出身将军府,剑法卓然,长相英俊,前世的他借着卿梦迟的暗中帮助,青云直上,就算跟卿洛雪暗通款曲,表面上对卿耀宗也甚是敬重。 出嫁当日,卿梦迟假装不经意的告诉卿耀宗和余氏母女《医毒药典》就在京郊后山,卿耀宗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派人前来,只是这宋一城明明来了却又偷偷躲在后面,摆明了是想等着卿耀宗的人将药典找到后再趁机抢走。 呵呵,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不知道自己那便宜爹爹在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好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候,会做何反应? 近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卿平的人都没能将巨石撬开,一个手下提议道。 “平头儿,这石头太硬,仅凭我们几人实难劈开,不如回禀国公爷,让他多派些人手过来。” “少废话,”卿平当即低声厉喝。 “国公爷说了,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快些找到,国公爷自会赏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宝,若是被人发现别说你们自己小命不保,还会祸连家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几人连忙噤声,干的更加起劲儿。 看到一直盯着几人的宋一城,卿梦迟灵机一动,捡起一个泥块扔了过去。 “咚” 清脆的声响在暗夜里格外刺耳,惊得卿平几人连忙回头。 “谁?” 本就隐在暗处的宋一城更是惊的当即拔剑,可他的身后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半分人影,而这本能的动作却是引得卿平几人持剑上前。 “何人在此?” 卿平说着率先挥剑上前,宋一城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跟卿耀宗闹僵,抬手用剑挡了卿平的一招后,立即飞身逃离。 卿平被剑气震的退了两步,再抬头便不见黑影踪迹,深知此人功夫了得,气的看向一边的大树,那人刚刚就躲在此处。 “平头儿,” 一个随从看到树后闪着一丝光亮,连忙上前将东西捡起,拿到卿平面前。 “想必此物便是刚刚那人身上的。” 卿平看着银扣子上印着的“宋”字,心底一紧,让几个手下暗中守在此处,他自己则当即回卿国公府找卿耀宗报告此事。 卿梦迟唇角勾起一抹冷魅的笑,这银扣子便是她去买药的时候特意买的。 京城权贵人家缝制衣服大都用这种印有他们姓氏的扣子,而宋一城做为继室所出嫡次子,虽然优秀,却生不逢时,不像其嫡兄一出生便能跟随其父生活在军营之中。 想要继承宋大将军的位置和军权就必须要干出一番成绩才行,这也是宋一城当初选择进宫当大内侍卫的重要原因。 可宫中人情复杂,大内侍卫若无背景,寸步难行,宋一城为了让自己的成绩被其父看见,更是日日将宋家挂在嘴边,对这种刻有家族印记的银扣子也是十分的偏爱。 卿梦迟特意将银扣子包在泥块之中,就是让卿平“无意间”发现再告诉卿耀宗。 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要在心里深根发芽,再生长成为参天大树。 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将宋卿两家联盟瓦解,逐个击破,指日可待。 第十二章 秦家姐弟 卿梦迟一边想着后续之事,一边在回来的路上采了些草药,后山上确实有不少上好药材,九王爷身上的毒正好可以以此为引。 太后已经命人送了两大箱子上好的药材,除了给九王爷和逐风解毒治伤的,剩下的还可以做些十全大补丸,以备后用。 离天亮还早,但想着九王爷的身体情况,卿梦迟准备在河边净了手便回去。 京城墙外有一条护城河,蜿蜒绵长,河水清亮,水道旁边的水草也有清热解毒之效,卿梦迟正在犹豫要不要采些带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荆棘丛中有动静。 “谁在那里?” 卿梦迟一惊,连忙起身,隐在袖中的手银光乍现,防备的看着前方。 “嘿嘿嘿,” 伴随着一阵奇怪的笑声,一个男子突然从荆棘丛中窜出,再径直扑过来。 卿梦迟连忙侧身躲过,那人一个踉跄扑到在地,卿梦迟刚准备将银针刺到他后背,不曾想那人竟然就地一滚跟她拉开距离,再径直爬到河边,一把扯过嫩绿的水草,一边傻呵呵的笑着一边往嘴里虎咽。 他身材颀长,头发散乱,满身脏污,手上和脸上还有未干的淤泥,眼睛却是异常清亮。 “你……” 卿梦迟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两种毒素的名字,这傻子是知道自己中毒了特意跑来解毒? 话还未出口,便被一旁的长剑拦下。 卿梦迟连连后退堪堪躲过,待看清楚来人身影,周身寒意顿现。 想不到宋一城的警觉性如此高,竟然跟到此处。 “阁下到底是谁?” 见卿梦迟身着素衣且戴着面巾,宋一城提剑相问,刚刚他逃离后山便一直隐在暗处,除了卿平便只有此人离开后山的身影,想来那小石子就是此人为之。 “呵呵……” 卿梦迟灵机一动,特意放低了声音,“宋副统领想要当黄雀,奈何我家主子早有消息,这从龙之功可不能只让你一人独占。” 闻言,宋一城心中一惊,要知道他去后山可是极为隐蔽之事,除了告知他此事的卿洛雪无人知晓,更何况还是卿洛雪出主意让他暗中跟着卿平等人,找到药典再献给当今立储呼声最高的三皇子以建从龙之功。 卿梦迟那白痴已跟自己退了亲,卿洛雪还口口声声说心仪于自己,难不成这都是假的? 不过,昨日宋一城在宫中当值,暗中听闻余贵妃有意搓和卿洛雪和三皇子,莫不是那卿洛雪想要攀龙附凤舍弃自己? 那眼前之人便是三皇子的手下? 再看卿梦迟挑衅的神色,宋一城的眼中阴毒尽显,握紧剑柄刺向前去。 “既如此,你的性命便更不能留了。” 卿梦迟将早已捏在手中的毒粉撒出,想不到宋一城反应迅速,当即抬袖捂住口鼻,毒粉没有完全吸入,手上的剑却是更加狠厉的攻来。 避无可避,卿梦迟握紧手中银针,狠狠瞪着越来越近的身影。 今日不是他死便是她亡! 正在宋一城的长剑即将刺向卿梦迟的心口之时,一道浑厚的掌风径直从她身旁打出,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柄短刃从另一侧直逼宋一城的面门。 卿梦迟震惊的看着一旁的傻子,那浑厚的掌风便是出自他手,但傻子好似丝毫不在意,只一心一意的低头吃手中的水草。 持短刃的是乔装而来的逐风,虽右臂未愈,但奉了王爷之命,定要保护王妃的安全,只是左手持短刃对宋一城的长剑实在是太过吃力。 不过,好在宋一城刚刚吸入些许毒粉,又被打了一掌提不起内力,而聪慧的卿梦迟见状,连忙对着虚空打了个响指,故意诈喝道:“来人!快快将此人擒住,主子重重有赏。” 宋一城内力受损,以为自己寡不敌众,连忙猛然挥剑,趁着逐风躲过之际飞身逃离。 逐风还欲上前去追,却被卿梦迟叫住。 “你身上还有伤。” 经过刚刚的激战怕是伤口已经裂开。 “是,王妃。” 逐风恭敬点头,自知自己身体情况,若不是有内力支撑,他怕是连行动都不便。 回过头,看站在河边自顾自的吃着水草的傻子,卿梦迟疑惑更甚。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此人看着痴傻却内力浑厚,若不是他趁着宋一城一时不查打了一掌,她和逐风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 “嘿嘿嘿嘿……” 傻子只顾看着手中的水草,似乎这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逐风见状,开口道。 “王妃,此人已经神志不清,或许刚刚帮我们也只是无心之举。” 想到他刚刚帮了他们,卿梦迟想要帮他解毒,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走,只是不停的抱着视如珍宝的水草,狼吞虎咽。 逐风提议:“要不属下把他打晕,先带回王府?” 不等卿梦迟开口便听到城门口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 “弟弟,”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清丽穿戴朴素的女子架着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王妃,是秦家的马车。” 逐风一眼认出马车上的标记,而来人也将马车停下。 秦家嫡女秦慕云径直跳下马车,匆匆上前,一把拉住那个“傻子”。 “弟弟,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弟弟? 原来,这傻子竟然是秦家嫡子秦慕风。 “嘿嘿嘿,我找到了……” 秦慕风对姐姐的话置若罔闻,满眼都是怀中抱着的水草。 秦慕云无奈,看到一旁站着的卿梦迟和逐风,再看到秦慕风沾湿的外衣和鞋子,以为自家弟弟刚刚掉到河里被他们二人所救,连忙福身道谢。 “不好意思,家弟惊扰二位,还望见谅。” “温小姐言重,是令弟帮了我们大忙。” 卿梦迟想到前世的时候曾有幸参加过花宴,席间众人皆看不起自己这个卿国公府的庶女,只有秦家嫡女没有嫌弃,还好心给自己提醒,心中一暖,径直说道。 “令弟中了毒,这些水草可以解毒。” 秦慕云微愣,沉默片刻之后便又立马说道:“多谢,敢问二位家在何处?” 既然能看出自己弟弟中毒,或许也有法子解。 第十三章 各怀心思 “九,九王,府……” 不等卿梦迟出言,秦慕风便抬起头,吐词不清的说道。 秦慕云也顺着秦慕风的眼神看到逐风腰间的玉牌,再见二人乔装打扮,并未多问,再次福身。 “多谢。” 说着,便拉着秦慕风上了马车。 逐风看着远去的马车,担心道:“秦家姐弟会不会对王妃不利?” 卿梦迟摇头,“秦家乃是先帝之师,从不过问朝中之事。” 前世的她至死都没听说过秦家涉足朝政,再看秦家小姐聪慧明理,秦家公子虽然痴傻可内力浑厚,若真想对他们不利,怕早就动手了。 “倒是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逐风连忙低头,面对卿梦迟质疑的神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王爷见王妃迟迟未归,甚是担心,命属下前来寻找。” 他的轻功很好,刚刚在后山也是远远眼在王妃身后,想来王妃并未发现。 只此一句话便让逐风内心冷汗直冒,他素来不会骗人,绞尽脑汁方才想到这么一句,要是换成冷月那小子,或许王妃就不会如此生气。 卿梦迟嘴角抽了抽,这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他就等不及了? 不对,九王爷素来杀伐果断,自己跟他也没什么感情基础,又岂会真的担心自己? “王爷可是身子不适?” 逐风也不知如何应答,想到王爷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机械点头。 卿梦迟不再多问,当即起程。 “回府。” …… 卿国公府书房。 卿平正在给卿耀宗回报刚刚后山之事。 看着卿平放在桌子上的银扣子,卿耀宗怒火中烧。“可知是宋家何人所为?” “宋家嫡长子远在边关的宋家军营中,几个庶子整日吃喝玩乐,功夫平平,想来是不可能跟在奴才身后而无法察觉。” 卿平的话直指宋一城,也让卿耀宗眼中的怒意愈发浓郁。 “我说这宋一城怎么动不动就来卿国公府,原来是刺探内幕的。” 卿平和那几个手下皆是卿耀宗一手带出来的人,签的死契都在自己手上,绝不敢暗中背叛,而卿梦迟出嫁当晚,余氏母女也听到了药典所在,想来宋一城便是从她们二人那里打探到的情报。 “大夫人那边可有什么特别之事?” 卿平素日里便跟在卿耀宗身边,除了处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再就是暗中监视着国公府中的动向,对于余氏母女那边的事自然也是明白一二的。 “前日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偷偷出门给二小姐抓了几副药回来。” 卿耀宗狐疑,“可知是什么药?” “药是在大夫人的院子里煎的,只有二小姐和大夫人近身的人知晓,奴才斗胆猜测是跟五小姐成亲当晚之事有关。” 卿平的话让卿耀宗陷入沉思,卿梦迟成亲当晚,卿洛雪和宋一城在后院的假山中私会,为了不让前来的宾客知晓此事,卿耀宗当即下令把发现此事的下人暗中处置了,还封锁消息,不让任何人议论此事。 当时的余氏母女也口口声声说是宋一城这边先动的手,这才一时情难自禁,还跟他保证绝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如此看来,卿洛雪怕是已经不中用了。 想来是宋一城哄骗了她得知药典在京郊后山,这才特意暗中跟着。 无用的妇道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余氏那边派几个亲信,暗中盯着。” 卿耀宗阴狠的看着快要燃烧殆尽的灯火,宋一城想要从他手中得到药典,做他的春秋大梦! “是,老爷。” 卿平自知卿耀宗的心性,越是表面平静,那内心便越是狠绝。 …… 大夫人余氏的院子里,卿洛雪刚喝完汤药,便又哭了起来。 “娘,这药着实太苦了,女儿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快活的是男人,这苦却非要我们女人来受。” “你小点声儿,万不可让你父亲听见。” 余氏连忙制止,“不是我说你,那宋一城虽家室好又是嫡子,可到底只是个继室所出的次子,将军的爵位和权势根本轮不到他来承袭,你姨母已经在宫中给你保媒,那三皇子可是圣上嫡子,先帝嫡长孙,朝中立储呼声极高,若真能成,你以后便可位立中宫,母仪天下。” “说得容易,” 卿洛雪对于皇后之位甚是向往,可想着自己的身子,又不由黯然失色。 “女儿这身子已经被宋一城给占了,这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男人嘛,哪里会懂这些事。” 余氏以过来人的身份对自己女儿苦口婆心的劝道。“下个月十五便是年前宫宴,京中正三品官员的家眷皆要进宫面圣,我跟你姨母早已说好,宫宴当晚趁着喝酒高兴之际,暗中让你跟三皇子单独见面,你要把握机会,攀上三皇子这棵大树,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卿洛雪仍旧担忧,“可是那第一次的落红……” “这个为娘自会教你。” 余氏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且好好想想到时候在宫宴上如何表现,定要让三皇子对你痴迷,以后才能在三皇子府站稳脚跟,还有太后娘娘那边,你先找几个人把罚抄的书弄好,再给宫中的各大主子们准备些好东西,切不能让人挑你的错。” “是,女儿知道了。” 卿洛雪顿时有了底气,恢复了之前的骄傲。 余氏见势又交代几句方才回房,而卿洛雪则连夜翻看着诗集,那是她花高价钱找人写的,宫宴之前把这些尽数背会,到时候让众人好好看看她京城第一才女的风采。 正在卿洛雪用功之时,窗户微动,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在她面前。 “一,一城哥哥。” 看着面色铁青的宋一城,卿洛雪害怕的收起诗集,小声道:“这府里还有爹爹的守卫,你此时进来,若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些守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宋一城丝毫不惧,他今日来就是要问清楚卿洛雪的心。“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是否真的有我?” 第十四章 真正的病因 闻言,卿洛雪愣在当场,要知道这个宋一城可是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怎么今日会这么问,莫不是刚刚跟母亲的谈话被他听见了? “一城哥哥……” 卿洛雪微微抬头,红唇轻咬,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直泻而下,实足一副我见忧怜之态。 “你跟卿梦迟自幼定亲,我却从未在意,现在我一个闺阁室女,连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你了,你还这么问,一城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美人落泪,宋一城哪里能坐视不理,当即将卿洛雪抱在怀中,轻哄道。 “雪儿妹妹别哭了。” 接着,宋一城将自己跟踪卿平等人被发现之事告诉了卿洛雪,“都怪我一时心急,错怪了雪儿妹妹,可雪儿妹妹也快快想想,若此事是别人所为,恐怕我们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卿洛雪依偎在宋一城的怀中,暗中思索着宋一城所言之事,她之前是准备将药典之事偷偷告诉三皇子以搏得好感,但因为被太后处罚之事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再进宫。 当然,此事她可不会告诉宋一城。 “我和娘亲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将药典的秘密告诉你,而且我被太后娘娘处罚,别说进宫了,就连出门见人都没脸面,莫不是我那嫁入九王府的五妹妹卿梦迟偷偷派人跟去的?” 卿洛雪的话,宋一城是丝毫不信,卿洛雪是进不了宫,但余氏跟余贵妃可是常有来信,还有那个卿梦迟不过十四岁姑娘,嫁给将死的九王爷不过是等着陪葬罢了,哪里还会跑到后山去找药典?! 十分了解宋一城的卿洛雪看出了宋一城的怀疑,哭着转过身,欲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我就知道城哥哥不相信雪儿,娘亲说过你们男人皆是如此,得到了就不珍惜,雪儿只有一死,以保清白。” 宋一城哪里舍得,连忙从后面将卿洛雪抱住。 “我信,雪儿妹妹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我又岂会不相信你。” 卿洛雪又委屈的依偎在宋一城的怀中哭了好一会儿才作罢,见宋一城的眼中满是心疼,方才起身从箱底拿出私藏的解百毒丹药,这是之前卿梦迟所制,先拿来救急。 “一城哥哥脸色泛黑是中毒之症,先服些我自制的解药,省得伤了根本。” 若是他死了,以后到哪里去找如此好骗又听话的人。 宋一城的心稍微舒服了些,卿洛雪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已经是他的人了,更自知他拿到药典必不会少了她的好处,想来不会真的对他不利。 但服下解药之后,确实内力很快回升,宋一城又再次陷入怀疑之中。 若不是下毒之人,又如何能快速的弄来解药? 看来,他以后对卿洛雪要留个心眼儿。 …… 九王府。 卿梦迟刚翻过院墙便直奔九王府身边,可在推开门的瞬间,便看到九王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并不是装睡,也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昏迷。 “王爷,你快醒醒。” 卿梦迟连忙给九王爷施针,门外的逐风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房中。 “王爷怎么了?” 卿梦迟一边低头给九王爷医治,一边让逐风查看房中四周。 “看看有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逐风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房中的东西无一移动,院门一直关着,沈管家他们进不来。” 卿梦迟一时不解,“王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四种,为何还会晕厥?” 逐风径直说道:“王爷之前劳累过度也曾晕厥过,莫不是当初落下的病根儿。” “可记得是什么时候?” 卿梦迟看着银针上的鲜血,心底一沉,九王爷还中着毒,为何这银针上的血却不是黑的? 莫不是药典也有出错让她漏了什么细节? “也就近半年的时间吧,以前的王爷体力极好,在边境打仗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是常事。当时王爷第一次晕厥,众太医前来诊治,说是王爷太过劳累,再之后的一次才诊出中毒,但那两次都是追云在,听说时间极短,不到一刻钟王爷便醒了。” 逐风的话让卿梦迟蓦地想到一个问题。 “当年王爷在边境征战,可曾受过伤?” “王爷功夫高强,内力深厚,但刀剑无眼,偶尔也有受伤的时候。” 逐风的话让卿梦迟番然醒悟,就算九王爷功夫再高,也难抵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可她这几日给九王爷擦身子换衣服却是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半分伤痕。 “当初王爷受伤,用了什么祛疤痕的药?” “边境那里缺食少药的,战况瞬息万变,也就让军医上些止血的伤药,王爷一个大男人,也不在乎留不留疤。” 逐风不经意的一句彻底让卿梦迟反应过来,径直起身,一把扯开九王爷的衣服。 “王,王妃。” 逐风连忙侧过头,王妃如此“勇猛”,他再站在这里确实扎眼。 只是,“王爷现在还晕着在……” 卿梦迟根本没有理会,将油灯拿近,在九王爷的肩膀、胸前、腰腹……一点一点的扒拉着。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逐风见状也连忙退了回来,王妃好像在帮王爷检查身体。 本王着王妃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想法,逐风虽然好奇却也大气都不敢出,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卿梦迟疑惑的看着九王爷的身上,这男人看着瘦弱,却是肩膀宽厚,肌肉坚硬,更让人不解的是一个大男人,竟然皮肤白皙色泽滑润,别说伤痕了,就连指甲不经意的划过留下的红痕也很快消失殆尽。 “王妃,” 逐风自然也发现自家王爷的反常,连忙问道:“王爷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卿梦迟用银针沾了些引蛊粉轻轻刺入九王爷的胸口,转动几下再次拔出,银针发黑,胸口还留有一处细小的针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文字跟她预料的一模一样。 “蚀心蛊。” “蛊毒?” 逐风曾在过境上听说过西岭国的巫医善用蛊毒,一旦中蛊须找到下蛊之人才能得到解蛊之药,要不然一切都是徒劳。 第十五章 真的是亲娘? “嗯,” 卿梦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身中数毒却没能被众太医发现,除了毒素相辅相成以外,蛊毒在身体中不断游走,将原本受伤和中毒的地方全都掩盖,一般的医者根本无从下手。 这几日她用药解了其中四种毒素,让蛊毒一时间显露这才被她发现,而九王爷身体虚弱,没能抵抗蛊毒的蔓延,才会昏迷。 “求王妃救救王爷。” “中了蛊毒的话便不能心急,解毒时间会更长,后期还必须要找到合适的药引,方能解蛊毒。” 卿梦迟已在脑海中找到答案,蚀心蛊会从伤口处进入,经血脉游走于全身各处,且在中蛊之后,身上的伤口愈合,肉眼看不出任何的入蛊点。 对于卿梦迟来说,这倒不难,只要在全身大动脉处开个小口,同时用解药将蛊引出,倒也可行。 但是,蚀心蛊是用下毒之人的心头血喂养的,要解此毒必须找到下蛊之人,以其血为引方可解蛊,而在中蛊之时人会有短暂的记忆缺失,想来九王爷也是记不得下蛊之人的模样,这便难办了。 卿梦迟更加仔细的查看着九王爷身上,想试试看脑海中的药典还能否有新的提示。 不想,正在卿梦迟的手指抚上九王爷的心口之时,他那原本闭着的眼睛霎时睁开。 男人目光如炬,深如古井般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引得卿梦迟心底莫名一慌,手也跟轻颤,一滴滚烫的灯油径直滴到九王爷胸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一抹细密的点状花纹,异常妖媚。 卿梦迟一时间恍惚,直到感觉到对面那人的目光似带着不善,才连忙起身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卿梦迟说着放下灯,想要拿帕子擦滴落的灯油,不想竟无意踩到自己的衣摆,一个不稳直直扑到他的身上。 床上的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倒不是她有多重,而是她那微凉丝滑的小脸在触碰到他的心口时似荡起层层水浪,让他忍不住热血上涌。 房中的空气瞬间凝固,四目相对间,似有什么微妙的东西慢慢延伸开来。 “属下去烧水。” 自知再待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的逐风很有“眼色”的丢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飞出房间。 卿梦迟连忙起身,只是她微红的脸颊在灯光下甚是耀眼。 九王爷唇角微勾,轻声道。 “无妨。” 低沉的嗓音让卿梦迟的脸莫名的更红了,连忙开口解释:“你别多想,我只是为了察看你的病情。” “嗯。” 男人不置可否的模样仿佛坐实了卿梦迟刚刚的“罪行”,更激得她更加急切的上前,坐到他床边指着他胸前急切说道。 “你都没有发现你一个大男人,这身上的肌肤比女人还要细嫩滑润……” 话说到一半,卿梦迟便在男人深?的目光中停下,他都卧病在床,难以动弹,又怎么能区分自己和别人的手感? 以最快的速度坐直身体,不经意的摸了摸鼻子,改口道。 “你刚刚晕厥的时候我用银针沾了药粉试过了,你中了蚀心蛊,体内的数十种毒素被蛊毒隐藏,这才没有被太医们诊治出来。” 九王爷静静的听着,刚刚他虽然晕厥着,但对于卿梦迟和逐风的谈话他却是全都听得清楚,只是他就想听卿梦迟再说一次。 “你身上剩下的几种毒我得慢慢解了,蚀心蛊我只能试着先用药压制看看,你再好好想想是如何中的蛊,若真能找到下蛊之人,我就能很快帮你制出解药了。” “好,” 九王爷淡淡点头,眸光沉沉,回忆曾经之事,想来不会太容易。 逐风之前主要掌管九王爷手下兵将之事,近身保护是追云和冷月的任务,可自从逐风在宫里中毒发疯之前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将风卫令交由冷月手上,冷月便失去踪影,而追云也在四日前失去消息。 九王爷的记忆有两段缺失,一段是半年前,九王爷去边防营巡视回京后遇刺,缺失的时间大概有两三个时辰左右。 另一段是五日前,这段记忆缺失的比较长,大概近一日之久。 卿梦迟握笔的手不由一顿,五日前正是她重生当晚,可是她当时疲于应对余氏和卿洛雪,对九王府的事更是一无所知。 逐风已暗中将他跟追云和冷月之间秘密联系方式放了出去,希望能召回二人,找到给九王爷下蛊之人。 卿梦迟将现知的九王爷情况记录下来,之后的用药也要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徐徐递进。 做完这一切,又查看了逐风的伤口,因着之前在河边的剧烈动作,腿上的伤口有些裂开,右前臂被金线缝着的地方倒还干燥,重新换过药之后,再静养几日便可拆线。 九王爷和逐风也再一次肯定了卿梦迟的医术,有朝一日他们若真能站于人前,必将她的缝合之术发扬光大,造福三军。 做完这一切,天已蒙蒙亮,巧儿前来叫门。 “王妃,奴婢送早膳来了。” 卿梦迟给逐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躲起来,简单收拾下便起身开门。 一进门,巧儿便伸长脖子看向床上,见九王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便松了一大口气,方才放下东西转身出门。 看着巧儿送来的清汤寡水,卿梦迟已然明白,这巧儿送饭是假,来帮太后看看九王爷是否还躺在床上才是真。 “说真的,太后娘娘真的是你亲娘吗?” 哪有母亲会如此对待亲生儿子的,不希望早日康复,只想着是否能继续躺在床上一直病着,甚至盼着他早点死。 九王爷双眼紧闭,算是回应。 见他不想说,卿梦迟也没有多问,天佑的皇子公主一出生便不在亲生母亲身边抚养,九王爷以前常年征战,冷酷无情,太后跟他疏远也是情理之中。 当今圣上是在太后身边长大,对她比自己的亲娘还好数倍,只是卿梦迟总感觉太后对九王爷似有种不溢于言表的厌恶。 难道是因为九王爷中毒快死了的缘故? 想不到就不想了,卿梦迟索性看看宫中给九王府送来的补品和名贵药材。 正在她在小厨房熬汤的时候,巧儿又匆忙跑来。 “王妃,秦家小姐求见。” 第十六章 慧眼识珠 “帝师秦家?” 卿梦迟侧目,想不到秦慕云这么快都找来了? “嗯?”巧儿也一脸疑惑的暗中看着卿梦迟,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自王爷生病以来,除了太后娘娘以外,京中权贵无一人前来,秦家跟王爷以前素无来往,沈管家出言相问,秦小姐也只说想要请教王妃女红针织,不知王妃跟秦小姐可是闺中密友?” “本妃跟秦小姐的事还要告诉你们?” 卿梦迟眸光骤冷,这个巧儿自从杖伤好了之后越来越喜欢找借口来院子,正事儿是一样也没干,打听她的事倒是比谁都积极。 为防药典的秘密被巧儿发现,得找个机会让她离自己远点。“奴婢不敢。” 巧儿见卿梦迟满脸不悦,连忙伏低作小,还搬出她的后台。“太后娘娘本有意让秦家嫡女入宫,但秦家人皆不同意,王妃不如劝劝秦姑娘,好让太后娘娘了却心愿。” 卿梦迟自然明白,秦老太师曾是先帝之师,其子秦宜修是京城最出名的白鹿书院院长,门生同窗遍布四海,也是天佑朝中文官清流之首。 秦院长一心一意,只娶其夫人一妻,并无其他妾室通房,生下秦慕云和秦慕风这对龙凤胎后,便再无所出。 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重武轻文,而文臣清流自成一派,时不时的上书谏言,让圣上甚是头疼,如果秦慕云入宫为妃,那以秦院长为首的所有文官清流们全都站在圣上这边,省去不少事。 “太后娘娘果然高瞻远瞩。” 卿梦迟特意装作一副恭敬崇拜的模样,接着又似不经意的感叹自己的遭遇。 “秦小姐出身名门,贤淑优雅,就算不入宫也能嫁入好人家,倒是我这种爹爹不疼,出身不好的,只能随便找个人勉强度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巧儿顿时想到自己,虽说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但到现在也只是个婢女罢了,即使一直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可等到王爷薨世,就算她有幸不列入陪葬名单,又岂能得嫁高门?看出巧儿的心思,卿梦迟当即说道。 “三日回门之期已过,可王爷病重身边离不了人,现在秦小姐又登门,实在没办法回卿家,不如本妃准备点东西,你帮本妃送回卿家。” 巧儿本有些犹豫,但看到卿梦迟诚恳的眼神,又听到她接下来的低语。 “这个时间爹爹应该在朝中忙于公务,大夫人一直不喜欢本妃,大概会让今日回府的大哥前来接见你。” 巧儿的眼睛立马亮了,卿家大公子卿致远可是刚中了进士,温文尔雅,又有卿国公的保举,前途不可限量,若能跟他搭上关系,即使只做个偏房妾室,以后也可跟着他过人上人的日子,再不用干这等伺候人的活计了。 看见巧儿已经开始动摇,卿梦迟又紧跟着加了把火说道:“我那个大哥人可好了,即使是对府中做洒扫的下人们都十分温和,更何况你这个九王府的‘贵客’。” 巧儿心底早已乐开了花,连忙起身行礼。 “那奴婢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快去快回,别忘了请秦小姐进来。” 卿梦迟唇角勾起一抹冷色,低敛的眉角遮住了她眼中的精光,卿致远这个好大哥长得倒是随了卿耀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一副斯文的学者模样。 实际上,早就被余氏给教坏了,好吃懒做,文墨不通,那进士只是卿耀宗花了十根金条暗中找人运作的。 卿致远还仗着自己是卿国公府嫡子,整日里在府中作威作福,表面上却装做一副温和的模样接人待物,实则是个实足的色胚,但凡看到个有点姿色的姑娘都想上手。 他那院子里做洒扫的婢子都没能幸免,听说还闹出过人命,只是被余氏暗中用银子摆平了。 但愿这个巧儿能够把持得住。 不多时,秦慕云便带着贴身丫鬟进门。 房中九王爷难以起身,不方便进屋,卿梦迟安排在院中的小石桌上见客。 “臣女秦家慕云参见王妃。” 秦慕云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清丽明亮,淡雅悠然,随便的一个福身便透露出家教甚好的礼仪和端庄,难怪太后要打她的主意。 “秦小姐不必多礼。” 卿梦迟指着石桌上自己还算拿得出手的两副绣品,尴尬一笑,“希望本妃没有在秦小姐面前献丑。” 如果没记错,这个秦慕云可是个刺绣高手,当时苍澜国使臣带着难得一见的水纹绣前来,说是请天佑朝的贵女们欣赏,实则是借此嘲笑天佑朝无人能做出比拟此绣之物。 最后,就是秦慕云出面,不仅做出比水纹绣还要真实美艳的水天绣,还一人挑战苍澜国数十个女红高手,让苍澜国使臣另眼相看,还将苍澜国至宝七星宝玉珏留在天佑国。 这也是秦慕云后来只身带着秦慕风前往苍澜国求医的基础。“王妃果然慧眼。” 秦慕云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三四种说词,没想到卿梦迟竟然如此爽快的主动开口,微愣过后,又恢复之前的淡雅,只是眼中的恳切却是没有掩饰。 “臣女今日前来确是有一事想求王妃相助。” 说到一半,秦慕云似有些顾虑,欲言又止,不知道九王妃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找之人? “秦小姐可是为令弟而来?” 卿梦迟的话让秦慕云悬着的心落下,昨晚特意告诉秦慕云其弟中毒,便知晓她会寻迹找到九王府,不曾想竟然如此之快。“王妃可有法子,若能治好家弟的痴傻之症,我们整个秦家愿效犬马之劳。” 秦慕云果断起身行大礼。 卿梦迟动容,看来秦慕云和秦慕风是真的姐弟情深,再想到刚刚给九王爷换药时,他还特意开口询问她,能否解了秦慕风身上的毒,想来他跟温府之间也有些私交。 既如此,卿梦迟也不墨迹,索性直接言明。 “令弟的毒我有法子,但不是十拿九稳,不知你们是否愿意让我一试?” 第十七章 找后路? 秦慕云没想到卿梦迟如此坦然,不仅没有夸大自己的能力摆架子,更没有以此要挟整个秦家,温婉的眼中泛着辛酸,手指也忍不住轻颤。 “不瞒王妃,自家弟痴傻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秦家遍寻名医,却无一人敢接手。” 说着,秦慕云当即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卿梦迟。 “王妃只管试,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秦家必当重谢。”“听闻秦太师府中藏书近百万,我只想请秦姑娘借几本古籍一观。” 卿梦迟的这个小小的请求是秦慕云根本就没想到的,只是借书这么简单? 但见卿梦迟一脸认真,秦慕云当即应下。 “没问题,爷爷他这几日偶感风寒,待爷爷好了,我跟他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秦小姐是如何找到我的?”卿梦迟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昨晚她和逐风明明已经易容,就算秦慕云知道他们是九王府的人,又怎么能肯定她就是九王妃的? “说来惭愧,” 秦慕云浅浅一笑,淡雅天成。 “家弟自痴傻以来除了会傻笑,便再未开口说过话,除了昨晚,而在他痴傻之前最敬佩的人是九王爷,臣女也只是大胆猜想或许是九王爷找来能人异士前来为家弟指点迷津,不曾想竟然是王妃亲自来的。” 本来她还不确定昨晚之人到底是不是九王妃,但经王妃亲口言明,她是真的知晓了。 ”王妃放心,这个秘密,臣女和整个秦家必定守口如瓶。” 卿梦迟倒是不介意,前世的她暗中帮助卿洛雪成为京城有名的医圣才女,这一世她就是要站于人前,让所有人都看看卿洛雪的真面目。 不过,从秦慕云的话中不难发现,九王爷以前跟秦慕风的关系非比寻常。 透过窗帘看向房中,果然看到床上的九王爷微微侧头,默默的把被子扯过头顶,假装睡着了。 哼,等秦姑娘走了再找他算账! 至于秦家姐弟,卿梦迟对于二人十分有好感,他们为人和善,且也帮过她,她自然会全力救治。 “我写个方子,你先把药材准备好,晚上给令弟准备套干净衣服和一个大木桶,再吩咐信得过的下人多烧些热水,我入夜后过去医治。” 秦慕云连忙一一记下,还对卿梦迟连连道谢,方才离开。送走了秦慕云,卿梦迟便径直踱进房内。 床上的人还捂得严实,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房间内安静的可怕,只听得见沙漏的流动声。 还装? 卿梦迟灵眸微冷,快步走向门口,“嗵”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住,再慑手慑脚的顺着墙根儿走到床边慢慢蹲下。 小丫儿,她今天就等在这儿,不信他不出来。 果然,躲在被子里的九王爷不多时便出来透气,不想刚一掀开被子就看到旁边有一个人影突然跳出来,做着鬼脸双手成爪向自己扑来。 奈何九王爷根本动不了身,就算被吓着也只能用紧闭双眼来解决。 “呵呵,怕了吧。” 卿梦迟洋洋得意的一边帮九王爷盖好被子,一边警告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瞒我。” “王妃,” 逐风一边端来热水,一边解释道:“王爷跟秦家公子也只有过数面之缘,平日里二人立场不同,极少有交集。 王爷功夫高强内力深厚,而且天生耳力异于常人,虽然中毒卧床,但听王妃的小动作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许是害怕王妃蹲时间长了脚麻,这才免为其难的从被子里出来。 还有,王爷征战沙场,审讯要案,什么吓人的场景没有见过?才不会被王妃的鬼脸给吓到!” “逐风,” 九王爷的声音冷硬非常,“退下。” “诺。” 逐风连忙放下水盆,飞身出去。 一定王爷要训王妃,害怕自己在这里让王妃没面子。九王爷看着面前余怒未消的女子,坦言道:“我跟秦慕风并无交情,只觉得秦慕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秦家也皆是饱学忠良之士,留着他们是百姓之福,你若能救便尽力去救,想要什么本王给你。” 卿梦迟释怀,民间传闻九王爷贤能大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自己都卧床难起,还心系天下苍生。 只是,不知道如此贤德的九王爷若是知晓不久后的将来,奸佞当道,新帝不育,皇后所怀非皇室血脉,会不会难过?“王爷放心,我救秦慕风是为了自己。” 九王爷心底一沉,她这是担心他快死了,给自己找后路?也好,如果有朝一日,他毒发身亡,希望她能全身而退!见他没有多言,卿梦迟以为他也累了,伸了个懒腰,便躺到一边的软榻上稍作休息。 床上的九王爷不动声色的侧过头,如猎鹰般的双眸贪婪的看着她睡颜,似要将她的眉眼全都刻进他的心底。 两个时辰后,卿梦迟醒来,给九王爷查看过伤口后便埋头写写画画。 九王爷知道她今晚又要出门,便沉沉开口,“让逐风跟你一同前去秦家。” “不用。” 卿梦迟头也没抬,“想来秦小姐会派人在门口接我,你体内的蛊毒未解,体内的游毒还不稳定,还是不离人的好。”逐风虽然也想跟卿梦迟一起前往秦家,但想到自家王爷的身体情况也同意王妃的决定。 “我调制了一些暂时压制蛊毒的药,只有短期缓解的效果,若是王爷再次晕厥,你便给他喂一粒,再把王爷晕厥的时间记清楚,等我回来再行处理。” 卿梦迟将一小瓶药交给逐风,除此,还有一副画好的手稿。“你这几日再趁着养伤的空挡看看这个,西侧院里堆有不少上好的板材,可以先拿来练练手。” 逐风一眼就看到图纸上的两个轮子,好奇问道。 “王妃这是准备做个车子?” “嗯,” 卿梦迟这几日积极的帮九王爷主仆二人医治,今日睡觉之时蓦地发现脑海中的《医毒药典》后面竟然多了十几页,其中有三页是写帮助卧床病人活动的椅子,这才在睡醒了画出来让逐风做来试试。 “王爷不良于行,用这个可以将他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第十八章 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是,王妃。” 逐风现在只能看出大体图形,虽然不知这车子的真实功效,但他相信王妃定是为了王爷好。 九王爷却是看向窗外,心情凝重,如果让他拖着伤腿出门遭人耻笑,还不如继续躺在房间里。 看出了他的担忧,卿梦迟开解道。 “有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非要站起来才能完成,有些人即使是坐着也可以比很多站着的人要高。” 九王爷灰暗的神色逐渐回暖,这丫头总能一语惊人。 看着她身形纤细,脊背挺直,似孕含着强大的力量,小脸瘦的如同巴掌大小,眼睛却坚毅勇敢,这绝对不是卿国公府能够培养出来的。 卿梦迟见九王爷没有排斥,又开启絮叨模式。 “以前无意中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椅子,人坐在上面不仅可以方便活动,还可不再借助别人的力量干些力所能及之事,更主要的是可以加强锻炼促进恢复。” 九王爷的眼中渐渐泛起微光,若以后真能不再借他人之手,那他便可活得有尊严了。 “此物何时能做好?” “有些细节怕是需要些时间,快则三日,慢则五日。” 卿梦迟如实相告,一个人最应该强大的首先就是自己的内心,九王爷身陷囹圄绝望至极,要先燃起他的希望,方才能让他在强烈求生欲的情况下找回曾经缺失的记忆。 也只有如此,才能找到下蛊之人的线索。 “好,本王等你。” 九王爷冷冽的眼中泛着坚定的光芒,就算他活不了几日,也一定要尊严体面的活着。 “王爷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完成。” 逐风也是信心满满,只要能让王爷尽快康复,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再次交代逐风要注意的地方,卿梦迟便起身离开。 跟她猜测的一样,刚翻出院墙没走多远,便看到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等在路口,驾车的正是秦家小姐秦慕云。 “臣女恭候王妃大驾。” 不同于白日里的拘谨,秦慕云的举止多了几分豪气,热络的招呼卿梦迟上车。 “臣女准备了不少点心和茶水,还请王妃不要嫌弃。”“哪里,” 卿梦迟也没有客气,径直上车端起小几上热着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还得多谢秦姑娘的体贴。” 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秦慕云便熟练的驾起马车向秦府急驰。 卿梦迟没有问秦慕云这个大家闺秀为什么会亲自驾马车,而秦慕云也同样没有好奇堂堂九王妃为什么要趁夜翻墙出府。 她们两个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即使很少见面,但依旧能明白对方。 秦府在京城的东边,许多清流权贵的府邸皆在此处,不同于宽街大道,到处金碧辉煌,贵气十足的南城,东城的街道蜿蜒绵长,颇有曲径通幽之感,两边的房屋座落有致,虽是普通的青砖绿瓦,但处处透露出沉甸甸的书香之气,绝不是那些普通的权贵豪强可以比拟的。 秦慕云的马车刚到门口,守门的小斯便大开中门,管家带着奴仆们立在大门两侧,恭敬的迎接着马车前往内院。 “娘亲和爹爹早已候在府中,爷爷他老人家本来也想在此等候王妃,可他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王妃添麻烦,便回院子休息,不过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府中藏书阁里的书任王妃挑选。” “秦老太师的病可要紧?” 卿梦迟也只在前世新皇登基之时,远远的看过秦老太师一眼,对他的样貌十分的模糊,但看他今日所为,未曾谋面,便能如此为他人着想,难怪秦家姐弟如此有教养。 “劳王妃挂念,已请了府医过府问诊,也用了药,想来过几日便会好的。” 秦家人深知卿梦迟的时间宝贵,更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打扰她。 卿梦迟还是拿出一瓶药递给秦慕云。 “这是我自制的驱寒丸,既能祛除体内寒气,又能强身健体,秦老太师若是不嫌弃,大可试试。” 秦慕云没有推辞,感激的接过药。 “多谢王妃。” 正院里,一身淡灰色长袍的秦院长十分恭敬的对卿梦迟行了谢礼,而他身边的秦家大夫人则端庄且亲昵的将卿梦迟请进房中,不仅不催促给秦慕风解毒之事,还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拿手好菜,非要卿梦迟先用膳。 秦院长怕自己一个大男人在此让她们这些女眷多有不便,跟卿梦迟寒暄几句后就找了个由头到侧院书房去了。 卿梦迟本就起的晚,又想着跟秦慕云之约便匆匆吃了些点心,这会儿并不算饿,奈何秦夫人和秦慕云再三相邀,且秦夫人的菜做的实在太好,色香味俱全,让卿梦迟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 秦夫人母女也一直陪着她,没有丝毫的做作,还让卿梦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 茶足饭饱之后,卿梦迟方才起身忙正事。 此时的秦慕风并不在房中,而是在后院的草丛里扒来扒去,好几个小斯来拉他都不愿起来,气的秦慕云准备亲自上前用武力解决。 秦夫人一脸为难,“王妃切莫见怪,这孩子一到晚上便是如此,怎么劝都不听。” 这也是她费尽心思准备一大桌子吃食劝王妃多吃的根本原因,她害怕王妃不吃饭会没有力气对付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 “无妨,”卿梦迟对秦夫人淡淡一笑,“我来吧。” 说着,卿梦迟挡在了气乎乎的秦慕云前面,缓缓走在秦慕风身边蹲下,十分认真的看着秦慕风面前的草丛,轻声问道。 “你在找什么?” “嘘,” 秦慕风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的小声说道:“说话会把蛐蛐吓走的。” 秦家母女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秦慕风竟然真的跟王妃说话? 只是现在都已经入冬,哪里会有蛐蛐? 卿梦迟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你骗人,我明明一个蛐蛐也没看到。” “很多东西并不单单是用眼睛看的。” 秦慕风一副老学究的模样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不等众人反应,又神秘的环顾四周,再次放低声音。 “你听,就在这里,好多只,不停的叫唤。” 第十九章 疑惑丛生 卿梦迟示意秦家众人稍安勿躁,故作仔细的侧耳倾听片刻后,接着又欣喜点头:“哇,真的有。” 秦家母女面面相觑,哪里有? 她们怎么没有听到? 不等二人询问,便看到卿梦迟指着地上一小堆环在一起的发黄干草,惊奇道:“快看,就在那里面,好大一只。” 秦慕风闻言连忙侧头看去,而眼疾手快的卿梦迟趁着他专注看草环的瞬间将隐在手中的银针刺入秦慕风的后肩。秦慕风吃痛,缓缓转过头,可看到后肩上的针后整个身体却再难动弹。 “没事儿,这小小的一根针,一点也不痛。” 秦夫人和秦慕云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秦慕风发狂,伤了王妃可就太不应该了。 想不到,秦慕风竟然真的点头。 “嗯,不痛,一点也不痛。” “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卿梦迟轻柔的声音似有某种魔力,仿佛在哄小孩子似的,还拉着秦慕风的袖子,带他起身。 “走,房间里还有很多蛐蛐,我带你去抓。” 而秦慕风则听话的跟着她,径直起身往房内走去。 大木桶已经准备好,卿梦迟将调制好的药粉撒入其中,又用沾了水的手指迅速在桶壁上画了几笔。 “你看,蛐蛐等着你呢,快来。” 秦慕风果然跳入桶中乖乖的看着桶壁上的两个水印,纹丝不动。 “蛐蛐,真的有蛐蛐,就在这里。” 秦家大夫人和秦慕云简直惊呆了,倒不是因为卿梦迟所画的那两个类似于小爬虫的圈圈跟蛐蛐实在不相干,而是平日里他们对秦慕风如何哄骗都没用,况且痴傻后的秦慕风力大无穷,每每发狂定要七八个会功夫的小斯才能勉强将他按住。 今日,面对九王妃,竟然如此听话。 “药浴的治疗一般需要两个时辰,秦公子今日是第一次,恐有不适,只泡一个时辰便可,我刚刚用了些镇静的药粉沾到银针上刺入他的后肩大穴,这才会跟我进来。” 卿梦迟的解释让秦家母女连连点头,“王妃果然医术超群。”正说着,秦慕风盯着“蛐蛐”炯炯有神的眼睛缓缓闭上,在药水的浸泡中似十分难受,浓眉紧锁,身体轻幅度的抽搐,似想起来却又难以动弹似的。 卿梦迟径直上前,将最后的三枚银针刺入秦慕风的双肩穴位。 秦慕风很快安静下来,黑色的血液顺着银针流淌入桶中,与黑色的药水融为一体。 秦夫人和秦慕云满脸担心,但也知此时不应打扰卿梦迟。待卿梦迟将手中银针尽数刺入秦慕风身体,流出的黑血也越来越少,再依序抽出银针,秦慕风的眉头紧皱,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风儿。” “弟弟。” 秦家大夫人和秦慕云忍不住上前,却看到秦慕风慢慢睁开眼睛,看清她们的容颜之后缓缓的开口。 “母亲,姐姐。” “你,” 秦夫人和秦慕云诧异的看着秦慕风,“你认得我们了。”可秦慕风却是双眼一闭,低下头,再无动静。 秦家大夫人连忙伸手扶着秦慕风的肩膀,不想却摸到满手的黑血,急忙心疼的问道。 “敢问王妃,风儿这是晕过去了吗?” “夫人别急,秦公子只是睡着了。” 卿梦迟解释道:“秦公子体内的两种毒需内外兼解方可清除,桶中的热水里泡有解毒药粉,可将公子体内的毒素由皮肤引出,再配以银针打开穴位,直至黑血尽数流出,余毒方可全清。这一过程太过辛苦,秦公子是太过疲累,这才睡着了。” 秦慕云担心的问道:“那流这么多的血,家弟的身体。”“秦姑娘放心,”卿梦迟说着又拿出一小盒补气养血丸。“血液发黑是因为其中含有毒素所致,这些血于身体无益,还会内耗公子,让公子出现幻觉,呈现出痴傻之症,平日里注意多食些有营养的,再服些补气血的药丸,便会无碍。” 说着,卿梦迟便给秦慕云交代道。 “这几日我有些事不能来秦府,我一会儿将镇静的药粉留给你们,用帕子沾水再涂抹上此药让公子闻,公子便会同今日这般听话,药要连泡五日,我已将公子身体大穴打开,以后几日的药浴公子肯定还会流出黑血,切忌让公子受凉。五日后,我再过来给公子把脉。” 秦家大夫人和秦慕云连连点头。 “多谢王妃。” 秦家大夫人吩咐人帮秦慕风擦洗,再送回房间休息,秦慕云则负责陪同卿梦迟去藏书阁中取书。 秦家藏书阁占地整个秦家的三分之一,里面藏书近百万,秦慕云特意将书阁中的书按序列编好分类,每一类皆有目录以便查找。 “秦小姐知书达礼,博览群书,实乃我辈楷模。” “王妃谬赞,臣女所做的只不过是些笨功夫。” 秦慕云也不邀功,“家弟虽没有进过学堂一日,但他自幼记忆力超群,悟性极高,无论诗书典籍,只要看过一遍,就可尽数记住,家父本想让他继承衣钵,掌管书院,不想他突然间中毒,痴傻的连家人都不认识,还好遇到王妃,要不然家弟这一辈子尽毁。” “秦公子不会武功?” 卿梦迟疑惑,昨晚在京郊河边,宋一城持剑袭来的刹那,明明是秦慕风打出浑厚掌风相抵,她和逐风才幸逃毒手。 秦慕云摇头,“实不相瞒,家弟从小不喜舞刀弄枪,最喜欢的便是笔墨纸砚典籍字画,只是中毒痴傻之后,力大无穷,许是因为他是男子,蛮力为之。倒是臣女自小便喜欢刀剑,若不是爹爹和母亲拘着,臣女怕是真要去山上拜师学艺了。” 说着,秦慕云又开始担心起秦慕风。 “家弟若是解了毒之后,是不是便会不再犯痴傻之症了?”毕竟,今日刚解毒他便认出了自己和母亲,想来以后会越来越清醒。 “定会好起来的。” 卿梦迟的话异常坚定,根据《医毒药典》中所记载和自己所诊出的脉象,秦慕风的毒不出二十日便能全清,但有一点她现在一定要弄清楚。 “这月初八,秦公子可在府上?” 第二十章 原来是他? “这月初八?” 秦慕云不解,但仍旧如实相告,“那晚家弟并未在府中。” “秦小姐确定?”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一直压制在心底的恨意逐渐蔓延开来。 并未感觉到卿梦迟异样的秦慕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家弟自中毒以来一直痴傻蛮干,每天昼伏夜出,每晚皆会闹得府中鸡犬不宁,随从小斯们也不甚其扰,初八当晚臣女为了让他们休息片刻,便亲自守着家弟,不想他竟趁着臣女不注意将绳索解开,溜出府去,臣女着急跟出去却不见踪迹,等到第二日一早,才发现家弟已经倒在府门口,意识全无。” “他的胸前可有伤?” 卿梦迟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确如王妃所言,家弟那日流了不少血,请来郎中说是被尖利之物所刺伤,敷了数十日的金创药才好。” 秦慕云连忙问道:“王妃可是在初八那日见过家弟?” 卿梦迟没有说话,因为隐忍整个身体不由得轻颤。 这月初八就是她重生当晚,也是她差点儿失了清白那晚。 虽然那个闯进她闺房的人一身夜行衣,她当时中了迷药也没能看清他的脸,但那人身上隐隐带着的雪松香气,她还是记得的。 刚刚在哄秦慕风找蛐蛐之时,卿梦迟已经隐隐闻到雪松的味道,又在给秦慕云用药浴解毒之时无意间看到他胸前的伤口,再看到秦家藏书阁外大片的雪松林,心中顿时起疑。 那晚偷进她闺房之人,是秦慕风? “王妃,可是太过劳累?” 秦慕云的轻唤声将卿梦迟的思绪拉回现实。 可是秦慕风明明早就中毒痴傻,心智如同幼儿一般,或许这些都只是巧合。 “可能是的。” 卿梦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内心却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秦家人保持距离。 秦慕云却是关切上前,担忧的看着卿梦迟。 “那王妃不如先在府中休息片刻,想要看什么古籍臣女一应拿了送来。” 这细致而体贴的暖意让卿梦迟一时间难以琢磨,秦家人能确定秦慕风并未习过武,但她却清楚的知道秦慕风绝对不仅仅只有蛮力,刚刚给他解毒时,她可是明显感觉到他体内有股强大的内力流动的迹象。 而且,恰恰是这股内力才压制住秦慕风体内的毒素。 要不然,他怕是等不到自己来解毒便已经变得完全痴傻。 若要知晓真实情况,非得解了他的毒,等他自己完全清醒才行。 “不必了,” 卿梦迟不想被秦家人发现端倪,当即做出决定。 “我要在古籍中寻些资料,急用。” 至于初八当晚之事,卿梦迟已在心中暗暗计划,等把秦慕风治好,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 “那臣女快些带王妃进阁中去寻,王妃也能早些休息。” 不明究里的秦慕云说着加快了脚步。 卿梦迟所借的几本古籍皆是在看《医毒药典》时里面提及过的书,她猜测娘亲当年写药典前或许看的就是这些,想要找找看这些古籍里面有没有治疗蛊毒的其他办法。 根据前世的记忆,当时的苍澜国使臣曾到京城献宝之际,提出的要求之一便是进秦家藏书阁翻阅古籍,想来这其中定有值得一观的东西。 秦家藏书阁中的书种类繁多,比皇宫内院的御书房藏书还要全面,这让卿梦迟不由感叹,这么多书全部看完怕是得大几十年,而秦老太师可是年满三十岁便已全部看完,且运用自如,难怪老太师学富五车,被先帝尊称为帝师。 秦慕云看着卿梦迟所写的书单,“王妃稍等,这前几本阁中都有,还有一本偏医学的在家弟房中,臣女这便拿过来。” “秦公子的房中?” 卿梦迟想起秦慕风在河边吃水草的场景,难道说他并不是完全的痴傻,而是在知晓自己中毒后,暗中寻找解药? “可否让本妃跟你同去?” “王妃,这……” 秦慕云满脸惊愕过后,又尴尬的开口:“不如在此用些茶水,多休息一会儿?” 天佑男女之防虽不森严,但一个女子去一个未婚男子的房中确是闻所未闻,况且,此人还是九王妃。 九王爷若是知晓会生气吧。 “咳,咳……” 卿梦迟也发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急进,连忙轻咳两声,解释道。 “秦小姐切莫见怪,本妃只是身为医者一切为病人所想罢了,若是能看看秦公子的居住环境,或许能找出中毒原因,不仅能更快的解毒,还能避免以后再次中毒。” “王妃真是医者仁心。” 秦慕云满眼崇拜的请卿梦迟同去,“那就有劳王妃迂尊了。” 秦慕风的院落在藏书阁的旁边,院中所植一边是藏书阁的雪松,一边是翠竹。 秦慕风已经休息,秦慕云只带着卿梦迟来到他的书房。 没有想象中的凌乱不堪,房间中书籍字画全都分类放置,旁边的名贵古琴已经闲置,却仍旧没有落一丝灰,上面的墙壁之上空悬着一把玉笛,看材质也是上乘之作。 “家弟自起病以来,便极少碰这些东西。” 秦慕云谈及此事时,眼中浮现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卿梦迟走到桌前,看到一本正翻开的古籍,正是介绍京城护城河边水草的那页,旁边苍劲的笔锋所记的工整笔记让她更加确定,秦慕风的痴傻确实是有那么一时的清醒。 或许,这跟他体内的强大内力有关。 “秦小姐可是常常命人收拾这屋子?” “倒不是臣女,” 秦慕云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家弟痴傻确有些时日了,这屋子里也是十分脏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却是从来不让人碰的,爹爹和娘亲也是无奈,但自从前段时日,他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每每前来书房,必定要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方才离开,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或许慢慢好转了,后来才发现是白高兴一场。” 卿梦迟看着一尘不染的屋子,柳眉微挑,别说一个中毒痴傻之人,就连一个极爱干净的女子,也极难将屋子打扫的如此整洁。 突然,卿梦迟在看到古籍里的文字时脑海中闪过一段话:中毒之人若是意志力强大,或许能获得片刻的清醒,但随之而来的情毒之状会侵袭他的理智…… 第二十一章 如果有一个朋友 卿梦迟的眸光再次冷了下来,“秦小姐可还记得令弟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正背对着她倒茶的秦慕云没有多想。 “初八那晚家弟失踪被寻回来之后。当时他睡了两日,醒来后突然就来了书房。” 卿梦迟的双手紧紧握起,种种迹象表明当晚那个想要毁她清白之人就是秦慕风。 前世的自己就是怀了他的孩子,被宋一城和卿洛雪利用欺骗,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连年仅四岁的孩子都没能幸免。 可笑的是,她到死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他,秦家公子。 她好恨,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更恨自己没有能力,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连孩子受虐惨死在自己面前都无能为力! “王妃可找到家弟中毒的原因了?” 秦慕云端着茶水过来,轻柔的声音让她一直雪藏在心底的恨意抚平大半。 “家弟以前只喜欢琴棋书画,极少出府,或许真如王妃所言,是在书房中的毒。” 是啊,秦慕风原本就只是一个不理俗世的读书人,一时中毒又失了心智,前世直到卿梦迟惨死,秦慕风还跟秦慕云一起在苍澜国寻医问药。 毁她清白一事,极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所致。 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宋一城和卿洛雪。 可想到前世的惨状,卿梦迟又实在难以释怀,如果她没有猜错,在前世毁她清白的人就是秦慕风。 无比纠结的她心中闷得厉害,只简单的丢下一句敷衍。 “本妃所想有误,公子并不是在此处中的毒。” 便匆匆离开。 “那臣女送王妃回府。” 秦慕云紧跟而来,却被卿梦迟严词拒绝。 “秦小姐留步,本妃还有别的事,先行一步。” 看着卿梦迟远去的背影,秦慕云虽然疑惑,却是恭敬行礼。 “臣女恭送王妃。” 心里烦闷的卿梦迟也不知怎么回的九王府,不理会正在专注讨论手稿的九王爷和逐风,径直往软榻上一躺,蒙头睡去。 九王爷眼色暗沉,这丫头绝对不单单只是累了如此简单。 她不想说,他便也不会多问。 只是,轻抿的唇角正如他极力克制的心。 逐风见状,连忙起身退出窗外。 卿梦迟在软榻上辗转反侧,眼睛一闭便是宋一城和卿洛雪的恶毒嘴脸,还有自己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宝贝儿子逐渐僵硬的身体…… “若是睡不着便起来,本王腿疼的厉害。” 九王爷低沉的嗓音让卿梦迟不得不起身,他腿上的药是她昨晚走之前新上的,怎么会疼? 待打开包扎伤口的棉布,卿梦迟的柳眉不由皱起。 “伤口确实没怎么好转,许是两日的时间太短,且有蛊毒的缘故所致,多换药应该会有改善。” 见卿梦迟虽然专注,却依旧打不起精神,九王爷的声音更沉了一分。 “秦家人欺负你了?” 卿梦迟的手一顿,看着他深邃的目光,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须臾,又重重摇了摇头。 九王爷浓眉微挑,冷芒乍现。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当然有! 可却不是今世! “此事太过复杂,说了你也不明白。” 卿梦迟小声嘀咕让九王爷冷眸微眯,“慢慢说便是,本王岂是无能之人?!” 卿梦迟眼皮猛的一抽,又让这位敏感的爷误以为自己看不起他了。 只是,重活一世这种匪夷所思之事要如何开口? 可这位活阎王却是盯着她,势有她不说必不罢休之感。 本想找个由头随便扯几句,可看到他那深入古井的眸子,她竟鬼使神差的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一个朋友,她本来以为未婚夫君十分疼爱她,结果未婚夫君早就暗中跟她的亲姐姐鬼混在一起,然后,还给她下药让她跟别人婚前成事,又欺骗她说是怀上了未婚夫君的孩子,可是她呢,就信以为真,不仅未婚产子,还被二人哄骗甘愿帮他们一路青云,直到临死方才知晓真相……” 见九王爷听的甚是认真,卿梦迟心中大惊。 完了,完了,自己怎么说了这么多了?! 轻扯唇角,连忙再次强调。 “只是我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 “嗯,” 九王爷侧过头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冷沉的眼底看不出半分情绪。 “是你的朋友,不是你。” 还好他反应慢! 卿梦迟悬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这才接着说道:“你说她,就是我那朋友应不应该恨他们?!” “恨有何用?得想个办法报复,将那未婚夫和她姐姐弄的生不如死才能作罢!” 九王爷果断的声音似一记重锤敲在了卿梦迟的心中,她蓦地发现,原来九王爷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 “那,那个无意中毁她清白的人呢?” 这才是她最为纠结的地方。 “既然无意,自是情有可原,毕竟,因着有心害她的二人,她失身怀孕不过是早晚之事,且看其人品如何,能做何补偿,实在不行一并除去省得烦心。” 九王爷看似不经意的话让卿梦迟心中憋闷瞬间清除大半。 他说的没错,卿洛雪跟宋一城一心想要毁她清白,就算没有痴傻的秦慕风,也会是别人。 见她柳眉渐展,九王爷也默默的闭上眼睛。 小丫头是聪明人,有些事点到即可,不必说的太透。 卿梦迟想不明白秦慕风为什么会跟宋一城和卿洛雪混在一起,是被二人利用无心之举,还是服过解药意识回笼后的故意为之? 房间中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轰隆隆……” 一声惊雷平空搅醒了正在思索的卿梦迟,天空中忽然闪出的一瞬刺眼的白光划破了她心底的沉寂,寒风呼啸,冰冷入骨,犹如五年前惨死的那晚。 同样的雷声轰隆,同样的冷风入骨,卿洛雪和宋一城恶毒的嘴脸,被凌虐至死脸色惨白的幼子,还有冷剑贯穿身体,剜掉双眼的感觉…… 一幕幕惨状在脑海中反复出现。 终于,在下一道闪电劈下来的瞬间,再难强忍的卿梦迟径直翻上床,整个人钻到九王爷的被子里…… 第二十二章 不再害怕 卿梦迟想用这种逃避的办法让自己压抑已久的内心快些平静。 可是,欲速则不达。 她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晚的事便越是清晰,直到她整个人紧绷的浑身发抖也无济于事。 此时,一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肩,轻拍两下。 “别怕,有我在。” 声音冷冽生涩还带着隐隐的温柔,让卿梦迟坚毅刚强的内心在这一刻得到少顷的喘息,心底的束缚在靠着他肩膀的一刹那,尽数解脱,大颗大颗的泪水连同窗外的大雨一齐落下。 从今往后,电闪雷鸣于她而言不再是隐藏在心底的恐惧,而是助她成为强者的阶梯…… “王妃?” 巧儿叫门的声音让卿梦迟当即转醒,身下的温暖让她猛然间弹起,坐起身便对上男人深邃眸子中的打趣,心中的怒火顿起,这死男人看到她哭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呢。 真是的,她也只是想要哭一小会儿,怎么被他轻拍两下肩膀就睡着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着她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瞪向自己,陆今安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这丫头明明心虚还非要先发制人,精气神十足的模样甚是可爱。 抬起唯一能动的右手轻揉了揉自己的左肩。 “见你睡熟,我不忍心。” 嗡~ 卿梦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已想好了数十句要跟陆今安对吵的话,却偏偏没想到他整这么一句。 “不忍心”三个字力承千钧,也抚平了卿梦迟准备炸起的心气。 “王妃?” 巧儿的声音再次从院门口传来,“秦小姐派人送东西来了。” 卿梦迟又警告的瞪了陆今安一眼,这才抚了抚昏沉的头,换了身干净衣服,出了院子。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陆今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些太后的爪牙是时候清理了! 一开院门,巧儿便笑盈盈的让身后的侍卫和婢女们将几大盒东西往里送。 “王妃和秦小姐果然关系匪浅,秦小姐昨日刚来,今日便又送来这么多东西,不知王妃可要下贴子去秦家走动?” 巧儿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往房中看,见九王爷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方才作罢。 卿梦迟有些恍惚,她才刚从秦府出来,秦慕云又来作甚? “秦小姐来了?” “没有,秦管家亲自送来的,说是昨日秦小姐回府之后便听从王妃的建议,请了京中名医给秦家公子医治,效果甚好,特意送来谢礼,因秦小姐要忙于府中事务,故不能亲自前来。” 巧儿眼中精光尽显,连忙试探的问道。 “不知王妃推荐的是哪家名医,能否请来给王爷也医治一番?” “不过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本妃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真治了秦公子的病症。王爷的病连太医院都治不了,岂是坐堂大夫能治的?!” 卿梦迟的话打消了巧儿的疑虑,但见巧儿盯着礼盒最上面的一匹上好苏绣迟迟不肯离开,索性直接递到她面前。 “这几日你侍奉本妃也辛苦了,这匹料子拿去做身衣裳,也能给我们九王府撑撑脸面。” “多谢王妃。” 巧儿欣喜伸手,连连道谢,眼睛却是继续看向礼盒,贪婪至极。 卿梦迟只当没看到,特意将身子挡在礼盒前面。 巧儿无奈只能伸手拿料子,心里却暗骂卿梦迟实在小家子气,才送一匹料子。 而卿梦迟则在巧儿拿料子的时候眼中泛起一抹不易觉查的寒光,不动声色的将袖中的白色粉末撒于其上。 送走了巧儿,一进门便看到九王爷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卿梦迟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刚刚自己的所做所为,并没有逃脱这活阎王的法眼。 不过,卿梦迟才不怕他。 小脸一抬,灵眸微瞪,气势十足。 “王爷可是想要举报我?” 九王爷哑然失笑,举报她,于他何益? 不过,她气鼓鼓的模样倒是比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好上太多。 “本王觉得这个婢女不必再留。” 整日里正事不干,每每打探消息报告给太后,这种人留着作甚?! “是太后想要派人盯着你,就算巧儿死了,太后还会派第二个,第三个……放心好了,我给那料子里下的可都是好东西,不出三日,她必来求我。” “你的能耐我知道。” 陆今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若是下次再如此,你不必给我面子。” “当然,” 卿梦迟的耐心有限,逐月的伤一好,九王府的这些下人们一个也别想留。 只是,她疑惑的站在门外往床上看,直到床上的男人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 不想,卿梦迟不仅没有收回目光,还特意往前近了几步。 就在陆今安快要恼羞成怒的瞬间,卿梦迟狐疑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说奇怪不奇怪,太后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你是不是睡在床上?” 都已经是中毒将死之人,睡着或坐着又有什么干系? 还是,太后在意的仅仅只是陆今安是否睡在这张床上? “我曾听逐风说过这金丝楠木大床是太后娘娘在王爷重伤不起后特意定制的,是也不是?” 卿梦迟的提醒让陆今安冷眸微眯,确实是在他重伤之后身体越来越差,最后身中数毒,还中了蚀心蛊。! 但见陆今安沉默不语,卿梦迟已经猜出一二,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我有办法。” 叫来逐风,把陆今安安置到收拾好的软榻之上。 卿梦迟一把将床铺尽数掀开,她之前帮陆今安换被单的时候并未发现异常,想来问题就出现在床板之中。 “王妃,” 逐风当即上前询问:“不如让属下将这金丝楠木劈开。” “金丝楠木是世间最为坚硬之木且见光便有极强的吸收力,看此情形是将整体一大块做成床板,若是下药必须要将木板钻穿,再放进去,一旦用蛮力劈开,里面的东西便会被楠木吸收殆尽。” 卿梦迟趴在床边,仔细的观察床沿缝隙走向,终于在床板的侧下面找到一个如蚂蚁大小的黑点。 第二十三章 惩治恶奴 拿出银针沾了些药粉顺着黑点刺入其中,微微转动之后再轻轻抽出,便看到银针尖上泛黑,脑海中浮现出药典里的记载。 “泠香毒和菌胆毒的混合毒素。” 逐风神色一变,手握成拳。 “这两种毒素皆出自西岭国,先帝爷曾经收集世间至毒,费了很多功夫才偶然得到两种毒混在一起的合毒,后藏于宫中御药房的秘室之中。” 卿梦迟疑惑,以九王爷的能力若是真想查又岂会不知?! “王爷中毒之后可去御药房中排查过?” 陆今安双眼微闭,没有言语,逐风回答道。 “先帝离世后,很多装毒药的瓶子不异而飞,圣上登基后也曾下令整顿,但收效甚微,后来主管御药房的总管自缢之后,此事也不了了之。” 卿梦迟径直说道:“王爷的金丝楠木床是太后御赐,又让巧儿和沈管家经常过来看王爷是否卧床,此毒恐怕跟太后有关。” 陆今安睁开凌厉的双眸,淡漠开口。 “此床由宫中内务府承办,太医院也检查过,说是金丝楠木对本王的伤势有帮助,中间经手之人太多,且时日已久难以查证。” 卿梦迟灵眸一闪,既然他们查不到,那便让幕后之人主动现身。 “我有个办法不知王爷可愿一试?” 陆今安想都没想的直接应下。 “就按你说的办。” 卿梦迟对九王爷的信任很是受用,向他走近几步后稍声低语了一番,二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后便开始行动。 九王爷身上所中的泠香毒和菌胆毒是混合毒素,二者毒性相辅相成,比分开的要弱半分,若是一起解倒也省事,只是,这两种合毒一旦解除,他体内的蚀心蛊势必要再次发作,痛苦万分。 如果有办法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蚀心蛊就好了。 正在思索中的卿梦迟无意间看到院中石桌上摆的东西,心中浮起一抹莫名的暖意。 外面的包裹看似只是寻常的锦锻,但将包裹打开之后,便看到里面放着两个精致的盒子。 一盒是包装完好的数册古籍,另外一盒则装着几碟秦夫人亲手做的点心。 里面附着一张秦慕云手书的便笺,工整的簪花小楷仿佛秦慕云善意的笑颜。 “王妃遗留在秦府的书特此奉上,母亲亲手所做几盒点心,还请王妃笑纳。” 卿梦迟看着特意用了两层材质所制的保温食盒,一时语塞。 这点心是昨晚去秦家时吃过的,她只是多吃了几块,秦夫人便又做了几盒送来,如此细心温暖之举,岂能不让人感到亲切。 可想到秦慕风,卿梦迟又开始犯难。 那晚在京郊河边被宋一城攻击,秦慕风无意间帮了她,她给秦慕风解毒,两不相欠。 这才没有拿古籍径直离开,可是今日,秦家人又将古籍送到她面前,这又要如何是好? “王府库房里有不少宝贝,你若想回礼自去挑选。” 陆今安淡定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让卿梦迟的柳眉不由一挑。 “哦?王爷确定我能去选?” 陆今安微微侧目,深邃的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当然,不过是些太后御赐之物,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能去。” “那好,有你这句话,我便去拿了。” 卿梦迟爱不释手的看着古籍,根本没注意到房中男人的心思。 她只是借看古籍,再给秦家送些重礼,也算两清。 卿梦迟当即便前往九王府库房,门口锁着三把大锁,看门的婆子连行礼都分外敷衍。 “王妃勿怪,这锁的钥匙皆在沈管家手中,没有他的允许,奴婢们也打不开。” “本妃来自己府中的库房,还需要告诉沈管家?” 卿梦迟最烦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厉喝之后两个婆子仍旧无动于衷,索性直接上前破门。 不想两个婆子如同门神一般死死守在门口,根本不给卿梦迟机会上前,争执中不知哪个婆子将卿梦迟往后推了一个趔趄。 卿梦迟当即怒火中烧,拿起一旁的棍子就往二人身上招呼。 “两个不长眼的奴才,胆敢欺负我这个九王妃,到底有没有把本妃放在眼里?!” 闻声赶来的沈管家连忙上前相劝。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 卿梦迟不管不顾,不仅朝着两个婆子身上的痛穴使劲儿招呼,还趁机照着沈管家的腰给了两棍子。 她早就发现沈管家的腰不好,这两棍子下去,想来要在床上躺上半月。 “唉哟,” 沈管家径直被打趴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害怕卿梦迟的棍子再招呼过来,只能强撑着扶着老腰起身,抓着卿梦迟再一次挥过来的棍子问道。 “王妃所为何事?” “何事?!” 卿梦迟冷眸冰寒,迸发现犀利而狠厉的神色,威严十足,说出的话更是让人置入冰冷的桎梏。 “本妃倒想问问沈管家,这九王府到底是姓陆还是姓沈?!” “奴才该死!” 见卿梦迟是摆明不想善了,沈管家连忙猛煽自己两嘴巴,将错全都推给两个看门的婆子。 “奴才只是害怕这府中财物损失,这才上了重锁,不想这守门的婆子没见过王妃,这才做出不敬之事,奴才这便处罚她们,绝不让王妃再生气。” 卿梦迟却是不依不饶,“沈管家,不是本妃说你,你这治下之术未免太妇人之仁了些,难怪这府中的下人个个威风八面,都凌驾于主子之上。” “奴才不敢,奴才有罪。” 沈管家见状自知不端正态度是难过这关了,他本是想霸占着库房,等九王爷薨世,九王妃陪葬,他再趁乱将库房中的宝贝全都运走,不想竟然被卿梦迟捷足先登。 生怕卿梦迟找太后告状,沈管家连忙又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后跪地求饶,“奴才这便让这两个刁婆子滚出九王府,永不录用。” 说着,不顾两个婆子的求情,径直让手下之人将其拖出府外。 卿梦迟冷漠的瞥了沈管家一眼,径直打开库房踏入其中,却没有看到沈管家微微抬起头,盯着她背影的双眼仿佛淬了毒般阴狠。 第二十四章 惊魂一刻 卿梦迟刚一走近库房,沈管家便独自扶腰跟了进来,不仅挡在库房的拐角处不让她看清楚另一边的情况,还特意废话多的给她一一介绍这些至宝的来历。 卿梦迟本不想理会,但见侧边一道黑影远远的盯着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沈管家已经按捺不住了! 卿梦迟看似不经意的环顾四周,“库房之中可有上好的香料?本妃想给秦姑娘回个礼。” 秦慕云淡雅脱俗,一般的珠宝玉器怕是入不了她的眼,她平日里常在府中刺绣,送些极品香料想来也能在枯燥的闺阁之中平添些乐趣。 “王妃请这边走,名贵香料皆在此处。” 沈管家指着一盒盒包装完好的香料说道:“这些全是宫中御赐,各国来贺或是进贡来的上好之品,送给太师府也不失分寸。” 卿梦迟在一个巴掌大小的暗色盒子前驻足,“这是什么香?” 沈管家解释道:“这是圣上登基时苍澜国来贺送的大礼,名为幽兰香,香气清幽,如松如竹,最主要的是,沾染上一点儿,数日不散,苍澜国使臣言明此香极制作工序极其复杂,只一丁点儿便价值万金,太后娘娘心疼王爷,还将此香只赐给了王爷,王爷也甚是喜爱。此香总共三盒,王爷曾经用过两盒,现在只剩下这一盒了。” 卿梦迟眸光骤冷,隔着盒子已经能闻到其中透出来的松竹之气,是雪松和紫竹混合的味道,比秦慕风身上的雪松气味更浓郁,也更像那晚闯入她闺房之中的人。 “那沈管家可记得这个月的初八,王爷在做什么?” 沈管家满脸疑惑,“王爷重伤卧床已有数月,且每况愈下,这个月初八,自然还未能起身,王妃为何会有此问?” “不过随便一问罢了。” 卿梦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毕竟陆今安已经卧床这么长时间了,初八那晚又怎么能起的来?! 只是,这幽兰香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让她一闻到此香便想到那晚之事…… 见卿梦迟将香盒放下,沈管家又连忙说道。 “王妃不如再看看别的,宝石玉器送到太师府也可行。” 卿梦迟一边看着四周,一边留意那远远跟着自己的黑影,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沈管家来九王府多久了?” “回王妃,老奴来此已八载有余。” 沈管家表面恭敬,实则却高仰着头,仿佛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自九王府老管家离世,九王爷又远在边疆,太后娘娘见九王爷无人照料,特意命老奴前来料理管家一事。” “沈管家劳苦功高,这么多年照顾九王爷真是辛苦了。” 卿梦迟的夸赞让沈管家很是受用,连忙又接着说道。 “当时王爷从边疆回来,身体每况愈下,太后娘娘让整个太医院太医一同诊治才勉强保住王爷的命,但后来王爷胸前中箭,回府后还重伤低迷了……老奴当时生怕王爷去了,有负太后娘娘的嘱托。” 沈管家的话让卿梦迟心底一惊,九王爷胸前受过箭伤,还昏迷过? 逐风说过九王爷的两次昏迷皆是追云在身边,但受过箭伤逐风却不知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在九王爷刚受了箭伤之后,便已中了蚀心蛊,在蛊毒的作用下,身上皮肤光洁细腻,所以逐风并未知晓此事。 “王爷还真是多灾多难。” 沈管家越说越起劲儿。 “可不是吗,要不说那个逐风罪该万死,就是他没有保护好王爷,导致王爷重伤中箭,要不是追云在关键时刻上前帮王爷挡下刺客的剑,王爷怕是连命都要没了,要是让老奴找到逐风,定将他碎尸万段。” “逐风?” 卿梦迟一脸疑惑,“确定不是追云?” 她明明看到逐风的腰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应该是长剑所为。 “哦哦,”沈管家阴测测的看着她,“王爷身边的四大护卫,他们总是穿着一样,尤其是逐风和追云二人,身形差不多,连眉眼都有几分相似,老奴总是分不清他们,但王爷受伤,他们做奴才的首当其罪,不管是逐风还是追云都罪该万死。只是,王妃又是如何得知帮王爷挡剑之人是逐风?” 毕竟,那个时候王妃可是还没来府。 “不过跟王爷偶尔聊起过罢了。” 卿梦迟眸光微冷,“怎么?沈管家是觉得本妃跟逐风有私交?” “老奴不敢。” 沈管家连忙低下头,用旁边的玉器反光来遮掩眼底的阴毒。 心中已经暗暗决定,此事定要早早告诉太后娘娘。 再往前,卿梦迟在一件太后御赐的八尾凤冠前面驻足,一时入神。 前世的她便见过此冠,宋一城为了更好的利用她,便谎称自己被皇长孙看重,许诺他当异姓王,二人平分天下,为了让她彻底相信,还特意拿了这顶凤冠给她试戴,不想竟是九王府之物。 想来是这个沈管家趁着九王爷甍世,府中人多事杂,特意将此物卖给宋一城,这才有机会让那个渣男在自己面前献宝。 “王妃,” 一直暗中注意卿梦迟神色的沈管家眼中闪过一丝轻笑,太后赏赐这顶凤冠做工精细,色彩分明,戴上后更显端庄大气有威仪,一般贵女皆为之向往,更别提王妃这个出身卿国公府的外室庶女了。 “若是喜欢,不如戴上试试,想来王爷也会十分开心的。” 卿梦迟小心翼翼的拿起凤冠,羞怯的问道:“真的吗?王爷他真的会喜欢?” 沈管家心底暗讽,看看这个庶女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表面上却装做恭敬的哄骗道:“王爷最喜欢的就是王妃,若是再戴上凤冠王爷一定会更加喜欢。” 卿梦迟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试探的将凤冠戴在头顶,沈管家连忙拿来铜镜摆在她面前,违心的夸赞道。 “咱们王妃倾国倾城,又会医术,可是整个京城最美最有本事的人,王爷见了怕是立马就能坐起来了。” 正在卿梦迟沉迷于王冠带来的美貌中时,隐在暗处的黑影忽的冲上前来,寒芒乍现,手中短刃直直刺向卿梦迟的背心…… 第二十五章 王妃很乖巧 千钧一发之际,卿梦迟一个果断侧身躲过,黑影一时不查那短刃已然刺入沈管家的腰腹,不等黑影反应,卿梦迟手中的金簪直直刺穿他的喉咙。 接着,未等惊诧的沈管家出声,卿梦迟径直将手中药粉扔到他脸上。 反应过来的沈管家连忙伸袖捂住口鼻,可却已经为时过晚。 只听“嗵”的一声,沈管家应声倒地。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连忙出声询问:“沈管家,可有事?” 卿梦迟冷眸微眯,径直压低嗓音,模仿沈管家的声调对外喝道:“大惊小怪,不过是王妃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退下。” 仿声也是她前世所学,有时给达官显贵看些疑难杂症,卿洛雪无能,只能依靠卿梦迟前去,为了让她能在模仿的时候不露馅,卿梦迟勤学苦练,再戴着面纱,让人根本分不出。 宋一城对此很是满意,却不知她能模仿的不仅仅只是卿洛雪的声音,而是任何人。 “是。” 门外的侍卫被“沈管家”的权威震慑,连忙应声后退几步,不敢再多问。 在沈管家震惊的目光中,卿梦迟一边把玩着凤冠上的金簪一边缓缓俯下身来。 这凤冠里面暗藏两支金簪,她前世试戴的时候已经发现,所以刚刚能在沈管家和那黑影的眼皮子底下将金簪抽出,再趁其不备要其性命。 “本来想多留你两日的,谁知你自己非要找死。” 她的声音冷漠中透着狠绝,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噬血残酷,尖利的簪子抵在沈管家的眉心,直让他觉得冰冷可怖。 随着她手指下移,簪子由上而下在沈管家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皮肉翻起血流满脸,也糊住了沈管家的眼睛。 看着满眼的血红,沈管家整个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疼倒是其次,主要是害怕。 王妃真的太可怕了。 他一定要保住性命再找机会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娘娘给他做主。 卿梦迟却已洞悉沈管家的心思,手中的金簪移到沈管家咽喉处顿住,还未再次动作便听到沈管家慌忙开口。 “奴才说,奴才把知道的全都告诉王妃。” 沈管家的声音低哑难听,生怕自己也落得与黑影同样的下场。 卿梦迟柳眉轻挑,簪尖轻抬,示意沈管家继续说下去。 “奴才只是听命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让奴才和巧儿盯着王爷,若是王爷起身便立即进宫告诉她,其他的,奴才一应不知。” “是不让王爷起身,还是不让王爷下床?” 卿梦迟手中的金簪轻轻转动,冰冷锋利的触感惹得沈管家吓的浑身更加僵硬,知道卿梦迟是一定不会放过他,连忙解释道。 “是下床,太后娘娘说只要王爷不下床,一切事宜皆不予理会,若是下床,便定要告诉她,其他的事,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看着卿梦迟手中金簪逼近,沈管家身下一湿,透出极难闻的气味。 卿梦迟一脸嫌恶,还以为他有多厉害,不过是个色厉内荏之辈。 “既如此,那你也不必再留了。” 不等沈管家开口,金簪直接下移,狠狠刺入沈管家的胸膛。 沈管家双目圆睁,本想大呼求救,却不知卿梦迟早已用药让他大喊不出,只能大张着嘴,在低微的“啊……啊……”声中,渐渐没了声音。 卿梦迟环顾四周,还没来得及查看库房中的宝物,便听到外面传来急切脚步声。 “沈管家,王妃,太后娘娘驾到。” 卿梦迟眸光一冷,太后娘娘此时过来做什么? 巧儿连问两声没听到回应,只能请示的看向太后。 “娘娘,门口的侍卫亲眼看着王妃跟沈管家在里面,不知为何没有动静。” 太后凤眸冷眯,径直吩咐门口的侍卫,“把门打开,哀家倒要看看九王妃和沈管家在库房里做什么。” “遵命。” 门口的侍卫连忙冲上前去,一把踹开房门便看到卿梦迟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库房中间,沈管家和黑影的尸体引得门口的婢女们连连尖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满眼震惊,径直让身边的宫女把卿梦迟拉出来回话。 可卿梦迟仿佛受到什么惊吓,不让任何人碰她一下,四五个宫女过去都被她又打又咬的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九王妃怕是已经疯了,奴婢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掌事宫女的话让太后怒火中烧,当即对着库房中吼道:“卿梦迟,到底怎么回事儿?” 卿梦迟只躲在房中,杏眸微抬看了一眼门口的太后之后又吓的连连摇头,还瑟缩的往墙角退了又退。 “卿梦迟!” 太后见状,怒火更甚,声音更拔高了一分。 “母后。” 一道暗沉的男声从远处响起,打断了太后的怒火,也让众人不由满脸震惊。 九王爷竟然来了。 一身黑衣的逐风推着九王爷缓缓上前,太后的脸顿时黑如锅底,眼中仍是不敢置信。 “安儿?” “母后,” 陆今安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凌厉的眼神威慑力十足,只微微扫过众人,便让除太后以外的所有人双腿一软,当即跪地行礼。 “参见九王爷。” 看着俯首称臣的众人,太后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接着又缓和开口。 “安儿,哀家今日来府是特意来看看你,不想竟然看到此事,你的王妃实在太不像话……” 陆今安冷声打断了太后的话,她的王妃不需要别人来教训。 “本王的王妃一向乖巧懂事,本王只是想让她来库房挑件物件把玩,不想却让她受了惊吓。” 太后脸上的不悦更甚,这个老九以前便常常顶撞她,从来不给自己面子,这个九王妃可是自己下懿旨赐的婚。 今日她偏要看看这个卿梦迟到底选择站在哪边。 “安儿是男子,又岂会明白女子之事,惊吓哀家倒是看到了,可沈管家死的如此惨烈,旁边还有个不明身份死因的黑衣人,还是问问你的王妃,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六章 非要收拾 “不如,母后先说说今日为何来看本王府中的私库?” 陆今安的声音并不大,可威慑力十足,摆明了要护着卿梦迟。 卿梦迟心中骤暖,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刚刚在库房之中情况紧急没有感觉到,现在,手却是忍不住的轻颤。 好在,陆今安用已经恢复的左手紧紧握住她微颤的手,暗中给她无尽的力量。 太后已经气的胸廓起伏,要知道太医院的众太医们已经打包票,今日便是陆今安的寿终之期,她想到九王府如此丰富的私库,自然要先来看看。 沈管家也真是的,明明已经跟他透过信,连巧儿都知道在门口迎接,他却迟迟不出来,还无端被杀。 要知道沈管家把控九王府多年,进贡给她不少金银财宝,就这么死了,短时间内她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好用之人? “哀家刚刚已经说过了,想着你一直卧病在床,想要来看看你是否安好罢了,只是正巧碰到你的王妃在私库之中,这才特意前来,难道哀家还想谋你财产不成?!” 太后堵气的说完,又给旁边的掌事姑姑使眼色。 她就要让高高在上的陆今安好好看看他处处维护的王妃是如何发疯的! 掌事姑姑立马会意,连忙再次去拉卿梦迟,就算被咬断胳膊也要将这疯妇给弄出去。 不想,卿梦迟径直躲开她的手,冲出房门扑到九王爷怀里,娇声道。 “王爷,救命。” 只见,她浑身发抖,小脸蜡白,声音也带着明显的委屈。 陆今安眼中闪过一丝无措,不是说好按剧本演,这丫头怎么还给自己加戏?! 可卿梦迟那微抖的瘦弱肩膀着实太让人心疼,他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秀发,温声询问:“怎么了?” 卿梦迟沉默不语,只微微抬头,那清澈的双眸中滚动着晶莹的泪花,带落不落,惹人怜爱至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心里已经将卿梦迟给骂了无数遍,这个狐媚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去勾搭男人,这还不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 这个老九也真是的,病的卧床这么久跟没见过女人似的,一丁点儿的小手段便将他的魂儿给勾走了。 思及此,太后瞪着卿梦迟不免又严肃了几分。 “说!沈管家是谁害死的?” 卿梦迟吓得浑身一激灵,抱着陆今安的手不由更紧了一分,陆今安浓眉微挑,声音更加冷冽。 “本王的王妃无需任何人管教!” 太后的怒火被陆今安生生压制,出不来又难咽下去,憋屈至极。 “王爷,” 卿梦迟在太后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暗中给九王爷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是一脸不想九王爷和太后之间互生嫌弃一般,连忙害怕的说道。 “是沈管家,他自己跟手下之人争抢宝物,大打出手,结果二人一时失手,同归于尽。” “胡说!” 太后气愤的大声斥责,她才不会相信卿梦迟的鬼话,沈管家是她的母族沈府挑选出来的人,一直都在跟她联系,又岂会还养个黑影手下?! “沈管家兢兢业业,安儿但凡有一丁点儿不舒服便会着人去宫中告诉哀家,不仅没有半点怨言,还没有要过哀家的半分赏赐。” 卿梦迟懒得跟这个老女人废话,暗中给陆今安使了个眼色,你自己的娘,自己处理去。 “儿臣也不清楚,求母后明鉴。” 陆今安头疼的双眼微闭后再次睁开,淡漠和疏离感让太后的心里也不由跟着震惊,这个眼神自他重病卧床之后便再没有过了,他这是又活过来了? “没有母后的赏赐,沈管家只凭着每月十两的月例银子,又是如何在东城买院子,养活好几个外室的?” 什么? 太后一时语结,买院子,养外室她可是从未听过。 “母后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在那黑衣人身上搜寻一番,看看他到底是谁。” 陆今安接下来的话让太后心底疑惑更甚,卿梦迟不过只是个国公府外室庶女,不讨卿国公喜欢不说,连个陪嫁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养暗卫了。 “来人!” 太后当即吩咐手下,“去好好查查沈管家和那个黑衣人。” “诺。” 太后身边的侍卫队纷纷上前,仔细查看,前来回报。 “禀太后娘娘,二人的致死原因皆是八尾凤冠上的金簪,看样子是二人在争夺凤冠之时分赃不均,近距离互伤,奴才斗胆猜测,是沈管家先被黑衣人刺破了脸,恼怒之下才出狠招将黑衣人直接毙命,而黑衣人也在临死之时将另一根金簪刺入沈管家胸口。” 侍卫首领说着将一枚木牌呈现在太后面前。 “此物是在黑衣人的身上搜寻到的。” 太后看着木牌右下角刻着的小小的“沈”字格外刺眼,此物她曾有过印象,沈管家曾经入宫之时也佩戴过此物,这黑衣人的身份已经明了,他就是沈管家养的暗卫。 太后顿时如同吞了只死苍蝇般难受,一直以为沈管家是个老实的忠臣,不想他竟然是个十足的奸臣。 是以为老九快要不行了,便想着提前分一杯羹吗? 更让她心烦的是,此事到底只是沈管家一人所为,还是有沈家的手笔? 卿梦迟适时的抽泣声让太后回神,进而心情更加烦闷。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此事便不必再提,把沈管家跟那个黑衣人拖出去,扔到乱葬岗去。” 宫中侍卫们的动作极其迅速,不出一刻钟便将此地处理的一尘不染。 “安儿的身体既然已经大好,皆是九王妃的功劳,赐璧玉如意一对,以示奖赏。” 太后今日气不顺,可老九偏偏要护着这个卿梦迟,让她恨的牙痒痒也只能无奈作罢,而就在她将目光后移之时,正好看到守在九王爷身边的逐风,当即唇角上扬,她就不信今日收拾不了这个冷面老九。 “只是,这个逐风,哀家可是清楚的记得他之前在宫中行刺,被困在秘室审讯,安儿是私自将人给放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 做她自己 “母后可知逐风当日为何行刺?” 陆今安不答反问,让太后心中很是不甘,她刚刚在老九面前吃了排头,定要补回来才行。 “哀家不论他有何苦衷,但他行刺哀家和安儿确有其事,哀家不过是禀公办理,难不成你连这个也要拦着?!” 陆今安脸上的冰寒丝毫不为她的情绪而有所动容,只是看着太后的神色更为冷漠。 “母后决定之事,本王本不准备过问,但逐风当日在宫中行刺不过是中毒所致,且下毒之人并未找到,母后若想以后永无宁日,本王便遂了你的意,还有一点,逐风是本王的人,就算处置也是本王亲自来。” 闻言,太后神色顿变,老九可是人称铁面无私的活阎王,怎么今日还反倒用身份护起手下来了? 定是被卿梦迟那个妖精给迷惑的! 还有,先帝后宫佳丽三千,除了陪葬、守皇陵和放出宫外的,跟她一起升成“太”字辈的可足有大几十人,这么多人中曾跟她有过节,或是有能力暗害她的可不在少数。 逐风不过一个小侍卫,既然有人想要借他的手来刺杀自己,一次不成定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你可能查到幕后之人?” 这次太后的声音不仅变的缓和,还带有些许的担忧和商量之意。 陆今安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太后见状,只能禀退左右。 “你们都退下吧。” “诺。” 看到已经走远的宫女和侍卫们,陆今安方才问道:“金丝楠木里的毒可是母后所下?” 卿梦迟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老九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太后脸色顿时气的面色发青,“金丝楠木是哀家亲赐,可那也是问过太医院的众太医之后,为了让你的病情得到缓解才特意将先帝留下的一整块金丝楠木给你制的床,还有,你这些年东征西讨,不知招多少人忌恨,再者,哀家毕竟是你的母后,用自己送的东西毒死你,于哀家又有何益?!” 陆今安了解太后为人,虽也会使些阴毒手段,但大体上还是会把事情放在明面上。 卿梦迟也明了为什么当时她怀疑太后时陆今安没反应,以太后这动不动就生气的脾气,就算下毒也很难不被人发现。 “罢了,哀家久居后宫,也帮你留意着谁给你下的毒。” 太后顾惜自己的命,连忙先退一步。 “那上次刺杀的幕后之人?” “暂时不行。” 陆今安径直说道:“本王的身体还只是勉强能坐起,而逐风身体重伤,难以恢复,只能等休养好了,再慢慢调查。” 太后天天派人盯着王府也不过是想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既如此,他便告诉她,省得她再派人来监视。 现在的太后哪里在乎这些俗事,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安危,十分急切的说道:“可是哀家却是日日住在宫中,若那人突然要暗害哀家,那哀家又要怎么办?”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那人就是觉得不好下手,便趁机从本王的身边之人入手。” 陆今安直言,“当日本王的手下追云在本王进宫之后便消失不见,本王怀疑他人被困在宫中,烦请母后暗中察探,只要找到此人,事情便能分明。” “哀家知道了。” 太后说着,又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卿梦迟,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王府。 而再难支撑的陆今安当即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王爷……” 卿梦迟连忙扶着他,却见陆今安抬起能动的左手淡然将唇角的血渍拭去。 “无妨,不过是情急之下多服了你制的药,一时药毒攻心,缓缓便好了。” 原来他是担心她应付不来,宁愿服几倍的药量伤害自身也一定要强撑着来帮她。 卿梦迟眼睛酸涩的厉害,喉咙里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看到陆今安用能动的左手强撑着身体坐着,只能默默的说一句。 “谢谢。” 陆今安却是将头侧向一边,低敛的眉角掩饰着心底的阴霾,沉声道。 “在我面前,你不必见外,做你自己便好。” 若不是因着他这破烂的身体,定不会让她涉险。 有这句承诺,卿梦迟索性也不装了,扶了扶有些酸痛的腰身,就是刚刚躲在墙边演的太真所致。 仔细端详着陆今安所坐的活动椅子,虽然是快速赶工所制,但到底跟自己想象中相差无几,到时候再完善些细节便好了。 想到之前他们三个商量好,由她来让沈管家开库房,再套话,不想沈管家竟然起了杀心,还派他所养的暗卫前来刺杀她。 “你们两个怎知我有危险?” “王爷见王妃迟迟未归,害怕王妃出事,再发现巧儿一直守在门口,想来是计划有变,这才让属下连忙将赶工好的活动椅子拿出,赶了过来。” 逐风说着对卿梦迟恭敬夸赞道。 “短时间内杀了沈管家和暗卫,属下都不一定有把握,王妃威武。” 卿梦迟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 “你快别说了,这个沈管家身边一直养着暗卫,你们之前可有发现?” 陆今安看着木牌上的沈字,眸光冰冷,“是沈家的手笔。” “英雄所见略同。” 卿梦迟也是这么认为的,沈管家再大胆也只是一个小管家,想要暗中图谋害王妃,岂能无人推动?! 沈家家主乃户部尚书,是太后的亲哥哥,沈家子侄也大多在户部,原本沈家家主想让嫡次子在刑部任职,却被陆今安阻拦,本就怀恨在心,见陆今安命不久矣,便早早打起歪主意。 沈管家和黑影的死也算间接警告沈家,陆今安现在不会死,以后还会越来越好,沈家人最好安分些。 陆今安今日消耗过多,卿梦迟接手府中库房之后便和逐风一起带他回房休息。 趁这个空闲,卿梦迟认真将秦慕云送来的古籍通读一遍,想找找看解蚀心毒的办法。 这一夜的九王府,格外的安静。 第二十八章 给她自由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卿梦迟却依旧神采奕奕。 经过一夜的努力,她终于找到了破解蚀心毒的办法,还找到了能让秦慕风身上余毒清除更快速的解决途径。 蚀心毒的解法比较复杂,且里面需要的药材一时半刻难以集齐,索性先将泠香毒和菌胆毒的混合毒素解了,以后的解药再慢慢凑。 现在,陆今安的身体还未恢复,又为救卿梦迟强行服下过量的解药,亏空过度,先休养两日,再行解毒。 而秦慕云特意送来古籍和秦夫人亲手所制的点心,让卿梦迟很是感动的同时也帮了大忙,她便计划着先去秦家解秦慕风身上的毒。 想到秦慕云平日里也喜欢茶艺,卿梦迟从库房中挑选了一把缠枝纹薄胎玉壶外加一套黄玉茶碗,准备前往慕府。 正在出库房的时候,一个身影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悄悄伸着头往库房门口看,在看到卿梦迟的目光看过来时,又连忙缩回树后面去。 虽只是短短一瞬,卿梦迟便已认出那个人就是巧儿。 沈管家已死,九王爷的身体又已经开始恢复,太后来王府又没有得到便宜更不会再派个管家过来找不自在。 九王府下人们个个人心惶惶,生怕杀伐果断的九王爷要了他们的小命,为了能留在王府继续生活,他们只能挤兑那些曾经欺负过王爷和王妃的人,以表忠心。 而做为太后狗腿子的巧儿便成了首当其冲被打压的对象,不过一夜之间,巧儿便已经到了在府中寸步难行的地步。 卿梦迟本不想理会,可刚走两步,巧儿便趁着四下无人连忙冲到她面前,“扑嗵”一声跪下连磕数个响头。 “求王妃救救奴婢,求王妃救救奴婢。” 卿梦迟柳眉一挑,九王爷面见太后不留情面,以致于太后暗中派人监视九王爷的事被摆在明面上,巧儿已成废棋,太后放任她留在王府,就是任其自生自灭。 倒是这巧儿却是个聪明的,还知道跑来求她。 “奴婢以前对王妃多有得罪,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求王妃看在奴婢这几日的侍奉面上,给奴婢留条活路。” “你是想出府?” 卿梦迟已然看出巧儿的心思,但见她面色红润眉眼散开腰枝绵软,想来是已经跟卿致远成就好事。 “王妃英明……” 巧儿大喜,但又害怕卿梦迟发现自己的秘密,连忙又对他磕了三个响头。 “不是奴婢不想留在王府侍奉王妃,真的是奴婢的身份太过尴尬,王妃也知道奴婢是太后娘娘的人,可现在太后娘娘不管奴婢了,这府中下人们又惯会见风使舵,奴婢也实在无法,这才前来求王妃,出府以后,奴婢无论生死,皆会感激王妃。” 这几年她暗中将九王爷的事回报给太后娘娘,也得了不少好处,再加上暗中克扣手下婢女们的月例银子,算起来也差不不多二百两银子,进卿国公府做妾,有这些银子傍身以后也可轻松些。 卿家嫡子卿致远说了最喜欢的就是她,以后也定会好好疼她的。 等她当了人上人,再找机会解决这些给她下绊子的下人们。 卿梦迟可不是圣母,这个巧儿留在王府也是个麻烦,既然想走她可不会再留。 不过,首先得付出点才行。 “你想拿走身契当然是可行的,只是,你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人,又在王府干了这么长时间,突然离开,本妃跟王爷不好交代。” 巧儿的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卿梦迟这是摆明了想讹她。 可笑! 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堂堂九王妃还惦记她这个婢女的银钱。 真不明白王爷看上这个卿梦迟什么了,小家子气做派。 “王妃,” 可巧儿不敢顶撞,毕竟自己的身契还在卿梦迟手里捏着。 “奴婢身上也就五十两银子,奴婢愿意全都交给王妃,只希望王妃能给奴婢行个方便。” 巧儿表面说得诚恳,心却在滴血,她可是大半年才能攒到五十两。 算了,只能舍财免灾了。 卿梦迟就是个外室庶女,想来也极少接触过金银,五十两银子对她而言应该就是巨款了。 没曾想,卿梦迟满脸不屑,“你是觉得本妃缺这点儿银子?” “那就,一百两?” 巧儿连忙改口,她昨晚一直被王府中的下人们欺负,连觉都没睡,好不容易才甩开那些人跑到这里独自见卿梦迟,一定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奴婢这么多年跟在沈管家身后为太后娘娘做事,也没有攒下太多银钱,再多奴婢也拿不出来。” “如此,本妃只能让你再多留些时日,毕竟找个人伢子来,方便又不必担责任,况且,你这么亭亭玉立的模样想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卿梦迟清冷的声音让巧儿头皮发麻,一般不听话或是被主子十分讨厌的婢女大都会被卖到勾栏瓦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见卿梦迟耐性全无,转身便想走,巧儿连忙扑到地上拦住她的去路。 “二百两,王妃,二百两,再多奴婢是真的没有了。” 反正卿家大公子是十分喜欢她的,只要能离开九王府跟在卿家大公子身边,就算做个通房也比待在这里受人欺负的好。 再者,卿家大公子可是正房嫡长子,以后整个国公府尽在他手,区区二百两根本不是问题。 卿梦迟淡然点头,“成交。” 巧儿欣喜若狂,连忙跪在地上对卿梦迟磕了一个响头,拿出她的全部家当给卿梦迟换取了她的“自由”。 卿梦迟没工夫再理她的闲事,只身前往秦府给秦慕风解毒。 得到消息的秦家人十分开心,连忙命府中大开中门迎接九王妃。 秦慕风已经连泡四晚的药浴,毒清了不少,也甚是乏累,白日里的时间大都在睡觉,但泡完药浴后起身便会有片刻的清醒,不仅能认出秦家众人,还能正常沟通片刻。 秦老太师更是每日在家祠斋戒烧香叩拜,只希望自己的大孙子能快点儿好。 第二十九章 认出她了? 秦院长也对卿梦迟十分感激,还如上次一般,在对卿梦迟表明谢意之后便找借口去了书房。 秦慕风正被亲随安排泡药浴去了,趁着这个工夫,秦夫人和秦慕云拉着卿梦迟坐在桌前,不停的给她夹菜,生怕她饿着了。 卿梦迟沉浸在这温馨的场景之中,心里暖暖的。 “秦夫人,秦小姐,我这两日翻看古籍,再结合我之前所学的解毒知识,找到了一个能快速给秦公子解毒的办法,过程会比之前更消耗秦公子的体力,但解毒之后只需再静养月余,便可恢复。总体来说用时会缩短一个多月,于秦公子的身体也会更好。” “那真是太好了,王妃真是太厉害了。” 秦慕云当即激动的说道。 “这孩子,休要在王妃面前没规矩。” 秦夫人嗔怪的看了秦慕云一眼,又对卿梦迟温婉的说道:“真是有劳王妃了。” 秦慕云连忙端庄的坐直身子,一边对卿梦迟竖起大拇指,一边小声道:“那么多的古籍,王妃几日便看完还能运用自如,比家弟还厉害。” “我只是通读一遍,大体记得,比不了秦公子过目不忘。” 卿梦迟说着便起身,“我今日再给秦公子施针解毒,相信秦公子很快便会好的。” 秦夫人和秦慕云连忙跟上,她们打心眼儿里感激卿梦迟。 秦慕风已经在泡药浴的尾声,身上流出的黑血已经近乎于没有,秦慕风也没有第一次泡药浴那般难受,整个人靠在桶边,浓眉舒展,甚是享受。 秦慕云见状也十分开心,“自第二日起,家弟泡药浴便不似第一日那般痛苦,之后的情况几日更是一日比一日要好,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卿梦迟也不居功,“是秦公子之前便被照顾的很好,体质不弱,且中毒时日不长,我的解毒之法才能见成效。” 不像是陆今安那家伙,常年征战也不知道注意身体,连中数毒也不管不顾,还被人找到机会下蛊…… 见秦慕云和秦夫人正等着出神的自己的,卿梦迟不由按了按微疼的头。 真是的,怎么好端端的想到他了。 “王妃可是累了?” 秦慕云贴心的递来茶水,想让卿梦迟休息会儿。 “谢谢。” 卿梦迟也没有推拒,平日里的她其实并不喜欢喝茶,但秦慕云烹的花茶清香四溢,别有一番滋味。 喝完茶后,卿梦迟算着秦慕风的药浴时间,用沾了解毒药粉的银针给他封针。 秦慕风眉头微皱,秦夫人连忙让亲随按着他,生怕他无意间乱动伤着王妃。 卿梦迟的针全部扎完时,秦慕风忽的睁开眼睛,清明敞亮,仿佛误入人世的谪仙般不染半分俗气。 “母亲,姐姐。” 声音稳重动听,没有丝毫浊气。 秦夫人和秦慕云连连点头,这几日她们可都听过秦慕风叫他们,但都没有这次好听。 秦慕风目光微移,看到旁边的卿梦迟也是一惊,疑惑道。 “这位是?” 秦慕云连忙解释道:“是九王妃,是她把你治好的。” “九王爷娶亲了?” 秦慕风眉头微皱,眼中的肯定一闪而过,温润道:“可是卿家五姑娘?” 卿梦迟眸光一紧,按时间推算,她嫁入九王府时秦慕风已经中毒致疯傻,又怎么会知晓她的身份? “正是本妃。” 秦慕风的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弟弟,” 秦慕云却是发现端倪,“你可是之前便认得王妃?” 要不然怎么能知道她是卿家排行第五的姑娘? 秦慕风没有理会,又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抓着药桶壁,看向卿梦迟急切开口。 “京郊北山,崖下枯林……” 可正因为这一举动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话刚说到一半,他的眼皮再难抬起,接着,整个人径直倒在了桶边。 “公子。” 一旁的亲随手疾眼快的将他扶住,秦夫人和秦慕云也慌忙上前,在卿梦迟断定他是真的睡着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秦慕云一脸意犹未尽的伸手点了点秦慕风的头。 “北山枯林有什么呀?你说清楚再睡啊……” 卿梦迟心中大惊,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秦慕风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难道说他在初八当晚已经认出自己了? “王妃,风儿的毒可是解了,还需再躺多久才能恢复?” 秦夫人的话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在看过秦慕风的情况之后不由点了点头。 “秦公子身上的毒已经全清,身体正虚弱,想来得躺个三五日,方才能再次醒来,这之后只需安心静养,多食些补气养血之物,便可恢复。” “真是多谢王妃了。” 秦夫人感激道:“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公公和夫君已经言明,只要王妃需要,我们秦府必当鼎力相助。” “秦夫人言重,烦请转告秦老太师和秦院长,我们学医之人仁心为怀,岂有见毒不解之理。” 卿梦迟并不携恩图报,若是可以,她以后并不想跟秦家人再有交集。 “王爷还在府中等着本妃,便不叨扰了。” 说着,卿梦迟径直离开了秦府。 京郊北山,崖下枯林。 她要快点赶过去看看,或许真的能有所发现。 就在卿梦迟趁着夜色赶到城门之时,一辆普通的马车等在城门口,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才跟其告别的秦慕云。 “王妃快上来,臣女带你去京郊北山。” 见卿梦迟犹豫,秦慕云接着说道:“京城郊外的北山离此不近,王妃走过去怕是要到天亮了,臣女以前去过北山,熟悉那里的路。” 卿梦迟想着秦慕云跟秦慕风二人感情深厚,或许能知晓秦慕风的一些事,跟秦慕云一同前去说不定真能发现什么。 “多谢秦姑娘。” “王妃不必客气,家弟的事多亏了王妃,臣女能做的也就这些。” 秦慕云说着拉住缰绳,策马向前。 城门口守卫一看是秦家的马车,还以为秦慕云又是出城找疯跑了的秦公子,拦也没拦便放其离开。 第三十章 秦慕风的秘密 京郊城外乌黑一片,只有天上的皓月能看清些许,秦慕云却能轻车熟路的一路前行。 见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卿梦迟满脸疑惑,秦慕云不好意思的轻轻一笑。 “以前家弟发疯常常跑来此处,都是臣女把他追回去的。” 卿梦迟看着远处的群山,疑惑道。 “那秦姑娘可知秦公子来此作甚?” 秦慕风并不是真正的痴傻发疯,他还自行服了护城河中的水草,其间会有片刻的清醒。 他既然多次来此,定是为了完成清醒之时未完成之事。 可他偏偏是对着自己所说的北山枯林,想来此事跟自己有关系,但京郊北山崖下枯林如此之大,她要到哪里去找? “臣女不知。” 秦慕云摇了摇头,直言道:“臣女每次过来便看到家弟在枯林中寻找着什么,问也不回应,之后便又痴傻的到处跑,莫不是家弟中毒的原因就在此处?王妃过来也是为此吧。” 卿梦迟被秦慕云的话弄的小脸微红,秦小姐以为她是医者仁心,害怕这里还有致人中毒的原因让其他人也像秦慕风一般,才会特意来此。 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卿梦迟在心中做了好几个假设,最终觉得,若初八那晚进她闺房的真是秦慕风,那想要暗害她的宋一城和卿洛雪必定会找一个中间人前来引导秦慕风。 毕竟,秦家公子疯傻的满京城乱跑,是很多京城权贵皆亲眼所见之事,宋一城和卿洛雪为了害怕被人发现,只能找一个人暗中眼秦慕风联系。 如果没有猜错,那人就应该在北山枯林。 “那秦姑娘可还记得每次找到秦公子的位置?” “这点儿臣女倒是还记得。王妃且坐稳,前面有条崎岖的小路,直通崖底。” 秦慕云说着拉住缰绳,将马车驶进向了后山石壁内侧。 “说也奇怪,臣女每次来接家弟,皆看到他手里拿有未吃完的东西,父亲和母亲还以为他是想出来郊游,可哪有大半夜的跑到枯林来郊游的,也不知是不是家弟又发疯跑来找什么‘蛐蛐’之类的。” 卿梦迟静静的听着秦慕云所说的话,更加确信秦慕风来此就是为了找人。 “那秦公子都拿些什么吃的?” “大都是馒头糕点之类,具体的臣女倒也没在意,想来是家中厨子做了什么,他便偷拿些什么。” 秦慕云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有一次,臣女来接他,发现他趴在一块岩石旁边,一边扒拉一边往里看,弄的满身满脸的灰,那样子别提多搞笑。” 卿梦迟也不由轻轻一笑,温文儒雅谦谦君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那模样真是想想都好笑。 “那秦姑娘可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好像在跟岩石缝里的小动物们说话,还时不时的掰些手中的糕点扔过去,等臣女过去,他连忙将吃的藏在身后,还不让臣女看。” 秦慕云说着指向前方,“王妃且看,就是那块最大的岩石,臣女后来也曾去查看过,除了蚂蚁和蜈蚣,也没什么特别的动物。” 枯林之中荆棘遍布,到处都可见枯死的大树,以前这里的树林密布郁郁葱葱,是京城之外绿植最茂盛的地方。 后因连年征战,前朝的末代帝王觉得此地极适合敌军藏匿,恐危及京城,便派人在林中下毒,树叶落下,树干枯萎,只有如今这番凄凉之色。 林中有不少岩石,且皆是小路,马车再难行径,卿梦迟索性下车步行,秦慕云也紧跟其后,见卿梦迟正要开口让她离开,连忙拍了拍腰间的佩剑,一脸豪气的说道。 “王妃放心,臣女定会保护王妃周全。” 卿梦迟拗不过她,便也没有再多言。 二人一齐踏过荆棘丛往巨大的岩那边走去,没走几步便发现地上有不少黑点在移动,定睛一看,是成群结队的黑蚁正在一路往前。 秦慕云也震惊的俯下身来。 “臣女之前来时看到的也是这些黑色的蚂蚁,比臣女在京城里看到的稍大一些,但都是零散的四处分布找食,不像这样聚在一起。” 卿梦迟抬头,看着这些黑蚁群正匆匆向前,似受到了什么召唤,共同前往一个地方。 “身上可带有吃的?” 秦慕云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放着几块点心。 “臣女临走之前,娘亲给的,说是路上吃。” 卿梦迟捏了一小块放在蚁群旁边,可没有一只黑蚁离开队伍跑来吃点心,全都一心一意的跟着大部队一路往前。 秦慕云双眼圆睁,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被食物吸引的蚂蚁。 “这些黑蚁莫不是不喜欢娘亲做的糕点。” 卿梦迟捡起一根树枝,将其中的几只黑蚁弄出队伍,但见它们很快便再次跟大部队汇集到一起,继续前行。 “它们应该是要去找比这点心更有诱惑力的东西。” 说着,便跟着蚁群一路向前,便看到前方正是秦慕云所说之前发现秦慕风喂蚂蚁的岩石。 巨大的岩石裂开了一道约两寸的缝隙,岩石外面还有蛮力留下的划痕。 在天灾之年,附近村民们为了生存,会将这里的岩石撬开搬出去,稍大且平整的卖给码头用于防洪抗险之用,稍小不规整的便打磨成工艺品卖给来往的商人。 可这么大的岩石,要想弄走并不容易,也一般不被做为买卖的对象。 况且,圣上登基以来并无天灾,还连年减免赋税,按理说应该没人前来做这些繁重的活计才对。 但见黑蚁群顺着缝隙,排着队往岩石里面移动。 秦慕云刚想出声,却见卿梦迟做了个“嘘”的动作,因为她除了刚刚环顾四周之时,好像隐约听到这石缝之中有声音,似乎是什么嚼东西的声音。 而随着二人脚步声临近,那声音突然停止了。 二人屏息凝神,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不出片刻,那里面果然再次传来一阵急切嚼东西的声音,与之而来的还有明显的扒土声。 第三十一章 不是等闲之辈 卿梦迟和秦慕云震惊的相视一眼,岩石里面真的有动物,亦或者是什么人? 卿梦迟看着巨大的岩石,仔细打量,若里面真是空心的,那这里足有可能装得下数十个人,可听动静,里面并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还有一点,如果真有人,又是如何进去的? 卿梦迟示意秦慕云先别动,悄悄找了根长树枝,将糕点掰下来一小块放在树枝上,再缓缓走到岩壁门口,里面的动作突然停下。 接着,便听到岩石壁里面传来两声微弱的敲打岩壁声。 卿梦迟眼眸微紧,果真有人。 不动声色的也敲打外面的岩石壁两声,里面紧接着又传来两声敲打。 秦慕云杏眸圆睁,原来家弟经常来此是为了找人? 但见卿梦迟将前端插了糕点的长棍子伸向岩石缝隙,里面的人似乎受了什么召唤,急切的一把将点心拿走,还慌忙的爬了几步,似在拿给里面的同伴。 卿梦迟和秦慕云还已经可以确定,这岩石里面真的还有活人。 “里面的到底是何人?” 秦慕云连忙上前,她想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在初八当晚给秦慕风“指引”之人? 里面的人一听外面是个女声,连忙不再动作,四周顿时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你们可认识秦公子?” 卿梦迟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林中的死寂,也让岩石里的人忍不住动了动。 “秦,秦,慕,慕风公子……” 嘶哑的男声异常难听,是长期缺水所致。 “没错,是秦慕风公子让我们来救你们。” 卿梦迟手心里已经浸出微汗,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你们有几个人,是如何困入其中的?” “两,两个……上,上面……” 里面的人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断断续续的说着。 卿梦迟看向岩石上方,上面便是北山断崖,崖壁上缠绕着不少藤蔓,看这位置,应该是从断崖上摔下来,正好摔到岩石上的巨大缝隙之中才得以生还。 平日里下雨落雪积些水可以喝下,吃的便只能依靠外面,秦慕风送些,或是他们抓些黑蚁虫子裹腹。 “若想进去,必须要从上面爬下来,到岩石里面方才可行。” 知道在外面不能暴露身份,秦慕云便没有喊卿梦迟王妃,但救人心切的她说着便要只身前往后面的北山。 “等等,” 卿梦迟警惕的看着巨大的岩石,从北山上面到这崖底足有百丈之远,且不说秦慕云从上面爬下来有多危险,最主要的是这二人不知是真的体力不支,还是故意为之,无论她如何问,皆不愿透露身份。 而用药引诱户外的蚁群前来并食之裹腹之法一般人并不会,想来这二人也不是普通的等闲之辈。 她和秦慕云皆是女流之辈,里面的两个男人一旦被救出来,若对她们不利,又要如何? 卿梦迟指着一处稍大点儿的岩石缝隙,对秦慕云说道。 “把你的佩剑丢进去。” 秦慕云闻言立马照做,可接着又不免疑惑,“这岩石紧固,他们二人听声音已快力竭,怕是劈不开。” 卿梦迟径直从怀中拿出两粒药丸从缝隙中丢了进去。 “这药丸服下之后会力增百倍,但仅仅只有片刻的时间,你二人合力将岩石弄开。” 要不要出来,看他们自己。 里面的两个人并没有动静,沉默片刻之后,便听到沉沉的声音传来。 “多谢,请,二位,站远些。” 接着,便听到里面有挣扎起身的声音,卿梦迟拉着秦慕云站在一旁,在秦慕云震惊的目光之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岩石竟真的被二人用内力劈开。 岩石之中,一人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气宇轩昂,身材高大,挺拔如松,瘦如竹,却不失力量感,可能因着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铠甲有些宽大,脸色蜡黄,却难掩炯炯有神的双眼。 另一人身着利落长袍站在他的身边,双手扶着剑柄后段,剑眉星目,即使衣着破烂且布满干黑的血迹,依旧眼神冷傲,透着精明,只用右脚着地,左脚垂在一旁,明显是已经受伤难以使力。 二人也同样打量着远处的两个女子,在看到卿梦迟腰间的令牌,当即跪地行礼。 “属下易修染参见王妃。” “属下冷月参见王妃。” 卿梦迟这才明白过来陆今安的令牌竟然如此有用,原来这两个人竟然就是失踪多日的前巡防营统领易修染和陆今安亲随之一的冷月。 “免礼。” 卿梦迟学着陆今安平日里的淡定模样,对二人吩咐道:“你们刚刚服下的药丸虽瞬间提升体力和内力,可时效极短,你二人又被困多日,体力难支,快快出了林子,到马车上。” 要不然,一会儿二人倒在这枯林之中,她和秦慕云两个女子可是拖不动的。 “诺。” 二人当即明白,感激的看了卿梦迟和秦慕云一眼便扶持着飞身上前,迅速离开了枯林。 “他们两个的功夫真好。” 秦慕云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满脸羡慕。 “秦姑娘可认得他们两个?” 卿梦迟倒是从逐风的嘴里听说过冷月的名字,但那个易修染却是十分陌生。 “冷月我倒是没怎么听过,只知道是九王爷曾经的一个亲随,易将军是九王爷曾经的手下,镇守边境的易南衣大将军的独子,后因易南衣大将军战死沙场,九王爷便将他带回京城做巡防营统领,不想前段时日为追查西岭细作时失踪,原来他还活着。” 秦慕云一脸骄傲的说道:“我回府之后便要将此事告诉爷爷,易将军可是拿着我的佩剑划开岩石的,看他以后还训不训我舞刀弄剑。” 卿梦迟不由笑着点头。 “对对,若不是你今日带着佩剑,根本救不出他们。” 原来秦慕风早就发现二人身份,暗中相助,又在清醒之后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她,想让她带着九王府的人前来相救。 可那个在初八当晚暗中引导秦慕风的人又是谁? 第三十二章 达成一致 “说起来还是王妃厉害,毕竟那药效果也太好了,若是两军交战之际,让所有的将士们服下此药,岂不一招就能制敌?!” 秦慕云不贪功,乐观好奇,思维活脱,的确招人喜欢。 卿梦迟也不由多讲解几句。 “这药只能瞬间激发人的潜能,若要恢复还需后期系统的调理,若是长用则容易气血攻心而亡。刚刚二人身份未明,我怕他们是坏人,便防备一手,就算他们想对我们动手,也难以支撑,待他们药效一过,我们便可逃离。” 若真是初八那晚引导秦慕风闯入她闺房之人,她不介意趁机杀了他们。 “还是王妃思虑周全。” 秦慕云认真的听着,她觉得跟着王妃能学到太多东西。 二人正说着已到了马车旁边,易修染和冷月已经分别靠在马车一角,晕过去了。 秦慕云的佩剑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马车门口,仿佛是二人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感谢。 许是他们想到被困在岩石中已久,满身脏污,害怕给秦姑娘的马车弄脏了,这才十分拘谨的窝在角落里。 “他们,也真是的。” 秦慕云鼻子一酸,突然间有些心疼。 “我才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京都贵女。” 卿梦迟淡淡开口,“或许,只是他们想要坚守最后的尊严。” 就像陆今安一样,一直高高在上救人于危难之际,突然被别人帮助,十分不适应。 秦慕云撇了撇嘴,“都已经要晕过去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死要面子活受罪!” 卿梦迟微微勾唇浅浅一笑,“有道理。” 二人一起坐在车外,驾车回城。 山路难行,又多带着两个大男人,行的就更慢了,期间遇到两个上坡,卿梦迟和秦慕云二人皆从马车上下来,一前一后的推车前行。 二人齐心协作,终于快要天亮的时候走出了北山。 眼看京城大门已在眼前,秦慕云咬了咬唇,还是决定问道,“王妃可是要带他们回王府调理?” “嗯,” 卿梦迟点了点头,相信陆今安也很想看到二人。 “他们皆是王爷的手下,很多事还要请示王爷。” 而且,有九王爷撑腰,用那些滋补的药材也不用再心疼银子。 “那,如果有空闲的话,我能去九王府看看易将军吗?” 秦慕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见卿梦迟一脸狐疑,又连忙补充道:“王妃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到将军修养,我只是听闻易将军的长剑天下第一,想让他帮忙指点一二。” 秦慕云说着不由宝贝的将长剑抱在怀中,“若我能将剑练好,便能在明年的比武擂台上赢到最后,爷爷说了,若我能胜出便再不跟我提嫁娶事宜。” 卿梦迟不敢置信的问道:“比武擂台?” 她说的莫不是天佑一年一度为圣上选举可用将才的大比武? 秦慕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参加这选举之人大都是男子,个个功夫高强,且这选举已经办了几年,里面不乏佼佼者日日苦练,就等着这个机会,可爷爷说了,我只用其中一项能赢到最后就行了,长剑是我目前最拿手的,可胜算并不大。” 卿梦迟一时间有些羡慕秦慕云,要是自己有秦家这么为自己处处着想的家人那该有多好。 “秦老太师真是用心良苦,他是想让你在最好的年华里找个能保护你的人,这才提出这么高难度的要求。” 秦慕云也明白秦老太师的苦心,“爷爷一直教导我,这世间之人皆过的不易,尤其女子,不仅要经受世俗教条的约束,即使有才华也不容易被世人所接纳,所以便更要有自保的能力。我真不明白了,同样是娘亲所生,凭什么女子便一定要不如男子,又为什么女子也非要嫁人才有出路?” 卿梦迟暗叹一口气,还以为秦慕云对易修染崇拜爱慕,不曾想秦慕云在男女之事上面根本就还未开窍。 正如秦老太师所想,若是秦慕云能在比武擂台上赢得一项,那整个天佑朝的权贵们便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轻看她,她也足有自保的能力,成不成亲的,又有何干系?! 但秦慕云所说的话她却暗暗记下,前世的她对易修染并不熟悉,原来他的长剑天下第一。 宋一城自诩京城第一剑,以出剑快、准、狠而名扬整个天佑,后他扶持新君登基,又帮新君肃清身边的障碍,让新君很是满意,还特意封宋一城为天下第一剑。 要想报仇,肯定要先把宋一城的长剑摆平。 若真有机会,跟着易修染学个一招半式也是可行的。 “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学吗?” 卿梦迟的话让秦慕云双眼一亮,“好啊好啊,王妃救治易将军,再有九王爷的情面,想来易将军定会不吝赐教。” 卿梦迟暗下决定,定要勤学苦练,让宋一城也尝尝冷剑刺入骨髓的滋味。 “那我们说好了,我以前可没有学过这些,你们可不许嫌我笨。” “王妃放心,入门的事包在我身上。” 秦慕云一脸轻松的驾着马车,不多时便来到九王府。 见卿梦迟亲自叫门,又有秦家标志的马车,守门小斯不敢阻拦。 马车一路行径来到九王爷的院子,逐风见状满脸疑惑的迎上前来,王妃今日是给秦公子解毒去了,怎么让秦姑娘把马车驶进院子,再看驾车的马匹十分疲惫,且车轮下压,明显车中还有别人。 “王妃这是把秦公子带回来了?” “不是……” 卿梦迟连忙招呼逐风,“叫两个信得过的人过来抬人。” 跟在其后的逐风在看到卿梦迟掀开的车帘后,不由惊呼出声。 “冷月,易将军?” “他们劳累过度,已经晕过去了,身体情况我还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知晓,先把他们弄到西厢院子里去。” 西厢院子清冷偏僻,平日里不会有人打扰,又离九王爷的主院近,也方便他们谈事情。 “遵命。” 逐风连忙下去安排,还顺便让下人把秦慕云的马喂了,车轮也重新换上新的。 第三十三章 真的是他 见卿梦迟心有丘壑行事有序,秦慕云也十分放心,再想到易管家很快便会教她剑法,心中不由大喜,喝了杯茶,稍事休息便先行离开。 易将军和冷月那边有逐风照顾,陆今安自昨日起也在晕厥中,卿梦迟检查了陆今安的情况并无大碍,便抽空休息一会儿。 待再次醒来又已傍晚,卿梦迟睁开眼睛便看到陆今安坐在一旁看书,长发如墨散在白衣上,如利刃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虽只有能动的左手持书,却丝毫没有半分违和感。 夕阳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整个人置身于金光之中,该死的耀眼。 “醒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卿梦迟的视线,虽然对她刚刚的沉迷模样很是满意,但她已足足睡了一天,饿坏了怎么办? “嗯,” 卿梦迟连忙起身,揉了揉松散的头发,以此来掩饰尴尬。 真是的,他还只是个能坐起来的病人,自己怎么盯着他看这么久? “先用膳,晚些再去给易将军和冷月医治。” 陆今安的提醒让卿梦迟忽然想起,还有正事要做,连忙起身梳洗,还顺手找了根白玉簪将他的墨发束起。 “一个大男人没事儿披个什么头发。” 妖孽! 陆今安冷冽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原来小丫头喜欢他披头散发的模样。 在桌前坐定,逐风安排的膳食已经就位,卿梦迟一边给陆今安盛汤,一边询问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可有感觉疲累?” 陆今安将一盘鸡翅放到卿梦迟面前,轻声说道:“临近午时,些微有些疲乏,不妨事。” “倒是比我预计的早了一个时辰,但你也要注意才行,不能因为有些疲乏就觉得没关系,你现在的身体不同以往,要多休息才能跟体内的各种毒素抗争。” 卿梦迟的唠叨让陆今安很是受用,又接着喝了她递来的一大碗鸡汤。 用完膳后,卿梦迟先看了陆今安腿上的伤口,因着蚀心蛊的原因,他腿上的伤恢复极慢,但好在并无感染的迹象,还给陆今安施了针,让他这两日能更好的休息。 趁着这两日有时间,卿梦迟准备把解泠香毒和菌胆毒的解药制出来。 做完这一切,卿梦迟和陆今安一起去西厢院。 易将军和冷月已经醒来,逐风已经帮他们清洗干净,还换了身新衣服,省得让王妃看到他们邋遢的模样。 二人得知已身在王府,瞬间感觉恍如隔世。 逐风已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二人,他们对于卿梦迟的敬佩不由更多了一分。 见卿梦迟和陆今安进门,二人连忙挣扎着起身行礼。 “参见王妃。” “参见王爷。” 陆今安没有说话,而是侧目看着卿梦迟,人是她救回来的,这份尊重理应给她。 卿梦迟也不在意这些虚礼,“不必多礼,你们的身体还虚弱,快快请起。” “多谢王妃。” 易将军和冷月也从逐风口中了解过卿梦迟,对这个救王爷和他们于水火的王妃很是感激。 “王爷,” 冷月率先开口,他知道逐风和王爷一直在找自己了解当时的情况,不想王爷着急,便忍着身上的剧痛说道。 “王爷进宫面圣当日,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去见太后娘娘的路上,属下突然接到逐风的飞信传书,他发现身上有中毒的迹象,恐有人对王爷不利,便趁着清醒之际将风卫令给了属下,属下跟追云交代之后,就立马出宫,想要带人前来接应。 “不想属下带着离京城最近的一队风卫在北城门外的密林便遇到大批刺客,他们行事狠辣,功夫高强,且人数众多。 “属下带着风卫们拼死抵抗,途中偶遇正准备回京述职的易将军,本来有了易将军的随身护卫加入,已跟那些刺客们打了平手,不想那带头的刺客竟然又在短时间内召唤出另一批刺客前来剿杀。 “风卫队和易将军所带的护卫们全部牺牲,属下和易将军也被逼跳下断崖自尽。” 易将军也补充道:“正好北山崖枯林有一块岩石是空心的,且连日阴雨,里面存满淤泥,我们才没有被摔死,那些刺客们也曾派人寻找,但枯林中蛇虫颇多,还时常有野狗出没,他们许是以为我们已经尸骨无存,便没再寻找。” 陆今安问道:“可知那些刺客的身份?” 冷月大胆假设,“他们训练有素,闻令而动,且对我们的招式十分熟悉,属下曾划开一个杀手的面巾,那人的脸已毁,属下怀疑许是曾经退役的军士。” 陆今安看着卿梦迟,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有疑。 卿梦迟也没有避开陆今安的意思,径直问道:“那秦公子是如何找到你们的?” 反正是秦姑娘送他们回来的,就算她不问陆今安早晚也会知道。 但旁边的陆今安和逐风却是满脸震惊,秦公子不是痴傻了吗? 易将军解释道:“属下二人能够活命还真是多亏了秦公子,当时从北山坠入崖底之时,冷月将属下护下,右腿骨尽断,手臂也受了伤,那岩石之中只有少量的泥水和早晚石壁上浸出的露水,唯一能裹腹的东西便是冷月用药引来的一些虫蚁。 “可药粉数量毕竟有限,不想秦公子竟然找到我们,还想办法撬开石缝,奈何岩石坚硬,秦公子又时不时的犯病,属下们也十分担心他。好在,他常常送来吃食,这才能让属下们等到王妃前来营救。” 冷风补充道:“好像有一次秦公子来说了一句,有一晚经过卿国公府外看到有黑衣人,便好奇跟了过去,这才发现属下们被困崖底。” 卿梦迟眸光骤变,“可记得秦公子所说的那晚是什么时候?” 冷月接着说道:“自属下在岩石洞中醒来,为了能不错过露水的时间,便每日用短刃在岩壁上记下日出日落的时辰,如果属下没有记错,应该是初八。” 又是初八! 卿梦迟隐下袖子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握在一起,种种迹象表明,那个闯进她闺房之人就是秦慕风! 第三十四章 最好的结果 可卿梦迟又想起,昨晚给秦慕风施针解毒之时特意查看了他的胸口,是有疤痕不假,但伤口不规则,并没有发簪扎伤的痕迹。 难道是因为当时那发簪正巧扎进他旧伤口之处,所以没有显现? 陆今安已经觉察到卿梦迟情绪的起伏,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为什么每每提到秦慕风她的眼中就会露出明显的恨意? 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茶水递到卿梦迟面前,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又对易将军、逐风和冷月说道。 “本王这么多年东征西战,确实得罪了许多人,你们跟着本王受苦了,如今这般,只能休养生息,再图后续。” 三人当即回应道:“王爷言重,属下愿意同王爷共进退。” 陆今安看向易将军和冷月,“你们二人先留在此处把伤养好。” “是,王爷。” 二人说完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卿梦迟。 “有劳王妃了。” 卿梦迟也不再纠结,秦慕风的毒已解,再修整一段时间便可痊愈,具体缘由一问便知。 径直上前为易将军和冷月二人检查身体。 易将军身上大都由利器所致的外伤,因穿着铠甲的缘由,伤口不深,只是之前环境不干净又缺药的缘故有感染之像,只用挖出感染的脓肿后清洗伤口,再敷药便可。 冷月身上的多处利器伤并感染倒是其次,主要的是右腿骨尽断,右臂骨折,且两处骨折处因长时间没有治疗已经错位,要重新打断再接骨,再静养两至三个月方可痊愈。 “放心,”逐风拍了拍冷月的肩膀,“王妃医术高超,定会将你治好的。” 冷月已经见识到卿梦迟的实力,再看到逐风正在恢复中的腿和手臂,没有丝毫怀疑。 “有劳王妃了。” 卿梦迟将东西准备好后便给二人疗伤,先给易将军伤口处理好,就接着给冷月医治。 以陆今安为首的四个大男人盯着卿梦迟的一举一动,觉得新奇极了。 尤其是易将军,看着卿梦迟利落的动作,真恨不得把营中的军医们都请过来围观,若真能学到王妃的一半,也不至于死伤那么多的兄弟。 逐风拿着大闷棍站在卿梦迟身边,对着冷月身上指哪打哪。 冷月疼的直咧嘴,但碍于王爷在此,也只能在心里将逐风暗骂几十遍,若是人家王妃来打,绝对不疼。 冷月身上有两处伤口很深,卿梦迟再一次给他们展示了缝合术,有了逐风的前车之鉴,这次的卿梦迟速度更快,手法更好,伤口缝合的更完美。 将二人的伤势处理好,卿梦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带着陆今安回去。 但见陆今安躺在床上,双眼微闭,卿梦迟连忙扑到床边,轻声说道。 “王爷可是要睡了?” 她的突然靠近所带来的馨香,让陆今安一时间无措,清丽的小脸近在咫尺,长睫之下,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泛着灼灼的光,让他的心也跟着漏了几拍。 “有事?” 简短的两个字带着某种难言的克制,听到她的耳中却有些沉重,以为他太困乏想要休息才会如此,伸手一边给他按揉胳膊,一边笑着说道。 “不是大事,只是有件小事想要麻烦王爷。” 笑颜如花,明媚耀眼,让他的声音不由更沉了几分。 “说。” “就是,我想跟着易将军学习剑法,你抽空跟他说说呗。” 害怕陆今安不同意,卿梦迟又补充道:“还有秦姑娘,她听闻易将军剑法天下第一,十分敬佩,也想跟他学。” 陆今安眸光微沉,还真不是个大事。 想到易修染也对她也十分敬佩,不由开口询问道:“为何不自己跟他说?” 宋一城此人警惕性极强,每当遇到比他强的对手皆会保留实力谋而后动,卿梦迟只有暗中练习,才能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主要是秦姑娘想学,我只不过跟在人家秦姑娘后面顺便学个一招半式,根本不值一提,他到底是你的人,你跟他说嘛。” 陆今安被卿梦迟柔若无骨的小手按的很是舒服,再听到她诚恳的请求,当即点头。 “好。” “王爷最好了。” 愿望达到,卿梦迟当即停手,利落的起身坐到桌前继续侍弄药材去了。 陆今安看着她给自己盖好的被子,心里莫名的空落,这丫头要不要这么现实,但见她认真制药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之人,那她学剑法定是有目的的。 思索再三,陆今安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为何想学剑?” “想要被人欺负后就还回去。” 卿梦迟头也没抬,只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陆今安没再多问。 是啊,现在的九王府不同以往,就算卿梦迟贵为九王妃,可遇到危险之时,他却不能时刻保护她的周全。 她就是认识到这个问题,才会想要学剑法的吧。 “我明日便跟易修染说。” “嗯,” 卿梦迟拿药材的手微顿,他心细如发,极难被哄骗,但她若说出真正的目的,恐怕无一人相信,现在这个结果便是最好的。 “下月十五的宫宴,王爷可去?” 卿梦迟搜寻前世的记忆,宋家和卿家是世交,宋一城也会在逢年过节去卿家走动,眼卿洛雪暗中鬼混倒是理所应当,但卿洛雪想要跟三皇子牵上线,那定要前往宫中,如果按时间估计,那下月十五的宫宴便是最好的机会。 陆今安眼眸微眯,自他重病卧床以来,宫中的宴会跟他毫无关系,但太后已经知晓他能坐起,定会让圣上单独给他下贴子。 不过,以他的身份,基本用不着参加这种迎合奉承的宴会。 但她既然这么问,莫非是…… “你想去?” “不想。” 卿梦迟对于宴会也没有兴趣,但想到宋一城和卿洛雪,她当即下定决心。 “我只是觉得,如果追云真的被困在宫中,那趁着宫宴,人多事杂之际,暗中打探或许能有所发现。” 第三十五章 拜师大礼 陆今安看出了卿梦迟眼中的闪躲,但既然她现在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 “一般宫宴的贴子会提前十天依序给京中权贵下发,本王府中会第一个收到,你且好好准备。” “好,我知道了。” 一连几日卿梦迟都没有出府,自得知陆今安不再卧床之后,太后和圣上是每日皆会派人慰问,补品药材更是如流水般送入九王府。 这倒便宜了卿梦迟,正好趁机给陆今安几人温补,再制些有用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陆今安身上的泠香毒和菌胆毒的合毒已解,双手皆能自由活动,坐着的时间也比之前要长,腿上的伤也恢复的更快些,但想要完全恢复,必须要解了蚀心蛊才行。 逐风除了骨伤还需要休养别无他碍,且他的内力已恢复七八成,已能行动自如。 冷月伤势虽重,但气色不错,每日配合治疗,还顺便用能动的左手帮卿梦迟整理药材,他的记忆力极好,且又颇了解些许药材,再加上行事细致,倒是个好帮手。 易修染本就只受些皮外伤,且有卿梦迟的调理,现已大好,每日皆能看到他在院中练剑的身影。 而卿梦迟也在忙于制药之际,跟在易修染的身后勤于练习。 陆今安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着她认真刻苦的模样,他的心中清楚的明白她并不仅仅只是随便练练,但她似乎对于长剑的必杀技特别留意,又是为何? …… 这日一早,看门小斯便前来报信,说是秦府的秦公子和秦姑娘前来拜访。 正在练剑的卿梦迟在听到秦慕风的名字时不由一顿,这几日秦慕云是每日皆会来信询问易将军的情况,在得知他已经能拿剑后便十分开心,急着来此找他学艺也是必然的。 只是,秦慕风怎么也来了? 陆今安将卿梦迟的异常尽收眼底,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当即吩咐逐风。 “将秦公子和秦姑娘请进来。” 一进门,秦慕云便激动的跑到卿梦迟面前,一身利落的红色骑马装衬得她如阳光般活泼洒脱,腰间挂着的正是上次助易将军和冷月脱困的佩剑。 “参见王妃。” 再看旁边的陆今安和易将军等人,又端庄的福身行礼。 “不必多礼。” 卿梦迟径直拉起她,特意夸赞道:“要不是你,易将军和冷月现在还在北山崖下枯林里困着在。” 易将军和冷月也很上道的前来道谢,“多谢秦姑娘相救。” 秦慕云并不居功,“救你们的可是王妃,我只是恰好在那里,而且王妃还治好了家弟,我今日可是专门带他来给王妃道谢的。” 说着,秦慕云招呼着门口的秦慕风进门,随之而来的还有秦老太师和秦大人夫妇精心准备的厚礼。 但见秦慕风一身玄衣,长发仅用一根细带束于身后,随着走动微微飘拂,直似谪仙降世,阳光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隐有光泽流动,如琉璃般的双眼仿佛不染纤尘的美玉,超越了世俗之态。 逐风和冷月不由露出惊讶之色,“秦公子真是芝兰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陆今安的冷眸扫过二人,让他们连忙收回目光。 “参见王妃,参见王爷。” 秦慕风走到陆今安和卿梦迟面前站定,脊背挺直,十分有礼。 “多谢王妃相救。” “不必多礼,” 卿梦迟有一瞬间的恍惚,生硬道:“无论是谁我都会救,更何况你那日还救了我和逐风。” “王妃大义,” 秦慕风没有再继续纠结谁救谁的问题,只示意手下之人将厚礼送上,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家中长辈所赠,聊表心意,还望王爷王妃笑纳。” 卿梦迟抬眼看去,那些东西皆不是俗物,除了难得一见的蜀锦苏绣之类,还有许多上好药材。 她的心瞬间有一丝动容,还别说这个秦慕风倒是个细心会来事的。 “秦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陆今安冷漠的声音带着莫名怒意,自秦慕风进来,那丫头的目光便一直粘在他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多谢,” 秦慕风看了一眼陆今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缓缓坐在桌前。 “好了,你的心意王妃领了。” 秦慕云一心想着要跟易修染练习剑法,只希望秦慕风这边的过场能走快点。 “人家易将军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说着,秦慕云当即端上一杯热茶来到易修染面前直挺挺的跪下,脆声声的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虽然陆今安之前已经给易修染说过此事,但易修染没想到秦慕云竟然如此直接,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当场。 卿梦迟也没想到秦慕云这番猛如虎的操作,不知道她这么做经过秦老太师和秦院长的同意了吗? “姐,”尴尬至极的秦慕风已经抚额,无奈提醒道:“你这可是硬要逼迫人家易将军答应?” 秦慕云却是将手中的茶往前递了递,振振有词,“人家易将军诚信直爽肯定会答应的,但我这当徒儿的自然要先行大礼才行。” 易修染被她这洒脱的模样弄的难以招架,再想到王爷的嘱咐,连忙双手接过面前的茶杯,承诺道:“好了,我教你。” 秦慕云却是认真道:“师父不喝茶,我是不会起来的。” 易修染无奈只能端起茶杯,本想浅尝一口,可不知为何闻到茶汤里的香气时觉得分外香甜,索性举杯一饮而尽。 秦慕云见状也终于笑着起身。 秦慕风也看出易修染一身正气,自己的姐姐跟着他习武,应该不会受欺负。 “多谢易将军抬爱。” 易修染爽快说道:“只要秦姑娘想学,我定会倾囊相授。” 事已说定,秦慕风便抱着佩剑,迫不及待的追着易修染身后问这问那,易修染也悉心教导,没有任何不奈。 卿梦迟知道她是想尽快练好剑,主宰自己的命运。 陆今安则看向一旁的秦慕风,径直开口:“秦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三十六章 履行承诺 秦慕风本就心有数,又见陆今安开口,索性直言相告。 “之前在下被人下毒,或许是上天垂怜,让在下无意间发现可以解毒的水草,服下之后不仅中毒症状减轻,还会有片刻的清醒,正巧那日在出门寻找水草之际,遇到黑衣刺客追杀易将军和冷月,还逼得二人跳崖,这才无意间相助,是他们二人本就命不该绝。” “多谢秦公子仗义相救,”冷月十分感激,“在下想要问公子,当时可有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没有,”秦慕风摇头,“那些黑衣人功夫高强,个个蒙着面巾,实难发现蛛丝马迹。当时在下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即使清醒也只是片刻且又不能言语,而后又记不清之前的事,家姐曾去崖底找我,但我也曾趴在岩石缝中想要告诉她里面有人,可她当时并没能明白,还以为我只是在喂蚂蚁,后来我在书房中翻阅医书古籍既想要解毒,也想要给九王府的人送信,奈何体内的毒素太厉害,每每提笔必定毒发,直到九王妃相救。” “秦公子说的可是这月初八当晚的事?” 卿梦迟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秦慕风,不想错漏任何一个细节。 秦慕风仔细想了想,方才说道:“日子的话我真有些记不清楚了,但以家姐在崖下找到我的时间来看,我出去的时间应该就是初八当晚,当时在下本来是看到古籍中记载的解毒水草,去寻找之后便看到黑衣人前往北山,这才偷偷跟上前去。” “秦公子当时有没有吃过水草?” 卿梦迟不由挑眉,按理说解毒水草服后会让他有片刻的清醒,也会促发情毒之症,若他当时还没来得及吃水草,那又闯入她的闺房之中的可能性就不大。 “吃过,” 秦慕风肯定的说道:“我在服用过水草后却有片刻的清醒,且明显感觉到喉咙处似有团火般热辣滚烫,急于寻水的过程中,看到几个黑衣人朝北山闪去。因为当年给我下毒之人便身着黑衣,所以在看到那些黑衣人后,我才会悄悄跟上前去……后来的事,我虽尝试着记起,却怎么也想不起一星半点儿,这也是我今日来找王妃的原因,不知能否帮我找回之前的记忆。” 卿梦迟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突然间断裂,一直在想那晚闯入她闺房之人到底是谁,即使怀疑是秦慕风也抱有侥幸心理,不想这么多的证据皆指向他。 “秦公子中毒时日已久,刚刚解毒确有些不适,慢慢调理以后或许可以想起。”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决然,她一定会尽最大能力医治秦慕风,待查清楚初八当晚之事,再动手也不迟。 “那就多谢王妃了。” 秦慕风也明白,卿梦迟所说的另一层意思,若是调理不好,那便是想不起来了,但他丝毫没有放弃,希望卿梦迟能尽最大能力一试,那如皓月的眼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难言的原因。 一旁的陆今安锐利的眸子已有所觉察,小丫头似特别在意这月初八,难道说那日她遇到什么特别之事? 再看秦慕风走路平稳,并没有刚刚解毒的虚浮模样,当即询问。 “秦公子可习过内功心法?” 此言一出,卿梦迟的耳朵也不由一紧。 是啊,秦慕云说过她酷爱习武,秦慕风一心研习笔墨,可卿梦迟在把脉时明明发现他是有内力的。 “这便是在下今日前来此见王妃的原因,家姐肯定也告诉王妃,我自小并不喜欢习武,更不知这身上的内力从何而来,莫非是误食了解毒药材所致?” 秦慕风如实相告让卿梦迟也很是意外,药典中也言明不少药材会在短时间内提升人的内力和气力,但像秦慕云这种从无到有的,还真是少见。 最大的可能只有一种。 “秦公子中毒的这段时间或是遇到高人,将内力相传给公子,好让秦公子跟体内的毒素相抗衡。” “爷爷之前也有此想法,若真如此,在下真要找到那个恩人,好好相谢。” 秦慕风的眼中变得暗淡,“实不相瞒,在下一直隐约记得好像承诺过帮一个人办些事,可那人是何身份,办的又是什么事,在下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也是他今日特意跟秦慕云一起来见卿梦迟的原因,他们秦家的家规一直教导他要知恩相报,奈何如今连恩人的名字样貌都不知晓,更不记得答应过给别人办的事,这该如何是好? 看到秦慕风自责的模样,卿梦迟的心中闪过一丝动容,原来他来求自己找回记忆不过是为了履行承诺。 如果前世的秦慕风真的知晓自己的所做所为,那他应该也会负责任的吧。 “秦公子且放宽心,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带回去,待服些时日之后,再看能不能记起。”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他能不能记起自己。 “有劳王妃。” 秦慕风连忙起身,对卿梦迟行了大礼。 看到秦慕风眼中的恭敬,卿梦迟脑海中突然想到他在毒解开的第一时间看着自己时明明异常的陌生,但在秦慕云介绍说她是九王妃时,秦慕风却脱口而出,说她是卿家五姑娘。 难道说秦慕风之前便认得自己? 陆今安已看出卿梦迟在看秦慕风时,眼中总有股若有若无的恨意,冷眉微挑,“秦公子之前可认识本王的王妃?” “在下之前未曾见过王妃。” 秦慕风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卿梦迟和陆今安的疑惑。 “在我中毒之前,也曾听闻太后娘娘想在京中权贵之女中给九王爷觅得佳配,还让爷爷前去把关,我曾有幸见过卿家送入宫的画像,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仅凭画中一面之缘便能认出一个人,卿梦迟确实对秦慕风那逆天的记忆能力深表佩服,但有一件事让她更加狐疑。 “京城权贵家的女子如此多,秦公子如何能确定我便是九王爷的王妃?” 第三十七章 故人相见 “这也是在下不解之处。” 秦慕风诚实相告:“我能记起的便是王妃的画像是后来才添进去的,且记忆深处,卿家五姑娘便是九王妃,至于原因,恕在下目前仍未记起。” 卿梦迟已经有所猜测,想来此事是自己那个“好父亲”一手为之。 九王爷自重病卧床之际,太后为了害怕身份尊贵的九王爷在死后无人陪伴,便在京中权贵女子中寻觅合适人选,卿国公府自然也在其中。 但卿耀宗为了保护家族权势地位和卿洛雪等人,自然让她这个不受宠的外室庶女来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思及此,卿梦迟只觉得一股怒火憋在胸口,同样是卿家的女儿,就因为身份的原因,她便应该来陪葬。 前世的记忆如狂风般袭入她的脑海,过去那悲惨而耻辱的一幕幕让她至今想起依旧浑身颤抖,隐在袖中的手也忍不住的紧紧攥起。 忽然,一个大手将她的拳头轻轻包裹住,那温暖的感觉似给她极大的鼓舞,也将她从黑暗的过往中拉回现实。 “既如此,秦公子便等想起来了再说吧。” 磁性的声音似在跟秦慕风说,也更似在提醒卿梦迟,有些事不必太着急,等确定以后再慢慢的说。 卿梦迟回应似的反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这一世,她势必要好好活着,看着前世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一死去。 秦慕风拿着卿梦迟的方子便独自回府,秦慕云虽然还想留下,但她也知道易将军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怕打扰他休息,便只能先回府,把易将军今日所教的再多练习几遍。 一连几日,秦慕云每日来九王府,在易将军面前将前一天所学习的剑法练一遍,在他指出不足之处后再勤加练习,直到练会再进行下一个。 易将军也对这个认真坚持的徒弟十分满意,丝毫没有保留的倾囊相授。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再过三天便是十五宫宴,卿梦迟这日正好有空闲,出府一趟,一则是为九王爷和自己定制的礼服选些头面佩饰,二则是办些私事。 卿梦迟对于衣服佩饰这些事并不在行,不过是在京城的各大首饰店里坐坐,看顺眼了便买几套,让店家直接送到九王府,自己则悠闲的喝着茶。 “五妹妹,” 正在卿梦迟坐到一家名为琳琅阁的首饰店时,忽然听到一道尖利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一抬头便看到一身紫红色的衣裙的卿家四姑娘卿乐瑶扭动着身子走了进来。 她是卿耀宗的庶女,但其母卫氏是卿耀宗的表妹,卿家的贵妾,且其下还有一母同胞的弟弟相护,这让卿乐瑶在卿府过的十分滋润。 看到卿梦迟虽着素衣,可一身尊贵的蜀锦流光溢彩,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卿乐瑶的美眸不由闪过一丝嫉妒,当时还以为嫁入九王府就是去陪葬的,她害怕的装病躲到庄子上去住了大半个月,不曾想,竟然让卿梦迟这傻子捡了个大便宜。 “数日不见,五妹妹真是一身贵气。” 尖酸的话语并未能干扰卿梦迟,只淡淡抬眸,眼光在她身后的小婢女那停留片刻,又扫向一边。 “四姐姐,也来看头面。” 卿乐瑶仗着自己娘亲在卿国公府得宠,又紧紧巴结着卿洛雪,在卿国公府作威作福,是卿洛雪名副其实的狗腿子,以前的卿梦迟可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现在当了九王妃,便把眼睛长到头顶上了。 但见卿梦迟看向自己身边的婢女,卿乐瑶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后的婢女吼道。 “巧儿,五妹妹可是你之前的主子,怎么也不上来打个招呼?” 对,那个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心想要离开九王府的巧儿。 被点名的巧儿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上前,对卿梦迟跪地行礼。 “奴婢参见王妃。” 卿梦迟丝毫不在意巧儿眼中蓄含的泪水,淡漠的看着茶杯中浮沉的茶叶,冷声提醒。 “既然都已经离了九王府,便跟本妃再无干系,你也不必跪本妃。” 巧儿闻言,连忙紧咬着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但见巧儿眼巴巴的看着卿梦迟,卿乐瑶怒火更甚,再看到旁边络绎不绝的行人皆看向此处,声音也不由更加尖利。 “巧儿听到没有,人家九王妃根本就看不上你,还不退下。” 卿乐瑶的贴身婢女见状,当即带着两个婢女上前将巧儿一把拽起,拖到后面,接着便听到噼里啪啦的打脸声,是巧儿被毒打的声响。 卿梦迟只缓缓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便又淡笑着看着店家送来的另一套头面佩饰,那优雅端庄的模样让卿乐瑶别提多恼火了,当即往卿梦迟面前一坐,对着店家颖指气使道。 “把那套头面给本姑娘拿过来。” 店家连忙笑着说道:“这套头面是九王妃先看上的,卿四姑娘不如再看看别的?” 卿乐瑶美眸圆瞪,恶狠狠的说道:“你是说本姑娘买不起?本姑娘今日非要买她手里的那套!” 正在店家为难之际,一道冰冷的男声从门内响起。 “何人在此喧哗?” 接着,便见门帘微闪,一道邪魅的身影缓缓走出,一身红衣,手持折扇,美艳的脸上挂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连发怒都分外好看。 “小侯爷,” 卿乐瑶盯着面前的男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见自己穿着的紫红色正好跟他的大红不谋而合,心中窃喜,故作温婉的起身,盈盈上前,福身行礼。 “臣女见过小侯爷。” 小侯爷楚渊径直侧身避开她的礼,眼神中满是不屑。 “卿四姑娘可是想买我这铺子里的头面?” “嗯嗯,” 卿乐瑶连连点头,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楚小侯爷名下的琳琅阁里的头面佩饰最为好看,她可是特意为了过几日的宫宴礼服而来。 但见旁边坐着喝茶的卿梦迟她就来气,那九王爷都病的快死了,她还买这么贵重的头面给谁看?! 第三十八章 真实身份 想到卿梦迟之前的软弱无能,卿乐瑶恶毒的眼眸流转,计上心来。 “臣女刚刚才看上那套头面,不想五妹妹来了,非要抢臣女的不说,还要用九王妃的身份来强压臣女,还请小侯爷作主。” 店家也上前,将刚刚的事小声给楚渊说了大概。 卿乐瑶见状,连忙警告的瞪了店家一眼,又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对楚渊说道。 “小侯爷切莫听那下人乱说,真的是臣女先来的,五妹妹仗着自己身份高贵,便非要来欺压臣女,臣女知道她是姐姐,本想拱手相送,奈何答应了嫡母要送这套头面的,救小侯爷帮帮臣女,呜呜……” 说着,卿乐瑶拿起帕子擦拭眼角的鳄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那模样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卿四姑娘先别哭了。” 楚渊给店家使了个眼色,先给卿乐瑶端上来一碗热茶,声音也不由轻柔起来。 “不过一套头面,不至于让四姑娘哭得如此伤心。” 卿乐瑶抽泣着用帕子遮住飞扬的眼角,早就听闻小侯爷平日里最见不得美人流泪,想不到她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小侯爷就范。 再看到前来买头面佩饰的人全都看向这边,连忙趁胜追击。 “臣女就知道小侯爷是个大义之人,定会全了臣女这片孝心。” 见楚渊并没有阻挠,卿乐瑶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卿梦迟。 “如此,这头面臣女便拿走了。” “且慢,” 就在卿乐瑶的手快要碰到那套头面时,楚渊开口了。 “一般情况下本店的精品头面皆只有一套,卿四姑娘若是想要,不如跟九王妃价高者得。” 说着,楚渊邪魅的眸子微抬,正看向一旁坐着喝茶的卿梦迟。 刚刚店中伙计便已拿着九王府的令牌到后台找过他,不想他刚出来,便被卿乐瑶这女人盯着,而那个始作俑者卿梦迟不仅不管不顾,还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看好戏。 那他便来个祸水东引,看她如何独善其身。 “银子好说,” 卿梦迟放下茶杯,刚说了半句,便看到卿乐瑶抢先将一张百两银票拍到桌子上,急切的说道。 “这头面是我先看上的,银票也是我先给的。” 小侯爷刚刚竟然饶有兴致的等着卿梦迟出价,她绝对不允许。 卿梦迟以前从来没有赢过她,今日也定不可能赢! 卿梦迟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拿出两张百两银票,还未开口,卿乐瑶连忙又从怀中掏出三张压在刚刚那张上面。 “五百两,还有一百两小侯爷尽管让店中伙计跟本姑娘回卿国公府取,本姑娘现在就要这套头面。” 卿梦迟默默的收回还未展开的银票,其实她这一摞子总共也没有一百两,看不出来这个卿乐瑶还挺有银子的。 见卿梦迟收手,卿乐瑶则一脸得逞的命贴身婢女将头面收拾好,再让店家跟着她一起回卿国公府拿银子。 临走之时,卿乐瑶还特意回过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卿梦迟。 “五妹妹稍待,姐姐我就先回府了。” 说完,又娇羞的对楚小候爷盈盈一礼方才离开。 而卿梦迟则跟看傻子似的看着蹦蹦跳跳一路远去的卿乐瑶,难以理解。 刚刚那套紫玉头面,怕是连五十两都不值,卿乐瑶竟然花了五百两还开心的直蹦,难怪前世的她最后被卿洛雪卖了,还开心的给人数银子。 当然,卿梦迟作为这件事的推动者自然不会忘记在功成身退之时对楚渊伸出手。 “见者有份。” 楚渊果然是个上道的,不仅将刚到手的四百两银子递到卿梦迟面前,还特意命人拿了展柜最里层的一套青玉头面,待请卿梦迟进了里间,招遥的一甩大红色衣摆,对卿梦迟抬手一礼。 “表嫂,这些权当是我给你和表哥的大婚贺礼。” 卿梦迟淡然摇头,手指摩挲着腰间的九王府令牌。 “若是见面礼倒是不错,贺礼的话就太少了。” “我这也只是小本生意,现在这世道银子不好挣。” 楚渊一副视财如命的模样,“表嫂可不要狮子大开口。” 卿梦迟也不逗他,索性直入主题,“你表哥今日让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点小生意。” 楚渊的母亲朝阳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比陆今安大五岁,但因连年战事,朝阳公主在婚姻之事上迟迟没有着落,一连跟两个朝中权贵公子定亲都以男方意外亡故告终,后又勉强跟西岭国质子婚配,可却在楚渊刚满五岁时西岭国质子便一命呜呼。 从此朝阳公主落了个命硬克夫的名声,宫中亲人们个个离她远远的,孤儿寡母的只能守着先帝爷赏赐之物过活,直到楚渊长大之后在京城里开铺子挣银子,公主府里的日子才好过些。 楚渊美艳的眸子微微眯起,疑惑纵起,一身红衣衬托之下,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分外妖魅。 “表哥那九王府财宝如山,就算坐吃几百年也没关系,哪还用得着让表嫂出面做小生意。”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微动,看不出来这个楚渊倒比想象中的难糊弄。 前世的时候,楚渊的产业遍布天佑各处,成为天佑最大的富商,还进出口贸易前往各国,别说圣上和三皇子对他赞叹有加,连各国的帝王们皆对他十分友善。 而卿梦迟也是在无意中发现,楚渊表面上是经商,但实际上则是暗中收集各国大小情报组织的南霄阁真正的主子,只要出得起价钱,便能买到一切想知道的消息。 前世的卿梦迟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宋一城,结果却惨死在宋一城的剑下。 这一世,卿梦迟便决定率先出动,先跟楚渊搞好关系,就算不能让他收入自己队伍,也一定不能跟他成为对立面。 好在,卿梦迟刚从侧面跟陆今安提及此事,他便让她拿着九王府令来琳琅阁中找楚渊。 楚渊幼年之时,朝阳公主带着他备受欺负,唯有陆今安没有落井下石,还对他们孤儿寡母多加照顾,并指引长大后的楚渊经商,站稳脚跟保护朝阳公主。 第三十九章 已无筹码 楚渊对于陆今安这个表哥十分的敬重,所以在看到伙计送来的九王府令牌之时,当即出来,二话不说维护卿梦迟这个九王妃并送上厚礼。 “九王府的情况你也知道,自王爷重病卧床以来京中权贵个个绕着九王府走,现在王爷身体虚弱还需调整,身边也无一可用之人,我一外室庶女,无权无势的,总要生存不是。” 卿梦迟的话都已说到这份上了,楚渊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当即问道:“表嫂请说,到底是什么生意?” 只要他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而为。 “我平日里素爱看些医书典籍,学了些医术,想要赚些银子给王府补贴家用,但小侯爷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女人不好抛头露面,王爷的颜面也要维护,这就只有请小侯爷出面,暗中操作。” 楚渊点了点头,颇有经商头脑的他觉得此事不失为一个赚银子的好门道。 “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之理,尤其是京中权贵,个个讳疾忌医,宁愿多花银子,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得病,只要表嫂有能力,银子根本不必担心。” 卿梦迟径直拿出一个大包裹,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我闲来无事还制了些补气养血和护肤驻颜的丹药,但苦于没有包装和牌子,这才请小侯爷帮忙,有了收益我们平分。” 楚渊跟着经商队周游列国,对于好东西有种十分敏锐的嗅觉,当即应下此事。 “表嫂大可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在东城那边正好有一家脂粉店明日开张,这些丹药便做为首批镇店之宝推广开卖,表嫂手里有多少药尽管送来,除掉前期的推广宣传费用,我只收一成收益,剩下的权当送给表嫂和表哥的贺礼。” “如此,我便代王爷谢谢表弟。” 卿梦迟说着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我给朝阳公主特制的护手脂粉,每晚涂抹,不仅能让手指细腻,还能有助于睡眠,劳请表弟带回去。” 朝阳公主一直睡眠不好,且她年轻时酷爱抚琴,平日里最在意的便是手的护理,楚渊对此也深有了解,但见卿梦迟如此上心,顿时更加恭敬。 “多谢。” 事情说定,卿梦迟便找了个僻静铺子坐下喝茶。 “王妃,”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逐风有些不解,“府中的茶水比这里的好。” 王爷若是知道王妃宁愿在小茶馆里喝茶也不回去喝他烹的,怕是又要生气。 “不急,天色还早,还有时间。” 卿梦迟端起茶碗,闻了闻茶香便柳眉微皱,自从陆今安双手能动,便每日烹茶,而她也在喝了他烹的茶后,别的茶便再难入喉。 都是他的错,一个大男人,没事儿学茶艺做什么?! 逐风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知王妃还要做什么。 而将逐风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的卿梦迟则适时提醒道。 “你若着急便去买些点心,一会儿带回去给王爷。” 逐风的嘴角抽了抽,腿更像两根木头桩子似的钉在此处。 “王爷命属下保护王妃,属下还是再等等吧。” 再者说了,王爷他才不喜欢吃那些甜的发腻点心,要不是王妃所买,他怕是早就扔出去了。 正在卿梦迟无聊的数着碗中的茶叶梗时,一道娇小的女声从窗边试探响起。 “九王妃可在?” 逐风的眼睛蓦地变得冷硬,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巧儿,王妃等的人是她? 卿梦迟给逐风使了个眼色,逐风很不情愿的对着门口大喝道:“何人来此扰王妃清静?” “王妃,” 巧儿急切的声音带着欣喜,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门来,“扑嗵”一声跪在卿梦迟面前。 “求王妃救救奴婢。” 卿梦迟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巧儿,才几日不见,她已消瘦的不成样子,双眼布满血丝,眼角满是淤青,看起来十分凄惨。 “巧儿,”以为卿梦迟没有认出自己,巧儿连忙哭着说道:“王妃,奴婢是巧儿。” 卿梦迟淡漠开口,丝毫不留情面。 “你已出了王府,今日为何又来找本妃?” “王妃,” 巧儿昂起头,祈盼的看着卿梦迟,如同来处地狱的鬼魂仰望人间。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求王妃再拉奴婢一把。” 卿梦迟根本不为所动,“你给银子我给身契,离开王府再无干系,何错之有?” 但见卿梦迟冷漠致极,巧儿只能脱口而出。 “奴婢当日代王妃去卿国公府送礼,正巧遇到卿府大公子,大公子夸赞奴婢娇俏可人,还说要纳奴婢为妾,奴婢当时鬼迷心窍,这才非要离开九王府去找卿大公子。” 她趁着卿四姑娘回府的空档偷溜过来,一路跟着卿梦迟来到这间茶水铺子,若是被卿家人发现,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现在唯有卿梦迟再带她回九王府,才能保命。 卿梦迟眼中的不屑尽显无遗,卿致远的心性她可是清楚的很,他虽风流成性,可却十分惧怕其母余氏,且以余氏的手段,绝对不会让卿致远在没娶正妻之前便纳妾室进门,更何况还是个身份低下的奴婢。 “你跟我哥哥的事与本妃何干?!” 巧儿哭的更厉害了,现在的她只想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而现在的她清楚的明白自己除了能让卿梦迟同情以外,别无筹码。 “是奴婢自己的过错,奴婢跟卿大公子在一起后便不慎怀孕,眼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奴婢是真的害怕东窗事发后只有投井这一条路,这才迫不得已离开九王府,离开王妃的。可卿家大夫人余氏根本就容不下奴婢,不仅不让奴婢再近卿大公子的身,还特意将奴婢安排在卿四姑娘手下。” 说着,巧儿连忙将衣袖拉开,将满是鞭痕的胳膊展现在卿梦迟面前。 卿梦迟冷眉微挑,眼中的不信尽显无遗。 “都已在卿国公府了,还会没有见面机会?” 就像她现在找到此地一样,只要她想,便可以。 第四十章 当渣男他娘 “奴婢自离开王府之后,便只见过卿大公子一面,可他在得知奴婢怀了他的骨肉之后,便再未跟奴婢见过面,卿大夫人更是动不动便罚奴婢跪祠堂,奴婢真是生不如死啊。” 巧儿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在地,给人一种痛心疾首定要改过自新的模样。 “这段时日,奴婢每日备受欺辱责骂,每每想起王妃,便觉得后悔至极,希望王妃能再度收了奴婢的身契,让奴婢回到九王府。” 逐风听着只觉得怒火中烧,握剑柄的手也不由一紧,这个混账贱婢竟然自己跑出去跟人鬼混,当妾无门后又要回王府,是觉得王妃对她太好了吗? 大不了一剑斩了她,省得在此污了王妃的眼睛。 卿梦迟侧目,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接着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巧儿,提点道。 “王爷素来喜静,连我在王府都是多余,你既已怀有卿家的骨血,又岂是余氏可以左右的。” 逐风的眉角猛的一跳,王爷要是觉得王妃多余,那他们怕是根本连喘气儿都是错的。 巧儿却是将卿梦迟的话听进去了,想到腹中的骨血,顿时又来劲了。 “奴婢也曾趁机去找卿大公子理论,可他一直吱吱唔唔,提也不提要纳奴婢为妾之事,卿大夫人更是不相信奴婢有孕,再加上奴婢这几日的受罚,确实见了红。” 这也是她觉得绝望且打算再回九王府的主要原因。 “这点儿小事儿,于本妃而言根本不足挂齿。” 卿梦迟当即夸下海口。 当时暗中给巧儿下助孕的药物可是费了她计划好的,巧儿本是太后培养出来的人,贪婪且有点小聪明,关键时候倒不失为一把好用的刀,卿梦迟这才决定将她推入卿国公府。 既然巧儿腹中的孩子在她手里存活,那流掉的可能性便只能为零。 巧儿知晓卿梦迟医术高超,心中一喜,但仔细一想,眼眶又开始红了。 “可有卿大夫人余氏盯着,奴婢根本见不到卿大公子的面。”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卿致远一直躲着她,还有余氏那个老虔婆处处刁难,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下地,还不只是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 思及此,巧儿不由又对卿梦迟磕了三个响头,哭的更大声了。 “奴婢求求王妃能将奴婢带回九王府,如此也好给奴婢留条活路,奴婢做牛做马定要报答王妃的恩情。” 卿梦迟柳眉微挑,淡淡开口。 “见不到我大哥,可以见别人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巧儿正欲磕下的头停在半空中,连哭也忘记了,脑子迅速飞转,思索着卿梦迟所说的话。 片刻之后,巧儿方才开口。 “王妃说的可是卿国公?” 卿梦迟眼中的赞赏尽显无遗,这个巧儿果然是个上道的,只微微一点拨,便已通透。 卿国公府除了卿致远这个嫡子以外,便只有庶子卿吉元和国公爷卿耀宗。 卿吉元今年才刚满十三,巧儿跟他实在不匹配,唯有卿耀宗,既有权有势,还能处处压制卿致远和余氏一头。 “可奴婢之前毕竟跟卿大公子在一起……”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现在我那好大哥对你和你肚子里的骨肉不管不顾,说不定此刻还留连在哪个温柔香里忘返,怕是早把你的音容相貌都抛诸脑后。” 卿梦迟冷魅一笑,顿了一下,又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嫁不了渣男,可以当渣男他娘。” 逐风差点儿没摔趴到地上,王妃这是要给自己找姨娘?! 雷人是雷了些,但怎么这么有意思。 还好冷月的身体还未康复,要不然哪里能让他捡漏见识到这么大的场面?! 见巧儿认真思考自己所言,卿梦迟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也想永远的脱离奴籍过人上人的日子,还想以后能跟我大哥时常见面,更想有机会压余氏一头吧。我那好父亲可是最疼爱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们,你看看他对我那二姐姐卿洛雪和四姐姐卿乐瑶,皆是一等的好,我们硕大的卿府目前也就只有六个子女,你若能让我父亲老来得子,那荣宠必定得跟余氏不相上下。” 逐风真恨不得把他活过的二十多年遇到的难过的事全都想一遍,才能强忍住不笑。 王妃实在是太适合情绪操纵了,若是王爷能早几年娶到王妃,那边境哪里还用得着派兵去攻打?! 果然,巧儿想到自己这几日在卿国公府的悲惨遭遇,当即狠下心来。 “王妃所言极是,若奴婢真能入了卿国公爷的眼,那卿大夫人便再也别想动奴婢。” 卿致远,她定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并不是人会求他的可怜虫,有的是人想要她! 还有那个卿乐瑶,不过是个庶出的四小姐,到时候她一举得男,再在卿国公爷旁边吹些枕头风,非把这段时日所受的气都给补回来。 但巧儿也并非胸大无脑之辈,在看到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之后,又不由担心道。 “那奴婢腹中的孩子……” “绝对可以保住。” 卿梦迟当即打保票,知道巧儿已经下定决心,又调转话锋道:“但你也知道的,保胎需要耗费不少名贵药材和精力,我是不想收银子的,可成本问题实在是避无可避,王府中的名贵药材皆是有数的,王爷又离不开人照顾……” 巧儿实在是囊中羞涩,但好在她还有脑子。 “王妃既然答应帮忙,想来是已经思虑周全,奴婢现在身无长物,只有贱命一条,若真有幸能得卿国公爷青眼,那奴婢这条贱命就是王妃的,但凡王妃言语,奴婢定当肝脑涂地全力以赴。” “就喜欢你这种上道的。” 卿梦迟笑眯眯的从袖中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摆在巧儿面前。 “既然如此,便服下此药。能让你的气色更好,腰枝更加绵软,连声音都更加娇媚,但你必须每隔一段时间续服,要不然,便会浑身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第四十一章 都变了 巧儿闻言,顿时明白卿梦迟这是准备用药来控制自己,若是服下一辈子便只能听命于卿梦迟,太划不来了。 正在此时,她感觉到腹中微痛,接着一股热流涌出,吓得她整个人不敢动弹分毫,只能祈盼的看着卿梦迟。 “可奴婢怀的毕竟是卿大公子的孩子,而不是卿耀宗的。” 真希望卿梦迟能突然良心发现,顾忌下自己腹中怀着的孩子,这毕竟也是她的亲侄子。 不想卿梦迟根本不以为意,“卿国公养自己的孙子天经地义,且都是卿家的种,有什么关系?!” 说着,卿梦迟特意收回手,将药丸握在手中,满眼无所谓的说道。 “你若实在不愿意,便跟我回九王府吧,反正王爷身边确实需要人照顾,以后算不上大富大贵,责罚打骂也终是避免不了,但好在只要你活着吃喝肯定是不愁了的。对了,你那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不能留的,毕竟入王府之前是要验明正身,奴婢也不例外。” 巧儿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九王府里的情形她心知肚明,想到心性难定喜怒无常的九王爷,再想想身材颀长温文儒雅的卿国公父子。 两相对比之下,她毅然决定选择后者。 “王妃,奴婢吃药。” 卿梦迟眼中的了然尽显无遗,再看到略微有些犹豫的巧儿,冷声道。 “那本妃可要把话说在前头,此药制作极为昂贵,若是你中途反悔,让本妃血本无归,那本妃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逐风也适时的将长剑抽出一截再重重合上,冷硬的提醒道:“你已背叛过王妃,若以在下的规矩,你早该处以极刑,是王妃仁慈给你活命的机会,若敢再范,两罪并罚,削皮抽筋剃骨。” “好好,奴婢知道。” 巧儿吓得连连磕了数个响头,再一把抓过卿梦迟递过来的药丸,一口吞下。 “王妃放心,奴婢定当尽心为王妃办事。” 事情达成,卿梦迟不再多言,看着窗外四处询问的卿国公府下人,淡淡开口,“找你的人来了。” 巧儿自知他们是卿乐瑶的手下,也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 再次给卿梦迟磕了个头,便从侧门往外走,在碰上卿乐瑶的手下时又假装体力不支,当街晕倒在地。 外面逛街的人不在少数,见此情形皆围上前来,卿乐瑶的手下们也不敢当街打骂巧儿,只能谎称她生病将其带回卿府医治。 卿梦迟见事情皆按照自己所设计的方向走,也缓缓起身,带着逐风买点心回府。 九王府。 卿梦迟帮九王爷主仆几人例行把了脉之后,便开始练剑。 现在的她除了每日诊脉、制药以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便是练剑。 她天生肢体柔软,且对这些招式学得十分快,就是力道不够,想要跟宋一城相抗,只能勤加练习。 陆今安一边吃着卿梦迟买回来的点心,一边静静的听着逐风跟冷月炫耀今日跟着自家王妃出去的所见所闻,还一边看着院中的身影。 小丫头似乎很着急,每一招每一式皆舞的十分急切,这也是她力道不够的原因之一。 就在卿梦迟连试两次都没有将面前的木头桩子劈开时,一旁的易修染提醒道:“刚开始练便有王妃这般行云流水实属难得,但力道方面的欠缺是很难弥补的。” 这也是他常常跟秦慕云所说的话,倒不是他歧视女子,而是他认为女子理应是被保护的对象,待在后宅静待花开,用不着干这些搏命的力气活儿。 卿梦迟却是坚定的握紧手中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坚定向前。 她的对手是京城第一剑客宋一城,在他面前,她的女子身份只会成为他利用的手段,想要让他倒在自己剑下,她只能炼就比他更厉害的剑法。 摔倒了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剑掉了,捡起来再练…… 易修染不由动容,自带兵以来,王妃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如此坚韧有毅力之人。 正在卿梦迟再一次尝试提剑劈向面前的木头桩子时,陆今安手指微动,一粒兰花豆带着内力直击向卿梦迟的剑柄。 只听“叮咛”一声,长剑径直调转九十度,余力瞬间将木头桩子横断劈开。 卿梦迟愣在当场,揉着自己微微发木的手心,暗暗惊叹:这家伙的内力也太强了吧。 “气沉丹田,握剑有力,挥剑如虹,不急不躁。” 陆今安微凉的声音似有魔力般抚平了卿梦迟心底炸起的躁动。 的确,是她太过于心急了。 宋一城可是六岁习武,剑法卓然,跟他对上,绝对不能急躁。 “正面劈不开可换个方向。” 陆今安的提醒让卿梦迟豁然开朗,是啊,人生的大森林里有无数棵树,没必要只盯着一棵。 而且,从侧面劈不仅省时省力,还特别的轻松。 “这么好的方法,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卿梦迟忍不住瞪了陆今安一眼,他刚刚看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失败,指不定在心里偷乐成什么样了。 陆今安冷脸一白,不是她非要跟在人家易修染身边学的?! 但见卿梦迟正气乎乎的看着自己,陆今安当即认怂,点头承认错误。 “下次不会了。” 别说冷月和逐风了,就连易修染都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以前那个在军营之中说一不二,从未出错过的九王爷,转性了? 卿梦迟的气顿时消散大半,又接着练剑,不过,此后但凡遇到一点儿不会的,她便转过头看向陆今安。 “然后……怎么办?” 陆今安也十分有耐心的一一解答。 逐风三人又惊了一把,要知道九王爷以前别说解答这些小问题,就连一些军事命令都说的十分简短,还曾有令,谁敢废话先打二十军棍,怎么对待王妃就都变了?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则目不暇视的继续互动着。 被当成工具人易修染无语的坐在一角喝着闷茶,心里纠结万分。 王妃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可他已经答应了王妃教她习剑,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第四十二章 小事交给他 逐风和冷月更是被塞了满满一大口狗粮,王爷教王妃练剑,他们在这儿实在碍事,可易将军不走,他们哪好意思说走? 接着,还是反应快的冷月在接到陆今安不悦的一瞥后,当即以自己有两个招式不明为由强拉着逐风和易将军到旁边院子去了。 夕阳西下,卿梦迟在陆今安的指点下游刃有余,男人默默的坐着,眼睛却未曾离开她身上半寸,余晖笼罩在她翻飞的裙摆上,既魅惑又安宁。 …… 十五宫宴很快到了,主宴是在晚上,但宫中午时便已开始准备,更有京城权贵的公子小姐们在天不亮便开始陆续进宫。 太后为了彰显自己的贤德,便在每年年节前夕举办宫宴,期间不乏指婚或是帮有婚约之人选日子,十五月圆,既代表团团圆圆,又代表婚事长长久久。 但凡家族里有人入宫为妃嫔者皆让族中适龄男女们一早入宫,一来在跟家人相聚的同时显得他们身份高贵,有后台,二来是让他们在各宫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面前混个脸熟,方便日后议亲。 余氏的嫡亲妹妹余贵妃也早早给余家和卿家下了贴子,余氏亲生的卿家三小姐卿初妍正跟卿家老夫人在外省亲,庶子卿吉元还没到议亲的年纪,原本余氏只想带着卿洛雪和卿致远进宫,但又担心别人觉得她这个大夫人苛待庶女,便只能带着卿乐瑶一同前往。 好在卿乐瑶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的娘亲只是个贵妾,且余贵妃可是大夫人余氏的嫡亲妹妹,连忙站在卿洛雪身后,对其百般讨好。 卿洛雪一早便先去给太后请安,将手抄的法华经给太后过目后,还特意给太后奉上一尊翡翠弥勒佛像,让太后十分满意,直言让余贵妃带着她在宫中好好转转。 余贵妃也是个人精,余家的小辈们大都是男子,且除了嫡子勉强中举准备入仕,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余贵妃未出阁时便跟余氏关系甚好,卿洛雪和卿致远也对余贵妃这个姨母十分的敬重,这让余贵妃对二人也分外关心。 余贵妃现在正得圣宠,便给一些权贵家的公子小姐们下了私贴,让他们可以在自己宫中休息,顺便跟卿洛雪、卿致远和余家的子侄们相互认识。 而宋一城也在忙于大内的安全时,远远的看着卿洛雪如一朵白莲花般被人簇拥在中间,光彩照人。 九王府中,卿梦迟和陆今安再次确定了宫中的大体方位,方才缓缓启程。 “追云的事不必太过在意,他们既然有心将他困在宫中,定会做好万全的打算,你切莫伤了自己。” 陆今安的话给卿梦迟很大的安全感,前世的她听得最多的便是那句:“此事你一定要办到”! 孰不知,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又岂会逼迫她一定办到。 卿梦迟缓缓点了点头,眼中坚定更甚。 “王爷不必担心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宋一城,卿洛雪,过了今晚便让京城所人都知道你们二人的真面目。 “十五宫宴,不少京中权贵之家皆会送上贺礼,明面上庆贺国泰民安,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讨好皇兄和太后,你可有特别想送的?” 陆今安淡漠的看着窗外,正是皇宫的方向,似想告诉卿梦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卿梦迟摇了摇头,“我只身嫁入九王府,已身无长物。” 更何况,她跟皇上和太后又不熟,送的多亏的多。 陆今安接着说道。 “那便从库房里随便挑点儿,那些本就是皇兄和母后的赏赐,他们若是推辞,你便顺手再拿回来。” 卿梦迟满头黑线,将别人送来的东西再转手送回给别人,还要在别人推辞的时候再腆着脸收下。 怎么感觉他这个九王爷比她还扣呢?! 关键,他这意思摆明了是让她来出面办这个事儿? “到时候你再说下本王的身体仍旧虚弱,不仅能打消皇兄和皇嫂等人的顾虑,还能再弄一大批上好的药材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陆今安的话让卿梦迟很是赞同,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会穷,难怪他之前能手握兵政总权,这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放心,包在我身上。” 卿梦迟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还有点事儿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陆今安看着卿梦迟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又故作不知的出声询问:“何事?” “就是,那些贵女所会的什么才艺,我可一概不会,到时候若有人让我上台,丢人事小,让你这个九王爷颜面尽失就不好了,你可得帮我回绝。” 卿梦迟说着把玩着手中的银针,美眸流转间带着明显的威胁,他若敢不答应就拿银针扎他,哼! “小事,交给本王。” 陆今安一口应下,小丫头的才情不需要被那些俗人们看到。 “那就多谢王爷。” 卿梦迟笑的眉眼弯弯,当即换了衣服跟陆今安一同前往宫中。 卿梦迟一身淡青色锦服,配着一套青玉头面,整个人看起来如坠入人间的仙子一般沉稳大气,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陆今安一套暗紫色锦服尽显华贵,头上只用简单的紫玉冠将头发束起,只慵懒的坐在那里,尽显强大的气场。 更主要的是,二人衣服上的花纹和佩饰相得益彰,十分的默契。 逐风已经可以行动自如,跟着卿梦迟和陆今安一同前往宫中,冷月和易修染留在九王府中。 因着十五宫宴,宫门一大早便打开,行走途中便已能看到路上不少马车往宫门口走去,宫门口更是排起长队,守门的侍卫正一辆辆仔细检查着。 卿梦迟和陆今安的九王府马车引得众人侧目,车群中已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九王爷不是卧病在床,怎么出门了?” “没听说九王爷能起身,但也一直没听闻九王爷甍世的消息。” “只不过是九王府的马车,说不定是那个喜欢出风头的九王妃,进宫涨见识来了。” “……” 第四十三章 普通颜色 卿梦迟不以为意,有卿洛雪和余氏在,想来她的名声早已被诋毁殆尽。 陆今安平静的将烹好的茶递到卿梦迟面前,就那么静静的陪着她,二人心照不暄的坐在车中,丝毫不被外面的嘈杂影响。 宫门口的侍卫看到马车上九王府的标志,根本没有阻拦便放行,还派出一队侍卫将其余的马车赶到旁边,让九王府的马车先走。 感觉到陆今安的神色逐渐冷重,卿梦迟忍不住开口道。 “要不然,我一个人进去?” 陆今安眸光微转,狐疑的反问道:“这宫中有你想见的人?” 所以才会在进了宫之后迫不及待的看向窗外,还让他回去。 卿梦迟眼皮猛的一跳,这家伙不会这么邪吧。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好像我特意来见老相好似的,我可是良家闺女,跟你成亲之前,没见过几个外人,王爷如此说,可是嫌弃我曾跟别人订过亲?!” 反正她是一定要出手对付宋一城的,与其让他暗中怀疑,不如直接放到台面上。 陆今安见她虽然瞪大眼睛,可目光却忽闪的不敢看他,就算声音比之前大几分,他心中已然有数,这小丫头分明是心中有鬼。 不过,陆今安却是不按常理出牌,担心的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窗外,特意说道。 “今日来参加宫宴的全是京中权贵府中的年轻才俊们,你想撇开本王独自看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 卿梦迟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儿没吐出来,还以为他会怀疑到宋一城那里,没曾想他竟然还有这心思,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杀伐果断的冷面王爷吗?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那还有不少郡主、县主、大家闺秀和富家小姐呢,王爷若是一不小心被哪个妖精给勾了魂儿,我还不是要欢欢喜喜的把人家迎回府去。” 陆今安的眼眸瞬间冷凝,掷地有声的说道:“绝无可能。” 此生,他绝对不会再要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卿梦迟也郑重承诺,“我也绝对不可能。” 前世的她就是对男人偏听偏信,才落得雪地惨死的下场,这一世,除了复仇,她只为自己而活! 正在驾车的逐风真想一头栽倒在地,再滚入车底,王爷和王妃两个人闲来无事发的什么誓,看头顶黑压压的大片乌云,要是哪道闪电不小心劈到他们马车上了怎么办?! 还有,人家太后办这宫宴只是给未婚男女们准备的,他们两个都成过亲的在这儿凑个什么热闹。 “九王爷可是马车中?” 一道尖利的嗓声从御书房门口传来。 “圣上命杂家在此等候王爷,有要事相商。” 看到前面恭敬站着的一众内侍们,逐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提醒。 “王爷,王妃,前面便是御书房,圣上身边的李公公正带人等在那里。” 闻言,卿梦迟当即恢复之前的冷静,快速将一个小药瓶塞到陆今安手中,特意交代道:“我自己去太后那边,你别勉强,实在不行就装病,剩下的交给我。” 说着,纵身一跃跳下马车,只身往寿康宫中走去。 陆今安贪恋着掌心传来的淡淡馨香和余温,看着卿梦迟远去的背影,眸光更加暗沉,对一旁的逐风吩咐道。 “让风卫暗中跟着她,远远的跟着即可,万不可打扰。” “诺。” 逐风领命,缓缓驾车前往御书房中。 寿康宫门口,卿梦迟还未近前,便看到卿洛雪正站在门口跟一个侍卫悄声说着什么。 即使隔得有些距离,她也已经认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二人竟然趁着人多,光天化日之下攀谈,不是想特意告诉别人他们二人清清白白,就是想要把别人当傻子,表面无事暗中寻求刺激。 看到卿梦迟的身影,卿洛雪当即摆出嫡女的架子。 “这是五妹妹?” 卿洛雪故意突兀的拔高声调引得众公子贵女们侧目,又十分惊讶的用帕子捂住嘴巴,四处张望之后,方才遗憾道。 “臣女听闻九王府的马车进宫,还以为能一睹九王爷的风采,不想竟然只看到五妹妹一个人前来,妹妹不会是从宫门口走到寿康宫中来的吧?” “也不是,” 出声的是余家嫡女余雨婷,作为卿洛雪的表妹,心悦卿致远,自然是要偏帮着卿洛雪的。 “我刚刚明明看到九王府的马车在御书房门口停下,卿家五姑娘就是从那里下的车。” 旁边的公子贵女们皆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有不少人也看到九王府的马车,当时就纳闷,人家九王府病重卧床,怎么能进得了皇宫,原来是这个爱显摆的九王妃只身前来。 肯定是圣上发现她偷坐九王府的马车耀武扬威招摇过市,这才特意下令让她下车自己走到寿康宫。 站在最旁边的宋一城也抬起阴毒的眼睛,低声行礼。 “卿五姑娘。” 卿梦迟淡淡的看着他们,“本妃在马车上坐久了,想下来走走松松筋骨,我家王爷被皇兄叫去书房议事,要待会儿才能过来。不过,像二姐姐这种普通颜色,我家王爷也没兴趣。” 此言一出,当场哗然。 人家卿二小姐可是卿家嫡女,才艺双绝,医术也厉害,这个卿五小姐不过是个外室庶女,竟然还敢当说人家是普通颜色?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卿乐瑶第一个站出来,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瞪着卿梦迟质问道。 “五妹妹你也太不懂事了,二姐姐不过只是关心你,你为何要如此说话?!难道说你嫁入九王府,便觉得高人一等,不顾我们的姐妹之情了?!” 她今日穿着一套重紫色外衫,一头的珠光宝气,稍一动作便看起来十分俗气,摆明了就是跟卿洛雪那朵白莲花当陪衬的。 余雨婷也带着几个同卿洛雪要好的闺秀们跟着帮腔,而卿洛雪自己则眼含热泪,带落不落的劝着几个好友。 “大家不要再说了,五妹妹自小没了娘亲,是我这个做二姐姐的没有好好教导。” 第四十四章 礼不可废 公子贵女们越聚越多,不少刚来的人们不明真相,只看到卿洛雪委屈至极还依旧出言维护卿梦迟的模样,不由开口夸赞,再看向卿梦迟时自然就不善了。 “看看人家卿二姑娘都哭了,还在维护卿五姑娘,真是难得。” “那当然了,卿二姑娘可是出身名门,不仅是京城第一才艺双绝的美人,还十分的贤惠识大体,卿五姑娘那个庶出的外室女自然是比不了的。” “就是,不过是野鸡飞上枝头,真以为自己成凤凰了。” “……” 卿梦迟偏偏不惯着她们,当即脊背挺直,冷眸微抬,对着卿洛雪和卿乐瑶厉声说道。 “本妃既然嫁入九王府,便是九王妃,你们二人不过是卿家姑娘,见着本妃不行礼就算了,还大呼小叫,是小看我九王府,还是觉得这寿康宫是你们卿家后宅?随意撒野!” 一身肃冷之气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慑力让卿洛雪和卿乐瑶吓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二人那无措的茫然模样也让在场公子贵女们反应过来,是啊,卿五姑娘再不济,现在也已嫁入九王府,九王爷一日未休,她便是身份尊贵的九王妃,卿洛雪和卿乐瑶再好,也只不过是卿国公府未出阁的姑娘罢了,尊卑有别,怎么能在太后娘娘的寿康宫门口对九王妃不敬。 “五妹妹,”卿洛雪见状,连忙抽泣的辩解,“我只是一时记得我们曾经在卿国公府的情分,那时五妹妹一直跟着我和四妹妹身后,别提多开心了,现在五妹妹已是九王妃了,臣女和四妹妹确实不该僭越。” 说着,卿洛雪特意对着卿梦迟福身行礼,那梨花带雨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顿生怜意,更加觉得卿梦迟嚣张跋扈。 卿乐瑶也跟着上前对卿梦迟微微福身行礼,那低眉委屈至极的模样更为卿洛雪的柔弱加了把火。 “礼者,人道之极也。”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秦慕云一身利落的素衣从马上一跃而下,甚是洒脱。 “卿二姑娘和卿四姑娘不过是给九王妃行个礼罢了,怎么就哭成这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九王妃派人打了二位。” 说着,还特意走到卿梦迟面前福身,行了个恭敬而又标准的大礼。 “秦姑娘请起。” 卿梦迟浅浅一笑,温声上前将秦慕云扶起,那端庄大度的模样比一宫之主的皇后还要识礼,让众人不由看呆。 秦家嫡女幽雅识礼,颇有书香大族风范,九王妃就是九王妃,落落大方,温婉稳重,难怪会旺得九王爷的身子都比之前好多了。 一直隐在侧边的余氏本想在旁边看着卿洛雪和卿乐瑶如往常那般,将卿梦迟踩在脚底出尽风头。 现在看到卿洛雪和卿乐瑶落于下风,又有秦家嫡女前来给她撑腰,摆明了再难赢,这才连忙上前打圆场。 “哟,我还在说什么事如此热闹,原来是你们姐妹三人相见,再开心也要记得这里可是寿康宫,不可失了礼数,贵妃和太后娘娘都等着你们在,还不快快进去先给长辈们请安。” 余氏的话让众人顿时想起卿洛雪的亲姨母可是圣上如今最为宠爱的余贵妃,还有些后台的公子贵女们已经得到消息,余贵妃有意给卿洛雪和三皇子做媒。 三皇子可是圣上和皇后嫡出长子,先帝的皇长孙,朝中立储呼声最高之人,若真有幸能入了三皇子府,以后便可位列中宫,前途不可限量。 卿梦迟冷眼看着余氏,心中已有打算,卿洛雪阴毒自私,却时常愚昧,若不是有余氏暗中提点着,她根本上不了台面,看来想要对付卿洛雪,便先要解决了余氏。 秦慕云本想再帮卿梦迟开口,却被她暗中拦下。 天色不早了,卿梦迟决定要先进寿康宫中见过太后,再趁机去查查追云的下落,还有对付宋一城和卿洛雪……事情太多,她不想再跟这些人打嘴仗。 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也是人精,见外面差不多平静之后,方才出门行礼。 “各位贵客,外面天寒地冻,太后娘娘请各位进殿休息。” “多谢姑姑。” 众人客气行礼,皆有序进入寿康宫给太后行礼。 今日的太后穿着暗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珠宝的长袍软软坠地,行走间摩挲有声,红袍上绣着大朵的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 太后本已快四十的年纪,但今日的衣着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比平日里实足年轻了数十岁。 众人不由站定在自己应站的位置,福身行礼。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康,福泽万年。” “好好好,都平身吧。” 太后心下高兴,连忙让众人起身,一脸慈祥的说道。 “这十五宫宴也不是头一遭了,大家也不要拘着,今年哀家这寿康宫中的梅花开的格外早,你们且前去赏玩便是。” “多谢太后娘娘。” 众人皆点头道谢,接着便三五成群的跟相熟之人聚在一起聊些私房话。 那些之前便订有婚约或是有意订亲的公子小姐们也可趁此机会,在寿康宫中所布的梅园和松林里小坐,权当婚前相看了。 卿梦迟本想现在就出去忙自己的事,但她也明白这些闲来无事的女人们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索性直接坐在位置上喝茶。 太后身边一身枚红色宫装的女子正瞪大媚眼扫视着众人,眉眼间倒跟余氏有几分相似,只是因为保养精细看起来比余氏小很多,但行为举止则跟大户人家的妾室不相上下,此人正是圣眷正浓的余贵妃。 余贵妃听到手下嬷嬷暗中来报,自己的外甥女卿洛雪刚刚在门口可是吃了卿梦迟的亏,在众人即将散去的时候,特意对旁边的太后说道。 “母后,那位便是九王妃吧。” 太后闻言,当即点头并对着卿梦迟说道:“卿梦迟过来,见过余贵妃。” 第四十五章 就不惯着她们 卿梦迟冷眸微抬,便连动都未动。 她可是九王妃,虽因九王爷仍在病中未来得及封诰命,但她可是御尊皇一品王妃,比余贵妃这个懿尊从一品的贵妃可足足高出两阶,凭什么上去见她?! 余贵妃当即满脸不悦,虽说她的品阶确实没有卿梦迟的大,可宫中内外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上宠爱谁,谁就越尊贵! 如今,她贵妃余氏正得圣宠,连太后都要卖她个薄面,这京中的权贵们更是个个皆要上赶着巴结她,想不到这个卿梦迟竟如此落自己面子。 太后已是微恼,她是怕老九那个冷面阎王,但现在老九不在,卿梦迟一个国公府出生的外室庶女,要不是自己一手提拔,哪有她这泼天的富贵。 “卿梦迟,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哀家的话?” 卿梦迟似后知后觉般微微挑眉,慢声慢语的说道:“母后有何吩咐?” 看着那一副慢吞吞的傻样子太后不由怒火中烧,真不知道老九看上这个憨货什么了?! “哀家让你来见过余贵妃。” 太后的声音又高了一分,她觉得胸口仿佛有一口气憋着,今日就跟卿梦迟杠上了,非让她过来拜见余贵妃。 “哦,” 卿梦迟缓缓起身,抬眼看着太后,那清冷的神色竟带着极大的威慑力压得太后浑身不适,就在太后有些无措之时,又特意移开目光看向旁边花枝招展的余贵妃,淡淡道:“见过小嫂嫂。” 余贵妃顿时如吞了只死苍蝇般难受,卿梦迟这不以为意的模样摆明了是打她的脸,若不是她母族不强,也不至于位居皇后之下,这么多年,她苦心经营,尽心服侍,上下打点,好不容易爬上贵妃之位。 偏偏这个卿梦迟要下她面子,嫂嫂就算了,还非要在前面加个“小”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只是个妾室吗?! 一些有眼力劲儿的贵妇们皆找由头离席,生怕余贵妃的怒火烧到她们身上了。 不等余贵妃和太后开口,卿梦迟便又接着说道。 “母后这雨前龙井倒是不错,若有多的便让儿臣带些回去,让王爷给儿臣煮来喝。” 太后和余贵妃差点气吐血,九王爷就甘愿被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庶女拿捏的死死的吗? 腆着脸问太后要茶回去,还点名儿让九王爷给她煮,她咋不上天呢?! “呵呵,堂堂九王府连个雨前龙井都没有吗?” 余贵妃媚眼如刀,鄙夷的看着卿梦迟,奚落道:“卿梦迟你既已嫁入九王府,便应好好侍奉九王弟,勤俭持家,别一丁点儿屁事都要来劳烦母后。” “小嫂嫂身在皇宫,荣宠无限,自然是理解不了本妃的疾苦,我家王爷重病卧床多时,府中一应事由皆因母后和皇兄所赐才得以运转,小嫂嫂如此说,可是希望本妃以后来麻烦你?” 卿梦迟的话让余贵妃的眼睛瞬间变得阴毒,九王爷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想起来都烦,要不是太后和皇上为堵天下悠悠之口,哪里还要给他娶王妃等死陪葬。 还有,太后和皇上财大气粗喜欢给九王府赐这个送那个的,她一个小小的贵妃,合宫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需要她打点养活,哪里还能再管九王府的闲事?! “既然九王妃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太后娘娘和圣上所赐,那更应该感恩戴德,好好孝顺太后娘娘和圣上,听娘娘的话才是。” 余氏的提醒瞬间让余贵妃和太后坐直了身体,面子也找回来了。 是啊,既然卿梦迟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皆是太后所赐,她凭什么敢忤逆太后?! “卿大夫人所言极是。” 卿梦迟柳眉一挑,但见余氏等人的脸上布满得逞之色,便又特意调转话锋。 “好在本妃学了些医术,不仅治好了母后的病,也让王爷的身体好多了,想来母后和皇兄的心情也能大好,以后呢,就算宫中银钱紧缺顾不上九王府的开销,本妃还能开个医馆,给别人治病赚银子养活王爷。” 余氏和卿洛雪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上次给太后吃错药之事,卿洛雪被罚抄法华经,好不容易已经过关,经卿梦迟这么一特意提醒,太后怕是又想起来了。 还有九王爷,明明都快要死了,怎么让卿梦迟嫁入九王府去冲了个喜,又满血复活了? 余贵妃当即找到机会,满眼嘲讽的看向太后,故作惊讶道。 “母后,臣妾没有听错吧,九弟妹刚刚可是说圣上和母后养不起一个九王府,还要九弟妹抛头露面的去开医馆,给别人看病?” “卿梦迟!” 太后仿佛炸了毛一般顿时气恼的将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溅起的茶水洒了一桌子,也让在场侍奉婢女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堂堂一个九王妃,你不顾忌自己脸面,哀家和圣上还要脸面,那医馆是你一介女流应该去的地方吗,还挣银子补贴家用,你是觉得九王府穷的要靠你去当郎中养活吗,还是你想气死哀家?!” 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惊的整个寿康宫中鸦雀无声,余贵妃等人个个憋着笑,等着看卿梦迟倒霉的模样,实在是太爽了。 卿梦迟却是丝毫不惧,抬头正视太后的怒火,振振有词。 “这世间万物理应存在,无论做什么皆无高低贵贱之分,再者行医有什么不对,本妃行医救人,光明磊落,有何不可?” 太后气结,竟不顾身份的伸手指着卿梦迟。 “你,你,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余贵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连忙上前一边帮太后顺气,一边瞪向卿梦迟假意劝道。 “九弟妹,你少说两句,母后也是为了你和九弟好,为了保全皇家的名声,你别不识好歹。” 卿梦迟却是再加了一把火,“人吃五谷,难避疾病。母后如此看不起医者,难道说母后能保证以后不生病,再也不看大夫?!” 太后气急站起,一把推开余贵妃,死死的瞪着卿梦迟,怒不可遏。 “你,好你个,卿,梦,迟……” 第四十六章 谋害太后 太后的话未说完,便因怒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鲜艳的血渍落于暗红妆霏缎宫袍之上,比上面绣着的金红色牡丹还要刺眼。 旁边的余贵妃上前扶住太后,特意将太后被血污的衣服露于人前,指着卿梦迟斥责道:“九弟妹,你怎么把母后给气吐血了。” 说着,余贵妃又连忙对身边的贴身宫女说道:“快,来人,宣太医!” 卿梦迟淡定上前径直搭上太后的脉。 余贵妃一把上前欲将卿梦迟的手扒拉开,尖声叫道:“卿梦迟!母后都已经吐血了,你还要做什么,莫非定要谋害母后才肯作罢?” 卿梦迟根本不予理会,径直将手中的银针刺入太后的眉间和脸颊两侧。 太后的身体忍不住抖动,嘴角溢出更多的血渍,看起来格外渗人。 余贵妃的声音更加尖利,“快来人啊,卿梦迟要谋害太后娘娘。” 余氏和卿洛雪也相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喜,卿梦迟胆敢当众谋害太后娘娘,今日别想走出寿康宫。 卿梦迟旁边的秦慕云忍不住出言道:“贵妃稍安勿躁,九王妃正在给太后娘娘医治,若是耽误了医治,贵妃怕是承担不起。” “秦姑娘懂什么?!” 余贵妃才不管卿梦迟到底会不会医治,也不管太后的身体能不能康复,现在的她就只有一个目的。 “母后的身子一直由太医院的御医照拂,卿梦迟不过学个一星半点儿的医术,还能跟众太医相较?再者,刚刚就是她把母后给气吐血的,现在还拿针扎母后,谁知道她是不是想暗害母后?!” 余贵妃说着还特意拿出帕子帮太后擦拭嘴角的血渍,表现出一副好儿媳关心婆母的孝顺模样。 一时间以余氏为首的贵妇贵女们个个对卿梦迟指指点点,他们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把卿梦迟说的体无完肤,生怕慢一步就赶不上余贵妃的富贵之船。 卿梦迟却是不理会众人,利落的收回针后,看着太后淡淡开口。 “母后可是感觉比之前轻松多了?” 太后果真缓过一口气,不仅觉得之前昏沉繁重的身子比之前松快多了,连看向众人时的目光也比之前清明太多。 凤眸微抬,疑惑丛生。 怎么回事? 她刚刚不是才吐过血,都感觉快要晕倒在地难以动弹,怎么现在反倒感觉精力充沛,连火都不想发了?! “母后之前一直郁结于心,刚刚儿臣用言语激得母后急火攻心,直至将母后的郁堵上涌,吐出废血,经脉尽通。以后,母后便可静心养性,更不必再日日服药。” 卿梦迟冷淡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既给太后解了惑,又让场中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的左右环顾。 什么? 九王妃刚刚是故意惹太后娘娘生气,只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医治? 余贵妃见状,眼中的阴毒尽显,心中别提多烦闷,太后这个死老太婆,都吐了这么一大口血,还不倒下,愁死人了! “卿梦迟你胡说什么呢,刚刚本宫和众人可是亲眼看到你把母后给气吐血的,母后只是平日里保养得宜,又值十五宫宴,这才特意强撑着站在这里,母后凤体有损,分明就是你弄的。” 卿梦迟冷然一笑,“小嫂嫂不相信本妃没有关系,且看母后脸色比之前红润多了却是事实,莫非小嫂嫂不希望母后的身体康复?!” 余贵妃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猫,气愤的声音也比之前更加尖利。 “卿梦迟你休要血口喷人,一会儿让太医来给母后诊脉,若不是像你所说的那般,本宫定要禀明圣上,定你的罪。” 正巧此时,余贵妃贴身宫女已将太医院院正请来,余氏连忙侧身让太医院院正上前,十分有底气的说道。 “太后娘娘凤体要紧,还是快快让院正来给娘娘把脉。” 太医院院正连忙上前,不想刚把脉便满脸震惊,又把了一遍后,连忙跪地说道。 “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娘娘凤体的郁结已经不复存在,且比之前更加康健,那些忌口之物也不必再理会,娘娘想用什么便可用。” 太后心中大喜,之前太医院众太医可是日日来把脉,苦药汤子喝了一碗又一碗,一点好转没有不说,身体还比之前更沉重了。 现在经卿梦迟这么一气,再施以银针之后,她竟然觉得舒坦多了,连太医院院正把脉都把不出郁结了。 “怎么可能?!” 余贵妃激动的声音不由拔高了一分,她可不想听到太医院院正说这些废话。 “母后刚刚明明吐了血,怎么会好的?!” 太医院院正统领整个太医院,自然知道余贵妃正得圣宠,但太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且身体确实比之前好多了,他不想拂了余贵妃的面子,也不想因为卖余贵妃个人情而与太后为敌。 正在太医院院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回应时,门口传来一声沉沉的男声。 “贵妃这意思是不希望母后的身体好了?” 众人看向门口,一身肃冷之气的陆今安正坐在活动椅子上被逐风推进来。 众人哗然,九王爷竟然真的来了? 陆今安不愧为曾经主撑天佑军政总权的人,刚一进门便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压迫着众人抬不起头来,余贵妃等人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 接着,又听到内侍高喝,“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只见,一道明黄色身影踏入房中,身材中等,五官上乘却不出众,但靠着龙袍加身再加上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群人,气场十足。 紧跟其后的便是同样一身明黄色凤袍的皇后,不同于余贵妃的妖艳无格,皇后长相秀丽,举止端庄大度,跟在皇上身后倒是端得起这个母仪天下这四个字。 众人起身行礼,“皇上万安,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吧。” 皇上径直走向太后面前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但见太医院院正也在此处,余贵妃又扶着太后,连忙出声询问。 “母后的身体可是有异?” 第四十七章 给王爷娶侧室 余贵妃一看到皇上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母后刚刚被九弟妹忤逆的生了好大的气,还吐了一大口血,差点儿晕过去,九弟妹还在母后的脸上扎了好多针,臣妾都吓坏了,这才命手下宫女宣来太医。” 说着,余贵妃特意将太后衣服上的血迹指给众人看去。 皇上和皇后皆面露惊色,太后凤体贵重,吐了如此大的一口血,岂能康健? 陆今安冷眸扫过余贵妃,声音仿佛利剑般直刺余贵妃的咽喉。 “皇兄问的是太医院院正。” 太医院院正自知九王爷的办事能力,不敢有所隐瞒。 “禀圣上,禀王爷,太后并无大碍,身体也确实比之前康健。” 皇上眼露疑惑之色。 “朕记得你之前说过,母后体内郁结难消,就算将养数日,也不一定能好,这才不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太医院院正感觉脊背微凉,之前他确实诊出太后患有顽疾,且太后还格外不听劝,极其管不住嘴,不让吃什么非要吃,他害怕到时候太后若有不测,他们太医院跟着遭殃,这才提前跟圣上言明,不想圣上记得如此清楚。 但刚刚他确实是诊出太后凤体康健,难道说真是因为九王妃的医治? 太医院院正想到之前卿洛雪给太后吃错药后卿梦迟前来救场的情景,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她的医术确实不在他们太医院之下,忍不住转过头看向卿梦迟,不想正对上陆今安冷冽的目光。 “皇兄问话,太医正如实回答便是。” 看他的王妃做什么?! 太医院院正连忙收回目光,一股脑的全部说出。 “启禀圣上,微臣之前诊断确实如此,但刚刚微臣才诊过脉,太后娘娘体内的郁结确实已经消除殆尽,微臣斗胆猜测许是跟太后娘娘吐血有关。” 余贵妃很想狡辩,但皇后却适时开口,“那是好事,母后可觉得好多了?” “哀家确实觉得一身轻松。” 太后的病大好,心态之比前平和许多,看着卿梦迟也没那么生气,再有陆今安也来了,她自然有所顾忌。 “卿梦迟此番也算有功,因着之前的顶撞也只是为了帮哀家医治,便既往不咎。” 陆今安已经落座,习惯性的给卿梦迟倒了杯茶,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本王的王妃果然医术了得。” 皇后也十分有眼力劲儿的说道:“真是多亏了九弟妹,才让母亲的病能大好。” 皇上当即命内务府重赏九王府,还将九王妃的诰命封了。 余贵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皇上、皇后和太后三个最厉害的角色都说九王妃好,她这个贵妃也不好反驳了。 卿洛雪本想再帮着自己的姨母说卿梦迟的坏话,却被余氏暗中使眼色,一群人分外老实的坐在位置上,品茗吃点心。 太后又重新换了身更鲜亮的宫袍出来,虽不如刚刚那套华贵,但整个人精气不少,给人的感觉也更加仪太万千。 皇后还特意安排了歌舞,供大家享乐。 殿内一时间其乐融融,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卿梦迟对陆今安柳眉轻挑,“王爷可是害怕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这群人?” “倒不是,”陆今安可从不怀疑卿梦迟的实力,这丫头若是不高兴给这些乱嚼舌根子的妇人们下毒也是可能的。 “皇兄非要来见你,本王只能相陪。” 要不然如此好的娇妻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现在宫中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全都聚集在此,不少宫殿都空着在,趁此机会暗暗去各宫里寻,想来能找到追风的下落。” 卿梦迟的话让陆今安十分赞同,“逐风手下的风卫们已经在行动了。” 卿梦迟毫不顾忌得吃着桌上的点心,陆今安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时不时的将剥好的果子递到她面前,看她吃比他自己吃还要开心。 余贵妃一派看着她这副样子别提多恼火,陆今安好歹也是天佑曾经的风云人物,怎么偏对卿梦迟就宠爱的无下限,真是数年没见过女人的。 余氏一脸长者的姿态,趁着歌舞的空档,对着卿梦迟说道。 “九王妃虽然已嫁入九王府,但到底是卿国公府出来的姑娘,臣妇也不免多交代几句,要处处以王爷为重,不可任性才是。” 不等卿梦迟开口,陆今安的冷眼便扫向余氏,“本王的王妃轮不到别人教导。” 余氏是不敢再多言,但太后却是眉头紧皱,虽然卿梦迟治好了她的病,可她就是不喜欢,出身低微,还日日脊背挺直,在她面前从无卑微之色。 更主要就是老九,以前她也曾给老九府里送过不少美人,结果呢,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偏偏这个卿梦迟活到现在,还如此精神。 “老九,你现在身体也已大好,九王府一脉也需要子嗣传承下去,九王妃固然不错,但府中的侧室还空缺着,正好趁着今日的宫宴,挑几个好的纳入九王府。” 太后的话如同一记惊雷震惊四座,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约而同的看向卿梦迟。 毕竟要纳侧妃入九王府,必须得九王妃点头才行。 卿梦迟淡然一笑,丝毫没有嫉妒之色。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看在座的姑娘们皆是好的,只要王爷同意,儿臣今日便可接人回府。” 暗中她则对陆今安眸光微眯,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去,反正多少人进府她都不在乎,至于她们进了王府如何生存,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太后十分满意,想卿梦迟这个外室所出的庶女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驳她的面子,当即替陆今安做下决定。 “老九一个大男人哪里管内宅之事,只要你这个九王妃同意即可,府中以后多些姐妹也可陪你热闹。” 众贵女个个伸长了脖子,九王爷人中龙凤,颇得圣上和太后看重,长得可算是整个天佑最为英俊之人,现在又对卿梦迟如此温柔体贴,若真能进九王府当个侧室,那于家族和自己大有益处。 第四十八章 不让她受委屈 陆今安最烦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的做作样子,他的府中不需要太多人,有卿梦迟一人足矣。 “母后可是连本王的主也做了?” 低沉的一句话让太后吓得不敢吭声,冷冽的眸光逼得当下的歌舞都不敢继续。 “本王现在仍旧瘫痪在床,这些贵女们若是不嫌弃,大可进府照顾本王。” 一个“照顾”二字让众贵女顿时打起了退堂鼓,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人能干什么? 端屎端尿! 太后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老九最有主意,要不是病重卧床,根本就不能在面前提娶亲之事。 皇上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端起一旁的茶悠哉喝着,反正是给老九纳妾,与他无关。 皇后则笑着打圆场道:“九弟和九弟妹才刚成亲感情甚好,子嗣的事不必着急,以后再说也是无妨。” 余氏和卿洛雪暗中用眼神交流。 看九王爷那个冷情冷性的模样,眼中动不动便流露出杀气,看着就让人害怕。 现在只是能坐起来,还不是个残废。 九王爷之前的事她们也有所耳闻,现在虽然表面上跟卿梦迟你侬我侬的,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折磨那小蹄子呢! 一旁的余贵妃平时在皇上面前可是小意逢迎,好不容易才爬上贵妃之位,最见不得的就是谁被自家夫君宠爱至极的模样。 当即阴阳怪气的说道:“刚刚九王妃可是说了要去开医馆赚银子补贴九王府的日常用度,臣妾听着真是感动,看来九弟还真是娶了个好王妃,不仅医术高明,还会体恤百姓。” 卿梦迟撇嘴,这点子小事,有必要不停的拿出来说吗?! 暗中踩了陆今安一脚,这宫中的女人怎么如此闲人,早知道就不来了。 陆今安冷眸微眯,寒意顿起,冷冽的声音更是不容置喙。 “本王的王妃就如同雄鹰,不必被困在府中理些杂事,只用展翅翱翔天际,自由自在就好。” 余贵妃的脸顿时黑了,眼中的嫉妒丝毫不能遮掩。 那些原本等着看卿梦迟被陆今安训斥的贵妇贵女们全都脸色铁青,她们终其一生也不过被困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理不尽的繁琐杂事。 展翅翱翔,自由自在,这些她们一辈子都奢望却难以触碰到的词汇竟然随随便便就让卿梦迟抱了个满怀。 这让她们在失望的同时看向卿梦迟时更加羡慕嫉妒恨了。 卿梦迟却是唇勾勾起,一把抱着陆今安的胳膊,甜甜一笑,用能掐得出水的声音说道。 “王爷最好啦。” 手指在暗中轻轻掐了掐陆今安胳膊上的肉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脑子还真是好使,就喜欢这群人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那清澈而灵动的双眸如同剪水般将他的心都跟着化了,粉红小嘴嘟起的俏皮让他的心也跟着悸动。 陆今安径直伸手握住卿梦迟的小手,深邃的目光将她小小的身躯紧紧包裹其中,说出的话却是更加低沉。 “是王妃太好,本王怕你受委屈。” 卿梦迟的心里也不由跟着轻颤,但很快又接着扫过一个个竖着耳朵盯着他们的众人,抽出手又将陆今安推开一点距离。 谁知陆今安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拉着卿梦迟不松手,让卿梦迟只能娇羞的低下头,小声提醒。 “王爷,这是在母后宫中。” 死鬼,不过是让你跟着演下戏,说这么深情做什么! 陆今安冷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的只能让卿梦迟看到的笑容,任由她将手抽回去,还特意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唇边。 “来,王爷,乖。” 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卿梦迟这是把陆今安当孩子哄了? 偏偏陆今安却真的张嘴将递过来的糕点尽数吞下,更是让众再次震惊一把。 这晚宴还没开席,他们就已经饱了。 但见陆今安看向他们时又变回冷凛的目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王爷并不是对女人温柔,而是仅仅只是对卿梦迟如此罢了。 皇后连忙笑着说道:“九王弟成了亲确实不一样了,看他跟九弟妹在一起其乐融融,本宫、圣上和母后也能放心了。” 皇上也跟着点头,之前的不愉快就此揭过,歌舞继续,所有人皆相互寒暄,趁机在圣上面前露脸。 “王爷,妾身跟秦姑娘去梅园中赏梅。” 卿梦迟暗中扯了扯陆今安的衣袖,趁大家正忙于跟皇上、皇后和太后攀扯关系,准备潜到四周去看看。 “嗯,别玩的太累。” 陆今安淡淡点头,还给身后的逐风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手下风卫传令,暗中保护卿梦迟,这殿中有他坐镇,必保她无后顾之忧。 卿梦迟浅浅一笑算是回应,接着便跟秦慕云一起出了大殿。 秦慕云最烦参加宫中的宴会,奈何秦院长和秦夫人更不想来,且秦慕风又借着病症也躲着不来,她这个秦家嫡女只能勉为其难的进宫,见卿梦迟相邀,自是开心的跟了出去。 梅园之中红梅盛开,其间点缀着些许白梅和黄梅,看起来十分舒心。 不少权贵妇人和贵女们三两成群的一边赏梅一边轻聊着,话题也大多围绕着自家的公子小姐们,应该是在想互试探着准备联姻。 卿梦迟和秦慕云二人一边赏梅一边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今日多谢秦姑娘出言相助。” “王妃别打趣我了,我就看不惯那些口是心非之人的挤兑,若不是父亲和母亲非要我来,我才不会来呢。” 秦慕云烦闷的扒拉开面前的一枝红艳艳的梅花,“易将军昨日教我的剑术还没有练会,今日还要再耽搁一日,真是烦人。” “不过一日,权当休息,没有关系的。” 卿梦迟对于秦慕云的认真十分赞赏,再看着旁边无人驻守的宫墙,悄声道:“秦姑娘且在此处逛逛,本妃出去逛逛。” “王妃去哪里?臣女也要去。” 秦慕云当即来劲,与其在此看这些无聊的梅花,还不如跟着九王妃一起出去。 第四十九章 不是良配 卿梦迟柳眉微挑,还别说秦慕云胆大心细,且口风颇紧,若是带着她也着实可行。 “本妃去办点私事,秦姑娘不怕吗?” “不怕,”秦慕云当即应下,“王妃救了家弟,还请易将军来教臣女剑术,王妃的事便是臣女的事。” 卿梦迟浅浅一笑,未再多言。 二人趁着附近无人,悄悄翻墙出了寿康宫。 秦慕云虽然虎可翻墙倒是头一遭,宫里的城墙比外面的要高一些,好在有卿梦迟给她传授经验,很轻松的便翻上墙头。 坐在墙头看着层起彼伏的宫墙,秦慕云有一瞬间的恍惚。 以前便听母亲说过,一入宫门深四海,若是一身都要被圈禁于这个四四方方的宫墙里,每日等着被宠幸,唯一的娱乐方式便是跟住在这里的女人们无止境的争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怕了?” 卿梦迟淡淡的声音在墙下传来,秦姑娘出身名门,又有疼爱的家人,其实并不必跟着她一起犯险。 “没有,”秦慕云当即一跃而下,看着没有尽头的宫中道路,心中有些难受。 “父亲曾经的同窗好友曾透露,皇后娘娘有意让我当三皇子妃,但我不想入宫。” 卿梦迟想起前世的事,三皇子后来被立储君又登基为帝,府中妻妾如云,却无一人被他善待,还在登基之后杀了一大批,这或许也是卿洛雪明明是他的正妃却暗中跟宋一城鬼混的原因。 “三皇子不是良配,你别嫁给他。” “我明白,” 秦慕云虽然有些不解,但依旧点头。 “父亲也曾暗中派人打探过三皇子的情况,虽然还没有娶正妃,可府中妾室通房已经有二三十人,皆是各官员献进去的,想来他并不是个专情之人。我一定要打赢擂台,再不必理会这些俗事。” 卿梦迟拍了拍秦慕云的肩膀,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想着一会儿要办的事,也不隐瞒,“王爷之前的亲随追云被困在宫中,我今日便是去找他的,秦姑娘可愿与我同去?” “我愿意。” 秦慕云当即说道:“易将军之前也跟我说过追云的事,他不顾自身安危忠心护主,值得王妃去救。” 卿梦迟点头,秦慕云是个明理之人,无论以后如何,她一定会帮她远离三皇子。 卿梦迟按着风卫们留下的标记,带着秦慕云往前走去,越往前越荒凉。 “王妃,这里应该就是冷宫了。” 秦慕云虽然没有来过皇宫,但听着秦老太师曾经跟她讲过的,再看着前面冷冷清清的宫院,不由猜测而出。 追云是九王爷的亲随,一般人根本不敢动他。 皇宫内院里有很多地方皆能藏人,但他们既抓了追云还要将其困在其中,必定是想从他身上得知有用的消息,如此一来进行刑罚逼供便是常事。 冷宫旁边便是对犯了错的宫女内监们用刑的慎刑司,常年累月惨叫不断,若是把逐风藏在此处,用刑逼供不仅更加方便,还不容易惹人怀疑。 卿梦迟拉着秦慕云隐在暗处站定,轻敲两下墙壁,便有一黑衣人现身,恭敬行礼。 “王妃。” 卿梦迟径直问道:“可有发现追云的下落?” 黑衣风卫回应,“属下等除了太妃们所在的永福宫和皇上皇后所在承乾、咸福二宫没有去之外,已将各各宫院皆暗中排查一遍,正如王妃所料,追云被藏于冷宫中的可能性最大。但属下等并未找到追云被困的具体地点。” “今日是十五宫宴,藏匿追云的人肯定也知道这点,害怕人多眼杂被人发现,自然不会再将追云放在明面上。” 卿梦迟给黑衣风卫使了眼色,从袖中拿出一小包药,“将此药顺风而下,待他们昏昏欲睡,我们再进去查看。” “是。” 黑衣风卫领命。 不出片刻,便将此事办妥,冷宫和慎刑司中的所有人皆趴倒在地。 卿梦迟和秦慕云也跟着进门。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汗臭味传来,里面的各种刑具跟大理寺地牢之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处都可以看到被关压受刑的宫女和内监们晕倒在地,刑具上的血渍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 秦慕云满眼疑惑的看着四周,小声询问:“王妃,臣女不明白,为什么不留个清醒的人询问。” 这地方如此之大,一个个的找,岂不是要找到明天都找不完? “既然是暗中藏匿,自然是不会放在明面上,这些看守们每班换人,随意询问不仅问不出究竟,还会让人有所觉察,对追云更是危险。” 卿梦迟径直往前,如果前世的她没有记错,慎刑司的最后面有一间暗房,全是关押审问身份尊贵或是有后台的宫人,而那个暗房下面还有一间秘室,只有大内侍卫统领才会知晓。 而宋一城这个副统领也是后来在当上正统领之后才知道这个秘密,因着之前为了逼供一个有身份的人物,害怕那人死了,还特意让她暗中来给那人施针吊命。 不同于前面的拥挤和杂乱,最后这一间十分的僻静,还特意上了锁,房间四周没有一扇窗户,连门的缝隙都被钉上,放是为了不让里面的人知晓是白天还是黑夜,更好的审讯。 黑衣风卫找到钥匙将房门打开,房间空空如也,地上已经全都被水清洗过,连墙壁上的刑具都换成崭新的,旁边桌子上落满灰尘,看起来就像好多天都没人来过一样。 黑衣风卫走上前去,“王妃稍待,属下先去查探一番。” “等等。” 卿梦迟拦住准备上前的黑衣风卫,从袖中拿出一包粉末轻撒于地上。 “这个是我特制能显出血影的药粉,若真用过刑,脚上多少会沾上血渍,再踩在地上就会有所残留,虽然用水洗过现在看不出来,但只要撒上药粉,血影便可显现。” 秦慕云和黑衣风卫皆震惊的看着,早就听说过王妃医术超群毒术一流,想不到制药也如此出神入化,肉眼看不到的血迹也能显影? 第五十章 绝不背叛 卿梦迟示意他们不作声,只静静等待便可。 果然,不出片刻地上赫然显现出几串泛红的脚印。 秦慕云和黑衣风卫连忙顺着脚印一路往前,看到脚印从房间最里面的桌子下面直到门口。 黑衣风卫顿时发现,“那里有间暗室。” 卿梦迟微微点头,缓缓上前。 黑衣风卫已经上前,四处翻找打开暗室的机关却无所获。 卿梦迟记得前世的时候宋一城带她过来是将桌子旁边的花瓶转动,方才将密室的门打开。伸手想要拿起花瓶,果然发现花瓶跟桌子是连在一起的,轻轻转动之后,桌子下面的暗门忽的一声打开了。 “王妃好厉害。” 秦慕云好奇的看向暗室,“这里有楼梯,想来是常有人来。” “王妃,秦姑娘且慢,属下先行下去查探。” 黑衣风卫率先下去,卿梦迟和秦慕云紧跟其后。 走过一段黑乎乎的楼梯,前面便可看到星点光亮,一个浑身血渍的男人倚墙而坐,指甲尽拔,满手是血,凌乱的头发披散着,半掩着脸颊上被划开的狰狞伤口。 听到动静,男人锐利的眸子闪过一丝警惕。 黑衣风卫一眼认出,“追云队长。” 追云审视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黑衣风卫再次上前,“属下是逐风队长手下风卫,特奉王爷之令前来营救。” 追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黑衣风卫的眼睛在看到旁边站着的卿梦迟时猛的一愣。 顺着他的目光,卿梦迟注意到自己腰间的九王府府令,此人认得此物,定是九王府中人。 黑衣风卫也看到追云的神色,当即开口介绍道:“这位是九王妃,若不是王妃发现暗室中的密道,我们也不可能找到你。” 追云依旧没有说话,看着卿梦迟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蔑视。 “你,”黑衣风卫顿时气恼上前,“胆敢对王妃不敬。” 追云无所畏惧的抬起头,锐利的眸子没有丝毫害怕,嘶哑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有种杀了我。” “你,” 黑衣风卫气急,想不到之前一直敬佩的追云队长竟然变成这般。 “我们确实是来救你的。” 秦慕云见状急切的说道:“今日是每年一度的十五宫宴,我们就是趁现在这个机会过来,时辰不早了,你快些跟我们一起走。” “呵,” 追云根本不为所动,“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无所不用其极,假扮王爷的招术都用过,更何况一个素未谋面的九王妃和一个不知名风卫,别白费力气了,小爷在用这些招术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王爷的一切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们。” 秦慕云气恼的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你真是冥顽不灵。” 看着四周的环境,卿梦迟已经有所发现,“看来那个人为了逼追云说实话,不仅给他用刑,还不断的假扮他身边的人欺骗试探,让他身心俱疲才会有如此反应。” “王妃,” 黑衣风卫连忙问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好不容易找到追云,他现在却不肯跟他们走,难不成就这么离开吗?! 不等卿梦迟开口,门口便传来两声清脆的鸟叫。 黑衣风卫神色一变,连忙退到卿梦迟身边。 “王妃,是属下的暗号,下一批换班的守卫快来了。” 卿梦迟点头,守慎行司的侍卫们是每两个时辰换一批,估摸着时间已经快到了,而且她和秦慕云离开的久了,怕宫宴那边的陆今安撑不住。 “先出去。” 黑衣风卫有些犹豫,“可是,追云队长他……” 不管了? “本妃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敢私自将追云困在此处。” 卿梦迟勾唇冷笑,追云被迫害至此,就算现在将他强行带出,恐怕也会对他们极为不信任,而且,贸然将其带走,恐怕那个关押的人会有所猜测,不如就此机会,将那人一网打尽。 “我们先走,剩下的事下次再来。” 卿梦迟给黑衣风卫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带秦慕云离开。 追云冷“哼”一声,双眼微闭,连看都懒得再看卿梦迟一眼。 劝不了就离开,看来这次来的人也没什么新鲜手段。 卿梦迟素手一扬,袖中的无色无味药粉尽数扬于整个暗室之中。 “你且在此再待几日,本妃和王爷不仅要接你回府,还要将害你之人找出,千刀万剐。” 清冷的声音似承诺一般将追云置于黑暗中的心房打开一道缝隙,他缓缓抬头,看着卿梦迟那淡然自若的面容,一时间有些向往。 卿梦迟说完,径直转身洒脱离开。 追云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真是的九王妃吗? 王爷,真的还尚在人世? 暗室的门“咚”的一声合上,将身处地狱的追云拉回现实。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王爷! 出了暗室,卿梦迟和秦慕云刚翻出慎刑司的院墙,便看到一队守卫来到门口,而之前那些昏昏沉沉趴下睡觉的守卫们也缓缓起身,两帮守卫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无异之后,便交班换岗。 卿梦迟给黑服风卫简单交代之后,便带着秦慕云往太后的寿康宫中走去。 寿康宫中的歌舞已经告一段落,因着以卿洛雪为首的一些自认为才女的权贵嫡女们正在准备给太后娘娘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之后,再开始一轮新的才艺表演。 余家嫡女余雨婷第一个上前,给太后献上了难得一见的和田玉佛像,让太后甚是满意,连连夸赞余雨婷有心了。 余贵妃也觉面上有光,背也比之前坐得更直了,余家子侄虽然不堪重用,但到底还算没跟她惹事,且就是因为余家的子侄能力有限,她这个余贵妃才能不被圣上顾忌,圣宠不断,若他朝一日诞下皇子,以后便也可有依靠了。 余氏不急不徐,用眼神示意卿洛雪的礼物可以稍后,因为她已打探到消息,三皇子这个时间还在温书,待会儿才过来。 而卿洛雪也不着急,不少郡王世子、侯爷和权贵公子皆是等晚宴前才会来,出这么早的风头给太后、皇上和皇后看有什么意思?! 第五十一章 寿光县主 在卿梦迟带着秦慕云翻宫墙往寿康宫中赶时,却不知那里已经热闹非凡。 跟卿洛雪几个要好的贵家嫡女先后将礼物献上之后,卿洛雪自己也只是坐在殿上静静喝茶,直到太后的目光看向她,方才盈盈起身。 “臣女素闻太后娘娘素日里清心寡欲,一心礼佛,特意向得道高佛所求各种‘福’字的写法,并将这些福字刺绣下来,取名百福图,祝愿娘娘凤体康健,福泽绵延。” 说着,卿洛雪示意贴身婢女上前,将一幅巨大的绣品展于太后和众人面前。 众人不由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正中间描着一个巨大的“福”字,而仔细一看,此字其中则是用各种字体的“福”字组成的。 有好事之人忍不住仔细数了数,竟真有数百种之多。 太后也不由好奇看去,却发现上面的“福”字泛出不一样的亮色,疑惑道:“你这绣品用的是什么绣线?” 余贵妃和一些贵妇们也不由凑上去端详。 “是啊,这绣上去的字光泽鲜亮且层次分明,看着并不像我们平常用的绣线。” 卿洛雪缓缓上前,十分有礼的福身道。 “回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各位贵人们,这不是绣线,而是头发。” 众人再看整个绣品金光闪闪,实在是让人震撼,当即哗然。 “头发?” “发绣?” “早就听闻这世间有发绣,只是从未见过,听闻如帕子一块的发绣便价值千金,想不到卿二姑娘竟然能绣出如此大的一幅来,也太厉害了吧!” “……” 其中不知哪个妃子酸了一句,“这头发丝制成的绣品也不知吉不吉利,毕竟有些黑心的商家偷用死人的头发拿来染色。” 整个大殿蓦地安静下来,太后的脸色也不由暗沉下来。 卿洛雪连忙解释道:“禀太后娘娘,臣女特意在五年的时间收集得道高僧出家之前的落发,染色后再将发丝缠于金线绣于其上,故成此品,臣女如此做也只是希望那些高僧给太后娘娘带来福气,保佑娘娘福泽万年。” 太后顿时面露喜色。 “这份心意哀家领了,赏。” “不知母后可要赏卿二姑娘些什么呢?” 余贵妃的声音适时响起,“卿国公府家底丰厚,普通的金银之物怕是担不上卿二姑娘这五年来的辛劳。” “哀家自然知晓。” 太后也知道余贵妃跟卿洛雪的关系,但她确实太喜欢这副绣品,且卿洛雪此人也算是个懂礼的名门贵女,只普通之物怕是要驳了卿国公的面子。 “赐卿二姑娘寿光县主,碧玉如意一对,黄金千两。”太后说着又看向一旁的皇上。 “圣上以为如何?” 太后都已经敲定的事,圣上又能如何?! “卿二姑娘心怀慈悲,又对母后极为孝心,朕觉甚好,另赐卿二姑娘锦缎数匹,以慰这五年来的辛苦。” 皇后也是能人,她嫡出的三皇子正值选妃之际,余贵妃早已提起卿二姑娘,今日一见,果真是个能力出众的大家嫡女。 卿洛雪在进宫之时便已托余贵妃送了皇后一份重礼,颇合她的心意,现在又有重礼送给太后,皇后更加满意,笑着对卿洛雪点头道。 “素闻卿二姑娘德才兼备,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有时间便多来后宫走动,臣妾也想请你多教教五公主女红。” 余贵妃和余氏大喜,五公主乃是皇后嫡出,三皇子最为疼爱的嫡亲妹妹,平日里从来不跟贵女们走动。 二人相视一眼,皆明白跟三皇子的婚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雪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谢恩。” 卿洛雪心底也是大喜,在余贵妃的提醒下连忙上前谢恩。 “臣女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几人欣喜之余,卿洛雪则看向九王爷旁边的空位,卿梦迟那个贱人怎么还没来。 不过,就算她不在,也避免不了丢脸! “太后娘娘,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见卿洛雪谢恩之后,仍未起身,太后也不由眼露不悦。 怎么? 都当了县主还不够? 难道她还想当公主不成? 余氏惯会察颜观色,当即出声提醒。 “雪儿,不可无礼。” 余贵妃却是不在乎太后的脸色,到底不是圣上的亲母亲,有什么可神气的,不过是在后宫中住着的老太婆罢了,凭什么处处以她为尊?! “想来雪儿是真的有事,不如先说来听听,母后、圣上和皇后娘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余氏的话一出,太后也不好再反驳,只能等着卿洛雪说。 “太后娘娘,”卿洛雪对太后磕了个头,诚恳说道。 “以前在闺阁之中时,臣女的四妹妹和五妹妹也曾经帮过臣女一起做过绣品,尤其是五妹妹,虽然提出来的建议没什么用处,但她也确实辛苦过,臣女可否将黄金和锦缎分给五妹妹一些,毕竟她现在虽然成了身份贵重的九王妃,但臣女不想她太辛苦……” 卿洛雪说得情真意切,还特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余氏连忙跟着说道:“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也是,若是我们卿家的五姑娘有了银子,也不必再抛头露面去当郎中,都怪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本事,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余贵妃也跟着抹眼泪。 “雪儿真是有情有义,也难为她有这个心思,卿五姑娘都出嫁了,雪儿都还在为她着想。” 皇上和皇后不约而同的拿起茶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倒是那些与余氏和余贵妃交好的权贵妇人和小姐们,个个被卿洛雪的“真情”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不是拿着帕子抹着泪,就是开口说她的好。 太后也由被她们的气氛所动容,转过头一眼便看到正冷着脸坐着的九王爷,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让太后的眼神不由一顿。 老九脾气不好,惹不起。 但九王爷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分外刺眼,管不了老九,老九的王妃还不能管吗?! 只见太后娘娘当即拔高声音询问。 “卿梦迟人呢?” 第五十二章 护她周全 殿中众人的目光皆不由看向九王府的位置,但见独自坐着的九王爷身边确实空空如也,不由疑惑。 九王爷不良于行,九王妃不是应该在旁边随时照顾吗? 九王爷淡淡扫了一眼太后,冷凛的眸子顿时将太后刚刚嚣张而起的气焰熄灭一半。 “本王的王妃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出去玩了。” 什么? 众人不由满脸震惊。 他们可是特意为了今日的宫宴做足了准备,为的就是能融入天佑朝顶级权贵的宴会圈子,要的就是这个表面上相互吹捧,暗中却相互利用打压的氛围。 而且,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康宫,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所有得宠的妃嫔皆在此,他们小意逢迎,生怕行差踏错半步被降罪。 那个九王妃竟然还觉得这气氛不好,跑出去玩? 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更是给了太后莫名的底气。 只见,太后冷眸微眯,对旁边的掌事姑姑说道:“九王妃都出去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去把她找回来,看看人家卿二姑娘贤良淑德,甚称天佑女子典范,她这个九王妃也该多学着点。” 九王爷却是冷眸一凝,声音也更加冷冽一分。 “本王不需要她贤良淑德,在座之人谁若有异议,大可当着本王的面说。” 此言一出,众人皆不敢再低语,但看向九王爷旁边的空位则是妒意更甚。 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卿国公府外室庶女就能得到堂堂九王爷如此偏爱?! 太后却是不依不饶,对着旁边的宫女和嬷嬷命令道。 “去,把九王妃给哀家找来,现在就去!” 今日可是十五宫宴,她一力主办帮权贵男女联姻的宫宴,皇上、皇后、各宫嫔妃和权贵世族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老九还敢当面驳她这个天佑最尊贵女人的面子? 反了他了! 九王爷自知卿梦迟的危险,如果太后的人真的将梅园翻个底朝在还找不出卿梦迟来,那以后皇宫中但凡出事皆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唯一保护她的办法,便是不让太后的人出去。 “本王看谁敢!” 只冷冽的一句便止住了太后身边人的脚步,逐风也跟着往前一步,但凡王爷一声令下,他便毫不犹豫的动手。 “陆今安!” 太后气恼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大殿,这个老九以前便没把她放在眼里,后来病重卧床都快死了,还是对她冷冷的,偏偏对那个卿梦迟宠爱有加。 但是,再怎么说卿梦迟那个庶女还是她安排给他的,今日,她一定要争个输赢。 “你胆敢忤逆哀家?!” 可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沉默便代表他的态度。 太后的怒火更甚,径直瞪向一直坐着的皇上。 “圣上,你到底管不管老九,他一个亲王,当着你的面竟然敢对哀家这个圣母皇太后不敬,可是嫌哀家活着碍他眼了?!” 太后的咄咄逼人让本想坐着假装不理会殿内之事的皇上头疼的厉害,一个是自己的嫡母太后,另一个则是之前一直帮着自己的弟弟九王爷,他能怎么办? 可看着周围坐着的御史台官员的家眷,皇上知道自己再不出声,明天上谏的折子便会堆满他的御书房,但太后毕竟是长辈,又正在生气,他只能对自己的王弟商量道。 “九弟,你宠爱九弟妹也要有个度,母后不过只是让她进来坐下,用些茶点,休息好了再出去玩岂不更好?” 皇后也跟着说道:“臣妾也想跟九弟妹说几句体己话,请她进来稍坐一会儿臣妾再跟她一起出去,臣妾宫中的白梅也开的极好,不如一会儿去臣妾的宫里玩会儿。” 众人皆跟着帮腔,好像之前跟卿梦迟很熟似的。 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开口了,九王爷若是再不愿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但九王爷的心中只有卿梦迟,不理会众人的声音,当即下了决定。 “本王先答应了王妃,今日定让她玩的尽兴,无论谁都别想阻挠。” 强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慑力,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不等皇上等人再开口,径直对身后的逐风吩咐道:“给本王守住此门,但凡有人出去,打断他的腿。” 皇上和皇后脸色微变,太后更是怒不可遏,陆今安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王爷,就算他以前总揽军政总权,现在的他就是个无实权的瘫子罢了,凭什么还敢跟他们抗衡?! 但陆今安决定的事无人可以更改,皇上和皇后亦知陆今安的脾气,索性端起茶杯掩饰此时的尴尬。 太后却是不依不饶,狠戾的看向门口的大内侍卫,吼道。 “宋副统领,你且带人去梅园,定要将九王妃找回来。” 站在门口的宋一城看向殿内的情况,暂时没有行动,倒不是他畏惧九王爷的威慑力不敢行动,而是他正在揣摩皇上的心思到底是如何想的。 太后见状,顿时气的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大声喝道。 “宋副统领,你到底听没听到哀家的话?!” 宋一城见皇上和皇后只坐着没有任何反应,余光偷偷的看向卿洛雪的方向,见卿洛雪正在给自己使眼色,又当即装作被太后的怒火强压下的模样点头。 “尊命。” 站在陆今安身边的逐风也当即上前阻拦,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王妃安全。 正在双方对峙之际,一道俏丽的身影从外面跑进来,带着一身寒霜和梅香,银铃般的笑声也跟随而至。 “王爷,妾身回来了。” 众人不由得抬头,进门的正是九王妃卿梦迟,她耳边的头发有一丝微乱,欢快的坐到陆今安的身边,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抱着的几枝艳红梅花。 粉唇微翘,微喘着粗气,让陆今安清楚的明白,她是急着赶回来所致,微红的脸颊上还沾着几片红梅花瓣,看起来分外娇媚。 他忍不住笨拙的为她擦拭,她则纯真的微微侧头,眼神如同清澈的小鹿,一头撞进他的心房。 第五十三章 不识货 坐定后的卿梦迟暗中轻舒了口气后径直对旁边的陆今安挑了挑眉,还好她翻墙翻的快,要不然就坏事儿了。 “你看妾身摘的红梅花儿多好看,妾身要把它们都带回王府,就插在王爷书桌前的白瓷瓶里可好?” 清灵的声音一时间打破了大殿内的宁静,也让陆今安一时间回神,冷硬的唇角微勾,将面前的茶杯递到她唇边,眼中的宠溺尽显无遗,连声音都平和不少。 “好,王妃喜欢就好。” 都说了让她慢些,就算她赶不上,他也能撑住。 皇后见状,也连忙笑着开口。 “九弟妹折的红梅真好看,上面还有不少花骨朵,插在瓶子里可能开些时日。” “皇嫂谬赞,” 卿梦迟就着陆今安的手将茶水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这些花儿可都是秦姑娘帮忙选的,秦姑娘为此还弄脏了鞋袜,刚又去马车上换,耽误了不少时间。” 说着,卿梦迟不由对门口喊道:“秦姑娘快进来,殿里可暖和了。” 门口正欲剑拔相向的宋一城和逐风本就在卿梦迟抱着梅花冲进来之时停手,再看着紧跟而来的秦慕云,又各自退回原位。 只是不同于逐风的气定神闲,宋一城的眸光极暗淡,早知道就不该考虑,将逐风这个之前的手下败将打趴下,让圣上和卿洛雪好好看看他的风姿。 在众人的注目下,秦慕云镇定进门,长裙下露出的鞋尖虽跟衣服极为相配,但明眼人还是能发现,鞋子并不是之前穿的那双,再联想到卿梦迟跟秦慕云一起出去,想来二人是折梅花弄脏了鞋子这才现在才回来。 卿梦迟和秦慕云相视一眼,二人心知肚明,刚刚翻墙之时正巧下面有一队大内侍卫经过,为防被人发现,二人想出这么个法子,还折了些红梅遮掩,以便蒙混过关。 “秦姑娘的眼光真好,瞧瞧小脸都冻红了,快坐下歇歇。” 皇后连忙夸赞道,看着优雅懂礼的秦慕云,眼中尽是满意之色,若按照她的心意来,其实她是极想让自己嫡出的三皇子娶秦慕云为正室的。 秦老太师学富五车,颇被先帝夸赞,且其子秦院长更是同窗学子遍布各国要位,听闻秦慕云的胞弟秦慕风更是过目不忘,学识渊博。 若三皇子能得秦家相助,那立储为帝,轻而易举。 至于余贵妃所推荐的卿洛雪,最好是当个侧妃。 秦慕云微微侧身一礼,轻声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臣女只是将几枝被风吹断的红梅折下,还望太后娘娘不要怪罪臣女折了园中红梅才好。” 素闻先帝十分喜爱太后娘娘,亲手在皇宫中种下梅树,后来又移入寿康宫中。 平日里,太后娘娘最宝贝这些梅花,连宫中的皇子公主们都不敢随便攀折,秦慕云的一句话,堵住了正准备出言的余贵妃等人。 刚刚在陆今安那里吃憋的太后还准备训斥卿梦迟几句解解气,谁知这花竟然是人家秦老太师的孙女折的,太后当即转了话锋。 “已经被风吹断,若不折下这些花儿以后也不会再开,秦姑娘是个惜花之人,哀家自然不会怪罪。” “多谢太后娘娘。” 秦慕云说着,让贴身婢女将一副画卷拿上前。 “臣女素闻太后娘娘喜爱梅花,便央求祖父拿来此画,以供娘娘观赏。” 但见秦慕云将卷轴打开,那一幅迎风而立的红梅跃然于纸上,寒风凛冽下傲雪而开,格外有风骨。 太后当即眼前一亮,忍不住夸赞道。 “秦老太师的手笔苍劲有力,笔法卓然,果然是大家风范。” 这可比刚刚那几个贵女送来的画作要好上太多。 皇上一眼看到画作上的落款,不由吃惊,“这幅画作是秦老太师曾教父皇时所绘,儿子也曾听父皇提起过,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得见。” “皇上果然慧眼,” 秦慕云对着皇上福身一礼。 “当年先帝在看到祖父的画作时也十分赞叹,虽十分喜欢却执意让祖父将画作拿走,说是有朝一日,定会作出更加优秀的画作赠予祖父,臣女常常听祖父夸赞先帝的严于律己励精图治,还说圣上是先帝之子,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定能同先帝一般,上行下效,将天佑朝发扬光大。” 秦慕云的一席话,让皇上汗颜,他确实是先帝的长子,可这么多年,他庸碌无为,根本没想到要如何发展强大,不过在众臣子的女眷面前,他可不能露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借秦老太师吉言,朕定当尽心竭力,必定将天佑朝发展的更好。” 皇上说完,余贵妃连忙插嘴道:“今日十五宫宴,本就是吉利日子,前有卿二姑娘请百位得道高僧相助所绣制而成的百福图,现又有秦老太师亲手所绘梅花图,想来在陛下的带领下,天佑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特意在此提起百福图,就是要提醒众人,卿洛雪那绣品才是真本事,这秦慕云拿的什么玩意儿,自己不会画,就拿自己祖父的东西来充数,也不害臊。 尤其是提醒皇后,别以为她做的秘密无人知晓,之前便已经有所耳闻皇后有意让秦家独女做三皇子妃。 这卿洛雪可是卿国公最为宠爱的嫡女,才艺双绝,医术超群,跟那个根本就坐不住的秦家嫡女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是不识货。 “百福图?” 正在吃点心的卿梦迟疑惑抬头看向卿洛雪。 根据前世的记忆,卿洛雪和余氏可是花费重金,秘密找来三四十个绣娘,不眠不休的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将百福图绣好,此举得到太后赞赏,得了寿光县主的名头,以后才得以配三皇子做正宫皇后之位。 坐在卿洛雪旁边的卿乐瑶一副与荣有焉的说道:“正是我们之前曾跟五妹妹商议过的百福图,太后娘娘可都封了二姐姐寿光县主,二姐姐还担心五妹妹嫁入九王妃受苦,特意求了娘娘将赏赐的金子和锦缎分给五妹妹一半。” 第五十四章 各执一词 卿洛雪则一脸谦虚的拉住卿乐瑶,娇滴滴的说道:“四妹妹说这些做什么,我们都是亲姐妹,理应有福同享,有难互助。” 本以为卿梦迟会感恩戴德的跟卿洛雪道谢,不料,卿梦迟唇角勾起一抹惊讶,看了看太后,又看看卿洛雪。 最后,似做了极大的决定似的抬起头看着她。 “二姐姐,你之前不是跟本妃说好了吗,一定不会将百福图献给母后的。” 卿洛雪被卿梦迟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这个卿梦迟确实跟之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白痴模样不太一样,难道说她仗着有九王爷撑腰还想拆自己台不成? 再看到卿梦迟看向自己时满是挑衅,卿洛雪突然有些后悔,之前着手绣百福图时真不应该找卿梦迟帮忙盯着那些绣娘们,让她无意间知道自己这么多的秘密。 确实,这百福图并不是卿洛雪亲手所绣,且真正的费时不过一年多,但她跟太后说的可是五年前亲手所绣。 莫不是,卿梦迟要把这个事儿说出来? 不过,卿洛雪既然敢在太后面前说,便不怕卿梦迟告状,她和余氏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到时候咬死不认账就是了,实在不行找几个卿国公府的下人们来作证,反正她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至于那群绣娘们,早在绣品完成之际,便已经暗中解决掉了。 卿洛雪似很害怕的看了一眼卿梦迟,又坚定的看向太后。 “五妹妹,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这副百福图,想要居为己有,但此物太过贵重,曾经的你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你现在贵为王妃,拿权势压我,我不敢不听,但太后娘娘是你的母后,也是我们整个天佑最为尊敬的御尊贵贤良淑慎德圣母皇太后,我们理应为娘娘祈福。” 说着,卿洛雪又接着对卿梦迟商量道:“你若实在喜欢,我再去求那些得道高僧写下百福,用你最爱的金线缝制而成,再送到九王府中,可好?” 此话一出,太后看向卿梦迟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似的,小小的卿梦迟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老九喜欢,真把自己这个九王妃当回事儿了?! 竟然还敢当众抢她心爱之物! “二姐姐你在说什么?” 卿梦迟则抢在太后发问之前说道:“姐姐明明知道的,高僧曾经说过,此物不仅不能降福,还会带来灾难,为何还要献给母后?” “什么?” 太后的神色当即冷了下来,径直瞪向卿洛雪,厉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洛雪吓得“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对卿梦迟的声音也不由得尖利起来。 “五妹妹,你信口胡诌,这,这百福图明明是得道高僧所赐降福之物。” 说着,卿洛雪对太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臣女一心为太后娘娘着想,还请太后娘娘明鉴,还臣女清白。” 她说得情真意切,让太后不由得动容,气愤的对卿梦迟说道。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真如卿洛雪所言,她只是因为嫉妒随口污蔑,定让老九废了这个九王妃不可! 余贵妃、余氏、卿乐瑶和余雨婷等人,个个面上露出难掩的笑容,都是这个卿梦迟作死,惹得太后震怒,一会儿再加把火,定把这个外室庶女从九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皇上和皇后依旧安静喝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老九娶谁,谁便是他们的九弟妹,这个时候还是少惹太后为妙,省得把怒火引到他们身上。 陆今安淡漠的眼神满是不悦,这些人胆敢欺负他的王妃,找死! 卿梦迟给了陆今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放心,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嚣张的跟个高贵的孔雀似的,一会儿定让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禀母后,儿臣并非没事找事,儿臣现在已是九王妃,王爷又待儿臣极好,母后、皇兄和皇嫂也时常赏赐,这已是上天赐给儿臣最大的福气,儿臣哪里还需要祈福?实在是此物不仅不是吉利之物,而且,还有大凶之兆。” 卿梦迟肯定的话让太后也不由得仔细思考。 卿梦迟以前只不过是卿国公府的一个外室庶女,卿国公不喜,卿大夫人和卿家嫡女庶女们也处处刁难。 虽说嫁给老九只为冲喜,可到底老九是活过来了,还对她如此贴心,她哪里还需要什么百福图祈福? 如此一来,卿梦迟所说的想必是有道理的。 “说下去。” 太后对卿梦迟说话的声音缓和了一分,想到卿洛雪之前便有过拿卿梦迟的药进宫给自己献殷勤而弄巧成拙的事,在看向卿洛雪之时,目光也没有之前那般和蔼。 “母后,是这样的,百福图是二姐姐前年策划,去年动工,历时一年方才制成,上面的发丝也确实是多位得道高僧所赠。” 卿梦迟淡淡的声音引得众人顿时哗然。 “什么?九王妃所言是真的吗?” “刚刚我也听卿二姑娘说是历时五年,这怎么才只用了一年时间?” “莫不是弄错了?若是一年时间这绣品万不可能是卿家二姑娘一人所绣。” “……” 余氏连忙跪在太后面前,辩解道。 “太后娘娘明鉴,雪儿她一心筹划此事,确实是在五年前便已经开始,只不过是前年才跟五姑娘说此事,她便误以为此绣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期间也请过各地有名的绣娘前来府中小住,但也只不过是教雪儿如何绣,真正的绣品可都是出自雪儿一人之后,这点臣妇和卿府中的下人们皆可以作证,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叫他们进殿询问。” 卿乐瑶也连忙起身跪在余氏身边,违心的说道:“臣女也可以为二姐姐作证,二姐姐确实是五年前便已经动工百福图,只是觉得五妹妹身份低微,怕太后娘娘的宫宴不会请她,担心她知道了之后心情不好,这才晚了几年告诉她罢了,五妹妹着实是错怪了二姐姐。” 第五十五章 小惩大诫 大殿内一时间争执不休,卿家众人皆站在卿洛雪这边,但卿梦迟所言也确实不像假的,真相到底如何,一时间难以猜测。 “其实想要查明此事不并不难。” 一直坐在角落中的秦慕云盈盈起身上前,对着太后福身行礼后开口道:“臣女有一法子,不知太后娘娘可愿一试?” 太后一看是秦慕云,连忙客气开口道:“秦姑娘请说。” “臣女平日里闲来无事也研习过各种刺绣,虽然不算太精通,但其中门道也略知一二,像卿二姑娘所献的百福图这么庞大的刺绣若是一人所为,确实得历时四五年之久。” 秦慕云话说到一半,卿洛雪等人不由松了一大口气,连忙讨好的笑着福身回礼道。 “多谢秦姑娘出言相助。” 接着,卿洛雪又得逞的看向卿梦迟,就算她跟秦姑娘关系甚好又如何,人家秦姑娘还不偏帮她?! 不想,秦慕云却在停顿片刻之后,又接着说道:“既然卿二姑娘做了如此长时间的刺绣,想来手指指腹上已磨出不少厚茧,卿二姑娘既然想自证清白,不如将手指伸出,让太后娘娘一查验便知真假。”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贵女皆不由点头,大家都是学过女红针织之人,虽然每日皆用各种鲜花润肤水敷手,但只要想在女红针织上有所成就,便必定要勤加练习,手上也至少会留下一层薄茧。 况且,以卿洛雪送给太后的百福图的篇幅来看,就算整夜泡手护肤,也绝对会有厚茧。 太后当即命令手下的嬷嬷,“去看看卿二姑娘的手上,到底有没有起茧。” 卿洛雪紧紧将手攥起,想不到这个秦姑娘如此厉害,竟然能从这件事发现端倪,她为了手指细腻,可是极少做针线女红的,若是被太后娘娘发现她手上根本没有起茧,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还会落得个欺瞒太后之罪。 怎么办? 看着嬷嬷离自己越来越近,卿洛雪已经吓得脊背发凉。 早知今日,她当时就应该在卿梦迟没有离府的时候便弄死她! 正在此时,宫婢正好送来热汤,卿洛雪心一横,猛的起身正好撞上前来的宫婢。 “啊,” 宫婢一时不稳,摔倒在地,那冒着热气的汤水也尽数倒在卿洛雪的右肩和右手之上,让她疼的当场叫出声来。 “怎么回事?” 太后满脸怒意,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了,她固然明白一个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卿洛雪早不起身晚不起身,偏偏要在嬷嬷准备验她手指之时方才起身,还不偏不倚的撞上端着热汤的宫婢,这不是担心被查还是什么?! 不明所以的宫婢连忙跪地求饶,“太后恕罪,奴婢不是故意冲撞贵人的。” 太后却是一脸烦闷,但见宫婢的手也被烫伤,卿梦迟不由询问秦慕云。 “现在卿二姑娘的手已经伤了,再厚的茧也看不真切,不知秦姑娘可还有别的法子?” “回王妃的话,自然是有的。” 秦慕云还惦记着回去练剑,不想在此浪费太多时间。 “太后大可着绣工好的人前来查看百福图,既为一人所绣,那进针角度、力度和预留缝隙必定是一样的。” 太后当即明白,虽然好的绣娘会模仿别人的绣法,但根深蒂固的东西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 “来人,去太医院拿来烫伤药膏给卿二姑娘和这宫婢敷上,再顺便将司衣局的秀娘全都叫来。” 卿洛雪仿佛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秦慕云和卿梦迟根本就是一派的,二人故意在她面前唱双簧就是等她跳到坑里。 不想她付出如此之多,冒着胳膊和手毁容的风险想要躲过此劫,结果还是被她们摆了一道。 那司衣局的绣娘们个个绣工了得,若是全部都来,怕是很快便要发现她的百福图不是一人所绣。 现在,只有一个破解之法。 “臣女有罪,求太后娘娘降罪。” 卿洛雪忍着剧痛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何错之有?” 太后一直隐忍着的怒火就在此时迸发而出,也不好好打听打听,她曾经是如何在先帝的后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胆敢在她面前玩心眼儿,卿洛雪是有多看不起她?! “臣女绣百福图时确有懒怠,可又想如期送进宫来给太后娘娘祈福,这才暗中找来绣娘帮助臣女,臣女实在害怕娘娘责怪臣女,故才隐瞒此事。” 卿洛雪说完,连忙给太后重重的磕头。 “求娘娘宽恕臣女罪过。” “母后,” 余贵妃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眼角并未流下的泪水,带着哭腔说道:“这个卿二姑娘真是让人感动,就算这图是她跟绣娘们一起做的,但如此心思也着实让臣妾震惊,希望母后念及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免于责罚。” 余氏也连忙跪地认错。 “此事都怪臣妇,是臣妇害怕雪儿劳累才想出此法子,太后娘娘若责罚便罚臣妇。” 卿乐瑶还觉得正好可以借助此事让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重情重义且有好女红,也急忙跟着认错。 “还有臣女,臣女也帮着二姐姐绣了,若降罪也降臣女的。” 皇上对于后宫的明争暗斗已经不厌其烦,对于此事保持中立,太后说如何便如何。 皇后的目光却是在秦慕云和卿洛雪之间来回打量,秦慕云优雅淡然,聪慧识礼,实乃正妃之选,而卿洛雪则有心计有手段,能断舍懂进退,倒也能成为三皇子的一大助力。 陆今安却只是默默的将茶水和剥好的果子给卿梦迟,他的王妃如此辛苦,他更要做好后勤。 余贵妃见太后迟迟不肯做决定,当即给身后的几个妃嫔使眼色,她们个个开口为卿洛雪求情。 在她们开口之后,那些依附着她们的权贵家眷也跟着帮腔。 太后自知众怒难犯,且卿洛雪已经诚恳道歉,她若紧揪着不放,着实显得小家子气。 “既然如此,便将哀家之前所赐的碧玉如意还回来,小惩大诫。” 第五十六章 霸气护妻 太后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也跟着说卿洛雪的好话,余贵妃更是连忙让卿洛雪去后殿敷烫伤药,女儿家家的,若是留了疤痕那就不好了。 卿洛雪却是对太后再次磕头谢恩,那满脸感激的模样实足一副劫后余生之态让太后十分受用,作为整个天佑朝最尊贵的女人,太后自然喜欢那种高高在上处处以她为尊的成就感。 余贵妃见太后心情不错,也连忙跟着开口。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母后已经知道你的真心,虽说你为了赶工期请了别的绣娘当帮手,但你这份心意最为珍贵,总比某些人装作不懂事什么都不送的好,快起来吧。” 余贵妃的话摆明了在内涵卿梦迟,在场众人,上到皇子公主,下到官员家眷,个个都送了礼,唯独九王爷一样没送。 看到卿洛雪乖巧的站起身子,再次福身谢过太后和余贵妃之后方才缓缓由贴身婢女扶着往后殿走去,卿梦迟不慌不忙的吃了一瓣陆今安剥的桔子,适时插嘴道。 “儿臣也只是担心母后,二姐姐当初在制此图时儿臣也有幸参与,记得其中一位绣娘不小心将手指扎破,血滴入绣品之中弄污了旁边的丝线,后我们还去问了得道高僧,高僧说凡人血不仅会破坏百福图所祈聚的福气,还让接受之人有大凶之兆,儿臣还以为二姐姐会放弃此举,不想她竟然用绣线掩盖住血渍再呈于母后面前。” 看到卿洛雪的脚步顿住,卿梦迟方才接着说道:“既然二姐姐这绣品是找人代绣,想来是儿臣多虑了,二姐姐为了母后着想定会换幅料子重新绣。” 卿洛雪和余氏在京城之中权势极大,找的那批绣娘又全都没什么背景。 卿梦迟虽暗中查探,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们在离开卿家后,皆给家人带了一大批银子后又离奇死了,不是失足落水,便是跟人发生争执被人杀害,还有几个是误食了有毒之物毒发身亡。 所以卿洛雪和余氏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给太后献上百福图。 不等卿洛雪开口,余氏已经忍不住的瞪向卿梦迟。 “雪儿绣百福图时刻小心,不仅自己每每护了手才拿针线,连那些绣娘们也是每绣半个时辰便净手,送进宫献给太后娘娘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不知九王妃为何非要诋毁她?” 再怎么说那小憨蹄子也是卿国公府出来的庶女,让自己的雪儿颜面尽失,她这个九王妃就在宫里有脸了?! 卿洛雪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看着卿梦迟哽咽道:“五妹妹之言臣女是闻所未闻,不知道妹妹为何要这么说。” 说着,卿洛雪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而下,惹得在场众人不由为之心疼。 其中最为心疼的当属刚刚温完书的三皇子,刚来赴宴便看到美人落泪,实在是太美了,再看到卿梦迟那清冷的模样,当即出声帮卿洛雪说话。 “卿二姑娘知书识礼,本就才艺双绝,又长得如此娇美,肯定不会骗人的。” 此言一出,台下有些大臣的女眷已经微微皱眉,素闻皇上有立储之意,而呼声最高的便是皇后嫡出三皇子,可这三皇子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只因传闻和长相便可断定一个人不会骗人? 卿梦迟就是看准了余氏和卿洛雪定会当众狡辩,不想三皇子竟然会开口帮卿洛雪,前世的时候,三皇子被卿洛雪迷的五迷三倒的,力排众议立她为后,想来二人的缘分便从此时开始的。 “三皇子所言极是,或许是本妃多想,错怪了二姐姐。” 卿梦迟随口的一句话,在三皇子等人意料之外,但想着卿洛雪都已经哭了,卿梦迟又拿不出实质性的依据,想来只能服软。 不过,一直想要被神明庇佑的太后却不这么想,她十五岁便入宫,陪着年近四十的先帝搓磨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太后的位置,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平安长寿。 虽然太后并不喜欢女红,但为了讨先帝欢心,她也曾为先帝做过数件寝衣,若是一副绣品做了一半,她自己是极不愿放弃再从头开始的,那金丝、昂贵的料子和付出的大把时间和精力,岂不全白费了?! 既然权势和地位她已经有了,再有卿洛雪送来的百福图锦上添花固然是好,但若是被俗人之血沾染后带来凶险,那就绝不能留。 “来人,将百福图上的金线拆开。” 旁边的掌事姑姑当即拿来剪刀,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绣品沿着金线剪开,但见福字最中间一果然有着指甲大小的一片血渍,那原本看起来十分祥和的百福图顿时变得阴暗可怖。 太后手中的茶杯当即摔到地上,沾着茶水的瓷片碎的到处都是,众人也吓得连忙起身行礼。 “卿洛雪,你胆敢欺瞒哀家。” 太后死死的盯着卿洛雪,强大的怒意压迫的她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娘娘恕罪,” 卿洛雪哭着摇头,“臣女是真的不清楚此事,不知道是哪个绣娘将血滴到绣品上却没有告诉臣女,若真知晓此事,臣女是万万不敢拿进宫来污了太后娘娘慧眼的。” 余氏也连忙跟着磕头请罪。 “雪儿她一直敬重太后娘娘,万万不敢将大凶之物献给太后娘娘,定是她根本不知晓此事,方才犯此大错。” 一旁的卿乐瑶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跟着余氏一起磕头请罪,早知如此,她刚刚说什么也不巴结着卿洛雪了。 余贵妃怨毒的看向卿梦迟,要知道她为了让卿洛雪得太后青眼做出诸多安排,谁知竟然被她给搅和了,此事搁谁不恼火?! “雪儿明明不知晓此事,而九王妃却是十分肯定,莫非此事是九王妃故意为之又嫁祸给雪儿?” “余贵妃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记性不好?” 陆今安正在剥桔子的手一顿,冷冽的光扫过余贵妃威慑力十足,声音更是带着浓浓的不耐。 “卿二姑娘明明知晓百福图染血,还问过高僧,却还用金线遮掩后送给母后,其心当诛。” 第五十七章 替罪羊 大殿中的空气顿时凝固下来,余贵妃吓得不敢吭声,皇后跟后宫的妃嫔们斗了数年,对于卿洛雪的伎俩也不由鄙夷,她是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这种只会耍小聪明还经不起推敲之人。 皇上自然是站在陆今安这边。 “刚刚九弟妹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是卿二姑娘冥顽不灵,想要借此机会邀功,诓骗母后赐她县主之位,罪大恶极。” 毕竟太后是皇上的嫡母,为堵天下悠悠众口,牺牲一个小小的卿二姑娘有何关系?! “皇上明鉴,臣女冤枉。” 卿洛雪也顾不上平日里维持的柔弱形象,连忙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臣女明明不知此事,不知九王妃为何非如此肯定,既如此,九王妃不如说说看我们曾经找的到底是哪位高僧,臣女愿意跟他当面对峙。” 她倒不相信了,明明没做过的事,卿梦迟到底要如何攀扯到她头上。 卿梦迟既然敢说,必定是已经做好准备。 “之前在卿国公府本妃不常见外人,但听闻二姐姐提及一二,那位高僧的法号名为炎庆,人应该就在京郊的尚华寺中。” 按着前世的时间,此人现在还名不见经传,但后来却一力测出三皇子是龙命助其登基,他也成功入住宫中的藏僧阁内,成为卿洛雪和宋一城的一大助力。 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出嫁当晚确实无意间听到余氏提起过一句炎庆的名字,想来他们早已见过面。 此番作为,卿梦迟就是要借着太后的手斩断那个炎庆高僧和卿洛雪的关系。 果然,在卿梦迟说完之后,余氏和卿洛雪的脸色突然一变,卿洛雪更是脱口而出。 “炎庆大师何时跟我们说过此事?” 余氏暗中拉了卿洛雪一把,眼中露出一丝喜悦,这个炎庆可是他们的人,今日便让卿梦迟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炎庆大师不过是尚华寺中主管炼丹制药的僧人,跟他师父凡尘大师可是不能比的,只因家父年事已高又有心痛的毛病,臣妇和雪儿这才去尚华寺中求炎庆大师买些丹药给家父,此事余贵妃也是知晓的,除此之外,真的别无其他。” 卿梦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她一直打探不到炎庆的下落,原来他一直躲在尚华寺后面的丹房里炼药。 而且果然不出她所料,炎庆现在已经跟卿洛雪他们是一伙的。 余贵妃看到余氏递过来的眼神,也连忙说道。 “这个臣妾确实知晓,只因那凡尘大师炼的药极好,却常常云游在外,姐姐和雪儿才不得已找到炎庆大师,既然九王妃对此有误会,便请了炎庆前来,一问便知。” “那就现在去请。” 太后必须立刻马上知道此事的真实情况,要不然什么事也别想继续。 皇上也让大内副统领宋一城快马加鞭的前去,只希望能快些解决此事,省得晚上的宫宴都进行不下去。 正在卿梦迟思考对策之际,温热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顺手递来的温热茶水让她清楚他就是后盾。 宋一城的动作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将炎庆请进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道袍缓缓而入,长相清秀眉间还有一丝仙骨,不仅不被皇宫内的奢华环境所折服,举手投足之间还颇有得道高僧的感觉,难怪卿洛雪会如此信奉于他。 一进门,炎庆便双手合十打个佛语,虽恭敬却丝毫没有谄媚之意。 “阿迷陀佛,在下炎庆,不知各位贵人请贫僧来此有何贵干?!” “大师有礼。” 卿洛雪连忙上前福身行礼,“之前我跟母亲前去找大师为家中长辈买药,大师可还记得?” 她们可是花费重金,不仅买了余大人所吃的药,还买了不少别的,比方说曾经给卿梦迟所下的迷药。 而且刚刚卿洛雪还特意给宋一城使了眼色,让他在路上好好敲打敲打炎庆。 炎庆不敢不记得她们。 炎庆顿时明白卿洛雪的意思,连忙说道:“女施主顾念家中长辈曾找过小僧,孝因善果,小僧实难忘记。” 卿洛雪心中大喜,连忙又对炎庆问道。 “那大师可记得我还因别的事找过你?比方说绣品被滴血一事?” “女施主确实没有亲自找过小僧。” 炎庆想了想方才说道。 “但女施主的贴身婢女汀兰却是找过小僧,当时小僧也如实相告过,祈福绣品上沾染了凡人之血是会带来灾难的,就算是清洗过后再用得道高僧的法器来压制也是无用的,且女施主所用之物也只不过是高僧们皈依前剃下的发丝,既已断舍归土,便根本不具有保佑庇护之说,于祈福更加无用。” 原本听到第一句卿洛雪的头昂的高高的,不想后来的话让她逐渐泄了气,意思不仅沾了血的百福图是大不敬,连她费尽心思找的那些发丝绣线也是高僧弃之不要的废物。 太后的脸色已经铁青,盯着卿洛雪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娘娘,” 反应极快的余氏当即跪地请罪,“此事是臣妇一人所为,雪儿她一心为太后准备礼物,是臣妇以为高僧的头发极为珍贵,让她制成绣品献于太后娘娘,实乃臣妇之过。” 说着,余氏冷冷的瞪向跪在一旁的卿乐瑶。 卿乐瑶本就十分害怕余氏,再看到如此威胁,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一个绣娘曾报告给臣女说是血不小心滴于绣品之上,也是臣女让汀兰去找到的大师询问,只是因为大师和五妹妹不知晓此事,才会觉得是二姐姐所为,请太后娘娘饶恕二姐姐。” 皇上和皇后皆看向九王爷和九王妃,毕竟是卿洛雪和卿梦迟二人之间的争执,只要他们没有异议,太后这边倒也好说。 陆今安丝毫不予理会,摆明了让卿梦迟全权处理。 不等卿梦迟开口,三皇子便开口劝道。 “皇祖母,既然是卿二小姐无心之失,卿家众人又已经知晓错了,不如就此作罢,让她们回去闭门思过,省得扰了皇祖母今日设宴的心情。” 第五十八章 鸡犬不宁 太后的怒火虽盛,可毕竟曾经跟在先帝身边小心翼翼许多年,卿国公府和余家的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有自己的大孙子三皇子帮卿洛雪说好话,当着皇上、皇后、后宫嫔妃和权贵家眷们的面,自然是不可能重责卿洛雪的。 但太后也不是好惹的,如今被卿洛雪摆了一道,自然不会善了,要不然传扬出去,当她这个太后是泥捏的?! “既然卿二姑娘并不知情,那此事便跟她无关,至于卿大夫人和卿四姑娘,急功近利,糊弄本宫一事,陛下说说,该当何罪?” 皇上是从小就一直养在太后身边的,遇事习惯性躲在别人身后的性子太后最清楚不过。 不逼他一把,他就假装不知道,哼,没用的东西! 被点名的皇上也只能无奈开口。 “此事虽然有错,但不在卿二姑娘,她也只是想要帮母后祈福罢了,至于出主意的卿大夫人也不该重罚,她也不知那高僧的头发是俗物,至于卿四姑娘,知情不报,导致母后差点遇凶,确实该罚。” 对于手下臣子们平日里的行径,皇上还是略知一二的,卿二姑娘和卿大夫人皆是卿国公最心爱之人,且她们后面还有余氏一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便牺牲一个庶女平熄母后的怒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上恕罪,太后娘娘饶命。” 卿乐瑶闻言当即哭着爬向前去,“臣女只是觉得那绣品已经绣了大半,再重新开始定会误了宫宴吉日,而且那锦缎和金银双线皆价值不菲,想要给二姐姐和府中省些支出,才会做出如此糊涂行径,请皇上和娘娘饶了臣女这一回。” 卿洛雪生怕卿乐瑶不顶罪,到时候太后和圣上又要怪罪她和余氏,气急道。 “你既问了炎庆大师,明知不可为还非要为之,此事不是你之过又是谁的过错?” 卿乐瑶辩驳道:“请炎庆大师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要找到破解之法,还是二姐姐和母亲非要急着赶在宫宴上送礼,我才不敢将此事说出口。而且炎庆大师明明知晓百福图为大凶之兆,可他非但不找寻破凶之法,还任由二姐姐和母亲将此图送进宫来献给太后娘娘,他才是所有过错的源头。” 此事跟她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她也不过只是想跟着余氏和卿洛雪在宫宴上混个脸熟,找个如意郎君罢了。 刚刚的认错也只是迫于余氏的威压,若真因此被皇上和太后降罪,那她以后怕是配个店铺掌柜都是奢望。 炎庆虽然是个出家人,但他还是知晓权势的重要性,在天佑朝最尊贵之人面前,他自然不会接过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阿迷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贵人只让婢女前来尚华寺中询问,贫僧当时也只是为贵人解惑,并不知晓贵人的真正意图,若要知晓定当全力相劝。” 炎庆可是清楚的记得,当时确实是卿洛雪的贴身婢女汀兰前来送信,让他前来相助说出百福图的秘密,以后有的是他的好处。 若不是卿洛雪和余氏平日里给银子大方,还有大内侍卫副统领的提醒,他也不至于趟这浑水,但看在这情形,显然是卿洛雪自己被蒙在鼓里还不自知。 唯今之计自然要赶紧抽身,省得他自己被波及到才是。 卿洛雪恨得咬碎一口银牙,枉她和母亲还叫嚷着要请炎庆过来,不想来了还不如不来。 只是,卿洛雪怎么也想不到,汀兰明明是自己的贴身婢女,为什么会背叛于她? 卿梦迟吃桔子的手不由更加轻快,早在她重生当晚便已经开始筹谋,给太后进献百福图是卿洛雪人生走向辉煌的转折点,她当然不会让卿洛雪如愿。 汀兰是卿洛雪的贴身婢女,但为了让卿梦迟信服,卿洛雪时常派汀兰来给送这送那,以便博取她的信任之后再趁机在吃食中下药。 后来为了更好的利用监视她,卿洛雪还特意在卿梦迟产子之后将汀兰送到她的身边,美其名曰“照顾”,而自己儿子的惨死也是因为汀兰将孩子骗出去才让宋一城等人有机会虐杀他。 成亲当晚,汀兰奉卿洛雪之命给卿梦迟送来点心,实则只是为了盯着她将点心吃下,等着药效发作后再跟卿洛雪报告。 不想卿梦迟早有防备,不仅给汀兰下药,还让她趁着府中人多事杂跑到尚华寺给炎庆带信,让炎庆以为今日所为可以帮助卿洛雪,得到更多的银子,他这才巴巴的赶来。 皇后的眉头已经皱起,百福图是卿洛雪自己要献给太后的,没有把好关查验清楚便急着邀功本就惹人不喜,这出了事又全都推给庶妹顶罪,卿二姑娘真是好教养! 这种人若是进了三皇子府,怕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皇上已经不想再听这些扯皮拉筋之事,平日里在朝堂上和后宫里已经够烦的了,好不容易趁着宫宴松快松快,又在这儿吵得头疼。 “好了,既然已经找到原因,便罚卿四姑娘三十大板,回府闭门思过,卿大夫人和卿家二姑娘疏于查验,且回府抄《金刚经》就算给母后祈福了。” 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大臣们就快要进宫来赴宴,皇上要赶在开宴之前解决此事。 “皇上饶命,娘娘冤枉。” 卿乐瑶的叫喊声在内侍拉扯下去一通板子声响起后,嘎然而止。 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太监来报,“禀圣上,禀太后娘娘,刚打了不到二十板子,卿四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老奴前来询问是否继续?” 皇上看向太后,反正卿四姑娘不过一个庶女,死不死的也没太大关系,只要太后的气顺了就行了。 太后也不是没脑子的,知道这个卿乐瑶不过是代人受过,还不到二十板子都已经晕了,三十板子打完怕是人都要没了,到时候卿国公怕是又要对她有怨。 “既然已经得到惩罚,且就此算了,让她闭门思过,切莫再做此事。” 第五十九章 绝尘缘弦 余氏连忙低头应下。 “多谢娘娘,臣妇定当谨尊娘娘教诲,必不让她再犯,也会督促府中众人,以身作则,日日为娘娘抄经祈福。” 在余氏命手下将卿乐瑶抬上马车送回府后,卿洛雪不由松了口气,炎庆也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卿梦迟连忙给逐风使了个眼色,逐风立马会意,趁着众人再一次欢庆之时退出殿外。 在炎庆刚踏出宫门口以为安全之际,便被风卫们打晕带走了。 夜色将暗,宫宴即将开始,宫女和内侍们已将华灯点燃,照得整个寿康宫如同白昼般明亮。 身着常服的三品以上大臣们纷纷而至,卿国公府卿耀宗已经得到消息余氏、卿洛雪和卿乐瑶被罚的消息,特意给太后、皇后和余贵妃备上重礼,让几人甚是满意。 在场众人也皆是人精,觥筹交错间相互寒暄,丝毫不提之前的事,百福图闹的不愉快就此揭过。 宫宴开始,不少高门嫡女见家中主君来了,也大着胆子上台,要表演才艺给太后助兴。 一来是为了讨好太后、皇上和皇后,二来是在这些皇亲贵胄和权贵之家面前表现府上教女有方,也更希望上台表演的女子被这些人看上,联姻固位。 卿洛雪因着刚刚被罚之事,十分低调,原本准备好的琴艺独奏,也只在余雨婷上台表演舞蹈之时坐在旁边伴奏。 不过,不得不说卿洛雪确实很有实力,在穿着光鲜的余雨婷翩翩起舞之时,卿洛雪的琴声美妙灵动,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再加上她七分柔弱三分娇羞的姿态,让众人的目光皆注意到她身上。 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三皇子的目光恨不得粘在她身上,看得如痴如醉,心里更是对她动了心思。 曲皆,卿洛雪稍稍动了动僵硬的手臂,方才起身行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卿二姑娘可是被热汤给烫伤了,能坚持弹出如此美妙的琴音,当真是太不容易了。 余贵妃给身后的一众小妃嫔们使了个眼色,便有胆大的开口道。 “怎不见九王府的女眷上台表演?” “刚刚给太后送礼也没有九王府,莫不是那个新来的九王妃没有准备?” “……” 不等卿梦迟暗中提醒陆今安,他便冷眸一扫,让那些聒噪之人顿时噤声。 “本王府的一切皆是母后和皇兄所赐,再拿出来回敬着实不妥。” 正在几个御吏准备出言说送礼并不外乎贵重只在乎心意之时,陆今安又接着说道。 “好在本王的病已经大好,今日便抚琴一曲,感谢母妃和皇兄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之情。” 众人大惊。 刚刚九王爷说了什么? 抚琴答谢? 从来只听闻九王爷自幼酷爱习武,兵器就没有他不会,若是他表演舞剑他们或许还能接受。 况且,九王爷冷情冷性的,连笑都不会,一不开心便要剁手剁脚腰斩凌迟,他会抚琴吗? 卿梦迟将刚吃在嘴里的糕点咽下,他莫不是听到卿洛雪的琴声太好,便以为自己也能行了?! 对着陆今安尴尬一笑,低声劝道。 “王爷的病才刚好,别勉强。” 刚刚卿洛雪弹的琴就已经很好了,他还跟着弹个锤子?! 避其锋芒不知道吗? 陆今安看着一旁的小丫头,唇角微勾。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浓眉微挑,接着便转了话锋。 “王妃所言有理,那就由王妃代劳,本王洗耳恭听。” 卿梦迟直接一脚狠踩到陆今安的脚背上。 浑蛋!坏蛋!王八蛋! 临出门前这狗东西怎么答应自己的?! 陆今安的宠溺的看着卿梦迟,他的王妃即使生气也有一种让人惊艳的美。 深眸微转间贴心的给卿梦迟递来剥好的桔子,还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本王肉硬,别硌着王妃的脚了。” 卿梦迟的眼皮猛的一跳,这浑蛋竟然敢当众调戏自己。 脚非但不拿开,还非要在他脚上使劲儿转扭两下,踩死他! “难得王弟有兴致。” 皇上却是十分好奇的对身后的大内太监总管说道:“来人,取先帝的绝尘缘弦来。” 太后的面色不由一变,传闻先帝曾遇到过一个女子,心爱有加,却不知为何没有将其带入宫中,回宫之后,便命工匠做了把绝世好琴。 听闻先帝曾在百忙之余独自抚琴,琴声仿佛绝断尘缘,月皎波澄,闻者如诉,悲伤难自抑,后在那女子过世后,先帝便命人封了此琴,并取名绝尘缘弦。 本来先帝驾崩,太后想将此琴跟先帝陪葬,眼不见心不烦,不想先帝竟然立了遗嘱,不许此琴陪葬。 现在皇上又把这琴拿出来做什么? 恶心她?! 正在卿梦迟为难之际,一道清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我们太师府也还没有表演,不如在下奏笛,跟九王妃的琴音相和。” 众人不由侧目望去,但见一白衣男子翩然而来,俊秀的面庞加上精致的五官近乎于完美,行走间飘逸出尘,气质超然如谪仙,十分悠然的对上位者行礼。 这惊为天人的模样让在场众人不由惊叹,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人中龙凤,简直太好看了。 台下坐在角落里的秦慕云不由松了口气,她刚刚还在考虑,若是有人非逼着她上台,不如就舞段剑算了,不想秦慕风便来救场了,果然还是弟弟给力。 太后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上下打量几番后,不敢置信的开口:“你是秦老太师的,孙子?” 秦慕风丝毫不惧,再次行礼,坦然道。 “正是在下。” 人群中议论声顿起。 秦慕风不是痴傻了吗? 这模样如此英俊,哪有一点傻气? “多亏了九王妃帮在下医治,今日才有幸前来赴太后娘娘的宫宴。” 秦慕风仿佛在说天气般平静,接着利落将腰间长笛拿出,“此笛乃祖父所赠之物,不知能否跟绝尘缘弦相和。” 太后看着秦慕风手中的玉笛出神,在听到秦慕风的话时,坚定的说道。 “自是可以。” 第六十章 心机太深 “九王妃不必管在下,随便弹首曲子便可。” 秦慕风一身儒雅之气,爽朗的声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也让卿梦迟的心中升起一抹莫名的安全感。 卿梦迟知道秦慕风自幼跟着秦老太师,不仅博览群书满腹经纶,还颇通音律,想来她弹什么,他的笛音皆可相和。 但让她担心的是,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碰过琴了。 前世的时候也只是在无名无分的跟着宋一城身边之后,为了讨好他,方才苦心研习琴艺,后来宋一城根本不为所动,又要照顾孩子,她便放弃了。 想来卿洛雪也是知晓卿梦迟对琴艺一窍不通,才特意在太后面前表演琴艺,以显示自己的突出。 果然,一直沉默着的卿洛雪也跟着开口。 “素闻秦公子的笛音是京中一绝,今日有幸能听到跟五妹妹的绝美琴声相和,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秦公子家世甚好,又如谪仙一般温润儒雅,本应站在她这个京城第一才艺双绝的美女身边才是,那眼神到底有多不好,才会选卿梦迟那个棒槌。 不想,秦慕风根本没有理会卿洛雪,只是看向卿梦迟,静静的等着她的回应。 卿洛雪被拒,脸色微红,委屈的咬着粉唇,这个不识好歹的秦慕风,她都放下身段开口提醒了竟然还敢驳她的面子。 等着,都给她好好等着。 她倒要看看一会儿那个卿梦迟怎么让他颜面扫地! 陆今安原本带着些许暖意的眸子在秦慕风看向卿梦迟时蓦地冰冷,他的自己王妃抚琴,这小子跑来搅和什么?! “琴由心声,王妃不必太过在意,随意一弹便可。” 磁性的嗓音带着循循善诱,让卿梦迟封尘的心打开了一道缝隙,隐在袖中的手也蓄满了力量。 卿梦迟看着面前古朴典雅的绝尘缘弦,很是喜欢,忍不住轻轻抬手抚上琴弦,指尖轻动间流出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似在于池水中徘徊流连,激起层层涟漪。 琴声如诉,仿佛在过尽千帆之后,在平淡的岁月中将心迹澄清,又仿佛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于心中的波澜壮阔。 陆今安眸光微沉,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 他就知道,他的王妃什么都会! 正在琴声轻起之际,悠扬的笛音紧随而至,委婉低沉,清脆薄亮,像刚拂过翠绿竹林的徐徐清风抚平着岁月在心中留下的伤痛,笛音婉转,又像一条欢快的小溪冲淡往日的忧伤后再缓缓将难过流出。 秦慕风的笛音跟卿梦迟的琴音相互缠绕,徐徐递进,丝毫不显得突兀。 众人不由屏息凝神,生怕错漏了一丁点儿听觉盛宴。 卿梦迟沉浸在琴笛和奏的声音之中,前尘往事如浮云般在脑海中闪过,仿佛再一次将她带回了那个大雪纷飞电闪雷鸣的惨死当晚。 涛天的恨意笼罩心间,让卿梦迟一度迷失其中。 秦慕风剑收微皱,笛声微转,似反客为主,有引领着琴音之势。 陆今安冷冽的眸子警告的看了一眼正在奏笛的秦慕风,而秦慕风却沉浸在自己的笛声之中,根本没空理会九王爷。 陆今安冷眸微眯,修长的手指微抬,跟着卿梦迟一起拨弄琴弦,亮丽的琴声,渐渐如阳光般四溢开来,照亮了卿梦迟心间的每一寸角落。 卿梦迟微微侧眸,便看到男人坚定的眸子,玉手轻转,跟着他的手指一同拨动,悦耳的琴声时而急速如千军万马奔腾,时而缓缓如流水潺潺,时而低回委婉似恋人的窃窃私语,时而高亢似挺拔的巍峨高山。 四手联弹,眉目流转,优美的琴弦之音很快打破低势成为主导,引领着秦慕风的笛音,谱写着一曲荡气回肠,也让在场众人皆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卿梦迟指尖轻转,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笛声也嘎然而止,众人方才从美妙的音乐中反应过来,大殿中安静的只听到旁边沙漏里细沙落下的声音,似在回味着绕梁的琴笛和奏。 “好!” 不知是在座的哪位公子突然叫了一声打破了殿中的沉静,接着便听到大殿中传来雷鸣般的掌声。 “秦公子的笛音是顶好的,可配上九王妃的琴音,方才堪称完美。” “原来九王妃的琴艺如此之好,比卿家二小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九王爷跟九王妃真的好相配。” “天啊,九王妃也才十四岁吧,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是不敢相信这么大气磅礴的曲子竟然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 听着这些夸赞,卿洛雪惨白着小脸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连指甲都折断了一半都不自知。 卿梦迟这小贱人到底什么时候学的琴艺,竟然能跟九王爷和秦公子和奏的这么好,连她自己刚刚都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余氏的脸更是青一阵黑一阵,她一直苦心教导自己的宝贝子女们,从小便给他们请来最好的教习师父,还遍请名家暗中指点,尤其卿洛雪出落的娇美可人,琴棋诗书画更是堪称上乘,且医术也小有所成。 不想平日里一直被利用打压的卿梦迟也会琴艺,肯定是她偷偷跟着她的雪儿瞟学的。 但正因为如此,余氏的面子才更加挂不住。 卿梦迟随便看几眼,便比她的宝贝雪儿学的更好,这让她怎么能忍?! 早知如此,她便不该留着卿梦迟这个外室庶女给雪儿当陪衬。 “臣妇记得九王妃以前在闺阁之中时最不喜欢的便是练琴,想不到入了九王府,竟然习得如此好的琴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余氏阴毒的看向卿梦迟,竟然敢出风头盖过她雪儿,那便毁了她。 众人不由陷入沉思。 卿梦迟嫁入九王府不过半月余,还要照顾病重的九王爷,哪有时间练琴。 而且如此好的琴音,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练成,想来是卿梦迟在卿府时便已经偷偷练习,却又故意当着自己的嫡母和嫡姐们的面说自己不喜不会,心机太深。 第六十一章 恶女找茬 “大夫人所言极是,本妃最不喜的就是练琴,不知为何,看到这绝尘缘弦似十分亲切,忍不住便弹了起来。” 卿梦迟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灵眸虽看着古琴,却又仿佛在透过古琴看向别处,引得众人也不由狐疑。 卿梦迟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外室庶女,在场的贵妇嫡女们心知肚明,庶出的孩子大都学些歌舞声乐,嫁人之后也可更好的讨好主君为家族稳固联姻,就算学琴也只是学个皮毛罢了,怎可能如卿梦迟这般弹得情真意切?! 听闻先帝最爱的那个女子温婉灵动,超凡脱俗,聪慧果敢,让人一见倾心,再看卿梦迟那一颦一笑皆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再看卿梦迟跟绝尘缘弦如此合拍,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在下以前只在书中听闻有些人对于六艺天赋极高,只需看一遍便能学会,想来九王妃便是如此,真是令在下开眼了。” 秦慕风谦逊的态度让众人忍不住点头。 是啊,在天赋面前所有努力都是白搭。 就如同有着超强记忆力的秦慕风一般,人家卿梦迟应该就是像秦慕风对文字过目不忘一样,对琴谱也是如此。 “九弟妹果真是天赋极高,让朕听到比乐府还要好百倍的琴笛和奏。” 皇上也跟着点头,“既然九弟妹跟此琴有缘,那便将此琴赐给九弟妹,还望九弟和九弟妹能禀承父皇遗训,保管好此琴。” 也省得太后常常提起此事伤感。 太后也满意这个提议,眼不见心不烦。 卿梦迟看了眼陆今安,见他微微点头,方才起身行礼。 “如此,那本妃便带王爷多谢圣上。” 皇上抬手示意卿梦迟起身,又接着对秦慕风说道:“秦公子笛声通透,也属难得,一会儿便将父皇生前最心爱的玉笛带回秦府,以便赏玩。” 秦老太师告老之后便一直待在府中,皇上特意将先帝心爱之物送出,希望老太师能念及先帝的恩情,再次入仕,亦或是让后人入仕,以秦家的威望,朝中之事也能更加轻松一些。 “在下多谢圣上。” 秦慕风淡淡上前行礼,丝毫没有急功近利之意。 宫宴继续,因着卿梦迟珠玉在前,再没有一个贵女上去表演,太后使眼色让宫中提前准备好的乐师进殿,歌舞升平间觥筹交错再起。 卿梦迟有些烦闷,总是这些没意思的歌舞,懒得看了,小声的跟一旁的陆今安提醒。 “我们刚刚已经找到追云,可他应该受了极大的刺激,不相信我们会救他……” “按你说的来。” 陆今安眸光微冷,“先不打?惊蛇,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对本王的人用刑。” 卿梦迟余光瞥向殿门口,宋一城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向卿洛雪,想来他们二人是要找机会私下见面。 正吃着点心,便见卿洛雪拿着杯子缓缓近前。 “五妹妹,你现在已经贵为九王妃,可还愿跟我这个当姐姐的喝一杯?” 卿洛雪娇柔的说着,还顺带着轻扭腰枝,眉目流转间却是看向一旁的陆今安。 她不相信,在她这朵盛开的百合面前,卿梦迟个朵小野花能入得了九王爷的眼?! 卿梦迟尴尬的看了一眼陆今安,旁边的冷面阎王薄唇紧抿,显然正在强压着怒火。 卿洛雪也真是,陆今安还瘫着在,她急着过来挤弄眼扭腰送跨的能不惹他烦吗?! “二姐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二人哪能生分了。” 卿梦迟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特意在卿洛雪靠近之时好心提醒道。 “既然本妃也是从卿国公府出来的,便免费送二姐姐一个忠告,有些事还是要及早打算的好,要不然时间久了,瞒都瞒不住。” 说着,卿梦迟特意瞥了瞥卿洛雪的小腹。 卿洛雪的眼神不由一紧,卿梦迟这什么意思? 不,这小贱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跟宋一城的事,何况,她明明已经让兰香去抓了避子汤药,是绝对不可能有孕的。 定是这贱蹄子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故意诈自己的! 卿梦迟淡淡一笑,不需要卿洛雪相信,只想看她措手不及的样子。 而卿洛雪也没有忘记自己忍辱负重前来跟卿梦迟示好的目的,见卿梦迟端起酒杯之际,连忙也跟着将手中的酒杯凑上前来。 正在两个酒杯相碰之际,卿洛雪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自己往旁边一倒,重重的摔倒。 关键,她侧着曼妙的身躯正好在九王爷陆今安的面前的地上,那眼中含泪,我见犹怜之态特意对着他。 哽咽的声音似隐藏着极大的委屈。 “五妹妹,你为何要推臣女?” 大殿中再一次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再一次注意到九王府的桌前。 “嘭”的一声脆响,是一直冷着脸的陆今安将茶杯捏碎的声音,也让大殿里迎来了更加低沉的安静。 卿梦迟轻轻拍了拍陆今安的肩膀,放心,此事交给她办。 陆今安紧抿的唇角微松,但周身的冷意却是丝毫不减。 “雪儿,不得对九王妃无礼。” 余氏自是明白自家女儿的心思,连忙大声的提醒。 而此时的卿洛雪也连忙低下头,似隐忍着极大的委屈,小声承认道。 “不,不是推的,是雪儿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欠揍模样让卿梦迟都气笑了。 “卿二姑娘,你还能再假点儿吗?” 都倒在地上还要摆出风骚姿势勾引九王爷,她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只能被她一个所迷吗? 三皇子义愤填膺的说道:“不必再多言了,本宫已经亲眼所见,明明是九王婶将卿二姑娘推倒在地的。” 虽然他十分惧怕九王叔,但对于九王妃他可不怕,卿洛雪都已经哭成那样了,肯定是九王妃的错! 余贵妃也连忙跟着帮腔。 “臣妾也看得真真的,人家卿二小姐都主动给九王妃敬酒了,九王妃就算再不喜,也不应该当众将人家卿二小姐推倒在地啊。” 第六十二章 看热闹就要不嫌事大 为了让众人知晓国公府家规甚严的卿耀宗也起身上前,对卿梦迟严肃说道:“梦迟,你虽然嫁入九王府,身份尊贵,但长幼尊卑有序,你怎敢对嫡姐无礼?!” “算了老爷。” 余氏连忙心疼的将卿洛雪扶起,先害怕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九王爷,又摆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对卿耀宗柔小声劝道。 “梦迟还小,又有九王爷相护,自是有福气的。雪儿不过摔了一下,妾身回去帮她擦些药酒,几天便好了。” 众人虽然不敢言语,但余氏的话已经深入人心,九王爷虽然因病交出军政大权,可余威还在,他偏护着自己的王妃,谁敢多说半个不字? 只是这余氏如此温婉贤惠,连带着卿洛雪也乖巧能忍,卿国公果然坐享齐人之福。 平日里善于审时度势的卿耀宗虽然还想在皇上面前摆出一副不畏强权的模样,再斥责卿梦迟几句,可对上一旁九王爷那冷冽的目光又顿时露了怯,只能沉着脸不敢再多言。 卿洛雪低着头,那可怜的模样就是在无声的告诉众人,她就是被卿梦迟欺负又不迫于威压不敢吭声。 不过,她在倒地之前便已经暗中计算过所摔倒的角度,在太后等人眼中看来可是被卿梦迟重重推倒的。 如此一来,太后当即面色不悦的对卿梦迟质问道。 “卿梦迟,你为何要推卿二小姐?” 好心请她进宫赴宴,结果她却在在宴会上惹事,还想不想让她舒舒服服的过个十五宫宴了?! 太后的怒意让整个大殿再一次陷入安静之中,有不少人还特意偷偷看了看九王爷,只要他不护着卿梦迟这个九王妃,太后定会重罚于她。 而陆今安一直沉着脸,看不出任何喜怒。 但见卿梦迟缓缓起身,在卿洛雪面前站定。 就在众人皆以为她准备给卿洛雪行礼赔罪之时,不想卿梦迟径直抬手,把卿洛雪猛的一推,力道之大连同着一旁扶着她的余氏也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当然,为了不让陆今安犯恶心,卿梦迟特意将她们推到另外一边。 “啊!” 随着卿洛雪的尖叫声落下,众人皆满脸震惊,宋一城更是忍不住往前两步想要上前保护卿洛雪,但看到殿中的情况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忙站定当场,不敢再上前。 “卿梦迟,你干什么?!” 不等太后询问,余贵妃却是蓦地起身,指着卿梦迟嚷嚷道。 卿梦迟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脊背挺直,高昂着头,冷眸看着上位的太后,坦言道:“母后,这才是本妃推的。” 太后凤眸微眯,虽气的胸廓起伏,但也已经反应过来,卿梦迟虽然不讨喜,可行事光明磊落,又有老九撑腰,哪用得着暗中将人推倒的小把戏。 想来是这个卿家二姑娘自导自演,又能力不济,丢人现眼! 见太后不再言语,皇上和皇后也不吭声只管继续喝茶,九王爷没有吭声,他们也不想惹事上身,卿国公府这边也还需要一个体面。 他们都不言语,余贵妃又岂敢再开口? 只能悻悻的坐回位置上,还暗中给余氏使眼色,让他们也快快坐回去,省得尴尬。 只有目光一直在卿洛雪身上打转的三皇子是气愤非常却又敢吭声,这个卿梦迟也太狠了,竟然忍心将卿洛雪如此娇滴滴的美人一而再的推倒在地。 陆今安却是十分满意的给卿梦迟夹菜,低沉的声音带着出乎意料的轻快。 “王妃辛苦。” 卿梦迟回应他一抹甜甜的微笑,在看向余氏扶着卿洛雪起来之际,又不嫌事大的接着提醒道。 “卿二姑娘都已经摔了两次,不如请太医来看看。” 卿洛雪和余氏相视一眼,刚刚卿梦迟那一推确实用了好大的力道,现在起身走路都是疼的,可卿梦迟开口了,她们哪里会回应,休想踩着她们装贤德。 想不到,三皇子却是急切开口。 “对对,卿二姑娘娇弱可人,别摔坏了。” 颇得余氏真传的卿洛雪自然明白三皇子是心悦于自己,连忙娇羞的对着三皇子微微侧身以作谢礼,更让三皇子心花怒放难以自抑。 知子莫若母,虽然皇后对卿洛雪的印象一落再落,但自己亲儿子的心思皇后自然是明白的,当着皇上和满朝大臣的面,她也不好拆三皇子的台,只能跟着说道。 “是啊,卿二姑娘刚刚还被烫伤,虽说不严重,但女子的容貌最为重要,不如再让太医过来看看,省得落下病根儿。” 皇后特意咬重“容貌”二字,就是想让卿洛雪明白,若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三皇子哪里会偏帮于她。 皇上顾忌卿国公府和余家的势力,也不由点头。 “虽说是不小心摔倒,但女子本就比男子娇弱,还是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方可放心。” 卿耀宗先是看了一眼三皇子,接着又携妻女给皇上谢恩。 “多谢圣上,多谢皇后娘娘。” 卿洛雪特意在行礼之前又眉眼含春的看向三皇子,而在三皇子看向她时又娇羞的快速将头低下,惹得三皇子一时间心痒难耐。 看来他这段时日要多往后宫走动,早早将这娇滴滴的美人娶回府才是正事。 宋一城很有眼力劲儿的前去太医院,将医治跌打损伤最为拿手的刘太医请来。 不想,刘太医查看过伤势之后,说道。 “姑娘身上的烫伤并不严重,且已经敷了药,不会留下伤疤的,而左边身子因摔倒所至的肿痛需用药调理再服以汤药,数日后方可痊愈。” 闻言,太后却是凤眸微眯,径直问刘太医,“只有左边吗?” 众人也不由再次竖起耳朵,刚刚卿洛雪自己摔倒的是右边,而被卿梦迟推倒的才是左边。 刘太医连忙点头应道:“回禀太后娘娘,只有左边,微臣未在右边看出受伤之处。” 太后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好个卿洛雪,自己想跟卿梦迟暗斗,倒是把心眼子耍到她面前来了。 第六十三章 互生嫌隙 皇上自然看出太后的怒火,但宫宴已经进行到一半,因此等小事停止不仅会惹得太后不满,还会失了皇家威仪。 只有息事宁人,用最快的时间让宫宴继续才是最好的办法。 索性对刘太医说道。 “如此便给卿二姑娘和卿大夫人皆把个平安脉吧。” “是,皇上。” 刘太医连忙点头上前,他素日里照顾宫中皇子和公主们骑射所伤比较多,一进大殿看到一大堆的嫔妃贵妇们不免眼花缭乱,还有宋一城在来的路上以皇上的名义给刘太医施压,再看到皇上特意出言“相护”,误以为卿洛雪是皇上新看上的佳人。 在诊脉时格外小心仔细,而在片刻之后,又连忙跪地开口。 “给姑娘道喜了。” 卿洛雪一时间不明究里,她这又烫又摔的,连脸面都快要挂不住了。 “喜从何来?” “小主已有近一月身孕。” 刘太医此言一出,大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卿洛雪的脸色突变,连皇上和皇后都一脸震惊。 “什么?” 皇后当即坐不住,她本是看上太师府的秦慕云当三皇子妃,可又迫于余贵妃、余府和卿国公府的多重压力让她不得不考虑卿洛雪。 好在卿洛雪到底是卿家嫡女,颇得余家、卿国公卿耀宗和余氏的疼爱,又有今日德行亏损这个毛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压,让她只进三皇子府当个侧妃便可。 但是,这还在闺中便已经怀孕,实乃淫贱放荡不能容忍,这种人就算只是当侍妾都进不了三皇子的大门。 “刘太医你可看清楚了?” 见众人脸色皆惊,且卿洛雪和皇上等人的脸上并未有丝毫喜悦之色,常常听闻前辈提及后宫纷争的刘太医生怕波及自身,连忙跪地说道。 “回皇后娘娘,卿二姑娘确实有喜脉,但微臣毕竟只善于跌打外伤,这妇儿之症着实欠缺,不如另请别的太医前来,再次确诊。” 宋一城紧张的握紧刀柄,她跟卿洛雪确实有过肌肤之亲,可也就那么一次,哪这么容易就怀上了? “你胡说!” 卿洛雪惊慌失措的看向宋一城,对着众人摇头道。 “我一个闺阁在室女,从未跟有人过苟且之事,怎么可能怀孕……” 宋一城的心也跟着一紧,虽然那日是卿洛雪主动的,但他也明白她当时是第一次,再按照刘太医所说的话,怀孕时间倒也对得上。 卿梦迟只管默默低头吃陆今安夹的菜,她可是给卿洛雪用了上好的助孕保胎药,本想让卿洛雪进了三皇子府后再被人发现提前有孕的,只因卿洛雪今日非要跟她针锋相对,厌烦至极,这才提前出手。 陆今安更是懒得理会这些杂事,要不是卿梦迟喜欢看戏,他早就打道回府睡觉去了。 太后最是见不惯女子德行有亏之人,先帝死后她可是守着冷清的后宫孤寂了许久,也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 不等皇上和皇后开口,太后便厉声命令道。 “传太医院院正前来。” 太医院院正的医术乃整个太医院之首,在重重压力之下上前诊脉,结果跟刘太后所诊的一样,卿洛雪确实已经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即使今日受惊又挨摔,胎位仍然稳固不摧。 卿洛雪瘫软在地,一时间没了之前的骄傲。 余氏和卿耀宗当即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一时间进退两难,尤其卿耀宗,早知今日,他当初在知道卿洛雪的丑事之后就应该直接溺死她。 现在自家府里出了如此丑事,也只有他这个家主承担所有。 “扑嗵”一声,跪在皇上面前。 “都是老臣教女无方,一时不查让她做下如此丑事,求圣上责罚。” 余贵妃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她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嫡姐余氏,这卿洛雪都已经怀孕了,姐姐竟然还巴巴的进宫让她帮忙说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余氏感觉到余贵妃的目光,不敢抬头,只希望她的雪儿能顺利躲过此劫,顺利嫁入宋家。 宋一城已经接受到卿洛雪的乞求目光,但他紧握拳头,双腿跟灌了铅似的,实难上前一步。 于情他是很喜欢卿洛雪的,以他宋家嫡次子的身份娶个卿国公府二小姐为妻也确实是门当户对,但现在卿洛雪未婚先孕之事已经被众人所知晓,名声已毁,就算娶进门来,家里家外被人看轻,到时候卿耀宗这个岳丈再不看重,岂不累赘?! 卿梦迟自是看出宋一城眼中的纠结,前世的她时常跟在他们身边,对宋一城和卿洛雪二人的心性最了解不过。 卿洛雪最喜欢见异思迁,但凡有些权势的男子她都巴结的往上扑,还自信的以为这世间所有的男子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宋一城则是一味想着如何爬向高位,趋避厉害,怕是这天佑最会暗中算计之人,眼看卿洛雪已经失势,他又岂会再接个破盘?! 偏偏卿梦迟还非要特意提醒,恶心他们。 “既然如此,二姐姐不如说出那心仪之人,早日成就好事。” 卿耀宗和余氏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宋一城,卿洛雪和宋一城犯下如此不光彩之事,珠胎暗结,闹得人尽皆知,他们的宝贝女儿卿洛雪故然有错,可宋一城到底是男子,难道不应该担负全责吗? 宋一城紧张的站在原地,低着头迟迟不肯回复。 他虽是嫡子,但也只是次子,大哥的名头一直盖过他的,又颇得爹爹和祖父赏识,本想着靠近卿国公府谋条好出路,不想竟然弄巧成拙,若是娶个人尽皆知的荡妇回去,爹爹和府中的叔伯们怕是更看不上他了。 眼看宋一城迟迟不肯上前半步,卿洛雪的心已经跌落入谷底,该死的贱男人,恩爱的时候把她奉为仙女,这出了事需要他顶事儿了,倒是当起缩头乌龟趴着不动了。 想要舍弃她而不顾? 今日她便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贱男人的真面目! 但见卿洛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未开口,三皇子当即心疼至极的起身。 “卿二姑娘一定是另有隐情,本宫相信她是清白的。” 第六十四章 抢着当爹 众人微惊,三皇子这脑回路真是绝了,明明都已经身怀有孕了还谈什么隐情和清白? “礼儿,”皇后很不赞同的看向三皇子,严词说道:“卿府的家事自有卿国公和卿大夫人处理,你且退下。” 三皇子不敢反驳自己的母后,但又忍不住的看向卿洛雪。 卿洛雪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更加委屈崇拜的看向三皇子,抽泣道:“多谢三皇子体谅,此事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愿意一死以保全卿府的颜面。” 说着,卿洛雪猛的起身,作势便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一旁的余氏自然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再看到三皇子那满目心疼的神色,心生一计,当即上前抱着卿洛雪,痛哭道。 “我可怜的雪儿,都是为娘害了你,那日我们在尚华寺中上香之时遇到一蒙面人中了情毒,那人手持利器非要杀了为娘逼迫你为他解毒,你为保为娘性命只能从命,都是为娘的错,该死的是为娘才对。” 余氏的话让在场的孝子们忍不住动容,试问在自己的娘亲和清白面前又该做何选择? 卿梦迟柳眉微挑,看不出来余氏这编故事的能力如此之强。 事情好像要往更加有趣的地方发展了。 卿洛雪怎会想死,本来她只想逼迫宋一城开口承认,就此下嫁入宋府,可宋一城却懦弱无能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身为卿国公府的嫡女,她清楚的明白爹爹一直最看重的除了利益就是名声,卿府之中有这么多的女儿,舍她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眼看爹爹就要舍弃她了,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心悦于她。 卿洛雪顿时觉得峰回路转,连忙扑到余氏的怀中,说得情真意切。 “母亲切莫再说了,无论如何女儿的清白已失,再无颜活在世间,还请母亲和爹爹保重,恕女儿不孝……” 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美人,三皇子的心也跟着碎了,当即脑子一热夸下海口。 “卿二姑娘别哭,本宫娶你便是。” 卿洛雪当即止住了哭,愣愣的抬头看向三皇子,那凄惨致极却又充满祈求的眼神让他很是受用。 已是过来人的余氏却是十分现实,她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入三皇子府,但以什么身份?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 她不得不提前谋划。 “三皇子莫要说笑,我的雪儿已非完璧,还有身孕了。” 卿洛雪眼中含泪的看向三皇子,仿佛在看天上的神诋,满目期盼崇拜却可望而不可及。 “雪儿自知配不上三皇子,此生福薄缘尽,若有来生,希望雪儿早些遇到三皇子。” 说完,卿洛雪又看向一旁的柱子,眼神坚定非常,仿佛下一刻便要撞死当场。 三皇子生怕美人就要香消玉殒当场,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那日的蒙面人就是本宫。” 一语惊四座,皇后更是忍不住站起身来。 “礼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卿洛雪摆明了就是装柔弱找人接盘,自己的儿子怎么连这点儿小伎俩都看不透,那肚子里的野种都不知道是谁的,她的皇儿可是尊贵的嫡出皇子,成为储君再容登大宝指日可待,那卿洛雪算个什么东西?! 皇上和太后表面不吭声,实则精明无比,岂容皇室血脉混淆?! 余氏正等着三皇子自投罗网,生怕皇后的斥责将三皇子拉回来,连忙出声询问:“三皇子刚刚说什么,臣妇没听错吧?” 卿洛雪也更加期盼的看向三皇子,惊讶中带着恍惚,柔声问道。 “那日之人,真是的三皇子吗?” 三皇子一时间血气上涌,一口应下,谎称道。 “正是本宫,那日本宫去尚华寺中为父皇和母后祈福,不知被谁下了情毒,情急之下才闯入卿二姑娘的房间,本想在今日宫宴上提及此事,迎娶卿二姑娘进府,不想提前被太医诊出,本宫自当负责。” 卿洛雪感激而深情的看着三皇子,她自己天姿国色,即使身怀有孕,依旧能得三皇子青眼。 皇后一眨不眨的盯着三皇子,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究竟。 “礼儿,你所言可是当真?” 余贵妃美艳的眸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不出来自己这个外甥女还真是有手段的,把三皇子迷成这样,都失了清白身怀有孕还抢着要娶她。 罢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嫡姐余氏又对自己多有照顾,索性帮她们一把。 “清白之事岂可胡言,想不到三皇子跟雪儿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羡煞旁人。” 皇后烦闷的瞪了一眼余贵妃,她问自己的儿子,余贵妃插个什么嘴?! 皇上则扫了一眼皇后和余贵妃,暂时中止了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又看向三皇子,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三皇子看着卿洛雪一直崇拜的看着自己,一口咬定。 “儿臣所言皆为真!” 闻言,卿洛雪心中大喜,看来她入三皇子府并不是奢望。 余氏一边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将卿洛雪护在怀中挺身对三皇子质问道。 “三皇子是皇上和皇后嫡出之子,若是想要雪儿以身解毒,她自当心甘情愿,但三皇子事后也应给臣妇和老爷一个说法,毕竟我这可怜的雪儿还没有议亲。” 余氏这是摆明了提醒三皇子,让他出言向卿国公府提亲。 事已至此,三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很快,若不是卿梦迟仔细,根本就察觉不到。 在面对余氏等人,又继续编道。 “那日事发突然,本宫也不知晓卿大夫人和卿二姑娘的身分,而且中毒当时,本宫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卿二姑娘又美若天仙,本宫还以为自己是在做美梦……直到今日在皇祖母的宫宴上看到卿二姑娘,才敢相认。” 三皇子是准备立储的备选之人,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进宫跟皇上和大臣们商讨国事,但凡出宫皆有记载,三皇子去尚华寺祈福的事也是事先给皇上和皇后报备过的。 不过,三皇子在尚华寺中具体做了什么事,二人便未可知了。 第六十五章 各退一步 卿耀宗也连忙上前在皇上面前直挺挺跪下,对其施压。 “既然小女是因三皇子而意外失身,还请圣上和三皇子能开恩,为小女正名。” 卿洛雪未婚先孕,本就已经是个弃子,他原本还在考虑到底是要威逼利诱宋一城娶雪儿进宋家平息此事,还是将雪儿送进家祠清修以示卿家家规森严,不想三皇子竟然对雪儿如此钟爱。 以朝中如今的呼声来看,三皇子成为储君指日可待,雪儿若是能嫁入三皇子府,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苦心栽培。 卿耀宗势不罢休,定要在宫宴上当着皇上、皇后和各大官员的面将此事敲定。 三皇子的魂已经被卿洛雪的柔弱和无助给吸走了,看着泪眼婆娑的卿洛雪,三皇子的脑子仿佛已经不会运转了,低着头,沉默片刻之后,又着重点头。 “本宫愿意娶卿二姑娘为三皇子妃。” 余氏和余贵妃当即对三皇子投来赞叹的目光,卿洛雪更是满眼感激如看英雄般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的虚荣心顿时爆表,当即又补充了一句。 “儿臣对卿二姑娘一见倾心,此生非她不娶。” 见三皇子如此痴情,卿国公府众人也需要安抚,皇上也只能开口道:“既然是礼儿惹的事,那便……” 皇后眼中的狠意尽显,直接出言打断了皇上的话,“此事虽说是礼儿之过,但卿家二姑娘既非完璧之身,却还接了母后的贴子以处子之身前来赴宴,烦劳母后为其觅得佳婿,此举实在不是贤良淑德之人所为。” 三皇子可是她的嫡子,卿洛雪如此有心机的女子若是入了三皇子府为正妃,必会打压别人,缠得三皇子无心政业,到时候不仅三皇子于储君之位无望,连府中的侧妃侍婢们也难以管束! 众人也不由反应过来,刚刚卿洛雪又是献图又是弹琴的,可是积极爱表现的很,哪里有一丁点儿失身之后谦卑担忧的觉悟?! 有些不知情的还准备为自家公子向卿府提亲,现在想来当真是恶心至极。 太后平日里并不管孙子孙女们的闲事,但她做为后宫之主,还是对天佑的后世有几分责任心的,而且,对于算计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手软。 “皇后所言极是,就算卿家二姑娘是被三皇子逼迫才失了身,但哀家这宫宴可明明是为未婚配的公子贵女们准备的,既然清白已失,何以还要前来欺瞒哀家,到底是何居心?” “太后娘娘恕罪。” 余氏连忙跪到太后面前解释道:“雪儿她毕竟还未出闺,此事虽然被迫却到底不是光彩之事,实在开不了口,又有太后娘娘送贴子到府上点名要雪儿入宫赴宴,臣妇只能做主让雪儿先进宫来,再找机会跟太后娘娘详谈,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还请娘娘看在雪儿可怜的遭遇上饶恕一二。” “话虽如此,可到底是婚前失贞,有损皇家颜面。” 太后自然不会被余氏的小把戏所骗,这种口是心非的毒妇所教养出的女儿定然心如蛇蝎,当即下令道。 “先让礼儿将人抬进三皇子府,待孩子生下来再议卿二姑娘的身份不迟。” “母后所言极是,” 皇后十分赞同,三皇子分明是被那妖女所惑,那腹中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也只有自己的儿子心思单纯,偏帮于她。 既然她这个当母亲拗不过儿子,那便只当三皇子府中多个侍妾,玩物罢了。 “臣妾今日便着人准备,定会风风光光的纳卿二姑娘进门。” “母后、皇后姐姐且听妾身一言。” 余贵妃在余氏的眼神示意下,挺身而出。 “雪儿她到底是卿家嫡女,又因救治三皇子而失的身,若只以侍妾之礼纳进三皇子府,传扬出去,恐怕有损皇家颜面,也会让天佑的臣民们寒心。” 皇上连忙扫视众人,果然看到不少人脸上有担惊之色。 太后和皇后相视一眼,二人皆明白卿洛雪的野心,可又不得不顾忌皇上的忧虑。 卿耀宗也知道卿洛雪和宋一城失贞在前,现在让身份尊贵的三皇子接盘本就不易。 且卿洛雪是自己一手栽培的,无论样貌还是讨主君欢心的法子皆是上乘,就算以侍妾的身份进入三皇子府,以三皇子对她的喜爱,也能站定一席之位。 待到三皇子成储登基,卿洛雪起码能成为后宫的贵人,再保卿家几十年富贵。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卿洛雪既然可以离太子妃的位置更近一步,卿耀宗必然要为此更努力一分,这也是他为了最宠爱的女儿应该做的事。 “皇上,” 卿耀宗跪在圣上面前,老泪纵横,“老臣曾跟着先帝出谋划策,从一介白衣挣下卿国公府的荣宠,如今老臣年事已高再无当年之智,但老臣对圣上的忠心却丝毫不亚于对先帝,老臣也只希望子女们都能有好的归宿,继续为圣上效力。”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卿耀宗确实是先帝一手提拔,亲封的国之栋梁公爵之府,卿洛雪身为卿耀宗的嫡出女儿,配三皇子当正妃也算可以。 再加上三皇子身中情毒,还是人家卿二姑娘解的毒,理应给人家一个名分。 卿洛雪更是祈盼的看着三皇子,希望他能说动圣上,许自己正妃之位。 “不如皇兄和母后各退一步,让卿二姑娘进府为侧妃,一来全了皇家和卿府的颜面,二来三皇子府迎娶侧妃之礼也相对简单,省得卿二姑娘劳累。” 卿梦迟淡淡的声音摆平了大殿中浓浓的火药味。 “想来卿二姑娘和三皇子心意相通,不在意这些虚名,也能让腹中的皇长孙有个安心的成长环境。” 其实卿梦迟是准备设计让卿洛雪以侍妾的身份入三皇子府的,但为了不让秦慕云跟三皇子扯上关系,卿梦迟便网开一面,让卿洛雪坐上侧妃之位。 三皇子刚娶了个怀有身孕的侧妃,哪里好意思再跟秦家提亲?! 第六十六章 别来无恙 这次,卿洛雪、余氏和卿耀宗等人却是出奇的跟卿梦迟站在统一战线。 刚刚太医院院正已经明确言明,卿洛雪的脉象来看,极像个男孩。 现在圣上的几个皇子皆未成婚,朝中为立谁为储君至今争执不休,若是卿洛雪能为三皇子诞下皇长孙,那便可尊从天佑的皇室祖宗礼法第一条,凡有后者优先立储。 三皇子便能顺利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待到圣上百年之后,顺理成章的稳坐皇位。 而卿洛雪这个皇长孙之母,想来也能更进一步,顺其自然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宫皇后。 还有,就算卿洛雪现在只是个侧妃,但一入府便有皇长孙傍身,无论谁当正妃都要让她三分,以后的日子自然不会难过。 卿耀宗当即跪地,给皇上重重的磕头。 “九王妃所言极是,如今雪儿和三皇子好事已成,老臣只求雪儿能入三皇子府当侧妃即可,望圣上成全。” 见卿耀宗说的如此恳切,皇上的眼中有些动容,三皇子是自己属意立储的首要人选,入三皇子府的正妃确实不能马虎,但卿耀宗既然只要侧妃之位,给他便是。 “如此,便依卿国公之言,立卿家嫡女卿洛雪为三皇子侧妃,念其有孕在身凡事从简,由钦天鉴择最近的吉日娶进三皇子府。” 皇上金口已开,太后和皇后纵使有千般不愿,也只能作罢,好在卿洛雪只是个侧妃,到时候再给三皇子娶个有本事的正妃和一个厉害的侧妃,三方权衡,量她卿洛雪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卿耀宗连忙携余氏和卿洛雪跪在地上,叩首谢恩。 “老臣多谢圣上隆恩。” 众人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纷纷起身行礼道贺。 “恭贺圣上,恭贺三皇子。” 皇上满脸笑意的说道:“众卿平身。” 皇后虽然心中不悦,但也算是自己儿子娶侧妃的喜事,面上依旧保持着一副端庄欣喜的模样,走上前去,将卿洛雪轻轻扶起后,又顺手将右手腕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取下戴到卿洛雪的手上。 “这个是本宫第一次进宫时先帝所赐,今日赐于你,权当是信物了,之前的事,是礼儿鲁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本宫定会好好待你的。” 皇后心中已有计划,等到她将孩子生下,便立即滴血验亲,若这孩子不是三皇子的,那卿洛雪和她腹中之子,休想活命! 卿洛雪先是委屈的看了三皇子一眼,又一脸感激的看向皇后,福身谢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只要能帮三殿下度过险境,臣女就算粉身碎骨也愿意。” 别以为她不知道皇后的想法,信物一般都是成对出现,男女各留一件,皇后却只给了自己右手那个,左贵右贱,她这一则是提醒自己婚前失贞淫贱至极,二则是准备留着左手边那个镯子再赐给别人。 哼! 等她到时候生下皇长孙,助三皇子登基为帝,她便是最大的功臣,定要处决掉所有在今日看不起她之人,就算她是三皇子的母后也绝不例外! 卿梦迟不经意间看了眼门口的宋一城,他站在门口,面如死灰的看向卿洛雪的方向,不知是后悔自己刚刚的懦弱不敢承担,错过了这个“好姻缘”,还是因自己妻儿既将嫁入三皇子府,改名换姓而无奈? 余贵妃和余氏则十分开心,她们本就想让卿洛雪嫁入三皇子府,虽说这过程有些曲折,且又只捞了个侧妃,但结果也算好的。 毕竟,卿洛雪已经失贞且有近一个月身孕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再找好人家是不可能了,到时候进了三皇子府母凭子贵,福气还在后头。 一些惯会见风使舵的贵妇小姐们更是很快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连忙上前给二人道喜。 满殿欢喜,在太后看来却格外扎眼,吵吵了这么一天,让她在每一个十五宫宴上下懿旨赐婚之事也提不起半分兴致,索性让掌事嬷嬷扶她起身。 “哀家身子不适,先去休息。” 皇上和皇后连忙带着众人起身行礼,“恭送母(太)后。” 卿梦迟给陆今安使了个眼色:这场好戏收尾了,我们去赶下场。 陆今安也十分上道的跟皇上告假,“皇兄,臣弟身子乏了,先行告退。” 皇上当即命令大内侍卫,“来人,护送九王弟和九弟妹回府。” 秦慕云见躲过一劫,十分感激的看了卿梦迟一眼,便跟卿慕风一起回府了。 为了表达兄弟情深,皇上特意用自己的六乘銮驾送陆今安和卿梦迟回去,还让宋一城这个大内侍卫副统领亲自为二人驾车。 自卿梦迟上马车起,宋一城便将背挺的直直的,用自认为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背影驾着马车缓缓向前。 卿梦迟强忍着心底的恶心,眼中的恨意难以遮掩,若不是时机未到,真恨不得从背后狠狠捅他一刀。 陆今安一上车便靠着软枕,微眯着眼小憩,他早已发现卿梦迟总会格外注意宋一城,只是,她那灵动的眼中却不是情难断舍的痴恋,而是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的恨意。 但卿梦迟不说,陆今安也不会多问。 马车刚出了寿康宫,宫墙外面便传来两声鸟叫,卿梦迟知道那是风卫互传消息的声音。 追云那边有消息了。 陆今安的眼睛瞬间睁开,“逐风,带本王去御书房,皇兄之前赐给本王的书在那里。” “诺,” 逐风当即领命。 宋一城闻言也连忙停车,曾经的陆今安总揽军政总权,皇上也多有赏赐,出入御书房更是比回九王府还多,见逐风和陆今安下了马车,连忙恭敬询问。 “王爷可需要属下陪同?” “不必,” 陆今安看了卿梦迟一眼,“王妃今日累了,且在此休息片刻,本王去去就回。” 卿梦迟也心领神会,对陆今安甜甜一笑,乖巧道。 “妾身就在此等候王爷。” 看着逐风和陆今安走远,宋一城立马深情的凝视着卿梦迟,温声道。 “迟妹妹,别来无恙。” 第六十七章 世间最可怕之物 卿梦迟冷眸一凝,他这是有多自信,以为自己还会被他这副皮囊所迷?! “宋副统领若是想要跟本妃解释御赐之物被卿二姑娘贴身收着之事便无需多言。” 她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无比的恶心,早知此人如此厚颜,她便跟陆今安换换,她和逐风一起去追云那边,留陆今安这个冷面阎王独自面对宋一城。 宋一城却是一脸了然之意,他就知道卿梦迟心里是想着他的,要不然怎么会对他送给卿洛雪的那块浮锦如此在意?! “此事确实是个误会,我们从小便相识,我也只是把雪儿妹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清者自清,相信迟妹妹早晚都能明白,毕竟我们二人自幼定亲,就算退了,也比别人要熟识的多。” 他说的深情款款,更让卿梦迟眼中的嘲讽之色尽显。 亲妹妹? 有人会把亲妹妹的肚子搞大? 若不是跟陆今安早有计划,她怕是要夺过马鞭抽到宋一城的脸上。 “不只本妃说过,太后和卿国公也已经言明,跟宋副统领定亲的是卿家女,并未言明是本妃,宋副统领再要胡说,本妃便上告母后,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宋一城见卿梦迟态度坚决,惧怕太后威严,不敢在此过多纠缠,连忙又柔情的看着卿梦迟,诓骗道。 “无论如何,在我的心中,一直认为定亲的是迟妹妹,别人就是有千般好万般好,于我也没有任何干系。” 卿梦迟柳眉微抬,丝毫不为所动,索性直接问道。 “宋副统领可是有事找我家王爷帮忙?” 清冷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让宋一城正欲上前的脚不由顿住。 卿梦迟以前可是对他言听计从,且最喜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怎么才嫁人没几天就变成这副样子? 莫不是他之前对她过于冷漠,特意转换方式,对他欲擒故纵? “迟妹妹说哪里话,九王爷身份高贵,我自是难以高攀。但再怎么说,王爷现在并无军权,也无政权,身体虚弱,不过是个难以站起的残废之人,跟我这个大内统领宋家嫡子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截的。” 宋一城说到一半,见卿梦迟没有作声,心中大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卿梦迟到底也只是个小女子,哪有女子不喜欢在健壮男人的疼爱下婉转承欢的? 在自己这个英俊神武的正常男人和九王爷那个瘫子之间,她肯定会选择自己! 思及此,宋一城特意停顿片刻后又接着低声说道。 “其实我也一直在关注着迟妹妹,知道迟妹妹也是被太后所迫,没办法才嫁入九王府冲喜,我这心里实在难安。今日见九王爷在迟妹妹身边,我这心中仿佛被万千支利箭刺伤一般,疼痛难忍,想来今晚也只有怀念着我们之前在卿国公府相见的快乐日子,方才能入睡。”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她很想抽出银针直接结果了他,但她明白他的反应和功夫有多好,现在出招,非但制服不了他,还会打草惊蛇落人口实。 但身为九王妃,跟一个大内侍卫副统领可是没必要太多废话的。 “想来本妃是弄错了,还以为宋副统领是来找本妃问《医毒药典》的下落。” 卿梦迟的话一出口,宋一城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可是跟着卿耀宗的手下暗中搜寻了近半个月,却没有半分进展,莫不是卿梦迟根本没有跟卿耀宗和卿洛雪他们说实话?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卿梦迟却是眸光骤冷。 “不过,本妃还是要提醒宋副统领一句,在本妃面前要自称属下,想来宋副统领身在大内,对于尊卑最是得心应手。” 看着面前不再畏缩讨好的女子,宋一城觉得分外刺眼,但想到《医毒药典》,又连忙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爱而不得的模样,关心的说道。 “天色已暗,宫中也素有鬼怪之谈,九王妃以前未出阁时最怕黑的,不过,九王妃大可放心,属下一定会在此保护你。” 以前,宋一城到卿国公府就是为了跟卿洛雪单独相处,便特意讲些鬼怪故事,每每这个时候,卿梦迟便会吓得躲回房中,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不必麻烦宋副统领,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保护。” 一道冷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从身后传来,宋一城吓得浑身一激灵,转过头正好对上被逐风推来的九王爷审视的目光,连忙跪地请罪。 “王爷所言极是,属下只是担心九王妃害怕天黑,毕竟以前在卿国公府,属下也跟九王妃有过数面之缘。” 宋一城特意在陆今安面前提及自己跟卿梦迟的事,就是想让卿梦迟被陆今安嫌弃,让她乖乖回到自己身边,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利用,再告诉自己《医毒药典》的下落。 “宋副统领多虑了,本妃认为这世间最可怕之物并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绝境中恋人的背弃之笑。” 卿梦迟冷厉的看着他,眸中布着淡淡的血丝,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噬血而残酷。 宋一城心不由得一颤,此时的他清楚明白,眼前的卿梦迟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般,她是真的变了。 卿梦迟的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又接着说道。 “也不知卿二姑娘在得知孩子父亲不要她时,心里到底有多绝望。” 宋一城心中一惊,莫不是这个卿梦迟知道了他和雪儿的事? 但面上却仍旧不显,尴尬的开口道。 “九王妃说笑了,三皇子都已经决定娶卿二姑娘为侧妃,想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瞧本妃这记性,” 卿梦迟淡然一笑,眼中的嘲讽更甚,她真想让卿洛雪亲眼看看宋一城这个怂包样子。 “我家王爷已经回来了,麻烦宋副统领送本妃和王爷回府。” 宋一城很不情愿的点头说道:“诺。” 马车上,陆今安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温热的触感似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他的王妃又美又飒! 第六十八章 终于走了 “王妃今日进宫玩的可还开心?” 陆今安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舒心。 卿梦迟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母后宫宴里的红梅好看,桔子好吃,点心好吃,茶也好喝……” 陆今安宠溺的看着她,“既然王妃喜欢,以后本王便多带你进宫来玩。” “不要,”卿梦迟果断摇头,“进宫之后杂事太多,还很麻烦,王爷让母后只把吃的喝的送进府里来既可。” 陆今安温声回应。“都听王妃的。” 驾车的宋一城听着身后的对话,心里莫名浮起一抹酸楚,曾几何时,他也希望过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能陪伴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给予温暖。 但想到自己一直追逐就快要得到的权力和财富,他顿时又挺直腰背,自信满满。 他可是个男人,等到名利双收之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九王府离皇宫并不远,宋一城很想找机会再次询问卿梦迟关于《医毒药典》的事,但卿梦迟跟陆今安两个人一直腻歪在一起,他实在插不上嘴。 眼看九王府近在眼前,宋一城非常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心一横下定决定。 谁知刚拉住缰绳,便看到陆今安冷眸微眯,顿时吓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而陆今安则一把将卿梦迟抱在怀中,猛的一转椅子,往侧边一靠,一支锋利的冷箭划破夜空穿过卿梦迟刚刚坐的地方,直直刺向宋一城的面门。 “有刺客!” 宋一城当即拔出腰间佩剑,迅速将箭矢斩断,对着几边一队大内侍卫说道:“保护九王爷。” 圣上对九王爷这个弟弟可是极为看重,他今日领的命令可是护送九王爷回府,若是九王爷有半点差池,他要如何回宫复命? 他这个副统领也要做到头了! “是,副统领。” 大内侍卫们也纷纷拔出佩剑,对着从四周射过来的箭矢挥剑抵御。 陆今安眸光骤冷,这些刺客特意避开他专门射向旁边,摆明了是冲着卿梦迟来的,宋一城却只下令保护自己而置卿梦迟于不顾,何其歹毒?! “逐风,保护王妃。” 陆今安低沉的提醒,让宋一城立马反应过来,对着手下的人再次命令道:“快去保护九王妃。” 倒不是卿梦迟这个九王妃身份尊贵值得救,而是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医毒药典》的下落,若是把她救下后再动之以情,让那个卿梦迟沉迷于男色,他一定会将《医毒药典》弄到手。 到时候,他便可以奇货可居,随意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子立储登基,以建从龙之功。 就算九王爷现在死了,他也依然可以前程远大。 箭矢已经被尽数斩断,正他们松懈之际,周身传来浓浓的杀意,接着便看到一大队身着黑衣的杀手持剑而来。 接到命令的大内侍卫们皆奋勇向前,刀光剑影间血溅横飞,陆今安则稳稳的将卿梦迟护于怀中。 杀手们眼看不及,为首的杀手立即对着虚空打了个呼哨,又一大队杀手从黑夜中冲了过来加入战斗。 对方人数众多,且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以宋一城为首的大内侍卫们很快落于下风。 “快快回宫,请求援救。” 宋一城放出一支信号袖箭飞向天空之后飞快的对着刺客挥剑,招招见血,杀气十足,趁机杀出一条血路让身边的几个大内侍卫冲出重围告知皇上。 这里离皇宫并不远,打斗声早已传到宫门口的守卫耳中,且这些杀手虽然人数众多,但功夫并不高强,在宋一城搬来救兵之后,杀手们很快处于劣势。 陆今安给逐风使了一个眼色,逐风立马会意,让一直隐在暗处的风卫们趁着夜色将带头的杀手带走,剩下的杀手们则溃不成军,很快被大内侍卫们制服。 “今日多亏了宋副统领,” 陆今安只淡淡一句,便将宋一城辛苦半晚的事总结完了,而卿梦迟自那些杀手们到来开始便一头扑到陆今安怀里,躲到现在也没有露脸,这让宋一城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一直这么趴着,他又要如何问询? 偏偏陆今安却是根本不给他机会便冷漠开口。 “时候不早,本王和王妃也要就寝了,劳烦宋副统领回宫禀明皇兄,说本王改日再进宫向皇兄谢恩。” 说着,陆今安便抱着卿梦迟,任由逐风推着回府了。 宋一城眼睁睁的看着九王府大门就这么重重关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恶,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都怪这些烦人的杀手们。 “来人,把他们送进慎刑司,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坏他的好事。 刚进九王府,卿梦迟便从陆今安的怀中露出头来,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看着他都烦。” 陆今安把玩着她肩膀上柔软的秀发,宠溺道:“本王也烦。” 卿梦迟径直将秀发夺过,利落的从陆今安的身上跳下来,气愤的说道:“这个宋一城,明明跟卿二姑娘珠胎暗结,还死不承认,根本就是个实足的渣男。” “哦?” 陆今安的指腹轻搓,似在怀念指间残留的柔软,冷眸微顿,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难道说宋一城和卿二姑娘的好事是王妃所促?!” 要不然怎么会浑然不知,还叫嚣着要请太医? “看破不说破,兄弟没嫌隙。” 卿梦迟也不打算隐瞒,想来一直在后宫生活的太后和皇后是心中有数的。 “王爷可是要为了三皇子举报妾身?” 毕竟三皇子是他的亲侄子,为了不让皇室血统混淆,陆今安很有可能这么做。 “不会。” 陆今安唇角微勾,他就喜欢她爽朗率性的模样。 但陆今安微微皱起的眉却让她清楚的明白他的顾虑。 “王爷可是在想三皇子明明知道卿洛雪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还非要当这个便宜爹爹?” 陆今安稍稍一想便已经明白。 “因为他想利用卿家和余家的势力。” 第六十九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卿梦迟点了点头,接着提醒道:“除此之外,还有,王爷可还知晓?” 陆今安顿时会意,“他需要卿洛雪肚子里的孩子。” 先帝祖训,立储之人必先有后,三皇子是在听到太医院院正说到卿洛雪腹中怀的极有可能是男孩时,一口应下自己是非礼卿洛雪之人。 真是为了得到那个位置,无所不用其极。 “王爷果然聪慧。” 看到陆今安如此上道,卿梦迟神秘一笑,轻声说道。 “看在你这个盟友十分给力的分上,我便透露个小秘密给你,你那个三侄子,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陆今安眼中寒芒尽现,他们只是盟友? 卿梦迟心底一惊,她好像说太多了,一般当叔叔都比较疼自己的侄子,他会不会让自己帮三皇子医治? 索性直接言明好了。 “其实,三皇子的身体也不是不能医治,但比较麻烦,还必须在五年内不碰女色……” 谁知,陆今安却只担心她。 “麻烦就不必管了,省得累着你,此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说,宫里的人不敢动本王,有可能会从你这边下手。” 卿梦迟心底暖暖的,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没听到卿梦迟回应,陆今安不由严肃道。 “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卿梦迟鼻子莫名一酸,自娘亲亡故之后,根本没有人真心在意过他,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弄得人家好想哭。 见陆今安看过来,卿梦迟连忙抬起头看着漫天星辰,轻轻眨了眨眼睛,将快要流出的泪水眨回,转移话题道。 “那个,追云你可救回来了?” “御书房的侧墙正连着冷宫慎刑司的后墙,我跟逐风过去,按你说的将追云打晕救了出来,拒守在慎刑司外的风卫报告,确实有人进过追云所在的暗室,你那特制的萤光粉可是派上大用场了。现在风卫们正在宫搜寻,趁着天黑,只要看谁的脚下沾有你特制的萤光粉,便能顺藤摸瓜,查到暗害我之人。” 陆今安说着吩咐逐风,“先审刚刚的刺客。” “禀王爷,” 逐风趁着王爷和王妃聊天之际已将刺客头领审了一遍,“他们只是被人收买的普通杀手,买家也只用的小额银票,难以追查,属下只审到他们此次刺杀的目的并不是王爷,而是王妃。” “不必查了。” 卿梦迟和陆今安异口同声的说道。 逐风微愣,看了二人一眼,便低头不语,王爷和王妃真是心有灵犀。 “那人应该跟暗害王爷的是同一批,发现王爷的身体逐渐好转,又查到是我给王爷医治的,这便拿我开刀。” 卿梦迟重活一世,利害关系比前世更加透彻,自然也更会未雨绸缪。 “追云在哪?想必治好了他,便能得到一些线索。” 陆今安赞同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 卿国公府书房。 卿洛雪跟余氏自回府之后便一直低头跪着认错。 不是她们不敢哭,而是卿耀宗已经厌恶的吼过一遍了。 现在,卿耀宗正黑着脸看着二人,“那晚雪儿跟宋一城在假山里私会被人发现,我就处理了一众下人,还特意跟你们提醒过,千万不要留尾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余氏哭着解释道:“老爷明鉴,妾身可是跟雪儿都说好了,那晚跟着雪儿的贴身丫鬟也被逼投井,避子的汤药也是连喝十天,一顿都没落下,莫不是太医被人收买了?” “胡说,圣上钦点的太医又岂会出错?!” 卿耀宗阴测测的看着卿洛雪,眼中满是疑惑。 “雪儿,你且告诉为父,可是真心喜爱宋一城那小子?” 都喝了避子汤药,又如何会怀孕? 莫不是雪儿不听劝又跟宋一城鬼混在一起? 卿洛雪想起今日在宫宴上的事,对宋一城充满了失望和恨意。 还好上一次宋一城翻墙进来她没有让他得手,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比三皇子可差远了。 “父亲可是现在就想逼死女儿,那个宋一城忘恩负义,占尽女儿便宜又没有担当,女儿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女儿之前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宋一城去假山那里,这才被他给……事后,女儿可是让贴身婢女兰香去抓的避子汤药,不仅乔装打扮还特意找了个偏僻的药材铺子买的。” 站在一旁的卿致远也连忙帮腔。 “二妹妹貌若天仙,试问哪个男人不迷糊?!兰香之前跟儿子有过荒唐的事,好在这丫头极为听话,买了药按时喝也从未怀过孕,二妹妹便是按她那方子开的,怎么会怀孕?” 卿致远本来以为跟着卿洛雪一起参加宫宴会得些好处,不想这好处是卿洛雪一人得了,不仅封了县主,还当了三皇子侧妃,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是被人指点。 罢了,只愿卿洛雪快些笼络住三皇子的心,也好让他这个大舅哥能捞个一官半职的。 卿耀宗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妹妹的婢女都要染指,传扬出去,又要被那些御吏们弹劾。” “老爷息怒,” 余氏最见不得卿耀宗教训子女,尤其是教训卿致远这个嫡长子。 “当务之急还是要快些想想雪儿若是进了三皇子府要如何自处。” “我早就派人打探过,三皇子府中姬妾如云,朝中官员们哪个不是人精,还不趁着三皇子还未封太子之际便将女儿塞进三皇子府,更待何时?!” 卿耀宗叹了口气,又急着说道:“好在雪儿到底是个侧妃,又出自国公府,是那些普通姬妾望尘莫及的。” 余氏一脸急切,“这也是妾身担忧的,毕竟雪儿腹中怀着的并不是三皇子的骨肉。” 卿耀宗满眼审视,“听三皇子在宫宴上所言,似乎像是真的。” 莫不是卿洛雪真的跟三皇子也有一腿? 卿洛雪明白余氏和卿耀宗的意思,坚定的说道:“雪儿敢对天发誓,就只跟宋一城在一起过一次,就是假山那次,再无其他。”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却还会怀孕。 第七十章 已经死了 卿耀宗对此半信半疑,但木已成舟,再看卿洛雪也确实真的厌恶宋一城,又接着问道。 “那煎药的是否自己人?” 他平生最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事情经过。 “煎药的一直都是女儿的贴身婢女汀兰……” 卿洛雪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宫宴之上,炎庆大师可是亲口说了是汀兰送的信,但她真的从未吩咐过汀兰去找炎庆大师。 “女儿之前一直让汀兰偷偷跟着卿梦迟,在她身边打探情报,莫不是她早已经被卿梦迟收买了?” 想到今日在宫宴上的种种,余氏一口咬定。 “定是如此,若不是她偷偷帮着卿梦迟,炎庆大师怎么会在宫宴上说出百福图的秘密,乐瑶素来胆小又听话,一丁点事皆会跟我回报,不可能擅自做主。那些秀娘们也都被处理掉了,看来那血滴入百福图中的事,只有卿梦迟一人知晓。思来想去也只有汀兰暗中相助,这才让卿梦迟今日摆我们一道。” 卿耀宗对这些内宅下人的事不感兴趣,余氏和卿洛雪管不了自己的手下是她们自己无用。 “既是吃里扒外,你们自行解决便是。” “是,老爷。” 余氏想到今日宫宴之辱便觉得气愤非常,脱口而出。 “卿梦迟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仗着九王爷宠爱耀武扬威,置我们国公府的面子于不顾。” 九王爷那个病殃子,不是都已经快死了吗? 怎么卿梦迟那小憨蹄子进九王府冲个喜就让九王爷又活泛起来了?! 卿耀宗想到还未得手的《医毒药典》,再想到今日卿梦迟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 “九王爷杀伐果断,锱铢必较,你们且不要动卿梦迟,上次九王府送来卿梦迟的回门礼,你且去库房挑两样厚礼给九王府送去,省得九王府过多干涉雪儿嫁进三皇子府的事。” 钦天鉴定的日子本是一个月后,但卿耀宗害怕夜长梦多,便暗中使银子改成十二天后。 余氏这是第一次发现卿耀宗在提起卿梦迟时没有恼意,难道说看到卿梦迟在九王爷面前得脸便改了主意,想要巴结了? 卿洛雪眼中的狠毒更是难以遮掩,她卿梦迟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在卿国公府里不过是个懦弱的小透明,那个九王爷也真是没眼光,竟放着自己这颗明珠不看,非看她那个鱼目。 余氏害怕卿洛雪着急开口又惹恼了卿耀宗,连忙暗中扯了扯她,柔声说道。 “老爷,妾身就是害怕卿梦迟对雪儿不利,毕竟雪儿这腹中怀的可是宋一城的骨血,咱们要不要尽早谋划……” 卿耀宗当即打断了余氏的话,“宋一城这个名字以后不要再提,雪儿腹中之子暂时不动,三皇子很想要这个孩子。” 卿耀宗已经想到先帝有后立储的遗训,顿时明白三皇子的野心,特意出言提醒。 “无论如何,都要保着雪儿腹中之子顺利降生。” “是,” 卿洛雪和余氏当即点头,现在知道此事的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便只有卿洛雪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兰香和汀兰。 兰香已经被卿致远破了身子,还等着让他抬进门当姨娘过好日子,而背叛了他们的汀兰,挡了卿洛雪的富贵之路,她们定要将汀兰折磨后再狠狠弄死。 而正在卿洛雪和余氏在被卿耀宗训话之时,却没有注意到门口一个做洒扫的婢女正在暗中盯着她们。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背叛过卿梦迟的巧儿,因受了卿梦迟的点拨,她特意在府中抢些最脏最累的活干,以此来打消卿乐瑶对她的敌意。 正好,今日卿乐瑶进宫挨打后昏迷,也无人在意她这个洒扫婢女在哪做活儿,她便偷跑来卿耀宗的书房外碰运气,刚好看到卿洛雪和余氏垂头丧气的模样。 一旁的卿致远虽然外表好看,但巧儿也已经释然,毕竟九王妃说的极对,在卿耀宗这个卿国公面前,卿致远根本就不够看。 看着余氏母子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巧儿轻抚着小腹,跨出了她人生转折的第一步…… 九王府中,追云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易将军和冷月就守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快些醒来。 卿梦迟上前查看,发现追云呼吸平稳,气息均匀中带着一分警惕,并不像是真的睡着了。 默默的拿出银针在他虎口上扎了下去,见追云浓眉微皱,心中了然,他果然是在装睡。 “再不醒你家王爷可真的要发火了。” 清冷的声音让追云格外熟悉,忍不住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那个曾在暗室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假风卫叫她九王妃。 追云眼中的意外尽显,按理说那个恶人从来不会让他见一个人第二面,莫不是又要弄新花样? “哼,” 追云丝毫不惧,冷声说道:“你们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追云,” 冷月忍不住上前对着他的头呼了一巴掌,“你个浑小子竟然敢骗我,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内伤,卧床不起,给我担心坏了,早知道你是装的,我刚刚就应该直接打断你的肋骨。” 追云一时间疑惑,冷月不是早就死了,怎么还能出现在此,莫不是那个恶人又找人来假扮的? 但是,为何刚刚冷月拍头的那一巴掌,如此熟悉? “追云,” 逐风也忍不住上前,对着追云的胸口就是一拳,气愤的说道。 “你小子当时怎么保护的王爷,怎么让王爷受这么重的伤?!” 追云愣愣的看着他,跟那冷月的巴掌一样,逐风的拳头也给他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转过头看到坐在活动椅子上的陆今安,一时间心中酸楚,沙哑的开口。 “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 逐风和冷月面面相觑。 “追云,你在说什么?” 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追云看不见吗? 一旁的易修染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我们可都活的好好的,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第七十一章 强大的意志力 “骗子。” 追云似想起什么难过之事,眼中突然泛起悲伤之色,接着那些悲伤又突然间变成浓浓的杀意,猛的起身,化手成爪,直直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陆今安攻去。 冷月和逐风也反应极快,直接出手拦住他,三人缠斗在一起。 “冷月,逐风,” 卿梦迟已经发现问题所在,连忙对他们说道。 “追云被人困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定是备受欺骗,他不相信你们还活着,才会如此,你们快说些只有你们三个人知晓的事,看看能不能让他信服。” “是,王妃。” 冷月和逐风连忙照做,一边打一边说着他们三人曾在一起发生过的事,第一次醉酒,第一次执行任务,第一次被王爷处罚…… 追云的动作越来越慢,正在他疑惑之际,冷月和逐风一齐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追云,你好好看看,我们可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且放心,这里就是九王府,我们也决不会骗你。” 追云的身子被二人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众人,一时间难以分辨。 他们是真的吗? “我们本该已经死了,幸得王妃相救。” 陆今安低沉的声音让近乎于癫狂的追云平静下来,这周身散出的冷凛之气,不怒自威,普通人根本就学不来。 这也是他被困宫中,那个恶人假扮了很多人来套他的话,却唯独没有假扮陆今安的原因。 追云僵硬着身体,双臂被逐风和冷月一左一右的钳制,只能死死的看着眼前之人,生怕下一秒便消失了。 卿梦迟看准时机,径直将手中的银针刺入他的后背大穴,追云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浑身上下传来难忍的疼痛,也让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在九王府无疑。 再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追云瞳眸大睁,嘶哑着说出两个字。 “王爷。” 接着,便径直晕倒再无意识。 “他中了魂蛊。” 卿梦迟已经从脉象和取出刺入他后背银针上的浊迹断出原因。 “困住他那个人应该是想要控制他才下此蛊,而他为了不被人利用,便用意志力跟体内的蛊毒抗衡,但也因时刻要保持警惕而难以相信人。” 逐风、冷月和易修染不由肃然起敬,这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跟魂蛊所抗衡? 追云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有法子解?” 陆今安对于自己手下之人最是了解,既然今日救他脱困,便一定要保全他性命。 卿梦迟如实相告。 “保命容易,但要完全摆脱魂蛊必须得用药将蛊虫引出,具体用什么药,我还得多尝试几次才能确认。” “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陆今安说着便吩咐逐风,“让你手下的风卫全力打探,看是否有西岭国的暗探在宫中藏匿。” “遵命。” 逐风当即点头,“救追云之时王妃特意在暗室中撒有特制的萤光粉,但凡去过暗室的人身上脚上皆会沾染上,风卫们便趁着宫宴之际暗中搜寻,发现萤光足迹在乌太嫔宫中消失。” 乌太嫔是先帝收复南疆国时,南疆国主送来和亲的公主,因乌太嫔不喜与人交流,且丝毫不会讨好先帝,一直无所出,到头来只混到嫔位,在先帝亡故后,依然住在皇宫之中比较偏僻的南边。 乌太嫔从不与宫中之人来往,连太后这边也极少照面,像十五宫宴这种宴会也从不参加,重要节日也只让身边的掌事婢女送些小礼物过来。 “南疆跟西岭两国相邻,且南疆王死后,他的表弟继位,跟西岭国来往更密,南疆边境上更是蠢蠢欲动,想来这个乌太嫔也想助母国一臂之力。” 陆今安冷冷的看着窗外,“竟然敢把心思动到本王的身上,那便要准备好承受本王的怒火。” “属下这便去查。” 逐风说着就开始行动。 而卿梦迟在给追云制出几个解决方案之后,便去见了炎庆。 对,没错,当时炎庆在宫宴上发现自己已然被人利用入局之后,便聪明的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趁机匆匆出宫。 不想,卿梦迟早就让逐风的人在宫门外等着,待炎庆刚出了门,便直接用黑麻袋套头,再打晕扛回王府。 在王府的柴房之中,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炎庆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之人。 但见卿梦迟正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指甲,炎庆硬着头皮开口道。 “九王妃,不知这么晚了找贫僧有何贵干?” 卿梦迟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 “只见了一面,大师便认得本妃,果然好记性。” 也确实是她想要找的人。 “今日之事如此激烈,贫僧此生实难忘怀。” 炎庆的额头已经浸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已发现卿梦迟的笑根本不达眼底。 若不是今日他反应敏捷,怕是早已人头不保,难怪师父动不动就去云游,这京城权贵的银钱实在难骗,弄不好就要掉脑袋,他可不想跟这个九王妃扯上关系。 “王妃有何吩咐尽管直言,只要贫僧能够办到。” 卿梦迟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大师说的哪里话,我今日‘请’大师来,只不过是有事想‘求’大师帮忙的。” 炎庆紧握着手中的佛珠,若不是谨记师父教诲怕是现在腿软的已经跪地乞求了。 他才刚出宫门便被打晕,有这种粗鲁残暴的请人方式吗? 现在又被捆的严严实实扔在柴房之中受冻,不给吃的就算了,连口水也不给喝的,九王妃平日里就这么求人办事? 但他既然内心再不情愿面上却依旧表现的风仙道骨不为所动。 “阿弥陀佛,萍水相逢,皆是尘缘之客,贫僧刚刚已经说过,只要贫僧可以办到一定尽力去办。” “这可不是只用尽力便可以办到的。” 卿梦迟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大师今日在宫宴上得罪了未来的三皇子侧妃,若是他朝人家一跃为后,想来大师今日带给人家的伤害是难以抚平的,大师自己觉得呢?” 第七十二章 未卜先知 炎庆口不对心,声音也本能的颤抖。 “贫,贫僧已遁入空门,不理,不理俗事,无从觉得。” “本妃以前便在卿国公府里生活,卿国公、卿大夫人和本妃那个二姐姐,可都是极为记仇之人,今日宫宴之上,大师因着百福图的事得罪了他们,让整个卿家颜面扫地,想来他们是不会放过大师的。” 卿梦迟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般轻松,但她的话却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炎庆脑子里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 卿国公乃先帝近臣,权势涛天,连当今圣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听闻卿国公又极为宠爱卿洛雪这个嫡女,卿家大夫人余氏又是余家家主极为喜爱的女儿,而且卿洛雪很快就要嫁入三皇子府了。 虽说只是个侧妃,但以今日宫宴上三皇子对她的着迷程度来看,以后定会对她言听计从。 他们想要他的命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炎庆头上的细汗已经变成豆大的一颗颗,但他现在被捆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汗水汇成一条线直直的往下淌。 见状,卿梦迟又接着说道。 “本妃只是觉得大师命不该绝,想要拉大师一把。” 这句话似乎是递给正在溺水中的炎庆一根救命的水草,他丝毫不假思索的紧紧抓住,连忙开口说道。 “贫僧虽然今日方才知晓那个叫汀兰的婢女根本不是卿二小姐所派,而是九王妃的,但贫僧今日在宫宴上所为也算帮了九王妃,贫僧与王妃素日里并无仇怨,王妃既然引贫僧入局,想来是有大事需要贫僧来办。” 卿梦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都被逼成这样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难怪前世的他能成为三皇子和朝臣们最信赖的神僧。 “本妃就喜欢跟大师这样的聪明人谈合作。” 卿梦迟直截了当的说道:“本妃需要大师帮些小忙,做为酬劳,本妃可保大师成为天佑最尊贵的高僧,衣食无忧,随意炼药,性命更是有保障,大师好好考虑考虑。” “贫僧如今这般光景,还有什么考虑的必要?!” 炎庆是个有脑子的,他之所以趁着宫宴未结束便趁早出宫就是害怕卿洛雪要他的命准备提前跑路,而引他入局的九王妃卿梦迟又岂会如此好心? “贫僧只想安稳的在尚华寺中制药,清灯古佛,了此残生,九王妃尽管放心,无论以后谁来逼问,贫僧皆不会向人透露九王妃所为。” 如此表忠心的话并不能打动卿梦迟分毫,前世的她听过太多信誓旦旦,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人心多变,承诺难守,唯有互惠共赢方能长久。 “尚华寺虽是皇家寺院,但毕竟远在京郊,又背靠层峦,若是一不小心遇上盗匪猛兽岂不性命堪忧,哪有在皇宫内院,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安全静心?且既然有制药的天赋,大师难道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才华?” 炎庆沉默不语,他自幼父母双亡,幸得师父相救入尚华寺为僧才不至于饿死,不想自己却在练丹制药方面十分的有天赋。 别的师兄弟们三年学会的制药方法,他仅凭一月便能熟悉掌握,那些师叔们都难以炼制的丹药,却在他不眠不休的努力下炼制而成。 但尚华寺中暗规颇多,任何事皆要论资排辈,师父常年云游在外,他因被人嫉妒明里暗里吃了不少排头。 卿洛雪和余氏因着给余家家主买丹药之事发现了他,还给了他一大笔金银,让那些师兄弟们对他也从此改观,还有不少想让他帮忙制药的也都巴结着他。 尝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炎庆自然对那些前来求药的权贵们更加殷勤,不想权贵关系错宗复杂,实难把控,稍不留意,便身入局中,连性命都要赔进去。 若真能入住皇宫,无疑是被朝中最好的势力所保护,从此静心制药,再不必顾忌其他。 “九王妃且说,要贫僧做什么?” 不似前两次被逼无奈,这次的炎庆眼神坚定中还带着对权利的渴望。 卿梦迟满意的点头,“有卿洛雪在,卿国公府和三皇子府势必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余家虽然也受些影响,但余家家主还要服食你制的丹药,你且从这点入手,再小小的跟余家透露些‘天机’。” 余家家主虽然强干,也有眼见的将自己的女儿分嫁入宫和朝中各大权贵,但子侄实在无用,余家家主为了保住余家往后的富贵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攀上一棵大树。 “王妃所言极是,” 炎庆早已暗中打听过余家的情况,“若余家家主明白贫僧能窥探天机,定然会将贫僧举荐给皇上或是某个皇子,但这天机又要如何知晓?” 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师叔们给人算卦也是要开坛做法玄之又玄的,他现在佛法尚浅,信口胡诌怕是难以服众。 “下月十六,京城会突降暴雨,东城的沽明湖水位上涨,停在上面的画舫和周围的田地全都被毁。” 前世的时候,宋一城可是趁此机会发了一笔国难财,这才有了助三皇子登基的本钱,从此青云直上。 “下月十六有暴雨?” 炎庆一时间犹豫,那可就是腊月了,怎么会有暴雨? 这个九王妃莫不是诓他的? “嗯,” 卿梦迟坚定点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对别人完全相信。 “富贵险中求,是要飞黄腾达受人庇佑,还是要东躲西藏小心翼翼,且看大师如何选择。” 说着,卿梦迟用长剑划开炎庆身上的绳子。 “本妃不喜欢强求,大师若是不肯,便可径直离开,权当本妃今日没有见过大师。” 炎庆沉默片刻,终是答应下来。 “那贫僧暂且信九王妃一次。” 就算没有下暴雨,也不过只是让别人骂他一顿,最差也不过是丢掉性命罢了。 “那本妃便等着大师的好消息。” 接着,卿梦迟又跟炎庆约定,二人尽量不见面,有事互送密信即可。 第七十三章 投入太多 一连几日,卿梦迟一直未曾踏出房间半步,不断尝试着解除追云身上的魂蛊。 陆今安除了听取逐风送来消息,便一直陪在卿梦迟身边。 《医毒药典》里记载的解蛊毒之法并不多,虽然卿梦迟这段时间救治不少人,脑海中药典的页数也随之变多,但蛊毒这部分却是增加极少。 卿梦迟猜测,或许是要多帮人解蛊毒,这关于蛊毒方面的记载才会变多。 没有现成的,卿梦迟只能一点点的尝试,好在追云还比较配合,虽然时不时的昏迷,但这几日他也已经明白,王爷和逐风他们是真的没有死,而且王爷娶的王妃医术高明,正在帮他解除蛊毒。 只是,他还被蛊毒控制着,好多事还身不由己。 与此同时,卿国公府也发生了一件趣事。 一连十天,余氏皆发现卿耀宗一下朝便到书房,不仅吃饭在书房,连休息也未踏出半步。 余氏本以为是自己忙于卿洛雪的婚事疏忽了他,而卫氏那边又忙着收拾卿乐瑶惹下的烂摊子顾不上他,不想他却连别的姨娘房里也没进去过。 再过两日便是卿洛雪过门的日子,趁着今日得空,余氏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又让贴身婢女请卿耀宗来自己院中吃饭。 卿耀宗一进门,便看着余氏衣着光鲜的上前,一边挽着他的胳膊,一边柔声说道:“老爷刚下朝,想必是累了,妾身这几日一直忙于雪儿的出嫁之事,都没有照顾好老爷,今日得空亲手做了些老爷喜欢吃的菜,还温了老爷平日里最爱喝的桂花酿,给老爷解乏。” 卿耀宗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心中动容,这么多年,余氏做的饭菜最合他的胃口。 “你也辛苦了,雪儿的出嫁礼可准备好了?虽说只是侧妃,但到底是嫁入皇家,断不可马虎,失了礼数。” 余氏闻言,连忙贴心的给卿耀宗盛了碗鸡汤。 “成亲的时间确实有些赶了,但好在自培养雪儿之时便开始预备,还有老爷之前挣大的硕大家业,准备起来虽然繁锁却也不吃力。皇后娘娘已命内务府将十八台彩礼送来,我们原封不动的送到三皇子府再加十台嫁妆,定会将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卿耀宗喝了口汤,淡淡道。 “嗯,十台倒也够了,毕竟是侧妃,不好太张扬,省得被御史们抓到把柄,不仅弹劾我们国公府,还给三皇子招惹是非。” “妾身明白,” 余氏连忙又殷勤的给卿耀宗布菜,“三皇子府里人多事杂,嫁妆少了雪儿便会被人看不起,妾身还特意将十万两银子兑成银票,让雪儿装在妆匣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卿耀宗夹菜的手微顿,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余氏知道卿耀宗这是心疼银子,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别看卿耀宗平日对手下和子女极为大方,但骨子里他可是极在意银钱的。 “三皇子府虽比不宫里,可不少奴才都是皇后所派,不使些银子也确实难以得到三皇子的宠爱。” 余氏的话让卿耀宗也觉得在理,“夫人所言极是。” 但十万两银票是不是有点多了? 毕竟只是个侧妃,以后三皇子能不能成为储君还有待商榷,他不喜欢在没把握的事上投入太多。 余氏没有察觉到卿耀宗眼中的异样,接着说道。 “还好雪儿有出息能得三皇子青眼,以后也有望母凭子贵更进一步,妾身就是心疼我们雪儿,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妾身,而且雪儿才貌双全,竟然只能当三皇子的侧妃,连嫁衣也只能穿次红而不是大红……” 但见余氏又拿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卿耀宗眼中的厌烦再难遮掩。 “行了,” 卿耀宗当即放下筷子,不耐道:“给三皇子当侧妃总比嫁进宋家好,这是圣上赐婚,你如此不愤,可是对圣上的旨意有什么异议?!” “妾身不敢。” 余氏吓得连忙止住了哭,以前的她只要一哭卿耀宗便会立即来哄,她也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再顺便做些私房事,怎么今日不一样了? “妾身只是心疼雪儿。” 余氏说着,便准备去抱卿耀宗寻求安慰。 “慈母多败儿。” 不想卿耀宗当即一脸嫌恶的推开,以前只觉得余氏温婉柔情,是他的贤内助,现在看到她这做作模样就觉得厌恶无比,尤其是她哭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藏也藏不住。 “你看看你把远儿和雪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好色成性不思进取,一个不守妇道暗通款曲,还有瑶儿,为跟九王妃置气便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一套破头面,惹得我被同僚们取笑,我这老脸都快要被你们丢尽了。” 说完,卿耀宗气愤的径直摔门而去,留下一脸无措的余氏。 “大夫人,” 余氏的陪嫁张嬷嬷小意上前,轻声宽慰道:“许是菜凉了不合老爷的心意。” “不,绝对不是。” 余氏紧咬着唇,陪伴着卿耀宗多年的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他可是最喜欢听自己这娇柔的声音,最喜欢来自己房中用膳,更是从来没有如此嫌弃的对她。 “老爷可是又去了书房?” 张嬷嬷点了点头,见余氏满脸怒意,又不由开口劝道。 “老爷许是有紧急的公务要忙。” “有什么重要公务需要他连饭都不吃就去忙的?!” 反应极快的余氏很快明白,书房里定是有什么人把卿耀宗给迷住了。 “张嬷嬷,去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贱蹄子敢跟我抢老爷。” “是,大夫人。” 余氏和张嬷嬷带着人悄悄从后面的小花园里绕到书房后窗。 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一个小书童正胆大包天的坐在卿耀宗平日里办公的椅子上,随意翻着上面折子。 余氏刚想出声制止,却被张嬷嬷拦下。 顺着张嬷嬷手指的方向,余氏清楚的看到那小书童前襟半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菲色的肚兜带子。 这哪里是个书童,分明是个女子假扮的。 第七十四章 清白之躯 余氏怨毒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书房里的人,又摆手示意张嬷嬷派人将她的身份查清楚,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院子里的贱婢子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引老爷。 书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而原本坐着的小书童听到动静后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扭过身子背对着门,无声哭泣。 “哟,这是哪个小美人让老爷我一回来便欣赏这梨花带雨的美景那。” 卿耀宗说着心疼的冲上前去,一把将人抱在怀中。 小书童也顺势扑到卿耀宗怀中,气恼的轻轻捶着他的肩膀,破涕为笑。 “老爷,你惯会取笑人家。” 那欲拒还迎的模样让卿耀宗顿时心猿意马,一头扎进她的怀里享受着青春的气息。 “小美人,老爷我今日上朝时可都在想着你昨晚‘骑马’的奔放模样。” 卿耀宗说着便开始撕扯小书童的衣服,“来吧,小美人,让老爷今日再温习一遍。” 小书童却是抬起手臂将卿耀宗隔开,假装气恼道:“老爷今日不是去大夫人房里了吗,哪里会想得起奴婢来。” 随着她故意扭捏的动作,外衣已经全部散开,菲色的肚兜带子看似无意的扯开。 无限春光卿耀宗眼光一暗,当即说道:“那个老女人,整日就会找事,看着她都烦,哪有小美人你娇俏可人。” “老爷……” 小书童的话还未说出,书房的门便被猛的踹开。 “卿耀宗,你当初去余家求娶妾身的时候是如何说的?!这么多年妾身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如此诋毁我!” 被余氏指着鼻子骂的卿耀宗面子上哪里挂得住,丝毫不示弱的吼道:“余氏,你休要猖狂,余家要你当大夫人我便依了你们,其余的事你休想多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对卿梦迟的。” 若不是她给卿梦迟从小下药,又怎么会让她一直想不起来《医毒药典》所在何处?! 余氏一时间有些心虚,但她依旧心存侥幸,当时下药可是背了人的,卿耀宗应该不会知晓吧。 再看那小书童一边娇声说着“老爷,好怕怕。”一边又厚着脸皮往卿耀宗怀里钻。 余氏的怒气再难压制,直冲冲的上前,一把抓住小书童的头发径直将她从卿耀宗的怀中拖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院子里的贱婢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老爷。” 小书童疼的惊声尖叫,连忙可怜兮兮的拉着卿耀宗的衣袖,喊道。 “老爷,求求老爷,救救奴婢。” 余氏旁边的张嬷嬷眼疾手快的将小书童的手拉开,待看清楚她的脸,又立马跟余氏汇报。 “大夫人,是巧儿那个贱婢。” “巧儿?” 余氏仔细一想,才想到巧儿是谁,怒火更盛。 “来人,给我狠狠的掌这下贱婢子的嘴。” 而此时的卿耀宗可是面色铁青,要知道他正在兴头上,这个疯婆娘突然冲进来,一改平日里的娇弱温婉,彪悍的让他的二弟都吓得缩回去了,真是该死! 巧儿吓的连忙伸手想要再拉卿耀宗的衣摆,却被张嬷嬷狠狠踩住,顾上不手上钻心的疼,连忙出声说道。 “老爷,快救救奴婢,奴婢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了。” 仅这一句便足以让卿耀宗瞬间暴跳,径直将刘嬷嬷踹倒在地。 “余素琴,你住手!” 这段时间日日跟巧儿在一起,卿耀宗也觉得年轻不少,再想到被余氏把控的国公府让他分外压抑,教出来的子女们更没一个省心的,一时间动了再培养几个庶子女的想法。 不想,年轻的巧儿竟然真的怀孕了。 “放屁!” 余氏本想破口大骂,但对上卿耀宗阴狠的目光,她一时间想到他之前的所做所为,吓得气势上输了大半。 但看到巧儿被卿耀宗轻轻拉起护在怀中,巧儿那满眼得意矫揉造作的模样,余氏的怒火再次到达顶峰。 “老爷,这个贱婢根本就是骗你的,她之前可是跟远儿鬼混在一起,见进远儿院子为妾无望,还苦苦纠缠骗说怀了远儿的骨肉,妾身为了远儿的前程,特意将这婢女打发到瑶儿身边,不想她竟然又趁机爬上老爷的床。” 余氏一时间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直接把这个巧儿给结果了,只是当时一直忙着十五宫宴的事,又想折磨巧儿让她慢慢的死去,不想卿乐瑶那个不靠谱的办事如此不力,让这贱婢登堂入室。 刘嬷嬷在发现巧儿的身份后便给身边的婢女使眼色,让她快去请大公子卿致远前来。 得知自己母亲有难,卿致远火急火燎的赶来,但在看到巧儿的时候,卿致远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毕竟自己经手的女人太多了,这婢女年轻有几分姿色,或许自己是真碰过了。 算了,无论如何,为了自己的母亲,他自当上前帮腔。 “父亲,这婢女心机深沉,之前便勾引儿子,想要让儿子纳她为妾,还谎称怀有我卿家骨血,幸好有母亲识破她的诡计。” 巧儿看出了卿致远眼中的迷惑,知道他是记不起自己了,那残破在内心深处的最后一抹希望就此幻灭,当即心一横,哭着对卿耀宗说道。 “奴婢一直倾慕的都是老爷,接近大公子也只不过是想更快的接近老爷罢了,只是大夫人悍妒,生怕奴婢前来侍奉老爷,妾身是否清白之躯,老爷最清楚不过。” 巧儿能言善辩,既然敢如此说也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早早暗中问过青楼的头牌,在跟卿耀宗同房的第一晚便提前准备好浸了鸽子血的棉条塞到下面,又在办事之时装出极为害怕疼痛的模样,让卿耀宗以为这就是第一次,又对她疼爱有加。 卿耀宗最不喜欢的便是被小辈们看到自己的私事,当即板着脸对卿致远说道。 “巧儿乃清白之身,难道你比我还要清楚?!” 卿致远不敢质疑自己的父亲,再加上他确实记不得跟巧儿在一起的细节,被卿耀宗的威压逼的站在门口不敢接腔。 第七十五章 一人承受 见惯了内宅之争的余氏这么多年也打压了不少爬上卿耀宗床的婢女们,当时发现巧儿跟卿致远在一起时,她虽没有请郎中诊脉,但也确实让手底下有经验的嬷嬷检查过,这个巧儿确实有孕象。 计算着时间,巧儿应该是在宫宴之后卿乐瑶被罚养伤之后勾引的卿耀宗,总共不到半月。 就算巧儿之前被卿乐瑶折磨的滑了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 “老爷,既然如此,不如请郎中来看看这个贱婢到底有没有身孕。” 多疑的卿耀宗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性,但巧儿的身子他是切实感受到的。 不过,卿国公府的子嗣后代,他自然要弄清楚,当即吩咐手下。 “卿平,去请王郎中来府。” 王郎中是泰福堂的坐诊大夫,也是卿国公府的专用大夫。 “是,国公爷。” 卿平的动作极快,王郎中除了医术高超还十分的懂分寸,权贵府中的稀奇事见得多了,更是不会多问一句,这也是他这么多年被卿耀宗看重的原因。 一进书房的门,王郎中便感觉到里面涌动的各方怨怒之气,连忙跪地对卿耀宗行礼。 “草民参见国公爷。” 卿耀宗径直对他使了个眼色,“且来给这婢女把脉。” 王郎中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巧儿的姿色,心中已经明了,不再多言,直接上前把脉。 片刻之后,王郎中方才说道:“是喜脉,虽然有些微弱,但草民可以确定,应该是刚怀孕不久,不到半月,若要保胎还需要多休息,服些保胎的汤药。” 卿耀宗当即心情大好,每每自己想跟余氏和卫氏等人畅夜长谈,总会力不从心,原来不是他宝刀已老,是她们太老迈无趣。 巧儿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之前找九王妃要了些药,既能保胎,也能掩盖她的脉象,让她明明已经月余的胎象看起来不足半月。 见卿耀宗高昂着头,巧儿不由轻抚着小腹楚楚可怜的看着卿耀宗,此时无言胜有言。 卿耀宗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对巧儿的疑心很不应该,以后他一定好好补偿她。 卿平立马明白自家老爷的心思,拿出一锭银子请王郎中离府。 “有劳王郎中,麻烦再留张上好的坐胎药单子。” “这是自然。” 王郎中欣喜的接过银子,再次拜谢卿耀平之后便赶紧出门。 “今日起抬巧儿为巧姨娘,就住在春月轩。” 卿耀宗的话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余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春月轩可是卿国公府里最好的院子,虽然小却地势极好,又离卿耀宗的书房极近,老爷竟然想都不想便让这贱人住下。 见余氏不说话,卿耀宗阴测测的看着她问道:“夫人可是还有异议?” 余氏心底一惊,卿耀宗这个人表面上看着是个君子,实际上却是多疑又狠毒,现在他对这个巧儿正在兴头上,若是拂了他的意,以后哪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妾身觉得老爷说的甚好,现在便着人收拾院子,定让巧儿妹妹住得舒舒服服的。” 余氏的极力讨好让卿耀宗很是受用,“今晚巧儿便先留在书房,你且带着远儿先回去。” “是,老爷。” 余氏恨不得咬碎银牙,却又不得不带着卿致远离开书房,只能走之前再警告的多瞪着巧儿几眼。 等着,给她好好等着。 巧儿本就是太后培养的人,又在九王府待过,根本不怕余氏。 但她也非常的有脑子,知道要在卿国公府活得舒服,便只能跟九王妃卿梦迟站在同一条船上。 …… 九王府中,卿梦迟忙了数日终于尝试出解追云身上蛊毒的方法。 但凡蛊毒必先以某种有毒的媒介入体,蛊毒的散布者一般会选用蛊虫而非蛊草,一来蛊虫活动性强一经投放便能自行前去该去的位置躲藏繁殖不易觉察,二来蛊虫容易控制且养蛊人投入自己血肉便可归于己有。 追云身上只中了魂蛊,并没有别的毒,且他自己意志力极高,卿梦迟便在每天的各个时辰,让追云生吃各种食物,来引诱看看他体内的蛊虫到底是什么。 根据追云的疼痛情况和反应来查验,但凡蛊虫喜爱的食物,追云便会极为疼痛,还会有片刻的精神涣散之象。 最后,卿梦迟根据这几天的投喂情况和发病时辰来看,觉得追云身上的蛊虫极像是蜈蚣类的。 如此,卿梦迟便按自己的方法先给追云解蛊。 先将追云的床铺下和屋子里布满驱虫的药草,再将沾了特制药粉的鸡胸肉围在追云身边。 待药草燃起,满屋子皆是药草的呛人味,卿梦迟一边帮追云扇面前的烟子,一边安慰道。 “你再坚持下,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说。” 现在她只能想到这么个笨办法,若是可行,那将陆今安身上的毒解了之后,也可以用这个法子试试解他的蚀心蛊。 追云感激的点头,“多谢王妃。” 陆今安等人站在门口,一眨不眨的看着房中的情况。 待卿梦迟又加了把药材放在火堆里时,追云的身体突然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浓眉紧皱,双手死死的抓紧床单忍受着身体内如万虫啃噬般的疼痛。 门外的陆今安等人只能轻抿着嘴,静静的等在那里,这种痛只能他自己一人承受。 卿梦迟连忙将火拨大了些,追云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连同着整个床板也在晃动,双手撕扯床单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心疼。 看到追云身上的汗水如同雨下,不出片刻便浸湿了床上垫被,卿梦迟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她准备放弃了,再这么下去追云不仅会疼的再次昏厥,还会虚脱的意识不清。 不想,追云却是咬牙说道:“王妃,稍,等。” 卿梦迟不由动容,都这样还要坚持,难怪他被困这么久也没有说出王爷的任何事。 “再这么下去你会有生命危险,我先施针暂停,待休息会我们再来。” 第七十六章 再燃希望 追云却是摇头,他知道体内的蛊虫十分狡猾,王妃这次费了如此大周章都不出,那下次,下下次……只会更难。 但此时的他却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爆起,被子里的棉絮已经被抓出浸满汗水,疼痛难忍。 卿梦迟见状,决定强行停止。 正在她抬手要将银针落下之际,追云那被汗水沾湿的衣袖突然间动了动,一条全身黢黑的虫子悄悄钻出来,迅速爬到最近的鸡肉上贪婪啃食。 卿梦迟大喜,“出来了,是蜈蚣,真的是蜈蚣。” 追云的神色也稍微好些,强忍着剧烈疼痛对卿梦迟微微点了点头,他就知道坚持就是胜利。 卿梦迟连忙又加了几种药材放进烧得正旺的火堆里,再将一枚银针刺入刚刚钻出蜈蚣的地方,睁大眼睛守着,等待下一条蜈蚣出来。 很快,第二条,第三条……总共九条蜈蚣,全都钻了出来。 追云的身体虽然虚弱,可精神却比之前好多了。 “王妃真厉害啊。” 逐风忍不住惊叹,“都出来这么多条蜈蚣,追云身体中的蛊毒应该已经解了。” “应该还有一条母蛊。” 卿梦迟仔细看着九条差不多大小的蜈蚣,分析道:“这些大小形状总并无差异,应该只是母蛊所产的子蛊,还有一条更大的。” 卿梦迟说着又在追云旁边的鸡肉上淋了些鸡血,并嘱咐追云,“你且再坚持一会儿,只要过了这遭,后期再修养些时日,很快便可恢复。” 追云点了点头,虚弱的开口:“多谢王妃。” 卿梦迟又让一旁的逐风给追云灌了些参汤,好让他能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 血腥味已经漫延开来,追云体内的母蛊显然已经闻到气味,他此时的痛感也比之前剧烈十倍,连喘气都是痛的。 但见追云的颈部有一块活动的隆起,似很想要冲破束缚却又极力的克制着往肉里钻。 卿梦迟连忙趁机在他的脖颈大穴上连扎数针,阻止着母蛊逃向别处。 而母蛊很快感觉到有人要对付它,特意停在隆起处一动不动,追云似乎也不是疼的那么明显,忙大口的呼吸着。 旁边的逐风也屏息凝神,生怕打扰到王妃。 卿梦迟捏紧银针的手已经浸出汗,她知道那隆起的地方便是母蛊所在的位置,若是用银针刺入,将其杀死再划开追云脖颈处皮肉取蛊。 可必须一招即中,制服母蛊,如若不然,母蛊会拼尽全力咬断脖颈大动脉血管,并迅速将体内的子蛊尽数排出,子蛊入血,追云一世都别想摆脱蛊毒。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追云微微隆起的脖颈,一时间有些犹豫。 母蛊在皮肉之下,全凭猜测它的具体位置。 她好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让追云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王妃尽管下手,无论结果如何,属下皆无怨言。” 追云平静的看着她,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与其一世被蛊毒控制,不如自行了断。 这视死如归的模样似给了卿梦迟巨大的勇气,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段解蜈蚣蛊毒的提示。 蜈蚣喜阴又极为狡诈,会以尾部晃动引人注意,误导人以为那是头部…… 卿梦迟顿时明了,银针坚定的向一直没有活动的地方刺去。 那隆起的地方突然间没了动静,追云身上的痛感瞬间消失,连眼中的世界也格外清明起来。 可片刻之后,颈部的隆起处却是猛的翻动起来,卿梦迟知道这是母蛊在做最后的挣扎。 追云已痛的快要窒息,她却顾不上鼓励他,径直拿起旁边的小刀快速的在他的颈部划开一道小口子,再迅速的将扎在母蛊头部的银针抽出,伴着鲜血一条红色的蜈蚣迅速从追云的脖颈处爬出,没有了皮肉的掩盖,它极快的穿梭在淋着鸡血的肉块上,直到找到一块最新鲜的鸡肉方才上去啃噬着。 卿梦迟让逐风拿沾了止血药的棉布为追云按压脖颈上的伤口,她自己则仔细的端详着这条红色的蜈蚣,待看到它腹尾处的卵无一损伤的痕迹之后方才长舒一口气。 “追云身上的蛊毒已经全解,但因着这些蜈蚣在他体内生活良久,排出的毒素形成余毒,还需要用药调理静养一段时间。” 卿梦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这些蜈蚣全都装起来,有朝一日,或许这些小东西还能有大作用。 “属下多谢王妃。” 追云感激的看着卿梦迟,用仅剩的力气说完这句便昏倒在了逐风旁边。 “不必担心,他只是暂时体力不支,休息一段时日便好了。” 卿梦迟把过脉后,又配了些药,让逐风煎好,等追云醒来便可以喝了。 逐风和冷月一脸感激的再次谢过自家王妃。 “王妃大义,给属下等人容获新生,以后定当誓死追随,但凭王妃吩咐。” “你们还是照顾好王爷,我自己能行。” 卿梦迟却是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回房继续研究药典去了。 刚刚解蛊的关键时刻,脑海中的《医毒药典》突然间有了提示,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追云的魂蛊解了,她要趁机再好好回顾一下。 正在卿梦迟专心记录的时候,陆今安也缓缓进门。 他今日在门外默默的看着她帮追云解蛊的全过程,除了震惊之外,更是欣慰,本来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想不到上天眷顾,竟然将卿梦迟送到自己身边。 她温婉可人,灵动坚毅,做任何事都极为认真,不仅温暖了他的心,还把他身上的毒解了,让他暗淡的人生自此变得多彩。 这段时间,他的上身已经活动自如,下半身的感觉也逐渐恢复,还可时不时的调动内力,看来之前太医们诊断的全身经脉尽断全都是因为中毒所致。 本以为解蛊毒难如登天,今日看到卿梦迟帮追云解了魂蛊,心中不由燃起希望。 “我身上的蚀心蛊是不是也能用这个法子解?” 第七十七章 小小慰藉 “追云的母蛊只在颈部,此处血肉较少,除了颈部的大动脉并无太多凶险之处,且身上也未中其他毒,王爷的蚀心蛊应该在心脏内腑,我现在还没有把握。” 卿梦迟搜寻着脑海中的药典,轻轻摇了摇头,经过此事虽然药典上的解蛊篇是多了一部分,可蚀心蛊却仍是空白。 虽然给追云解蛊之时药典给了提示,但她并不确定,在给陆今安解蛊之时,药典会不会再次帮忙。 她不敢拿他的性命尝试。 “而且这段时间我观察王爷身上的蛊并没有发现特别的规律,还不能分辨出蛊引到底是蛊虫还是蛊草。” 看着卿梦迟歉意的眼神,陆今安的心一阵阵抽疼。 “无妨,我等你。” 他双眸深沉,眼中带着笃定,坚信她一定能成功。 卿梦迟心中骤暖,前世的她一生劳累,除了幼小的儿子无一人心疼她相信她,不想这一切却误打误撞救了九王爷。 她低着头,不再看他。 这一世,她只有一个目的,报仇雪恨。 待仇怨了结,她便离开这里,离开天佑,再不踏足这片伤心地。 “我猜有一个人应该极通毒蛊之术,这才能在无意间让王爷和追云皆中蛊而不自知。” 陆今安十分默契的点头,“你觉得那人在宫里,所以便收服炎庆,想扶持他进宫暗中探查?” 只是,他已让风卫们前去调查乌太嫔之事,为何这丫头不觉得是乌太嫔所为? 卿梦迟看到陆今安眼中的疑惑并不意外,他堂堂九王爷若是连边点脑子都没有,又怎么总撑军政总权?! “我虽然不知乌太嫔到底为什么与王爷为敌,但她若真会蛊毒之术,大可用在先帝身上,也不必到今日还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小太嫔。” 前世的她在暗中帮卿洛雪诊治太后之时,也曾乔装成卿洛雪的婢女进宫来,无意间见过那位乌太嫔,虽生的极具异域风情,但行事却非常胆小懦弱,性格更是有些木讷无趣。 别说蛊毒之术,怕是寻常的种植花草都难以成事。 困住追云之事就算是她所为,也绝对是受人指使。 但为了打消陆今安的疑惑,卿梦迟索性直言相告。 “皇上虽然庸碌无为又极爱享乐,可心思深沉且十分多疑,炎庆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怕是还需要很长时间,我怀疑娘亲的死另有原因,这才摆下这步棋。” 陆今安不再多问,他之前也对卿梦迟的娘亲有所耳闻,对于“得《医毒药典》者得天下”的传闻也了解一二。 身为先帝之子的他可从未觉得一本医书便可得天下,再者治国安天下本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没必要推到女子的头上。 “我也让风卫们在宫中布下暗点,你有需要随时吩咐。” 卿梦迟点头,这个盟友还真是给力。 趁着这个空档给陆今安把了脉,又检查了腿上的伤口,虽然痊合的慢,但好在已经收口,慢慢等待,很快便会好的。 看着面前认真的女子,陆今安的心海也不由漾起层层涟漪,无俗事缠身,只有眼前美景,人生大幸。 与此同时,已在卿国公府立足的巧儿也给卿梦迟送来情报。 除了说她已得到卿耀宗的信任和宠爱被抬为姨娘之外,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汀兰已死,口鼻流出黑血,应该是中毒所致,且浑身青紫没一块好肉,临死前还在哀求余氏和卿洛雪饶命。 卿梦迟冷冷一笑,汀兰本是余氏培养好相助卿洛雪的大丫鬟。 不同于兰香的胸大无脑,一门心思的只想爬主子床登上高位,这个汀兰心思沉稳,又颇有主意,虽然不怎么言语,但却是个极为歹毒阴险之辈。 常常暗中为卿洛雪出谋划策表明利害,这才让卿洛雪得以成为京城中人人夸赞的才德兼备之人。 前世的时候,卿洛雪就是让汀兰时不时的来找卿梦迟,说是来帮忙实则监视,生怕她暗中勾引宋一城或是在别人面前说卿洛雪的坏话,还动不动的挑拨别人和卿梦迟的关系。 让卿梦迟一度以为这世间之人只有卿洛雪和余氏才是好人,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也是对汀兰极为信任,虽然不是她亲手所杀,但却是因她而亡。 卿梦迟特意布此局,就是要让余氏和卿洛雪以为汀兰已经背叛她们,被她们折磨毒死,也算小小慰藉她前世惨死的孩子。 下一个,余氏母女。 余氏和卿洛雪在将汀兰折磨致死之后,便想再暗中派人解决掉炎庆,但余家却不同意。 毕竟余氏的父亲余家家主正在病中,而极会制药的炎庆师父却不知在何方云游,急需要炎庆将药制好。 余氏和卿洛雪二人虽然不愿,但想到炎庆也只是因为汀兰告知方才知晓百福图之事,也算情有可缘,且汀兰已死,此事便暂时做罢,只要炎庆好好制药,此事便可作罢。 这日,余家家主平日并不喜欢礼佛,但服过炎庆所制的丹药之后,身体确实大好,便给尚华寺添了不少香油,还请了炎庆大师到余家小坐,以示尊重。 进了余家之后,炎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只跟余家家主简单说了几句佛语之后,立即起身,看着正厅中摆着观音玉像说道:“家主这佛像可是贵人相赠?” 余家家主微愣,这东西是余贵妃请高僧作法后又派人送来余家,余贵妃身居高位,在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和与皇上自幼定亲的结发之妻皇后,便是余贵妃最为尊贵,自然算是贵人。 像这种玉观音虽然珍贵却不是特别之物,京中的珍宝阁都有卖的,这个炎庆只看一眼,便能看出是贵人相赠,莫不是还有别的能力? 一旁的余大夫人见状,连忙问道。 “家中女儿进宫为妃,颇得圣眷,本是我们余家最大的荣耀,这孩子又极为孝顺,念及家中父亲身体抱恙,这才求得这玉观音摆在府中,说是可以辟邪消灾。大师可是觉得放在此处有不妥之处?” 第七十八章 摇摆不定 炎庆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玉观音拜过之后打了个佛语。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倒不是不妥,只是这玉观音本就有辟邪挡灾之效,可贫僧刚刚却看到观音的神情哀切,眉眼含泪,似有不祥之兆。” 余家家主和余家大夫人闻言,脸色突变,余家子侄能力一般,只能将女儿送入京城各大权贵世家的府中,以此来确保家族的富贵不衰,这其中最为成功的便是小女儿余贵妃。 余贵妃在后宫之中汲汲营营,好不容易从个小小的贵人熬到了贵妃之位,前段时间还偷偷让他们遍寻得子的偏方,想要一朝得男,更进一步。 这也是余家家主特意将炎庆请来余府作客的真正意图,听闻有些丹药服下之后可以生下男孩,不想他们还没有开口询问,炎庆倒是先看出了菩萨的预兆。 难道说圣上已经对余贵妃厌恶了? 这棵大树可一定不能有什么意外。 “敢问大师,是何不祥?” 余家家主心急的询问,而炎庆却是低头不语,似天机不可汇漏般难以启齿。 “大师尽管放心,老夫定会送上重金,在尚华寺中奉上长明灯为大师积德,还请务必将菩萨的明示尽数告知。” 炎庆沉默片刻,似下定很大的决心,方才说道:“余施主找小僧炼药医治也算跟小僧有缘,小僧实在不忍看余施主有血光之灾。” 余家家主和余夫人相视一眼,连忙又惊慌的开口询问: “可是宫中的余贵妃有什么不测?”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虽说现在余贵妃深得帝心,但保不齐哪天惹得圣上一个不开心,便废入冷宫,整个余家也会跟着遭殃。 炎庆故作镇定的掐指一算,沉重道:“不仅余贵妃,连整个余家皆会因此大伤元气。” 余大夫人已经吓得身体摇晃,余家以经商起家,花费巨资才让余家家主在朝中捐了个五品小官,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个从三品,她这才得以融入京城权贵妇人们的圈子,难不成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余家家主更不想放弃现在的富贵,索性直接问道。 “请问大师,要如何化解此劫?” 炎庆要来余家家主和余大夫人的生辰八字,仔细算过之后,方才说道。 “如果施主信得过贫僧,便务必在下月十五前,将余家跟东城沽明湖有关的东西尽数斩断,如此便可保施主一家暂时度过难关。” “东城沽明湖?” 余家家主满脸不敢置信,先帝为了让天佑臣民更好的生活出行,大兴水利,特意花费重资在东城的权贵富商聚集之地修建沽明湖。 东城的沽明湖景色逸人,水域宽广,既能在湖面上开画舫供人赋诗游玩,又引活水流入四周,让开垦出的万顷良田得以灌溉,不少权贵富商皆花重金买来画舫投入,沽明湖旁边的良田和商铺更是寸土寸金。 余家家主当时也是趁着这个潮流,大赚银子,这才有机会晋升的同时将女儿培养的如此好,余贵妃现在后宫之中要打点上下,还要跟嫔妃们处好关系,银子花销不在少数,这其中便有一大部分来自此处。 若要现在抽回,那他们余家可就损失巨大了。 “大师可还有别的法子?” “贫僧今日实在是泄露天机太多,再多言恐怕菩萨怪罪,若是家主信得过贫僧,便按贫僧说的办,如若不然,权当贫僧今日未说,就此别过。” 炎庆看出了余家家主眼中的狐疑,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家大夫人看着炎庆离开的背影,心急如焚,连忙问道:“老爷,大师所言到底何意?东城的沽明湖可是先帝下旨修建的,我们余家的画舫、商铺和良田可都是正经生意,能有什么劫难?” “大师之言,应该就是东城的沽明湖发生水患。” 余家家主看着炎庆大师用茶水在桌子上所写的“患”字,已经猜出一二。 “但正如夫人所言,沽明湖可是先帝亲自监工,且每年加固,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水患,下月十五可就是腊月,天气严寒,颇有大雪要降之势,湖面结冰倒是可能,哪里还会有水患,就算真是天有异象突降暴雨,那宫中的钦天鉴和监天局岂会连这种恶劣的天气也测不出?” 余大夫人觉得余家家主说的极有道理。 “这个炎庆会不会故弄玄虚,想欺瞒我们余府的银子?” “若真是想骗银子,一来可将炼制的丹药抬高价些,毕竟那是我一定要吃的,二来在刚刚我们着急询问之时便提及金银,没必要直接将东城沽明湖的位置告诉我们。” 余家家主别的能力没有,但识人的能力倒是极好,要不然也不会没有能力还屹立在朝中多年不倒。 “就是不知他窥探的天机到底准不准。” “老爷所言极是。” 余大夫人也不由点头,炎庆到底不是知名的得道高僧。 “那沽明湖上的画舫可是老爷花费重金打造,行船通行的引子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在宫中建册的,还有铺子和千亩良田的位置皆是不错,到时候不知多少人排队等着我们出手。” 余大夫人实在舍不得这些,现已月底,离下月十五也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急卖的话恐怕别人压价不说,就算将这些变成现银握在手中,也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哪有留着这些稳坐收益的摇钱树好?! “若那个炎庆只是胡说一通,那我们岂不损失惨重?!” 余家家主也有些摇摆不定,让余大夫人将画舫的行船令和铺子田地的地契先找出来,他则给宫中的余贵妃送去急信,让她务必从钦天鉴和监天局那里打探出近段时间的天气变化,又只身前往尚华寺中准备再找炎庆详谈。 九王府里,卿梦迟接收到炎庆送来的密信,知道余家已经上勾,便暗中给炎庆回信,还特意让逐风和冷月将府中的南北两个大院子收拾好,搭上雨棚。 第七十九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虽然逐风和冷月不明白卿梦迟的用意,但王妃吩咐的事他们一定会不打折扣的照做。 这日,楚渊前来,表面上是听闻九王爷这个表兄身体大好前来探望,实际上是找卿梦迟谈接下来的合作。 但见一身大红外袍的楚渊带着几箱贺礼大摇大摆的进了九王府门,陆今安的冷眉几不可见的微皱。 “若是贺礼,这些可不够。” 淡漠的话语让楚渊一个踉跄差点没摔趴在地,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果然一个德行。 之前都已经跟卿梦迟说好东城新开的脂粉店收益的九成都给他们当作贺礼,这才几日不到,就反悔了? 楚渊刚准备出声反驳,不想旁边的逐风和冷月已经手握剑柄,一左一右冷冷的盯着他,颇有胆敢说一个不字,那长剑便会立马架到自己脖子上之势。 楚渊只能憋屈点头,但见逐风和冷月不再盯得那么紧了,忙一撩长袍,闪身坐到了正埋头看药材的卿梦迟身边,讨好道。 “表哥勿怪,表哥成婚当日,我正在南疆进香料,这几日才回的京城,这些只是给表嫂解闷的玩意儿。” 说着,楚渊将几个大箱子尽数打开,里面皆是他从各国搜寻到的上好药材,平日里放在店里不太好卖,若是送给卿梦迟或许会收益更多有用的丹药。 卿梦迟看着那些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心中已经开始打算如何入药。 “东西倒是不错,我收下了。” 陆今安眼中的冷意方才稍缓,可看着楚渊仍旧极为淡漠。 楚渊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在陆今安和卿梦迟面前打开,里面全是摆放整齐的一摞金票。 “表哥当日待我如亲弟弟,但表哥重病卧床,我却无能为力,好在表哥遇到了表嫂,不仅把表哥照顾的如此好,还快要治好了表哥的病,除了之前跟表嫂约定的收益外,我又添了二十万两金票,权当是弟弟的一份心意。” 陆今安的眼中泛着满意之色,三十多万两金票,这还差不多。 见陆今安根本没打算接,楚渊很有眼色的将那盒子金票推到卿梦迟面前。 “还请表嫂笑纳。”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表哥以前再怎么勇猛,现如今也只是个妻管严,他以后只要把表嫂哄好,表哥根本不足为惧。 卿梦迟看着面前的三十多万两金票,眸光一亮,连忙说道。 “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楚渊是个商人,一听到“帮忙”二字,眼中立马闪过一道精明的光,但在陆今安的冷眼警告之下,连忙又笑着说道。 “帮就见外了,表嫂尽管吩咐。” 卿梦迟径直将装着三十万两金票的小盒子推回到陆今安面前。 “我想请表弟帮忙买些粮食、药材、布匹和一些日常用品,越多越好,若是有仓库的话也顺便借我用用。” 楚渊疑惑挑眉,他没听错吧。 “表嫂要买三十万两黄金的日常用品?” 这怕是要把整个京城给买空了。 “嗯,” 卿梦迟点头,“先买钱家的,京城买完的话可以往旁边的几个城镇里买,越多越好,不够的话,你先帮我垫些银子,下个月我再还你。” 楚渊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嗅到了些许商机。 “表嫂说的可是跟宋家结为姻亲的钱家?” 她这是准备做垄断生意? “对,就是他们。” 卿梦迟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前世的时候,暴雨突降,不少民众房屋被毁,无家可归,没有吃食,宋一城利用其母钱家所屯积的粮食,高价卖出,赚了一大笔银子,这也让他在以后的升迁之路上畅通无阻。 今生她便先断了宋一城的财路,看他如何平步青云。 楚渊虽然疑惑,但看到陆今安的眼色,又接着点头。 “表嫂瞧好吧,此事我一定办妥。” 卿梦迟看出他们表兄弟二人有话说,便借口练剑起身出了门。 楚渊看着院中那抹认真的身影,不由惊叹。 “之前听闻表哥死里逃生,我还在想表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同寻常。” 陆今安警告的轻咳一声,让楚渊收回了视线。 “当日我重病卧床命悬一线,你只身前往南疆寻医找药,这份情谊我此生不会忘记。” 但卿梦迟是他的女人,这一点也希望楚渊能牢牢记住。 楚渊顿时明白陆今安的言外之意,当即表明立场。 “你说这就见外了,以前我跟娘亲被人欺负,不也是得你相助才能够保命,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至于嫂子的能力,我这个当弟弟的只是由衷的惊叹。” 见陆今安神色和缓,方才又接着说道:“提起南疆和西岭那边我就来气,当时我花费重金去找能医治你重病之人,结果,每一个都说只能用蛊把你治成毒人,方可活命。” 他从小跟在陆今安身边,知道他的脾性,若是变成毒人任人摆布苟延残喘,倒还不如病死当场来的痛快。 回京之后明知他时日无多却迟迟不来看他,也算是他这个当弟弟给哥哥的体面。 “我也挺惊讶的。” 陆今安简单将自己的情况和卿梦迟医治的过程跟楚渊说了一遍,楚渊听得十分认真,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奇女子。 “那表哥就从未怀疑过她?” 楚渊不由又看向院子里拿剑的身影,“这女人医术超群心性坚定,绝对不是卿国公府一个小小的外室庶女,难道是别国特意培养送到表哥身边的?” 陆今安暗沉的眸子涌动着冷到极致的寒芒,“让你的南宵阁给我查个人。” 楚渊一口应下,“谁?” 只要表哥吩咐,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那人查得一清二楚。 “卿国公卿耀宗。” 淡漠的声音让楚渊不由惊诧,只查卿耀宗?不查疑点重重的卿梦迟? 但见陆今安的目光一直粘在院中的佳人身上,楚渊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算了,暂时没发现卿梦迟对表哥做出不利之事,他再多说也是无益,识趣的起身,准备离开。 第八十章 无备件支持 “等等,” 陆今安的挽留声让楚渊一时间心情大好,他就知道表哥还是记挂着他的。 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正准备坐下。 不想,陆今安却只是将旁边的一个大盒子丢到楚渊怀里。 “我家王妃给你准备的。” 说完卿梦迟的交代,陆今安又不理他,再次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里练剑的卿梦迟。 楚渊虽然气恼,但还是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摆满了各种精致的小盒子,随意打开几个小盒子的盖子,里面则装着的各种淡淡香味的护手脂粉呈现眼前,让他不由大喜。 “娘亲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得知我今日来此,还嘱咐几遍让我一定谢过嫂子,我本来还想问问还能不能再做些别的味道,不想她早就已经做出这么多种了,真是神速啊。” 陆今安的心思完全没在他这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让姑母不必言谢,安心用着便是了。” 他的王妃可厉害了。 楚渊却是越说越激动。 “还有之前她做的那些补气养血和护肤驻颜的丹药,经过太后的十五宫宴,现在已经是整个京城贵妇的必备佳品,我那铺子里的订单都接到明年二月份了,你记得再问问嫂子有时间了能不能多制些,还有她上次说的胭脂水粉类的也研制一些出来,定能卖个好价钱。” 陆今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敷衍道。 “好,知道了,等她休息好了再做。” 自己如火的热情就这么被他冰冷的回应给浇灭,但见陆今安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楚渊撇嘴,这么明显的送客之意他怎么可能不懂。 以前的表哥可是根本看都不看女人一眼的,现在真是转了性,有异性没人性,枉他特意换了身新衣服来,连顿饭都舍不得请。 “那我便先走了。” 楚渊说完见陆今安仍旧看着院子里的人,只对他微微摆了摆手,更是气乎乎的合上护手脂粉的盖子,抱着盒子大步出门。 哼,走就走,他才不想留在九王府吃饭,一点儿也不想! 门口的冷月见状,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开口询问:“小侯爷可要留下来用晚膳?” 以前的时候王爷和小侯爷虽然不常走动,但凡小侯爷来府,皆会聊到深夜才走。 这天还未黑,怎么就要走了? 楚渊还以为是陆今安交代冷月问的,忍不住驻足,回首往门里看去,不想正好看到陆今安正关切的喊卿梦迟进屋喝水的一幕。 那温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九王爷不仅亲自给人家烹茶,还体贴的用自己的帕子给人家擦汗,真是有够狗腿的。 “本候已经饱了。” 说完,楚渊更是气的头也不回的冲出府去。 陆今安看着那道远处去的红色身影,眸中闪过一丝得逞。 他们两口子你侬我侬的,他跑来当什么大灯笼,赶紧回去找他娘亲去。 “小侯爷走了?” 卿梦迟喝完茶看到房中只有陆今安一人,不由疑惑,之前可是听闻楚渊每次来九王府皆会跟陆今安畅聊半夜的。 “嗯,刚刚你交代他办的那些事情,他忙着去办了。” 陆今安默默的将见底的茶杯添满,又转移话题,将楚渊的提议跟卿梦迟随口一说。 “若是采买一事能成功,真的要多谢他了。” 卿梦迟想到自己的计划,不由眼神坚定。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便开始研制新的胭脂水粉。” 陆今安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他没有询问卿梦迟为什么非要让楚渊大量采买,只是无条件的支持相信她。 入夜,逐风带着风卫们从宫中抓了两个人出来,一个是乌太嫔,另一个则是她的婢女姝儿。 皇上对于先帝的嫔妃们并不太理会,况且,像乌太嫔这种跟先帝感情不深又没有子嗣傍身的,大多跟着先帝陪葬于皇陵之中,就算有幸留在宫中,也只不过是偏居一隅,孤独清苦的了此残生罢了。 当初乌太嫔被南疆国主当作和亲对象送来天佑的皇宫,先帝离世之后,圣上登基,为免南疆国在边境有异动,便没有将根本不得宠的乌太嫔送到皇陵陪葬。 不想她竟然不思感恩,还敢对先帝第九子陆今安动手,皇上哪里会保她,在看到陆今安送去的密信之后,径直让逐风将人带到九王府审问。 至于南疆那边,皇上自然会听从陆今安的建议。 明日一早便会下诏,对外宣称乌太嫔病逝的消息。 卿梦迟本不打算插手陆今安的事,但陆今安却是开口让她一同审问,再想到由乌太嫔经手的蛊毒之术或许还有不少,卿梦迟便也答应了。 若是能解了那些蛊毒,说不定《医毒药典》在蛊毒术章节还会再增加一部分。 九王府的审迅室卿梦迟之前已经见识过,虽说逐风之前被困于此,但他再来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刑房之中,乌太嫔和她的贴身婢女被捆在一处。 不同于天佑的名门淑女,乌太嫔就算穿上了天佑的服饰也依旧难掩举手投足间的异域风情,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似乎有一种能吸引人的魔力,只是一直高昂着的头给人一种桀骜不驯之感。 逐风手握带倒刺的虎鞭,指着面前的乌太嫔主仆二人,冷硬的问道:“说,为何要将追云扣在宫中?” 这几日,追云已经在醒来之际断断续续的将在宫中的遭遇尽数告诉陆今安等人。 本来跟着逐风一起进宫保护陆今安的追云在踏进宫门之后,便发现了宫中似暗藏杀机,而在陆今安出了太后宫中之后,他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梁上飞身而过。 追云怕自家王爷有危险,便一路悄悄尾随,不想刚到一间废弃的宫院,便闻到一股异香,接着便浑身内力全无,被人从后面打晕。 等他醒来,人已经在密室了。 密室里面暗无天日,难辨方位,且一直有一个蒙着面的大恶人时不时的前来盘问。 第八十一章 乌太嫔的秘密 追云回忆当初,自己被用刑倒是极少,只是不断的询问他九王爷在边境和巡防营的布防,还有他手下之人的下落。 他誓死不吐一个字,本以为免不了一顿重刑,不想那恶人却做出更损的招式,不断的假扮他身边亲信之人,皇上、太后、逐风、冷月以及身边的手下们,连早已在边境牺牲的听暮也曾出现过。 而他因为在被困之前便已经明白王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且逐风在进宫之时便已发现中毒还暗中联系冷月,再经过那恶人的问话来分析逐风和冷月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 即使身中魂蛊,追云依旧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和判断力,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王爷他们已经亡故,这些人全都是假的,他就算死也一定不能背叛王爷。 所以在卿梦迟和风卫们去密室救他时,他才会根本不信,更没有跟他们走。 面前的乌太嫔却是一改之前的胆小怯懦,冷哼一声,高傲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杀便杀,反正我也活够了。我本就是南疆国高贵的嫡公主,你们这些天佑人不过草莽出身,根本不配跟我为伍。” 说着,乌太嫔径直抬起头,丝毫不惧的等着鞭子的降临。 逐风万不会惯着她,重重一鞭子下去,径直将乌太嫔打趴在地,鞭上的倒刺勾起她带血的皮肉,顿时让她痛苦不堪,但她依旧挣扎着抬起头,绝不示弱。 而在卿梦迟的角度,正好看到她耳后的一颗红痣,前世之事再次浮上心头。 宋一城曾经为了排除异己爬上高位,也曾偷偷从西岭皇室那里求取蛊毒之术。 因为害怕被西岭人所骗,宋一城特意带着卿梦迟前去查验。 也正是那日,卿梦迟见到了西岭七皇子身边的侍妾,一身黑衣戴着面纱只露出琥珀色的眼睛,耳后就有一颗红痣。 为了证明蛊毒有效,西岭七皇子还特意将情蛊放在那侍妾的身上,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毒发,不着寸缕的乞求那些侍卫们苟合…… 原来,那侍妾竟然就是乌太嫔。 可是,乌太嫔明明是南疆国主之女,怎么会跑到西岭七皇子身边当侍妾? “既然主子不肯说,便问问旁边的婢女。” 陆今安冷漠的提醒声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但见逐风手中的虎鞭猛一回旋便抽向一旁未曾吭声的婢女。 说时迟那时快,乌太嫔竟然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猛的弹起挡到旁边婢女的身上,用后背生生的接下这一鞭子。 只听“嘶拉”一声,乌太嫔的后背顿时血流如柱。 巨大的冲击力把乌太嫔主仆二人打倒在地,而那婢女怀中的银牌也由此露出大半。 “我才是她的主子,你们要打便打我好了,这么多大男人,打一个小婢女算什么本事。” 乌太嫔强忍着剧痛所说的话却没有让陆今安等人在意,这婢女从一进来便低着头不发一语,乌太嫔又宁愿自己挨打也要保护她,可见这婢女身份不一般。 卿梦迟盯着婢女怀中的银牌,眸光一凝。 这东西她认得,南疆镇南王世子独有的银牌,前世的时候宋一城为了跟南疆暗中勾结,也曾用此物打通南疆在天佑所布的通行点位。 前不久,南疆国主过世,其表弟南疆镇南王即位,镇南王世子已经立为储君,看来这婢女是镇南王府的人。 乌太嫔的反常之举根本不必陆今安提醒,逐风便知道要先审那个婢女,而乌太嫔也反应过来,更是扑到那婢女身上,拼死也要护着她。 “且慢,” 逐风的虎鞭正欲再次落下,却被卿梦迟制止,看着一心求死的乌太嫔,径直问道。 “乌太嫔如此,可是为了你们南疆的镇南王世子?” 前世也是在这个时候,乌太嫔宣告病逝,不过那是在她的宫里,既然这婢女是镇南王世子的人,应该就是他们暗中操控让乌太嫔假死,又偷偷将人带回南疆。 至于为何又会到西岭七皇子身边为妾,卿梦迟在刚刚乌太嫔冒死保护婢女的时候已经猜测出来。 想来是乌太嫔心悦镇南王世子,对他言听计从,为了他甘愿去西岭七皇子身边为妾维持南疆和西岭的某种合约,却不想落得个任人玩弄的境地。 卿梦迟话音刚落,乌太嫔便脸色突变,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你胡说,我没有。” 见卿梦迟不相信,乌太嫔又连忙拔高了声调,故意说着刺耳的话。 “本公主入宫那年不过十四岁,你们天佑的先帝却已经年过半百,比我祖父的年纪还要大,与我根本不配,就算我脱光了衣服躺在他面前,也无济于事。好在他根本就是个短命的,我在你们天佑宫中待了十年,早就待够了。” “所以你便一心离开天佑,要去找你的青梅竹马。” 陆今安的冷眸微眯,凉薄的声音一语道破乌太嫔心中所想。 “父皇早已知道你跟镇南王世子自幼相识,本想让你在天佑待两年便暗中放你回国找你的世子,不想镇南王父子二人根本不老实,不仅不愿归顺我天佑,更是连你的死活都不顾,父皇知道你外嫁万里之遥,无父无亲,再无君心里便更苦了,这才没有告诉你。” 乌太嫔丝毫不相信陆今安所言。 “不,这绝对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 她的镇南王世子可是说过了,只要他一朝称帝,她才是最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人。 这个天佑的九王爷休想骗她。 陆今安冷然一笑,他根本不在意乌太嫔的怀疑,只告诉她事实。 “父皇虽然觉得你无依无靠,可怜你,但做为一国之君,权衡利弊却是必然为之,一旦外邦公主怀有天佑血脉,便会联合母国拥立所出皇子为储君,再将辛苦得来的江山拱手相让,这是和亲大忌,父皇这才给了你权贵和身份却从来没有碰过你,不想你却仍不死心,暗中跟南疆多有往来,还妄想助母国一臂之力。” 第八十二章 肯定无关 乌太嫔的计划被洞悉,整个人都要垮了,只能乞求的看向一旁的智囊婢女,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婢女则眼神微闪,根本不敢直视她。 逐风却是冷笑着将几封密信在乌太嫔面前展开。 “好好看看,这便是你信任的好婢女写给镇南王世子的汇报密信,你以为她是镇南王世子的远房表妹,其实不过是世子培养出来监视你的一枚棋子罢了。” 当然了,作为世子的手下,偶尔帮世子解决生理需求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乌太嫔看着密信上面露骨的情话,一时间难以置信。 “不,不是这样的,世子明明说过他此生最爱的人是我,他不会骗我的。” 婢女见事情败露,连忙说道:“公主,千万别相信这些人编造出来的信件,他们都是我们南疆的敌人,世子深爱着你,无时无刻都在等着你回去。” 婢女说着,特意将腰间的银牌露出,在乌太嫔看到银牌的瞬间,一时间目光呆滞,口中喃喃的说道。 “世子还爱我,世子会一直等着我……” 卿梦迟径直上前,一脚将银牌踢走,直接拿出银针刺入乌太嫔的腰腹大穴,乌太嫔瞬间口吐一大口黑血,眼中也一片清明。 “这婢女一直用毒和银牌控制着你,镇南王已经成为南疆王,世子也已成为南疆太子,你觉得他还会娶一个已经送来天佑和亲近十年的公主?” 卿梦迟的话让乌太嫔不得不面对现实,此时的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自己比世子大五岁,就算没来天佑和亲,他也不可能娶她,都是这婢女日日在她耳边劝导,让她沉迷其中。 苦笑一声,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那句缥缈不定的“最爱你”。 婢女见卿梦迟竟然将乌太嫔体内的毒解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绳索逃离此处。 逐风连忙上前制止,不想还未碰能婢女的身体,她便顿住脚步,身体突然猛的一晃,接着便口吐白沫,气绝身亡。 卿梦迟连忙上前查探,却已经于事无补。 “断气了,她在来之前便已经服过毒药。” 逐风也查验过婢女的尸体,并未发现受过外伤,也没有逼迫用刑的痕迹,断定道。 “是她自愿服下的毒药。” 乌太嫔的眼中满是失落之色,“在我们南疆国,执行不了主子下发的任务或是一旦事情败露,皆会甘愿服下毒药自尽身亡。” 自己的婢女知道世子太多的事情,世子怕她被逼受苦,这才赏她一个痛快。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再见世子一面,结果,就连互通的书信也只是别人转告于她,若不是被九王爷捆出来追问,她怕是永远都不知晓世子在跟自己的婢女互通款曲。 世子知道她和婢女之事败露,便早早给婢女准备好了结的药。 可她自己又当如何? 虽说她知道的并不多,但他就忍心看她承受酷刑吗? 卿梦迟看着散落一地的信件,上面全都署名镇南王世子,可上面的字迹却是大相庭径,想来是镇南王世子嫌麻烦,径直让手下之人敷衍写好再派人送来的。 特别是那封乌太嫔之弟逝世的密信,虽只是寥寥几笔描述临死前的症状,却已然让卿梦迟足够怀疑,她弟弟并不像正常死亡,极有可能是中毒所致。 陆今安看出了卿梦迟的猜测,径直说道。 “镇南王一直觊觎南疆皇位,一边以为了南疆和天佑两国秦晋之好为由,哄得南疆王将你这个嫡长公主送来天佑的京城和亲,另一边却以给你弟弟寻名医治疗为由,在药中下毒,让你南疆王无嗣,如此他才有机会弟承兄位,成为南疆的新任国主。” “不,这绝不可能,你们骗我的,全都是骗我的。” 乌太嫔油盐不进,近乎于癫狂之状,而镇南王世子更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这让逐风等人十分头疼。 卿梦迟对陆今安柳眉轻挑,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陆今安微微点了点头,这个乌太嫔留着已然无用,她尽管拿去。 “你若真想再见镇南王世子一面,本妃可以帮你。” 卿梦迟清冷的声音让绝境之中的乌太嫔似乎看到希望,顾不得背后鞭打的疼痛,连忙抬起头,追问道。 “真的?” 卿梦迟悠闲的扣着手指甲。 “本妃说话自然算数,但本妃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帮你,京城离南疆可有万里之遥,单是路费都得一大笔银子。” 乌太嫔眼露鄙夷,之前便听说过这个九王妃小家子气,不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么多年,由着先帝的赏赐和南疆的贡奉,我也存了不少金银,放在宫殿中我的床板下面,你若需要尽管拿去。” 卿梦迟不以为意。 “太嫔觉得我们九王府缺银子?” 乌太嫔明白卿梦迟想要的是什么,连忙坦言道。 “确实是世子让我那婢女翠竹暗中审问九王府的侍卫,至于审些什么,我并不知晓。” 也对此没兴趣。 逐风径直询问道:“皇宫内院,慎行司密室,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先帝精于政务,对于宫中的一切皆了如指掌,你们这个新皇帝可就差远了,若不是我无意间偷窥到先帝小记,也根本不会知晓后宫责罚宫人的慎刑司中还有那么一间暗室,可困住侍卫的事并不是我那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婢女可以做的,至于审讯的过程也只是世子说如何,她照做罢了,再说了你那侍卫嘴巴如此严实,什么也没问到。” 乌太嫔见卿梦迟不回应,连忙又补充道。 “我说的句句属实,不相信你们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陆今安眸光一凝,径直问道:“那侍卫身上的毒又是何人所下?” 乌太嫔连忙摆手,推脱关系。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中毒之事,我那婢女虽然略懂医术,但她下毒可是很一般的,我身上中毒她都不知道,想必就是宫中看我不顺眼的嫔妃们所下。” 虽然她身上的毒确实是被卿梦迟所解,但婢女刚刚可是说了,此事与她和世子皆无关,肯定就是无关的。 第八十三章 她不配 卿梦迟看着一门心思当驼鸟的乌太嫔,忍不住冷笑,难怪她前世会被南疆送到西岭任人玩弄。 好心提醒最后一句。 “你要想清楚,若是一旦离开了皇宫,太嫔之位带给你的地位和财富,从此便与你再无干系。” 乌太嫔却是执迷不悟。 “那个如牢笼一般的皇宫,就算给我十倍富贵,我也绝不会再看一眼。” 卿梦迟从袖中拿出两粒淡黄色的药丸递到乌太嫔面前,“这个是你解身上毒的药,服下去之后不出半月便可痊癒。” 乌太嫔接过药丸,用宽大的衣袖遮挡放在口中。 卿梦迟淡淡一笑,让乌太嫔换身小厮衣服,入夜之后便会送她离开。 乌太嫔没有多言起身前往北厢房,逐风一脸不解。 “王妃,乌太嫔刚刚并没有将药丸咽下,想来是一去不回的。” “那药根本不是解她身上毒的,是我特制的追踪药丸罢了。” 卿梦迟开口解释道。 “只要沾染上,身上便会带着隐隐的幽香,经久不散,而不仔细根本就闻不到。” 逐风一脸为难,“可属下等并不善于制香,怕是也难以闻到。” 王妃的药岂不是浪费了? “细微的香味人也不一定能闻到,用这个。” 卿梦迟说着,递给逐风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只不起眼的白色飞蛾。 “到时候把它放出来,二十里内都能帮你找到。” 陆今安等人一脸惊奇的看着小白蛾,训狗熬鹰的他倒是见识过,这训练小白蛾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若是当年在边境之时有卿梦迟相助,哪用得着死伤那么多的兄弟。 见他们一个个眼底的震惊,卿梦迟害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心虚的摸了摸下巴。 “我也是试着研究了好久,正好上次遇到这只快要冻死的蛾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等到开春了,我再多养些蝴蝶什么的试试看。” “王妃真厉害。” 逐风等人连连夸赞。 而陆今安却是觉察到卿梦迟的担忧,转移话题,询问她的真实意图。 “你是觉得南疆世子跟西岭有交情?” “没错,” 卿梦迟自然不敢提前世的记忆,只能硬着头皮分析道:“蛊毒之术是西岭国独有密术,那个叫翠竹的婢女虽然出自镇南王世子府,但显然也只是听命行事,若是随意找一个人放到镇南王世子身边,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反而是一直倾慕他且听命于他的乌太嫔,能打消他的顾虑。” 易将军担心道:“乌太嫔不过一弱女子,现在离开天佑后宫,回到母国无依无靠,那若是镇南王世子将乌太嫔留在身边,而乌太嫔又心满意足,不为我们所用,又当如何?” “绝不可能。” 卿梦迟笃定道。 “南疆继承皇位的不仅可以是儿子,也可以是女儿,这也是镇南王当年一力举荐南疆国主让乌太嫔来天佑和亲的重要原因,就算乌太嫔再回南疆也只有被镇南王父子利用的份。” 等到乌太嫔到了西岭受尽冷眼心灰意冷之后,卿梦迟再出面营救,到时候,再跟她谈接下来的事。 陆今安十分赞同她的想法,当即命令逐风的人全力配合卿梦迟的行动。 幕色降临,卿梦迟正在跟陆今安用晚膳,逐风便来汇报。 “禀王爷,禀王妃,乌太嫔换上小厢的衣服偷跑了,还带走了南疆镇南王世子的银牌。” 卿梦迟丝毫不意外,对逐风吩咐道。 “去城东的福仙楼看看,那里有个知名厨子做的一手南疆特色菜,且翠竹跟世子的信中也提及过此处。” 前世的时候,福仙楼就是南疆设在天佑的一个据点,乌太嫔要回南疆找世子,定会先去福仙楼送信。 “是,王妃。” 逐风的人一直跟着白蛾的指引,从天佑的福仙楼一路追到离京数百里的通州城。 发现并没有人追来的乌太嫔找了个偏僻的客栈,一改之前的小斯装扮,还特意买了脂粉和新衣,打扮一番。 待到三更时分,慑手慑脚的来到客栈后面的树林之中,独自等待。 不多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树林的另一边停下,几个身着黑衣的侍卫率先下来,保护着从马车里出来身着斗篷之人,将其安全送入树林后又利落的守在林外。 虽然十年未见,但看到面前的身影,乌太嫔一时间难以压制心底的激动,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熟悉的感觉让乌太嫔的委屈之情油然而生,哽咽道。 “寻乐,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你的,我等得你好苦啊。” “念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才承受这一切的。” 镇南王世子,宫寻乐眼中的嫌恶尽显,但依旧温柔的伸手将乌太嫔的脸轻轻抬起,略带急切的询问:“翠竹为何没有来?你身为先帝的嫔妃又是如何能够离开皇宫的?” “翠竹她的所做所为已经被九王爷给盯上了。” 乌太嫔心中虽然不悦,世子竟然先问翠竹那个贱人。 可她仍旧担忧的抬起头,懦弱的看了宫寻乐一眼,生怕因自己没有保护好翠竹而惹他生气。 “九王妃本想让我服下他的毒药,逼我为她办事,还好我聪明的将药丸放在口中,衣袖遮挡之后又偷偷的拿出来握在手心之中,又在晚上趁着王府防守不严,换上小斯的衣服,逃了出来,天佑的皇上已经发布诏书,说我已经病逝后宫,寻乐我们快走吧。” 乌太嫔的企盼让宫寻乐眼中泛起怒火。 “我花费那么多的银钱和精力好不容易将翠竹培养出来,你就这么让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天到晚有多少事,非要用银牌急传信让我冒险前来,现在又要走,走?走去哪里?” “回南疆,寻乐你放心,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算做个侍妾我也愿意。” 乌太嫔卑微的拉着他的衣襟却被宫寻乐一把扯开,“本宫现在不是以前的镇南王世子了,是南疆的储君,必须得累世之家清白之躯方才配站在本宫身边。” 第八十四章 极品恋爱脑 乌太嫔备受打击的一把撩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抹朱红,激动的说道。 “这么多年我可一直为了你守身如玉,从不让那个老头儿皇上碰自己一下,在那吃人于无形的孤寂后宫之中,我不敢给你写信,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你,只能将对你的思念隐藏在心底,而你竟然不相信我!” 宫寻乐眼中的狐疑丝毫不减,但声音却比之前更加温柔动听。 “本宫自是十分信任你才会不远万里冒险跑到天佑来见你,我们二人本就从小相识,相知相许,我对你的感情可从未减弱过。”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闻言,乌太嫔一把抱住宫寻乐,再次期盼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回南疆。” 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厌倦了天佑的生活,只想跟自己的心爱之人回到家乡,就算只过平淡的日子,她也甘之如饴。 宫寻乐虽然眼中嫌恶,但想到预谋的大计,仍旧耐着性子接着说道。 “南疆是我们的母国,自然要回去的,不过,现在还有一个比回南疆更为重要的事,我本想让翠竹去办,但她人已经死了,所以我想要你去办,此事如果办成,我这个储君便可成就一番事业,迎得民心,以后在南疆再不会有人对我们说三道四。” 乌太嫔虽然已经看出了宫寻乐眼中的算计之色,但她宁愿相信自己的耳朵,深信宫寻乐分明都已经说了心里有她,必定是有她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跟翠竹之间可是真的?” 宫寻乐信口胡谄,“自然只是逢场作戏,我心中所爱一直是你,只有你。” 翠竹都已经死了,能帮他办事的自然是只有乌太嫔一个了。 乌太嫔被他的深情所打动,再看到宫寻乐面露难过之色,想也不想便连忙询问道:“什么事?” 翠竹是宫寻乐一力栽培的人,她死了宫寻乐心中难受是肯定的,只要她能帮寻乐办事,办好事,那寻乐便会更加爱着自己。 宫寻乐见乌太嫔同意,便接着说道。 “本宫现在既为储君,自然是要为南疆办些实事的,这段时日,本宫思来想去,觉得天佑现在兵强马壮,颇有吞并我们临近之国的迹象,而我们南疆势单力薄,现在的兵力物力根本对不付不了天佑,倒不如先发制人,率先团结西岭国,与之形成联合攻势,或许可以一起吞并天佑,得到更多的土地和资源。” 乌太嫔一脸崇拜的看着宫寻乐,在天佑后宫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搏得先帝的宠爱,但对于男人的把控还是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寻乐你真是长大了,不仅有胆有识,还思虑周全,实乃我南疆的中流砥柱……” 宫寻乐闻言,顿时充满自信,一脸开心的说道。 “本宫听闻西岭国数位皇子已经定婚娶亲,只有皇七公子的身边还缺一侧妃,念夏你就像如今日这般打扮,便秀色可餐,毫悬念的入住七皇子府。” “什么?你让我再去西岭,当七皇子府的侧妃?” 乌太嫔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他怎么可以一边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还一边将自己往别人怀里推?! “念夏,” 宫寻乐伸出双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哄道。 “我心里是很舍不得的,但就是我太爱你,也知道你很爱我,所以此事让你去办,我才能最放心,那个西岭国国主已经年迈,几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无所不用其极,七皇子的胜算极大,而且,我已为你争取侧妃之位,肯定不会太差的。” 乌太嫔已经被他骗的找不着北,她是很想帮他,但她仍旧十分害怕。 “毕竟七皇子并不像天佑的先帝那般老态龙钟,那你就不怕我的清白被那七皇子给毁了……” 宫寻乐压制着眼中的不耐,又不是未出闺阁的小姑娘,扭扭捏捏的给谁看?! 但想到跟西岭七皇子密谈之事,只能压着烦燥接着哄骗道。 “你过去是当我的耳朵,当我的眼睛,为了我们未来共同的大计才去的,念夏,真的,除了你的再不愿相信任何人了,你一定要帮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宫寻乐说着,眼角落下一滴伤心泪,见乌太嫔已经开始支援,又连忙发誓道。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接你回南疆的,我保证一定不会嫌弃你的。” 说着,宫寻乐拿出一张红色的纸,上面写着永结同心四个大字,打开之后,里面赫然写着二人的名字:宫寻乐,乌雅念夏。 “念夏,我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将真正的合婚庚贴递到你手上。” 乌太嫔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泪流满面的说道。 “寻乐,你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宫寻乐的眼中难掩得逞的笑,父亲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便接你回南疆过好日子,南疆那边还有不少大事等着我去办,你即刻便启程一路往西,西岭国七皇子的人会在天佑和西岭的交汇处接应你。” 说着,宫寻乐不再跟她多说一句,便让手下之人将她送上马车。 而乌太嫔则继续站在树林之中,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绝尘远去的背影,久久舍不得离开…… 逐风的手下将此事回报给九王府。 卿梦迟则是丝毫不惊讶,宫寻乐若是真的对乌太嫔有一丝情谊,早就带她离开天佑了,又岂会再哄她去西岭国? 陆今安径直分析道。 “西岭国七皇子癖好特殊,并不喜欢未出阁的姑娘,而是极爱跟已婚妇人鬼混,宫寻乐应该是跟七皇子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才特意冒险来天佑,将乌太嫔送到西岭。” 就算乌太嫔不愿意,他也一定会将人绑了送去。 卿梦迟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的自己,被宋一城和卿洛雪哄得团团转,在他们二人眼中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 第八十五章 不是凡人 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卿梦迟已经做了决定。 “让你们的人继续盯着,必要时帮她一把,千万别让她死了。” 逐风不由出言问道:“那,别的呢?” 西岭七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乌太嫔一弱女子只身过去,性命他们可以在关键时候暗中帮衬,可别的就说不准了,比方说清白…… “不必理会,既然做了选择,有些后果必定要自己承担。” 卿梦迟清冷的话语让陆今安十分欣慰,这丫头虽然心善,却不圣母,看她这样子是想要收服乌太嫔,那他便帮她一把。 “逐风,让你的人松懈些,放些西岭国和南疆国探子去通州城。” 乌太嫔和西岭七皇子早些见面,事情便能快些解决,小丫头也就少费些心神。 逐风当即领命。 “是,王爷。” 卿梦迟忍不住对陆今安竖起了大拇指,趁着现在有时间,想起之前答应过楚渊要做脂粉的事。 离京城突降暴雨只有几天了,正好研制一些卖个好价钱,再采购最后一批日常用品。 卿梦迟前世只一心致力于救人的药材,并未制过这些东西,前段时间为了跟楚渊联盟才摸索半日制了几箱成品,想不到收效甚好,这不由让她更有干劲儿。 一边按照脑海中《医毒药典》所记载的脂粉制作方法再加以改动,一边在心中计划着等到自己大仇得报,治好陆今安的病后,便隐性埋名,制些脂粉卖钱的潇洒日子。 陆今安就坐在她身边,虽然每天都看到她在制药,但今日的她总给他一种若即若离之感。 香炉中燃起的袅袅轻烟映在他们二人之间,似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的心也不由得紧紧揪起,眼睛更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她的身上。 卿梦迟一口气做了好几种红色的胭脂,平日里可以涂在口唇上当口脂,亦可以化水抹在脸上当胭脂,每种皆带着淡淡的香气,就是不知这颜色差异到底如何。 若是能有人帮忙试用便好了。 纤纤素手轻轻沾了一点颜色最艳丽的红色,本想跟最淡的粉红色做对比看看,不想正对上陆今安那眼巴巴瞧过来的模样,灵眸一转,当即笑得眉眼弯弯的示意他上前。 “王爷,不如来帮我看看,哪个颜色最好看。” “本王是男人,哪里会懂得这些女人的物件。” 陆今安虽然嘴上说得硬气,可脸还是很诚实的凑上前来,真的非常认真的看那些瓶瓶罐罐,虽然他是真的没兴趣。 而在看到他那人神共愤的完美侧颜时,卿梦迟鬼使神差的伸手,将指腹上沾染的胭脂抹到他的唇上。 原本侧靠在软榻上的身影本就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肃冷非常,却被卿梦迟的胭脂染指点亮,整个人也似乎忽然多了丝洒脱和不羁。 尤其是他绝美的唇形在那一抹艳红映衬之下,更显明艳倾城妖艳无比。 “王爷,果然不是凡人。” 卿梦迟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对他夸赞,而他却是眸光如炬,婉如黑夜中的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轻抿着削薄的唇,低沉的声音更是意味难寻。 “嗯?好看?” 小丫头竟然敢如此大胆,不过,她的手是真的好软。 “真的,特别好看,要不你自己也看看。” 卿梦迟点头如捣蒜,若是楚渊能说动陆今安到他店里当试用小二,就算再抬高两百倍的价钱,也会疯抢一空? 连忙起身欲拿铜镜给他,结果却被他一把拉住,强大的力量将她带入怀中,薄唇轻轻覆上她的。 可又怕她生气,连忙趁她没反应之际便离开。 只是,在看到她粉唇之间那一抹魅惑的红时,更加让他难掩心底的克制。 修长的指腹忍不住摩挲着她的唇角,低沉的声音喑哑颤抖。 “确实好看。” 不仅好看,连指尖传来的触感也让他整个人心神荡漾,本能的想要再次低下头,一亲芳泽。 不想,腹部却传来一阵巨痛,接着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记狠拳打倒在软榻上。 “流氓!登徒子!” 看着面前小丫头气鼓鼓的挥动着小拳头,陆今安哑然失笑。 “你可是本王的王妃。” 他亲自己的王妃,过分吗? 况且,明明是她先调戏的他! 卿梦迟却是涨着通红的小脸,不管不顾的对着他冷哼一声,她才不要听他的狡辩,千错万错,反正都是他的错。 “下次再敢碰我,必定打得你生活不能处理。” 丢下这句狠话,卿梦迟洒脱转身扬长而去。 当然,她害怕自己走慢了又要被那个妖孽给吸引住了。 真是的,自己可是再世为人,刚刚怎么还会被那家伙的长相而诱惑让他有机会占便宜的?! 陆今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着指尖的殷红,眸光暗沉。 丫头,下一次,你休想再逃! …… 卿国公府,今日迎来了卿洛雪人生最重要的时刻。 府中到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绸。 虽说只是三皇子侧妃,但三皇子府至今未迎正妃,且卿洛雪腹中怀有孩子,又有皇上赐婚,皇后亲自督办,虽然帝后二人未亲自来,但钦天鉴和礼部则办得极为盛大,朝中的权贵和皇室宗亲几乎都来了。 卿洛雪早早起身,打扮出嫁,余氏忙的不亦乐乎,除了不能给卿洛雪穿正红色嫁衣,所有的标准皆比照着正妃的来。 三皇子不必亲迎侧妃,却足足十里红绸从三皇子府门外直接铺到卿国公府门口,两侧皇宫内侍队列相迎,场面盛大,无比令人羡慕向往。 卿耀宗觉得特别有面子,连带着在前厅招呼客人也比之前有底气了。 余贵妃特意送来玉石榴当做添妆贺礼,希望卿洛雪以后可以多子多福,把三皇子牢牢的攥在手里。 余氏的娘家侄女们个个围着卿洛雪看,叽叽喳喳夸赞不停。 “表姐真的是全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三皇子十里红妆只为求娶姐姐,实在是让人太感动了。” “表姐深得三皇子宠爱又怀着皇长孙,以后成为正妃指日可待。” “……” 第八十六章 互相利用 卿洛雪听着这些表妹们巴结的话语越发得意,但现在的她还有事要忙,便给旁边的兰香使了个眼色。 兰香立马会意,连忙对着众人福身一礼,说道:“好了,请各位小姐暂且先去前厅用些茶点,我家小姐一会儿还要行大婚之礼,定会劳累非常,趁现在三皇子府的花轿还未上门,暂且先休息片刻。” 余家的几个姑娘连忙识趣的起身离开,而卿洛雪则趁着房中无人时忙小声询问兰香。 “大内来的侍卫带队的可是宋一城?” 兰香一边点头,一边迅速将一张小纸条塞到卿洛雪的手中。 “小姐,这是宋副统领刚刚给奴婢的,奴婢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汀兰怎么死的她可是心里有数,卿洛雪最在意的便是底下人的忠心。 余氏虽说了不让卿洛雪跟宋副统领再见面,但卿洛雪的心思兰香最是明白,毕竟二人是青梅竹马,又皆是第一次……想要忘记肯定不容易。 “汀兰你先下去。” 卿洛雪看到纸条之后,脸色突变,还特意吩咐汀兰。 “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 汀兰大字不识几个,并不知道信上的内容,但看到卿洛雪那美艳的眼中狠意难掩,她当即点头应下。 房间中只剩下卿洛雪一个人,她忍不住将手中的纸条捏成一团后烧掉。 本来只想让宋一城看一眼她穿嫁衣的美丽模样,让他永远后悔当初没有在宫宴上开口娶她,想不到他竟然腆着脸要来闺房中见她一面,要不然就算是到了三皇子府,也一定要冒险跟她相见。 她意外怀孕,宋一城这个始作俑者却是缩着头不敢吭声,还好苍天有眼,幸得三皇子青睐。 卿洛雪可是计划好今晚跟三皇子坦诚相待,再利用她那动不动就流泪柔弱晕倒的演技,肯定能迷得三皇子找不着北,对她更加疼爱。 虽然在宫宴结束之后,她十分气愤宋一城当时的所做所为,很想骂他一顿,但母亲余氏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三皇子再心仪于她可到底也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女人生的孩子是别人的? 所以,她在府中待嫁的这段时日,收到宋一城送来的秘信和道歉首饰之后皆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想不到此举竟然激怒了宋一城。 宋一城这个人的野心卿洛雪是清楚的,若是不理他,极有可能像纸条上所说的那般,做出极端之事。 若是在今日的成亲之时让三皇子看到她跟宋一城纠缠不清,那三皇子的脸面又要往哪搁?! 如此,她便先来会会宋一城,看看他到底有何要说。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房间内却是依然安静,外面的嘈杂声更甚,宾客们已经到齐,吉时也已临近。 窗帘微动,一道身着红色侍卫服饰的男子闪身而入,接着便在她面前落下。 他平日里甚少穿着如此招摇,一身红色更加衬得他气宇轩昂。 但卿洛雪眼底却闪过一丝厌烦,面上却依然装作十分震惊欣喜的模样。 “一城哥哥?你真的来了。” 宋一城看着她,一时间愣在当场,他曾经连做梦都想娶卿洛雪进门,想不到她穿着嫁衣竟然如此娇美,只是仅仅是娇美罢了。 内心深处那抹强烈的期待,在此时支离破碎,脑海中竟然莫名浮现出那抹坚毅淡然的身影。 他甚至都开始假设,若是早一两个月,卿梦迟还没有嫁到九王府,那就好了。 卿洛雪已经从宋一城的眼中看出了失望,心底猛然一紧。 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宋一城每每看到自己也是欲罢不能,今日可是她出嫁的大喜日子,明明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候,他竟然还嫌弃自己?! 不,她绝对不能输。 卿洛雪直接扑到宋一城的怀中,哽咽道。 “一城哥哥,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带着你的骨肉嫁入三皇子府。” “雪儿妹妹,” 宋一城的心忍不住一软,到底跟卿洛雪感情深厚,再想着自己的计划,连忙将卿洛雪抱在怀中,轻声哄道。 “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送了那么多封密信和首饰,你连看都不看便退回来了,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气我不在宫宴上向太后娘娘和圣上求娶你,但无论如何,只要想到你马上就要嫁到三皇子府里,我便难过的想要发疯,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的,因为雪儿妹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我这个大内侍卫根本不配站在你的身边。” 卿洛雪对于这种别具一格的赞美十分受用,唇角已经压不住,但面上依然害怕的说道:“一城哥哥,雪儿好担心,担心三皇子会嫌弃我。” “雪儿尽管放心,三皇子深爱于你,自然不会嫌弃,再者说了,三皇子还等着你肚子里的儿子出来,好顺利的成为储君。” 宋一城阴毒的眼中满是算计,轻轻抚上卿洛雪平坦的小腹,声音却是温润至极的柔和。 “雪儿妹妹别怕,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妹妹,我一定会帮着你带着我们的儿子,在三皇子府中站稳脚跟,再等待机会,更进一步。” 他这个大内侍卫副统领,就等着卿洛雪以后拉他一把,毕竟他可是她腹中孩子的亲爹。 而卿洛雪也顺势依偎在宋一城的怀中,紧紧将他抱着,口不对心的说道。 “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一城哥哥了。” 毕竟三皇子这边还是个未知数,若是等三皇子真的成为储君,那再多纳几个妾室生下儿子,难保不会废掉自己肚子里这个便宜的。 宋一城做为皇上的大内侍卫副统领,背后还有宋家军做靠山,有他暗中保护,她和腹中的孩子有朝一日还能拼搏一把。 想来,宋一城不会亏待自己的亲儿子,因为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人会拒绝帮自己的儿子成为下一任储君。 二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三皇子府接亲的队伍进门,宋一城才连忙又从后窗逃离出去。 第八十七章 风光大嫁 “小姐,”听到动静的兰香连忙进门,将一套上好的红宝石头面放到卿洛雪面前。 “这是九王妃送来的添妆礼。” “卿梦迟?” 卿洛雪眼中的狠意尽显无疑,“她来了?” 兰香摇头,“没有,她说要照顾九王爷,没空,便只让人送了套头面。” “岂有此理,” 卿洛雪气愤非常,这套头面她可是求了卿耀宗好久,却因为太贵一直没舍得买回来,卿梦迟竟然轻易便送给自己。 从小到大,一直她有的卿梦迟都没有,一直都是她可怜卿梦迟。 如今,卿梦迟竟然也能随意给她这么好的头面了。 而且,明知道她嫁到三皇子府只是个侧妃,用不了正红,那宝石头面上的正红色却是异常耀眼,仿佛在无时无刻的嘲讽着她。 “我可是她的嫡姐,她一个小小的外室庶女,竟然敢不来送嫁。” “小姐,” 兰香想到余氏的交代,连忙出声劝道。 “五小姐现在身份不同,九王爷又是三皇子的长辈。” 不想,卿洛雪闻言却是更加气恼,径直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掐着兰香的胳膊内侧。 “不过踩着狗屎运当上九王妃便是长辈了?!嫁给九王爷那个瘫子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着,等我为三皇子诞下皇长孙,定要将九王府夷为平地!” 兰香瑟缩着身子,强忍着痛,连声提醒。 “小姐息怒,三皇子派来接亲的人已经到了,别误了吉时。” 卿洛雪这才作罢,让兰香过来帮她整理好妆容,等待着风光大嫁。 卿梦迟,等着,今日之耻,她卿洛雪一定悉数还给她! 作为哥哥的卿致远将卿洛雪背上轿子,十里红绸惹得京城的百姓皆驻足围观,对于这种轰动的局面,卿洛雪十分满意。 她就喜欢被别人羡慕嫉妒的模样,就是要让京城所有人都看看三皇子有多宠爱她。 可是,她忘记了一点。 因为只是侧妃,卿国公府虽然张灯结彩但并不能放炮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晓卿洛雪不是正妃,再有三皇子是不必跟卿洛雪这个侧妃一同拜天地喝合卺酒,洞房里也更不能摆放彻夜长燃的龙凤红烛。 三皇子为跟朝中权贵们搞好关系,趁着这个机会,在前厅喝酒陪客,留卿洛雪在房中孤独坐着。 “小姐,” 兰香试探开口:“前厅的客人一直没走,要不我们先睡吧。” “不!” 卿洛雪看着房间简单的陈设,心底一阵委屈,但想到那光耀明媚的未来,她不由坐直了身体。 “今日是本妃跟三皇子的新婚之夜,即使再晚也要等到三皇子回来。” 兰香关心的说道:“王妃且靠在一旁休息片刻,别太累了。” 卿洛雪确实累了一天,又想到腹中的骨肉,不由点了点头。 “若是三皇子过来,你记得提前告诉我。” 她一定要以最妩媚的姿态来迎接他。 “奴婢明白。” 兰香连忙点头。 二更一刻,府中的喧闹声仍旧鼎沸,卿洛雪的耐性即将耗尽,但想到自己的大计,只能继续坚持着,腹中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让她一时间有些尴尬。 兰香倒是极有眼力劲儿的说道。 “想来是王妃腹中的皇长孙饿了,奴婢这就去后厨拿些吃食过来。” 卿洛雪也跟着点头,她向来以仙女自居,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又哪里需要那些普通吃食,这些都怪腹中那块肉,都是他一个人饿了。 卿洛雪正在房中无聊的等着兰香时,便听到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红唇勾起,她就知道三皇子会心心念念的来找她。 连忙坐直身体,侧目流转,深情款款的看向门口。 门悄悄的被人推开,看着来人,卿洛雪不由一愣,当即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窝回去,眉头皱起,十分不愿道。 “大哥,你不回府,来这里做什么?”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送亲的卿家嫡子卿致远。 一般情况下天佑的贵女嫁娶皆由哥哥送亲,但送入夫家门之后大都简单交代几句,让夫家知晓贵女是有娘家人撑腰的便会离开。 但三皇子府里的宾客们个个都是人精,还有不少是卿耀宗的同僚和卿致远的同窗好友,自然是要拉着他多喝几杯,而为了跟人扯上关系的卿致远也绝对不会拒绝。 只是,这夜闯妹妹的婚房,确实有些过了。 卿致远并未言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卿洛雪,双腿忍不住的上前。 “大哥,你酒量不行就少喝两杯,跑到我这里算个什么样子,一会儿三皇子可是就要来了,你快出去。” 卿洛雪起身大喊卿致远的随从,想让他端碗醒酒汤过来给卿致远。 可是不想,卿致远却是一把从后面捂住卿洛雪的嘴,整个人贴到她的身上,贪婪嗅着。 “好妹妹,你身上真香。” 卿洛雪大惊,连忙狠狠一巴掌甩到卿致远脸上,压低声音提醒道:“大哥,你快清醒些,我可是你二妹妹,是三皇子的侧妃。” 不想这一操作竟然更加激起了身后之人的兽性,不仅不起身,还一把将卿洛雪重重推到床上,不等她反应便整个人扑上前去,直接撕扯她身上繁琐的嫁衣…… 卿洛雪尖利的叫声惹得门口的守卫们匆匆上前,但看到房中的场景,一时间又愣在当场。 三皇子府的守卫们本以为是卿洛雪美名在外,以为是哪个一直心仪她的宾客吃醉酒误事,不想此人竟然是三皇子的大舅哥。 这,要如何是好? 为首的守卫连忙让手下稳住局面,亲自跑去前厅请三皇子去了。 卿洛雪挣扎的想要起身,奈何卿致远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她死死按住,根本难以动弹,只能苦苦哀求。 “大哥,你快醒醒,我可是雪儿。” 若是让三皇子和宾客们看到,她还有命活吗?! “雪儿怎么了?” 满身酒气的卿致远却是丝毫不在意,张着满是酒气的臭嘴不在意的吼道。 “反正你已经怀孕了,给谁玩儿不是玩儿。” 第八十八章 单纯的混蛋 卿洛雪已经看到门口乌压压的一群人之中,一身暗红色锦服的三皇子匆匆挤上前来,无助,害怕,还尚存一丝清醒的她美眸一闭,绝望的转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泻而下。 希望这种破碎的模样能惹得男人的保护欲。 三皇子的酒瞬间醒了大半,怒火中烧的径直冲上前去,一脚将卿致远踹翻在地。 喝酒上头的卿致远正欲反抗起身,却在看清三皇子的脸时顿时认怂,还被三皇子身边的两个亲随死死按住。 门口的侍卫下人们个个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这卿致远可是卿洛雪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啊! 卿国公府的人平日里都玩的这么花吗? 从后厨回来的兰香听到这里的动静,还以为是三皇子敬完酒来看卿洛雪,一些权贵公子们跟过来闹洞房的。 待看到房中的情景,惊的手中的点心都撒了一地,连忙从人群中冲过来,捡起一旁撕破的外衣盖到卿洛雪身上。 “小姐,大公子他……” 卿洛雪暗中掐了兰香一把,成功的让她闭了嘴,接着又仰起布满泪水的小脸,崇拜的看了三皇子一眼,在三皇子看向她时又迅速满脸难过的将头转向一边,哽咽道。 “殿下,妾身无颜再见你。” 为首的侍卫提来一桶冰水将卿致远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卿致远瞬间清醒过来,看到面前的场景,吓得连忙向三皇子求饶。 “在下吃醉了酒,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啊。” 三皇子鄙夷的看着卿致远,都说卿家五姑娘卿梦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庶女,但她嫁给病得快死的九王叔,至少安守本分,照顾得九王叔都能坐起来了,这个人人称赞的德艺双绝的卿家二姑娘,却是让一再震惊他的三观。 可卿洛雪已经入了他的三皇子府,就算恶心也只能自己咽。 三皇子阴冷的扫过众人,警告道:“卿家大公子跟侧妃情谊深厚,舍不得妹妹出嫁,特意到喜房中长谈,你们可明白?” 众下属连忙低头跪下,“属下等谨记三皇子教诲。” 三皇子给一旁的亲随使了个眼色,让他将在场之人全都一一记下,又大度的挥手,让他们全都散去。 正在卿致远和卿洛雪长舒一口气的时候,三皇子又对旁边的亲随冷声吩咐。 “本宫吃醉了酒,身子不适,去请赵太医来府。” 卿洛雪惨白着小脸,她知道三皇子根本不是在意自己,而是想要明确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好。 “诺。” 亲随连忙拿着三皇子的贴子匆匆前往宫中。 外面的宾客由三皇子的管家招呼着,虽然好奇,但却因着三皇子的权势不敢随意打听,再想到卿洛雪那娇滴滴的模样,想来三皇子是看到新娘子,一时间便忘了他们。 喜房中三皇子坐在旁边品茶,阴沉沉的眼底掩饰着心中所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卿洛雪腹中的孩子是否安好,也不枉费他宫宴上的苦心经营。 如若不然,他早就把没有价值的卿洛雪赏给手下们了。 房间中有一种窒息的安静。 卿洛雪被兰香扶在角落里坐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三皇子,想要靠近却又不敢打扰,心里则是已经把卿致远骂得狗血淋头,她好不容易嫁到三皇子府,经此一事,都不知道三皇子会怎么看她,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怎么卿梦迟嫁个人就如此顺利,而她就困难重重,苍天不公,天妒红颜! 卿致远则一直跪在地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想自己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让三皇子消气,可他实在怕疼,且三皇子也没让手下的侍卫们打他,想来这件事也没这么严重。 反正卿洛雪腹中怀的也不是三皇子的孩子,或许三皇子就喜欢戴绿帽子也说不定。 亲随很快将太医带来,赵太医本是三皇子的常用太医,后又被三皇子收买,帮他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跟着三皇子身边,赵太医除了管住嘴之外还极有眼力劲儿,一进门看到房中的情况,面不改色的上前行礼。 “微臣参见三皇子。” “不必多礼。” 三皇子意味不明的扫了卿洛雪和卿致远一眼,“卿大公子吃醉酒头疼的厉害,太医且去看看。” “诺。” 赵太医当即上前为卿致远把脉,片刻之后方才回应道:“启禀三皇子,卿大公子只是一时醉酒,再加上平日里有些积食这才头疼,回去休息几日,再用些清淡的饮食便无大碍。” 言外之意就是脉像平稳,并没有被人下药的迹象。 三皇子微微点头,早就打听过这个卿家大公子贪吃懒做好色成性,但卿洛雪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本以为是有心之人想要让卿国公府和三皇子府难堪而暗中做的局,想不到只是这个卿致远单纯的混蛋罢了。 等等,这到底是他三皇子府的喜房,卿致远就算再大胆也不会在卿洛雪成亲当晚乱来。 莫不是这二人以前在卿国公府就已经有染,特意在此寻求刺激? 领会到三皇子的眼色,赵太医又来到卿洛雪身边。 “侧妃今日劳累了,不如微臣也为侧妃请个平安脉。” 卿洛雪很想拒绝,但三皇子正阴毒的盯着她,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伸出手。 “那就有劳赵太医了。” 赵太医连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绸垫到卿洛雪的手腕上,搭脉之后又接着对三皇子说道:“侧妃受了惊吓,脉象不稳,只需服些汤药,好好休息,不日便可痊癒。” 三皇子仍旧不放心的询问道:“腹中胎儿可有异?” 赵太医承诺道:“胎象倒还稳固,只要侧妃调理好,胎儿也可安心生长。” 三皇子松了口气,这么大动静都没让这孩子受惊,不是这孩子命硬,便是卿洛雪并不是真的受惊。 相对而言,三皇子更愿意相信后者。 毕竟婚前失贞还珠胎暗结的淫荡之人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第八十九章 兽性vs人性 脉已诊完,亲随很有眼色的送赵太医离开。 房间内再一次安静的可怕。 “殿下,” 卿洛雪看出了三皇子眼中的嫌恶,连忙跪行到三皇子身边,扯着他的衣摆,哭诉道。 “妾身是清白的,都是大哥吃酒误事,以为妾身是兰香……” 卿致远闻言也连忙跟着点头。 “对,对,在下跟兰香确实有过肌肤之亲,刚刚又吃了不少酒,实在是昏了头了。” “清白?” 三皇子心底的怒火已经无法克制,娶回来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就算了,连陪嫁的丫鬟都是被人破了身子的,是觉得他这个三皇子是泥捏的不成?! 径直伸手狠狠捏住卿洛雪的下巴,逼着她欲垂下的头只能抬起直视自己的怒火。 “你跟我谈清白?!” 卿洛雪满眼惊恐,她之前跟余氏合计过,三皇子之所以在宫宴上一口应下此事,除掉卿国公府和余家的势力,还有两个重要原因。 一来是被卿洛雪的美色所倾倒,又因着她腹中所怀的是男孩能助他得到储君之位,二来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便是三皇子在尚华寺那晚真是被人下药,只是正巧以为成就好事之人是编造诺言的卿洛雪。 现在看到三皇子眼中的嫌恶和戾气,卿洛雪已然确定第二种可能根本不存在,他娶她只是因为卿国公府、余家和她正好怀的是男孩。 而她腹中的孩子也只不过是他上位的工具。 卿洛雪害怕的很想后退,可三皇子大手向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丝毫不敢动弹,一时间吓得忘记了哭。 “没,没有,妾身不敢……” “不敢最好。” 三皇子眼中的怀疑之色尽显,手中的力道也不由加大。 “本宫且问你,腹中怀的到底是何人的骨血?!” 强大的窒息感让卿洛雪清楚的知道死亡近在眼前,但她到底不是个傻的,腹中孩子的真实父亲一旦说出来,三皇子只会尽全力剿杀他,那以后在冰冷的三皇子府,她可真是无一人可用了。 “本妃,我,我不知道,真的,我真的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殿下不喜欢,我这便服下落胎药,马上便服,对外只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掉的。” 她在赌,赌三皇子舍不得流掉她腹中的孩子。 卿致远吓得瘫坐在地上,今日之事足以让三皇子杀了他们,为了保命,卿致远只能先将自己摘出来。 “在下,在下可以保证,以前绝对没有染指过妹妹,她腹中的孩子真的跟在下无关。” 三皇子看着怂到极致的二人,冷哼一声,随意一甩将卿洛雪扔到地上,一边嫌恶的拿帕子擦着手,一边冷声叮嘱。 “本宫说过,这孩子是本宫的,若是再敢让本宫听到别的言论,你们二人,卿国公府,余家,一个也别想活!” 接着将脏了的帕子随意往卿洛雪身上一扔,抬脚踏出房门之时还不忘对身后的亲随吩咐:“刚刚在场的,除了我们的人,一个不留。” 卿洛雪这才发现,在人前表现的不谙世事极为痴情的三皇子,背后竟然如此阴狠,这三皇子府便是牢笼,怕是要关上她一辈子了。 卿致远吓得身子一抖,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裤子全湿了,再看到卿洛雪怨毒的眼神,顾不上解释和安慰,连滚带爬的出了三皇子府。 …… 九王府,卿梦迟正在整理楚渊送的名贵药材,逐风送来巧儿写的密信。 卿洛雪成亲当晚,卿致远脸色苍白浑身屎尿的被人抬回卿国公府,一连两日都没敢出门,但房中莺莺燕燕可没少过。 卿梦迟冷魅一笑,看来巧儿还是个可用之材,当初在她成亲当晚,卿洛雪便暗中给她下药,在卿洛雪自己成婚之际,卿梦迟当然要还她一个大礼。 前世的时候,卿国公府的祠堂大修,卿梦迟为了能让母亲梦烟的牌位能安置一隅,前去求主管此事的卿致远帮忙。 而卿致远只顾着跟房中的侍妾打闹,根本不理会她,让她冒着大雨在他门外跪了一整夜,最后只能抱着母亲的牌位去尚华寺中安置。 这一世,她要让他自己也尝尝所求无门的滋味。 卿梦迟让巧儿特意靠近卿致远,顺便将抹在袖子上的特殊药粉弄到他身上。 卿致远本就好色成性,哪里会在意巧儿是谁的女人,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不行,这才让难以满足的姨娘来对他示好。 而那药粉在遇到酒之后便会催化出一种特别的情毒,此毒会指引中毒之人急切的寻找玉兰香。 因着卿洛雪为了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在脂粉方面只单单用玉兰香,玉兰优雅高洁,像极了自己仙女的气质,且香气清幽,让人闻之便觉清新难忘。 卿梦迟给巧儿写了回信,让她找机会买两个丫鬟送到卿致远身边,模样身段皆要跟卿洛雪十分相像。 既然卿致远已经尝到了卿洛雪的味道,想来是会念念不忘的。 就算他是她的亲哥哥,也难抵他心底已经萌生的兽性。 兽性一旦被唤起,人性便荡然无存。 她就要让整个卿家从根儿上烂掉。 卿耀宗和余氏也从卿致远的口中得知卿洛雪成亲当晚之事,除了狠狠教训了卿致远一顿,便将知道卿洛雪和宋一城之事的近身下人们逐一警告,还给三皇子府送上大礼,并联合余家在朝堂上为三皇子说尽了好话,让三皇子近几日在朝堂上风声更盛,连皇上也对他赞不绝口。 而余家家主心中却是因着更大的一件事而发愁,他一连数日一下朝便去了尚华寺中寻找炎庆大师详谈,但炎庆大师都以各种理由闭门不见。 情急之下的余家家主只能照着炎庆大师先前的建议,将东城沽明湖上的画舫和旺铺急卖出去,虽然得了不少现银,但想到余贵妃在钦天鉴和监天局打探到的消息皆是无雨,再看到一日晴过一日的天气,不由懊恼不已。 明日便是炎庆大师所说的十六,哪里会有暴雨降临的趋势? 第九十章 大雨突降 可沽明湖边的旺铺却是水涨船高,仅仅几日价格就翻了好几翻,余家家主若是想再用手中的那些银钱再将旺铺买回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且今年的天气暖和,虽然已是腊月,但沽明湖旁边的花都开了,还有不少画舫游于湖上,他们余家之前卖出去的画舫都已经开始赚银子了。 跟余家交好的几个官宦之家也不由嘲笑余家家主,君子信鬼神而远之,那个炎庆大师虽然会制些丹药,但到底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能窥探什么天机?! 余家大夫人更是不停的在府中数落,余家家主后悔不已,沽明湖旁边的千亩良田虽然找好了买家,却当即变卦说什么也不卖了。 余家家主就等着明日一过,若是沽明湖的水位没有上涨,他定要带着人去尚华寺中,把炎庆的丹炉给砸个稀巴烂。 炎庆这几日也是闭门不出,不是因为要炼制丹药,而是害怕的根本不敢出门,余家家主日日前来,那个九王妃卿梦迟说是十六日京城会突降暴雨,他眼看这天气都快要穿春装了,哪里有半分下雨的迹象?! 莫不是卿梦迟自己要跟余家斗,拉自己当垫背的? 若不是尚华寺里出入皆要登记,他恨不得现在就卷铺盖逃离京城。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群星璀璨,风更是出奇的温暖,沽明湖上灯火通明,夜游的画舫上全是权贵公子和一些胆大的贵女们喝酒吟诗的身影。 卿梦迟白日里亲自去查看了楚渊在京城之中的五个库房,确保里面的东西足够度过这次的天灾。 楚渊虽然奇怪,但他仍旧将这次买钱家粮食的全过程给卿梦迟仔细讲了一遍。 “表嫂是没看到这次的钱家有多猖狂,发现我们在收购粮食和日常用品,钱家便猜到了我们要做垄断生意,但凡我们采买什么,他们钱家便跟着采买什么,粮食的价钱更是一抬再抬。” 卿梦迟相信楚渊的能力,“想来表弟定是有办法的。” “那是自然,” 楚渊一脸得意的说道:“我给钱家下了点套,放出南疆受了雪灾的消息,钱家以为我这边买的粮食要运往南疆,也把粮食往南疆运,我顺道带人劫回来了。” 卿梦迟当即给楚渊竖起大拇指,“做的很好,下次找机会再做。” 楚渊当即点头,“只要让我找到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卿梦迟径直告诉他,“京城很快就要降大暴雨,这些东西还能再高价的卖回给钱家。” 楚渊虽然疑惑,但觉得卿梦迟说的并不像无稽之谈,连忙又吩咐手下之人。 “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得做最后的努力,把剩下的半间屋子装满才行。” 卿梦迟对于楚渊的执行力十分相信,回到九王府中,又将府中的库房全都察看一遍,确保雨布全都安置妥当。 接着,卿梦迟便在房中燃起祛湿的香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茶,坐等雨来。 陆今安看着悠闲的晃动小腿的卿梦迟,不由放下了手中的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放松的模样。 卿梦迟见状将面前的点心推到他面前,“王爷也休息会。” “好,” 陆今安宠溺的拿起茶具,一边烹着茶,一边将小碳炉上烤的桔子翻着面。 “王爷上次做的桔子茶极好吃,可否再做一次?” “好。” 卿梦迟伸手拖腮,看着窗外的夜空,让陆今安觉得分外舒心。 美人如斯,岁月静好。 “王妃,”逐风飞身在门外站立,恭敬说道:“炎庆那边派人送来密信,询问王妃是否真的有雨?” 卿梦迟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淡淡说道:“放心好了,雨很快就要来了。” 子时三刻,黑压压的乌云突然将皓月和星辰掩盖。 霎时,乌云翻滚,天空如同破裂的墨水瓶,大雨倾盆而下,如同无数条愤怒的巨龙,在空中狂舞,冲向大地。 趁着人们正在酣睡之际,狂风怒吼,大雨如注,密集的雨点像密集的鼓点,敲打着屋顶、窗户和大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雨幕之中。 让巡防打更的城门守卫们措手不及。 寻常的雨具根本无用,豆大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不出片刻便已淋的浑身湿透,即使面对面,也因大雨而看不清对方的脸。 “钦天鉴和监天局不是说今日无雨吗?” 巡防的守卫们满脸疑惑,一边踩着深入小腿的水,一边兵分两路,一路去宫中禀明圣上,提前预防,一路去城中的沽明湖和城外的护城河看看,做好防洪防汛工作。 可那一路人刚到沽明湖便傻眼了,洪水如猛兽般咆哮而来,湖水瞬间暴涨,狂涌的波涛吞噬了旁边的铺面,画舫上隐约看到点点灯光,呼救声,哀嚎声,淹没在暴雨的怒吼中。 守铺的店家和小二们连夜起身,拿着锅碗瓢盆将涌进铺子里的洪水往外泼,可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在他们将铺门打开的一瞬间,雨水横溢,涌入铺子里。 天际间仍旧乌云密布,暴雨如注,席卷着泥石和树枝,势不可挡地冲向沿岸的民居,一片片沃土和良田变成了汪洋大海。 巡防守卫颤抖的上前一步,却已发现雨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胸口,顾不上一个趴在门板上的小斯求救,他当即扔了打更的工具,转身就跑。 再晚些,怕是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无济无事,要快些增派人手才行。 卿梦迟听着窗外的雨声,眸光更加坚定,九王府本就地势极高,且她已让逐风等人将院子加固,门口特意重新做了排水,再大的雨,于他们也是无害。 陆今安的眸光微沉,钦天鉴和监天局都测不出的事,小丫头竟然知道,还未雨绸缪,难道说她有预知的能力? 卿梦迟却仿佛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冲出门去。 “逐风,”陆今安心头一紧,当即吩咐道:“别让王妃淋雨。” 第九十一章 等的就是今日 “遵命。” 逐风飞身上前,宽大的雨伞在卿梦迟头顶撑起。 不多时,卿梦迟捧着一株药草进来了。 “还好没有淋坏。” 卿梦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将药草重新种到房中的花盆里。 这可是她才培育出的龙舌草,这两天忙着看采买物资的事,差点儿把这个给忘记了。 认真的模样让陆今安注目,她似乎做什么都全力以赴,看到她那沾染着些许污泥的脸颊,他忍不住伸手笨拙的为她擦拭,她纯真的微微侧头,眼神如同清澈的小鹿,一头撞进他的心间。 “王爷可有疑惑?” “没有。” 陆今安当即摇头,如此纯真清澈的她,能让他有什么疑惑的?! 没有最好。 卿梦迟就怕这家伙有想法,又特意解释道。 “我前几日做了个梦,梦到娘亲说这月十六突降暴雨,这才让楚小侯爷提前准备。” 陆今安低敛的眼角掩饰着眼底的情绪,小丫头还在跟他见外。 她不说他自不会问,没必要解释的。 “岳母很厉害。” 卿梦迟唇角微勾,看着窗外的雨帘,眼神更加坚定。 一直支持宋一城的钱家马上就要倒了。 宋一城,你且好好等着。 炎庆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送信给九王妃也是十有一回,直到今日突降暴雨,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开门窗,看着外面仿佛漏了的天,忍不住冲到雨中仰天大笑。 如此,名有了,利有了,小命更有了。 而一直气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余家家主却在此时更加睡不着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斯刚到东城,便折返回来。 东城那边自沽明湖起,方圆几十里汪洋一片,画舫和良田尽毁,一些建筑稍高些的铺子只能看到屋顶。 动作快或者水性好的店主和小斯们已经跑出来向主子禀报,还有些运气好的正坐在屋顶上,等待救援。 余家家主先是大笑几声,庆幸自己将画舫和旺铺已经卖了,手里至少还握着大量银票,但接着又是后悔的哭了几声,若是听炎庆大师的,将万亩良田一同卖了就好了。 “老爷,” 余家大夫人上前相劝,却被余家家主一巴掌打倒在地。 “老子都说了要听炎庆大师的话,你倒好,整日埋怨讥笑,让老子亏损了万亩良田,妇道人家没见识还瞎指挥,都怪你!” 余家大夫人也十分后悔,捂着脸哭着说道:“老爷冤枉妾身,妾身也只是为老爷和整个余家着想,毕竟妾身已经给宫中送去几个贴子,钦天鉴和监天局皆说无雨。” 余家家主看着皇宫的方向,心中不由对余贵妃心存芥蒂,先帝和圣上可是一直问钦天鉴和监天局这种自然现象,平日里就连小雨都能测出,为何这大雨反倒一点儿也测不出了。 莫不是余贵妃有事隐瞒? 与此同时,钱家家主已经急的跳脚,京城大雨,良田皆被水淹,原本准备月底丰收的粮食全打了水漂。 早知道他们便把去年的陈粮留在京中,坐地起价。 身为皇商之家,钱家家主的反应力是极快的,连忙让手下小斯们出城,让送去南疆的粮草往回运,再沿途买些粮食,越多越好。 不想,京城的护城河也已积水,外面的官道和小路全被毁了,一时间难以出城,城外之人也难以进来。 钱家家主只能跟之前买他粮食的楚小侯爷商谈,再均他些粮食,倒不是非要赚这道银子,而是他已跟圣上签下今年的军粮约令,下月初五之前,三千石军粮必须要送到巡防营中。 楚渊早就猜到钱家家主会走这条路,便按照卿梦迟之前所交代的,先晾他两日,在钱家家主将祖传金佛拿出来时,方才出面相见。 如今京城道路不通,城外之人进不来,城中之人出不去,钱家家主之前派人送去的三十几车粮食被劫的消息根本没有传进来,而卿梦迟就是要趁着这个信息差,整垮钱家。 “小侯爷有礼。” 钱家家主作为皇商,进宫面圣也曾有过,对于这个皇室宗亲们并不喜欢的楚小侯爷并不在意,若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天灾,绝对不会跟他见面。 “家主不必客气。” 楚渊不以为意的把玩的手中的金佛,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家主有事相求,不知是何事?” 钱家家主心中不悦,但脸上仍旧带着三分笑。 “同为生意人,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现在京城突降大雨,小侯爷之前大量收购的粮食也卖不去南疆,陈粮留在手中久了,容易发霉腐烂,不如小侯爷割爱,将粮食均给我些,我出之前三倍之价。” “家主莫不是把本候当小孩子哄?” 楚渊却是一脸严肃,“实话告诉家主,本候绸缪大半月,可就是为了今日的京中暴雨。” “什么?” 钱家家主一时反应不及,“小侯爷大师的收购粮食不是为了南疆的雪灾,而是为了京城的暴雨?钦天鉴和监天局可是没说有雨,敢问小侯爷是如何知晓的?” “先帝为确保风调雨顺,一手创办钦天鉴和监天局观测天气变化,确实收纳了不少人才,还给他们顶好的待遇,可他们毕竟年事已高,新晋之人又皆是些混吃等死的草包,这突降的暴雨,他们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楚渊将金佛往钱家家主面前一推,“家主若是买粮,大可不必,本侯的粮是要卖,但就不卖给钱家。” 钱家家主神色一变,为商多年,有些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想来是他之前抬价得罪了这小侯爷,这才惹他如此记恨,但想到自己亲手签下的军令状,他当即往楚渊面前一跪。 “小候爷,之前的事确实是在下不对,但在商言商,咱们都是生意人,低买高出,也是人之常情,今日前来找小侯爷,确实是性命要紧之事,实不相瞒,在下已跟圣上立下军令状,急需五千石粮草送往巡防营中,要不然我们钱家老小只能以血相祭……” 第九十二章 抬也要抬去 “五千石?” 楚渊浓眉轻挑,他可是早就听说钱家给军中送粮之事,不过他得到的消息可是三千石。 “嗯嗯,” 钱家家主面不改色的点头,既然都已经跪下求人了,索性再多要二千石,到时候再高价卖出好弥补他今日的耻辱。 “还请楚小侯爷能帮忙在下度过难关,在下铭记五内,此生必当重谢。” 楚渊早已了解过钱家家主的为人,表面笑脸,说得恳切,背后捅刀,跟他一起发家的好几个皇商全都已经撤出京城。 还好有卿梦迟的提醒,楚渊对他早有防备,故作为难的说道。 “五千石可不是个小数目,看这暴雨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停下来的,本候若给了你……” 钱家家主连忙双手将金佛再次推到楚渊面前。 “价钱方面小侯爷尽管提,为了保命,在下绝对不惜金银。” 楚渊伸手做了个“九”的手势,“不知这个价位家主可否愿意?” “小侯爷说九倍?” 钱家家主面露难色,“这个价钱确实有点儿太高了。” 楚渊却是丝毫不让。 “如今天灾突降,京城和周边的新粮已经变成汪洋,京城外面的路还没修好,这谁手里有粮食,谁就有话语权,我可是看着家主面子报的价,家主若嫌贵大可去别家问问,当然,待家主再来,我这价只高不低。” 钱家家主自然明白楚渊的意思,因为新粮近熟,京城里的收粮大户全都将陈粮卖出,空出仓库,怕是现在京中只有楚渊一人手中有粮,他还去别家问个屁呀。 楚渊知道他这边是一定会要粮的,下次来价钱说不定又要翻上几翻,心中暗骂楚渊是个奸商,但也不得不屈服于当前的形势。 “那就依小侯爷之言。” 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将价抬高几倍卖出,天灾当下,亏肯定是不会的。 楚渊双眼泛光的点了点头,“那本侯先谢谢家主。” “是在下要多谢小侯爷相助。” 钱家家主着急忙慌的拿出银票,还让手下之人去楚渊仓库里运粮食,生怕晚了他会反悔。 暴雨仍然未减,皇上一连几日都坐在朝堂之上,面色凝重,语气焦急:“京城突发洪水,百姓受难,朕心甚忧。诸卿有何良策,速速奏来!” 其中一个年长的大臣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陛下,京城洪水泛滥,首要之务在于救灾安民。臣建议立即调拨粮食和药材物品,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皇上点头赞许,“爱卿所言极是,速传旨意,着户部调拨粮食药材,务必尽快送达灾区。” “陛下,” 户部侍郎当即跪地上前,一脸为难道:“今年的新粮因暴雨尽毁,户部中的陈粮只够京中之人所用,最多二十日。银子还有,但京城道路被淹,就算到旁边州县买粮也无济于事。” 大殿内突然间安静下来,皇上虽然恼火,但突降大雨,即将丰收的粮食全都被淹,也是无人预料之事。 有几个好事大臣连忙趁机发言。 “陛下,除救灾之外,还需加强堤防建设,以防洪水再次泛滥。臣建议加派工匠,抢修加固堤坝,确保都城安全。” “陛下,洪水灾害往往与气候异常有关,臣建议加强水利建设,改善都城水系,从根本上减少水患的发生。” “……” 皇上脸上露不悦之色,这些老生常谈的屁话现在有什么用?! “此事稍后再议,众卿先看看如何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大臣们也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没有办法。 皇上烦闷无比,当即看着跪在下面的大臣们。 “钦天鉴和监天局的掌事何在?” 可是他们两个说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这么大的暴雨他们竟然没有看出来,要这两个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身边的大内太监首领上前说道:“禀陛下,钦天鉴和监天局的掌事在听到此事之时,已经自缢谢罪。” 皇上当即龙颜大怒,大臣们更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伤及自身。 皇上见状,更加生气,当即将桌上的东西扔到地上,“众爱卿都是国家的肱骨之臣,一点儿小小的天灾便难成这样了?朕要你们何用?!” 余家家主见状,顿时觉得自己机会来了,连忙跪地上前,“启禀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余爱卿有何见解?” “启奏陛下,” 余家家主连忙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一遍。 “多亏了炎庆大师,他不仅炼制丹药给微臣医治,还预测出京中降雨,让微臣减少损失,现在国家有难,这暴雨不减,无论是修路还是沽明湖的加固都难以进行,微臣觉得可以炎庆大师再来测一测,看看这暴雨何时能停。” 余家的事皇上也曾有所耳闻,听闻京城权贵之中,损失最小的便是余家,皇上还准备一会退朝了私下问问余家家主,想不到他还算上道。 “余爱卿所言有理。” 皇上突然想到十五宫宴那日的清高僧人,“可是朕上次见过的那个炎庆?” “正是,” 余家家主连忙点头,“微臣愿意亲自去尚华寺,为陛下说服大师来朝。” “好,那便有劳余爱卿。” 皇上当即起身,命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护送余家家主前去。 暂时退朝,让众位大臣也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真是的,早知道钦天鉴和监天局的掌事都是棒槌,他们也去求求那个炎庆大师,也不至于损失巨大。 在暴雨突降之时,卿梦迟便让逐风派人给炎庆送去密信。 所以在余家家主和宋一城涉水踩泥的来到尚华寺中时,却突然发现炎庆大师已经卧病在床。 当然,炎庆大师自然不会说是自己淋雨感染了风寒,而是闭门不出,只说自己泄漏天机得的天谴。 余家家主对炎庆大师更加敬佩,更要趁此机会将他引荐给圣上,宋一城更是命令手下的大内侍卫们将炎庆大师抬进皇宫之中。 炎庆遵照卿梦迟的建议,在路上对二人并不搭理,只客套的对宋一城说了几句感谢。 第九十三章 还有大灾 皇上在看到炎庆脸色苍白却一身风骨,虽坐在位置上难以起身,但其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智慧。 “贫僧参见陛下。” 见炎庆难以起身,皇上连忙摆手,“高僧不必多礼。” “高僧大义让余家家主逃离劫难,朕已有所耳闻,但遇此天灾,京城之中百姓遭殃,朕心难忍,这才特意请余爱卿接高僧来此,指点迷津。” 皇上说的十分诚恳,身为帝王,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京城之中到处积水,粮食全毁,民不聊生,再过几日,怕是会有造反之声,他这个皇帝又如何能坐稳江山?! 炎庆伸手打了佛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一时不忍泄漏天机,如今已难以起坛为民求愿,还望圣上见谅。但我佛慈悲,自会普度众生,圣上不必过分焦虑。” “高僧德才兼备,菩萨心肠,朕这便命宫中修建藏经阁和佛塔,高僧只管安心住下,为民请愿。” 皇上说着,命整个太医院众太医全来,为炎庆医治,务必要尽快将炎庆的病治好。 而钦天鉴和监天局就此废弃,除了掌管皇室中人大婚大礼之人,剩下的全都撤职,到城门口跟军营侍卫们一起运沙石挖水沟抗洪救灾去。 身为大内侍卫副统领的宋一城除了让母亲给钱家送信,让钱家务必找此机会大赚一笔外,还每日亲自给炎庆大师送药,嘘寒问暖,显然是想从他口中窥探天机。 炎庆不由惊叹,那个九王妃卿梦迟真真是神了,不仅能算出突降暴雨,还知道宋一城会前来讨好自己。 按照卿梦迟密信上所交代的,炎庆对宋一城十分疏离,在宋一城数次讨好之后,方才又对其稍有亲近。 宋一城并未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则是仍旧对炎庆十分关切,想来是为了打消炎庆的顾虑,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接近。 不出三日,炎庆的风寒终于在众太医的联合诊治下好多了,不等圣上再多言,他便一副为国为民的大义模样开坛作法。 皇上对此十分欣慰,更加确定了要将炎庆留在宫中的想法。 只见炎庆大师高僧身披一袭素净的袈裟,缓步走入法坛中央。 他的面容慈祥而庄重,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染世俗的清高风骨。 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闭目诵经,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藏经阁中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不高不低的诵经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而一连数日的暴雨也在此时突然间停下,太阳也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炎庆大师低着头,掩饰着眼中的惊讶,这个九王妃到底什么来路,竟然知道今日雨停,还有太阳出来,让他务必要在今日清晨开坛作法,莫非她是仙子转世? 以皇上为首的众人皆惊,看炎庆大师的眼神就仿佛看天上的神明。 香炉中升起的青烟袅袅上升,与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以余家家主为首的信徒们更是虔诚地跪拜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与期待。 突然,炎庆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喝道一声“唵嘛呢叭咪吽”,声音不大却震撼人心。 随即,他身形一动,在法坛上穿梭着,时而如飞燕穿云,时而如游龙戏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神秘之感。 随着炎庆的施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空灵起来。 坛上的法器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与诵经声、祈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庄严而神圣的乐章。 整个藏经阁都沉浸在这股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之中,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接着,炎庆收势站定,双手合十,微微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使命。 以皇上为首的众位大臣们也纷纷上前,向炎庆大师鞠躬致谢,表达着他们内心的感激与敬意。 整个开坛作法的过程虽然短暂,但却给人带来了希望。 皇上率先上前,开口询问:“高僧可接收到天意?” 这是他最为关心之事,既然炎庆大师刚开坛作法,天公便停了暴雨,连太阳也出来了,想来这个炎庆是真神转世,极有本事的。 以余家家主为首之人则是更加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听炎庆大师的才是。 炎庆顾不上额头上的汗,对皇上双手合十,照着卿梦迟的交代神色凝重的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以为不太乐观。” 皇上心里“咯噔”一声,忙一脸急切的问道:“还请高僧明言。” 炎庆静心站在佛像前,须臾后方才说道:“暴雨虽停,可水患仍在,且今日的午时过后,还会有雨,虽然没有之前的大,但仍旧会给民众们带来灾难,此雨会持续到六七日之久,且暴雨过后,还会有大灾,还请陛下提前准备。” 皇上闻言,连忙再次问道:“何种大灾?” “此乃天机,” 炎庆并未言明,“贫僧今日气力耗损,须静养几日,方才再向菩萨询问。” “那好,请高僧好好休息。” 皇上虽然急切,却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连忙吩咐太医院院首好好照顾炎庆。 接着,皇上按照炎庆所说的,安排众大臣们继续防雨防洪,疏通水道。 而不出炎庆所测,午时刚过,天空乌云密布,不多时便又下起了雨,当然,这次不是暴雨,而是中雨,但对于无家可归的人们而言,也是不小的灾难。 皇上惊叹炎庆的能力同时,又接着在御书房中急的团团转,这个炎庆算的如此准,也就是说雨过后的大灾也是真的。 皇上一天六问太医院院首,生怕炎庆的身体不能恢复,终于在五日后,听到炎庆起身又到藏经阁中长跪的消息。 这次,皇上只身前往,除了随行的大内太监总管和大内侍卫统领,再无他人。 皇上跟炎庆单独见面,谈了一个时辰,皇上又神色凝重的去了御书房。 大内侍卫总领正忙于皇宫内院的积水疏通工作,守在皇上身边保护的职责暂时由副统领宋一城来办。 第九十四章 比他想象的还多 宋一城十分想知道炎庆所说的水患之后的大灾到底是什么,毕竟有些事要提前准备,才能得到更大的收益。 但炎庆的嘴紧的很,而且在炎庆开坛之后也只跟皇上一人详谈,现在炎庆又头晕眼花倒在床上让众太医医治在,他总不能直接问圣上吧。 不想,皇上一进御书房,先是让户部尚书前来觐见,不到一刻钟便出了宫,接着又急切的召见太医院院首,这次则是谈了一个多时辰。 宋一城留了个心眼,特意在太医院院首离开御书房之际便找机会给太医院院首的小药童塞了一锭金子。 那小药童当时离圣上和太医院院首有些距离,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谈了什么,但他还是给宋一城透露了一句,太医院院首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便紧急召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起研究水患之后容易爆发时疫的种类和预防措施。 宋一城不动声色的暗暗记下,再偷偷去户部打听,果然发现户部在大量准备药材。 趁着当值空档,宋一城给卿洛雪送了密信,而正在忙着帮皇上处理水患的三皇子也没空理会卿洛雪。 在兰香将密信送到卿洛雪手中之时,卿洛雪立即回了信,让宋一城帮忙找一些医术超群又没有家世背景的郎中过来,她要趁此机会大展身手。 而卿洛雪自己又让兰香给卿家送信,让母亲余氏和哥哥卿致远拿着自己的嫁妆多买些药材备着,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医术高超的自己。 到时候时疫一清,举国欢庆,连皇上都要对她这个三皇子侧妃另眼相看,三皇子便不会再给她气受了。 做完这些,卿洛雪便开始翻找自己的东西,之前卿梦迟可是给她做了好多药,现在剩下的还有一些,她趁着这几日归类放好,就等着三皇子府中之人生病…… 九王府中,卿梦迟身着淡雅的裙裳,站在廊下,望着院中渐深的积水。 这里是九王府里地势最低点,她让逐风堵了排水口,就是想试试看自己心中的计划是否可行。 突然,几条鱼儿随着水流冲进了院子,在水中翻腾跳跃,仿佛在寻求生机。 卿梦迟眼前一亮,她迅速取出之前准备好的竹篮,小心翼翼地踏入水中,俯身捉鱼,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在与鱼儿嬉戏。 每当她成功捉住一条鱼,眼中都会闪过一丝欣喜。 然而,洪水愈发汹涌,院子里的积水越来越深。 卿梦迟不得不踮起脚尖,努力保持平衡。 “小心,” 坐在廊上的陆今安担心的看着穿着蓑衣独自站在院中的女子,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事儿,放心。” 卿梦迟头也不抬的说道,眼睛只专注于手中的鱼儿,以前只是看别人这么抓过,想不到抓条鱼如此艰难。 逐风也连忙带着府中的下人前来帮忙,经过一番努力,卿梦迟终于将几条鱼儿捉入竹篮。 “好了,晚上有鱼羹喝了。”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陆今安也不由浅浅轻笑,“托王妃的福,本王今日也能开荤了。” 卿梦迟晃了晃手中的竹篮,认真道:“我想着城中那么多难民,他们无家可归,若是在施的粥中放些鱼肉,也可加强营养。” 陆今安也跟着点头,“王妃只管想,具体事宜本王来安排。” 卿梦迟想了想,方才说道。 “暴雨马上就要停了,京城的大路已经通了一部分,这两日周边州县的难民们已经开始涌入京城之中,想来这之后来京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不如我们也做些公益事项,让九王府重回众人的视野?” “突降天灾,难以预料,无论如何,民众是无辜的。那便依王妃之言,从明日开始我们九王府便开始设粥棚施粥。” 陆今安看着卿梦迟拿出一根银针刺入鱼的脑后,轻轻一按,那活蹦乱跳的鱼便瞬间没了生机。 “这法子杀鱼倒是利落。” “不仅仅是鱼。” 卿梦迟想到《医毒药典》上记载的一种叫毁双髓的方法,适用于各种有脊椎的生物,今日一试,虽然好用。 陆今安眸光一暗,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再看着正在刮鱼鳞的卿梦迟,只见她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他一时间好奇,她以前似乎经常做这些。 不过,卿梦迟在将汤端过来时又打消了他的疑惑。 “娘亲以前酷爱喝鱼羹,不知道今日的鱼汤是否合她的口味。” 听闻以前卿梦迟跟她母亲独自住在京郊,没有吃食或许会捕些护城河里的鱼做汤羹,而卿梦迟的母亲梦烟本就医术高超,会些另类的杀鱼手法也不奇怪。 “王妃可是想岳母了?” 陆今安先舀了一碗汤递到卿梦迟面前,“王妃做的定然好喝。” 卿梦迟心中骤暖,冲着他露出一抹明媚的笑,“等到这次水患的事过了,我便找机会给王爷寻药。” “不急。” 陆今安可是将卿梦迟这几日的忙碌看在眼里,清楚的知道水患并不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翌日一早,卿梦迟带着逐风在京城的集市中摆起粥棚,经过数日的暴雨洗礼,原本热闹的集市现在已经变为平地,四处可见饿得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灾民们。 以卿耀宗和卿致远为首的卿国公府,以及跟卿国公府关系甚好的余家和宋家支起了粥棚。 与此同时,还有打着宫中旗号的三皇子,他们最是富裕,不仅有粥,还有馒头,让前来领取的难民们个个跪地高呼皇恩浩荡。 卿洛雪虽然跟三皇子关系已僵,但看着卿家、余家和宋家皆带着女眷过来,三皇子只能让手下将卿洛雪也接来。 看着打扮一新的卿洛雪,卿致远不由眼前一亮,但因着卿致远警告的神色,又连忙低下了头。 这一幕正被三皇子收入眼底,虽心中不喜,但现在外面,实在不好发作,且卿洛雪一来便放下身段,亲自上前为难民位施粥送馒头,让一众难民们个个高呼她女菩萨。 第九十五章 不把他们当人? 三皇子脸上极有面子,也大步上前走到卿洛雪身边跟她一同施粥,俨然一副郎情妾意,夫唱妇随之景。 卿耀宗心中甚慰,让余氏跟余大夫人一起,联同宋夫人皆加入到三皇子的阵营,径直把九王府这边晾在一边。 坐在卿梦迟身后的陆今安根本不以为意,施粥是为了让百姓免于饥饿,又不是大型走秀现场,各做各的挺好。 眼看三皇子这边已经有八桶粥见底,而九王府这边还没开始施。 三皇子见状,唇角勾起嘲讽之色。 “这雨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路滑天冷的,九王叔怎么有空过来了?” 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漠然开口。 “本王怕王妃太累,便陪她一同前来。” “父皇因水患之事劳心劳力,本宫自然要为父皇分忧解难。” 三皇子说着特意高昂着的头,反正现在的九王叔并无任何兵政实权,根本不足为惧。 不等陆今安开口,卿梦迟便径直挑眉直言。 “三皇子有孝心固然是好,但就怕愚孝遇到蠢笨,连真正的灾民和假灾民都分不出,施错了粥,帮错了灾民,那就坏事了。” 陆今安再怎么不好也只能她来说,别人休想诋毁半句。 三皇子一看卿梦迟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庶女竟然敢数落自己,眼中的不屑更甚。 有朝一日他若称帝,必定将这个九王妃扔到军营里去,任那些兵鲁子们享乐。 一旁的卿洛雪为了表现,连忙挺身而出,挡在三皇子面前。 “五妹妹这话怎么乱说,这些灾民因为暴雨无家可归,食不裹腹,好生可怜,好不容易挨到施粥,我们大家做的明明是好事,哪里就帮错了,哪里就坏了?” 卿梦迟特意盯着卿洛雪微微凸起的小腹看了又看,淡淡开口。 “卿二姑娘自己记性不好,就以为别人皆跟你一般吗?” 这一看不要紧,三皇子的也跟着看过来,卿洛雪的脸色不由顿变,她自从宫宴那日回来之后,也一直想不明白,明明跟宋一城在一起已经近两月了,为什么太医诊断的孕像只有一个多月? 可她真的只跟宋一城在一起过。 三皇子的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他虽问过卿洛雪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但他并未问过是什么时候,看卿洛雪一脸茫然的模样,三皇子已经了然,看来这个荡妇连具体时间都不知道。 “今日灾民是真的多,雪儿,我们得加快速度,省得让这些民众们挨饿。” 余氏的话让三皇子和卿洛雪从僵局中拉回,看着越来越多涌上前来的灾民,他们慌忙着手中的事,再无暇跟卿梦迟多言。 好几个虽穿着褴褛却身强体壮之人挤到卿梦迟和三皇子面前,仅仅端起碗喝了一小口,便中气十足的大声高呼。 “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三皇子侧妃真是活菩萨转世。” 三皇子一脸享受的在那些人面前发表了一通高谈阔论,而卿洛雪则一脸娇羞的崇拜的看着三皇子。 卿梦迟不由对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们找的这些托还能再假点儿吗?! “逐风,把粥盖盖上,咱们的粥晚点再发。” “诺。” 逐风抱着冷剑,径直将粥盖子盖好,三皇子他们喜欢施就好好的施吧,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耗。 今日的灾民十分的多,一批接着一批,颇有没完没了之势,三皇子等人的粥桶已经见底,在市集正中架着大锅煮粥之际,灾民突然间来了之前的三倍之多。 三皇子见状,给一旁的卿洛雪使了个眼色,卿洛雪立马会意,忙示意一旁的卿家、余家和宋家,让他们给各自找来的托发信号。 不多时,之前那几个振臂高呼之人便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灾民,冲到九王府的粥棚面前,大喝道。 “人家三皇子府、卿国公府、宋将军府和余大人家的粥都已经派完了,为何九王府的粥却是一碗未发,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难民,又碍于朝庭的面子,故意在此打发时间?!” 有人带头,剩下的灾民一听到九王府这边有粥,纷纷冲了过来,径直将卿梦迟和陆今安围到其中,七嘴八舌道。 “九王爷智勇双全,一直以民生为本,这肯定不是九王爷的主意。” “莫不是因为九王妃舍不得施粥的银子,故意为之?!” “……” 陆今安薄唇紧抿,要不是小丫头早有交代,他早就把三皇子等人打残了。 见陆今安不吭声,三皇子脸上的狂妄尽显无遗,“九王叔,这些灾民们都已经很饿了,还是快些把粥施了,以解灾民们的燃眉之急。” “五姑娘是不是因为手中银两短缺,所以想从给难民们施的粥里克扣?” 余氏一脸关切的看着卿梦迟,柔声说道。 “老爷,不如我们帮帮五姑娘,妾身还有些嫁妆可以贴补五姑娘,省得她在九王府中的日子难过……” 余大夫人和宋夫人连忙夸赞余氏贤良淑德。 卿耀宗满眼鄙夷的看着卿梦迟,嘲讽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看到卿梦迟上前将粥盖打开,那几个开口挑事之人见状连忙挤着众灾民上前,要将粥桶挤洒,坐实了卿梦迟不愿施粥之名。 不想,逐风的冷剑当即横在桶边,让那些饥饿的灾民们再不敢近前半步。 卿梦迟淡漠的拿起碗,当着众人的面在地上舀起一碗沙土往粥桶中一倒,再拿着长勺在粥中一转,那白色的粥里顿时变成淡黄色。 “想要喝粥的,先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也让众人不由得愣在当场。 余氏当即给人群中的一个难民使眼色,那人气愤的摔了碗,大声怒吼道。 “九王妃,你什么意思?明明有白粥,为什么要往里加沙子?可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受灾的难民?” 跟他一伙的几个托也叫嚷的冲上前去。 “就是,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但若不是家园被毁谁愿意低三下气的前来领粥,你们九王府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第九十六章 贵人事忙 陆今安的耐性已经用完,冷冽的眸子看向一旁的逐风。 逐风立马会意,长剑出鞘,剑影闪过的瞬间便将那几个冲到卿梦迟面前欲行不轨之事的灾民斩杀殆尽。 那些原本跟着起哄的灾民们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景,不仅不敢上前,连喘息都不敢大声。 集市上一时间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率先反应过来的余氏当即尖着嗓子嚷道:“五,五姑娘,这些都只是受苦受难的灾民,你怎么能让手下的侍卫当街杀人?!” 卿梦迟寒眸一凝,噬血的冷意丝毫不掩饰,顿时让余氏吓得噤了声。 奇怪,这小憨蹄子以前可是根本不敢正眼看她的,现在怎么有如此大的魄力? “既是难民,刚从水患中逃离,又饿得快要死了,吃些掺点泥沙的粥有何不可?!” 卿梦迟一语道破,是啊,真正的难民死里逃生,几经周转好不容易来到京城,饥寒交迫之下,为了保命,哪里还会在意粥里有泥沙? 填饱肚子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那些刚刚只喝了两口粥便叫嚣之人,看着可不像是真正的难民,人群中不乏聪明之人,他们清楚的明白为躲避水患,根本不会在意外在形象,不仅衣衫褴褛,连鞋袜也尽湿还满是污泥,而那些死尸的裤脚和鞋子却是非常干净,还有两个竟然还穿着绸面裤子。 卿梦迟清冷的眸光横扫过众人,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压顿时震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卿耀宗等人一时不解,这卿梦迟才嫁入九王府不久,这气场倒是跟九王爷越来越像了。 见三皇子黑着脸没有吭声,卿梦迟特意停顿片刻之后,方才冷声说道。 “我九王府的粥只赠予真正的难民,但凡领了粥不喝,浪费我九王府粮食者,诛!” 卿洛雪和余氏瞪着卿梦迟,眼睛仿佛淬了毒似的,她们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找来这些手下前来闹事,这才刚说几句便被九王府的侍卫给杀了,凭什么?! “五妹妹此举未免过于暴戾,有些人过惯了好日子,吃不了白粥和馒头,一时难以下咽,提点异议,怎么就该死了?!” 卿洛雪的话引来了卿耀宗等人的附和。 “这些难民中不乏上流权贵,一时间被水患冲垮了房屋田产,没有活路才来领粥。” “暴雨无情人有情,九王妃此举太过苛刻。” “就是,九王妃说杀人就杀人,视人命如草芥。” “……” 卿梦迟就知道卿洛雪要找事,当即晃了晃手中的九王府玉令牌。 “先帝在世之时赐下此令,特予杀伐之权,现在王爷将此令转交给了本妃,各位可是对此有异议?!” 卿洛雪等人哑口无言,先帝疼爱九王爷众人皆知,赐玉令牌之事更是人尽皆知,现在先帝都已经死了数年,九王爷想把玉令牌给谁就给谁,他们管不着。 但那个九王爷也真是的,竟然如此偏宠卿梦迟那个外室庶女,没见过女人的! 三皇子的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卿洛雪见状自然要出言说道卿梦迟,可不等卿洛雪再次开口,便听到一道温润而有力的男声传来。 “九王妃所言极是。大灾当前,民不聊生,若有些人还放不下之前的习惯,挑三捡四,肆意浪费,置众灾民的性命于不顾,方才是真的该死。” 众人皆抬头看去,便看到秦太师府秦慕风缓步上前,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犹如谪仙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紧跟其后的秦慕云正带着秦家家仆将十几大车的棉衣往集市中间赶。 众人不由一阵感慨,还是秦家姐弟想的周到,暴雨虽停,可是这天气却是突降,再过几日积水的路面便会结冰,那冻死的灾民怕是比饿死的还多。 “参见九王妃,九王爷。” 秦慕风上前彬彬有礼的对卿梦迟和陆今安一礼,又接着说道。 “在下见天气转凉,也想为灾民们做些事,便跟家姐一起做了些棉衣,当然,我们秦家要帮的也只是真正的灾民,但凡领了我们秦家衣服者,劳烦全都跟在下一起到城门口清除淤泥去,老弱妇孺也要去,即使拿一块砖,一捧沙土,也是为重建家园做贡献。” 秦慕云也跟着补充道。 “我们秦家还准备了不少饭菜和棉被,但凡去劳动者便能保温饱,至少这个冬天不会太艰难,愿意者便来领吧。” 此言一出,那些隐藏在难民群中的贵族手下们,皆默默的退了出去。 那些混了泥沙的粥他们可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九王妃如此强悍,动不动就要抹他们脖子,那秦家姐弟虽然都笑呵呵的,可这做的是人事吗? 领件普通棉衣便要去干苦力,再想吃饭盖条棉被就要继续去干苦力,他们哪受得住?! 卿梦迟对于秦家姐弟赞赏一笑,“还是秦小姐和秦公子想的周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各位灾民也都是有骨气之人,愿意用自己的力气换吃食。” 秦家姐弟也不居功,“我们不过是受九王妃启发才想到此法子。” 难民群中有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当即同意,“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们愿意去干活。” 一呼百应,众人也纷纷点头,就连一些妇孺也出言说她们可以帮忙做饭洗衣弄些后勤工作。 三皇子等人的面子根本挂不住了,本以为此举可以得民心,让皇上嘉奖他们,想不到竟然为卿梦迟他们做了嫁衣,九王府和秦太师府可是大出风头。 卿梦迟却是在三皇子等人正欲离开之际,看着地上的尸体开口说道。 “他们本是劳苦群众,为了帮主子不幸惨死,本应让他们的主子厚葬荫及家人才是,就算他们的主子都是些背信弃义的混蛋,可冤有头债有主,也要让他们的亡魂知道到底是谁害他们落得如此下场。” 意有所指的骂过之后,卿梦迟特意对身后逐风吩咐道。 “逐风,把他们的尸体扔到他们主子门口,省得有些贵人事忙,忘记了。” 第九十七章 强求无益 “是,王妃。” 逐风当即召来手下,一人扛着一具尸体,直直飞身离开,就按卿梦迟所言把那些尸体全都扔到那些权贵的正门口。 三皇子等人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又变成极致的黑。 卿梦迟这招当面打脸之举,置他们的颜面于何地?! 九王爷陆今安则上前拉过卿梦迟的手,把一直放在自己怀中温着的茶送到她面前,轻声道。 “王妃辛苦。” 三皇子等人正欲说出口的话当即哽在咽喉,上不去也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此时的陆今安对着卿梦迟虽然温柔体贴,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杀意却是丝毫不掩。 他们清楚的明白,九王爷还是当初那个九王爷,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若是再敢多说一句,九王府的利剑怕是要立即刺穿他们的脖颈。 再看九王爷寒眸微抬,瞥向自己时却再未移开,三皇子心慌非常,看来九王叔是要对他动手了。 九王叔虽已交出了军政总权,但他手底下的几个护卫可是极厉害的,再想到连父皇现在也对九王叔礼让三分,此时的他十分后悔刚刚的所做所为,真不该在自己立储呼声最高的时候与九王叔为敌。 都是卿洛雪那个贱妇,自己跟卿梦迟有过节便拉他一起,害他惹了九王叔这个活阎王,等她生了孩子再好好对付她。 唯今之计,三皇子只能率先低头认错。 “王叔王婶见谅,本宫的粥已经见底,先回府了。” 说着三皇子便带着卿洛雪离开,卿耀宗等人也灰溜溜的回府。 这局他们输了,但只是暂时的。 炎庆大师已经预测出接下来的大灾难,只要他们好好把握定会记让皇上对他们另眼相看,到时候再把卿梦迟等人踩在脚底。 卿梦迟看着秦慕云运来的一大堆棉衣,一时疑惑,“记得秦家并没有棉服的铺子,不知这么多的棉衣秦小姐是如何赶工出来的?” 而且这些棉衣样式普通,衣料也皆是寻常布衣,还能看到露出来的线头,根本不像是要做出来卖钱的,倒像是为大灾急着赶工出来的。 秦慕云连忙解释道:“是家弟夜观星象,感觉会有大寒突降,让我买了棉花和布料,找了京城里的几个小作坊,连夜赶工,尽最快的速度做出来这么多。” 卿梦迟不由赞叹,“秦公子果然厉害。” “王妃谬赞,在下还是学艺未精,只能看出寒气,并不能像王妃那般,看出天降暴雨。” 秦慕风这段时日也已经有所发现,水患过后,那些民众们全都争抢着买粮食和日用品,他暗中询问过,除了楚小侯爷的店,便是九王府手下的店面。 而楚小侯爷的手下一直往九王府中前往频繁,再加上楚小侯爷和九王爷的关系,秦慕风便猜测出此事应该跟九王妃卿梦迟有关。 卿梦迟柳眉一挑,秦慕风才华出众,智慧无双,能看出自己早就知晓天灾并不是难事。 况且,她也没有打算瞒他。 “不过是提前向尚华寺中的炎庆大师打听出来的,可就算提前看出也没办法,天灾降临,非人力所能抗。” 不同于卿梦迟的悲观,秦慕风却是脊背挺直,如松如竹。 “非也,即使福祸由天,常人也可团结奋起,提高自身能力与之相较,就算现在不能胜,那三年……五年……十年……以后也一定能胜。” 秦慕风神色坚定,让卿梦迟一直迷茫的心突然间豁然开朗。 “秦公子所言极是,福祸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的她,一辈子善良努力,救人无数,却落得被人欺骗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便拿起屠刀,精进医术的同时再学习如何杀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信改不了这天命。 “英雄所见略同。” 秦慕风说着便亲自带着喝完粥又领过棉衣的灾民们一起往城门口走去,那削瘦而颀长的背影在卿梦迟的眼中格外伟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爱懂事又早慧的小身影。 虽然前世的儿子跟秦慕风长相有些不同,但坚韧执着的模样,倒是并无二致。 “走,我们也一起去城门口看看。” 陆今安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卿梦迟猛然回神,现在还有这么多的灾民排着队等在这里领粥,去城门口做什么? 可是,陆今安却是径直吩咐逐风守在此处,摆明了非要她跟他一起去城门口。 卿梦迟的眼皮莫名跳了跳,偷偷看了又看陆今安的脸。 奇怪,明明从表面上看这家伙风平浪静的,为何她的心中却总感觉隐隐不安? “王妃,”见二人僵持不下,一旁的冷月硬着头皮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去城门口看看,若是灾民太多,也好提前多准备些粥。” “也好,” 卿梦迟这才点了点头,想来冷月说的便是陆今安的意思,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想法也对。” 陆今安唇角的冷意倒是比之前减少些,但薄唇却依旧紧抿着,小丫头还是不懂他的意思。 推着活动椅子一路往前,卿梦迟看到不少平民的房屋已被洪水冲垮,随处可见被水泡得发白的尸体和饿死的人,还有那些守着他们尸体痛哭不舍的家人们。 这场景跟卿梦迟脑海中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当时宋一城为了表现自己的良善之心,特意让钱家送来粮食,在集市之中设粥棚救济灾民,其实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在皇上派人来视查时便找些托来演戏,等到视查的人一走,便将粥桶收起来,真正的灾民根本没有吃到一口。 这一世,卿梦迟率先出击,借楚渊之手先解决了钱家的粮食,让钱家提早退出了设粥棚邀圣恩这个天机,可是依然还有这么多人被饿死。 “无论是战争还是天灾,受苦受难的还是最底层的民众,我们要做的便是如何让民众们避免更大的灾难。” 陆今安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卿梦迟低落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能做的她已经做了,有些事强求无益。 第九十八章 要老命了 城门外护城河对面挤满了从各州县来的灾民,守卫们没空理会他们,正紧急的一边加固城墙,一边清除排水沟内的淤泥,生怕洪水再一次袭来。 远远的,卿梦迟一眼就看到城墙边那抹白色身影,即使站在一群灾民之中挥动着锄头,也分毫不失他浑身散发的温润儒雅贵气。 陆今安的声音却已经冷到了极点,“王妃跟秦公子相识?” 小丫头自刚刚见到秦慕风,说了两句话,便魂不守舍的,莫不是她就喜欢秦慕风这种儒雅的? 卿梦迟心底一紧,难道说自己的秘密已经被这家伙发现了? 不,卿梦迟又很快否定自己的猜测,重活一世本就玄之又玄,陆今安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 当即装作若无其世的模样,嘴硬道:“不就是上次帮秦公子医治认识的?” 陆今安果然没有再多言,但看到他依旧薄唇轻抿,眼底低沉,卿梦迟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王爷这是,吃醋了?” “本王犯不着。” 陆今安气恼的将头扭到一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本王来城门口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别国的细作扮成难民混入京城。” “哦,”卿梦迟找个块干净石头坐下,“那这个本妃就不懂了,王爷自己慢慢看。” 陆今安:“……” 陆今安身后的冷月真想找个泥堆钻进去,王爷明明在乎王妃,这是闹哪样?! 王妃也真是的,当着王爷的面跟秦公子眉来眼去的,王爷能不生气吗?! “王爷,王妃,属下见那些灾民们实在可怜,也去尽下绵薄之力。” 思来想去,冷月最终决定拿起锄头,眼不见心不怕。 “九王妃,” 正在忙碌的秦慕风在看到冲到自己面前奋力干活的冷月时疑惑抬头,不过,他一眼就看到静静坐着的卿梦迟,跟旁边的亲随交代几句便匆匆前来,先给卿梦迟行礼之后,方才看到她身后的陆今安。 “九王爷也是来体查民情的?” 不等陆今安开口,卿梦迟便径直问道:“我家王爷是想看看那些灾民里有没有别国细作,不知秦公子可否有办法?” 陆今安的唇抿的更狠了,刚刚不过是随口说给小丫头听的,不曾想她刚看到秦慕风便将这话说出来,真是不把秦公子当外人。 “九王爷为国为民,果然不是我等可以相较的。” 秦慕风却是认真看着护城河对面的灾民,分析道。 “但凡细作想来皆是有任务在身的习武之人,他们常年持刀握剑,手中的老茧位置跟普通做活的农户并不相同,或许王爷可以从这点出发,慢慢查验。” “秦公子果然聪慧。” 卿梦迟毫不吝啬的夸赞之后,又提出建议。 “秦公子既然组织这些灾民们来此劳作以供自己吃穿,倒不如让难民们分成几拨,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只会搬砖运沙,有的会打猎,有的会捕鱼,还有的会开拓水道……” 秦慕风连连点头,“九王妃说的实在太对了,是在下之前思虑不周,各人在自己的善长的岗位上发挥特长,各尽其用才是上上之策。” 二人又谈了近一刻钟,秦慕风方才投身于城墙加固的工作之中。 看着他十分有干劲儿的身影,卿梦迟忙俯下身子,在陆今安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想收个小徒弟,你觉得秦慕风怎么样?” 聪慧灵活,且不固守成规,对岐黄之术也是一点就透,若不是因为前世之事,卿梦迟早就找他谈了。 陆今安看着突然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女子的馨香萦绕周围,让他一直黑着的脸也不由转为微红。 原来她跟秦慕风说话只是想让他当徒弟。 “收徒?” 陆今安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狐疑,虽然她说的坦然,但为何他总觉得她在看秦慕风那小子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是啊,”卿梦迟掰着手指头跟陆今安讲道:“你看这个秦慕风有着秦老太师的基因,过目不忘,悟性极高,有打破常规敢为人先的魄力,还有医者必备的仁慈之人,若有他帮忙,以后我不方便过去的地方,可以让他去。” 陆今安低敛着眼角隐藏着眼底的精光,若只是单纯的收徒他没意见,但那个悠然儒雅一身白如谪仙的秦公子常常在小丫头眼前晃悠,难保小丫头有别的心思。 不行,绝对不行! “秦公子才富五车,人又和善,还勤学实践,固然很好,但他毕竟是秦老太师的孙子,若拜你为师,你便要生生比秦公子高出一辈,跟秦院长同辈……” “那肯定不行。” 闻言,卿梦迟连连摇头,她不仅仅顾忌这些,还想到前世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又因自己惨遭虐杀的孩子,她的心便疼痛难忍。 若是再经常看到秦慕风,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 “王爷说的真有道理,我跟秦慕云情同姐妹,更不敢在秦院长面前托大,我之前看过几本治理水患开拓水利的法子,一会儿回去写下,劳烦王爷以自己的名义送到秦公子手中,也算是为灾民做些事了。” 陆今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动声色的伸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到手心,接着引导道。 “王妃想要教人医术可以有很多种办法,比方说招些正在行医的坐堂大夫们,或者是有医术基础的小药童们,实在不行让冷月和逐风他们来,你尽管放心,若是在背医书上面敢懈怠,本王打断他们的腿。” 正在低头一边奋力的挥锄头铲淤泥,一边竖着耳朵调动内力听王爷和王妃说悄悄话的冷月,差点儿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王爷这是有多恨他们,竟然想出让他们来背医书的损招。 要知道,他和逐风可是一拿书就头疼的,更何况是医书,真是要老命了…… 正在卿梦迟认真考虑陆今安所说的话时,护城河对面的难民群里突然射来一支袖箭,直击陆今安的眉心。 第九十九章 绝配 陆今安冷眸一凛,径直侧转活动椅子,将卿梦迟推到旁边的同时再猛一抬手,强大的内力瞬间将袖箭震的粉碎。 与此同时,数道身着黑衣之人从护城河那边飞身而起,无数支袖箭射出之余,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长剑,直指行动不便的男人。 卿梦迟当即抽出短刀,这段时间跟着易修染学习剑法,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冷月见状,当即飞身而起,拔剑相护,暗中保护九王爷的风卫们也立即现身,电光火石之间打飞射来的袖剑,刀剑相交数招。 见卿梦迟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的刺入一名刺客的心口,陆今安手中的软鞭果断上前环住她纤细的腰,用力将她带回的瞬间,卿梦迟手中短刀利落一转,再握紧刀柄用力往下一划,那刺客的内脏便随着如注的血流,滚落一地。 众人没想到九王妃这个看着纯真温柔的小姑娘竟然如此骁勇,再想到以前动不动就当街杀人的九王爷,不禁暗暗觉得这两人真是绝配。 难民们吓得连忙缩在墙角,秦慕风却是勇敢的拿着锄头跟城门口的守卫们一起加入了战斗。 这些刺客显然是冲着九王爷来的,若是在城门口伤着王爷,那守门侍卫们必将受到责罚。 秦慕风却是没有多想,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卿梦迟和陆今安,虽然没有招式和章法,但他的内力极其深厚,刺客不仅奈何不了他,还有好几个都被他打伤了。 刺客们眼见不敌,本想飞身逃离,想不到冷月早有准备,径直将两个带头之人拿下。 可不等冷月审问,那两个带头之人便双眼一番,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连那几个准备从护城河里游走逃离的刺客也浑身一抽,当即沉入河中。 “王爷,是死士,来之前便已经服过毒了。” 冷月检查了他们身上的物件,没有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看来这背后之人早有防备。 “不急,有第一次,便会有下一次。” 陆今安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刺客尸体,低沉的眼底没有一丝起伏。 卿梦迟上前查看这些人中毒情况后说道:“他们服过的毒名为断心喉,此毒服下之后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但几个时辰之后,便会心脉皆断,血液阻塞,窒息而亡,此毒的制作极其复杂,提供此毒的植物只有南疆的极阴之地方能盛产。” “又是南疆。” 陆今安浓眉微皱,这段时间好像总有南疆的细作潜入京城之中。 卿梦迟刚欲起身,便看到墙边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瑟瑟发抖的缩着。 想来是这孩子被刚刚的血腥场景给吓到了,卿梦迟忍不住上前,轻声说道。 “小弟弟,别害怕……” “呜呜,” 小男孩将头埋到自己膝盖里,哭得浑身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卿梦迟一时间有些无措,再看四周几乎无人,想到这孩子的家人许是水患之时死了或是走散了,留他一人在此,又看到这些刺客被杀的场景,害怕是肯定的。 于是,卿梦迟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温柔了些。 “先别哭了,你想要什么姐姐买给你。” “真的?” 小男孩哽咽的问道,缓缓抬头,双眸里泛着晶莹的泪花,看起来比女孩子还要可人疼爱。 “当然是真的,” 卿梦迟连忙点头,“姐姐跟你保证。” “那我,想要姐姐的命。” 那孩子猛然侧头,清澈的眸子里霎时露出阴狠之色,嘟起的唇中突然吐出一根毒针,对着卿梦迟的面门直直射去。 “丫头小心。” “王妃小心。” 陆今安和冷月惊慌提醒。 卿梦迟眸光一凝,短刀利落抽出间将毒针反打回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就地一翻,灵敏闪开,陆今安立即出掌,强大的内力也只碰到小男孩衣角,便被他再次敏捷躲过。 冷月立即带着风卫冲上前来围剿。 而小男孩却是利落闪身后,徒手爬上了数十米的城墙之上。 冷月见状,带着风卫们飞身而起,势必要追上他。 不想那小男孩却是迅速闪身,顺着旁边大树蔓延上城墙的细末枝桠,攀上了旁边的树梢上。 不等冷月等人再次上前,小男孩从怀中拿出半支短笛,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笛声飘荡在空气中,他的身体仿佛粘在树枝桠上,随风摆动,笛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仿佛带着一种阴郁的气息。 在阴暗潮湿的城墙旁边,突然,一阵沙沙声打破了四周的寂静。 顺着被洪水冲垮的残墙,一条条黑影悄然移动,它们是蛇群,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犹如一股黑色的洪流缓缓地向前推进。 它们的身体在地面上滑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似乎在寻找着猎物。 随着它们的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大家的咽喉。 “蛇,是蛇,好多蛇。” 人群中不知是谁害怕的大喊出声。 与此同时,蛇群发起了攻击。 它们张开口,露出锋利的毒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最近的人群之中。 一时间,尖叫声、撞击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被围攻的猎物在蛇群的攻击下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蛇群不断收紧包围圈,它们的身体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蛇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已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蛇群撕咬、吞噬。 蛇群在吞噬完一个人后,又逐渐散开,再往另一个人身上爬去。 留下的,只有可怖的残骸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 “大家不要慌,尽量聚集在一起,看到蛇群靠近便拿锄头打死它们。” 学识渊博的秦慕风连忙组织灾民们将老弱妇孺护在其中,奋起反抗。 发现蛇群死伤一部分后,小男孩眼中的凶光更甚,旋转笛子,随着声音的转换,蛇群也改变了方向,不再攻击那手持锄头团结一致的灾民,而是往卿梦迟和陆今安等人身上围去。 第一百章 王爷太偏心 卿梦迟迅速将四周撒上对付蛇蚁的药粉,虽然不多,但蛇群确实不敢再上前,只是一直在他们外围盘绕转动,等待药效过了,便冲进去咬他们。 “是南疆的御蛇术。” 卿梦迟看着一直站在树上的小男孩,对陆今安和冷月分析道。 “擒贼先擒王,要先抓住那孩子,才能让蛇群退下。” 陆今安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握住椅子扶手,“距离太远,那小孩身轻如燕下盘极稳,轻功定然极好。” 怕是难以抓住。 “属下上去试试。” 冷月说着飞身上前,可那树枝实在太小太脆,在冷月刚站上去的瞬间便听到“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而原本缠在树上的两条大蛇也是张开大口,对着冷月的身上咬了过去。 冷月连忙闪身,堪堪躲过,但所经过之处皆有大蛇攻击。 而小男孩则在树枝断开的瞬间又灵敏闪到另一支更小的枝桠上,随着风吹过树枝,他的身体仿佛树上萌生的新芽一般微微晃动,没有丝毫违和感。 冷月连站几处皆遭受到蛇群的攻击,虽然没有伤到他,但他已经没办法在此停留,只能一退再退直到退回原位。 站在难民群中的秦慕风一边用锄头拨开蛇群仔细寻找,一边大声说道:“这些蛇并不是南疆人专门饲养的毒蛇,而是京城周边山脉林中的,其中必有一蛇王,才能驱动蛇群,抓住了蛇王,蛇群便不再攻击我们了。” 陆今安见状,也吩咐冷月等人拿着长剑察看。 卿梦迟看到不远处有一大团黑色的蛇,它们通体比别的蛇稍大,又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经过的小蛇也纷纷避开它们。 “王爷快看,” 卿梦迟连忙拿出最后一包雄黄药粉,“可否将此药扔到那个蛇堆里?” “可以。” 陆今安接过药,当即运功用内力径直将药扔了过去,正中大黑蛇群之间。 药粉散落的瞬间,大黑蛇们痛苦的全身扭动,接着便四散逃开,露出保护在最里面的一条浑身通红的大蛇。 大红蛇看到那些保护它的大黑蛇们痛苦翻滚的模样,气愤的甩着蛇尾,吐出的信子在空中微微颤动,竖瞳中闪烁着幽幽冷光,似能吞噬众人。 “赤鳞为尊,双眼散幽光。” 秦慕风笃定道:“就是它,抓住那条蛇王,便可让蛇群退散。” 周围的难民们不顾一切的拿着锄头一边拍打着面前的黑蛇,一边团结移步上前,他们要杀了那蛇王。 小男孩见状,忙转动笛子,吹出比之前更加尖利的调子,一大群黑蛇闻之而来,红色的蛇王也瞬间融入其中不见踪影,只留黑乎乎的一团蠕动的蛇群。 之前因药粉准备后退的群蛇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在笛音的引导之下,一些蛇甘愿趴在最下面,剩下的蛇也有序摞着一层层往上爬。 “它们在架蛇梯,想避开地上的药粉,从空中绕过来咬我们。” 卿梦迟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聪明的小孩和蛇王,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蔓延开来,悄悄扯了扯旁边的陆今安,悄声道。 “那个,可不可以抓活的?” 因为她的脑海中已经闪现出药典的提示:赤蛇为灵,可孕育子蛇,身上的鳞片入药无论制毒炼蛊皆可提升百倍功效。 陆今安自然明白卿梦迟的小心思,看了看树枝上奏笛子的小男孩,又看向蛇王所消失的地上,压低声音回应,“你要他还是它?” “都要。” 卿梦迟最不喜欢做选择题,拉紧陆今安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王爷帮我。” “好,” 陆今安一口应下,转过头沉声对冷月吩咐道。 “让楚渊过来。” “遵命。” 冷月当即发出信号,蛇群刚来时他便已经跟王爷提起过让楚小侯爷前来帮忙,毕竟楚小侯爷常年经商,走南闯北的,对南疆的御蛇术也有了解。 可是王爷刚刚可是冷着脸,理都没理他,现在王妃只是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他便同意了? 真是有够偏心的! 随着信号烟花在空中散开,不出片刻,一道红影闪身而落在他们面前的城墙之上。 楚渊一袭招遥的红衣,风姿绰约,犹如朝霞初升,映照着周围的一切,让所有人的心中皆燃起生的希望。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不羁与狂放,看着地上的群蛇,气场十足的对着树枝上的小孩说道。 “小爷我本不想再去南疆,想不到你这南疆小儿胆敢跑到我天佑的京城里来,不知小爷最善长的便是捉蛇吗?!” 小男孩丝毫不被他的气势所吓倒,笛声依旧,让那些蛇不仅攻击卿梦迟等人,还有的爬上城墙,欲对楚渊不利。 楚渊冷哼一声,取下腰间横笛放在唇边,悠扬的笛声从指间游走而出,群蛇皆呆愣不动。 小男孩见状,连忙鼓足劲儿加大音量,可楚渊早已料到,不动声色的调了曲子,而且,无论小男孩吹什么,楚渊总能接上且打乱他的节奏。 不出片刻,不知听谁的群蛇们便开始了躁动。 与此同时,几辆马车飞奔前来,上面挂着“楚”字招牌,是楚渊手下的伙计们。 他们穿着特制的捕蛇服,手持铁钳、竹篓等捕蛇工具,自一下车便投放蛇类喜欢的食物或气味吸引它们过来后,再利用工具准确地夹住蛇的七寸之处,使其无法逃脱。 他们的动作十分利落,还相互对比,专捡大蛇抓,眼看群蛇被抓去不少,一些稍小的蛇还害怕的脱离了组织逃开了,小男孩一时情急,更加用力的吹奏笛子,刺耳的破音让那条一直隐藏在蛇群中的赤色蛇王一时间暴露。 楚渊店铺里的伙计们连忙撒下不少驱蛇药粉,将那蛇王困于其中,蛇王焦急的在药粉正中间旋转,可那散发而出的浓烈气味却让它越来越无力。 冷月见状,当即飞身上前,拿着一个细密的大铁笼子,直接将蛇王困于其中,这可是他们王妃的东西,要好好保管才行。 第一百零一章 王妃尽管要 见蛇王已经被捕,小男孩虽面露不悦,但也知不该再继续无谓挣扎,收起短笛准备飞身开溜。 不想,楚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在他刚逃到半空中时,一张无形的网子突然罩到头上,小男孩立即拿出短刀,刚准备伸手划破网子逃出升天,可是四个楚渊手下已从暗处中冲出,不仅将短刀打落,还拉紧细网将他困于其中。 小男孩想不通这些如蛛丝般细密的透明网子为何捆的他如此紧,想要用蛮力将其挣脱开来,却不知越是挣扎,那网子便束缚的越发紧密,直到他再也动弹不得。 “嗵”的一声,小男孩重重摔落在地,但他仍旧不放弃,身体动不了便低头用嘴咬,欲将“蛛丝”撕扯开。 可是,那丝网却是连他的嘴也紧紧缠住了。 “别白费力气了,为了抓住你小爷我可是下血本的,这网子可是千年冰蚕所吐的丝制成的,就是十个你也难以挣脱开。” 楚渊飞身而下,将捆得不能动弹的小男孩踢到冷月面前,再次提醒道。 “那短笛是用银檀木所制,只有南疆皇族才能拥有,且学习御蛇术的必定轻功极好,既能御蛇也能在关键时候逃离,而要让身体轻盈如羽修炼上乘轻功的必须会服食南疆特有的柑灵果,也只能是皇族血脉之人才有资格服用。” 卿梦迟将楚渊所说的一一牢记,等到有机会她还真想看看那柑灵果和银檀木到底是如何种植收获的。 楚渊说完之后,又让手下的伙计们仔细清点捕获群蛇的数量和种类。 能入药的全都带走,到时候送去卖钱,可以食用的便留下来,权当给这些灾民们改善伙食了。 秦慕风连忙上前对着楚渊道谢:“多谢小侯爷大义相救,不知侯爷那里可有能医治毒蛇咬伤的药材?” “药材本侯那里有的是,只是不知道怎么用,你让那些受伤的人都到本侯的药材铺子里去,九王妃会医治。” 楚渊说着吩咐手下伙计们将那些受伤的人上马车,之前便答应过卿梦迟,帮她名扬天下,经此一事,想来九王妃医术了得的消息会传遍四方。 陆今安给冷月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将抓到的小男孩带回九王府,他跟楚渊之间不必太客套,只相视一眼,便当道谢。 楚渊的药材铺子里药品齐全,铺中的伙计们也极通药理,卿梦迟只需要人过去,稍一指点,伙计们便利落的一边帮受伤的灾民们处理伤口、敷药,一边借机夸赞九王妃用药合理…… 灾民们解除痛苦之余,不仅感谢楚渊的大义施药,还对九王妃的医术赞不绝口。 一时间,九王妃医术高超求万民于水火的言论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待灾民们所中的蛇毒全清,卿梦迟跟着陆今安便率先出了药材铺子。 眼看楚渊就要坐着马车离开,卿梦迟连忙又扯了扯陆今安的衣袖,清澈的双眼闪着灼灼的光。 “王爷,那个,千年冰蚕丝……” “冷月,” 陆今安当即心领神会,拍了拍她的小手,对着冷月吩咐道。 “请小侯爷到府中作客。” “好嘞。” 冷月欢快的点头照办,有小侯爷在,王爷和王妃便会少“劳烦”他们。 已经踏进一半身子到马车里的楚渊听到冷月的邀请,第一时间回头看向陆今安,那个重色忘友的九王爷可是在娶亲之后,再没有邀请过他进王府作客。 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陆今安仍旧面无表情的坐着,倒也看不出跟以前有何不同。 旁边的卿梦迟却是十分有礼的继续夸赞道。 “多亏了小侯爷相救我和王爷才能有幸生还,府中略备薄酒,请小侯爷一定大驾光临。” “那是,” 楚渊闻言,当即高昂着头,一甩红色的衣摆,洒脱的下了马车。 “对付南疆这些秘术,本侯敢认第二,这天佑无人敢认第一,你们若是早些发信号让本侯过来,早就把蛇王和那小孩抓起来了。” 卿梦迟连忙嗔怪的看了陆今安一眼,“我之前便让王爷快快请小侯爷过来,都是他顾忌面子,差点酿成大祸,还好小侯爷技高一筹,咱们王爷可真得多谢你才是。” 冷月一直低着头暗暗把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全想了一遍才没有笑出声来,他们王妃这嘴真是能把死人给夸活了,小侯爷若是能不被迷惑才怪。 果然,楚渊在听到卿梦迟的话后,径直坐上了九王府的马车,絮絮叨叨的讲述着曾经的过往。 “此事也不能全怪王爷,毕竟以前数次去南疆,情况危急,他也不全知晓……” 卿梦迟对陆今安柳眉一挑,她知道了,原来对付楚渊得哄着来。 陆今安却是回应她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王妃还想要什么? …… 三皇子府中,卿洛雪刚回府便被罚跪在书房里,而她面前的三皇子正满脸怒气的瞪着她。 “同为卿国公府的女子,你一个嫡出的二小姐可是被卿梦迟那个外室庶女甩出好几条街去,今日还让本宫先低头才勉强保全了面子,究其缘由,皆因你不争气。” 本来三皇子在听到陆今安等人被群蛇所困之时心情大好,还特意让下人温好了酒,准备庆祝九王叔夫妇二人死于蛇口。 可是,这还没有半个时辰,便听到蛇群退散,守城的护卫们一边吃着蛇羹,一边谈论着九王妃的高超医术。 三皇子当即摔了酒壶,喊自己的侧妃卿洛雪前来。 只有让她跪在自己面前,看着她低头害怕,瑟缩发抖的模样,他的内心才能舒坦几分。 若是卿洛雪能血脉压制卿梦迟,哪里还有她卿梦迟的事?! 卿洛雪知道三皇子最讨厌的便是自己的哭,虽然她吓得眼泪直流,但却不敢哭出声来,连忙拿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殿下息怒,妾身也不知为何,以前在国公府时,卿梦迟可是最听妾身和母亲的话,胆小懦弱,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自她嫁到九王府后,仿佛像变了个人似的。” 第一百零二章 欺人太甚 “那是你跟余氏蠢笨如猪,识人不清,被人家卿梦迟耍的团团转还沾沾自喜,丢人现眼的东西!” 三皇子阴冷的盯着卿洛雪,懒得听她废话,恶狠狠的说道。 “我可告诉你,今日的面子你若不给本宫找回来,以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卿洛雪顾不得哭,连忙跪行向前伸手拉住三皇子的鞋尖,坚定道:“殿下尽管放心,妾身绝对不会让她得意太久。” “你最好不要让本宫等太久。” 三皇子嫌恶的抬脚甩开卿洛雪,转身离开。 “咚”的一声,房门关起的声音让卿洛雪吓得肩膀一抖,待听到三皇子的脚步声走远后,原本紧绷的身体方才舒展开来,眼中的怨毒尽显无遗。 好她个卿梦迟,竟然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等着,待到炎庆大师所说的时疫暴发,看她怎么对付那个小贱蹄子。 “小姐,” 兰香一边扶着卿洛雪回房,一边小声的说道。 “大夫人已经来信,说是找了好几个有名的郎中,他们的房屋被洪水冲垮,家里人也淹死了,现正住在卿家的别院里在。” “那宋一城呢?” 卿洛雪一直暗中为时疫做准备,但她特意瞒着三皇子,就是为了到时候给他一个意外之喜,在此之前,她一定要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宋副统领也说了,会暗中盯着太医院,只要有消息便会第一时间送给小姐。” 兰香的话让卿洛雪心情大好,只盼着时疫快些来。 …… 九王府里,楚渊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皆是自己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心情大好,又有卿梦迟和陆今安不断的说恭维话,楚渊一时不注意喝了好几坛子陈酿紫金醇。 见楚渊酒醉饭饱,卿梦迟连忙伸脚碰了碰陆今安的脚尖,示意他开口。 “听闻千年冰蚕在极阴之地,身体透明如冰,极难让人发现,不知表弟是如何得到?” 陆今安的话一出口,楚渊顿时露出得意的笑,神秘的对他说道:“其实那千年冰蚕我也没见过,但这千年冰蚕丝却是我在苍澜国经商时有幸遇到,又使了些非常手段弄的。” “还有多少?” 陆今安也不废话,“我全要了。” 楚渊却是伸出食指,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宝贝的很,小爷我谁都不给,你要想要自己去苍澜国找去。” 陆今安做出势必要得到的架势。 “拿九王府的令牌跟你换?” 楚渊斩钉截铁的摇头,“不换。什么都不换。” 见他油盐不进,卿梦迟不由紧张的拉着陆今安的胳膊,而陆今安则伸手覆在她的手上,一边让她放心,一边接着对楚渊说道。 “那你可觉得头晕眼花,看东西都有双影儿了?” 楚渊仔细想了想,但他已醉的双眼迷离,连坐直身体都有些牵强,说话也有些吐词不清。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刚刚喝的酒中下了药,就看你觉得命重要,还是千年冰蚕丝重要。” 陆今安淡漠的声音惹得楚渊不由炸毛,“什么?好你个陆今安,竟然给我下毒?!” 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把冰蚕丝交出来,我便让王妃把解药给你。” “好,算我看错你了。” 楚渊气的头疼,可根本浑身无力,头晕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乖乖将蚕丝交出来。 陆今安连看都没兴趣看一眼,转手递到卿梦迟的手中。 “东西已经给你们了,还不快快给我解药。” “逐风,”卿梦迟一边看着那些轻薄无感丝线,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让厨娘给小侯爷煮碗醒酒汤来。” “什么?” 楚渊满脸不敢置信,“小爷我只是喝醉了?!” “不然呢?!” 陆今安冷冽的声音让楚渊一时间回神,是啊,以表哥的性子没有明抢便已经是给他面子,哪里还用得着给他下毒?! 只是,就这么三言两语的骗走了他的至宝也太轻松了吧。 “多谢王爷。” 卿梦迟却是笑得眉眼弯弯,在看到楚渊那一脸吃憋的模样,又连忙退后两步。 “那个,我那边还有点事要忙,劳烦王爷在此招待小侯爷。” 看着卿梦迟远去的背影,原本无力趴在桌子上一身颓败的楚渊当即直起身子,那眼中的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就这?” 楚渊难以理解,他常年经商,酒量自然不在话下,别说这几坛紫金醇,就是再加十坛也灌不醉他,要不是看到表哥如此为难,他才不会刻意装醉。 钱财乃身外之物,在价值连城的至宝和兄弟情谊之间,他选择后者。 只是,“费这么大周章,我还以为她至少要亲你一口呢!” “俗!” 陆今安眸光一沉,懒得再看他一眼。 “把南疆御蛇术的要领留下再走。” 说着,陆今安便率先出了房门。 “你,你们两口子简直欺人太甚!” 楚渊很想甩手离开,可逐风已经带着风卫们将他团团围住…… 卿梦迟先是看了赤蛇,那小东西一脸傲气,丝毫不愿低头,还想趁机咬她。 卿梦迟也不着急,就让它先待在小黑屋中,四周撒满了药粉,难以逃脱却又孤独寂寞,磨几天性子再说。 接着,又去看了被天蚕丝捆着的小男孩,知道自己行刺被抓,必死无疑,便褪去了伪装,眼中满是狠毒之色,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有本事你杀了我。” “既然你一心寻死,想来是个忠心的杀手,一般对于忠心之人主子多半会多交代几解码器,想来你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而且还都是害怕被我知道的事情。” 卿梦迟淡然的开口,说到一半,特意停顿片刻后接着说道:“如此,我便更不能让你死了。” 看着卿梦迟一步步上前,小男孩的眼中逐渐露出害怕之色,“你,要做什么?” 卿梦迟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就是试试,你们南疆的毒术厉害,还是西岭的蛊毒略胜一筹。” 第一百零三章 牵魂摄魄 卿梦迟说着,将小男孩身上的天蚕丝收回了一半。 小男孩满脸不解,心中已经开始谋划,“你不怕我跑了?” 卿梦迟早已看出他的小心思。 “这蚕丝柔韧无比,却又坚固非常,太影响你发挥了。” 接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往地上一倒,一条红色的蜈蚣便摇头晃脑的慢慢前进。 这便是卿梦迟之前从冷月身上取出的母蛊,经过卿梦迟的照料,比之前更大了两倍。 “下蛊本妃也只是才学不久,再加上刚喝了点酒,一时间手抖,还望你这个南疆皇族多担待。” 卿梦迟说着,素手一挥,一抹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那红色蜈蚣当即像接到某种指令一般快速的爬向小孩的身上,而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之后,在他的脖颈处停了下来,直立起身子,不停的转着圈。 “原来是选中了这里。” 卿梦迟拿出匕首,便准备割血喂蜈蚣,等到蜈蚣喝饱血之后自然会顺着伤口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你,住手。” 小男孩绝望的声音并没有让卿梦迟住手,刀子划破皮肉之后,血流如注,而蜈蚣也欢快的趴在他脖颈上吸血。 冰凉的多足触碰到他的脖颈之上,让他浑身不适,恐惧的直发抖。 在感觉到蜈蚣正一点点钻入他的体内时,吓得连忙说道。 “是你们天佑皇宫里的人让我来刺杀你们的。” 卿梦迟冷眸微眯,将瓶子放到红色蜈蚣旁边,它便不再吸血钻肉,而是听话的钻到瓶子里去。 “到底是来刺杀本妃还是王爷?” 小男孩本不想说,但看到卿梦迟手中晃动的蜈蚣瓶子,又连忙害怕的开口说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先杀你,若有机会便将九王爷也一同杀掉。那人一身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我只知他是你们天佑皇宫之人,其余的一概不知。” 卿梦迟一边理着丝线,一边接着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确定他的身份?” “刚来天佑时我穷困潦倒,差点儿饿死街头,突然遇到一个黑衣人,他说不仅可保我温饱,还能让我有尊严的回南疆,我起初并不相信,他便给我看了你们天佑的皇家令牌,不仅帮我医治,还帮我拿回了银檀木笛,我没有多想,只能信他。” 卿梦迟想到前世的时候,确实看到卿洛雪身边有一个异族打扮的少女,她行事狠辣,极善用毒,且动不动便招来成群的蛇蚁,将人残忍杀害。 后来听卿洛雪无意间提起,方才得知,那人便是南疆王的私生女,因其父亲皇位被表叔承袭之后,南疆再无她的立身之地,便逃到了天佑,有幸被卿洛雪所救。 可是眼前这个明明是个小男孩。 卿梦迟看着他被蚕丝割出血的脸皮有些许起伏,心中已然明了,手中匕首挑开小男孩的脸皮,面具之下,果然还有一张干净单纯的脸,跟乌太嫔有五分相似。 “你是乌雅沅玉。” 卿梦迟前段时间翻遍了南疆志,方才找到乌雅沅玉的只言片语。 这一世,卿洛雪已经被设计提前嫁入三皇子府,这个南疆公主倒是让她先见着了。 “你竟然知道我?” 乌雅沅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但想到九王府的能力,暗中查探消息,实在不算意外。 “以后你便跟着我了。” 卿梦迟淡淡的一句让乌雅沅玉忍不住冷哼。 “可笑,我虽现在是阶下囚,但到底是一国公主,你就算贵为九王妃,又凭什么敢命令本公主?!” 卿梦迟冷眸一凝,素手翻飞,一股淡淡的香粉便撒入房中,乌雅沅玉当即浑身僵硬如万蚁啃噬般难受。 “本公主错了,我错了。” 乌雅沅玉的求饶声并没有让卿梦迟有半分的怜悯。 “既然知道自己是阶下囚便要懂得低头,本妃从不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废话。” 乌雅沅玉连忙服输点头,卿梦迟指缝中的银针当即刺入她的后背正中,毒粉已解,身上的痛苦也逐渐消失。 见卿梦迟将她身上剩下的蚕丝收走,乌雅沅玉再次飞身而起,伸手成爪,对着卿梦迟的脖颈攻去。 不想,在她还没有碰到卿梦迟之时,她的手突然间不受控制的往另一个方向转去,身上那万蚁啃噬的痛感再次袭来,且比之前更加痛苦。 “此毒是本妃新制,本妃闲来无事,便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牵魂摄魄。但凡中毒之人想对其主子有不敬之举,那毒便会让身体反其道而行之,轻则被自己掰断手脚,重则自责愧疚心痛而亡。” 卿梦迟将蚕丝线理好收起来,又补充了句。 “每毒发一次,那毒便入脏腑和骨髓一分,直到虫蚁入骨深处,便会由内而外慢慢啃噬。” “奴婢不敢。” 乌雅沅玉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毒实在厉害,她得先想个法子,解了毒再杀了这个恶女魔头。 “主子在上,请受奴婢一拜。” 看着乌雅沅玉能屈能伸的模样,卿梦迟不以为意,前世的时候,她便只身杀回南疆,夺回了自己的国土,成为一国女帝,足见其能力、胆识和魄力。 卿梦迟淡然的将那半截短笛递给乌雅沅玉,“这个算是见面礼。” 乌雅沅玉十分感激的双手接过,可在卿梦迟没有留意之际,又不信邪的拿起短笛带刺的另一面,狠狠的刺向卿梦迟的眼睛。 不想,刚一抬手,手腕便不受控制的往反方向刺去,她越用力,反方向的力便越大,就在短笛就快要刺瞎自己的眼睛时,卿梦迟一脚踢过去,将她手中的笛子打落。 看着滚落在地的短笛,乌雅沅玉的手不由微颤,刚刚若是卿梦迟没有救她,无外乎两个可能,她的眼睛被自己戳瞎,或者她的手腕被自己的蛮力扯断。 手腕上的疼痛让她清楚的明白,卿梦迟真的没有骗她。 恭敬的低下头,对卿梦迟行了南疆之礼。 “主子。” 卿梦迟也不在意她是否真心,还是仅仅因刚刚之事被吓到之举,既然敢用她,便有法子压制她。 第一百零四章 帮皇上分忧 一连几日,卿梦迟随行皆带着沅玉,沅玉也十分聪明,表面上对卿梦迟毕恭毕敬,背地里默默的研制解毒之法。 可卿梦迟制的毒又岂是她能解的?! 沅玉试了数次,不仅没能将毒解除,还让自己身上的疼痛又增加了几分,在一次自行解毒痛的昏迷后被卿梦迟救下之后,索性摆烂了,反正在九王府里有吃有喝的,也算过得舒坦。 待有机会学了卿梦迟的毒术,定让她也尝尝中毒痛苦的滋味。 雨已停,皇上派出巡防营的人前去治水,京城的难民得到一定的疏散,以三皇子为首的几位皇室宗亲也连忙请命,加入了治理水患的队伍。 当然,三皇子等人并不会真的去治水,他们只是骑在马上视查一番,督促手下之人干活做做样子罢了。 以他的心思,这些难民们身份低贱,又没什么钱财,死不死的,与他何干?! 这日,三皇子等人在京郊走过场时,正巧发现了一条被洪水冲出来的小路。 为了熟悉京郊环境回去跟父皇禀报,这地方三皇子可是来第四次了,但那条未知的小路却是从未见过的。 “那是何处?” 旁边的随从讨好道:“回殿下,看起来像是被洪水冲出来的新路。” “既是新路那必得前去看看,省得今日没有新事务跟父皇汇报。” 三皇子说着,率先策马前去,后面的宗亲随从们也连忙紧跟其后。 踏着泥泞,三皇子等人一边观赏旁边的景色,一边往前。 宗亲们个个感叹讨论着。 “这地方可真像个世外桃源。” “若不是被洪水冲垮树林和荆棘丛,还真是难以发现。” “时值冬日,可此处却是比外面温暖的多,殿下可以将此地告诉圣上,等到洪水治理好,将此处建成行宫,圣上必定夸赞殿下。” “……” 正说着,便看到前方有一排脚印,三皇子身边的随从连忙下马查看,顺着脚印寻找过去,便看到下面的荆棘丛里趴着一具浮肿的死尸,脸上身上隐约可见不少咬痕。 “殿下,此人应该是躲避洪水不及滑到下面的沟渠里,被荆棘缠到手脚,活活淹死的。” 三皇子等人不以为意,这些天日日都能看到死人,此地偏僻再遇到些野兽咬食腐烂的尸体,有什么可奇怪的。 “把人扔到乱葬岗去,说不定那里还有他的家人。” 三皇子吩咐完,接着上前,心里想着这些贱民全都被淹死了才好,省得到时候让他们迁走既要给补偿银子,又要诸多麻烦。 绕过前面的山谷,便看到一个村庄。 村庄旁边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房屋被毁,农田淹没,入目处皆是破败与荒凉。 洪水过后的村庄寂静的可怕,仿佛毫无生息,笼罩在一片恐怖与绝望之中。 残垣断壁间,人畜尸骨随处可见,腐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一个谋士分析道:“殿下,这处山谷正处于低洼处,山洪暴发,很难逃脱,想来是没几个活人。” 三皇子吩咐手下亲随。 “去看看,还有几个活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大半门板倒地,一处稍坚固的院子内有一些慢慢移动的人影。 “殿下,那里还有活人。” 亲随连忙上前,想要询问情况,但刚走近又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生生止住了脚。 活着的人大概二十左右,个个面色蜡黄,身体虚弱不堪,院子里随意丢弃着家畜和人的带血尸骨,有几个人正围着一具妇人腐烂尸体大口啃咬着…… 他们的脸上手上清晰可见红斑和脓疮,痛苦地呻吟声,咳嗽声、喘息声此起彼伏。 在看到三皇子等人衣着光鲜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爬着上前伸手。 “救命……” 随从连忙一脚将爬在最前面的一个村民踹回院子,可后面的几个村民们却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飞扑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衣摆,任由他猛踢狠踹也不松手。 情急之下,随从当即抽出佩剑,狠狠将他们的手斩断。 一时间血光四溅,惨叫声此起彼,而那随从却丝毫不以为意,谁敢上前,他便斩杀谁。 村民们见他们行事残忍,且手握兵刃,皆不敢再次上前,只能卖惨,推搡着让院中唯一的妇人上前跪求。 “求求贵人们,救救我们……” 一个年龄稍大的宗亲见状,连忙对三皇子说道:“殿下,这些贱民们身上的症状相似,像是,得了时疫。” 另一个宗亲提议道:“要不要上报圣上,派太医前来诊治?” 那妇人看出了三皇子是领头的,一边往他这边挪动,一边将唯一的褴褛外衫脱下,骚首露出浑身被啃咬的青紫的肌肤。 “奴家愿意为贵人做任何事。” “穷山恶水出刁民。” 三皇子满脸嫌恶,一剑划向那妇人的脖颈,如此恶心的货色竟然也敢来勾引他?! “既是时疫,定会传染,父皇本就因治水患之事劳心劳力,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再让他烦心?!” 三皇子说着,又阴毒的看着院中的村民们,“这些人为了生火取暖,不小心点燃了整个村子。” “殿下所言极是。” 随从当即明白三皇子的意思,径直带着几个手下放火,霎时间整个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 村民们发现了三皇子的意图,也明白他们是活不了了,索性拼了命的冲上前去,做最后的抵抗。 三皇子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个个手起剑落,将那些臭气熏天的村民们纷纷斩于马下,再让随从将他们的尸体扔到火堆之中烧个精光,却不知村民们的血早已溅到他们身上。 火光漫天之中,整个村子化成灰烬,而三皇子只将村民们意外被烧死的惨状回报给皇上,还自责于自己若是早些过去,便不会让这么多村民们遇难。 一无所知的皇上还以为三皇子心存善念,见不得民间的疾苦,便好好安抚一番之后,又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第一百零五章 卿洛雪献药 面对皇上的提醒,三皇子当然说自己年轻力壮,还能干,还说让皇上也多注意身体,少些操劳。 皇上对于关心自己三皇子十分满意,再加上皇后在旁边吹枕头风,皇上对三皇子不由更加满意了。 可是,回到府中之后,三皇子便食不知味,吃了些稀粥不到半个时辰便全吐了,还以为是今日看到那些村民的恶心行径造成的,不想刚到后半夜便浑身无力,脸、颈、腿、手臂上全都长了许多红点,痛痒难耐。 “太医,快给本宫传太医来。” 三皇子想到那些村民们浑身长疮的模样,吓得连忙吩咐手下人去宫里。 不多时,与三皇子交好的太医前来一看,顿感不妙。 “殿下,这像是时疫。” “不要告诉任何人,快些给本宫配药。” 三皇子吓得浑身发抖,但脑子尚且清楚,这段时间他四处奔波,劳心劳力的处理水患之事,颇得父皇看重,若是让父皇知道他得了时疫,必会究其缘由,到时候发现他屠村之事,储君之位便跟他无缘了。 “殿下稍待,配药还需时间,微臣要回太医院拿药。” 太医吓得连忙屏住呼吸,时疫极具传染性,他不仅没有任何把握,更害怕自己被染上。 三皇子却是一口回绝,宫中人多眼杂,若是太医回去拿药被别人看出端倪,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必,你这段时间便在本宫府里好好待着,对外便声称本宫因为治理水患劳累病倒,需要你侍奉左右,至于需要的药材,尽管写下来,让府中的随从们去太医院拿。” “那,便多谢殿下。” 太医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写了个方子,希望能有效果。 三皇子让今日跟自己同去的亲随们召集过来,发现他们也跟自己有同样的症状,尤其是那个率先跟村民们有所接触的随从,症状最重。 三皇子便让那随从试药,不想,刚服下太医的药后,随从身上的红斑不减反多,脖颈和胸前还起了豆大的水疱,痛的浑身疼痛在地上打滚。 三皇子气的当即去找太医,不想他早已吓得买通看门小厮连夜跑路。 三皇子怒火中烧,径直吩咐手下全城搜寻太医。 敢背叛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随从身上的水疱越来越大,只要忍不住伸手抓,便会流脓不止,恶臭难闻,三皇子无法,便命人斩了他的手,可一个没有手的随从又有何用?! 三皇子给手下之人摆摆手,让他们拖出去暗中结果了,再给他的家人一大笔银子,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主仆之情。 可三皇子自己身上红点却是越来越多,且也有起水疱之势,难不成自己的下场也跟那随从一样? “殿下,” 正在三皇子烦闷之际,卿洛雪来了。 “妾身听闻殿下得了时疫,特来献药。” “什么?” 三皇子以为自己幻听,看着蒙着面纱包着手的卿洛雪满眼烦闷,这女人就这么害怕自己染上时疫?! “太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有什么办法?” 卿洛雪睁着眼睛说瞎话,“妾身以前在闺房之中便一直研习医术,京城水患之时,便猜到大灾之后可能会有时疫发生,这几日一直在房中研制药材,就是怕真的有时疫盛行而难以帮殿下。” 说着,卿洛雪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卿梦迟以前帮她制的解百毒药丸,之前给太后和宋一城服过一些,现在总共只剩下十粒,她又偷偷收起来八粒,以备不时之需,剩下两粒装在瓶子里送到三皇子面前。 “殿下,快快将此药服下,身上的症状必定会有所减轻。” 三皇子满眼狐疑,但他之前确实听说过卿洛雪行医救人的大名,虽然他之前也暗中查过,卿洛雪救人之事确实有很大的水分,这药怕是作用不大。 “妾身跟殿下荣辱与共,绝对不会谋害殿下,若是殿下服下之后没有效果,妾身愿意以死谢罪。” 卿洛雪深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但她的承诺却在三皇子眼中一文不值。 可是,此时的三皇子身上的痛痒实在太过明显,手上的脓疱也已经泛出,隐约闻到恶臭。 太医制的药只会让病情加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接过卿洛雪递过来的药瓶子,倒出一粒吞服下肚。 药丸入口的瞬间,三皇子只觉得一阵清凉之感,身上的痛痒也逐渐消散,不出半个时辰,三皇子身上的脓疱已经消退,散在的红斑红点也慢慢消失。 卿洛雪见状,连忙学着之前见到卿梦迟跟别人交代的模样,对三皇子温声说道。 “殿下这段时间要注意休息,多食些营养之物,若是再有不适,便将剩下的那粒药丸服下即可。” “你有心了。” 劫后余生的三皇子不由对卿洛雪有了很大的改观,想不到这女人的医术倒是真的不错。 “可有这药的方子?” 自己的几个随从已经染上时疫,想来今日跟他一起屠村的宗亲们全都染上了,到时候将药送给他们,想必他们更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殿下,” 卿洛雪在心里将卿梦迟骂了几百遍,若不是这小贱蹄子不肯听话为她制药,她哪里还需要花费这么多的心思让母亲和宋一城操劳。 好在母亲找到的郎中已经就绪,就等着时疫兴起,他们好研制解决方子。 “此药制作极为不易且还需要很多时间,但妾身会先研制出一些让症状减轻的方子,为殿下分忧。” 三皇子自知卿洛雪言外之意是找人试药,索性直接说道:“那这些随从便先随你差遣,待到制出解决的法子,第一时间告诉本宫,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染上时疫,连累肚子里的孩子。” 卿洛雪一脸感激含情脉脉的看着三皇子。 “多谢殿下。” 入夜,不少皇室宗亲的府中皆传来痛苦的惨叫声,太医院和京城中的各大药堂也开始了忙碌,时疫一时间从这几个地方蔓延开来…… 第一百零六章 表现的时候 皇上心急如焚,连夜召集太医院院首询问情况,之前炎庆大师便已对时疫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太医院院首带着整个太医院众人急得焦头烂额,他们已经在时疫出现时便将之前准备的所有方子一一试在病人身上,却未见一点成效,只能建议皇上,先找到时疫暴发地点,再慢慢研究解除。 可不等皇上下令,便感觉到头晕眼花,浑身乏力,整个人身上起了不少红点,痛痒难耐,皇上身边近身侍奉的人全都中招了,连皇后也没能幸免。 这几日没能找机会跟皇上见面的余贵妃倒是侥幸躲过了,听说皇上和皇后已经感染上了时疫,连忙清理自己的宫院,但凡跟皇上和皇后院中之人接触过的宫人全都打发出去,还趁机给余家送去密信,让他们做好准备并送些银子让她打点,一旦皇上和皇后挺不过去,她可得趁机坐上高位。 余家家主也左右为难,水患之后,良田被淹,他们害怕守着卖铺子和画舫的银钱坐吃山空,便趁着水患之际,发国难财,将手中的银票换成棉衣。 这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了,那些难民们家园被毁,若想御寒只能买些棉衣穿在身上才能不被冻死。 可因为秦家姐弟的插手,那些灾民们根本不买他们余家的棉衣,余家家主急得焦头烂额,只能让余贵妃在皇上身边吹些枕头风,反正守城官兵和巡防营的将士们也要冬衣御寒,倒不如用他们余家的棉衣。 皇上见余家已经让利两成,便答应了此事,但现在国库空虚,暂时没有银子给余家,而且皇上和皇后双双病倒,后宫之中人人自危,哪里还有人再操心给他们余家银子之事?! 余家家主将府中为数不多的银两送到宫中,并吩咐余贵妃有空去见见太后娘娘,最好能给户部下道懿旨,把欠他们余家的货银先付了。 余贵妃为了自己和余家的前程,也在暗中动作着。 皇后一连两日水米未进,太医的药服下之后也全都吐出来了,身上的红点已蔓延全身,连成一片变成可怖的红斑,还隐有起水疱之象。 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见状,连忙送密信到三皇子府中,三皇子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拿着仅剩的一粒药丸前去宫中。 父皇和母后双双得了时疫,正是他这个嫡出皇子表现的时候。 皇后正虚弱的躺在凤榻上,看到三皇子便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挣扎起身将他死死抓住。 “礼儿,你终于来了,本宫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皇后放在三皇子府中的眼线已经回报,三皇子之前也有时疫症状,本想着或许这是母子二人见的最后一面,不想三皇子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皇后急切的问道。 “你是不是找到了解决时疫的法子,快告诉本宫。” “母后,” 三皇子看着皇后手上泛起的水疱,嫌弃无比,“儿臣这里只有一颗药。” 他本来是想将药留着,若是自己再有时疫便可保命,但这几日身体皆无异样,便想着将药献给父皇,说不定父皇一个开心,当场立他为储了。 知子莫若母,皇后一眼看穿三皇子的心思,连忙用上全身力气拉住三皇子的手腕,苦口婆心的劝道。 “本宫可是你嫡亲的母亲,你可知这后宫之中暗潮汹涌,你父皇年轻体健,本无立储之心,若不是顾忌着我母家的权势,早就起了废后之心,余贵妃那个贱人虎视眈眈,暗中处处跟本宫作对,还早就预谋着怀上龙嗣扶持立储,就算你舍弃本宫救下你父皇,离储君之位还远得很。” 三皇子听完之后,眼中当即露出狠意。 “母后所言极是。” 从小到大,父皇对他一直淡淡的,皇宫里面他虽是中宫嫡出,可皇上的儿子却是不少,除了早已病逝的大皇子和体弱多病的二皇子,五皇子虽出生低微,可父皇却也时不时问上几句,还有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 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既然父皇不小心染上时疫,那宫中事宜还是要母后打点。” 三皇子说着将仅剩的一粒药递到皇后面前,皇后连忙抓过药一口服下。 症状消失大半,皇后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但现在情况紧急,她顾不上休息便给三皇子出主意。 “现在朝臣们个个盯着宫中的动向,太医院众人也束手无策,礼儿你表面上还是要去关心皇上,让众臣和宗亲们皆看到你的孝心,本宫再让母族那边在朝中使力,推举你暂理朝政,后宫之事你也不必操心。” “那便有劳母后了。” 三皇子看向承乾宫的方向,眼中的贪婪之色尽显。 九王府中,卿梦迟忙碌几天已经对症制出数瓶解决时疫的药丸,根据前世的记忆,她早就知道水患过后便会发生时疫,可这时疫来的蹊跷,感觉比前世的症状还要多些。 如若只服这些药丸,虽然病状暂时没有了,但只要劳累或是精神紧张,便会有强烈的头痛之感。 要想完全解决,必须得找到时疫的源头才行。 “时疫最开始是从三皇子府中传出来的,当时跟他一起巡防的几个宗亲可都有了时疫的症状,但不知为何,三皇子自己却是无事。” 陆今安看着逐风收集来的消息,一时疑惑。 卿梦迟可是清楚的记得,“以前我还未出阁时曾制过一批解百毒丸,全被卿洛雪拿走了。” 那百毒丸主要做用是解毒的,虽对时疫有缓解之效,但也只能管一段时间,最多半月,那些症状必定再次出现,而且会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二人正说着,逐风送来一封密信。 是宫中太后送来的求救信,皇上病重,三皇子住在御书房里,皇后把持着后宫,还将太后的寿康宫给封锁起来,还试图将染了时疫的下人塞到寿康宫中,结果被她发现拦下,想来撑不了太久,求他速想办法营救。 第一百零七章 当年之事 陆今安当即决定,“即刻进宫。” 卿梦迟提议:“现在朝中和宫中皆被皇后母子把持着,我们过去就算救了皇上和太后,到头来他们也只会以害怕时疫盛行和朝中之事不能不管为由,搪塞过去,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暗中相救。” 毕竟管教自己的儿子,必须得皇上自己来才有意思。 “也好,” 陆今安赞同,让逐风即刻准备。 “乌太嫔虽然离开皇宫,可太后还是觉得有人想要害她,你且小心。” 卿梦迟点头,带着乌雅沅玉,跟陆今安一同等着夜幕降临,从侧墙潜入。 沅玉说之前救她之人拿的是宫中的令牌,卿梦迟本以为是她的嫡姐乌太嫔,但查问过后,发现那人并不是乌太嫔,而且乌太嫔一心记挂着宫寻乐,怕是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皇宫内院,守卫森严,逐风带着风卫们趁着守卫换班的片刻空档抬着陆今安飞身而入,卿梦迟和沅玉则是利落的翻墙而入。 皇上所在的承乾宫中一片寂静,除了外面戴着面巾的守卫,里面看不到侍奉的宫人们。 卿梦迟和陆今安一路向前,便看到硕大的龙榻上正躺着皇上虚弱的身影,浑身流脓,恶臭无比,连他自己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远处的小几上摆放着上百种粥和汤水,俨然是做给外人看的。 看到面前的陆今安,皇上一时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王弟?” “皇兄。” 陆今安看出了皇上眼中的不安,当即说道:“可是还有事交代?” 皇上紧紧的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 “朕已在劫难逃,只盼着王弟能主掌朝政,帮朕处理了那个逆子。” “本王对皇兄的江山并无兴趣。” 陆今安淡漠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重击压得皇上喘不过气来,他沉默片刻之后,长舒一口气。 “当年之事,是为兄对不住你,朕这一生庸碌无为,本就不适合皇位,这江山便送由你手,只当朕向你赔罪。” 陆今安眼中的了然尽显无遗,将卿梦迟递来的药丸扔到皇上手中。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管教,这江山,本王以前没兴趣,现在也一样,以后更不会有。” 皇上看着手中的药丸,热泪纵横,想不到自己宠爱的皇后和儿子一心想让自己死,而一直防备着的皇弟竟然不担心染上时疫,还跑来送药。 “从小你便是父皇心中最优秀的皇子,父皇驾崩,皇位虽给了我,可这军政大权却落由你手,这么多年,天佑的臣民们皆知你九王爷,谁又知道朕这个国君?!” 皇上思及过往,内心满是憋屈,但身为君王,气节还是有的。 “朕是派人暗中给你下毒,可那也只是想让你身体虚弱交出军政之权,至于你曾经为天佑所做的贡献,朕自会保你一世荣耀,但你病重卧床却不是朕所为,而且众太医也没有办法,不是朕不想救你。” 卿梦迟不由出声询问:“敢问陛下手中的毒又是从何而来?” “父皇曾经的一个手下酷爱制毒,父皇驾崩之后便没有了踪影,有一次朕南下出游正巧遇到,他给了朕几种毒素。” 皇上如实相告,“但朕后来派人去问他要解药,发现他已溺水身亡。” “可是尽忠?” 陆今安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先帝身边有一侍卫,医术极好,但还从未见过他制毒。 皇上点了点头。 “嗯,就是他,朕也只是意外发现此事,本来父皇死后他应该陪葬的,但他假死逃脱,直到在南方发现他,才知晓此事。” “既然能假死一次,想必还会有下一次。” 陆今安浓眉微皱,逐风立马会意,当即派人好好调查那个叫尽忠的侍卫。 “本王还要去看母后,皇兄自己保重。” 说着,陆今安便带着卿梦迟径直离开。 皇上将药丸吞入腹中,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宫殿里,静静的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寿康宫中,太后将宫门紧闭,但凡听到一丁点儿动静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让手底下的宫女们仔细查探,生怕染了时疫的宫人们混进宫来。 在听到院中的动静时,太后连忙趴在窗户上,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外面。 “谁,谁在那里?” 陆今安冷然说道:“母后这防范意识不弱,想来我是瞎操心了。” 太后闻言,连忙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走向屋外,抱怨道。 “安儿,你怎么才来,皇后那个毒妇差点儿就要害死哀家了。” 陆今安并未理会,而是反问道:“那不是你亲自挑选出来的好儿媳和心爱的好孙儿吗?” 当初皇上还是皇子时寄养在太后名字,选妃之时,心爱的并不是皇后,但太后觉得那女子家道中落不能成为皇上日后的助力,便亲自选了当今的皇后。 “陈年旧事不必再提,” 太后连忙屏退左右,对陆今安小声说道。 “这段时日,哀家可是明里暗里的将后宫翻了个遍,那冷宫后院有一秘道,里面还有炼丹制药的炉子和罐子,但那里机关繁多,我这些手下们功夫平平,进不去。” 陆今安眸光一暗,“可知是何人所为?” “哀家要是知道哪里还用召你进宫,本来哀家以为是那个来自南疆的乌太嫔搞的鬼,但那地方落满灰尘,看样子有十多年之久,且位置极为隐蔽,乌太嫔那脑子干不来此事,哀家还帮你套了皇上和皇后的话,他们也不知道。” 太后说着将一张简易的地图递给陆今安,接着看向卿梦迟,提议道。 “你们让哀家办的事哀家也办了,现在这宫中时疫盛行,你那王妃医术了得,不如哀家先去你们九王府小住几日,避避风头?!” 陆今安浓眉一挑,他不喜欢太后去九王府,想来小丫头也不喜欢。 “母后怎么不去三皇子府?” 毕竟,三皇子这段时间甚得朝臣之心,那些得了时疫的宗亲们的身体也是日渐好转,个个都在夸赞说卿洛雪是神医。 第一百零八章 绝不放过 “打住,别以为哀家不知道那个三皇子侧妃的真实水平,哀家还没老眼昏花。” 太后已经被卿洛雪坑过一次,再不会服她所制的药,而且她已经发现冷宫中的秘室,在陆今安没将此事查清楚之前,她是不会回宫的。 虽然太后也知道自己跟陆今安和卿梦迟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但为了活命,她也顾忌不了太多。 “你们尽管放心,哀家一切都听你们的安排,绝对不会给你们找事儿。” 太后的突然放下身段让陆今安眼中泛起狐疑,以前的太后可是最在意自己后宫之首的身份,每每出宫也都会让自己的亲信留在宫中,天黑必定回宫。 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子? “既如此,母后便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府好了。” 卿梦迟仿佛不经意的看着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到正燃着的香炉上,记得太后平日里喜欢依兰香,可今日的香炉里竟然却飘着淡淡的薄荷香,可是为了掩饰什么? “还是九王妃疼哀家。” 太后连忙起身,一边指挥着贴身侍女收拾东西,一边不动声色的绕到卿梦迟身边。 “等到了九王府,哀家便可跟九王妃彻夜长谈。” 说着,太后突然神色一变,袖中的短刀对着卿梦迟的腰腹便狠狠刺去。 卿梦迟眸光一凝,侧身躲过,而太后手中短刀一横,对着卿梦迟的心口便袭了过来。 一道凌厉的掌风挡在卿梦迟面前,直接打到太后的身上,可太后也仅仅只是后退两步,又堪堪站稳。 卿梦迟见状,径直拿起一旁的香炉,对着太后的身上砸去,滚烫的香灰撒到太后的手上身上,让她忍不住缩回手,但正燃着的香灰在沾到太后繁复的凤袍时,顿时烧起。 太后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扑到地上,利落的一滚将身上的火势熄灭。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俨然不是一个深宫妇人所能办到的。 “你是何人?!” 陆今安冷冷盯着面前的“太后”,眼中杀意尽显。 逐风拔剑上前,那“太后”却是丝毫不惧,拿着短刀跟他连过数招。 卿梦迟和陆今安已经可以确定,此人并不是真正的太后。 再看到假太后下颌处翘起的面皮,卿梦迟连忙说道。 “此人只是戴了人皮面具。” “抓住她。” 陆今安的吩咐让逐风手中的剑更加快,打斗之余逐风一剑挑开了假太后脸上的面具,一张陌生清秀且带着狠意的脸突然现于人前。 “呵,九王妃的反应果然不弱。” 假太后说着虚晃一招,手中短刀却是直直刺向卿梦迟。 “保护王妃。” 陆今安掌风虽凌厉,可那假太后却是动作太过灵敏,连退数步之后,又再次将手中的短刀扔向卿梦迟。 逐风和陆今安为了保护卿梦迟,连连出手,而那假太后却是飞身出了院子,接着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九王妃,我们后会有期。” 假太后的声音没有一丝辨识度,让卿梦迟一时间有些恐慌,前世的时候,好像从未出现过此人,她到底是谁? “王爷,” 逐风带着人出去,却未能追到假太后,只带回了假太后刚刚所持的匕首。 “匕首上没有标记,但匕首的刀刃是用上好的精钢打制。” 精钢可是苍澜国炼制宝刀的至宝,密不外传,莫非这个假太后跟苍澜国有关?! 门外的沅玉上前跟卿梦迟说道:“主子,那人的底盘极稳,且轻功极好,我没追上。” 而且她刚刚留在院中,距离甚远,这才没能追上。 卿梦迟没有在意,刚刚那人虽然不像沅玉那般身轻如燕,但极其灵敏,反应迅速,根本不是普通习武之人。 将地上洒了些药粉,那原本光洁的地面便泛起红痕,沅玉一脸惊奇道:“是血迹。” 卿梦迟顺着血迹一路寻到太后的内室,打开床板,果然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太后正一脸惊恐的等着他们来救,她的旁边是一具无脸尸体,看衣着应该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 “安儿,卿梦迟,快求哀家。” 逐风将太后嘴里塞的手绢拿开,太后便哭出声来。 “那个恶人,冒充宫中之人,想要谋害哀家。” 逐风再问那人是如何来的,太后却是一直摇头,除了亲眼看到那人将掌事姑姑的面皮生生剥下之后又将她残忍杀害之外,便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宫人应该都有宫中的令牌。” 卿梦迟让沅玉仔细回想,“此人可是之前提点你来天佑之人?” 沅玉仔细想了想,方才说道:“看轻功有些像,但身形好像差距甚远,也许是时间过长,我记不太清了。” 卿梦迟分析道:“南疆或是西岭人皆善用香,这么明显的血腥味她没办法压制,却只匆忙点了薄荷香来掩盖。” 这也是她刚刚能发现端倪躲开假太后行刺的原因。 可她搜寻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皆没有那个假太后的身影,难道说是因为她是九王妃的关系,才会遇刺? “哀家派手下之人暗中搜寻,在冷宫后面找到一间密室,这才急召你入宫,不曾想那恶人竟然先对哀家动手了。” 太后虽然害怕,却是从未想过离宫去九王府中躲避,只是可惜了自己宫里的掌事姑姑,她是太后从母家提拔出来的,因跟自己有些血缘关系故长相也有几分相像,也是她无意间发现密室所在之处。 看来那个恶人就是为此才杀的掌事姑姑。 太后下旨加大了大内侍卫在寿康宫中的巡查力度,那人再敢来绝对不再放过。 陆今安猜测经此一事,那个恶人暂时也不敢再来寿康宫中,带着卿梦迟连夜去了冷宫密室。 不同于皇宫内院的富丽堂皇,冷宫的建筑布局十分古老陈旧,整个院子掩映在皇宫深处的一片幽暗之中。 院落狭小而封闭,四周是高高的红围墙,墙面上爬满了杂乱的青苔和枯萎的藤蔓,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第一百零九章 一定要救 院落中央,是一座低矮的宫殿,屋顶上的琉璃瓦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瓦片。 门窗紧闭,斑驳的木头上红漆脱落,随处可见手划脚踢的痕迹。 大门刚开了条缝,便隐约看到宫殿内部的阴暗和空旷。 “奴才参见九王爷九王妃。” 守门的老内侍看到陆今安和卿梦迟时一脸震惊,连忙起身行礼。 逐风只将手中的九王府令亮出,那老内侍便吓得退到一边,而又在收了逐风给的银子之后,立马会意。 “王爷和王妃尽管看,奴才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晓你们来此。” 陆今安不以为意,他既敢来,便不怕别人知晓。 一行人走进宫殿,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墙壁上歪歪扭扭的挂着几幅褪色的字画,旁边的蛛网上满是灰掉,显得孤寂而凄凉。 地面铺着青石地板,冷冰冰的,踩在上面仿佛能感觉到从地下透出的寒意。 宫殿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还有虫子爬过的印记。 曾经的华丽绣帘已经破败不堪,灰蒙蒙的一片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分外凄凉。 宫殿的中央是一个空旷的大厅,空旷得走两步便能听到回音。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吹动起角落里的灰尘,仿佛有幽灵在其中徘徊。 大厅的顶部,天窗半开,月光透过天窗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诡异而神秘,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和沉寂。 耳畔传来的时不时的笑声和哭声此起彼伏,让整个冷宫弥漫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仿佛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别怕。” 陆今安拉着卿梦迟的手,轻声安慰道。 卿梦迟回握住他的,“我不怕,只是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里弄个密室?” 要知道,冷宫可是先帝和皇上废弃的妃嫔所居住的场所,在这里过的日子连别的宫院的奴婢都不如,很多妃嫔为了能吃顿饱饭,只能将身上贵重的首饰拿给看守的内侍,而内侍更是坐地起价,根本不把这些曾经风光无限的主子们当人看。 时日一久,财产耗尽,若无人接济,便只能艰难等死。 没有财力物力人力,这密室又是如何修建的? 二人按照太后所给的地图缓缓向前,在一处废旧的院子里停下脚步,虽然屋子看着很旧,桌椅倒是齐全,即使有一层薄灰,但窗帘却是整齐,看样子是有人隔一段时间来打扫过。 逐风找来守门的老内侍,他一脸为难的说道。 “回九王爷的话,此地是先帝爷曾经的唐贵人的故居,当时贵人是得了恶疾不得不前来,因有着先帝爷的挂念便独自居住这处院子,可不到两月便故去,而此地也已经十多年都无人居住,想来是唐贵人以前的奴婢们前来偷偷打扫的。” 毕竟冷宫不同别处,生老病死皆无人理会,他们这些看守的奴仆们也惯会偷懒,里面常有恃强凌弱,抢别人院子住的情况,他们也都双眼一闭,不闻不问。 支走了老内侍,逐风搬动旁边的妆台,果然看到里面的暗道。 一行人顺着暗道往前,里面仿佛是在冷宫下面挖开的处宫院,里面一应物品摆放齐全,有三个炼丹制药的炉子,旁边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个专门的书柜摆放着许多医书。 丹炉上面连通着冷宫的小厨房,即使浓烟滚滚,也会让众人以为有人在做饭,无从怀疑。 木柴堆放之地旁边,竟然还有一口水井。 看着毫无灰尘的桌椅,卿梦迟清楚的明白,此处之前一直都有人居住。 陆今安警惕的看着四周,太后明明说这里有很多机关,但为何他们一个也没有遇到? “可否知道那人在此炼的什么药?” 药炉里面空空如也,旁边的书架上有几处空缺,卿梦迟只能通过桌子上残留的药材渣子简单断定。 “长生养颜之类的丹药。” 世间之人谁不想长生不老容颜永驻,更何况硕大的后宫之中,三千佳丽争宠于一个皇上,这些丹药在宫中怕是最抢手的存在。 卿梦迟不解的是,“既然只是这些丹药,大可正大光明的问太医院要,又为什么非要在此偷偷的炼?” “逐风,去查查那个唐贵人的身份。” 陆今安也只能从这些后宫的妃嫔里入手。 “主子,看这个。” 沅玉在书架旁边发现了半截蛇脱,看来那人不仅炼药,还在此养蛇制毒。 卿梦迟刚走上前去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虽然很淡,却逃不过她的鼻子,侧耳细听还能听到细细的窸窣声。 “王妃,属下来。” 逐风见状,上前将书架推开,这才看到整个书架后面正密密麻麻的爬着一墙的蛇。 其中离他们最近的一条在听到动静之后,当即张着大口冲上前来,就在咬到逐风之时,卿梦迟果断推开他,那毒蛇的牙齿狠狠咬上了她的胳膊。 “王妃!” “主子!” “小丫头!” 陆今安、沅玉、逐风惊叫着上前,可那蛇群仿佛受到什么指引,迅速将三人围困其中。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飞身而来,正是刚刚那个假太后。 “呵呵,” 随着一阵嘲讽的冷笑,假太后已经化手成爪向卿梦迟袭来。 “数日制毒,本座这里正缺一个药人。” 陆今安当即出掌,不想那假太后早已洞悉,身形轻快的躲避开来。 “就凭你还想伤本座?!” 假太后满眼鄙夷的看着陆今安,“废物!” 陆今安手握成拳,这人的动作太快,他又不能起身,确实难以伤到他,但他一定要救小丫头。 接着,陆今安便再次出掌,掌风凌厉内力雄厚,受力面比之前生生大出两倍,虽然假太后侧身躲过,但余威还是将她震的心肺一窒,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旁边的风卫已经持剑袭来,假太后顾不得拭去唇角的血迹,便连忙拔剑相抵。 第一百一十章 一定不能有事 卿梦迟趁着这个空档,抽出银针扎到自己手臂之上,封锁血脉,不让毒血继续蔓延,再利落抽出匕首在被毒蛇咬伤的地方划出一道“十”字伤口,放出毒血。 沅玉连忙吹起短笛,想要再次御蛇,不想这些蛇不仅没有一点儿反应,还将他们围的更紧了。 “她在蛇身上下了毒,断其舌信,让它们听不见声音,只能被他所控。” “那便杀了这些蛇,救出王妃。” 逐风等人抽出长剑,对着面前的毒蛇一通乱砍。 假太后抬剑一横,一股强大的剑气将旁边的风卫们打倒在地,见蛇群死伤不少,眸光更加阴毒,授意着蛇群再次上前做出更加疯狂的进攻,而她自己则猛一闪身,直直冲向卿梦迟。 卿梦迟看准时机将袖中的药粉猛然扔到她的身上,趁着她抬手捂住口鼻之际,握紧手中匕首,对着假太后的脖颈狠狠刺去。 假太后丝毫不以为意,只稍稍侧身便躲过了。 “雕虫小技还想刺杀本座,做梦!” 在假太后躲过之际,卿梦迟手中的匕首却是敏捷翻转,对着假太后的侧脸狠狠划去。 假太后一时间反应不及,尽最大的努力躲过却为时已晚,被卿梦迟锋利的匕首划到下颌和脖颈,面皮再次断裂,露出完美的下颌角和喉结。 “你果然是个男人。” 卿梦迟淡然的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之前便已经发现这假太后说话时嘴一直未动,虽然一直是女子娇态,可却十分做作,很明显的刻意为之,且动作中多了几分刚硬少了几分女子独有的柔美。 假太后没想到卿梦迟观察入微,竟然能识破他不是女子的身份,抬手轻抚略微刺痛的脸颊,指尖上的殷红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大胆!” 陆今安见状,连忙出掌,凌厉的掌风对着假太后的面部猛烈的袭去,可对方却是猛然飞身上前,生生接下他那一掌,大手如钳般对着卿梦迟的脖颈袭去。 卿梦迟连连后退,可那人却是步步紧逼,身上那明显的杀意让卿梦迟清楚的明白,这个人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后面便是水井,眼看退无可退,来人的手也已经抓住自己的衣领,卿梦迟冷眸一横,对着来人的手狠狠划去。 来人吃痛,本能的收回手,而卿梦迟手指翻转,径直划破了自己的衣领,来人手中一轻,眼看卿梦迟就要逃离自己的掌控,立马顾不得手背上的痛,再次伸手上前,誓必要抓住她才罢休。 卿梦迟手中的匕首却是对准他的掌心,狠狠刺去,而他本能的缩回手,卿梦迟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往井中栽去。 “丫头!” “主子!” “王妃!” 陆今安等人惊呼着用尽全力扫清面前的障碍,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周围的攻击力太强,那人见状,也顾不得再追掉入井中的卿梦迟,连忙闪身逃离此地。 逐风手下的风卫们上前追踪,可如上次一样,并未追上。 沅玉想要下水救卿梦迟,可她不会水性,逐风第一时间跳入水中,可井水中的压力过大,并不能沉到水底。 “王爷,” 逐风连试几次,身上的力气已经耗尽,只能先上来。 “属下没能找到王妃。” “找!” 陆今安看着黑乎乎的井口,冷声说道:“就算掘地三尺,将井平了,也要将王妃找出来。” “遵命!” 逐风当即调动所有风卫,他们轮流下井,定要将王妃找到。 可是,都过了近半个时辰,井中依然没有王妃的身影。 陆今安不信一个人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径直命令风卫们。 “分两路,一边下井,一边挖井。” “王爷,” 沅玉趴在井边嗅了又嗅,又抓起旁边的泥土尝了尝,不由得分析道:“井下面应该有条暗河。” 陆今安顿悟,卿梦迟没有内力,落入井中只会因为坠落的压力一直往下,这才会带入暗河之中,而逐风等人因内力所扰,再加上水的浮力,难以沉入水底,这才发现不了暗河。 但是,他之前已经让逐风打探过消息,卿梦迟根本不会水,就算冲入暗河,也是凶多吉少。 “逐风,拿京城水运图来。” 逐风连忙吩咐几个水性极好之人,想办法下井寻找暗河,而他则飞身离开,去找水运图。 陆今安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眸光暗沉的盯着井口。 小丫头,你一定不能有事! 沅玉也紧张的趴在井口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情况,此时此刻,她只希望卿梦迟能好好活着,毕竟她身上的毒还需要解药。 逐风的动作很快,水运图拿来之后陆今安便仔细翻看,最后确定了京城的护城河。 护城河下面便连通京中暗河,既供京城中人饮水所需,还做好防御工程,那里的水源是整个京中最好的,若是炼丹制药,皆为首选之水。 但大家心知肚明,连日暴雨,护城河堤正在抢修加固,河面绵延数百里,且有不少低洼和悬崖,若王妃真的滑落那里,真的很难发现。 陆今安直接命令道:“让风卫和巡防营沿着护城河找。” “诺。” 逐风明白自家王爷这是准备重拾军权了,拿起九王府令牌便去巡防营调集人马。 而陆今安则前往城门上最高点,看着平静的护城河,等着卿梦迟回来。 冷月得到消息,早已带人赶到城门口,护城河边围满了人,乱糟糟一片,不少水性好的灾民正自发脱了棉衣跳入水中。 “王爷,”看到陆今安,冷月忙上前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 “刚刚护城河里出现暗流,秦公子为救一个小孩,不慎被卷入水中,难民们正在营救。” “弟弟,” 秦慕云焦急的四处观望,她自幼习武,可水性却是极差,只能站在岸边一遍遍的呼喊。 易修染策马前来,他的身后是五万巡防营中人,看到秦慕云满脸难过,心中不由一紧,连忙说道。 “秦姑娘放心,我们定会救起秦公子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有理由 秦慕云一时间恍惚,看着面前一身戎装的易修染,有些难以置信,“易将军这是又接手巡防营了?” 怎么之前没有听说? “时间紧迫,不便多说,九王妃落水,我们正在营救。” 易修染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众人策马前行。 秦慕云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卿梦迟也落水了,连忙让府中懂水性的家丁全都过来。 “快去救王妃和家弟。” 皇宫和朝堂之中,一切事宜已经被皇后和三皇子把持着,三皇子本想趁着时疫盛行的时候,总揽军政总权。 不想,还没开始便听到手下之人禀报九王府的人带着九王府令去巡防营中调兵。 三皇子气的当场摔了杯子,带着玉玺和手下快马加鞭的冲到巡防营外,却看到前巡防营将军易修染竟然活着出现在众人眼前。 巡防营一时间转了风向,那些个敬佩易家的军士们个个对易修染恭敬听命,且连现在的巡防营将领都不敢造次。 三皇子气的刚想上前以代理父皇权利的名义将易修染军法处置,谁知,大内侍卫统领竟然带着圣旨前来。 说是父皇感念跟九王叔的兄弟之情,现在九王妃落水身死不明,九王叔心急如焚,便由易将军带着巡防营的半数人马前去寻找,还让守城将士们极力配合。 三皇子岂会相信,要知道父皇已经得了时疫,命不久矣,而且玉玺还在自己手中,那圣旨又岂能是真。 当即上前撕了圣旨,还让手下之人上前打前来下旨的大内侍卫统领。 但是,大内侍卫们可不是虚的,个个功夫高强,很快便将三皇子和他的随从们制服,待将三皇子押到御书房,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三皇子当即吓得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皇上自知三皇子的野心,所以提早预防,在服下陆今安给的解药之后,便将玉玺先盖了几张空白圣旨又一直装病,只等着三皇子落网。 而见事情败露的三皇子和皇后只能低头忏悔,现在时疫盛行,且水患未清,皇上为了稳固朝臣之心,先下令让三皇子和皇后回去闭门思过,等熬过了这个艰难时期,再解决他们…… 卿梦迟落入井中的一瞬间,反应极快的屏住呼吸,收起匕首,想要游到井口。 没错,是游过去。 前一世的卿洛雪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现她如出水芙蓉的仙姿,特意在水上的小船里帮几个贵人医治,卿梦迟为了能很好的被宋一城和卿洛雪利用,在生了孩子之后苦练游泳,再潜在水中,代替卿洛雪为病患把脉。 其实她的水性极好,只是现在没人知道她会水。 但她落下来时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她冲到井底,她没想到这井水下面竟然还有一条暗河,冰冷刺骨的河水让卿梦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间有限,她若不能自救,怕是连尸体都难以让人找到。 正在这时,暗河涌动起旋涡,她只能顺势而行,直到眼前出现光明,她知道这应该是外面了,奋力的往上游,可身子却越来越沉。 这几日太过劳累,她刚刚又中了蛇毒,体力不支。 正在卿梦迟的身体快要沉到河底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直接拉住她的胳膊,奋力的将她往外带。 她艰难的抬头,透过照入水中的阳光,看到前方那抹温润的身影,心头微暖,沉沉的闭上眼睛。 “九王妃,卿梦迟,醒醒,别睡。” 秦慕风将卿梦迟拖上岸,急切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将刚呛入口的水吐出来,再探卿梦迟还有鼻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在看到她湿透翻起衣袖的胳膊时,眸光一愣,接着又变得一沉…… 不知多久,卿梦迟方才转醒,感觉到旁边的温暖连忙起身,火堆旁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的男子正端坐一旁,即使简单的放柴火进火堆,也十分的温雅。 “秦公子?” 秦慕风侧过头,他是君子,对于落水的九王妃本不该多看,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睛却总是忍不住的看过去。 刚刚还能自欺欺人,担心九王妃的身体情况,但现在九王妃醒了,她真的没理由再看了。 “九王妃。” 卿梦迟将身上披着的白色外衣递到秦慕风面前,淡定的说道:“多谢秦公子相救。” 秦慕风侧过头看向燃得正旺的火堆,温声说道:“王妃不必客气,若换成别人,在下也定会相救。” 卿梦迟看着手臂上伤口的黑色不再,已经开始泛红,心中明了,必是有人将蛇毒吸出,而这里除了秦慕风怕是没有第二个人。 不过,蛇咬伤胳膊的内侧那抹艳红,想必他也看到了。 但卿梦迟倒是不为意,九王爷那身体情况,她还是清白之身,有什么不正常的?! 只是,想到前世种种,卿梦迟的心中一时五味陈杂,这男人是害她前世失贞的祸首,可又是今生救她于危难的恩人。 她到底要如何办才好? 卿梦迟不说话,秦慕风也不好率先开口,二人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堆,听着柴火被烧得噼啪做响的声音,分外安静。 “哥哥,这是你的妻子吗?真好看。”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沉寂,只见一个小女孩抱着柴出现在二人身后。 “不是,”秦慕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言的悲伤,他低下泛起微红的脸,轻声道:“这是九王妃。” “原来是王妃。”小姑娘昂着头,单纯的眸子里满是晶莹的光芒。 “真的跟仙女一样好看。” 说着,小姑娘将怀中的果子递到卿梦迟面前。 “谢谢,” 卿梦迟伸手接过,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真的很好吃。 小姑娘甜甜的笑着,又递了几个果子给秦慕风。“哥哥也吃。” 秦慕风伸手接过,看看卿梦迟半干的衣裙,再看着手中的外衣,一时间有些无措。 卿梦迟见状,一边伸手烤火一边说道:“本妃之前遇到恶人落水差点儿没命,想来王爷正在四处寻本妃,这天气转凉,还好秦公子聪慧,燃火取暖。”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绝无此意 既然重活一世,前世的苦难该避则避,卿梦迟的未来必将改变,而秦慕风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秦慕风明白卿梦迟的提醒,她已嫁入九王府,是人人敬重的九王妃,于他本不该再有交集才是。 “在下之前救这小姑娘时被水冲到岸边,本想送她回家,不想正巧遇到落水的王妃,待将这小姑娘送回村,在下便送王妃回九王府。” 秦慕风的解释让卿梦迟十分满意,温润君子,谦和如玉,她的心里升起足足的安全感。 “多谢秦公子。” 卿梦迟起身观察四周,前面是一条长河,原本的路已被洪水冲垮,想要出去,只能翻过前面的山脉寻找新的出路。 听小姑娘说,前面的山跨过去后便是一片树林,他们村子就在树林旁边。 看这路程还有不少距离,得先补充体力才行。 卿梦迟径直走到水边,捡起一支稍长的木棍,用匕首将前端削尖,站在河边,目光如炬,紧盯着水面下的动静,仿佛能洞察江底的每一个秘密。 秦慕风和小姑娘好奇的看着卿梦迟,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金色的光芒与碧蓝的河水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女子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婉如误会人间的仙子般清灵。 突然,卿梦迟的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长树枝如闪电般刺向水面。 只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一条肥硕的鱼儿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卿梦迟迅速抬手,鱼儿便稳稳地落在树枝尖上,鳞光映着余晖闪闪发光。 “哇!” 小女孩开心的拍着手掌,“王妃好厉害!” 秦慕风也满眼惊奇,真想不到,九王妃竟然还会叉鱼? 卿梦迟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她轻轻摇晃着长树枝,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接着,卿梦迟将鱼放在岸上,又盯着河水之中。 一条,两条,三条…… 足足叉了六条大鱼后方才收手,在河边捡起一片扁平锋利的石头,利落的捡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刮鳞剖腹,再用河水洗净后放到一片干净的大树叶上。 远处,群山如黛,与河边的绿树相映成趣。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河边那抹辛勤的身影却是仍旧耀眼。 秦慕风连忙起身,上前帮忙,虽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他学习能力极强,很快便掌握要领并记下所有流程,最后面的两条,不等卿梦迟提醒就独自清理干净。 “秦公子果然好学。” 卿梦迟以前跟着母亲梦烟住在京郊小院,经常看到母亲到河边抓鱼,前世的自己也曾这样给孩子抓鱼,早就熟能生巧了,相不到秦慕风只用看一遍,就能上手了。 秦慕风抬袖擦了把额头浸出的汗,谦逊有礼的说道:“王妃才是什么都会。” 卿梦迟淡然一笑,不再多言,拉着小姑娘在河边洗了手,便将鱼用长树枝串好,悬挂在火堆之上。 天色已暗,河水流向远处和远处的群鸟悲鸣声混杂在一起,篝火在夜幕下跳跃,火光映照着周围的一切,为这片寂静的土地增添了一抹温暖而热烈的色彩。 红色的焰火在鱼身上跳跃,发出“滋滋”的声响,鱼皮变得金黄酥脆,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人垂涎欲滴。 卿梦迟带着小女孩坐在火堆旁,用枯草编成小兔子,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秦慕风坐在火堆旁,他偶尔翻动一下烤鱼,让鱼儿均匀受热,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而坚毅。 玩了一会儿后,卿梦迟有些累了,秦慕风则很有眼色的招呼小姑娘坐到自己身边,让卿梦迟稍事休息会儿。 卿梦迟靠在一旁的巨大石头上,静静听着二人的谈话。 小姑娘一脸欣喜的盯着烤鱼,别提多开心了。 “王妃和哥哥真是厉害,乖丫今天可以吃到鱼了呢。” “原来你叫乖丫,家里几口人?” “有爹爹,娘亲,还有弟弟,我跟着姑姑来祖母家玩,不想突然发了水灾,还好哥哥救了我。” “……” 说话间鱼儿已烤至金黄诱人,秦慕风小心翼翼地取下,撕下一块鱼肉,轻轻放入乖丫口中。 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口腔中爆发,让她陶醉其中的同时还不忘叫卿梦迟一起过来。 “王妃快吃鱼,真的太好吃了。” 卿梦迟也不推辞,连忙接过秦慕风递过来的鱼大口吃了起来,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们在享受着烤鱼的美味,也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自由。 秦慕风也是第一次吃这种野外烤的鱼,虽然没有油盐,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卿梦迟和秦慕风都默契的将鱼肚子上的大刺取下,肉递给乖丫,剩下的鱼身和鱼尾他们自己吃,乖丫开心的笑出两个小酒窝。 远处传来虫鸣和夜鸟的叫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生机。 吃饱之后,乖丫也困了,靠在卿梦迟的怀里,在火堆边睡着了。 “王妃也休息,在下守着即可。” 秦慕风说着往火堆里丢了两根柴禾,让火烧得更旺些,省得她们冷。 “我这会儿不困,秦公子一直在忙,还是你先休息吧。” 卿梦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的挑着刚刚在河边捡回来的药草。 秦慕风根本睡不着,好奇问道:“王妃可是在制药?” “嗯,” 卿梦迟也不瞒他,“京中时疫盛行,我之前制的药掉落水中,很多都不能用了。” 秦慕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心疼。 “王妃其实不必如此辛苦……” 卿梦迟骤然抬头,清冷的眸光将秦慕风接下来的话咽入喉中,“秦公子可是想说女子不必自己动手,只须嫁得如意郎君,依附于男子,一世便可无忧。” 那尽显无遗的冷漠气场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水面,带来丝丝凉意。 “不,不,在下绝无此意。” 秦慕风还是第一次见卿梦迟如此凌厉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措。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重要的 卿梦迟轻抿着唇角,并未言语。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犭虫立。” 秦慕风忙乱脱口而出的赞美又觉得此时说似有些撩逗的意味,本想闭嘴,却在抬头时对上她审视的目光,白皙的脸颊忽的泛起红晕,连说话也比平常语速快。 “在下从未觉得女子应该是男子的附属,而是犭虫立有思想的个体,王妃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在下只是觉得王妃今日受惊又太累,制药的话或许可以明天再制。” 卿梦迟却是淡然低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刚刚好似有些反应过激了,前世的遭遇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秦慕风要如何想她又何必在意?! 见秦慕风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卿梦迟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所说的话,索性岔开话题。 “时疫一旦暴发,传染性极强,说不定附近的村子已经染上了。” 要不然这么大的洪水,旁边村子里的人为什么没有出来的迹象? 前世的时疫有多可怕,卿梦迟心知肚明,秦慕风没有经历过,不明白其中厉害。 秦慕风想不到之前的她看起来温婉可人,实际上却如此独立坚毅,但十分尊重她的想法。 “之前翻过几本医书,略认得一些药材,王妃要找什么药,在下帮你去寻。” 卿梦迟也不矫情,径直将几种药材告知,秦慕风便从火堆中拿出一截木棍当火把,去了附近的林子。 卿梦迟默默的长舒一口气,独自面对秦慕风,她的心里总有些不适,难道是因为前世的那道坎怎么也过不去吗? 进入林中的秦慕风也顿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卿梦迟坐着的背影,心中浮起一抹莫名的酸楚。 或许跟她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翌日天一亮,卿梦迟就和秦慕风带着乖丫一同向前赶路。 昨晚秦慕风便已经探过路,山洪暴发,原本的山路尽数冲垮,只能边走边探。 过了前面的林子,便要翻过前面的山脉,到处都是淤泥和滚动的碎石,一不小心便会摔倒滑落掉下山崖,秦慕风走在最前面,乖丫走在他后面,卿梦迟走在最后,三人一起小心翼翼的上前。 卿梦迟一路观察,看到有用的药材便采集收着,还顺便留下记号,希望陆今安能早些派人找到她。 乖丫真的很乖,一路上十分听话,许是想着要见到双亲,不仅没有喊累,脚步也带着欢快。 三人刚翻过一座山果真看到前面山林旁边有一个村庄。 “王妃,哥哥,那里便是乖丫的家了。” 乖丫指着其中的一处房子开心的说着,还将双手放在唇边做出喇叭状,大喊道:“爹爹,娘亲,弟弟,我回来了……”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惊起的鸟儿便是是无声的寂静。 乖丫满脸疑惑,他们一直住在山村深处,习惯了大声喊人,但每次一喊,就算家里人忙活没注意,村子里也会有人回应,为什么没一人理她? “他们是不是还没起来,我们回去找他们。” 说着,乖丫便要下山。 “等等,” 卿梦迟一把拉住她,而她正好踩的一块石头突然落空,还好被卿梦迟紧紧抱在怀中,要不然她便跟那石头一起跌落山下,但强大的冲击力让卿梦迟往后摔到地上。 “王妃,” 秦慕风连忙上前扶起她,关切道:“你们没事吧。” 卿梦迟摇了摇头,说出自己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已经午时了,按理说应该是家家户户烧火做饭的时候,可是村子却未见袅袅炊烟,别说人声,似乎连狗吠声都没有。” “你说的很对。” 秦慕风也非常疑惑,“看这里的地势,暴雨突降,洪水顺着山脉只会流入村庄里面。” “王妃,乖丫害怕。” 见识过洪水无情的乖丫已经开始全身发抖,卿梦迟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 “许是你娘亲他们在洪水到来之前都逃出来了。” “不怕,哥哥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秦慕风说着,便要率先下去查看。 乖丫说什么也要一起下去,卿梦迟无法,也觉得此时三个人在一起是最安全的,便一起小心往下走。 下山的路光滑难行,秦慕风将乖丫抱着,卿梦迟跟在他身后,二人的脚上鞋子上满是污泥也不在意。 此时,只有安全的到了村庄里,才是最重要的。 村庄里空空如也,房门紧闭,有洪水冲洗的痕迹,却极少有脚印出现。 正在三人疑惑之际,一个房门悄悄从里打开。 卿梦迟眸光一凛,手中匕首当即抽出。 秦慕风却是径直站到她的身前,他一个大男人,没道理让女人保护。 门里之人目露不善,手拿着锄头,做出防御之势。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也是沉重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青年男子手持猎弓,正将箭头对准他们,沉声问道。 “来者何人?” “张大爷?刘大哥?” 乖丫不确定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乖丫?” 拿锄头之人连忙反应过来,待看到卿梦迟和秦慕风身后的小姑娘时,径直放下手中的锄头,急切的想要上前,却在刚走到门口时,又止住脚步。 “你快走,离开这里,我们,都生病了。” 那个青年男子也放下弓箭,提醒道:“这病会传染的,你们别过来。” 卿梦迟三人这才看清楚那个张大爷和刘大哥脸上手上满是红斑和水疱,想来他们已经发现此病会传染,便各自待在房中,不出来。 乖丫看向自家门口,已经有所预料,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爹爹、娘亲还有弟弟……” “他们怕是也病了。” 张大爷也是老泪纵横,对着卿梦迟和秦慕风作揖。 “求求二位好心人带着乖丫离开,我们村里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卿梦迟已然断定,“你们是得了时疫。” 乖丫十分聪明,这一路走来已经发现卿梦迟医术了得,连忙跪地乞求。 “王妃,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我爹爹、娘亲和弟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担心她 张大爷和刘大哥见状一时间疑惑,但又双眼泛光,这个美如天仙的人是王妃,来救他们的? 卿梦迟将乖丫扶起来,便准备上前,秦慕风却是担心提醒:“可会传染?” “会。” 卿梦迟眸光淡定,即使知道会传染,她也一定会去救这些人。 “在下与王妃同去。” 秦慕风也坚定上前,即使被传染身亡,他也定要站在她身边。 张大爷和刘大哥闻言,喜极而泣,连忙用最大的力气喊着周围之人。 “能动的都出来,有贵人来救我们了。” 房间中不时传来脚步声,很慢,但十分有序,乖丫在看到自家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声,她的爹爹正抱着弟弟扶着门远远的看着她。 而她的母亲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 卿梦迟没有犹豫,率先去了乖丫家,她的娘亲最重,先给她施了针,缓过气,再喂些药。 因卿梦迟之前落水的缘由,之前制的解药不多了,优先给老妇弱孺病重者服用,剩下的轻症和年轻力壮者服用卿梦迟采集的药材所熬制的汤药。 秦慕风一直跟在卿梦迟身边,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还很快学会煎药。 有了秦慕风的帮助,卿梦迟也轻松很多,天刚擦黑之际,许多人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张大爷是村子里的村长,对于卿梦迟和秦慕风的帮助十分感激,害怕他们三人被传染,还让村里人全都戴上面巾。 趁着医治的空档,秦慕风跟村里人打听情况。 “在下曾熟读京城地貌志,为何从未看过你们这处村落?” 张大爷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子叫石头村,祖先们不喜外面的喧嚣,这才有归隐之心,带着族人来此后又救了不少落难之人,有了现在这个村子。” 秦慕风趁着熬药之余,抬头问道:“你们祖上可是做水利方面的?” 村子里的地上可见用石头打造而成的错落有序的凹槽,既能引水入村子储存以备干旱时所需,又能在洪水到来之际将水导出,不至于让村子惨遭水患。 “确实如此。” 张大爷点了点头,并不打算瞒两个贵人。 “祖上之前曾任负责过京城周边的水利建造,后发现这里觉得十分适合居住,才隐居在此。” 卿梦迟疑惑道:“你们这村子看着离京挺远,又是如何染上时疫的?” 王大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王妃有所不知,我们的祖先虽然过着隐居生活,但并没有完全与世隔绝,村子里的年轻人也喜欢将山里打到猎物拿去邻村或是集市上卖,换来别物来丰富村里人的生活,前几日,因为暴雨冲垮了去集市的路,村民们害怕村子里打的猎物变质,便想先去隔壁村了换些蔬果米面,结果,他们一回来,便全身乏力,浑身起红色的疹子,一些见多识广的村民猜测,这有可能是时疫。” “隔壁村?” 卿梦迟柳眉微挑,接着说道:“在哪里?” “就在山的另一边,离这里二十里的石林村。” 张大爷以为他们要去救治,连忙制止道。 “二位贵人可千万别去,石林村三面环山,里面的人并不喜欢跟外界接触,因气侯比这里暖和,他们那里的谷物丰盛,还有一些瓜果蔬菜,但那里民风彪悍,且女少男多,还有一女多夫之乱象,若不是因为暴雨冲毁道路,我们也不会去他们村子进行交易。前几日,我们发现身体不适,还派了村子里的青壮男子去石林村,想要跟他们村子一起想办法,但石林村已经化为灰烬。” 他们没办法,也不想害人,便各自待在家中,准备静静的在他们祖辈守护的村庄里不声不响的死去。 不想,竟然遇到救命的贵人了。 卿梦迟想到前几日逐风打探到的消息,三皇子跟宗亲们巡防之后纷纷感染时疫,有几个宗亲暗中透露,他们烧了一个三面环山的村子,想来便是石林村。 “现在缺医少药,本妃只是对症治疗,想要完全的对抗疫情,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王妃请说,要如何做?” 石头村的村民们面对这场灾难,并未坐以待毙,深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共同度过难关。 于是,村长张大爷将村庄里能动的长者们组织起来,一起商讨对策。 在卿梦迟的带领下,对感染时疫严重之人采取了严格的隔离措施。 将病患根据病情轻重缓急集中安置在村庄的四个角落,由专人照料,以防止疫情的进一步扩散。 同时,他们跟之前一样,加强对村庄入口的管控,禁止外来不明人员进入,以减少病毒的传播风险。 其次,一些轻症的村民们开始跟卿梦迟和秦慕风一起,积极寻找草药和治疗方法。 村民们从小生活在这里,对于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只要他们将药草画出,并说明特点,他们便能很快找到。 秦慕风也学着卿梦迟尝试用银针、拔罐等疗法来缓解病情。 此外,卿梦迟还教村民们注重改善生活环境,加强村子里的卫生,清理废墟,疏通沟渠,确保村庄的环境卫生。 房屋里则定期焚烧艾叶、用药酒擦拭消毒。 很快,村子里的时疫得到了缓解,乖丫的母亲和弟弟都已经大好,二人感激的对卿梦迟谢了又谢,见卿梦迟并不挟恩相报,他们便将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给卿梦迟和秦慕风吃。 卿梦迟和秦慕风也没有推辞的收下,之后又将吃食留给病重之人,毕竟他们需要营养。 这一举动让整个石头村的村民们十分感动,觉得二人就是活菩萨转世,对他们磕了好几个头。 就在石头村村民们的病症得到控制之时,陆今安终于找到了这里。 在看到卿梦迟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耐心的跟村民们交代喝汤药之后的注意事项之时,陆今安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连四日,他可是一直担心的没合过眼,这丫头到底没有想过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平竞争 但陆今安在看到卿梦迟抬起头看着自己唇角勾起的弧度时,他这几日的担心和怒火又瞬间消散。 “你,可还好?” 一开口,陆今安的声音也不由沙哑。 “王爷,”卿梦迟惊喜的起身,放下手中药草便匆匆跑上前去,“我这一路上画了好多标记,就知道王爷一定能找到我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陆今安竟然亲自过来。 “我跟你讲,之前从宗亲那里打探到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这石头村旁边的石林村应该是时疫的起始点,但现在村子已经被烧毁,一时间无从查起。” 卿梦迟忍不住跟陆今安絮叨的讲着,陆今安也认真的听着,还时不时的给出意见。 “既然存在过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让逐风跟你一起去,他们风卫最会侦查。” 卿梦迟连忙点头。 “那正好,既然你们来了,我便去石林村看看,或许能发现时疫爆发的原因,再对症下药,定能做出更好的解药。” “在下也可以跟着一同前去,这段时间在下跟着王妃学习了不少医术和药理,想来过去也能帮王妃一起找。” 秦慕风的突兀的声音让原本温馨的气氛空前的紧张,陆今安那带着暖意的眸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骤然变冷。 小丫头这几天都跟秦慕风在一起? 关键是,卿梦迟闻言也看向秦慕风,赞同道:“也好,秦公子心思细致,学得极快,说不定真有发现。” 秦慕风儒雅的脸庞难抑的惊喜,王妃这么说是否是觉得自己极好? 而卿梦迟却一直看着陆今安,还接着跟他讲述自己落井之后跌入暗河的凶险,又意外被秦慕风所救的经过。 “多亏秦公子相救。” 陆今安看着秦慕风,嘴上说着感激的话,可锐利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让步。 同为男人的秦慕风也顿时明白陆今安的警告,但看到卿梦迟那清澈的眼睛,他却是脊背挺直,并不打算退缩。 看到陆今安和秦慕风四目相对,卿梦迟有些茫然。 “那个,你们两个,可是有话要说?” “没有!” 二人异口同声,声音还暗含刀光剑影,喘息间连过数招。 卿梦迟眼角抽了又抽,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但又说不明白为什么,索性背着药篓,后退两步。 “那,我先跟逐风去石林村了。” 逐风连忙给陆今安行了个礼,又留下几年手下保护王爷,连忙跟上王妃的步伐。 “逐风,” 刚走出半里,卿梦迟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几天王爷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要不然怎么阴着一张脸,就算笑也不达眼底。 逐风差点儿没一头栽到地上,王爷如此在意王妃,可王妃却是个没开窍的小女孩,理解不了。 当然,作为属下,逐风肯定要帮自家王爷。 “王妃落井之后,王爷焦急万分,为了找王妃,用九王府的玉令将巡防营的人调了一半。” “王爷他竟然调动了巡防营?” 卿梦迟一时间惊讶无比,但想到自己差点丧命,想想也真是后怕。 “那王爷此举可有凶险?” 若是陆今安惹皇上不高兴了,那岂不是要诛连她这个王妃?! 逐风却是心中大喜。 看看,王妃还是十分关心王爷的。 “皇上对王爷极好,且巡防营以前本就是王爷手下,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巡防营中人必会追随。” 逐风的夸赞并没有让卿梦迟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爷身中数毒,蛊毒也未清,还是要低调些好。” “话虽如此,可强者也有自己的尊严和活法,何况有些事并不是一味的忍让便可解决的。” 秦慕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卿梦迟内心的担忧消散不少。 “秦公子所言极是。” 确实,伏低作小安居一隅并不是陆今安的作风,他是雄鹰,本就应该展翅翱翔天宇,而不是像雨燕一般,寄人篱下。 逐风虽然并不喜欢秦慕风,但看到他为自家王爷说话的分上,暂且先不讨厌了。 见卿梦迟前行的步伐轻快不少,秦慕风的心也跟着欢乐,他刚刚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不顾陆今安的警告,执意跟上卿梦迟,想到陆今安那不善的神色,他本不想说陆今安的半句好话,但看到卿梦迟皱眉,他的心竟然忍不住的抽痛,再加他并非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陆今安的优秀,他并不会否认。 如果可以,他定会履行君子之约,公平竞争。 而陆今安看着卿梦迟和秦慕风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隐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暗沉的眼中正在预谋着什么…… 与此同时,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也将打探到的消息送到卿洛雪的手上。 得知卿梦迟正在石头村中救人的卿洛雪气急败坏,她让余氏找的那些郎中没一个可用的,只能制些缓解时疫症状的方子,真正有治疗和根治作用的却是没有一个。 宋一城一直暗中盯着太医院,更是没有一丁点儿发现。 偏偏卿梦迟又在救治得时疫的病人,等到卿梦迟回京,那所有人岂不是都要尊她为神医了? 不,这绝对不行! 正在她焦急万分之时,三皇子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了她的房门。 “卿洛雪,你这个贱人,给本宫弄的什么解药?!” 三皇子一进门便径直上前,死死的掐住卿梦迟的脖颈,露出满脸可怖的大片红斑和脓疱。 “这些红斑和脓疱比之前更甚,而且本宫现在痛痒难耐,母后在宫中也是如此,都是服了你的解药之后所致!” 三皇子恶狠狠的语气让卿洛雪在快要窒息的同时感觉到无比的恐惧,三皇子想要谋夺皇位却没能如愿,现在被陛下罚禁足,正在气头上,可之前服下的解百毒丹药却偏偏失效了。 想到制此药之人,卿洛雪嘶哑着声音说道。 “卿梦迟,定是她想要暗害殿下的。” “九王妃?” 三皇子暂且压住心底怒火,手松开一些。 “她为何要害本宫?”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另想他法 卿洛雪连忙大口喘气,生怕三皇子的手再次钳紧自己的脖子,连忙又接着说道:“是卿梦迟,就是她想要害妾身,才故意在妾身所制的解百毒丸中下了药,这才连累到殿下和母后。” 医术高超是她唯一的翻身机会,她已跟宋一城送信,到时候无论是抄是骗还是抢,一定要提前在卿梦迟将药方公诸于众之前,得到方子。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三皇子,自己其实并不会医术。 三皇子索闻卿梦迟和卿洛雪不和,而且卿洛雪的愚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满脸恼怒的松开手,狠声道。 “接着说。” 若是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他不介意换个人为他生孩子! 卿洛雪最是了解三皇子的心思,看到他眼中的厌烦,生怕自己变成弃子,连忙说道。 “卿梦迟一直嫉妒妾身出生嫡女,又得父亲和母亲爱护,还能嫁给三殿下,暗中对妾身下过多次毒手,现在她已嫁入九王府,因害怕九王爷有恙后陪葬,也是求着妾身将制好的唯一补气养生的丹药给了她,想不到她治好了九王爷便想来害妾身。” 三皇子虽然对他那过于优秀的九王叔十分忌惮,但心里是却是很不服气,他才是天之骄子,他的父皇才是天佑的皇上,凭什么九王叔一个王爷要掌管军政总权。 以前九王叔重病卧床,没几日活头了,想不到娶了卿梦迟冲喜之后便已经大好,而且还拿着皇爷爷给的九王府玉令调动了巡防营。 这不是想要重新拿到军政总权架空他和父皇,又是什么?! 想到前几日父皇明明得了时疫,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偏偏又在他准备夺位之时突然间好了,还让他和母后禁足,三皇子已经偷偷的打听过,前几日九王叔和卿梦迟入宫去了父皇养病的承乾宫。 “你那解百毒丸可是也给了卿梦迟?” 见三皇子满眼猜疑,卿洛雪知道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已经让三皇子相信,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三皇子一心想要坐上皇位,对于位高权重的九王爷多有怨怼。 那她便将卿梦迟推到前面,要死也要让卿梦迟先死。 “对,对,” 卿洛雪连连点头,顺着三皇子的话,接着说道:“之前我制了好多解百毒丸装在嫁妆箱子里,可不知为何殿下和母后中毒之时,妾身拿出来看瓶中只剩下两粒了,想来出嫁当晚,卿梦迟还派手下之人前来送头面放入嫁妆箱子里,那解百毒丸肯定是被卿梦迟偷走的。” “本宫就知道,父皇的病不会突然间好的,定是那个卿梦迟和联合九王叔给本宫作对!” 三皇子怒火中烧,径直数落起卿洛雪。 “你也真是的,自己制的药都不知道收捡,让她钻了这么大的空子,拿了你的药去讨好得了时疫的父皇,让父皇对九王叔言听计从,还在你剩下的药中下毒残害本宫和母后!” “殿下恕罪,妾身真的只当她是亲姐妹,这才疏于防范。” 卿洛雪心知三皇子这是完全相信了,面上装作一副重情重义单纯被骗的模样,眼中含泪的接着说道。 “妾身也知道她的想法,但凡她经手的东西妾身都分外小心,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狠毒。” 卿洛雪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三皇子,见他怒意横生的眼睛并没有盯着自己,又趁机补充道:“妾身因为怀孕的缘故,制药方面有些力不从心,连日不眠不休也只制出了能缓解症状的方子,真是有负殿下和母后寄予的厚望。” 即使制不出解时疫的方子,三皇子也不能怪罪于她。 “行了,” 看着卿洛雪梨花带雨的模样三皇子便没来由的心烦,再加上身上痛痒难耐,让他的脑子也想不了太多。 “先按你那方子上的药熬一副给本宫。” 行与不行的,先试试再说。 “殿下稍待,妾身这就去。” 卿洛雪连忙低头照办,三皇子为了能快些解决身上的痛痒之症,专门让自己的手下亲随去盯着卿洛雪煎药。 卿洛雪知道三皇子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看三皇子那一身红斑和脓疱,她打心底里恶心,若不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富贵,她才不会对三皇子百依百顺。 怀中仅剩的八粒解百毒丸她是不准备再拿出来的,就算不能解了这次的时疫,那别的毒还是能解的,她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再找机会让卿梦迟那贱东西乖乖给自己继续制药才行。 照着余氏召集的郎中所写的方子,卿洛雪一次煎了两倍的剂量,还外加一副安神汤药混合在一起,在三皇子将药喝下之后,便觉得身体上的痛痒减轻,还昏昏欲睡的。 卿洛雪趁机表现出对三皇子极体贴的模样,三皇子一时不查,再加上几日没好好休息,就在卿洛雪身边沉沉睡去。 兰香特意将房门大开,让院中的人全都看到三皇子被卿洛雪“精心照顾”的模样,一时间三皇子院中的众人皆以为卿洛雪这个侧妃得宠了,全都对她巴结讨好。 卿洛雪便借此在府中立威,还让兰香出府去跟余氏和宋一城送信,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卿梦迟的药方弄到手。 余氏和宋一城收到消息,立即有所行动。 余家忙着筹钱给余贵妃拉帮结派,没空理会余氏,余氏只能去找卿耀宗,谁知卿耀宗也知道卿洛雪在三皇子府中混得窝囊,再加上郎中已经查出巧儿腹中怀的是个男胎,大喜过望,除了例行上朝便到巧儿的房中歇息。 至于治疗时疫的方子,管他卿洛雪还是卿梦迟制出来,不都是他卿耀宗的女儿弄的吗?! 他只希望时疫早些结束,好带着巧儿出城祈福,找一找尚华寺的法师,给孩子测个好点的字。 余氏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女儿,拿出一半的私房钱买杀手前去石头村盯着卿梦迟的一举一动,实在不行,便杀了她算了。 反正自己的女儿卿洛雪没有的,卿梦迟这个小贱人也休想有!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该在此 宋一城在收到卿洛雪的密信之后,却是眸光一亮。 前几日,他以为三皇子登基已经十拿手稳了,对皇上身边的内侍也不算恭敬,谁知皇上竟然强撑过来了,还将他视为三皇子和皇后一党,对他明里暗里打压。 在宫里当差这么长时间,宋一城可比三皇子清楚,若不是因为时疫的关系,皇上肯定会着手对付三皇子和皇后,到时候,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与其等着被人鱼肉,倒不如占据主动,抢先一步将卿梦迟治疗时疫的方子拿给卿洛雪,保三皇子便是保他自己。 于是,宋一城故意在当差之时抢着干活,又意外摔断了左胳膊,需要暂时休息。 而趁着休息的空档,宋一城偷偷的跑出宫外,按照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悄悄找到了石头村,他不亲自盯着卿梦迟,是绝对不能放心的。 从石头村前往石双村的路上,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间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草木香气,偶尔传来的阵阵鸟鸣,增添了几分神秘。 卿梦迟身着淡绿色长裙与秦慕风身着青衫并肩而行,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透着一股坚韧与聪慧,男子则温润如玉,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不凡的气质。 二人十分仔细的一边前行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时疫既然是从石双村暴发的,或许这一路上也能发现线索。 逐风则一直盯着秦幕风,但凡有机会便要站在二人之间,隔开秦慕风和自家王妃,还时不时的多聊几句。 可自家王爷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况且秦慕风能言善辩,三言两语的便找到破绽,让逐风难以再继续编下去,只能先从王妃的身边人入手。 “王妃可知沅玉在看到王妃掉井之后,也吓坏了。” 卿梦迟淡然一笑,沅玉怕是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吧,她担心自己根本就只是为得到解药而已。 秦慕风倒是插嘴道:“那沅玉为何不来见王妃?” 逐风忍不住冷冷的瞪了秦慕风一眼,这个秦家大少是不是鸡下巴吃多了,怎么他说什么都能插得上嘴?! “她本来是想过来的,但要解决那些袭击王妃的毒蛇,实在太忙了。” 逐风的话音刚落,卿梦迟便已经明了,想来是沅玉忙研究冷宫密室里的毒蛇是如何被驾驭的,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个主子?! 几人正低声交谈着,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三人立刻警觉地停下了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和荆棘丛。 就在这时,几道黑影从树林深处迅速闪出,手持利刃,直奔三人而来。 逐风见状,立刻带领手下之人拔剑迎敌。 然而,这些刺客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让卿梦迟一行人陷入了苦战。 逐风带领的风卫们剑法虽然高超,但面对多名刺客的围攻,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秦慕风见状也捡起刺客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则奋力挥动,努力保护站在中间的卿梦迟,但他除了深厚的内力,并不任何招式,身上也难免挂上了几道伤痕。 打斗中,卿梦迟突然瞥见一名刺客瞄准了秦慕风的后背,她心中一紧,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抽出匕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这一举动却让她露出了破绽,另一名刺客趁机挥着手中的大刀向她砍去。 秦慕风见状大惊,他不顾一切的挥剑斩向那名刺客,同时用力将卿梦迟拉向自己身后。 两人的背靠着背站在一起,剑光与刀影在他们周围交织成一片。 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坚定与勇敢,仿佛这片树林中的两道不屈的光倾洒在幽深的树林中,为这片被危险笼罩的土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逐风见状,当即命令手下风卫变换队形,手中的长剑更加狠厉的对着刺客身上招呼,刺客不敌,本想四散而去,却早已被逐风洞悉一切,带着手下的风卫们,以最快速度将人全都拿下。 可这些刺客全都只是杀手,买家给他们主子钱,他们便为主子办事,至于买家是谁,他们根本无从所知。 卿梦迟已经能猜测一二,这世上除了余氏母女,恐怕无人恨她到买凶杀她的地步了。 秦慕风看着被拿下的刺客们,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了些许。 卿梦迟将伤药递给秦慕风,提醒道:“你虽内力不弱,但并未学过剑法招式,像刚刚那样实在太冒险了。” 何况秦慕风又是秦家独子,若是为救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到哪里给秦老太师赔个这么好的孙子?! 逐风也连忙跟着帮腔:“我家王妃文武双全,还有属下等保护,不劳秦公子费心。” 秦慕风的脸忽地一白,他确实太弱了,不仅没能保护好卿梦迟,还让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看到秦慕风自责的神色,卿梦迟心底一酸,他温润如玉,应该在书斋写诗喝茶,享受人生,而不是过像现在这种身处泥沼,双手沾血的日子。 “秦公子要保重身体,要不然秦姑娘怕是要找本妃不依了。” 清冷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抚平着秦慕风紧紧揪起的内心。 提起秦慕云,秦慕风不由长舒了口气,知道卿梦迟这是在安慰自己,淡然一笑。 “石双村那里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害怕我们知道,要想救那些染了时疫之人,我们得快些才行。” 他一定会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一行人经过一段漫长的跋涉,终于来到了山脉的边缘。 再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 再往前便看到一条通往前方的小路,小路的尽头,三面环山。 逐风看着旁边石壁上刻的“石林”二字,笃定道。 “石林村,就在那里。” 卿梦迟给大家分了些药先服下,再次交代道:“大家都小心些,遇到些反常之事,都要相互告知,尽量不要碰。”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危机四伏 接着,一行人便缓步上前,小路两边杂草有近一人多高,旁边全是积水和淤泥,稍一不注意便会滑入旁边的深水沟里。 秦慕风指着水沟里冒出的黑水,疑惑说道:“王妃快看,这里的水质可是跟外面的不尽相同?” 卿梦迟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脑海中的药典已经有所提示,“这是尸水,是人和动物的尸体堆积在此处,污染了水质所形成的。” 秦慕风接着问道:“可是这些水引发的时疫?” 卿梦迟用银针醮了药粉,又在水中试了试,见银针被一层青色包裹着,方才说道。 “有一定的影响,喝了尸水会让人的体质变差,很容易生病,但诱发时疫的根本原因并不是这个。” 秦慕风看着被烧的黢黑前方,叹了口气,“石林村已经被三皇子他们烧毁了,有些线索实难找到。” 卿梦迟却不准备放弃。 “加大搜索范围。” “是,王妃。” 逐风连忙带着手下前去,不多时便在离石双村近十里的水沟里发现一具尸体残骸,时间太久,尸体已然被泡的浮肿,野狗和鱼已将尸体啃噬大半,只从旁边破碎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是附近村民。 卿梦迟上前,用沾了药粉的银针探了探,银针刺入别的地方没有半点反应,刺入脏腑后先是变红,又变成漆黑。 “找到了,就是这个,时疫的源头找到了。” 秦慕风见状也连忙上前,待看清楚卿梦迟的动作之后,分析道:“这个人想来就是石双村的村民,在得知自己得了时疫之后想要逃出来却不小心滑至深沟之中溺亡,从他尸体的残骸时辰推测出他溺亡的时候得时疫并不太严重,所以时疫之症只在脏腑而未波及外面的皮肉。” “嗯,”卿梦迟点头,看到旁边被水泡烂的半截灯笼,接着说道。 “时疫遍布全身时那些红斑和水疱之象并没有在他身上显现出来,当时的他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得了时疫,只是看到别人得了怪病,或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才吓得要连夜逃离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如此看来,时疫之症是内服进去,定是石双村的人吃错了东西,导致整个村子得了时疫。” 秦慕风很赞同卿梦迟所说的话,又接着问道。 “那解时疫的药又要到何处去找?” “但凡毒草生长之处,百步之内必有与之抗衡的解药,想来这引起时疫的东西也是一样。” 卿梦迟话说到一半,脑海中的药典已经开始提示解时疫的药材有:地稔兰,龙藤草…… 当即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在旁边半干的泥地里画了两种草药的形状。 “逐风,让你的人仔细在四周寻找此形状的药,这些便是解时疫的主要药材。” “遵命!” 逐风跟手下一同强记下来,便四散开来,就算将方圆百里翻个底朝天,也定要将这两种药材给王妃找回来。 卿梦迟最是识得这两种药材的样子,她率先往这两种药材最喜欢的地方找去。 只要早一步找到药材,便能早一些让那些遭受病痛折磨的百姓们免于灾难。 逐风除了找药之外还负责自家王妃安危,自然就跟在卿梦迟身边,省得那个秦公子又钻空子。 不过,此时的秦慕风倒是真没时间理会他,看到卿梦迟画出的两样药材,他清楚的记得曾经在医书上似乎看到过,根据医书上记载的药材习性,仔细的在四周寻找着。 他要快些找到解时疫的药,这样像乖丫家人这些得时疫的普通村民们也能快些好了,而一直忙着制出解时疫之药的九王妃也能稍事休息了。 夕阳西下,卿梦迟一行人顾不得夜幕降临,打着火把继续寻找着。 月色朦胧,银辉洒落,崎岖的林间小径上,映照着几人匆匆寻找药材的身影。 秦慕风目光坚定,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一心记挂找药的他在绕过一片灌木丛后,不知不觉便跟卿梦迟等人走散了。 林中静谧,只有秦慕风的脚步声在回响,他伸手趴开地上的一片片草丛,仔细的翻看每一棵药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找到药材,制得解时疫之药救营回众人。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在一丛草丛中发现了地稔兰和龙藤草,两株草药缠绕在一起,似联合在一起对抗着什么。 “呵呵,终于找到了。” 秦慕风欣喜非常,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地上的两种草药时,一阵凌厉的杀气突然袭来。 秦慕风心头一紧,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 只见一个蒙着面巾的黑衣人突然从暗处跃出,手持利刃,直逼而来。 此人显然是蓄谋已久,专门在此等候秦慕风。 秦慕风心知不妙,但他不愿放弃药材,只得拔剑应战。 一时间,剑光闪烁,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然而,黑衣人虽然只用右手持剑左手未动,但训练有素,剑法绝妙,且剑招极快,空有内力的秦慕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一个疏忽之间,卿慕风之前的伤口再次裂开,左臂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他痛哼一声,身形一晃,失去了平衡。 在这关键时刻,黑衣人趁机发动猛攻,秦慕风避无可避,只能提剑硬抗。 但秦慕风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终究是力竭难支,在黑衣人手中长剑重重劈下之时,秦慕风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间,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四肢传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黑衣人见状,当即冲了上来,利剑高举,准备给秦慕风致命一击。 秦慕风躺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闪纤细的身影,那脊背挺直永不言弃的模样给了他极大的鼓舞。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起身,握紧手中得之不易的两株药草,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药草落入这坏人手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年之事 可黑衣人一直盯着秦慕风手中的药草,摆明了不弄到手逝不罢休,握紧剑柄,对着秦慕风的右手狠狠砍去。 秦慕风看准时机,特意正对着黑衣人不躲不避,在他的长剑就在碰到自己时,突然身形一侧,咬牙忍住疼痛,拼尽全力向一旁滚去。 黑衣人一时不查,当即一脚陷入泥沼之中,但又反应极快的再次旋转剑柄,直直的将秦慕风手中的药草地斩断半头。 二人的打斗声引起了卿梦迟等人的注意,逐风等人发现秦慕风没了身影,连忙冲了过来。 “秦公子。” 秦慕风连忙高声回应道:“这恶人想要抢走我找的草药。” 黑衣人见状,连忙抓起地上的半截草药,又猛得将脚从泥沼中拔出,一个飞身,逃离了此地。 逐风连忙派手下之人前去追踪。 卿梦迟和逐风合力将秦慕风从泥沼中拉出来。 “秦公子,你怎么样?” 卿梦迟说着手便搭上了他的脉,而秦慕风却是不顾自己安危,第一时间将手心中的药草塞到卿梦迟手中,温声道。 “我没事。” 话音刚落,秦慕风再难支撑,径直一头栽倒在地。 “秦公子。” 逐风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可秦慕风已经没有意识,更难起身。 逐风一脸着急的问道:“王妃,秦公子这是怎么了?” 卿梦迟在把过他的脉象之后已经能断定。 “数日劳累,又没有休息好,本来尚有深厚的内力支撑着,可刚刚经过激烈的打斗,内力损耗严重,一时间气血不提,这才晕过去了。” 逐风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还能活便可以,要不然秦老太师找王妃要他的宝贝孙子,可如何是好?! “这秦公子也真是的,都不会剑法招式,还非要跟着王妃一起来。” 捣什么乱呢?! 逐风虽然嘴上抱怨,但扶着秦慕风的手却未曾松懈。 刚刚看到秦慕风宁愿身死也要保护药草的行为,确实让他惊诧,真看不出来,秦慕风一个文弱书生,竟然如此执着有毅力。 他们定要将药草找到,绝不能落入坏人之手。 但见卿梦迟拿出银针,刺入秦慕风的头颈大穴,保证他的气血回提,随着手中银针的轻轻转动,昏迷的秦慕风逐渐有了些微的反应。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但却又无力做到。 “王妃,快看。” 逐风一脸激动的说道:“秦公子的有反应了。” 卿梦迟见状,微微点头,知道自己的救治已经起了作用,又在剩下的几处小穴位刺下银针,看到秦慕风的手臂正在流血,迅速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入口中嚼碎,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秦慕风的伤口上。 秦慕风的手指也开始动了,可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卿梦迟一边转动着手中的银针,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放心,就算那坏人拿走药草,也不知解时疫之药如何配方,你要快些好起来,你的嫡姐秦慕云可还在府中等着你,还有乖丫,她的娘亲和弟弟,还在等着你拿药草回去……”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让秦慕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忽然,秦慕风猛的睁开眼睛,忽地坐直身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卿梦迟,似在通过她回忆着什么。 “大胆!” 逐风当即冲过去挡在卿梦迟面前,“竟然敢对王妃无礼!” 这个秦慕风还真是个小人,刚刚还担心他让王妃给他诊治,才刚有起色,便敢如此盯着王妃。 卿梦迟却是轻轻抬手让逐风先让开,见秦慕风眸光沉沉,在自己看过去时又连忙慌乱移开,眼中浮起狐疑。 “秦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秦慕风微愣,一时间讶然抬头,想不到卿梦迟的洞察力如此之强。 但面对卿梦迟那淡定自若的眸子,他实在再难瞒下去,沉沉点了点头。 “确实想起了一些,但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说着,秦慕风将头侧到一边,似无颜再见卿梦迟。 若说卿梦迟刚刚只是猜测,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断定,秦慕风一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定是十分重要的大事。 想到出嫁之前的那晚,她的拳头紧紧握起,他是想起了那晚之事吗?! “那秦公子便慢慢说,本妃洗耳恭听。” 她就站在秦慕风面前,如松柏般迎风而立,直面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想再活在曾经的阴影之中了,既然秦慕风已经想起,她也想知道当时的真正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若说因为此事让陆今安怨恨嫌弃,现在就要休了她,那她也认了! 卿梦迟坚毅的眸子逼得秦慕风避无可避,跟卿梦迟待了这几天,他已经清楚的了解了她的心性,但凡她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坚定不移的做下去的。 如此,秦慕风只能紧紧闭着双眼,又再次睁开,硬着头皮说道。 “在下当时发现自己身中剧毒,便遍寻医书想要找到解毒之法,可偏偏在卿国公府外,看到一行人鬼鬼崇崇,刚想上前寻问,却被那些人中伤,长剑刺入胸口,本无命再活,不想却遇到九王爷,他虽身负重伤,却将深厚内力输到在下身上,在下这才保了一条命。” 卿梦迟满脸震惊,难怪他内力如此深厚却没有一点招式。 “你说的可是本妃之前所问过你的日子,两月前的初八?” “正是那晚,” 秦慕风笃定道:“在下不想家人担心难过,便偷跑出去,想着即使是死在外面,也好过让家人看到自己痴傻难过伤心的好。不想,幸得王爷相救,这才导致了王爷之后的卧病在床,差点没了性命。” 这也是他觉得对不起卿梦迟的原因,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九王爷还是个健康的人,卿梦迟也不必如此劳累的照顾他。 此事,是他对不起卿梦迟! “你胡说!” 逐风当即反驳道。 “王爷早在半年前便卧病在床,从未离开过九王府,又何来遇到你给你输内力一说?!” 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悔之事 “在下清楚的记得,就是两月前的初八当晚。” 秦慕风十分笃定的说道。 “当时王爷身负重伤,身边跟着的属下是一个叫追云的,他为了帮王爷引开追来的刺客们,穿着王爷的外衫,将王爷托负给了在下,当时在下还算清醒,本想带王爷进宫找御医,可王爷执意要回王府,在下只能送王爷过去,可还未到王府便觉得头一晕,似被什么人从后打晕的,再之后的事在下便不知道了。” “追云?” 逐风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王爷的属下之中,追云功夫高强,也十分的心思缜密,平日里常跟王爷一起共商大计,但追云身上的魂蛊已解,这段时日正在休养做康复治疗,可他从未有过失忆之事。 从时间上看,追云早在初八那晚之前便已经被打晕,困在宫中,秦公子何以还能再看到追云? 难道说追云还有什么事瞒着他和冷月? 一时间,逐风的内心涌起难受之色,王爷的四个手下,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前段时间冷月还说等追云完全康复之后,三人一同把酒言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看到秦慕风低敛的眼神在自己看过来时又迅速的飘忽到旁边,卿梦迟又紧接着问道。 “除了这些,可还记起了别的?” 秦慕风支支唔唔,更不敢抬头看她。 “没,没有了。” 卿梦迟清楚的明白,秦慕风是个正人君子,又时常跟书籍为伍,并不懂得如何骗人,只要说谎,一眼便可识破。 “到底是何事值得秦公子非要瞒着本妃?” 卿梦迟清冷的声音寒凉至极,让秦慕风的心也不由为之一震,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是在下将你的名字填入九王妃待选名单之列。” 见卿梦迟眸光骤冷,秦慕风又连忙说道。 “在下承认,此事确实是在下对不起王妃,王妃要怨要恨,在下一力承担。” “为何?” 卿梦迟的心已经跌入谷底,秦慕风是怕别人知道自己清白被他所毁之事,所以才特意让她给九王爷冲喜,以为九王爷死后,作为陪葬的她便再难存活于世吗?! “这个,在下是真的不知道了,似乎是在昏迷之前,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秦慕风扶着痛的发紧的头,仔细回忆,却只能记得。 “当初在下答应了一个人,可那人是谁在下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在下答应了那人一定要让卿家五姑娘成为九王妃,可在下能力有限,又中毒痴傻,正巧祖父在御书房中编撰古籍得到圣上夸赞,奖赏祖父带着在下进宫找御医之际,在下偷偷在放在御书房书案上九王妃待选名单里加了王妃的名字。” 这也是他现在最后悔之事! 卿梦迟暗暗将指缝中的小半截迷香掐断,刚刚见秦慕风已经想起曾经之事却不愿意告知,她便趁其不注意点了迷香,就是想让他将想起的全都讲出来。 秦慕风应该是无意间闯入她的闺房之中,后来让自己当九王妃,更像是受人指使。 前世的时候,她的名字确实是在九王妃候选名单之列,只是她当时清白已失,又一心依赖于余氏母女和宋一城,这才哭闹着说什么也不嫁入九王府,造成了后来的惨死。 如今看来,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再看着秦慕风头痛的蹲到地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详细的经过,卿梦迟没有再问,只从袖中拿了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后放在秦慕风鼻间晃了晃。 秦慕风闻到一股幽香的味道之后,头痛之症确实比之前缓解多了,但看到卿梦迟,眼中不免又带着羞愧和难过。 若不是因为他,她是不是就有另一种人生了? “多谢王妃。” “此事本妃不怪你。” 这一世,卿梦迟嫁入九王府正好可以避免被宋一城和卿洛雪利用的命运。 “若是想起什么,请秦公子定要告知本妃,因为那晚之事于本妃而言极为重要。” 看着卿梦迟极为认真的模样,秦慕风连连点头。 “在下明白。” 逐风暗暗决定回去后跟冷月一起盯着追云,好好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隐瞒之处,便看到自家王妃满脸严肃的模样,一时间有些疑惑。 王妃为何非要知道两月前初八当晚的事? “队长,” 一个风卫匆匆上前,打断了逐风的思绪。 “那个黑衣人被属下等围困到泥沼中,难以逃脱。” 逐风当即提剑上前,“走,去看看。” 卿梦迟和秦慕风也跟着过去,只见那黑衣人正在泥沼中挥着长剑,旁边几个风卫正跟他缠斗在一起。 秦慕风直接问道:“王妃可有能制服此人的药?” 卿梦迟拿出一个小纸包,这是前两日在石头村顺便做的,虽然药效不如她在王府中的那些,可对付此人应该是有些用处的。 “有是有,可是距离如此之远怕是难以将药粉撒到他身上。” “在下试试。” 秦慕风说着,将药包打开,又看了眼火把上飘动的火苗,顺着风吹的方向,趁着风卫们围攻的空档,用内力对着泥沼中的黑色身影打了过去。 药粉借着风力直直撒到那人身上,那人见状,连忙奋力挥剑将面前的两个风卫打倒,左手吃力的抬起捂住口鼻,脚尖用力,拼尽全身内力冲出重围。 逐风紧跟其后,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 黑衣人眼见就要被抓住,连忙冲向一旁的石壁之后,猛的纵身一跃。 逐风长剑一收,对身后之人命令道:“追!” 风卫们也跟着飞身一跃,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石壁后面,定要将黑衣人抓捕。 就在风卫们刚刚绕到石壁后面,便在一个灌木丛中发现了一个侧坐在碎石堆上受伤的男子,连忙持剑上前查看,却看到一脸痛苦的宋一城捂着左臂,痛苦的呻吟着。 听到动静,连忙警觉转身,待看到来人,鼓足中气厉声喝道。 “在下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来者何人?” “我等是九王府风卫!” 几个风卫也沉声回应,见宋一城负伤难行,连忙上前将其扶起,还询问道:“副统领可看到一个黑衣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以退为进 宋一城指着自己旁边的一件黑色外袍和沾血的长剑说道:“刚刚确实有一个黑衣人从石壁上面跳下来,在下一时不及,便被他持剑砍伤。” 说着,宋一城特意将自己鲜血淋淋的左臂展示在风卫们面前。 “那人功夫高强,在下拼死夺过他手中长剑,还抓住他的外袍,不想他竟然直接弃袍丢剑,逃离而去。” 风卫们见状,连忙拿出止血的药粉帮宋一城撒上,可宋一城却觉得肢体麻木,再难动弹。 宋一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暗中摧动内力,实在不行,便趁几人不备,杀了他们再行逃离。 一个眼尖的风卫见状,连忙说道:“那黑衣人的身上有我们王妃所下的毒,宋副统领身上的伤,想来是中毒了。” 接着,风卫们兵分两路,一路按照宋一城所指的方向追查下去,另一路则带着宋一城前去找卿梦迟解毒。 在看到宋一城的脸时,卿梦迟眼中的恨意骤然显现。 时疫才暴发数日,宋一城便紧跟前来,难道说卿洛雪那边已经撑不住了? 秦慕风却是率先问道:“宋副统领为何来此?” 宋一城特意在卿梦迟看到的角度摆出一副为国为民不辞辛苦的模样。 “在下在宫中受伤休养,但想着时疫之事,难以安心,特意前来京郊的各个村落寻找,希望能早日找到破解时疫之法,也能为君分忧,更让那些子民们免于病痛的困扰。” 秦慕风狐疑的看着他,“那宋副统领这胳膊上的伤?” 刚刚那个袭击他的黑衣人可也是左胳膊一直没有抬起,这个宋一城着实可疑。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也怪在下这胳膊之前在宫中便已经受了伤,要不然定会将那黑衣人捉住。” 宋一城说着,特意摆出身体僵硬的模样,就是要让卿梦迟看到自己受伤又中毒的模样,以前这种时候,卿梦迟皆会心疼的第一时间跑上前来哭着为他解毒医治。 一旁的风卫如实相告,“王妃,属下等发现宋副统领之时,他已负伤中毒” 卿梦迟心底冷哼,刚刚在看到风卫们围攻黑衣人时,她便已经有所猜测,那人虽然左手未动,可右手剑法卓然,像极了宋一城。 现在看来,她更加确定了。 以卿洛雪的脾性和处境,想来是急于得到治疗时疫的方子,既然如此,她肚子里孩子的生父宋一城又岂会不帮她?! 既如此,那她当然要好好的帮这对狗男女一把! 卿梦迟满脸心疼的上前将一粒药丸递给宋一城,在看到他胳膊上的剑伤时气愤非常,可微微低下的眼中却是异常清明。 “宋公子真是太不小心了,刚刚秦公子找到解时疫的药草,便遇到黑衣人来抢,想来他也将宋公子当成我们一伙的,这才痛下死手。” 闻言,宋一城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他就知道卿梦迟放心不下自己,以前那清冷的模样果然都是碍于九王爷的面子装出来的。 “卿五姑娘放心,在下无事。” 宋一城特意避开“王妃”这个称呼,直接喊卿梦迟在卿国公府的排名,就是为了让卿梦迟明白,在他的心里,一直当她只是未出闺的卿五姑娘。 接着,宋一城又洒脱的接过药丸,还特意想在她收手时装作无意的抓住,不想却被她敏捷躲过。 疑惑之际又看到卿梦迟似娇羞的微微低下头,心中大喜,九王爷就算能坐起来了又怎么样,还不只是个残废,雪儿可都说了他可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想来卿梦迟这个小憨包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过,现在还不是跟卿梦迟废话的时候,毕竟,宋一城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僵硬越来越明显,就算摧动内力也难以抵抗,顾不得多想便将手中的药丸一口吞入腹中。 须臾,宋一城便觉得手指回力,不仅可以动弹,连力量感也比之前要强烈些。 卿梦迟在制药方面果然厉害,他一定要让她乖乖听自己的话,心甘情愿的被自己利作。 “多谢迟妹妹。” 卿梦迟淡然一笑,宋一城素来疑心颇重,想要让他服下装有蛊毒的药丸,必须得趁着他自己中毒且以为对外界事务十分有把握之时。 宋一城见状,还以为卿梦迟依旧心悦于他,对于他喊她妹妹十分开心,准备再跟卿梦迟多说几句,便被一旁的秦慕风打断。 “既然宋副统领只身前来,还是早些回宫复命,找药草之事有在下和九王妃来办。” 卿梦迟明明很不喜欢宋一城没有界限感的称呼,可他偏偏不自知,还越叫越不像话。 逐风也不由暗暗叫好,这个宋一城跟个花蝴蝶似的盯着自家王妃,还好有秦公子这个护花人。 不,不,护花人怎么能是秦公子,应该是自家王爷才对,秦公子顶多自是赶蝶人。 “没事,在下反应正在休沐,能为民众出一份力也好。” 宋一城自知秦慕风是个正人君子,不好在他面前表现的太过,只能装出一副大义的模样关切的问道:“秦公子刚刚怎么样?可有受伤?” 不明究里的秦慕风没有多想,以为宋一城仗着宋家跟卿家是世交便觉得自己跟卿梦迟关系尚近,这才一时间说话没有顾忌,但看到他忧国忧民的模样,又不由释怀道。 “受伤倒是没有,只是那药草被黑衣人抢去一半,着实可气。” “秦公子不必自责。” 卿梦迟自然知道宋一城表面上这副假仁假意的样子,实则却是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索性单纯的侧着头安慰着秦慕风。 “那黑衣人只拿走了主要的药草,可那药草要如何用,配以何药,他都不知道。” “如此甚好。” 秦慕风长舒了一口气。 宋一城也是心有余悸,还好刚刚见难以脱身之时想到这个以进为退的好法子,要不然将药草带回去给卿洛雪,也是白费劲。 “王妃医术高明,想来已经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森林之王 见宋一城对卿梦迟的敬重称呼,秦慕风对宋一城之前的不悦也已减缓。 “现在还没有,不过,等到采集完药草,王妃便可将方子制出了。” “那还真是要有劳王妃了。” 宋一城大喜,为了躲开那几个该死的风卫他情急之下只想到假意投靠的法子,为的就是弄到治疗时疫的方子。 如此,也不枉费他刚刚苦肉计自残,忍痛砍了自己左臂一剑。 卿梦迟将宋一城的微表情尽收眼底,面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催促秦慕风和宋一城快些找草药。 “大家一起努力,早些采够了草药,我们也可快些回去制药,让那些得时疫之人免受疾苦。” 秦慕风和宋一城连忙点头,宋一城为了以后能更顺利的得到治疗时疫的方子,特意跟在秦慕风身后,一边用还能动的右手帮忙拿药,一边好奇的问这问那。 而卿梦迟则故意放缓脚步,在逐风身边小声说道:“你的人若是没有追到黑衣人便尽快折返,且看看发现宋一城的旁边可还有别的痕迹。” 逐风当即会意,“王妃是怀疑宋一城……” 但见卿梦迟抬起头警惕看了眼宋一城的方向,逐风连忙将剩下的话咽入口中,又接着询问道:“可要属下暗中提醒秦公子?” “不必,” 卿梦迟果断道,秦慕风正直单纯,宋一城便是看中这点才特意接近他的。 何况,她还等着让宋一城将“极好”的方子给卿洛雪带回去呢! 逐风聪明的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带着手下风卫们采了好几大筐子草药,方才离开。 天已大亮,宋一城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帮秦慕风背着草药篓子,还谈起了诗书古学,两个人一路上称兄道弟,聊的不迹乐乎。 逐风看似不经意的帮卿梦迟打着火把,将一直没有现身的那队风卫所打探到的事情低声告诉她。 “王妃,属下的人找了方圆几里都没有发现别人的影子,而那把黑衣人留下的剑上,血迹回流,很像是自残所致。” 卿梦迟自然了解宋一城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前世的宋一城为了高升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兄,更何况只是小小的砍伤自己。 “让那队风卫不要再现身,先去石头村跟王爷送信去。” “遵命!” 天空已经泛起鱼白,一行人一直向前,不多时便听到林中传来异响。 逐风连忙抬手,示意众人暂时不要动,不等两个风卫上前查探情况,众人便看到林中闪过一道白色的小身影。 秦慕风有些不敢置信的询问:“那是,老虎?” 卿梦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在林中穿梭的那道矫捷身影,皮毛洁白如雪,光滑如丝,在朝阳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披着一层神圣的光环,自由而神秘。 “是小白虎。” 太阳冲破地平线,在森林中撒下金光,小白虎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丛林中疾驰而过,锐利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勇气。 突然,一群野狗从林中暗处涌出,嗥叫着冲向它,意图将这头威猛的小虎撕裂成碎片。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她怕狗,更怕这些成群的野狗。 白虎太小,也不知它能不能敌得过野狗群。 小白虎并未退缩,它低吼一声,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仿佛每一根都充满了力量。猛然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向领头的野狗扑去。 野狗群被这突然的攻击打乱了阵脚,但仍不甘示弱,纷纷扑上前来。 一时间,丛林中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小白虎与野狗群缠斗在一起,时而分开,时而又紧咬不放。 小白虎的爪子锐利如刀,每一次挥击都能让野狗惨叫连连,而野狗则凭借数量优势,不断围攻小白虎,试图消耗它的体力。 宋一城丝毫不看好小白虎,“野狗通常都是群居生活,且个个骁勇,想来这小白虎很快就要被它们吃掉了。” 卿梦迟看着小白虎聪慧坚强的身影,竟觉得莫名的熟悉,再看到宋一城那不以为意的目光,眼底的恨意顿起。 “本妃倒觉得未必。” 秦慕风也点了点头,“虎本就是森林之王,这只白虎虽小却反应敏捷,十分聪慧,在下也觉得它能赢。” 野狗眼看不敌,狂吠着召集来更多的伙伴。 宋一城眼中了然,再厉害的强者也挨不过车轮战。 但碍于秦慕风的坚持他并没有多说,好不容易让这个秦公子不再厌恶自己,他可不能功亏于溃。 野狗群很快将小白虎包围其中,众人不由捏了把冷汗,本以为小白虎会难以招架,不想在这场生死搏斗中,小白虎毅力和勇气却是惊人,不仅没有低头逃离的趋势,不断地闪身躲避着野狗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扑击中,小白虎成功咬住了领头野狗的喉咙,将它狠狠地甩了出去。 野狗群见领头狗被击败,顿时士气大挫,纷纷四散而逃。小白虎站在原地,仰天长啸,仿佛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它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身上沾满了野狗的鲜血,但却更加显得威风凛凛。 逐风等人不由震憾,身为风卫的他们真的应该好好跟这只小白虎学习,以少战多,凭借智慧、毅力和勇气最终赢得了尊重。 而卿梦迟却是在看到小白虎被野狗扑伤的侧脸和前爪时,心里抽抽的疼。 “它受伤了。” “那么多野狗咬它一个,能不受伤吗,那些野狗们也真是没胆,领头的野狗死就死了,再来几个围攻它哪还有活路。” 宋一城满脸不屑,根本不以为意,这世界便是弱肉强食,虎虽出生强者可它毕竟还小,就应该成为野狗群的食物。 “一个畜牲而已,王妃还是先想想那些得时疫的人们吧。” 他还等着偷时疫方子送给卿洛雪,哪有时间耗在这些无聊的事上。 卿梦迟却是丝毫不理会他,看到小白虎艰难低头舔舐着前爪上的伤口,忍不住快步上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早有安排 “王妃,小心。” 逐风连忙紧跟其后,刚刚这小白虎可勇猛的很,若是伤了王妃就不好了。 “我先来。” 秦慕风看出了卿梦迟的恻隐之心,又担心她受伤,连忙冲到她前面,就算小白虎要伤便先伤他好了。 站在最后面的宋一城已经在心里将他们骂了无数遍,难怪治疗时疫的方子到现在都没有制出来,就是被这些没事找事的蠢货们给耽误了。 不想,秦慕风刚一上前,小白虎便立马警觉,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呜呜”的低吼,似在警告他若再敢上前半步,便要咬他,秦慕风只能止步不前。 宋一城虽然不乐意,但他想让秦慕风承他的人情,当即大步上前。 “在下之前保护圣上,吊睛大猛虎都打死过几只,这小白虎根本不在话下。” 宋一城说着,便径直伸手抓向小白虎的脖颈,不想小白虎猛一转身,狠狠一口咬上宋一城的手腕,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满是狠意。 “啊,” 宋一城痛苦的惨叫声惊得整片树林中的鸟飞向远处,凶狠的看着小白虎即使抬起受伤的左掌也要拍死它。 “住手。” 卿梦迟冰冷的声音制止道,那小白虎眼中的狠意她最熟悉不过,之前照着铜镜时,她自己也曾有过那种狠意,就在想到前世惨死的自己时。 小白虎闻言,锐利的眼中忽然盈满热泪,当即避开宋一城用尽全力一头扑到卿梦迟的怀中。 “王妃!” 逐风和秦慕风惊呼出声,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却看到小白虎在卿梦迟的怀中乖巧的如同小猫,还时不时的用圆圆的毛脑袋在她手心里蹭了又蹭。 卿梦迟的心瞬间柔软,似有一种自己心爱的珍宝失而复得之感。 曾几何时有一个小包子也喜欢用他肉肉的小脸蹭她的手。 “王妃,”逐风扯了扯嘴角,不敢置信道:“这小东西在跟你撒娇?” “嗯,” 卿梦迟忍不住将小白虎抱在怀中,轻轻摸了摸它圆圆的小耳朵。 小白虎立马配合的将小脑袋又往她手心里伸了伸,还低声“呜~”着,带着长长的尾音。 卿梦迟的心也跟着柔软,将小白虎抱的更紧。 “它受伤了,我要把它带回去养伤。” 逐风的头“嗡嗡”响,仿佛有一万匹马在脑海中狂奔而过,这小白虎跟成了精似的粘着王妃,若是带回去被王爷看到,会不会罚他回炉重造? 秦慕风看到卿梦迟抱着小白虎一脸柔和的模样,不由心动。 “古籍有言白虎是森林之子,极有灵性,既然这小家伙如此喜欢王妃,且又受伤,带回去也好,若是九王爷不让养,王妃也可将它寄养在下府中,府中书房外的竹林正好够它活动。” 逐风当即一口回绝,“秦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九王府是京中权贵世家之中占地最广的一个,岂会连只小白虎都没地方养。” 他不就想霸占着小白虎好让王妃常常去秦府看望吗?! 宋一城凶残的目光盯着卿梦迟和她怀中的小白虎,他的左手剑伤未愈,右手又被这小杂种咬了,他们竟还有闲心谈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欺人太甚。 等着,他早晚弄死那小东西,再剥了它的皮,将它的肉烤了吃。 不过,他已经发现了端倪,秦家嫡子秦慕风竟然心悦卿梦迟,呵呵呵呵…… 看到自己右手上外翻的皮肉,为了让众人注意到自己,宋一城只能晃着血淋淋的手,惨叫两声。 而卿梦迟也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小白虎身体弓起,似十分警惕防备,刚刚那十分软萌的神色在看向宋一城时立即变得凶狠。 “宋兄别担心,不过只是流些血,伤了皮肉,敷些伤药就好了。” 秦慕风说着帮宋一城上药包扎。 宋一城心中虽然不悦,但到底还是装作无所畏的模样对秦慕风道了感谢。 卿梦迟不再理会,轻轻安抚的摸了摸小白虎的头,便抱着它继续走。 石头村里,村民们虽然还身体虚弱,但在陆今安的治理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防护抗时疫的事,等着卿梦迟等人带着药回来,大家皆十分欢喜的围上前来。 看到大家特意跟她三尺远,还都戴着厚厚的面巾,卿梦迟十分感动,连忙将好消息告诉大害。 “医治时疫的草药我们已经找到了,但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还需要时间,而且我需要有人来试药,当然,我会尽最大能力保护大家的安全……” 卿梦迟话音未落,以刘大哥为首的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便勇跃报名。 卿梦迟带了一筐草药将几个报名的安置在一个单独的院子里,她就坐在院中,一边给他们医治用药,一边记录着用药过程和结果。 小白虎的伤口已经处理,它累的睡着了,卿梦迟索性就将她放在自己旁边的药筐里,小家伙也在乎,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秦慕风也跟着忙前忙后安抚病患,还跟乖丫一起将在山里采摘的果子分给村民们。 陆今安除了在太阳下看着卿梦迟认真忙碌的身影,便是用余光瞟一眼宋一城。 要不是逐风派人来送信,说小丫头已有安排,让他莫要离她太近,省得宋一城找不到机会得手,他便坐在小丫头身边帮她写方子,妻情郎意,岂不美哉。 都怪这个宋一城太挨柴,盗个方子哪用得着这么久?! 不过是宋一城害怕自己染上时疫,在听闻石头村的村民们大都得了时疫之后,躲的远远的,更不碰村民们给的任何东西。 胆小鬼,难怪成不了事! 陆今安烦闷的神色被逐风看在眼里,当即上前对秦慕风说道。 “秦公子,我家王妃忙着医治分药,一时间分不开手,不如请公子帮忙,在一旁记录药材方子,可行?” 秦慕风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放下手中的活。 “没问题,在下定会按王妃所说,全部记下。” 远处的宋一城见状,当即松了一口气,又装模作样的坐的远远的低头整理药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愿意帮她 中午,逐风等人将饭菜准备好,卿梦迟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又接着去忙了。 而宋一城则破天荒的主动提着药筐坐到秦慕风身边,将自己舍不得吃的果子都给他,还低声跟他说着话。 卿梦迟和陆今安似十分繁忙,根本没来得及顾忌到他,秦慕风也忙着奋笔疾书,宋一城问十句他只能趁着分药的空档回答一二。 傍晚时分,卿梦迟和秦慕风终于一脸欣喜的出了院子。 “方子已经研制好了,刘大哥他们的病情已经全都稳定,再休息几日便可如往常一般劳作,今日大家都累了,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治好石头村的村民们,我们便可一起回宫。” 秦慕风将记好的方子拿给卿梦迟,卿梦迟却打了个哈欠。 “本妃累了,方子秦公子先收着。” 说着,卿梦迟便转身进了收拾好的院子。 秦慕风没有多想,便将方子收入怀中,还不忘对卿梦迟的背影承诺道。 “在下晚上将方子记下来,明日帮王妃一起拣药。” 入夜,一道黑影蹑手蹑脚摸进了秦慕风的房间…… 子时一刻,秦慕风便勤奋起身,一边摸着旁边的药材,一边摸着自己心口,想要按照卿梦迟白日里所写的方子将药材提前配好,不想胸前的口袋里空空如也,他惊的冲出门外,便看到门口被人打晕的风卫。 意识到不对的秦慕风当即边拍打着旁边的院门,边大喊道。 “王妃,九王爷,不好了。” 急切的喊声惊醒了整个村庄里的人,人们纷纷举着火把前来,不相却看到太师府嫡子秦慕风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 看到卿梦迟,秦慕风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道。 “王妃,在下将医治时疫的方子一直带在身上,可刚刚,就在刚刚,那方子忽然不易而飞……” 卿梦迟则是打断了他的话。 “这世上没几人跟秦公子一般聪慧,更没几人能跟秦公子般自律,不过是利益捆绑罢了,想要用时疫方子换另一件好东西。” 秦慕风善辩,若听他说,怕是到明天早上都干不成事。 陆今安也对旁边的逐风命令道:“搜!” “诺!” 逐风的动作极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回来。 “启禀王爷,启禀王妃,宋副统领留字离开,说是宫中急召,提前回宫复命。” 卿梦迟冷笑,看不出来这个宋一城为了卿洛雪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坑,蒙,骗,偷,真是一样也没落下。 秦慕风不由狠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似十分懊恼。 “这几日那个宋副统领还真是时不时的就跟着在下,连着问话也紧紧围绕着治疗时疫的方子,这么简单的欺骗,在下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儿狼子野心?!” 秦慕风说着,又转过头询问逐风。 “别的东西可有少了?” “还有昨日王妃特意摘好的大半筐草药。” 逐风话音刚落,便接收到陆今安那冷酷至极的眼神。 “追,就算追到宫中,也一定要将此人制服。” “遵命!” 逐风当即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之后便已经消失不见。 村长连忙出言宽慰几人,“要怪便怪我们石头村院子个个年久失修,我们又一时不查,这才让坏人钻了空子。” 而此时村里人最担心的事莫过于,“九王爷,九王妃,秦公子,那小的们身上所染的时疫之症,可是治不好了?” 说着,村民们已经将卿梦迟团团围住。 秦慕风连忙上前解释道:“大家先不要着急,王妃既然已经制出药方,只需要时间,再找几个人前来尝试,想来很快便会回忆起来的,咱们采的药材还有很多。” 说着,秦慕风当即将剩下的几大筐药展于人前。 村民们也皆是通情达理之人,一些得了时疫之人也连忙自发的上前,静静的等着卿梦迟再一次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 卿梦迟让自发前来的村民们跟白天一样,一一住进小院进行隔离,她则认真的为他们把脉。 秦慕风趁着拿药空档,偷偷将一张字条递给卿梦迟,在她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时,他又特意低声说道。 “王妃昨日的反常在下看在眼中,便在昨日睡前特意誊抄了一份就等着今日送给王妃。” 卿梦迟刚一抬头便对上他了然的目光,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意让宋一城接近他的,想不到他竟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计就计。 这个秦慕风着实厉害,竟然不动声色的瞒过了他们所有人。 当然,卿梦迟也有自己的好奇。 “秦公子到底是如何发现宋一城企图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家跟秦家本不相交,宋副统领跟在下更是没见过几面,突然间靠近在下,在下不得不留个心眼。” 秦慕风说着,在卿梦迟面前将纸条展开,“再加上在下看出王妃这开的方子上可有两味虎狼之药,当然,在下也顺手将所有的剂量皆改过了。” 只要卿梦迟愿意,他愿意当她最坚强的后盾。 “如此真是多谢秦公子了。” 卿梦迟对于秦慕风这几日的勤学多问十分满意,只要他想,但一定能当一个上好的郎中。 如此,卿梦迟也不见外。 “本妃准备跟王爷一同去看看京城之中百姓们被染时疫的情况,石头村的村民们……” 秦慕风当即明白,他不喜欢医术,更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但他愿意帮她。 “王妃放心,这里便交给在下,劳烦王妃告诉家姐,在下一切安好即可。” 看到秦慕风坚定不移的双眸,卿梦迟一时间恍惚,他如此明白体谅她,对她的要求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只是默默的在她身边,做完一切他能做的。 前世若不是造化弄人,他们是不是可以…… “等忙完时疫之事,本王再请秦公子到府一聚。” 陆今安漠然的声音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皓月当空,月光撒到他的身上,映出宽大的影子,将她包裹其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解之法 “京城那边已经全面暴发时疫,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 陆今安淡淡的提醒声让卿梦迟猛然回神,连忙交代秦慕风。 “本妃会留下两个识得药材的属下保护秦公子和村民们的安全,时疫盛行,想来这几筐药是不够的,还请秦公子在医治村民之际,帮我们收集主要药材。” 要不然,他们在前面医治,后面有人都没有药了,又岂会治好? 秦慕风自知时间紧迫,再看宋一城所做所为,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他希望卿梦迟能救百姓于水火,那这个后方便同他来坚守。 “王妃放心,等在下医治好这些人,但亲自带着他们前去寻药。” 陆今安早已安排妥当,留下的几个风卫皆识得药材,且动作迅速,带着已经医治好的青壮年男子和感染时疫的轻症患者,担起村里巡逻重任。 卿梦迟不再多言,又看了一眼秦慕风,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白虎,连夜离开。 秦慕风十分有条理性的跟村民们说着卿梦迟要去做的壮举,还时不时的给村民们讲述医学常识,等他们身体稍有恢愎便带着他们去采药草。 卿梦迟和陆今安匆匆赶路,卿梦迟在马车里不断计算着时间,除了京城暴发时疫,真希望卿洛雪能快些进宫献药才好。 她就要让卿洛雪在她最信任的城哥哥的帮助之下,自己作死。 卿梦迟等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往日的繁华喧嚣被沉寂与凄凉取代。 店铺门窗紧闭,市集空旷无人,平日熙攘的茶楼酒肆门可罗雀。 街头偶有行人匆匆而过,皆以布巾掩面,眼神中流露出惶恐与不安,更连寻常的打的招呼都省去。 街头艺人、货郎小贩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贴满墙面的官府告示,警示百姓遵守防疫措施,严禁聚集和谈论时疫之事。 到处可见巡逻的守卫,他们戴着面巾,面无表情的挨家挨户询问查找是否有感染时疫之人,对违反者严厉惩处。。 时疫肆虐之处,病患之家门上常挂白幡或草标,以示家中有人染病。 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呻吟声,家人在床前焦虑地照料,泪水与汗水交织。 由于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许多家庭只能依赖民间偏方或请来游方郎中,祈祷亲人能挺过这场劫难。 病死者无法及时安葬,邻里帮忙搭建临时停尸棚,哀乐低回,悲痛弥漫。 朝廷已设立“病坊”,将没有居住条件或是家中只剩下的无能力养活自己,又确诊或疑似患者集中收治,以防时疫扩散。 患病府门口被要求封闭门户,禁止出入,只每日由官府供应一次食物与饮水。 暴雨将不少商铺和田地摧毁,劳动力锐减,粮食供应紧张,物价上涨,许多家庭陷入生计困境。 官府的开仓赈济,对于无数无家可归的人口而言,往往是杯水车薪。 一些贫苦人家无力支付药费银子,只能听天由命。 上至宫中,下至街头巷尾,皆有得道高僧做法事,焚烧符咒,试图以神秘力量遏制疫病蔓延。 同时,广大人民群众则自发在府中悬挂艾草、饮雄黄酒、佩戴香囊等,以此求得心理安慰。 站在高高的琳琅阁阁楼上,俯瞰众生,卿梦迟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发现端倪。 京城内外,不少家园还在重建中,外面的人虽然知晓京城里面时疫盛行,但为了能吃饱饭有个住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来京城碰碰运气。 可巡罗的守卫们却是十分严肃,但凡没有户籍的一律拒之城门外,且但凡有一丁点不适,便只能待在家中,等着他们想起来给人家送些吃喝。 可灾难面前哪里还谈尊严和规矩,灾民们首先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也导致了灾民们趁着巡逻人员前脚刚走,后脚便偷偷溜出门,去别家寻吃的。 所以京城时疫盛行,难以控制。 “王爷可知这法子是何人想出来的?” 陆今安仅看一眼便心中有数,“本王的皇兄。” 秦慕迟不由凑近,“说也奇怪,你明明长得比皇兄好看数倍,在军中威望极高,且对政权也能总揽,为什么你的好父皇不将皇位传给你,而是给庸碌无为的他?” “因为本王不想要。” 陆今安眼底的沉色更甚,看着窗下流离失所的人们,问道:“事已至此,可有破解之法?” 正在一旁剥桔子的楚渊忍不住,分析道:“若是将药熬好放置各大粥棚再分发出去,怕也难以执行,毕竟有些轻状患者宁愿把药倒掉也难以下咽。” “本妃当然有办法。” 卿梦迟仔细的翻看着京城土地日志,头也没抬的询问道:“三皇子府中可有动静?” 楚渊如实相告,“宫中时疫盛行,听说皇后和余贵妃全都染上时疫,卿洛雪请命,说自己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今日天还没亮就进宫了。” 卿梦迟在土地日志图上勾出一个又一个的赤红圆圈,陆今安顿时明了,吩咐冷月。 “按王妃所标示的图查找京城之中每一口井的准确位置,半看清楚有无水。” 卿梦迟忍不住抬头,冲着陆今安微微一笑。 “知我者,王爷也。” 陆今安唇角微勾,默默的将烹好的茶推到她面前。 卿梦迟也不客气,当即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好几天没喝王爷的茶了,好香。” 楚渊头痛的起身,这两个人非要跑他这里腻歪,让他今日的膳都省了。 但二人非但不收敛,不仅四目相对半天收不回目光,还时不时的咬耳朵说着悄悄话。 楚渊实在忍不下去,他就知道他是个多余的,径直起身气冲冲到门口。 “我去帮冷月。” 与此同时,卿洛雪正站在宫门口远远的看着,虽然这地方她之前常来,但三皇子现在禁足,身为三皇子侧妃的她更不应该出府。 好在,一城哥哥太有本事了,竟然真的在卿梦迟回宫之前便将治疗时疫的方子偷来给她,以后她一定要对一城哥哥更好些才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卿洛雪的打算 自宋一城将药方拿回来后,卿洛雪便立马吩咐手下之人熬药。 三皇子手下的一个亲随得时疫已经快要死了,率先试过药后,突然坐起,如往常般行动自如,让浑身痛痒的三皇子也顾不得多想,服下药后,身上的红斑和痛痒之症确实退去大半。 再加上宫中皇后派人送来的密信是一封接着一封,不仅跟三皇子说了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还告诉他以余贵妃为首的后宫嫔妃和下人们大都染上时疫。 三皇子当即上书告诉父皇,自己的侧妃卿洛雪已经研制出解时疫之症的方子。 皇上大喜,下旨命卿洛雪进宫为后宫嫔妃们医治。 晨曦微照,宫门巍峨耸立,金黄铜钉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守卫森严,禁军手持长矛,身披甲胄,戴着整齐划一的面巾,表情肃穆,严密注视着来往行人。 此时的卿洛雪看着庄严的皇宫大门,心中升起一抹极其紧张之感,不知卿梦迟那方子到底管不管用?! 但想到治好时疫之后所得到的荣耀和好处,卿洛雪当即挺直腰板。 为了表现出医术精湛的模样,她今日特意身着素色长袍,戴着同色面巾,抱着一筐草药,而旁边的兰香则也一身素衣,还抱着一个药箱。 在守卫领队的示意下,她们自信满满地出示皇上诏令和身份令牌,守卫领队在严格的盘查与核实之后,连忙恭敬的放行。 “三皇子侧妃,快请进宫,皇上有令,让侧妃先去皇后宫中医治。” “有劳领队相告。” 不同于以往的前呼后拥,因着宫中时疫盛行,皇上特意下令,严禁宫中之人相互窜门,宫女内侍们也尽量待在自己住所,非必要不外出。 卿洛雪只能带着兰香独自步入宫门,沿着石板铺就的长廊疾步前行。 两侧雕梁画栋,古树参天,平日里宁静祥和的宫廷此刻却笼罩在时疫的阴霾之下。 卿梦迟步履坚定,目不斜视,心中不断的想一会儿如何救治皇后且如何在众嫔妃面前表现。 沿途正巧遇到养伤休息之余还出来坚持巡逻的宋一城,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微微点头后卿洛雪便率先转身离开。 宫灯摇曳,光影在她的身影上跳跃,让宋一城忍不住驻足,待看到她无意遗落在墙角的一小团纸包时,连忙快步上前,环顾四周,见无一人看到时迅速拾起。 只见皱巴巴的纸团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雪儿和孩子皆感谢城哥哥的厚爱。 纸团正中间还包裹着一颗红色的药丸,是他之前服过的解百毒丸。 从石头村偷方子离开,宋一城其实也思索再三,毕竟之前身上中毒浑身僵硬,也只服过卿梦迟的一粒药罢了,他十分害怕余毒未清再次毒发,但想到卿洛雪手里还有解百毒丸,这才连夜送方子给卿洛雪。 想不到卿洛雪竟真的将解药送至自己之手,不过,宋一城看到纸上的“孩子”二字,立马笑出声来。 是啊,再怎么样,卿洛雪也只是个女人,腹中怀了他的孩子,只能依附于他。 心情大好的宋一城将药丸收好,吹着口哨回住处休息去了,等卿洛雪治好了皇后等人,必定是天大的功劳,就算皇上知道他投靠了三皇子和皇后,也不会将他怎么样。 卿洛雪带着兰香抵达皇后寝宫,殿外已备好临时的隔离区与医用工具,宫人们忙碌而有序地搬运药材、烧艾熏蒸。 卿洛雪在宫门口给皇后娘娘行了礼后,便迅速换上洁净的衣裙和面纱,仔细净了手后,才缓缓步入寝宫。 寝宫内,皇后办身卧在床榻上,口唇苍白,脸上、脖颈和手上皆清楚的看到大片带脓疱的红斑,气息微弱。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眼含泪花,紧张地守在一旁,她们二人脖子上也隐约看到红斑,看到卿洛雪,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迎上来行礼。 “奴婢参见侧妃娘娘。” “平身,”卿洛雪闻到皇后身上的恶臭,嫌弃的皱眉,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挥着二人。 “先给母后准备几分干净衣服,床单被子也全都换成柔软的。” “是。”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也不敢违抗,连忙动手。 卿洛雪则示意兰香将药箱打开,她自己则缓步上前,装模作样的诊脉后,现次询问皇后的病情。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事无巨细的全都说了一遍,卿洛雪则时不时的点头,以前让卿梦迟帮忙诊治时,她便是如此问诊,让别人皆以为她十分专业。 接着,便来到药炉边,按宋一城给的方子配药、煎药,动作熟练而优美,让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不由肃然起敬。 无论如何,她们肯定是有救了。 亲自服侍皇后吃过药后,卿洛雪又装作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对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说道:“时疫无情,救治工作需昼夜不息,两位也是母后身边服侍的老人了,本妃便帮你们二人的药也一同下了。”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相视一眼,激动的老泪纵横,刚刚还在想要如何求三皇子侧妃帮她们这两个下人医治,不想人家三皇子侧妃就自己开口了,连忙跪地磕了数个响头。 “多谢侧妃。” 看着匍匐在地的二人,卿洛雪的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但听到“侧妃”二字,脸上顿是现出阴狠之色,时疫过后,她定要求皇后做主,让三皇子抬她做正妃。 “这医治时疫的药可是极难得的,且只有本妃这里有,本妃如此做也只是希望你们二位明白,谁才是对你们好的人。”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跟着皇后在宫中多年,对于卿洛雪的心思,早已明了,但现在保命要紧,二人连连点头,对卿洛雪卑躬屈膝。 卿洛雪看着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为自己准备的上好吃食住所,心情大好。 不过,当晚卿洛雪并没有休息,要么假装坐于案前研读医典,寻找更佳治疗方案,要么守在皇后榻侧,密切关注病情变化,随时调整疗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光时刻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卿洛雪的身影在烛火下摇曳,疲惫却坚毅,让前来查看病情的太医们也不由为之动容,再想到卿洛雪可是怀有身孕还在坚持,众人更是赞不绝口。 卿洛雪真是神医转世,实在是人美心也美。 服过药,再加上卿洛雪的悉心照料,皇后的病情瞬间好转,面色恢复红润,气息也愈发平稳,连身上的红斑也消散殆尽。 掌事姑姑和贴身嬷嬷也觉得身子轻快,连带着余贵妃也派手下之人去找卿洛雪,她可是卿洛雪的亲姨母,自然能抢先喝到药,见脸上那难看的红斑快速消散之后,当即开心的送给卿洛雪一对东珠耳坠。 而且平日里跟皇后和余贵妃相熟的嫔妃们也纷纷出面求卿洛雪,现在时疫盛行,她们就算没有得时疫,家里人也有得的,既然有卿洛雪的神药,就一定要抢先弄到才行。 卿洛雪则摆出一副极为难却又悲天悯人的模样,将熬好的药一一送给众人,收到的礼物夸赞更是数不尽数。 一时间,宫中上下大都喝了卿洛雪的药,病症见好的他们一片欢腾,对卿洛雪的医术赞叹不已,纷纷向她致以深深的谢意,让卿洛雪迎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但卿洛雪知道,最应该夸奖她的皇上还没有开口,则谦逊地对众人回应,一边说这是医者本分,一边感叹这是皇恩浩荡上天之赐。 皇上没有多言,只下旨让她继续留驻宫中,直至皇后和嫔妃们完全康复,确保宫中安宁。 这日上朝,皇上看到空缺的大臣之位已经到齐一部分,并没有询问,而国公爷卿耀宗便已递上折子。 “启奏陛下,听闻皇后娘娘和各宫娘娘的病情已经大好,想来皇上已经找到了救治时疫之法,现在京城之中时疫盛行,还请陛下救万民于水火。” 虽然大家已听闻宫中娘娘们是卿洛雪治好的,但皇上一直没有发话赏赐,卿耀宗特意将此事放在明面上,如此一来,卿洛雪制出治疗时疫方子一事便会被京城所有人知晓,皇上、皇后和三皇子只能重赏于她。 余家家主连忙上前,“臣附议。” 几个跟卿耀宗和余家关系好的大臣也连忙上前,“臣附议。” 皇上也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 “特赐三皇子侧妃卿氏洛雪为寿光郡主,即刻带领太医院众人,去给城中百姓实施救治。” 卿耀宗大喜,当即跪地叩首,“臣替小女,替万民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大臣们也跟着磕头拥呼。“陛下,圣恩浩荡。” 皇上一一扫过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又如平常般示意众人起身。 “京中突然遭遇大雨,水患过后又盛行时疫,但凡为国为民劳心劳力者,朕皆会大赏,至于那些暗中使坏,发国难财者,一经查处,立即斩首,诛三族。” 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让众臣皆不敢抬头。 卿耀宗虽有些疑惑皇上的突然间严肃,但想到这段时间因着水患和时疫之事过于麻烦,或许皇上是太劳累所致,便没有在意。 琳琅阁中,卿梦迟已经见到沅玉,多日未见,她丝毫未变,在听说卿梦迟还活着便松了一大口气,继续更加深入的研究在冷宫密室里发现的蛇群。 卿梦迟自知她的心性,她生在皇族却处处被人踩在脚下,炼就了凉薄的心性,苦练御蛇术便能看出她急于想找到保护自己和出人头地的通道。 在卿梦迟落水之时,沅玉虽然心急,但那也只是担心她没有解药也会跟着毒发身死。 而卿梦迟自己也没有太将沅玉当回事,召她过来,只是有事要询问。 “可有发现?” 沅玉如实说道:“这些蛇皆是用拌了毒的血肉来喂养的,属下已经将残留的食物全都找来,还请主子查验。” 卿梦迟拿银针一一验过,在验最后一盆血肉之时,眸光骤冷。 “这血盆里放的便是诱发此次时疫之毒。” 什么? 陆今安不由抬头,“你是说此次的时疫是有人投毒所致?” “应该只有宫中时疫是投毒所致。” 卿梦迟回想前世,时疫确确实实是从宫中暴发后又遍及京城各个角落的,只是如今的三皇子因卿洛雪之事被拖累,只能在水患时加强巡逻在皇上面前表现,这才导致石双村提早发现。 难道说石双村的时疫就是那个假扮太后的恶人一手造成的? “三皇子和几位宗亲发现石双村村民感染了时疫,便烧了村子匆匆回京,他们虽已染上时疫,但后宫之中却是戒备森严,且在皇后和皇上感染时疫之后,宫中人人自危,太医院院正也主张了隔离之策,何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整个皇宫之中?!” 除了卿梦迟给过药的皇上和太后,这宫中可无一人幸免,除了那些身强体壮的,没几人撑得住。 “逐风,”陆今安眸光骤冷,“让你的人加大搜索范围,定要查到那恶人的下落。” “遵命。” “主子所言有理,那人先让这些蛇染上时疫,再爬进各宫殿里传播。” 沅玉看着面前箱子里的群蛇,不由惊叹,那个恶人的心思也太缜密了,她一直御蛇却从未想过如此麻烦的手段。 有朝一日,若能再回南疆皇宫,她便用这法子,将所有人解决掉。 看着沅玉宝贝的看着笼子里蛇,逐风忍不住提醒道。 “这些蛇已经中了毒,还是快快焚烧了,省得再来祸害人。” 逐风的话引起了沅玉的不满,她从小备受欺负打压,整日相伴的只有蛇,在她的眼中蛇并不是可怕之物,而是她的伙伴和家人。 沅玉一把将蛇箱子紧紧抱在怀中,强烈抗议道:“不许烧。” 逐风想要上前抢箱子,沅玉却是已经拔出弯刀要跟逐风拼个你死我活。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卿梦迟开口,“时疫之毒我可以解,但它们之前便一直在服食毒药,已经完全听命于那个恶人,若想让它们改听你的,不可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次发作 “那我也要养着它们。” 沅玉却是执意道:“你们放心,我就把它们养在笼子里,绝对不会让它们出来伤人的。” 卿梦迟被沅玉的执着打动,淡淡的点头。 “那便随你。” 逐风见状,气恼的出门。 卿梦迟看着逐风离开的背影,对沅玉吩咐,“那时疫之事,只有你去办了。” 沅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头道:“主子且说。” 卿梦迟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是逐风派人查到的京城所有水井情况,你御蛇查探水井里的蓄水程度,并将治疗时疫的药下进去。” 沅玉不敢置信抬头看着卿梦迟,她之前一直疑惑卿梦迟治疗时疫为什么不是挨家挨户的发药,而是要确定水井位置和数量,原来她竟然是直接将解药下到水井之中。 那些逃难的难民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喝水的,喝了井水便是喝了解药,病又岂能不好?! 如此聪明之人,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治疗时疫之药。 再想到她让自己做的事,总感觉像是故意设计让自己的蛇做苦工似的,但又找不到证据。 “可御蛇并不简单,这边又是天佑的京城,还有不少蛇并不听从我的。” 卿梦迟不以为意的摆弄着手中解药,头也没抬的说道:“给你一天的时间跟它们做好思想工作。” 沅玉知道过了今日,她身上的毒便要发作了,能不能拿到解药只取决于自己听不听卿梦迟的话。 再想到毒发之时那如万蚁啃噬的难过,沅玉只能咬牙点头。 “主子稍待。” 待沅玉离开,陆今安方才放下一直挡在面前的书,看着旁边胸有成竹的女子,唇角轻抬。 “你特意支开逐风让她去办此事。” 卿梦迟淡淡点头,“有蛇能用,干嘛还要劳烦人。” 陆今安对她的想法十分赞同,但还有担忧。 “你不怕她在井水中下别的毒?” 卿梦迟笃定道:“她不会。” 沅玉虽然从小失爱,但心思纯良,交不会残害无辜,看她舍不得杀那些蛇就能看出,这也是她留沅玉在身边的根本原因。 陆今安淡淡点头,小丫头做事一向有分寸。 “皇兄已经送来消息,卿洛雪将后宫众嫔妃的时疫之症解除,卿国公今日在朝堂上奏,逼皇兄奖赏卿洛雪为郡主。” “秦慕风给宋一城那治疗时疫的单子根本就是虎狼之药,喝了之后,时疫之症便会立刻消散,但不出二十个时辰,便会再次暴发,且症状比之前更加强烈,一般的药石根本不灵。” 皇上就算再庸碌无为,也明白其中利害,之所以纵容卿洛雪、三皇子和卿耀宗等人,想来是早有打算。 “若再发病医治起来极为麻烦,药也得提前准备,皇兄可有想保之人。” 陆今安就知道卿梦迟心中有数,坦言道:“皇兄来信说麻烦你到时候弄一份解药医治余贵妃。” 卿梦迟挑眉,“只医治余贵妃?” 果然帝王多薄情。 “嗯,” 陆今安点头,“余贵妃母族不强,且在后宫人缘极好,可与皇后相抗,最重要的是,她并无子嗣,只能依附于皇兄。” 卿梦迟清楚的明白后宫佳丽跟前朝息息相关,就算庸碌如皇上,他依然懂制衡之术。 “也好,我便先将制好的药给你,你派人送入宫去。” “嗯,”陆今安点头,“卿洛雪今日便在菜市口行医送药,我们要不要提前行动?” 卿梦迟镇定如常,“别急,她行不了医。” 与此同时,卿洛雪已经带着一众奴仆来声势浩大的来到城中菜市口,身着一身华丽的郡主服饰是花费重金连夜赶制而成,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是副统领宋一城所带领的大内侍卫。 菜市口已经集满了人,难民们早已得到消息,听说皇上新封的寿光郡主已经研制出治疗时疫的药了,今日就是来给大家分发汤药的。 余氏和卿耀宗早就找了不少托在人群中带节奏,不停的夸赞卿洛雪人美心善,医术了得,说她身怀有孕还不辞操劳一心为民医治时疫,还说她这身份只当个三皇子侧妃着实可惜。 站在台上的卿洛雪别提多开心了,高昂着头,睥睨众人,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言论。 “诸位万民同胞,尊贵的父老乡亲们:吾乃一名医者,虽身为女子,却秉承救死扶伤之大义,肩负起守护苍生健康的重任。此刻,面对这场席卷万民的时疫,本妃深感责任重大,亦深知每一位百姓的生命皆无比宝贵。在此,本妃愿与大家共度难关,以医术之力,助各位抵御病魔,恢复康健。让我们携手并肩,以信念照亮黑暗,以行动驱散阴霾,共同迎接那风雨之后的彩虹,健康安宁的日子必将重回我们的生活。” 因着卿洛雪医治后宫嫔妃之事,皇上也顺便解了三皇子的禁足,站在对面的酒楼阁间里的三皇子看着台下万众瞩目的卿洛雪心情大好。 这段时间的忍气吞声终于没有白费。 只是,三皇子却感觉自己的身上又泛起痛痒,拉开衣袖,果然看到大片的红斑,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莫不是刚刚贪杯多喝了几杯紫金醇所致? 身边的亲随见状连忙说道:“殿下,要不要奴才去请侧妃过来给殿下医治?” “现在当然不行。” 三皇子一边急切的挠着身上发红发痒的红斑,一边盯着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卿洛雪。 “让侧妃快些给这些贱民们分发汤药,然后回府给本宫医治。” “是。” 随从连忙闪身下去。 坐在街角马车里的卿耀宗和余氏更是一副与荣有焉的听着卿洛雪的言论。 余氏更是把卿洛雪夸成了一朵花,自己的女儿如此优秀,岂是那个巧姨娘肚子里的贱种可比的?! 正在三皇子的随从刚走到卿洛雪身边,便看到皇宫中的马车匆匆过来,大内太监总管从车上下来,一脸急切的说道。 “皇后娘娘和众嫔妃的时疫之症又发作了,烦请侧妃再回宫看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蠢笨如猪 卿洛雪脸上的笑容凝固当场,“什么?母后和众嫔妃们的时疫又发作了?” “是啊,侧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昏迷不醒,众嫔妃们更是浑身红斑,痛痒难忍。” 大内总管太监说着,便请卿洛雪上车,原本眼巴巴的等着喝药的百姓们顿时不依。 “寿光郡主走了,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那些隐在人群中的托连忙帮腔道。 “诸位稍待,郡主先去给宫中的贵人们医治,再来给我们医治也是一样的。” “我呸!” 其中几个不服气的青年男子当即骂出声来,“那宫里娘娘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低贱不是命了?” 那几个托当即回怼道:“娘娘们身份贵重,又岂是我们能比的?!” 青年男子刚想上前打他们,人群中便有一瘦小女子开口劝道。 “宫中那么好的医疗条件,寿光郡主都没有治好那些贵人们,她给的药你们敢喝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点头。 “对对,寿光郡主都治不好时疫,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装什么神医淑女,赶紧滚吧。” “大胆!” 兰香气不过,当即对那瘦小女子数落道:“我家郡主明明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你凭什么说我们郡主治不好?!” 瘦小女子冷眼盯着兰香和卿洛雪,丝毫不以为意。 “我家主子制出的药方可是医治了不少得时疫之人,且喝过药之后,无一人复发。” 兰香根本不信,“你家主子是谁?” 她到要看看谁敢打他们三皇子侧妃的脸。 众人也不由侧目,极想知道答案。 “九王妃卿梦迟。” 瘦小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不仅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又让卿洛雪的眼中露出难看之色。 这方子本就是宋一城从卿梦迟那里偷来的,现在皇后等人的时疫再次复发,卿梦迟的方子却已经现世。 不,她苦心经营之事一定不能给卿梦迟做了嫁衣。 听到瘦小女子说卿梦迟还在京郊,稍后便回,卿洛雪连忙上了马车。 “先去宫里,看看母后和众嫔妃。” 众人不由围着瘦小女子,对卿洛雪嗤之以鼻,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谩骂出声。 卿梦迟看到被围在人群中的沅玉,不由勾唇,这解药还没下呢,她便给自己挣了个大好名声。 “如此,便就着卿洛雪架好的锅和药材,先发药给这些民众们。” 见逐风就要出去照办,卿梦迟又补充道。 “此次发药不必太多,也要给卿洛雪给宫里继续医治的时间空出来。” “属下明白。” 逐风当即扛着九王府的大旗,去菜市口跟沅玉一起,起火熬药。 一些被卿国公府派来的托所蛊惑的民众们持怀疑态度,逐风和沅玉也没有多言,只将药分发给了需要之人,便匆匆离开。 那些服过药之人,回去之后病症减轻许多,且也没有复发之象,方才明白九王府的药是真的。 一传十,十传百…… 一时间九王妃制出时疫方子之事传遍大街小巷。 而此时的卿洛雪正颓败的跪在三皇子府中。 她本来在菜市口发表演讲之际,皇后和众嫔妃的时疫之症再次发起,她匆匆回宫,却看到她们身上的症状比之前更加严重。 急切之下,卿洛雪再无他法,只能按那方子再次熬出解药给各宫送去。 皇后等人痛痒难耐之际来不及多想,便赶紧服下汤药,可在刚服下汤药之后,便直接晕死在地,出气多而进气少,宫中不少嫔妃也是如此。 卿洛雪急的手足无措,众太医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慢慢死去。 一时间皇宫内挂起了数道白幡,卿洛雪灰溜溜的被赶出皇宫,皇上下令,她此生再不能踏足宫中。 而聪明如余贵妃这般,却是不敢再服卿洛雪的药,连夜跪到皇上面前,以整个家族的荣耀为赌注,求得皇上网开一面,余家家主收到消息后,更是连夜将夜夜府中所有的银两和值钱之物全都拱手送入国库,这才让余贵妃得到后续医治的解药。 不过,原本风光富足的余家也就此没落,余家家主更是整日低头做人,短时间内再不敢有别的想。 三皇子则气得不行,他的亲随十分机灵,趁乱装作难民领了一碗沅玉所发的药,可三皇子喝下之后,身上的症状并未减轻,他连忙找了宫中相熟的太医,这才听闻余贵妃病好之事,也连夜去御书房求了皇上。 皇上本想让他自生自灭,可到底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儿子,且皇后已死,三皇子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这个父皇,这才在三皇子的一再保证之下,给陆今安送密信,要来了另一份解药。 三皇子康复之后,第一时间便将之前拿到的玉玺和虎符尽数交还给皇上,还自请去宫郊疏散难民,看在皇上眼中,自然十分欣慰。 不过,三皇子也不是傻的,在去往京郊之时,还让手下之人关注宫中和京城里的情况。 听闻九王妃卿梦迟已经将治疗时疫的解药全都下到京中各个井中,那些难民们在喝水时便已治好了时疫,三皇子不由惊叹。 卿洛雪之前也跟他说起过医治时疫之法,不过只是让那些得了时疫的灾民们各自待在房中,不得出门,等着巡防营之人挨家挨户询问分发药材。 别说她的药不行,就算能医治时疫,可那些得了时疫又遭水患连温饱都成问题的难民又岂会乖乖在家等着喝药?! 如此蠢笨的办法,也只有她卿洛雪能想得到。 再想到自己的母后连死都没能见到自己一面,三皇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自幼得母后照拂,眼看储君之位垂手可得,不想母后却因时疫故去,让他一时间在宫中没了靠山。 此事皆是卿洛雪之过。 这日,宫中的太医跟三皇子汇报,卿洛雪所制的治疗时疫之药跟卿梦迟的十分相似,只是剂量改动颇大,是虎狼之量。 三皇子当即让手下之人彻查,平日里也没看过卿洛雪读过几本医书,更没有银针在侧,她又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出时疫方子的? 第一百三十章 放下执念 亲随的动作极快,在得到结果后,三皇子怒气冲冲的回到三皇子府。 卿洛雪已经跪了两日,水米未进,因着怀孕的关系直接晕倒在地,三皇子特命人请郎中为她医治,等她醒来。 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三皇子,卿洛雪吓得连忙起身,跪在他面前。 “殿下恕罪,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母后的。” 三皇子死死掐住卿洛雪的脖颈,冷声说道。 “本宫只想知道,你那方子到底是从何得来的?” 卿洛雪眼中满是害怕,但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说是偷盗卿梦迟的方子。 “殿下明鉴,都是妾身自己制的……” “不说是吧。” 三皇子眼中怒火更甚,直接将卿洛雪扔到一边,这贱妇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用,暂时不会动她,但她的贴身婢女就不一定了。 说着,三皇子转过头盯着卿洛雪旁边的兰香,冷声道:“你这婢女本就被人破了身子,想来也不会介意陪本宫的手下们。” “殿下饶命,” 兰香吓的“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见三皇子一脸怒火丝毫不为所动,连忙转头求卿洛雪。 “小姐,求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从小便跟随小姐……” 卿洛雪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兰香,她甚至希望三皇子把火发到兰香身上后便不要再牵怒于她了。 见卿洛雪如此自私怂包,三皇子径直召来手下,“把这丫鬟带下去,好好调教调教。” “是,殿下。” 两个随从一脸淫笑的将兰香拖了出去。 院中很快传来兰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三皇子则坐在桌前,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外面的惨叫,再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动弹的卿洛雪,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 一个时辰后,随从站在门口,将一封密信递到三皇子面前。 “殿下,那丫鬟已经被折腾的没气了,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三皇子接过信大致看过便扔到卿洛雪面前,“原来你一直让她给卿家送信。” “殿下明鉴,妾身也只是想为殿下考虑,急于研制出药方,让陛下高看殿下。” 卿洛雪看到面前的家信,害怕的瑟瑟发抖,因为成亲当夜卿致远差点得手她之事,三皇子十分恼火,已经明令禁止她跟卿家来往,现在她跟余氏的家信被三皇子从兰香身上搜了出来,再想到兰香惨死下场,她怎能不害怕?! 但还好,还好只搜到她跟余氏的家信,兰香又是卿国公府的家生子,她的父兄还在余氏手下,为了让家人活着,兰香到死都没有说出她跟宋一城互通书信之事。 这份忠心她记下了,若有机会,定会让余氏厚待兰香的家人。 但现在,卿洛雪需要再次利用她度过难关。 “是兰香,是她太不安分,一心想要回卿府找兄长入门做妾室,妾身也是没有办法,这才让她给母亲带些书信,殿下放心,妾身只跟母亲通过书信,说些母女间的私房话,其他人从未有过联系……” 三皇子眉头紧皱,冷冷的睨着卿洛雪,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让余氏弄些江湖郎中研制时疫之事再将功劳归于自己,倒是有些脑子,但找的那些郎中个个是庸才,就是你太过蠢笨,本宫的身边最不能留的便是蠢笨之人!” 卿洛雪大惊,想不到三皇子耳聪目明,害怕他查出时疫方子是宋一城偷给她的,连忙率先承认道。 “是妾身太过蠢笨,都是妾身之过,母亲她为了帮妾身弄到时疫方子,这才着了卿梦迟的道,弄来了假时疫方子,让妾身白高兴了一场,还连累了殿下。” 宋一城是她唯一的底牌,在成为三皇子正妃之前,她一定不能将他暴露了。 三皇子满脸嫌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你知道自己蠢笨便好,除了年节你不必再跟卿家人联系,至于现在最重要之事,便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有闪失,看本宫如何处置你!” 说完,三皇子也不顾跪在地上的卿洛雪,径直起身离开院子。 京城之中,因为卿梦迟的医治法子,时疫很快便被压制住,皇上送来不少赏赐,若不是卿梦迟和陆今安不想太过麻烦,皇上恨不得将二人接到皇宫之中好好热闹一番。 巡防营众将士得知了易修染还活着的事,更是处处听从他的指令,皇上也已下旨,复了易修染的官职,现在易将军住在巡防营中,正着力于水患和时疫的后续之事。 秦慕云虽然有些婉惜再难让易修染教她练剑,但她也同样为他高兴,毕竟,军宫之中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忙碌,卿梦迟也趁着今晚无事休息片刻,《医毒药典》里新增了不少内容,她正好抄录归总,看看有没有能帮陆今安解毒之法。 旁边的沅玉正在管教笼子里的群蛇,它们已无没有听觉,普通的御蛇术于它们而言根本无用,正在她尝试用手抚摸它们下达指令之时,一条蛇趁她不注意发狂猛得咬到了她的手。 沅玉吃痛,连忙甩开毒蛇,可那毒蛇根本不松口,沅玉疼痛之余,不小心甩手弄开了装群蛇的笼子,有几条蛇似被什么召唤似的,窜了出去。 卿梦迟见状,连忙上前,将一把药粉撒到四周,不再毒蛇逃离院子,再抽出身上的匕首径直将咬着沅玉手的毒蛇斩断。 毒蛇吃痛,就此断气,可依旧紧紧咬住沅玉的手没有松开。 卿梦迟径直用银针封住沅玉手上的穴位,不让毒素蔓延,取出一粒解毒丸给沅玉服下,再迅速的用匕首将咬在沅玉手上的毒牙连同皮肉尽数拔出。 沅玉疼痛难忍,看着被切掉一半血肉的手指,蓦地明白:有些东西心不在自己这里,是不可能留得住的。 扯下一块布将手指包扎好,便直接将灯油倒入铁笼中,再一把火点燃,看着被烧的四处翻腾的群蛇,沅玉的心中的执念似乎也放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无退路 卿梦迟提点道:“这世间不仅只有蛇才能驾驭,别的也可以。” 沅玉悟性不弱,却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偏爱蛇,卿梦迟想要研究蛊毒,便想让身边之人养些各种毒虫,她若能跨出这一步,便能成为卿梦迟的一大助力。 “主子所言极是。” 沅玉抚摸着手中的半支短笛,似在通过笛子看别的。 “逐风,” 卿梦迟看出了沅玉的顿悟,没有再多言,现在的她还需要时间消化此事,只对窗外的逐风说道:“把那些逃出去的蛇尽数斩杀。” “是,王妃。” 逐风的动作极快,拿剑斩杀蛇的声音也很快传来。 须臾,逐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妃,还有一条蛇属下没来得及斩杀便逃走了。” 卿梦迟急切出门询问,“逃往何方?” 那些蛇皆是那个恶人所养,若是一时不查,极有可能受那恶人召唤,让府中陷入危险之地。 逐风握紧带血的剑,不确定的说道。 “似往南方去了。” 卿梦迟率先上前,“分头找,务必要找到它。” 逐风连忙命令手下之人四散搜寻。 月色朦胧,夜已深沉。 府邸内静谧无声,只闻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 卿梦迟身着轻薄罗衣,步履轻盈,手中持着明亮的灯笼,仔细寻找着草丛中的蛇影,一不小心便来到陆今安的书房之中。 陆今安这几日一直看书,若是不注意被蛇咬伤就不好了。 卿梦迟如是一想,便快步上前,推门而入时,只见室内雾气缭绕,热气扑面而来。 浴池中,清澈的热水泛起涟漪,水汽弥漫中,可见陆今安健硕的背影,肌肤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正半倚在池边,手握书本,似在专心阅读,全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 卿梦迟见此情景,心中震惊,顿时愣在原地。 这家伙在书房里沐浴? 手中灯笼悄然滑落,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声响在寂静的浴室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陆今安闻声,蓦然回首,目光与女子惊慌失措的眼神相撞。 他先是愕然,随后则是淡然镇定的侧过头,如妖孽般微微侧身,那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流向脖颈,再到肩膀,胸前,一路往下…… 引得卿梦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家伙确定不是故意的?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原来小丫头喜欢看这些。 接着,陆今安身子微动,以池水掩住胸前,尽量保持镇定,轻声道:“王妃,何故至此?” 卿梦迟轻咬着唇,面颊绯红,羞愧难当,低垂眼帘,不敢直视他,双手慌忙拾起落地的灯笼,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本欲来找毒蛇,那个,沅玉的毒蛇跑了,我怕蛇伤到你,这才进来看看……” 说着,卿梦迟转身退出浴室,步伐略显仓促。 可未曾想,刚一转身,便踩到地上的一滩水,脚下不稳,猛然间往前一滑,径直摔向前方。 原本以为的疼痛并未传来,而是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温热的水汽沾湿了她的脸,连同长长的睫毛也被水气打湿,清澈而灵动的眸子惹得他的心也跟着漏跳数拍。 粉嫩微凉的唇正好印到他的侧脸,让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脖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卿梦迟推开陆今安起身,不等他开口,便一溜烟的跑出门外,连做了数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悸动压下。 而靠在浴桶边的男人则意犹未尽的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她触碰的脸颊,她的唇好软。 “冷月,” 陆今安淡淡的声音过后,便听到窗外一声异响,“做的不错。” 冷月毫不居功,“都是逐风把王妃引来的。” 陆今安再次命令道:“务必要找到那条毒蛇,省得王妃担忧。” “诺。” 冷月当即照办。 与此同时,发现自己被坑的宋一城连忙给自己母亲送信,皇宫内院已经快要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想以身上有伤为借口退出大内侍卫。 可宋家现在有自己的嫡兄,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现在唯一能投靠的便是他自己的母亲娘舅家,皇商钱家。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钱家很快便要在京城中销声匿迹了。 在突然的暴雨引起沽明湖的水患过后,大量良田被淹,钱家自知新粮难收,便私下找到楚渊以供应军粮为借口买粮。 其实供应军粮不过三千石,可钱家家主却做主要了五千石,就是想要用剩下的两千石发国难财。 正巧水患过后迎来时疫,由于这些灾害导致京城灾民众多,权政动荡和资源匮乏。 以钱家为首的一些不法商贩和投机者便趁机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以牟取暴利。 本来,正值寒冬,在水患和时疫过后,京城受灾各地的生活物资往往会变得非常紧缺。 这时,一些有囤积货物的商贩再提高物价,甚至将原本低廉的普通商品价格哄抬至数倍之高。 而那些逃难的灾民们为了生存,往往不得不以高价购买这些生活必需品。 此外,因沽明湖一带受灾严重,还有一些皇商会趁机收购灾民们的财产,以极低的价格获取他们的土地、房屋等财产,然后再以高价卖出。 这种行为不仅让灾民们雪上加霜,还加剧了京城民众之中的不公和动荡。 其中以皇商钱家最为严重,不仅将那两千石粮食卖出了天价,还在送入军营中的粮食里掺放沙子,且底层的粮食已经发霉变腐,让巡防营中的将士们整日饿着肚子管理水患和时疫的救灾之事。 易修染在接手巡防营后,径直将此事上告皇上,皇上大怒,直接下旨削了钱家皇商的名头,并令他三日之内补齐粮草,可免一死。 钱家家主不服,成为皇商这么多年,他给军营和宫中送的东西可从未马虎过,想到楚渊送粮草时他忙着抬高物价,一时不查,想来是着了楚渊的道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钱家落败 在商言商,钱家家主私自去找楚渊,可楚渊岂会承认?! 而且为防有变,楚渊早早就跟钱家家主签下契约,银货两清,事后再不纠缠。 钱家家主想要再从楚渊手中买些上好的粮草以供巡防营以赎其罪,谁知楚渊以钱家哄抬物价不顾百姓死活为由,说什么也不再卖东西给钱家家主。 钱家家主吃了这个哑巴亏,又坏了名声,心里十分不喜,但皇命难违,且钱家以前经商常常不讲信用,以权谋私打压各大小商户,现在皇商的名头被扒,不少以前的对家全都给他们使绊子,让钱家已经府中亏空严重,快要揭不开锅了。 唯今之计,钱家家主只有一个办法。 当初得知南疆大雪的消息,以为楚渊大量收购粮食是为了卖到南疆牟取暴利,便先将仓库中的粮食送到南疆,前段时间因着京城水患冲垮了道路,又遭遇时疫,这才没能顾忌送往南疆的粮草。 现在水患解决,时疫也已经控制住,钱家家主正好派人去追回南疆的粮草,就算追不回,弄些银钱回来在临近京城的州县买些粮食,也能让钱家暂时度过难关。 不想下人来报,钱家送粮食去南疆的路上遭遇劫匪,不仅没有弄到一两银子,连粮草也尽失了,钱家家主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没有办法。 为了活命,钱家家主决定变卖祖宅,只求弄来银子给宫里,以抵罪过,让皇上看在银子的份上开恩,让他这个家主可以活命。 不想,因着之前水患和时疫之时,钱家家主哄抬物价,已经让不少普通权贵掏空家底了,而钱家祖宅虽大,但并不在京城好位置,不少权贵之家又忌讳钱家家道中道,连问都不会过问钱家祖宅。 一来二去的,除了楚渊再无第二人过问钱家祖宅之事。 但楚渊却将价钱压到低于平时两成的价钱,因为卿梦迟看上了钱家老宅的位置,想将钱家老宅弄成一个秘密治疗基地。 钱家家主再三争取也无济于事,只能按低价将老宅卖给楚渊。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钱家没有能力将粮草补齐,凑集的银两也不足半数,钱家家主贬为平民的梦想破灭,家产充公,钱家家主斩立决,钱家之人皆贬为奴,成年男子流放边境做苦力,女子贬为官婢。 本想投靠钱家的宋一城连忙止步,还让自己的母亲钱氏连夜写明书信,跟钱家断绝关系。 宋家也生怕被钱家的事涉及,但凡跟钱家有关的全都不予理会,连之前跟钱家互通的书信也尽数烧毁,宋将军也对有着钱家血脉的宋一城极不待见。 皇后离世后,自知在宫中没有依靠的宋一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兄不可能再容下自己去往边境,暂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为了不让皇上对自己动手,宋一城暗中投靠卿耀宗,毕竟卿洛雪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宋一城的,有了卿耀宗这个后台,宋一城在宫中的日子可好过些。 而急需宫中眼线的卿耀宗,自然也接受了宋一城的投靠。 只是,一直忙于奔波的宋一城总是会在子夜觉得心口闷痛,不过,他并未当回事,以为是劳心劳力所致。 卿梦迟看着巧儿送来的密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之前还在想怎么将宋一城跟卿耀宗绑在一起,现在他们二人自己便已经联系上了,真是不是一路人,不往一处去。 巧儿的信上还提及了卿致远,自卿洛雪成亲之后,卿致远便一直没有踏出过房门,对外宣称趁着水患和时疫的空档一心研究学问,想要提高自身为君分忧,实则被巧儿“无意间”送去的几个婢女给迷的不要不要的。 巧儿听从卿梦迟的建议,以自己有孕在身需要人照顾为由,要自己院中添置婢女。 卿耀宗自然同意,老来得子,他只希望自己这个庶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以后可以独当一面。 大夫人余氏也只能同意,但见巧儿从人伢子处选的几个婢女皆是年轻漂亮的,还以为是巧儿本就是个狐媚子,且又已怀孕,侍候不了卿耀宗,这才非要添几个年轻漂亮的婢女留住卿耀宗。 以大夫人余氏的手段,这些小伎俩根本不足为俱,便装作大度贤惠的模样把那几个婢女添到巧儿院中。 不想,这几个婢女或眉眼或身段都跟卿洛雪有几分相似,让卿致远只看一眼便想到身穿嫁衣的卿洛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感觉,一时间心痒难耐。 巧儿更是纵容搓和,让身边的婢女跟卿致远私混后,又装作委屈至极的跟卿耀宗吹枕头风。 卿耀宗大怒,却又担心家丑外扬,只能压制怒火对余氏不断数落。 余氏也是憋闷,心底恨毒了巧儿,觉得她不仅抢了自己夫君,还要让手下的婢女毁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但她冲到卿致远院中想要处置了那几个婢女时,卿致远竟然以死相逼。 想到卿致远一直被卿耀宗嫌弃,心中苦闷,只能整日里跟婢女们寻欢作乐以慰心中烦闷,余氏这个慈母又心软了。 唯今之计,余氏只能想办法先给卿致远娶房正妻,如此一来既能让他收心,在外人看来十分体面,又能管住他院中的莺莺燕燕。 但这个正妻的人选又让余氏犯难,跟卿家交好的几个大人皆知晓卿致远的品性,根本不会让家里的嫡女嫁给他,庶女或者家族不如他们卿家的嫡女,余氏又看不上。 余家本想让余家嫡女嫁给卿致远当正室,可余氏一直觉得余家不如卿家,现在余家为了保住余贵妃将财产捐入国库,余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余氏更不会让卿致远再跟余家联姻,余家嫡女日后当个贵妾倒还可以,若是当正妻,绝无可能。 正在余氏暗中给卿致远找正妻之际,皇上也一力将朝中和后宫的权力聚拢于手。 后宫之中后位虽缺,可余贵妃因着之前一事也不敢造次,后宫中一切事宜皆由太后打点,无一人敢不服从。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好注意 京中的水患和时疫已经被控制,百废待兴,卿梦迟和陆今安应皇上之邀前往宫中,参加炎庆大师被封为国师的大礼。 先帝在世之时,也喜欢让得道高僧推算国运,但一直都没有立过国师这一称号。 如今,炎庆大师提前测算出水患之事,后又提前告知皇上要防范时疫,还只告诉了皇上时疫大劫会有一个高人帮助黎民百姓。 本来皇上还以为是呼声最高的三皇子侧妃卿洛雪,但在自己得时疫快要驾崩之时,是自己的九皇弟带着九弟妹前来给他医治,再看到天下子民们逐渐康复,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王妃卿梦迟才是那个真正的高人。 金銮殿中,皇帝、朝廷重臣、宫廷侍卫以及其后宫的嫔妃们全都到场。 首先,由礼官宣布封赐炎庆为天佑第一国师的旨意,阐述国师的重要性和所赋予的职责。 接着,皇上会亲自授予炎庆印信、法器等象征性物品,以示权威和信任。 炎庆则淡然的接过圣上所赐之物,感激并宣誓效忠皇帝和朝廷,承诺将用自己的知识和智慧为国君和臣民们服务。 随着各种仪式的依次举行,鼓乐齐鸣、舞蹈表演更是接踵而至,这一重要时刻的庄重和喜庆将水患和时疫连日来的阴霾打散。 礼毕,其余人前往大殿赴宴,九王爷陆今安和卿梦迟跟着皇上留在炎庆法师的金銮殿中。 “国师,” 皇上径直问道:“现在没有外人,烦请国师再帮朕算上一卦,那时疫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 他已经私下问过一些宗亲,得知了跟三皇子一同去石双村焚村一事,也是那个时候,他们将时疫带回,但陆今安也告诉他,后宫之中时疫盛行,另有他因。 炎庆暗中看了卿梦迟一眼,接着说道:“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皇上心系万民,有些事确实应该提前知晓,但天灾人祸总是相互依存而生,并不能绝对分得清楚。” 他现在已经对卿梦迟深信不疑,她之前告诉他的几则预示全都应验,炎庆自知卿梦迟的能力,事已至此,他愿意跟随于她。 炎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让皇上觉得一种很高深的感觉,“国师所言极是,时疫或许是天灾而起,可有人一心想置朕和朕的江山于死地,这才让时疫在后宫盛行,此事也怪朕的疏忽大意。” 炎庆在卿梦迟进宫之时便已经收到密信,一脸高深的低头敛目,讼着手中的经文。 皇上却是万分相信的询问道:“国师,朕还想再请国师算一算朕的命数。” 炎庆将手中的经书放下,思虑片刻,接着说道。 “皇上吉人天相,自然会有福星高照,只是后代子嗣和身边之人还需要稍稍留意。” 炎庆说完便脸色苍白,直言自己这段时间泄露天机太多,需要清修,请皇上、陆今安和卿梦迟三人出了金銮殿。 一路上,皇上便看向三皇子府的方向。 后代子嗣现在于他威胁最大的一个便是三皇子了。 只是,这身边之人又会是谁呢? 卿梦迟一边推着陆今安看着皇宫内院的风景,一边似不经意的说道:“王爷,皇兄身边的大内侍卫个个威武挺拔,连衣服都整齐划一,咱们府中也给逐风他们换成一样的吧。” 陆今安满脸宠溺,“好。” 皇上的眼睛突然变冷,处处跟在他身边的除了一直服侍他的内侍便是这些大内侍卫。 尤其是那个副统领宋一城,当初以为他得了时疫无力回天,宋一城可是跟皇后走动频繁,是觉得三皇子马上便取而代之,投靠新主吗?! 既然如此,这个宋一城他倒真是要好好注意才是。 卿梦迟浅浅一笑,她提前给炎庆说过,特意提及一半,让皇上自己猜测,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深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她就是要让皇上对宋一城,对宋家起疑,让宋一城也尝尝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感觉。 剔除宋一城所有的依靠,待他狗急跳墙时,才能带着卿洛雪一起赴死。 “皇兄的身体也已经大好,我们便先回府了。” 卿梦迟本就不喜欢那种阿谀奉承的宴会,皇上特意让她和陆今安留下,一来是想亲自给二人说感谢,二来便是瞒着众人让卿梦迟帮皇上把脉,既然皇上的身体已经恢复,卿梦迟和陆今安也不会久留。 皇上连忙出言婉留,“九弟妹好不容易进宫,不如用了晚膳再回。” 自这次得了时疫差点没命之后,他特别相信卿梦迟,如此大器且医术高超的女子,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不必了,臣弟也想休息。” 陆今安的话让皇上收回目光,“劳烦弟妹早些将王弟医治好,朝中重任还需要他来担。” 他一生庸碌,也不想思虑太多,就算从前那般,陆今安总揽军政总权,他稳坐皇位吃喝玩乐,极好! 卿梦迟没有回应,陆今安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但蚀心蛊确实不好解,药典上至今也没有提示。 陆今安则岔开话题,将假扮太后的恶人一事尽数告诉皇上,又特意提醒道:“皇兄,无论如何,冷宫密室之事一定要引起重视,既然有人想要暗害皇兄,此次不成,想来还会有下一次的。” “王弟放心,此事朕一定暗中彻查。” 皇上目送二人离宫,方才独自回到御书房。 坐在席上的三皇子和卿耀宗相视一眼,皆没有多言。 他们二人虽然结亲,但为了打消皇上的怀疑,二人平日里极少联系,而因着成亲当晚卿致远对卿洛雪所做之事,三皇子私下里也极少跟卿耀宗说话。 但因着皇上对二人明里暗里的打压,二人不得不又聚集在一起。 皇后已死,皇后母族内部也因夺家产和爵位之事四分五裂,除了老一辈的还支持着三皇子,三皇子手中的筹码并不多,卿国公这个大树还是要好好抱着的。 宫宴结束之后,三皇子和卿耀宗便各自回府,但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又在一个隐蔽的楚馆厢房里相聚……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白泽 九王府中,逐风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陆今安,坐在一旁摆弄药材的卿梦迟听到后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 前世的时候,卿耀宗一路扶持着三皇子登基成帝,但只是表面上的,她一直跟在宋一城身边,其实卿耀宗真正扶持之人是出身低微并无母族支持的六皇子。 当时的六皇子一直默默无闻,但聪敏好学,入了皇上的眼,后还跟随使臣到南疆和西岭和谈,不费一兵一卒便平定边境战乱,风头直接盖过三皇子,虽未立储,但差点儿登基为帝。 要不是宋一城和卿洛雪一力扶持着三皇子,而六皇子又突然一病不起,三皇子根本无缘皇位。 虽然卿耀宗一直暗中跟六皇子联络,但外人并不知晓,且他又是卿洛雪的父亲,三皇子登基之后并未责怪,还尊称他为国丈。 三皇子快到弱冠之年,又是嫡皇子,而六皇子才刚满十五岁,现被皇上放在行宫养着。 但巧儿来信提及,水患之时,卿耀宗曾瞒着众人亲自去行宫送物资,还是醉酒后无意提及被巧儿听到。 现在看来,卿耀宗的野心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一边暗中帮扶六皇上,一边又跟三皇子来往甚密,不知是想左右逢源,还是早有阴谋? 卿梦迟看着面前明灭的烛光,眸光清冷。 不知道三皇子知道卿耀宗的真正意图之后,又会做何想? 陆今安将一摞资料放在卿梦迟面前,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卿梦迟对卿耀宗这个父亲不仅没有感情,还十分的厌恶,特意派巧儿在卿耀宗身边,除了恶心他,更重要的便是打探卿国公府的情报。 难道说卿梦迟是怪卿耀宗对不起她自己和她母亲? 不过,虽然不明白,他也依旧支持她。 “卿国公此人阴险狡诈,但凡发现跟自己名利有异的人和事,一定会第一时间解决掉,自跟随先帝之后,曾经的商贾身份便被隐藏的极好,本王曾经派人去查过,但凡跟他有过接触的人,全都不存于世,就连他之前生活过的卿家庄,也无认识他之人。” 卿梦迟疑惑翻看着面前的资料,卿耀宗确实不喜欢提及曾经的商贾身份,但此事先帝也知晓,也并没有在意,为什么卿耀宗自己会如此忌讳?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正在卿梦迟看入神之际,一只毛绒绒的爪子突然搭到纸张上,正好盖住了纸张上的几个字。 卿梦迟低头,便看到小白虎毛绒绒的小脑袋,心也莫名的柔和,一边翻看着它身上的伤口,一边温柔说道。 “小白,你已经快好了。” 小白虎低声“呜~”了一声,接着,便将毛茸茸的耳朵凑到卿梦迟手掌心里,蹭了蹭。 卿梦迟的心更加柔软了。 陆今安也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小白虎来九王府也有几日了,逐风和冷月他们可是连根毛都碰过。 “这小家伙好像特别粘你。” 他轻抿着唇,忽然有些羡慕那小家伙,能一直被她抱在怀中真好。 小白虎的爪子一直搭在资料上,影响卿梦迟看资料,卿梦迟也不生气,只伸手轻轻将小白虎的爪子拿开,可过一会儿小白虎又将爪子搭了上去盖住字迹。 “小白,别闹。” 卿梦迟再次将小白虎的毛爪子拿下来时,小白虎焦急的低呜一声,让卿梦迟不由注意到资料上刚刚被它盖住的三个字,卿家庄。 此地在离京数百里的锦州,也是卿耀宗发迹之地。 卿梦迟刚想移开目光,小白虎又连忙急切的低呜一声,还焦急的用小爪子在那三个字上拍了拍,似十分确定。 在卿梦迟震惊的目光中,陆今安也发现了异样。 “这小东西识字?” 小白虎立马骄傲的昂着头,摆明默认了此事。 “小白,你也太棒了。” 卿梦迟忍不住摸了又摸小白虎的头,欣喜道:“秦慕风说的果然不错,白虎是森林之子,聪慧敏捷,这两日在我身边养伤,竟然连字都认识了。” 听到“秦慕风”三个字,陆今安的脸色不由一变,径直开口说道。 “如此说来若是叫小白这个名字就太过普通了。” 卿梦迟挑眉询问:“那应该叫什么?” “《山海经》中有云: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不如就叫白泽。” 陆今安不经意的一句话在卿梦迟的心中激起了千层浪,她前世的孩子就叫小泽。 因为宋一城从未承认过他,卿梦迟只能自己带着,谦谦君子,泽及万世,这是她孩子的期望,故取名为泽。 为何现在听到陆今安的嘴里说出来这个字,心里会莫名的难受? 小白虎似极开心的昂头高呜两声,这可爱的模样让卿梦迟实难拒绝。 “也好,灵兽应该有个像样的名字,就叫白泽吧。” 小白虎也开心的晃了晃小毛脑袋,在卿梦迟手上蹭了又蹭。 “这小东西极有灵性,可以适当的训练,以后便留在王府。” 陆今安说着对小白虎招了招手,沉声命令道:“白泽,过来。” 他验过了,这小东西可是只公老虎,总粘着小丫头像个什么样子。 白泽似有些不愿,但迫于陆今安的强大气场,不得不服从。 待刚来到陆今安脚边,便被他大手一捞,直接拎起后放在怀中。 陆今安学着卿梦迟的模样伸出修长的手摸了摸白泽的头,那一身雪白的绒毛比想像中的要硬一些,但那毛茸茸的触感却是极好,难怪小丫头喜欢摸。 正在卿梦迟不满的嘟着唇时,陆今安又握着白泽的小爪子指着他提笔写下的字,询问怀中的小东西。 “你刚刚是说卿家庄?” 白泽眨着晶亮的大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你在卿家庄看到了什么?” 陆今安眸光一顿,说着似想到什么,又抬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下“卿耀宗”三个字,又接着问道。 “可是认得此人,看到此人在卿家庄做什么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个也不会放过 白泽连忙又伸着小爪子指了指卿耀宗,本以为它会点头,但它却是摇了摇头,可纸上只有这几个字,只能急忙用爪子抓了抓,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们。 卿梦迟惊讶于陆今安跟白泽的无障碍沟通,大胆假设问道:“你是想说,卿家庄有关于卿耀宗的事?” 白泽连连点头。 卿梦迟和陆今安相视一眼,震惊之余,又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果然认识卿耀宗。” 陆今安的满目狐疑和瞬间迸发出的威慑力,让白泽害怕的连忙跳出他的怀抱,快速跑到卿梦迟身边,躲到她怀里,再也不出来了。 “看你,”卿梦迟连忙心疼的将白泽抱在怀中,嗔怪的看着陆今安,“它还小,你吓着它了。” 陆今安也意识到因这小白虎太过灵性,便一时间忘记它是只幼虎,自己刚刚那么对它确实太过严肃。 卿梦迟狠狠瞪了陆今安几眼,算是给白泽报仇,接着又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白泽的小毛脑袋。 “这点事儿就吓成这个样子,以后确实要好好的训练才行。” 白泽低呜两声,又往卿梦迟怀中蹭了蹭,而在仅有陆今安看到的角度,它特意挑衅的瞟了他一眼。 陆今安眸光骤暗,这小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坏,但又碍于卿梦迟在场,未敢妄动。 门口看着这一切的冷月和逐风满脸震惊,王妃竟然说得王爷低头不敢吭声,看来以后定要抱好王妃这个大腿才行。 陆今安警告的看了一眼门口,“逐风,再去查卿家庄。” “诺。” 逐风领命,飞身一跃离开,留冷月一人在门口,他不敢再抬头,生怕自家王爷一个不高兴,又把气撒到他头上。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树梢,洒在柔软的泥土上。 九王府训练场地中央,幼小的白泽正站在卿梦迟面前,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着她。 卿梦迟穿着特制的防护服,手持训练用的道具,表情专注而平和。 白泽幼小的身体虽然尚未完全发育,但其天生的威猛气质已经初露端倪。 它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警惕的光芒,时而用稚嫩的爪子试探着触碰地面上的物体,时而发出几声稚嫩的咆哮。 卿梦迟用温和的声音和耐心的态度与白泽交流,学着从驯兽书上所讲的利用食物和道具来引导白泽完成一些基本的动作,如跟随、坐下、站立等。 每当白泽按照指令完成动作,卿梦迟便会给予它奖励,以此来逐渐建立起白泽对指令的理解和响应。 但白泽十分聪明,很快便明白了卿梦迟的意图,根本不必卿梦迟过多言语和动作,便立马完成指令,有不少还是提前完成,让卿梦迟十分震惊。 正在卿梦迟再次拿起一个道具时,不小心被铁制道具锋利的一角划伤了手指,一滴血顺势落下。 卿梦迟痛的皱眉的瞬间,白泽连忙扑上前来。 就在她以为它野性未驯,闻到血腥味太过激动时,白泽竟然在距她手指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下,一边发出有节律的低呜,一边轻吹着气。 听着低沉的呜呜声,卿梦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前世的时候自己弄伤手,宝贝儿子连忙跑过来边帮她吹气,边说道。 “吹吹吹,呼呼呼,痛痛飞走啦。” 两世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卿梦迟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看着面前的白泽,鬼使神差的轻喊了一声,“小泽。” 白泽突然停住了动作,抬起头,圆圆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似有泪流出眼眶,接着呜咽一声,似在诉说心底的万般委屈。 卿梦迟的心猛的一窒,虽然她觉得很不思议,但仍旧执着的问道:“你是,小泽?” 白泽连忙点头,再次高声呜咽一声,算是答应。 卿梦迟满脸不敢置信,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白泽。 白泽也昂起头,静静的看着她。 一人一虎,就这么相视无言。 须臾,卿梦迟又压抑着眼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泽,你也重生了?还记得娘亲对不对?” “呜~呜~~呜~~~” 白泽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便任由泪水打湿了脸上的绒毛,发出痛苦的悲啸。 “小泽。” 卿梦迟一直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白泽,失声痛哭。 这一刻,她确定了,白泽便是她前世的宝贝儿子小泽,他也重生了,重生在小白虎身上,还记得她,所以才会力战野狗群引得自己注意,所以才会对自己格外温柔,所以才会特别喜欢用脸蹭她的手心。 她真笨,这些都是小泽前世最喜欢做的事,她竟然没有早早发现。 白泽也紧紧的靠在卿梦迟的怀中,嗅着久违的味道,怀念着母亲的温暖。 “小泽,娘亲的宝贝小泽,娘亲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卿梦迟喜极而泣,紧紧抱着白泽,生怕再次失去它,但她很快想到,小泽既然也带着记忆重生了,就算重生在小白虎的身躯里,前世过往的痛苦经历他依然记得。 “小泽放心,伤害过你的人,娘亲一个也不会放过。” 卿梦迟坚定的声音让白泽的眼睛也刚毅无比,在卿梦迟温柔的抬手将它脸上的泪水擦掉时,白泽毅然的跳出她的怀抱,用前爪在面前的泥土里写下四个字。 “保护娘亲。” 卿梦迟心疼的将白泽抱回怀中,一边擦着它那沾了泥土和鲜血的爪子,一边冷声道。 “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害怕别人发现白泽异样,卿梦迟见四下无人,连忙将泥土中的字迹弄掉,又特意对白泽小声说道:“你的身份一定不要让第二人个知晓。” 宋一城和卿洛雪很快便会得到报应,小泽虽然重生,但躯体只是小白虎,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恐遭危险。 白泽乖巧点头。 卿梦迟想到心细如尘洞悉一切的陆今安,连忙再次补充道:“尤其是九王爷陆今安,你且离他远些,莫要被他发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从内里烂掉 白泽连连点头,想到那个肃冷的男人,他就害怕的只想躲在娘亲的怀里…… 一连数日,卿梦迟便带着白泽有意躲着陆今安。 前世的小泽比同龄的孩子早慧,虽然只有五岁便认识许多字。 为了了解小泽重生以来的经历,卿梦迟特意写了数百字在纸上,一边询问,一边让小泽依次指明。 原来,小泽也跟自己同时重生,就重生在他和娘亲惨死的那片林子,即使重生在小白虎身上,依旧记着娘亲。 为了给娘亲和自己报仇,他先咬死了吃他们尸体的野狗,这也是他一直遭到野狗群围攻的原因。 再后来,他便想偷偷找到娘亲相认,在得知娘亲嫁入九王府且一直与卿洛雪和宋一城为敌之后,他终于明白娘亲跟他一样,重生了。 为了帮助娘亲,他曾偷偷跟踪过宋一城,但他轻功太好,小白虎的身体根本跟不上。 也是无意间发现卿耀宗身边的亲随卿平一直暗中为卿耀宗办事,其间谈过几次卿家庄,正巧被隐在密林中的他听见,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要千方百计的告诉娘亲,让娘亲提前防范。 得知了小泽的遭遇,卿梦迟又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小泽,娘亲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白泽顺势趴在卿梦迟的怀中,在她的轻抚下,安心的睡着了。 沅玉看着白泽一日比一日听卿梦迟的话,大为震憾。 这个九王妃连白虎都能驯服,实在是太厉害了。 陆今安看着小丫头和白泽形影不离,虽然有些吃味,但刚收回政权的皇上实难胜任,许多事情都要密秘请求他的帮助,他也忙的抽不开身,没时间对付那小东西。 这日一早,卿梦迟便收到巧儿的消息,卿家老夫人和三小姐要回府了。 卿家老夫人是卫姨娘的姨母,只是个出身商贾的老妇人,看不惯余氏在府中作威作福,但又因余家和余贵妃的强大关系对付不了余氏,虽作主让娘家外甥女卫姨娘嫁给卿耀宗当贵妾,但卫姨娘性子软,且在余氏手里吃过几次亏后便倒向了余氏,这才能顺利生下一双子女。 卿老夫人气愤难平,整日在卿府里闹的鸡飞狗跳,卿耀宗十分头疼。 好在,余氏亲生的三小姐卿初妍十分懂事,整日去老夫人身边侍候,让老夫人十分满意。 半年前,老夫人突然病重,想要回锦州老宅度过最后的余生,卿初妍便主动求卿耀宗同去,誓要照顾老夫人终老再回去。 卿耀宗被女儿的孝心打动,便同意此事,想不到回了锦州之后,老夫人又硬朗了起来,想到卿初妍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这才回府。 前世卿老夫人可是在一个月后回的京,当时正是余氏和卿洛雪风光之时,卿老夫人回来后突然跟余氏和解,后来跟余氏一起跻身京城贵族圈子。 这一世,卿老夫人偏要选择这个时候回来,看来是听说了余家落没,余氏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这才急着回来霸占卿府。 如此也好,就让卿家从内里烂掉。 卿梦迟给巧儿送去密信,便又跟白泽一起整理药材,她计划着这几日再给陆今安解一种毒。 清晨,朝霞如锦,天边泛起淡淡的金黄色。 一辆宽敞的马车从官道缓缓进城,最终停在了卿国公府邸的大门前。 管家早已等候多时,见马车到来,立刻上前打开车门,恭敬的行礼。 “老爷和大夫人特命老奴在此等候,老夫人和三小姐路途辛苦,还请二位快快下车休息。” “他们有心了。” 老夫人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中气十足,让管家的神色微变,他是余氏一手提拔起来的,之所以亲自守在门口,就是奉余氏之命,来看看老夫人的身体情况。 如今看来,老夫人身子骨确实是大好了。 卿初妍扶着卿老夫人缓缓走下马车,她们的脚步虽然有些颤巍,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半年未见,卿初妍比之前更加出挑,或许是在锦州待着的缘故,性子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沉稳,长相虽不如卿洛雪那般我见忧怜,倒也算得上清秀可人。 卿初妍穿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带起了一阵清新的风,她的长发被巧妙地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耳边,更添几分婉约。 卿老夫人则身披一件深紫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出她的尊贵与威严,比之半年前离京的狼狈之态,现在的她更加的自信冷静,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透露出睿智与坚定,或许是想到余氏如今落迫了,唇角忍不住的勾起。 得到管家送来的消息,余氏带着卿致远、卫姨娘和卿乐瑶齐聚在府邸门前,看到老夫人和卿初妍纷纷走上前来,与他们热情拥抱。 卿老夫人的脸上绽放出异常灿烂的笑容,她一一仔细打量着众人,似十分思念,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好,好,好,都好,半年未见,大家都好好的,远儿和瑶儿都长高了不少。” 卿初妍似乎也被这份亲情所感染,面上洋溢着充满温暖与幸福的笑容,可在余氏过来拉她手时,却适时躲开,扶着老夫人的胳膊。 余氏看着落空的手有一丝不满,但这个女儿从小便跟她不亲近,就喜欢跟那老虔婆在一起,不如雪儿乖巧听话。 “外面风大,快快进门,儿媳早就将母亲以前住的院子收拾妥当,老爷还在府中等着母亲。” 卫姨娘也跟着点头,“天气越来越凉了,虽然日头尚好,可母亲还是当心身子。” 卿乐瑶也连忙帮腔,“嫡母早就盼着祖母和三姐姐回来了,一早便起来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好饭菜就等着你们。” 卿老夫人脸色一变,冷冷的睨了卫氏母女一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余氏都要倒了,还腆着脸帮她说话,没骨气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早做打算 “这路我也乏了,让妍儿陪我休息会儿,只用晚膳即可。” 听到老夫人如此说,余氏恨不得吐血,但在卿国公府门口,她仍然要维持着面上的贤惠,“锦州离京城数百里,母亲确实劳累,儿媳一会儿跟老爷说,大家等着母亲一起用晚膳。” 心里已经把老夫人骂得狗血淋头,这老太婆绝对是故意的,放着她精心准备的午膳不吃,偏偏要端着先去休息,要吃晚膳。 吃个屁,等着她晚上命人把午膳热了再端给她。 老夫人对余氏面上的良顺十分满意,听闻余家把府中所有的金银全都上缴国库,她倒要看看没有娘家扶持的余氏以后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随后,卿老夫人跟卿初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府邸。 府邸内装饰得富丽堂皇,各种精美的摆设和华丽的壁画让人目不暇接,让老夫人又心疼了一把。 她出身商贾,对于银钱支出之事最为敏感,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装饰品有什么用?! 最主要的是,花的全是她儿子卿国公的银子。 卿初妍只低头扶着卿老夫人,存在感极低,对于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新奇,更看不出半分喜悦之色。 当然,在场众人也习惯了她这样,卿乐瑶在跟她说了几句话得到淡淡回应后,也没再理会。 卿耀宗在听到余氏所说的话后也没有前去打扰老夫人,巧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还沉浸在又要为人父的极度喜悦之中,也没空理会这些。 夜幕降临,府内灯火通明,庭院中,余氏再次为卿老夫人和卿初妍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香气四溢。 在卿耀宗这个家主的带领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不断。 想到这半日来打听到的余家和余贵妃之事,卿老夫人也融入了这欢乐的氛围中,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看到卿耀宗没有再独宠余氏,而是时不时的询问一旁的巧儿,老夫人更是心情大好,故意在席面上恶心余氏。 “看巧姨娘的肚子也不小了,耀儿也要克制一下,毕竟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卿耀宗这才收回目光,“母亲所言极是,儿子定会牢记。” 巧儿也娇羞的低下头,伸手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等这孩子出世,贱妾定会教导他好好孝敬老夫人和老爷,不让老爷忧心。” “提起忧心,” 老夫人对巧儿的乖巧低头十分满意,特意看了一眼余氏说道。 “我听闻雪儿已经被三皇子嫌弃,三皇子可是皇上的嫡子,皇后虽然不在,可母族尚且强大,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还是要提前作准备才是。” 余氏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出言解释道:“雪儿她只是暂时失势,再加上三殿下心疼她腹中怀有骨肉,这才让她少操劳罢了……” “哼,” 老夫人当即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打断了余氏接下来的话。 “你身为卿国公府大夫人,凡事皆要先想到夫家,处处以夫家为重,雪儿的情况你自己心知肚明,还是不要学着余家做些捏着鼻子糊眼睛之事。” 余家家主明明生存艰难,还仗着余贵妃在后宫中处处招摇,打肿脸冲胖子的将流水的银子送给余贵妃,到时候没有银子难保不会找余氏这个外嫁女帮衬。 且不知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如今再得宠,等到新皇登基又有什么用?! “母亲慎言,” 余氏气的脸都红了,定是卿耀宗将雪儿怀的是宋一城骨肉之事告诉的老太婆,才让她如此挤兑自己。 “我妹妹可是贵妃,现在皇后娘娘已经不在,这皇宫中除了太后娘娘便是余贵妃最大,母亲莫不是对皇上有什么意见?” 老夫人也不甘示弱,“我一个老妇人哪里敢对皇上有意见,但做为大夫人的你也要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余家的外嫁之女,是卿家的媳妇,你的一切都是耀儿带给你的。” 卿耀宗见二人越说越口无遮拦,当即挥手,让卫氏和巧儿带着众人先离席,整个院中只有他和余氏以及老夫人三人。 “母亲只是就事论事,你何必动不动就提及圣上,卿家若是倒了,你这个大夫人就有好处?!” 卿耀宗这段时间本就被巧儿迷了心窍,余家明里暗里的问他借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卿致远和卿洛雪两个不争气的子女,让他对余氏很不满意。 无论如何,老夫人也是卿耀宗的娘亲,余氏竟然敢对母亲不敬,就是余氏的错。 “老爷,” 余氏说着,掩面而泣。 “我们余家曾经帮过老爷那么多忙,一朝落没,老爷便看不起,可妾身一直帮老爷打理着府宅,雪儿到底是老爷的骨血,是从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现在三皇子府中日子过得艰难,妾身心里难受。” 卿耀宗看着余氏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免又难受,到底是这么多年的结发之妻,余氏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又出生名门,在京城贵妇圈中也有不小的威望,身为国公的他需要这么一个助力。 “好了。” 卿耀宗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母亲也是刚刚从锦州回来,担心雪儿罢了,我们只是在想办法解决此事,而不是责怪是谁的责任,且说说此事到底要如何解决才好?” 余氏听出来卿耀宗并没有跟老夫人说雪儿的事,心里的不舒服稍缓,又哭着抽泣着,柔声道:“妾身一介妇人,没有主意,一切听从老爷和母亲的。” “内宅之事,还是我们内宅妇人办的好。” 见卿耀宗生气,老夫人也不敢再接着挤兑,只能稍放缓语气道:“听闻卿梦迟已经嫁入九王府颇得九王爷宠爱,雪儿都已经怀了三皇子的骨血入府,还只是个侧妃,怕是不中用了,现在朝中就九王爷和三皇子最为炙手可热,妍儿和瑶儿都不小了,也该考虑她们二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高人指点 “母亲言之有理,” 余氏这次倒是出奇的跟卿老夫人保持一致,提起卿梦迟她就来气,一个外室庶女,送去冲喜陪葬的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自卿梦迟进了九王府后,处处跟妾身和雪儿作对,更是没把老爷放在眼里,妾身劝说无用,现在九王爷对她处处维护,长此以往,我们卿国公府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老夫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卿梦迟,“不是我说你这个当大夫人的,九王府如此重要的高门,你竟然让卿梦迟嫁进去,这男人最在意的便是失意之时陪伴着自己的女人,难怪九王爷如此偏宠于她。” “母亲,”余氏委屈的哭诉道:“当时九王爷已经是濒死之人,吊着一口气,只等着府中的姑娘嫁进去陪葬,雪儿和妍儿皆是从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瑶儿虽是庶女,可一直跟在妾身身边教养着,妾身哪里舍得,更何况,此事也不是妾身一人做主的。” 说着,余氏看向一旁的卿耀宗,卿耀宗当即满眼恼怒。 “好了,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扯前账了,谁知道九王爷竟然又奇迹般的复活了。” 卿耀宗说着抬起头,阴冷的看着九王府的方向。 “卿梦迟的娘亲医术高超,卿梦迟从小耳濡目染本就颇通医术,想来是她为了不被陪葬,治好了九王爷。” 他这段时间不仅在朝中暗中打听,还让卿平在京城之中暗查,得知一个重大消息,医治时疫的方子可是出自卿梦迟之手。 如此说来,《医毒药典》极有可能就在她手。 “妍儿这段时日在锦州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也学了不少医术,十里八乡可都夸她是神医,就把她安排到九王府当侧妃。” 老夫人当即打断了卿耀宗的思绪。 “九王爷再厉害也是个男人,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的围着自己转?!等到妍儿将九王爷的心收络,再把卿梦迟一脚踹下,自己当正室,也可保我们国公府的富贵。” 卿耀宗阴毒的眼中闪过一丝松快,“母亲所言甚好。” 他让卿平在梦烟母女曾经住的地方和卿梦迟所说的京郊后山连找了近两个月,连药典的半片书页都没有发现,再看卿梦迟的变化,哪里还有半点外室庶女的影子。 想起这几次见到卿梦迟那副高高在上的情景,何曾有半分出嫁前的害怕和单纯? 看来余氏之前所言不虚,卿梦迟就是个小贱蹄子,故意在卿国公府时装出那副怂样子骗他的。 《医毒药典》极有可能还在她身上! 让妍儿也嫁到九王府,不仅能分得九王爷的宠爱,还能在卿梦迟身边盯着,想来《医毒药典》很快便能到手。 “那妍儿可同意?” 余氏有些担心的开口,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卿初妍虽然不比卿洛雪优秀听话,但作为母亲,余氏自然还会顾忌她的真实想法。 “妍儿自幼便跟着我,她的心思我最能明白,稳重敦厚,善解人意,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老夫人一口应下,又接着说道:“至于瑶儿,她从小便跟着你这个大夫人受教,且就让她进三皇子府帮雪儿,她们姐妹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母亲如此安排极好,三皇子这边我们确实还需要维持,至于九王爷那边,也很需要懂医术的妍儿去照顾。” 卿耀宗当即便告诉余氏,“你是她们二人的母亲,此事你且跟她们二人好好说清楚,待我言明圣上,便将她们二人送嫁。” “是,老爷。” 余氏思来想去,虽有些心疼自己亲生的卿初妍,但余家已经没落,之前准备让她嫁入余家当大夫人的计划也已搁浅,再有卿耀宗的一力促成,余氏也只能觉得老夫人所说的有理。 毕竟,若能当上九王侧妃,甚至是九王妃,可比嫁给余氏嫡子要强上数倍。 见卿老夫人拉着卿耀宗去自己院子,似说些自己不能听的话,余氏的眼中浮起浓浓的恨意,老太婆莫不是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余氏的贴身嬷嬷扶起她,轻声提醒道:“大夫人,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余氏起身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老夫人只是商贾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也没有涵养,以前跟她对上只会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这只过了半年,竟然能说出如此多的大道理让老爷都听信于他? 怕是这背后有高人指点她! 让妍儿和瑶儿出嫁九王府和三皇子府的主意,肯定是有人暗中指点这老太婆的。 “你派几个心腹,暗中盯着老太婆。” 贴身嬷嬷连忙点头,“是,大夫人。” 余氏又想了想方才说道:“再让卫氏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夫人稍待。” 贴身嬷嬷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卫氏便来到余氏房中。 余氏将老夫人作主,要将卿乐瑶嫁到三皇子府帮卿洛雪之事告知,还添油加醋的说了很多老夫人强势逼迫的话。 卫氏本就是老夫人的娘家人,投靠了余氏多年,自知老夫人心中有怨,这才故意出言让她的乐瑶嫁到三皇子府,但她人微言轻,对于此事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前段时间便听闻余家落败的消息,知道余氏肯定舍不得再让自己亲生的卿初妍嫁给余家嫡子,但卫氏却不这么想,一来余家肯定还想跟卿家联姻,二来余家到底还有个贵妃在宫里受宠。 卫氏本就出身不高,虽是贵妾,但所出的女儿也只能是庶女,若能有幸嫁到余家当正房大夫人,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但有余氏压着,卫氏不敢不从。 九王府中,卿梦迟正准备给九王爷再解一味毒,此毒相对于他身上的数十种毒而言是最轻的一种,但却游走全身,控制九王爷难以站立起身的便是这一味毒。 因研制时疫,救助万民,《医毒药典》竟多出了六十页,其中提及的解毒之法便有陆今安身上未解的一味。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太好看 为了在解毒的同时不打破陆今安体内剩余毒素和蚀心蛊的平衡,卿梦迟想了一个主行方案和两个备用方案。 卿梦迟一边准备药材,一边跟陆今安说道。 “之前在石林村旁边寻找治疗时疫的药时,正巧发现了解毒的药草,在村子旁边的石壁后面,被人种植了一大片,还有一些被人为毁过的痕迹,我觉得很像是能解王爷之前所中的泠香毒和菌胆毒的合毒解毒药草。” 陆今安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我已经让人打探过,石双村跟石头村很不相同,虽然也是隐居的村落,但他们的身份并没有在朝中的户籍上登记在册,自给自足从不跟外界接触,且村民们的生活还处于原始水平,村子的位置也十分奇特,三面环山,地处低洼,别说暴雨,就是普通的降雨,村中便会有不少积水,唯一好的,便是那里的气候比外面要温暖太多。” 卿梦迟不由沉思,结合前一世的记忆来看,应该是有心人利用石双村的村民种植毒草,引发时疫,祸害百姓,而一心为国为君为民的陆今安已经被那个有心人盯上了。 “可惜三皇子带着宗亲无意闯入石林村,屠村放火,我们再难查证。” 陆今安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轻声问道:“可是怕了?” 卿梦迟郑重摇头,重活一世,已经没有能让她害怕的事。 “我还想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说不定可以帮你解了蛊毒。” 陆今安沉声道:“就用你的办法解,我可以等。” 他相信她可以办到。 卿梦迟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身上的蛊毒一日不除,那些其余的毒便皆是变数,尤其是今晚要解的这一个,若是解了,你的腿应该就会有知觉,重新站起来也不是难事,如若不能……” 陆今安打断了她的话。 “如若不能也没有关系,我本就是将死之人,躺在床上经脉尽断,生活不能自理,总不至于比之前更坏。” 卿梦迟被他的坚韧打动,无论如何她都要把他身上的毒解除,今日不行,就明日,明日不行就以后……总有一日,她能尽数解除的。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月光如水,静谧地洒在古朴的王府内,精致的寝殿里灯火通明,卿梦迟素手轻扬,正在用银针为九王爷陆今安解毒。 卿梦迟身着淡雅的锦绣素服,云鬓轻挽,面若桃花,眸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担忧,她半跪坐在陆今安的床榻前,在针施过之后,陆今安便沉沉睡去。 “王爷,王爷,陆今安……” 卿梦迟的玉手轻托九王爷那苍白无色的脸庞,指尖传来的是他体内残余毒素的冰冷。 解毒的过程中,蚀心蛊正在压制过来,他会觉得分外难受,本能的调动内力运功排毒,这才会一时间力竭导致沉睡。 卿梦迟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盒,轻轻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那是她从石双村后山弄的解毒之药,再加以宫中送来的珍稀药材,经过精心炼制而成的解毒之药。 也不知此药能不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游离毒素。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取出药丸,放入九王爷口中,然后轻轻合上他的双唇,轻抬他的下颌,将药缓缓送入王爷体内。 “陆今安你听得到吗?我给你服了解毒丸,你把内力收回来,尽量不睡,挺过这一个时辰,便会好了。” 九王爷似乎听懂了卿梦迟所说的话,手指微动,真的收回了一部分内力。 随着药力的渗透,九王爷的眉头逐渐舒展,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卿梦迟知道他正在与蚀心蛊作抗争,便再次抬手,将银针收回,又换了几个大穴刺入,助他一臂之力。 房间中安静的可怕,只听到沙漏里细沙流动的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漫长而沉重,每一寸都牵动着卿梦迟的心弦。 卿梦迟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银针准确的刺入九王爷的体内,毒血顺着银针浸出,慢慢变成鲜红。 终于,在卿梦迟的不懈努力下,九王爷体内的毒素被逐渐逼出,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探着他平缓的脉象,卿梦迟抬起衣袖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陆今安的这一关终于算是过了。 她温柔地抚摸着王爷的脸庞,抬手将他紧皱的眉展平,眼中满是庆幸。 这一刻,月光似乎更加柔和,寝殿内的灯火也显得分外温暖。 男人的俊颜近在眼前,浓眉有形,鼻梁高挺,即使沉睡着也透着一股英气。 他的脸上灯火的照耀下泛起莹白透亮之感,皮肤都快要比她的还好了。 死鬼,他一个大男人要这么细腻的皮肤做什么?! 卿梦迟忍不住靠近,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他浓密的眉毛,有些硬,跟他的人一样。 长长的眼线,连睫毛都长而密,这男人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如此妖孽的模样,可比太后要好看太多。 卿梦迟也曾见过先帝的画像,陆今安跟他长得也丝毫不像,难道说这家伙自己长成这样的? 正在卿梦迟疑惑的凑上前去,几乎就快要碰到他的脸之际,九王爷突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眸子闪烁着清醒与警觉,与她四目相对。 卿梦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后退了一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 陆今安看着女子那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她,看她要如何解释。 卿梦迟抬起头,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我……我刚刚不小心将药粉弄你脸上了。” 说着,卿梦迟大着胆子再次俯身向前,对着他的俊脸轻轻吹了两下,便快速起身,逃也似的跑出门外。 男子回味着刚刚的馨香,眼中闪过无尽的温柔,他微微动了动腿,真的活动自如。 正在欣喜之时,旁边一声低沉的虎啸,让陆今安不由侧目,床边一只白色的小老虎正裂开一嘴尖利的牙齿,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似在警告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一同保护 陆今安却是丝毫不惧,径直坐起身,一把将小白虎捞起放到床边,伸手抚上它的小脑袋,轻声说道。 “白泽你说,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明?” 白泽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他,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九王爷,褪祛了平日里的冷酷严肃,有些小纠结的模样倒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陆今安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现在的他已经能站起来了,想来那些想要害他的人也很快便会出现。 “无论如何,我定要护她周全。” “呜~” 白泽低啸一声,跟他达成共识。 这一世,没有人可以再欺负娘亲。 白泽就在他轻揉的抚摸下安静的趴在床上,感觉这个九王爷对娘亲也挺好的,暂且先观察看看。 而在卿梦迟帮陆今安解毒之际,身体渐好的追云正被冷月和逐风二人询问,两月前的初八当晚之事。 “我们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且告诉我们当初跟着王爷一同进宫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月的话让追云一头雾水,“你们什么意思?我之前不是都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吗?我跟着王爷一同进宫,追那个黑衣人,被人从后打晕便一直困于宫中,你们可是不信我?” “就是相信你,才会特意前来相问。” 逐风直截了当的说道。 “秦公子已经记起曾经之事,他说两月前的初八当晚,是你跟着王爷一起,而且王爷重伤被困,也是你引开了追上来的刺客,现在王爷的记忆还有一部分缺失,我们只有前来问你。” “什么?” 追云满脸不敢置信,“我可是在初八之前便已经被打晕困在宫中,还怎么出来再跟王爷一起,你们莫不是在开玩笑?” “就是如此,才更让人匪夷所思。” 冷月分析道:“若是有人假扮你接近王爷,那定然是对你甚至是我们都十分熟悉之人,就算王爷重伤,可识人的能力又岂会出差错?!可若真是假扮你,必定会有所企图,为何还会引开刺客保护王爷?” 逐风点头说道:“我们猜测或许你被困宫中时失去过一段记忆,或是误以为的时间有偏差。” “那不可能。” 追云笃定道。 “抓我之人应该是极想从我口中得知消息,我被打晕后不久便被冰水泼醒,严刑逼供,这段时间总共持续不足半日,他们见我丝毫不在乎,这才想到下蛊骗我这下作法子。 “我被打晕醒来后,便时刻保持着清醒,睡觉也是睁着一只眼睛,而且,虽然我中了魂蛊,但我心中一直有数,对于时辰,也并没有听信于旁人,而是每日靠在墙壁上感受着日夜变化,你们救我当日,跟我算的时间相同,所以我才敢跟王爷和王妃确定,从未离开过密室。” 逐风和冷月相视一眼,二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和担忧之色。 “如此说来,真的有一个对我们了如指掌的人,接近王爷。” “两月前的初八当晚,到底有什么特别之事?” 追云思索片刻却是毫无头绪,不由出声询问:“秦公子可说在何处看到那个假扮我的人跟王爷的?” “卿国公府院外。” 逐风想了想,方才继续说道:“王妃似乎对两月前的初八当晚格外在意,自我身体恢复以来,便听到她询问那晚之事不下三遍。” 追云却直接打断了他,“王妃从未加害过王爷,还治好了王爷和我身上的毒。” 冷月也跟着点头,“我和逐风的病症也是王妃治好的,王妃肯定没有问题,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比方说王爷一直让他们暗中调查的卿国公卿耀宗。 追云提议道:“或许在卿国公府里查一下两月前初八当晚之事,能解了王妃之惑。” 逐风和冷月连连点头,“王妃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们定要跟王爷一同保护她。” 追云接着说道:“那个假扮太后之人极会易容,且功夫高强,出招路术很难查探出自何门何派,或许假扮我的跟假扮太后的是同一人。” 冷月灵机一动,示意二人靠近,悄声道。 “既然敢假扮我们其中之一,想必之前的事那个恶人了如指掌,这之后,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再弄几个隐蔽的暗号,稍发现其中有人不对劲,便要暗中试探,切莫再让那恶人钻了空子。” 追云和逐风点头,“如此甚好。” 回到房中的卿梦迟没有看到白泽,从沅玉口中得知,白泽跑到陆今安房中去了。 担心白泽的卿梦迟本想去找陆今安将白泽抱回,但想到刚刚面对陆今安的窘境,又不由止步。 还好沅玉告诉她白泽似在陆今安的床上睡着了,卿梦迟不由大松一口气,这小东西以前可是极认生的,怎么偏偏对陆今安那家伙是个特例? 与此同时,卿梦迟收到巧儿送来的密信。 卿国公府中,卫氏母女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卫氏回到自己院中,将卿老夫人和余氏的意思告知卿乐瑶之后,卿乐瑶当即就从椅子蹦了起来。 “什么?竟然让我嫁去三皇子府当侍妾?” 卫氏担心的上前制止,“小祖宗,你可小声些,此事可是你父亲作主,他若听到,又要说你不懂事了。” “怕什么?!” 卿乐瑶最看不惯的就是卫氏这个胆小怕事的样子,盛气凌人的说道。 “你平日里谨小慎微,担心这个,害怕那个,还让我日日腆着脸跟在余氏和卿洛雪身后巴结,说她们是嫡母和嫡女,又有余家这座大靠山,我若跟着她们二人以后也能挣个好前程,现在好了,余氏根本就只当我这个庶女是垫脚石,她亲生的卿洛雪自己没能耐,笼络不了三皇子的心,在府中被碾压打压步履维艰,便让我去给她当刀使,她自己只不过是个侧妃,我这个侍妾去了三皇子府,岂不是更被人看不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不怕 卫氏低着头拿起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接着劝道。 “都怪娘亲身份低微,娘家无权无势,这才苦了你,可三皇子府里至今没有正妃,你若是嫁进去,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总好过卿初妍那个嫡女,还要嫁到九王府当侧妃。” 卿乐瑶尖叫着打断了卫氏的话。 “难怪你一辈子只能当个贵妾,到底有没有点脑子,三皇子人中龙凤,在朝中立储呼声极高,就算皇后娘娘已故,但皇后的母族权势颇大,随便一个分支便能帮扶一二,朝中权贵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要将府中的嫡女送进三皇子府,我这个庶女算哪根葱?!” 卿乐瑶说着,“呸”了卫氏一口。 “卿洛雪现在有孕在身,联合大夫人让我送至三皇子府也仅仅是为了帮她固宠罢了,等到她诞下麟儿,怕是我的死期就要到了,卿初妍到底是大夫人的嫡女,人家有亲娘为她打算,这才送去九王府中,虽只是侧室,但九王爷战功赫赫,极有可能分封诰命,且现在的九王妃只是卿梦迟那个蠢货,生母不在,无依无靠,卿初妍摆平她只是不日便能办到之事,到时候,守着权势涛天的九王府,那日子可不是一般的舒坦。” “瑶儿所言极是。” 卫氏闻言,连忙眼神恶毒的看向余氏的院子,又开始哭。 “都怪为娘没本事,拖累了你,以你的才貌出身比那卿梦迟好过数倍,老夫人真是偏心,明明我才是她娘家人,她却丝毫不顾忌着我们,只喜欢整日跟在她身边的卿初妍。” 说着,卫氏不由后悔。 “若是当初为娘狠狠心,将你送到老夫人身边侍奉……” “打住!” 卿乐瑶打断了卫氏的话,满脸嫌恶的说道:“我看着那老太婆便浑身难受,让我去侍奉她?还不如让我死了!” “好了,好了,” 卫氏连忙上前帮卿乐瑶顺气,“事已至此,你也只能好好努力,只要得到三皇子青睐,再生下一子半女的,以后也能有个依靠。” “你也只会让我对三皇子努力讨好,就不知道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卿乐瑶发过火后,又无力的扑到上床上痛哭起来。 “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卿洛雪会的我也全都会,为什么非要让如此优秀的我进三皇子府中当侍妾,你自己出身低微的商贾之家,可我却是出身卿国公府,凭什么也要跟你一样,一辈子给人当妾。” 卫氏见状,极为心疼,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岂能忍心看着她真的入府为妾? 想到这些年受的委屈,索性心一横。 “瑶儿,为娘帮你改了这命运。” 卿乐瑶疑惑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娘亲,此时的她腰背挺直,眸光坚定,跟以往那胆小懦弱卑躬屈膝的模样大相径庭。 “娘亲此言当真?” 卫氏一改之前的卑微之色,径直说道。 “要知道,你娘以前在卫府可是十多个嫡姐庶妹,当初老夫人要挑人嫁给卿国公爷制衡余氏,府中的姐妹们个个明争暗斗,皆想一朝入公府贵门,改变身上的商贾之气。 “你那些姨母们,哪个不是娘亲当年的手下败将。 “余氏不过是仗着自己娘家得势,便处处压制于我,却不知这会咬人的狗不叫,我为了你和你弟弟不得不暂时对她低头。 “现在你们都长大了,那个卿致远虽是嫡子,却好吃懒做好色成性,根本就是被余氏给宠坏了,你父亲现在可厌恶于他,巧姨娘肚子里的那个还太小成不了气候,这卿府到底还是得你弟弟吉元来撑着。” 卿乐瑶已经猜到几分,连忙欣喜开口。 “那娘亲的意思是……” 卫氏眼中的坚决尽显,为了女儿和儿子的前程,她定要搏一把。 “没错,既然余氏和老夫人不肯,那我们便自己抢。” 卿乐瑶一头扑到卫氏怀中,此时此刻,她觉得无比幸福。 “女儿一切听从娘亲安排。” 卿梦迟看到巧儿送的密信,还特意提了一句,得知消息后,卿乐瑶可是哭了数日,卿初妍那边,却是毫无动静。 卿梦迟不由对卿初妍另眼相看,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到死,卿初妍都未曾出嫁,不知道她心仪之人到底是谁。 不过卿梦迟可不认为卫氏母女是好欺负的,前世的时候,卫氏可是帮着卿乐瑶嫁入朝中新贵尚书府里当正室,又岂会乖乖被余氏等人摆布。 卿梦迟疑惑的是,卿府总共就四个女儿,她和卿初妍安排到九王府,卿洛雪和卿乐瑶安排到三皇子府,而渣爹卿耀宗暗中一直关注的六皇子竟然并未送女在侧。 为什么? 一旁的沅玉提醒道:“主子,守在卿国公府的风卫问是否要给巧儿回信?” 卿梦迟淡淡回应,“只告诉她暂时不必轻举妄动。” 卿耀宗十分执着于权势和名声,他办所有的事皆是谋而后动,既然暗中帮扶六皇子,肯定有他的计划,巧儿虽然聪慧机敏,若是动作太多,难保不被多疑的卿耀宗发现端倪。 暂时不动作,便是最好的。 沅玉饶有兴致的站在门口,看到卿梦迟丝毫没有担忧的模样,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主子不怕吗?” “怕什么?” 卿梦迟柳眉微挑,“这府中多个侧妃?” “嗯,” 沅玉虽然一直与蛇为伍,却也曾见过自己的嫡姐乌雅念夏对南疆世子宫寻乐的喜爱之情,但凡宫寻乐身边多个婢女她都紧张的把人家从头到脚打听清楚,为何这个卿梦迟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想到卿梦迟几次相救,沅玉对这个主子尚有几分恩情,索性直截了当的提醒道。 “看主子对九王爷也并非无心,那卿初妍虽然默不吭声,可着实是个会医术的,想来手段也不会弱,主子难道不怕九王爷被人抢走了?” 卿梦迟眸光淡漠,“不是自己的留不住。” 她跟陆今安可不是真正的夫妻,等宋一城、卿洛雪和卿国公府里的人得到了应有了报应,再解了他身上的毒,她便带着小泽离开此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刁钻位置 至于陆今安要娶谁,与她无关。 沅玉不通人情世故,对于卿梦迟的话也是一知半解,但想到她平日里对九王爷的体贴模样,只以为她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年纪小害羞不承认罢了。 不过,在卿梦迟接下来的提醒中,沅玉很快放弃了这个话题。 “你之前不是说想学种蛊母吗,我这段时间倒是找了个合适的人选,要不要试试?” “好哇好哇。” 沅玉当即乖巧的坐在卿梦迟面前,恭敬道:“有请主子赐教。” 卿梦迟笑得眉眼弯弯,“记得你轻功不弱,趁着夜色,你带我过去,我把手教你。” 沅玉眼中闪过警惕之色,这个九王妃极有脑子,莫不是又憋着什么难成的大事等着她做?! 而且,自己虽比她大上几岁,一个人运功起飞倒是轻松自如,若是带着她一起,怕是会拉慢进度。 “蛊毒之术是西岭国秘术,于我南疆皇族不齿,其实属下也不是一定要学,主子那翻墙的技术可比属下要强上太多,再说了,这府中那么多的风卫,主子为何不用?” “我们主仆二人的事,就不要让外人知晓了。” 卿梦迟特意放低了音量。 “再说了,这母蛊下至人身可得出奇不意,放到极刁钻的位置才不容易被人给解了,你确定不想学?” 沅玉双眼泛光,脚已经先行一步。 “主子且说要到哪里去?” 卿梦迟眉角一弯,莞尔一笑。 “咱们去京郊后山。” 当时在无双村时,宋一城为了骗得治疗时疫的方子不惜以身范险,还中了毒。 卿梦卿特意在给他解药之时,裹了一层毒药,此毒在体内留足七日,经行动后遍及全身经脉,更容易让母蛊钻入他的身体。 这段时间,宋一城不可能躺在床上丝毫不动,今夜便是给他种毒蛊的最佳时机。 因为卿洛雪不够给力,时疫之事让宋一城没占到便宜还因得罪了皇上的贴身内侍而处处被打压,再有钱家被抄,宋一城无所依靠,只能另谋他路。 卿梦迟特意让逐风安插在皇宫里的人,看似无意的在宋一城面前提及《医毒药典》之事。 急于求成的宋一城,为了得到《医毒药典》再找靠山,必定会再次去城郊后山寻找,卿梦迟便趁此机会对他动手。 沅玉的动作极快,再加上卿梦迟的翻墙术本就如火纯青,二人在风卫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王府,趁着夜色骑马前往京郊。 看着越来越远的九王府,沅玉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敢开口问道:“主子,为何要瞒着王爷?” 九王爷一直对主子极其宠爱,每每主子说什么,从未说过不行的,出门更是不用说,主子为何还要偷摸摸的出去? 莫不是要偷偷出去见什么特别的人? 卿梦迟随口回道:“你还没成亲,不懂也正常,这夫妻之间也不能整日腻在一起,有些时候保持距离才能产生美。再者,给人下蛊这事有损我们淑女形象,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陆今安知晓此事,肯定又要派逐风等人跟她一起,再看到她给宋一城下蛊,又要费太多口舌去解释。 而且,陆今安跟宋一城无怨无仇的,不必将他扯进来。 沅玉半信半疑的点头,主子这话说的似有几分道理。 但九王爷好像就喜欢主子这种不淑女的模样,主子做这种没必要的掩饰有意义吗? “此事我只教你一个人,你要好好记着,不要告诉任何人。” 卿梦迟的话让沅玉不再多问,点头如捣蒜,当即保证道:“主子放心,此事属下绝不告诉第三个人。” 卿梦迟满意的点头,二人刚来到京郊便下了马,趁着夜色在树林中悄悄行径着。 远远的便听到里面的动静,极小,但卿梦迟主仆二人却是听得清楚,里面脚步杂乱,人肯定不在少数。 轻脚靠近,便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在郊外后山上热火朝天地搜寻着,领头之人正是卿耀宗的亲随卿平。 卿梦迟不由浅笑,卿耀宗都快让卿平将这后山倒翻过来了,却没有看到《医毒药典》的半分影子,本以为卿梦迟骗他,不准备再找了。 又在经过时疫之事后,卿耀宗知晓方子是卿梦迟所制,猜想药典就在卿梦迟身上。 结果,卿梦迟却故意放出消息,在水患之后,九王妃前往京郊后山有四次之多,而且是在回来之后,便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 虽然外界传闻,卿梦迟来京郊只是为了帮助那些逃荒来京的难民,但卿耀宗才不相信,想来是洪水将药典给冲出来,正好被来此的卿梦迟所发现,这才研制出时疫的方子。 急切之下,卿耀宗趁着进宫的空档暗中找到住在宫中藏经金銮殿的炎庆大师,送了不少金银,还说了不少好话,炎庆大师则提点过后又给了他一方罗盘和一张古老的地图,就是眼前这群人手中拿着的两样东西。 孰不知,这两样东西皆是卿梦迟给炎庆送密信所说,且那古老地图,也是出自她手。 但见这群人的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渴望,卿梦迟便知道卿耀宗对药典有多在乎。 沅玉却对他们的举动嗤之以鼻。 难怪主子看不上他们,这些人脑子里是有坑吗? 前几日水患才退,这山林中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就算药典被藏在此处,怕是不被洪水给冲走,也会被打湿毁掉了。 “主子,我们可是要给他们下蛊?” “不是,” 卿梦迟也满脸嫌弃,若是给他们下蛊她哪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要被种蛊的人还没来。” 正说着,便看到一条蛇从旁边绕到沅玉面前,对她吐了吐信子,又隐入林中不见了。 沅玉立马明白,小心的拉着卿梦迟一个闪身,躲到一棵倒了的大树后面,警惕的看着前方林中,小声说道。 “主子,有人来了。” 卿梦迟眸光骤冷,看着闪身掠过的黑影,暗暗握紧了拳头。 宋一城,你终于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要得到 卿平等人正踩在一寸深的淤泥里埋头翻找着,并未察觉到宋一城的暗中尾随。 但见宋一城隐藏在黑暗中,可眼神却是锐利的盯着卿平等人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寻找着最佳的时机。 他猜测药典肯定就在此,如若不然,老奸巨滑的卿耀宗怎么还会巴巴的派人来此。 看到卿梦迟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沅玉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那男人身材颀长,双眼敏锐,一看就不是个寻常之人,别说种蛊了,就是下毒怕也艰难。 主子莫不是跟他有什么,才大半夜的追到此处,非要给他种蛊。 正在此时,卿平等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搜寻,终于在一处隐秘的树洞中发现了“秘书”的踪迹。 一个手下激动的说道:“头儿,快看,这个是不是老爷要的东西?” “小声些!” 卿平连忙出声提醒,又特意环顾四周,见确实没有异样之后,方才命手下上前。 “慢慢的把树洞从外撬开,万莫伤了里面的东西。” “是。” 几个手下自知此物的贵重,若是弄坏了,国公爷恐怕会要了他们及全家的命。 宋一城连忙屏息凝神,右手紧握剑柄,眼睛一直盯着卿平等人手上的动作,生怕错漏了一处细节。 沅玉不由好奇的伸头看去,她之前却没想到那树里竟然有个大洞,东西藏在那里面倒是不容易被损坏。 只是,这么多人大半夜的跑来找,那个什么药典很有用吗? 眼看卿平他们人多势众,宋一城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臂,心下一横,悄悄捡起一粒石子摧动内力射了出去。 “嘭”的一声,不远处的一棵碗口大的树应声倒下。 “谁?” 卿平等人一惊,当即拔出佩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此人内力极高,定是要来抢药典的。” 说着,卿平便让两个手下守在此地,他则带着剩下的人前往包抄。 而宋一城则趁此机会,猛的一跃飞身上前,一剑将守在树洞旁边二人的喉咙斩断,再以更快的速度伸手使劲一把抓起树洞里的东西,便飞身离开。 “糟糕!中计了!” 卿平见状,连忙又带人折返回来,可林中本就淤泥颇多,还有许多横七竖八的树干,十分难行,待他们冲上来只看到两个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追!” 卿平怒吼着带人上前,国公爷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被人抢走,他们这些人死一百次都难赎其罪。 宋一城轻功不弱,再加上他急于离开,拼尽了全力,几个闪身便已经躲到一处石壁后面。 见卿平等人并未追来,他激动不已的拿出怀中的东西,颤抖的打开外面包裹着的黑色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泛黄的书卷。 《医毒药典》四个字印入眼帘,更让宋一城的嘴角难以压制的上扬。 “此物终于落于我手。” 宋一城心情大好,顾不上翻看便一把将书卷好塞于怀中,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身后也有两名女子在紧紧盯着他。 这两名女子身穿黑衣,面容冷峻,正是卿梦迟和沅玉。 沅玉本以为主子是等待那黑衣男子拿到药典之后,再下蛊趁机抢走它。 但看卿梦迟的目光从未停留在药典上后,又不由疑惑。 主子对他们所抢之物就没有一点儿兴趣? 卿梦迟冷眸微挑,用眼神提醒沅玉:按原计划准备。 她们在暗处潜伏已久,只待时机成熟便出手。 就在宋一城想要离开之际,突然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 他猛地回头,只见旁边的石壁上竟然趴着两条三尺长的毒蛇,而旁边的草丛中也传来异动,仔细一看,竟然是蛇群围过来了,忍不住伸手握紧剑柄,他手中长剑可不怕这些畜生。 而卿梦迟和沅玉也趁机正迅速接近宋一城。 宋一城猛的拔剑,向石壁上的大蛇斩去,不想那蛇虽长可反应极为敏捷,在他的剑锋逼近之前便迅速闪身避到一旁。 他心中一紧,暗道不妙,本想立刻再切动手,但前方的搜寻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闻声寻来。 宋一城无法,只能再次挥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面前的蛇群边砍边逃离。 如此大的动静岂能瞒过卿平等人,一时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宋一城,眼中充满了敌意。 宋一城心知不妙,他试图掩饰自己的目的,但卿平等人却不管不顾的,直接提剑朝他发起了攻击。 宋一城无法,只能奋起反抗。 然而,他毕竟身上带伤且势单力薄,很快便被众人围攻得手忙脚乱。 卿梦迟也让沅玉在此时召回蛇群,悄悄尾随其后,趁着他们打斗之际将一个剑穗扔到旁边的泥地里。 经过几次激烈的交锋,宋一城不慎倒地,顾不上浑身的泥水,他挣扎着起身,一边护住怀中的东西,一边运功飞身逃离。 在一块稍小些的岩石后面,宋一城体力难支,稍事休息。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将好不容易得到的药典再落入卿平等人之手。 就在这时,身着黑衣的卿梦迟带着沅玉靠上前来,她的手中拿着一个药瓶,在岩石的隐蔽角落将药瓶中的东西轻轻倒出,一条通体发出红光的蜈蚣顺着墙壁扭身向前。 卿梦迟趁机拿出另一个药瓶递给沅玉,教她将里面的药粉顺风撒出。 “咳,咳,” 吸入药粉的宋一城被呛得猛咳两声,只觉一股苦涩的味道涌入喉头,感觉到自己可能被人算计,连忙自封穴道,不让毒素再蔓延。 沅玉大惊,想不到这男人如此敏感,怎么办? 卿梦迟伸手接过沅玉手中剩下的大半瓶药,反手一甩,那药便径直泼到宋一城的小腹之下的正中间处。 宋一城低头看了一眼,根本不以为意,沉声喝道:“何方宵小在此暗算,给爷出来。” 卿梦迟才不触这个眉头,拉着沅玉躲到一旁,不予理会。 而气急的宋一城刚往岩石旁踱了一步,便被没有留意的红蜈蚣钻入下体……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刻骨铭心 “啊……” 宋一城顿时痛的头晕目眩,全身无力,本能的拍打下体,可那红蜈蚣早就钻进他身体,虽什么也看不到,但身体的异样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被人暗算。 可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暗算的却是一无所知。 宋一城只能愤怒地瞪着四周,想要找到害他之人,而手上却再无提剑之力。 隐在暗处的沅玉忍不住对卿梦迟竖起大拇指:想不到母蛊还能下到那里,这位置确实够刁钻,王妃威武! 卿梦迟看着宋一城痛苦万分的模样,眼中的恨意稍展,就是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痛的刻骨铭心。 宋一城,这点痛苦算什么,以后还有更痛的! 沅玉见宋一城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呵呵……” 声音引起了宋一城的注意,他强撑着身子瞪大眼睛寻声望去,就算是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暗害自己。 卿梦迟连忙示意沅玉禁声,接着便学着卿平的声音出言道:“那边有动静,快,追上去,定要抓住那人拿回药典,国公爷还在府中等着在。” 宋一城自知自己在劫难逃,求生的意志力让他挣扎着起身,凭借着仅剩的力气将药典放到旁边的树枝上,又踩着地上的叶子,退躲到一旁的岩石后面。 而听到动静的卿平等人也立即追了上来,但见挂在树上的药典,连忙一把抓住收好,又看着地上的脚印说道。 “快,那人应该没走太远,再四处搜搜。” 卿梦迟看到卿平的手下匆匆将找到的剑穗拿给他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剑穗正是多年前卿洛雪曾送给宋一城的那条,被宋一城用旧之后便丢到一边,而卿梦迟则因是宋一城用过的,便一直收着,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卿平在看到剑穗的瞬间便猛然一惊,这剑穗他认得是宋一城的物件,上次他们搜药典时便被宋一城跟踪,想来那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在。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将药典送至国公爷手里,要不然他们和自己的家人一个都别想活。 卿平一边吩咐手下人继续搜山,一边护着怀中的药典匆匆离开。 宋一城强忍着疼痛,避开那些手下的搜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解药,他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直到卿平等人远去,宋一城方才再难支撑的倒在泥沼中。 沅玉不由大松了一口气,悄声询问卿梦迟。 “主子,你怎么不拿他们争的药典?” 刚刚那药典可是近在咫尺,主子若想拿根本就是伸伸手的事。 虽然她身在南疆,可也听说过天佑朝有本什么药典,十分好用,有朝一日,她也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切,” 卿梦迟满脸不屑,“你主子自己做的东西,岂有再拿回来之理。” 什么? 主子特意做出那药典等着这群人争的头破血流? 沅玉这才恍然,原来这局就是主子做的,想到主子今日带她来的真正目的,目光不由落到倒在隐蔽处的宋一城身上。 “主子,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想不到还能直接将母蛊种在了他的小宝贝上。” 卿梦迟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行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个做甚。”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一时恼怒将药放多了,这才养出如此强大的母蛊,也没想到母蛊竟然喜欢从如此刁钻的地方进入人体。 但能让宋一城疼痛万分,她便开心不已。 “属下曾听闻西岭国的蛊毒十分厉害,无论是多大的母蛊进入人的身体,皆不留任何痕迹。” 沅玉一时好奇的说道:“不知这蛊母进入他那里会不会留印子。” 卿梦迟虽在药典上看过多次,但实战操作也是第一次,很想知道真实情况。 “那你在此等候,我过去看看。” 卿梦迟自己无所谓,但沅玉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还是要顾忌一二。 沅玉却是紧紧跟随,“反正他已经昏死过去,若怕污了眼睛,等一会儿看过之后,我再放蛇给他咬掉……” “好主意。” 卿梦迟立马点头,把宋一城变成太监倒也不错。 二人缓缓靠近,若不是还要留着他这条贱命对付卿洛雪,早弄死他了。 沅玉大咧咧上前,一把扯开宋一城的外袍,接着便要扯裤子。 正在卿梦迟凑近上前时,突觉眼前一黑,瞬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卿梦迟顿时明白来人是谁,猛然一惊,连忙推开他,便看到一张微恼的俊颜。 卿梦迟还未站稳,便连忙心虚开口。 “那个,王爷也来了,好巧……” “大半夜的,王妃丢下本王,一个人来此观景?” 陆今安气的是这丫头胆大包天,做此危险的事还不告诉他,若是被人抓住或是不小心跌倒了怎么办? 谁知,卿梦迟闻言,以为他也对此感兴趣,脱口而出。 “不如,王爷跟我们一起看?” 闻言,陆今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一把揽起她飞身离开,还不忘交代逐风。 “把宋一城扔到宫门外。” “诺。” 逐风的额头已经浸出冷汗,还好他们早一步找到王妃,要不然还不知王爷如何罚他们。 见逐风抗着宋一城几个纵身离开,沅玉只能遗憾的收回眼,暗暗决定一会儿回去之后便躲到九王府的药炉房里,省得那个九王爷生主子的气,波及到她。 卿国公府书房里。 卿平跪在卿耀宗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将刚刚找到的药典奉上。 卿耀宗大喜,激动的将药典拿在手中,轻抚泛旧的封面上写着的“医毒药典”四个大字。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近十年的药典,如今终于落入本国公之手。” 卿平见状也连忙出声道喜,“恭喜国公爷,属下等费了好大的力气在京郊后山搜寻,刚发现此书,不敢耽搁,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交给国公爷。”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还有什么 “卿平,你给爷立了大功,爷要好好奖赏你。” 卿耀宗高兴的双手轻颤,但看药典已经泛黄,想来是年代久远,小心翼翼的打开书的封面生怕弄坏了,可刚看一眼,便面色一沉,双手颤抖的比之前更厉害,恶狠狠的瞪着卿平说道。 “卿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平疑惑上前,只一眼便看到卿耀宗打开的药典竟然只剩下个外壳,之前看到里面那些发黄的书页竟然不翼而飞。 “这,属下之前看到时,明明发现里面还有许多,全是发黄的纸张,虽没看清上面写着什么,但属下知道国公爷急需要此物,连忙第一时间送到国公爷手中。” 卿耀宗阴冷的眼睛盯着书页,上面参差的被撕掉的印子让他已然有所猜测,当即对卿平问道。 “说,你是如何得到此书,期间可曾遇到什么人?” “国公爷恕罪。” 卿平当即吓得连忙跪地请罪。 “属下等人是在一个大树洞中发现此书,正在动手之际,便遇到一黑衣人设计偷抢,其间属下带人追寻,不想那黑衣人功夫了得,轻功极高,属下等两死六伤,才堪堪又将典籍抢回,拿到书后属下不敢耽误,一个人快马赶回,期间再未见过任何人。” 卿耀宗狐疑的眼睛盯着卿平,问道:“黑衣人?是谁?” 卿平跟随卿耀宗多年,自然知道卿耀宗是个多疑阴狠之人,连忙将剑穗拿出,“属下跟那黑衣人缠斗多时,虽未曾见到他的真面目,但拾得此物,还请国公爷过目。” “又是那个该死的宋一城。” 那剑穗出自卿洛雪之手,卿耀宗自然认得,当即咬牙切齿道:“且将你在后山遇到他的事尽数告诉我。” 卿平连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完,当然,他特意将黑衣人暄染的十恶不赦,对于在树枝上拿到药典之时,明明看到里面有不少发黄书页的事,只字不提。 待卿平说完,卿耀宗气的将手中的药典外皮扔到地上。 “这个宋一城,在雪儿嫁入三皇子府后,时常对爷讨好,爷还以为他这是想要巴结国公府和三皇子,不想他竟然敢憋着坏在背后暗算爷。” 说着,卿耀宗气愤的对卿平数落道。 “你也真是的,上次都已经吃过一次暗亏,明明知道宋一城在背后盯着你们,行事还如此不小心,他把书的封面挂到枝头就是想要迷惑于你,让你不再追他,而他自己则带着书里的药典内容跑了。” 卿平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国公爷责罚。” “现在正是爷用人之际,你的责罚且先攒着。” 卿耀宗虽然气愤,但也知道《医毒药典》是所有人竞相争抢之物,之前是一直没有发现,现在虽然被抢走,想来宋一城也不会吭声,暗暗处理,他正好趁此机会,再夺回来。 “此事不要声张,你且去给爷盯着宋一城,一旦发现药典内容,定要立即不惜一切代价的给爷抢回来。” “遵命。” 卿平连忙领命。 九王府中,卿梦迟被陆今安带到房间后,便一直看着她,不想她却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感觉到那个冷面阎王强大的威压,卿梦迟隐在袖中的两个食指勾在一起转着圈圈。 这死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干嘛?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陆今安脸上的恼意更甚,她不开口,那他只能率先说道。 “你就没有要跟我解释的?” 肃冷的声音让卿梦迟不由坐直身体,小脑袋一歪,一边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组织着语言。 “王爷可是说我大晚上带着沅玉出府没有告知的事?我是想着王爷身上的毒才刚解,怕影响王爷休息,这才没有告知。” 谁知道他不仅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内力也回了近半,早知道她就跟他说一声再去了。 陆今安气的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她是当他傻吗? 用如此直白的鬼话来骗他。 不过,她这么说也是因为在乎自己身子的。 算了,之前的气暂时先消了些。 但要就此揭过此事,是不可能的。 都是这段时间自己太宠着她,让小丫头无法无天,大半夜的偷跑,以后若是习惯了那还得了?! “还有。” 看到陆今安一脸的认真,卿梦迟心里直打鼓。 就知道这家伙冷情冷性,不好骗,赶紧再编一个。 “还有就是我带沅玉本来只是出去玩,不知怎么走着走着便到了京郊后山,想不到水患过后的后山景色别致,又时值晚上,皓月当空,层林尽黑,谁知只注意景色,竟然不小心迷路了……” 卿梦迟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后面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哎呀,这死鬼一直盯着自己,吓得她都编跑题了。 怎么办? 怎么办? 谁来救救她啊! 陆今安则是微微侧过头,再看到她那明明急切又强装镇定的可怜样,他真怕自己会崩不住笑出声来,太可爱了。 “还有。” 再一次冷声提醒,让卿梦迟的心也跟着一紧。 还有? 还有什么? 这死男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突然间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前世的时候宋一城等人常说的那句“得药典者,得天下”。 莫非这九王爷想要的也只是《医毒药典》? 前世的悲惨遭遇有脑海中闪现,当时的宋一城和卿洛雪时常问自己的便是药典的下落。 若是陆今安的目的也是如此,她定要早做打算。 “卿耀宗和余氏等人一心想得到药典,在成亲前便明里暗里的诓骗我,我就让他以为娘亲生前将药典放在京郊后山,他便一直派手下去找。 “本来卿国公府的人在后山找了两个多月都没找到,见他们准备放弃,我又偷偷做了一个假的,趁着水患和时疫之际,特意前往京郊四次,还找了个大树洞包了牛皮纸塞到里面。 “不过那书页是我提前用药水泡过的,无论是遇热还是遇光,皆会消失不见。”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妃吓跑了 无论是宋一城还是卿平,在得到药典之后,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被人发现,水患过后,京郊后山到处都是淤泥,生怕药典打湿或是落入别人之后,他们只会将药典藏于怀中。 遇热之后那书页便开始消失,拿到书的卿耀宗在看到书只有封面之时,会以为里面的内容纸页是被宋一城给撕走的。 而宋一城则亲眼看到药典被卿平带走,定会交给卿耀宗,他得打机会弄回来。 如此一来,二虎相争,她正好隔岸看戏。 卿梦迟抬起头直视陆今安的目光,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要药典。 “王爷不必在意,他们根本没有找到药典。” 不想陆今安的神色却是骤然变得比之前更加严肃,眼中原本快要缓和的冷意也在此时突然凝固。 小丫头竟然以为他也跟卿耀宗等人一样,只是为了得到《医毒药典》? 但见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又哪里舍得恼她,只能无奈问道。 “你为何要给宋一城下蛊?” 若不是他跟逐风赶到,她可是还要扒宋一城裤子的。 卿梦迟顿时微诧,这男人要的不是药典。 接着心中又警铃大震,他突然问起宋一城,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我那只是教沅玉下母蛊,谁让那个宋一城背信弃义,嘴上说是跟我有婚约,实际上却跟卿洛雪鬼混在一起,而且还想骗走我的时疫方子讨好卿洛雪,我给他下个蛊怎么了?!” 卿梦迟说的理直气壮,在陆今安听来却是十分心疼。 “宋一城此人阴险狡诈,还处处暗害本王的王妃,着实该死。” 陆今安暗沉的眼中杀意尽显,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 “下次这种事记得让本王来帮你做。” 她的手是救人的手,不适合沾血。 陆今安的话让卿梦迟的心里暖暖的,重生以来,她一直潜行于黑暗独来独往,想不到这家伙竟然理解她,还要帮她代劳。 “陆今安,你真好。” 陆今安的眸子也不由变暖,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教会小丫头的。 “你是本王的王妃,救本王于危难之中的恩人,本王自然要对你好。但是,以后不许再随便脱别的男人裤子。” 卿梦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男人只是一直在气这个。 不过,再怎么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从未见过宋一城光着的模样,还好有陆今安提醒,要不然真要长针眼了。 讪讪笑道:“第一次给人下蛊,手滑了一下而已,下次肯定不会了。” 陆今安舍不得再对卿梦迟说一句重话,但想到他在后山找到卿梦迟的场景,心中不免又升起怒火。 “此事主要责任就是逐风、冷月和追云他们三人的,不好好守护王府,让王妃亲自出去办事,差点儿遇险,本王定要重罚他们。” 门外隐在树上的逐风、冷月和追云三人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听到自家王爷要重罚他们,不由相视一眼,痛苦不已。 王爷的雷霆手段他们可是知道的,到时候不脱层皮别想活命。 正在三人痛苦之际,房间内的卿梦迟径直上前,一把抱住陆今安的胳膊。 “不许,是我要带着沅玉偷偷跑出去,也是我要给宋一城下蛊的,与逐风他们三人无关,你不许罚他们。” 陆今安一时“不稳”,稍稍向后靠,而卿梦迟也顺势跌入他的怀中。 看着怀中温软的身影,陆今安的心也跟着柔软,再看到小丫头抬起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威胁着自己,忍不住点头。 “那好,不下为例。” 陆今安的心突突的跳着,她在怀中的感觉好奇特,温馨、柔软,让他心安的同时竟然还有丝丝熟悉,忍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腰。 只是,卿梦迟在他的手伸来的一瞬间却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把推开陆今安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红着脸骂道。 “流氓!” 陆今安一时间有些无措。 不是,他刚刚就是伸手抱了下她,还什么都没做。 再说了,她可是他的王妃,怎么还没抱到就流氓了? 卿梦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太过激了,但自从重生以来,她就一直十分抵触别人碰她,虽然对于陆今安并不讨厌,但她还是不能打开心结。 担心陆今安发现自己的异样,卿梦迟连忙装做害羞的低头,跑出门外。 树上的逐风、冷月和追云三人面面相觑。 逐风:刚刚是王妃求情,王爷便不罚我们了吧? 冷月:不是王妃还能是谁,看看王爷,如此急色,把王妃都吓跑了。 追云:王爷到底也是男人,这么多年也从未有过女人。 …… 三皇子府中侧院,卿洛雪被关在院中已有数日,府中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再见卿洛雪的陪嫁贴身丫鬟突然暴毙,而三皇子也对这个身怀有孕的侧妃不闻不问,对于卿洛雪这个侧妃的饮食起居也是能省则省。 卿洛雪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可是极为憋屈,想要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必定要花费重金方才能让那些下人们照办。 卿洛雪整日以泪洗面,倒不是心疼那些银子,而是她清楚的知道三皇子心里根本没有她,等她诞下孩子,三皇子怕是要去母留子了。 正在卿洛雪发愁如何送信出去告诉宋一城和母亲余氏时,窗前的帘子微动,一抹身影闪进了她的房中。 卿洛雪吓得连忙转头,便看到用右手托着左手的宋一城站在她面前,第一时间将窗户关上,生怕三皇子派来监视的人发现,压低声音说道。 “一城哥哥,你怎么到三皇子府来了。” 若是让三皇子看到宋一城在此,她怕是再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雪儿妹妹,我真的好想你。” 在看到卿洛雪的一瞬间,宋一城连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用完好的右手轻抚她的秀发,在看到她那肿得如核桃般的双眼,又满脸心疼的出声询问。 “你哭了,三皇子可是给你气受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好消息 卿洛雪没有拒绝,但却将头扭到一边,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直泻而下。 “兰香她出府送信被三皇子发现了,三皇子就让他手底下的侍卫们轮流把她给……” 宋一城焦急问道:“那他可说了什么?” 前几日兰香还跟他通信来着,莫不是被三皇子发现,连累到他?! “没有,” 卿洛雪连忙摇头,心里又把宋一城的怂包样给骂了数遍,而表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的轻靠在宋一城的怀中,哭诉道。 “还好兰香咬死不说,三皇子并未发现我俩儿之事,但是一城哥哥,三皇子自娶我进门,便一直没有碰过我,我好害怕……” 宋一城心中一喜,原来卿洛雪还为自己守身如玉在,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的事,连忙一脸凶相的看向三皇子书房的方向。 “雪儿妹妹别怕,一切有我在,三皇子不敢把你怎么样。” 卿洛雪心中冷哼,三皇子疑心重且手段狠辣,敢情不是他宋一城待在三皇子府中,站着说话不腰疼。 见卿洛雪一直哭,宋一城的眉头不由一皱,这女人一点儿用处没有,只会哭。 “雪儿妹妹,你且听说我,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卿洛雪连忙抬头询问道:“什么事?” 宋一城见卿洛雪眼中满是急切,心中不由大喜,他就知道卿洛雪待在这深闺里,又不被自己的夫君所待见,特别需要有人安慰。 “雪儿妹妹,我被人算计,中毒了,你那里是不是有解毒丸,再给我两粒。” 之前,卿洛雪给他的那粒在他一回到皇宫住处便服下了,小腹下传来的疼痛瞬间减轻,但还有一些隐痛,他想要根治,便只能趁着夜色冒险前来找卿洛雪。 卿洛雪在听到宋一城又来要解百毒药丸时,脸色一变,她留着的八粒药丸已经给过宋一城一粒,现在才只有七粒,这宋一城竟然还腆着脸来要,这全天下的毒竟被他宋一城一人给中了?! “一城哥哥,我那解百毒丸只剩下一粒,那是准备留着以后救命用的。” “雪儿妹妹,你且放心,我有法子,以后让你能制无数粒解百毒丸。” 宋一城见卿洛雪准备拒绝,知道她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连忙告知实情。 “我已查到《医毒药典》的下落,这毒正是被拿到药典之人所下,我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问雪儿妹妹借解百毒丸,而是想要告诉妹妹这个喜讯,只要我身上的毒给解,我便可以发挥内力,夺回药典,拿给雪儿妹妹。” 宋一城的话让卿洛雪立即双眼晶亮,“一城哥哥此话当真?《医毒药典》现在何处?” “本来我就已经拿到药典,那上面的字我看的清清楚楚,但来人实在太多,我又不小心中了他们暗中下的毒,实在施展不开,只能又将药典拱手相让。” 宋一城自然不会当着卿洛雪的面说《医毒药典》就在卿耀宗手中,如若不然,卿洛雪直接回家哭求卿国公,不仅能让卿国公怀疑到他头上,也容易打草惊蛇,卿国公若是将药典交给别人,他便再难找到药典下落。 “我的能耐妹妹也是知道的,只要妹妹能大义将解毒药丸给我,待我内力恢复,一定会再将药典找回。” 宋一城的信誓旦旦让卿洛雪十分感动,在卿国公府时,便一直听父亲说起此书,传闻得《医毒药典》者得天下,宋一城已经得知药典所在之处,他大可一个人偷偷弄到药典离开,他却还特意跑来找她,想来是真的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宋一城故意说一半留一半,让本就压抑的卿洛雪不由想到卿梦迟那脊背挺直的身影,听三皇子说宫里的嫔妃们和百姓们是服了卿梦迟制的时疫方子后,才慢慢好转,同样是卿国公府的女儿,凭什么她能出风头,而自己只能被禁足在此?! “能将一城哥哥伤成这样的人不多,莫不是卿梦迟?” 宋一城一听,特意将事情扯到卿梦迟身上,那个跟自己退亲的贱人,竟然在九王府享福,凭什么?! 他就是要一举多得,从卿洛雪这里骗来解毒丸,再让卿洛雪对卿梦迟误会加深,让她们姐妹二人互相争斗,他再坐收渔利。 “雪儿妹妹所言不虚,正是九王妃卿梦迟。” “果然是她。” 卿梦迟气的咬碎银牙,但看到宋一城无奈的低头,“没办法,他们九王爷实在太多人,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九王爷能力超群,卿梦迟那小贱人又太过阴狠,一城哥哥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一群人也是正常。” 卿洛雪握紧拳头,这才发现宋一城自进房间以来,胳膊便一直垂下来,应该是受伤所至。 “一城哥哥,不必自责,你也是没注意才会中了她的奸计,你的身体可要紧?” “雪儿妹妹,我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丁点儿小伤根本不足挂齿,还劳烦妹妹关心,我这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宋一城说着又特意放软了声音,让卿洛雪以为他大为感动,不由得头脑一热,又拿出一粒药丸。 当然,卿洛雪手中仅剩下的六粒药丸是不准备再拿出来了,便又假意说道:“这药丸是最后一粒了,一城哥哥你若能尽快把药典拿来,雪儿便可快些学会上面的医术,为一城哥哥保驾护航。” 看到药丸的宋一城大喜,一把抓过药丸吞入口中,不出片刻,之前隐痛的小腹下面此时变得舒展开来,再想到卿耀宗那个老狐狸,连忙又接着说道。 “多谢雪儿妹妹,《医毒药典》我定会找到再双手奉于雪儿妹妹面前,我今日来是为了提醒你一句,无论如何,在年节之前卿国公的寿辰家宴,定要回卿国公府一趟。” 卿洛雪立马会意的点头,“一城哥哥所言极是,爹爹寿辰,卿梦迟无论如何也要回府,到时候我们便可趁机对她威逼利诱,定会找到《医毒药典》。” 第一百四十八章 顺便请她 “妹妹果然聪慧,一点即透。” 宋一城发现自己中毒之后,在宫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偷偷看了交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苦于在朝中没有依靠,他又因之前在宫中树敌太多,害怕在宫中被人暗害,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宋家。 正值宋家家主回京复命,宋一城并不被宋家众人所待见,在宋府备受冷落的他选择将《医毒药典》现在卿耀宗手中一事告知了宋家家主。 宋家家主闻言,当即骂了卿耀宗老奸巨滑,他们二人可是结义金兰,两府也时常走动,宋家家主可是在朝堂上帮扶了卿耀宗多次,不想这卿耀宗自己得了好东西却记不得他们了。 算到卿耀宗的生辰将近,国公府中定会摆宴庆贺,他们宋家便趁着送寿礼的空档,暗中把药典抢回来。 而宋一城为了能让卿国公的寿宴如期举行,这才冒险前来找卿洛雪,一则是求得解毒丸压制体内的毒素,二则只要卿洛雪求得三皇子同去,卿国公的寿宴便不能含糊。 等到卿国公忙于招呼客人之际,宋一城便能暗中潜入他的书房,轻松拿到药典。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宋一城闻声一惊,生怕被三皇子的手下发现自己,连忙又坚定的看了卿洛雪一眼,便飞身从窗户离开。 而卿洛雪连忙擦掉眼角的泪,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其实波涛汹涌。 宋一城既然已经知道《医毒药典》的下落,那她便巴着宋一城,以后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天已微亮,是该用早膳的时间了。 看到婢女端进来的清粥小菜,卿洛雪眉头一皱,当即吩咐道:“去请三殿下来,本妃有话要跟殿下说。” 婢女理都不理会,把饭菜往桌子上一话,扭头就走。 卿洛雪一急,她这院中冷清,一天只送一餐饭,若这婢女走了,她便给能等到明天了,连忙将头上的金簪取下送到她面前。 “劳烦你跟三殿下说,本妃有重要的事跟她商量,若是晚了,后果你们可担待不起。” 婢女看到金簪立马满脸堆笑,“侧妃稍待,奴婢这就做。” 一直等到午膳过后,三皇子方才慢吞吞的进了卿洛雪的院子。 本坐在窗边的卿洛雪连忙起身迎上前去。 “妾身参见三殿下。” 三皇子满脸不耐烦,看都懒得看卿洛雪一眼,径直问道:“叫本殿来所为何事?” “妾身有要事跟三殿下相商。” 卿洛雪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缓缓起身给三皇子行礼。“过几日便是父亲的寿辰,妾身自嫁入殿下府中便一直没有回门,想跟三殿下一起回卿国公府为父亲祝寿……” “如此小事,侧妃以后还是不必再提的好。” 三皇子眉头紧皱的打断了卿洛雪的话,“眼看你这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还是在府中安心养胎,不乱走动的好。” “殿下,”眼看三皇子一刻也不想多待,卿洛雪只能上前拦下,“妾身此番也是仅仅只是想要回娘家,而是听闻父亲手里有《医毒药典》的下落,想要为殿下更进一步增添助力。” 三皇子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盯着卿洛雪,问道:“《医毒药典》?” “嗯,” 卿洛雪已经别无他法,反正宋一城也知道《医毒药典》的下落,等到她再将宋一城紧紧攥在手中,以后的她还是那个京城之中人人羡慕的卿家二小姐。 唯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回到卿国公府跟母亲相见,让母亲做主想想办法,也好让她离开三皇子府这个冰冷的牢笼。 “妾身父亲曾经的外室医术高超,实际上则是因为有《医毒药典》傍身罢了,父亲意外发现这个秘室,便一直暗中寻找药典的下落,前几日,也就是妾身让兰香送信回府的那几日,便是妾身从母亲那里听闻,父亲许是得到了药典。” 三皇子自知药典的好处,现在的他没有了母亲的帮衬,在宫中行事大有不便,后宫之中更是不让他这个成年皇子再进去。 若是能得到《医毒药典》,那这天下便如囊中之物般任他拿捏。 “雪儿,”三皇子径直一把将卿洛雪抱在怀中,仿佛至宝一般轻轻抚摸着。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是我太过于在意你,这才害怕你跟卿国公府联系,我在这里跟你陪不是了,我知道你思念家人,等到国公寿辰,我便跟你一起回国公府小住。” 三皇子的话说的好听,可眼中的温暖却不达眼底。 听闻《医毒药典》可不仅仅只是本医书,里面收录了不少制毒炼丹的妙方,还有各种成事谋事的国策,仅此一本,便能涵盖天地间的万物法则,比整个御书房的藏书还要有用。 这才有了得药典者得天下的传闻。 曾经,卿耀宗不过一介商贾出生,却有幸对先帝爷爷出谋划策,学了不少建立从龙之功,一跃成为身份尊贵的卿国公。 如此说来,他手中应该是有药典的只言片语。 卿洛雪感激的看着三皇子,她清楚的知道三皇子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对她好仅仅只是因为她身上尚有被他利用的价值,但她仍旧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爱慕的感觉。 “如此,妾身便多谢殿下了。” 宋家和卿家两家交好,每每父亲卿耀宗寿宴,宋家的人总会去卿家祝贺,想来到时候还能再见到宋一城,待她诱惑了宋一城,从他口中套出药典的下落,那就好办了。 三皇子十分满意卿洛雪的乖巧懂事,还宁愿背叛她的父亲也要偏帮他这个夫君,等得到药典登基为帝,可以考虑封她为贵人。 九王府中,卿梦迟也有幸得到卿国公的帖子。 不过,这帖子主要是邀请九王爷这个从未去过卿国公府的女婿的,对于卿梦迟这个外嫁的女儿,只是顺便罢了。 “卿国公的寿宴,王爷可有兴趣?” 看到卿梦迟眼中的打趣,九王爷不由放下手中的折子,好奇问道:“可是有什么好玩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厨子不行 卿梦迟柳眉微挑,灵动的眼中闪着神秘的色彩。 “当然,带你看好戏,王爷可愿?” 九王爷也跟着勾起唇角,“好。” 小丫头喜欢,他自会相陪。 年节将至,卿国公府上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并不是因为快要过年的欢喜气氛,而是卿国公卿耀宗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寿宴,以庆祝自己的生辰。 为让宋家如往常一般来到卿国公府小聚,卿国公只是随意给嫁出府的两个女儿卿洛雪和卿梦迟两家也送去贴子,不想那两个身份贵重的女婿竟然在接了帖子之后立即给了回应:全都要回卿国公府小住,且参加他的家宴。 当然,另有目的的卿耀宗顾不了其他,硕大的卿国公府还怕没他们的住所?! 在得知宋家是一定会来之后,卿耀宗心情大好,又邀请了跟自己交好的几个世家共聚一堂,参加自己的寿宴。 宋家家主带着宋一城前来,提前半日进府,便跟卿耀宗寒暄,还隐晦的说出边境环境苦寒,极为思念卿耀宗这个结义兄弟。 卿耀宗只随口说出特意准备了客房请宋家家主和宋一城在府中小住几日,不想宋家父子二人竟然一口应下,卿耀宗虽然疑惑,但也心中大喜,他便趁此机会,把宋一城手中的药典弄到手。 寿宴当日,卿国公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宾客们络绎不绝,纷纷前来祝贺卿国公身体康健,福寿绵延。 以余家家主为首的几个跟卿国公府交好的官宦世家也已经前来,虽然知道卿国公并不待见他,但余家家主还是腆着脸前来贺寿。 当然,余家送的礼还是余氏送回娘家的私房钱买的。 卿国公府的二女儿卿洛雪作为三皇子的侧妃,与三皇子一同前来。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气质高贵典雅,虽已身怀有孕,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皇家的威严。三皇子则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他的到来让整个寿宴增添了几分皇家的尊贵气息。 余氏更是喜极而泣,身为人母的她自知女子在夫家的不易,兰香已经许久未来送信,今日再见卿洛雪虽然一身华贵,但眼底却是暗沉的淡青色,显然是忧思多虑,没有休息好所致。 再看今日回娘家的卿洛雪身边侍候的便是新面孔,余氏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强装欣喜的模样拉着卿洛雪说着思念的话语。 紧接着,身为九王妃的卿梦迟与九王爷一同出席寿宴 卿梦迟身着淡青色的素服,虽然年纪小,但气场十足,更给人一种温婉贤淑,美丽动人之感,她的到来让府邸中的女眷们纷纷侧目。 天啊,这还是之前在府中默默无闻的卿五小姐吗? 陆今安按照卿梦迟的指示,依旧坐在活动轮椅上任由卿梦迟推着,只是慵懒的坐着,便自带强大的压慑力,再加上英俊潇洒的长相,刚一出现便让在场的男子们都自愧不如。 除了这两个女儿和女婿外,卿国公的大儿子卿致远也早早地来到了寿宴现场。 他作为家中的嫡长子,自然是承担了许多筹备寿宴的工作。 此刻,他正与宾客们寒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只是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卿洛雪身上。 数月未见,自己这个嫡妹似乎越发出挑了。 感受到三皇子不善的目光和卿耀宗的暗中提醒,卿致远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余氏所出的三小姐卿初妍和卫氏所出的四小姐卿乐瑶也来到了寿宴现场。 卿乐瑶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虽不是嫡女,可却落落大方,丝毫不失贵女风范,她坐在一众未出阁的贵女之间,为寿宴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而卿初妍则是温柔娴静,她静静地坐在卿老夫人身旁,聆听着宾客们的谈话,偶尔露出淡淡的微笑。 余家家主示意自己的嫡子去跟卿初妍多亲近些,再怎么说卿初妍也是嫡女,二家若能联姻,便是亲上加亲,卿国公也会尽最大努力扶持余家。 可余家嫡子似乎并不喜欢安静文雅的卿初妍,虽然迫于自家父亲的威压坐在了卿初妍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眼睛却一直盯着女眷中央的卿乐瑶,让余家家主在心中怒骂:死狗抽不墙! 寿宴的气氛热烈而祥和,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在卿国公府邸中徐徐展开。 府邸外,彩旗飘扬,红灯高挂,与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交相辉映,映衬出节日的喜庆。 府邸内,音乐悠扬,笑语盈盈,人们举杯畅饮,共庆这良辰吉日。 大厅中央,一张巨大的寿桃桌案引人注目,上面摆放着各式寿桃和点心,寓意着长寿和吉祥。 四周则摆放着各种花卉,香气四溢,让人心旷神怡。 在这样的气氛中,卿国公站在大厅中央,他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眼中满是欣慰和喜悦,望着众宾客和自己的儿女和女婿们,心中充满了感慨和祝福。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定会认为他是全天下最好最和蔼之人。 只见,卿耀宗举杯向众人敬酒,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情:“今日,我能在此与我的亲人们共度生辰,实乃人生一大幸事。感谢宋家义兄不远千里从边境赶回来祝贺,也感谢我的儿女们和女婿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卿洛雪和卿梦迟,继续说道:“我的女儿们,你们都是我的骄傲。雪儿,你身为三皇子侧妃,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为皇室增光添彩。梦迟,你是九王妃,要与九王爷相敬如宾,共同经营好你们自己的生活。” 陆今安本想开口,却被卿梦迟暗中掐了一把,眉角轻压:这种渣爹没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接着,便看到卿梦迟夹了一大块红烧排骨到陆今安碗中,用甜的能腻死人的话说道:“这可是王爷平日里最喜欢的菜,快尝尝吧。” 陆今安一边配合的吃着,一边任由卿梦迟擦着嘴角,还要数落道:“卿国公府的厨子不行,不如王妃做的好吃。” 第一百五十章 无声较量 卿梦迟连忙将红烧排骨放下,又夹了块炙烤鹿肉送到陆今安唇边,“那王爷再尝尝这个。” 陆今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嘴,只尝了一口就把头扭到一边。 “中看不中用,难吃。” 卿梦迟又体贴的拿出帕子帮他擦嘴,还不厌其烦的夹了一种又一种菜喂给他。 别说卿耀宗和三皇子等人,就连站在陆今安身后的逐风和冷月也看不下去了。 王爷他只是装作不能起身而已,不是连手都动不了的残废,看王妃把他惯事的。 陆今安边吃边数落,“都不如王妃做的,不好吃。” 卿梦迟的脸上丝毫没有半分不耐烦,一边温柔的给陆今安倒水漱口,一边温柔的哄道。 “先垫下肚子,回去给你做。” 陆今安的冷脸这才缓和一些。 “这里到底是你的娘家,暂且先住两日再回去,反正九王府也住够了。” 卿耀宗顿觉头疼,他只是客套一下给九王爷送了个帖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的,来就来了,非要挑三拣四的,谁喜欢这种人?! 况且,他这寿宴还有重要的事,九王爷在此真的非常碍事。 余氏生怕得罪了九王爷,毕竟,她的亲生女儿卿初妍可是要嫁入九王府的,让九王爷在此多留几日,也能看到妍儿的好。 “王妃之前所住的院子妾身已经收拾妥当,里面还有小厨房,王妃大可做些王爷喜欢的吃食,需要什么尽管言语。” 卿梦迟和陆今安根本没有理会,就算不住这里,他们晚上也能翻墙头过来看戏,用不着余氏假好心。 身后的逐风则冷着脸,拱手道谢:“多谢卿夫人。” 余氏脸色僵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卿洛雪见状,暗中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帮母亲仗势,拣起掉落在地上的面子。 三皇子最喜欢看女人崇拜可无助的目光,而且今日来卿国公府就是要得到卿耀宗的支持,当即挺身而出。 “岳父尽管放心,雪儿跟着本宫绝不会受任何委屈,雪儿平日里也做的极好,我们夫妻同心,必将其利断金。” 卿耀宗十分满意的点头,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其余的两个女儿,温和地说。 “致远,你是家中的长子,要时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为家族的繁荣尽一份力。 “初妍和乐瑶,你们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儿,我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这份纯真和善良,未来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有亲人的支持,你们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最后,卿国公举杯高呼:“愿我们卿家兴旺发达,健康喜乐!”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三皇子等人则纷纷举杯响应,寿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反观卿梦迟和陆今安这边,他们更像个局外人。 二人根本没有留意到卿耀宗这边的慷慨激昂,九王爷陆今安时而为王妃卿梦迟倒茶,时而帮她擦拭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油渍,时而又轻声细语,讲述近日朝堂趣闻,眼神中满是对卿梦迟的宠爱与尊重。 卿梦迟则含笑倾听,偶尔插言,言辞温婉机智,既显大家闺秀之风范,又不失小女子的柔情蜜意。 他们并肩而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无尽的默契,二人互动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让在卿洛雪和卿乐瑶等人无不艳羡不已。 旁边的三皇子见状,自然不能被他的九王叔给比下去。 只见他端起酒杯起身,向众人敬酒,言辞恳切的对卿耀宗和余氏说道。 “雪儿贤良淑德,在本宫的府中任劳任怨,就算本宫忙于政务没时间带她回门也没有任何怨言,感谢岳父和岳母家对雪儿的养育之恩,本宫发誓将一生珍视爱护她。” 此言一出,以卿乐瑶为首的众人掌声雷动。 “殿下,能嫁给殿下是雪儿几世修来的福气。” 卿洛雪更是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羞涩地依偎在三皇子怀中,两人深情对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卿梦迟都快要恶心吐了,大家都是演戏,这三皇子他们也太敬业了。 陆今安却是冷眸微挑,漠然提醒道。 “这本就深冬的天气前几日还是雷呜电闪的,三皇子还是少发些誓的好。” 三皇子一噎,钦天鉴说了今年的年成不好,要谨言慎行,刚刚确实喝了些酒有些忘乎所以了。 但为了得到卿耀宗的看中,三皇子自然要将戏演全套。 随后,琴瑟和鸣,舞者翩翩,三皇子亲自执起卿洛雪的手,步入舞池,共舞一曲。 他们的舞姿优雅流畅,如同鸳鸯戏水,凤凰齐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浓情蜜意。 围观的余氏等人更是屏息凝神,欣赏这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的绝世风华,心中或羡慕,或嫉妒,还有各自隐藏在心底的心思。 宴席尾声,因卿洛雪有孕在身,闻着席间的酒味和菜品的油味有些不适,三皇子便与她携手漫步庭园,赏月谈心,更增几分浪漫。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犹如披上一层银纱,他们的笑声、讨论诗词声在夜色中飘荡,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这一幕,深深烙印在卿乐瑶的心中。 三皇子明明就很喜欢二姐,二人恩爱有目共睹,即使二姐身情有孕,三皇子还不离不弃的陪伴左右,处处为她着想,祖母和嫡母还让她腆着脸去给三皇子当侍妾,能挣到什么出路?! 卿耀宗没有吭声,他纵横朝堂半生,又岂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名堂,三皇子明明知道卿洛雪怀的不是自己的骨血,在成婚之后对他这个岳父不冷不淡的,连回门都没有带雪儿回来。 现在却非要回来,还在他面前大秀恩爱,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三皇子来此是有事相求。 当然,卿耀宗大摆寿宴,广邀宾朋,以庆贺寿辰本就只是个晃子。 表面看来,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然而在这欢庆的氛围之下,各人却暗自揣摩着各自的心思,一场围绕《医毒药典》的无声较量正悄然展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互相试探 宋家家主和宋一城此行,看似是为祝贺卿国公寿辰,实则心系药典。 他们二人认定药典被卿国公所掌握,于是借着酒席间的推杯换盏,不动声色地探问药典的下落,言语间巧妙地引导话题,试图从卿国公的回应中捕捉到蛛丝马迹。 见卿耀宗似有醉意,宋家家主举杯上前敬酒,微笑道:“卿兄,今日您寿宴,能够从边境赶回来给兄弟庆生实乃我等之幸,当弟弟的今日便祝兄长健康长寿,福泽绵长。” 卿耀宗十分感动的点头,“义弟能来,为兄心里甚是高兴,一城这孩子十分优秀,完全遗传了弟弟的血统,为兄看在眼中,真为弟弟高兴。” 宋家家主接着说道:“说起健康长寿,我近来听闻一本古老的药典,名为《医毒药典》,据说其中记载了许多延年益寿的奇药秘方,不知兄长是否有所耳闻?” 卿国公心中疑惑,那药典明明在宋一城手中,为何宋义弟还要再次询问,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动声色的说道:“哦?原来义弟也对那药典感兴趣。确实,为兄我也曾听闻其名,据说那药典失传已久,若能有幸一睹,对养生之道必有裨益,只是那药典究竟在何处,只怕是无人知晓了。” 然而,卿国公对此早有防备,卿平来报《医毒药典》明明已落入宋一城之手,莫不是宋一城为了独享药典,特意告诉其父宋家家主,说药典在自己这里? 卿耀宗同样借着酒劲,以闲聊的方式对宋家家主进行试探。 两人各怀鬼胎,言语交锋间看似推心置腹,实则暗藏机锋,彼此都在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寻找关于《医毒药典》的确切线索。 另一边,宋一城则特意凑近卿致远,低声询问:“致远兄,卿伯父素来喜好收藏古籍,那《医毒药典》之事,他可曾向你透露过什么?” 卿致远喝了些酒,虽有些得意忘形,眼睛时不时的就往卿洛雪的身上瞟去,但父亲卿耀宗的叮嘱还是记得的,见宋一城想套他的话,特意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一城兄,家父藏书众多,我虽不能一一过目,但据我所知,他并未提及过《医毒药典》之事。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人曾目睹你手持一本古旧医书,不知是否就是那传说中的《医毒药典》?” “致远兄说哪里的话,我若有药典岂能不告诉致远兄和卿伯父,咱们两家可是世家,有好东西岂有不共享之理?!” 宋一城暗骂卿家父子老奸巨滑,面上却是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对卿致远哄骗道:“咱们两个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自然得有福同享才是。” 卿致远连忙点头,眼神在宋一城和卿洛雪之间徘徊。 “一城兄所言甚是,咱们两家才是真正的亲人。” 在花园中逛了一圈的三皇子和卿洛雪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回到席间,只是,二人虽身处宴席,却心不在焉。 三皇子一直觊觎药典中的奇药秘方和谋事攻略,认为这将是他在继承皇位的权谋斗争中的重要筹码,但做为外人的他现在还不确实卿国公到底有没有此书。 他密切关注着宋家父子与卿家父子之间的微妙互动,伺机介入,希望能借机探知《医毒药典》的所在,再顺势将其据为己有。 接着,三皇子找到机会,亲自举杯向卿国公敬酒,言辞恳切:“岳父大人,您既是本宫的亲人,又乃我朝肱股之臣,本宫素来敬仰您。近日听闻您寻得一本古籍,其中或藏有治国平天下的良策,不知可否让本宫一窥真容,共商国事?” 卿国公略显惊讶,随后淡然回应:“三皇子谬赞了,老夫不过一介庸材,商贾出生,哪有什么治国良策。至于古籍,确有收藏,但皆是寻常兵法战策,恐难入皇子法眼。若真有《医毒药典》那样的稀世珍宝,老夫定会献于朝廷,以供皇家研习。” 三皇子知道卿国公并没有真的醉,暗骂他老奸巨滑,面上却是又夸赞了他一番。 宋氏父子则相视一眼,看看人家三皇子都说卿国公有药典了,那药典肯定就是他手里。 他们要找个机会,让这老东西自己拿出来才行。 相比之下,九王爷陆今安和卿梦迟二人显得更为从容淡定。 他们深知这场寿宴中的暗潮涌动,却选择作壁上观,静观其变。 二人品鉴美酒佳肴,欣赏歌舞表演,仿佛置身事外,实则敏锐洞察着各方动态,只偶尔插嘴,为其中一方加把火。 看在宋一城和三皇子眼中,九王爷身体有恙,最是需要《医毒药典》的时候,这夫妻两人肯定正盘算着如何在局势明朗后,利用药典风波为自己谋取利益。 卿国公的母亲年迈的卿老夫人与夫人余氏并不知道药典一中,她们二人则另有一番打算。 她们深知女儿们的婚姻关乎家族兴衰,便借着寿宴的契机,密谋将余氏所出的三女儿卿初妍许配给九王爷为侧妃,以巩固与九王府的联姻,把卿梦迟踢出九王府。 同时计划将卫氏所出的四女儿卿乐瑶送入三皇子府为侍妾,以期通过为卿洛雪固宠,进一步加深与三皇子府的联系。 她们在宴席间与各方宾客寒暄交谈,不动声色地为女儿们的婚事铺路。 在卿老夫人和余氏的眼神示意下,卿乐瑶在席间起身走向三皇子身边,裣衽行礼后轻声道:“三皇子殿下,臣女听闻您精通音律,特意新学了一支舞,还请殿下指教一二。” 三皇子目光微闪,卿耀宗这个老狐狸,卿洛雪这个嫡女都没教好,现在又拿个庶女来糊弄他,当他三皇子是个酒色之徒吗?! 但为了得知《医毒药典》的下落,只能含笑应允:“本宫早就听雪儿说起过,卿国公府的乐瑶姑娘才艺出众,本王酷爱音律,求之不得。待宴会后,本王愿一饱眼福。”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男人不会吃亏 卿老夫人见状,生怕三皇子反悔,连忙对卿乐瑶命令道。 “瑶儿,既然三殿下想看,那便现在就跳,切不可让三殿下等着你。” 卿乐瑶不敢违抗,只微微低着头,似求救般的看了三皇子一眼,但见三皇子只沉默坐着,没有半分要出言相护的意思。 听闻三皇子府中有妾室通房数百人,环肥燕瘦,她这个庶女哪里够看?! 思及此,心灰意冷的卿乐瑶特意看了一眼卿梦迟旁边的陆今安。 不想陆今安的眼中只有卿梦迟,那周身散发出的冷气更是让卿乐瑶望而怯步。 这个九王爷看起来也不像是良配,但现在的卿乐瑶根本没有选择,说不定到时候嫁到九王府,九王爷便转性喜欢上她了。 毕竟,九王爷的长相在天佑男子中可是极为出挑的,就算嫁进九王府不被待见,只要能时常看到这张脸,她也能开心…… “瑶儿,”余氏的提醒声带着浓浓的不悦,“怎么还站在这里?” 卫氏只是个贵妾,像这种重要场合是不能参加的,没有任何依靠的卿乐瑶只能点头照办。 “女儿这就去准备。” 宋家家主和余家家主也在朝堂上混迹多年,对于卿老夫人和余氏让庶女出头一事心知肚明,想到卿洛雪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卿家再送个庶女去三皇子府争宠,也是一步好棋。 天已经全黑,卿国公府内却是灯火通明,映衬出国公府的金碧辉煌,繁荣昌盛之象,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卿洛雪与三皇子这对伉俪光彩照人,卿洛雪从余氏那里得知了祖母的心思之后,十分不情愿,自己在三皇子府中还没有站稳脚跟,卿乐瑶又来做什么?! 但余氏很快言明利害,再想到自己跟三皇子府过的艰难日子,卿洛雪不得不咽下这口夹生的饭。 若是卿乐瑶真能得到三皇子青睐,连带着她卿洛雪这个侧妃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但若是卿乐瑶没有这个能力,那便跟她一起在三皇子府中受苦,如此一来,想来日子也会比之前松快些。 卿老夫人端坐高位,目光威严,让踏上舞台的卿乐瑶看起来更加可怜无助。 她特意准备着卿梦迟平日里素爱的简单装扮,身着一袭淡雅长裙,舞步轻盈,身姿曼妙,然而那双明眸却始终穿越人群,痴痴地凝望着角落里的九王爷,强压心中苦涩。 九王爷,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人,此刻正冷然端坐,面无表情地品茗观舞。 卿梦迟见状,暗中在陆今安的胳膊上掐了掐,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王爷这张脸,还真是祸害。” 陆今安连忙将剥好的桔子递到卿梦迟口中,对卿乐瑶的深情凝望冷然相对,特意揉了揉被卿梦迟掐过的地方,似十分委屈的开口。 “本王就说了不来,王妃非说这有好玩的,王妃若是不喜欢,本王立马去挖了她的眼睛。” 他眼中唯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见卿乐瑶看他,她这是吃醋了? 想到这里,陆今天忍不住勾起唇角一眨不眨的盯着卿梦迟,那份专注与深情,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正在跳舞的卿乐瑶不由脸色微僵,心中十分失落,枉她为了今日苦练舞技,不想九王爷连看都不看一眼,卫姨娘出的主意根本就没有用。 卿洛雪也察觉到卿乐瑶异样的目光,转头看向身旁的丈夫,只见三皇子正全神贯注地欣赏着卿乐瑶的舞蹈,盯着她柔软扭动的腰肢,面露赞赏之色。 卿洛雪心中陡然升起不安,握紧丝帕的手指微微颤抖。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卿乐瑶就是个狐媚子,在九王爷那边碰了一鼻子灰,便又要勾引她的三皇子,下贱东西。 三小姐卿初妍亦觉察到异样氛围,顺着卿乐瑶的目光找到了冷然的九王爷,顿时明白了一切,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面上却是强作镇定。 当然,这个细微的动作却逃不了卿梦迟的眼睛,前世的时候她从未关注过卿初妍,重活一世,她总感觉这个整日不动声色的三姐姐似有很多的秘密。 自今日来卿国公府见到卿初妍以来,她一直是那副淡定自若与世无争的模样,直到刚刚发现卿乐瑶看向陆今安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对,就是那种想刀一个人的十分不喜之色。 难道说,卿初妍其实也对陆今安有意? 但见卿梦迟看向自己,陆今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就说,这卿国公府的家宴,是一定要来吗?” 在九王府里待着,哪有这么多的事。 卿梦迟眼皮微跳,“这些只是前戏,你再忍忍。” 不就是被人看了几眼,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 陆今安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不单单是自己被那两个痴女看了,而是三皇子、宋一城和余氏嫡子等人总是看向一旁的小丫头,看着就恼火,真想把小丫头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祖母和余氏见状,虽面无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愠怒。 她们原打算通过此次献舞,拉近卿乐瑶与三皇子的距离,却不曾想卿乐瑶的心早已飞向他人。 而九王爷的冷淡态度,更是让祖母的计划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素闻九王爷平日里冷情冷情,从来不喜欢亲近女色,今日再看,他对卿梦迟是好,但卿梦迟同样对他也十分照顾,若是妍儿嫁到九王府,会幸福吗? 舞台上,卿乐瑶的舞步越发凄美,每一步、每一转都似乎在倾诉无尽的思念与哀愁。 她的眼神始终追随着九王爷,期待哪怕一丝回应,自己这番也是值得的,然而对方如冰山般的冷漠让她心如刀绞 舞至终章,她以一个凄美的收束动作结束了表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 这个场景,倒是激起了三皇子和余家嫡子的保护欲,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弄回府中好好养着,就算是庶女又如何? 又不是挑选当家主母那般重要!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容小觑 舞毕,卿乐瑶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退下,带着满心的失落与无奈。 而九王爷陆今安依旧冷情如初,目光从未离开过卿梦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卿老夫人和余氏心中已然有数,卿乐瑶这是摆明了要忤逆她们的意思,等到筵席结束,看她们如何收拾她。 卿耀宗自然看出几人心思有异,但今日宾客云集,他还要找机会私下问宋一城《医毒药典》之事,便举杯跟宋家家主和余家家主一起畅饮,想要用丝竹悦耳笑语盈盈来揭过此事。 在卿老夫人和余氏的眼神示意下,卿初妍终于起身,与卿梦迟的夫君九王爷相邻而坐。 她举止温婉,笑容恬静,偶尔不经意间投向九王爷的目光,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着内心的喜悦。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让祖母答应成全她成为九王爷的侧妃,这一消息令她心生欢喜。 之前的她只将这份欣喜深藏心底,未露半点端倪,一来是九王爷身体有异,命不久矣,二来听闻九王爷对卿梦迟宠爱有加,她怕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如今看来,九王爷的身体已经大好,而卿梦迟除了脸比自己娇艳,还有什么?! 今日家宴,又有长辈在场,她便让自己的这个五妹夫好好看看自己的好。 卿老夫人对于卿初妍的主动出击十分赞同。 “妍儿虽然有大半年没有在京城,但她苦于钻研医术,在锦州也算是家喻户晓的神医,想来梦迟在九王府照顾王爷十分辛苦,你们二人可以多聊聊,早日将九王爷的身体照顾的更好。” 卿初妍到底是未出闺的女子,闻言,娇羞的低下头对九王爷说道。 “臣女也只是略通歧黄之术罢了,但为了王爷,臣女可以略尽绵力。” “只是略通便想来给本王医治,你可是拿本王的身子当儿戏?” 陆今安冷酷的声音让卿初妍微红的小脸瞬间惨白,不过她的自制力极强,很快便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臣女身为医者,也只是想治病救人罢了。” 说着,卿初妍突然看向卿梦迟,“五妹妹的医术突飞猛进,我这个当姐姐的实乃要多向你学习才是。” “不敢当,论起医术,二姐卿洛雪也不差的。” 卿梦迟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卿初妍打发了,见她再接不上话,便用端起的茶杯来遮掩微勾的唇角。 看来卿初妍这是坐不住了,有趣! 陆今安却是盯着卿梦迟,用眼神示意她,快些让那女人走。 卿梦迟则是暗中伸手拉着他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再忍忍,别掉链子。 另一旁,心怀异志的卿乐瑶刚换完衣服出来便看到这一幕,眼中的难堪更胜。 她对祖母安排自己嫁给三皇子为侍妾的决定颇为抵触,一心向往着与九王爷共结连理,自己的光彩还没被九王爷看到,三姐卿初妍便想要捷足先登了。 凭什么?! 于是,卿乐瑶暗自策划,欲与卿初妍调换婚配,让自己成为九王爷的侧室,而将卿初妍推向三皇子。 反正,卿家的两个女儿总是要分别嫁到三皇子府和九王府的,调换一下又有何妨?! 卿洛雪则冷眼旁边,自己的这两个妹妹都看上九王爷真是太好了,只要不染指她的三皇子,便跟她无关。 然而,卿乐瑶并未料到,看似柔弱的卿初妍实则也精通医毒之术,这个秘密将成为她计划中的致命一击。 正在家宴进行之际,卿乐瑶找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接近九王爷,试图以自己的才情与美貌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九王爷心如止水,始终专注于与卿梦迟的交谈,对卿乐瑶的示好视若无睹。 卿乐瑶心中焦躁,再想到卫姨娘教自己的方法,决定冒险采取行动。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在九王爷的酒杯中投放一种名为“情牵”的药草,此草能使人对施药者产生短暂的强烈好感,待九王爷服下此物,她再到九王爷面前晃悠两圈,相信王爷很快被她的才情所迷倒的。 然而,精通医毒之术的三小姐卿初妍坐不住了,趁着九王爷不注意,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他和卿乐瑶的酒杯。 坐在一旁的卿梦迟早已察觉她们的举动却装作不知情,只是在二人动手之际,轻轻抬起衣袖,下了些不明药粉在二人裙摆上。 正在卿乐瑶几次三番上前,非要跟陆今安敬酒时,陆今安也只是假意将酒喝下,而卿乐瑶自己则在开心之余喝下了自己斟下的“情牵”药酒。 本以为药效会迅速发作,可卿初妍等了近一刻钟都没有发现卿乐瑶的异样。 同样的,卿乐瑶也没有发现九王爷对自己的好感。 倒是卿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当即喝令卿乐瑶,“瑶儿,三皇子的酒杯空了,快给殿下满上。” 卿乐瑶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九王爷,若是药效一旦发作,她定要第一时间站到九王爷面前。 不想,卿乐瑶在来到三皇子面前时,突然闻到一股幽香,接着便用嗲的能掐出水的声音说道。 “殿下,臣女身在深闺却对殿下十分仰慕,每每深夜,定要思及殿下英姿方可入睡,臣女实在是情深不能自抑。” 说着,卿乐瑶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三皇子身上。 这前所未有的热情,大胆的举止,热烈的言语,引得在场宾客侧目。 三皇子惊愕之余,却并未如她所愿对其产生好感,反而对她突如其来的反常行为感到厌恶。 卿初妍不由疑惑,“情牵”药酒虽然效果迅速,但不至于让人突然间发生巨变,难道说她还中了别的毒? 而在场众人除了自己能识得此毒的,应该还有一人,卿梦迟。 但此时的卿梦迟则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直视卿初妍的目光,算是默认此事,接着,又保持着一贯的温婉与淡定。 卿初妍不由暗暗心惊,半年未见,这个庶妹真的不容小觑。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卿初妍的心思 眼看卿乐瑶不顾众人的眼光直接坐到三皇子腿上,一边拉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往三皇子怀里钻。 以卿致远和余家嫡子为首的几个贵公子看到眼前的场景,个个瞪大眼睛,一直以为只有在青楼楚馆里能看到如此劲爆的场景,想不到卿乐瑶也如此会玩儿。 卿洛雪当即气愤的将面前凉透了的茶水泼到卿乐瑶脸上,怒吼道。 “卿乐瑶,你发什么癫?!” 卿乐瑶还有些迷糊,不仅没有意识到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的不妥行径,反而药力上头,上前伸手扯上三皇子的腰带。 “大胆。” 卿耀宗的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就算他已打算送卿乐瑶入三皇子府,可这么多亲朋好友看着,她都不知道收敛,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 余氏见状,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们。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把她拉回去。” “是,大夫人。” 贴身嬷嬷连忙上前,径直将卿乐瑶从三皇子的怀中拖出来,见卿乐瑶还想拉扯三皇子,几个奴仆当即将她的手死死按着。 卿乐瑶尖利着声音,破口大骂。 “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们,小心我杀了你们。” 贴身嬷嬷在皇后的示意下,直接拿帕子将她的嘴堵上,“四小姐喝醉了酒,还是跟老奴们进去好好醒醒酒再出来见客。” 说着,贴身嬷嬷命几个奴仆直接将卿乐瑶给拖进屋子。 三皇子本就意犹未尽,再看到一旁的卿洛雪如同怨妇一般盯着卿乐瑶,顿时露出恼意。 “既然卿四小姐心仪本宫,便跟本宫一起回府,侍奉左右。” 不过区区一个侍妾,他三皇子府又不是养不起。 卿大夫人、余氏和卿洛雪蓦地一愣,她们费尽心思想要让卿乐瑶进三皇子府当侍妾,可卿乐瑶非要去巴结人家九王爷,刚刚又不明所以的跑来勾引人家三皇子,这种丢人行径,本应该拖到祠堂打死。 不想,三皇子竟然不嫌弃她。 只是,虽然事与愿同,但卿大夫人、余氏和卿洛雪三人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总觉得事情这么发展,似有不妥。 可为什么不妥,哪里不妥,她们却想不明白。 余氏本想出言阻拦,看出她心思的卿耀宗却是抢先一步。 “难得小女被三殿下赏识,如此便请殿下多费心调教。” 说着,卿耀宗便警告的瞪了余氏一眼,如此丢人的女儿,还留她做甚?! 三皇子想要,便送给他,省得传扬出去,让外人以为卿国公府教女无方。 卿老夫人也跟着点头,卿乐瑶今日所为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背后指不定要戳他们的脊梁骨,若是卿乐瑶已经入了三皇子府,自然不会再有人敢多说什么。 余氏连忙示意贴身嬷嬷给卿乐瑶醒酒换身干净衣服,待她醒了便送到三皇子院子里。 以余家家主为首的几个依附于卿家的官员连忙起身,为卿耀宗道贺。 卿梦迟和陆今安相视一眼,默契一笑。 卿初妍却是低着头,想不到卿梦迟的下毒手段如此高明,隐在袖中的手不由颤动,原本准备再下到陆今安身上的毒却是不敢再妄动。 卿梦迟眼角微敛,遮掩住眼底的暗沉,率先端起酒杯起身。 “说起来,三姐姐跟我也有半年未见,今日是四姐姐的大喜日子,咱们姐妹二人也趁此机会同庆。” 卿初妍只能硬着头皮举杯,“半年未见,五妹妹变化极大。” “哪有,”卿梦迟眸光漠然,淡淡开口。 “只是从前没有人在意我罢了。” 接着,只闻“嗵”的一声,两个杯子相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也让卿初妍的手心也没来由的浸出汗,一直捏在手中的毒粉也打湿沾染在手中,她本能的伸手在衣袖上擦了擦,生怕那毒粉浸入皮肤流入血脉。 但见卿梦迟端起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卿初妍没有多想,也跟着将杯中酒喝掉。 卿梦迟唇角微勾,不动声色的坐回位置上。 心有余悸的卿初妍仔细看着杯子里和四周,生怕卿梦迟下毒,可无论她怎么看怎么闻,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月色如水,卿国公府里的家宴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宋家家主和卿国公卿耀宗等人借着酒劲,已问过数个回合。 华丽的灯笼映照着庭院,各色佳肴美酒琳琅满目,丝竹管弦之音弥漫在空气中,却掩不住暗涌的杀机。 看着一旁跟九王爷相谈甚欢的卿梦迟,卿初妍微微低着头,眸光流转间隐含狠意。 九王爷可是天佑曾经的战神,总揽军政总权,如神祗般存在的人儿,怎么会看上卿梦迟的?! 卿梦迟以前可只是卿国公府里的小透明,自从她那外室娘亲死后,连府中的婢女都敢欺负她,这种人为何会得到九王爷的偏爱? 难道说只是因为她治好了九王爷的身体? 怎么也想不通的卿初妍只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仔细想来出现这些症状之前,她只喝了跟卿梦迟碰过杯的酒。 思及此,卿初妍当即侧目看向一旁的卿梦迟,但见卿梦迟正看着她,灵动的眸子透着狡黠的光,摆明了一副毒就是我下的,有本事你抓我呀。 卿初妍眉头紧皱,怎么也猜不到卿梦迟是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下药的。 卿梦迟则好心的晃了晃自己的香囊,算是提醒。 卿初妍这才恍然,原来是她刚刚把毒捏在手中,又出汗将毒粉浸湿,担心中毒,她连忙伸手在袖中抹了一下,怕没有将药粉全部抹掉,便又习惯性的摸了摸香囊。 要知道,她的香囊可是自制的解毒香囊,有了这个东西,一般的蛇虫鼠蚁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所以,在她以为自己中毒时,总会习惯性的摸摸香囊。 卿梦迟也发现了她的这个小习惯,便趁着喝酒之际,故意跟她的杯子相碰,待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杯子上时,又暗中将药下在卿初妍随身佩带的香囊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填坑大户 卿初妍没想到卿梦迟观察力极强,且下的又是重毒,一时间难以压制,她强忍痛苦,快速拿出银针刺入腹中大穴,又借口更衣,企图趁乱逃离这场生死危机。 就在她步履蹒跚,摇摇欲坠之际,一抹熟悉的清檀香气飘然而至,那是宋一城身上独有的气息。 宋一城因刚刚跟卿耀宗的极限拉扯并没有分出胜负,心情烦闷正独自出来倚在园中观景湖边,待散过酒之后,再去找卿耀宗,定要问出《医毒药典》的下落。 因卿梦迟对宋一城的喜好特别熟悉,这才引卿初妍中招。 不知道卿洛雪心心念念的腹中孩子的生父,却跟她的嫡姐在一起,会做何感想? 此刻,宋一城身上的清檀香气仿佛成为了一根救命稻草,牵引着卿初妍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宋一城正看着湖中自在游玩的锦鲤,月光洒在他身上,更显得其风姿卓然。 他闻声转头,只见卿初妍面色苍白,身形摇晃,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无助。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女子已如落叶般直直扑入他的怀抱。 宋一城本能地接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与冰冷,清檀香气与她身上的药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这感觉竟然比他跟卿洛雪在一起时还要微妙。 宋一城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怜惜,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卿初妍紧咬朱唇,竭力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她虚弱地摇头,却无法掩饰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此刻,她全然忘记了刚刚的计划,只是本能地依偎在这个能给予她片刻安宁的男人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挡住体内肆虐的情毒。 卿初妍自知宋一城心中所爱的是卿洛雪而不是自己,但此时的她在闻到他身上的清檀香味时,再难离开,紧贴在宋一城坚实的胸膛上,疼痛使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宋公子……我……我身子不适……能否……请……请你……\" 话未说完,她便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宋一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担忧,在大内混迹多年的他,又岂会不知晓卿初妍现在所中何毒,但精明如他,又岂会主动靠近,只摆出姿态来,待她自己来时不推开她即可。 他立刻收紧双臂,稳住卿初妍摇摇欲坠的身躯,轻声安慰道:\"你先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休息。告诉我,需要找郎中吗?发生了何事?\" 卿乐妍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摇头示意不必惊动他人,用强大的意志力死死支撑着,低语道:\"无碍,只是误食了……些不适之物。请带我回房,静养片刻即可。此事切勿声张,恐生是非。\"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靠近宋一城之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一城虽然心存疑虑,但见卿初妍坚决的神色,便不再追问。 见卿初妍意志力极强,宋一城顿时觉得无趣,但她又靠在自己身上并不离开,心中不由一喜,这卿三小姐莫不是也心仪于他? 宋一城想着,不由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抱起她,卿初妍虚弱地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肩头,清檀香与药香交融,更显凄婉。 宋一城的唇角难以压制的勾起,低声回应:\"好,我送你回去。一切有我在,你安心休养便是。\" 宋一城步伐稳健,快而不急,看似在尽量减少颠簸带给卿初妍的痛苦,实则就是要让远处的下人们看得清楚。 途中,他不时低头查看怀中女子的状况,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卿初妍虽痛楚难当,却在宋一城的安抚下,内心深处涌起一丝暖意与依赖,她低声呢喃:\"谢谢你,宋公子……\" 宋一城微微一笑,十分有风度的温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且安心,我会守在门外,有任何需要,尽管唤我。\" 卿初妍微微点头,闭上双眼,任由宋一城将她安然送回闺房又离开。 不过,他就站在门口,即使已将卿初妍的房门关上,仍旧是背对着站直身体。 这个卿乐妍可是颇通医术得卿老夫人喜爱的,若是将她搞定,说不定她便会死心踏地的帮自己得到《医毒药典》也不一定。 房中,卿初妍连忙拿起冰水往衣服里灌,正在自行解毒的她看着窗外,宋一城的身影在她心中愈发清晰,而她也不由觉得,这个宋一城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君子数倍,或许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有误…… 正坐在席间的卿梦迟在看到余氏的贴身嬷嬷急匆匆赶来,在余氏耳边低语之后,余氏便气恼非常起身离席,卿梦迟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陆今安见状,连忙关切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接着便看向卿国公等人,漠然道。 “本王累了,各位随意。” 卿国公自然不敢多言,连忙命手下亲随带卿梦迟和陆今安去后院休息。 而宋家和三皇子见卿耀宗这里问不出明堂来,也准备先歇下再暗中行事。 卿耀宗见席间已无宋一城身影,以为他是故意躲避,也笑着脸送几位回后院休息,准备暗中找来宋一城亲自询问。 剩下的以余家家主为首的官员们则只能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 余氏远远的看到卿初妍房门口的人,气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那宋一城可是一直心爱着雪儿,雪儿肚子里怀的可还是他的骨血,现在又腆着脸跑来招惹妍儿,是何意思? 她的两个嫡出女儿全都要填补他宋家的坑吗? 一旁的贴身嬷嬷提议道:“大夫人,要不要老奴上去把宋公子赶走?” “怎么赶?府中不少人都看到了,现在他又腆着脸站在妍儿门口,我们若是做的太过,难保外人以为他们二人好事已成,我们以后也只有把妍儿嫁给宋一城这一条路走。” 余氏还想着把卿初妍嫁到九王府,此事万万不可外传。 但她确实没有办法,只能气恼的转身让手下的人先封锁消息。 “找老夫人想办法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替姐出嫁 贴身嬷嬷见状,连忙点头,扶着余氏离开。 卿初妍到底是余氏的亲生女儿,见宋一城这般自然不会作壁上观,又让贴身嬷嬷去将卿致远喊来,找个由头将宋一城喊走,省得被更多人看见,毁了卿初妍的名声。 卿初妍在自己解了毒之后,人也清醒不少,听到大哥卿致远跟宋一城的谈话声越来越远,便猜到是余氏的主意,对于这个母亲,她本就淡淡的,但余氏不动声色的保护她名节的作派,倒也让她觉得心底泛酸。 余氏一直心爱嫡姐卿洛雪,处处将她以未来皇后的模式培养着,对于她这个多出来的女儿,丝毫不闻不问,要不是她苦心待在老夫人身边,暗中谋划,她在这卿国公府里哪还有前程可言?! 正坐着,院中的丫鬟敲门,“三小姐,老夫人喊您过去她房里。” 卿初妍眸中露出狠意,“知道了。” 家宴后的深夜归于寂静,卿老夫人的院内灯火摇曳,三小姐卿初妍刚进院便看到四小姐卿乐瑶也被祖母召至此处,显然是老夫人要对这两个孙女说话。 房内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卿老夫人端坐于书案后,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两位孙女。 三小姐卿初妍隐在袖中的手紧握,面上却是神色平静,眼中透着坚定与从容。 四小姐卿乐瑶则面色苍白,眼神中交织着悔恨与恐惧,刚刚余氏身边的贴身嬷嬷用冰水将她浇醒,还告知了她在宴会厅里的所做所为。 卿乐瑶在来之前已经哭了一场,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出格举动丢了面子,而是她已经确定要给三皇子当侍妾,本以为能改变命运的举动失效,她此生注定跟九王府的富贵无缘了,怎能不哭?! 卿老夫人率先打破沉默,眼中算计尽显,声音威严却又似满含慈爱:“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孙女,今日之事,我已然知晓悉数,不论谁对谁错,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谈谈。” 她示意两人坐下,然后转向卿乐瑶,“你有何话要说?” 卿乐瑶对已成定局之事十分不甘,但既然面见老夫人,卿乐瑶自然要摆出姿态,哭着率先开口。 “祖母,孙女就算再不知廉耻也不会当众对三皇子那样,他再怎么说也是二姐姐的夫君,孙女是被人暗害的。” “胡说!” 卿老夫人的脸色骤然布满怒色,这个庶女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竟然还有脸哭。 “我跟你母亲早已决定将你送到三皇子府,三皇子可是人中龙凤,你倒好放着好好的富贵不要,偏偏自作主张的去勾引人家九王爷,你以为你跳舞时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们都没看见吗?!” 九王爷陆今安可是她做主给卿初妍安排的,这个没教养的庶女竟然也敢肖想,什么东西?! 卿乐瑶垂首低眉,声音颤抖:“祖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妄图篡改您的安排,我对不起卿国公府,对不起三姐,更对不起九王爷。”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我……我只是太爱九王爷,以至于失去了理智,但卿梦迟她只是个外室庶女,身份低贱,根本就不如我,更不应该坐在九王妃的位置上,若是我入了九王府为侧妃,定能成为九王爷心尖上的人,为家族争光……” “啪!” 卿老夫人气的猛的一拍桌子,制止了卿乐瑶的话语,破口大骂:“爱?你一个庶女有何脸面谈爱?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九王爷,为何还要坐到人家三皇子身上做出如此出格行径?” 卿乐瑶被卿老夫人强大的威压迫的难以抬头,很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但看到卿老夫人那狠毒的目光,又吓得不敢吱声,只能紧咬双唇,眼中含泪的看着低头不语。 卿老夫人见状,转向一旁的卿初妍,声音则更加缓和:“你呢?对此有何看法?” 卿初妍见卿老夫人并未询问自己的事,心存侥幸,轻轻叹息,语气平静却字句有力。 “祖母,我对四妹的感情虽能理解,但她的做法实属鲁莽。她不仅违背了您和母亲的意愿,更是对九王爷的不尊重。至于我,我愿意遵从您的安排,嫁给九王爷为侧妃,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对家族的责任。” 卿乐瑶听到这里,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三姐如此想要嫁给九王爷,肯定是害怕九王爷被自己抢走,这才会在刚刚的宴席上给自己下药,让自己不得不跟三皇子绑在一起。 猛的抬起头看向卿初妍,眼中闪烁着希望的火花:“三姐,你可愿意让我代替你嫁入九王府吗?我保证,我会尽心尽力侍奉九王爷,弥补我的过错。” 若是卿初妍同意,那便说明刚刚自己在宴席上中毒之事与她无关。 谁知,卿初妍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和鄙夷。 “四妹,感情是不能强求的,更不能以欺骗和阴谋换取。九王爷心中已有五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至于我,医毒之术并非用来谋取私利,而是为了守护家人与自身。今日之事,我已宽恕你,但你需要明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况且,你跟三皇子之事,众目睽睽,大家都看在眼里,再无更改的可能!” 卿老夫人听完,顿时面露不悦的看着卿乐瑶,这丫头到底要不要脸,她跟三皇子的事可是丢死人了,若不是三皇子有风度,她只能被关在家祠中被打死。 谁给她的勇气要替嫡姐代嫁的? 不知羞耻! 但看到卿初妍眼中提醒的神色,卿老夫人又强压住怒火,沉吟片刻,装作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 “四丫头,你年轻气盛,行事冲动,这次的事就当作一次教训吧。三丫头说得对,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尤其是皇家婚配,关乎家族兴衰。现在你二姐已经怀孕,你便去三皇子府里帮着她,只要你放下执念,安心接受安排,日后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更进一步 卿乐瑶听闻卿老夫人教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直下,就知道祖母一直偏心卿初妍和卿洛雪,根本不会顾忌她这个庶女的死活! 之前卫姨娘也来劝过她,事已至此,她已经再无选择的余地。 好,既然都等着她进三皇子府帮卿洛雪,她便夺了三皇子的恩宠,等到三皇子继承大统之后,再把他们所有人全都踩到脚下。 但见卿老夫人和卿初妍步步紧逼,门外守着的强壮婆子已经就位,颇有她不同意便当即拖入家祠中打死之势。 别无他法的卿乐瑶缓缓起身,深深鞠躬:“祖母,三姐,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听从家族的安排,进三皇子府中,帮助二姐姐。” 卿初妍起身,走到卿乐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颇有嫡女风范的说道:“四妹,记住今日的教训,今后行事要多思量后果。我们是姐妹,无论何时,我都愿意帮助你。只要你真心悔过,祖母、父亲和母亲皆不会抛弃你。” 卿老夫人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画着大饼。 “你放心,虽只是三皇子的侍妾,但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又有你父亲和你二姐姐在,定会护你周全的。” 卿乐瑶低垂着头,掩饰着眼底的怨恨,看似乖巧的回到院中,等着三皇子府里的软轿前来接她。 而卿初妍则在卿老夫人准备跟她说话时突然抬手,将指缝中细长的银针刺入老夫人脖颈。 老夫人原本准备数落卿初妍跟宋一城之事的话语当即尽数吞入腹中,转而变得无比慈爱。 “我知道你心仪九王爷,但他眼中只有那个该死的卿梦迟,你嫁入九王府中可会受苦。” 卿初妍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怨毒。“祖母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老夫人目光呆滞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一会便跟余氏和耀儿说,让他们给九王爷和卿梦迟施压,让你尽快嫁过去。” 卿初妍的眼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一边将药丸递到卿老夫人嘴边,一边柔声劝道。 “祖母,乖。” 卿老夫人机械的张开嘴,将药九吞入腹中,在卿初妍仔细检查过她嘴里确实没有药后,方才满意离开,而卿老夫人则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机械的重得一句。 “妍儿要当九王爷侧妃,妍儿最适合当九王爷的侧妃……” 而窗外的大树上,一条小蛇正将房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在卿初妍离开后,又转过身,爬到了卿梦迟的院子里,消失不见。 夜色深沉,国公府书房内灯火微摇,映照出一室寂静。 身披夜行衣的宋一城悄然潜入,目光如鹰般扫视书架,指尖轻轻划过一本本古籍,心中焦灼地寻找那传说中的《医毒药典》。 他明明亲眼看到卿耀宗的手下亲随卿平将药典拿走,怎么会找不到的? 然而,国公爷卿耀宗似乎早已预料到此番举动,不仅未将药典藏于此处,更布下了一道精妙的防线——亲随卿平静候一旁,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只待宋一城现出破绽,便将其一举擒获。 宋一城在将书房中的古籍都翻了一遍后又猛一转身,与卿平猝然相遇,眼中惊愕万分。 卿平自知宋一城的能力,但今日他们人多势众,且又有国公府吩咐,索性径直问道:“国公爷特意请宋家家主和宋公子前来国公府小住,不知宋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意?” 宋一城也知晓卿平是受了卿耀宗的指示在此待候,他虽剑法卓然,但胳膊负伤,想要逃离这么多人的追踪,想来不是易事,且也已经答应过父亲,一旦出事与宋家无关。 既然已经被发现身份,也不装了。 “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想来你们国公爷心中有数,听闻《医毒药典》就在国公府里,便想趁此机会,借来一观。” 卿平冷然一笑,宋一城真是好手段,明明将《医毒药典》的内容尽数撕走,现在还装模作样的前来寻找。 看来国公爷说的没错,全是宋家家主那老东西的主意,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传出消息,让所有人都误以为药典在卿国公府,让卿国公府成为众矢之的。 “药典根本不在我们国公府里,不知宋公子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两人心中各怀疑虑,言语交锋间,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正在二人准备拔剑相向时,窗外忽闻一声低语:“二位切勿冲动,此事或许有误会。” 一身淡黄色长袍的三皇子正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在宴席上他便听出来国公爷与宋一城之间的纠葛,又听闻宋一城以前虽跟卿梦迟定亲,可每每来国公府便会给自己的侧妃卿洛雪送礼物,想来宋一城对自家侧妃还是有些情愫的。 卿洛雪说了《医毒药典》极有可能在卿耀宗之手,看宋一城漏夜前来寻找便可见此事应该是真的,不过,卿耀宗这个老狐狸又岂会将药典放在轻易能找到的地方?! 不过,想到宋家和宋一城大内侍卫副统领的位置,三皇子便有心收服此人。 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劝说宋家和卿家暂时放下恩怨,共同为他所用。 宋一城和卿平见是三皇子过来,连忙收手行礼。 “三皇子。” 三皇子则露出皇家独有的风范,语气温和而坚定:“二位,药典之事关乎重大,我们应以大局为重,放下私人恩怨,合力寻觅。宋兄,卿平,你们可愿摒弃前嫌,共襄此事?” 既然双方皆不承认药典在自己身上,那他也假装不知道,打消他们的顾虑,再慢慢图之。 宋一城目光锐利,微微颌首:“既然三皇子发话,我宋一城自然不会纠结于此,愿与国公府齐心协力,共寻药典。” 他在宫中处处受压制,若是投靠了三皇子,便可利用皇后曾在宫中留下的剩余势力,重得皇上赏识,或许能再往上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第一百五十八章 透露实情 还有一个好处也是宋一城心心念念的,就是得到三皇子青睐之后,他也能时常出入三皇子府,那见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会更加方便。 但流落于国公府的《医毒药典》,他必定会暗中查探,势必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卿平虽心有疑虑,但也知道国公爷对三皇子的态度,面对三皇子与宋府的双重压力,也只好应道。 “我卿平谨遵三皇子之意,与宋公子暂且联手。国公爷虽然已经喝醉休息,今日跟皇子和宋公子联手之事我也会悉数告知国公爷,但有一事需明,药典确不在国公府,若寻不到,还请宋公子莫再生事端。” 宋一城冷笑一声:“卿平,你我皆知药典之珍贵,若真不在国公府,又会在何处?此事过后,若真相大白,我宋一城定会向国公爷道歉。在此之前,我只想找到药典,了却心中疑惑。” 三皇子见状,急忙打圆场:“二位放心,本宫会全力协助调查。如今首要之务,是我们需制定一套详实的搜寻方案,尽快找出药典。至于误会,待真相大白,自然会烟消云散。” 卿平与宋一城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应允。 三皇子随即开始假模假样的部署具体的搜寻行动,三人围绕线索、疑点、可能的藏匿地点等展开讨论,尽管言语间仍有些许针锋相对,但在三皇子的协调下,总算达成了一致的行动计划。 卿平与宋一城虽心存戒备,但为了共同的目标,权衡之下,决定暂且搁置争执,结成临时联盟。 三人密谋下一步行动计划,书房内的紧张气氛稍有缓和,仿佛一切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然而,他们却不知,屋顶之上,两双锐利的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卿梦迟早已洞察了他们的计谋,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拉着陆今安深夜在这里吹冷风,想不到这三人竟然联合在一起,二人相视一眼,嘴角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知晓《医毒药典》背后隐藏的巨大价值,也明白这场寻典之争背后的复杂利益纠葛。 但是卿耀宗、宋一城和三皇子皆是疑心颇重之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别看他们现在亲如一家,其实心里都对另外两方怀疑无比,一旦他们发现其中某一方有问题,肯定会第一时间置其于死地。 此刻,卿梦迟和陆今安选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待最佳时机出手,再将这场寻找药典之战引向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夜色依旧深邃,国公府书房内的联盟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 陆今安浓眉一挑,“这便是你说的好戏?” 卿梦迟示意他稍安勿躁,伸出纤细的手指了指下面,低声道:“我之前弄了本假的《医毒药典》故意让卿平和宋一城抢,他们不知书页上被下了药,宋一城看着药典进了卿平手中,但卿平却带着药典外皮给了卿耀宗,他们已陷入我的布局之中,只待适当时机,再抛出诱饵,让他们自相残杀。” 届时,她倒要看看宋一城到底有几条命好活。 陆今安看着卿梦迟眼中无比的恨意,十分心疼,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对宋一城和卿耀宗有如此大的敌意,但也明白她是有苦衷的。 只要她想做的事,他便会全力支持。 陆今安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不错,他们各怀私心,矛盾重重,只需稍加挑拨,便会自乱阵脚。且让他们先忙活一阵,我们静观其变。” 卿平见三皇子和宋一城已达成一致,便以卿耀宗又酒醒为借口,请他出来。 夜色已深,晨曦将至,国公府书房内灯火通明,三皇子、宋一城与卿耀宗三人的身影在烛火下显得焦虑而疲惫。 他们共同翻阅着医毒药典,却始终各怀心思,自然是不可能找到所需的线索。 然而,坐在房梁之上的九王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已有定数。 宋一城心知肚明,那本至关重要的《医毒药典》正是被国公爷的亲随卿平带走的。 他找准时机,借故支开其他人,单独向三皇子透露了这一实情。 他言辞恳切,详述了亲眼所见之事,希望三皇子能相信他,他们二人一起从卿国公这里弄到药典,再有三皇子跟皇后留在宫中势力相护,以后便可平步青云。 与此同时,身为三皇子侧妃之父的卿国公卿耀宗,自认为与三皇子关系更为亲近,再怎么说三皇子也是皇上的嫡子,可不能与他为敌。 思及此,卿耀宗索性直接拿出从宋一城处获得的药典外皮,声称里面的书页已被宋一城私自取走。 他言之凿凿,力图让三皇子相信宋一城有所隐瞒,企图误导众人。 面对两位当事人的截然相反的说法,三皇子陷入了困惑。 一边是宋一城的笃定陈述,另一边是卿国公的坚决指控,两者间显然存在矛盾。 三皇子深知,药典关乎重大,不容有失,也不容自己被人利用。 他凝视着手中的药典外皮,心中暗忖:定是其中一人在撒谎。 此刻,书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信任与猜疑交织,真相与谎言碰撞。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决定以事实为依据,公正判断。想要先不动声色,暗中调查药典的去向,同时观察宋一城与卿国公的行为举止,寻找可能暴露谎言的蛛丝马迹。 房梁上的卿梦迟扯了扯陆今安的袖子,带着他一起坐了下来,下面的纷争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一直蹲着,她的腿都酸了,还是坐着观看方便些。 陆今安微微勾唇,轻轻侧过身,任由卿梦迟靠在自己身上。 夜色渐淡,黎明将近,宋一城和卿耀宗皆看向三皇子,就等着他能拨开迷雾,还原事实,寻得一线破局之光。 三皇子特意将从卿耀宗手中所得到的《医毒药典》外皮拿到宋一城面前,径直问道:“宋兄,你之前所看到可是这个?”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陈年秘事 “《医毒药典》?” 宋一城激动起身,一把将外皮抓过,打开一看,却看到里面空空如也,霎时瞪向卿耀宗,也顾不得暴露曾经跟踪卿平的身份。 “我当日明明就看到这本,为何这里面的内容却是空的,好你个卿国公,竟然为了欺瞒三殿下,便将内容全都撕走。” “既然话却说到这份上,我便也不再遮掩。” 卿耀宗当即将卿平捡到的剑穗扔到宋一城面前,“你一直跟踪卿平,还设计杀人抢药典,后又弄了这么个空壳子来糊弄我,你真当我们卿国公府好欺负?!” 见卿耀宗手中都有证据,三皇子又觉得是宋一城在骗自己,当即阴毒的看着他。 “卿国公所言,你有何解释?” 宋一城深感不妙,那剑穗确实像是他的物件,但看起来已经脏污,他并不能确定,可见卿耀宗那鱼死网破的模样,想来是已经坐实了自己跟踪卿平的事。 但见三皇子满眼狐疑,他极力的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沉稳。 “三皇子明鉴,我所说皆为实情。那日我虽先拿到药典,可身负重伤又被人下毒,根本无力应付卿平等人,便将药典挂在树枝上,躲在一旁的岩石后面,亲眼看见卿平将药典取走,至于为何会只有外皮落入卿国公手中,我亦百思不得其解。” 卿国公冷笑,他手底下的亲随们可是不会下毒,这个宋一城为了欺瞒他们真是信口雌黄。 “宋一城,你分明是贼喊捉贼!你私藏药典书页,又编造谎言嫁祸于人,居心何在?” 宋一城愤然相对,“卿国公此言差矣!我若真想私藏,何必大费周章留下外皮让你找到?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 眼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三皇子上前打断二人,“二位请稍安勿躁。此事关乎重大,我必须慎重对待。宋兄,你能否详细描述当日你所见之事,包括时间、地点以及当时的具体情况?” 宋一城点头,“自然可以。” 事已至此,他必须要抱上三皇子这棵大树才行。 接着,宋一城将那晚的自己描述成一个迫不得已杀人夺药典的角色,还时不时的透露准备拿到药典后献给三皇子,让三皇子十分满意。 当然,宋一城特意隐瞒自己被蛇群围着又被什么东西咬到下体之事。 卿国公正好找准机会反驳,“你或说围攻伤人之事确实是卿平他们所为,又说自己中毒,后山那地方又有谁会给你下毒?宋一城,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宋一城懒得理会他,径直看身三皇子说道。 “我当时只是感觉自己中毒了,至于是何人所下,我也未可知,但我当时可是看得清楚,那《医毒药典》里面的纸页发黄,里面还画有图案,放在树枝上后,也确实是卿平一人藏于怀中,再者,我的胳膊已受重伤,且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将药典里面的内容全都撕下,又如何把那些零散的书页全都带走?” 三皇子顿时看向站在卿国公身后的卿平,“卿国公,可否让你的卿平来说说,这药典外皮到底是如何到你手里的?” 卿国公阴测测的目光也不由转向卿平,莫不是这小子已有二心,故意将内容撕下又诓骗他去找宋一城? 卿平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还请国公爷和三皇子明鉴,当时属下确实是在追踪黑衣人,想要从他手中抢回药典,可他的轻功极高,属下等人曾有近半个时辰跟丢了,后又因天色暗沉,又急于回府跟国公爷复命,便没有翻看里面是否有内容,但属下敢保证,绝对是从树枝上拿下来的第一时间便将药典带回。” 当然,为了自保,卿平是绝对不敢说他当时也看到药典里面有泛黄的纸页,且放在怀中时明明有些分量。 卿耀宗也是一头雾水,但他仍旧坚信此事就是宋一城所为。 “卿平是我一力培养的人,听话好用,自然不敢欺瞒于我。” 虽然卿平口口声声的说是第一时间将药典带回来给他的,但卿耀宗对于此事依旧半信半疑,这手下跟着自己久了,有些小心思也再所难免,他得找个机会再私下好好问问。 三皇子目光犀利的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如此看来,此事疑点重重。待本宫派人核实并彻查,定会水落石出。在此之前,二位还需保持冷静,切莫再起争执。” 宋一城与卿国公对视一眼,各自心怀异样。 他们清楚的知道,皇后死后,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远不如前,急需要《医毒药典》来辅助登基,想来三皇子一旦得到药典是绝对不会跟他们共享的。 就在书房内气氛稍稍得到喘息之际,房顶上的卿梦迟悄然行动。 她素手轻轻一挥,无色无味的药粉悄无声息地随风飘入房中,瞬间催动了宋一城体内的蛊毒。 宋一城骤感体内气血翻涌,疼痛难忍,误以为是卿耀宗暗施手段,顿时怒火中烧,提剑直指他的脖颈,大声喝道:“卿耀宗你这个老东西贼喊捉贼,今日我必取你狗命!” 卿耀宗惊愕之余,连忙呼唤亲随相护。 以卿平为首的亲随们迅速反应,合力将发狂的宋一城按倒在地。 尽管被制住,宋一城仍挣扎不已,口中怒骂卿耀宗阴险狡诈,意图独占药典。 三皇子目睹此景,心中疑云更甚。 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他此刻也倾向于认为药典确实在卿耀宗手中。但见宋一城已成弱势,他果断下令,手下侍卫纷纷加入,欲助宋一城脱困,一同逼问卿耀宗药典的下落。 面对三皇子及众人的步步紧逼,卿耀宗情急之下,爆出了一段尘封多年的秘事:“你们可知,若不是为了得到那药典,我根本不会将卿梦迟的母亲——那个外室女子接入府中!早知今日,我当初就该杀了她们母女,以绝后患!如今你们说若我真的藏匿药典在手,何苦又大张旗鼓办寿宴,将你们引至此地?” 第一百六十章 一个也别想逃 此言一出,书房内一片震惊。 房顶上的卿梦迟更是如遭雷击,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与药典有着如此紧密的关联。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母亲死前,卿耀宗可谓是对她百般讨好,虽然二人一直相敬如宾,可现在看来卿耀宗对自己和母亲是恨,深入骨髓的恨。 三皇子与宋一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困惑。卿耀宗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他们开始怀疑,这场关于药典的争夺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皇子立马忙出声询问,“国公爷当年接那外室母女回府,可是为了《医毒药典》?” 卿耀宗坦然回应,“实不相瞒,有这个原因。” 至于别的,他不想多说,也不能说。 稍稍清醒一点儿的宋一城眼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听闻卿梦迟的母亲梦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想必国公爷也是艳福不浅。” 卿耀宗沉默不语,但高高昂起的头和看似不经意的挑眉,则是默认了此事。 三皇子和宋一城相视一眼,不由淫笑出声来。 男人嘛,有些事心照不暄就好。 卿梦迟死死握紧拳头,母亲死的时候还一直劝她要留在卿国公府里,不曾想,卿耀宗根本就是个豺狼,不仅贪恋母亲的美色,还一心要得到她写的《医毒药典》,其心可诛! 一个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坚硬的手指稍稍用力,在她吃痛时伸入她的手心,微微按揉,将她即将挣脱束缚的理智拉回现实。 宋一城一脸羡慕的看向卿国公,“国公爷的大夫人余氏本就是个美人,又贤良淑德还有娘亲助力,再有梦烟那个艳美之妾相伴,国公爷真是坐享齐人之福。” 卿耀宗说的十分生硬,“余氏出身名门,又育有一子两女,自然当得起国公府的大夫人,都是陈年旧事,二位不必再提了。” 其实他心中已然将余氏骂了好几遍,若不是她无能,又岂会一直问不出《医毒药典》的下落,余家现在也已落败,有什么可说的?! 卿梦迟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当年,卿耀宗一直怂恿余氏对母亲百般刁难,又在母亲死后对年幼的自己多番试探,分明就是冲着药典来的。 她要找机会好好问问他们二人,母亲梦烟到底是如何死的。 三皇子和宋一城仔细一想,顿时觉得卿耀宗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他已得到药典,必定会藏好绝不露于人前。 “既如此,那我们三人便在此立誓,无论谁有了药典的下落定要第一时间跟对方分享。” “如此甚好。” 卿耀宗和宋一城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卿耀宗也觉得宋一城刚刚的表现不像是假的,若是他已得到药典,那眼中何必还有极尽贪婪和急切之色? 虽然三人心中尚有疑虑,但表面上到底还过得去,只等着再发现蛛丝蚂迹后继续寻找。 卿梦迟唇角冷笑着手掌翻转,让更多的药粉撒入下面,这是引宋一城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的药粉,她倒要看看一会儿卿耀宗还会不会对宋一城和颜悦色。 陆今安轻拉卿梦迟的手,低声道:“先回去休息会儿,要看好戏,今晚还有的是机会。” 卿梦迟点头,重活一世,本以为只是前世的自己被骗被渣,不想母亲也活的如此艰难。 不只卿洛雪和宋一城,卿耀宗和余氏也别想逃。 卿国公府书房之中,看似没有异样的三人各自回了房中。 这一日府中格外安静,但各院房中却犹如一座暗流涌动的戏台,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各自怀揣心机,正上演着一出又一出闹剧。 大夫人余氏的院中,卿耀宗正坐在主院中喝茶。 “老爷请放心,四姑娘的事妾身已经安排妥当,今晚便是三皇子和四姑娘的洞房花烛夜。” 卿耀宗想到昨夜在书房里见到三皇子的精明模样,一脸后悔的说道:“现在皇上尚且康健,且皇后已经离世,三皇子虽无正妻之选,但雪儿已经成为三皇子侧妃,现在再让瑶儿成为其侍妾,对我府而言实乃一步险棋!若处理不当,恐遭人诟病,影响家族声誉。” 余氏以为肯定是卫姨娘昨晚到书房里哭诉什么了,要不然老爷怎么会改变心意?! 再想到四姑娘卿乐瑶对自己阳奉阴违,嘴上同意入三皇子府当侍妾,实际上却趁着寿宴献舞之际给人家九王爷频送秋波,此事定是卫姨娘那贱妇所教。 再听到卿耀宗竟然敢心疼卿乐瑶,余氏当即强硬反驳:“险棋?老爷难道忘了,三皇子可是极有可能被立储的皇子,若能借此拉拢三皇子,我府在朝中的地位将无人能撼!雪儿现在身怀有孕,若是被人钻了空子,抢了三皇子的恩宠,便会得不偿失。” 卿耀宗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此举等于废弃了一个女儿,但既然已成定局,便不好再更改了。 “事已至此,便这么办吧,虽瑶儿只是个侍妾,你且好好办理,别让三皇子和外人们挑出错来。” “老爷所言极是。” 余氏适时低头,又装出一副贤惠模样。 “虽然瑶儿只是个庶女,便到底是在妾身身边长大的,就算只是个侍妾,但体面、排场一样不能少,否则如何显示我府对皇家的尊重与忠诚?” 卿耀宗点了点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着,卿耀宗便回了书房休息,期间卿老夫人跑来跟他说了一通,无非是为三姑娘卿初妍说理,定要让卿初妍嫁到九王府为侧妃,方才作罢。 卿耀宗对于这个不怎么见过几面的女儿并不上心,已十分疲累的他让老夫人自行解决此事。 卿老夫人这才木讷的离开书房。 午时过后,整个国公府稍作平静,便看到府中的下人们开始忙碌。 月上梢头,华灯初上,卿国公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 卿国公府中庶出四小姐卿乐瑶,身着盛装,即将以侍妾之身,踏入自己的二姐夫——三皇子的房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梦碎 这一举动背后,是卿国公与大夫人余氏精心策划的家族联姻。 他们欲借四小姐的入府,彰显家族荣耀,更深层则是企图借力三皇子的权势,稳固并拓展自家在朝中的影响力。 为此,他们不惜大操大办,极尽奢华,只为在这场皇家婚典中,赢得外人的瞩目与三皇子的青睐。 只有身披嫁衣的卿乐瑶一脸不悦,心心念念跟嫡姐换嫁的事情已经落空,虽然知道要讨好三皇子,但在穿上嫁衣的瞬间,悲伤凄凉之情油然而生。 过了今夜,她便只能是三皇子府中的一个小侍妾了,未来之事,只有她自己能够把握。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卿老夫人独坐一隅,眼神狡黠,她觑准时机,举杯向卿梦迟的夫君九王爷敬酒,言语间暗示着醉翁之意不在酒。 “还请九王爷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满饮此杯。” 陆今安淡淡举杯,一饮而尽,卿老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若不是顾忌旁边的卿梦迟,他根本不会再留在此地。 卿老夫人心中本就另有所图,欲借酒意引诱九王爷与她看好的卿初妍亲近,倘若能促成一段露水情缘,便让卿国公作主,请求圣上让卿初妍晋升为九王侧妃,既能为家族再添一道皇室靠山,又不负卿初妍这么多年的陪伴之情。 见陆今安如此爽快,卿老夫人一时间以为他是个极好拿捏之人,连忙让卿初妍上前。 “快,妍儿,九王爷的杯子空了,还不快给王爷满上。” 卿初妍盈盈起身,端着杯子上前将陆今安面前的杯子酌满,不想这个九王爷丝毫不留情面的不予理会,只侧过头来跟旁边的卿梦迟说着悄悄话。 卿初妍只能悻悻的站在原地,露出无措的模样,仿佛九王爷夫妻二人欺负她似的。 卿老夫人见状,自然心疼自己心爱的孙女,强硬的说道:“王爷,这杯酒您必须饮下!三小姐乃老身最疼爱的孙女,今日您若不给她个交代,休想轻易离席!” 陆今安愠怒,淡漠开口:“老夫人,您这是强人所难!且饮酒应适可而止,莫要坏了规矩。” 九王爷犀利的目光微抬,顿时让老夫人震的不敢抬头,眼看九王爷这边行不通,老夫人便将压力给到卿梦迟。 “卿梦迟,老身见你在九王府孤独,便作主将妍儿嫁给九王府为侧妃,她也颇通医术,照顾九王爷不在话下,省得你太过劳累。” 卿梦迟冷眼微眯,“本妃不觉得劳累,也不准备给王爷纳侧妃。” 说着,特意侧过头盯着陆今安,“王爷觉得呢?” 陆今安微微勾唇,虽然知道她在演戏,但是仍旧心情大好。 “本王全听王妃的。” 卿老夫人却是步步紧逼。 “九王爷可是先帝之子,王爷之尊,怎么可能只守着你这一个女人过活,再者,照顾人方面,还是妍儿有经验。” 卿初妍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关切的递上糕点。 “王爷刚刚喝了酒,快吃些糕点垫垫,省得胃凉。” 卿梦迟懒得理会,只冷冷的睨了陆今安一眼,警告意味明显,若他敢吃卿初妍的点心,她便打断他的腿。 然而,九王爷深谙其道,目光如炬,对卿初妍的献媚视若无睹,冷淡应对,令卿老夫人的如意算盘落空的同时,还特意侧过头,就着卿梦迟的手咬了一下她手中的糕点。 “王妃喂的就是好吃。” 而且,他竟然在咬糕点的同时,特意用温热的唇蹭过她的指腹,那酥麻的触感让她心底一颤,再次侧目便对上他那促狭的眸光。 卿梦迟一把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娇羞的低下头,“死相。” 二人打情骂俏的模样,看在卿老夫人和卿初妍的眼中分外刺眼,二人气愤的坐回原位,准备找机会让九王爷对卿初妍就范,再让卿耀宗进宫跟圣上说道。 接着,卿初妍便趁机想要再次给九王爷下药,却不知卿梦迟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见机行事。 庭院深深,暗影斑驳。 卿梦迟给身后的沅玉使了个眼色,沅玉便趁着众人喝喜酒之际,退出人群。 另一边的宋家嫡次子宋一城,在喝了几口酒后,便觉得浑身难受,借口更衣之由想要稍作休息。 与此同时,一个婢女将小纸条递到卿初妍手中。 看到纸条上的字迹,卿初妍立马神色一紧,接着便告诉老夫人要去看看卿乐瑶这个四妹妹,退下筵席。 却不曾想,就在卿初妍慌张前往卿乐瑶的院子时,旁边和客院门突然开了,满脸赤红的宋一城径直将她抱紧拖了进去。 而一直暗中保护卿初妍的婆子见状,连忙将此事告诉大夫人余氏。 害怕此事传扬出去,余氏连忙以去后厨看看的空档,匆匆赶了过去,不曾想,她身后之人全被打晕,她自己也被一只黑手推进宋一城的房中。 夜幕之下,三人行踪诡秘,举止暧昧,很快被前来吃酒的余家家主和宋家家主察觉。 本以为是卿府中的小斯跟婢女们不检点,不想在打开房门的瞬间,顿时惊呆了。 宋一城跟余氏和卿初妍三人扭在一起,衣衫不整,旁若无人…… 这一丑闻如惊雷炸响,震怒了卿国公,他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家族尊严与声誉在他眼前碎裂,暴怒吼道:“你们三个,简直是我府的耻辱!宋一城,枉你出身名门,竟如此恬不知耻!余氏,你身为大夫人,竟带头败坏家风!卿初妍,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做出此事,更是丢尽了我卿家的脸面!” 人群中一道身影悄悄将袖中的半截香掐断,有内力护体的宋一城率先反应过来,满脸惊恐道:“国公饶命!此事只是我一时糊涂……” 宋家家主当即上前甩了自己儿子两嘴巴子,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混账东西,卿兄可是我的义兄,你怎么能对他的夫人和女儿如此……我宋家从此再无嫡次子,你也不再是我宋家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最后的挣扎 “父亲,你听我解释,父亲,父亲……” 宋一城的呼喊并没有换来宋家家主的回头,而是越走越远,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跟宋一城来此。 宋家的老脸都被这个嫡次子给丢尽了。 不,现在不应说是嫡次子,而是那个竖子。 宋一城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说什么也要追上宋家的车队,他今日做的混蛋事本就荒堂,若是没有宋家的庇护,他怕是再难见到明日的太阳。 而且,现在卿家大乱,宋一城此番也是先逃出卿家再说。 余家家主吓得不敢吱声,只在心里暗骂余氏母女玩的花,一个是他女儿,另一个是他外孙女,他这老脸算是丢尽了,只是余氏失势,他再无颜问亲家卿国公借银子,他的余贵妃又要如何在宫里度日? 思及此,余家家主当即摆明身份,对着余氏数落道。 “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把将当做家族的骄傲,不想你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枉为我余家的女儿,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说着,余家家主对卿国公说道:“此事确实是我女儿的错,无论国公爷如何解决,我们余家绝无怨言。” 希望卿国公能看在自己的外孙和已嫁入三皇子府的侧妃卿洛雪的颜面,还能在关键时刻再借他们余家些银子。 余氏面色惨白,却还试图辩解:“老爷,我……我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啊。” “放屁!” 此时,卿老夫人在得知下人禀报之后,气的拄着拐杖前来,看到衣衫不整的余氏顿时怒火中烧,就是她这个荡妇教坏了妍儿。 本来不想理会,站在一边等着卿耀宗把那贱人解决了,不想那个余氏竟然还口出妄言,当即冷嘲热讽道:“哼,真是好手段啊,身为国公府的大夫人,在京中贵妇圈子里出尽了风头,现在又趁着家宴的空档,跟宋家嫡子鬼混,余氏,你这是想让整个国公府都跟着你陪葬吗?” 余氏被她的话刺痛,心中更是慌乱,只能硬着头皮说自己吃醉了酒,让卿初妍进来帮她解酒,谁知宋一城径直将她们拉了进去,求卿耀宗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饶她一命。 而卿初妍则在一旁默默流泪,她原本以为给九王爷下毒之后,可以吸引住九王爷,再利用他的势提升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怨恨地看向宋一城,眼中充满了怒火,都怪这男人,没事把他拉进厢房做什么。 卿耀宗怒不可遏,但为了不让外人知晓此事,也为了给卿致远和卿洛雪他们一个没有污点的母亲,只能阴沉着脸,让下人将余氏和卿初妍先关进祠堂里,所有知晓此事的下人,除了他自己的心腹,一律杖毙。 卿梦迟得知此事,当即起身,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陆今安也跟着她身后,这么关键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他。 而在卿洛雪的院中,三皇子等人对此一无所知。 新房之内,红烛摇曳。 本应沉浸在洞房花烛甜蜜中的三皇子,却在关键时刻瞥见窗外一抹异样的身影。 那正是国公府大公子卿致远的鬼祟模样,悄无声息地立于侧妃房门前,其阴郁的气质与不合时宜的出现,瞬间浇灭了三皇子的所有欢愉。 这个猥琐的大舅哥又跑来找卿洛雪做什么?! 待三皇子一把打开房门,也吓得卿致远愣在当场。 “三殿下,在下路过此地,又想着自己庶妹今日成亲,特意想给殿下送上祝福。” 卿致远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看向房中,寻找卿洛雪的身影。 只见她一身白色的衣裙,却比一身嫁衣的卿乐瑶要艳丽多了,果然京城第一美女名不虚传。 三皇子见状,怒不可遏的当即挑明道:“卿致远!本宫看你并非‘路过’那么简单!你胆敢觊觎朕的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公子卿致远闻言,浑身颤栗的说道:“殿下恕罪!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三皇子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此事都已发生过一次,他卿致远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就范,他顾全大局没有理会,这卿致远还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拿捏吗?! “不必解释!明日进宫,朕定要治你个‘以下犯上、觊觎皇妃’之罪!”说完,拂袖而去。 说着,疑窦丛生,醋意横生的三皇子心绪难平,毅然决然地抛下新婚夜的繁文缛节,连夜携侧妃与新纳的侍妾——四小姐卿乐瑶,匆匆返回三皇子府,留给国公府一片尴尬的寂静与无尽的猜测。 卿耀宗忙于余氏和卿初妍之事,没空理会三皇子,再加上三皇子并未让手下之人透露半句离计之事,更严禁卿洛雪再跟卿家之人联系,让卿耀宗以为三皇子这是没有得到《医毒药典》的下落,气得连夜离开。 而卿致远自知自己理亏,再听闻卿耀宗对余氏和卿初妍发了好大的脾气,更不敢将此事跟卿耀宗透露。 天真的他还以为,自己的妹妹卿洛雪能够凭借着美貌,让三皇子消气,不再为难于他。 谁知卿洛雪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工夫管自己哥哥的事? 新婚之夜被扰了的卿乐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好三皇子还记得将她带回三皇子府,以后她要谨小慎微,慢慢得到三皇子的心,让卿洛雪、卿致远和余氏全都后悔今日所为。 这一夜,国公府的热闹喧嚣化作一地鸡毛,表面的光鲜难掩背后的暗潮汹涌。 国公夫人余氏与三小姐卿初妍,被囚于府中祠堂,本以为会如同被遗忘的秋叶,寂寥而凄冷。 入夜,祠堂之内,香火微弱,铜鼎蒙尘,唯有斑驳光影在石柱间流转,却丝毫没有映照出她们的困厄之境。 向来为余氏与卿初妍所轻视的卿梦迟,此刻却一身锦服的踏足祠堂门槛。 她步履沉稳,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哀伤交织的光芒。 陆今安就隐在暗处,陪着她,保护着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余氏的秘密 守在祠堂门口的看门嬷嬷本想上前阻挠,跟在卿梦迟身边的沅玉径直用药迷晕了他们,也让正在祠堂中的余氏母女惊愣不已。 以前的卿梦迟可是连只小蚂蚁都不敢踩的,现在怎么如此果断狠戾。 卿梦迟之母梦烟,曾因余氏构陷而含冤郁郁寡欢,最后一病不起方才离世,今日她特来探问,欲求真相以慰亡魂。 祠堂内余氏和卿初妍虽说在受罚,却有吃有喝,睡的还是双层锦丝平被,旁边还摆着铜镜和脂粉,这哪里有的半分受罚的样子?! 看着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香烟,卿梦迟目光炯炯,挺身立于余氏面前,字字掷地有声。 “大夫人,我母亲何罪之有,当年竟遭您构陷至死?今日,我前来,只为寻求一个真相!” 然而,面对卿梦迟的质询,余氏非但毫无悔过之意,反以尖酸刻薄的看向她,其傲慢之态犹如寒冬霜雪,令人心寒。 “真相?世间哪有那么多真相和公道可言。你母亲不过是国公爷和我手中一颗弃子,怨得了谁?” 说着,余氏斜倚榻上,面露嘲讽,手中拨弄着翠玉念珠,漫不经心的看了卿梦迟一眼。 卿梦迟愤然上前一步,手指几乎触及余氏面庞,厉声道:“您身为国公夫人,却行蛇蝎之事,良心何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我母亲到底是如何死的!” “是我害死的。” 余氏丝毫不以为意,“当年老爷将你们母女二人带回卿国公府,待看清那个梦烟的脸时,天知道我有多嫉妒,老爷曾将她的画像放在书房,没日没夜的看,我就是要让她死,她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舒坦。” 卿梦迟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如此行径,你就不怕得到报应吗?” 余氏嘲讽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反唇相讥:“报应?我乃国公之妻,这府中的一切皆由我掌管,何来报应之说?倒是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卿梦迟怒极反笑,“余氏,很好,不知道卿耀宗在得知你的所做所为时,还会不会如此待你。” “你,你要做什么?” 余氏一时间有些心虚,便见卿梦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 “今日之事,你自己不也挺享受的。” “你,”余氏当即明了,“是你加害于我和妍儿跟宋一城……原来是你。” 卿初妍眼见母亲受辱,心中愤懑难抑,原来是卿梦迟害她不能嫁入九王府,欲效仿母之狠辣,暗中加害卿梦迟。 卿初妍一边暗暗靠近卿梦迟,眼中闪烁阴冷之光,一边说道:“五妹妹,你今日之举,实属愚蠢。若不想步你母亲后尘,便速速离开此处,莫再打搅我母女安宁。” 然天网恢恢,其阴谋未遂便遭卿梦迟察觉,察觉身后异动,顿时转身面对三小姐,冷然回应:“三小姐以为,本妃会如母亲般轻易受你们摆布?本妃已知悉你们所作所为,今日之所以过来,就是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况且,你也得好好想想,用毒,你是否是本妃的对手。” 卿初妍脸色骤变,想到这两日一直吃的暗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暗中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仍强作镇定。 “真相?什么真相?你休要血口喷人!” 卿梦迟逼近一步,目光如炬:“这卿国公府的管家与你的真实身份,以及我母亲之死的真相,我皆已掌握。若你还有良知,便随我去向父亲坦白,看在这么多年姐妹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卿初妍闻言,心知事态严重,急欲垂死挣扎动手,却被卿梦迟巧妙避开,正在此时,闻讯赶来的卿国公已经来到门口。 “国公爷来的正好,本妃正好有话要跟国公爷说。” 卿耀宗满脸不耐烦,“卿梦迟,你又要做什么?!” 卿梦迟深知府中权谋之险恶,也懒得再跟余氏母女废话,毅然直面国公爷,揭露余氏之罪行——原来,卿初妍并非卿耀宗血脉,乃是余氏与府中管家私通所生。 此惊天秘闻如雷霆轰顶,震颤整个国公府。 余氏尖利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国公府,“卿梦迟,你这小贱人休要信口雌黄。” 卿梦迟丝毫不惧,冷声说道:“本妃所言句句属实,就是因为幼年时曾无意间撞破过你们二人好事,便被你暗中下毒,导致童年的记忆一直缺失,还好老天有眼,让本妃记起一些往昔片段,如若不然,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卿耀宗满脸狐疑,难怪卿梦迟一直记不得《医毒药典》的具体位置,原来就是拜余氏所赐,这个毒妇,坏了他的好事。 但见余氏和卿初妍一力反对,站在卿梦迟身后的陆今安上前。 “是不是真的,卿国公滴血验亲,不就立见分晓。” 卿耀宗闻言,不仅着人准备滴血验亲,还让卿平去余氏和管家的房中搜索。 结果,自己的血跟卿初妍的真不相融,而且,还在管家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余氏的赤色肚兜。 卿梦迟一直紧握的手微微松开,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昨日寿宴之上,她发现余氏跟管家来往频繁,且二人离的相对较近,而且,余氏一直不喜欢卿初妍,也极少让卿初妍跟卿耀宗见面。 还有,在卿初妍跟着老夫人离京之际,站在余氏身边的卿梦迟明明看到她十分的开心。 所以,她便大胆猜测卿初妍并不是余氏跟卿耀宗的孩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卿耀宗见状,雷霆震怒,面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此时的祠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卿初妍闻言更是跪地不起,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父亲大人,女儿知错,求您饶恕母亲这一次,她只是一时糊涂,被恶人利用啊!” 卿耀宗背对卿初妍,双拳紧握,声音冷硬:“糊涂?利用?你可知,你并非我亲生骨肉,而是你母亲与那管家的孽种!此事若非九王妃揭发,我仍被蒙在鼓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付出代价 卿初妍闻此言,这才反应过来,愣在原地,随后泣不成声:“女儿不知此事,母亲从未对我说起……求您看在我多年孝顺的份上,放过母亲,我愿替她受罚!” 卿耀宗缓缓转身,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孝顺?你的孝顺,不过是对我隐瞒真相的虚伪表演!如今大错已铸,一切无可挽回。你与你母亲,都将付出应有的代价!” 卿初妍绝望瘫倒,在国公府生活十几年,她清楚的知道卿耀宗的性子,更深知求情无望,心生逃离之念。 管家见状,连忙匍匐在地,率先开口道:“此事都是大夫人一人所为,是她说自己空虚寂寞非要抱着老奴不放,至于三小姐,老奴是丝毫不知情,求老爷可怜老奴,饶老奴不死。” 余氏吓得连忙跪行上前,抓着卿耀宗的鞋尖,哭着求饶。 “老爷,此事全是管家的错,跟妾身无关,跟妾身真的无关,求老爷看在妾身陪伴老爷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卿耀宗一脸嫌恶的一脚将余氏踹到一边,“想到你这么多年在老子的身边侍候着,老子就恶心。” 接着,他即刻下令。 “来人,将余氏以重罪论处,将其身悬府中枯井之上,任其饥饿煎熬,直至气息消亡。” 此举旨在昭示其对背叛之痛恨与家门之尊严不容亵渎。 余氏见已无回旋的余地,便也不再苦苦哀求,尖叫着破口大骂。 “卿耀宗,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自己没本事,还娶一堆的妾室给你装足了面子,我小心翼翼的侍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的,结果却这么对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即使被吊在井中,她的声音也如恶鬼般不断从井中传来,凄惨而瘆人。 卿梦迟一边擦拭着娘亲梦烟的牌位,一边听着余氏的哭骂,眼中的恨意逐渐被冷意所取代。 余氏在井中把能骂的都骂了一遍,包括之前听命于卿耀宗给梦烟和卿梦迟下毒之事。 卿梦迟收好娘亲的牌位,看身卿府书房的方向,卿耀宗,下一个,便是你了! 另一边,卿耀宗怒火中烧,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管家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卿平,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国公爷。” 卿平当即带人把吓得尖叫着拉了一裤子的管家给拖出去,随着刀剑声起,叫声嘎然而止。 卿老夫人对于卿耀宗的手段十分满意,她跟余氏那贱妇明争暗斗了数十年,终于把她给斗垮了,以后这卿国公府后宅可就只有她说了算。 只是,想到自己心爱的卿初妍竟然不是卿家骨血,卿老夫人的心里虽然不开心,但总有些舍不得,卿初妍毕竟对自己照顾极好,且医术可比普通的郎中要好太多,再加上卿初妍暗中对卿老夫人动手,卿老夫人还是对卿初妍难以割舍。 “耀儿,听为娘一言。” 卿老夫人特意上前几步,挡到卿初妍面前。 “余氏那边找个由头,就说她得了急病,暴毙而亡,余家顾忌面子,肯定也不会到处去说,至于妍儿,她跟随为娘多年,若是连她也一同打发,怕是遭到有心之人的揣测,且此事若是被外人知晓,你这个国公爷定会遭人诟病,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倒不如将她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此事揭过。” “母亲所言极是,”卿耀宗低着头,掩饰着眼底的阴毒,继续安排道。 “宋一城到底是宋家嫡次子,又是大内副统领,既然已经跟妍儿成就好事,想必他能答应娶她一事。” 卿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卿初妍哪里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她比普通的女子早熟,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及。 那宋一城已被宋家嫌弃,又是个贪生怕死之悲,根本不是良配,可如今的她,清白已失,又只是母亲跟管家的私生女,哪里有反驳的余地?!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入夜,卿耀宗派手下之人告诉卿初妍亲事已定,且宋一城今晚会来迎亲,接着便送来嫁衣,让她做好准备。 卿老夫人前来看卿初妍,在外人看来,卿初妍到底是从小养在卿老夫人身边的,卿老夫人还是对这个“孙女”有些感情的。 不想,卿老夫人在跟卿初妍说了几句体己话后,便径直询问。 “你今日便要出嫁,那解药便可尽数给我了吧。” 卿初妍冷哼一声,“我说你怎么好心来看我,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卿老夫人活了这大半辈子,就算被人拿捏,也还有两把刷子。 “你若真是卿家的孙女,我一定给你指门好亲事,可你现在的身份,别说嫁给宋家嫡子,就算嫁个国公府掌柜,都是艰难,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有命活着?!” 卿初妍阴冷的眼睛扫过卿老夫人,趁其不被,猛得将袖中的药粉撒到她的脸上,卿老夫人突然间变得神情呆滞。 接着,卿初妍便厉声问道。 “你说,卿耀宗到底是不是想杀我?” 卿老夫人老实的点头,“是,他想杀你。” 隐在房梁之上的卿梦迟和陆今安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之前便觉得卿老夫人对卿初妍好的不正常。 从小到大,卿梦迟虽然并不讨卿老夫人喜欢,也没有见过她几次,但却知晓她是个极自私之人,别说卿初妍一直讨好照顾她好几年,就算照顾她一辈子,她也绝对不会为卿初妍考虑。 所以,便特意来此看看,想不到卿初妍竟然给卿老夫人下了蛊毒,让她听命于自己。 对,没错,就是蛊毒。 之前卿梦迟并不能完全确定,但见她刚刚用药摧动卿老夫人体内的蛊毒,让其乖乖听话,再套取有利情报的行径,便已经知晓。 虽然卿初妍的手法还十分生涩,但卿梦迟已经可以确定。 卿梦迟给陆今安挑眉,他们且跟着卿初妍,定会找到教她下蛊之人。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天佑的都城作祟。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离不弃? 夜幕低垂,月华如练,国公府内灯火通明,一派喜庆景象。 然而在这繁华表象之下,却隐藏着种种不为人知的阴霾。 三小姐卿初妍的闺房内,红烛摇曳,绣帷轻垂,满室皆是新娘待嫁的娇艳与静谧。 她身着凤冠霞帔,端坐铜镜前,面庞清丽,眸光深沉,透出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阴狠和毒辣。 卿耀宗,这位权倾朝野、威严赫赫的国公爷,此刻正独自在书房内,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冷漠和狠决。就在他得知,这即将出嫁的卿初妍并非他的亲生骨肉,而是他身边的结发夫妻在多年前一场荒唐产物。 愤怒和耻辱交织在一起,迫使他在卿初妍出嫁的当夜,做出了一个冷酷的决定——暗中派人于卿初妍出嫁之时将其除掉,以保全家族名声,清除潜在隐患。 况且,卿初妍出嫁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她若离奇死亡,便跟卿家没有任何干系,无论如何也不会遭人诟病的。 正在书房中等手下送信的来卿耀宗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已被聪慧过人的卿初妍察觉。 卿初妍自幼便觉察到父爱的淡漠与疏离,近来更是从卿老夫人处问到了那股潜藏的杀机。 她没有哀怨,没有惊惧,只是在内心深处泛起一丝悲凉。她明白,今晚将是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花轿已在府门外等候,喧闹的鼓乐声愈发逼近。 “三小姐,吉时到了,快快起身吧。” 在门外侍卫的催促下,卿初妍从容起身,指尖轻轻抚过妆台上的一只翡翠玉瓶,那是她早有准备的解救之物。 她将瓶口对准铜镜,悄然打开,一股淡不可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正是她精心调配的剧毒。 她深知,看守之人必会在她出门之际靠近,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果然,就在她踏出闺房的刹那,两名身形魁梧的家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侧,目光警惕,手握利刃。 卿初妍面带微笑,步履轻盈,仿佛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他们贴近的瞬间,她手腕微动,玉瓶倾斜,毒气瞬间喷薄而出,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二人。 家丁们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面色迅速苍白,身体无力地软倒在地上,手中利刃跌落,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卿初妍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未作停留,快步穿过庭院,直奔府门而去。 守门的侍卫见状欲阻拦,却被她以巧妙的手法闪身躲过后再将他们打晕在地,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其去路。 终于,她跨出了那道曾禁锢她多年的高墙,身后是逐渐远去的国公府,前方则是未知的广阔天地。 月光照亮她的身影,那袭红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朵娇艳的玫瑰,毅然决然地绽放自己的光芒,奔向自由的远方。 可惜,事与愿违。 身后传来阵阵惊呼与急促的脚步声,得到消息的卿耀宗已派出人马穷追不舍。 就在卿府的手下们快要围上卿初妍之时,一道黑影疾掠而至,挡在卿初妍身前。 来人身着黑衣,英气逼人,正是她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宋一城。 见卿初妍满脸惊讶,宋一城低声说道:“三小姐,是我,宋一城。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危险,我是来救你的。” 卿初妍来到府门口,看到四周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喜庆的迹象,更没有前来接亲的轿子,便知晓卿老夫人所言不虚。 本来准备好给来人下毒再逃离的,不曾想宋一城竟然前来救她,这倒让她省了不少事,当即做得出惊讶又感激的模样对宋一城说道。 “宋公子?你怎会在此?父亲并未告知你们宋家我们的婚事……” 宋一城以为卿初妍还蒙在鼓里,连忙严肃的说道:“我早已得知国公爷的阴谋,他并未与我宋家商议婚事,而是意图借婚礼之机除掉你。我因与你的私情已被家族逐出,无论如何,我不能坐视你陷入险境。” 卿初妍早就知道,卿耀宗从未告知宋家这桩婚事,其目的便是借婚礼之名除掉她。再听宋一城如此说,便清楚的知晓,他此刻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别无选择。 可她也是一样,此时并没有退路。 “跟我走!” 眼看后面的人马已经追了过来,宋一城低语,声音虽轻却充满决断。 卿初妍略显惊讶,但瞬间理解了眼前的局势,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然相通。 眼看卿国公府的人穷追不舍,卿初妍满脸忧虑的说道:“眼下我们被国公府的人追杀,该如何是好?” 宋一城沉思片刻,回应道:“我熟知京城地形,已为你规划好一条路线。我们先避入我事先安排的安全地点,甩开国公府的追踪,然后设法活下来,再图后续之事。” 卿初妍自知此时的自己已无选择,便坚定的说道。 “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无论前路多么艰险。” 接着,她便跟随宋一城迅速融入夜色,利用他对京城地形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追兵。 他们在狭巷中穿行,屋顶上飞跃,每一次转折都精准地避开国公府势力的搜捕。 宋一城的身手矫健,智慧超群,犹如黑暗中的守护者,为卿初妍铺就了一条生路。 而卿初妍亦展现出非凡的冷静与机敏,配合默契,共同对抗着背后的巨大威胁。 暂且躲入一处隐蔽的宅院,两人相对而坐,烛火摇曳中,彼此的眼神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听到门外的匆匆脚步声越来越近,卿初妍十分担心,连忙对一旁的宋一城说道。 “宋公子,看来他们已经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我们恐怕难以逃脱。” “别怕,他们并不知晓我们的具体位置,只是在盲目的搜索。” 宋一城自知如何拿捏女子的情感,连忙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坚定的说道。 “三小姐,别怕。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定能找到出路。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抛下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余氏之死 卿初妍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命运无常的感慨,又有对宋一城真情的感动。 但她早就知晓宋一城心悦的是卿洛雪,如今对她百般温情不过是他的名声尽毁,急需要利用她罢了。 不过,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定会让宋一城改变心意。 但见卿初妍没有作声,宋一城则以为自己的深情厚意把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坦言道:“我早已得知国公爷的阴谋,不顾一切前来营救,不仅因私情,更因不愿见你无辜丧命。三小姐,我宋一城虽已被家族抛弃,但我承诺,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半点伤害。” 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再没有能力保护卿洛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作为男人,也跟卿初妍有过肌肤之亲,他难免会比较,卿初妍虽然没有卿洛雪貌美可人,可暂时留在身边当个慰藉品,也是不错的。 况且,这卿初妍也会医术,或许能对他有所帮助。 卿初妍也知晓卿耀宗不会放过自己,现在能利用的也只有宋一城了,于是,特意含泪说道:“宋公子,你为我付出如此之多,我何德何能。若能度过此劫,我愿与你一同面对未来的风雨,共度余生。” 宋一城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我如今皆是被家族所弃,唯有互相扶持,方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线生机。” 宋一城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句间透露出决心。 卿初妍微微颌首,心中明白,他们已无退路,唯有联手,才能对抗强敌,保护彼此。 于是,一场因婚约引发的生死危机,竟成就了这对恋人患难与共的联盟。他们各自怀揣秘密,各有诉求,却在此刻找到了共同的目标。 在这动荡的夜晚,他们的命运紧密相连,一段充满挑战与未知的旅程就此展开,而那份在危难中萌生的短暂爱情,犹如暗夜中的烛火,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是卿平等人没有找到卿初妍,便离开了此地。 “妍儿,”宋一城满脸欣喜的上前,将卿初妍揽在怀中,轻声哄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卿初妍被宋一城所塑造的温柔且有担当的形象所迷惑,顺势靠在她怀中,装作害怕的模样的说道:“宋公子,还好有你有办法。” 宋一城温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长相英俊,且极会把握女人的心思,卿梦迟和卿洛雪都极喜爱自己,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卿初妍。 见卿初妍对自己十分依赖,宋一城又接着询问,“妍儿,我且问你,你的医术如何?” 卿初妍的眼中的了然一闪而过,她就知道宋一城救自己是有原因的,但她也清楚的明白,宋一城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若是她没有能力,他定会将她弃之如敝履。 “我的医术不错,不仅医治方面,解毒之术也不在话下,但若是跟卿梦迟比起来,便不知晓了。” “妍儿不必担心,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宋一城当即觉得拾到宝了,眼中的算计尽显无遗。 “卿梦迟会医术,不过是仗着其母亲得到了些《医毒药典》的内容罢了,只要妍儿能看过医毒药典,肯定会甩她好几条街。” 卿初妍眼中的暗芒尽显无疑,“《医毒药典》在卿梦迟手中?” “我看不像,” 宋一城并没有发现自己中蛊之事,在跟余氏和卿初妍的事被卿耀宗逮了之后,宋一城思来想去,总觉得是被人下毒所致,而唯一有理由这么做的只有想要借刀杀人的卿耀宗。 “实不相瞒,我亲眼所见,这本书被你父亲卿耀宗的手下卿平拿走,但你父亲拒不承认,还告诉三皇子,他只拿了药典外皮,里面的内容全都被我拿走了。” 卿初妍急切的说道:“既如此,我便助宋公子一臂之力,只要宋公子在得到《医毒药典》之后能够给我一观即可。” “好” 宋一城点头,二人达成一致。 隐在暗处的风卫们将消息告诉卿梦迟,卿梦迟眼中并没有半分吃惊,她一直觉得卿初妍极有城府,回京也是有目的的,原来也是为了《医毒药典》。 既然如此,她便陪他们好好玩玩。 巧儿也将卿国公府内的近况告知卿梦迟,余氏在吊在漆黑的井中,不断谩骂,国公府里的人全都能听到她那尖锐、怨毒的哀鸣。 她的声音时而高亢激昂,如同利剑般穿透夜幕,时而又低沉沙哑,宛如濒死之兽的哀嚎,令人闻之心惊胆战。 那谩骂声在夜风中飘荡,萦绕在国公府上空,久久不散,仿佛在控诉着世间的所有不公与残酷。 周围的人们虽心生恐惧,却无人敢靠近。 他们远远地望着那口井,听着余氏的谩骂,心中皆是五味杂陈。 有人同情她的遭遇,有人畏惧她的咒骂,更有人暗自庆幸自己未曾陷入这般境地。 夜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些许谩骂声,却无法带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凄惨与绝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氏的谩骂声逐渐变得微弱,其间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和低低的啜泣。 她的生命力在饥饿与寒冷中一点一滴消逝,谩骂声也由最初的愤怒与怨恨,转变为无助与哀求。 然而,井口依旧冷冷清清,无人应答,那些她曾经的心腹们全都被卿耀宗暗杀发卖了,剩下的人就算曾经得到过余氏的恩惠,但介于卿耀宗的压力,更不敢靠近,只有月光照亮她扭曲的脸庞,映出她眼中深深的绝望。 最终,谩骂声彻底消失,只留下空洞的井口与寂静的夜空。 三日后,余氏的声音再未传来,卿耀宗派人再次确定她是真的断气了之后,便让下人抬来巨石和粘土将井永远的封住。 余氏,这位卿国公府曾经尊贵的大夫人,就这样在黑暗的井底,被活活饿死,她的冤魂与谩骂声一同被封印在这口冰冷的古井之中,成为国公府永远无法抹去的阴霾。 第一百六十七章 如意算盘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余氏那凄惨的谩骂声似乎仍会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听起来格外瘆人。 从不听信鬼神之说的卿耀宗只随便放了几件衣物在棺材里,就匆匆下葬,他已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余氏的事。 三皇子府内,一片庄重肃穆之气弥漫着侧妃卿洛雪的居所。 得知母亲余氏溘然病逝的消息,她如遭晴天霹雳,顿时泪水决堤,悲痛之情无法遏制。 卿洛雪倚靠着绣金屏风,素手紧握一方丝帕,那帕子早已被泪水湿透,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卿洛雪看着家书,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娘亲……她、她真的去了吗?这怎么可能……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一旁的小侍女面无表情的安抚道:“侧妃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大夫说了,您腹中的胎儿最怕情绪波动,您这样哭下去,对龙胎不利啊!” 卿洛雪已经泣不成声:“我如何能忍得住?娘亲养育我成人,如今她撒手人寰,我却不能陪在她身边尽孝,怎不叫人心如刀绞?” 她肝肠寸断,哭声时而压抑成低泣,时而爆发成哀嚎,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悲苦都倾泻而出。 身边侍女们也忍不住面露同情,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默默守在一旁,轻轻抚慰。 然而,三皇子闻讯后的反应却与卿洛雪的悲痛形成鲜明对比。 他听闻此事,面色并无太多波动,言语间甚至带着几分淡漠,“人终有一死,你且节哀顺变。如今你已有身孕,需顾及腹中龙嗣,切不可过于伤神。” 他的话语虽看似关切,却无半分共情,更像是以卿洛雪的孕期为借口,要求她尽快平复情绪,回归日常生活的秩序。 卿洛雪委屈的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三皇子。 “殿下,我,我真的忍不住,前几日我们明明还看到母亲的,为何会突然间病逝的。” 是啊,余氏身体一向康健,前几日看她明明还好好的,母亲在府中树敌颇多,且父亲寿宴,他们早早便离开,像九王妃卿梦迟就比他们晚离开,莫不是卿梦迟害的母亲? 若不是为了卿洛雪肚子里的孩子,三皇子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闻言,更是平静而略带冷漠。 “洛雪,本宫知道你悲痛,但生死乃人之常情,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伤心。何况你现在怀有身孕,更要顾全大局,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知道三皇子眼中只有也腹中的孩子,可现在是她的娘亲死了,三皇子竟然也如此不通情理。 卿洛雪抬头望向三皇子,眼中充满失望。 “殿下,您难道就无半点哀痛吗?那是您的岳母,我的母亲啊!” 三皇子避开她的目光,卿洛雪只是他的侧妃,余氏又岂能算是他的岳母? 语气平淡道:“本宫自会安排好一切后事,你不必挂心。现在,你应当安心歇息,用些膳食,别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 说着,三皇子再不想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卿洛雪的院子。 与此同时,侍妾卿乐瑶的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收到余氏病逝的消息,她非但没有丝毫哀伤,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卿乐瑶看向卿国公府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余氏一死,她母亲卫姨娘的机会就来了。只要她再趁此机会得三皇子欢心,母亲就能仗势在府中站稳脚跟,最好也能让她能摆脱这侍妾的身份,何愁没有未来? 卿乐瑶的母亲卫氏可是卿老夫人的娘家人,只要卫氏肯花心思,何愁坐不上正室之位。 思及此,卿乐瑶迅速换上一身华美的云锦衣裙,精心梳妆打扮,刻意展现出明媚娇艳之态,意图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以柔情蜜意打动三皇子,巩固自身地位。 她步履轻盈地穿过庭院,径直前往三皇子常处的书房。 看到门外并无看守,卿乐瑶欣喜上前轻扣门扉,声音甜美道:“殿下,乐瑶特来为您研墨添香,您今日是否又在研读先贤典籍?” 房中的三皇子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情绪。 “进来吧,卿乐瑶。” 卿乐瑶心中大喜,如此良辰,红袖添香,岂不惬意。 然而,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她尚未开口献媚,便觉察到室内气氛异样。 三皇子并未如她所预期般对她投来欣赏的目光,反而眼神冷峻,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原来,他早已洞悉卿乐瑶内心深处的算计与欣喜,对她自以为小聪明的贸然前来极为不悦。 待卿乐瑶近前,三皇子径直放下书卷,眼神锐利的说道:“你今日来,不是为了研墨添香,而是为了庆祝余氏的离世吧?” 三皇子不动声色,假意接纳了卿乐瑶的亲近,实则步步紧逼,言语间犀利如刀,直指她对余氏离世的真实心态,揭露其攀附权势、不顾亲情的丑陋嘴脸。 卿乐瑶猝不及防,原本准备好的甜言蜜语卡在喉头,脸色瞬间惨白。 卿乐瑶只能在惊愕过后,强作镇定:“殿下何出此言?乐瑶只是关心您的起居,哪敢有其他心思?” 她试图辩解,但三皇子毫不留情,字字句句皆如重锤敲击在她心头,令她痛苦不堪。 三皇子当即起身逼近,声音低沉:“不必装模作样,本宫已知晓你内心的喜悦。你以为我看不到你眼中的得意?你视人命如草芥,利用亲人的离世谋取私利,你可知这是何等的冷血无情?” 卿乐瑶被三皇子的威严震的脸色苍白,慌忙求饶道:“殿下恕罪!乐瑶一时糊涂,绝无此意!请殿下看在乐瑶已进府服侍您的份上,饶过这一次吧!” 卿乐瑶眼见形势急转直下,慌乱之中连忙一边求饶,一边学着卿洛雪平日里的模样,任泪珠滚落,打湿了胸前的锦绣纹饰,虽艳丽无双,却再难唤起三皇子的怜悯。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不仅未能如愿,反而将自己置于更为尴尬且危险的境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皇子的秘密 三皇子冷酷上前,盯着卿乐瑶的眼中泛起诡异的光,唇角勾起一抹难寻的笑。 “你既然送上门来要服侍,本宫岂能不如你的意。” 卿乐瑶看着三皇子近前,有些微愣,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按照卫姨娘曾经跟她说过的方法,微微低头,娇羞一笑,嗲声嗲气的说道。 “殿下,贱妾还是第一次,求殿下温柔些对贱妾……” 卿乐瑶的话才刚说到一半,便听到三皇子阴冷的吩咐,“来人。” “殿下。” 三个侍卫应声而入,立即现身于书房,个个用赤祼祼的目光盯着卿乐瑶,让卿乐瑶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这……” “你不是急切需要吗!” 三皇子却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推,径直将她扔到三个侍卫之间,阴冷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激动。 “开始吧。” 卿乐瑶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三皇子是把自己送给他的手下们了。 惊吓、害怕、不敢置信汇集于卿乐瑶的身上。 眼看三个侍卫已经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卿乐瑶连忙拼命的挣脱开他们,大声喊道。 “三殿下,贱妾可是你的女人。” 三皇子伸手钳住卿乐瑶的脸,没有丝毫怜悯,更不让她有任何退缩。 “既然你想当本宫的女人,那本宫便好好调教你。” 接着,三皇子便猛的一甩,卿乐瑶便如一块破布般跌入三个侍卫的怀抱。 淫笑声,哭喊声,绝望声……此起彼伏,最后,变为如死般的寂静…… 三皇子一直坐在书桌前,一边喝酒,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这奇异的嗜好让躺在地上累得只剩喘气的卿乐瑶暗暗心惊,难怪三皇子宁愿娶身怀有孕的卿洛雪为侧妃,原来他的内心竟然如此阴暗。 但见三皇子缓缓上前,伸手示意三个侍卫离开,一个人美美的欣赏着面前的美景。 一刻钟后,又将散落在地的碎衣服踢到卿乐瑶身上,“你的表现还算令本宫满意,若想留在本宫身边,你应该知晓出了这门要如何做。” 想要活命的卿乐瑶强忍住身上剧烈的疼痛,点了点头。 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敢将此事告诉第三个人,她一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给你半个时辰,收拾干净,滚出去。” 三皇子丢下这一句话后,径直转身离开。 卿乐瑶看着三皇子远去的背影,灰暗的眼中已无生机,但想到自己的未来和前程,她已然做出决定。 卿国公府中,卿平已经将没有找到卿初妍的消息告诉卿耀宗。 卿耀宗气恼的将手中的折子扔到卿平身上。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连个小姑娘都抓不住,爷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卿平连忙跪地请罪。 “国公爷息怒,实在是三小姐她功夫了得,且还会下毒,还有高人相助,属下等难以抓到。” 卿耀宗阴测测的盯着卿平,“你说她会武功,还会下毒?” 卿平将一个白玉瓶拿到卿耀宗面前,“请国公爷过目,这是属下等在三小姐房中找到的,只要闻一点,便晕倒在地,属下派去的皆是轻功了得的手下,可三皇子能从他们手中逃走,且不留痕迹,想来功夫不弱。” 卿耀宗气愤的将白玉瓶握在手中,这么多年,他竟不知卿初妍还会武。 “那个高人可查到身份了?” 卿平如初回答。 “属下并无任何发现,但从那人的行动来看,像是京城人士。” “你且派人继续寻找。” 卿耀宗想起跟卿初妍关系紧密的人便是卿老夫人,卿初妍身份暴光,一直为她说好话的也是卿老夫人。 “另外,再派些人暗中盯着老夫人的一举一动。” 他不相信,卿初妍跟老夫人再无半分联系。 卿平点头,“遵命。” …… 夕阳西沉,暮色四合,古代的城郭在昏黄余晖中渐渐隐匿于静谧之中。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素雅利落衣服,头戴金翠步摇,带着婢女沅玉,缓缓出城。 她们并非游山赏景,而是前几日在救治九王爷陆今安时,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中提示京城郊外有一味稀有药材可压制王爷身上的蚀心蛊,她便带着沅玉出府寻找。 皇上有不少朝中之事要九王爷陆今安帮忙,他一时脱不开身,便命手下的逐风跟卿梦迟一起去京城附近寻找。 城郊荒径,草木丛生,风声低吟,仿佛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无尽的悲欢离合。 一行人行至乱葬岗,此处荒凉凄冷,杂草间零星可见斑驳墓碑,磷火闪烁,平添几分阴森之气。 正当众人小心翼翼避开丛生荆棘、加快步伐之时,忽闻一声微弱呻吟从一处草丛传来。 卿梦迟心生恻隐,这个乱葬岗便是她前生死的地方。 示意沅玉和逐风停步,他们手持灯笼,拨开草叶,赫然发现一名男子横卧血泊之中,气息奄奄,伤痕累累,显然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王妃,”逐风提醒道:“此人看起来不像善类。” 卿梦迟微微点头,本不想理会,这世间的苦命人太多,若都一一相救,她岂不是要忙死?! 正在他们行径那人身边时,卿梦迟突然瞥到男子胳膊上的一段红绳,径直拉紧缰绳。 “停下。” 她记得那红绳,娘亲梦烟曾经也有一根,只是在进卿国公府后,便一直压于妆匣底层从不示于人前,这男人或许跟母亲有什么渊源。 逐风和沅玉当即跟着停下。 卿梦迟眉头紧锁,眼中闪过决断之色,她迅速指挥沅玉帮她,一会儿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干净布条,一会儿则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男子抬至平整地面。 男子失血过多,已处昏迷之势,卿梦迟亲自为其处理伤口,她指尖轻柔而果断,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让男子清楚的明白她显然是医术高超之辈。 见男子身体僵硬,颇有抵触之象,卿梦迟一边施救,一边低声安抚。 “你的伤我能救,若想活命便配合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 阿夜 那男子虽已意识模糊,却似能感知这份善意,竭力睁开眼,感激之情溢于目光。 逐风见状,立马上前,主动帮卿梦迟的忙,待止血包扎完毕,卿梦迟命逐风将男子先抬回九王府。 “他伤势严重,暂且回王府将养着慢慢医治。” 逐风也发现了卿梦迟对这个男子的特别之处,本想帮自家王爷说好话,但王妃的眼中只有那男子身上的伤,便不好再言语,照自家王妃所说的办。 管他是谁,王爷都能把他比下去。 接着,卿梦迟又带着沅玉和逐风继续前往京郊,寻找半夜,却并没有发现那味稀有药材。 奇怪,难道说《医毒药典》的提示有误? 不能啊,之前无论是医治还是提点药材的分布位置,药典都没有出过错,为何今日偏偏找不到了? 沅玉分析道:“王妃,莫不是我们来晚了,那稀有药材已被人取走了?” “或许是的。” 卿梦迟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是持否定态度的,《医毒药典》只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增多,外人又岂会知晓?! 但想到自己已经在附近找了许久,药典皆没有任何提示,卿梦迟又看了看天色,便决定打道回府。 “那药材喜阴怕阳,阳光马上就要出来了,就算它在,恐怕也不会出来,我们还是先回府,有机会再来。” 等到下次药典再提示时,她再好好记录清楚,再过来找。 况且,计算到之前救的那个男子应该快要醒来,卿梦迟不由加快了脚步。 若是将那男子救醒,说不定便能得知母亲的故乡所在何地。 而回到九王府这一路上,男子虽昏迷不醒,但生命力顽强,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体魄。 回到王府后,卿梦迟立即拿出自己炼制多时的丹药让男子服下,并让沅玉悉心照料,男子终在生死边缘挣扎回生。 随着时间推移,男子逐渐恢复元气,但其性格孤僻,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亲近,对于前尘往事更是只字不提,可却是极有眼色的,无论是谁,只要看到有活,便定会着手帮忙,这让府中之人对他极为喜爱。 不过此人尤其喜好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行动。 府中上下见此情景,私下里都称他为“阿夜”。 陆今安也发现这个男人的特别之处,他虽无内力修为,却力大无穷,寻常壮汉难以匹敌。 尽管如此,他对卿梦迟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信任与依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卿梦迟有所差遣,他皆毫不犹豫地执行,甚至甘冒风险,以身相护。 这份忠诚与无私,令卿梦迟颇为动容。 陆今安虽然并不喜欢这个阿夜,但看到他对卿梦迟绝对忠诚的份上,便同意伤好之后的他平日里待在外院,只做些杂活。 当然,陆今安也让逐风暗中查探阿夜的真实身份,他绝不会留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在小丫头身边的。 随着陆今安接手一些皇上难以搞定的政务,九王府中的刺客便只多不少,虽有逐风、冷月和追云的保护,但有些刺客也不惜冲破层层屏障跑进内院,欲对卿梦迟不利。 阿夜的存在起初引起一些侧目与猜疑,但随着他多次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卿梦迟及王府的安全,人们渐渐接受了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卿梦迟洞察人心,深知阿夜之才可贵,有意栽培他成为自己的心腹,不仅示意逐风等人传授他武艺与智谋,更在日常生活中予以关怀,试图解开他内心深处的枷锁,引导他融入王府大家庭。 每当夜幕降临,阿夜如幽灵般游走于王府各处,守护着每一个角落。 这看似冷漠的“阿夜”身上,有一股深藏的坚韧与忠诚,若是引导得益,或许能成为她可以倚仗的力量,也是她在以后斗争中的一份宝贵保障。 而卿梦迟则在灯火阑珊处,静静注视着他的身影,自他重病痊癒以来,手腕上的红绳从未离开过,卿梦迟正在心中暗自思考要如何开口询问此事。 月光如水,洒满九王府的庭院,夜色静谧,唯有虫鸣与微风低语。 卿梦迟身着轻纱锦服,端坐于花厅之内,手中把玩着一串碧绿的翡翠念珠,目光却落在窗外阿夜那如影随形的身影上。 此刻,阿夜正倚在廊柱边,月光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穿透黑暗,洞察一切。 卿梦迟轻轻放下念珠,唤道:“阿夜,进来吧。” 阿夜闻声,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步入花厅,恭敬地单膝跪地:“王妃有何吩咐?” 卿梦迟微微一笑,示意他起身:“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阿夜依言起身,坐在卿梦迟对面,虽面无表情,但眼神中流露出对她的尊重与信赖。 卿梦迟凝视着他,温言道:“阿夜,你我相识已有数月,你对我王府忠心耿耿,我心中甚是感激。然而,你总是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流,是有什么心事吗?或是过去有什么经历让你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阿夜闻言,沉默片刻,声音低沉:“王妃,我本是江湖草莽,因故流落至此,幸得您援手,才得以活命。我性喜静,不善言辞,且习惯了独自行动。至于过往,早已如烟,不值一提。” 卿梦迟听出他言语中的避重就轻,却不急于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我观你虽无内力,但力大无穷,定是练过某种特殊的外家功夫。若你愿意,我可以请王爷手下的能人异士教你一些内功心法,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阿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多谢王妃厚爱,但我资质愚钝,恐难习得内功。” 卿梦迟轻轻摇头:“人非生而知之,皆是学而知之。我见你聪慧异常,又毅力过人,何愁不能习武?再说,习武并非只为争强斗狠,更是修身养性,强健体魄。你若愿意,我可给你些丹药,调节你的体质,让你更快的习武。” 第一百七十章 最深的幸福 阿夜抬起头,看着卿梦迟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他犹豫片刻,终于开口:“王妃,我愿意尝试习武,但丹药的话就算了,王妃的丹药可以留给更需要它的人。” 卿梦迟满意地点点头,笑容温暖:“好,从明日起,我便让王爷派人安排时间教你。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习武的同时,也要学会打开心扉,接纳他人。你并非孤身一人,王府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阿夜错愕过后,只是默默听着,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抹淡淡的微笑,向卿梦迟深深一揖:“谨遵王妃教诲。” 月色如银,花香四溢,这场深夜对话,如同一道微光,悄然照亮了阿夜封闭的心灵,也为他未来的人生开启了一扇新的门扉。 而卿梦迟,以其智慧与包容,成功拉近了与这位神秘“阿夜”的距离,进一步巩固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与默契。 眼看阿夜已经同意,卿梦迟接着试探说道:“我这翡翠念珠是先帝曾经前往苍澜国所得的宝物,但见你手上的红绳甚是好看,跟你换换可好?” 阿夜的眼中蓦地暗沉,接着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当即摇头,“不换。” 卿梦迟眸中疑惑,又接着问道:“我看着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红绳,你如此宝贝,可是什么重要之物?” 阿夜没有理会,只说外院还有活计没有完成,径直离开。 一旁的沅玉看着阿夜远去的背影,径直提议道。 “主子,可要属下御蛇那将红绳偷来?” “不必” 卿梦迟摇头,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日,阿夜会告诉她缘由。 “说不定是他家人所赠之物。” 如若不然,又岂会连翡翠念珠都不换? 卿梦迟转过头,并没有看到陆今安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王爷还在忙?” “是的王妃,”一旁的逐风说道:“西岭国使臣即将来京城,皇上没有主意,处处要依靠王爷,事情也多些。” 卿梦迟揉了揉眉心,皇上自己不会接见使臣吗?这个陆今安怎么这么喜欢大包大揽的? “他身上的毒还没有全解,太过劳累可不行,我写个养生粥的方子,你让厨房做了给王爷端过去,并提醒他夜深了,早些就寝。” 逐风欢快应下此事。 “是,王妃。” 九王爷陆今安正在书房内看着面前的一大摞奏折,烛火摇曳中,映照出他专注而忙碌的身影。 逐风轻轻敲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言道:“王爷,这是王妃亲手为您熬制的,王妃还特意嘱咐属下转告您,夜色已深,望您注意身体,适时休息。” 闻此言,陆今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暖意与惊喜,心中更是涌动着无尽的温情。 “王妃说,夜已深了?” 逐风立即点头如捣蒜,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嗯,王妃还特别关心王爷的身体,许是王爷不在,王妃一个人睡,害怕。” 想到那道小小的身影,陆今安唇角微勾。 他接过那碗满载关怀的粥,轻轻地吹散热气,细细品味,每一口都仿佛尝到了小丫头的细心与体贴。 不待粥凉,陆今安便匆匆放下碗筷,心急如焚地前往后院卿梦迟的寝殿。 然而,当他踏入房门时,却见小丫头已然沉沉入睡,面庞恬静,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更显得宁静美好。 他心中暖意融融,眉眼间的疲惫被温情所替代。尽管忙碌的政务使他常常深夜未眠,但此刻,看到榻上王妃恬静的睡颜,他的心瞬间找到了宁静的港湾。 陆今安在心底自言自语:“小丫头睡的如此香,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他轻轻关上房门,不忍打扰这份静谧,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卿梦迟的睡颜。 她的脸颊在烛光下显得柔和而圣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蝴蝶振翅,那一份娇柔与安宁让他心头满溢出无尽的怜爱与珍视。 虽然未能跟她一起用膳,但这份心意早已如蜜糖般甜入心扉。陆今安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理解和关爱,是他在这纷繁世事中最深沉、最踏实的依靠。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纷扰,这里总有一盏灯、一个人,在静静等待他的归来,这便是他最深的幸福所在。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为卿梦迟掖好被角,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做着未完成的事,无声的守护这份难得的平静和温暖。直至月色渐移,东方既白。 寒冬腊月,瑞雪纷飞,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天佑京都城一片肃穆祥和。 这时,一道长龙般的队伍由远及近,那是西岭国七皇子率领的庞大使团正缓缓进京。 旌旗飘扬,甲胄鲜明,战马踏雪留痕,气势非凡。 尽管名义上是为深化两国邦交而来,但明眼人都知道,此举的背后潜藏着西岭国皇室内部的风云变幻。 随着西岭老皇帝年迈病弱,皇子们对于皇位的觊觎日益白热化,其中尤以七皇子为翘楚,其势力遍布朝野,胜算最大。 但西岭国诸皇子也并没有放弃,朝中、军中皆有各皇子的党羽和势力,七皇子特意抢着前来出使天佑,其中一个主要原因,便是想跟天佑的皇帝来谈合作之事。 希望天佑做为西岭的邻国,可以支持他这个七皇子登基为帝。 西岭七皇子此次出行,并非孤身一人,身边伴有一位新纳的侧妃,姿容绝色,举止端庄。她不仅是七皇子展示实力的象征,更是他此次造访的重要筹谋。 听闻这位侧妃,可是才色极佳,且十分有手段,入主七皇子府后便帮他一路肃清了好几个朝中政敌,成为了七皇子手中的一张王牌。 七皇子特意将她带来,就是欲借此契机赢得天佑皇上对其夺嫡的支持。 天佑的严冬虽冷,却比西岭要繁华的多,冰雪覆盖大地,京城皇宫巍峨壮观,华灯初上,映照得皇宫城内金碧辉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七皇子的意图 此时,皇宫的正门——东午门缓缓开启,西岭国七皇子率领的庞大使团在严密的护卫下,沿着御道徐徐而至。 进入皇宫的随行人员不能披甲佩剑,便身着华丽衣饰,骏马蹄声踏雪,宛如一部壮丽的冬日史诗。 为彰显大国气场,天佑帝特意将自己的御用车驾前去使馆接七皇子前来。 銮驾停于宫门外,七皇子携新纳侧妃,身着异域风情的华服,手捧象征和平友好的国书,恭敬地步入皇宫。 宫殿内早已布置得富丽堂皇,宫女太监穿梭往来,准备迎接这一重要时刻。 天佑皇上身着龙袍,头戴冕旒,端坐于龙椅之上,身后屏风描绘着江山社稷的壮美画卷。 两侧站立着朝中文武百官,其中包括皇上的胞弟九王爷陆今安。 九王爷身着暗灰色蟒袍,身旁的九王妃卿梦迟头戴王妃凤冠,着诰命盛装,显现出皇家威仪。 年轻的三皇子亦在列,他身着明黄色锦服,带着侧妃卿洛雪,神色庄重地侍立在一旁。 待七皇子用西岭朝的礼节对众人一一行过礼毕,皇上亲口宣布盛宴开始。 宴席设于乾清宫内,玉石为阶,金碧辉煌。 悬挂的灯笼与烛火交相辉映,桌上珍馐满目,琼浆玉液流淌。 乐队奏响了庄严且欢快的迎宾曲,象征着两国深厚的友谊与共同繁荣的愿望。 九王爷代表皇上向七皇子敬酒,言语间尽显大国之风,既表达了对邻国使臣的热烈欢迎,也流露出对两国未来关系的期待。 七皇子接过酒爵,回敬之辞不失谦逊而又充满自信,表明了寻求合作的诚挚之心。 宴会开始,灯火辉煌、乐舞升平,七皇子一边品着珍馐一边欣赏着歌舞,沉醉其中,不亦乐乎。 “皇上,你们天佑的歌后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真令本宫耳目一新。” 三皇子率先回应道:“七殿下过谦了,听闻西岭国的乐伎乃天下之最,本宫未能有幸一观,实乃本宫之憾。” “呵呵,三殿下果然有见识。” 七皇子举起杯中美酒,跟三皇子遥遥相敬。 “此次来得匆忙,未曾带来乐伎,便由本宫这侧妃为大家献舞一曲,以供大家一乐。” 说着,七皇子看向一旁的侧妃,径直命令道:“媪姬,去吧。” 众人不由震惊,这个西岭的七皇子竟然让自己的侧妃前来当众献舞? 卿梦迟跟陆今安相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并无丝毫惊讶之色,西岭国皇室只视女子为男人的附属之物,除了正妻之外,所有的妾室皆叫侧妃,且这些侧妃可以被她的夫君送给任意一个“朋友”享用,而且家族中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跟这个侧妃随时随地行周公之礼,只要生出来孩子是他们家族的即可。 而这个七皇子侧妃的真实身份,远在通州的风卫们已经送信给二人。 媪姬的眼中虽然显现出不愿之色,但看到七皇子眼中的警告,连忙乖乖起身献舞。 但当七皇子的侧妃揭下面纱,露出倾城容颜时,举座震惊,尤其是皇上、三皇子夫妇和曾有幸见过宫中嫔妃的人们,赫然认出那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昔日皇宫里已逝的乌太嫔。 此刻的重逢,犹如石破天惊,给这场表面和谐的宴席蒙上了一层复杂的阴影。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乐声悠扬,光影交织,一场华美的舞蹈即将上演。 媪姬身着一袭深紫色曳地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凤凰图腾,流光溢彩,映衬得她肌肤如雪,气质高雅。 随着音乐的节拍渐起,乌太嫔莲步轻移,缓缓步入舞池中央,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兰,在月色下静静地绽放。 她的眼神犹如秋水,流转间蕴含万种风情,眉梢眼角皆是戏。 她的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举手投足间,尽显异域贵胄的雍容与大气。 手指轻轻拂过空气,仿佛在撩拨琴弦;脚步轻盈移动,如同踏浪于云海之上。 每一次转身,每一段挥袖,都恰到好处地捕捉了音乐的节奏和韵律,将力与美、刚与柔完美融合。 周围的观众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媪姬的曼妙舞姿,只见她身影摇曳,飘逸出尘,恍如九天玄女降临凡尘,为这繁花似锦的皇宫增添了一抹神秘而醉人的色彩。 皇上和三皇子的眼中皆带着震惊,眼前的这个媪姬跟之前一直深居后宫的乌太嫔可相差甚远,虽说二人长得极为相似,可那个乌太嫔别说跳舞了,就连普通的抚琴都不会,而且整日里低着头,木讷的不行。 曲毕,媪姬便大方的跟众人行礼致敬,又回到七皇子身后。 在宴会上,天佑皇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七皇子与他的侧妃媪姬,记得乌太嫔死时他并没有亲自看着下葬,对于她的身份仍持怀疑态度,内心对七皇子的来意有了清晰的认识。 尽管表面维持着亲切友好的态度,但他暗自决定审慎对待此事,毕竟涉及到了自家宫廷的往事与西岭现任国王的利益,有些事还不能操之过急。 陆今安不动声色的与卿梦迟商议,卿梦迟曾尝试过将乌太嫔收为已用,但乌太嫔显然对宫寻乐深信不疑,宁愿为了他留在西岭七皇子身边。 他们意识到乌太嫔的回归可能会引起宫廷内部的波动,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城内外的安全。 因此,陆今安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向皇上透露乌太嫔的真实身份和七皇子的潜在图谋。 三皇子与他的侧妃卿洛雪也对此产生了兴趣,他们年轻热血,既想保护自己的利益,又想展现不同于别的皇子的智谋,他们准备从媪姬的身份入手,试图跟七皇子联合,相互利用,共同成为各国的储君。 而在宴会进行的过程中,七皇子并未直接提出援助的要求,而是通过各种暗示和交谈,试图拉近与天佑皇室的关系。 媪姬则表现出对乌太嫔十分有兴趣的模样,利用她曾经在天佑的人脉与情感纽带,试图从中得到情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极大诱惑 随着时间推移,天佑皇室成员之间、皇室与七皇子之间的较量与协商逐步展开。 宴会间隙,偏厅的花园之中。 天佑皇帝在得到九王爷派人送来的秘信后,温和而深思熟虑的对七皇子说道:“七皇子,听闻你与这位侧妃感情甚笃,朕很欣慰。不过,朕却觉得她跟我朝的乌太嫔长得极为相似,这其中是否有更多的故事呢?” 七皇子丝毫没有半点惊慌,谦恭而恳切的回应道。 “皇上明察秋毫,实不相瞒,本宫倒是从未见过贵国的乌太嫔,只是听闻乌太嫔曾是南疆公主,已经病逝,本宫此次出使贵国,希望借此契机增进两国亲密之情,同时,也盼能得到皇上在一些问题上的指引和支持。至于别的,若是皇上感兴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共享侧室。” 皇上面色一变,若此人真是乌太嫔,便是先皇的妃子,自己的庶母,他又怎么能染指?! 九王爷见状,严肃的说道:“七皇子,你们西岭的传统并不适用于我天佑,乌太嫔在我朝有过一段过往,若真是她,归来恐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吾皇宽仁,但我们也不能不顾及宫廷内外的感受。” 至于打仗,他们天佑从未怕过西岭国。 卿梦迟柔声细语,却又坚定的说道:“我家王爷所言极是,但凡涉及宫廷旧人,总免不了情感纠葛。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便示于人前,七皇子,你若想因此对王爷不利,对天佑不利,便要先想想能否承受其后果。” 七皇子看着卿梦迟,眼中意味不明。 “素闻九王妃将装濒死的九王爷救回,如今一见,果然是个传奇人物,你们尽可放心,本宫这侧妃绝对不是你们天佑的乌太嫔,只是本宫的正妃已逝,听闻天佑国的五公主尚未婚配,特来求娶。” 三皇子很想跟七皇子谈合作之事,但碍于父皇和九王叔在,只能假装直率的开口:“七皇子,五公主是本宫的胞妹,虽未婚配,可也有意跟宋将军府的嫡子成婚,如果您真心想要联姻修好,何不另寻佳人。” 宋将军嫡子可是以后要继承宋家那几十万大军的,若是娶了五公主,便可唯他所用,再说了,他唯一的嫡亲妹妹岂能嫁去西岭边垂小国?! 七皇子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暗中给站在身后的侧妃使了个眼色,接着,又举杯面向三皇子。 “本宫这段时间准备在天佑的京城之中待上几日,不知三皇子可否带本宫去四周游历一番?” “这是自然。” 三皇子一口回应,尽显大国风范,“七皇子远道而来,本宫自然会尽地主之宜。” 皇上十分满意的点头,看来这个三皇子确实长进了。 卿梦迟和陆今安已经看出这个西岭七皇子野心勃勃,他突然转移话题,只是为了迷惑三皇子罢了。 果然,晚宴结束之后,西岭七皇子请求亲自面见天佑皇上,说有些话只能对国君说。 天佑皇上自然不会害怕接见,便准了七皇子到后殿的房中会见。 七皇子面容英挺却内心炽热,日夜筹谋着如何登上西岭那至高无上的太子之位。 他身在边境时,目光便越过崇山峻岭,锁定在了强大天佑国的嫡出五公主身上。 这位五公主是皇上和已逝的皇后嫡出之女,三皇子的胞妹,不仅身份尊贵,更是以其贤良淑德闻名于世,七皇子深知迎娶她并非仅出于儿女情长,而是借此机会向天佑国抛出一根联合的纽带,期待借天佑国之力助力自己实现篡夺储君宝座的梦想。 与此同时,天佑国之内,成年的皇子以三皇子为首,听闻天佑朝中立储呼声日渐增高,这个三皇子也是极有可能成为储君的。 若是三皇子成为天佑的皇上,那对于自己唯一的胞妹,三皇子自然会帮助一二的。 不过,既然敢来此商谈,七皇子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天佑这个皇上根本没有主心骨,定是那个九王爷提前跟他说了什么。 听闻三皇子想让五公主嫁给宋将军府嫡子,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局势,七皇子准备先下手为强,早早让天佑皇上下决断。 七皇子径直上前行礼,恳切地说道。 “尊敬的天佑皇帝陛下,我西岭国愿与贵国结秦晋之好,如能得到您的首肯,让我迎娶贵国五公主为继室,我必将视她为掌上明珠,珍爱一生。不仅如此,为了体现诚意,我在此郑重承诺,只要我能立储登基,我将割让我国东境四座战略要地给贵国,以此巩固我们两国的永久友好盟约。” 天佑皇上沉思,西岭国东部四座战略要地一直是天佑的心腹大患,且四城皆富饶繁华,若能得到这些,退可防守,进可将南疆和西岭尽收囊中,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这一大胆而诱惑的承诺犹如一块巨石投入湖心,在皇上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当然,身为皇上的他清楚的知晓现在还不能答应太快,表现出有些犹豫的模样。 “七皇子所言令人深思,然此事非同小可,朕需仔细斟酌。你既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可见你的决心,但也请理解,朕必须顾及我大国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发展……毕竟,五公主是朕最疼爱的嫡公主。” 七皇子自知皇上的心思,见他难以劝服,便准备先摆出姿态,再寻他路。 于是,七皇子摆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冷静回应道。 “皇上爱女之心,感人肺腑,我虽有治国雄心,但也懂得尊重与爱护。若能赢得五公主芳心,我定会倾尽全力保障她的幸福,并以实际行动证明我对天佑国的敬意和忠诚。请相信,这是一场双赢的联姻,而非简单的利益交换。” 面对如此诱惑,皇上很想一口应下,可想到九王爷陆今安的交代,又改口道:“如此,便让五公主跟三皇子一起陪七皇子在京游玩,联姻之事,再做定夺。” 第一百七十三章 更有意义 “如此,便多谢皇上。” 七皇子信心满满的起身,再次行礼后径直离开。 三皇子自知七皇子的狼子野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得不争,见七皇子离开,便焦急地前去找他的父皇。 “父皇,儿臣以为七皇子此举实乃权宜之计,他觊觎的并非单纯的婚姻,而是我大国的支持,企图利用我五皇妹换取他在西岭国内的上位资本。倘若同意这门婚事,日后恐难摆脱西岭国的束缚,甚至可能对我天佑国构成潜在威胁。” 皇上眉头紧锁的回应道。 “朕明白你的顾虑,但七皇子所提条件确实诱人,且联姻历来是外交手段之一,朕须综合考量全局,才能做出最利于我朝的决策。” 三皇子还想劝阻,但见皇上心意已决,便只能先行退下。 皇上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眺望着远方的疆界,心中反复权衡着家族血脉与国家领土、眼前利益与长远安定之间的微妙平衡。 这场关乎两个国家命运的婚姻棋局,已不仅仅是儿女情长那么简单,它已然演化为一场牵动两国人心、决定未来格局的两国博弈。 九王府中,卿梦迟正跟陆今安对弈,二人难得空闲,便趁着月色对上一局。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府中的雅室,映照在精致的楠木棋盘上,黑白二色的棋子犹如星辰点点,熠熠生辉。 陆今安身着青色素锦长袍,端坐于紫檀木椅上,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轻轻拈起一枚白棋,眉宇间透着深思熟虑的睿智光芒。 对面,卿梦迟只用一根白玉簪便将三千绣发松松挽起,慵然淡雅间仪态万千,素手执黑,步步为营。 她的眼神明亮如秋水,专注地凝视着棋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仿佛已洞察棋盘内外的风云变幻。 棋局渐至中盘,棋势愈发紧张激烈。 陆今安落子如行云流水,大开大合之间展露王者气概;卿梦迟则是绵里藏针,细腻之处展现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才智。 棋子碰撞棋盘的清脆声响,在宁静的室内回荡,仿佛是二人智慧碰撞的乐章。 “皇兄刚刚来信,说七皇子欲用西岭东境四座战略要地加入五公主的聘礼。” 陆今安淡淡的声音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平静,卿梦迟落下一子,缓缓抬头。 “七皇子惯会给人画大饼,西岭国不同于天佑,地大物博,田地富庶,那边可是有不少城池只有黄沙和山石,没有水源,也没有植被,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一个人,他西岭若以次充好,我们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卿梦迟特意停顿片刻,见陆今安并没有反驳,又接着说道。 “再者,且不说是西岭的哪四座城,他一日一立储便一日只是个七皇子,岂能做得了西岭皇上的主?!” 前世的时候,那看似病殃殃的西岭皇上可是一直熬死了七八位争权的皇子,最后立他最小的十二皇子为储的。 陆今安赞赏点头,“王妃清醒。” 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又沉迷于眼前的棋局之中。 第二日清早,阳光洒在古都宽阔的青石板路上,映照出一行庄重而不失礼仪的队伍。 这正是天佑国派出的队伍,由备受器重的三皇子亲自率领,前来迎接并陪同西岭国的七皇子游历京城。 三皇子身着华丽的明黄色蟒袍,头戴镶玉束发金冠,骑在一匹神骏非凡的白马上,面带温润笑容,展现出天佑国皇子的气度与胸襟。 他身后跟随的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旌旗猎猎,鼓乐喧天,彰显天佑国的威严与繁荣。 七皇子则一身异域华服,镶嵌宝石的腰带上佩剑闪烁着冷冽光芒,他骑乘一匹毛色乌亮的骏马,眼中流露出好奇而又警惕的目光,初次踏入这座天下闻名的京城,既有探索未知的热情,亦存几分审慎之心。 他的随从队伍同样精心打扮,携带着象征西岭国特色的礼物,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还不忘将这些小礼物发放给京城的百姓们。 惹得不少百姓驻足哄抢,个个视西岭人为亲人。 两人并驾齐驱,穿过巍峨壮丽的城门,沿街巷百姓纷纷驻足观看,热闹非凡。 途经繁华的市集、历史悠久的庙宇,最后抵达皇宫门前,接受早已列队恭候的文武百官的隆重迎接。 沿途,三皇子热情洋溢地介绍每一处名胜古迹,同时不失时机地展示天佑国的文化底蕴与实力。 不少想要跟他们攀上关系的贵族子弟也自发的跟着队伍一起,生怕错失了这个机会。 在外人眼中,只见繁华熙攘的大街巷陌中,身着华服的三皇子与使臣身份的七皇子并肩同行,谈笑风生。 其实两人虽表象亲和,内里实则暗藏机锋,各自揣测对方的心思,犹如一场无声的交锋。 初雪过后的太阳照耀大地,让人有一种春日的错觉,三皇子特意将七皇子带到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醉花楼里的包厢之中。 花香酒香脂粉香醉人之际,七皇子突然提及,“今日出游三皇子作陪实乃本宫荣幸,只是没有看到五公主,甚是遗憾。” 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三皇子,天佑的皇上可是开了金口,让五公主作陪的。 “五妹她昨日染了风寒,不便出行。” 三皇子轻轻一句便将事情揭过,又特意环顾四周,那么多的美艳女子,少一个五皇妹又有什么关系。 “再者,这种地方,女人还是少来为妙。” 七皇子看出三皇子的心思,却没有说破。 “本宫跟三皇子同为皇子,有些事自然也能亲领神会。若本宫有幸娶得五公主为妻,愿将边境重镇作为贺礼先行割让予三皇子,以示两国交好之意。” 此言一出,三皇子眼眸闪烁精光,心中欢喜难以言表,顿时燃起领土扩大的雄心壮志。 如果真能收腹西岭边境重镇,再送给宋将军父子,那这头功不仅算他的,还能迎得宋将军父子的青睐,比送五皇妹去宋家联姻,更有意义。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性格迥异 三皇子眼中的急切尽显无遗。 “此话当真?” 见三皇子如此有兴致,七皇子的眼底立即露出得逞的笑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东境四座战略要地得本宫当了太子方才能送给天佑的皇上,但一个边境重镇送给三皇子当人情本宫现在还做得了主,我们二人借此交下这个朋友,以后还能成为亲人,以后更可共图大志。” 三皇子阴毒的眼睛微微眯起。 若是如此,一个五皇妹便不在话下了。 他爽朗一笑,举杯向七皇子致谢,二人间的芥蒂仿佛瞬间消融,气氛转为热烈。 宴席之上,金樽美酒交错,丝竹管弦悠扬,三皇子与七皇子把酒言欢,互诉衷肠,好似久违的兄弟般亲密无间。 此刻,舞池中央的异域舞娘翩翩起舞,引起阵阵叫好,也让三皇子看直了眼睛。 “这不就是七皇子的侧妃吗?” 比宫宴上跳的更加奔放,美艳,那腰枝可比他三皇子府中任何一个侍妾的都要柔软。 “本宫的侧妃善舞,且本宫觉得如此好看的舞姿定要跟三皇子共享才行。” 七皇子说着,便转身对身后之人耳语一番。 跳完舞的侧妃便上前敬酒,娇艳动人的侧妃莲步轻移,盈盈一拜。 “妾身参见三皇子。” 风情万种,使得整个宴席更添了几分旖旎。 三皇子见状,虽心知这是七皇子设下的又一轮“考题”,却也不禁被侧妃的美貌所打动,且考虑到两国长远利益,亦不拒绝这份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安排。 于是,这场宴会,在推杯换盏、美人相伴之中,双方的较量更加微妙复杂,却又显得和谐融洽,尽显皇族之间的权谋与智斗…… 夜幕降临,京城繁华褪去,万籁俱寂,只余灯火阑珊处偶有行人匆匆而过。 此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悄然驶出九王府大门,车轮碾压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辘辘声,打破了深夜的静谧。 车内端坐着九王妃卿梦迟,这位气度非凡、智勇兼备的女子,此刻虽看着窗外,但心里却一直想着脑海中的情况。 今日,卿梦迟在府中整理药材之时,脑海中的药典突然有了反应,又提示之前所显示的稀有药材再次现身,还在京郊的后山里。 当即便收拾东西,再次出城。 陆今安一直派人留意着三皇子和西岭七皇子的动向,皇上这边还时不时的询问他的主意,比之前更忙了。 但想到卿梦迟出来,还是派了逐风前来保护,跟同卿梦迟一起出来的还有沅玉和阿夜。 卿梦迟身着一袭墨色绣金丝牡丹纹的长裙,外罩一件烟罗轻纱披风,头戴珠翠步摇,虽是夜行打扮,却难掩其尊贵气质。 她面容沉静,一双明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显露出不畏艰难的决心。 身边的沅玉、阿夜和逐风等人皆是一身黑衣,身手矫健,各持灯笼与兵器,既是贴身侍奉,又是忠诚护卫。 他们深知此行非同寻常,神色肃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城门森严,但有逐风在,守城的将领只看了一眼逐风手中的令牌便放行。 马车在月色与灯笼微光的交织下,沿着蜿蜒的官道疾驰向京郊。 沿途两侧,高大的城墙渐次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疏星点缀下的广袤原野与朦胧林影。 车内的九王妃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直在脑海中搜寻着药典上所写的药草图谱,对照上面的描述,心中默默规划着抵达目的地后的搜寻路径。 沅玉和逐风虽然好奇,但也不多问,只要根据她所说的路走。 随着马车离城渐远,道路愈发崎岖,车轮颠簸,车身摇晃,但车内的人们无一显露出丝毫慌乱,皆是全神贯注于即将展开的任务。 卿梦迟偶尔低声与旁边的沅玉交谈几句,身为南疆人的沅玉时不时的询问关于药材的民间传闻或地域习性,学习卿梦迟的找药方式,以期在实际寻找中增加几分把握。 对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乌雅沅玉对乌太嫔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卿梦迟试探的跟沅玉提起乌太嫔,而沅玉对此却十分冷漠,两个人身份不一,性格也大不相同。 乌太嫔身为南疆王最宠爱的嫡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事任性妄为,这才导致她被宫寻乐所骗而依旧沉迷其中。 反观,从小便备受冷落的乌雅沅玉,一直想要被人认可的她努力的学习,且性格坚毅而敏感,虽不好控制,可一旦认定,便又会极力的去努力。 如此,卿梦迟才会打消之前收服乌太嫔的想法,再看乌太嫔为了宫寻乐,心甘情愿的跟在西岭七皇子身边,这种顶级的恋爱脑实在难以改变,卿梦迟更不想费时费力。 随从们则通过手势暗语,默契地调整队形,确保车队在暗夜中的安全与隐蔽。 终于,马车停在了一片幽深茂密的林边,此处远离人烟,唯有虫鸣与夜风低语。 卿梦迟示意众人熄灭灯笼,仅保留几盏遮光的夜明珠照明,以防惊扰药材生长的自然环境。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下车,踏上了松软的落叶层,步入林中。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为这片古老的森林披上一层神秘的银纱。 沅玉手持锋利的镰刀与采药篮,跟随卿梦迟深入密林,凭借她精准的判断与丰富的药理知识,逐一排查可能藏匿药材的地点。 她们在山涧溪流旁驻足,于老树盘根处探查,甚至攀缘陡峭岩壁,只为那传说中能压制蛊毒的稀世珍草。 尽管夜色深重,寒意侵人,但卿梦迟与她的随从们眼神专注、步伐稳健,犹如暗夜中的猎手,无声而坚决地追寻着生命的希望。 随着时间推移,夜色愈加深浓,林间的雾气开始升腾,为寻找之路平添了几分迷离与挑战。 卿梦迟凭着药典的指引,带领手下们穿越重重密林,时而拨开藤蔓,时而跨过潺潺溪流,步步逼近药材可能藏身之处。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妃遇险 突然,走在前头的沅玉轻声示意停下,她发现了一株形态奇特、叶片边缘泛着微光的植物,正像卿梦迟之前所描绘的稀世药材。 众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清理周边杂草,由卿梦迟上前确定。 夜色暗沉,一时间有些看不太清,脑海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卿梦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便亲自操刀,按照古法精准采割,确保药材的药效不受损伤。 然而,正当她刚将药材抱起来准备看清楚时,远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动静,似是野兽低吼,又像是人声窃窃。 林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逐风迅速带着手下的风卫们结阵,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卿梦迟面色镇定,她深知此地常有盗药贼出没,或是猛兽潜伏,早已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片刻后,黑暗中现出几个鬼祟的身影,他们身着黑衣,蒙面遮脸,显然是觊觎稀世药材的盗贼。 为首的盗贼见状大喜,以为轻易就能得手,用刀指着卿梦迟,大声喝令众人交出已采得的药材。 “把药材留下,饶你们不死。” 然而,面对威胁,卿梦迟并未示弱,她挺身而出,言辞犀利地质问对方意图,警告的说道。 “你若不想死,便把刀收起来,滚出去。” 盗贼们见九王妃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一时之间竟有些迟疑,但为首之人显然不想丢掉快要到嘴的肥羊。 “呵呵,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既然你不想走,那我便将你带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卿梦迟冷眸微眯,不等为首之人再动作,林中忽现一道寒光,一名隐藏在暗处的随从精准掷出飞镖,击落了其中一名盗贼手中的火把。 领头之人见状,立即在虚空中打了呼哨,森林中顿时涌现出了不少的盗贼。 趁此良机,逐风当即指挥手下风卫们迅速点燃事先准备好的信号烟火,明亮的光芒划破夜空,那是预先与王府守卫约定的求援信号。 与此同时,风卫们奋起反击,与盗贼们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林中激战。 不想这些盗贼们竟然人数出奇的多,在激烈的战斗中,卿梦迟丝毫不惧,巧妙的利用地形,指挥沅玉诱敌深入,再由风卫们从侧翼包抄,逐一击破。 盗贼们逐渐陷入困境,士气大挫。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与呼喊,显然是九王府守卫收到信号后火速赶来支援。 盗贼们见势不妙,慌忙四散逃窜,被随后赶到的守卫们截获大半,其余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妃,”来人正是冷月手下的暗卫,“王爷正忙于公务,让属下前来接应。” 卿梦迟径直回应,“本妃无妨,你且派人回去给王爷送信。” “是,王妃。” 侍卫领命,又接着说道:“属下带了一批人过来,在暗中保护王妃。” 卿梦迟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疑惑,他们出来寻药可是打了九王府的旗号,按理说,一般的盗贼看到他们的旗号根本不敢靠近,这些盗贼们显然胆大包天,可实力嘛,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顾不得多想,卿梦迟上前检查了队伍的伤亡情况,幸而只是些皮肉之伤,无碍大局。 卿梦迟看着手中的药草,并不能确定,此物跟稀世珍草看起来极象,可总有些细微差距让她觉得很不寻常,但哪里有差距,她一时间又说不出。 “再在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药草。” 月色如霜,洒在层峦叠嶂的崇山峻岭之间,卿梦迟身着素雅长袍,领着手下数名精锐侍卫,正于崎岖山路间急切寻找着。 他们手执火把,照亮前方草木丛生的路径,火光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他们坚毅的脸庞。 正在此时,脑海中的药典闪现出微弱的信号,难道说四周还有稀世药?? 卿梦迟认真的环顾四周。 突然,山林深处传来一阵异动,树影婆娑中,一群黑衣蒙面的盗贼骤然现身,犹如幽灵般自黑暗中跃出,手中寒光闪烁的利刃直指卿梦迟一行。 这些人虽跟刚刚那伙盗贼穿着十分相近,但手法利落,下刀果断,功夫比他们要高上好几个档次。 形势陡然紧张,逐风等人迅速围成护盾,将卿梦迟紧紧护在中央,拔剑相向,与盗贼激烈交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战况胶着之际,忽闻山风呼啸,另一伙身手矫健的杀手悄然而至,他们身披漆黑斗篷,面罩银色面具,手中暗器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对抗格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卿梦迟和风卫们措手不及,他们既要抵挡盗贼的正面攻击,又要防备杀手们凌厉的暗器偷袭。 卿梦迟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草,她深知此刻药材的重要性,无论真假,都决不能让其落入敌手。 于是,她强忍心中惊惧,挺身而出,一手紧握随身携带的药囊,一手挥舞短剑,与风卫们并肩作战。 然而,混乱之中,一名杀手的飞镖直冲九王妃手中的药材囊而来,她身形一转,竭力避开,却不慎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瞬间向悬崖边滑去。 “王妃,”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紧跟在九王妃身边的贴身心腹随从阿夜,眼见主子危在旦夕,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一把抓住卿梦迟的手臂。 然而,两人所处之地已过于逼近悬崖边缘,脚下石块不堪重负,纷纷崩裂脱落。 阿夜竭尽全力想要将卿梦迟拉回安全之地,但重力与盗贼、杀手们的夹击让他们难以稳住身形。 “王妃,” “主子,” “阿夜,” 最终,伴随着碎石滚落的轰鸣声与风卫们惊恐的呼喊,卿梦迟与阿夜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只留下崖顶上空荡荡的火把摇曳,以及那群盗贼与不明身份的杀手们面面相觑,久久未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逐风眼眸猩红,剑锋直指杀手和盗贼们,对身后风卫们命令道:“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能没有她 “杀!杀!杀!” 风卫们当即持剑冲上前去,对那些杀手和盗贼们进行疯狂的反围剿。 崖边,数道黑影鬼魅般穿梭于嶙峋怪石之间,他们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正是害卿梦迟跌入山崖的杀手与盗贼。他们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贪婪与狠辣光芒的眼睛。然而,他们并未察觉,自己已陷入逐风等人精密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忽闪,犹如破晓之箭划破夜幕。 那是冷月手下暗卫,他们早已严阵以待,隐匿于暗处,犹如蛰伏的猎豹,等待最佳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剑,面罩之下眼神锐利如鹰,尽显皇家侍卫的威严与冷峻。 逐风一声低喝,众手下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如潮水般包围了那些惊惶失措的杀手与盗贼。 剑光交错,寒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铁血与杀伐的气息。 风卫和暗卫们动作精准而凌厉,每一次挥剑都直指敌人的要害,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杀手与盗贼虽身怀绝技,但在王府手下的严密围攻下,攻势瞬间被瓦解。 他们试图凭借地形优势突围,却在王府手下的严密防守下无处可逃。每当有人试图躲进巨石后面,便有箭矢如流星般疾射而来,迫使他们退回原地。 每当有人企图利用夜色掩护逃遁,便有王府手下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现身,一剑封喉。 月光照耀下,只见王府手下们身形矫健,剑舞如龙,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狠辣,将对手逼入绝境。 而那些杀手与盗贼则如同困兽犹斗,虽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王府手下的铁腕掌控,只能在绝望中渐渐力竭,逐一倒地。 最终,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消逝于夜空,所有的杀手与盗贼皆被制服,或被捆绑,或被剑尖抵住咽喉,再无反抗之力 崖边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岩石的沙沙声,以及王府手下沉重而有序的呼吸声,昭示着这场黑夜中的较量已然落幕。 而正在逐风和沅玉询问这些杀手和盗贼们之际,他们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径直倒地身亡。 沅玉上前探了几人的鼻息,恨恨的说道:“我们被人算计了,这些人根本就是受制于人,早早的就被人下了毒,现在全都毒发身亡,怕是难以查证。” 逐风看着倒地的杀手和盗贼尸体,十分懊恼,这些人摆明了冲着王妃来的,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此事要先去禀明王爷,我留一队风卫在此跟你一同寻找王妃,我且先回府请罪。” 沅玉点头,接着说道:“你也先放宽心,王妃她福大命大,反应敏捷,况且还有阿夜保护,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 逐风神色沉重的点头,话虽如此,可王妃毕竟只是个女子,这山崖可不低,寻常人掉下去怕是粉身碎骨也难保活命。 再者,此事就是他保护不力,王爷重罚他,他这心里还能好受些。 月色被乌云遮蔽,九王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而紧张。 书房中,九王爷陆今安端坐于案前,面沉如水,眉宇间凝聚着无尽的忧虑与愤怒。 案上摊开着一封急报,字迹凌乱,笔墨未干,内容简短却如晴天霹雳,震得九王爷心神巨震——卿梦迟在采药途中遭遇杀手,不慎跌落山崖。 九王爷紧握的拳头在桌面上重重一击,木质桌面瞬间出现几道裂纹,彰显着他内心的滔天怒火。 他霍然起身,宽大的袖袍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仿佛要将这无边的怒意倾泻而出。 他双眼圆睁,目光如炬,直欲穿透暗夜,寻找那胆敢伤害他挚爱之人背后的黑手。 “岂有此理!” 九王爷怒吼声如雷霆炸响,震动整个书房,门窗震颤,烛火摇曳。他来回踱步,步伐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仿佛踏在了他此刻翻腾不已的心海之上。 “到底是何人所为?!” 逐风单膝跪于房门口,低头承受着九王爷的怒火。 “杀手和盗贼们早已服毒,打斗中已经毒发身亡,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连脸也早就被划烂了,属下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线索,请王爷责罚。” 九王爷冷眼微眯,他派去保护小丫头的手下竟然什么都没查到! “看来是有人发现王爷难以对付,便从王妃这里下手。” 正在跟九王爷聊政务的楚渊当即分析道。 “王爷,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王妃。” “小丫头!”九王爷口中低唤,声音里满是痛惜与愧疚。 他想象着卿梦迟身处危崖,孤立无援的模样,胸中怒火更炽。 他恨自己未能亲自陪伴在侧,恨那无孔不入的杀手,更恨这世道的险恶,让他的妻子身处如此险境。 “召集一切能调动的人马,即刻出发!” 九王爷下令,声音冷冽如冰,字字铿锵。 一旁的追云提醒道:“王爷,想来那人就等着王爷前去,路上定会设下埋伏,万分凶险。” 他转身,目光锁定书架上悬挂的宝剑,毫不犹豫地抽出,剑身映射出他决绝的面容。 “我要亲自去找她,无论生死,我都要找到她!” 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仿佛在向天地立下誓言。 书房外,王府上下闻令而动,人影匆忙,马蹄声、兵器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九王爷手持宝剑,跨上骏马,率领亲兵铁骑,犹如一道黑色洪流,冲破夜色,奔向那危机四伏的山崖。 此刻的九王爷,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九王爷,而是一位丈夫,一位即将赴汤蹈火、舍命相救的妻子的丈夫。 他的怒火,是对邪恶势力的痛斥,是对自身无力的自责,更是对小丫头深情厚意的炽烈表达。 他誓要以雷霆之势,荡平所有阻碍,找回他生命中的挚爱,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闯一闯,因为他的世界,不能没有她。 第一百七十七章 默默守护 山崖壁上,山风呼啸,阿夜与九王妃的身体正在半空中剧烈摇晃,生死悬于一线。 刚刚天太黑,那些杀手和盗贼们又逼得太紧,阿夜甚至来不及拔剑,他眼见卿梦迟危在旦夕,心如刀绞,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紧紧抓住卿梦迟的手臂。 好在,这崖壁上竟然还有不少藤蔓,不至于让他们直接跌下崖底,粉身碎骨。 阿夜的左手死死握住崖壁上一根粗壮的藤蔓,右手则牢牢握住九王妃的手,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共同承受着重力的撕扯。 阿夜的脸庞因用力而扭曲,青筋暴起,但他目光坚毅,任凭汗水与雨水交织滑落,誓要与卿梦迟共度此劫。 卿梦迟惊魂未定,疼痛与恐惧让她脸色苍白如纸,但她望向阿夜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信赖。 她知道,这个一直默默守护在身边的男子,此刻正用生命践行他的誓言。 她用力握住阿夜的手,尽管言语无法传达,但那份深深的谢意与依赖已通过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了阿夜。 山崖之下,深渊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可能吞噬这对命悬一线的主仆。 突然,他们听到“咔嚓”一声,是藤蔓断裂开来的声音,二人的身体也随着断裂的藤蔓开始左右飘摇。 眼看藤蔓上的荆棘刺的阿夜的手不断流血,卿梦迟当即决定。 “阿夜,你放手吧,这藤蔓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然而,阿夜并未有丝毫退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竭力稳住身形,试图寻找到可以借力攀爬的支点。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寻,在藤蔓晃动之迹用手背在粗糙的崖壁上探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生死的天平。 此刻,阿夜与卿梦迟的命运紧紧相连,他们共同对抗着死亡的威胁,彼此的信念与勇气在生死边缘交织成一道坚韧的纽带。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无比英勇。 然而,藤蔓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两人在半空中剧烈摇晃。 阿夜深知,若再拖延下去,藤蔓必将断裂,两人将一同坠入深渊。 卿梦迟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冷喝出声。 “不要!” 阿夜却没有时间犹豫,毅然做出决定,用尽全身力气将卿梦迟向上推送,同时松开了自己的手。 卿梦卿在阿夜的巨大助力下,借势攀住了崖壁的一块凸起岩石,暂时脱离了险境。 而阿夜,则在放手的瞬间失去了支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急速坠落。 “阿夜!” 卿梦迟的呼喊在暗夜中显得极为凄惨。 而阿夜则用尽最后的力量,调整身形,以自己的背部为肉垫,一则是尽可能减少下坠带来的冲击,二则若是卿梦迟没有抓稳再次坠崖,他也可帮她挡一挡。 山崖之下,如巨兽般的深渊,吞噬了阿夜的身影。 卿梦迟紧紧攀附在崖壁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望着阿夜消失的方向,心中悲痛万分,却又深深地感恩。 阿夜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何为忠诚,何为牺牲,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卿梦迟铺就了一条通往生的道路。 那一夜,山崖静默,月光凄凉。 月色凄迷,山崖壁上,九王妃独自面对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卿梦迟尽管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那双明眸中燃烧着坚毅的火焰。 她紧握手中的稀世药草,那是阿夜以生命换来的珍宝,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动力。 卿梦迟心如刀割,脑海中不断回放阿夜舍身救己的画面。 她无法接受阿夜可能就此陨落的事实,决意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要将其紧紧握住。 于是,她咬紧牙关,忍着伤痛,用尽全身力气开始艰难地向下攀爬。 崖壁陡峭,石砾松动,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博弈。 卿梦迟的手指被锐利的岩石划破,鲜红的血滴在冷硬的石头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但她毫不退缩,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阿夜,带他回家。 夜色渐深,星辰寥落,卿梦迟在漆黑的山谷中艰难摸索。 她不断呼唤着阿夜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焦虑与期盼。 她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身体的疼痛与精神的疲惫都无法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终于,在一处狭窄的谷底,卿梦迟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片破碎的黑甲,散落在一堆乱石之中,旁边还有一柄熟悉的长剑,剑身沾满了泥土与血迹。 卿梦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石块,阿夜那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阿夜。” 卿梦迟惊呼出声,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 阿夜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身上遍布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他的气息微弱,心跳若有若无,显然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卿梦迟泪如泉涌,她连忙跑到阿夜身边,一边帮他把脉,一边低声呼唤。 “阿夜,阿夜,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此刻,卿梦迟脑海中的《医毒药典》赫然闪耀出几行字,阿夜身负重伤,全身多处刺伤划伤挫裂伤,还失血过多,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她迅速环顾四周,找出相应药草,用仅存的力气研磨成汁,小心翼翼地喂给阿夜。 她祈祷着,期待着这些药草能唤醒阿夜的生命之火。 夜色更深,星光更冷,但九王妃心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做完这一切,她默默守护在阿夜身边。 她相信,只要心中有信念,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共同走过生死,迎接明天的曙光。 那一夜,山谷见证了卿梦迟的坚韧与执着,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放弃,都会陪伴在阿夜身边,直至他醒来,直至他们一起走出这片黑暗的山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们是家人 随着卿梦迟将弄的药草喂入阿夜口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阿夜的反应,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突然,阿夜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微弱的红晕,那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息也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卿梦迟心中一喜,紧握阿夜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药草的力量开始缓缓渗透,阿夜的脉搏逐渐变得有力起来,虽然依旧微弱,但无疑昭示着生命的顽强回归。 卿梦迟深知此刻绝不能掉以轻心,她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和干净的丝带,小心翼翼地为阿夜处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阿夜眉头紧皱,即使昏迷,也没哼一声。 与此同时,卿梦迟意识到他们身处山谷底部,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她环顾四周,借助微弱的星光辨认地形,这四周全是看不到的林子,里面是否有猛兽出没也说不定,半轮弯月周围有一大大的风晕,旁边的石壁上已经微润,想来一会儿便会下雨。 卿梦迟决定先将阿夜转移到一处相对平坦且遮风避雨的地方。 她找到几个大树枝,用藤蔓编织到一起,再用尽全身力气,将阿夜弄到上面拖行,一步步艰难地向选定的地点挪动。 途中,她不断鼓励昏迷中的阿夜,希望这些话语能穿越意识的壁垒,抵达阿夜的内心深处,给予他苏醒的力量。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照亮了山谷。 经过一夜的煎熬,卿梦迟终于将阿夜安置在一个被藤蔓遮到的小石洞里,那里既能遮挡清晨的寒风,又能避免被偶然经过的野兽发现。 她自己则在附近寻找水源,采集可食用的野果,以维持两人的体力。 日上三竿,阿夜在卿梦迟的精心照料下,气息逐渐平稳,脸色也有所好转。 就在这时,阿夜的眼皮微微颤动,紧接着,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睁开。 卿梦迟欣喜若狂,连忙说道:“你醒了,阿夜,你真的醒了!” 阿夜虚弱地笑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挣扎的想要起身,声音虽微弱却坚定:“我答应过你,会一直守护你。这次,竟然还要劳烦王妃来相救……” “我以为我们是家人。” 卿梦迟的声音虽然清冷,却让阿夜的瞳孔猛然间大睁, 历经生死,这份共患难的经历更让他对卿梦迟有了别想的感觉,但她说出的“家人”二字,却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家人? 这个词他好像很久都没有听人说过了。 他配吗? “你受伤严重,先暂时在此休息,待好些了我们再出去找路。” 卿梦迟的提醒打断了阿夜的思绪,他们还困在这片陌生的山谷中,需要尽快找到出路返回王府。 看到旁边绑在一起的树枝,阿夜这才明白,是王妃将自己拖到此处的,再看到自己骨折的右腿已用丝带绑好固定,心中不由一暖,忍不住将头偏向一侧,不再看她。 “王爷应该已经在四处找王妃了。” “陆今安肯定会找到我们的。” 卿梦迟笃定的看着前方,“你的腿不便于行,我们只需在此静养,我已经在山谷四周做了标记,他们很快便可以找到我们的。” 说着,卿梦迟又看了看阿夜的伤,做出决定。 “当然,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先暂时休息恢复体力,我则继续探索山谷,寻找可能的出路。” 阿夜看着自己受伤的腿,有些烦闷的低下头。 卿梦迟看出了他的心思,当即说道:“你之前为了救我才从崖壁上摔下来的,我再救你一次,也算扯平了,再说了,家人之间本就是互相照顾的,你不必介怀。” 夜风虽寒,阿夜心底暖融融的,可他却别扭的保持沉默。 要知道,他可是从未欠过别人人情的。 谁知,卿梦迟竟然一眼看出他的窘迫,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若觉得不好意思,那你以后再还回来好了,反正你现在,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情,一切有我。” 阿夜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虽然很轻,但也表示勉强同意了。 卿梦迟微微勾唇,这个阿夜跟陆今安倒是有几分相似,都喜欢死要面子活受罪。 在接下来的一日里,卿梦迟白天外出探路,夜晚归来照顾阿夜。他们共同对抗饥饿、寒冷与未知的危险,彼此间的依赖与信任愈发深厚。 阿夜一边吃着卿梦迟摘的野果,一边皱起眉头提议道:“不如明日,王妃歇着,我去探路。” 卿梦迟嘴角抽了抽,他听出来阿夜言外之意是说她只摘到几个酸涩的果子。 但她最拿手的是抓鱼,可这山谷里并没有小河湖泊,唯一的水源只是山涧留下的一股如手指粗细的水注,她在林中连个鸟蛋蘑菇也没有发现,只能暂时吃些果子了。 “月晕而风,石润而雨,你看今晚的月晕更大了,石壁上也更多水珠,想来大雨很快就要来了,你的伤可不能沾水,虽然这果子有些酸,但好歹能抗下饿,你先将就着吃。” 阿夜沉默不语,只是吃果子的手比之前慢了好多。 卿梦迟白了他一眼,矫情,要是陆今安在,肯定会吃的格外开心。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山谷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静谧。 卿梦迟与阿夜藏身的山洞,虽提供了暂时的庇护,却也显得格外冰冷与孤寂。 夜越来越凉,外面的湿气也越来越重,阿夜的右腿虽被简易的木棍和布条固定着,但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强忍疼痛。 突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伴随着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嗥叫声,几道幽绿的目光在洞外闪烁——是狼群。 卿梦迟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她之前可是在洞外洒过药的,除了沅玉养的蛇群能通过,其他的蛇虫鼠蚁应该都不会进来发现他们才对。 莫不是这些狼群嗅觉异常灵敏,跟着阿夜身上的血腥味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更大的危险 感觉到狼群逼近,二人立即警觉的起身,卿梦迟迅速将阿夜拉至洞穴深处,尽量远离那逐渐逼近的危险。 她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尽管心中忐忑,但眼神坚定,准备守护自己与阿夜的安全。 洞外,狼群的包围圈越缩越小,它们试探性地徘徊,偶尔发出挑衅的低吼,似乎在评估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实力。 卿梦迟利用手中短剑反射的微弱光芒,试图让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更加威严,同时寻找着可能的逃脱路线或是可以利用的武器。 刚走两步,阿夜便已经疼的额头冒汗,原本包裹好的腿也已经浸出血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阿夜低声对卿梦迟说:“王妃,我的包裹里有火石,或许可以试试用火驱赶它们。” 卿梦迟闻言,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迅速找到阿夜的包裹,取出火石与干草,小心翼翼地摩擦生火。 火苗在她手中跳跃,瞬间照亮了洞穴,也将恐惧的阴影推向了一旁。 当第一缕烟雾升起,夹杂着火光的味道弥漫开时,狼群果然开始后退,动物本能告诉它们,火是危险的。 卿梦迟趁机将更多的干柴投入火堆,火势更旺,狼群的畏惧感愈发强烈,最终在几声不甘的嚎叫后,纷纷撤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它们已经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卿梦迟松了一口气,连忙检查阿夜的伤势,并用火堆的余温为他取暖。 “你的腿伤严重,我暂时找不到太多的药,你先离火堆靠近些,少些寒气,疼痛感也能轻松些。” 卿梦迟说着,又往火堆里加了把火。 阿夜点头,听话的靠近火堆,还不忘贴心提醒。 “王妃可把珍稀药草收好了?”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这珍稀药草的叶子可是能止痛的。” 卿梦迟蓦地想起来此事,之前一直忙着找阿夜,都没有好好看看药草,早该拿出来给他用的。 阿夜低下头,咬了咬唇,轻声道:“那药,是给王爷的。” 卿梦迟不以为意,径直从怀中拿出药草。 “药都是给人用的,若是药量不够,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找。” 阿夜依旧沉默,低垂的头看出不他眼底的情绪,只是在他悄悄抬头的瞬间,看到火光下映衬出卿梦迟柔和而专注的侧颜,神圣而庄重。 纤细的手指仔细的拨弄着每一片叶子,偶尔事实清楚会将药草凑近鼻尖,深吸一口气,再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药香,仿佛在与这些沉默的生命进行无声的交流。 夜风吹过,带起阵阵馨香,飘散在宁静的夜空下,仿佛连星辰也为之动容…… 只见,卿梦迟柳眉紧皱,再次查看后气恼的说道。 “这药是假的,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株稀世药草,只是跟它长得极像而已,都是那些杀手和盗贼来的太突然,弄的我都没时间看清楚。” 阿夜的眸中闪过一丝毫灰暗,声音几乎小不可闻。 “所以,便无用是吗?” 卿梦迟却是摇了摇头,认真的解释道。 “所有的药草皆有它自己独有的药性,这药虽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株,但这株也不错,它能促进骨骼愈合和骨肉结合,等你腿上骨头长好了,便用这个入药,可以比预计的恢复的时间要快得多。” 阿夜眼底的暗淡虽然散开,可却仍旧低着头,再难琢磨。 须臾,他方才说了一句。 “那到时候,我再帮你为王爷寻药。” 卿梦迟轻轻点了点头,又在火堆中加了些干柴,让火烧得更大了。 希望这火光,能照亮他们未来的路。 正在二人将洞内照亮时,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如同天公发怒,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无情地打在洞口,瞬间将洞外的火堆浇灭,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与寒冷之中。 失去了火焰的保护,狼群似乎感知到了机会,嗥叫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更加逼近,充满了威胁。 卿梦迟与阿夜面面相觑,紧张的情绪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没有了火光,他们只能依靠耳朵捕捉周围的声音,判断狼群的位置。 阿夜虽然腿伤未愈,但仍尽力挪动身体,寻找可以用来防身的任何物品。 卿梦迟发现这些狼是盯上他们了,这洞内狭小,若是狼群真的进来,他们怕是凶多吉少,迅速做出决定,她低声对阿夜说:“我们必须另寻出路,不能坐以待毙。” 她摸索着洞壁,希望能找到另一条出路,或者至少找到可以加固洞口防御的石块。 阿夜点头,觉得卿梦迟说的极有道理。 正当两人在黑暗中摸索时,一个意外的发现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洞壁的一侧似乎有一丝微弱的风流动,这意味着可能有另一个出口。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沿着风来的方向探索,手指触碰到湿滑的岩壁,终于摸到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虽然看起来难以通过,但在当前情境下,这是唯一的生机。 阿夜强忍疼痛起身跟随,卿梦迟则在前引导,两人艰难地挤过缝隙,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径。 外面的雨依然瓢泼,但他们已经离开了狼群的直接威胁范围。 小径蜿蜒曲折,他们借着偶尔闪现的闪电照亮道路,一步步向山谷外走去。 这一路,他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难,但彼此间的信任和支持让他们坚持了下来。 当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他们疲惫却坚定的脸上时,他们知道,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生的希望。 虽是白天,但天依旧黑沉沉的一片,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更加猛烈,密集的雨滴如同利箭般击打着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卿梦迟望着阿夜痛苦的神色,心急如焚。 她知道,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阿夜的腿伤若得不到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更糟糕的是,头狼的聪明远超一般野兽,再加上它们异乎寻常的嗅觉,血腥味极有可能引来更大的危险。 第一百八十章 劫后余生 卿梦迟迅速做出决策,决定先找个临时避雨的地方,为阿夜处理伤口。 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下方形成了一片相对干燥的区域,卿梦迟搀扶着阿夜艰难地移动过去。 在暗沉的光线中,她撕下裙摆的破布和仅剩的止血药,仔细地为阿夜重新包扎伤口,尽可能减缓雨水带来的刺激。 为了掩盖阿夜伤口的血腥味,卿梦迟灵机一动,从附近摘取了一些带有浓郁香气的叶子,捣碎后涂抹在阿夜伤口周围的布料上,希望能混淆狼群的嗅觉。 同时,她还收集了一些稍干些的木柴和树叶,尝试在避雨处点燃一个小火堆,虽然雨水让这变得异常困难,但她坚持不懈,最终利用一些干燥的苔藓作为引燃物,成功地点燃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随着火光的出现,不仅为两人带来了温暖,也带来了一丝安心。 卿梦迟和阿夜轮流守夜,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同时利用这段时间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这个山谷太过封闭,缺少食物,且还有野兽出没,他们一直坐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 二人决定等雨势稍减,便继续寻找通往安全地带的路径,同时寻找可用作拐杖的树枝,以减轻阿夜行走时的负担。 雨后的山谷,空气清新而又湿润,但山路变得更加泥泞湿滑,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饥饿和疲惫不断侵袭着卿梦迟和阿夜,他们虽然尽力在山林间寻找食物,却收效甚微。 随着夜幕的降临,不安的预感再次笼罩心头,狼群的低吟由远及近的回荡在山谷之间,危机四伏。 山谷之中,夜色浓得似化不开的墨,月亮躲藏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吝啬地不肯赐予一丝光明。 四周山峦的轮廓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狰狞,风穿过谷底,带着几分寒意与不祥的预兆。 卿梦迟与阿夜相视一眼,他们清楚的明白,此刻立于这荒凉之地,已无退路可言,索性找了个挡风之地,等待着狼群的到来。 周遭的寂静仿佛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 阿夜脸色苍白,却依然坚毅地站在卿梦迟身旁,手中的短刃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 卿梦迟身姿优雅却难掩紧张,紧紧握住腰间的匕首,双眼警惕地扫视四周。 突然,一阵低沉而密集的喘息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如同夜的序曲,预示着危机的临近。 紧接着,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逐一亮起,如同鬼火般环绕四周,狼群正悄无声息地将两人包围。 阿夜尽力站稳,尽管腿伤让他每动一下都疼痛难忍,但他依旧挺直了身躯,挡在九王妃面前。 “王妃,退后。” 他低声嘱咐,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狼群步步逼近,空气中弥漫着野兽的气息,紧张的对峙让每一秒都仿佛拉长至永恒。 阿夜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卿梦迟紧握匕首,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决绝,她知道,这一夜,将是他们生死存亡的考验。 山谷之中,人与狼的较量,在这无边的黑夜中悄然上演。 随着一声尖锐的狼嚎划破夜空,狼群发动了攻势,它们如同幽影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四面八方扑来。 阿夜反应迅速,虽然腿伤限制了他的行动,但他依靠着本能和经验,巧妙地旋转身体,短刃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寒光,精准地反击向最近的几匹狼。 每一击都带着决绝,旨在拖延时间,为他们寻找生机。 卿梦迟也未有丝毫迟疑,她紧随阿夜身后,利用地形优势,匕首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每当有狼试图绕过阿夜时,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予反击。 她的动作虽不如阿夜那般熟练,但那份勇敢和果决,足以让人心生敬意。 战斗异常激烈,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与利齿碰撞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土的味道。 阿夜和卿梦迟背靠着背,彼此之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默契配合,使得每一次攻击都能有效抵御狼群的猛攻。 狼群见这二人十分勇猛,更加气恼,在狼王的带领下准备进行更猛烈的围攻,阿夜强忍腿伤,将卿梦迟紧紧护在身后,手中的短剑因紧张而握得更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一只毛色纯白、眼神锐利的小白虎从暗处冲出,它的出现宛如天降神兵,直接扑向了最前面的几只狼,动作迅猛而有力,瞬间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小泽,” 卿梦迟惊喜的叫出声来,看到已有王者气势的小白虎白泽,甚是欣慰。 卿梦迟和阿夜也抓住了这宝贵的机会,配合小白虎的攻势,他们更加勇敢地反击,狼群一时之间被震慑住,攻势有所减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呼喊声,一队人马在夜色中疾驰而来,领头的正是九王爷陆今安,他面色严峻,眼中却带着不可遏制的担忧与焦急。 他的身后是满脸焦急和欣喜的逐风和沅玉。 陆今安的到来,无疑为这场战斗注入了决定性的力量。他带领的精兵强将迅速加入战斗,与狼群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在陆今安及其部下的支援下,狼群逐渐被击退,最终四散逃窜。 战斗结束,山谷重归平静。 卿梦迟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动。 陆今安快步上前,关心的打量着卿梦迟,生怕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卿梦迟将白泽抱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我没事,阿夜保护我坠下崖,受了重伤。” 陆今安看着卿梦迟身后的阿夜,见他全身是伤,还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卿梦迟,冷硬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当即命令道。 而逐风没有说话,保持沉默是他最后的尊严。 “逐风,带阿夜回府医治。” 陆今安话音刚落,逐风便带着手下之人前去将逐风抬走。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许反悔 阿夜很想回绝,可他经过之前的战斗已经没有力气,任由逐风的手下将他抬走。 陆今安将卿梦迟抱上马,二人共乘一骑,夜空中,星星开始闪烁,一行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太阳升起,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耀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一行人马缓缓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四周是被雨水淋过的树木和潺潺的溪流声,空气中弥漫着山雨过后的清香。 刚跋涉到山谷的中间,卿梦迟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便开始提示,稀世药草就在附近。 “等等,” 卿梦迟连忙拉紧陆今安的衣袖,“药草就在附近。” 陆今安一脸疑惑的拉紧缰绳,见卿梦迟下马,他也跟着下去,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逐风和沅玉也连忙下马跟随。 卿梦迟根据指引,在附近的山上搜寻,终于来到了一处被世人遗忘的秘境——一个隐藏在幽谷之中的密洞。 之前她找食物也来过这里,但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个密洞,是昨日的暴雨将洞口的乔木和藤蔓冲开,这才让他们有所发现。 逐风发现附近有不少狼的脚印,仿佛是群狼在守护着什么,但有风卫们和白泽在,狼群并不敢靠近他们。 洞口被岁月侵蚀的石碑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古文,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秘密。 卿梦迟与陆今安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激动与决心,随即带领众人踏入了这未知之地。 踏入山洞,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洞内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被各色奇异光芒温柔地照亮。这些光芒源自于洞壁上镶嵌的奇石,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凝固的流水,光滑细腻;有的似猛兽咆哮,棱角分明;还有的像古老图腾,纹理复杂,散发着淡淡荧光,将整个山洞装点得既神秘又瑰丽。 脑海中的提示越来越强烈,卿梦迟径直向前,终于发现,在这些奇石环绕之中,石缝间竟奇迹般地生长着一丛丛珍稀药草。 这些药草汲取了山洞内独有的灵气与奇石的微量元素,显得格外茂盛鲜活。 有的药草叶片晶莹剔透,宛如翡翠雕琢;有的开着细小却色彩斑斓的花朵,香气扑鼻,能使人精神一振;更有些药草的根茎缠绕在奇石之上,如同龙蛇蜿蜒,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神奇力量。 每一株药草都是大自然的馈赠,难怪之前《医毒药典》一直提示,卿梦迟却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就在此处。 洞内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药香与湿润的土味,让人感觉心灵得到了净化,仿佛一切尘世烦恼都被这清新的空气洗涤而去。 卿梦迟欣喜上前,小心翼翼的摘取药草,计划着除了需要用的,剩下的便移回王府先种植着。 她得想个办法,将一些稀世药材全都保存起来的办法。 待卿梦迟将药草拿到陆今安的面前,欣喜的说道:“终于找到了,王爷身上的蚀心蛊可以压制了。” 陆今安的心口猛的一窒,这个小丫头不畏艰险,不惜坠下山崖也要找到的药草,却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蛊毒,这让许久未被人真正关心过的他,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又异常的心疼。 她可知道,在听到她坠下山崖的瞬间,他有多难受? 她又是否知道,刚刚看到她置身于狼群之中,他有多担心? 现在再看到她捧着药草站在自己面前笑颜如花,他的心再难将她放下。 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紧紧的,不让她有丝毫逃离。 逐风见状,连忙拉着沅玉抱着白泽,命令手下等人退了出去,王爷有话要对王妃说,他们等在外面就好。 “王,王爷?” 卿梦迟一时反应不及,这男人不是一直都冷情冷性的,怎么看到棵药草就如此感动? 一点都不像他。 “若是压制本王的蛊毒要用你的命来换,本王宁愿不要。” 陆今安的声音坚决又喑哑,让卿梦迟的心也跟着一动。 前世的她听过最多的便是让她付出的话,直到最后付出生命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家伙是唯一一个珍惜她性命之人。 到底是害怕她死了没人能治好他,还是真的对她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王爷……” 卿梦迟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陆今安打断,他看着她的眼睛,坚毅的看着她。 “答应本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以身范险。”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让卿梦迟一时间沉迷其中,竟不知如何应对。 不想,陆今安却是猛然上前,对准她的红唇却是轻轻一吻,声音更是带着明显的克制和蛊惑。 “答应我,好不好?”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颜,唇角传来的酥麻感更是卿梦迟毫无招架的点头,鬼使神差的说道。 “嗯,好。” 陆今安深邃的眸子猛的一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如抚摸稀世珍宝般小心,再次确定。 “那,既然答应,便不许反悔。” “嗯,” 卿梦迟点了点头,刚准备再次答应,余光却突然间瞥到手中的药草,连忙查看药草有没有被他压坏。 而她旁边的男人那如猎鹰般的眸子却是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见药草无碍,卿梦迟这才得空的询问旁边的男人。 “你刚刚说什么不许反悔?” 她怎么感觉他说了,又好像没说似的? “你可是已经答应了。” 陆今安心虚的背过身去,冷声再次传来。 “休想诋赖。” “我?” 卿梦迟有些茫然的上前追问,她一门心思的看着药草,似乎答应了他不该答应的事。 不行,她得问清楚。 不想,她急着上前却没注意脚下的一粒石子,脚底一滑,顿时扑向前去。 陆今安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去,便见卿梦迟径直扑到自己身上,本能的伸出手,一把将她抱满怀。 卿梦迟则一脸扎进陆今安的胸口,那如战鼓般跳动的心震得她的心也不由漏了几拍。 看到她脸上泛起的红晕,陆今安唇角不可自抑的勾起,一把将她横抱起,轻声道。 “路都走不好,本王抱你回府。”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孤身涉险 “才没有。” 卿梦迟这才反应过来,哪有趁人不备亲人家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涨红着脸瞪着他。 “你,放我下来。” 陆今安脸上的笑容更大,一手将她紧紧抱住,一手忍不住戳了戳她通红的脸颊。 “不放。” “嗡……” 卿梦迟的脑子一片空白,这家伙简直太放肆了。 “陆今安,你混蛋。” 卿梦迟气恼的对他挥动着小拳头。 怕她打不到自己气坏了身体,陆今安索性抱着她任由粉拳落在自己身上,而因为她太过用劲儿,导致他一不小心“站不稳”跌倒在地。 抱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她,他的喉结忍不住滚动,哑声道。 “在这里,我倒不介意,就是怕委屈了你。” “你,你个大坏蛋。” 卿梦迟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尴尬,连忙起身。 当然,还不忘气恼的在他头上敲一下方才解气。 陆今安揉着头,看着眼前气乎乎的小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 小丫头,下一次,休想再逃。 王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繁华与宁静交织的景象。 陆今安与卿梦迟从外归来,步履间透露着对彼此的关怀与默契。 阿夜早已被逐风的手下风卫们带回九王府养伤,在听说卿梦迟找到稀世药草之后,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在将逐风送来的汤药喝完之后,便转身继续睡去。 只是,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他默默的拿出怀中的一粒果核,那是在山谷里时,卿梦迟亲手为他摘的果子留下来的。 卿梦迟回府后并没有修养,而是匆忙的整理着药草。 陆今安体内的蛊毒需要压制,而阿夜的伤因为逃避狼群的缘故,已经感染,必需要尽快处理。 厢房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她亲自动手,从王府的药库中精选出各类珍贵药材,每一种药材都经过她的细心甄别,确保药性纯正,最适合阿夜的伤势。 随着日升月落,卿梦迟每日都会亲自为阿夜换药,手法轻柔而熟练。 她不仅用药物疗伤,更用言语宽慰,给予阿夜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 阿夜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望着窗外日月交替,感受着九王妃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夜的伤势日渐好转,原本肿胀的腿部逐渐恢复了原貌,疼痛也慢慢消散。 在卿梦迟的精心照料下,他开始尝试着站立,起初还有些摇晃,但很快便能稳健行走。 终于,一个晴朗的早晨,阿夜站在王府的庭院中,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透着神秘的光芒。 他的腿伤已完全康复,行动自如,他站在曾经站着的地方,看向卿梦迟的院子,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 阿夜身上的伤痊愈,卿梦迟给陆今安调理的药也已大好。 夜色如墨,九王府的后花园内,一轮明月高悬,银辉洒落,为这幽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神秘。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素雅长裙,发髻轻挽,面容温婉而坚定,手中紧握着几株从山崖谷底密洞中艰难寻得的珍稀药草。 这些药草叶绿茎嫩,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是压制蛊毒的灵药。 她轻步走向陆今安的卧房,室内烛光摇曳,九王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遭受着蛊毒的折磨。 “王爷,” 卿梦迟连忙上前,拿起帕子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他一直默不作声,宁愿自己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也并没有打扰她制药,就是不想给她压力。 见到卿梦迟,他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眼中满是感激与疼爱。 “无妨,本王还受得住。” “笨蛋!” 她一次次的去寻找药草不就是为了治好他吗? 卿梦迟一边嗔怪着,一边又迅速将药草置于一旁铜炉上,以巧手细细研磨,每一动作都透着不容差错的决绝。 随着药草被细细捣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更加浓郁的药香,仿佛连空气中的毒氛都被这股香气驱散了些许。 她小心翼翼地将研磨好的药泥敷在陆今安的腕间和胸口的几个穴位上,这些穴位皆是解毒的要穴。 陆今安只觉得全身如置火焰般疼痛难忍,但他相信她,知道只要熬过了今晚,便会缓解。 随后,卿梦迟又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瓶,这里面内盛着清澈液体,乃是用数种珍贵草药熬制数日而成的压制蛊毒的圣水。 见陆今安近乎的昏迷的脸色极为暗沉,气息急促而微弱,她连忙将液体滴入陆今安的口中,每一滴都承载着她深深的关切与不离不弃的誓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今安的脸色渐渐由苍白转为微红,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那折磨他的痛苦似乎在一点点消退。 卿梦迟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既是欣慰也是心疼。 屋外,月已西斜,星辰隐退,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爱与坚持绽放出比任何光芒都要耀眼的希望之光。 卿梦迟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为陆今安筑起了一道生命的防线,让这份深情在生死边缘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一场暗流涌动的权谋悄然上演。三皇子,身着华丽龙袍,眼神却透露出一抹狠厉与决绝,他密谋已久,为求与西岭国七皇子结成联盟,巩固自己的势力,竟不惜牺牲亲妹——五公主的清誉与幸福。 五公主被自己的胞兄三皇子身边的侧妃卿洛雪所骗,服下迷药后秘密送往七皇子的寝宫。 “王妃,” 逐风见自家王爷还在昏睡着,只能将打探到的情报告诉卿梦迟。 “三皇子准备把五公主送给西岭七皇子。” 卿梦迟闻言,心中愤怒与不忍交织,她深知一旦计划得逞,不仅五公主一生将毁,两国之间的和平也将埋下隐患,三皇子若是得到西岭国的势力,必定会召集朝中势力,对陆今安一派大肆打压。 于是,她决定孤身涉险,营救五公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更大的斗志 “王妃,”逐风上前提醒:“西岭七皇子的寝殿外有重兵把守,属下等派人过去就行。” 卿梦迟看了一眼躺着的陆今安,径直起身。 “毕竟五公主是女子,还是我跟你们同去。” 而且,前世的时候,西岭国七皇子也是这个时候出使天佑朝,但只留了三五日便离开回到西岭,这一次却有半月之久还未离开。 她总觉得上次抢夺稀世药草的杀手和盗贼跟他有关。 王府内由冷月和追风守着,卿梦迟带着逐风和沅玉一起出门。 夜幕下,卿梦迟换上夜行衣,如同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七皇子所住的使臣宫殿。 她的动作敏捷而谨慎,避开重重守卫,最终来到了五公主被软禁的厢房。 房内,五公主已经意识不清,西岭七皇子还没有来,卿梦迟趁着这个空档给五公主服下解毒丸。 醒来的五公主惊恐不安,眼中含泪,见到卿梦迟如同见到救星,连忙冲上前去抱着她哭了起来。 “九王婶。” 门外已经传来动静,卿梦迟示意五公主禁声,逐风以眼色示意门外之人就是西岭七皇子。 卿梦迟迅速让沅玉换上五公主的衣服,趁着这个机会布置好一切,利用她对药理的精通,巧妙地调配出一种能使人短暂昏迷而不留痕迹的迷香,悄然施放在七皇子的房间,确保其进门后便沉睡不醒,为她们的逃脱争取时间。 趁着夜色与混乱,卿梦迟带着五公主沿着事先规划的秘密通道逃离宫殿。 但五公主一直身在闺阁之中,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刚出门便惊动了府中的守卫。 卿梦迟连忙将准备好的药粉洒出,将追上前来的守卫们迷倒,但西岭七皇子早有防备,除了明面上的守卫,还有不少暗卫也闻声前来。 五公主动作不快,暗卫们很快将她和卿梦迟围困住。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强劲的剑风猛的闪现,将暗卫牵制住。 卿梦迟识出面前的黑影,正是让他在九王府休养的阿夜。 阿夜的出现,不仅保护了卿梦迟的安危,还给逐风等人争取了时间。 有了逐风和风卫们的加入,卿梦迟也能带着五公主先行撤退。 可那些暗卫们皆是西岭国的死士,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危急时刻,从西岭七皇子房中脱身的沅玉引来院中的毒蛇,这才让暗卫们的围攻撕开了一个口子。 逐风见状,当即对阿夜说道:“你带卿梦迟和五公主先走。” 他和风卫们断后。 阿夜也不犹豫,当即挥剑杀出一条血路,一行人迅速离开使臣殿。 一路上,卿梦迟的冷静与果断让五公主心中的恐惧逐渐平息,又对未来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待到东方既白,二人安全回到九王府,卿梦迟让五公主先去休息,她自己则前去看陆今安的身体情况,并让逐风加强九王府的防护情况。 次日,朝霞初现,三皇子带着满脸的愤懑与不甘,大步流星地踏入皇宫,直奔御书房。 他深知昨晚的计划因九王妃的介入而功败垂成,但这并未熄灭他心中的野心之火,反而激起更大的斗志。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而沉静,见三皇子神色急切,眉头微皱,示意其上前禀报。 三皇子单膝跪地,言辞恳切而激昂。 “父皇,儿臣认为,与西岭国结盟乃当务之急。西岭国七皇子英勇善战,且有统一天下之志,若能通过联姻加深两国情谊,无疑将为我国带来长久的和平与稳定。” 他刻意避开了昨晚的失败,转而强调联姻的两国意义与长远利益,试图说服皇帝。 “五皇妹温婉贤良,若能嫁给西岭七皇子为妻,以后便能成为西岭国的王后,不仅能彰显我天佑大国风范,更能为我朝在西岭国中树立一个强有力的内应。此等良机,万万不可错过。” 然而,皇帝听罢,目光深邃,似已洞悉一切,缓缓开口:“朕明白你的心思,但婚姻非儿戏,更不应成为权力交易的工具。五公主的幸福,朕亦需考量。况且,联姻之事需双方自愿,强扭的瓜不甜,你可有考虑过五公主的感受?” 三皇子闻言,心中一凛,面上却仍故作镇定,继续力陈联姻的种种好处,试图以国家大局为重,打动皇帝。 但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卿梦迟的阻挠和五公主可能的反抗,已悄然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与此同时,九王爷虽然还在昏睡着,但九王妃卿梦迟并未坐视不理,她让逐风秘密搜集证据,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向皇帝揭露三皇子的阴谋,并提出更为稳妥的外交策略,力求在维护家族和谐与国家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 随着三皇子的极力推动与卿梦迟的暗中布局,皇城内外的氛围变得日益紧张。 卿梦迟深知,三皇子已经跟西岭七皇子密谋联合,且西岭七皇子身边的侧妃,天佑曾经的乌太嫔时不时的跟随三皇子左右。 但仅凭言语难以彻底说服皇帝,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来揭露三皇子的阴谋,同时提出一个既能维护皇室尊严又能确保国家安全的替代方案。 卿梦迟以九王妃的名义开始秘密联络朝中正直的大臣,以及对西岭国情有深入了解的使臣,共同策划一项新的外交提案。 他们研究了西岭国的内部情况,发现七皇子虽有野心,但西岭国皇子众多,且军政大权还尽握于西岭国君之手,再有西岭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存在不少温和派力量。 于是,卿梦迟提议先通过经济合作、文化交流等温和方式深化两国友好,而非单一的联姻策略,这样既能展现天佑大国的包容与智慧,又能避免不必要的家庭悲剧。 另一方面,卿梦迟的贴身侍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三皇子与西岭国众皇子间私通的密信,这些信件详细记录了三皇子为了个人权势不惜牺牲亲人、密谋篡位的计划。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得不防 卿梦迟立刻意识到这是揭露真相的关键证据,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密信收集起来,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呈递给皇帝。 这日,在金碧辉煌却暗流涌动的皇宫大殿内,阳光透过精细雕琢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为这场即将爆发的争执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光影。 三皇子身着华丽的朝服,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步步紧逼,声音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父皇,西岭国势力日盛,联姻之举不仅能稳固我国边疆,更能彰显我大朝的包容与强大。五皇妹与西岭七皇子的结合,实为当前最佳策略。”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色凝重,国家未来于他而言确实要守候,但自己的九王弟曾经说过,暂时不要跟西岭国联姻,可三皇子步步紧逼,有理有据,他一时间又开始犹豫。 卿梦迟则站在一旁,一身素雅而高贵,她以柔和而不失坚定的语气回应。 “三皇子此言差矣,婚姻固然是国之大事,但牺牲公主的幸福来换取暂时的和平,非长久之计。五公主尚且年幼,其个人意愿与幸福,亦应是我朝考量的重点。” 三皇子满脸不屑的看着卿梦迟。 “用一女子便可联姻,自然是上剩之计。五皇子是皇室之女,受得了天家富贵,也理应承受天家的磨砺,国家大事,岂有女子插言之份。王叔重病卧床,皇婶还是应该回府照顾王叔才是。” 卿梦迟丝毫不惧,“三皇子此言是说天佑的男儿不行,所以便只能推五公主这个女子入火坑。” 三皇子恼羞成怒,当即吼道:“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至极之时,大殿之外响起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陆今安径直闯入大殿,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震得在场人全都抬不起头来,手中紧握着一卷密封的信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陛下,臣弟有要事禀报!”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皇上目光一闪,连忙示意九王爷上前。 “王弟且说。” 陆今安迅速展开手中的证据,声音沉稳而有力:“臣刚从密探处得知,西岭国内部并不如表面那般团结,七皇子实权有限,且其人品多有争议。此联姻背后,恐有西岭国高层更大的图谋。贸然联姻,非但不能巩固边疆,反而可能使我朝陷入被动。” 证据的揭露,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殿内的紧张气氛,也让三皇子的主张瞬间失去了支撑。 皇上接过信函,细细阅读后,眉头渐渐舒展,目光转向陆今安,满是赞许。 烛火摇曳,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跳跃,显得气氛格外沉重。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跪伏的一众臣子。 适才,他作出了一个震动朝野的决定——取消五公主与西岭国七皇子的婚约,这一言既出,满室皆惊,却无人敢妄加议论。 “父皇,” 三皇子还想据理力争,却被皇上打断。 “朕意已决,五公主不宜远嫁西岭。” 皇上的话语虽轻,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五公主的婚事,原是两国邦交的纽带,此番变故,无疑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正当众人揣测纷纷之际,卿梦迟又让逐风将早已准备好的密函呈给皇上。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晰而冷冽:“启禀陛下,本妃有要事禀报。据可靠消息,三皇子与西岭国七皇子私下频繁联络,且…… 说到这里,卿梦迟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三皇子身上,“且与七皇子侧妃有私情。”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瞬间寂静无声,只余烛火噼啪作响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怒火隐隐可见,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荒唐!三皇子怎可如此不顾大局!” 怒斥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父皇,儿臣没有……” 三皇子心虚的狡辩,苍白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皇上猛地一拍龙案,震得茶盏中的水都溅了出来。 “来人,即刻传旨,三皇子行为不检,令其即日起禁足三皇子府,无朕宣召,不得外出一步!” 随着圣旨的下达,朝中内外一片忙乱,而皇上的背影在烛光映照下显得孤独而威严,他的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对皇族未来的忧虑与无奈。 这一夜,皇宫之中,风起云涌,一场关乎皇权、亲情与国家命运的博弈悄然拉开序幕。 月华如练,御花园内灯火阑珊,皇上设下的家宴本该是亲族间联络感情的温馨场合,却因近日种种变故,气氛显得格外微妙。 九王爷夫妇接到邀请,却只见九王爷一人前来,他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着深思熟虑后的决心。 皇上疑惑问道:“九弟妹为何没来?” “王妃她多日劳累,身子不适。” 九王爷随口一说,他才昏迷几日,她便瘦了一圈,这剩下之事便让他来解决。 “皇兄,此次西岭七皇子来访,其举止言行颇多可疑之处,臣弟斗胆提醒,其来意恐怕并不单纯。” 九王爷语调平和,但每个字都似乎带有千钧之重。 他提到,西岭七皇子在京多日,频繁与各方接触,行踪诡秘,极有可能是在借机刺探我朝机密。 皇上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作为皇上的他虽然忙碌无为,但在陆今安点明之后的一瞬间就洞悉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九弟所言极是,西岭此举,不得不防。” 随即,皇上示意大内侍卫统领上前,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决绝的决定。 “传朕旨意,今夜秘密安排,使臣馆意外走火,务必不留痕迹。同时,速修书一封,让接管西岭国使者的大臣们以礼相送,命西岭七皇子即刻启程回国,沿途不得有丝毫耽搁。” 这个命令既是对西岭七皇子一行人的警告,也是对皇朝安全的一次坚决扞卫。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说的都对 随着旨意的下达,皇宫内外迅速行动起来,一场悄无声息的布局在夜色中展开。 使臣馆的火光,成为了皇城夜幕下最不寻常的景象,而西岭七皇子的命运,也在此刻被彻底改变。 与此同时,西岭国国君的命令也到了西岭七皇子的手中,朝中局势复杂,他必须立即回国,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已不容他继续逗留。 西岭七皇子匆匆收拾行装,心里盘算着如何向父王交代此行的失败。 原本计划与三皇子结盟,共同为两国利益铺路,却不想一切努力皆化为泡影。 更糟糕的是,他在京中暗中搜集的诸多情报,也因为使臣馆的那场“意外”,几乎尽数毁于一旦。 回到临时居所,怒火中烧的七皇子环视四周,心中满是怨愤与挫败。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可以将所有失败归咎的对象。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无辜的侧妃乌太嫔身上,一个在他看来曾给予他短暂安慰,却又似乎与这一切脱不了干系的女人。 “都是因为你!” 七皇子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绝望,“都是你没有把天佑朝中的那些老东西们侍候好,又泄露了与三皇子之事,本宫又怎会陷入如此被动?!” 他忘记了乌太嫔也曾是他在西岭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度里唯一的慰藉,忘记了她所承受的压力与恐惧。 在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吞噬。 乌太嫔惊恐万状,她未曾料到自己会成为七皇子怒火的牺牲品。 “七殿下,婢妾没有……” 她试图辩解,但任何话语在七皇子耳中都变成了无力的借口。 “还敢狡辩,本宫打死你……” 惩罚无情地降临,乌太嫔的哭喊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却唤不回七皇子一丝的怜悯。 直到她浑身衣衫破烂,遍体鳞伤,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扔在墙角,七皇子方才满意离开。 乌太嫔的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此时的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如此坚持的意义何在…… 九王府中,九王爷回去之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然在西岭七皇子来京城之迹,便着人在西岭朝中活动,让西岭国君对七皇子起疑,命其早日回国,但内心深处,对于自己长时间的昏睡,以及期间卿梦迟独挑大梁的艰辛,充满了心疼与后怕。 他深知,若非小丫头的智慧与勇敢,王府与他本人的处境可能会更加艰难。 再加上这段时间查到西岭七皇子跟城外的盗贼有过来往,虽没有切实证据,但也已经大致确定,小丫头坠崖之事就是跟七皇子有关。 陆今安决定要对保护不利的逐风等人进行责罚,以此警示众人,确保此类事情不再发生。 然而,当他正欲开口时,卿梦迟温柔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的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包容。 逐风、冷月和追云跪在门外,准备承受王爷的怒火。 “王爷,逐风他们已知错,且这段时间他们全都尽心尽力,你不许责罚他们。” 卿梦迟虽轻声细语,但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陆今安怒意难消,天知道他在知道她涉险时有多心痛。 “但是,若不是他们保护不周,你又岂会掉下山崖,若不是他们办事不力,又岂会让你今日在朝堂上被人数落。” “掉下山崖我都无碍,我身为九王妃,站在你身边,也不怕被人数落,我不管,你就是不许罚。” 卿梦迟挡在逐风等人面前,双手叉腰,气场十足的瞪着陆今安。 陆今安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还别说这气鼓鼓的模样还别有一番滋味。 以为他严肃非常,定要罚逐风等人,黔驴技穷的卿梦迟鬼使神差的上前,在陆今安的面颊上留下了一个温暖而短暂的吻。 逐风三人不由瞪大了眼睛,连忙将头低得更狠了,心中却是对王妃此举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吻,仿佛春风化雨,瞬间软化了陆今安心中的怒气与决心。 他看着眼前这位聪慧又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心中涌起无限感激与爱怜。 卿梦迟涨着通红的小脸,依旧瞪着他,一步也不肯退让。 陆今安叹了口气,眼神中的严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与释然。 “罢了,下不为例。” “诺!” 逐风等人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王妃一眼,连忙闪身离开。 看来以后还是要好好抱紧王妃大腿。 但见陆今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卿梦迟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唐突,气势下降,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我,我去看看阿夜的伤好了没……” 说着,卿梦迟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陆今安不由唇角勾起,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刚刚被她亲过的脸颊,甚是满足。 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被禁足在府中的消息迅速在皇城内外传开,昔日门庭若市的三皇子府一夜之间变得门可罗雀。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谄媚笑脸和阿谀奉承,如今都换成了冷漠与疏远。 三皇子回到府中,面对的不仅是权力骤减的现实,更有母亲皇后的失势所带来的孤立无援。 府中的氛围压抑而沉重,仆人们小心翼翼,生怕触怒这位失意的皇子。 三皇子内心充满愤怒与不甘,他难以接受自己从云端跌落的境遇,更无法释怀那些曾经趋炎附势的大臣们此刻的冷漠态度。 此时侧妃卿洛雪的居所内,哭声、喊声与家具碰撞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三皇子满面怒容,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今日本就生气,不想不知死活的卿洛雪还非要派卿乐瑶去书房找他,在他怒火中烧之时,卿乐瑶又害怕的说是卿洛雪觉得得怀孕辛苦,想要三皇子去侧妃院中看她。 三皇子怒气冲冲的过去,看到卿洛雪那般矫揉造作的模样就来气,直接对卿洛雪等人拳打脚踢,他将内心的愤怒与挫败感一股脑儿地倾泻到了卿洛雪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线生机 卿洛雪蜷缩在床边,泪痕满面,她的双手紧紧护住隆起的腹部,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殿下,妾身只是担心你……” 她试图解释,但所有的辩解在三皇子盛怒之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还有你们!” 三皇子手指颤抖地指向周围的侍妾们,怒吼道。 “都是你们这些狐媚子,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与打砸声。 府中侍从不敢上前劝阻,只能在远处焦急地徘徊,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卿洛雪的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剧痛,让她不禁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殿下,妾身好痛……” 三皇子见状,这才暂时停下打骂,命奴婢们上前将卿洛雪搀扶起来,两个贴身侍婢合力方才将卿洛雪扶到床上。 卿洛雪已经疼的难以起身,侍婢们这才看到卿洛雪已经浸血的裤子。 “殿下,这……” 三皇子满脸焦急,高声呼喊道:“太医,快去叫太医!” 就在这混乱与惊恐中,卿洛雪的身体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可怜兮兮的看着三皇子,虚弱的说道,“殿下,妾身真的好疼……” 紧接着,羊水破裂,裤裙尽湿,早产的迹象已无法逆转。 整个侧妃院内弃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灯光幽暗,气氛异常紧张。 卿洛雪虚弱地躺在床上,再无力说话,现在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她的呼吸急促,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腹中突然传来阵阵剧痛,让她清楚的明白那是早产的先兆,看着坐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三皇子,她只能祈祷胎儿能平安临世。 毕竟,这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了。 “快来人啊!侧妃她……” 随着侍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整个府邸皆被惊动。 侍女们慌忙过来给三皇子汇报,“殿下,侧妃她已经昏迷,叫不醒了。” 三皇子连忙急切往房中看去,便看到卿洛雪正痛苦的进行无意识的挣扎,旁边的婢女和婆子怎么都劝不动。 “来人,快去,接太医和产婆进府。” 房间里,急促的脚步声、忙乱声以及焦急的呼唤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混乱而又紧张的画面。 产婆和太医相继赶到,太医施了针后卿洛雪放才缓缓转醒,产婆和太医见状,连忙让婢女们迅速布置产房,进行紧急接生。 烛光摇曳中,卿洛雪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每一次阵痛都让她紧咬牙关,双手紧紧抓住床单,仿佛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时间仿佛静止,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永恒。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与挣扎后,一声微弱而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房间的紧张氛围,给这个充满阴霾的夜晚带来了一丝生机。 “殿下,侧妃生了,是小皇孙……” 产婆报喜的声音,让卿洛雪疲惫地睁开眼,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滑落在枕边,但她的眼中却闪烁着母性的光辉,那是对新生命的喜悦与希望。 这场突如其来的早产,不仅是一次生命诞生的奇迹,也让三皇子沉入谷底的心再一次燃起斗志。 “来人,备笔墨,本宫要给父皇呈书。” 这段时间他已见证了宫廷斗争背后的残酷与人性的脆弱,这个孩子便是他在绝望中绽放的生命力量。 皇孙临世,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具备再进入朝堂争得皇储之位的入场券。 “殿下,侧妃产后出血严重,怕是无力回天。” 太医的急切汇报并未让三皇子的脸上有丝毫的动容,将两个金元宝塞到太医手中,冷声道:“本宫只要皇孙康健。” 至于卿洛雪的死活,与他何干?! 躺在床上的卿洛雪闻言,眼中闪过绝望的泪水,去母留子,三皇子好狠的心。 也许是三皇子的极度冷落让她心怀不甘,也许是想到那还未到手的遥远未来引发了强大的求生欲,这一刻的卿洛雪突然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她忍住身上剧烈的疼痛将床边妆匣柜最底层的小药丸拿出,那是卿梦迟曾经制的紧急救命丹药,仅剩最后一粒了。 颤抖的拿出药丸塞入口中,在即化的瞬间,卿洛雪顿时觉得浑身回暖,连手也有力量了。 “殿下,妾身无碍。” 卿洛雪虚弱的声音坚定的从房中传来,等来的却是三皇子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卿洛雪深知三皇子不会管自己的死活,索性将手上的金镯子塞给一旁的侍女。 “终究我才是皇长孙的生母,殿下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的。” 那侍女也是个贪财的,又不清楚三皇子跟卿洛雪之间的秘密,便信以为真,立即帮卿洛雪换了身干净衣服,还帮她端来汤水。 卿洛雪也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从自己的嫁妆里塞给了那侍女不少金银首饰,只要度过了这段艰难日子,她便可以再图后续。 晨曦初破,宫墙内静谧而庄严,一骑快马如箭般穿行于宫道,马蹄声急促,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侍卫匆匆跃下马背,手中紧握一封烫金边的紧急文书,来不及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襟,便疾步奔向御书房,沿途侍从们纷纷侧目,心中暗自揣测这突如其来的急报所为何来。 御书房内,皇上正凝神批阅奏折,烛光摇曳,映照出他威严而深沉的面容。 侍卫匆忙入内,跪地呈上文书,声音略带颤抖和害怕:“陛下,三皇子侧妃……早产……” 话音未落,皇上手中的朱笔一顿,眉宇间顿时凝聚起一团乌云,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忧虑。 早产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原本安宁的御书房内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正当众人屏息等待下一步指示时,另一名信使闯入,气喘吁吁,却难掩兴奋之情。 “陛下,三皇子侧妃……诞下皇长孙!母子平安!”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早做安排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仿佛春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御书房内的阴霾。 皇上脸上先是愕然,旋即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所取代,他猛地站起身,连声问道:“确是如此?” 得到确认后,皇上不由自主地笑了,那是一种久违的、源自内心的欢愉。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东方初升的太阳,似乎在那一刻看到了帝国未来繁荣的曙光。 “传朕旨意,即刻解除三皇子的禁足,命人备厚礼送往三皇子府,以庆贺此等大喜之事。” 皇上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更蕴含着对新生皇孙的无限期望和对家族血脉延续的欣慰。 三皇子到底是嫡皇子,是皇上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生气,但听到他已为人父的消息,到底于心不忍。 旨意一下,宫中上下立时忙碌起来,喜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每一个角落。 三皇子府外,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象征着一个新的开始。 特意吩咐手下之人,好生照顾好皇长孙,他定要借助此事,夺得储君之位。 九王府中,得知三皇子府中传来皇长孙诞生的消息,卿梦迟和陆今安的震惊如同春日里突降的霜雪,凝固了他们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要知道卿洛雪的孩子才刚刚七个月,这就早产了? 在那雕梁画栋的幽静偏殿中,两人对坐,烛火摇曳,映照出彼此眼中的复杂情绪。 卿梦迟的手轻轻抚过面前的药草,声音低沉而坚定:“此事背后,定有隐情。三皇子刚刚禁足府中,侧妃卿洛雪便早产下皇长孙,其中曲折,不得不探。” 陆今安点头,“那便让冷月派人去看看。” 于是,冷月带着九王府中的暗卫,如同夜色中的细雨,悄无声息地渗入三皇子府中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探得了三皇子侧妃卿洛雪被打导致早产的惊人真相。 掌握这一消息后,卿梦迟冷然一笑,看来卿洛雪过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差劲儿。 没有丝毫犹豫,便让冷月派人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 卿洛雪过得不好,宋一城这个暗中夫君又岂能独善其身,她必要让他们二人尝尝被自己最亲的人彻底背叛,反目成仇的滋味。 宋一城,这个皇长孙名正言顺的生父,在无意间听到消息的此刻正身处权力与情感的漩涡中心,不知所措。 身在皇宫内院,早就收到皇长孙早产消息的宋一城便暗中打探,很快便得知了卿洛雪被打导致早产,心中五味杂陈,既是惊喜又是担忧。 惊喜的是卿洛雪竟然真的给他生了儿子,而且还是人人羡慕的皇长孙,身份尊贵,荣耀不尽,担忧的是孩子和他的女人全都在三皇子手中,三皇子可是清楚的知道皇长孙不是他的种,一旦荣登储君,难保不会对孩子下手。 要早做安排才行。 他深知,每一步行动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休养了数日,又有卿初妍的悉心照顾,宋一城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夜色如墨,宋一城换上夜行衣,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戒备森严的三皇子府。 月光下,他的身影与阴影融为一体,每一步都计算精准,避开了三皇子府中一道又一道守卫。 终于,在一间灯火昏黄的偏房前,宋一城停下了脚步。 房内,三皇子侧妃卿洛雪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坚韧的光芒,手中紧紧握着的小瓶子里装着的便是曾经卿梦迟给她制的所有药丸。 就是凭借着这些药丸和惊人的毅力,她才在这个冷血的三皇子府中苦撑良久。 门被轻轻推开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一城缓缓走近,手轻轻覆上卿洛雪的手背,温暖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承诺——无论未来如何风雨飘摇,他都会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城哥哥,你终于来了。” 卿洛雪当即扑到宋一城怀中,哭的肝肠寸断。 宋一城紧紧将卿洛雪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 “雪儿妹妹,你受苦了。” 这一刻,外面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颗紧紧相连的心,在命运的洪流中,默默坚守着属于他们的秘密与希望。 卿洛雪尽数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告诉了宋一城,当然,偷偷服下卿梦迟制药丸那段她省略了,只说是自己一心想着宋一城,真情感动上苍,让她有幸活了下来。 听到卿洛雪说这段时间为了保住性命散尽金银,宋一城眉头紧皱,直言此次前来匆忙,没有带太多东西,只留下五十两银票,便匆匆离开。 卿洛雪心底冷嘲,宋一城这个嫡次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区区五十两,怕是只够她两天的粗茶淡饭。 但现在的她并没有办法,母亲余氏已死,卿国公府又被巧姨娘那个贱人把持着,这三皇子府里所有奴才全都见风使舵,没有银子,她怕是明天就要断水断粮。 “城哥哥,多谢你雪中送碳来。” 卿洛雪感激的拉着宋一城的衣袖,哭的分外可怜。 “三皇子早有除掉我和皇长孙的心思,我们二人定要早做打算,一旦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二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雪儿妹妹放心,此事我来想办法。” 宋一城被卿洛雪的信赖所动容,到底是自己一直心爱的女子,再加上他们两个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卿洛雪自己活不了,她必会拉自己当垫背。 他只能暂时稳住她。 “城哥哥,雪儿会一直等你的。” 卿洛雪动情的看着宋一城离开的背影,但当他隐入黑暗中再也看不见时,她的眼中顿时露出恶毒的光。 她如今这一切,全是被卿梦迟和宋一城给害的,若是他们二人鬼混在一起,哪里有她什么事。 若不是自己并非完璧,又哪里需要委屈求全的日日活在三皇子的眼色之下? 都是他们,都是卿梦迟和宋一城的错! 第一百八十八章 得心应手 而在卿洛雪没有看到地方,宋一城的眼中也露出一抹狠意,他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皆会犯的错误罢了,还不是她卿洛雪不自爱又身怀有孕,现在反倒什么事都让他来负责,这女人真跟狗皮膏药似有,贴上就撕不下来。 要不是看在皇长孙的名头上,真以为他想买她的账?! 卿洛雪的身体状况因早产而日益虚弱,被逼无奈的宋一城心急如焚,他知道仅凭宫廷太医的随便治疗难以迅速恢复她的健康,而那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害怕卿洛雪将自己和她的关系抖出来,宋一城盯到了这几日一直陪着自己照顾自己的卿初妍。 卿初妍精通医术且对他极为忠诚,又擅长调制各种奇效秘药,还跟卿洛雪是一母所出,想来会愿意帮这忙。 宋一城找到了卿初妍,将一切和盘托出,包括自己与侧妃之间的感情,以及卿洛雪目前面临的困境。 他的语气诚恳而迫切,眼中闪烁着恳求与坚定:“妍儿,我知道这个请求很重,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雪儿她现在非常需要帮助,而你是唯一能够理解这一切的人。” 卿初妍听罢,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那份源于血缘的亲情与对宋一城的深厚情感占了上风。 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但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我不想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宋一城十分激动的说道:“妍儿你真是太好了。” 卿初妍低敛的眼睛掩饰着其中的暗沉,“再怎么说卿洛雪都是我的姐姐,我是一定会保住她的命。” 精明如宋一城,当即又将卿初妍的大度夸了数遍,还说自己得到了卿初妍便是得到了整个天下。 随后,卿初妍着手搜集药材,依据自己深厚的医理知识,精心配制了一份既能滋补身体又能调理精神的药方。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宋一城再一次偷偷潜入三皇子侧妃的寝院内,烛火昏黄,映照出卿洛雪憔悴的面容与瘦削的身躯。 早产的痛苦与随后的冷遇,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她身心俱疲,只能无力地倚靠在床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凄楚与无助。 “雪儿妹妹,我来了。” 宋一城连忙上前,将这份承载着深情与希望的药剂送至卿洛雪的手中。 卿洛雪望着眼前这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药汁,眼中闪过感激的泪光,这是她在这冰冷府墙内感受到的难得温暖。 “一城哥哥,雪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宋一城丝毫不提卿初妍制药之事,一边扶卿洛雪起身,一边深情说道。 “雪儿妹妹,我是一定会保护你的。” 接着,二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宋一城方才又留下六十两银票跟卿初妍所制的一小瓶药丸。 “雪儿妹妹,这三皇子府守卫森严,我虽担心你可也不能常常来,你定要保重身子,我只要有时间便会再来看你。” 宋一城嘴上说着舍不得的话语,其实心里已经在滴血,这来一次就要费不少银子,若是天天来,岂不是要把他的家底都掏空了?! 卿洛雪表面上乖巧点头,“城哥哥,你忙大事去吧,我会等着你来救我的。” 其实,她的内心早已鄙夷的不行。 若早知道这个宋一城是个穷鬼,她说什么也不会给他扯上关系。 上次说来的匆忙没准备银子才拿了五十两银票,现在专门送药来,又只带了六十两银票,不过多了十两而已,他怎么拿得出手?! 还有,也不知道这药他是在哪儿弄的,想来也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喝了都快一个时辰了也没有半分效果,跟卿梦迟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只能说,有了比没有强算了。 宋一城见卿洛雪如此善解人意,又紧紧的抱了抱她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随着药物的滋养,卿洛雪的体质逐渐好转,当然,在她的内心深处,并不认为是宋一城送药的好处,她只认为是自己命不该绝。 虽然外界冷落依旧,但她内心却异常坚强。 卿国公府在得到皇长孙临世皇上甚是高兴的消息后,立即送了不少补品入三皇子府,想要依赖卿国公这个岳丈的三皇子也对卿洛雪稍微好些,把皇长孙留在卿洛雪身边养着。 九王妃卿梦迟也送了不少补品和婴儿用的东西,但大都是些不值钱又好看的小玩意儿。 若不是因为自己坐在九王妃的位置上,她才懒得送,瞎浪费银子和精力。 陆今安对此也甚是满意,小丫头管家果然得心应手。 这日,重回朝堂上的三皇子十分惬意的在府中一处装饰精巧的庭院内品茗,晚风轻拂,花香四溢。 三皇子侍妾卿乐瑶,身着一袭轻纱长裙,步履轻盈,款款走向三皇子身边。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决心,深知此刻正是她上位的最佳时机。 侧妃卿洛雪产后体弱,府中事务大多由三皇子管家料理,三皇子只是时不时的过问一二,卿乐瑶看准了这一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来靠近三皇子,展现自己的温婉与才情。 她特地挑选了一个三皇子心情舒畅的傍晚,带上亲手抄写的诗集,那是三皇子最爱的诗人之作,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临近傍晚,三皇子特意命人掌灯,烛光摇曳,三皇子虽看似轻松,实则思绪正致力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眉宇间满是疲惫与忧虑。 卿乐瑶轻轻上前,得到允许后,她缓缓来到三皇子身边,姿态优雅,手中的诗集轻轻展开,声音柔美而含蓄:“殿下,婢妾知道您近日劳累,特地为您抄写了些诗句,希望能为您解忧。” 三皇子抬头,目光与卿乐瑶温柔的眼神相遇,那一瞬间,他的周身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蓦地想起前段时日亲眼看到的卿乐瑶跟手下侍卫在书房中癫鸾倒风的一幕,连日来的压力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全力以赴 卿乐瑶见状,不失时机地坐在一旁,轻声诵读起那些寄托着情思的诗句,字句间既有对三皇子的敬仰,也不乏女子特有的细腻与柔情。 三皇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冷冷的眼睛赤裸裸的盯着她,“既然你如此心仪本宫,那便开始吧。” “殿下,您是说……” 卿乐瑶心底一紧,手心也冒出冷汗来。 三皇子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卿乐瑶害怕的后退一步。 “可是殿下,这还在外面……” “就是在外面才刺激。” 随着三皇子话音刚落,三名侍卫应声而落,卿乐瑶知道这三个侍卫并不是之前那三个,连忙看向三皇子,乞求他改变主意。 不过,三皇子却是瞪大眼睛,急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卿乐瑶知道如今的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三皇子等人宰割,既然三皇子喜欢看,那她便装作很主动的模样,让三皇子看得舒服。 果然,三皇子激动的连茶杯都打翻了,还在她精疲力竭之时,拉开那三个侍卫,主动加入其中…… 累得晕倒的前一瞬间,卿乐瑶突然间发现了三皇子的秘密,原来他喜欢这种游戏…… 随着时间的推移,卿乐瑶每日的陪伴如同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三皇子的心田。 她不仅在才学上与三皇子有着共同话题,更在生活上细致入微地各种照顾他,使得三皇子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依赖与好感。 在卿洛雪因产后虚弱无法常伴左右的这段日子,卿乐瑶的地位逐渐提升,府中的侍女与仆人们也纷纷对这位善解人意的新宠刮目相看。 当然,为了逃过卿洛雪敏锐的洞察,卿乐瑶的刻意接近与上位计划在实施之后,不仅对卿洛雪刻意隐瞒,还祸水东引,让卿洛雪以为三皇子是被府中别的妾室所勾引。 随着卿乐瑶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逐渐上升,府中氛围变得微妙而复杂,府中的奴仆们见状,也纷纷帮卿乐瑶隐瞒此事。 卿洛雪虽身在病榻,却以为自己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她深知,若想在尔虞我诈的三皇子府中后宅稳固自己的地位,必须有所行动。 于是,卿洛雪开始暗中筹划,利用自己多年来积累的人脉与智慧,准备反击。 卿洛雪思来想去,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卿梦迟。 以前的卿梦迟可是对她言听计从的,现在她可是皇长孙的生母,若是现在跟卿梦迟示好,想来卿梦迟那个憨蹄子会立即跑来讨好自己的。 她也正好趁此机会,让那憨蹄子再给自己多制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不想,她跟着回礼一起送到九王府的信件,无一回应。 连她花费重金让手下婢女去九王府寻问,也被九王府中的下人推了出来。 听到婢女带来口信,说是九王妃说了,自己已经嫁到九王府,便跟卿国公府再无干系,至于卿洛雪这个嫡姐想要药,大可去他们九王府下的铺子里花钱买。 卿洛雪气的差点儿没吐出血来,不想卿梦迟这个憨蹄子现在如此贱,竟然敢不听她的话。 好,等着她利用皇长孙站稳位置,再好好收拾卿梦迟和她身后的九王府! 卿国公府虽然时不时的送些补品过来,可到底没多少实用的东西,让卿洛雪很是无奈。 正在卿洛雪所求无门之时,突然接到圣上旨意,命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带皇长孙进宫面圣。 卿洛雪当即想起一个人,现皇宫内院最为得宠的余贵妃,这可是她的亲姨母,母亲死后,她跟姨母也有些日子没见面。 现在皇后已逝,后宫之中除了太后便是贵妃独大,若有了她的支持,对付三皇子府中的这些侍妾们又有何难?! 在一场春雨绵绵后的清晨,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携着皇长孙的无上荣耀,身着淡雅绣花长裙,步入了金碧辉煌的皇宫。 她的目的不仅在于领取皇家的恩赐,更深的意图则是在于巩固自身地位,尤其是通过加强与姨母余贵妃的关系,来巧妙地排除潜在的威胁。 卿洛雪首先来到了御书房,面圣谢恩,皇帝龙颜大悦,赏赐颇丰,其中包括珍稀珠宝与封地。 太后虽然不喜欢她,但看到皇长孙不免开心,也赏赐了不少好物件。 仪式之后,她带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了余贵妃的宫殿。 这里,花香与墨香交织,恰似余贵妃的气质,温婉而不失威严。 “姨母,近来可好?雪儿特来探望,同时为皇长孙之事向您表达最深的感激。” 卿洛雪的声音柔和而谦逊,她缓缓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是一串由南海珍珠串成的项链,光芒温润,价值连城。 这是三皇子准备好的礼物,他的生母皇后虽然不在,但后宫之中还要有自己人,皇后在位之时,生怕身边的人站居高位,以至于自己突然死后,后宫之中并没有能切实帮到三皇子的。 若是余贵妃愿意帮他,三皇子自是十分满意的,在卿洛雪跟他提及此事之后,三皇子立即帮她准备了贵重礼物。 余贵妃微微一笑,接过了礼物,眼中闪过一丝嘉许:“雪儿有心了,你为皇室添丁进口,这是天大的喜事。不过,看你似乎有心事?” 她的话语中带着关切,也透露出阅人无数的敏锐。 余贵妃的嫡亲姐妹余氏死的原因余家家主已经大致告诉她了,无论如何,这个卿洛雪可是卿国公的种,而且,现在又生了皇长孙,没有诞下皇嗣的余贵妃也很想要一个靠山。 三皇子身份贵重,且又失了皇后这个生母,再者,三皇子侧妃卿洛雪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外甥女。 这也是余贵妃选择三皇子的原因。 卿洛雪稍作犹豫,环顾四周,确保无人窃听,才轻声说道:“姨母,雪儿深知深宫不易,三殿下也特意交代,让姨母有事便言语,只要三殿下和雪儿可以办到,定会全力以赴。” 第一百九十章 重回颠峰 “你和三皇子的心意本妃知晓了,如今你已诞下皇长孙,富贵无双,以后的路定会越走越宽的。” 余贵妃心满意足的点头,关切的说道。 “你不仅要照顾好皇长孙,还定要保重身子,这才数月未见,你便清瘦成这般模样。” 卿洛雪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的眼泪,抽泣的说道。 “姨母不知,雪儿过得辛苦,尤其在三皇子身边,诸多侍妾蠢蠢欲动,她们的存在,对我及皇长孙的地位构成了威胁。我一人势单力薄,还望姨母能在适当之时,帮我除去这些隐患。” 余贵妃听罢,眉头微蹙,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雪儿,宫中之事复杂多变,我自然会为你考虑。但一切还需谨慎行事,不能落下口实。你暂时只需安心抚育皇长孙,其他的,姨母自有安排。” 言毕,余贵妃轻拍卿洛雪的手背,以示安慰。 卿洛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深知这一举动意味着她与余贵妃之间无声的盟约已达成。 在这权力的棋盘上,她刚刚落下了一枚关键的棋子。 随后,两人在余贵妃宫院的亭台楼阁间漫步,谈论起养生育儿之道,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暗潮涌动。 卿洛雪深知,通过今日之举,她已悄然布局,为自己的未来铺就了一条更为稳固的道路,而在余贵妃的庇护之下,那些三皇子府中的侍妾们,休想再骑到她的头上。 余贵妃在听完三皇子侧妃卿洛雪的请求后,心中已有筹谋。 作为她将要依靠的大树,此事她一定会帮卿洛雪的,但她深知此事关乎三皇子的喜好,需处理得既隐蔽又周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于是,她开始布置一盘精妙的棋局,不动声色地为卿洛雪清除障碍。 首先,余贵妃利用自己在后宫中的影响力,不动声色地收集关于三皇子府中各侍妾的情报,特别是那些对卿洛雪地位构成直接威胁的人物。 她发现,其中一位名叫梅香的侍妾最为得宠,且颇有心机,常常在三皇子面前挑拨是非,对卿洛雪尤为不利。 这个梅香的父亲是个朝中五品官员,她是官员的嫡女,当初三皇子并不想要梅香,但为了跟三皇子扯上关系,梅香的父亲便让她以侍妾的身份入住三皇子府。 现在,见三皇子又得到皇上的常识,且卿洛雪因生产身体差,这个梅香也开始动歪心思。 况且,甚得三皇子喜爱的卿乐瑶也惯会收买府中的下人,让不少奴仆们皆将矛头对准了梅香。 余贵妃决定从梅香入手。 她先是秘密安排了一场看似无意的偶遇,让三皇子在御花园中“意外”听到宫女们议论,内容涉及三皇子在禁足之时,梅香跟宫中某位贵人私下勾结,而那个贵人正是梅香父亲十分想要勾结的朝中官员。 这场对话被设计得模棱两可,足以引起三皇子的猜疑,却又难以查证。 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三皇子耳中,他虽半信半疑,但心中已种下了猜忌的种子。 与此同时,余贵妃又通过自己在皇帝面前的影响力,不动声色地让皇帝对朝中官员与后宫勾结之事产生警觉,皇上的怒火也间接使得三皇子不得不对此事加以重视。 接着,余贵妃又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侍卫,以不经意的方式在三皇子面前“透露”,曾见梅香与一名可疑的官员府中庶女有过私下的接触。 这一系列微妙的线索,逐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怀疑之流,冲刷着三皇子对梅香的信任。 终于,三皇子在一次私下调查中,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梅香有罪,但种种迹象和流言蜚语让他无法忽视。 再加上卿洛雪的暗中操作,让本就心虚的三皇子当即痛下决心,将梅香以“行为不检”为由,送往远郊的别院“静养”,实则是剥夺了她在府中的地位和影响。 此事处理得极为隐秘,外人只道是三皇子府中的一次寻常人事变动,还以为是三皇子重得皇上器重,对于身边陪伴之人也进行了相应的筛选。 紧接着,余贵妃又如法炮制,将三皇子府中能叫得上名号的侍妾全都解决掉。 那些侍妾皆出自朝中的一些职位并不高的官员,还以为是自家女儿不争气惹恼了三皇子,不仅不敢吭声,还暗中计划着再选个漂亮听话的给三皇子送去赎罪。 而余贵妃的手段高明之处,在于她从不亲自出手,而是全都借助他人之手、利用信息与人心的操纵,悄然实现了卿洛雪的心愿,同时因着有了三皇子这个靠山,余贵妃也巩固了自己在后宫中的权威与影响力,颇有要被抬为皇后之势。 通过这一系列操作,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在府中的地位得到了显着提升,而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侍妾们,在目睹了梅香等人的遭遇后,无不心生畏惧,不敢再轻举妄动。 卿洛雪跟余贵妃二人联系的更加频繁紧密,连带着皇长孙也时常入宫,那场面颇像卿洛雪未出阁时的颠峰模样。 受到皇上和太后夸赞几句的卿洛雪一吐连日来的委屈,当即又跟余贵妃商量起对付九王爷和卿梦迟的事。 卿洛雪对卿梦迟恨之入骨,不对付她难以出这口恶气。 而余贵妃则想的是长远打算,皇上对九王爷言听计从,不趁着皇上龙体康健把九王府灭掉,就算三皇子登基,也没有她们好日子过。 二人一拍即合,还偷偷想了数十种方案,誓必要将卿梦迟和九王爷弄的家毁人亡。 即将年节,朝中内外事条繁忙,这几日天气倒是出奇的好,阳光温和地洒在九王府的朱红大门上,金碧辉煌的牌匾在光线下更显庄严。 三皇子侧妃卿洛雪身着华贵的织锦衣裳,怀抱刚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中的皇长孙,缓缓步入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府邸。 她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骄傲,眉眼间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焦虑。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至关重要 卿洛雪此行,一路上都在宣扬自己是为求得九王府中那位传说中精通医术、善解百病的九王妃卿梦迟的帮助。 皇上因皇长孙的诞生龙颜大悦,特赐珍稀药材与金银珠宝于卿洛雪和皇长孙,以示恩宠。 在这荣耀加身之时,她心中唯一的挂念便是确保孩子健康成长,故而决定亲自上门求助。 至于她的真实目的,自然不会公诸于众。 然而,当卿洛雪一行人抵达九王府门前,期待中的热烈欢迎并未出现。 大门紧闭,只有两名守卫笔直站立,面容冷峻,似乎对任何访客都无动于衷。 卿洛雪轻声吩咐侍女上前通报,言辞恳切,提及皇上的赏赐与自己的来意,希望得以见九王妃一面。 但侍女回报时,面色尴尬,只道是九王妃身体微恙,不便见客,连带着王府门口的守卫又冷着脸把他们赶了出来。 这番情景,如同冷水浇头,让卿洛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落与难堪。 她抬头望向那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失望,也有不甘。 身为皇室侧妃,何曾受过如此冷遇? 但她深知,九王府的规矩与神秘,非同一般,不可轻易触怒。 看到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卿洛雪淡眉微蹙,轻轻叹了口气,怀中的皇长孙似乎感应到母亲的情绪,发出细弱的咿呀声,她低头温柔地安抚,眼神中满是对孩子的疼爱与坚决。 她似乎已经决定,即便今日未能如愿,也不会放弃为孩子寻找最好的照顾。 转身之际,她对侍女轻声道:“我们回去吧,总有其他的办法。” 那落寞的转身和渐渐往回走的身影,留给众人未尽的期盼。 看着在微风中飘零的母子二人,周围人皆开始指指点点。 “看看人家三皇子侧妃多有礼貌,都抱着皇长孙前来求见,九王妃还将人家拒之门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按理说九王妃还是三皇子侧妃的庶妹,听闻曾经三皇子侧妃十分照顾她,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 卿洛雪听着一面倒的言论,心情大好,卿梦迟那个贱蹄子就应该遭所有人责骂。 不想,人群中突然一道浑厚的声音道:“前几天便听闻九王爷突然旧疾复发,疼痛难忍,定是九王妃怕王爷将病气过给皇长孙才不让进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三匹快马避开人群急驰而来,从衣着上看皆是王府的守卫,但每匹马上皆带着一大袋子草药。 门口侍卫连忙将门打开,不让那三个守卫有片刻的停留。 急切的身影让围观众人纷纷面露羞愧,九王爷一直重病在身还忧国忧民,九王妃更是处处照顾九王爷,这皇长孙本就康健且还有不少太医照拂,为什么非要抢一个照顾九王爷的九王妃? 这个三皇子侧妃真是不像话! 卿洛雪见状连忙低头说道:“原来是九王叔生病了,那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又装作识趣的离开,还不忘给身边的婢女使眼色,婢女会意的点头,特意退到一旁,询问九王府旁边的商户后得知,九王府的大门已有数日未开,且每天都有侍卫快马加鞭的送药材进府。 想到三皇子说九王爷也有数日未进宫,卿洛雪当即肯定了这猜测,她要快些回府,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殿下。 九王府内,卿梦迟正悠闲的窝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吃着葡萄,对于下人来报说卿洛雪带皇长孙求见之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撒出的大网,要等到鱼在里面多蹦几下,多牵扯些它们熟识的鱼进来,全都蹦哒的无力了,才好收。 陆今安正坐在她旁边,一边帮她剥着葡萄,一边帮她擦拭着嘴角流出的葡萄汁,只抽空看一眼冷月递来的奏折。 不远处,逐风正安排手下之人将刚进门三个侍卫所带回的药草搬到旁边的药炉房里,沅玉正在认真的炼药…… 马车缓缓驶离九王府,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车内的卿洛雪正暗暗计划着后续事宜。 她未曾料到,命运的另一场安排正悄然等待着她。 在回程必经的一条静谧小巷中,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靠,车帘半掩,露出一双明亮而充满期待的眼睛,那正是卿洛雪同母所出的妹妹——卿初妍。 因余氏跟卿国公府的管家私通一事败露,而导致卿初妍的身份一下子跌落数丈,从国公府的嫡女骤然变成身份低微的女子,好在从小不受余氏待见的她暗暗学医,如今也拥有一手令人称奇的制药技艺,才有跟别人谈话的资格。 多年来,她一直默默无闻地为卿老夫人提供药物,助其保持康健,这份秘密,除了时不时送信告知的卿洛雪,无人知晓。 虽然卿洛雪内心深处对这份血缘关系有所芥蒂,但在权衡利弊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卿梦迟现在飞黄腾达不愿意见她,还有九王爷那个病殃子牵绊着,一时间怕是难以给她制药,卿初妍的存在对于她的未来至关重要。 当卿洛雪的马车缓缓靠近,卿初妍轻轻掀开车帘,露出温婉的笑容,那份亲切与熟悉瞬间打破了姐妹间的隔阂。 她轻声呼唤:“姐姐,我在这里。” 见到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卿洛雪的神色略显复杂,但很快调整情绪,示意侍女停车。 她走下车,望着眼前这个自小便性格古怪,并不跟自己和娘亲亲近的亲人,心中五味杂陈。 卿初妍上前几步,递上一个小巧的药囊,轻声说:“姐姐,听闻皇长孙是早产,妹妹担心他的身体,特意制得新药,能帮助皇长孙增强体质,也是妹妹我的一点心意。” 这几日卿初妍发现宋一城恨不得每日都要待在宫中,只有想要她制药时方才匆匆回到别院一趟,她便暗中打听,方才知晓卿洛雪诞下皇长孙一事。 这才明白,宋一城将她制的药送给卿洛雪,却从未提起过她。 第一百九十二章 雄心壮志 卿初妍之所以同意给卿洛雪制药,就是想通过卿洛雪再次回到卿老夫人身边,回到卿国公府,不想宋一城竟然只顾自己,看来曾听卿老夫人无意间提及的那句,卿洛雪所生皇长孙是宋一城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真的。 卿初妍亲自来找卿洛雪,一来是通过她达到息目的,二来便是要抓住把柄,好好控制住宋一城,前往皇宫大内。 接过药囊,卿洛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感激。 长久以来,她虽对外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但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渴望被别人所爱护的,况且无论如何,卿初妍也算是她的妹妹。 此刻,为了皇长孙,为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卿洛雪不得不放下成见。 “初妍,你总是这样,默默地为我们做这么多。” 卿洛雪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她轻叹一口气。 “今后,我们需要更加紧密地合作,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 两姐妹的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虽然身份有别,但血脉相连,面对三皇子府内的风起云涌,她们唯有携手,方能在这复杂的斗争中寻得一线生机。 随着马车再次启动,载着她们各自的心思与未来的憧憬,一同驶向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明天。 卿洛雪一回到三皇子府,便匆忙将九王爷再次病重的消息告诉三皇子,三皇子的唇角露出大大的笑意。 “雪儿,你可真是本宫的贤内助,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待本宫暗中将军政大权尽收于手,再打九王叔一个措手不及。” 卿洛雪乖巧的点了点头,连忙说道:“殿下放心,这几日妾身一直带皇长孙进宫,皇上和太后都十分喜爱他,还让妾身明日再去。” 三皇子开心的看着面前的折子,眼中露出贪婪的笑意。 “好好好,雪儿,你办得极好。” 阳光穿透紫禁城错落有致的琉璃瓦,洒在蜿蜒的御道上,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怀抱皇长孙,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步踏入这金碧辉煌的皇宫。 皇长孙白净的面庞在阳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纯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柔和。 正当一行人行至一处幽静的御花园时,一位英姿飒爽的大内侍卫恰好从旁经过,他身着黑色铁甲,腰间佩剑,步伐稳健,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卿洛雪手中的婴儿,刹那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激动。 他就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 宋一城心中暗潮汹涌,这看似平凡的相遇,实则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因为他知道,那襁褓中的皇长孙,正是他的骨肉。 他与卿洛雪的情缘无人知晓,也不敢让人发现。 如今,再看着自己的血脉成为皇家之宝,宋一城心中既有满足,也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为了能与亲生骨肉及旧情人相见,宋一城不动声色地利用职务之便,巧妙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偶遇”。 他借故巡视,故意放慢脚步,待卿洛雪一行人经过时,假装不慎掉落一枚令牌,令牌滑落在卿洛雪脚边。 他随即上前,礼貌而恭敬地弯腰拾起,同时用眼角余光深情地凝视着小皇孙,低声说道:“三皇子侧妃,微臣失礼了,请问小殿下安好?” 卿洛雪微微一怔,旋即礼貌回应,她虽知晓宋一城心中所想,却也明白宋一城的心思。 为了让宋一城更加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卿洛雪轻轻将孩子侧抱,特意让宋一城看清楚孩子的小脸,见宋一城眼中露出惊喜的光时,又轻柔地回答:“多谢宋副统领关心,小殿下一切都好。”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宋一城内心翻涌的情感被他深藏于心底,只在眼神交流中传递着对儿子的爱与对卿洛雪的关怀。 他暗暗发誓,无论将来如何,都要在能力范围内保护他们母子周全,哪怕这守护只能在暗处进行。 随着卿洛雪一声轻微的咳嗽,宋一城恢复了常态,再次行礼后,便以职务为由匆匆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坚定的背影。 而这场看似平常的偶遇,却在两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年少欢喜,初次倾心,终究是各自留存于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感情。 一连数日,卿洛雪皆以年节将至,进宫帮贵妃娘娘装饰后宫为由带着皇长孙在皇上和太后跟着走动,三皇子对此甚是满意,而卿洛雪在跟余贵妃商量后续事情的同时,也会时不时的私自会见大内侍卫统领宋一城。 三皇子整日忙于政务,对于卿洛雪也只是利用罢了,希望得到慰藉的卿洛雪自然会靠近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宋一城。 而在后宫见多识广的余贵妃未了自己的外甥女和未来的荣耀,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是个不安分的,为她保守秘密,自己和余家以后才能得到更多。 不过,这些皆逃不过逐风手下的风卫们,他们将此事事无巨细的告诉自家王妃。 让卿梦迟在王府喝茶吃果子的空档,将所有网子全都布好。 除夕之夜,皇宫之内灯火辉煌,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夜色中更添几分庄严与华美。 皇宫内院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节日的喜庆气氛,红灯笼高挂,彩绸飘扬,仿佛连空气中都跳跃着欢快的音符。 皇上龙心大悦,特旨遍邀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以及诸位皇子,共聚太和殿前,举行盛大的年夜宴。 随着暮鼓晨钟的悠远回响,群臣身着朝服,依次而入,袍服下摆拖曳在光洁的御道上,宛如流动的织锦。 嫔妃们则身着华贵的宫装,头戴珠翠,步履轻盈,如朵朵盛开的牡丹,竞相绽放于这历史的舞台上。 在这璀璨群星之中,三皇子与他的侧妃卿洛雪所出的皇长孙尤为引人注目。 三皇子身姿挺拔,英气勃发,一袭绣有龙纹的织金蟒袍彰显其尊贵身份,眉宇间流露出的不仅是皇家的威严,更有对未来的雄心壮志。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逼宫 而侧妃卿洛雪,温婉贤淑,淡妆素雅,她怀抱中的皇长孙,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孩童粉雕玉琢,双眸清澈明亮,透着一股子聪明伶俐,即便是初次面对如此隆重的场合,也丝毫不显怯场,反而偶尔展露的天真笑容,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乐声悠扬,各式珍馐美味琳琅满目,展现出大年夜的丰饶与和谐。 皇上亲自主持,与群臣共叙国事家常,同时也不忘对皇长孙投以慈爱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帝国未来的希望之光。 随着夜幕的深沉,烟花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照亮了整个京城的夜空,也映照着每一个人脸上的喜悦与憧憬。 这一刻,无论是君王还是臣民,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与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之中。 正当宴会上气氛融洽,皇上突然看到身旁太后和身侧九王府的位置皆是空的,当即出声询问。 “母后、九王弟和九弟妹还未来吗?” 旁边的大内太监总管连忙说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偶感风寒服了药不想起身,九王爷身子不适,九王妃正在府中照拂,九王府也早早递来消息。” 此消息一出,宴席上顿时弥漫起一阵轻微的不安。 而三皇子听闻此事,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 他深知,九王叔作为皇室中颇有威望的一员,前段时日又将军政总权揽于手中,让他没有丝毫可乘之机,其健康状况的恶化无疑为自己的储位之争带来了一线转机。 他病的还真是时候。 三皇子迅速行动,让手下亲随秘密联络了几位朝中重臣,趁着所有人欣赏宫宴歌舞之际,他们在偏僻的御花园一角低声密谈,企图借九王爷病重之机,向皇上提出由三皇子接管军政总权,并暗示立其为储的请求。 这些重臣或是出于对三皇子才能的认可,或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纷纷表示支持。 夜色如墨,皇宫内院却是灯火辉煌。珠帘轻卷,玉阶生烟,丝竹之音悠扬,与殿外寒风凛冽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是权力与荣耀交织的舞台。 大殿中央,龙椅之上,皇帝端坐,面容沉静,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算计。 而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衣饰华丽,神色各异,其中,重回宴席的三皇子更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尤为引人注目。 随着宴席渐入佳境,酒过三巡,气氛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三皇子起身,举杯向皇帝敬酒,其举动看似恭敬,实则暗含锋芒:“父皇英明神武,治国有方,儿臣等皆感佩不已。” 言毕,前皇后母家的一位老臣起身道:“陛下,今日乃除夕佳宴,但老臣有一言,不吐不快,虽然现在国泰民安,然国不可一日无储,天下百姓亦亟待一位明君以安民心。老臣斗胆,请陛下早日定下储君之位,以固国本。” 言罢,在三皇子目光扫视四周之后,只见群臣中不少人面露赞同之色,更有几位重臣缓缓站起,以示支持。 声音沉稳,字字铿锵:“三皇子仁孝双全,才智出众,实为储君之选。微臣等愿联名上书,恳请陛下顺应天意,早立太子。”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紧张,空气似乎凝固。 皇帝目光逐一扫过这些站起的大臣,其中不乏昔日的心腹与肱股之臣,面色逐渐凝重。 他深知,这不仅是三皇子的个人意愿,更是朝堂势力的一次较量与展示。 “诸位爱卿,心系国本,朕心甚慰。” 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储君之位,关乎国运,朕自会审时度势,择贤而立。今日之议,朕铭记于心,但此事非同小可,需从长计议。” 言毕,皇帝轻轻一挥手,示意宴会继续,想要以不变应万变,巧妙地将这场突如其来的逼宫之势暂时化解。 然而,大殿之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老臣言辞犀利,颇有逼迫之意。 “陛下,今日虽是宫宴,但却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子时一过便是明年,新旧交替,辞旧迎新,陛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这一举动,无疑在平静的皇权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涟漪四散,波及深远。 皇上心中有数,看着台下盯着自己的人,隐在袖中的手不由握紧,看来这些人今日是一定要逼宫了。 然而,正当这股暗流涌动,皇上陷入两难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发生了。 “九王爷,九王妃到!” 随着内侍的高呼,九王爷陆今安在九王妃卿梦迟的搀扶下,竟缓缓步入了太和殿。 陆今安虽面带病容,但眼神依旧坚定,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三皇子及其支持者的计划。 卿梦迟温柔而坚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夫君的关怀与支持,两人并肩而立,展现出了皇族不屈不挠的精神风貌。 “臣弟参见皇上。” 陆今安的声音虽有底气,但行礼之时那副歪歪倒倒全凭卿梦迟扶持的模样,看着就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的模样。 皇上见状,面上露出既惊讶又欣慰的神色,急忙亲自上前将九王爷扶起,关切的询问他的病情。 “九弟请起,快宣御医来。” 陆今安虽体弱,却坚持行礼,简短地说道:“皇兄不必麻烦,臣弟这是老毛病了,休息几日便会好的,只是想到除夕家宴,不愿错过跟皇兄团聚的重要时刻。” 其话语中透露出的坚韧与责任感,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接着,在陆今安那犀利的目光所及之处,三皇子帮派的大臣们皆眼露惊色。 虽然九王爷尚在病中,可那眼中的警告之色,却是凌厉非常,丝毫不减。 他们还要继续吗? 三皇子也不由脊背发凉,九王叔都要病死了还来什么来?! 看到母后族中老臣对他微微摇头,只能忍气吞声的将之前计划好的图谋暂时搁浅。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小孩一般见识 然而,三皇子已经躁动的心又岂能轻易熄灭,看着病殃殃的九王叔,准备再一次逼宫。 而刚刚的事也让皇上意识到,在皇权继承的问题上,稳定与团结远比个人的权力欲望更为重要。 如今,他身体尚且康健,三皇子便想逼迫夺权,若是一旦立储,他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宴会正在一片和睦而又略显微妙的氛围中继续进行着,三皇子看着身上的织金龙袍,眼含精光,他环视四周,见九王爷步履蹒跚,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心中窃喜,以为时机已至。 前皇后家族中老臣在接收到三皇子用眼神传来的信息之后,当即起身,对皇上举杯朗声道:“陛下,今日宫中双喜临门,三皇子府侧妃诞下皇长孙,我天佑有望,先帝爷曾有言在先,立储者当有后,还请陛下立储以安民心!” 言罢,群臣哗然,纷纷附议,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 然而,九王爷轻轻咳嗽,缓缓抬眸,目光如炬,病容之下隐藏着锋利。 他淡然一笑,缓缓起身,字字铿锵:“此事勿急,朝堂之事,还需详查,以免落人口实。” 语毕,众人面面相觑,左右相看却发现刚刚坐在三皇子身边抱着孩子的侧妃卿洛雪已然不见踪影。 坐在皇上侧边席位的余贵妃心底一紧,这种混乱的场合,卿洛雪怕是又跟宋一城私会去了,连忙打着圆场。 “许是侧妃害怕皇长孙饿了,便跟着乳娘抱下去喂了。” “哦?皇长孙也来了?” 陆今安身边的卿梦迟一边吃着桔子,一边不经意的说道:“本妃刚刚跟王爷恰巧从侧殿经过,看到一个人,极像是三皇子侧妃,可她怀中并没有抱着孩子。” 三皇子本就疑心颇重,当即起身瞪着卿梦迟,质问道:“你说什么?” “对长辈说话不用尊称,还敢用质问的语气。” 陆今安冷眸微抬,强大的气场压的三皇子喘不过气来。 “逐风,掌嘴。” “遵命。” 逐风闻言,当即飞身上前,对着三皇子便是左右开弓。 三皇子被打得眼冒金星,却清楚的明白自己对王婶不敬势必会引起皇室宗亲们的不满,连忙低头认错。 “侄儿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王婶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 卿梦迟见好就收,看到三皇子被打成猪头的脸心底已经乐开了花,为了不让三皇子错过好戏,连忙嗔怪的晃了晃陆今安的胳膊。 “看你把三皇子吓的,你是人家的叔叔,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说着,卿梦迟特意转过头睨了逐风一眼。 “你也是的,下手没个轻重,三皇子可是要当储君之人,小心他报复你。” 陆今安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卿梦迟的眼中满是宠溺,小丫头说什么都对。 逐风则低着头,恨得不把之前遇到的所有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没有笑出声来。 王妃要不要说的如此直白,还有那个三皇子的脸本来被他打的红肿,经自家王妃如此一说,又变得铁青,真是太好笑了。 皇上则是冷漠的看着三皇子,这个儿子曾是自己最心爱的皇子,现在看来已经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去把你的侧妃和皇长孙带来,朕要问问清楚。” “是,父皇。” 三皇子当即点头,高昂着头跨出门去,期间还怂恿了好几个大臣跟他一同前去,刚刚在九王叔这里失的面子,他定要悉数找回来。 皇上也让身边的内侍总管前去一探究竟,他要找到机会,将三皇子压制住。 夜色如绸,月光倾洒,侧殿内,烛火摇曳,光线昏黄,这里远离了宴席的喧嚣,只有偶尔传来的丝竹余音,提醒着外界的繁华。 三皇子侧妃卿洛雪身着一袭轻纱长裙,衣裳上的绣花在微弱的烛光下若隐若现,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 与此同时,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已静候多时。 他穿着考究的锦袍,站立的姿态透露出几分从容与自信。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便心照不宣地走向彼此,仿佛整个世界在此刻都为之静止。 卿洛雪轻启朱唇,声音细若蚊蚋:“今夜过后,三皇子便要立为储君,我和皇长孙怕是于他无用了。” 她的语气中除了害怕,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冒险的快感。 宋一城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执起卿洛雪的手,动作温柔而充满挑逗:“三皇子府中的侍妾们已经被你给收拾了,暂时还没有人怀有身孕,你和孩子暂时不会有事,在这繁星之下,能与雪儿妹妹共度良宵,是我梦寐以求之事。请让在下,为这幽会添上一抹难忘的色彩。” “城哥哥,坏死了。” “一会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坏……”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缓缓步入侧殿更深处,那里摆放着一张铺着柔软织物的榻,周围点缀着几盏香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旖旎。 他们或坐或卧,低声细语,分享着那些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与梦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 此刻,他们仿佛忘记了身份与责任,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温存与自由之中,享受着彼此给予的温暖与慰藉。 三皇子带人在侧殿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动静,还以为是哪个不检点的宫人和侍卫私混,但凡进入宫中的女人全是父皇的人,想到此事若是公诸于众必会让父皇蒙羞,或许一气之下得了重病,变得跟九王叔那个病殃子那般也说不定。 思及此,三皇子当即带领众人冲上前去,破门而入。 巨大的破门声惊动了房中之人,可也足以让先进门之人看清楚,前面的帘幕之中确实有两个人影。 一阵风起,帘幕微动,露出了一个女子与一男子纠缠的侧影,仔细一看,那女子正是三皇子的侧妃,皇长孙的亲生母亲卿洛雪,而她身边的男子则是卿国公府嫡子卿致远。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各自取舍 群臣哗然,场面一时失控。 “我莫不是参汤喝多了眼花看错了?” “这卿致远跟卿洛雪可是,兄妹……” “听闻三殿下迎娶侧妃当晚,卿大公子便已经爬过侧妃的床榻……” 三皇子更是怒火中烧,当即命令亲随。 “把那个不要脸的荡妇给本宫捆回府中。” 亲随不敢耽搁,连忙将卿洛雪跟卿致远一同捆起来拖离开来。 而三皇子则看着凌乱的侧殿,再看着正在晃动的窗户,眼中的阴冷更甚,刚刚他虽听到那贱妇喊着“哥哥”,可他第一个冲进殿中之后,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正在他破门之后闪出窗外,看来有些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恶心。 卿洛雪这个贱妇竟然敢当众令他难堪,他绝不会留她! 卿梦迟和陆今安倒是不动声色的吃着茶点,此事倒不是他们亲手所为,只是卿初妍被宋一城所骗,以为他心仪自己,想要利用他。 不想,宋一城却是想要利用卿初妍给卿洛雪和他自己所出的“皇长孙”铺路,苦心研习医毒之术的卿初妍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故意在宋一城的身上和卿洛雪的药里下了东西,让他们二人忍不住互相吸引。 卿初妍就是要让二人的私情公诸于众,让宋一城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 不过,宋一城到底是内力不弱,听到破门的动静,强忍着内心的躁动,拼了命的破窗而逃,还不忘将听墙根儿的卿致远给拎回去扔到卿洛雪身边,像他这种背信弃义,无情利用之人,除了宋一城也没谁了。 陆今安将面前的热茶递到卿梦迟面前,低声道:“要不要让逐风带人将宋一城给抓回来?” “不必,” 卿梦迟塞了瓣剥的晶莹透亮的桔子到他嘴里,“宋一城此人虽无用,但卿初妍却宝贝的很,她既然能给卿老夫人下蛊,想来背后有高人指点,我们且放长线钓大鱼。” 至于卿洛雪和卿致远,即已入局,便好好“享受”。 大内总管太监将此事告诉皇上后,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与怒火。 “你说什么?三皇子侧妃抱着孩子跟人私通?” “陛下息怒,” 大内总管太监连忙上前劝道:“奶娘早已把皇长孙抱走了。” 皇上本就生气,再一抬头,看到衣衫不整的卿洛雪和卿致远被捆着拖进来,更加震怒,龙颜大变,拍案而起。 “何等荒唐!想来那皇长孙的来历也不明朗,滴血验亲,即刻执行!” 为了维护皇家尊严,减少宴会上的慌乱,皇上不动声色,暗中命人带走了三皇子府所出的皇长孙,并安排在偏殿进行滴血验亲,这一举动在无声中掀起了波澜。 偏殿内,烛光摇曳,气氛压抑。 三皇子面容惨白,紧抿双唇,眼神复杂地望着卿洛雪,心中五味杂陈。 卿洛雪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昔日的娇艳此刻尽失,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她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怀念宋一城曾经带给自己的感觉,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还觉得除夕宫宴不会有人发现,甚是刺激,想不到宋一城那个软蛋,遇到事情竟然第一时间跑了,还把卿致远给弄进来。 这还不如被人发现自己跟宋一城在一起。 但现在的她也只能先将自己摘出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三皇子,摆明了一副被卿致远胁迫的模样,希望三皇子能看在皇长孙的份上保她。 可是,皇上竟然要滴血验亲! 怎么办?怎么办? 要知道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三皇子的! 太监、宫女及几位心腹大臣环伺四周,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随着太医的到来,仪式正式开始。 不过,太医院院正倒是一脸为难。 “陛下,这皇长孙乃三皇子侧妃所出,而卿家大公子本就是皇长孙的亲舅舅,滴血必定相融。” 卿梦迟熟知《医毒药典》,自然知晓这滴血验亲其实并不靠谱,但见三皇子如此醉心于储君之位,定会暗中插手。 而皇上也不会太纠结于皇长孙的真实身份,只要三皇子侧妃失德在先,三皇子这个夫君便难辞其咎,皇上便能再次压制住他。 太医已准备好了两碗清水,锋利的针尖轻轻刺破了三皇子与皇长孙的手指,血珠缓缓滴入清水中,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血滴在水中缓缓扩散,却未能如预期般交融,而是各自保持着界限,清晰可辨,如同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血脉的联系。 这一刻,整个偏殿陷入死寂,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烟花声,显得格外刺耳。 皇上的目光冷峻,失望与痛心交织,瞪着三皇子吼道。 “好你个三皇子,为了储君之位竟然敢如此糊弄朕!” 而对于三皇子而言,这不仅仅是背叛的揭露,更是未来与前程的双重断送。 所以,他不得不早做准备,早在太医来的路上便让亲随给太医塞了重金,还许下重诺,恳请太医院众人,定要帮自己度过难关。 正在皇上气的胸廓起伏之际,那碗中的两滴血突然间慢慢移动,接着便融合在一起。 “父皇且看,” 三皇子激动的盯着碗里,“儿臣跟皇长孙的血,真的相融了。” 皇上原本还想怒吼,不想伸头看去,竟然真的看到金碗内的两滴血竟然完全融合到一起。 卿洛雪眼中满是泪水,她头顶悬着的那把剑已经落下了,但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切,不由害怕的浑身发抖。 “陛下,” 卿耀宗本已放弃了卿致远,但为了整个家族和自己的荣耀连忙跪地向前请罪。 “老臣的儿子平日里跟他妹妹关系甚好,许是今日喝了些酒,便不知分寸,做出此等败坏德行之事,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年迈且仅有一个嫡子的份上,饶了他。” 巧儿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卫氏所出的庶子也颇有长进,这个好吃懒做,只会惹事的嫡子,再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得不面对 众朝臣个个都是人精,见卿国公特意只说卿洛雪和卿致远的德行而不是人伦纲常,便也心中有数,谁家兄妹会开玩笑到随意脱衣?! 不过卿国公财大势大,他们惹不起,便不去招惹,只低头装听不懂算了。 太医院院首趁乱退了下去,还不忘给旁边的跟班太医使眼色,让他记得将滴血验亲的水端下去倒了。 收了三皇子的银子,只是想要再给自己拓宽条路,可不想被圣上发现,连小命都搭上。 皇上见众朝臣皆是如此,顿时失望透顶,难怪九王弟一直说现在的朝臣们不堪重用,建议他广开恩科,招揽更多的有用之士,树立威信。 当即挥袖下令:“既然此事只是三皇子和卿国公府的家事,便命你们各自带着涉事二人回府禁足,反省己过!” 至于储君之事,休想再提。 三皇子知晓此事已经激起了父皇的逆鳞,因为此事让自己争储的计划全部搁浅,他只能先带卿洛雪和皇长孙回府,以后再图之。 此时的宫宴,喜庆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权力的游戏再次以残酷的方式展现了它的不可预测。 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或惊愕、或惋惜、或幸灾乐祸的脸庞。 而三皇子和卿国公的身影,在侍卫的簇拥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与耻辱之中。 除夕之夜,盛宴的余温尚未散去,宫灯犹自摇曳生辉,映照着长廊尽头的御书房。 皇上步履沉稳,身后跟着的是面色凝重的九王爷夫妇二人,他们穿过寂静无声的宫殿走廊,每一步都踏在厚重的历史与未知的未来之间。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未散的寒气。 皇上轻挥袖袍,示意侍从退下,随后缓缓落座于龙椅之上,目光深邃,望向眼前的九王弟与弟媳,眉宇间难掩忧虑。 “今日宴会,诸臣欢颜之下,朕却察觉到暗流涌动。”皇上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三皇子急于立储之心,已非秘密。朝臣之中,有人心怀异志,蠢蠢欲动,此情此景,令朕忧心忡忡。” “皇兄所虑极是。” 九王爷身子挺直,丝毫不以为意:“三皇子想要立储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他虽年长且又是皇嫂嫡出,但立储之事,关乎国之根本,不可不慎。朝中各派势力错综复杂,一着不慎,恐将引发不测之变。” 卿梦迟身为王妃自不会干涉朝中之事,但皇上非要她跟陆今安一同前来,只能坐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 皇上一直庸碌,整日上朝也只是走个过场,今晚突然看到不少朝臣们站在三皇子身边,他突然间发现,原来他的国家他的臣子们根本就是表面上逢迎他。 前所未有的担心害怕,让皇上清楚的明白,再不行动,他的皇位怕是坐不久了。 “王弟所言甚是,但今日宴会,王弟也看出来了,那些朝臣个个见风使舵,根本不堪所用,朕想问问王弟到底有何办法能收回朝臣之心。” 陆今安自然明白皇上的担忧,但他之前也跟皇上提及过,可皇上一直装睡不醒,直到今日被他自己的亲儿子算计,方才不得不面对。 只能淡淡开口:“朝臣人心动荡,实则也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或许,皇上方可适时展示皇权的稳定与决心,同时加强与朝臣之间的沟通,稳定人心,方能逐步化解这场风波。” 皇上闻言,沉吟片刻,点头道:“王弟所言极是。立储大事,需从长计议,兼顾国家安稳与朝堂平衡。朕会择机与众臣商讨,力求做到公正无私,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同时,也需密切留意各方动态,防微杜渐,确保社稷安宁。” 陆今安没有再开口,皇上的想法固然很好,但想要实施可不是一日之功。 卿梦迟只在一旁静静的陪着陆今安,一句话也未曾多言,先帝爷曾经征战四方,甚是勇猛,子嗣繁多,且当时为了夺得皇位,争得头破血流,手足相残,先帝爷对此十分厌烦,这才给了皇上这个捡漏的机会。 再者,皇上登基之后,大小事宜皆让陆今安这个强干的九弟在管,所以才能如此滋润,现在经此一遭,他担忧害怕,再无主见也属正常。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对话,仿佛成了这宁静夜晚中的一缕清风,试图吹散笼罩在皇城上空的阴霾。 在这权力的中心,每一个决定,都如棋局上的落子,影响深远。 皇上与九王爷夫妇深知,前方路途坎坷,唯有智慧与决断,才能引领帝国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卿国公府里。 这晚的夜,比往常更加沉闷,空气似乎凝固。 书房内,烛光昏黄,卿国公背手踱步,面色铁青,而卿致远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一室寂静,只听得到偶尔的叹息与心跳声。 卿国公被皇上训斥,灰溜溜的从除夕夜宴中归来,脸上阴云密布,脚步沉重地踏入国公府,府中灯火通明,却似乎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一进府,他便直奔卿致远的居所,本想跟这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说教说教,不想一进门便看到从宫中回来的卿致远非但没有丝毫反省,反而又跟院中的婢女们鬼混在一起,怒气几乎溢于言表。 “致远,你给我说清楚,今夜宫宴上,你与卿洛雪私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可是三皇子侧妃,皇长孙的母亲,你在偏殿的所做所为,是想当众打三皇子和皇上的脸,将我们国公府置于火上烤吗?!” 卿国公的声音震得屋内烛火摇曳,平日里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添了几分怒容。 卿致远闻声,面色苍白,却还强作镇定,试图辩解。 “父亲,此事纯属误会,儿子并未做出格之事,只是看到妹妹偷偷进了偏殿,一时好奇,谁知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将儿子拎了进去,想来也是妹妹想念儿子想念的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暗潮翻涌 “误会?整个京城今晚就会传遍你的荒唐事!你知不知道,这不仅仅是你个人的耻辱,更是整个卿家的耻辱!”卿国公怒不可遏,挥手示意亲随上前,对儿子施以严刑拷问,誓要查明真相。 而卿致远又怎么会说真话,自那日送卿洛雪去三皇子府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新收的几个通房虽然眉眼长得跟卿洛雪有几分相像,便到底是隔靴搔痒,没太多意思。 今日,他明明再看到卿洛雪出落的更加动人,心也跟着痒痒起来,这才跑去扒墙根,他进去之后,卿洛雪那衣服可早就脱了的,想来也是在等他。 可卿致远的话听到卿耀宗的耳朵里却是没有丝毫可信度,他清楚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卿洛雪也是他看着长大的,那女人心高气傲的,又是三皇子侧妃,抛开一切伦理不谈,她也绝对看不上卿致远。 “还不说实话,上重刑。” 眼看卿致远即将被卿耀宗折磨的不成样子,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卿老夫人闻讯赶来,满面焦急,眼中含泪。 “耀宗,远儿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何至于此?” 她蹒跚上前,试图阻拦,却显得力不从心。 “致远,他是我的嫡子,是我卿家的希望,却非要行此不矩之事,置家族名誉于不顾,我自不能容他。” 卿国公的话语中,既有责备,也有难以掩饰的痛心。 卿致远疼痛难忍,也知父亲此次是动真格的了,艰难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悔意:“父亲,孩儿知错了。今日之事,确是孩儿一时糊涂,但也是卿洛雪勾引孩儿在先,孩儿再混也知晓那是在皇宫之中,请父亲想念孩儿,孩儿愿接受家法惩罚,只求父亲给孩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耀宗,远儿虽有过,但他毕竟是我们卿国公府的骨肉。” 卿老夫人闻言,颤巍巍地扶着门框,眼中满是不忍。 “再者余氏那贱妇跟人私通,你也验过,远儿切切实实是你的亲生儿子,可那卿洛雪到底是谁的种还未可知,此事既已被人知晓,你要摆出姿态我也能理会,但家法惩罚,点到为止,让他记住教训即可。” 此时,府中的气氛异常压抑,但又似乎有一丝转机。 卿国公深吸一口气,怒气稍减,确实,在发现卿初妍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之时,他便第一时间给卿致远做了滴血验亲,女儿终究是要外嫁的,儿子可是自己的血脉传承,不容有错。 而卿洛雪已经嫁入三皇子府,所以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骨血,而且,余氏那个不甘寂寞的贱妇想来所身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此事到底是被皇上和朝臣们知晓,卿国公面子上挂不住,仍然严厉:“家法不可废,但目的在教,不在罚。致远,你将被闭门思过三个月,期间需抄写家训千遍,深刻反省。这院中的通房侍妾全都打发走,同时,取消你一年的月例,以此为戒。” “不要啊,父亲。” 别的事卿致远都无所谓,但让他打发走通房侍妾,真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孩儿跟那些通房侍妾们都有感情了,没有她们的陪伴,孩儿孤枕难眠……” 卿耀宗闻言,本就怒火中烧,而一旁,巧姨娘眼神闪烁,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轻轻上前煽风点火:“老爷,大公子还小,不懂事才闯的祸。不过是一些妾侍通房,留下就留下了,大公子素来上进,又有老爷严加管教,定然不会连累卿家声誉的。” 巧儿现在颇得卿耀宗的喜欢,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暗中跟卿梦迟联系,刚刚听闻老夫人过来帮卿致远求情,她也连忙赶来,想不到看了这么出大戏,卿梦迟说过,让她有机会对卿致远动手,之前她费尽心思想嫁给卿致远,不想那个渣男竟然提起裤子不认账,那便死不足惜。 “都到了议亲的年纪,还小什么小,他可是卿国公府的嫡长子,身不正,如何给幼弟们做好榜样?!” 卿耀宗原本平息的怒火瞬间再次涌出,想到除夕夜宴被皇上斥责赶出来一事,便十分窝火。 偏偏这个儿子还烂泥扶不上墙。 “他活着只会让卿国公府蒙羞。” 卿老夫人闻言,心中一紧,看向巧姨娘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身为妾室的巧姨娘为了腹中的庶子定会算计卿致远,但此事确实是卿致远做的不对,且这孙子真真是个不懂事的。 但卿致远到底是老夫人亲眼看着长大的大孙子,她是一定要保护好他的。 “耀宗,你先冷静下来,好好跟远儿谈谈。远儿确实有错,自有家法处置便可,让皇族和外人好好看看,咱们卿家是有体统的。但远儿到底是你的亲骨肉,咱们要给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卿老夫人竭力劝解,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然而,卿国公盛怒之下,虽有理智却已痛下决心,他挥挥手,示意亲随将卿致远院中的通房侍妾们全都拖走。 卿致远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侍卫按倒在地,场面一片混乱,卿老夫人痛心疾首,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被家法处置,心中悲痛万分。 而巧姨娘则紧紧拉着卿耀宗的袖子,乖巧的站在他的身边。 再看到卿致远因为通房妾室们离开,痛苦的躺在地上那要死死活的模样,卿耀宗顿时反应过来,余氏那个不成器的贱人能管教出什么懂事的儿子,他卿国公身强体健,想要多少儿子没有?! 思及此,卿耀宗示意亲随卿平上前,给他使了眼色,便带着巧儿回去休息了。 这一夜,国公府内,权力、亲情与阴谋交织成一张复杂的大网,将每个人的命运紧紧缠绕,无人能够逃脱。 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落寞的踏入府邸,夜色已深,宫宴上的繁华与喧嚣仿佛已被厚重的府门隔绝在外。 他心中却如翻涌的暗潮,无法平息。 第一百九十八章 越来越好 在除夕宫宴会上捕捉到的那一幕,如刺在喉,让三皇子不得不面对。 卿洛雪侧妃与卿家大公子卿致远鬼混不是第一次了,那另外那个黑影又是何人? 他步入卿洛雪的房间,烛光摇曳,映照出她惊慌失措的面容。 三皇子的声音冷若寒冰:“今夜宫宴,与你纠缠之人到底是谁?” 卿洛雪跪伏于地,泪眼婆娑,却始终紧闭双唇,不愿吐露半个字。 三皇子的怒意渐盛,但更深处,是一种被背叛的痛楚,紧紧的伸手掐住卿洛雪的咽喉,阴冷的瞪着她。 “本宫平日里对你太好了,让你胆敢如此欺瞒于本宫,你若不说,本宫便把你和那个小野种身上的皮肉一寸一寸的割掉。” 卿洛雪吓得浑身颤抖,她清楚的明白三皇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事已至此,倒不如来个痛快,这种卑微屈辱的日子她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殿下都已经亲眼所见,何必再来问妾身。” “呵呵,” 三皇子冷冷一笑,看着卿洛雪的眼睛更加阴毒。 “卿大公子那脑子你知晓,本宫亦知晓,若说他贪恋你的美色,色胆包天,做出有违纲常之事,本宫固然相信,但在除夕宫宴上抛下孩子跟人私会,你那个蠢笨胆小的大哥绝对不会,既然你不想说,那以后便不必再说了。” 若让他知晓真正跟卿洛雪暗中往来之人,看他如何收拾他们! 接着,三皇子连看都不再看卿洛雪一眼,冷声道:“你与那个野种,暂且禁足于偏院,好好给本宫反省。” 说着,三皇子径直离开,而卿洛雪看着三皇子远去的背影连忙将扔在地上的皇长孙抱在怀中,她知道今日在宫宴之上所发生的事确实应该要了自己的命,但一心想要上位的三皇子是一定会保住她怀中皇长孙的。 滴血验亲已成,这孩子也是上了官家玉碟的皇长孙,保住了皇长孙,她这个当母亲的才能活命。 现在唯一希望的便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宋一城能快些来救他们逃出升天。 偏院寂静无声,只有月光淡淡洒落。 卿洛雪与皇长孙被安置于偏院的房间内,日常所需虽简,虽未至于断粮,但每日只有人送来一次清水与简朴的食物。 至于受冷挨饿的皇长孙,三皇子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仿佛府中没有卿洛雪这个侧妃跟皇长孙似的。 宫中偶尔派人来送些日常赏赐,实则是看三皇子在府中做什么,得到的消息皆是三皇子整日待在书房看书习字,安静的仿佛置身于世外,没有半分争储之心。 当然,只有卿梦迟和陆今安知晓,在这段禁足的日子里,三皇子并未置身事外,他暗中调查奔走,就是想要召集势力,再次行动。 不同于三皇子府的压抑欺诈,九王府自除夕之夜过后,一直灯火通明,红灯笼高悬,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挂着各种各式的灯笼,喜气洋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九王爷大婚当晚。 窗外,雪花纷飞,为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增添了几分祥和与宁静。 九王爷与王妃身着简单华美的衣服,安然的坐在房中,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们的温情而温暖。 厅内,一张铺陈着精致餐具的长桌中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酒、点心,每一个皆十分精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菜肴不仅有皇家御厨精心准备的山珍海味,还有卿梦迟和陆今安亲手制作的几样家常小菜,蕴含着家的温馨与甜蜜。 二人一个忙着扎灯笼,一个在灯笼上描画,忙累了便稍事歇息吃些桌上的酒菜点心,时不时的相视一笑,心照不暄,那默契与深情,比房中的碳火还要温暖。 旁边的小白虎静静的守着卿梦迟,许是房中的气氛太过温馨,不多时便在她裙边安心的睡着。 随着夜幕的降临,府外烟花绽放,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兴奋的面庞上。 九王爷牵着王妃的手,一同走到庭院中,仰望那绚烂的天空。 卿梦迟开心的拉着陆今安的衣袖,“王爷,快看,那烟花真好看。” 陆今安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唇角难抑的勾起,将她轻揽入怀,脚尖轻点,一个起飞身又稳稳的落到房顶。 银辉洒满天际,照亮了人间的路,王府那布满薄雪的屋顶,泛着柔和的光泽,绚丽的火光之下,卿梦迟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惊喜。 陆今安的眼中满是宠溺,这么多年,他或征战沙场,或倾力于朝臣的势力权衡,好像还从未真正的过过除夕之夜。 今年的这一刻,能与小丫头共赏这人间烟火,是他最大的幸福。 四周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欢笑声。 夜空如黑绒布般深邃,为即将上演的烟火盛宴提供了最完美的背景。 夜深,烟化渐渐稀少,她依然不愿离开,想不到站在此处看整个九王府和京城竟是如此清晰。 陆今安也不催促,只静静的陪着她,害怕她冻着,还将自己的大氅披到她的身上。 那带着体温的暖意让卿梦迟的心也不再冰冷,与他并肩而立,烟花已散,但满目的星辉却烙印心间。 这一世,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在同一片夜空之下,宋一城正踉跄地穿过别院的竹林小径,月光稀疏地洒在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上,映照出他惊魂未定的面容。 终于,在他飞身跨进自家别院院墙的一瞬,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背后那紧闭的院门,仿佛将宫中的危机与恐惧都暂时隔绝在外。 屋内,烛火摇曳,宋一城的好队友卿初妍闻声而出,见到宋一城如此狼狈模样,匆忙上前,眉头微蹙,却不动声色,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力量,将他搀扶起来。 “一城哥哥,到底出了何事?你怎会如此慌张?” 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切,眼神却幽深莫测。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食子之虎 宋一城喘息未定,脸色苍白,就着她的手缓缓起身,一边后怕的看着院墙,一边断断续续地道出了今日之险。 “今日……本不应我当值,但我为了……给雪儿妹妹送药,擅自入宫,差点……被发现。若非我机敏逃脱,恐已无命归来。” 言语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悔恨。 卿初妍闻言,心中暗自冷笑。 送药? 呵呵,把私会说的如此好听,真当她傻吗? 而卿初妍面上却不露声色,轻柔地将宋一城引至榻边坐下,假装关切道:“城哥哥先休息,我为你查看一番。” 说罢,她递给宋一城一粒安魂丸,哄他服下,其实她早已知晓宋一城跟卿洛雪的秘密,就是趁此机会给二人下药,让皇上和三皇子发现二人奸情,到时候,被世人唾弃的二人便只能依附于自己,唯自己所用了。 这安魂丸中裹有解药,服下之后,不仅能让宋一城平静下来,还能让他体内的迷情药快速散掉,就算再好的郎中诊脉,也诊不出究竟。 见宋一城乖乖服下解药,卿初妍又假装细致地为宋一城把脉。 “城哥哥不必担心,妍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宋一城感动的握住卿初妍的手,一时间为自己今日的鲁莽有些愧疚,卿洛雪再好也已嫁入三皇子府当侧妃,那皇长孙虽是自己的种,可到底是入了皇家玉碟的,跟他有什么相干?! 还有那卿洛雪,只会哭,只会跟自己提要求要银子,哪有卿初妍懂事会照顾人。 而卿初妍却在指尖轻触宋一城的脉间,眸光一窒,她竟然察觉到他体内潜藏的秘密——一股微弱却致命的蛊毒之气。 这一发现让卿初妍的心中涌动起复杂的波澜,难道说这天佑京城里除了她,还有人在用蛊? 而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城哥哥,你似是中了一种奇特的毒,才会迷失心智,需得及时治疗。” 宋一城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和恐惧,他望着眼前的卿初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毒?这怎么可能?” 他一直小心谨慎,从未曾想到,自己竟会招致这样的后果。 但想到今日心急如焚不受控制的想要见到卿洛雪,眼中又闪过一丝了然。 卿初妍的眼神变得深沉,内心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世间事,皆有可能。你放心,我会设法为你解毒。但你得好好想想,这段时间见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要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好好分析解毒。” 她的声音虽轻,且温柔非常。 然而,在这温柔的承诺背后,隐藏的是她复杂的情感与不为人知的计谋。 宋一城连忙点头道:“好,我且好好想想。” 夜,更深了,别院内一片寂静,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一场更为激烈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卿国公府中。 夜色如墨,除夕过后的宁静遍及整个卿国公府邸,幽长走廊被昏黄的烛光勉强照亮。 卿国公独自坐在书房一隅,手中把玩着一枚雕刻精细的玉佩,那是卿家世代传承的信物,也是他曾对儿子期望的寄托。 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靠近,那是他最为信赖的亲随卿平。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卿国公的声音低沉,眼神复杂,既有决绝也有不忍。 卿平躬身答道:“遵照老爷的吩咐,事无巨细,均已安排妥善。” 他递上一只密封的小瓷瓶,其上没有任何标识,却似乎承载着重若千钧的秘密。 卿国公凝视瓷瓶良久,最终轻叹一声,没有伸手接过:“此乃不得已之策,远儿性情张扬,行事不羁,恐有损爷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 余家那边为了能得到个长期借银子的地方,时不时的蛊惑卿致远,想让他这个嫡子以后接手卿国公府,偏偏卿致远也是个没脑子的,经常跟他余家的那几个舅舅表兄们吃喝玩乐,毫无心计。 卿致远这孩子已经从根儿上坏掉了,卿国公府硕大的家业不能尽丧他手。 再者,这府中的卫氏已有一庶子,巧儿腹中之子也即将生产,他卿国公府最不缺的便是儿子。 两害相权取其轻,不想让卿老夫人阻拦,卿耀宗便决定暗中动手。 “务必做到让他痛痛快快的走,且不留痕迹。” “遵命。” 卿平说完,便拿着药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晚,卿致远的院子一晚上灯火通明,喘息声不断。 第二日一早,给卿致远送饭的小斯叫门怎么也叫不醒,破门而入,便发现他跟房中的几个婢女们一起激动过度,断气身亡…… 卿国公府内外挂起白幡,得到消息的卿老夫人哭的肝肠寸断,突然丧子的卿国公更是一病不起,连早朝都没上。 得到消息的卿梦迟则冷然一笑,看来卿耀宗这个渣爹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自己的亲儿子竟然都下得了手,这个结果传扬出去,所有人也只会觉得是卿致远自己太过混账,枉费了卿国公这个当父亲的一片苦心,而谁又会怀疑卿国公竟然真的做出虎毒食子之事?! 急于上位的巧儿送来密信询问卿梦迟接下来要如何做。 卿梦迟让风卫回信给她,现在局势尚未明确,让她暂时不要妄动。 看向卿国公府的方向,联想到前世的种种,卿梦迟总觉得似有个天大的谜团在卿耀宗的身上,未曾解开。 卿致远已死的消息传至三皇子府,三皇子的心情有一丝的轻松,再看到卿耀宗送来的厚礼,他清楚的知晓这是卿耀宗在给自己示好,这才让卿致远“适时”死去。 看来这个卿耀宗是个惯会来事的,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皇爷爷的赏识,封为国之砥柱国公名号。 三皇子当即给卿耀宗回了一份重礼,算是默认的二人的联盟。 孰不知,精明如卿耀宗,他正在暗暗密谋着一件更大的事。 雪水尽化的午后,阳光斑驳地洒在通往三皇子府偏院的青石小径上,给这幽静之地添了几分暖意。 第二百章 一切有他 三皇子府的偏院内,几树白梅悄然绽放,洁白如雪,却也难掩此处的清冷与孤寂。 此刻,偏院的主屋前,一位身着华贵绸缎、头戴珠翠的女子缓缓步入,她便是三皇子府最为得宠的侍妾,卿乐瑶。 她的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眼波流转间却暗藏锋芒,腹部微微隆起,透露出她身怀有孕的喜讯。 卿乐瑶缓步走近,目光最终定格在坐在屋檐下,眼神呆滞的侧妃卿洛雪身上。 昔日风光无限的卿洛雪,如今只余下一身素衣,手中轻抚着怀中瘦弱如同猫儿的孩子,神色中带着几分落寞与淡然,仿佛已习惯了这偏院的寂静。 “姐姐近来可好?” 卿乐瑶的声音温婉中带着几分刻意,她故意让自己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是特地来此分享她的幸福。 卿洛雪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一个没名份的侍妾算老几,竟然敢直呼她这个侧妃姐姐,但在看到卿乐瑶故意露出的隆起小腹后,又恢复了平静。 “多谢妹妹挂念,我这里一切都好。” 她的语气平淡,似乎早已看透后宅中的起起伏伏。 卿乐瑶轻轻一笑,踱步至卿洛雪面前,看似不经意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姐姐可听说了?太医说了我这腹中怀着的,可也是皇孙呢。三皇子对我关怀备至,特意赏赐了云锦衣服和众多名贵首饰,还说待我产下皇孙,便请求陛下升我为侧妃,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话里的刺,即便是再怎么掩饰,也难以完全遮掩。卿乐瑶的话语中,既有对现状的炫耀,也有对眼前人失宠的微妙讽刺。 偏院的空气中,似乎因此而凝固,连那怀中的瘦弱孩子也不由挣扎的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哭声。 卿洛雪低头,掩饰着眼中的怒意,连忙抱起孩子哄了哄,轻声道:“恭喜妹妹了,愿孩子健康成长,为皇家增添福气。” 她的回应不卑不亢,既没有表现出嫉妒,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波动。 但内心却已是恨毒了她,都怪母亲和祖母没眼光,偏要让卿乐瑶入三皇子府当侍妾,这才让不知感恩的她跟三皇子鬼混,不就是怀了孕,竟然敢骑到她头上来。 在她最失意难过的时候,卿乐瑶有孕开心,还偏偏在她面前炫耀。 那她便诅咒卿乐瑶,就算怀了皇孙,也休想顺利的生产下来。 卿乐瑶见状,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原本想要看到对方嫉妒或痛苦的表情未能得逞,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她只好故作姿态,留下几句场面话后便转身离去,玉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响声,一步步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卿洛雪光芒四射的地方。 偏院再次归于平静,只有梅花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内宅中不变的法则——得宠与失宠,皆如这花开花落,循环往复,无常而又必然。 三皇子府中的消息一直被风卫传到九王爷陆今安的手中,而陆今安也从不避讳卿梦迟,也让她了解到卿洛雪和卿乐瑶的动态。 卿梦迟疑惑挑眉,“三皇子的身体……怕是难以有孕,卿乐瑶所怀的孩子,恐怕有很大水分。” “王妃,”逐风连忙将风卫得到消息告诉卿梦迟,“自卿乐瑶入三皇子府后,每次承宠皆是三皇子手下的几个亲随代劳,三皇子只是偶尔加入其中……” 陆今安一个冷眼过去,逐风连忙闭了嘴退出门外。 卿梦迟一脸尴尬,早知道就不多嘴问逐风了。 陆今安将面前的果子递到她面前,淡淡说道:“三皇子在除夕宫宴因为急于争储一事惹得皇兄不快,又因为侧妃跟人私通颜面尽失,现在的他急于让府中的侍妾再生个皇孙来掩盖此事。” 想到前世的三皇子力排众议,弑父杀兄,最终夺得皇位,想必但凡阻拦他上位的人,全是他的敌人。 卿梦迟连忙提醒道:“三皇子此人心狠手辣,对于皇位又甚是渴求,王爷要小心行事,切莫大意。” “放心,” 陆今安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道:“一切有我。” 看着他真诚而有力的眸子,卿梦迟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有他在似乎什么事都变得简单轻松了。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陆今安忍不住靠近,还未动作,冷月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王爷,楚小侯爷在书房,说是有要事相商。” 眼中只有桌上药材的卿梦迟一口应下,“王爷快去忙吧。” 陆今安悬在半空的手又不得不收回,冷眼扫了门口的冷月的一眼,踱步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冷月连忙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楚小侯爷真是个坑,他都说了王爷跟王妃在一起,小侯爷还非逼着他来打扰,一会儿有他受的! 三皇子府中,夜色渐浓,月光如水,轻轻洒在三皇子府邸的一方静谧庭院中。 一间装饰华美的厢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三皇子侍妾卿乐瑶紧张而又略带得意的面容。 她身着精致的丝绸长袍,腹部因怀有龙嗣而微微隆起,这不仅赋予了她无上的荣耀,更让她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增添了几分筹码。 仗着自己身怀有孕,卿乐瑶轻手轻脚地步入三皇子的书房,确保周围无人后,她轻轻拉上了门扉,转过身,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与不安。 三皇子正埋首于案牍之间,闻声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询问道:“何事如此神秘,宝贝?” 卿乐瑶缓缓走近,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婢妾本不愿打扰您处理政务,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言。” 她顿了顿,观察着三皇子的反应,见他点头示意继续,便鼓足勇气,道出了心中的话:“殿下,您可知侧妃姐姐近日常与外界私相授受,甚至……甚至有传言说她意图通过不正当手段稳固自身地位,妾身十分担心,连忙将此事告诉殿下。” 第二百零一章 就此堕落 此言一出,三皇子的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这个贱妇,本宫都让她禁足了,她如何勾搭别人?” 卿乐瑶见状,心中暗喜,她就知道三皇子已经对卿洛雪恨之入骨,特意关到院子里禁足,若是再听她不安分的消息,肯定会更加恼火。 又不失时机地添油加醋:“殿下,婢妾虽知此事难以置信,但考虑到殿下的名誉与未来,不得不提醒您注意。况且,婢妾腹中孩儿,亦需一个纯净无暇的成长环境。” 说罢,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眸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与计谋得逞的狡黠。 三皇子沉默片刻,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流转,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此事本宫自会查证,你切莫再与其他人议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自他被父皇罚在府中禁足之后,便一直谨小慎微,这府中难保没有个别想被父皇收买之人,若是卿洛雪勾搭别人之事被传扬出去,父皇怕是又要猜测他了。 卿乐瑶跟卿洛雪姐妹二人的争执他在不意,但要是谁敢拉他后腿,那他定然不会留下。 卿乐瑶闻言,以为三皇子把她当自己人,心中既感欣慰又有些许忐忑,连忙福身应是,眼波流转间,既有对卿洛雪的报复快感,也不免对未来局势的忧虑。 “婢妾一切都听从殿下的。” 随着她缓缓退出书房,厢房内重新归于平静,但这场由话语激起的涟漪,却已在三皇子的心湖中悄然扩散,预示着三皇子府之中又一场风云变幻的开始。 午后,阳光稀薄,三皇子的御花园内雪花纷飞,为这座繁华的府院平添了几分萧索之气。 在一间装饰考究的偏殿内,三皇子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零落的景象,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对某人的深深不满与厌恶。 卿洛雪踏着轻盈的步伐进入偏殿,她身着一袭绣着淡雅梅花的长裙,虽然身材纤细瘦弱,脸色也没有之前的好,但举止间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可否认的高贵与端庄。 然而,当她看见三皇子那冷漠而疏离的眼神时,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卿乐瑶特意让府中的下人们跟她提及大哥卿致远纵欲无度容突然离世的消息,卿洛雪可是哭了半个时辰,大哥虽然好色无用,还毁她名节,但到底是喜欢她的,还时不时的命人偷偷送银子给她。 现在大哥死了,定是爹爹怕得罪三皇子特意为之,没有了母亲,爹爹更不会顾忌她的死活。 宋一城到现在都没有跟她联系,还有卿初妍那个便宜妹妹,当初说的甚是好听,关键时刻是一点儿用也顶不上,她都送了好几封密信过去都没有回应。 这三皇子府中的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想到被九王爷捧在手心里的卿梦迟,卿洛雪心中的不甘更甚。 明明她才是嫡女,为何卿梦迟那个低贱的外室庶女过得如此舒坦,而她只配吃苦受难? 凭什么?! “殿下。” 卿洛雪轻声唤道,试图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去缓解这压抑的气氛,现在的她只能依附于三皇子,重新得到他的信任,回侧妃院子过好日子。 但三皇子只是微微侧目,那目光冷冽如寒冰,仿佛能将一切温情冻结。 “你来了。” 三皇子的话语简短而生硬,每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没有丝毫温度。 他并未起身迎接,甚至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懒得给予,那双曾经充满柔情的眼睛,现在只映出对卿洛雪的深深厌恶与失望。 卿洛雪心中一痛,但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缓缓走近,试图解释或挽回些什么:“殿下,妾身深知自己被人算计,行事不慎,引起了殿下不满。但请您相信,妾身对殿下的忠贞不渝,从未有过二心。” 然而,三皇子只是冷冷地打断了她:“忠贞?二心?”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踱步至侧妃面前,目光直视,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不仅仅是让本宫失望那么简单。你的野心与算计,让本宫感到恶心,你和本宫之间,本无半点真心,但你既然踏入这三皇子府,便要依着本宫的规矩来。” 卿洛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知道,卿乐瑶已经把持着整个三皇子府,不仅污蔑自己,还让整个府中的下人们也一起说她坏话,此刻再多的辩解在此刻都是徒劳,三皇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份曾经的信任,已随风消散。 “殿下,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三皇子摆手制止了。 “够了,你先下去吧。本宫需要时间,来重新审视这一切。” 他已经暗中派人查看,想要知道除夕那晚在宫宴上看到的黑影到底是谁,但父皇显然已经对他起疑,大内侍卫和宫中内侍宫女们皆大批更换人,他之前埋在里面的“钉子”好多都已经不能用了。 但对于卿洛雪那个奸夫,他是一定要查出来的。 随着三皇子的话语落下,卿洛雪身形一颤,终于,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她默默转身,步伐沉重地离开偏殿,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的心上。 而三皇子则背对着她,望着窗外那一片萧条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与决绝。 既然卿洛雪私通之事已经被父皇和不少重臣看到,那他便借此机会,榨尽她的最后一丝价值才行。 月色朦胧,三皇子府的后花园静谧无声,只有稀疏的灯笼投下斑驳光影。 今晚,一场非比寻常的聚会悄然进行,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几位朝中身居要职的重臣被秘密邀约至此。 三皇子只身着便装,面容凝重却难掩其英气,他亲自引领诸位重臣穿过曲折的游廊,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凉亭中。 第二百零二章 共同的未来 这里,没有侍卫,没有多余的仆从,只有三皇子最得力的几个亲随。 几个重臣混迹官场,自然明白三皇子此举的深意,当即举杯巴结道。 “殿下本就是皇后嫡出,皇上只是一时误会,想来很快便会原谅殿下的。” 三皇子心领神会,亲自起身为几位重臣添满酒水。 “今日本宫约几位前来,不谈国事,只谈俗事。” 说着,卿洛雪便以简朴而优雅的装扮出现,不同于平日的华丽,她的存在为这隐秘的聚会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机密的气息。 几位大臣微愣,接着又心照不暄的相视一眼,端起酒杯敬三皇子。 想不到三皇子如此豁得出去,竟然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侧妃来陪他们,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卿洛雪轻咬红唇,刚刚侍女特意让她沐浴更衣,还抱走了小皇孙,还以为是三皇子突然转了性子要对她好了,想不到竟然是让她来参加秘密宴会。 如此特殊的气氛让她清楚的明白,三皇子让她完成的任务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服侍”。 事已至此,她只能带着最后的侥幸缓缓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三皇子,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结果,三皇子阴毒的眼睛警告的瞪着她,将她最后一丝希望扼杀在摇篮中。 贱女人,给脸不要脸,若敢毁了他精心设下的局,他便让她生不如死! 自知无望的卿洛雪低下头,轻声细语,为每位重臣递上热茶,动作中透露出对每位来宾的熟悉与尊重,仿佛是在无声地传达三皇子对在座每一位的信任与倚重。 有大胆的重臣已经借着端杯的机会对卿洛雪伸出咸猪手,见三皇子默认不语,剩下的重臣们个个大着胆子,对卿洛雪上下其手。 卿洛雪十分厌恶,可恶的三皇子把她当什么了? 她可是三皇子侧妃,这些老色胚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上朝,想不到私下竟然如此恶心。 但三皇子警告的眼神让她不敢有丝毫拒绝,只能假意承受,让这些重臣们更加肆无忌惮。 三皇子见状,便当即承诺,几位重臣以后皆可以秘密常来,还能在府中留宿。 几位重臣见三皇子如此慷慨,便也放下戒备,开始交心。 凉亭中,话题也渐渐深入至国事核心,三皇子以罕见的坦诚分享着对当前政局的忧虑与未来布局的筹谋。 卿洛雪则时而帮几人倒茶夹菜,时而轻歌慢舞,令在场重臣乐不思蜀。 以前便听闻卿家嫡女长相出众,歌舞上乘,想不到今日不仅能见,还能近距离接触,乐哉乐哉! 三皇子看着这些沉迷于酒色的重臣,心情大好。 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争取,父皇不疼爱他,他便自己夺。 宴会的繁华渐渐沉寂,灯火阑珊处,三皇子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深沉。 他突然起身缓缓上前,轻轻执起侧妃卿洛雪的手,那双惯于挥毫泼墨的手此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宴会上的笑声与丝竹之音已淡出,只余下两人呼吸交织的微妙氛围。 “雪儿,今晚你表现的极好。” 卿洛雪娇羞的低下头,再次抬起,眸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只要殿下开心,雪儿做什么都值得。” 可她特意的讨好并没有让三皇子心疼,反而变本加厉。 “雪儿,今夜,还有劳你再去客院一趟。” 三皇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似乎经过了精心的雕琢,既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又似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诱惑。 卿洛雪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倔强。 “殿下,妾身……”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却又清晰地表达着拒绝之意。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府中,这是她身为侧妃,最后的骄傲与底线。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在乎的。” 三皇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如同寒风掠过湖面,让人心生寒意。 “卿洛雪,你该明白,这是为了大局着想。那位重臣掌握着朝堂的关键部门,他的满意与否,关系到我们的未来。” 他的话语中既有威胁,也含着权衡利弊后的无奈。 他可不想永远被禁足在这小小的府邸之中过着被圈养的生活,皇宫正中的龙椅才是他的位置。 见卿洛雪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直泻而下,仍不点头,三皇子强压下心底的烦闷,语气略显柔和,却依旧暗含威压。 “你若顺从,他日本宫若为储登基必有厚报。你所求之事,无论是家族荣耀还是个人心愿,本宫都会尽力满足。如若不然,这侧妃之位,你也可退位让贤了。” 卿洛雪轻咬下唇,眼中的挣扎与不甘清晰可见。 她深知,在这权力的游戏中,个人的情感往往微不足道。 况且,她所生的皇长孙根本就不是三皇子的种,若是不能为三皇子所用,三皇子有一万种办法让她这粒废子在世间消失。 三皇子见她已经有所动容,又补充道:“父皇已经厌弃本宫了,母后过世后,那些大臣们也不再如以往那般跟本宫亲厚。原本卧床的九王叔在卿梦迟的照顾下也已经可以起身,本宫如此也是想趁着九王叔体弱之际,将朝中重臣收入囊中,如若不然,你便只能跟着本宫,屈居于卿梦迟之下。” 三皇子知道,一直以嫡女自称的卿洛雪最在意的就是把卿梦迟那个外室庶女给比下去,故意提起就是要激起卿洛雪的斗志。 果然,在听到“卿梦迟”这三个字的时候,卿洛雪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恨意。 接着,她缓缓低下头,那是一种无声的妥协,也是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妾身……遵命。”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三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既是满意也是悲哀。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份温柔之中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好,雪儿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将来。” 第二百零三章 再生危急 随着三皇子的示意,卿洛雪缓缓起身,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命运的刀锋上。 而三皇子则静静地站立原地,冷冷的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烁的是对未来的筹谋,还有对皇位的极度渴望…… 京城靠近城墙的一处隐蔽别院,月光如水,静谧中透着几分清冷。 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坐在房中的案前,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已跟他有夫妻之实的卿初妍,一名精通医术的温婉女子,正紧锁眉头,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搭在他的脉搏上,眸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房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与熏香的淡雅,各式各样的药瓶、药罐散落一旁,显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与死神争分夺秒的较量。 宋一城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但也不乏绝望的阴影,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种罕见的蛊毒侵袭,卿初妍已经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毒素解除。 卿初妍的手微微颤抖,她深知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挑战。 这几日,她不舍昼夜的翻阅古籍,遍寻药草,甚至不惜冒险深入险地寻找解毒之法,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将希望的火苗吹得更弱。 “一城哥哥,这次的药方……”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充满了无力感。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 宋一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与安慰:“初妍,这不是你的错。或许,是我的命数如此。我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试图给予卿初妍最大的安慰。 皇上在宫中大肆展开调查,大内侍卫里的不少人全都被替换了,他只是因为父兄的原因才没有被波及,但皇上命令下来,那些巡查之人只会事无巨细,他索性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几日的假在别院休息。 一来是借此来躲避这些检查之风,二来是趁此机会让卿初妍帮他解毒。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宋一城暗中问过相熟的太医,但太医也只能勉强发现他是中毒,对于他体内的蛊毒,太医是一无所知。 宋一城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卿初妍,就算她失败再多次,他也只能鼓励她。 卿初妍的眼眶泛红,泪光在眼底闪烁,却始终没有落下。她知道,宋一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减轻她的负担,但这让她更加心痛。 “不,我不会放弃的,一定还有办法,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为你找到解毒之法。” 按理说这天佑京城应该只有她卿初妍会蛊毒才对,宋一城身上的蛊毒到底是何人所下? 窗外,一阵风吹过,带动窗棂轻轻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对深情的情侣叹息。 宋一城轻轻地将卿初妍拥入怀中,两颗心紧紧相依,即使面对无解的蛊毒,他们也不愿放弃彼此。 “有你在身边,我已无所畏惧。” 宋一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一刻,他们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已不再重要。 夜,依旧漫长且寂静,卿初妍见宋一城正深情的看向自己,连忙抬起头轻声询问道:“城哥哥,你再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到底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宋一城的眼中满是不烦,他是想活,但有些特别之事是绝对不能告诉卿初妍的,不过,经此一问,他突然间想起之前为了从卿平手中得到《医毒药典》在京郊后山确实有过一些奇怪之事。 “我知道了,就是那晚,毒是卿国公所下。” “卿国公?” 卿初妍想到阴晴不定的卿耀宗,不由怀疑。 “记忆中他应该不懂医毒之术。” “就是他。” 宋一城却笃定的说道:“就是拿药典那晚,我在后山林中被群蛇围攻,还感觉到什么东西钻到我的下体之中。” 也正是从那之后,每每想到或是见到卿洛雪总会情不自禁,若不是有人下蛊,他怎会定力如此差?! 卿初妍闻言,顿时眼神晶亮,群蛇和不明动物的钻入极像是蛊毒之事,或许此事真的跟卿耀宗有关。 “那城哥哥再将那晚的事讲详细些,或许我能找到解蛊毒的药。” 宋一城点头,连忙又将那晚之事详细的讲完。 卿初妍也认真的听着,直到黎明太阳升起。 晨光初破晓,楚小侯爷策马急驰,穿过京城熙攘的街道,直奔九王府而去。 他的面色凝重,眼中满是焦急与忧虑。 近日,他管辖的巡防营附近,不少农户家中突然爆发了一种怪病,症状奇异,迅速蔓延,令人心惊胆战。 楚小侯爷深知,若此病继续扩散,不仅百姓受苦,就连巡防营的将士们也可能遭受波及,影响军心与边防稳定。 抵达九王府,未待通报,楚小侯爷便直接冲进了府邸,直奔九王妃的居所。 九王妃卿梦迟医毒双绝,之前救治九王爷陆今安和逐风等人,及后来医治时疫之事,颇得民心,京城内外皆有“妙手仁心”的美誉。 而遇到此事的楚小侯爷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卿梦迟。 “王妃,大事不好!” 楚小侯爷顾不得礼数,几乎是冲进了内室,话语间带着急促与恳切。 “小侯爷,王妃正在休息。” 拦在门口的逐风被楚渊一把推开,见状逐风一个飞身前往书房找自家王爷去了。 卿梦迟正在整理药草,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是作为一名医者的冷静与果断。 “小侯爷,不着急,慢慢道来。” “不能慢,京城巡防营旁边的农户个个身染怪病,怕是时疫又反复了。” 楚小侯爷连忙将农户怪病之事细细讲述,言语中满是对百姓的担忧以及对可能波及巡防营的恐惧。 卿梦迟听后,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当即起身,吩咐沅玉带上常用药草。 “此事紧急,我即刻随你前往查看。请小侯爷稍作休息,准备车马,我们即刻出发。” 第二百零四章 幕后黑手 不多时,一行人马已在晨曦中启程,向着巡防营疾驰。 一路上,楚小侯爷不断向卿梦迟介绍病患的具体情况,而卿梦迟则是边听边思考,心中已有初步的判断与应对之策。 阳光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卿梦迟与楚小侯爷策马同行,他们的身影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既坚定又温柔。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村庄,那里正遭受时疫的无情侵袭,村民们的苦难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进入村子,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痛。 炊烟稀少,偶尔几声咳嗽在冷清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大地的哀鸣。 村中的小道上,几个孩童神色憔悴,眼眸中失去了孩童应有的活泼,静静地坐在门槛上,身旁是愁容满面的大人。 家家户户门扉半掩,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沉寂。 卿梦迟身着利落朴素,面容温婉中带着决绝,她纵身下马,轻手轻脚地走向一户人家,随行的沅玉紧跟其后,手中提着装满草药的篮子。 楚小侯爷则紧随其后,他俊朗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与坚毅,腰间佩剑未离,却无丝毫武者的凌厉,眼中只余下对这些村民的怜悯之心。 村里人之前便已受过小侯爷楚渊的恩惠,见小侯爷真的搬来救兵,连忙感激不已。 卿梦迟和楚小侯爷在一位老者的指引下,开始为村民们诊断病情、分发药物。 卿梦迟以其深厚的医术,细心地询问每一位病患的症状,她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仿佛能给予人们希望。 沅玉和逐风等人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将整个村子封锁,省得病情蔓延,传染到旁边的巡防营,纯朴的村民们以为自己得了时疫,害怕传染给别人,自觉的待在他们的村子里,不出门。 楚小侯爷则负责记录和协助,同时用他的智慧观察着疫情的分布,试图寻找疫情背后的线索。 正当他们忙碌之时,一个异常的现象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几位看似病情相似的村民,在接受了同样的治疗后,恢复的速度却大相径庭。 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与楚小侯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决心。 夜幕降临,两人在微弱的烛光下仔细研究这些病例,试图找出背后的原因。 卿梦迟看着这些病人的病例卷宗,跟楚小侯爷和沅玉等人说道:“这可能不仅仅是时疫那么简单,或许有其他因素在加剧病情,比如水源污染或是特定的食物链问题。” “若说是时疫,当时我们发现这些村民有疾之后便已用药,可有些病人明明在服了药后有了好转,不想这几天又开始反复恶化,想来跟王妃所言的一样,定是他们生活之境还有导致此病的东西。” 卿梦迟和楚小侯爷商议过后,则开始暗中调查村中近期的变化,誓要揭开这个谜团。 在这个被疾病困扰的小小村落里,九王妃与楚小侯爷的出现就像是一束光,不仅带来了救治的希望,也点燃了探求真相的火种。 月色如水,夜风轻拂过疫病肆虐的小村庄,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卿梦迟与楚小侯爷身着利落,如同夜色中的两道幽影,穿梭于破败的村舍之间。 他们此行,是为了解开困扰此地多日的疫病之谜,背后隐藏的真相,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阴暗。 村庄的中心,一口老井孤零零地伫立,井口边沿因长年累月的使用而显得光滑,这便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唯一水源。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咳嗽声,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仿佛连夜风都绕路而行,不愿搅扰这份沉重。 卿梦迟环顾四周,趁着无人之际轻手轻脚地靠近井边,楚小侯爷紧随其后,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即一同俯身查看。 月光下,水面平静无波,却在二人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们隐约看到水面漂浮着一些异样的物质,颜色发黑,与清澈的井水格格不入。 “这水有问题。” 九王妃低声说道,眉宇间凝重万分。 她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轻轻舀起一点井水,再用银针挑了些药粉放在井水中进行检测。 银色的针尖迅速变了色,证实了他们的猜想——水中含有能让人生病的毒。 楚小侯爷脸色铁青,怒火在他眼中燃烧:“这些村民们都只是普通人,平日里男耕女织,不过图个温饱,竟有人如此狠心,在村民们的救命水上动手脚!” “我们必须立刻查明真相,阻止这场灾难继续蔓延。”卿梦迟的话语坚定,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转身静静的观察四周,试图在这片沉寂中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动了井旁一丛杂草的摇曳,也似乎带来了某种启示。 卿梦迟敏锐地注意到草丛中有一条不易察觉的小径,通往一个隐蔽的角落。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悄无声息地隐在暗处,悄悄靠近。 随着夜色越来越暗沉,卿梦迟和楚小侯爷清楚的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昏暗中小心翼翼的走来,见四下无人,那人正鬼鬼祟祟地从怀中掏出一袋不明物质投入山泉水流下的另一处水源。 证据确凿,下毒之人终于现形。 “快,抓住他。” 卿梦迟和楚小侯爷连忙冲上前去,势必要抓到下毒真凶。 面对突如其来的正义之光,那人惊慌失措,但已无处可逃。 月隐星稀,林间风急,九王妃与楚小侯爷紧追不舍,那神秘人的身影如同魅影般穿梭在树木之间,轻功之高令人咋舌,动作身形倒有些像之前在皇宫密室里发现的那个幕后黑手。 楚小侯爷心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提气运劲,加快步伐,决心不让对方逃脱。 卿梦迟也紧跟其后,跟卿梦迟一起的沅玉轻功不弱,也飞身跟上前去。 正当几人即将逼近之际,那人骤然转身,剑光如织,冷冽的剑气割裂了夜的宁静。 第二百零五章 真实意图 沅玉连忙侧身堪堪躲过,楚小侯爷仗剑相迎,剑尖交鸣,火花四溅,一场高手间的对决瞬间展开。 然而,那人的剑法诡谲多变,每一式每一划都透露出深厚的内力与不凡的剑术修为,即便是楚小侯爷也感到颇为吃力。 卿梦迟本想用毒,可那人似乎早有觉察,不仅离卿梦迟颇远,又动作迅速,离得远时卿梦迟的毒很能到达他身上,离得近时,又怕毒伤到沅玉和楚小侯爷。 那人也发现这点,剑锋更加阴毒的朝几人刺去。 楚渊只能上前跟他对决,正当战局胶着之时,一道黑影从旁杀出,是一直跟在卿梦迟身边忠心耿耿的随从阿夜,他的出现为沅玉与楚小侯爷解了围。 阿夜的内力和功夫路数虽不及楚小侯爷,但他力气极大,在紧要关头,他以一记凌厉的腿功迫使对方分神,正是这一瞬的空隙,让楚小侯爷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然而,那神秘人似乎早有准备,利用这短暂的混乱,身形一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角衣袂在风中飘荡。 卿梦迟眼疾手快,拾起那片衣角,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这……这衣料……” 九王妃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仔细审视着手中的布料,其质地与绣纹竟是如此熟悉。 “难道,是他?” 那个化成灰她也认得的宋一城! 宋一城身上的伤和蛊毒卿梦迟清楚的很,但现在看来,他的右手挥剑自如,且内力还比之前升了好几个档,想来是借用药力所为。 如此看来,宋一城已经跟卿初妍紧密相联了,可这些村民们都只是些普通人,他们二人为何要对这些人下手?! “王妃可是认得那人?” 楚小侯爷疑惑的看着卿梦迟手中的布料,一时间很难猜测出来。 他在京城之中经商多年,说真的,像刚刚那人的功夫之人,他还真没遇到过几个,真不知道九王妃说的到底是何人。 “宋将军嫡次子,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 楚小侯爷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与忧虑。 “宋一城?他怎么变得如此强了?” “有一种药服下之后会瞬间提升内力和体力。” 卿梦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楚小侯爷,“虽然我不知道宋一城为什么非要跑到这个边远村落下毒,但我怀疑此事定然跟卿初妍脱不了干系。” 宋一城的身上可是有她种的蛊毒,但见他刚刚那番打斗的模样,并未看出蛊毒的痕迹,莫非是卿初妍已经帮他把蛊解了? 楚小侯爷分析道:“卿初妍之前一直在卿国公府默默无闻,在余氏死后却突然间失踪跟宋一城在一起,想来二人已经结成某种联盟,此事要先从长计议。” 夜色渐浓,几人决定先返回村庄,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卿梦迟的思绪如飞瀑般倾泻,她迅速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心中的疑云逐渐汇聚成一个清晰的轮廓。 卿初妍,那个看似温婉实则心思深沉的女子,突然间在她的脑海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前世的时候,卿初妍一直默默无闻,在卿洛雪成为皇后之时,卿初妍可是成为京城有名的神医,此间情况,卿梦迟可是无从知晓。 卿梦迟猜测,这一切精心策划的布局背后,卿初妍或许扮演着关键的角色,之所以给这些村民们下毒,而目的直指削弱巡防营的力量,甚至可能有更深远的阴谋。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思及此,卿梦迟对楚小侯爷、沅玉和阿夜说,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阿夜和沅玉,你们立刻前往附近的山林,寻找能够解毒的药草,务必尽快带回村庄救治村民。楚小侯爷,你与我一起,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揭露卿初妍的真面目,并阻止她进一步的行动。” 楚小侯爷点头赞同,他知道时间紧迫,任何延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顺便还要通知九王府的密探,让他们秘密调查卿初妍的行踪及其与此次事件的关联,同时向九王爷传递消息,让他警惕巡防营可能面临的危机。” 阿夜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卿梦迟已经下定决心,又低下头不再多言。 夜幕低垂,几人在紧张的氛围中分头行事。 沅玉和阿夜凭借对山林的熟悉,迅速搜寻着能够解毒的珍贵草药。 九王妃与楚小侯爷则开始暗中调查,他们走访了几个曾与卿初妍有过接触的村民,通过微妙的线索拼凑出更加完整的图景。 村民们口中无意间透露的信息,似乎都在默默印证着卿梦迟的猜测。 与此同时,一封紧急密信送到了九王爷陆今安手中。 信中详细描述了疫情背后的阴谋,以及可能对巡防营造成的影响。 九王爷阅后,眉头紧锁,深知事态严重,立即命令加强巡防营的警戒,严防死守,确保将士们的生命安全不受威胁。 随着解毒草药的及时送达,村民们的情况开始好转,恐慌的情绪得到了初步的缓解。 卿梦迟与楚小侯爷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他们距离真相越来越近,而卿初妍的真实意图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月黑风高,卿梦迟身着夜行衣,犹如一抹轻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卿国公府。 她此行的目的,不仅是寻找卿初妍背后的真相,更要揭穿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保护无辜免受伤害。 在卿国公府中,她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径直来到了卿老夫人的住所。 见卿老夫人坐在房中,遣退了身边的下人之后便目光呆滞的坐在房中。 卿梦迟见状,不由拿出一直隐在袖中的药瓶,她利用自己精通医术的优势,精心调配了一剂特殊的药物,能暂时激活控制在卿老夫人身体内的蛊毒而不至于致命,以此作为引诱卿初妍现身的手段。 夜深人静时,她不动声色的将药物巧妙地融入了卿老夫人的日常的安神汤药中。 第二百零六章 绝不放过 次日清晨,卿老夫人的性情突变,原本慈祥和蔼的她变得狂躁不安,如发疯一般见人就打骂,府中上下一片混乱。 而卿梦迟特意放任卿老夫人身边之人靠近,看来这个消息很快便会传到卿初妍耳中。 月隐星沉,卿初妍身披夜色,悄然踏入卿国公府的幽深院落。 卿梦迟早已洞察一切,给卿国公送了封匿名信,便隐在府中的大树中暗中观察。 卿耀宗当即在府中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卿初妍自投罗网。 当卿初妍悄无声息地靠近老夫人的居室,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夜的寒意,还有卿耀宗精心布置的杀机。 “你终于来了,卿初妍。” 卿耀宗的声音如鬼魅般从暗处传来,伴随着一丝丝阴冷的笑意,预示着一场精心策划的猎捕游戏已然开场。 卿初妍眼神凌厉,四周光影交错间,卿国公府的家丁如潮水般涌来,显然是有人提前通知,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面对这等阵势,卿初妍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知道,今夜一战在所难免。 “我好心送你出嫁,你竟然中途逃走,你真是伤了为父的心。” “呵呵。” 卿初妍冷然一笑,以出嫁之名想要她的命,还能如此言之凿凿,也只有卿国公这个阴毒之人能干得出来了。 “我不过普通一民女,没有福气认国公爷当父亲,况且,我也不是卿梦迟,能如此的信任你。” 卿初妍的话让隐在大树中的卿梦迟柳眉微挑,卿初妍这话什么意思? 卿国公却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 “逆女!你不过是余氏那个贱人跟管家苟合所生,留你在人间,要置我国公府颜面于何地?!早知你如此不服管教,我早该在你出身之际便一把掐死你!” 说着,卿国公便命手下们一涌而上,势必要抓到卿初妍。 卿初妍随即体内蓄积的内力如火山爆发,瞬间周身气场大变。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多年修炼的武学在此刻尽数展现,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速度。 家丁们的攻势如疾风骤雨,但在卿初妍的面前却显得笨拙无力。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闪转腾挪间,只听“哐当”之声不绝于耳,兵器纷纷落地,众人皆惊骇不已。 这不仅是武功的展示,更是她穷途末路求生欲极强的显露。 “卿初妍,你竟然瞄着我偷偷习武,不过,你今日休想再离开!” 卿国公的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愤怒,亲自率队围堵。 卿梦迟看着院中的打斗场景,柳眉紧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总觉得卿国公并不喜欢卿初妍这个女儿。 就算因为余氏跟管家有私情的原因,可卿耀宗之前并不知晓卿初妍的真实身份,却一直对她不管不顾,再怎么说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不会连半分情谊都没有。 难道说卿耀宗本就心狠手辣,无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卿致远还是两个女儿卿洛雪和卿初妍,全都无所谓? 还有这个卿初妍,一直默默无闻的陪在卿老夫人身边,在前世也只知她医术了得,至于会武,卿梦迟可是从不知晓。 “你真以为自己能挡得住我?” 卿初妍已经杀红了眼,面对要她性命的卿耀宗,凶狠的挥剑上前。 “我可不是卿梦迟那个没脑子的,软弱可欺,错把仇人当亲人。” 此言一出,卿梦迟的眸子瞬间一紧,卿初妍定是知道了什么。 卿耀宗冷冷的上前,死死的盯着被困在院中的卿初妍,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知道了什么?” 卿初妍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自然比国公爷想像中的还要多。” 卿耀宗阴测测的眼中升起浓浓的杀意,对卿平等人命令道。 “抓住她,生死勿论。” “是,国公爷。” 卿平直接召集出一群暗卫,他们个个功夫高强,瞬间将卿初妍层层困于其中。 夜色如墨,四周是紧闭的大门和高耸的围墙,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卿初妍孤立于此。 月光稀薄,仅有的几缕光芒勉力穿透云层,洒在这座古老的府邸之上,给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抹幽冷。 暗卫们手持利刃,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违抗的坚决,刀光剑影间,不让卿初妍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她的衣裳略显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手中长剑染血,却以超凡的功力在刀锋剑影中穿梭。 然而,敌人众多,体力与招数逐渐见底,卿初妍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上衣裙已染上斑驳的血迹,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急风打破了僵局,伴随着一串清脆的铃声,一个黑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闯入了这场生死较量之中。 那是一位全身黑衣,脸部被精致面巾遮挡的女子,只露出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步踏出,便有侍卫应声倒下,手中的匕首如同有了生命,灵活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将围攻卿初妍的敌人一一击退。 “竟然还有同伙。” 卿耀宗径直命令手下众人,“一起抓住,一个也不能放过。” 卿初妍眼见不敌,当即一边挥剑一边吹响袖中口哨,尖利的哨声引得众人头痛欲裂。 紧接着便看到卿老夫人不顾众人阻拦,拿着菜刀便冲了过来,对着卿耀宗和卿平等人便狠狠砍去。 “果然是你给母亲下的毒。” 卿耀宗怒不可遏的吼道:“快快把母亲给按住,再将这个小贱人跟她的同伙拿下。” 卿平带领整个卿国公府的暗卫和侍卫们蜂涌上前,刀剑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攻来。 蒙面女子见状,当即一甩衣袖,撒出毒粉将面前攻上来的暗卫和侍卫们毒倒。 “跟我来。” 那蒙面女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重伤的卿初妍来不及多想,借着后面的围攻之人还未上前的空隙,紧跟其后。 第二百零七章 深入虎穴 激战过后的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一前一后,在侍卫们的惊愕中穿行,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侧门。 月光下,蒙面女子将一瓶药扔给卿初妍,便背过身去,低声道:“穿过前面的街道,你就安全了。” 看着一袭黑衣的蒙面之人立于夜色之中,她那未露真容的脸庞被一层薄薄的面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眸,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卿初妍虚弱地倚坐在石阶上,脸色苍白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的光芒。 “恩人,您不仅救我于危难,还给我指出明路,这份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还请恩人取下面巾,让我记下恩人的样貌,以后也可报答恩人。” 卿初妍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努力想要站起身来行礼,却被九王妃轻轻按住肩膀,示意她不必多礼。 “卿三姑娘无需如此,世间万物皆有因果,我不过是顺应天道罢了。” 蒙面之人的声音柔和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她的眼神透过面纱,仿佛能直接触达卿初妍的内心。 “我只是有一事颇为好奇。” 卿初妍连忙低头询问道:“但请恩人明言。” 蒙面之人淡淡开口。 “卿三姑娘年纪轻轻,怎会精通如此罕见且高深的蛊毒之术?” 面对恩人的询问,卿初妍眼神微闪,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自己所学非同小可,背后的事情更是复杂难言,虽然恩人救了她,但她依然警惕的说道。 “此乃意外所学,其中曲折一言难尽。恩人的恩情,我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缘,定当详述。” 蒙面之人闻言,微微颔首,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世间之事,有缘自会揭晓。今日之遇,亦是一种缘分。卿三姑娘,你我虽未深交,但我希望你能善用你所学,勿让其成为伤人之利器。” 卿初妍沉默不语,也不敢抬头直视蒙面之人的目光。 月色如洗,蒙面之人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月亮,淡漠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夜的寂静,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卿三姑娘,听闻你出自卿国公府,对于卿国公府的近况,你可有所了解?”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到了更为敏感的领域。 卿初妍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她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想来恩公也已经知晓,我已不再是卿国公府三小姐,家门之事,外人难以尽知。更何况,我离家已久,更不为卿国公所喜爱,许多事情更是无从谈起。” 她的回答谨慎而微妙,既没有正面回应蒙面之人的问题,也巧妙地回避了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恩人没有出言,她又试探询问道:“不知恩人跟卿国公有何过节?” 月光下,卿初妍的侧脸显得尤为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隐忍。 蒙面之人闻言,似乎并不意外,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又多了几分温婉:“是我唐突了,家族之事,本就错综复杂。卿三姑娘既然不便多言,我也不便再问。只愿你无论身处何境,都能保持这份清醒与自持。” 说罢,蒙面之人转身,准备离去,夜色再次将她的身影渐渐吞噬,只留下一句飘渺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世事如棋局局新,善恶到头终有报,望卿三姑娘好自为之。” 卿初妍望着蒙面之人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虽然自己并不知晓此人的身份,但却在今日救了她,自己与那个素未谋面的蒙面人之间,似乎有了一层无形的牵绊,而这背后,或许是更大的风雨与挑战。 但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已别无选择,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夜,更深了,而她的心,也似乎更加坚定了。 月隐星沉,夜幕深垂,蒙面之人转进一间不起眼的院子后,方才放松警惕,此人正是九王妃卿梦迟。 之前在卿国公府,她本无意救卿初妍,但在卿初妍跟卿国公的对话中听到不少秘密,本想从卿初妍口中套出自己的事,但卿初妍防备心极强,不想让她怀疑,便只能先行离开。 沅玉和逐风已在此等侯,二人径直出主意。 “王妃,要不属下将卿初妍绑来,严刑逼供,不怕她不说。” “依我看,倒不如直接给她下毒,不怕她不说。” 卿梦迟摇头。 “卿初妍此人精通制毒下毒,行事又十分警觉,我怀疑她跟我们在宫中密室里发现的那个下蛊毒的黑衣人有关系,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逐风已经明白卿梦迟的意思,“那属下便先从卿国公那边入手。” 幽静的房间,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显室内氛围的静谧与肃穆。 烛光摇曳,映照在她那未露真容的面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她的表情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可测。 桌面上铺开的是密密麻麻的文书与卷轴,那是关于卿国公府近年来的各种记录与报告,从政绩、人脉到家族成员的细枝末节,无所不包。 卿梦迟的手指轻轻划过纸张,眼中闪烁着锐利而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字里行间的每一个秘密。 “卿国公府……” 她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卿初妍的回避,更是让人不得不生疑。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一角的暗格前,轻轻敲了敲墙壁,一扇隐蔽的小门悄然开启。 沅玉进门,还带着不少各式各样的伪装道具与密探工具。 “主子,东西已经备好,我们即刻便可出发。” 卿梦迟熟练地挑选了几样,似乎已经做好了亲自出马,暗中调查的准备。 “有时候,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深入虎穴,方能捕获猎物。” 她点了点头,一边将一张精致的面具轻轻戴上,那面具巧妙地改变了她的面部轮廓,让她即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能保持匿名与神秘。 第二百零八章 贵人引路 雪后的阳光虽然明媚,但仍有些冷风,卿国公府的前庭却是花香四溢,热闹非凡。 一群群朝臣、学者穿梭其间,皆因今日卿国宣布公开放私藏,因着除夕宫宴卿洛雪和卿致远私混被皇上发现,让他禁足于卿国公府。 卿国公在卿致远死后一连上了数道折子给皇上,都没有得到半分回应,他知道这是皇上想要趁机架空他,为了有跟朝臣们接触的机会,卿国公特意出此管策略,允许外界进国公府选购珍稀古籍。 如此一来,即便他不出卿国公府,还是能跟朝臣们相互往来。 而朝臣们大都学识渊博,听闻此消息,皆十分感兴趣的前来,还有些平日里便跟卿国公走得近的官员们还想继续保持联系,自然会借此机会,前来跟卿国公卿私事。 在这样一个充满书香与学术氛围的白日里,一名衣着朴素却气质出众的青年缓缓步入人群,他的目光深邃,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九王妃卿梦迟,她以一名热爱古籍的年轻学者身份,巧妙地融入了这熙熙攘攘的场景中。 卿梦迟手执一份精心挑选的古籍目录,目录上标记了几部据说只存在于卿国公私人藏书中的罕见孤本,但卿梦迟清楚的明白,这些孤本虽然珍贵,但却不是极难一见,一些家学渊源的世族大都能找到跟这类似的。 不过,卿梦迟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些目录上的不少书籍卿耀宗之前可是没有的,早就得到消息,卿耀宗命手下亲随四处搜集古书典籍,想来不是为了今日。 当然,卿梦迟也精心设计了一个大大的借口,用来接近卿耀宗这个好父亲并探寻当年的真相。 她耐心排队,等待着轮到自己进入那传说中的藏书楼。 以前的卿国公府是没有藏书楼,这只是卿耀宗为了方便让朝臣和学者们前来,特意从自己书房旁边另辟出来的一个阁楼。 终于,当她站在卿国公面前时,故意放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求知欲的语气说道。 “晚辈听闻国公大人藏书丰富,尤其对几部稀世古籍仰慕已久,特此前来以求一观,望大人成全。” 她递上目录的同时,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不仅是为了古籍,更是为了那背后隐藏的秘密。 十分警惕的卿国公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眼前的青年,似乎在努力从其身上寻找某种熟悉的痕迹,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笑道。 “少年人好学,可嘉。这几部书确实珍贵,你若真心求知,便随我来,不过,这些古籍我只能卖给有缘之人,若是无缘,便真的只能让你一观。” “如此,便多谢国公爷了。” 卿梦迟十分谦虚的行礼,随着卿国公步入藏书楼,看似不经意的环顾四周,明明每一步都踏在精心铺设的木地板上,却仿佛踩在了薄冰之上。 她的眼神在书架间穿梭,表面上是在寻找那些标注的书籍,实则暗暗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任何可能与自己及母亲过去相关的线索。 卿耀宗虽然看似在忙别的事,但他的目光却从未在她身上离开,但见她的步伐轻盈,眼中闪烁着对知识无尽的好奇与渴望,仿佛每一本书的脊梁都藏着通往智慧的秘密通道,卿耀宗方才稍稍放心。 想来是自己的贤名远扬,才让这个学者慕名前来。 藏书阁内,古木的香气与纸墨的沉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时间静止的氛围。 高耸的书架上,一本本典籍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是历史与智慧的守护者。 卿梦迟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布满岁月痕迹的封面,这些书有一部分是母亲梦烟生前所收集的,每触碰一本,她的眼中便多了一份敬畏与惊叹。 “卿国公大人,听闻此地藏书丰富,今日一见,无一不是世间罕见之宝,小生实为钦佩。” 她以学者的谦逊口吻说道,言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卿国公的深深敬仰。 卿国公,这位看似清高却精明无比的人,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似是被眼前这位年轻学者的热情与纯真所打动。 “年轻人,有此好学之心,难能可贵。吾藏书阁向来欢迎真心求知之人,你且随意浏览,或有缘得遇心中所求。” 卿国公的话语中带着鼓励与期许,仿佛是对卿梦迟身份的一种默许,让她在这片知识的海洋中自由翱翔。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卿梦迟手抚上的书籍里,那些书籍可全是梦烟曾经的收藏书,之前他曾偷偷花重金在宫中找炎庆大师算过。 炎庆大师跟他批过命,说他的贵人在正月便会出现引路,难道说,此人便是自己的贵人? 随着脚步的深入,卿梦迟的目光被一册看似普通却又格外引人注目的书籍吸引。 这本书夹杂在众多经典之中,并不显眼,但其封面的微黄与边缘的磨损透露出它的年岁。 轻轻抽出,一阵轻微的尘埃扬起,在阳光下舞蹈,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在假装不经意的翻阅中,卿梦迟意外地发现其中夹杂了几页发黄的日记,字迹虽已斑驳,却依旧力透纸背,记录着一段段鲜为人知的历史片段和深邃的情感波动。 她的心跳不禁加速,手中紧握的不仅是几页纸张,更似乎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钥匙。 正当卿梦迟沉浸在那些泛黄日记所带来的震撼与感动之中,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扰乱了周围的宁静。 卿国公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警觉。 “哦,这几页……” 卿国公的声音略带沙哑,他当即伸手一把从九王妃手中取走了那几页日记,动作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保护。 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异常惊喜慌乱。 “这是我一位故人的遗物,多年来我一直小心保存,从不示于人前。” 第二百零九章 真正所爱 卿梦迟显然对此十分感兴趣,不想就此收手,“可是,国公爷……” 卿耀宗面色一沉,一副年长的姿态训斥道。 “年轻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轻易展露的秘密与回忆,就如同这藏书阁中的每一本书,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说罢,卿国公的眼神柔和下来,仿佛透过那些发黄的纸页,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斑驳的字迹,仿佛是在与那段时光对话,那份深情与缅怀,若不是因为卿梦迟早已知晓他的真实意图,恐怕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厚情感。 “国公爷勿怪,这只是我无意中发现,实是出于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您过往的崇敬方才好奇想要一观。” 卿梦迟连忙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与尊重,仿佛是深知触及他人隐私的不妥,尤其是像卿国公这样尊贵且历经沧桑的人物。 实则内心却是冷冷一笑,看来卿耀宗为了得到《医毒药典》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于娘亲留下的只字片语也甚是在意。 卿国公则微微一笑,假意宽慰道:“无妨,你的好奇与求知欲,是我年轻时也曾有过的。只是有些故事,如同这藏书阁最深处的秘籍,需待时机成熟,方能展露于世。你我今日之缘,便是最好的证明。” 随后,卿国公提议引领卿梦迟参观藏书阁中更多珍贵的藏品,而那几页日记则被他细心收好,仿佛是将一个时代的秘密再次封存。 看来这小子真是自己的贵人,那些古籍他已翻阅数遍可却从未有过任何发现,想不到这小子只是随意一翻,竟然就将翻出梦烟曾经写的秘信,他要一直跟着这小子,让他多翻翻看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卿梦迟不仅见识了更多的学问宝藏,跟随卿国公漫步于藏书阁的浩瀚知识海洋中时,巧妙地穿插了几项深奥的学术问题,她那看似不经意的提问,实则暗含机锋,既展现了她作为“青年学者”的渊博学识,又不失时机地表达了对卿国公更为深切的敬仰之情。 “卿国公大人,晚辈对于您在《治国策论》中的见解尤为叹服,特别是关于民生与赋税平衡的论述,堪称精妙绝伦。请问您是如何在那个纷扰的时代中保持如此前瞻性的思考?” 卿梦迟的言辞诚恳,眼中闪烁着对智者的真诚崇拜,在卿耀宗信心满满的回答时,又话锋一转,再次轻声问道。 “而且,听闻您的夫人余氏,不仅才情出众,更是您的贤内助,晚辈十分好奇,不知能否有幸听闻一二有关夫人的事迹?” 卿国公闻言,阴毒的眼中猛得闪过一抹杀意,但见卿梦迟坦然而又希冀的看着自己,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而复杂的微笑。 仿佛是被卿梦迟的提问触动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余氏啊,她确是一位非凡的女子。” 但见卿耀宗缓缓开口,目光似乎穿透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与妻子共度的那段时光。 “她不仅文采斐然,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在我治理政务最艰难的时刻,是她以她的智慧和仁爱,帮助我平息了许多民间疾苦,每日不辞辛劳的制药救人,百姓至今仍念其恩德。她的离世,对我来说,是失去了半边天。” 卿梦迟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从未想到,卿国公表面上深情回忆着余氏,实则做这些事之人根本就是自己的母亲梦烟。 难道说在卿耀宗的心中,他所真正爱着的人也是梦烟而非余氏? 然而,卿梦迟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用一种更加柔和的声音回应。 “听卿国公大人如此描述,晚辈对余夫人愈发敬仰。原来她是个娴静大爱且医术高超之人,不过,她的精神与才情,定是后世学习的楷模。晚辈虽未能亲见,但从您的言语中,已能感受到那份伟大与温暖,真希望自己以后的夫人也能如您的夫人余氏那般优秀。” 藏书阁内,烛光摇曳,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 见卿耀宗脸上的得意之情难以言喻,卿梦迟话峰一转,又接着说道。 “不过在下却从未听闻卿国公的发妻余氏,在医术上颇有造诣,想来是国公爷隐藏的太深了。” 卿梦迟的声音柔和而带有一丝探究,她以书生的身份巧妙掩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机敏。 卿国公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不慎踏入了一个微妙的话题,他本意是想借谈论余氏来诉说自己曾成的辉煌,不想却难以掩饰自己对九王妃母亲梦烟的了解,一时间得意忘形露出破绽。 但精明如他迅速调整思绪,微笑着回应,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哦,所言过誉了,余氏虽对草药略知一二,但远不及我后娶的夫人梦烟夫人那般高深。她所做的不过是些简单的制药救人之事,谈不上医术,只是出身大家,所怀仁善之心让本国公难以忘怀。” 说罢,他轻轻咳嗽一声,试图用这个细微的动作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的目光在藏在心口的发黄纸张上游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改口,避免了可能引起书生的怀疑。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似乎对卿国公的反应有所察觉,却又不动声色地道。 “看来是在下误会了,不过,无论是制药还是医术,能救人便是功德无量。或许将来有机会,能请国公爷的两位夫人指点一二,也是好的。” 卿耀宗的眼神不由闪躲,看来这个书生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连余氏和梦烟已死的消息都不知晓,也难怪会被自己放出的消息所吸引来。 不过,这书生还算有些用处,他自然不会责怪。 长叹一口气,方才接着说道:“两位夫人操劳过度,相续离世,在下也时常怀念二人。” 第二百一十章 国公府珍藏 卿梦迟看着卿耀宗眼角留下的鳄鱼泪,淡淡的说道:“在下竟然毫不知情,也并非故意提及,还请国公爷节哀。” 卿耀宗到底对余氏有几分真心她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渣爹对母亲梦烟可是没有丝毫的感情。 “都怪在下没有照顾好她们。”卿耀宗一副深情的模样,仿佛是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 在那幽静而典籍满室的藏书阁中,卿国公轻步穿梭于书架之间,目光锐利如财狼,看似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古籍,实则暗暗观察着书生打扮着的卿梦迟。 这位书生,虽说是偶然间进入这藏书重地的青年才俊,但举止文雅,谈吐不凡,不知为何,总让卿国公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 紧接着,卿国公以探讨学问为名,屡屡设下精妙的言辞陷阱,或隐晦地提及朝中秘辛,或故意引出一些只有皇亲贵胄方能知晓的典故,试图探查这位“书生”的底细。 然而,卿梦迟总是应对自如,或是以渊博的学识轻轻化解,或是以淡然的笑容一带而过,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喝了几盏茶后,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堆满古卷的案几上,卿国公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借着讨论一本罕见的孤本古籍之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贤侄才情横溢,不知师承何人?莫非也是哪位当世大儒之后?” 卿梦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道:“晚辈确有师承,不过并非出自大儒门下,而是有幸得秦老太师指点一二。” 语毕,他轻轻整理着衣袖,姿态从容不迫。 凭着秦慕云跟她的关系,虽未见过秦老太师,想来他也不会见怪。 此言一出,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卿国公的表情瞬间凝固,旋即又化为满脸的惊喜与谄媚。 秦老太师,可是先帝之师,颇得先帝和圣上夸赞之人,能成为其弟子,那可比当世大儒要强上数百倍,他若是跟此人搞好关系,那说不定能被其引荐给秦老太师,以后便可更进一步。 卿国公连忙上前一步,态度恭敬了许多:“哎呀,原来竟是秦老太师高足!是在下眼拙,未能早些识得贤侄真面目。今后但有所需,老夫必定鼎力相助!” 言语间,之前的试探与防备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热忱与巴结。 接着,卿国公对这位普通“书生”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亲自引领其参观藏书阁中最珍贵的典籍,还拿出珍藏多时的香茶设宴款待,俨然将她视为座上宾。 而这一切,都只因那一句“秦老太师的徒弟”,看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此次出游,乃是奉师命遍访群籍,增广见闻。” 卿梦迟继续以书生的身份,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几本世间罕见、价值连城的古籍,这些书籍或是孤本,或是已绝迹于世,即便是藏书丰富的卿国公府上也难以觅得。 她刚刚并未看到这些古籍,但她记得卿耀宗是有这些收藏的,特意在言语间透露出对这些书籍的深切渴望与研究兴趣,试图以此试探卿国公的底蕴与诚意。 “听闻《洛神遗谱》中藏着失传已久的音律之秘,还有那《碧血丹心录》,记录着历代忠臣义士的不朽事迹,皆是无价之宝。不知卿国公可有幸得见一二?” 卿梦迟语气平和,眼中却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卿国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的怀疑也消散不少,看来此人并不是只对医书典籍感兴趣。 他并未直接回答是否亲眼见过这些书籍,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那些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过,藏书虽好,若无慧眼识珠之人,也不过是积尘之物罢了。贤侄既然对此有所研究,老夫倒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卿国公缓缓走向藏书阁深处,从一个隐秘的暗格中取出一本封面斑驳、显然年代久远的书籍,轻轻放在九王妃面前。 “这本《逸云诗集》虽不及你所提之名着,但其中收录的诗篇,字字珠玑,亦不乏对历史的深刻洞察,或许能为你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说着,卿国公便盯着卿梦迟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从此看出她到底所言是否属实。 卿梦迟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卿国公竟有如此手段,轻易化解了她的试探,更对他的藏书之丰及对书籍的珍视感到敬佩。 此书可是先帝在世之时所编撰的,描写的皆是飘逸洒脱的世外之言,极少有贵族世家有此收藏,想不到一心权势的卿耀宗竟然会有。 只见她轻轻翻开《逸云诗集》,目光在泛黄的纸页上游走,心中涌动的是对知识的贪婪与对眼前这位老臣的重新评估。 这场古籍中的交锋,表面上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流涌动,两人在智慧与策略的较量中,似乎已经无形中建立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与尊重,但内心的各怀心思,也只有二人自己清楚了。 随着日影西斜,卿梦迟察觉到此次探访的目的已达,便起身施礼,言辞恳切地道:“今日得见卿国公府上的珍藏,实乃三生有幸。然天色已晚,不宜过多叨扰,书生就此告辞,望国公见谅。” 卿国公听闻,面上虽显遗憾,却也不便强留,只得拱手道。 “贤侄此行匆匆,未能尽兴,实为老夫之过。日后若有暇,还请务必再临寒舍,共赏更多珍籍。” 言毕,亲自送至府门,目送那位年轻书生消失在街巷尽头,心中却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场相遇并不简单。 殊不知,卿梦迟离开府邸后,并未真正离去,而是换了身夜行装备,利用其敏捷的身手与机敏的心思,悄然折返,再次潜入卿国公府。 此时的卿国公府,夜幕已深,灯火阑珊,府中仆役大多已歇息,只有少数值夜之人巡逻其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至关重要 卿梦迟利用熟悉的地形与府中规律,避开巡逻,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卿国公的书房。 透过半掩的窗棂,她看见卿国公正独自一人,屏退了所有仆从,显得格外警惕。 只见他从贴身衣物中缓缓抽出一封外表发黄的密信,正是之前她在藏书阁中“意外发现”的那封,脸上那份平日里的从容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贪婪所取代。 卿国公双手微颤,小心翼翼地展开信件,仿佛其中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这一幕,让隐藏在外的九王妃不由冷眸微眯。 这封信可是她花费两日方才做出来,在藏书阁时,特意装做不知情的模样,趁卿耀宗没注意的空档偷偷塞到古籍之中,就是要让卿耀宗一把抢走。 里面的内容她再清楚不过,是模仿母亲的笔记写的关于《医毒药典》的只字片语。 果然,卿耀宗在看完信之后,顿时激动不已,当即叫来卿平,务必要派人暗中查探宋一城的下落。 没错,卿梦迟在信中写着药典所在之地就是京郊后山,想到宋一城曾拿走过药典只留下外皮,卿耀宗更加认定了药典就在宋一城手中。 紧接着,卿耀宗便起身出门。 卿梦迟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她悄悄跟随卿国公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这里便是卿老夫人的居所。 月光下,庭院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几声夜鸟的啼鸣偶尔打破这份宁静。 进入屋内,卿梦迟看到卿老夫人坐在一张绣花椅上,眼神空洞,面容苍老,口中喃喃自语,显然精神状态已不稳定。 卿国公一改平日的威严,面容柔和了许多,但他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焦急:“母亲,您又忘了喝药了。这药对您的病情大有裨益,快喝了它吧。” 随侍的仆人们连忙端上了熬好的药汤,热气腾腾,散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卿国公接过药碗,看似温柔地哄劝着老夫人,但在无人注意的一刹那,他手腕一转,将大部分药液倒入了身旁的花盆中,只留下少许在碗底,然后才小心地喂给了老夫人。 这一举动令卿梦迟大感诧异,她难以理解卿国公此举背后的动机。 要知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卿国公皆对卿老夫人极好的,难道卿国公竟会对自己的母亲下毒手? 是出于何种目的,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做完这一切的卿耀宗却是丝毫不做停留,便回到自己院子。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卿梦迟悄悄踏入了卿老夫人的院落,这一次,她带来了两颗珍贵的清醒药丸,那是她在王府中特制的秘药,有让人暂时恢复神志的功效。 在确保周围安全无碍后,她轻手轻脚地接近熟睡中的卿老夫人,温柔地唤醒了她,并小心翼翼地将药丸喂给了老夫人。 不多时,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卿老夫人的眼中逐渐闪现出久违的清明,看着面前蒙面的黑衣人,疑惑问道。 “你是,何人?” 卿梦迟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从未待见过自己的祖母,轻声问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老夫人你活下来。” 卿老夫人也不傻,虽然这段时间迷糊疯癫,但她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一心疼爱的孙女根本不是卿国公府的血脉,还给她下毒,自己的儿子表面上处处维护自己,实际上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 只有眼前这个蒙面的陌生人,愿意给她片刻的清醒和起码的尊重。 当然,活了这么多年,这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之事她还是清楚的很。 “你到底所为何事,大可告诉我,但凡我知晓的,一定知无不言。” “老夫人,我有一事相询,关乎国公爷曾经的外室,究竟是如何离世的?” “你是说梦烟?” 卿老夫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 正欲开口,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卿国公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慌。 “来人,给我搜!定要将那人抓到!” 显然,卿国公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带人赶来。 卿梦迟心中一紧,知道时间紧迫,但老夫人的话还未出口,她不想就此放弃,但见卿老夫人确实是在用力的思考却一时间未能想起,看来是真的记忆模糊。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卿梦迟径直将一粒药丸塞到卿老夫人手中。 “此药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素,保持片刻的清醒,若想自救便来琳琅阁中找我。” “嗵”的一声,门窗尽开,手持利刃的随从们便从外蜂涌而至,将卿梦迟团团围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夜风般掠过,他身形矫健,一手搂住九王妃,另一手挥动掌风,顿时一阵劲风扫过,熄灭了周围的烛火,房间内瞬间黑了下来。 熟悉的冷冽气息让卿梦迟清楚的明白来人正是九王爷陆今安,不必多言,她便默契的跟随他一起,利用黑暗与复杂的府邸结构迅速撤离。 他们身形敏捷,如同鬼魅,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留给卿国公一行人一片混乱与疑惑。 卿国公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对来人行动能力的震惊,也是对老夫人即将泄露的秘密的担忧。 卿国公焦急万分的上前,看到老夫人清醒的双眼,立刻命令随行的几个亲信紧紧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同时自己则靠近老夫人,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母亲,儿子来晚了,还请母亲恕罪。” 卿老夫人闻言,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可是最会演戏的,明明心里已经算计着怎么让她死了,可表面上却仍然装作一副对她极好的模样,混淆视听。 当然,她聪明的将卿梦迟之前递来的药藏到袖底的口袋中。 见卿老夫人沉默不语,卿耀宗的耐性即将用尽。 “刚刚来的是谁?他对你说了什么?请您告诉我,这对府上至关重要。”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共同面对 然而,卿老夫人脸上的清明之色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混沌与不安。 她的眼神开始游离,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反而误将眼前的卿国公认作是旧日仇敌,开始胡言乱语,甚至伸手拍打、咒骂起来。 “你这恶人,为何还不放过我!我儿呢?我的儿在哪里?” 卿老夫人的情绪变得激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呼唤毫无反应。 面对此景,卿国公眼中的阴毒和怀疑顿起,再次尝试着安抚。 “母亲,你要知道,儿子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好,除了儿子这世上的所有人皆是恶人。” 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在亲信的帮助下,将情绪失控的卿老夫人安置在床上,紧闭房门,以防外人知晓这一尴尬情景。 “看好她,万不可让任何人再接近。” 卿国公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与决断,随后他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走廊中,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他深知,今夜发生的一切,绝非偶然,而是有人盯着他在。 可那人到底是谁,他未可知。 抬头看了一眼皇宫的位置,又看了一眼宋府,接着又阴测测的环顾四周。 皓月当空,洒在蜿蜒的山路上,九王爷与九王妃并骑而行,马蹄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陆今安紧紧搂着卿梦迟的腰,确保她在颠簸中安稳,脸上的神色却是复杂的。 薄怒之下,掩藏着深深的关切与后怕,刚刚在危机四伏中救出小丫头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让他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她岂不是要受伤? 逐风他们也真是的,让他保护小丫头,竟然敢由着小丫头的性子,守在院外,看他回去如何收拾他们。 卿梦迟似乎感受到了陆今安情绪的微妙变化,轻轻调整坐姿,顺势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一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让陆今安紧绷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心中的薄怒也随之融化。 她的发丝间传来淡淡的香气,与月光的暖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 “王爷,我知这几日未归让您担忧,实在是一事赶一事,太多太繁琐了。” 卿梦迟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仿佛能抚平一切波澜,“我发现卿初妍跟我之前认识的很不一样,这才特意让逐风他们在院外等着,你可不许怪他们。” 跟在后面的逐风脊背不由一紧,感激的看向自家王妃,还好他听王妃的话,要不然王爷怕是又要罚他。 “好,” 闻言,陆今安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薄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宠溺。 “安全归来便好,只是下次切莫再让我如此提心吊胆。”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包含了万千情感,既有责备,更多的是不舍与爱怜。 两人继续前行,马蹄踏过落叶,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为这段温情的对话伴奏。 卿梦迟依偎在陆今安的怀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而陆今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柔软,所有的怒气和恐惧都被这份相互依靠的温馨所取代。 夜风轻拂,带着初春的凉爽,却吹不散这对夫妻间愈发浓厚的情谊。 回府的路上,两颗心在经历了风雨之后,更加紧密地相连。 陆今安明白,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未知与挑战,只要他们能够彼此依靠,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卿梦迟的声音在宁静的空气中缓缓流淌,透露出这几天她在外的秘密调查所获的重要情报。 她抬头望向陆今安,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卿国公的举动看似狂妄,实则隐藏着更深的意图。除夕宫宴,因为卿致远之事,皇上让他禁足,可是他在禁足期间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大张旗鼓地开放藏书阁,表面上是对皇上的不满与挑战,实际上是他嗅到了朝堂风向的变化,自感时日无多,提前采取行动。” 陆今安闻言,眉宇间凝重更甚,显然对卿梦迟的洞察力感到惊讶,同时也对这背后的朝堂博弈产生了兴趣。 “《医毒药典》……这可是关系到朝野上下诸多势力争夺的焦点。想来卿国公意图得到药典后再借此讨好新主,确保他国公府的富贵。” 卿梦迟微微点头,继续分析道:“的确,卿国公作为先帝的老臣,自然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如今他这样做,或许已察觉到皇权中心的微妙变化,试图通过掌握药典这样的重要资源,为自己和家族谋得一线生机。” 马背上的两人沉默片刻,各自消化着这一信息。 陆今安随后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卿国公此举可能牵动整个朝局。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防着他利用药典掀起更大的风浪,也要考虑如何在乱局中稳固朝中各方势力。” 卿梦迟轻轻拍了拍陆今安的手臂,以示安慰与支持:“我已命逐风手下的风卫们暗中留意,一旦有更多消息,便会立即通知我们。”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被卿耀宗他们牵着鼻子走。 “好,”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陆今安点了点头,小丫头年纪虽小,可办事十分靠谱。 随着天际渐渐泛起鱼白,两人的身影逐渐融入了朝阳之中,仿佛在他们心中亮起了一盏明灯,那是对彼此的信任以及共同面对未来的决心。 在复杂多变的权利斗争中,卿梦迟与陆今安携手并肩,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临近京郊的别院中,卿初妍刚踏入院子,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昨晚的经历如同一场梦魇,但想到即将见到宋一城,她心中便升起了一丝暖意。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冰冷的耳光。 映入眼帘的,是宋一城端坐在书桌旁,手中把玩着书卷,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历经的艰难险阻视而不见。 她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偏偏是她 原本以为,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经历了那些患难,他们之间的情感会更加深厚,明知道她昨晚历经生死,差点儿回不业,至少他会表现出一丝心疼与关怀。 但现实却是,宋一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予,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城哥哥……” 卿初妍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和期盼。 她希望这只是误会,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温柔地回应她,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然而,宋一城只是淡淡地抬眸,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在看到她身上的血时带着明显的嫌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你回来了。” 这几个字,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一般,彻底击碎了卿初妍最后的幻想。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期待的依靠,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在最需要他理解和支持的时候,他选择了置身事外,这份冷漠比任何外在的危险都更加伤人。 心,一点点沉下去,卿初妍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抹苦笑。 原来,夫妻之实并不代表着心灵的契合,更不代表对方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这一刻,她清醒地认识到,宋一城并不是那个能在风雨中为她撑伞的人。 许是想到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宋一城这才不情愿的放下书卷,虚伪的问道。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 在他看来,她本就懂医,自己就可以处理伤口,根本没必要到他面前。 卿初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房间。 外面的世界虽然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至少在那里,她可以依靠自己,不再对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走在别院的小径上,月光冷冷地洒在身上,卿初妍的心却异常坚定。 “妍儿妹妹,” 宋一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卿初妍的心不由一暖,他是发现自己的好,想要挽留吗? 谁知接下来,卿初妍心底升起的温暖再一次跌入谷底。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喝些热水。” 看着宋一城绕过自己渐行渐远的背影,卿初妍的心彻底死了。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必须更加坚强,因为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能真正依靠的,只有自己。 宋一城,总有一日,她会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 卿国公府,卿老夫人院中。 天已大亮,卿老夫人的房间笼罩在一片沉重的寂静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打破这份宁静。 卿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毒发的痛苦让她全身颤抖不已,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异常的坚决。她记得,那个黑衣恩人曾许下的承诺,那是一个关乎希望的约定,是她在这绝望时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强忍着剧痛,卿老夫人缓缓伸出手,颤巍巍地抓起身边破碎的瓷片。 瓷片边缘锐利,映照出她决绝的目光。 在丫鬟惊恐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床单。 丫鬟尖叫一声,连忙奔出房门,哭喊着去寻郎中。 “快来人啊,老夫人割腕了,快来人啊……” 利用这短暂的机会,卿老夫人艰难地从袖中口袋底部取出那黑衣恩人事先交给她的解药。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黑衣恩人信守承诺的证明。 颤抖着手,她吞下了那粒宝贵的药丸,几乎能感觉到药效在体内迅速扩散,与毒素相抗衡,带来一丝丝生命的暖流。 待到郎中匆匆赶来,卿老夫人已经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移到门后,利用郎中进入房间的混乱,偷偷溜了出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个黑衣恩人,那个她相信能够改变一切的人。 借助院中奴仆们慌乱寻找的掩护,她蹒跚着脚步,最终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勉强登上了郎中马车。 因找不到卿老夫人的郎中准备离开此地,刚上车便看到一脸狼狈的卿老夫人。 而卿老夫人也聪明的将自己的金镯子塞给郎中,摇头示意他不要做声。 郎中收了钱财自然要办好事,不动声色的驾车离开此地。 车内,卿老夫人蜷缩在角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掩盖自己的气息,直到马车驶向琳琅阁,方才眼睛一亮,那里是她与黑衣因人约定的地方。 抵达琳琅阁,卿老夫人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但她的眼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知道,只要能见到黑衣恩人,一切就有转机。 又给了郎中一些封口费便下了马车,她艰难地步入琳琅阁,心中默念着黑衣恩人,希望能在这关键时刻,抓住那一线生机。 琳琅阁内,烛火摇曳,楚小侯爷自是认得卿老夫人的,见状,立刻意识到情况的紧急,连忙派人去九王府通知卿梦迟。 卿梦迟得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琳琅阁。 她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专注,迅速为即将犯病的卿老夫人施以精妙的针灸,以控制正在蔓延的毒素。 随着时间的推移,卿老夫人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眼前的黑衣恩人,卿老夫人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担忧。 她未曾想到,在这生死关头,竟是这位陌生之人救了自己。 卿梦迟见状,语气平和却坚定地开口:“老夫人,我已暂时将你体内的毒素压制住,你现在是安全的。” 卿老夫人微愣,此人一而再的救她,到底所谓何事? 看来此人有解她身上毒的能力,那她一定要跟此人搞好关系,让他将自己体内的毒全清,再不用受制于人。 “幸得恩公相救,不知恩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卿梦迟径直问道:“我有一事相询,关于卿国公府曾经的外室梦烟,她当年究竟是如何去世的?” 听到这话,卿老夫人一时语塞,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警惕的说道:“恩公,国公府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何偏偏要问起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好的武器 卿梦迟见状,态度变得更加严厉,同时也不乏一丝诱导:“老夫人,我知您心中有许多难言之隐,但此事对于我至关重要。若能如实相告,我必当为你保密,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助你解决后顾之忧。” 在卿梦迟的威逼与利诱之下,卿老夫人终于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认命。 “实话说吧,那女人我跟她并不熟悉,只知她是我儿耀宗的外室,来历不明,无娘家支撑,生了女儿后腆着脸跟我儿回的卿国公府,除了漂亮和会点儿医术,一无是处。” 卿梦迟隐在袖中手不由一紧,母亲在府中因为身份受尽冷眼,卿老夫人也常常针对于她,若不是为了查明母亲的死因,她根本不会大费周章的听这老太婆说这些废话。 “我是问她到底是如何死的!” 冷漠的声音仿佛一道抵在卿老夫人咽喉的利剑,逼得她连忙改了口。 “她是病逝,但我觉得她并非病逝那么简单。那时朝堂风云变幻,我儿被奸人诬陷,她为了保全她的女儿,选择牺牲自己,服下了慢性毒药,以证明我儿的清白,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卿梦迟听罢,身形一震,内心翻腾如海。 多年的疑惑与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她对母亲的牺牲感到无比悲痛,同时也对这个复杂多变的世态炎凉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看向卿老夫人,目光中既有痛恨,也有难以掩饰的失望。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沉重。 卿老夫人见状,以为黑衣恩人是梦烟的娘家人,生怕找她算账,连忙撇清关系。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此事可跟我没有关系,我那夫君之前带着我在乡下经商,夫君死后,我儿外出谋生帮了先帝,出息了之后才将我从乡下接来京城,我识不得几个字,更认不得京中的贵人们……”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娘亲的医术了得,若不是有人相逼,又岂会服毒? 看来此事必定跟卿耀宗脱不了关系。 她强忍着心底的痛恨,继续问道:“那么,关于卿国公和卿初妍,他们二人又是怎样的角色?” 卿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阴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深深的恐惧。 “卿国公,他曾是我儿子,一直是我的骄傲,但这些年,他变了。变得贪婪、自私,甚至对于我娘家的那些亲人们都不管不顾。现在的他,恩公你也是看到的,恐怕要对我这个累赘下手了。至于卿初妍,她本是我的孙女,我本该疼爱有加,但她却成了卿国公手中的一枚棋子。” 卿梦迟微微挑眉,疑惑道:“你说卿初妍听命于卿国公?” 卿老夫人接着说道:“以前的卿初妍在府中被卿洛雪处处压制,这才想到要我这个老太婆相助。 “我虽没有文化,但我也不傻,她偷偷跟卿国公往来,在我茶饭里下药,逼得我回锦州老家,就是想打着我的旗号,暗中对付锦州老家的那些人。 “若不是余氏跟管家之事败落,卿初妍并不是我卿家之人,她还会继续跟卿国公办事。 “卿国公虽是我的儿子,可飞黄腾达之后便见不得老家那些族亲,不过那些族亲也是的,自己不努力,处处都想占我们的便宜,也难怪我儿不喜。 “但那个卿初妍才是随了余氏那个蛇蝎妇人的性子,为了想让我站在她这边,特意给我下毒,这个贱丫头,别让我找到机会。” 说到这里,卿老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用手帕轻轻按住胸口,似乎是在平复内心的波动。 “恩公既然来救我,想来不是普通人,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卿国公虽然是我儿,可他现在主意大着呢,还有那卿初妍也是个狼心狗肺的,现在卿国公想要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我也是个受害者。” 卿梦迟静静听着,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看来卿国公府远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 卿耀宗此人心狠毒辣,可也不至于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后便要将族人赶尽杀绝的道理,此事或许卿初妍这个实施者是知道一二的。 正当卿梦迟与卿老夫人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琳琅阁的平静,楚小侯爷发来信号,卿国公府的马车赶到了。 卿老夫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慌张,随即转向卿梦迟,眼中满是恳求。 “恩公,救我!我若回去,只怕是生不如死。” 卿梦迟眼神中闪过一抹决断,从袖中取出两个精致的小瓶,递给了卿老夫人。 “这两粒解药,你收好。我不能公然让你留在此处,但若您能提供更多关于卿国公及卿初妍的信息,我定会助你脱离苦海。记住,你的智慧和勇气将是你最好的武器。” 卿老夫人双手颤抖着接过解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虽然不知此人真实身份,但他说了能救自己脱离苦海,她也只能照做。 她又期盼的看了一眼卿梦迟,随后迅速调整情绪,装作出一副精神恍惚、近乎癫疯的模样。 马车停在门口,卿国公亲自下车,见到母亲这副模样,面上虽装作担忧,眼中却难掩一丝得意。 楚渊迎上前去跟卿国公解释道:“卿国公前来,本侯有失远迎,本侯见这老妇人身着精致,想来是哪家贵人的母亲走失了,还未来得及问询,卿国公便来了。” “多谢楚小侯爷相助,不想母亲犯病不择路竟跑到琳琅阁里来,给小侯爷添麻烦了。” 卿耀宗说着感激的话,小心翼翼地扶着卿老夫人,装作十分孝顺的模样,带着卿老夫人回到了府中。 刚一进国公府,卿国公脸上的孝顺当即垮下,阴冷的命令府中的下人们快快将卿老夫人送回院子,务必看好,绝不允许她再跑。 接着,便迫不及待地上书皇帝,称自己在禁足期间因母亲突然发疯离家,心急如焚之下才不得不外出寻找,请求皇帝宽恕自己的不敬之罪。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计谋深远 皇帝收到奏折,考虑到卿老夫人的病情以及卿国公往日的功劳,加之卿国公的孝心有目共睹,并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便没有过多追究,只命卿国公好生照顾老夫人。 而这一切,都在卿老夫人的暗中观察中。 她回到自己的居所,悄悄收好了卿梦迟给的解药,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自己的处境,为将来的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她深知,要得到恩公的相救,就更要懂得何时何地展现自己的价值。 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的命运,拼上一搏。 月色如水,银辉轻洒在京城郊外的一处静谧别院,四周被夜色温柔地拥抱着,唯有一盏孤灯,在卿初妍的厢房内摇曳生辉。 卿梦迟早已让逐风手下的风卫们隐匿于夜色之中,目光如鹰,紧紧盯着那一方灯火,不动声色地传递着信息,确保每一丝动静都不错过。 他们受命监视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的女子——卿初妍,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 夜深人静之时,卿初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别院,身影融入黑暗,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步伐轻盈,目标明确,直奔城门而去。 在那古老的城墙下,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精准地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石缝,手指轻轻一探,从中抽出一封被油纸细心包裹的密信,见四下无人,连忙将信收入袖中。 回到厢房,烛光下,她展开信件,眸光闪烁,似是读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多时,宋一城披星戴月地归来,风尘仆仆却难掩其英挺之姿。 卿初妍见他归来,态度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先前的冷若冰霜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关切。 她亲自为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与关怀。 “城哥哥,你回来了,快趁热喝了吧,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解毒之药。” 卿初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与之前对他的疏离截然不同。 宋一城接过碗,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满满的感动。 看来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这才让卿初妍如此体贴的为自己制解毒之药。 烛火摇曳中,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温馨的气息,仿佛一切的隔阂与猜忌都在这温暖的夜色中悄然消散。 然而,这一切是否真如表面般单纯,又或是背后藏着更深的筹谋与秘密,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宋一城饮下那碗精心熬制的汤药后,只觉一股暖流自喉间滑落,渗透至四肢百骸。 那长期困扰他的体内蛊毒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暂时压制,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看向卿初妍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与赞赏,两日不见她的医术竟然如此精进,心中对她的好感不禁又增了几分。 “妍儿妹妹,你真是我的好贤内助。” 正当宋一城沉浸在身体舒畅的愉悦之中时,卿初妍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枚小巧的毒丸,神色复杂地递到了他面前。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城哥哥,这是我唯一能助你之物。明日你当值时,将此丸投入皇上饮用的茶水中,只要皇上服下,便会浑身难受,除了解药再无解毒之法。切记,务必小心行事。” 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宋一城愣住了,他愕然地看着面前的毒丸,心中五味杂陈。 他未曾料到,卿初妍的“帮助”竟是如此直接且危险的一步棋。 然而,想到自己与宋家和卿洛雪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以及这么多年谨小慎微还只是个小小的大内侍卫副统领,极度的不甘心让宋一城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为何要这么做?” 他低声问道,尽管内心已有几分了然,他还是想问。 卿初妍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仿佛既有无奈也有决绝:“这是为了大局,也是为了你我。皇上身边的耳目众多,此举虽险,却是我们目前能走的最直接的路。相信我,一切皆有安排。” 既然宋一城心中没有她,那她也不必诸多顾忌,只要能拿捏住皇上,那还愁以后的事不方便行吗? 宋一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毒丸收入怀中,这一举动既是默认也是妥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深深卷入了一场宫廷的风云变幻之中,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存亡。 但想到未来的荣耀和富贵无双,他已经决然的坚定此举。 夜色再次笼罩了一切,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脸上复杂难辨的表情。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在这小小的别院中,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宋一城一夜未眠,反复思量着卿初妍的话和手中那枚沉甸甸的毒丸。 起初,内心的挣扎如同惊涛骇浪,从小对皇权的绝对服从,让他十分纠结,道德与忠义的双重拷问让他痛苦不堪。 然而,随着夜色渐深,思绪逐渐沉淀,他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这个计划——一个更为长远、也更为现实的角度。 他仔细忆起自己多年来在朝中的种种艰辛,多少次因皇上的多疑而功败垂成,无论他付出再多努力,家族的荣耀与自己的抱负似乎总是遥不可及。 还有跟自己退婚的卿梦迟,现在竟然贵为九王妃,给自己生下孩子的卿洛雪,也一心想着三皇子和她自己的位置,种种一切皆是因为现在的他没有能耐…… 卿初妍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皇上一旦对我们有所依赖,我们便能掌握主动,为家族、为自己开辟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光,穿透了他心中的迷雾。 如果成功,这不仅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更可能成为他们日后平步青云的关键。 毕竟,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谁掌握了最高权力者的弱点,谁就能在波诡云谲的政局中占据有利地位。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万劫不复 次日清晨,宋一城踏入皇宫,脚步比往常更加坚定。 当值期间,他密切留意着每一个细节,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 终于,当御膳房将皇上日常饮用的茶水送至御书房时,他抓住了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手微动,便趁着皇上低头的空档将毒丸巧妙地溶解于茶中,一切做得不留痕迹。 完成这一切后,宋一城表面上仍旧保持着往日的平静,但内心却如翻江倒海。 他深知,这一举将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将给整个朝廷带来未知的变数。 他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能如卿初妍所计划的那般顺利,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平步青云了。 而此时的卿初妍,在别院中静候消息,她的心同样悬在半空,因为她清楚,这场赌注,一旦开始,就再无回头之路。 宋一城在御书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心中交织着紧张与期待。 不多时,他见皇上突然捂着肚子让身边侍从去宣太医,接着便没了动静,心下一喜,以为毒药已发挥作用,皇上的意志正被慢慢侵蚀。 正是利用这个他认为的最佳时机,他鼓足勇气,踏入御书房。 皇上抬起头,眼神恍惚的看着他,疑惑问道:“你?来做甚?” 宋一城缓步上前,试探开口:“皇上你可感觉有何不适?” 皇上微低着头,似乎在隐忍着万分难受。 “朕突然觉得腹中绞痛,头痛欲裂,你且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陛下这是中了毒,”宋一城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正巧臣这里有一粒解药。” 皇上顿时抬起头,盯着他。 “原来毒是你下的。” 宋一城却是没有理会,面带恭敬却暗含威胁,向皇上提出了要求:“陛下,臣多年为国为君效劳,今日斗胆恳请陛下赐予臣大将军之位,以表彰臣的忠诚与功绩。”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预期中的犹豫或妥协,而是皇上那深邃而冷冽的目光,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宋一城,你以为朕真的会如此轻易中招吗?” 皇上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再看皇上正抬起头严肃的看着自己,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痛苦之意,宋一城心中一顿。 怎么回事? 卿初妍给的药失效了? 皇上看着面前的伪君子,怒意更甚。 若不是九王妃卿梦迟早有察觉,深知卿初妍与宋一城的计划,并及时告知了自己,恐怕现在的自己就要受制于这个狂徒。 皇上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那杯所谓的“毒茶”,皇上根本就没有碰过,一切都是为了让宋一城自投罗网。 “来人,将宋副统领拿下!”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侍卫们迅速涌入,将惊慌失措的宋一城团团围住。 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仅错估了形势,更错信了人,所有的筹谋与野心,终究化为了泡影。 与此同时,宋家得知此事,为避免牵连家族,紧急召开族议,决定与宋一城彻底划清界限,还对外宣布其两月前已被家族除名,试图以此撇清关系,保全家族名誉与安危。 然而,这一切对于宋一城来说,已是太迟。 在皇城深处,月光稀薄,夜色如墨,大内侍卫副统领宋一城被铁链锁于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四周回响着不祥之兆的滴水声。 他面色苍白,眼中闪过绝望与悔恨的光芒,衣物残破,显露出被严刑拷打的痕迹。 这次,他策划的不仅是对皇权的背叛,更是亲手将毒药奉于龙案之前,却未料到事情败露之快,如晴天霹雳。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说!是谁指使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审讯官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伴随着鞭笞与铁链的撞击声,显得格外刺耳。 宋一城紧咬牙关,但在酷刑之下,意志终究抵不过肉身的极限。 为求一线生机,他最终屈服,吐露了那个名字——卿初妍,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子,跟他已有夫妻之实,也曾是他以为可以信赖的盟友。 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并未真正的成亲,那毒药本就是卿初妍所制,这难就应该由卿初妍来受。 接到供词,皇上怒不可遏,立刻派遣亲信侍卫火速赶往靠近京城城墙的一处僻静小院,欲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然而,当侍卫们踹开那扇斑驳的木门时,迎接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一缕未散的熏香。 卿初妍,仿佛预知一切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纸字迹模糊的书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宋一城的倾慕和叮嘱,还提及宋一城曾对皇权的嘲讽和不屑。 消息传回皇宫,皇上震怒至极,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些所谓的忠臣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何等的讽刺与悲哀。 在盛怒之下,一道冰冷的圣旨下达。 “宋一城,身为大内侍卫副统领,不思忠君报国,反行谋逆之事,更妄图诿过于人,其罪当诛!即刻执行斩立决,以儆效尤!” 卿梦迟轻移莲步,穿过错综复杂的宫廷走廊,她的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威仪。 她刻意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跟陆今安一同入宫面见太后,就是因为今日三皇子也会带侧妃卿洛雪进宫。 偏殿的厢房内,这里虽布置得精致典雅,却难掩一股压抑之气,正如卿洛雪此刻的心情。 “妹妹可曾听说,那宋一城,已遭斩立决了。” 卿梦迟的语气淡然,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卿洛雪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卿洛雪闻此言,手中的茶盏险些失手掉落,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与宋一城的那段隐秘过往,如今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心头。 本以为能依靠宋一城的势力,在这深宫之中为自己和皇长孙谋得一席之地,却不料他竟有如此野心,连皇上都要加害。 这份罪名,足以让所有关联之人一同陷入万劫不复。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跟城哥哥不过见过几面,那也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罢了。” 卿洛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妹妹特意将此事告诉我,可是因为还想着城哥哥,毕竟你们二人自幼定亲,妹妹也一直对他芳心暗许。” 卿梦迟丝毫不在意她的挑唆,轻轻一笑,意味深长:“这宫中之事,哪有能真正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呢?只是本妃好奇,侧妃与宋一城,究竟是何种关系,让他甘愿为你冒此大险?” 卿洛雪内心五味杂陈,宋一城自己作死的要给皇上下毒跟她有屁相干! 但这小贱人如此说可是因为知道了什么? 她深知此刻在宫中任何辩解都会引人怀疑,唯有彻底与宋一城划清界限,方能自保。 “妹妹明鉴,我与宋一城,不过是旧时微不足道的情谊,他的所作所为,我一无所知,更无从参与。我既已嫁入三皇子府为侧妃,又生下皇长孙,只想安分守己,为我儿求个平安。” 卿梦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但愿如此,毕竟,母凭子贵,你还有皇长孙这张王牌。只是,人心易变,姐姐还需谨慎行事,莫让过去之事成为他人手中的把柄。” 她就是要看看在自己和所谓的爱人面前,卿洛雪和宋一城这对狗男女要如何选。 语毕,卿梦迟转身离去,留下卿洛雪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窗外那一片看似宁静却又暗流涌动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与不安。 这段时间所过的非人日子,受的无尽屈辱,也只有卿洛雪自己清楚。 未来的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艰难,而她,只能步步为营,为自己,更为皇长孙的未来,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权力的棋盘之上。 卿梦迟,总有一天会要将她狠狠踩到脚下! 在昏暗、霉湿的天牢深处,宋一城蜷缩在角落,身体因长时间的折磨而显得虚弱不堪。 当他从前来例行看管的狱卒口中得知自己即将被斩立决的消息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深深的恐惧与愤怒所取代。 他意识到,自己被卿初妍利用,成了她棋局中一枚可悲的弃子。 不,他绝不能死在此处,他要活命。 宋一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衣襟内掏出两根沉甸甸的金条,这是他仅剩的筹码。 他用沙哑的声音央求狱卒:“大哥,求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告诉她,我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几近绝望,希望这最后的尝试能换得一线生机。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回应,就像他投向无底深渊的一块石头,再无声息。 倒不是那守卫收了金子没办事,而是那守卫暗中给卿洛雪送了两次信,都没有半分回应,守卫怕暴露,便不敢再送了。 彻底绝望之际,宋一城心中的愤懑与不甘如火山爆发,他决定玉石俱焚。 在一次皇上的亲信前来确认供词时,宋一城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不是卿初妍,是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是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唆使我下的毒!”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消息迅速传回宫中,犹如巨石激起千层浪,回到府中的三皇子当即将卿洛雪的居所严密监控,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皇上在接到宋一城的惊人供词后,心中疑云密布,而亲侍再问宋一城却只字不言。 皇上立即下令将宋一城从天牢中提出,带到御书房亲自审问。 烛光摇曳中,宋一城的面容憔悴,眼神中却带着决绝。 面对皇上的质询,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与三皇子侧妃卿洛雪之间的秘密关系和盘托出,甚至揭露了皇长孙的真实身份,这无疑是投向宫廷的一颗震撼弹。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中也是暗流涌动。 得知宋一城的供词后,三皇子如坐针毡,连夜将卿洛雪召至密室,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难以置信,对着卿洛雪吼道。 “说,宋一城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卿洛雪面对三皇子的质问,泪如雨下,极力辩解,“三殿下明鉴,这一切皆为宋一城的诬陷,自己对三殿下忠贞不二,皇长孙虽不是三殿下的骨肉,却已视三殿下为亲生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孝顺殿下。” 宋一城理应早早赴死,将真相永远留在他的肚子里。 事已至此,三皇子生怕再跟皇上生嫌隙,为了自证清白,三皇子紧急拟写奏折,请求面圣,力求在皇上面前澄清这一骇人听闻的指控。 他深知父皇最在乎的就是皇族血脉的纯正,稍有不慎,不仅卿洛雪,就连他自己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然而,就在三皇子的奏折尚未递至御前之时,宋一城在最后一次审问中,气息奄奄地吐露了更多细节,包括他与三皇子卿洛雪之间的私情,以及皇长孙出生的秘密。 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皇室尊严之上,让整个宫廷为之震动。 皇上听闻后,面色凝重,此事牵涉甚广,关乎皇室血脉的纯洁与帝国的颜面。 他下令深入调查,同时暂时软禁三皇子卿洛雪,以防事态进一步失控。 一时间,宫廷内外风声鹤唳,一场围绕皇权、亲情与阴谋的风暴悄然而至,每一个人都在这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寻找着自保的出路。 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在被软禁的宫殿内,面容苍白却坚定,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母性的本能与求生的欲望。 该死的宋一城怎么还不死,害得她被父皇和三皇子怀疑,稍有不慎怕是就要万劫不复了。 面对前来问询的宫中内侍们,卿洛雪挺直腰板,字字铿锵:“我与皇长孙,曾在宫中在父皇的面前进行了滴血验亲,血脉相融,证实了他确系皇家骨肉,不容置疑!”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试图以此作为自己清白的铁证。 第二百一十八章 留她一命 见内侍们稍有动容,卿洛雪紧接着话锋一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至于宋一城,他之所以诬陷于我,实则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接近我的胞妹卿初妍,拉她当垫背罢了。我与他之间,除了因家族关系偶有接触外,再无其他瓜葛。他今日之所为,不过是自作孽后被父皇抓到狗急跳墙,妄图拉无辜之人陪葬罢了。” 三皇子在宫中的另一侧,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卿洛雪的话虽有几分道理,但宋一城的供词并非空穴来风。 他对卿洛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除去利用之后便只是怀疑。 在成亲当日,便看到卿致远跟她鬼混的场景,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卿致远的,但他后来也偷偷将皇长孙的血跟卿致远的验亲,二者并不相融,皇长孙的父亲另有其人。 再联想到卿洛雪曾经在卿国公府时便跟宋一城常有来往,还有,他的手下可是查到人家卿梦迟跟宋一城退婚的首要原因就是因为卿洛雪跟其母余氏的挑唆。 而自己曾问过卿洛雪多次,她都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咬定说不知道皇长孙的父亲,而每每这时他便心存侥幸,想着或许卿洛雪是真的被人所欺。 如今,这团疑云终于化作了倾盆大雨,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看来,他一直被卿洛雪这个贱人给耍了。 但为了不让父皇疑心于自己,表面上,三皇子仍旧积极奔走,为卿洛雪的名誉和自己的皇子之位四处游说,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势力压制不利于卿洛雪的言论。 然而,在深夜无人时,他独坐书房,烛光映照出他深沉的脸庞,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宋一城与卿洛雪之间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只不过是被二人算计的一环罢了。 宫中的风向瞬息万变,这场风波最终会如何收场,一切都悬而未决。 三皇子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采取更加谨慎的策略,既要保护自己与卿洛雪的名声,也要防止事态失控,危及自己的位置和利益。 夜色如墨,星辉黯淡,三皇子侧妃卿洛雪在心腹的协助下,经过一番精心策划,悄然换上了侍卫的装扮,混入了戒备森严的天牢。 她手中提着一篮看似普通的酒菜,心中却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三皇子对她更加恶劣,此行,她不仅要消除三皇子心中的疑惑,更要彻底解决这个可能颠覆她一切的隐患——宋一城。 天牢深处,烛火摇曳,宋一城被铁链束缚,眼神却异常警觉。 当卿洛雪以送饭为由靠近时,他并未表现出意外,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戏码。 “怎么,三皇子府的侧妃,竟纡尊降贵至此?是来确认我这个昔日的情郎是否真的死了,好安心吗?” 宋一城的语气中带着讥讽,眼神却紧紧盯着卿洛雪,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卿洛雪一愣,心中早已将宋一城骂了数遍,但面上却依然保持镇定,试图以柔弱的姿态掩盖内心的慌乱。 “城哥哥,你我自幼相识,难不成你要将雪儿推到火坑里吗?” 说着,眼泪再一次倾泄下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楚楚动人,但已经没几日好活的宋一城却没有兴趣再哄卿洛雪。 “你当日在我身下辗转缠绵之时何其乖巧,今日却如此狠毒,就因为那遥不可及的荣耀和富贵,便要置我这个情郎于死地,要知道皇长孙可是我的种,他日后长大,问及我来,你要如何说?!” 卿洛雪气急,脸上的可怜模样顿时变得狠毒起来。 “宋一城,闭上你那张臭嘴,本妃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诬陷不会得逞,皇长孙就是皇家血脉,不容玷污,安静的等死吧!” 宋一城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对自己除了利用再无其他。 早知如此,她真不应该听这毒妇唆使,跟卿梦迟退亲。 “我这里还有侧妃的贴身之物,侧妃不想看看?” 卿洛雪脸色铁青,她气的肺都要炸了,想不到这个宋一城竟然如此奸诈,若真将自己的贴身之物呈于圣上和三皇子,哪还有她的活路?!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城哥哥,”卿洛雪只能软声上前,低声哀求道:“我跟你可是自幼的情分,如今你已犯下涛天大罪,成为阶下囚,难道你还想再害自己的家人跟你一同陪葬吗?” 宋一城根本一句也听不进去,只在卿洛雪近前之际突然发力,拼尽全身内力,竟在电光火石间挣脱了束缚,一把抓住了卿洛雪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作为人质:“你错了,我今天就要让你明白,我宋一城,即便是死,也不会孤零零地死去。” 冰冷的手抑制住她的咽喉,让卿洛雪吓得大叫,“宋一城,你做什么,你,你不要激动……” 场面顿时混乱,天牢的守卫反应过来时,宋一城已经挟持着卿洛雪,利用她的身份威胁打开了通往外界的重重铁门。 夜风迎面扑来,自由的气息让宋一城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己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寻求一条生路。 而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此刻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与后悔。 她未曾料到,宋一城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更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适得其反,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本是乔装而来,亲自送宋一城上路,好打消三皇子心中的疑虑,不想经此一闹,所有人都会知道她私下来天牢里见宋一城,流言蜚语怕是马上就要传遍整个京城,三皇子对她的误会怕是要更深了。 但此刻的她受制于人,性命不保,卿洛雪也顾不了太多,只能丢下脸面苦苦哀求,希望宋一城可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过自己,她可不想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值得期待 宋一城挟持着卿洛雪,一步步踏入了夜色之中,在众侍卫的围攻下,看准时机特意在众人面前在卿洛雪脸上落下一吻,再将她往前一推,便抢过御马,逃出升天,留给皇宫一片混乱与未知。 他就是死,也一定要拉着卿洛雪这个贱妇。 这一夜,注定无人能眠。 三皇子在得知卿洛雪非但未能消除隐患,反而间接导致宋一城逃狱的消息后,怒火中烧,暴跳如雷。 “这个蠢妇,竟然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还不把她给本宫拖回府。” 在愤怒与猜忌的驱使下,他匆匆赶回府邸,心中充满了对卿洛雪的责怪与不满。 夜幕下的三皇子府,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三皇子一踏入卿洛雪的居所,不待卿洛雪开口辩解,便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厉声呵斥:“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是想让整个府邸、乃至我们三皇子府的名声都毁于一旦吗?” 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厉与失望。 卿洛雪连忙爬起身,跪坐在地上,面容憔悴,眼中含泪,却仍试图解释。 “殿下,您误会了,我从未想过要放走宋一城,我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却让事情变得更糟!” 三皇子打断了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心与愤怒, “你可知道皇宫众人皆看到你被那宋一城亲吻,你如何掩住这众口悠悠?”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可正是在这紧要关头,才要留着这愚蠢贱妇的性命,如若不然,所有人都会以为她真跟宋一城有染,他这个三皇子也要被她牵连。 他不会让她死,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殿下,妾身真的是无心的,妾身只想帮三殿下结果了他,都是那宋一城太过胆大包天,殿下,妾身是冤枉的……” 卿洛雪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鲁莽,但她所做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和皇长孙。 然而,在三皇子看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 从那夜开始,三皇子对卿洛雪的态度大为转变,从前的宠爱与关怀被冷漠与疏离取代。 他开始限制卿洛雪的行动自由,加重了对她的监视,并在言语上时常给予冷嘲热讽,并安排她跟更多的权贵富家子弟同房,使得卿洛雪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看着她悲惨凄凉的救着自己原谅,三皇子的心方才稍微舒服点儿。 在这样的折磨下,卿洛雪日渐消瘦,精神也濒临崩溃,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真的错了,而她与三皇子之间,还能否找回曾经的信任? 九王府中,九王妃卿梦迟端坐于雕花梨木椅上,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她华美的衣裳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然而,当逐风轻手轻脚地步入内室,低语禀报宋一城已从天牢脱逃的消息时,她的眉宇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宋一城手中有卿初妍所制的丹药,那药服下之后能暂时将体力和内力顿增数倍,区区天牢根本困得住他。” 况且,她可不打算让宋一城死的如此轻松。 卿梦迟的声音清冷而淡然,仿佛谈论的是无关紧要的天气变化,而非一个轰动朝野的大事件。 她轻轻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那动作中透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 “卿初妍那边,你们可有盯紧?” 她继续问道,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 对于宋一城与卿初妍之间的利益关系,卿梦迟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此二人迫于压力,在一起互相取暖,结果却又因为利益相互算计,卿初妍已对宋一城心灰意冷,为了她背后的主子,哄得宋一城挺而走险,宋一城一旦脱身,必定会急于四处寻找卿初妍,以雪这几之耻。 逐风低声回答,“回王妃,风卫们一直盯着卿初妍的行踪,她隐性埋名躲在一处临近京城外的庄院,近日闭门不出,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闻言,卿梦迟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里藏着深意。 “很好,就给宋一城透露些找她的线索,等到二人再次相遇,或许可以找到卿初妍背后之人的下落。” 她心中盘算着,每一个棋子的落点都已计算得精准无误,只待最后的收网。 于是,卿梦迟挥手示意逐风退下,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窗外,云卷云舒,宫墙之内,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上演。 前世的种种如过眼云烟在她的脑海中翻过,那冷剑入眼的锥心之痛仍然历历在目。 宋一城,这一世她便要让他好好感受一番。 一个温厚的大手轻轻落到她纤瘦的肩膀上,那是一个温柔而有力的动作,在最不经意的瞬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那手的温度,隔着衣物也足以温暖她因过往伤痛而冰凉的心房,如同春日暖阳融化冬日的残雪。 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那紧绷的肩膀缓缓卸下了重负,连同长久以来积累的疲惫与防备,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那大手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语言,无需言语,便能读懂她所有的隐忍与坚强背后的脆弱,给予她最坚实的支撑。 男人身上冷冽的清香萦绕鼻息,像是在她心田播撒下希望的种子,那些曾经的伤痕、失落与遗憾,在这温暖的靠近下,渐渐变得模糊,不再那么锥心刺骨。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心里某个角落悄悄绽放出了久违的光明。 而旁边的男人也用自己的默默陪伴无声的告诉她,无论过去经历了怎样的风雨,总有一个人愿意默默站在她身边,用行动证明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在这份无言的理解与包容中,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伤痛终将过去,而未来永远值得期待。 第二百二十章 早有预料 卿国公府的深处,一片看似宁静的庭院中,卿老夫人步履蹒跚,眼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安。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不得不暗中行动,秘密给卿梦迟收集情报。 经过数日的谨慎查探,她始终没有查到梦烟当年的死因,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发现了一个足以让卿梦迟继续给她解药的秘密——卿国公私下与六皇子频繁接触,显露出不同寻常的关切与支持。 想来身为九王妃的卿梦迟会很在意这个消息。 于是,趁着深夜,月隐星稀,卿老夫人悄悄将这份情报传递给了卿梦迟。 卿梦迟听后,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之前便听巧儿说过,卿耀宗暗中跟六皇子有来往,从卿老夫人送来的消息可以看来,卿耀宗应该是要扶持六皇子。 只是,卿梦迟一直想不通,无论皇上立谁为太子,卿耀宗身为国公都可以通过阿谀奉承来结交,为何卿耀宗偏偏对六皇子如此上心?! 在卿国公府那错综复杂的庭院深处,初春的凉风轻拂过雕梁画栋,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月光如水,悄悄地洒在曲折的回廊上,为这古老府邸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时,夜已深沉,大多数仆从都已沉入梦乡,但在这宁静之中,却有一股暗流涌动。 巧儿,作为府中一位颇有心计的姨娘,一向以机敏和狡黠着称,在大夫人余氏死后,一直在卿国公面前极为得脸。 今日,她偶然间窥见了卿老夫人与外界秘密通信的一幕,出于好奇便暗暗盯着,不想卿老夫人送信之人也是九王妃。 这消息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巧儿心中的静水,激起层层涟漪。 想到九王妃特意派人告诉她这段时间切莫轻举妄动,巧儿的心中不免多想,莫不是九王妃嫌弃自己身怀六甲,行动不便? 她深知,在这权力交织的深宅大院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攀附高枝的契机。 不,她已经成为太后的弃子,绝对不能再让九王妃觉得自己无用! 一股不甘人后的野心驱使着她,决定也要在这场无形的棋局中下出自己的一步棋。 夜色掩护下,巧儿身着一袭轻盈的夜行衣,脚步轻盈,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悄然来到了卿国公那戒备森严的书房前。 书房外,铜锁紧闭,似乎在告诫着所有不速之客其内的机密与尊贵。 然而,这对于巧儿来说,不过是又一个待解的谜题。 凭借着对府内构造的熟悉以及平日里观察所得的钥匙藏匿之处,她轻易地打开了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 屋内,烛火摇曳,一卷卷珍贵的典籍与密函静静地躺在架上,每一册都可能藏着影响朝堂风云的秘密。 巧儿的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又紧张的光芒,她的手轻轻掠过那些沉甸甸的卷轴,最终选定了一封看似至关重要的信件,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将此信送到九王妃手中,说不定就能在未来的地位和权势中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卿老夫人那个老太婆休想把自己比下去。 正当巧儿满心欢喜,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那是不同于夜风的,带着某种刻意而来的节奏。 巧儿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却见一抹淡雅的身影缓缓步入书房,月光下,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正是前段时日刚从卿国公府逃婚的三小姐——卿初妍。 卿初妍的目光锐利而冷静,显然,她此行并非偶然。 “姨娘,深夜至此,所为何来?”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巧儿心底一颤,手中的信件仿佛变得滚烫,烫手难持,但想到卿初妍的身份,当即挺直腰身,故作威严的反问道:“三小姐无故逃婚,突然间又潜回老爷的书房,到底所为何事?” 面对巧儿的装腔作势,卿初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巧儿行为的嘲讽,也有对即将揭开秘密的期待。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镇定:“姨娘不会真的以为我真的被父亲厌弃了吧。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出府中不安分的暗流所做的戏,姨娘莫不是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巧儿一脸错愕,不敢置信道:“你,是装的……”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面容威严、眼神阴毒的卿国公。 他阴测测的目光扫过巧儿,最后停留在卿初妍身上,眼神中满是赞许与欣慰。 原来,卿初妍并未真正逃离,她与卿国公之间有着更深的默契与计划,这一切都是为了探查府中潜在的背叛者,确保卿国公府的安稳。 “卿初妍与我,一直紧密合作,”卿国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深知府中有不忠之心蠢蠢欲动,故布疑阵,以期引蛇出洞。若不如此,又怎会引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此时此刻,巧儿恍若置身冰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未曾料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成了别人棋局中的一枚弃子。 望着眼前这父女俩默契无间的姿态,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一切算计,在这深不可测的府邸权力游戏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你们……” 巧儿颤抖着,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卿初妍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姨娘,你本可安于现状,默默跟在父亲身边永享富贵,却非要选择一条最不明智的道路,如今的一切皆是你自找的。” 言毕,她侧身让开,示意守候在外的侍卫进入。 巧儿见状,吓得缓缓跪下,膝盖触及冰冷的地面,每一下动作都似乎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负。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羞愧与坚决,双手轻轻覆在已然隆起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新生命,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寄托与希望。 卿国公老来得子,对于她腹中的胎儿甚是喜爱,或许能饶她一命。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各有命 巧儿装作痴情的模样的看着卿耀宗,声音细弱却坚定:“请国公爷宽恕婢妾的冒失与不智,婢妾实乃出于好奇和对腹中孩儿未来的忧虑,方才有此唐突之举。婢妾想着若是拿着此信讨好太后娘娘,定会保全国公府永远的富贵,婢妾只是想为他,为我们的孩子,早早筹划一个安稳的将来。” 言毕,她微微低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期待着哪怕一丝丝的理解与宽容。 想来精明的卿国公早已查出她曾经是太后娘娘的人,索性便说为太后办事,或许还能得到一线生机。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已见识过九王妃卿梦迟的厉害,不敢将她暴露。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卿国公那难以掩饰的嫌恶神情。 “呵,本国公就知道你是太后安插在身边的细作,若真是本国公的孩子,他的未来又哪里需要你一个姨娘来考虑?!” 他目光凝重,落在巧儿那象征着家族耻辱与错乱的小腹上,脸上每一根线条仿佛都在诉说着不满与失望。 “老爷……” 巧儿连忙抬头,从他的眼神中已经明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本国公早就知道,你腹中怀的只不过是卿致远的骨肉罢了,不过是你的身体够年轻,又臣服于本国公身下时技艺了得,这才勉强留下你,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本国公必然不会再留你。” 说完,卿国公阴毒的看着她,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一旁,卿初妍静静地站立,她的眼眸阴深,似乎早已洞察一切。 她的存在,如同暗流涌动的水面下看不见的力量,不动声色间已将事情的原委掌握得一清二楚。 “卿致远都死了,本国公自会送你跟你腹中的野种去阴暗找他。还有,敢背叛本国公的人,必将受到非人的惩罚。来人,都来尝尝这人间尤物的滋味。” 随着卿国公的一声令下,数个侍卫蜂涌上前,径直将巧儿围在其中,不顾她的害怕直接撕扯她的衣裙。 淫笑声,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九王府中,九王妃卿梦迟端坐于内室,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 逐风急匆匆进门,单膝跪地,语速飞快地禀报道:“王妃,属下按您的吩咐一直派风卫暗中盯着卿初妍,可今日她突然外出,且在自家院子周围布下了毒障,风卫们为了避开毒障,救出不慎中毒的同伴,一时间失去了她的踪迹。” 闻言,卿梦迟眼神一凛,手轻轻抚过桌上的茶盏,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内心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卿初妍的毒术竟然进步神速,且能如此迅速布下毒障,此人绝不简单。” 她心中暗忖,随即问道:“最后你们是在哪里跟丢的?” “回王妃,是在卿国公府后门不远处的一条偏僻小巷。”领头风卫回答时,声音中难掩懊悔。 卿梦迟闻言,眼眸微眯,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那一带的地图。 卿国公府的后门,那位置极其敏感,不禁让她浮想联翩。 “卿初妍选择那样的时机与地点离开,怕是有什么隐秘之事。立刻派人继续暗中调查,尤其是注意卿国公府内外的动向,不可再有疏忽。” 她下达命令,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卿初妍明明是从卿国公府逃婚的,卿耀宗可是满城的派人抓卿初妍,按理说卿初妍不会再靠近卿国公府才对。 除非,逃婚之事另有隐情! 卿梦迟正思忖着,便收到派去卿国公府的暗探负伤归来的消息,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暗探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报告:“王妃,卿国公府外……突然多出一队暗卫,个个武艺超群,属下等根本无法接近……恐怕,巧儿的行踪已被察觉……” 卿梦迟脸色骤变,一种强烈的紧迫感驱使她立即行动。 巧儿虽不知道九王府的事,但若是将她所查探之事尽数告知,精明如卿国公,怕是很快便会知晓她的目的,若是再由此顺藤摸瓜,查到余氏和卿洛雪的事皆是她幕后操作,恐怕要对她和陆今安不利。 她迅速让逐风召集人马,策马疾驰向卿国公府方向,心中默念着但愿还能赶得及。 夜色如墨,一行人马在昏暗的街道上疾驰,卿梦迟的心跳如鼓,每一分每一秒都似在与未知的命运赛跑。 然而,当他们赶到一片荒凉的乱葬岗附近时,眼前的一幕让卿梦迟震惊不已。 月光下,几个身影正拖拽着一个虚弱无力、浑身是血的女子,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巧儿。 她衣衫破碎,腹肠破开,内里空空,嘴角挂着血痕,双眼大睁,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即便如此,她的双手依旧死死护住怀中那个浑身青紫且瘦小的死胎。 卿梦迟迅速示意手下隐蔽,自己则悄悄接近,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只见卿国公府的人毫不留情地将巧儿扔在一堆杂草丛生的坟头旁,转身便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确认四周再无他人,卿梦迟方才带着人靠近,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愤怒也有心疼。 尽管两人之间谈不上深厚的主仆情谊,但巧儿这段时间为九王府传递情报,还是让她十分满意的。 再看她惨死前仍然极力的保护那个已成形的胎儿,做为母亲,她也算合格。 “王妃,” 逐风的人已经从卿国公府外围打探到消息,“是巧儿不听王妃劝阻,非要贸然进入书房盗密信,这才被卿国公施以酷刑。” 卿梦迟抬手,示意逐风不必多言:“人各有命,当初本妃便问过她,是她自己舍不下富贵和对卿致远的感情,非要进卿国公府为妾,事已至此,好生安葬他们,至少让她和腹中孩子在另一个世界得以安息。”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晚回响。 第二百二十二章 帮人帮到底 逐风带领的风卫们恭敬地执行着自家的命令,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整理巧儿的遗物时,一名手下惊讶地发现,在巧儿的袖管深处的暗色里衣,上面赫然用干涸的血迹写着一个“六”字。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卿梦迟立刻意识到这个“六”字绝不简单,或许隐藏着巧儿未尽的遗愿或是想要告诉她的某种重要信息。 卿梦迟眉头紧锁,开始细细揣摩这背后的含义:“一个‘六’字,是日期、人数、还是某个地点的暗号?” 卿梦迟随即部署人手,一方面着手调查“六”字可能代表的一切线索,另一方面加强对卿国公府及周边的监视,以防有任何未预料的变故。 她心中暗誓,不论这“六”字寓意何在,都要查清楚卿国公的阴谋,确保九王府的安全不受威胁。 卿国公府中,卿耀宗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他认为府中那个一直暗中作梗的内鬼已被清除,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领着爱女卿初妍步入府中最隐秘的书房,这里藏书万卷,平日里少有人至,是商议要事的最佳场所。 书房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初妍,如今障碍已除,我们的计划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卿国公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卿初妍眼神闪烁,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她紧抿双唇,等待父亲的进一步指示。 “女儿已经在宋一城的身上搜了数遍,他没有《医毒药典》且已身中蛊毒,若是想活,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药典。” “初妍做的极好,利用宋一城的贪婪与愚蠢,让他误以为可以轻易操控皇权,进而对皇上动手。只可惜,此人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竟在关键时刻失手。” 卿国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不过,这也为我们提供了新的机会,三皇子已被圣上厌弃,六皇子那边我可一直暗中扶持,若能助其登基,我卿家必能稳居朝堂之巅。” 就在这密谋进行之时,书房外的长廊的后窗旁,一位看似精神恍惚、发丝凌乱的老妇人——卿老夫人,正被侍女扶着缓缓经过。 外人皆以为她因年迈疯癫而神志不清,实则她已服下卿梦迟给的解药,耳聪目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看似随意地停在书房门外,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半眯着,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屋内的一切对话。 风吹过庭院,带来阵阵凉意,也似乎在诉说着府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卿老夫人自知被卿国公和卿初妍玩弄于股掌之间,想要活命只能依附于九王妃,这场权力的游戏,一步错便可能满盘皆输,卿家的命运与她无关,她想要的只是活着,自由的活着。 侍女深知国公爷的脾气,见卿老夫人敢闯到老爷的书房外,连忙拼尽全力的将卿老夫人连拉带扯的往院中带去。 而卿老夫人则一边装疯卖傻躲开侍女的拉扯,一边将书房内的谈话听去大半。 随着岁月的侵蚀,卿老夫人深知自己时日无多,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而卿初妍与卿国公对府中事务的掌控日益加强,使得她想要直接与外界沟通变得愈发困难。 她心中挂念着曾与之暗中联络的卿梦迟,却苦于无法传递消息。 而卿梦迟也时刻想要探寻卿国公府中的情况。 这日,阳光异常明媚,卿国公府中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此人身着朴素儒袍,面容清秀,手持几卷古籍,自称是太师府新收的高徒,之前便已经领教过卿国公学识渊博,特来讨教关于几首古老诗篇的解读。 卿国公闻言,知道他就是前几日来府中看古籍的书生,连忙命人将其请进来。 当然,这位访客,还是卿梦迟易容而来,她机敏过人,此行目的不仅在于学术探讨,更在于拿到卿老夫人得到的消息,并为其送去解药。 卿梦迟被引至书房,卿国公以礼相待后,便热情地与其讨论起古籍中的诗词歌赋。 直到夜幕降临,府中人声渐息,卿梦迟方才恍然,还借故需要研究某部稀世古籍,请求在府中留宿一晚。 卿国公本就有意跟太师府攀上关系,自然欢快的答应了这一请求,却不知这正是卿梦迟接近卿老夫人的绝佳机会。 夜深人静时,卿梦迟趁着夜色避开府中守卫,悄悄来到卿老夫人的住处,室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老人虚弱的面庞。 卿梦迟轻手轻脚地为卿老夫人喂下特制的解药,药效温和,却能缓解老夫人的一些病痛。 两人低声交谈,卿梦迟仔细听取了老夫人的每一句话。 “我当时离的极远,他们也早有防备,我只听到他们提起六皇子,至于到底是何事,却未可知。” 单这一句话便让卿梦迟柳眉微挑,联想到巧儿死前悄悄用血写在里衣袖子上的字,难道说巧儿想要告诉自己的那个“六”字就是指六皇子? 想到惨死的巧儿,卿老夫人连忙对卿梦迟乞求道:“我给恩公能办的事皆会尽力的去办,还请恩公帮人帮到底,救我出苦海。” 卿梦迟淡淡暼了卿老夫人一眼,强大的气场压得她抬不起头来,须臾,卿梦迟方才缓缓将一小瓶药递到卿老夫人面前。 “此药比之前的那些更好,至于我想要知道的事你且记得,此外,再看看卿初妍跟卿国公到底在密谋何事。” 卿老夫人自知卿梦迟所想,连忙双手接过药,感激点头道:“恩公尽管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帮恩公查探。” 卿梦迟满意点头,又交代卿老夫人若想见他便到南院的残垣的墙洞处放一片梧桐叶,她便派人来了。 说完这些,卿梦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如同来时一样神秘,只留下一室的烛光和卿老夫人深深的思绪。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刚刚开始 月隐星沉,卿国公府内,一场无声的智斗悄然上演。 卿国公站在书生院落外,眉头紧锁,心中翻涌着疑虑与不安。 他本欲借深夜之访,深化与秦老太师的关系,进而联盟,如今却被这“书生”以夜深太困为由几番回避,卿国公的心底已然激起层层戒备。 疑心如夜色般浓厚,他轻声命令身边最信任的暗卫:“你去,悄悄探查他的房间,看看是否真如其言,还是另有所图。” 暗卫领命,身形如同夜风一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书生的住所。 屋内,烛火微弱,映照出几分诡谲。 正当暗卫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意图寻找可能隐藏的秘密时,一阵细微的窸窣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门外轻巧的脚步,一条黑影悄然滑落在地。 暗卫低头一看,竟是毒性猛烈的眼镜蛇,它吐着信子,目光冰冷,直逼暗卫而来。 暗卫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这是事先布下的陷阱,不由得庆幸自己未曾鲁莽行事。 他迅速后撤,利用多年训练的身手,避开毒蛇的攻击范围,趁着夜色掩护,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间,心中暗自惊叹于那个文弱书生的周密防备。 与此同时,卿梦迟假扮的书生在暗处微微一笑,她早已料到卿国公不会轻易放弃,故布迷阵,又以毒蛇为盾,既保护了自己的秘密,又不动声色地给予对方警告。 重活一世的她深知,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个夜晚都可能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不过,就算卿国公再厉害,她也不害怕。 卿国公得知暗卫的遭遇后,心中更是恼火与心惊。 这个“书生”竟然敢在国公府里放毒蛇,他意识到,这位“书生”背后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背景,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夜色依旧深沉,而府中的气氛,却因这一夜的变故,变得更加微妙与紧张。 晨曦初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卿国公府的青石板上,带来一日之初的宁静与清新。 卿梦迟换上了一袭素雅的书生长袍,手持几卷古籍,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纯粹热爱,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她缓步来到卿国公的书房前,轻扣门扉,声音清澈:“国公爷可起来了,小生有些关于《道经》的见解,渴望能与您一同探讨。” 卿国公闻声开门,见是书生,昨日的疑虑在那真诚而热切的眼神中逐渐消散。 若真是胆大妄为想要对付自己,今日一早又岂敢来找自己? 卿梦迟的一举一动,对古籍的热爱与见解之深刻,都让他觉得昨晚的猜忌似乎过于多虑。 二人遂坐于案前,一时间,书房内充满了诗词的韵律与哲理的探讨,仿佛真的只是一场纯粹的学者之间的交流。 正当二人的讨论渐入佳境,一名侍女轻手轻脚地进入书房,低眉顺目,手中托着一壶新泡的茶水,动作娴熟地为他们添茶。 就在侍女弯腰递茶的瞬间,卿梦迟的目光不经意间与侍女交汇,那双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熟悉,让卿梦迟心中一惊,立刻认出这位侍女正是卿初妍。 看来卿国公是准备让卿初妍来试探自己。 卿梦迟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只是客气的表示感谢。 而这一幕,看在卿国公眼里,却是书生被卿初妍的美色所吸引,连忙给卿初妍使眼色,让她按原计划快些行事,空气中弥漫着暗流涌动。 书房内,书香与茶香交织,一场看似平静的学术讨论,实则暗含着各方势力的微妙博弈。 随着茶香袅袅升起,卿初妍的手轻轻掠过茶盏,指尖轻巧地在茶水中点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粉末。 她的动作隐蔽而迅速,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添茶仪式,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毒光芒,那是对权力游戏中必要手段的决绝。 卿梦迟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茶,心中更是波澜不惊。 她对医毒之术颇有研究,那轻微的触碰、茶水上细微的波动,乃至空气中隐约的药味,都未能逃过她的感官。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表面上一切如常,内心却对卿初妍的举动有了更深的认识。 卿初妍的下毒功夫不俗,但在自己面前,还差了一些。 见卿梦迟喝下茶,卿国公和卿初妍相视一眼,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显分毫。 与卿国公的对话继续进行,卿梦迟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言辞间尽显谦逊与博学。 不久,她以探讨某本珍稀古籍为由,礼貌地向卿国公告辞,起身离开书房。 卿国公含笑应允,眼中却难掩一丝好奇与探究,他微不可察地对卿初妍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去,暗中观察卿梦迟的反应。 卿初妍会意,脚步轻盈地尾随书生而去,心中既有对任务的坚决,也有对这位神秘书生真实身份的好奇。 她深知,这一路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解开对方真面目的关键。 卿梦迟走出府邸,步入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走,实则每一步都暗含深意,她在测试是否有人跟踪。 卿初妍虽然从小接受过追踪与反追踪的训练,但在卿梦迟巧妙的迂回与人群中自如穿梭之下,也有些吃力。 正当卿初妍紧随其后,卿梦迟忽然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弄,身影在转角处一闪而逝。 待卿初妍追至,只见空荡荡的小巷,哪里还有卿梦迟的踪迹。 她四下环顾,心中既惊讶又不甘,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那位书生的能耐。 可若是现在就回去告诉卿国公自己跟丢了人,怕是卿国公又要数落自己无能。 此时,一阵风吹过,似乎夹带着书生的低语:“智者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卿初妍凝神细听,四周又只剩下市井的喧嚣。 看着嘈杂的人流,卿初妍一时有些恍惚。 奇怪,刚才那声音明明就是那个书生的。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娶谁倒霉 正在卿初妍疑惑之际,卿梦迟又折返回来,特意将衣角露于街边,重新给了她希望。 就是要借卿初妍的眼睛引卿耀宗入局,哪能让她真的跟丢。 卿初妍紧跟那抹一闪而过的衣角,心中疑云重重,直至街角尽头,那书生的身影竟在三皇子府的后门附近神秘消失。 这一发现让她心生警惕,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并非巧合。 三皇子与卿国公之间的微妙关系,使得她立刻联想到了更为复杂的皇储争夺阴谋,认定这位书生必然是三皇子安插在他们府中的眼线,用以监视或挑拨。 回到卿国公府,卿初妍迫不及待地将所见所感报告给了卿国公,言语中透露出对书生身份的深深怀疑,以及对三皇子府潜在威胁的担忧。 “国公爷,那书生分明与三皇子府有联系,恐是三皇子派过来试探国公爷的。我们需早做防范,以免中了他人之计。” 卿国公听闻此事,脸色阴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局势剧变。 此刻,卿初妍的报告无疑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对三皇子的猜忌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 “我就知道,三皇子不会轻易罢休,想来他以为《医毒药典》尽在我手,这才派这么个人假扮秦老太师高徒,暗中调查府中藏书阁里的典籍。” 看到一脸阴冷的卿耀宗,卿初妍生怕他误会宋一城将药典给自己,连忙说道。 “可那药典并不在我们这里,我之前跟在宋一城身边数日,也确定不在他那里,若是三皇子府也没有,又会在何处?” 卿耀宗看向窗外,正是宋府的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宋一城已经将药典送到宋家,交到宋将军之手。” 卿初妍连忙点头,“国公爷所言极是,我看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主子那边已经催过两次,要我们快些找到药典,莫要误了他的大事。” “我岂会不知?!” 卿耀宗很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尤其是比他小一辈的卿初妍。 卿初妍不再多言,见卿耀宗让卿平带着秘密养着的暗卫们前去宋府打探,才转身退回房间。 然而,这一切都在卿梦迟的算计之中。 她利用自己对人心的精准把握,巧妙布置了这一系列事件,目的就是要让卿国公与三皇子和宋家之间皆产生嫌隙,从而在他们相互制衡中为自己接下来的事争取更多的空间。 初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卷起九王府门外最后一抹冬雪。 三皇子侧妃卿初妍一身素衣,衣着简朴却难掩其清丽之姿,她双膝跪地,怀中紧紧抱着皇长孙,那幼小的生命在她怀里显得格外脆弱。 皇长孙面色苍白,气息微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病情已十分危急。 九王府门口的守卫们冷眼看着他们,没有一丝情感。 眼看府门外围满了人,卿洛雪的目光中满是焦急与恳求,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五妹妹,昔日种种,皆为前尘,今日我只求您能救救这无辜的孩子,只要您愿意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言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未落下,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自己过往的无奈,也有对过得比自己好的卿梦迟的嫉妒,还有对生命延续的渴望。 九王府的朱红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当门缓缓打开,九王妃卿梦迟身着华服,步履轻盈而出,眉宇间透露着高傲与冷峻。 她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卿洛雪,复杂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记忆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的她曾经也是如此求卿洛雪放过小泽。 “五妹妹,” 卿洛雪一脸欣喜的抱着皇长孙起身,却被门口的守卫阻拦,但见围观众人正看着自己,又连忙行礼道:“参见九王妃。” 她的双膝根本没有弯曲,只微微低下头,让众人以为作为母亲的她为了皇长孙不得不对自己的庶妹低头。 周围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大多说卿洛雪极有母爱,而卿梦迟一朝飞上枝头便不顾惜姐妹之情。 卿梦迟冷然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卿洛雪还记得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娇弱的白莲花形象,真是难为她了。 她身后的沅玉和阿夜悄悄潜入人群中,不出片刻,便听到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淫笑的男声。 “呵呵,那不是三皇子侧妃吗,穿上衣服差点儿认不出来了。” 另一道声音也紧跟着响起,“还别说,如此一看,还别有一番风情。” 卿洛雪的脸刷一下变红,接着又变成如纸的苍白,最后又变成铁青。 这段时间,她出于无奈被三皇子送到京城各个权贵之人的床榻之上,本以为那些人会顾忌三皇子的颜面,不会说出来,想不到竟然敢当面让她丢脸。 “何人!胆敢在九王府门口大放厥词?!” 九王府门口的守卫一声喝令,让那些口无遮拦之人吓得噤声,也让围观的大部分人匆匆散去。 九王爷一身正气,想来九王妃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再怎么说,人家九王爷也是娶了九王妃之后,便让人家九王爷恢复如常了。 看看那个卿洛雪,说是京城第一才德貌医术俱全的女子,结果呢,谁娶谁倒霉。 卿洛雪低下头,看着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皇长孙,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直泻而下。 她哭的不是自己可怜的孩子,而是害怕这孩子死后,她在三皇子府怕是更无立锥之地。 “卿洛雪,你我之间,本无话可言。” 卿梦迟看着襁褓中的皇长孙,清冷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但稚子无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卿梦迟会转身离去时,她的眼神不经意间触及到皇长孙那稚嫩无助的脸庞,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之色,心中的坚冰仿佛被一股温暖所融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偏偏不治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终是迈步上前,轻轻搭在皇长孙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片刻后,她的表情变得凝重,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带他进来。” 卿梦迟吩咐道,语气虽淡,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权威。 随着卿洛雪怀抱皇长孙跟着侍女进入府,九王府内忙碌起来,药香逐渐弥漫。 卿梦迟亲自调配药物,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味药材都承载着她对生命的尊重与怜悯。 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救治中缓缓流逝,直至夜幕降临,皇长孙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面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望着床上安然入睡的皇长孙,卿梦迟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然。 她转身对卿洛雪轻轻说道:“孩子已无大碍,你们可以走了。” 这孩子内里不足,就算精细呵护也活不过三岁,更何况卿洛雪根本没有好好待他,想来能活过周岁都是艰难。 以卿洛雪的脾性,照顾不好皇长孙的她怕三皇子责怪,肯定会找机会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她可要早早划清界限。 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泪光闪烁,装模作样的深深拜谢。 “多谢五妹妹,这孩子冬日里受凉之后一直未好,御医皆束手无策,这才想着找妹妹一试,以后这孩子的身体便要托付给妹妹了。” 卿洛雪望着卿梦迟,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希望的光芒。 卿梦迟冷然一笑,径直让手下侍卫将一张方子送进宫去。 “本妃平日里要照顾王爷,怕是没工夫再管皇长孙,这方子便送到太医院由众太医们把关,至于三皇子侧妃,与其想方设法的攀扯本妃,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卿乐瑶那腹中快要临盆的孩子。” 被一语道破心思的卿洛雪脸上顿时挂不住,这小贱人如何变得如此聪慧,竟然看出她的心思? 不! 不是的! 肯定是九王爷听那些御医们说皇长孙内里不足,再说给这小贱蹄子听的! 这段时间,她处处巴结着三皇子,辗转于他所想结交的男人床榻之上,过着屈辱至极的日子,生不如死,凭什么卿梦迟能独占九王爷的宠爱,凭什么这些侍卫和奴仆们皆要听她的话? 凭什么?! 卿洛雪犹豫片刻,鼓足勇气,再次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五妹妹,您的医术高超,救活了皇长孙,实乃神医再世。我……我也有一不治之症缠身多年,恳请五妹妹大发慈悲,救救我这将死之人。” 卿梦迟闻言,眼神微敛,面色沉静如水,半晌没有言语。 自在府门外第一眼见卿洛雪,便已知晓她得了十分严重的脏病,想来也是,三皇子根本不把她当人,得病也是早晚之事。 府内的空气似是一时凝固,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鸟叫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终于,卿梦迟开了口,声音冷淡而坚决。 “卿洛雪,你应知晓,我与你之间,并无私交可言。今日救皇长孙,乃是出于对这孩子的半分怜悯之心,至于你个人之疾,本妃没兴趣。” 此言一出,三皇子卿洛雪脸上的希望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与苦涩。 这小贱人什么意思? 她明明能治,却偏偏不治! 她低下头,美艳的眼眸中泛出难掩的恨意,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未发出一声呻吟。 良久,她才缓缓抬头,目光中透出几分决绝。 “我明白,一切因果自有定数。今日之恩,我跟三殿下必会铭记于心,还请五妹妹一定不要忘记今日之事。” 说罢,卿洛雪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站起,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满腹心事,准备离开。 门外,夜色更浓,星光点点,映照着她孤独而坚定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落没。 正当卿洛雪靠近院门之际,一股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 突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卿洛雪身旁飞身折返,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紧紧抵住了卿梦迟的脖颈。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空气瞬间凝固,紧张气氛骤然升级。 “卿梦迟,没想到吧?你的医术虽高,却也难逃今日之劫!” 那身影发出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与之前一直低头站在卿洛雪旁边的温顺婢女形象截然不同。 那目露狰狞的模样,让他们清楚的看到,原来那所谓的“婢女”,竟是宋一城假扮。 九王府的护卫们迅速反应,拔剑围了上来,却因担心伤及卿梦迟而不敢妄动。 冰冷的刀锋抵在脖颈让卿梦迟不由想到前世,临死前的那个雪夜。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一丝恐惧。 之前门卫来报说卿洛雪抱着皇长孙来了,她本不想理会,但想到逐风等人一直调查的宋一城在三皇子府附近消息,她不由大胆猜测,他去投奔卿洛雪去了。 只是宋一城并未想到卿洛雪竟然被三皇子调教成人尽可夫的破鞋,失望之际,再看到皇长孙身体有恙,宋一城心痛不已,只能逼迫卿洛雪快快想办法治好皇长孙。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想,唯一有本事的卿梦迟竟然如此冷漠,丧失心智的宋一城只能出此下策。 卿梦迟本人倒是出奇的镇定,她的眼神锐利,迸射出强大的威压,冷冷地说道:“宋一城,你这是自寻死路!” 宋一城不由怒吼道。 “要死,大家一起死!有你在地府陪着我,我也不会孤单!” 反正如今的他已什么都没有了,家族不认,皇上厌弃,除了东躲西藏,还要日日被蛊毒折磨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临死前必要拉几个垫背的。 此时的卿洛雪却在看到淡定自若的卿梦迟时异常担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卿梦迟好可怕。 震惊之余,卿洛雪顶着苍白如纸的脸色,慌忙开口,声音颤抖:“这……这不是我安排的,我并不知情!” 不管怎么样,先撇清关系才是最主要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不瞑目 宋一城冷笑,刀刃紧贴卿梦迟的肌肤,寒光闪烁:“知情与否已不重要,今日我要让所有人皆知晓堂堂九王妃也要受制于我,要让圣上和满朝文武皆知晓我的能耐,要活的像个人!” “生而为人,不做人事,何以称人?” 卿梦迟看似柔弱的身躯突然紧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宋一城抵在她脖颈上的手腕。 银光乍现,指缝中的银针便狠狠刺入进去,在宋一城吃痛之际,卿梦迟的手指如同钢钳,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宋一城的筋脉,剧痛使得宋一城脸色骤变,一时之间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卿梦迟利用宋一城的疼痛分神,身形敏捷地一侧,同时巧妙地用左手肘部撞击宋一城的腹部,迫使他身体前倾。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而那原本用来威胁卿梦迟的短刀,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因宋一城失控的动作,竟意外地反转,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右眼。 接着,在宋一城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卿梦迟握刀柄的手猛然旋转,连带着眼珠周围的血肉也尽数拔出。 冷刃剜睛,这种感觉,定要让他好好体会! 伴随着宋一城痛苦的闷哼,卿梦迟趁机脱离了他的控制,退后几步,面不改色,看着跪在地上满脸血迹的宋一城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凌厉。 宋一城强忍着疼痛,想要再次起身挟持卿梦迟,不想卿梦迟径直抽出袖中匕首,直接挑断了宋一城持短刃的右手手筋。 “啊!” 宋一城顿时疼的顾不得右手,完好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卿梦迟,不甘心的用左手抓起地上的短刃便狠狠刺向前去。 “卿梦迟,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正在短刃就要刺入卿梦迟心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冽的掌风径直将他打到一旁又顺势将她护在怀中,那熟悉的气息让卿梦迟清楚的明白是陆今安来了。 卿梦迟收加手中的匕首,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背,此事她要自己解决。 站在她身后的阿夜也不由收起长剑,低头不语。 陆今安知道她能解决,但看到她刚刚差点受伤,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但见不怕死的宋一城还欲上前,陆今安冷眸微眯,伴随着陆今安手中冷剑落下,强大的剑气径直将宋一城的双脚剁下。 若不是小丫头一定要自己处理,他早就把宋一城腰斩于此。 待感觉到疼痛,宋一城方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双脚,唯一完好的眼中满是恐惧。 “你,你们怎么敢……我可是宋家嫡子,大内副统领……”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卿梦迟冷声打断。 “宋家已经跟你断绝关系,宫中的职务你也荒废多日,况且你今日谋害本妃,死不足惜。” 宋一城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恐惧。 眼前的女子脊背挺直,一身桀骜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冷淡漠然的模样跟曾经那个在卿国公府处处躲着他的那个小透明判若两人。 他挣扎着试图坐起,但伤口的剧痛和体力的流失让他力不从心。 他瞪大的眼中映出了卿梦迟那冷静而威严的身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这位女子的深不可测。 “为,为什么……你……” 宋一城的声音因疼痛和惊慌而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我明明……”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以前的卿梦迟明明很喜欢他的…… 为什么还会落到如此境地? 卿梦迟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走近,目光冷峻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一切。 “因为你低估了别人,尤其是女人。” 她双目猩红,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般噬血残酷,“这世间最可笑之事便是有些人妄想凭一己之私,随意摆布他人的命运!” 前世的她被宋一城和卿洛雪欺骗,挑了她的手筋脚筋,让她亲眼看着小泽被那些变态们凌虐至死,还特意在死前用长剑剜了她的眼睛,任由野狗啃噬她和小泽的血肉。 “放心,”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痛快的死去!” 卿梦迟说着,素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异香径直撒向宋一城周身各处。 宋一城感觉到身上的各处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只乌黑的大蜈蚣扭动着身子从他空洞沾血的眼眶扭出,似感觉到外面的危险,又迅速的钻回去。 紧接着,许许多多的蜈蚣便在宋一城的全身皮下游走。 “啊!” 宋一城尖叫的破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响彻整个九王府。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是你,原来是你,给我下的蛊毒。” 卿梦迟不以为意,“你本就跟卿洛雪有私,却为了得到本妃所制的药,对本妃处处设计陷害,这才是罪该万死。” “贱人……” 宋一城支撑着完好的左手,对着卿梦迟破口大骂,可还未说完便觉得脖颈猛然一痛,糊了血的眼睛只看到一只白色的身影正撕咬着他的脖颈。 “白泽,” 卿梦迟淡淡的呼唤声仿佛抚平了小白虎心底的伤痛,“让他慢慢死去。” 在恐惧和担忧中慢慢死去,方能赎罪。 小白虎十分听话,虽退回到卿梦迟身边,却狠狠的瞪着地上断了一半脖颈的宋一城。 此时的宋一城,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绝望和后悔。 他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最终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覆灭。 只是,一直想不通,自己明明掩饰的极好,卿梦迟到底是何时发现的? 卿梦迟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冷硬,看到宋一城疑惑的眸子,却不打算告诉他真相。 毕竟,只有带着未了的心愿死去,方才不会瞑目。 “这蛊毒可是本妃才研制出来的,一时手生,疼痛难免,还请宋副统领多担待。” 宋一城满脸震惊,眼前的卿梦迟哪里是个人? 她明明是从地狱来的恶鬼,讨他曾经所欠下的债。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惹错了人 生命的最后时刻,宋一城恍然明白,自他设计毁卿梦迟清白之后,她便进宫求太后娘娘跟自己退亲,想来是那个时候被卿梦迟知晓的心思。 也正是从那之后,他便一直在倒霉,至到现在。 只是,她到底是怎么知晓的? 宋一城却怎么也猜不透,他只能瞪着那只完好的眼睛看着卿梦迟,大张着嘴发出“呜呜”的叫喊声。 殷红的鲜血在他稍稍动作下便会涌出更多,而他体内的蛊虫们在嗅到血腥味后立即在他的皮下翻涌着。 最后,宋一城在极度的不甘与疑惑中被蛊虫啃噬成一具干尸。 卿梦迟满是恨意的心也在此刻稍稍缓和,轻轻拍了拍白泽的小脑袋,又伸手将蛊母引至手中的小玉瓶中,还让沅玉直将用毒将宋一城的尸骨化尽。 她再不想看到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陆今安看着身边的小丫头,她眼中的痛恨之前也见识过,但如此极度,倒是第一次。 虽然疑惑但仍然尊重,他视她如瑰宝,一定会等着她愿意自己说的时候再听。 既然宋一城已经解决,他还有公务要忙,便深邃的看了她一眼,方才离开。 夜幕低垂,九王府的庭院沉浸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啼声,增添了几分凄凉。 一直躲在最后的卿洛雪亲眼目睹了宋一城惨死的一幕,脸色惨白。 此时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孤单,宋一城的生命之火骤然熄灭,留下无尽的震惊与恐惧在她心头盘旋。 卿洛雪双手紧握,指节泛白,那双平日里美艳绝伦的眼眸此刻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 她的心跳如鼓擂,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逃离这个布满血腥与阴谋的地方。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卿梦迟和已死的宋一城那里,卿洛雪的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飘扬,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死神赛跑。 夜风呼啸,似乎在耳边低语,警告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可她还未摸到王府的侧门,一抹黑影如鬼魅般横亘在眼前,九王府的侍卫高大威猛,眼神凌厉,如同寒夜中的刀锋,直刺人心。 他径直将未开的冷剑横于她的眼前,无声的提醒她退回去。 卿洛雪的脚步戛然而止,胸膛因剧烈奔跑而起伏不定,她的眼神在侍卫与王府之间来回游移,极尽表现出柔弱的模样,寻找着哪怕一丝逃脱的可能。 声音颤抖,近乎哀求:“让我走,求你……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侍卫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得到王妃或王爷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卿洛雪环视四周,夜色中更多的侍卫正从暗处涌现,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她知道,这一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她的心田。 最终,她只能咽下喉间的哽咽,脚步沉重地返回,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破碎的心上,背后是宋一城那令人心悸的死亡阴影,前方则是未知而阴郁的命运。 卿梦迟那个疯子,刚刚已经杀了宋一城,想来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九王府的院内,火把摇曳,映照着卿梦迟那张冷静而深邃的脸庞。 她端坐在藤椅上,目光如炬,冷冷地注视着折返回来的卿洛雪,仿佛不经意的开口道。 “侧妃这是准备不管皇长孙独自离开?” 卿洛雪的脸上仍挂着未干的泪痕,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兽,无助且绝望。 刚刚太过害怕,连皇长孙还在她手上都忘记了。 “不,没有,我只想要如厕,找错了方向。” 卿梦迟根本不予理会,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字字清晰地问道:“之前你针对本妃的暗害,究竟是何人指使?” 她想要知道那晚夜闯她闺房的人到底是谁。 宋一城已死,卿洛雪也是早晚之事,最后一个便是那个曾经毁她清白之人…… 卿洛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咬紧牙关,强装镇定:“王妃多虑了,我怎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卿梦迟轻轻一笑,那笑中却无半点笑意,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卿洛雪,强大的气场让室内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你真的以为,那些小心思能瞒过本妃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知道,宋一城身上所用的清檀香在某种时候可是会转化成催化情意的迷香。” 卿洛雪的肩膀开始颤抖,眼前的卿梦迟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是她,原来是她! 卿梦迟成亲当晚,便已识破自己的诡计,不仅没有中迷药,反而还将药下到自己身上,这才会在自己见到常年用清檀香的宋一城时,难以自持。 也正是从那晚开始,她失了清白又身怀有孕……不得不委屈的了此残生。 她一直怀疑那晚是被人下药,可却苦无证据。 原来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卿梦迟! “我与五妹妹无怨无仇,不知五妹妹为何要害我?” 卿洛雪强装镇定的话语引得卿梦迟鄙夷一笑。 “本妃可是九王妃,跟你一个小小的三皇子侧妃谈何姐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还之。” 卿洛雪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卿梦迟才是厉害绝色,她好后悔,惹错了人。 她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一丝逃脱的缝隙,但很快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徒劳。 终于,她紧闭的双眼睁开,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在卿梦迟肃冷的眼神中连忙跪地请罪。 “王,王妃,是……是母亲,是我母亲余氏,还有宋一城,就是他们二人怂恿,我才会做了那些事。” 随着卿洛雪的坦白,卿梦迟的眼神中满是预料之中的淡然,再次问道。 “到底何人指使?目的为何?” 她继续追问,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抗拒。 第二百二十八章 轻松许多 卿洛雪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是……是皇后娘娘,她说只有除掉王妃,九王爷才会重新卧床不起,三皇子才有机会更进一步……” 话音刚落,她全身瘫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跪倒在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卿梦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卿洛雪这是狗急跳墙,先是余氏和宋一城,现在又连皇后娘娘都搬出来了。 她以为这些人已死,无从查起,便能躲过此劫。 卿梦迟那看似平静的脸上布满着浓浓的冷意,她可没工夫听卿洛雪瞎扯。 而卿洛雪则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悔恨与恐惧交织,想到宋一城惨死的模样,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招惹卿梦迟。 “没有,真的没有了,求王妃放过我。” 卿洛雪吓得连哭都不敢再哭,看到卿梦迟却是缓步上前,步步紧逼,卿洛雪直接跪坐在地,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可以救自己的各种方式。 “是爹爹,都是爹爹非要让娘亲折磨你们母女二人,也是爹爹让娘亲迫害梦烟姨娘,都是爹爹要我们这么做的。” 卿洛雪为求生脱口而出曾经的秘辛让卿梦迟不由止步。 “你是说,是卿耀宗设计杀了我娘亲?” 卿梦迟的目光穿透了火光的昏黄,落在了卿洛雪那因恐惧与虚弱而显得格外脆弱的身躯上。 重活一世,思及前世种种,她一直怀疑母亲梦烟的死另有隐情,卿洛雪日日跟在余氏和卿耀宗身边,想来早有发现。 见卿梦迟对此有兴趣,卿洛雪索性一股脑全部告诉她,现在的她只想苟活着。 “九王妃明鉴,此事真的是父亲所为,我曾经亲耳听到父亲跟母亲说过,梦烟姨娘的手中有《医毒药典》,但凡得药典得方可得天下,父亲接你们母女二人回国公府就是为此,只是我当时真的年幼,记不了太多,但在梦烟姨娘过世之后,父亲怀疑一直守在梦烟姨娘身边的你或许知晓,便让母亲和我特意靠近你,期间母亲还特意给你下过药,说是能激发你的记忆力,只是副作用极大……可你什么也记不起来,母亲也只能作罢。” 卿梦迟想起曾经种种,难怪在娘亲死后,她便每日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剩下时间都昏昏沉沉的,原来是余氏给她服药所制。 看来卿耀宗为了得到药典,根本不顾母亲和自己的死活。 卿梦迟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还有呢?” 卿洛雪闻言,知道自己活命有望,连忙接着说道:“还有,宋一城,因为他是宋将军府嫡子,人也英俊,我嫉妒他跟王妃的姻缘,便故意靠近于他,而他自己也把持不住,想要跟国公府嫡女扯上关系,这才特意靠近于我,也是母亲跟宋一城合计的,说是给你下药,再找个城中的乞丐进你闺房之中毁你清白,可宋一城办事根本不靠谱,那个乞丐早早的就死了,尸体还被人丢到乱葬岗,我们起初还以为是那乞丐收了银子不办事,又被眼红他的人谋财害命,便没有再问……”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想来是毒性发作癫狂的秦慕风将那乞丐打死,又只身闯入她的闺房…… 如此,也算是秦慕风间接帮了她。 “可知我那娘亲因何而死?!” 这才是她最为关心之事。 “这个我真的不知晓,梦烟姨娘身体一直不好,她又极懂医术,就算母亲当时想给她下毒,怕也不可能,娘亲曾经跟我提过一嘴,说是梦烟姨娘对父亲极为失望,这才郁郁而终。” 卿洛雪抬眼,眼中满是戒备与希望,“我这身子,怕是不久于人世了。但我知晓,你我同为妇人,各有难言之隐,亦各有生存之计。我只想多活几日,更愿意成为王妃的刀,求王妃指条明路。” 事已至此,她无夫无母无兄,父亲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历经千辛万苦所生下的孩子也将不久于人世,她只想在死前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一切,带着那些曾害过她耻笑过她的人一同下地狱。 卿梦迟冷漠的看着卿洛雪,丢给她两小瓶药,“红色的能暂时压制住你身上的病痛,蓝色的那瓶给你孩子,至于以后,只能看你们二人的造化。” 接着,卿梦迟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皇长孙,多补了一句。 “本妃劝你,与其在得不到的事上浪费心力,不如将目光转向那些伺机而动的侍妾们。” 卿洛雪听罢,神色暗淡,她汲汲营营这么久,一直想要将卿梦迟给比下去,却也未曾料到,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却是卿梦迟为她指点迷津。 犹豫片刻后,卿洛雪终是点了点头,她明白,这或许是她在这暗流涌动的三皇子府中,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与可能性的唯一途径。 看着卿洛雪远去的背影,站在卿梦迟身边的阿夜提醒道。 “这女人心狠手辣,放她回去,想必是会主子不利。” 卿梦迟淡淡回应,“不要低估一个死心女人的决心,我就是要利用她跟卿乐瑶和三皇子斗。” 再引出卿耀宗这个渣爹的真实意图。 曾经的余氏把持着整个卿国公府,让府中的姨娘庶子女们皆抬不起头来,想来她的女儿卿洛雪也不会太差。 宋一城已死,卿洛雪也暂时得到应有的报应,虽然心底还有疑团,但卿梦迟的心确实比之前轻松许多。 且等着卿洛雪跟卿乐瑶争斗过后,在卿乐瑶撑不住时请来其母卫氏出面,再扯上卿耀宗,她再入手查娘亲真正的死因。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九王府的膳厅里,给这古色古香的空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 虽是夜晚,但卿梦迟的心情却如同明媚的春光,格外敞亮。 她一改平日里的端庄宁静,亲自系上绣有莲花图案的围裙,踏入了膳房。 “王爷,您可得等着,今日我定要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卿梦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几分自信,她的笑容比灶台上跳跃的火苗还要温暖人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王府里的下人们个个伸长脖子好奇的看着她,王妃第一次下厨,他们一定得好好看看。 膳房里,各种食材早已备齐,新鲜的蔬菜、鲜嫩的鱼肉,在她的巧手下渐渐变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 首先,她精心烹制了一道“桃花酿鱼”,鱼肉细嫩,外皮微酥,浸透了桃花酒的香甜,仿佛将春天的味道锁在了盘中。 接着是“翡翠白玉卷”,清脆的黄瓜包裹着细腻的豆腐,搭配特制酱汁,清新爽口,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最后,她还炖了一盅“松茸炖鸡汤”,香气四溢,汤色清澈,温润如玉,暖人心脾。 待菜肴一一摆上膳厅的红木餐桌,卿梦迟轻轻解下围裙,脸上洋溢着成就感与期待。 这些皆是娘亲生前经常做的,按着记忆里的步骤做出来,卖相果然不错。 她轻声唤来陆今安,两人相对而坐,膳厅内顿时充满了家的温馨和甜蜜。 “王爷,快些尝尝,看看是否合胃口。” 卿梦迟亲手为陆今安布菜,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关怀。 陆今安望着眼前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又看了看满脸笑意的小丫头,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 “王妃,你这可是要让本王尝遍人间美味啊。” 话语中带着几分玩笑,几分真挚的感激。 卿梦迟莞尔一笑,“这世间美味想来王爷早就尝过,只是不知这家常便饭,可得王爷之心。” 陆今安轻轻勾唇,满眼宠溺。 “这些家常味道,最让本王倾心。” 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闲话家常,偶尔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幸福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窗外,微风吹过,花香袭人,似乎连大自然都在为这对神仙眷侣的温馨时光添上一抹诗意。 这一刻,没有朝堂的纷扰,没有权谋的算计,只有两颗心,在这简单而美好的共餐中,更加紧密地相连。 卿梦迟的心情大好,不仅因为她成功地用美食征服了陆今安的味蕾,更因为在这平淡的日子里,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份难忘的回忆,温暖了彼此的心田。 正当陆今安与卿梦迟享受完这顿温馨的家宴,意犹未尽地品着最后一口茶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冷月身穿暗色劲装匆匆步入膳厅,单膝跪地,语气凝重地禀报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妙,属下的暗探按照王爷的指示,果然发现,西岭国在京城中安插了一些细作。”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陆今安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但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示意冷月起身说话。 “可查清楚细作是何人?具体情形如何?” 冷月站起身,迅速而简练地报告。 “回禀王爷,此人是旧相识,我们天佑皇宫曾经的乌太嫔,现在的西岭七皇子侧妃乌雅念夏。她匿藏极深,已经渗透到入朝中不少关键职位,正秘密收集我天佑朝军政情报,准备传递回西岭国。我方暗探正密切监视,等待时机将其擒获。” 卿梦迟闻言,秀眉微蹙,之前便听陆今安说起过,西岭七皇子回程的队伍中并没有发现乌太嫔的身影,想来是将她留在京城之中,继续之前的勾当,看来这个乌太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堕落。 眼底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对陆今安轻声道。 “王爷,此事需谨慎处理,既要尽快铲除隐患,又要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陆今安点头,目光深邃,显然已在思考对策:“传令下去,加强所有重要部门的安全戒备,同时,让最可靠的密探继续追踪,务必在不惊动西岭国的情况下,找到确凿证据,一举将其拿下。我们要做的是滴水不漏,让敌人无处遁形。” “是,王爷!” 冷月领命,转身欲行,陆今安又补充道:“此事还需保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以免打乱接下来的布局。” 随着亲随的退出,膳厅再次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视一眼,眼神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坚定,也有对彼此的信任与依靠。 卿梦迟本想收服这个乌太嫔为己用,谁知她太过于恋爱脑,一味的听信南疆世子宫寻乐和西岭七皇子的话,宁愿落入尘埃也不说对方一个坏字。 卿梦迟摇了摇头,自知难以叫醒一个装睡之人,轻叹过后,随即坚定地说,“王爷,我想去会一会那个乌太嫔。” 陆今安伸手轻轻握住卿梦迟的手,温柔而有力地道:“好,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严肃而专注的面容。 月光透过窗棂,将二人的身影拉长,他们肩并肩,共同面对即将来临的风雨,这份坚定与默契,仿佛预示着无论前路如何艰难,他们都能携手共渡。 卿梦迟将自己的计划大致告诉陆今安,他虽觉得极好,但在沉吟片刻,接着提醒道。 “西岭此举显然早有预谋,利用乌太嫔的身份掩人耳目,深入我朝内部。乌太嫔虽是女子,但其背后的西岭七皇子和南疆世子才是真正的威胁。我们必须小心行事,既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西岭有机可乘。”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一方面,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维持日常秩序,以免引起西岭或其国内其他势力的警觉;另一方面,暗中加派精干人手,加强对乌雅念夏的监控,并寻找机会搜集更多确凿证据,同时也要密切关注西岭七皇子的动态。 卿梦迟郑重的点了点头,“王爷放心,我定处理好此事。” 陆今安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小丫头的智慧与勇气足以应对这次危机:“还是让逐风跟你一同前去,万事小心,有任何异动,立即通知我。” 于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第二百三十章 重大发现 一切准备就续,趁着月黑风高,卿梦迟带领着一小队亲信,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乌雅念夏所居住的院落。 夜幕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每个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紧张和警惕。 他们知道,此行的发现可能关系到整个天佑国的安危,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院落四周看起来安静如常,但卿梦迟等人已经发现各一个暗处皆有西岭国的暗探守着,想要一探究竟,必须要深入进院子才行。 一行人乔装之后,轻手轻脚的进入暗探盲点,悄悄前行。 穿过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了一处看似平常的厢房外,从虚掩的窗户中透出昏黄的灯光。 卿梦迟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贴近窗边,小心翼翼地窥视屋内的情景。 屋内,乌雅念夏身着华服,姿态妩媚,与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放着各式珍馐佳肴与美酒。 卿梦迟和逐风一一扫过这些男子的脸,他们全是天佑国中数位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其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三皇子那熟悉的脸庞。 卿梦迟心中一凛,看来三皇子一直跟西岭七皇子保持着联系。 院子虽然普通至极,可是房间内却是灯火辉煌、别有洞天。 珠帘轻拂的温暖房间之中,一场盛宴正缓缓拉开序幕。 音乐渐起,如同山间清泉与林间风声的交织,又似远方沙漠驼铃的悠扬,异国情调悄然弥漫于这辉煌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达官显贵,身着华服,头戴珠翠,他们色眯眯的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就在这时,乌雅念夏缓缓步入舞池,她仿佛自遥远异域走来的仙子,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舞衣,那衣物轻如蝉翼,随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闪烁着神秘而诱人的光泽。 她的发丝被精心编织成繁复的发辫,其间点缀着色彩斑斓的宝石与羽毛,与她的舞衣相得益彰,特意放在身前挡住两边的旖旎之色,更添了几分异域风情。 随着乐声渐渐热烈,她开始起舞。 她的舞姿既柔美又有力,每一个旋转、每一个摆动都恰到好处地捕捉了音乐的节奏与灵魂。 她的手臂轻盈地划过空中,仿佛在讲述一个跨越千山万水的故事,眼神时而迷离,时而炽烈,引领着所有观者进入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在她周围,烛光摇曳,与她舞动的身影相互辉映,为这华丽的房间披上了一层魔幻的面纱。 达官显贵们的交谈声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沉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域风情所吸引,目光紧紧追随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无法移开。 她似乎与音乐合为一体,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在她的舞步中得到了诠释。 即便是最挑剔的宾客,此刻也无不为之动容,掌声与赞叹声在舞蹈结束的那一刻如潮水般涌来,但在这之前,整个大殿只余下乐声与她舞动的韵律,时间仿佛静止。 紧接着,只见乌雅念夏,轻启朱唇,用那极具诱惑力的声音,一边举杯轻舞,一边与在座之人低语交谈,言谈间透露出的,是对权力与利益的交换。 她巧妙地利用自己的美貌与地位,诱使这些权贵们的沉迷其中而泄露朝中机密要务,或是做出有损朝中利益和安全的承诺。 卿梦迟冷然看着这一切,她深知,一旦这些交易的内容被揭露,不仅会动摇国本,更会引起朝中内乱,更会迫使如陆今安这些为国为君分忧之人浴血牺牲。 不,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卿梦迟灵机一动,利用对隐秘院结构的熟悉,让沅玉在院中各处不易察觉的角落布置下了药粉。 这种药,无色无味,却能在短时间内让人产生幻觉,性情大变忘乎所以,正适合她此行的目的——制造混乱,转移注意力。 随着一阵微不可闻的凉风吹入,药粉随风缓缓弥漫过来,不消片刻,乌太嫔等人的警觉性开始下降,他们的谈话从含糊不清的低语逐渐变得大声,最后则是站在院外也能听到他们的高喝,行为动作也比之前大胆数倍。 随后,不知是哪位大臣提议,月色极好,不如一同到院中饮酒赏景,放飞自我。 此一提议顿时引来众人的齐力赞同,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蜂涌般架着乌太嫔走向了院外的广阔天地。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三皇子动向的卿国公,早已派手下隐在暗处,大睁双眼的看着这一切。 在得知宋一城手中并没有《医毒药典》之后,除了派人盯着宋家,他仍旧让手下继续盯着三皇子,发现三皇子最后总是喜欢到这个偏僻的院子里来,卿耀宗敏锐的感觉此地不简单,让手下一定要盯紧了。 手下也发现这院子有人把守着,一直不敢靠近,不想今夜竟然发现重大。 听手下回报的乌太嫔等人失常的举止,卿国公眉头紧锁,目光阴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原来那个西岭国七皇子人虽走了,却特意让自己的女人留在此处继续行事,还有那个三皇子,竟然也被美色所迷。 之前自己一直腆着脸想要跟三皇子结盟,不想他竟然嫌弃自己手中没有实权,今日这个把柄来的真是时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等到三皇子再来求他,那事情便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如此简单了! 卿梦迟离开隐秘院后,迅速让逐风派遣了几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卿国公的行踪。 她深知这老东西的敏锐与影响力,决定先行一步,掌握他的动向,以便随时调整自己的策略。 与此同时,卿梦迟返回王府,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却依旧不失其端庄之态。 回到王府,卿梦迟径直走进书房,那里,陆今安正凝神研究着一幅巨大的布防地图。 两人虽未言语,但一个眼神交汇,便已心领神会。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还未死心 卿梦迟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包括乌太嫔等人的失态、卿国公的出现及其可能的反应,一一详述给陆今安听。 夫妻俩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两人共舞于权力的棋盘上,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无误。 卿梦迟还透露了一个更为关键的信息:三皇子竟然也牵涉其中,这无疑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把柄。 于是,卿梦迟决定暗中亲自前往卿洛雪的住所。 看到面前的卿梦迟,卿洛雪一时间有些无措,环顾四周简易而陈旧的摆设,红着脸低下了头,曾经的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人人称赞的嫡女,不想却让自己最看不起的人发现了自己的窘境,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卿梦迟却丝毫不以为意,只看似无意间提及了三皇子在隐秘院的风流韵事,话语间充满了同情与担忧,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播下猜疑与不安的种子。 卿洛雪眼中的窘迫顿时变得毒辣,枉她一直在三皇子身边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不想他那些变着法子折磨她的办法竟然全是从乌太嫔那里学来了。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不惜让自己的女人去陪那些臭男人,三皇子还真是有够恶心! 见目的达到,卿梦迟也不再多言,便又默默的离开。 而陆今安,则开始精心布置另一盘棋局。 他让逐风手下的风卫给边境暗探发出急令,秘密联络了南疆世子宫寻乐,透露出天佑国发现巨大宝藏,让极力的想要表现自己得到宝藏的宫寻乐当即动身,以最快的速度秘密来到天佑京城。 陆今安深知,南疆世子作为一枚意想不到的棋子,必搅动京城的局势,为自己的计划增添一份助力。 随着卿梦迟与陆今安的双线操作,一场围绕权力与欲望的较量悄然拉开序幕。 他们各自的行动如同细雨般无声无息,却在无形中编织着一张错综复杂的网,将京城的每一个重要角色,甚至是远方的南疆世子,都纳入了这张网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翌日清晨,卿梦迟坐在雕花窗边,手中轻轻转动着一支精致的玉簪,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名黑衣侍卫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单膝跪地,低声汇报。 “王妃,昨夜卿国公在得知三皇子的隐秘后,并未直接采取行动,而是先秘密造访了六皇子的府邸,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随后才召集了几位与其交好的朝中重臣,似乎在密谋针对三皇子的策略。” 卿梦迟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卿国公此举,颇耐人寻味啊。” 她轻声自语,随即吩咐侍卫,“密切监视卿国公与六皇子的动向,尤其是他们与其他朝臣的会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是,王妃。” 侍卫当即起身,再次消失在清晨的院落之中。 同时,卿梦迟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卿国公的行动表明,他可能在考虑利用三皇子的弱点,联合六皇子来增强自己的荣耀和地位,或是借此机会削弱三皇子的势力。 这对卿梦迟和陆今安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如果能适时介入,或利用这股力量平衡,便能在朝堂的博弈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只是,六皇子无依无靠更无根基,卿国公到底看重了六皇子什么? 在一场精心安排的午后,卿梦迟不动声色地将消息传递给了乌太嫔。 当然,她并没有选择面对面的直接告知,而是通过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厮,将一封密封的信件悄悄塞进了乌太嫔的住处。 信中内容简洁却直指要害,只寥寥数语便点明了南疆世子宫寻乐不仅早已抵达天佑都城,而且似乎在有意回避与乌太嫔的会面。 乌太嫔收到信后,面色骤变,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世子来了?可他为何不来见她? 要知道,她可是按照他的指示嫁给西岭七皇子为侧妃,不仅遭受着委屈和凌辱,还处处打探到的消息悄悄告诉世子。 他在密信中也提到最爱她一人,可是为何他来了却一直不跟她见面? 是害怕七皇子知晓了不高兴吗? 还是,他生病了,没办法来看她? 乌太嫔越想越觉得是后者,怎么办,寻乐他病了,在这异国他乡,水土不服,没人照顾可不行。 于是,在阴雨绵绵的午后,乌太嫔借口要外出购买上等脂粉,摆脱了隐院中守门侍卫们繁复的规矩与监视,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真相的路。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期待,希望能亲眼见到宫寻乐,解开心头的疑团。 雨丝细细密密,像是她心中纠结的情感,剪不断,理还乱。 她悄悄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宅院前。 这里,正是她这几日暗示中推断出的宫寻乐可能藏身之处。 想到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里面,乌太嫔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衣裳,鼓足勇气,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宅院的围墙,那里正好无人把守,围墙不高,悄悄翻过,再找个隐蔽的角落,顺着窗户的缝隙,向内窥视。 房内,灯光昏黄,映照出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 宫寻乐正坐在中央,身边环绕着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衣衫半褪,个个对中间的男子谄媚讨好。 宫寻乐脸上洋溢着得意与放纵的笑容,与乌太嫔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原来他不是病了,也不是无人陪伴。 本想再找个别脚的借口说服自己,却看到其中一个女子被半醉的宫寻乐扯下肚兜,而那女子则顺势依偎到宫寻乐怀中,两人举止亲密,旁若无人…… 乌太嫔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仿佛被寒风吹透,她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现身之时,一阵笑声响起,宫寻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怀中女子的身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借刀杀人 乌太嫔连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屏住呼吸,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此时,另一位衣着清凉的美人儿掩唇笑着踏入房间,那光鲜的模样俨然是刚沐浴完后特意过来,加入宫寻乐他们的游戏。 乌太嫔的手不由紧紧握起,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鼓足勇气想要确认一切,于是悄悄绕到房间的一个小侧门后,趁守卫不备,溜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群人,直到距离足够近,清晰地听见了宫寻乐的谈话。 怀中女人见宫寻乐对她们十分满意,连忙娇着声音大胆说道:“听说那个念夏可是一天一封密信送来给世子爷,世子爷可是也一心记挂着她,这才特意留在天佑的京城里。” 正有些微熏的宫寻乐当即嗤笑一声,吐出实情。 “那个乌雅念夏还以为小爷我是真的在乎她?都嫁过两次了,到处都被不少男人碰过,爷岂会要这种人?!不过是利用罢了,谁让她有那么点用处。” 宫寻乐的声音中带着不屑与轻蔑,仿佛谈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 这话如同利箭,穿透了乌太嫔最后的防线,让她彻底崩溃。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他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那些她曾经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听他的话,冒着身命的危险也要给他送信……所有种种,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 伤心欲绝的乌太嫔转身,尽量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存在,悄悄离开了那个让她心碎的地方,雨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她对未来的希望。 这次冒险,换来的不仅是心痛,还有对人心自私残酷本质的深刻认识。 乌太嫔意识到,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再无未来可言,要想在这场人生游戏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更加冷酷无情,要不然也不必苟活于世。 她缓缓走在雨中,心中已经碎裂成无数片。 她自幼便跟宫寻乐相识,一直以为他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为了帮他不惜对父王的明示暗示置若罔闻,空出南疆王的位置来天佑跟先帝和亲,也是为了他在宫里下毒,还是为了他嫁到西岭七皇子为侧妃。 可笑的是,西岭七皇子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变态,他所入房的侧妃不过只是用来送给别的男人维护自己的地位和换取情报。 而她也是忍唇负重的将所收集到的情报尽数密秘送给宫寻乐的手上,本以为他会在意自己的心思,兑现承诺。 不想这所有的一切,在宫寻乐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她原以为宫寻乐也如他说的那般一直记挂着自己,没想到宫寻乐的连到天佑京城来都是瞒着她。 再看到手中那张皱的不成样子的红纸,上面是宫寻乐亲手所写的成亲婚贴。 乌太嫔心中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同时也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与自我质疑。 难道说都是这些妖里妖气的贱人们把宫寻乐给迷惑住了? 与此同时,卿梦迟密切关注着乌太嫔的反应,通过她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得知乌太嫔的情绪波动与日益增长的焦虑。 卿梦迟知道,当一个人感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时,往往是最脆弱、最容易被操控的时候。 于是,她开始精心编织下一个计划,打算进一步利用乌太嫔的这种情绪,将其逐步推向一个更为孤立无援的境地,使之发展为自己手中一颗更为有用的棋子。 卿梦迟故意让逐风在京城之中看似无意地散播展示南疆的风土小吃,暗中却派人秘密寻找着乌太嫔的身影,观察她的反应。 乌太嫔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也没有任何行动,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痛苦与不安,却逃不过卿梦迟敏锐的观察。 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梦迟通过各种途径,或明或暗地散布关于南疆世子在京城跟贵女亲近的各种“传闻”,每一次信息的释放都像是在乌太嫔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对宫寻乐的信任逐渐瓦解,心也慢慢的临近死亡。 卿梦迟的这招“借刀杀人”,就是想要成功离间乌太嫔与宫寻乐的关系。 接下来,便是通过南疆世子来解决掉刚刚在南疆继位为王的南疆王。 待南疆平定,陆今安便可不必如此辛苦,她也可到南疆再借道西岭,帮他将解药全部集齐。 九王府别院之中,沅玉站在雕花窗棂前,目光穿过繁复的花纹,遥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 她的身影被拉得细长,仿佛与这院中的影子融为一体,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冷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即将到来的夜色交织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 乌雅念夏,那个同父异母的嫡姐,曾经南疆最尊贵的长公主,近来成了整个九王府乃至京城暗中议论的焦点。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据说能令百花失色、才情出众的男子,她竟置家族荣誉、国家利益于不顾,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和身体健康,只为博取那人的一丝青睐。 这在沅玉看来,无疑是荒唐至极,更是对她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尊严的自我践踏。 “哼,”沅玉轻蔑地嗤笑一声,声音虽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身为南疆尊贵的嫡公主,乌雅家的女儿,应当知晓何为大义,何为责任。怎可如此轻易地被情爱所困,置家族名声、国家安危于不顾?”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寒意,如同窗外初春的凉风,冷冽而清醒。 她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书案,拿起一旁的狼毫笔,沉稳地在宣纸上挥洒。 笔下生风,字字铿锵有力,似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于念夏行为的不齿与对自身立场的坚持。 那是一种超脱了儿女私情的大局观,一种对家国情怀的深刻理解。 她一定要不像念夏这般,为情所困。 第二百三十三章 瞒她一辈子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沅玉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念夏的不解,也有对自己坚持原则的自豪。 “但身为南疆的女子,更应自尊自强,不应为一时之欢愉,失了分寸,乱了方寸。” 夜幕降临,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沅玉坚毅的侧脸,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睿智。 在这个权力与欲望交织的世界里,她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但也更为光明的道路,那是一条以家族荣耀和国家大局为重,不为个人情感所左右的道路。 而对于念夏的选择,她唯有报以不屑,以及一份难以言说的悲哀。 夜已深,月色如水,沅玉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各个府院的屋顶之间,她的目的地是念夏所居的偏僻小院。 心中虽然对念夏的行为有着诸多不满,但那份同为乌雅家血脉的牵绊,还是驱使她去尝试最后一番劝解。 今日一早,她便已禀明九王妃卿梦迟,想要亲自去唤醒念夏对于南疆的责任,而卿梦迟也已答应。 今日乌雅念夏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据了所有前来的寻乐的贵公子们,让本就偏僻的院中更加清冷。 沅玉推开半掩的门扉,只见念夏正对着铜镜,手中紧握着一枚精致的玉佩,那是宫寻乐曾经赠予她的信物。 她的脸上挂着决绝而又复杂的表情,似乎正沉浸在某种深刻的思考之中。 “念夏。” 沅玉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念夏猛地回头,见到是沅玉,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敢置信。 “是你?乌雅沅玉,你竟然还活着?” “没错,”沅玉冷漠的看着念夏。 “我知道是你一直阻止我跟父王见面,也是你听从你的好世子见议将我送至天佑的京城之中,还引我用御蛇术来对付九王爷夫妻二人,为的就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既然你还活着,想来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念夏的眼中充满了戒备。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以前的账我们以后慢慢算。” 沅玉缓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坚定。 “我来,是为了提醒你,不要继续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你我皆出身南疆皇族,肩上扛着家族的荣辱与国家的未来。你为一己私情,置家族于不顾,实在有失身份。现在,整个南疆皆被镇南王父子把持着,你还要执迷不悟的为他们做事,难道你想让父王泉下有知,难以瞑目吗?” 念夏冷笑,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攥住,心中确实后悔万分,若是她没有一味任性,没有对宫寻乐十分信任,没有离开南疆,那她便是南疆的新王,娶镇南王世子宫寻乐回宫也是理所应当。 原来,宫寻乐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架空她,让他自己的父亲为王罢了。 念夏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你认为我是因一介男子而迷失吗?错矣,我所追求的,是从这束缚中解脱,找回真正的自我。你所谓的‘正确道路’,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罢了。” 沅玉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她未曾料到念夏会有此等觉悟。 看在这个长姐自幼生活在宫中,接受的也是为王的思维教育,所以才华能力也会比正常人要出众。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认,你的方式太过极端,伤害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 “关心?”念夏苦笑,“若真有人关心,又何至于让我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她站起身,直视着沅玉。 “但我感谢你的提醒,我会证明自己的选择并非错误。我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那份曾被轻视的尊重与自由。” 沅玉凝视着念夏坚定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九王妃说过,吃一堑长一智,看来是真的。 她意识到,眼前的念夏已不再是那个轻易受人摆布的女子,她的眼神中已燃烧着重生的火焰,一种不屈不挠的决心。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决定。” 沅玉缓缓说道,“但愿你能如你所说,以一种更为明智的方式,找回属于你的天地。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自甘堕落。” 说完,沅玉转身离去,留下念夏一人在月光下,沉思着未来的路。 两姐妹,虽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那份骨子里的坚韧与不屈,却在这一刻奇妙地共鸣着。 在命运的洪流中,她们都将为了各自心中的信念,奋力一搏。 不过,一连数日,院中西岭七皇子的亲随一直盯着自己,还派了人前来为她检查身体,在发现她并无大碍之后,依旧命令她大开院门,迎那些权贵公子们进院。 乌雅念夏痛苦之际,沅玉再次前来,带来九王妃卿梦迟的计划。 虽然乌雅念夏根本就看不起沅玉这个生母身份低贱的妹妹,但她也算给自己在黑暗中带来曙光之人,便也点头答应。 月明星稀,夜色掩护下,乌雅念夏依照卿梦迟的计策,悄然前往宫寻乐的秘密居所。 心中虽有千般纠结,但她深知此行意义重大,关乎着自己的命运,乃至南疆的未来。 手心紧握着那封伪造的密信,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抵达目的地,宫寻乐的侍卫在确认了她的身份后,领她进入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厢房。 宫寻乐坐在案前,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更加俊朗不凡,那双惯会捕捉人心的眼眸此刻正含笑望向念夏,仿佛能洞察她的一切心思。 “念夏,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里?” 宫寻乐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戏谑,让乌雅念夏的心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但想到他那晚所说的狠话和欺骗,乌雅念夏便满是恨意的瞪着他。 “你早早就来了天佑的京城,却迟迟不见我,还暗中告诉我你人还在南疆,我若不来,你可是要瞒我一辈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将计就计 “怎么会,” 宫寻乐对于乌雅念夏的心思最为了解,连忙摆出一副痴情的模样连忙捂着胸口说道。 “我是偷偷潜入此处,又遇刺受伤,不敢惊动于你,再说了,我可是日日将你送来的密信翻看数遍,生怕错漏了半个字,见你在此过得极好,我不敢打扰,害怕将你暴露了。” 乌雅念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将手中的信件递出,口中却吐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谎言:“这是我拦截到的九王爷给九王妃的密信,看到内容对你至关重要便立即给你带过来了。” 宫寻乐笑眯眯的接过密信,“有劳念夏了,有你是我的福气。” 他就知道,乌雅念夏终究会被自己所拿捏住。 然而,当宫寻乐接过信,展开阅读时,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念夏,九王爷准备亲自领兵前往南疆,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京城我不能再待了,要快些回去将消息送给父王,再在边境布阵,让九王爷有去无回。” 说着,宫寻乐拉住乌雅念夏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还会再相见,你在这里也是危机四伏,定要好好的保重,切莫受伤。” 乌雅念夏看着宫寻乐的俊颜,原本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她无法忽视内心深处对宫寻乐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宫寻乐未说出口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深情,似乎在解释着什么误会,强调着她的独一无二,这让念夏的心防瞬间崩溃。 “宫寻乐,我……” 乌雅念夏的声音颤抖,拉着宫寻乐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误解了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不愿意相信他会对别人动情,定是那些狐媚妖精们先勾引的他,让他不由得跟她们逢场作戏罢了。 她冲动之下,冲口而出,“那封信是假的,是九王妃的计谋,我今日来只是……只是想确认你的心意。” 言罢,她紧张地注视着宫寻乐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坦白,既是对自己情感的释放,也是对当前局势的一场赌博。 宫寻乐闻言,心底一沉,隐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猛的紧紧握起,他就发现此信有异,九王爷陆今安可是个极为有脑子且行事缜密的人,就算是送给九王妃的家书,也定不会轻易落到旁人手中。 更何况是如此带有军机要务的密信。 他刚刚就是装作情急的模样跟乌雅念夏深情告别,就是想看她的反应,想不到这个蠢女人竟然如此容易就上勾。 果然,自己还是十分有魅力的。 宫寻乐的脸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随后化为释然与温柔的笑意。 “念夏,你可知,从始至终,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他缓缓走近,轻轻将她抱在怀中。 “我跟那些女人都不是认真的,跟你一样,我接近她们也只是为了得到情报,我全都是迫不得已的,还有,那些外界的流言蜚语,不过是一场场无谓的误会。我愿意与你一同面对所有的挑战,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乌雅念夏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这久违的怀抱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与温暖。 在这一刻,她意识到,真正的信任与理解,比任何计谋都要来得重要。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阴霾都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彼此坚定的目光和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宫寻乐在接受了乌雅念夏的真情托负之后,仿佛心潮澎湃,在深情的将她哄出院子之后,转过身便露出阴毒的目光。 天佑与南疆接壤之地路途崎岖,实难行军,想要进攻南疆,大多会借道西岭国,想来九王爷并就是以攻打南疆的名义,去西岭国借道,再趁机攻打西岭国。 想到正在国中争夺皇位的西岭七皇子,宫寻乐跟他可是达成协议,若是能助他登上帝位,他一定会将西岭国跟南疆国接壤的三个城池奉送,那他便可在父亲镇南王的面前大展拳脚。 既然九王妃敢让乌雅念夏来设计自己,那他便当即决定将计就计,迅速命令手下秘密给西岭七皇子送去急信,这次定要给九王爷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他自信满满,以为这样既能展示对乌雅念夏的信任,又能挫败九王妃的阴谋,殊不知这一切早在九王妃卿梦迟的算计之中。 与此同时,在九王府的内院之中,九王妃卿梦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系列的变故。 卿梦迟深知乌雅念夏对宫寻乐的情感深厚,更了解她性格中的弱点——一旦涉及到情感,便容易失去理智。 因此,她故意通过念夏传递了那封看似真实的密信,实则密信的内容正是设计用来误导宫寻乐,让他在自以为是的布局中落入陷阱。 “王妃,”一旁的沅玉满眼不解的问道:“属下不明白,王妃为何笃定念夏她一定会告诉宫寻乐此信是王妃的设计?” “恋爱脑的人,身在迷局,双眼模糊,往往看不清真相。” 卿梦迟喃喃自语,目光深远,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本妃就是要利用她对宫寻乐的这份情感,打宫寻乐这个南疆世子一个措手不及,削弱南疆镇南王的势力,为我天佑大业扫清障碍。” 沅玉低下头,暗暗惊叹,原来卿梦迟如此会把握人心,难怪能帮助九王爷东山再起。 随着计划的推进,宫寻乐将密信急送给西岭七皇子,他自己则留在天佑的京城继续享乐,寻找机会从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手中拿到情报。 而西岭七皇子为了能在夺位之争中取得战功,按照错误的信息调整了战略,西岭和南疆的局势悄然间变得紧张而微妙。 正当宫寻乐自认为胜券在握之时,一场精心设计的伏击正在悄然酝酿。 陆今安早已让易修染带领着巡防营中隐藏的精锐力量昼伏夜出,悄悄潜往南疆,静待时机成熟,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一切,都将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见分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有分寸 与此同时,在三皇子府那错综复杂的庭院深处,侧妃卿洛雪的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她清冷而绝美的面容。 窗外月色如水,却似乎难以渗透这房间内的沉闷气氛。 她手中把玩着一支精致的玉簪,眼神灰败阴毒,心中波澜起伏。 得知三皇子与西岭七皇子侧妃的秘事后,卿洛雪面上保持着一贯的温婉,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她没有选择直接质问或当面发作,那不是她的风格,而三皇子也根本不想再见她。 她虽然恨毒了卿梦迟,但也不得不承认卿梦迟的提醒十分正确。 在三皇子内宅这个不见硝烟的战场,每一个举动都需精心算计,每一步棋都要走得恰到好处。 夜深人静之时,卿洛雪派人给三皇子的一位侍妾卿乐瑶送信,说有紧急之事,请她务必来自己院中一聚。 卿乐瑶生得娇小玲珑,出嫁之前的她性情温顺,处处对卿洛雪敬畏有加,但在她入三皇子府中为侍妾之后,尤其是怀有身孕之后,便从未把卿洛雪放在眼里。 接到婢女带话的卿乐瑶本没打算来,但想到身怀有孕的自己正好可以给已经被三皇子遗弃的卿洛雪上眼药,她便又盛装打扮后耀武扬威的来了。 卿乐瑶轻手轻脚地走进厢房,见卿洛雪独自坐在那里,脸色暗沉,瘦弱难看,眼眸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不由自主地欢快了脚步。 “乐瑶,你来了。” 卿洛雪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她示意乐瑶坐下。 卿乐瑶很不想坐下,但从小到大的血脉压制和被余氏调教的奴性使然,竟她她不由自主的坐到她身下。 不过,想到卿洛雪现在已经被三皇子所遗弃,又连忙高昂着头,生怕气势上再输给她。 见卿乐瑶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空有美貌,卿洛雪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则缓缓开口。 “我们姐妹二人共事一夫,你又身情有孕,本来应该少见些面,但有些事情,我想,或许你应该知道。” 卿乐瑶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瞪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卿洛雪。 “自婢妾怀孕以后,三殿下每日派人送来补汤,从未间断,这一日不问婢妾的情况便寝食难安,不知姐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婢妾说。” 卿洛雪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她以一种近乎耳语的方式,将那个秘密透露给了乐瑶。 言毕,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卿洛雪此举,看似无害,实则深藏心机。 她明白,在这后宅之中,信息就是力量,而卿乐瑶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在背后跟人嚼舌根,通过卿乐瑶之口,这消息迟早会以某种形式传入三皇子或其他关键人物的耳中。 她不直接出手,既保全了自己的形象,又巧妙地种下了不安的种子,让一切在暗中发酵。 “乐瑶,此事关系甚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莫外传。宫中风起云涌,我们需步步为营。” 卿洛雪的话语中既有警告也有期许,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也有决绝。 三皇子如此对她,反正她也脏了,快死了,那就让整个三皇子府来给她陪葬。 卿乐瑶闻言,脸色苍白,连忙点头应允,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深知,这简单的几句对话,可能会彻底改变三皇子府中许多人的命运,包括她自己的。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她已知晓三皇子并不想安分守己的安居府中,而是有更重大的事要做,此事若是做好,她便可跟着三皇子永享后背,而若是不好,诛连九族,她跟她腹中的孩子都休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一夜,三皇子府的月亮格外明亮,却也格外清冷,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 在这座华丽而寂寞的府邸中,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悄然无声地发生着转变。 卿乐瑶离开侧妃卿洛雪的院子后,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关于三皇子私情的秘密,更是暗中跟敌国人相通的罪名。 她轻轻抚摸着已经隆起的小腹,尽管内心挣扎,她还是决定私下里寻找机会,向三皇子透露这一消息,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同时也为自己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争取一丝主动权。 若是三皇子顾忌她腹中孩子而留在府中,那她和腹中的孩子以后便能有依靠了。 她已买通太医知道自己腹中怀的就是男胎,而且也花重金得知卿洛雪所生的皇长孙先天不足,怕是活不久了,所以才迟迟未取名字。 她腹中的孩子必定会成为天佑最尊贵的皇孙。 想到这里,卿乐瑶瞬间鼓足了勇气,管他西岭国那个七皇子侧妃有多漂亮,天佑京城中的贵女多的是,随便纳回来宠幸也比跟那个七皇子侧妃在一起要强。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卿乐瑶趁众人不备,再一次悄悄来到了三皇子的书房外。 书房的灯光透过纸窗,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温暖而又遥不可及。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敲门。 门开了,三皇子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抬起头看到门口之人,他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转为不悦。 他是喜欢卿乐瑶这张脸,也喜欢看卿乐瑶被人按在身下辗转承欢的模样,但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孕妇,尤其是像卿乐瑶这种身材已经走形的孕妇。 “乐瑶,深夜至此,何事?”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面对三皇子的询问,卿乐瑶不由得心跳加速,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试图以最柔和的方式开口提醒:“殿下,婢妾听闻你暗中在跟西岭七皇子的侧妃来往之事,或许您该……” 未等她说完,三皇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乐瑶的来意。 “够了!此事本宫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多嘴。” 第二百三十六章 预料之中 三皇子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严厉,让卿乐瑶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满腔的委屈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她这段时间为了讨好三皇子,什么事都依着他来,让他觉得甚是开心,现在又怀有身孕,且太医也已言明就是个男孩,而侧妃卿洛雪所生的皇长孙也活不了几日。 本想为自己的地位、为以后的荣耀奋力一搏,却不料换来的只是冷漠与疏离。 在那刻,所有累积的委屈、不安以及对未来的绝望瞬间爆发。 “殿下,” 卿乐瑶红着眼睛再次上前,准备做最后的努力。 “从古至今,皆是忠言逆耳,婢妾只是担心殿下的未来,若是此事被有心人知道,那殿下的未来就毁了,殿下,为了那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被圣上嫌弃,真的不值。” 三皇子已经厌烦至极,他从小便有一个特殊癖好,就是喜欢人尽可夫的女子,而且,也只有看到那些刺激的场景时,他的身心才能得到极至的满足,这就是他能接受未婚先孕的卿洛雪的真正原因。 至于卿乐瑶这个庶女,她腹中怀着的都不一定是自己的骨肉,还敢出言数落自己,真把自己当正妃了?! “走开!” 三皇子嫌恶的看着卿乐瑶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气恼的猛一推开她。 卿乐瑶一时不查,被掀翻在地,肚子正好撞到桌角,随之而来的则是身体剧烈颤抖,突然间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感觉,鲜血顺着双腿流下。 “殿下……” 卿乐瑶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唤,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无力地晕了过去。 三皇子无意间的一瞥便看到浑身是血倒地不起的卿乐瑶,连忙上前,“你,怎么回事?!” 见卿乐瑶是真的没有反应,三皇子见状,脸色骤变,急忙唤来侍卫和御医,但一切都已晚矣。 卿乐瑶腹中的胎儿已经流了。 那一刻,房间内只剩下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而窗外的风雨,似乎也更加猛烈,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增添一份哀愁。 在卿乐瑶醒来后的几天里,三皇子府上下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虽然,御医在将卿乐瑶腹部受重力后导致流产之事告知皇上之后,得到醒来的卿乐瑶第一时间澄清,但皇上还是对三皇子不服太大希望,并没有让三皇子进宫议事。 而卿乐瑶则为了保护三皇子,跟皇上派来送补品的内侍说的是自己睡不着去花园中闲逛,这才不小心跌到地上撞到了石头,导致流产。 不过,三皇子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激,反而觉得卿乐瑶连孩子都保不住,真是无用! 卿洛雪作为府中的侧妃,又是卿乐瑶的嫡姐,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关怀与温柔,对卿乐瑶尤为体贴入微。 她亲自监督卿乐瑶的饮食起居,每日必至乐瑶的厢房探视,甚至亲手熬制药膳,声称是为了帮助卿乐瑶调养身体,尽快恢复。 这让已经失了孩子又被三皇子厌弃的卿乐瑶感觉到十分的温暖,瞬间觉得这个嫡姐还是可以依靠的,对她更是疏于防范。 这日,卿洛雪又跟往常一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面色和煦,轻声细语道:“乐瑶妹妹,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补药,对你的身体恢复大有裨益,快趁热喝了吧。” 卿乐瑶迟迟未接过碗,而卿洛雪则当即端起碗亲自尝了一口,再次递到卿乐瑶面前。 “已经不烫了,妹妹快喝吧。” 卿乐瑶看着那碗散发着苦涩药香的汤药,心中虽有疑虑,但面对卿洛雪如此关切的态度,还是勉强自己一饮而尽。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闭着眼睛喝药的时候,卿洛雪那微微扬起的唇角。 然而,在卿洛雪刚离开不久之后,她突然感到腹部绞痛,比之前更为剧烈,痛苦使她蜷缩在床上,汗水浸湿了衣襟。 “来人,救命……” 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卿乐瑶的意识逐渐清晰,她猛然回忆起之前在卿国公府里母亲卫氏曾告诉过她的一些闲言碎语,关于宫里的某些妃嫔被暗中赐予避子汤药的传言。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这碗所谓的“补药”,其实是…… 门外的婢女很快请来郎中,在郎中的医治下,很快断定,卿乐瑶在小产后服下极为寒凉之物,以后怕是极难有孕。 三皇子闻言,更是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连身边的婢女也调走几个,摆明了任她自生自灭的节奏。 随着痛苦的加剧,卿洛雪那温柔的笑容在卿洛雪脑海中逐渐扭曲,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看似无微不至的照顾背后,隐藏着的竟是如此险恶的用心。 卿洛雪竟然利用自己的虚弱和信任,将她推向了更深的绝望。 当真相如同寒冰般刺骨,卿乐瑶的心也随之冻结。 她终于明白,这后宅之中,真正的敌人往往不是明枪,而是暗箭;不是处处与自己为敌之人,而是身边那些看似亲近的人。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失去了太多,包括孩子、健康,乃至对人性的最后一丝幻想。 而此刻,卿洛雪正站在厢房门外,透过半掩的门缝,冷冷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她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沉的冷漠和毒辣,仿佛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每个人都是棋子,而她,决心要做那个执棋者,在死前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九王府中,卿梦迟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珍珠,目光悠远,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珠帘,望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当贴身侍女沅玉进来轻声细语地汇报三皇子侍妾卿乐瑶小产且未来恐难再孕的消息时,她的眼波未见丝毫波动,仿佛这一切早在她深邃的思绪中推演过无数次。 “哦?是吗?” 卿梦迟的声音淡漠而清冷,如同初春湖面上尚未完全融化的薄冰。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世事无常 以前在卿国公府里,卿乐瑶一直仗着自己的母亲卫氏是卿老夫人的外甥女,还一直巴结着余氏和卿洛雪的缘故,处处以嫡女自称。 而余氏的一味纵容和卫氏的有求必应,让她养成了凡事不动脑子且轻易相信别人的性子。 “世事无常,卿乐瑶的命运,终究还是落到了这一步。” 随即,卿梦迟从案几上取来一张质地优良的云笺,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书写起来。 笔触间既有女子的柔美,又不失决断之气。 信中言辞委婉却意蕴深长,不仅表达了对卿乐瑶境遇的同情,更隐晦地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关怀与支持。 “你去一趟卿国公府,让卿老夫人秘密的将此信转交给卫氏,并私下转告老夫人,望她能与卫氏有所沟通。卿乐瑶毕竟是卫氏的骨肉,我相信,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坐视自己的女儿受人欺凌。” 卿梦迟吩咐道,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若无卫氏的相助,卿乐瑶根本不会是卿洛雪的对手,她就是要让卫氏欠自己一个人情,帮卿老夫人在卿国公府里当她的暗探,查清楚娘亲当年的真正死因。 “是,主子。” 沅玉领命而去,卿梦迟则继续静静地坐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信息传递,更是对卿国公府内部微妙关系的一次微妙干预。 她深知,卫氏在卿家的地位虽不如正室显赫,但余氏已死,卿国公并未续弦,又作为卿乐瑶和卿吉元的生母,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巧儿已死,卿梦迟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既展现了自己的仁慈善良,又不动声色地在卿家埋下了一颗可能在未来开花结果的种子。 与此同时,卿国公府内,接到消息的卿老夫人与卫氏秘密会面,眼神交流间,尽是复杂情绪。 在卫氏以为已经疯癫的卿老夫人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才叫起了她在卫府时的闺名,为了在卿国公面前搏个贤良恭顺的名儿,卫氏今日特意前来卿老夫人所住的院子,假意询问。 不想,卿老夫人趁着丫鬟倒茶之际将一封密信给塞到她手心里,看出卿老夫人眼中的暗示,卫氏连忙接过汤药碗,镇定的让对鬟们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亲自喂母亲。” 领头的丫鬟虽然很不想出去,但看到卫氏照顾的极好,而卿老夫人也一脸痴傻模样,这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见四下无人,卫氏连忙小声的唤卿老夫人。 “母亲。” 卿老夫人自知那些丫鬟们绝不是省油的灯,长话短说。 “此信是我一恩公所送,你且好好看看。” 卫氏连忙点头,老夫人的院中人多眼杂,她要回到院中再看。 丫鬟见卫氏并没有在老夫人院中逗留,便没有多想。 而回到自己院中的卫氏在看到密信后,内心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 她愤怒于女儿的不幸,焦急于卿乐瑶未来的命运,更懊恼于自己未能早些察觉到三皇子府中的危机四伏。 卫氏在卿国公府中生活数十年,虽然历经风霜,却始终保持着一颗柔软而坚韧的心,尤其是对于自己从小便极度宠爱的女儿卿乐瑶,那份爱意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无声却滋养着万物。 “乐瑶这孩子,从小就心地纯良,定是那个卿洛雪嫉妒她怀了三殿下的骨肉,才会处处针对,也是她对卿洛雪那小毒妇太过信赖了。” 卫氏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卿洛雪,这个在府中看似温婉洁白无害实则心机深沉毒辣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卿乐瑶最亲近的姐妹,而她也因没有跟卿乐瑶多交代几解码器,没想到却成了伤害卿乐瑶的根源。 卫氏深知,三皇子府中之事复杂多变,人心更是难测,卿乐瑶的纯真和轻易相信,在这权力交织的网中,显得尤为脆弱。 于是,她不顾仪态,匆匆赶往卿国公的书房。 平日里,卫氏总是尽量避免打扰卿国公处理政务,但这次,为了女儿,她不得不破例。 “老爷,瑶儿的事您听说了吗?她是妾身的亲骨肉,想到她刚失了孩子,妾身便寝食难安,妾身求您,让妾身亲自去一趟三皇子府,看看我们的女儿。” 卫氏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哀求,她的眼眶泛红,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显得异常无助。 当然,她全力隐瞒着卿乐瑶已经被卿洛雪暗得难以生育,要不然卿国公是绝对不会再理会这个无用的棋子。 卿国公抬眼望向眼前这个陪伴他多年,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女人,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疼惜。 他沉默片刻,觉得卿洛雪已经被三皇子厌弃,而卿乐瑶则正在三皇子的兴头上,说不定能利用小产之事,博得三皇子的怜悯。 思及此,卿国公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有力:“你去吧,让府里的管家开库房,带上最好的药材,一定要让乐瑶知道,无论何时,卿家都是她的依靠。” “多谢老爷。” 卫氏感激的磕头,得到允许的她,立刻着手准备,她不仅要让乐瑶感受到家的温暖,更要查明真相,保护女儿不再受到伤害。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三皇子府,这场突如其来的探望,不仅是母女情深的体现,也是卫氏在复杂局势中,为女儿奋力一搏的开始。 卫氏踏入三皇子府,心中五味杂陈,急切地想要见到女儿,给予她最坚实的臂膀。 当她终于站在卿乐瑶的院门前,便感觉到不对劲儿,院子虽然十分奢华,可却只有一个婢女在院中打扫,看起来十分的荒凉。 轻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眼前的景象令她心痛不已。 卿乐瑶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睛直直的看着窗外,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哀伤。 卫氏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卿乐瑶的手,泪光在眼角闪烁,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乐瑶,母亲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早知如此 “娘亲,”卿乐瑶当即泪流满面,连忙扑到卫氏怀中,哭诉道:“女儿过得好苦啊。” 卫氏连忙将卿乐瑶抱在怀中,如儿时那般,轻轻的拍着后背,希望能减轻些她身体和心中的苦痛。 “瑶儿,我的瑶儿……” 正当母女二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温情之中,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三皇子侧妃卿洛雪身着华丽衣裳,妆容精致,步入房内。 她的出现,仿佛一阵寒风吹散了室内原有的暖意。 “哎呀,卫姨娘,真是稀客啊。我正要来告诉乐瑶妹妹,关于此次不幸的调查结果呢。” 卿洛雪的声音温婉中带着几分刻意,她环顾四周,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后,缓缓开口。 “经过本妃好一番查证,方才查出原来是厨房煎药的一个小丫鬟手脚不干净,偷走了为乐瑶妹妹准备的珍贵药材,企图用一些外观相似的低廉草药来蒙混过关。本妃正准备审问那丫鬟,却得知她或许是良心发现,抑或是惧怕惩罚,竟选择了投井自尽。”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凝固。 卫氏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卿洛雪,试图从她那看似无辜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她已然发现卿洛雪跟以前在卿国公府里时完全不一样了,心中暗想,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还是说,这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侧妃娘娘,你确定这便是真相?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去动主子的补品?” 卫氏的质问冷静而直接,她深知三皇子府中与大户人家的水深火热,任何表面的和平都可能是暗流涌动的前兆。 她的宝贝女儿乐瑶已经被人害成这副模样,她这个当娘亲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 卿洛雪轻轻一笑,姿态依旧从容。 “姨娘放心,此事已由府中管事彻查,证据确凿。乐瑶妹妹也是我们卿家的女儿,我们自幼一起长大,她来三皇子府中也是来帮我的,我怎么会不希望她好呢?” 然而,卫氏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除,反而更加坚定了要亲自查清整件事情的决心。 她暗暗发誓,为了乐瑶,她定要揭开这层迷雾,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这场三皇子后宅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卫姨娘好不容易前来,索性多陪乐瑶妹妹住上几日,也让乐瑶妹妹开心些。” 卿洛雪说着,特意安排下人将卿乐瑶的院子打理干净,还送来了刚出炉的糕点,不仅有三皇子侧妃的进退得益,还有身为卿家嫡女的温婉柔情。 面对卿洛雪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说辞与周密安排,卫氏心中虽已有了大至定论,卿乐瑶喝的那碗伤身子的药,十有八九就是卿洛雪所下,那个小丫鬟也是卿洛雪找来的垫背,但她却也明白,仅凭直觉和怀疑无法扳倒对方。 她深知,自己和卿乐瑶都没有更多的财力和权力,在这个权力与利益错综复杂的世界里,没有铁证如山,任何指控都只会让自己和乐瑶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侧妃娘娘,我相信府中的调查自有其道理,但我作为乐瑶的母亲,必须亲眼确认她今后的生活无忧,才能放心。” 卫氏的声音平和而坚定,她决定暂时放下内心的愤怒与不甘,转而采取更为实际的策略。 她明白,与卿洛雪正面冲突并非上策,保护乐瑶,为她争取更好的未来才是当务之急。 卫氏随后提出了一系列请求:要求增派经验丰富的婢女照料卿乐瑶,同时加强她院中的保护,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严,即便是卿洛雪,也感到难以轻易反驳。 “自是应当,乐瑶妹妹的安危也是我关心的。我会即刻安排,确保一切妥当。” 卿洛雪虽然表面上答应得爽快,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她显然没有料到卫氏会如此迅速地调整策略,将关注点转移到加强卿乐瑶的保护上来。 不过,一个不能再生育的侍妾,对于三皇子而言终究是无用的。 卿洛雪并不在意卿乐瑶以后能否再得宠,偏偏她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甚至还希望卿乐瑶再次得到三皇子的宠爱。 “无论如何,乐瑶妹妹现在可是要养好身子,殿下虽然责怪妹妹没能保护好腹中的胎儿,但还是喜欢妹妹侍候左右的。” 此话虽然听得刺耳,却让卫氏和卿乐瑶不得不承认在理,现在的卿乐瑶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三皇子的宠爱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卫氏虽未直接与卿洛雪对抗,却暗中布局,悄悄收集信息,同时培养乐瑶的心智与谋略,教导她如何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自保。 她深知,只有乐瑶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在这深似海的三皇子府内宅中站稳脚跟。 而卿洛雪,虽然表面上依旧风光无限,却也逐渐感受到来自卫氏的无形压力,她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温婉的妇人,并非易于对付。 难怪卫氏能在自己母亲余氏的铁腕之下活这么多年,还能安稳的生下一女一子,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与此同时,卿洛雪不由更加对卿梦迟暗暗心惊,之前便是她提醒自己设计对付卿乐瑶的,想不到有卫氏帮助的卿乐瑶如此厉害,早知如此,她当时便应该让母亲余氏在活着的时候就指卫氏给斗死,也省得现在事多麻烦。 双方的暗中较劲,如同平静水面下的激流,暗潮汹涌,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一连数日,卫姨娘与三皇子侧妃卿洛雪的暗中交锋,如同春日里绵延不绝的细雨,未曾有丝毫停歇之意。 两人之间的较量,不仅仅是言辞上的机锋相对,更是智慧与耐力的深刻比拼。 卫姨娘以她的温柔而不失锋芒,应对着卿洛雪那暗藏机心的每一次挑衅,双方势均力敌,气氛紧绷如弦,整个三皇子府内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硝烟。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定要离开 卿国公身处府外,对内宅之事本不应过多干涉,但作为卫氏的依靠,他无法坐视不理。 毕竟卫氏也是府中庶子卿吉元的生母,他现在正是计划的关键时刻,不想让府中有任何的意外。 深知高门皇室斗争之残酷,更怕自己宠爱的妾室在三皇子府中受到半点委屈,以至于颜面扫地,于是遣人急函,催促卫氏早日返回府中。 现在局势未稳,皇上明显对三皇子有厌弃之势,而卫氏一介姨娘,留在三皇子府中实在有失分寸。 收到消息的卫氏,心中五味杂陈。 她明白,此番离开,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的退让,但她更担忧的是留在三皇子府中的女儿卿乐瑶。 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权势世界里,纯真无邪的乐瑶就像一朵初绽的花朵,未经风雨。 因此,在离别前夕,卫氏紧紧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乐瑶,娘亲即将暂返卿国公府,你在这深院后宅之中,一定要处处小心,尤其是对三皇子侧妃卿洛雪,今时的她已不同往日,心思细腻,手段高明,不可不防。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保护好自己,娘亲和你爹爹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这一番话,既是母亲对女儿的深情厚望,也是对当前复杂形势的无奈叹息。 卫氏的离开,标志着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暂时告一段落,但留给卿乐瑶的,却是一个需要更加谨慎独自行走的道路,和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未来。 夜色已深,卿国公府内的灯火阑珊处,一间古朴典雅的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张凝重的脸庞。 卫氏与年迈的卿老夫人相对而坐,四周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屏退了所有下人,卫氏终于有机会将连日来在三皇子府中的遭遇与忧虑,一五一十地向卿老夫人倾诉。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儿卿乐瑶未来的深深忧虑,以及对三皇子侧妃卿洛雪步步紧逼的无奈。 “老夫人,瑶儿年幼,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在那复杂的环境中。这两日,我与卿洛雪的交锋,实则是为了给瑶儿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但现在,我被迫离开,瑶儿她一人该如何自处?” 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既有对家族后代的疼爱,也有对高门后宅斗争的谙熟。 她轻抚着手中的念珠,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卫氏,你做得对,先回来是明智之举。在这府中,有卿国公坐镇,瑶儿是他的骨肉至亲,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孤身涉险?” “你且安心,一会儿我便修书一封,送往恩公那里,看看他有什么办法。你也让卿国公修书一封送到三皇子府,一是表达我们对瑶儿的关切,二是提醒三皇子及卿洛雪,瑶儿乃卿家血脉,不容有失。同时,你再挑几位可靠的仆妇,到时候给乐瑶送去,暗中保护,确保她的安全。” 卫氏听罢,心中的巨石稍有落地之感,眼中泛起感激的泪光。 “多谢老夫人,瑶儿有您和国公庇护,是我最大的安慰。只愿她能平安长大,不被这世间的风雨所侵扰。” 那一夜,她们二人的心紧密相连,仿佛回到了卫氏刚刚嫁进卿国公府中的日子,共同为卿乐瑶的未来筹谋策划,虽然前路未知,但在家族的支持与守护下,希望之光始终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九王府中,卿梦迟这位深居简出却对朝堂风云了如指掌的九王妃,早在消息传开之前,便已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将三皇子侧妃、卿乐瑶与卫姨娘之间的微妙局势尽收眼底。 她不仅对宫廷内外的风吹草动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更对维护自身及盟友的利益有着独到的手段。 当收到卿老夫人递给“恩公”的求助密信时,卿梦迟并未立即回应,而是陷入了深思。 她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家族纷争,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朝廷博弈。 在权衡利弊之后,卿梦迟提笔回信,字字千钧。 信中,卿梦迟以“神秘恩公”的言辞既温和又直接的首先表达了对卿老夫人的尊敬与关怀之情,随后话锋一转,直入主题。 “老夫人,世事如棋,每一步皆需慎之又慎。卿乐瑶之事,我自然愿意伸出援手,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卿国公府中,必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需要其中之一,作为交换卿乐瑶安全的条件。请您和卫氏选择,若愿以卿国公的一个秘密相换,我保卿乐瑶周全,否则,恕我难以插手。” 作为卿老夫人自己,她想要活命,离开卿国公和卿洛雪的掌握,管恩公想知道谁的秘密,只要她有,便会尽数告知。 只是,要说服卫氏就有些麻烦了。 毕竟卫氏早已脱离自己的掌控,而且,卫氏不仅仅是卿乐瑶的娘亲,她还有一个庶子卿吉元。 这就有些麻烦了。 但凡在内宅待过的女人都清楚的明白,女儿皆是外人,而儿子才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卿老夫人只能将信的内容尽数告诉卫氏,让她自己做决定。 若是她能答应固然是好,自己也可以此在恩公面前邀功,若是不肯,那自己再慢慢查找。 反正她是一定要离开这个魔窟的。 卫姨娘得知这个答复后,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卿乐瑶命运的一次重大赌博,也是她对卿家忠诚与智慧的考验。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每个人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每一个决定都将掀起新的波澜。 回到院中之后,卫氏内心挣扎,巧姨娘的悲惨结局仿佛一面镜子,映照出内宅斗争的残酷无情。 她深知,一旦涉及家族的秘密,便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后果不堪设想。 卫氏夜不能寐,反复思量,如何能在不牺牲卿家根本利益的前提下,保护好卿乐瑶。 她的犹豫与顾虑,让整个卿国公府也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 第二百四十章 富贵险中求 思来想去之后,卫氏仍旧决定不踏出这一步。 毕竟,卿乐瑶是卿国公的亲女儿,她相信卿国公这个当父亲的一定会为卿乐瑶做主的。 而且,她若盗取卿国公的资料给外人,导致卿国公乃至于整个卿国公府倒了,她的儿子卿吉元怕是永无入仕的可能。 况且,卿乐瑶已然不能生育,她这个当娘亲的再想护着,还不是在做无用功?! 儿子才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卫氏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日日亲自给卿国公做些好饭菜,准备用温情让他帮卿乐瑶给三皇子送去书信。 与此同时,三皇子侧妃卿洛雪的世界里,却因一次意外的发现而掀起了新的波澜。 在整理母亲余氏留给自己的嫁妆时,卿洛雪意外发现了一把精致的银梳子,其上雕刻的花纹隐蔽处竟然刻着“梦烟”二字。 梦烟可是卿梦迟的的娘亲,此物如此精致,想来是余氏从梦烟那里夺来的。 再次确认这把银梳竟是卿梦迟母亲的遗物后,卿洛雪没有片刻的停留,便带着银梳,亲自前往九王府邸。 不仅满怀诚意地将其归还,并表达了对卿梦迟和梦烟姨妨往日的悔恨,还特意强调此物是余氏硬塞到自己嫁妆单子里的。 卿梦迟见状,又接着询问几句,见卿洛雪是真的并不知情后,便收下银梳。 拿到梳子的瞬间,卿梦迟的心底油然升起一抹熟悉之感。 记得小时候时常看到娘亲拿着银梳对镜梳妆,眼底满是幸福和温柔,后来在娘亲生病卧床之后,银梳子也不翼而飞,想来便是被余氏给拿走了。 看到银梳子上繁复的花纹里刻着的“梦烟”二字,飞龙走凤,轻道十足,看起来并不像是女子刻上去的。 难不成是卿耀宗当年为讨娘亲开心,特意弄的? 卿洛雪见卿梦迟看着梳子沉思,连忙上前讨好道:“王妃尽管放心,只要我能打探到关于梦烟姨娘曾经之事,必定会尽数告诉王妃的,只希望王妃能帮我指条明路。” 卿梦迟知道此时的卿洛雪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而皇长孙也没有太多的时日,这才因恨生斗志,想要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陪葬。 若说卿洛雪最痛恨嫉妒之人,自然就是现在过得比她好千百倍的卿梦迟,但自从亲眼看到宋一城惨死在自己面前之后,她害怕极了。 更加知道了卿梦迟是她招惹不起的人,这才立即转了性子,就算明知被卿梦迟不喜利用,也一定要尽最大可能将三皇子和卿乐瑶给拉入地狱。 “三皇子已对你失了兴致,如此一来,只有从别人入手。” 卿梦迟看似无意间提点了卿洛雪在后宅生存的策略,直点要害。 受到启发的卿洛雪,心中萌生了一计,连忙一脸欣喜的点头。 “多谢九王妃,不知王妃可否再赐教一二。” 她希望卿梦迟能再多说一些,不,应该是越多越好。 早知如此,她真不应该跟宋一城混在一起,而是一开始便跟卿梦迟结盟才对。 “自古以来,富贵皆是险中求,你若想一劳永逸,便得做出寻常人所不能承受的险境。” 卿梦迟点到即止,让卿洛雪沉思片刻之后,连忙问道:“还请王妃明示。” 卿梦迟淡然一瞥,“你可想过三皇子为何娶你又不善待你?” “因为他只想利用我所生的皇长孙上位。” 卿洛雪脱口而出,阴毒的眼中满是愤恨,但接着又是恍然,心底油然生出一个奇特的念头:卿梦迟说的对啊,为什么三皇子会选中自己? 按理说,他三皇子本就是争储呼声最高的一个,那些京城里的贵女们个个挤破头也要进府,为什么三皇子偏偏选中她这个已经身情有孕的? 想到当时宫宴上的场景,卿洛雪觉得心底的那个想法更加强烈。 “莫不是三皇子自己不能生?” 卿梦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人一旦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慢慢琢磨,仔细研究。 递给卿洛雪一个小瓷瓶,“这里面装着的乃上古秘方息肌汤,会让人腰肢纤细,柔软可人,但同样也会大伤元气。” 卿洛雪连忙接过小瓷瓶,当即给卿梦迟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九王妃。” 卿梦迟没有理会,前世种种,不是卿洛雪磕这几头就能原谅的,若不是为了查清楚母亲的死因,她是绝对不会再见卿洛雪的 三皇子府中,侧妃卿洛雪踏进府邸的那一刻,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柔而神秘的金辉。 她莲步轻移,穿过繁花似锦的庭院,目的地直指侍室卿乐瑶所居的幽静小院。 心中筹谋已久,面上却是一派温婉可亲,仿佛春风拂面,不带半点锋芒。 踏入卿乐瑶的居室,眼前是布置得清雅别致的小屋,窗外竹影婆娑,更添几分幽静。 卿洛雪轻轻唤了一声:“乐瑶妹妹。” 声音里满是关切与亲密,仿佛她们之间真有姐妹般的深情厚谊。 卿乐瑶闻声而出,见到侧妃来访,连忙行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戒备。 “婢妾参见侧妃姐姐。” 卿洛雪快步上前,亲自扶起她,笑道:“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多礼?我今日来,是想与你好好聊聊。” 说着,洛雪拉着乐瑶至窗边的紫檀木椅坐下,姿态亲昵,仿佛即将吐露心声。 窗外的晚风带着花香,轻轻拂过二人的发梢,氛围显得异常和谐。 “乐瑶,我知你才华横溢,性情温婉,三皇子对你也是另眼相看。” 卿洛雪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在这深宅后院之中,我们女子的命运,往往系于夫君的一念之间。我虽为侧妃,但深知这高墙之内,情分易逝,唯有相互扶持,方能长久。” 卿乐瑶闻言,眼神微动,似乎被洛雪的话触动了心弦,但娘亲卫氏的话依旧让她心怀芥蒂。 卿洛雪见状,继续以退为进:“我近日总感身体不适,恐不能常伴三殿下左右,想来想去,唯有你能替我好好照顾他,让他在繁忙之余,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举多得 这一番话,表面是托付,实则是巧妙布局,既彰显了卿洛雪的大度,又不动声色地将乐瑶推向了三皇子的视线中。 只是在卿乐瑶看不到的角度,卿洛雪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 她深知,适当的退让与牺牲,往往能激发对方的感激与忠诚,而这,正是她计划的关键。 卿乐瑶被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所打动,眼眶微湿,轻声道:“姐姐如此信任,乐瑶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卿洛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知道,这第一步棋已稳稳落下。 在这后宅的权力游戏中,她不仅需要智慧,更需细腻的心思和高超的手段。 而利用卿乐瑶来稳固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只是她众多策略中的一个小小环节。 夜幕渐深,两人的对话也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渐渐结束。 卿洛雪离开时,留给卿乐瑶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那背影里藏着的,是对未来局势的运筹帷幄,以及对权力顶峰的无尽渴望。 几日的平静之后,卿洛雪再次造访卿乐瑶的住所,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青瓷瓶,瓶身绘有淡雅的兰花,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她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乐瑶妹妹,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息肌汤,乃是我母家祖传之秘方,对女子调养身体、增添姿色有着奇效。” 卿洛雪边说边轻轻旋开瓶盖,一缕淡淡的香气随即弥漫开来,清新而不腻,引人遐想。 卿乐瑶望着那精致的瓷瓶,心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对这奇药的好奇。 若这息肌汤真有此效,那她即可变得青春貌美,还可重新迎得三皇子的喜爱,一举多得。 卿洛雪见状,亲手为乐瑶斟了一小杯,那液体清澈透明,宛如晨露,诱惑着人去品尝它的甘甜。 “妹妹大可放心试试,先饮一小点,若不见效,姐姐便不会再将此物呈于妹妹面前。” “姐姐如此费心,乐瑶怎敢不领情。” 卿乐瑶轻声说道,随后接过那杯息肌汤,一饮而尽。 那味道果然清甜中带着微妙的草药香,让人感觉身心舒畅。 半日之后,卿乐瑶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柔美的身段更加婀娜多姿,肌肤也变得更加细腻光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的腰肢似乎变得更加柔软,走动间如弱柳扶风,连府中的侍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卿乐瑶欣喜若狂,看来卿洛雪得的果然都是好东西,当即将卫氏的忠告抛于脑后,又死皮赖脸的找卿洛雪要了好几杯喝。 不久,三皇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再次遇见了卿乐瑶,被她那前所未有的美丽所吸引,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卿乐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似乎比以往更加扣人心弦,让三皇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 这一切,都在卿洛雪的预料之中。 她站在远处,目光深邃,嘴角挂着一抹满意的微笑。 她知道,卿梦迟的医术极为了得,这息肌汤不仅让卿乐瑶变得更加迷人,更重要的是,能让卿乐瑶成了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悄无声息地推动着三皇子后宅里的风云变幻。 然而,这背后隐藏的计谋与牺牲,只有卿洛雪自己清楚。 若不是自己得了脏病,元气大伤,没几日好活,她又岂会将如此好的机会让给卿乐瑶。 不过,想到卿乐瑶很快便要跟三皇子一起陪葬,她也是开心的。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必须步步为营,用尽一切手段,确保自己能在复杂的三皇子府中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卿乐瑶,她的美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卿乐瑶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日益提升,卿洛雪的计划也悄然进入下一阶段。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这个私密的谈话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卿洛雪坐在卿乐瑶身旁,姿态亲昵,眼神却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毒。 “乐瑶妹妹,你看,最近三皇子对你真是宠爱有加,这都是姐姐为你高兴啊。” 卿洛雪的声音温柔而充满蛊惑,“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次意外小产之后,你的身体……”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卿乐瑶的表情变化。 卿乐瑶的眼神闪过一丝黯然,那次事故留下的不仅是身体上的伤痕,还有永远无法生育的遗憾,也是她一辈子的痛 卿洛雪见状,连忙握住了卿乐瑶的手,语气更加柔和:“妹妹,不是姐姐要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只是我们作为女子,在这深宅后院之中,又是皇室中人,总得为自己和家族多考虑一些。” “姐姐的意思是……” 卿乐瑶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隐忧。 卿洛雪接着蛊惑道:“我的意思是,往后宫中能为三皇子诞下子嗣的,恐怕还有不少人。我们姐妹本是一体,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是皇长孙,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也是我们姐妹二人的依靠。” “可是,”卿乐瑶有些顾忌,“婢妾可是听说了,姐姐所生的皇长孙胎里不足,活不过三岁。” “呸呸呸,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买通了太医诋毁我的,就是想让三殿下厌弃我们,她们也可趁机而上。” 卿洛雪的目光坚定,话语中充满了说服力,“我们要相互扶持,共同在这后宅中站稳脚跟,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最耀眼的星辰。” 卿洛雪的话如同细雨般渗透进卿乐瑶的心田,让她在迷茫与不安中找到了一丝依靠。 虽然心中仍有不甘和苦涩,但她不得不承认,卿洛雪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无论是现在的三皇子府,还是三皇子立储登基为帝,子嗣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几乎是所有地位与未来的保障。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取而代之 既然卿乐瑶自己已无法生育,那么与卿洛雪的孩子建立深厚的情感纽带,也许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毕竟,一个真实存在的皇长孙比什么都强。 于是,两姐妹在这个静谧的夜晚达成了某种默契。 卿乐瑶决定将自己未能实现的母爱全都寄托于皇长孙之上,同时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全力辅助卿洛雪,让她们的孩子能够在三皇子府中茁壮成长,成为她们共同的希望与未来。 而这一切,都隐藏在了深宅后院的重重帷幕之下,无人知晓。 随着时间的推移,卿乐瑶在享受着三皇子宠爱的同时,也开始感受到了卿洛雪言语中的暗示所带来的阴影。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是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矛盾与不安。 卿洛雪的话如同种子一般,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让她开始怀疑这份宠爱的真实与持久。 她回想起卿洛雪曾提及的息肌汤的副作用,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如今却如同警钟一般在耳边回响。 再加上她每每晨起便会感觉到明显的体虚乏力,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汤药虽让自己一时之间获得了非凡的美貌与吸引力,但长期服用,必定会对身体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害。 她不禁忧虑,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青春与健康被这汤药耗尽,三皇子是否会转身寻找新的宠儿? 不用想,她便知晓答案是一定的。 更为甚者,卿洛雪反复强调的“只有卿洛雪所生的皇长孙”之说,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卿乐瑶开始思考,如果自己不能生育,那么在这深宫中,除了依赖卿洛雪和她的孩子,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可以立足? 这种依赖,既是保护,也是一种束缚,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 皇长孙是卿洛雪生的,就算以后三皇子有幸夺得皇位,皇长孙依然是皇长孙,已有侧妃位分的卿洛雪有子傍身,她这个侍妾除了能依附他们二人过活,还有什么?! 以三皇子的脾性,后宫佳丽三千,若是再跟皇上这般有数个皇子和公主,恐怕更无她的一席之地。 在某个孤寂的夜晚,卿乐瑶独自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因息肌汤而更加娇艳却略显憔悴的容颜,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凉。 她意识到,这份宠爱或许只是浮于表面,三皇子特殊的癖好,并非基于真正的感情,只不过是对她外表的短暂迷恋罢了。 一旦自己失去了这份吸引力,等待她的,可能是被遗忘的角落。 于是,卿乐瑶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她要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寻找一条既能保全自身,又能在这复杂深宅后院中获得真正地位的道路。 她开始暗中遍寻名医,想要寻找可以替代息肌汤、同时不伤及根本的养生之道,同时也想在悄悄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希望能在关键时刻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卿乐瑶明白,要想在这深宅中生存下去,单靠美貌和他人的恩赐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要有自己的智谋和实力,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为自己争取到一片天。 不过,卿洛雪也不是吃素的,自从发现息肌汤有效之后,又翻遍了自己的嫁妆箱子,虽然并未发现有关于卿梦迟和梦烟的任何细节之事,但她仔细想过了曾经之事,将余氏曾经给梦烟和卿梦迟下毒的细节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卿梦迟。 卿梦迟更加猜测母亲梦烟的死跟卿耀宗有关,便给了卿洛雪一瓶息肌汤。 而卿洛雪也连忙跟卿梦迟透露,卿乐瑶在四处暗访名医,想要寻找替代息肌汤的东西。 卿梦迟冷魅一笑,置之不理。 若是被人轻易取代,那她又何必费心思做这个局。 卿洛雪不敢再多言,连忙捧着药瓶回府。 而卿乐瑶,在尝试数次之后,不仅没有找到取代之法,还差点连身材都走形了,连忙再次乞求卿洛雪,跟她结成更加坚固的联盟。 此时的卿洛雪却不是如此好说话,非要卿乐瑶帮她个忙,才会将息肌汤再次给她。 忍受不了自己容颜苍老的卿乐瑶只能答应,可听到卿洛雪的说词之后,又仿佛被迷了心窍了似的,决定按卿洛雪所说的办。 再次服下息肌汤的卿乐瑶如同府中最为璀璨的明珠,即便是在平凡的日子里,她的一举一动也总能编织出不凡的风景。 夕阳斜照,余晖洒落于府中碧波荡漾的水池,给清澈的水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卿乐瑶身着一袭轻纱长裙,衣袂飘飘,仿佛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不染尘嚣。 她轻移莲步,缓缓步入水池中央,水面上顿时泛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与她身上轻纱的摆动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醉。 随着远处悠扬的琴声响起,卿乐瑶缓缓抬手,似是捕捉着空气中无形的音符,她的身体随之轻盈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诠释着音乐中的喜怒哀乐,仿佛她本身就是那曲中灵动的灵魂。 三皇子刚从幽静的书房中走出,本欲在园中漫步以舒缓读书之疲,却意外地被这一幕深深吸引。 他站在不远处,目光穿过轻摇的柳丝,凝视着那池中翩翩起舞的佳人。 卿乐瑶的舞姿,如同最精湛的画师笔下流淌的水墨,既柔美又充满力量,每一转身、每一跳跃,都牵动着三皇子的心弦,让他不禁心生向往,仿佛所有的烦恼与世事的喧嚣,在这一刻都被这绝美的景象洗涤一空。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既有对眼前美景的赞叹,也有对卿乐瑶那份超脱尘俗之美的倾慕。 曾几何时,他似乎也见过如此完美的舞蹈。 三皇子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眼前的美景与记忆中的身影逐渐重合,让三皇子的眸子不由放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在通过卿乐瑶来看别人。 是她,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亲手毁灭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卿乐瑶在水中的舞影,以及三皇子心中久久不能平息的涟漪。 “乐儿,” 三皇子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跟他平日里的性子极为不符,让正在跳舞的卿乐瑶也不由一愣,连忙福身行礼。 “殿下?” 三皇子欣喜上前,一把拉着卿乐瑶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如同珍宝般小心呵护。 “乐儿,真的是你。” 卿乐瑶虽然疑惑,但却十分欣喜,三皇子终于不似从前,非要让她先跟那几个侍卫们在一起游戏后他再偶尔加入其中。 而且,这次的他,真的好温柔…… 月光轻洒在雕花窗棂上,银辉与烛火交织出一片温柔的光影,映照着内室中依偎在一起的这对璧人。 三皇子与侍妾卿乐瑶正沉浸于往昔的甜蜜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卿乐瑶的容颜在柔和的光线中更显温婉,眼波中流转的是对三皇子深深的依恋,而三皇子的眼里也满是对她的宠溺与疼爱,两人之间的情愫如同陈年佳酿,愈久弥香。 然而,正当这温馨氛围达到顶点时,卿乐瑶的心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她想起了侧妃卿洛雪那日不经意间的话语,那些话如细针般刺入她的心房,虽然表面未露分毫,内心却已翻江倒海。 此时的她虽然很不想理会,但越不想,卿洛雪那冷冷的声音就越盘桓在脑海。 “在这深宅后院之中,三皇子的宠爱又能持续几时?只要他一日在位,便有权力寻觅更多佳人入府,一旦有朝一日其他女子诞下龙嗣,你我二人便只能在这后宅的斗争中逐渐凋零。” 这些话语如同冷水浇头,让卿乐瑶在这一刻的温存中猛然惊醒。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虽然努力掩饰,但那份不安还是在她的眼神中闪过,如同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 三皇子感受到了她的变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眼神中充满了询问与关怀。 “乐儿,怎么了?” 卿乐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将那些阴郁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她不想让这些未知的忧虑破坏了他们此刻的宁静。 她紧紧握住三皇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心中默默祈愿:但愿时光能停留在这一秒,让他们的爱情成为永恒,不受外界风雨的侵扰。 “三殿下……” “乐儿,”三皇子当即打断了卿乐瑶的话,径直问道:“你怎么不叫我阿庚了?” 卿乐瑶疑惑,三皇子竟然让她呼他的小字其一,莫不是真的太爱她了? 但想到三皇子刚刚可是一直在叫自己乐儿,想来是希望自己也同样叫他名字的中间字。 娇羞的低下头,大着胆子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 “阿庚?” 不想,三皇子那温柔如水的眸子突然间变得阴冷,如大梦初醒般瞪着她。 “为何是你?” 感觉到不对的卿乐瑶连忙咬了咬唇,想要解释。 “殿下,” 三皇子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有任何的辩解。 “说,为何要假扮乐儿来哄骗于本宫?!” 强烈的窒息感让卿乐瑶清楚的明白,三皇子刚刚对自己并不是真的喜爱,而只是因为她刚刚的某些动作跟那个叫乐儿的女子极为相似罢了。 为了活命,卿乐瑶连忙大张着嘴,胡乱的挥舞着手,在三皇子面前讨饶。 三皇子气恼的将她扔在地上,嫌恶的拿起帕子擦着手,仿佛刚刚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卿乐瑶大喘了口气,连忙匍匐在地上解释道。 “殿下饶命,婢妾只是想要在月下习舞,不想正巧碰到殿下,都是婢妾的错。” “啪,” 三皇子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卿乐瑶光洁的脸上,“就凭你也想学我的乐儿?” 卿乐瑶的半边脸顿时肿的颇高,三皇子的气这才消了一部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想到刚刚触碰之时那柔软的触感,三皇子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一掀衣摆,露出光洁的双腿。 “过来,含住本宫的……” 卿乐瑶不敢违抗,连忙跪行上前,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再惹他不高兴。 三皇子也不由享受的眯起眼睛。 然而,深宫之中,权谋与爱情总是交织在一起,卿乐瑶深知,要想在这复杂的宫廷中守护自己的位置,单靠三皇子的施舍远远不够。 未来的路,远远要比她想象中更加崎岖不平。 正在动作的卿乐瑶心绪在这一瞬间变得复杂而沉重,她回忆起这段时日一直被深藏的秘密——自己无法孕育子嗣,而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就是与三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不是他有着独特的癖好,她也不至于怀孕,说是皇孙,但是谁的种还未可知。 还有,既然他想让自己有孕,为何不善待自己,让自己意外流产,还再不能生育。 他只当自己是个玩物罢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在她心头悄然滋生,如同冬日里潜滋暗长的寒冰,冰冷而锋利。 她意识到,自己曾梦想的一切——母凭子贵、在三皇子府中稳固地位,如今都化为了泡影。 卿乐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在她的心底,一个念头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如果不能拥有,那就亲手毁灭,至少不让别人得到。 卿乐瑶想起卿洛雪曾说的话,要彻底改变现状,唯有从三皇子入手。 她清楚,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确保在这深宅后院之中,至少皇长孙的地位不会被动摇,三皇子府中也不会再有新的威胁出现。 她更知道,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但她已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的到来。 随着卿乐瑶动作的加快,三皇子的身体也在颤抖中仿佛置身于温暖的云端,飘逸舒爽,犹如仙境。 正在此时,卿乐瑶神色突变,当即从旁边的床榻下抽出一把匕首,对着三皇子的两腿之间狠狠扎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他不配 “啊……” 伴随着尖利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三皇子府,卿洛雪微微勾唇。 看来卿乐瑶得手了。 三皇子府内,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三皇子正双手捂着两腿之间,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他的身躯蜷缩在华丽的地毯上,衣裤被鲜血染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周围的太医们围成一圈,个个眉头紧锁,面露难色,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应对之策。 他们尝试了各种手段,却仍旧无法止住三皇子身上的血流,场面异常紧迫,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际,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那便是三皇子侧妃卿洛雪。 她身穿华服,步履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一改往日的柔弱,以三皇子府女主人的身份,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威严。 见到此景,周围的仆人与侍卫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卿洛雪缓缓走到卿乐瑶面前,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随即厉声道:“卿乐瑶,你竟敢对三皇子下手!来人,即刻将她拿下,关入地牢,待三皇子病情稳定,再做定夺!” 命令一下,几名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刻上前,将面色苍白、神情错愕的卿乐瑶团团围住,遵命执行。 卿乐瑶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恍然。 她未曾预料到事态会如此失控,原本的计谋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那么无力。 再看着一脸得逞之色,又阴毒的看着自己的卿洛雪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皆是她设的局。 她又悔又恨,早知如此,她真应该听卫氏的话,不该相信卿洛雪半个字才对。 可是,此时的侍卫们自知三皇子已然受伤,为了保住小命,皆站在卿洛雪这边,欲将此事尽数推到动手的卿乐瑶身上。 面对持剑相向的侍卫们,卿乐瑶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任由侍卫们将她带走,看着卿洛雪的眼神中既有悔恨,也有不甘。 随着卿乐瑶被带走关入地牢,卿洛雪迅速接手了三皇子府的局面,指挥着府中的奴仆们协助着众太医继续救治三皇子,同时吩咐人加强府中戒备,以防再生事端。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卿洛雪展现出的非凡决断力与冷静让府中众人大都信服,也让众太医们不敢多言。 而三皇子府的命运,也随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一连几个时辰,众太医皆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太医院院首冒死向皇上言明,枯木难以重生,断根实难再生。 深宫之中,春风带着几分凉意穿堂而过,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却凝重得让人窒息。 接到消息的皇帝连夜快马加鞭的赶到三皇子府,目光复杂地望着下方那曾经英姿勃发,如今却只能卧床不起的三皇子。 昔日的骄傲与不羁,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副残破的身躯和一双空洞的眼睛,这情景让皇帝心中痛楚难掩。 无奈的再次回到皇宫之中,皇上十分的失落。 “朕虽对礼儿往日行径多有不满,可终究是朕的骨肉,朕的嫡子啊!”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似是千斤之锤,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他明白,三皇子的现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残缺,更是皇室颜面的一道伤疤,但作为父皇,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于是,皇帝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外人看来近乎低声下气的决定——秘密召唤九王爷陆今安入宫。 陆今安不仅以其治国练兵之才闻名,更因娶了那位京城之中家喻户晓的神医九王妃卿梦迟而备受瞩目。 皇帝深知整个太医院都办不到的事,想来别人也没有办法,但想到三皇子那痛苦绝望的模样,又想着借助卿梦迟的医术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陆今安踏着夜色匆匆而来,步入大殿的那一刻,他已从皇帝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同寻常的重负。 “皇兄深夜召见,必有要事。” 他的语气冷静而恭敬,却也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警觉。 皇帝没有立即言语,只是缓缓从龙椅上起身,踱步至九王爷面前,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九弟,朕需要你的帮助,更需要弟妹的医术。三皇子……他……” 话语至此,这位一国之君竟也难以自持,声音微微颤抖。 不曾想,陆今安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小丫头可是自己一个人的,平日里治病救人,那是小丫头喜欢为之,三皇子不知自爱,结果却被自己小妾给伤了小命本根,怎么能让小丫头去治? 他不配! 陆今安的回答异常坚决,“皇兄,拙荆虽医术高明,却也有其原则。她曾言,不涉朝政,不救恶人。三皇子以往行事,皇兄心中有数,本王和拙荆高亦有所耳闻,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皇帝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无奈,却也深知陆今安所言非虚。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叹息命运的无常,又似乎是对最是无情帝王家的悲哀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罢了,此事便作罢。但愿……但愿他经此一难能自行醒悟。” 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转身重新坐回龙椅,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皇室不为人知的哀愁。 “皇上,” 大内太监总管悄声进来,低声提醒道:“太后娘娘请皇上去寿康宫一趟。” 皇上微微点头,任由太监总管命人将软轿抬进大殿。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在紫禁城错落有致的琉璃瓦上,给这座古老的宫殿笼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 此时,太后寝宫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一股不言而喻的庄重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夫妻同心 皇帝应召而来,下了轿撵之后步伐略显沉重,踏入太寿康宫的瞬间,他脸上的疲惫与无奈被慈祥而威严的太后尽收眼底。 无需多言,太后已从皇帝的神色中读出了关于三皇子的一切,那是一种身为母亲与祖母才能深刻体会的痛。 “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太后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与从容,“但你是一国之君,肩上扛的是天下苍生的安危。礼儿之事,虽令人痛心,却也需放于心内一隅,不可让私情影响了国事。” 再者说了,皇上所出可不只三皇子一人,再不济还有后宫佳丽三千,肯定有不少争气的肚皮,给皇上再生出几个皇子来,这东方不亮西方亮的,还怕皇位无人继承?! 真不知道她这傻儿子在担心什么,弄得她这个太后若是不劝导两句实在是说不过去,耽误她玩骰子的时间。 烦死了! 皇帝闻言,眼神微动,似是被太后的言语触动了心弦。 他低下头,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明白。只是身为父皇,心中难免……” 太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平日里也没见他对三皇子和曾经的皇后有多担心,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当然,身为太后的她自然不会这么说。 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眼中流露出一抹深切的怜惜与理解:“哀家何尝不知你心中的煎熬?但身为皇家之人,我们有的不仅是荣华富贵,更有责任与牺牲。礼儿自有他的因果,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朝纲,确保江山社稷安稳。” 江山社稷若是没有了,她这个太后也坐到头了。 皇帝点了点头,太后的话如同一股力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知道,身为皇帝,他不能沉溺于个人情感之中,必须以国家大局为重。 太后的话语,既是对他的提醒,也是对他的鼓励,让他在这片孤寂与责任交织的皇权之路中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定当以国事为重,不负先皇与母后厚望。” 皇帝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在这一刻,他又找回了那份属于帝王的坚韧与果敢。 太后暗暗吐了口气,终于想通了,真是操碎了她这个老母亲的心。 面上欣慰地点点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那是对儿子成长的认可,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在这一刻,母子之间的情感超越了言语,彼此间的理解和支持,成为了他们共同面对风雨、守护这片江山的坚实基石。 夜已深,九王府内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夜的寂静。 卿梦迟在书房内轻拨灯芯,等待着陆今安的归来。 当陆今安踏入书房,那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神情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王爷,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卿梦迟柔声问道,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似乎已猜到了几分。 陆今安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皇帝的请求告知了她。 他的语气中既有对皇命的无奈,也有对妻子深深的歉疚,“皇兄自是希望你能出手救治三皇子,但他所犯之事,我又怎能勉强你……” 未等陆今安说完,卿梦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坚韧,“王爷,实不相瞒,三皇子今日之局,乃是我一手策划。” 此言一出,陆今安身形一震,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小丫头的疼惜,“为何?你为何要如此涉险?” 卿梦迟缓缓起身,走到陆今安面前,目光坚定。 “三皇子往日对王爷多有不敬,甚至暗中跟西岭七皇子结盟设计陷害,我岂能坐视不理?此番布局,既是为了给你出一口气,也是为了给卿洛雪和卿乐瑶一个教训,最重要的是,我要引卿国公入局,看看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今安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卿梦迟深谋远虑的赞赏,也有未能及时护她周全的自责。 “是我无能,一直忙于政务,竟让你一个女子为我承担如此重担。” 卿梦迟丝毫不以为意,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亲昵的晃了晃,眼中满是温柔。 “王爷,你我既已结盟,自然夫妻同心,你的委屈我感同身受。此次行动,我并未有任何闪失,你无需自责。今后,无论是朝堂风云,还是江湖波澜,我们携手共渡。” 最重要的是,前世的仇她定要亲自来报。 他只用好好的当他的九王爷就好,她相信,曾经他失去的,必定会在以后一件一件的补回来。 陆今安闻言,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与决心,他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眼中的决心如同星河般璀璨。 “好,今后无论风雨,我陆今安誓与你并肩作战,再不让任何人欺你半分。” 两人相视而笑,那份默契与深情,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与困难。 在权力与阴谋交织的宫廷之外,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也共同守护着那份来之不易的爱情与正义。 晨曦初照,卿国公府邸内,书房的门紧闭,沉重的气氛压抑得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卿国公面色凝重,目光锐利,环视着面前几位心腹重臣,他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紧张与决心。 “诸位,三皇子之事,各位皆已知晓。他此番遭遇,虽令人扼腕,但也是朝局变动的一大契机。” 卿国公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 “国公大人所言极是,三皇子已无力回天,且不说其品行素有争议,单就目前状况,已无可能承继大统。” 一位老臣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 “更甚者,臣已从太医院那里打探到皇长孙体弱多病,恐也难堪重任。” 另一人补充,眉宇间满是忧虑。 卿国公点头,目光深邃,“正是如此,我卿某人今日召集各位,便是要商议如何上书圣上,恳请圣上重新考虑皇储人选,以安天下人心,稳固朝纲。” 第二百四十六章 伤不了根本 几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一番紧急而周密的讨论,他们拟定了详细的奏折,内容既表达了对三皇子不幸的同情,也明确指出了当前皇储问题的紧迫性,同时暗示应从其他皇子中挑选贤能,以备不时之需。 当日午时,一行人匆匆赶往皇宫,面圣呈上奏折。 皇帝阅毕,神色复杂,卿国公等人的提议无疑触及了皇室最敏感的神经,但也确实反映出国事之需与朝野的普遍关切。 “卿爱卿所言,朕自会考虑。国之根本,不可不稳,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朕自不敢怠慢。” 皇帝的声音沉稳而含蓄,显然,他在权衡各方利益,考虑着如何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这一幕,不仅预示着皇室内部长久以来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或将明朗化,也标志着朝堂格局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而这一切,对于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随着卿国公等人上书的奏折在朝堂上激起千层浪,一场围绕皇储人选的激烈辩论迅速展开。 群臣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整个朝堂好似一锅煮沸的水,热气腾腾,气氛紧张。 卿国公挺身而出,沉稳而有力地阐述着自己的主张。 “我朝立储,历来重视德才兼备,更需有稳定朝纲、安邦定国之能。六皇子文武双全,仁德兼备,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无错处,实为立储的上佳人选。”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不少支持者的响应。 有的大臣列举了六皇子近年来在府中和封地治理上的显着政绩,有的则强调其在军中学习时跟军士们同吃同住,还有人提及六皇子平易近人,深受百姓爱戴,认为他是能够引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明君。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或担忧六皇子年轻资历尚浅,或质疑其是否真能驾驭复杂的朝局。 但卿国公等人凭借深厚的底蕴和周密的准备,一一反驳,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在一番激烈的舌战之后,朝堂上的风向开始偏向六皇子。 就连一些原本保持中立或是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也开始重新评估局势,倾向于支持这一提议。 皇帝静观其变,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深处,对于朝臣们的共识感到几分意外,几分疑惑。 六皇子的品行与能力,他自然了然于胸,只是未曾料到,一次偶然的变故,竟会推动朝局如此快速地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不过,六皇子可是还未到弱冠,这些朝臣们为何如此心急? 是觉得自己太老已无力于朝政,还是因为六皇子太过优秀? 但见众大臣皆盯着自己,颇有不松口应下此事便不离宫之势,皇上只能出言道。 “众卿的意见,朕已悉数听取。立储大事,关乎国运,朕自会详加考量。” 皇帝的话语虽留有余地,但谁都听得出,六皇子被推举为立储最佳候选人的事实,已基本尘埃落定。 朝堂之上,气氛微妙地转变,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悄然进行。 而对于六皇子而言,这既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也是一个充满未知挑战的新起点。 卿国公府中,姨娘卫氏在得知女儿卿乐瑶的遭遇后,整颗心仿佛被重石压住,喘不过气。 她独自坐在房中,双手紧握,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助。 卿乐瑶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不如儿子卿吉元,但到底也是她在这深宅大院中的依靠和希望,如今女儿身陷囹圄,自己却束手无策。 “都是我没有禁止她去接近那个卿洛雪,都是我……”卫氏喃喃自语,悔恨与自责交织在一起,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正当她绝望之际,卿梦迟派来的使者悄然而至。 卿老夫人状似疯癫的在院中晃动的身影,让卫氏不由想到她之前所带来的那个既危险又充满诱惑的条件——用卿国公的秘密交换卿乐瑶的自由。 这些秘密,是卫氏多年来细心观察与收集的,关于卿国公的种种不为外人知的机密,包括一些涉及朝堂交易与私下的权谋布局。 她收集这些本想在关键时刻让卿国公给她和儿子一个前程,不曾想,竟然现在就要拿出来了。 卫氏犹豫不决,内心挣扎如同刀绞。 她深知这些秘密一旦泄露,不仅会动摇卿国公的地位,也可能连累到整个家族,但她只要想着女儿在阴冷的地牢中受苦,心便痛如刀绞。 卿老夫人则十分迫切的想让卫氏将东西交给“恩公”,毕竟她的命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摇摆不定的卫氏,卿老夫人急切的前去相劝。 “瑶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性敦厚,嫁入三皇子府为妾也是无奈之举,想来是她在府中过得不甚如意,这才被人撺掇对三皇子下此狠手,可她到底是我们卿国公府的骨血,想到她受苦受难,我这当祖母的甚是难受。” 卫氏闻言当即哭出声来。 “母亲所言极是,这孩子到底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虽是庶女,可也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将养着,那三皇子府中的地牢,哪里是她一个小孩子可以承受的。” “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卿老夫人生气的吼道:“早就跟你说过恩公有办法帮她,你这个当娘亲的偏偏不让,那耀儿是你的夫君也是我的儿子,他跟随先帝建功立业,是朝中砥柱,你且用些小事救下瑶儿,伤不了耀儿根本的。” “母亲,我……我答应。” 最终,母爱战胜了一切,卫氏咬紧牙关,颤抖着嘴唇,作出了决定。 她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将手中攥着的卿国公的秘密交给了卿老夫人。 “求母亲一定要帮我求求那个恩公,救我瑶儿出水火。” 卿老夫人将秘密紧紧握在手中,随口安慰道。 “你且放宽心,恩公的能力自然是没得说,瑶儿一定会无碍的,你先回去,别让任何人知晓到我这里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铭记于心 完成这一切后,卫氏便悄悄回到自己院子,一进门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背上,心中既有对卿乐瑶即将获救的期待,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 她知道,这一举动将彻底改变自己和女儿的命运,也将让她们卷入更为复杂的朝廷斗争之中。 夜色如墨,卿国公府深处,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处古朴院中密室的秘密交谈。 卿老夫人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书信,面上交织着复杂与决绝。 她对面坐着的,乃是九王妃卿梦迟假扮的恩公书生,一身素衣,面容和善,眼中却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智慧光芒。 “恩公,此乃卫氏拿到的卿家最为深藏的秘密,关乎卿国公昔日的一桩隐秘。” 卿老夫人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似重若千钧,“我知恩公非池中之物,此情报对你或许大有助益。” 卿梦迟微微欠身,以示尊重,接过了那卷书信,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深思。 “卿老夫人,您的信任,我必铭记于心。” 交易既成,卿老夫人似乎卸下了心头一块巨石,但随即又流露出一丝忧虑。 “只是,我这一行为,实属无奈,但我这边……” 卿梦迟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置于桌上,其上刻有繁复的图腾,隐隐透出一股祥和之气。 “这是我所得的新药,解毒抑蛊,世间罕见。此药可为卿老夫人的身体添一份保障。” 卿老夫人接过瓷瓶,仔细端详,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喜悦。 “此等神药,实乃无价之宝!恩公,您的慷慨,老妇人感激不尽。” 自从服下恩公给的药之后,她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多,若不是卿初妍还日日待在卿国公府里,害得她不断的装疯卖傻。 她要继续为恩公办事,假以时日,待她好转,再有机会让恩公送她离开京城。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夜的密谈,是一场自由与信息的交换。 烛火跳跃中,卿老夫人满脸欣慰,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之光,而卿梦迟的背影,在离开时也显得格外高大,两人心照不宣,各自怀揣着各自的秘密与期望,步入了夜色更深之处。 三皇子府中,夜幕低垂,府内戒备森严,而地牢深处更是阴冷潮湿,不见天日。 侍妾卿乐瑶,曾以其绝世容颜和温婉才情深受宠爱,如今却被囚于此,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三皇子痛了数日后终于侥幸生还,刚能起身便怒火中烧,誓要对卿乐瑶施以最残酷的惩罚。 “把她给我带上来!本宫定要看着她被千刀万剐!” 三皇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回荡,冰冷无情。 然而,三皇子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卧床养断之时,一个身影早已在暗处悄然行动。 此人便是侧妃卿洛雪,她面容清丽,眼中却藏着深沉的算计与不为人知的缘由。 趁着夜色与混乱,卿洛雪利用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与影响力,巧妙安排,以一队身形相似的侍女混淆视听,趁着换班的间隙,用一个曾经得罪过她又被划花脸断了舌头的小通房将真正的卿乐瑶替换了出来。 这一计策,既大胆又细腻,展现了她深沉的心机与对局势的精准把控。 卿乐瑶虽然意识模糊,但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心中涌起一丝生的希望。 她被秘密转移至府中一个偏僻的柴房,那里有早已安排好的伤药和一些吃食。 卿洛雪趁着夜色在一旁默默守候,眼中既有复杂的情绪,也有不容忽视的决心。 若不是卿梦迟用一瓶珍贵的药换卿乐瑶的命,她哪里会费如此心思。 “你是本妃的亲姐妹,我不能见死不救。” 见卿乐瑶转醒,卿洛雪低声说道,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不屑与决绝。 “妹妹无意间伤了三殿下,殿下非要将妹妹千刀万剐不可,本妃也是冒了大险方才救下妹妹,妹妹可千万别再回来了。” 卿乐瑶紧咬着下唇,看着面前的蛇蝎妇人,心中怨恨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还不是这个卿洛雪欺骗撺掇才让她酿成大祸,死就死了,她又跑来装什么良善?! 哼! 有朝一日,她定要卷土重来,让她卿洛雪也尝尝三皇子府中地牢和刑具的滋味。 “姐姐今日之恩,妹妹一定会铭记于心。” 卿洛雪不以为意,量她跟她那个姨娘母亲卫氏也翻不出大浪来。 “以后的路本妃不能相陪,你且好好保重……” 这一夜,三皇子府中上演的不仅是权力的游戏,还有女性之间的微妙情谊与试探。 夜色如墨,卿国公府后侧门隐匿于厚重的阴影之中,一驾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近,停在了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 车帘轻掀,一位身披深色斗篷的妇人小心翼翼地踏出车外,正是卫氏,卿乐瑶的母亲。 此时的她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目光不断向四周警惕地扫视,确保这次秘密的接应不会被人发现。 守门的小厮,显然是事先得到过她不少好处,见到来者是卫氏,便迅速打开了侧门,压低声音说:“快些进去吧,夫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这秘密行动被人察觉。 马车内,卿乐瑶虚弱地躺在柔软的垫褥上,浑身上下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即使是在昏睡中也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 卫氏见到女儿这副模样,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我的瑶儿啊,在娘这里,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在小厮的帮助下,卫氏小心翼翼地将卿乐瑶抱出了马车,每一步都走得分外沉重。 穿过狭窄的侧门,母女俩终于回到了久违的院中,这里虽不及从前的光鲜亮丽,却是此刻唯一的避风港。 府内的仆人们早有准备,灯火微弱的偏僻房间内,一切都布置得温馨而隐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心转意 郎中已等候多时,收了卫氏不少银子,自然知晓事情严重性,见人来了二话不说的立即开始为卿乐瑶清理伤口、敷药治疗。 卫氏则守在一旁,满含泪水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仅要治愈女儿的身体创伤,更要守护好她受伤的心灵,让所有的苦难都成为过去。 夜,依旧漫长而寂静,但在这小小的一隅,却因为母爱与坚持,孕育着新的希望与重生。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静谧的房间里,给这个曾经充满阴霾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 卿乐瑶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脸上带着几分迷茫,显然还未完全从重伤与昏迷中恢复过来。 卫氏心疼的帮她擦拭额角的虚汗,看到卿乐瑶有动连忙欣喜的问道:“瑶儿醒了,可是饿了?娘亲给你熬了鸡汤,你快趁热喝了,补些元气。” 看到守在床边的卫氏,她的眼神由迷蒙转为复杂,甚至带有一丝不应有的冷漠与责备。 “你为何只是一个姨娘?若你是正室,我何至于在三皇子府中受此屈辱?” 卿乐瑶的声音微弱却尖锐,字字句句像锋利的刀片,割裂了房间内的宁静,也刺痛了卫氏的心。 卫氏闻言,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哀怜。 她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卿乐瑶的手,声音温和却坚定:“瑶儿啊,我的身份无法改变,但这并不减少我对你的爱与保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平安。在这个世道,我们母女还有你弟弟唯有相互依靠,共同面对风雨,才能长久。” 说到这里,卫氏的语气略显哽咽,但她强忍住泪水,继续安慰道:“你的苦,我感同身受。但我们又能怎么办,你爹爹并不专宠于我,这府中以前还是由余氏把持着,我们要在这内宅中生存,只能先自保才行,你且听娘的话,好好养好身子,别的事以后再说。” 闻言,卿乐瑶眼中的恨意更甚,内心无助与恐惧全都宣泄到她的身上。 “忍,忍,忍,你知道让我忍,我身为国公爷之女,都是一个爹,我比卿洛雪和卿梦迟又差到哪去了?!凭什么她们现在一个当三皇子侧妃,一个当身份贵重的九王妃,而我却只是个被人唾弃的侍妾!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以前你怕余氏和余家,处处伏低做小,现在人余氏都死了这么久了,余家也快倒台了,你却还只跟进门时一样,只是个小小的贵妾,没用的东西……” 卿乐瑶的谩骂声不绝于耳,卫氏自知她受了委屈心情不好,只能默默的将汤盛好,退了出去。 想来等她饿了,自然会来吃的。 卿国公平日里不喜到卫氏这里来,再加上这几日卿国公忙于政务,更想不起她这里。 院中上下全是卫氏自己的人,卿乐瑶在此养伤,应该很安全。 随着身体日渐康复,卿乐瑶的心境却变得越发焦躁不安。 她对三皇子府中的荣华富贵念念不忘,那里的每一砖一瓦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象征。 如今,困于卫氏简陋的小院中,过去的奢华生活如同梦魇般缠绕着她,让她寝食难安。 “娘,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回去,回到属于我的位置。” 卿乐瑶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与不甘,她无法接受自己从云端跌落至尘埃的现实。 卫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无奈,小心翼翼的上前轻抚着女儿的头,语重心长地说。 “瑶儿,你可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三皇子已认定你身亡,这是你重获新生的机会。再者,就算你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那你伤他之事可是他一生的耻辱和伤痛,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现在你好不容易离开那里,我们换个身份,远离纷争,平淡度日不好吗?” 卿乐瑶没有言语,她就知道胆小怕事的卫氏不堪重用, 她的心已被过往的繁华紧紧束缚,她听不进任何劝告,一心只想重返那曾经属于自己的华丽世界。 而且,这几日虽在偏院,但对于卫氏对弟弟卿吉元的好她可是看得真真的,为了成就弟弟,她可是想方设法的讨好父亲,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 可当初对自己却只是一味的说余氏和卿洛雪的好话,让她只能讨好依附于二人,当她们的狗。 这个母亲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是极为心疼她,实际上,却只想将她藏在这如柴房一般的破屋子里等死。 哼,休想! 在一个被绵绵细雨轻柔包裹的夜晚,卿乐瑶心中燃着一团不灭的火。 窗外,雨丝如织,仿佛是天际落下的细语,与她内心翻涌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母亲卫氏的声音,在房内回荡,带着不可忽视的忧虑与坚决,试图阻挡她这看似莽撞的决定。 卫氏的眼神里满是慈爱与担忧,她深知高门内宅斗争的残酷,生怕自己心爱的女儿步入那无尽的漩涡。 “瑶儿,你可要想清楚,这深更半夜,又逢大雨,外出不仅危险,且那三皇子府可不是个安稳去处。” 卫氏的话语温和却坚定,每一个字都落在卿乐瑶的心湖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然而,卿乐瑶的心已被对三皇子的深情与急于澄清误会的冲动填满。 在她眼中,那误会如同一根刺,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心。 想到三皇子对她无尽温柔的那晚,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与三皇子之间有任何隔阂,即便是风雨交加,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终于,趁着卫氏一个不备,卿乐瑶轻轻推开窗,跃入了那片被雨幕笼罩的世界。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裳,凉意透骨,却也让她更加清醒。 她沿着熟悉的路径,快步穿梭在卿国公府错综复杂的廊道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三皇子,将一切说清楚。 只要让三皇子知道这一切皆是卿洛雪所为,三皇子定会对她回心转意。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有趣至极 但当卿乐瑶冲出府邸大门,踏入繁华却又因夜深而显得空旷的街道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猛然一怔。 雨夜模糊了一切轮廓,连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街景也变得陌生起来。 街灯昏黄的光芒在雨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宛如迷雾中的幻象,让人辨不清方向。 她尝试回忆来时的路,却发现每一条小巷、每一座石桥似乎都在这雨夜中改变了模样。 慌乱之中,卿乐瑶意识到自己已迷失在这京城的雨夜之中,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慌与无助。 但即便如此,那份想要解释误会的强烈愿望依旧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寻找着那条能通往三皇子心中的路。 卿乐瑶在雨中踉跄,可是雨夜着实难行,最终只能选择先躲到了西市街道旁一座看似宁静的宅院门外。 正当她犹豫是否敲门求助时,宅院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位身着华丽锦服的公子出现在门框之中。 他面容俊朗,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文尔雅,仿佛是这雨夜中的一抹暖阳,让人心生好感。 “这位小姐,如此大雨,何苦在外奔波?不如进舍下暂避一时。” 他的声音温柔而有磁性,目光中似乎带着几分欣赏。 卿乐瑶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公子,一时间心花怒放,再见公子儒雅的侧于门前,伸手做了个请字。 卿乐瑶的优越感再次从心底升起,定是自己的美貌引来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再见公子那好看的桃花眼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欣喜,暗自庆幸在这困境中遇到了贵人。 未多思索,她便感激地娇羞低头。 “多谢公子好意。” 说着,便随那位公子迈进了门槛。 然而,随着门缓缓合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宅院内的景象与门口的宁静截然不同,转过回廊便看到在烛光摇曳之下,映照出一幅令人惊骇的画面——七八个年轻女子被绳索紧紧束缚,嘴被塞着,神色惊恐,眼含泪光的看向她,显然已经失去了自由。 卿乐瑶的心猛地一沉,方才的欣喜瞬间转化为恐惧与后悔。 她意识到,这看似偶然的避雨,实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位锦服公子的绅士风度,此刻看来更像是掩盖罪恶的伪装。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同时为那些同样遭遇不幸的女子感到痛心。 “公子,这究竟是何意?” 卿乐瑶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拖延时间,寻找逃脱的机会。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公子嘴角勾起的一抹阴冷微笑,和周遭愈发紧绷的气氛。 春日的雨夜,本该是细雨绵绵、温婉如诗的景致,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染上了一层阴冷与恐惧。 细雨如同天空垂下的珠帘,无声地见证了这一幕不该发生的场景。 卿乐瑶在这幽暗的夜晚里,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看到面前这个陌生公子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温柔,只有深不可测的恶意,她不由害怕的后退两步。 而那公子却缓步走近,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卿乐瑶的心弦上,让她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直觉告诉她,此人来者不善,要尽快逃离这个不祥之地。 可卿乐瑶刚欲转身,却猛然发现自己已被几个壮硕如牛的汉子团团围住。 他们行动迅速,仿佛黑夜中的鬼魅,轻易地将她按倒在地。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她拼命挣扎,却如同落入蜘蛛网中的昆虫,越是挣扎,束缚便越紧。 “我,我爹爹是卿国公,妹妹是九王妃,我,我是三皇子的侍妾,你,你们别过来……” 卿乐瑶绝望中喊出了自己的身份,希望这么多层关系能成为她的保护伞。 然而,那陌生公子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嘴角竟勾起一抹更为阴冷的笑容,那笑容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狰狞,仿佛是对她无助乞求的嘲讽。 “原来是把三皇子给变成太监的侍妾,这可真是有趣……” 公子的话音未落,对壮汉们的示意则变得更加明确而残忍。 “听说那侍妾身体柔软,皮肤吹弹可破,把一直都不喜女色的三皇子都弄得五迷三倒的,这才中了招,都试试看,她到底是不是如传闻那般,好玩。” “是,主子。” 壮汉们淫笑着遵命,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卿乐瑶的尖叫声撕破了雨夜的宁静,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恐惧,宛如夜空中最凄厉的闪电。 尖利的惨叫声,不仅回荡在整个院落,也深深刺进了被绑在一旁的七八个年轻女子心中。 看着这些人的暴行,她们紧紧相依,身子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惨剧,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缩成一团,祈祷着这场噩梦能够尽快结束。 雨,依旧不停地下着,仿佛是天空在为这暴行默默哭泣,而春夜的美丽,此刻已彻底被黑暗吞噬…… 卫氏,作为卿乐瑶娘亲,向来细心且敏锐。 当她察觉到卿乐瑶的不翼而飞,心中顿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夜色已深,雨声潺潺,卫氏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疲惫,急忙唤来了身边最为信赖的婢女,低声道:“快,去寻瑶儿,她一个人跑了出去,身上也没有盘缠,定要找到她,切莫惊动了卿国公和别人。” “是,夫人。” 婢女领命,迅速跟几个信得过的小婢女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卫氏一人在屋内踱步,焦虑如焚。 不多时,婢女回来,一脸无奈的告诉卫氏。 “夫人,奴婢等人已经将卿国公府找了两遍,并没有发现四小姐的身影。” “废物!” 卫氏气急的骂道,想到卿乐瑶心心念念着三皇子,手不由紧紧握起。 “快,你们快快出府去找,延着卿国公府到三皇子府的路,仔仔细细的找,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能让三皇子府的人知晓。” 婢女不敢违背,只能带着人趁着夜色溜出府去继续寻找。 第二百五十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夜深人静,婢女仍未归来,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越来越浓的忧虑。 卫氏意识到,仅凭自己之力,恐怕难以找到卿乐瑶的下落,于是决定求助于唯一可能给予帮助的人——卿老夫人。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卫氏便匆匆前往卿老夫人的居所。 趁着四下无人,她偷偷见到老夫人,神色焦急,言语间满是恳切:“老夫人,瑶儿昨晚离院至今未归,我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带回任何消息。瑶儿她性情单纯,我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您那位恩公,是否能请您出面,请他帮忙打听一下瑶儿的下落?” 卿老夫人听闻此事,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她深知这位恩公虽神秘莫测,但对府中之事向来有所关注,全是对卿乐瑶的事,怕是没兴趣理会。 “你也真是的,恩公都已经帮你救出瑶儿,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她?!” 卫氏闻言,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瑶儿这孩子执念太深,我这也不可能一直不眠不休的看着她,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老夫人劝我来给国公爷做妾,说是贵妾,还有老夫人在府里坐阵,我便答应了,可进了府里,处处被余氏压制着,过得甚不如意,现在好不容易女儿嫁人,却还是个侍妾,又被人陷害……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老夫人听得头疼,只能冷着脸说道。 “好了,当年之事是我考虑不周,现在余氏已死,无论耀儿另不另娶,你的位置也无人撼动,你放心,我会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恩公。但恩公那人的条件你也是知道的,把东西准备好,等他再把瑶儿救回来,你便把东西交出去。” 老夫人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卫氏只能微微点头,之前她可是把这么多年收集到的卿国公府秘密全都交了出去,现在为了卿乐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卿国公书房里实在难进,最后也只能再求老夫人想办法。 当然,卫氏也不是个孤注一掷之人,她继续让自己手下的婢女们暗中寻找着,若能先一步找到瑶儿,她便不必再理会卿老夫人的那个恩公。 于是,一场在春雨连绵中的搜寻悄然展开。 卫氏在偏院内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求手下婢女能快些找到瑶儿,而卿老夫人则将药瓶紧紧握在手中,静待那位神秘恩公的消息。 府外,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变数与转机。 在这片被雨水浸湿的大地上,每一个细微的线索,都可能成为解救卿乐瑶的关键。 九王府中,卿梦迟收到卿老夫人的密信时,正值晨光初破晓,窗外的雨声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紧迫感让她不由心生诧异。 卿梦迟素知卿乐瑶胆小如鼠又没有头脑,偷偷跑去找三皇子澄清倒是极有可能,却怎会突然之间无故失踪。 更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弱质女流,离开了卫氏的庇护,又没有回到三皇子府,究竟会去向何方? 卿梦迟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吩咐身边跟着的逐风:“你即刻前去联络我们安置在卿国公府中的暗卫,让他们秘密调查此事。卿乐瑶此次失踪的十分蹊跷,我们得提前防范,省得有人借此来对付王爷。同时,通知各处眼线,留意是否有卿乐瑶的消息或踪迹,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市井乡野,都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她总感觉卿乐瑶失踪的背后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般简单。 “是,王妃。” 逐风领命,迅速行动起来,而卿梦迟则继续凝视着手中的信笺,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她深知宫廷内外的复杂与险恶,一个看似简单的失踪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与斗争。 卿乐瑶虽身为侍妾,但其背后的身份与关系网,足以让某些人动心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卿梦迟收到了来自各方的零星信息,但都不足以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她让逐风的手下们走访一些可能知情的地点,从卿乐瑶常去的茶楼,到与之交好的姐妹家中,试图从中捕捉到哪怕一丝线索。 与此同时,卿梦迟心中也隐隐感到,这次事件或许比想象中更加棘手,背后或许牵扯到了更深的朝中权力斗争。 春雨连绵不绝,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在这样的天气和氛围中,逐风的手下们的寻找显得格外艰难,但他们并未放弃,因为他们深知,在这风雨飘摇的朝中各方势力之下,每一次放弃都可能意味着永远的失去。 正当卿梦迟在思索寻找卿乐瑶的事务中时,一封从宫中炎庆大师那里传来的密信不期而至。 信中提及,一种传说中能延年益寿的奇药草在尚华寺后山被偶然发现,此消息一出,立即引得众多皇亲国戚和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权贵们暗中蠢蠢欲动,纷纷派遣心腹前往尚华寺,意图捷足先登。 炎庆大师提醒卿梦迟,此药草的争夺或许与朝中的局势转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建议她暗中查探。 卿梦迟阅毕密信,心中顿时生出一计。 她决定亲自前往尚华寺,借寻找药草之名,行调查朝中权贵暗中结党之实。 为此,她打算让逐风告诉陆今安此事,留意朝中局势之余再继续调查卿乐瑶失踪一事,她自己则带上贴身侍卫阿夜和沅玉,三人同行,以便相互照应。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就在出发前夕,阿夜却迟迟未能出来,沅玉前去一看,方才发现,阿夜已经病倒数日,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为了不耽误卿梦迟的要事,阿夜直言自己服些药静养几日即可,让沅玉一定要保护好卿梦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卿梦迟的计划不得不做出调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更大的阴谋 “沅玉,事不宜迟,只能我们两个先去了。” 卿梦迟嘱咐府中下人照看好阿夜,随即吩咐下去,准备行装,连夜即刻启程前往尚华寺后山。 尚华寺后山,云雾缭绕,古木参天,一片神秘而宁静的景象。 卿梦迟与沅玉乔装打扮,混入前来寻找药草的各路人士中,开始了她们的暗中调查。 在这一过程中,她们一直处于暗处,不仅要避开僧人们的耳目,还得时刻提防那些同样怀有目的的竞争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尚华寺后山的密林中,原本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宁静的薄雾之下,此刻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混乱打破。 卿梦迟与沅玉藏身于隐蔽之处,目睹了那些带着属下浩浩荡荡的跑来找长寿药草之时,正巧遭到一队黑衣杀手的突袭。 杀手们的行动迅疾而精准,目标似乎早已选定,他们不滥杀无辜,而是有选择性地对某些权贵及其随从下手,刀光剑影中,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冷酷与决绝。 卿梦迟心中一凛,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抢劫或寻仇,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她不动声色,与沅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两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观察事态的发展。 随着一阵混乱过后,黑衣杀手迅速撤离现场,卿梦迟和沅玉紧跟其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免被发现。 黑衣人行动敏捷,似乎对地形极为熟悉,穿梭在曲折的山林间,卿梦迟与沅玉紧跟其后,既要保持追踪,又要注意不被发现,这对两人的体力与智慧都是极大的考验。 随着夜幕的降临,追踪变得越发艰难,但她们没有放弃,因为她们知道,这些杀手的行踪很可能直接关联到卿乐瑶的失踪。 经过一番曲折跟踪,黑衣人最终停在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前。 山洞外布置了简单的伪装,若非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卿梦迟与沅玉远远观察,只见黑衣人逐一进入,山洞口随后被巧妙掩饰。 她们判断,这里很可能是杀手们的藏身之处,也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在确定周围环境安全后,卿梦迟与沅玉商议对策,决定轮流监视,等待最佳时机深入探查。 她们明白,一旦踏入这个未知的山洞,就可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但为了卿乐瑶的安全,为了揭开背后的真相,她们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夜色渐深,一场关于勇气、智慧与忠诚的较量,正在悄然上演。 卿梦迟与沅玉在山洞外耐心守候,终于等到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决定潜入探查。 她们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洞口,利用随身携带的小巧工具小心地解除了洞口的伪装,缓缓步入洞内。 洞内昏暗,仅有些许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几个身影。 卿梦迟与沅玉匿于暗处,屏息倾听。 不久,她们震惊地发现,与那些黑衣杀手接头的竟是卿国公的心腹亲随卿平。 卿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正与黑衣首领密谋着什么,内容让卿梦迟与沅玉大为震惊。 “卿国公有令,六皇子的前路必须确保畅通无阻,那些权贵若是成了绊脚石,就必须清除。这次在尚华寺后山的行动,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省得到时候阻碍六皇子的成储之路。” 卿平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原来,这一切都是卿国公为了助六皇子扫除立储道路上的障碍一手为之,那些被选为目标的权贵,或是与六皇子政见不合,或是威胁到他的地位。 难道说卿乐瑶的失踪,也与这盘根错节的朝廷斗争脱不了干系? 卿乐瑶本是三皇子的侍妾,极有可能是因此让六皇子忌惮,被视为潜在的威胁。 卿梦迟与沅玉交换了一个震惊而又愤怒的眼神。 她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遇刺案件,而是一场涉及到皇位继承、权力斗争的阴谋。 为了九王府,为了这天佑的子民,也为了阻止这场不必要的血腥争斗,她们必须采取行动。 在确认了情报之后,她们小心翼翼地退出山洞,重新布置好伪装,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深知此事重大的卿梦迟,立即想到陆今安那道伟岸的身影。 她深知陆今安不仅智慧过人,更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若想保住朝中的根基,不让卿国公为所欲为,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保护那些可能受到威胁的人士。 当夜,卿梦迟不顾疲倦,写下密信,让沅玉务必亲自交由陆今安之手。 她在信中详尽地讲述了在尚华寺后山的所见所闻,以及卿平与黑衣杀手的密谋,特别强调了这背后可能关联到六皇子的皇位之争,以及卿国公的幕后操纵。 陆今安接到信后,脸色凝重,沉吟片刻后,迅速做出了部署。 他一方面秘密加强了九王府的安防措施,以防不测;另一方面,通过一系列精心安排的渠道,不动声色地向那些与卿国公及六皇子意见不合的权贵们传递了提醒,暗示他们近期需格外小心,并暗中为他们提供了保护。 此外,陆今安还决定亲自出面,以探访病情为由,拜访了部分关键人物,表面上是关怀,实则是为他们提供一个直接的安全庇护,并让小侯爷楚渊进一步收集情报,力求掌握更多关于六皇子与卿国公行动的具体证据。 在陆今安的周密安排下,一场原本可能演变为腥风血雨的朝中人事洗牌,在暗流涌动中被悄然遏制。 陆今安同时也开始着手安排人手,务必要保护小丫头的安全。 与此同时,卿梦迟并未停止她的脚步,独自继续在暗中搜集线索,看看是否能够发现更多有关卿国公与六皇子阴谋的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娘亲梦烟之死一直扑朔迷离,但卿梦迟越来越觉得此事跟卿国公有关。 无论此事有多少艰难辛苦,她也一定会查明真相,让远在天上的娘亲安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 郑府旧事 月色如薄纱,轻覆于山峦之间,星辰点点,为这静谧的夜添了几分神秘。 卿梦迟身着一袭夜行衣,身影轻盈,仿佛融入了四周的暗色之中,她查看四周之后悄然踏上了下山的小径。 山风微凉,吹动她的发丝,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好奇,她此行,特意避开以卿平为首的黑衣人们,也趁机四处查看,到底有没有那什么长寿草。 山脚之下,敬诚伯府的马车正艰难前行,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间,数道黑影从四周掠出,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目标直指那辆看似平凡的马车。 黑衣刺客,个个身手敏捷,剑光如织,瞬间将马车团团围住。 驾车的敬诚伯府大公子郑鸿彦,面不改色,手中长剑舞动,寒光闪烁,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如潮水般的攻势,但显然因为敌人我寡已渐感吃力。 正当这危急关头,恰巧经过的卿梦迟,见此情景,不由心中一紧,正义之火在胸中燃起。 她未多加思索,身形一展,宛若夜风中的精灵,径直提剑加入战圈。 这段时间有陆今安的调教,她的剑法虽不如郑鸿彦那般刚猛有力,却灵动飘逸,剑尖所指,每一击都恰到好处,为郑鸿彦解了不少围。 然而,黑衣刺客似乎早有准备,人数之多,配合默契,即便卿梦迟与郑鸿彦联手,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剑影交错间,二人背靠背站立,呼吸急促,周围是刺客们冷冽的目光和不断逼近的剑锋。 夜色中,战斗的喘息声、金属交击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死边缘的交响乐。 “郑公子,我们不能硬拼!”卿梦迟低声对郑鸿彦说,眼神中透露出冷静与坚决,“必须想个办法突围。” 郑鸿彦虽然不知卿梦迟身份,但见她前来相助,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再听她如此说,当即点头应下。 黑衣人也发现了二人并不熟识,当即攻上前来,准备分开二人逐个击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卿梦迟忽然计上心头,她假意一个踉跄,引得几名刺客攻向自己,利用这一瞬的空隙,郑鸿彦趁机发动猛烈反击,二人配合默契,终于觅得一丝生机,朝着一个方向拼死突破,最终在夜色的掩护下,摆脱了面前的刺客的,向着安全之地疾驰而去。 那些黑衣刺客也如同夜色一般,再次拥了上来,而且人数比之前多了一倍。 “快走。” 郑鸿彦连忙让卿梦迟先走,他自己断后,可那些黑衣刺客却是根本不打算放过他们,不顾惜一切的围了过来的同时还召集了更多的黑衣刺客。 正当卿梦迟与郑鸿彦被越来越多的黑衣刺客包围,战况愈发危急之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寂静。 月光下,一对男女身影矫健地跃入战场,正是秦太师府上的秦慕云与秦慕风姐弟俩。 他们身着劲装,面色凝重,出手即如疾风骤雨,瞬间加入了混战。 秦慕云剑法凌厉,每一式每一划都精准无误,直取敌人要害;而秦慕风虽然招式简单,但内力深厚,动作敏捷,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的加入,无疑为卿梦迟和郑鸿彦带来了转机,四人合力,一时间竟将局势扭转,黑衣刺客开始节节败退。 激烈的战斗声,如同惊雷般在夜空中回荡,迅速引起了附近尚华寺守卫的注意。 尚华寺自天佑开国以来,历代皇帝皆会在此进香祈福小住。 这座皇家寺院的守卫皆是由圣上派潜,登记在册的皇家守卫,平日里也介入训练队伍的轮换之中。 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卫们闻声而来,手持长枪,快速集结,形成一道铜墙铁壁,向混乱的战场逼近。 黑衣刺客见势不妙,知道再战下去只会腹背受敌,于是迅速交换了几个眼神,决定撤退。 他们利用夜色和复杂的地形,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战斗结束,月光重新洒满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土地。 卿梦迟、郑鸿彦、秦慕云和秦慕风四人相互搀扶,彼此对视,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知威胁的警惕。 “多谢三位援手,否则今晚我恐难全身而退,在下敬诚伯府郑鸿彦,还未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郑鸿彦感激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秦慕风轻轻摇头,“郑公子不必多礼,在下太师府秦慕风,这位是我的姐姐秦慕云,同为朝中子弟,理应相互扶持。” “这位是九王妃。” 秦慕云对着卿梦迟微微一笑,“我跟弟弟前来尚华寺进香,听到这里有打斗声,再看到王妃被困于此,我们便连忙前来。” 卿梦迟对着秦家姐弟二人相视一笑,“还好有二位相助,要不然我跟郑公子就要命丧于此了。” “原来是九王妃和秦太师家的后人,多谢几位相助。” 郑鸿彦再次对几位郑重一礼,接着说道。 “这些黑衣人来历不明,背后必有主使,此事还需彻查。” 卿梦迟点头赞同,她的目光穿过夜色,显得格外深邃,“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我定会禀报王爷,联合各方力量,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还不知这个郑鸿彦到底是何心性,卿梦迟还不准备透露更多。 尚华寺的守卫们在确认无进一步危险后,迅速清理现场,并安排人手护送众人返回各自府邸。 而这一晚的不期而遇,不仅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为后续揭开这场阴谋、维护朝堂安宁埋下了伏笔。 夜色依旧,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已点亮了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郑鸿彦望着眼前并肩作战的三位伙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 他微微低下头,语气诚挚地说道:“今夜若非各位相救,我郑鸿彦恐已命丧于此。此行下山,实则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长寿药草,以救治我祖父的顽疾。祖父年事已高,多年来深受疾病困扰,我作为家中嫡长子,自当竭尽全力。” 第二百五十三章 希望之光 卿梦迟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坚定,看来这个郑鸿彦并不是个跟风贪心之人,还颇有孝心。 “原来如此,我虽不善别的,但对于医术颇有研究。之前也是听闻尚华寺后山中有长寿草,特意来此寻找,不过在我看来,长寿草之事怕只是谣传,做不得真,若郑公子不介意,或许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一同前往敬诚伯府,为令祖父把脉开方。” 她的话语温和却充满力量,透露出对生命深深的尊重与关怀。 郑鸿彦感激的说道。 “早就听闻九王妃医术高明如神医降世,如此,真的要多谢九王妃了。” 秦慕云与秦慕风姐弟相视一笑,亦表达了共同前往的决心。 “既然如此,我俩也愿意同行。我们秦家与敬诚伯府素有交情,祖父还常常跟我们提起过郑祖父,此等时刻,更应相互扶持。” 秦慕风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而秦慕云则在一旁默默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弟弟的支持与信任。 他们也很想看看九王妃到底是如何医治郑家祖父的。 于是,一行四人调整状态,不再耽搁,踏上了前往敬诚伯府的路程。 夜色虽深,但他们的内心却因这份共同的目标而变得温暖而明亮。 途中,他们交换着各自的见解与经历,彼此间的了解与信任也随之加深。 抵达敬诚伯府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敬诚伯府内,得知消息的家仆早已焦急等候,见到郑鸿彦平安归来且带来援手,皆是喜出望外。 卿梦迟等人随着郑鸿彦深入敬诚伯府,眼前的景象与他们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大相径庭。 府邸占地虽大,可一切布置皆显简朴,甚至有些陈旧,与敬诚伯府的名号颇不相符。 他们心中不免生出疑惑,郑鸿彦见状,苦笑中带着无奈,缓缓道出了这几年家中的变故。 “自五年前,祖父突患怪病,口不能言,全身瘫痪,自此便卧床不起。家父和家母为寻良医,不惜散尽家财,走遍天下,但仍未能找到治愈之法,他们二人也郁郁而终。原本繁华的府邸,也因此日渐萧条。” 郑鸿彦的声音低沉,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父母深情与责任的承担。 “在这期间,府中的叔伯旁支,见我家道中落,纷纷避而远之,更有甚者,趁火打劫。家中的妾室,眼看形势不利,也带着庶出的弟妹们,悄悄卷走了剩余的财产,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坚定取代,“独留下我,作为嫡长子,无论如何都要撑起这个家,照顾好父亲和母亲。” 卿梦迟听罢,心中不禁对郑鸿彦生出几分敬佩。 她深知,在这样的困境中还能保持一颗孝心与责任感,实属不易。 秦慕云和秦慕风不由疑惑,“鸿彦兄,之前只听说郑祖父重病卧床,药石不灵,想不到郑家竟然遭此大难,你怎么不去求助于我们秦家?” 郑鸿彦叹了口气,满面愁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为救祖父和双亲,郑家散尽家财,已无他物,而且听闻秦公子之前也一直病着,在下怕去了秦家徒增烦恼,前几日听闻长寿草一事,这才特意前去尚华寺后山,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一株,不想竟然遇到刺客。” 秦慕云与秦慕风姐弟也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无奈。 秦慕风当即分析道:“我们都是读圣贤书的人,自会不知这世间万物哪有能让人长寿的灵药?!况且刚刚九王妃也说了,此事只是谣传,我们听闻有不少权贵皇族皆因此遭到刺杀,身亡者也不在少数,想来是有些人利用这个谣传引得朝中权贵之人前来,再行刺杀。” 他们姐弟二人对郑鸿彦的境遇表示同情,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帮助他的决心。 “鸿彦兄,你放心,既然我们已知此事,定不会袖手旁观。九王妃医术高超,我的病症就是她治好的,我们也会动用秦家的一切资源,定要助郑家祖父恢复健康,重振敬诚伯府。” 秦慕风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为这阴霾的家庭带来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卿梦迟不由想到之前跟沅玉在后山中看到的情景,按理说卿耀宗想要扶持六皇子成为储君,可敬诚伯因为敬诚公郑忠勤的重病卧床而淡出朝堂,大公子郑鸿彦也一直侍疾而长期没有出府,按理说,并不会成为卿耀宗和六皇子上位的绊脚石。 真不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何要去刺杀郑鸿彦,难道是认错人了? 当然,卿梦迟也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与对各种草药的精通,加上郑鸿彦的坚持与秦家姐弟的帮助,定能在这逆境中找到一线生机,为敬诚伯带来转机,也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府邸带来新的希望。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敬诚伯府定会悄然翻开新的篇章。 郑鸿彦连忙请卿梦迟进了后院,敬诚伯郑忠勤正孤独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动都不带动一下,若不是微弱的胸廓起伏,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活着。 卿梦迟径直上前,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便已闪出一行字:中毒颇深,时日已久,需得用药之后再长期疗养。 继续走上前去细致地为敬诚伯郑忠勤把脉,她的手指轻轻搭在那瘦弱的手腕上,眉头紧锁,眼神专注,脑海中的药典继续提示着毒性和所需的医治办法。 所有人皆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九王妃。 良久,她缓缓松开手,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讶异与了然。 “郑伯公并非自然患病,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这种毒潜伏多年,逐渐侵蚀身体,导致了今日的病症。” 卿梦迟的话语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什么?不是患病,而是中毒?” “嗯,” 卿梦迟点了点头,“我确定是中毒。只是因为此毒下的极为隐蔽,又像极了病症,这才会让那些前来相看的郎中们误以为只是患病。” 第二百五十四章 信是真的? 郑鸿彦闻言,脸色苍白,既震惊又愤怒,更多的却是对卿梦迟深深的感激。 “多谢九王妃查明真相,若非您高明的医术,恐怕我还一直蒙在鼓里。” 他的话语中带着哽咽,对卿梦迟的医者仁心敬佩不已。 卿梦迟温柔地安慰道:“解毒之事刻不容缓,我已心中有数,需尽快配制药方。只是所需药材珍贵且稀有,九王府正好有这几味药,从王府调集就好。” 她随即提笔,飞速写下一张药方,详列了所需的各种珍稀药材,接着让郑鸿彦派府中的小斯将方子送到九王府。 九王爷陆今安得知后,立刻命令逐风和卿梦迟身边的沅玉,务必尽快搜集齐所有药材,以最快的速度护送到敬诚伯府。 沅玉心思细腻,逐风行事果敢,两人接到命令后,即刻动身,先将九王府中的所用药材带着,再穿梭于各地药材市场,凭借王府的声望与实力,不过几个时辰,便将所需的药材悉数收集齐全。 当沅玉与逐风风尘仆仆地带着药材来到敬诚伯府,卿梦迟早已等候多时。 她接过药材,仔细检查后,立即着手配制药剂。 在她的精心调配下,一剂色泽清亮、药香扑鼻的解毒汤剂缓缓成形。 郑鸿彦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感动无以复加,对卿梦迟和九王爷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他深知,这份恩情不仅仅是救了祖父一命,更是挽救了整个敬诚伯府的未来。 服过药后,敬诚伯郑忠勤所中的毒逐渐好转,终于在一天清晨,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彦儿,” 这是多年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全府上下,一片欢腾,而卿梦迟、郑鸿彦、秦家姐弟以及王府的援助,成为了这段传奇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被敬诚伯府上下深深铭记。 郑忠勤醒来后,卿梦迟又给她两次把脉,见其状况稳定,便将一份细致的补养药方交给郑鸿彦,叮嘱他按方调理,同时留下了一些关于日常护理的建议。 她知道,郑家需要时间恢复,而自己不便久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纷扰。 因此,在简单的告别后,卿梦迟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然而又温柔的背影。 秦家姐弟见卿梦迟离开,也向郑鸿彦表达了祝贺与祝福,随后便让郑鸿彦有事便派人来秦太师府找他们,接着便告辞了。 离开郑伯爵府前,秦慕云忍不住向卿梦迟询问起一位她一直挂念的人——巡防营将军易修染的情况。 这段时间她一直想跟他再讨论剑法,但送到巡防营的信一直没有回信,她有些担心。 毕竟,易修染已经有很长时间没领过兵,而且京城的巡防营跟边境大军很不一样,不知道易修染能不能应付得来。 卿梦迟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早就知道秦慕云对易修染不一般,索性也不瞒她。 “易将军此时并不在京城,他奉命带兵前去边境,的确不负众望,巧妙借道西岭国,出其不意,直入南疆,以其非凡的军事才能,带领大军取得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捷,极大地鼓舞了军心和民心。” 秦慕云听后大惊,接着,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多谢王妃相告。” 易修染不仅是她心中敬仰的英雄,也是她长久以来默默关注的对象。 她对卿梦迟轻声道谢,感谢她带来的好消息,不过,她又很快嘴硬道。 “他之前教我的剑法我已然练熟,但想到很快就要开始的剑术比试,心里没底,我只想让他再教我几招罢了。” 卿梦迟并未点破,“等易将军回来,我便跟他说。” “多谢王妃。” 秦慕云再次道谢,然后与弟弟秦慕风一起,向卿梦迟告别,踏上归途。 这次不期的相助,不仅解救了敬诚伯府的危机,更在卿梦迟、秦家姐弟、郑鸿彦之间架起了一座坚固的桥梁。 他们之间的友谊与信任,如同那夜中明亮的星,照亮了彼此的路,也为这个动荡的世道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 而大将军易修染的胜利,则如同春风,预示着更多光明的未来正缓缓铺展开来。 南疆镇南王世子宫寻乐,本来潜伏于天佑京城之中,暗中搜集情报送回南疆,实际上却觉得自己十拿九稳谋划在胸,暗中更是过着挥霍无度风流倜傥的生活。 当他收到那则关于南疆战败、易修染大获全胜的消息时,内心的愤怒与不甘瞬间被点燃。 这不仅意味着他之前发给南疆国和西岭国的情报全都是假的,如此一来,他在南疆的势力会遭受重创,更让他多年在天佑、南疆和西岭三国苦心经营的布局面临瓦解的风险。 宫寻乐怒气冲冲地找到了乌雅念夏,这个他一向信赖的情报传递者。 乌雅念夏,这个貌美如花却不谙世事的前南疆王嫡公主,现在是西岭国七皇子的侧妃,对于宫寻乐的突然质问,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念夏,你给我解释清楚,之前告诉我的消息是从何而来?难道你不知道传递假消息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宫寻乐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遏制的怒火,双眼如炬,直盯着乌雅念夏。 乌雅念夏一脸愕然,原本听闻宫寻乐来找她,还以为是他突然回心转意,想要带自己离开,可是特意推了西岭国七皇子给她安排的酒局,冒着极大的风险跑来跟宫寻乐见面,不想宫寻乐竟是来质问她的。 只是,她的确不知情,那些消息可是九王妃卿梦迟告诉她的,她又直接转交给宫寻乐。 “寻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那些都是真实的情报,我怕他们害你,便匆忙告诉给你了。” 她委屈地辩解,眼中闪动着泪光,显然对此事同样感到惊讶与不解。 明明是九王妃要利用她对付南疆和西岭才让她将密信送过去,而她则是担心宫寻乐才会告诉他信的内容是假的。 难不成九王妃和沅玉让她送的信都是真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悔恨终生 九王妃的密信中可是言明九王爷要去攻打南疆,宫寻乐以为天佑到南疆路途崎岖,真实意图其实是想要在借道西岭时候,趁机攻打西岭而已。 于是,他送信给西岭七皇子之后,七皇子已在西岭边境布置好伏兵,他自己也一直在天佑的京城里查探消息,但没有发现任何兵马调动的迹象,故以为之前那密信根本只是胡编乱造,或是乌雅念夏想要讨好他伪造的。 不想,九王爷想要攻打谁根本不介意让他们提前知晓。 易修染将军带着一队巡防营中的精锐昼伏夜出,悄悄翻山越岭先来到南疆,打得南疆边境之城措手不及之后,又转过头来突袭西岭国都城后,再次回过头来把南疆的都城也打了一遍。 被当场抓到的西岭国君被迫赔金割地,要不是他父亲镇南王在郊外的神寺中祈天躲过一劫,怕是南疆国赔的更多。 然而,宫寻乐此时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乌雅念夏的解释。 “你不知道?你的无知就是背叛!我们的计划全被你这愚蠢的行为打乱了!”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乌雅念夏,他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有错的,所以,只能将全部过错都推给乌雅念夏。 乌雅念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击垮,泪水夺眶而出,她从未见过宫寻乐如此失控的一面。 “寻乐,求你相信我,我愿以性命担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爱和忠诚……” 她的声音颤抖,满是绝望与无助,希望以此来得到宫寻乐的同情。 然而,宫寻乐的怒气并未因此平息,他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乌雅念夏一人在原地,被悲伤与误解淹没。 这场误会,不仅考验着两人的信任,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一切的幕后操纵之人卿梦迟,却是没有丝毫声色,静观事变。 乌雅念夏跟宫寻乐争执之间,方才发现他对自己之前所说的爱意,全都不复存在,看到宫寻乐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明白现在的他对自己只有怨恨和恼怒,心灰意冷之间,泪水无声地滑落。 就在她心绪纷乱,随意看向散落一地的书信和物品时,一封未封口的信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信纸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宫寻乐的笔迹。 怀着复杂的心情,她打开了信件,内容却如晴天霹雳,让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信中,宫寻乐向西岭七皇子汇报着近期的种种“成就”,其中不仅提及了如何利用乌雅念夏作为棋子,打入天佑京城的高层社交圈,获取重要情报,更透露了他下一步打算——将乌雅念夏叛变送的假消息告知七皇子,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换取七皇子对他的信任和对南疆复国事业的支持。 信中还冷酷无情地描述了将她视作可随意丢弃的玩物,丝毫没有半点情义。 这一刻,乌雅念夏才恍然大悟,尤其是宫寻乐的那句把她当“玩物”的二字直刺双眼,让她顿时清楚的明白,原来自己一直被深爱之人如此利用和背叛。 她的心,如同被冰封,所有的爱意瞬间转化为冰冷的恨意。 她意识到,九王妃卿梦迟之前所说的全都是对的,无论她为宫寻乐做什么,他都不会满足,他对她除了利用和哄骗再无其他。 她好后悔,以前真的不应该跟宫寻乐走的太近,更不应该被他的花言巧话所欺骗,让自己沦入如此绝境。 于是,乌雅念夏擦干眼泪,开始秘密筹划。 她利用自己在京城的关系网,搜集了更多宫寻乐与西岭勾结的证据,并准备秘密联系九王妃,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请求她的庇护与帮助。 同时,她也决定亲自写信给西岭七皇子,澄清事实,揭露宫寻乐的真面目,以防自己无辜受害。 可心狠手辣的宫寻乐早就派人死死盯着乌雅念夏,在得知乌雅念夏已识破自己的计谋,并可能将真相告知九王妃和西岭七皇子换取保命机会时,心中的恐慌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明白,一旦乌雅念夏揭穿他的真面目,不仅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将毁于一旦,更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在极度的自私与冷酷驱使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对乌雅念夏下了狠手,买通乌雅念夏身边的侍女,在她的膳食中下了南疆秘传的剧毒,悄无声息地置她于死地。 乌雅念夏刚回到京郊偏僻小院之后,便发现自己中毒,深知自己时日无多,却仍旧不死心的给宫寻乐送去表达爱意的密信,想要在死前见他最后一面,如此也可死而无憾。 但宫寻乐根本置之不理,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个女人的消息。 此时的乌雅念夏毒入骨髓,再难回天,生命的弥留之际,她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对宫寻乐的失望与对南疆未来的担忧,还有无尽的后悔。 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信错了宫寻乐,后悔听从他的每一个决定。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将重要的使命托付出去的机会。 卿梦迟得知乌雅念夏的处境后,立刻派遣了机敏且忠诚的贴身婢女乌雅沅玉前去营救。 然而,当乌雅沅玉赶到时,乌雅念夏已气息奄奄,毒性已深,无法挽回。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乌雅念夏紧紧抓住乌雅沅玉的手,眼中满是决绝与希望。 “沅玉,我……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说着,乌雅念夏将一直藏在身上的玉戒指塞到沅玉手中。 “这……这是南疆的皇印,你一定要……一定要帮我交给九王妃,告诉她,南疆不能落在那些阴险小人手里,让她帮你要夺回王位,扶你这个真正的王族回归,让南疆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 这本是她准备在看到宫寻乐最后一面时交托给他的,不想那个假情假意的宫寻乐根本不理会她,那她便将此交给前来救她的沅玉,让沅玉夺得皇位,让宫寻乐因此悔恨终生! 第二百五十六章 难如登天 忽然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乌雅念夏的眼神涣散,嘴角却微微勾起,曾经以为南疆国的皇城就如同牢笼般阻碍了她的自由,原来,那个时候才是她最无忧无虑最幸福的时候。 乌雅念夏的声音微弱却坚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故乡的深切情感与未尽的志向。 “沅玉,你听到没有,答,答应嫡姐,你一定要办到!” 乌雅沅玉含泪接过沉重的皇印,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定会完成她的遗愿。 “嫡姐,”沅玉虽然不喜这个嫡长姐,但到底血浓于水,看到她如此模样,连忙说道:“你先撑着,我去找九王妃,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况且,她这一生都只为宫寻乐而活,结果到头来却只是个笑话,此时的她心已死,是真的不想活了。 说完,乌雅念夏在渴望与不甘中闭上了眼睛,她的生命虽然消逝,但她的意志与梦想,却通过这枚皇印,被传承了下去。 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宫寻乐在地下跟她相见时的悔恨模样,哈哈哈哈…… 乌雅沅玉带着皇印回到卿梦迟身边,讲述了乌雅念夏的遗言。 卿梦迟深感无奈,乌雅念夏这个出生南疆皇族最为尊贵的嫡公主,本应坐拥南疆王位,为南疆的苍生,谋得和平和福利。 不想,她竟然只为一已私情,执迷不悟,将自己原本的康庄大道走到了悬崖峭壁的尽头。 可怜!可悲! 可笑至极! 卿梦迟将皇印丢给乌雅沅玉,淡淡说道。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 陆今安若想得到南疆,根本不会在意有无这枚皇印。 沅玉将玉印收好,将乌雅念夏临死前写的密信送到西岭七皇子手上,让七皇子跟宫寻乐之间产生嫌隙,这也是她能为嫡长姐做的最后一件事。 宫寻乐在给西岭七皇子互通的书信之中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且乌雅念夏的死讯传来之后,深知自己在天佑京城已无立足之地,于是趁着夜色匆匆逃离。 他心中盘算着,只要能与西岭七皇子解释清楚,再次联手,利用其兵力和对地形的熟悉,或可在易修染尚未完全稳固南疆和西岭局势之时,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打击,从而为自己争取到翻盘的机会。 然而,九王爷陆今安对这一切早有先见之明。 在易修染大胜南疆,稳定战线的同时,陆今安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而是迅速做出了更加深远的部署。 他深知,西岭国的威胁并未消除,南疆的局势也不稳定,要想真正巩固胜利果实,必须进一步行动。 陆今安秘密调动精锐部队,一方面让易修染得胜之后迅速折返,悄无声息地占领了与西岭国接壤的两座战略要城,切断了西岭与南疆可能的支援线路;另一方面,他让早已潜在边境等待时机的追云率大军直逼南疆边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南疆最为富饶的碳城。 这一系列行动,不仅巩固了北朝的南疆战果,更对西岭形成了强大的军事压力,迫使西岭七皇子不得不暂时放弃与宫寻乐的合谋,转而应对眼前的威胁。 宫寻乐在逃亡路上得知这一连串的变故,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发现自己不仅失去了在天佑京城的根基,就连西岭这条后路也被九王爷堵死。 在他逃离天佑之际,九王爷的人一直紧跟其后,将他这么多年在天佑朝布下的暗探一网打尽,连西岭国安置在天佑各大城镇的细作也一同连根拔起。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无论是攻打南疆国还是西岭国都只是一个晃子,九王爷真正要对付的是这么多年他们两国在天佑朝苦心经营的暗桩和情报组织。 以后,再想安排暗探来天佑行事可就难如登天。 面对南疆的局势巨变,又被南疆镇南王来信狠狠训斥的宫寻乐如同一只无根浮萍,四处漂泊,昔日的雄心壮志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挫败。 九王爷的这番布局,不仅展示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深远的战略眼光,更为天佑朝的边境稳定与南疆的和平重建奠定了坚实基础。 而宫寻乐的命运,以及南疆、西岭、天佑朝三地的未来走向,也因此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夜幕低垂,一轮明月挂于天际,敬诚伯公郑忠勤在郑鸿彦的小心搀扶下,悄然来到了九王府。 经过卿梦迟所给方子的精心调养,郑忠勤的气色已大为好转,但面容中仍难掩岁月与病痛的痕迹。 此行,他不仅怀揣着对卿梦迟深深的感激之情,更藏着一个深埋多年、关乎朝野的秘密。 九王府内,灯火阑珊,宁静而庄重。 卿梦迟得知郑忠勤亲自来访,立即命人准备接见。 在一间装饰简约而不失雅致的偏厅内,双方相见。 郑忠勤迈着瘦弱的双腿首先向卿梦迟深深施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多亏卿梦迟高超的医术,老夫才得以重生,此恩此德,无以为报。” 卿梦迟温婉一笑,谦逊回应:“能助郑伯公康复,乃是医者本分,郑伯公若谢便谢我家王爷好了。” 陆今安也跟着说道:“郑伯公跟随先帝东征西战,劳苦功高,九王府与敬诚伯府本就应相互扶持。” 交谈中,气氛逐渐转入正题。 郑忠勤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语带严肃:“九王爷,九王妃,今日老夫前来,除却感恩,还有一事不得不告,此事关系重大,非比寻常。” 九王爷神色凝重,示意继续。 郑忠勤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那段尘封往事:“多年前,老夫突患怪病,口不能言,全身瘫痪,竟是中了剧毒。老夫虽卧在病榻之上,但却清楚的明白此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卿国公。他暗中下毒,意除了削弱敬诚伯府,还害怕老夫将他的秘密说出,这个乱贼子,他狼子野心,根本不满足于国公府的荣耀和富贵,而是动摇朝纲。” 第二百五十七章 很不一般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九王爷目光锐利,沉思片刻后问道:“卿国公到底有何图谋?” 郑忠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具体图谋老夫也不得而知,但老夫在五年前便已经发现,卿国公的势力膨胀,野心昭然若揭,老夫恐他对社稷不利,可不想还未查清事实,他便率先请老夫喝酒,酒宴结束回到府中之后,老夫便卧床不起。” 郑鸿彦上前一礼,接着说道。 “九王爷,九王妃,在下一直以为祖父的病来的蹊跷,好在遇到九王妃方才知晓祖父的病是中毒所致,且自祖父卧床以来,卿国公从未再踏足我们敬诚伯府半步,我们虽无证据,但觉得此事跟卿国公脱不了干系,还请王爷能查清楚此事,给我们一个公道。” 卿梦迟沉默不语,等着一旁的陆今安说话。 陆今安沉默片刻,随即下令:“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查证。鸿彦,你先陪郑伯公回去休息,此事交由本王处理。” 郑忠勤祖孙二人点头,后起身辞行,九王爷目送他们离开后,立即密召冷月,部署调查卿国公。 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悄然在天佑京城的夜色中拉开序幕,而这一惊天秘密的揭露,或将引发朝堂之上的巨大震动。 卿梦迟在得知郑忠勤与先帝及卿国公的渊源后,深感其中可能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对于解开卿国公的真面目至关重要。 既然郑忠勤之前一直跟卿国公关系甚好,或许他可能知晓自己母亲梦烟的真正死因。 于是,她以给郑忠勤把脉送药为借口再次拜访敬诚伯府,耐心的引导他讲述过往,试图挖掘更多线索。 郑忠勤对于卿梦迟的到来十分惊讶和感激,又在卿梦迟的鼓励下,终于开口道出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身子稍好的他回忆起年轻时与先帝并肩作战,亲眼见证了许多宫廷内外的风云变幻。 谈及卿国公,郑忠勤的眼神变得复杂。 “老夫之前曾是先帝的书童,得先帝庇佑和抬爱,这才有了伯公府的富贵,卿国公与先帝确是旧识,但他的崛起,背后却有着鲜为人知的秘密。老夫中毒之前,曾与卿国公饮酒,无意中听到了酒后吐真言。卿国公炫耀,他之所以能成为辅佐先帝的重要谋士,其实是窃取了另一位智者的策略,那位智者后来因一场莫名的‘意外’离奇失踪。” 卿梦迟听后,眉头紧锁,自重生以来,她觉得卿国公的道德品质十分值得怀疑,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先帝登基以来,每每遇到关键时刻,封为国公的卿耀宗不是称病就是忙于他事,对天佑社稷再无益处。 “郑伯公可知那位智者的身份,以及他是如何离奇失踪的?” “这个老夫就不得而知了,后来老夫也曾侧边问过,可卿国公根本不记得,还说那只是酒桌戏言,当不得真,也不知是不是老夫想多了。” 郑忠勤摇了摇头,又接着说:“还有更令人震惊的,老夫曾撞见卿国公与六皇子生母私下会面,举止亲密,要知道,那是在六皇子出生前,也是因此,老夫对六皇子的身世有些怀疑。” 九王爷为国为民正人君子,九王妃医术高超仁心善良,他宁愿压上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猜测合般托出。 这些信息如同一枚枚重锤,敲击在卿梦迟的心上。 难怪卿国公对娶了卿洛雪三皇子一直没有全力辅佐,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六皇子。 六皇子的母妃身份低微,且在出生之后依然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在后宫中过着深入浅出的日子,而六皇子出生后便一直体弱多病,被皇上一直放在行宫里养着。 在卿国公曾在水患之时特意去给六皇子送物资时,卿梦迟便开始留意过六皇子的母妃珍贵人,她曾经只是一个小小的浣衣局宫女,无意间得了皇上青眼,一朝有孕方才生下六皇子,之后便一直默默无闻。 但卿梦迟查过宫中典籍,发现这个珍贵人也是锦州人,跟卿国公还是同乡。 或许,他们二人早就是旧相识。 春意微暖的黄昏,九王妃卿梦迟踏着满地飘散的春花,缓缓步入敬诚伯府的幽静庭院。 她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的瓷瓶,内盛的是特地为敬诚伯公郑忠勤调配的滋补良药,敬诚伯府大公子郑鸿彦恭敬的跟在她的身后。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坚毅。 正当卿梦迟穿过曲折的游廊,即将步入郑忠勤的书房时,一阵不祥的阴风吹散了周遭的宁静。 几个黑影如同夜色中的魅影,从四周悄无声息地逼近。 这些身着紧身黑衣的刺客,面罩遮颜,只露出冷冽的目光,手中的利刃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目标直指房中的郑忠勤。 “保护王妃!” 一声低喝打破了府中的宁静,郑忠勤的孙子郑鸿彦立刻提剑上前。 年轻的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宛若一股清流涌入这突来的暗流之中。 剑光如龙,郑鸿彦身形疾转,剑尖精准无误地挡开了朝卿梦迟袭来的几道黑影。 他的剑法不仅继承了家族的武学精髓,更融入了自己的悟性与创新,每一式每一划都透露出他对府中安危的深切关怀和不容侵犯的决心。 “王妃快退后!” 郑鸿彦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势,一边大声提醒卿梦迟。 卿梦迟反应迅速,虽然心中惊骇,但表面仍保持着镇定,敏捷地向后退去,同时寻找这些黑衣人的破绽。 身边的沅玉和一同而来的逐风也连忙加入了战斗,这些刺客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的刺杀伯公,想来这幕后之人很不一般。 府中的侍卫听到动静,也纷纷赶来支援,与郑鸿彦一同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场混战在敬诚伯府的庭院中激烈展开,刀光剑影,叮当作响,夹杂着呼喝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百五十八章 自投罗网 黑衣刺客眼看不敌,为首之人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命手下之人暂且退后,再用力将药粉撒向空中,一股刺鼻的异味瞬间弥漫整个庭院。 卿梦迟反应迅速,高声疾呼:“捂住口鼻,有毒!” 她自己也急忙用手帕掩住呼吸,但视线却焦急地扫过四周,生怕有人疏忽。 然而,毒粉随风扩散极快,即便是卿梦迟的及时警告,敬诚伯府中的不少护卫与刚经历激战、体力透支的郑鸿彦未能完全避开,吸入了微量毒气,顿时面色苍白,脚步踉跄。 眼见郑鸿彦与侍卫们中毒,黑衣刺客趁机再次提剑上前,意图趁乱取人性命。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两道破空的剑气,一对身影如同闪电般闯入战局,正是前来看望敬诚伯的秦家姐弟——秦慕云与秦慕风。 秦慕云身姿轻盈,剑法灵动,如同漫天飞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两名逼近的刺客;而秦慕风则沉稳有力,每一剑都重若千钧,击退了剩余的敌人,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扭转了局势。 “九王妃,郑兄,你们没事吧?” 秦慕风关切地上前,同时示意弟弟上前扶住肩膀受伤的郑鸿彦。 卿梦迟心中大石落地,连忙感激道:“多亏二位及时赶到,我们才得以脱险。” 她随即吩咐沅玉和逐风将中毒的郑鸿彦和郑府中的侍卫们紧急送往府中内室,并准备上前为他们准备解毒灵药,希望能尽快为他们解除危机。 秦家姐弟迅速组织府中人手清理毒粉,确保不再有人受害,并且开始搜捕逃窜的刺客。 他们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芒,为敬诚伯府带来希望与安宁。 经过一番紧急救治,郑鸿彦与府中的侍卫们的中毒症状得到了缓解,虽然身体仍需调养,但已无生命危险。 这次事件不仅加深了敬诚伯府与秦家的深厚情谊,郑鸿彦对此十分感激,一再对秦慕云和秦慕风连连道谢。 随着卿梦迟把脉之对症制出珍贵的解毒灵药,让沅玉拿给郑鸿彦和郑府的侍卫们服下,他们的气息逐渐平稳,面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此时,府外传来消息,那些先前逃脱的刺客在被秦家姐弟和府中侍卫的追击下,有的选择逃遁无踪,有的则在绝望中自绝于世,似乎不愿落入敌手。 卿梦迟听罢,眉头微蹙,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她仔细观察了先前刺客所用毒粉的残余,结合其独特的气味与效果,心中暗道:“此毒非同小可,出手之人必是精通药理之人,且看这下毒的方式和手段,应是出自卿初妍之手。” 卿初妍这个余氏跟卿国公府前管家所生之女,本来因为之前逃婚一事本来跟卿国公势如水火,想不到现在的她竟然跟卿国公关系甚密。 她的制药技艺高超,却鲜少为人所知,现在却极为听从卿国公的话。 从卿老夫人送来的信息来看,卿初妍应该跟卿国公达成了某种协议。 卿梦迟想到这里,脸色凝重,此次刺杀行动的目标明显是敬诚公郑忠勤,而背后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阻止某些秘密的泄露,或是彻底消除对卿国公不利的隐患。 “敬诚公郑忠勤掌握的,或许是对卿国公极为不利的信息,此次刺杀,怕是为了灭口。” 卿梦迟心中思量,决定必须采取行动,保护敬诚公郑忠勤的同时,也要查清背后的真相。 她立即秘密派遣信得过的亲信,前往调查卿国公府近期的动向,以及敬诚公郑忠勤所掌握的秘密为何会让卿国公如此忌惮。 同时,卿梦迟还建议郑鸿彦加强敬诚伯府的防卫,以防再次遭受袭击。 在郑鸿彦的精心安排下,敬诚伯府内外戒备森严,而敬诚公郑忠勤和郑鸿彦在服过药之后,也在逐步康复中。 但关于卿初妍与卿国公的幕后阴谋,正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展开在卿梦迟面前,等待着被揭开真相的那一刻。 面对潜在的威胁,卿梦迟深知仅凭敬诚伯府自身的实力难以长久抵御来自卿国公的暗算,于是她当机立断,秘密派遣逐风前往九王府给陆今安送信,告知他这里的情况。 陆今安深知事态严重,即刻调派亲信兵马,以护送物资为名,不动声色地入驻敬诚伯府,使得府中的安防力量大大增强,让明处的和潜在的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秦家姐弟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感此事背后波诡云谲,看来一直以仁义道德自称的卿国公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般。 他们决定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设计一个精妙的计谋,让卿国公自己落入陷阱。 秦慕云与秦慕风将此事跟卿梦迟和郑鸿彦一说,几人一拍即合,经过周密筹划,决定从卿初妍入手,利用她对药理的精通制造一个假象,让卿国公以为刺杀计划已经成功。 他们首先秘密收集了与之前袭击中使用的相似毒药,但经过特别处理,使其看起来致命实则无害。 随后,秦家姐弟又通过一系列精心布局,故意让秦家和与秦家交好的世家们在城中散布消息,泄露了敬诚公郑忠勤刚醒来便惨遭不测,并暗示敬诚公郑忠勤在府中遇刺后中毒颇重,已无力回天,很快就因毒发身亡,现在敬诚公府已经在给郑忠勤办后事了。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卿国公的耳中,他果然按捺不住,认为时机成熟,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清除障碍。 再次确认“敬诚公郑忠勤”的死讯后,卿国公放松了警惕,决定亲自到敬诚伯府“吊唁”,企图借机探查虚实并彻底掩盖自己的罪行。 卿国公踏入敬诚伯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肃穆的景象: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口看似沉重的棺木,周围布置着白幔与素菊,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尽在掌握 灵堂正中,郑鸿彦一身孝服,跪在棺木旁,面容悲戚,却难掩坚韧之色,正在向来客一一答谢,其中不乏真心哀悼者,也不乏像卿国公这样心中藏着鬼胎的访客。 卿国公表面上悲痛欲绝,内心却暗自庆幸,他缓缓走向棺木,假装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拿起三炷香,似十分敬重的跟郑忠勤念叨了曾经的过往之事后,再拜了三拜后方才端正的插好。 接着,趁着前来的访客人数渐少,卿国公又借进香之机靠近郑鸿彦,看似关切的低声问道。 “大公子节哀顺变,这几日你祖父醒来,老夫却一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过来,本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却不想今日一早竟然得知你祖父已逝的恶耗,甚是悲痛,你祖父醒来的这几日可有提及什么特别的事情?或是有谁来过府上?” 郑鸿彦抬头,目光直视卿国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却语气平静地回答。 “有劳卿国公挂念,祖父他之前一直重病卧床,请了数位名医皆没有半分起色,本以为无力回天,不想竟然机缘巧合之下遇到颇通医术的九王妃,经过九王妃的救治,本来已经大好,不想竟然遇到刺客,这才让祖父再一次中毒而亡。祖父临终前只挂念着家族的未来与国家的安危,至于其他,他并未多言。卿国公,您也知道,祖父一向心思细腻,许多事情只愿埋藏心底,在下平日事忙,也没有在意。” 这话似是而非,既未直接回答卿国公的问题,又巧妙地让对方无法再深入了解。 只是,卿国公在听到“九王妃”三个字的时候,眸光猛然一顿,怎么又是卿梦迟? 这个逆女没一天不跟自己作对的! 忍不住试探问道:“可是老夫家的五姑娘,现在的九王妃?” “对,正是。” 郑鸿彦连连点头,“说起来还是卿国公您教女有方,九王妃实在医术高超,只施针赠药便让祖父有了片刻的清醒,都是因为在下一时疏忽,这才让那些刺客们攻入院中,还有机会给祖父下毒,都是我的错。” 卿国公眼中的阴毒尽显无遗,手下之人明明回来禀报说是行刺当晚郑鸿彦拼死抵抗,后来九王妃和秦家姐弟也来了,差点儿将他们抓住,这才只能下毒后自尽。 那卿梦迟能救郑忠勤一次,就救不了第二次? 莫不是今日下套让他钻? 卿国公看着郑鸿彦,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破绽,奈何郑鸿彦只是一脸哀伤再无其他,只能试探的开口道。 “听闻那日遇刺之时,九王妃和秦家姐弟也在,不知真假?” “确实如此,若不是正巧有他们三个前来府上看望祖父又相助于在下,在下这条命怕是也要搭进去,可祖父他毕竟年纪大了,又大病初愈,身体根本不行,在打走那些刺客后,毒已入肺腑,再难回天。” 郑鸿彦说到一半之时,突然顿住,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旁边的卿国公。 “此事在下还特意警告过府中的下人,让他们切莫宣扬,卿国公又是如何知晓的?” 卿国公心中“咯噔”一下,眼神微闪,连忙掩饰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许是九王府或是秦太师府的下人们说出去的也不一定。” 郑鸿彦点了点头,不疑有他。 “祖父生前便说卿国公是他的好友,有劳卿国公挂念了。” 说完,郑鸿彦便对着卿国公双手一礼,又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卿国公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找不到突破口,只好作罢,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几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如何走。 走到门口的卿国公回过头,看了一眼院中的灵堂,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看来卿初妍的毒药确实还不错,能把卿梦迟那个死丫头给难住,以后便可有机会再对府九王爷和朝中的其他人了。 殊不知,这一切皆在卿梦迟与秦家姐弟的掌控之中。 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卿国公自己一步步走入陷阱。 而郑鸿彦看似简单的答话,其实是在按照事先设定的剧本,既没有泄露真实情况,又在无形中加剧了卿国公内心的不安与猜疑,为后续的揭露与收网埋下了关键的伏笔。 当卿国公准备离开郑府,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时,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监视,他自以为是的每一步,实际上都在为自己即将暴露的目标铺路。 而敬诚伯府内,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将一切罪恶连根拔起。 卿梦迟与秦家姐弟早已匿于暗处,他们所在的房梁恰到好处地隐蔽了身形,却又能让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目睹卿国公与郑鸿彦的对话后,三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从卿国公一进门,除了对敬诚公郑忠勤的“去世”抱有极大的兴趣,还十分在意敬诚公曾经清醒时候的事,那眼中的害怕和担心可是十分明显的。 三人心中的确信愈发坚定——卿国公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卿梦迟轻轻碰了碰秦慕云的手臂,后者会意地点点头,随即以极其细微的动作给郑鸿彦递去一个几乎不易察觉的眼色。 郑鸿彦心领神会,他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待卿国公即将出门离去之际,忽然看似无意的凑上前去,低声对前来的几个年迈宾客说道:“祖父在服用九王妃带来的特效药后,其实病情已有显着好转,甚至在最后几日里,他精神矍铄,还与九王爷有过一次深夜长谈,都怪在下当时没有提醒祖父,如若不然,祖父便可跟各位再次相聚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卿国公心中炸开,他骤然停步,回头望向郑鸿彦,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恐慌。 郑忠勤跟九王爷彻夜长谈过? 郑鸿彦的表情保持着适中的悲伤,却在眼神深处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二百六十章 铁证如山 卿国公忍不住快步上前几步,咽了口唾沫,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深夜长谈?他们,他们谈了些什么?” 说完,又觉得有些突兀,害怕被别人发现什么,但双腿又如同灌了铅似的,想要得更多信息。 郑鸿彦转过头看了一眼卿国公,似乎并未看出半分异样,微微垂首,似乎沉浸在悲伤之中,轻声道。 “祖父和九王爷具体谈了什么,晚辈并未得知,只是听说涉及到了许多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祖父临终前反复叮嘱,要我们郑家世代忠于国家,忠于陛下。” 说罢,郑鸿彦低下头,假装沉浸在哀痛之中,不再言语。 卿国公则僵立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九王爷一心社稷安危,若是知晓自己的秘密,那他乃至于整个卿国公府怕是都会一夜倾塌。 此时的卿国公既懊悔于自己未能及时下手,又惊恐于可能泄露的秘密,以及即将到来的未知后果。 卿梦迟和秦家姐弟在房梁之上,对视一笑,他们知道,这颗精心布局的棋子已经成功吸引了卿国公的注意,接下来,便是静待卿国公自己一步步踏入他们设下的天罗地网。 卿国公匆匆离开敬诚伯府后,面上虽维持着镇定,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恐慌如影随形。 回到府邸,他立即召集心腹密谋对策,意识到自己与敬诚公郑忠勤之间的秘密可能已被卿梦迟和九王爷知晓,为求自保,他决定孤注一掷,采取极端措施。 经过心腹的出谋划策,又思考了一夜的他精心炮制了一份奏折,字字诛心,声称自己近日发现九王爷与西岭国、南疆国暗通款曲,这才能在利用特殊手段,仅派遣一队轻骑便能轻易攻占两国数城。 他认为九王爷此行为有悖皇恩,恐对大朝社稷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这才冒死上奏。 奏折中,他还添油加醋,将一些模糊不清的线索串联起来,试图让一切看似证据确凿。 为了增加可信度,卿国公还暗中联络了一些对九王爷不满或有所图谋的官员,让他们联名上书,以示此事非空穴来风。 其中最为主力的便是三皇子一派。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既隐秘又迅速,意图在九王爷察觉之前,先发制人,将局面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然而,卿国公并不知道,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卿梦迟、秦家姐弟以及九王爷的密切监控之中。 他们早已预见到卿国公可能的反击,因此提前布下了反间计,不仅在宫中安插了眼线,还准备了一系列应对措施,确保能够在关键时刻揭露卿国公的真正面目。 当这份奏折呈至圣上面前,朝野震动,但九王爷并未急于辩驳,反而显得异常冷静。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这场权力的游戏,需要的不仅是智谋,还有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在暗流涌动的皇宫中,一场围绕着忠诚、背叛与真相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序幕。 一连数日的风言风雨在今日的朝堂之上彻底暴发。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阳光透过高悬的琉璃瓦,斑驳地洒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却似乎难以驱散那股压抑的气息。 卿国公身着绣有繁复图案的朝服,站于群臣之前,他的目光炯炯,语气坚定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手指不时轻点着手中的笏板,仿佛每一下敲击都落在人心上,重如千钧。 “陛下,微臣斗胆直言,据多方查证,九王爷与外敌暗通款曲,其行迹之诡秘,证据之确凿,实乃通敌卖国之大罪!” 卿国公言毕,目光扫向两侧,只见三皇子微微颔首,面上虽无太多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支持之意。 而在他周围,几位朝中重臣也纷纷附议,或低声议论,或以目示意,一时间,朝堂上似乎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势力。 九王爷,这位平日里一心为国为民的皇室贵胄战神王爷,此刻站在朝堂中央,面对突如其来的指控,竟显得异常淡然。 他的衣袍随风轻轻摆动,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局势的无奈,也有对自身清白的自信。 九王爷缓缓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整个大殿随之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似乎变得小心翼翼。 “诸位卿家,本王深知朝堂之上,言论自由,然则空口无凭,证据何在?本王身为皇室一员,自当以国家为重,岂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还是,有尔等见本王出奇兵不动声色便拿下西岭国和南疆国的城池,心生怨怼?” 九王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之内。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沉稳,即便是最细微的情绪波动,也似乎被这股气场所压制。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面露犹豫之色,眼见着朝堂上的争执愈演愈烈,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碍于九王爷那几乎实体化的强大气势,一时之间,竟是不敢轻易开口追问。 他微微侧头,目光在卿国公与九王爷之间来回游移,权衡着双方的言辞,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 这一刻,朝堂仿佛成了无声的战场,每个人的呼吸、心跳都似乎被无限放大,而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氛围中,九王爷的淡然自若,成为了最为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对这场风波的真相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卿国公听闻九王爷之言,面色一凛,随即示意身旁的侍从呈上精心准备的物证——几封看似密谋的书信,以及几名据说是亲眼目睹九王爷与外敌接洽的人证。 这些证据的出现,让朝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不少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九王爷,这些书信笔迹确系出自您府上幕僚之手,而这些人证也供认不讳,声称亲眼见您与敌国使者秘密会面。如此铁证如山,您又作何解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另有隐情 卿国公一字一句,试图以这些证据构建起不容辩驳的事实。 然而,九王爷依旧保持着那份超乎常人的镇定,他缓缓踱步至物证之前,逐一审视,随后一一反驳:“卿国公所言差矣,此等书信,笔迹虽似,却极易模仿伪造,况且内容含糊,既无明确日期,亦无本王署名,何足为信?至于人证,卿国公或许不知,本王府中并未养过幕僚。” 九王爷话音刚落,以卿国公和三皇子为首的众人皆是一惊,先帝曾经在时便一直听他说九王爷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连幕僚都不养,便能手握天佑的军政总权,难怪人在京城,便能派奇兵拿下他国过境数城,这缜密的心思和超凡的能力,何人能及?! 不想,九王爷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便让手下冷月逐一询问那些所谓的人证,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细节的把握,很快便在证人口供中找到了前后矛盾之处,使他们支吾其词,无法自圆其说。 朝堂之上,形势急转直下,原本看似确凿的证据,瞬间变得漏洞百出。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对这一连串的反转感到不满。 最终,他拍案而起,怒声道:“卿国公、三皇子,朕本以为尔等身为朝中重臣,行事必慎之又慎,未料今日之举,竟是如此草率!证据不足,妄加指责,不仅损及九王爷之名誉,更是动摇了朝纲!” 皇帝的训斥如同惊雷,震得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卿国公与三皇子面露尴尬之色,连忙伏地请罪,不敢抬头,跟随他们的人也连忙紧跟着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场风波,最终以九王爷的从容应对和皇上的严厉训斥告一段落,但也让所有人意识到,宫廷斗争的水,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 而九王爷的气度与智慧,在这场风波中,更显得尤为突出。 卿国公府中,一处幽静院东中,烛光摇曳,卿国公与卿初妍正密谋于书房内。 卿国公想到今日在朝堂上受辱遭训斥之事,便一脸阴骘,语气低沉:“初妍,我已无退路,必须彻底扳倒九王爷。你精通药理,须得尽快研制一种能令人暂时迷失心智的药,事成之后,你便是大功一件。” 敬诚公郑忠勤虽死,可他死前却是跟九王爷彻夜长谈,谁知道他说了什么?! 但想到今日九王爷在朝堂之上特意针对话里有话的模样,让卿国公更加确定,郑忠勤定是将他的秘密告诉了九王爷。 所以,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置九王爷于死地。 而且,上次毒死郑忠勤便用的是卿初妍的药,只要毒用的好,卿梦迟也只能束手无策。 卿初妍秀眉微蹙,内心挣扎,可面对卿国公的命令,她虽然并不能尽数明白其中缘由,但终是点头应允。 然而,这一切并未逃过秦家姐弟的耳目。 秦家作为九王爷和九王妃的忠实盟友,一直暗中关注着朝堂的风吹草动。 自得知卿国公想要污蔑九王爷之后,秦家姐弟便派人打探卿国公府的消息,秦慕云和秦慕风得知此事后,立刻决定夜赴九王府,将此危机告知。 月黑风高之夜,秦家姐弟快马加鞭,穿过曲折的京城小巷,来到了戒备森严的九王府前。 门卫见是秦家姐弟,连忙通报,不久,九王爷亲自迎了出来,神色凝重。 “九王爷,事态紧急,卿国公已设计陷害于您,我们得到消息,虽不太确定,但还是决定告知,让王爷和王妃能提前做准备。” 九王爷一改白日里的冷漠无情,侧身迎秦家姐弟进门。 “多谢二位提前相告,王妃在府中设宴,请二位进府小聚。” 刚一进门见到卿梦迟,秦慕云便急切地将所得消息全盘托出,言语间满是担忧。 “九王妃,我们秦家的一个小斯正好娶的妻子是卿国公府书房侍卫的妹妹,只打听到一些细节末节便告诉了我们,我们猜测,卿国公欲借其女卿初妍之手,制迷药,意图对九王爷与郑鸿彦不利。” 卿梦迟听罢,眉头紧锁,却未显慌乱:“多谢二们及时相告。此事王爷自有计较,但你们也要注意保全自身。” 秦家姐弟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秦府是先帝之师,卿国公暂时还不敢动我们。” 九王爷随即吩咐下去,加强王府的警戒,同时密令冷月暗中调查卿初妍的行踪,力求在对方动手之前,掌握主动。 而秦家姐弟也被留在王府,一边跟卿梦迟和陆今安共进晚膳,一边共同商讨对策。 与此同时,九王爷也派暗卫通知了郑鸿彦,让他务必小心提防,不可落入敌人的圈套,更要确保敬诚伯郑忠勤的安全。 一场围绕着宫廷权谋与忠诚背叛的较量,就此悄然展开。 此时的九王府的密室内,烛火昏黄,映照着秦家姐弟与陆今安、卿梦迟严肃的脸庞。 他们围坐一桌,讨论着如何破解卿国公的阴谋,同时保护王府和敬诚伯府免受侵害。 对于朝中之事卿梦迟并不太感兴趣,一直静默聆听,忽然,她眉头一挑,似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诸位,我们是否过于专注于南疆国与西岭国这两条线索,而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卿梦迟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卿国公与三皇子在朝堂和京城之中,屡次指摘王爷与南疆、西岭私通,但我天佑国除了南边和西边有邻国,还北邻北戎国,东临苍澜国,若是通敌叛国,他们为何从未提及这两国?”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今安当即投来赞同的目光,“卿国公和三皇子之所以揪住此事不放,不是因为本王派奇兵攻下西岭和南疆的城池,而是不惜代价的想给本王安上个通敌卖国之罪让整个九王府尽数铲平,之所以不提起北戎国和苍澜国原因只有一个,他们自己跟另外两国其中之一或是两国皆有联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早有打算 所以,才会极力将整个九王府跟南疆国和西岭国扯上关系。 秦慕风微微点头,分析道:“北戎虽由众多部落组成,看似混乱,但不乏野心勃勃的部族首领如一团散沙般,难以汇集,根本不堪为伍;而苍澜国却临海而立,物产丰富,且听闻那里的人极善于隐忍布局。” 秦慕云也眼睛一亮,接着说道:“王妃所言极是,北戎与苍澜确实是我们未曾深入考虑的因素。若卿国公等人故意避而不谈,或许正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合谋对象。” 陆今安沉吟片刻,接着说道:“看来我们的确需要重新审视整个局势。” 接着,让冷月暗中调查北戎与苍澜近期的动向,特别是与卿国公府上的往来。 秦家姐弟互望一眼,祖父秦老太师的弟子们遍布各国,他们也决定帮九王爷和九王妃留意北戎国和苍澜国的动向。 卿梦迟继续说道:“同时,我们也要做好防范措施,确保王府和郑鸿彦大人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我赶制了一些密制解毒丹药,可以暂时预防万一发生的中毒事件。” 秦家姐弟点头,随着计划的逐步明确,众人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卿梦迟的洞察力与秦家姐弟的行动力相结合,为这场复杂的朝庭斗争带来了新的转机。 而陆今安则默默记下了所有细节,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一举揭开背后的真正阴谋。 一场更加微妙和复杂的棋局,正在悄然布开。 三皇子府中,三皇子回到自己的府中之后,便脸色阴郁,步伐沉重。 侧妃卿洛雪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她身姿曼妙,眉宇间却难掩忧虑。 三皇子没有多言,只将朝堂上受挫之事简略告知,随即提出了一个狠绝的计策:“洛雪,如今局势对本宫愈发不利,必须设法扳回一城。你需设法接近九王妃,寻机污其名声,让她在九王府和皇室之中再无立足之地。” 卿洛雪闻言,心中一紧,她深知九王妃卿梦迟不仅能力超群,且背后有着九王爷的全力支持,更重要的是,卿梦迟对于京城权贵府中种种手段洞若观火,要想对她下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更何况,她自己为了帮三皇子招揽朝臣,正身染脏病,命不久矣,亟需卿梦迟的良药方能续命,这样的冒险,她承担不起。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 卿洛雪声音微颤,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九王妃手段高明,且与妾身素无往来,妾身若依此计行事,只怕反遭其害。况且,妾身近日病情加重,怕是难以出门行径。” 三皇子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但他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卿洛雪这个没用的贱妇,此事难成,直接上前对着她的胸口猛踹一脚,看着她倒地不起,也没有丝毫怜悯之意。 “你敢拒绝本宫,也不好好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本宫倒了,你以为你还能活?!” “殿下恕罪。” 卿洛雪深知自己若是不答应,今日怕是要死在三皇子脚下,只能强忍着疼痛说道:“妾身只想休息片刻,好些了便去拜访九王妃。” 三皇子闻言,再次抬起的脚并未落到卿洛雪身上,思虑片刻后,他冷哼一声:“罢了,你若真有此打算,便去试试。记住,你我的利益是一致的,切勿因小失大。” 卿洛雪不敢有违,连连点头。 “是,殿下。” 当夜,卿洛雪便在三皇子的注目下前往九王府,心怀忐忑。 她深知此行凶险,但为了自己的生命,不得不搏。 卿梦迟接见了她,神情淡然,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说吧,你的三殿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卿梦迟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卿洛雪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王妃明鉴,三殿下逼我行此不义之事,我实属无奈。但我愿将计就计,助王妃一臂之力,只求王妃能赐我良药,救我于水火。” 卿梦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后轻叹一口气,当即起身往里走去。 “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不义之事。” 卿洛雪轻移莲步,步入九王府的幽静偏厅,脸色复杂难辨。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她精心装扮的容颜上,为这场暗藏机锋的会面平添了几分不明的光影。 “九王妃,殿下他……” 卿洛雪启唇,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带着难以忽视的急切与忧虑。 “今日回府之后,三殿下焦虑异常,对九王爷与您的猜忌日深,尤其对九王府与西岭、南疆二国的交往,更是耿耿于怀,意图寻觅时机,构陷您和九王爷的通敌之罪,以图储君之位……” 未等她说完,卿梦迟轻轻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语,她的神情平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在这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坚韧与智谋。 “你的情谊我心领了。此事,我已有计较。” 卿梦迟的声音温婉而坚定,仿佛任何风浪都无法撼动其分毫,“你将这盏茶喝完便可回府,转告三皇子,就说……我已落入他设下的‘圈套’,正中其下怀。” 卿洛雪闻言,不由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不解,随即被卿梦迟那自信从容的气度所折服,心中暗暗生出敬佩之情。 “但,九王妃……您这是何意?” 卿洛雪低声问道,眉宇间满是困惑。 卿梦迟浅笑,随手把玩着面前的茶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且放心,我岂是那般易于对付之人?既然有人急于布网,我便顺势而为,反将此网化为护盾,不仅自保,更要借此机会,揭露某些人心中的阴暗角落,还我与王爷一个清白。” 言罢,卿梦迟示意侍女奉上香茗,动作优雅至极,仿佛此刻谈论的不过是一场春日赏花的琐事。 卿洛雪接过茶盏,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卿梦迟的深谋远虑,既感敬畏又感后怕。 还好她没有听从三皇子的,要不然怕是今晚都难以活着走出这九王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见证之人 “九王妃高见,我定当如实传达。” 卿洛雪起身告辞,眼底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愿您计策得逞,拨云见日,只是,我的药……” 卿梦迟当即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放于桌上,“这是你该得的。” 卿洛雪连忙一把将小瓷瓶握于手中,对卿梦迟十分感激的说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三殿下那边我会继续留意,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定会提前告知王妃。” 随着卿洛雪的离去,九王府恢复了一片宁静,而在这宁静之下,一场智谋与勇气的较量悄然拉开序幕。 卿梦迟胸有成竹,以退为进,准备在朝堂风云中,帮九王爷写下传奇一笔。 三皇子府中,听闻卿洛雪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的三皇子面露不悦,本以为卿洛雪未能成事,但在接获她的回报后,面上浮现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似乎一切正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 他顾不得跟卿洛雪多说一个字,便迅速召集了身边几位亲信重臣来府。 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脸上或兴奋或谨慎的神色。 “诸位爱卿,卿洛雪已成功说服卿梦迟,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三皇子的语调中难掩得意,“据闻,卿梦迟与西岭国七皇子的卿洛雪乌雅念夏,私下频繁接触,这无疑是对我国安全的一大威胁!” 重臣们面面相觑,有的面露犹豫,有的则迅速附和,气氛一时凝重而紧张。 “殿下英明,此乃天赐良机,我们应立即行动,上书陛下,揭露卿梦迟的不轨行径,连带着拖九王爷下水,让陛下尽快立殿下为储君。。” 一位年长的大臣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 “正是,”三皇子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们要详尽列举证据,虽是间接,但也足以引起皇上的疑心。同时,要暗示九王爷可能对此知情,或是被蒙蔽,以此动摇他在朝中的地位。” 其他几位重臣纷纷附和。 密室内,笔墨飞舞,众人忙碌起草奏折,字字句句皆精心雕琢,旨在构建一个环环相扣的“真相”。 次日,这份沉甸甸的奏折便被呈送至皇帝案头,一时间,宫廷内外风声鹤唳,波诡云谲。 然而,这一切都在卿梦迟和陆今安的预料之中。 她不动声色,暗中布置,不仅搜集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更准备了一份关于三皇子近年来种种不当行为的详实记录,静待时机,予以反击。 朝堂之上,风暴即将来临,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一场关乎权力、智谋与忠诚的较量悄然上演。 卿梦迟与三皇子的对弈,不仅是一场个人恩怨的解决,更关乎国家的未来与稳定。 翌日一早,皇上阅毕奏折,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疑惑。 奏折中所述之事,若真若假,都足以撼动朝纲,影响皇族间的和睦。 他拍案而起,震响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惊动了门外侍立的太监宫女。 “宣九王爷与九王妃即刻入宫,朕要亲自问个明白!” 皇上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接到旨意的陆今安与卿梦迟迅速整装,一同前往皇宫。 马车在石板路上疾驰,车内,卿梦迟面容沉静,眼中却闪烁着对即将到来交锋的冷静与期待。 陆今安看着她淡定自若的模样没有多问,只是在马车拐角不稳时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小丫头,他自己保护。 抵达皇宫,二人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来到了御书房前。 太监尖细的嗓音通报之后,厚重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 “参见皇兄。” 九王爷与卿梦迟行礼,态度恭谨却不卑不亢。 “平身。” 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卿梦迟身上,“朕今日收到奏折,言九弟妹与西岭国七皇子侧妃私下来往密切,甚至有通敌嫌疑,可有此事?” 卿梦迟不慌不忙,从容答道:“皇兄明鉴,本妃确曾与乌雅念夏有过数面之缘,但均为公开场合,且皆因两国友好交流所需。况且,西岭国使团早已离京,七皇子侧妃亦随行回国,所谓私下来往,纯属子虚乌有。” “乌雅念夏?” 皇上一时反应不及,“九弟妹说的可是父皇曾经的乌太嫔?” 她明明是父皇曾经的嫔妃,早已离世,怎么又成了西岭七皇子侧妃,这是同名同姓,还是另有隐情? 陆今安当即言明。 “正是她,为盗取我们天佑的情报,她被南疆世子宫寻乐假死带出,再嫁给西岭国七皇子为侧妃,本王的王妃与此根本没有干系。” 见皇上满脸震惊,陆今安则从袖中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物证与书信,一一呈上:“这是本王与西岭、南疆两国所有交往的记录,以及两国发来的城池确认文书,望皇兄明察。” 皇上细细审视这些证据,眉头逐渐舒展,转头望向三皇子,眼神中多了一份严厉:“三皇子,你有何话说?” 面对质询,三皇子面色微变,但很快稳住心神,试图辩解。 然而,事实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但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三皇子当即给剩下的朝臣们使了眼色,一口咬定。 “父皇,此事儿臣并非空穴来风,九王叔远在天佑却出奇制用,拿下西岭、南疆两国数个城池,但那个乌太嫔却并未跟西岭七皇子回国,留在天佑的京城中就是为了跟九王妃联系,达成共识,再假意战败输城,其目的定是为了以后袭击我们天佑更多的城池。” 面对三皇子及其党羽的强硬指控,卿梦迟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卑不亢的从容,她轻轻扬起下巴,声音清晰而有力:“三皇子和诸位大人言之凿凿,可口说无凭,证据何在?若本妃真与他们有私下来往,必有见证之人,还请三皇子将此人带来对质。” 皇上面色凝重,示意三皇子做出回应。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从众应对 三皇子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卿梦迟会有此一招,但他迅速调整策略,命令手下将早已准备好的“人证”带上大殿对质。 西岭七皇子侧妃乌雅念夏的一名贴身婢女被带到大殿之上,面对众人,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婢女,你可曾亲眼见过这位卿梦迟与你的主子私下会面?” 三皇子急切地询问,试图引导证词。 这婢女是西岭国人,三皇子也早已跟西岭七皇子互通书信,让这婢女唯他所用。 只见婢女低着头,仔细端详眼前的卿梦迟,随后摇了摇头,声音虽小却坚定:“回禀殿下,奴婢从未见过这位贵人。” 三皇子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交代的好好的? 这婢女是没记住卿梦迟的画像吗? 三皇子正欲再次发问,却见婢女突然抬眼,目光掠过人群,停留在他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恐惧:“但是,这位大人……奴婢记得,曾在七皇子侧妃停留天佑的这段期间,经常来小院与我家侧妃在内室中私下交谈。”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三皇子面色铁青,试图反驳,却发现周围的目光已充满了怀疑与审视。 卿梦迟则不动声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婢女虽是西岭七皇子的人,但她早已被七皇子下毒,命悬一线,还好被沅玉发现,又服了卿梦迟制的解毒之药,自然是要向着自己救命恩人。 皇上眯起眼睛,显然对这一突如其来的转折颇感兴趣,也更加警惕。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缓缓开口:“此事需彻查,真相不容掩盖。三皇子,你与西岭国使团的交往,到底是何种情况,还不快快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金碧辉煌的殿堂内回响着沉闷而有力的脚步声,那是皇帝走下龙椅步步紧逼的步伐,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的心上。 三皇子冷汗涔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在厚重的地毯上,却无法驱散那股压抑的气息。 皇帝站在高高的大殿正中,目光如炬,直视下方跪伏的三皇子,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闻你与西岭国七皇子暗通款曲,是何居心?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三皇子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贴紧了冰冷的大理石,他心中五味杂陈,本欲辩解,却又顾虑重重,只得以微弱的声音支吾道。 “父皇,儿臣……儿臣……” 话语断断续续,似有千斤重,难以启齿。 就在这尴尬而又紧张的时刻,一名急匆匆的太监闯入大殿,高声禀报:“陛下,西岭国使臣求见,并呈上国书,言称三皇子已私下承诺将我国五公主嫁予西岭国七皇子,共修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皇帝闻言,面色铁青,怒意勃发,拍案而起:“好个不知轻重的逆子!竟敢私定五公主的终身,置国家颜面、皇家尊严于不顾!” 愤怒的言语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心惊胆战。 未待三皇子再有任何辩解,皇帝已做出了决断:“来人,即刻削去三皇子皇籍,将其禁足于三皇子府,不得踏出半步,直至朕另作安排!” 命令一下,数名侍卫应声而出,簇拥着一脸愕然的三皇子,缓缓退出了这充满肃杀之气的朝堂。 朝堂重新归于寂静,只留下皇帝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大臣们心中各自的思量与不安。 这一日,不仅改变了三皇子的命运,也让整个朝野为之震动,西岭国的婚约事件,成为了宫廷内外热议的话题,预示着两国关系的微妙变化,以及皇室内的一场风暴。 正当朝堂沉浸在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忽然间,一阵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那是五公主不顾礼仪教条,径直冲入朝堂的声响。 她的眼眶泛红,泪珠挂在睫毛上,显得既无助又坚决,这在平日里庄重严谨的朝堂上实属罕见。 “父皇,儿臣恳求您听儿臣一言!” 五公主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朝臣们闻声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不敢对公主的失礼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皇上头痛不已,习惯性的看向一旁的九王爷,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建议。 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见状,相视一眼,默契地站了出来。 卿梦迟率先开口,声音温婉却坚定:“陛下,五公主乃陛下骨肉至亲,其婚姻大事自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皇子虽有言在先,但未得陛下允准,实不足为凭。还望陛下三思。” 陆今安接着说道,语气中透露着自信与果断。 “陛下放心,臣已命部下加强边防,并派易修染将军带奇兵悄无声息地占领了西岭数个战略要地。西岭国此刻正自顾不暇,我们完全有资本从容应对,不必急于一时,更不必因此事而乱了阵脚。” 九王爷夫妇的言论仿佛给朝堂带来了一丝转机,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都在思考这对策略的可行性。 皇帝听着九王妃与九王爷的分析,脸色稍缓,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利弊,考虑下一步行动。 五公主听后,泪水仍未止住,但眼中多了一份希望。 见皇上神色动容,她连忙再次拜倒,声音颤抖:“请父皇明鉴,儿臣愿遵从父皇的一切安排,只求家国安康,兄长无恙,但儿臣早已听闻那个西岭七皇子是个花花太岁,不仅不洁身自爱,还将府中的姬妾送给他人享乐,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儿臣实在不愿与他为伍。” 闻言,皇上和满朝文武满脸震惊,那些曾经跟西岭七皇子有过往来的朝臣们更是低头不敢言语。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不仅考验着皇帝的决策,也悄然推动着朝局的微妙变化,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着国家的未来走向。 第二百六十五章 无路可走 皇帝沉吟片刻,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的话语显然触动了他的思绪,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果决。 环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五公主身上,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爱与愧疚。 “你是朕之女儿,朕自会妥善安排,必不会让你往火坑里跳。” 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可动摇的权威,“西岭国虽有来意,但我天佑国岂是任人摆布之辈?”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随即转向一旁的内侍总管,吩咐道:“传朕旨意,即刻将西岭国使者及其随行人员送出宫外,告知其国:我天佑国内政,不容外人置喙,三皇子之事,纯属误会,至于联姻,需按两国正式流程办理,不得私自妄议。” 侍卫领命,迅速行动,不多时,朝堂之外便传来一阵纷扰,紧接着是西岭国使者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抗议声,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皇帝再次环视朝堂,声音威严而沉稳:“今日之事,诸位卿家均需引以为戒。国之兴衰,在于团结一心,外御其侮。三皇子虽有过,但血浓于水,其事朕自有考量。眼下,我们更应关注的是如何巩固边疆,确保我天佑国万世基业。”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视一眼,皆明白皇上是个重情之人,尤其是三皇子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感情至深。 但一心储君之位的三皇子到底能不能体会到皇上的这番苦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五公主听到父皇的安排,心中的重石终得落地,感激涕零,再次叩首谢恩。 朝堂之上,气氛逐渐回暖,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如何进一步加强国防,以及如何通过外交手段处理与西岭国的关系,确保他们天佑国的利益最大化。 一场看似危机四伏的朝会,在皇帝的决断下,渐渐化险为夷,也为天佑国未来的稳定与发展埋下了新的伏笔。 五公主在朝堂风波过后,心中对陆今安和卿梦迟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深知,朝堂诸事父皇皆仰仗着九王叔,今日若非两位长辈适时出言相助,局面恐怕更为棘手。 于是,趁着退朝之际,五公主特意向陆今安和卿梦迟行大礼,眼中含泪,声音哽咽。 “多谢九王叔、九王婶垂怜,本宫感激不尽。今后无论何事,只要本宫可以帮得上的,定会义不容辞,本宫也愿为国家、为家族尽心尽力。” 卿梦迟温和地扶起五公主,宽慰道:“五公主言重了,我等身为皇室一员,理应相互扶持。此次风波已过,望公主安心,一切自有陛下定夺。” 陆今安则是淡漠无语,他所在意的只是国家和社稷的安危,至于这些亲情什么的,他始终没有兴趣。 五公主见状,有些后怕的朝卿梦迟旁边靠了靠,见卿梦迟态度和婉,方才又盈盈一礼,退回内宫。 看着五公主离开的背影,卿梦迟眸中的温婉转为淡然,伸手扯了扯陆今安的衣?,提醒道:“王爷可觉得今日的五公主很不一样?” 以前的五公主虽然不想嫁给西岭七皇子,但也只会躲起来偷偷哭泣,就算想跟皇上分辨几句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绝对不会当众说自己的胞兄三皇子的不是,更不敢公然冲到朝堂之上,直言西岭七皇子不是良配。 陆今安默契的点头,“先皇后在世之时,一心辅助三皇子,对五公主这个女儿并不上心,还不断给五公主灌输一切要以三皇子这个嫡兄为主的思想。” 今日她的所做所为,颇有要置三皇子于死地的架势,这也是陆今安刚刚为何没有理会五公主的原因。 卿梦迟会意点头,“况且,退一万步而言,若是三皇子真的成了储君,五公主是她的亲妹妹,未来可期,就算真的嫁给西岭七皇子,也定是尊重无比。” 可今日的五公主却是摆明要让三皇子无路可走。 “逐风,” 陆今安当即命令道:“让隐在宫中的风卫们暗中盯着五公主。” 逐风径直照办。 “是,王爷。” 与此同时,被禁足于三皇子府中的三皇子,心情复杂,愤懑与无奈交织。 他提笔疾书,一封书信在烛光摇曳下逐渐成形。 信中,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五公主的失望与责备。 “五妹,本宫之所以私订盟约,只是权宜之计,实为两国和平计,并不是真的要将你嫁到西岭,且七皇子与本宫关系匪浅,就算你真的嫁去,也定有享之不尽的富贵和荣耀,未曾想此举竟致我如此境地。血浓于水,本宫以为你我二人一母同胞之情,定会让你理解本宫之苦心,岂料你竟不顾手足,于朝堂之上公然求助他人,令本宫颜面扫地,被削籍禁足。吾心痛矣,亦怨矣!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唯有你与本宫血浓于水,请你再次思考本宫之言,勿再轻信外人,误了大局。” 若是五公主真的如约嫁给西岭七皇子,有了西岭国的支持,他这个三皇子定会再次得到父皇的赏识。 信件被秘密送出,不久便到了五公主手中。 读罢,五公主心中五味杂陈,眉头紧锁,内心矛盾挣扎,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与困惑。 平日里的坚强,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脆弱。 五公主茶饭不思,独自坐在闺房中,反复阅读着信件,内心翻涌,整日以泪洗面。 旁边守着的宫女连忙将此事传得满宫尽知。 皇上得知五公主的反常表现后,满心疑惑,趁着今日下朝早便亲自来到五公主的寝宫探望。 见女儿如此憔悴,皇帝心疼不已,关切地询问缘由。 五公主却是死活不肯说,还哭着对皇上说自己无碍。 皇帝自然心疼的不行,对五公主百般安慰,必要查清缘由。 五公主在父亲的追问下,终于鼓起勇气,将三皇子的信双手奉上,泣不成声地说:“父皇,请您明察,儿臣并非不顾手足之情,实乃事出有因……” 第二百六十六章 皇长孙之死 皇上接过信件,阅毕,脸上的表情由关心转为震惊,继而愤怒。 他没有想到,三皇子在被禁足后,不仅没有反思己过,反而在信中对五公主进行责备和威胁,言里言外的以亲情威胁着五公主嫁去西岭,丝毫未提及自己的冲动与对国家可能造成的危害。 “如此不念亲情,不顾大局,朕岂能再容!” 再看到哭成泪人的五公主,皇帝怒不可遏,声音在寝宫中回响,“来人,拟旨,将三皇子贬为庶人,即刻执行,以儆效尤!” 一旨令下,整个皇宫为之震动。 皇帝此举,不仅是对三皇子个人行为的严惩,更是向所有人昭示,即便贵为皇族,也必须遵守国法家规,不得有违。 五公主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面上担忧不已,可难以压制的嘴角却是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 这一连串的变故,无疑将皇室的波澜推向了新的高潮。 三皇子府中,三皇子在接到密报,得知自己即将被贬为庶人的消息时,顿时如遭雷击,内心充满了惊慌与绝望。 他本以为凭借以往的权势与人脉,能够找到转圜的余地,但如今四面楚歌,连最亲近的幕僚都不敢轻易露面,更别提伸出援手。 在绝望与愤怒的驱使下,三皇子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恨发泄到了无辜的侧妃卿洛雪身上,怒斥她无能,不能为自己排忧解难,甚至对她动起了手,使得原本就风雨飘摇的三皇子府更加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情绪几近崩溃的三皇子,为了逃避现实,想起了京城中闻名遐迩的忆欢楼,那里有他这段时间钟情的避风港——头牌欢儿。 在这样的时刻,他渴望在欢儿那里找到一丝慰藉,哪怕只是短暂的忘却烦恼。 于是,不顾一切的三皇子不惜花费重金派人秘密将欢儿请到了自己府中,企图在那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寻求片刻的解脱。 然而,这样的逃避终究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反而让他的声誉进一步受损,也让原本支持他的人更加失望,加速了他孤立无援的局面。 在这一系列事件的推动下,三皇子的命运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边缘,而他的选择,也无疑将自己推向了一个更加悲剧的结局。 卿洛雪在遭受三皇子的拳打脚踢与无端责骂之后,心中积攒的委屈与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女子,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三皇子已被贬为庶人,她这个侧妃也不复存在,若是再留在这府中,怕是只有道不尽的委屈和无奈,再看三皇子这般烂泥扶不上墙,还动不动对她拳脚相加,如果再不离开,怕是人都要死在此地。 而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三皇上府中极为动荡的关头,卿洛雪唯一的慰藉——她年幼的儿子皇长孙,竟因婢女照顾不当,喂完奶后直接放在摇篮之中,后又因呛奶未能及时发现而不幸夭折,这无疑是对她致命的打击。 面对丧子之痛,卿洛雪没有等到三皇子应有的安慰与支持,反而迎来了更多的冷嘲热讽和无情的辱骂。 此时的三皇子仿佛失去理智的困兽,不仅对卿洛雪大打出手,还说出了一些极为残忍和不近人情的话语,彻底击碎了她心中最后的防线。 “你这下贱的荡妇,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还有什么用处!这个小野种死了也好,省得让本宫时不时的想起自己头上的一片青青草原……” 三皇子的谩骂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在卿洛雪心上。 她的眼神中,原有的温柔与依赖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冷漠。 卿洛雪紧紧握着手中的小药瓶,那是卿梦迟给皇长孙配的药,虽然知晓皇长孙胎里不足活不了太长,但服了卿梦迟的药后,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想不到药还未吃完,孩子竟然就被府中的贱婢们给害死了。 天可怜见,这孩子不是三皇子的骨血,深受他的厌恶,连个名号都没有,她还准备等孩子满周岁了去求皇上赐名,母凭子贵。 想不到,这一切的一切竟然终止的如此之快! 此时的卿洛雪终于意识到,这个曾经给予她地位与荣耀的三皇子,从不是她的依靠。 他们因利结合,除了利用再无任何情感,如今三皇子受措,她自然不会相陪。 且在失去孩子与尊严的双重打击下,她决定不再忍耐,开始暗中筹划,准备离开这个让她心寒的地方,甚至考虑揭露三皇子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此作为对他的报复。 与此同时,皇长孙的意外去世也在皇室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皇帝闻讯,虽然对三皇子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更多的是对皇长孙早夭的痛惜,以及对卿洛雪这个侧妃处境的同情。 卿梦迟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心底一沉,虽然早已知晓皇长孙的结局,但如此意外的离世,却是她没有想到的,抱着白泽,默默给皇长孙上了一柱清香,也算全了曾经给他医治的情分。 这起悲剧,无疑又给风雨飘摇的皇室增添了一抹悲伤的色彩,也预示着皇室内部的裂痕将进一步加深。 卿洛雪的心在经历了丧子之痛与三皇子的冷漠对待后,已然凉透。 她看着三皇子与青楼头牌欢儿整日在府中纵酒狂欢,心中既有不甘,又有深深的恨意。 原计划借机除掉欢儿,以此作为对三皇子的报复,却在悄然接近那所谓的“头牌”时,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不已的事实——虽容颜有异,可那妖娆的舞技和脚上无意间露出的链子让她一眼认出此人,竟是她多日未见的庶妹,曾经也是三皇子侍妾的卿乐瑶。 这个发现如同晴天霹雳,让卿洛雪瞬间愣在当场。 卿乐瑶,那个曾被卿国公府送来帮助自己的庶妹,后又被三皇子暗中弄死,而自己又多手把她弄出三皇子府的侍妾,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以三皇子玩物的身份。 第二百六十七章 生不如死 卿洛雪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复仇的念头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她实在不明白卿乐瑶明明已经离开这个火坑,为什么还非要再一次跳进来。 她默默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心翻江倒海。 卿洛雪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跟卿乐瑶一样,都只是这皇权后院斗争中的牺牲品,皆是被权力和欲望所操控着的人生。 她意识到,真正的敌人或许并不是眼前的卿乐瑶,而是以三皇子为首的皇权制度与人心的冷漠。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卿洛雪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卿乐瑶如此喜爱三皇子,那她这个嫡姐便好好利用她的感情来对付三皇子。 把她曾经受过的委屈全都收回来。 于是,卿洛雪放弃了准备离开三皇子府的计划,暗中观察着卿乐瑶和三皇子。 卿乐瑶在感受到三皇子对自己的依赖与顺从后,内心的野心逐渐膨胀。 她开始在三皇子耳边吹风,利用其对现状的不满与恐惧,巧妙地植入篡位夺权的念头。 “殿下,您看这朝堂之上,谁人真心待您?如今您已被削籍禁足,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任由他人摆布,最终成为朝臣和后世的笑柄吗?” 卿乐瑶的语调中带着挑逗与激将,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可本宫……本宫又能如何?父皇已对本宫失望至极,朝中无人愿意为本宫发声。” 三皇子显得犹豫不决,但又难掩心中的不甘与挣扎。 “殿下,此言差矣。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何惧一时之困顿?您贵为嫡皇子,又有皇后娘娘的母家拥护,还有一干忠心耿耿的旧部,只要您振臂一呼,必有响应。更何况,您若能一举成功,登上大宝,不仅能洗刷今日之耻,更能证明您的能力与价值,到那时,谁还敢轻视您半分?” 卿乐瑶的话语如同蜜糖包裹的毒药,一步步侵蚀着三皇子的理智。 “可……弑父夺位,这,实在是太过于……” 三皇子虽然心动,但心中那份最基本的伦理底线仍让他犹豫。 “殿下,所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您若想重获新生,就必须狠下心来。” 卿乐瑶的言辞愈发直接,甚至有些冷酷,却也精准地击中了三皇子心中的软肋。 若他成功,她便是助他登基的第一大功臣,共享荣华;若不幸失败,那也是他一人之过,有那个侧妃卿洛雪跟他一起陪葬,与她何干?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又能承担多重的罪名? 到时候,再换个名字,远走高飞。 三皇子在矛盾与诱惑之间徘徊,最终,在对权力的渴望与不甘屈服的驱使下,他渐渐被说服,开始暗中筹备夺位的计划。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一步棋,不仅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也让整个皇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而这一切的背后,卿乐瑶的真实意图与最终目的,也像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在深邃而寂静的三皇子府夜色中,三皇子独自徘徊于曲折幽长的回廊之下,不断回想着卿乐瑶的话,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挣扎与矛盾。 月光如细纱般洒落,为这权谋交织的夜晚平添了几分清冷与孤寂。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引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那里,卿洛雪正跪在一尊小小的灵位前,轻声细语,手中持着燃烧的纸钱,为已故的皇长孙寄托哀思。 三皇子的心中本是一片混沌,被篡位与忠孝的天平来回拉扯,虽跟皇长孙并无感情,但在此刻,他却被卿洛雪那无尽的悲痛所触动,不禁停下了脚步,选择隐匿于暗处,默默观察。 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悼念仪式,却未料到,接下来的对话如同惊雷一般,震撼了他的心房。 卿洛雪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我儿虽早夭,但至少也是宋一城的血脉,同到地府,也有亲生父亲照拂着,想来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这番话,如同寒风中的一把利刃,穿透了三皇子的所有防备,让他猛然意识到,这场权力的游戏背后,还隐藏着如此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宋一城,那个曾经的大内侍卫副统领,原本在他眼中只是臣子的名字,此刻却因这意外的真相而变得格外沉重。 原来,那被众人视为皇族血脉象征的皇长孙,竟是卿洛雪与宋一城之间的秘密。 气急败坏的三皇子当即冲上前去,一脚将皇长孙的灵位踩断,接着便对着卿洛雪拳打脚踹。 “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妇,本宫之前一直问你都装作不知,原来那个小野种是你跟那个宋一城的,看来你们二人早已暗通款曲,却瞒骗本宫,本宫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卿洛雪丝毫不以为意的抬起头,死死的瞪着三皇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殿下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即使妾身不找别人借种,仅凭殿下自己,岂能让妾身怀孕,且一举得男?!现在的殿下,更没有这个能力了!” 之前九王妃卿梦迟提醒她注意三皇子府中的情况,这才被她发现端倪,原来每每三皇子跟那些侍妾通房们同房之时,皆是由手下的亲随们代劳的。 还有她当时送卿乐瑶离开之际,也从卿乐瑶的只字片语中发现一二。 想来三皇子根本就是身患隐疾,这才会不介意将自己的妻妾们去服侍重臣,换取利益。 今日,她就是在让三皇子颜面尽失,让他这个天之骄子引为以傲的自尊踩在脚下。 但在紧要关头,三皇子内心的某种力量制止了他即将失控的行为。他的手在半空中颤抖,愤怒的眼神逐渐转为深邃的痛苦与自省。卿洛雪的话如同尖锐的箭矢,穿透了他的自尊,但也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残存的理智与同情。 三皇子猛的掐住她的脖子,死死的盯着她。 “够了。你给本宫住嘴!” 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你敢捉弄于本宫,本宫今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共创盛世 卿洛雪丝毫不以为意,瞪大眼睛哑着声音说道。 “我已落得今日之境,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我重金收买的贴身丫鬟却是已经离府,想来不出半日,整个京城便都知晓三殿下你无能的消息。” 三皇子目眦欲裂,手指不由便力,将卿洛雪的肚脖子掐的更紧,在看到她大张着嘴,脸憋得如同紫茄子般时,又理智回笼的松开手。 “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卿洛雪连忙大口喘气,看到三皇子急切的模样觉得分外可笑,现在的三皇子被皇上嫌弃,贬为庶人,自己所生的皇长孙也死了,还有什么能给她的? “我要殿下死。” “好,行。” 三皇子怒极反笑,“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宫便遂了你的意。” 看到三皇子眼中阴毒的笑意,卿洛雪吓得连连退后。 “你,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送你上路。” 意识到三皇子是动真格的,卿洛雪又吓得怂成一团。 “不,你不敢,我可是卿国公府嫡女,你一介庶民,若敢对我动手,我父亲卿国公不会放过你的。” 不想,三皇子在听到卿国公三个字时,眼中满是不屑。 “你那淫荡的娘亲给卿国公戴了那么大顶绿帽,把你的哥哥都害死了,更何况你自己,都帮本宫招待了那么多的重臣,你那国公爹若是想管早就来接你了。” 卿洛雪害怕至极,本想告诉三皇子那个留在府中的青楼女子欢儿便是卿乐瑶假扮的,以换取自己苟活的机会。 谁知,三皇子当即提剑将卿洛雪的舌头割断。 “你竟然如此在意本宫庶民的身份,那本宫必须要让你死在本宫的庶民府中。” 说完,三皇子当即吩咐手下,“来人,随意买一口看似大器的薄棺,把这个贱妇给钉进去。” 卿洛雪大瞪着双眼,强忍着巨大的疼痛张着满是血的嘴,想要求三皇子放过她,可那恐怖的模样让三皇子厌恶至极,不想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而卿洛雪望着三皇子远去的身影,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身处黑暗的棺木之中,任凭卿洛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拍打,也没有丝毫回应…… 五日后,卿洛雪为了皇长孙早夭之事大受打击,自缢而亡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此时的三皇子站在卿洛雪的灵柩前,周围是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官员与贵族,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凝重。 他表现上摆出一副十分深情的痛苦模样,既有对卿洛雪早逝的哀怜,也有对自己的自责。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缓缓走近,正是卿洛雪的父亲——卿国公。 卿国公的眼中仿佛含着不易察觉的泪光,但面容依旧保持着作为一国重臣的沉稳与庄重。 他先是难过的给自己的女儿卿洛雪烧了一柱香,又轻轻拍了拍三皇子的手臂以做安慰,未有多言,只是在无人注意的刹那,迅速将一封密信塞入三皇子手中。 这一举动悄无声息的避开众人,却让三皇子眸光一亮,卿国公这是何意? 三皇子紧紧握住手中的信封,目光追随卿国公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自从自己被父皇厌弃之后,他之前笼络的重臣就算只是逛集市也全都绕着三皇子府走,卿国公以前便跟他离着心,本以为会因卿洛雪的死为难自己,不想,竟然还给自己私信。 待到夜深人静,他才悄悄打开那封密信,借着微弱的烛光,一行行字迹跃入眼帘,字里行间透露出令人震惊的秘密。 卿国公信中揭示了皇长孙和卿洛雪死后,皇上明显十分伤感,显然对三皇子还是有感情的,只是现在被九王爷夫妻二人蒙蔽双眼罢了。 接着,卿国公在信中表达了对三皇子的期许,希望他能超越个人恩怨,看透这背后的权力游戏,以大局为重,为国家的未来做出正确的抉择。 这封信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三皇子眼前的新世界,让他意识到宫廷斗争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想象。 同时,它也成为他心中的一份沉重负担,促使他开始策划一场更为深远的变革,不仅要为自己,更要为这个被权欲笼罩的国家寻找一线光明。 夜深了,三皇子熄灭了烛火,窗外月光皎洁,他立于窗前,心中已有了决定。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被动卷入斗争的皇子,而是要主动出击,为国运,为正义,也为那份沉甸甸的不甘。 在深邃的夜色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三皇子那张英俊而深沉的脸庞。 他独自坐在书房内,四周堆满了古籍与卷轴,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松烟的淡淡气息。 此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同往日的光芒,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渴望与筹谋。 须臾,三皇子轻手轻脚地从密柜中取出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笔尖轻触纸面,却似有千斤重。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万千,终于落笔,字迹流畅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权谋与诚意。 “卿国公台鉴,时局多变,风云际会,吾心忧社稷,思虑深远。闻君德才兼备,望重朝野,特此修书,愿询君意:若吾有意承大统,君是否愿意鼎力相助,共图伟业?望君密复,此间事,天知地知,你我知。” 书信封好,三皇子当即亲点心腹,以最隐秘的方式将信送至卿国公府,还特意吩咐心腹,定要亲手交到国公爷卿耀宗手中。 翌日天刚亮,一封回信悄然置于三皇子案头,其上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忠心可鉴,愿随殿下,披荆斩棘,共创盛世。” 得到卿国公的肯定答复后,三皇子心中大定,随即开始暗中布局。 他利用夜幕的掩护,秘密召集了数位手下的重臣,这些人皆是他在朝中多年培养的心腹,忠诚不二,智勇双全。 他们围坐于密室之中,烛光摇曳,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慎重与期待。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为人知 “诸位,”三皇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卿国公已答应与本宫同舟共济,此乃天赐良机。我等需更加谨慎行事,逐步壮大我方势力,为即将到来之变做好万全准备。” 不仅如此,三皇子还秘密联系了皇后母族的几位关键人物,他们在朝中亦拥有不可小觑的力量。 通过一系列精心安排的会面与密谈,三皇子向他们阐述了自己的宏图大志及对死去皇后的敬重,以及九王爷在朝中总揽大权,架空众臣的能力,强调这不仅是个人的抱负,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 皇后母族被其诚意与远见所打动,纷纷表示愿意倾力支持。 如此一来,三皇子在暗中编织了一张庞大的权力网络,每一环都紧锣密鼓地为即将到来的夺位做着准备。 而这一切,都在不为人知的阴影中悄然进行,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黎明前十分耀眼。 三皇子侧妃卿洛雪的骤然离世,为三皇子府中带来了一片哀愁,同时也为三皇子提供了一个微妙的机会。 除了借此跟众臣们频繁往来,他更深知,九王妃卿梦迟不仅是九王爷陆今安的心爱之人,也是其情感上的软肋。 于是,在精心布置的葬礼之上,三皇子听信了几个朝臣的建议,对九王府连发数张邀请函,表面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悲痛与庄重,却在暗中布置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葬礼当日,各路贵族纷至沓来,被邀请在列的卿梦迟身着素服,风姿绰约,眼中淡然,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三皇子亲自迎接每一位宾客,当卿梦迟步入灵堂,他以最深的礼仪相迎,并在适当的时机,用低沉而充满关切的声音说。 “九王婶,洛雪生前极是仰慕您的品行,今日您能亲临,定能使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但请容许本宫斗胆言之,洛雪之死,疑点重重,府中近日颇不安宁,为确保王婶的安全,愿您能暂留寒舍几日,待局势明朗,我必恭送您安全返回。” 此言一出,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众人心知肚明,这不仅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更是一步深谋远虑的棋。 卿梦迟目光微闪,虽心有不甘,却看到三皇子已派手下将整个三皇子府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她,还有一些并没有跟三皇子一派的府中家眷。 “诸位无须担心,待本宫事情办完,自然会亲自送各位回府。” 几位夫人自然明白三皇子的用意,这摆明了是扣压她们逼迫她们的夫君兄长就范。 卿梦迟冷然一笑,拿到三皇子的邀请贴时她便觉得这是个陷阱,陆今安也不准备让她来,但想到这些无辜的朝臣家眷便决定前来。 还有,陆今安所中的蚀心蛊虽暂时控制住了但解毒之法始终没有起色,《医毒药典》这两日却提示在三皇子府的方向,她这才想深入三皇子府一探究竟。 “三殿下思虑如此周全,本妃自然愿意留下,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这膳食起居……” “九王婶和各位夫人不必担心,本宫皆是按宫中的标准置办的。” 三皇子说完随即安排人手,表面上是保护,实则是暗中监视,确保她们,尤其是卿梦迟无法轻易离开。 与此同时,他秘密派遣使者前往九王府,借卿梦迟滞留之名,向陆今安传达了自己的意图。 “九王叔,吾妻洛雪之死令人心痛,而今王婶因其妹之死,伤心难过,暂留府中,安然无恙。本宫无意为难,只希望借此机会,我们能坦诚相见,共商国事。你我同根同源,应携手并进,而非彼此猜忌。若能达成共识,本宫承诺立即恭送王婶归府,并在朝中给予你必要的荣耀和富贵。” 这一步棋,既是对陆今安的直接挑战,也是抛出橄榄枝,试图在复杂的宫廷斗争中,为自己赢得更多筹码。 陆今安面对突如其来的局面,冷然相对,连回信都懒得回。 若不是小丫头之前有过交代,他早已将三皇子府夷为平地了。 “王爷,”一旁的冷月提醒道:“虽说王妃身边有逐风和沅玉保护,但三皇子那边毕竟人多势众,要不属下再派些人过去?” “派队暗卫远远的守着就好,小丫头喜静。”陆今安径直说道,“卿国公那边盯紧了。” 这可是小丫头特意交待过的。 “遵命!” 卿梦迟身处三皇子府,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如波涛汹涌。 她一边看似无意的在府中逛,希望《医毒药典》能有明确的提示,一边让隐在暗处的逐风与陆今安通过密信频繁联络,共享情报,策划着如何既能带着困在府中的众臣夫人脱身,又能揭露三皇子的真正意图。 白日,除了三皇子府的书房和几个禁地,卿梦迟转了不少地方,可脑海中的药典没有半分提示。 深夜,卿梦迟借着月光,悄悄来到卿洛雪的灵堂,这里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望着卿洛雪的灵柩,心中五味杂陈。 她回忆起与卿洛雪前世今生之间那些或明或暗的较量,如今她和宋一城已逝,所有恩怨似乎都随着一阵风飘散,连隐在心底的仇恨也有些释然。 现在只有卿国公了,待查到娘亲的真正死因,大仇得报,再给陆今安解了毒,便带着白泽永远的离开…… 卿梦迟轻轻叹息,正欲转身离开,却在这不经意间,发现灵柩的一角似乎有细微的松动,忍不住上前两步,脑海中的药典忽然有了提示。 卿梦迟心中不由一惊,直觉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指轻轻触碰棺木,确认并非错觉。 越靠近灵柩,脑海中药典的提示越强烈。 这一发现让她心生疑惑:为何卿洛雪新丧不久的灵柩会有如此异常? 是人为疏忽,还是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决定深入探究,毕竟,任何细节都可能是改变局势的关键。 她迅速对旁边的沅玉使了个眼色。 第二百七十章 极为少见 沅玉连忙上前扶着她,“王妃,三皇子侧妃已死,您节哀顺变,切莫伤心坏了身子。” 旁边守灵的老嬷嬷和侍卫见状,不由迎上前来,劝说一二。 不想,刚一靠近便被沅玉袖中的毒给迷晕在地。 “逐风,” 卿梦迟对着虚空轻唤一声,一身夜行衣的逐风应声而落,恭敬开口:“王妃。” 卿梦迟淡淡说道:“开棺。” “是。” 逐风一声令下,手下之人便带着工具冲上前来,不出片刻便将卿洛雪的灵柩给打开。 夜色如墨,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在紧张而又小心翼翼的操作下,棺盖缓缓移开,露出了里面惊人的一幕——卿洛雪竟然是活生生被埋葬的! 卿洛雪的面容苍白,双眼紧闭,嘴巴大张,里面满是血块却没有舌头,嘴角残留着绝望与痛苦的痕迹,双手成爪,指甲已经全部脱落变形,惨不忍睹。 更为骇人的是,棺木的内壁上,用血红的颜色,刻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陆庚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 这几个字,每一划都深深嵌入木中,仿佛是用尽了卿洛雪最后的力气,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恨意。 卿梦迟见到这一幕后,震惊之余,内心震撼,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如此残忍与扭曲。 卿洛雪心思歹毒,一心攀附富贵,跟宋一城蛛胎暗投之后还非要嫁入三皇子府,混淆视听,确实该死。 想不到的是三皇子竟然也如此的阴狠。 卿梦迟立刻意识到,三皇子如此执着于储君之位,认定了是九王爷挡住自己的路,想来是要对九王爷全力打压。 她连忙让逐风秘密联络陆今安,将这惊人的发现告知,并让他提前准备。 陆今安接到消息后,最为担心的是卿梦迟的安危,让冷月派去的人跟逐风接头,务必保证小丫头的安危。 同时,卿梦迟也开始在三皇子府中更加谨慎行事,表面上维持常态,暗中则寻找合适的时机,一场宫廷深处的风暴,即将因这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掀起巨浪。 “王妃,卿洛雪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这气味太难闻了。” 沅玉一边在棺木里撒祛味的粉末,一边上前让卿梦迟退后。 “没事,” 卿梦迟却是盯着棺木中的尸身,根据脑海中药典的提示,径直说道。 “好好检查她的衣裙里。” “是,王妃。” 沅玉在仔细检查卿洛雪遗体时,除了那些令人震惊的字句,还在卿洛雪衣角的褶皱里,发现了两个用血迹隐约勾勒出的名字:“卿乐瑶,欢儿”。 两个名字并排而立,像是某种暗示,又似是卿洛雪临终前的挣扎与托付。 这两个名字的出现,让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让卿梦迟联想到了白日在三皇子府中的花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神秘的青楼女子——欢儿。 虽然那个欢儿出身青楼,默默无闻,但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与才情,总让人感到她一股世家贵女的风范。 既然卿洛雪在临死前将她和卿乐瑶的名字写在一起,想来那个欢儿的身份远不止于此。 难道说欢儿就是卫姨娘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儿——卿乐瑶? 这个大胆的假设,不仅为卿洛雪的悲剧增添了一层复杂的情感纠葛,也给卿梦迟提供了一个绝妙的契机。 她知道,卫氏为了找到卿乐瑶已经去求了卿老夫人,但又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卿吉元和卿乐瑶一直未有音讯为由,迟迟不肯将卿国公的核心秘密告诉自己。 一旦欢儿就是卿乐瑶的真实身份公开,不知道三皇子和卫氏又会做何感想? 思及此,卿梦迟决定秘密与欢儿见面,巧妙地试探并证实她的真正身份。 沅玉已将卿洛雪的尸体尽数查探一遍,却再无发现,可卿梦迟脑海中的药典却不断闪现。 卿梦迟径直上前,伸手仔细的摸索卿洛雪的衣角袖口。 “王妃,” 沅玉连忙上前,想要帮卿梦迟代劳。 “没事儿,我自己来。” 卿梦迟在摸到卿洛雪衣袖角的时候突然顿住,借助点点灯光翻开袖角看到上面的淡粽色。 脑海中的药典当即闪出“平毒”二字。 此毒并非天佑国所有,就算在天佑国边境也极为少见,单独使用些许会让人丧失理智,进而做出一些平日里敢想却不敢做之事,且难以被人觉查。 但是,此毒却能控制陆今安体内的蛊毒,也是她这几日一直在找的东西。 “果然,在这里。” 卿梦迟小心把卿洛雪的衣袖撕开,将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入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内,再转过头看了眼永远躺在里面的卿洛雪。 以卿洛雪怕死的性格来看,她是不会做出挑战三皇子权威的事,看来是有人将平毒下到她身上,非要她死。 而卿洛雪在皇长孙死后,便一直未能出府,看来给她下毒之人就在这三皇子府中。 卿梦迟抬起头,看向远方,三皇子府中妾室通房如云,而对卿洛雪恨之入骨的却只有一人。 看到,她要提前跟那个欢儿相见了。 收好小药瓶,卿梦迟便吩咐道:“把这里处理下,不要让别人发现端倪。” “是,王妃。” 沅玉和逐风动作极快,将灵柩归于原位后又向空中撒了把让人清醒的药粉,那些侍卫和嬷嬷也不由醒来,见沅玉扶着低头伤心的卿梦迟,再想不起其余之事,更不敢多言,侧身让她们主仆二人离开。 第二日一早,在三皇子府那错综复杂的回廊间,春日的暖阳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却无法驱散深宅内院的阴冷与算计。 欢儿,虽出身青楼,却是三皇子目前最宠爱的妾室,身着一袭华美的织锦长裙,步履轻盈地穿梭于幽静的庭院之中,所到之处,皆是耀眼的景色。 她的面容娇美,眉眼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嫉妒之色,这嫉妒的根源,正是那因缘际会下被困于三皇子府中的卿梦迟。 第二百七十一章 更加完美 卿梦迟明明只是个庶女,却成为了身份证尊贵的九王妃,深受九王爷的宠爱,又以她的温婉贤淑和超凡医术闻名于皇族内外,即便是被困此地,其风姿依旧引得府中众人侧目,连三皇子也时不时的问她情况。 这一切,在欢儿眼中,如同芒刺在背,她无法忍受自己在三皇子心中的地位受到丝毫威胁。 看到一直带在身上的药囊,欢儿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杀意。 既然如此,那她便找个机会,让卿梦迟也永远的消失于世。 趁着三皇子忙于政务,联合众臣之际,欢儿觉得时机已到。 取出了一小瓶色泽诡异的毒药,悄悄的来到了卿梦迟的院外,心中既紧张又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过了今日,便可永远的除掉心头之患。 然而,卿梦迟并非等闲之辈,她虽身处逆境,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在沅玉暗中给卿梦迟汇报之际,卿梦迟便给沅玉使了眼色。 “我要她手中的药,别弄撒了。” 沅玉当即点头,“王妃放心,药肯定分毫不撒,只是那欢儿,王妃可要活的?” 卿梦迟柳眉微挑,“即然是三皇子的爱宠,自然是活的。” 她还要好好看看,那个欢儿到底是何人! 沅玉郑重点头,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当欢儿趁着夜色,假借探望之名,想要将毒药混入卿梦迟的茶水之中时,卿梦迟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早已洞察一切,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就在欢儿以为计划即将得逞之际,卿梦迟身边的沅玉突然伸手,轻轻扣住了欢儿递茶的手腕,笑容中带着几分冷然。 “欢儿姑娘这是何意?” 那一刻,欢儿的心仿佛被寒冰穿透,她没想到卿梦迟身边的小婢女竟如此机敏。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欢儿脸上的伪装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慌乱。 “我,我没有。” “没有下毒吗?” 沅玉直接将到手的药囊拿在欢儿面前晃了晃,“姑娘许是不知,在你踏进小膳房之际,这药囊便已落于我手,你也没机会将毒下于我们王妃身上。” 什么? 欢儿不敢置信的翻找袖中,却是空空如也。 奇怪,刚刚明明还在的,她还从中取了毒……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卿梦迟缓缓将一个普通布包拿出,目光冷漠而鄙夷。 欢儿的眸子不由睁大,这东西不是药囊但却跟药囊的布色极像,而那袋中散发出的清甜味道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之前在小膳房中给卿梦迟下的就是此物。 “这是,糖?” 沅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来是卿梦迟早已发现她的意图,把药囊换走。 “事已至此,王妃就算要去殿下面前告发,又有何用?” 她又没真的中毒,就算去对质又能怎样? 到时候,她死不承认就好。 “大胆!” 沅玉冷喝一声,“竟敢毒害九王妃,待我告知王爷,必将你碎尸万段。” 欢儿顿时吓得跪倒在地,怎么忘了九王爷那个煞星了,他的手段可不是常人所能受,一时间没了气势,决定打感情牌,蒙混过关。 在卿梦迟的居所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房间内两道身影。 欢儿跪坐在卿梦迟面前,眼中含泪,语气中满是苦楚与无奈,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卿梦迟坦白了自己的过去与面临的绝境。 “九王妃,我并非生来便是这府中的宠妾,”欢儿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沉重,“我本是普通商贾之女,家道中落,不幸被人口贩子拐卖至青楼。是三皇子救了我,将我带入府中,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但,这份恩情背后,却藏着我无法言说的苦衷。” 沅玉看了一眼旁边冷然坐着的卿梦迟,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幕后让你下毒之人到底是谁?” 欢儿哽咽着继续演戏道:“有人知道我过去的秘密,以此要挟我,让我必须对九王妃你不利。他们威胁说,若我不服从,不仅我的过去会被公之于众,连我在外的家人也会遭殃。我下毒之举,实属逼不得已,至于那幕后之人,我真的无从得知,他们行事极为隐秘,只通过信使与我单线联系。”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精致的青石板上。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卿梦迟缓缓抬起的目光打破,她的气场如同冷冽的北风,让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欢儿,那位平日里深受三皇子宠爱的女子,看到如此的卿梦迟,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欢儿,或许本妃应该叫你,卿乐瑶。” 卿梦迟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卿国公府庶女,卿乐瑶,本就是三皇子侍妾的你,却死而复生,再次回到三皇子府,待在三皇子的身边,目的何在?” 欢儿的身形微微一震,疑惑的看着卿梦迟。 她是如何知道的? 自己明明已经换了副面孔,天知道为了换这张完美的脸,忍受了多少苦楚,受了多少屈辱。 如此完美的脸,竟然被卿梦迟一眼看穿,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九王妃莫不是在说笑,我虽出身青楼却也是有骨气之人,虽然我对卿家庶四小姐也曾有所耳闻,但我也不是攀附权贵之人。” 卿乐瑶虽然嘴硬,但言语间眼神闪躲,在卿梦迟的冷讽一笑中,闪躲的更加厉害。 正是她在害怕之际的侧身闪躲,让卿梦迟清楚的看到她下颌角的疤痕,虽然很浅很隐蔽,但她却是清楚的看到,药典之中有换脸之术的记载,而在下颌角处动刀子,却是最为下乘的法子。 看来给卿乐瑶换脸之人,换脸术极为普通。 亦或者,那人也不知道还有更加高明的法子。 “或许别人难以分辨,但你休想瞒过本妃,毕竟你跟本妃也算生活了十几年,本妃又岂会认错,若你真的想换张脸,本妃可以做的比你现在更加完美。” 第二百七十二章 心底的秘密 卿梦迟的话仿佛压垮了卿乐瑶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抑这么多日的担忧在这一刻突然缓解,随即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苦涩与决绝。 “九王妃,就算你认出了我又能如何,我,卿乐瑶,的确是为了重夺三皇子的宠爱而来。你我同为庶女,你的身份还不如我,不过是一时走运才能当上如今的九王妃,而我却因为余氏跟卿老太婆的安排便来了三皇子府当侍妾,昔日三皇子本就是对我宠爱有加,只因我身份卑微被逐,我心中不甘。如今,我愿用一切手段,哪怕是身体和生命也要再次夺回三殿下……” 她说到这里,声音略显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决。 “但凡与我争宠之人,皆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音刚落,整个庭院似乎都陷入了死寂,连远处鸟儿的鸣叫都显得格外刺耳。 卿梦迟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诧异也有深思,三皇子不过一追名逐利的变态,为了一已之私,宁愿用自己的妻妾们去换取利益。 想不到卿乐瑶竟然沉迷于他,死也不愿回头,真是浪费了如此手腕与决心。 “手段与心机,不过只是在这后宅之中能让你暂时得逞,但真正的宠爱,岂是靠手段所能长久维系?” 卿梦迟冷笑道,“卿乐瑶,你既已选择这条路,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欢儿,或该称其为卿乐瑶,缓缓抬头,目光中闪烁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光芒:“今日既然被你抓个正着,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再来一次,我一定更加小心谨慎,毒死你。” “放肆!” 沅玉冷声上前,欲对卿乐瑶动手。 “竟然敢对我家王妃无礼,看你是活腻了。” “等等,” 卿梦迟直接抬手制止了沅玉。 “那个利用她的幕后之人,就是想让她死。” 如此这般,只会遂了那人的意。 沅玉连忙收手,眉头紧锁,“到底是何人心思如此深沉?” 还好王妃一眼识破。 卿乐瑶闻言,却是不由惊叹,卿梦迟一点儿也不像曾经在卿国公府那般单纯好欺。 竟然能看穿公子的计划,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卿乐瑶心绪如狂风中的落叶,纷乱而无助。 当卿梦迟那双洞悉世事的明眸,轻轻揭开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时,她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固。 那话语,轻柔却锋利,如同无形之刃,无声无息地划开了她精心伪装的面具,将她的过往经历赤裸裸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她深知,自己的主子并非凡人可比,那是一位在权力与心机的深渊中游刃有余的公子,英俊而致命,就如同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曼陀罗花,外表好看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足以致人死地的毒素。 最重要的是主子的手段,向来狠辣决绝,对背叛者的惩罚更是闻者色变,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灵上的凌迟,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卿乐瑶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这段时间的过往和一幕幕可能的后果,每一种想象都足以让她胆战心惊。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听见了自己在绝望中的哀嚎,感受到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 背叛主子的代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一旦踏上,便只能向着未知的深渊坠落。 在这份沉重的担忧之下,卿乐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绝望。 看到这四四方方的三皇子府,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真的值得? 但想到三皇子这几日对她百般疼爱,她又再次沦陷其中。 现在,她能做的,唯有小心翼翼地行走于刀尖之上,试图在这场权力的游戏里寻找一丝生存的缝隙,即使希望渺茫,也不得不拼尽全力去争取那一线生机。 于是,卿乐瑶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表面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平静,眼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坚决与挣扎。 “看来那个指使你的人也是个极有手段的,既能让你再次进入三皇子府,又能让你望而生畏,不过,只是不知你的三皇子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又作何感想?” 卿梦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既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卿乐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知,只能不断摇头。 不,重新回到三皇子身边,得到他宠爱,明明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她不想失去。 卿梦迟缓缓靠近卿乐瑶,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卿乐瑶,你我皆知,这宅院红墙之内,无人能长久隐藏秘密。” 卿梦迟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也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本妃对三皇子可没兴趣,你若肯坦诚相告,助本妃一臂之力,今日种种,本妃可既往不咎,甚至能保你周全,继续留在三皇子身边。” 至于三皇子以后要如何办,那就与她无关了。 卿乐瑶的身躯微微颤抖,卿梦迟的话语就像是一把钥匙,悄然间打开了她心中那扇紧闭已久的大门。 她深知,自己在卿梦迟面前,如同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兽,无处遁形。 抵抗似乎已变得毫无意义,那脆弱的心理防线,在卿梦迟的威逼与利诱之下,终于轰然倒塌。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卿乐瑶的声音细如蚊蚋,却清晰地吐露了那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是……是我,我给卿洛雪下的毒……” 话音刚落,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同时又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与自责之中。 以前在三皇子府为侍妾之时,卿洛雪做为侧妃便一直对她不利,后来假死离开三皇子府前见到的最后一人也是卿洛雪,她自然认为就是卿洛雪为了争宠才会特意让她离开三皇子府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深入了解 所以再次回到三皇子府中,卿乐瑶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卿洛雪。 卿梦迟的脸上闪过一抹浅浅的微笑,但这笑容并未到达眼底,深邃的眼眸中依旧藏着算计,微微摇头。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本妃对卿洛雪的死可没有兴趣。你给卿洛雪下的毒,可是你的主子给的?” 看来这个吴公子来头不小。 卿乐瑶猛然抬头,望着眼前这位权谋深重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她明白,自己已经迈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未来之路,无论是荆棘密布还是鲜花满地,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她已成为一枚被摆弄的棋子,而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至少,在这场无休止的博弈中,争取一丝生存的空间。 正在她犹豫之际,卿梦迟一旁的沅玉径直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等我家王妃自己查到,你便再无任何价值。” 卿乐瑶连忙跪地上前,连连点头。 “我说,我说。” 卿梦迟冷然一笑,声音温柔无比。 “放心,本妃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不会亏待于你。” 卿乐瑶颤抖着声音点头,随着卿梦迟的引导,她缓缓诉说着那段隐秘的经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片片散落的记忆碎片,被重新拾起,拼凑成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自从假死离开三皇子,我的心中总是难以平复,那份不甘与遗憾如影随形。回到卿国公府,看到卫姨娘对弟弟关怀备至,我的内心却愈发烦闷,似乎国公府里和卫姨娘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那份积压已久的委屈与愤怒,驱使我决定要再见三皇子一面,哪怕只为一个解释,或是一个了断。”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趁着卫姨娘不注意偷偷离开了府邸,独自一人踏上了重回三皇子府的路。谁料,天公不作美,途中突降大雨,我为了避雨,无意间闯入了一所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宅院。” “宅院的主人,是一位年纪轻轻,面容俊朗的公子,他以礼相待,举止文雅,初见之下,我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处避风港。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发现,这位公子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却是另一番景象。他对权力的渴望、对人心的操纵,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手段,让我惊恐不已。” “在他那里,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笑里藏刀’,他利用我,试图通过我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一刻,我仿佛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更为复杂的旋涡。我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会彻底迷失,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说到这里,卿乐瑶的声音几近哽咽,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卿梦迟柳眉一挑,径直发现了端倪。 “那个公子是何人?” “他让我们称他为吴公子,其余的一概不知。” 卿乐瑶摇了摇头,声音更低沉了,继续说道。 “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意外的过客,但在那座宅院里逗留的日子里,我逐渐发现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吴公子的宅院,竟是一个隐藏于繁华背后的囚笼,囚禁着许多跟我一样,或因命运多舛,或因一时迷惘而误入歧途的年轻女子。” “他似乎有着一双识珠的慧眼,能洞察每位女子的独特之处,然后根据我们的特点,安排我们学习不同的技艺——琴棋书画、歌舞丝竹,无所不包。这些本该是提升自我修养的美好事物,在这里却成了束缚我们的枷锁。” “更令人发指的是,吴公子利用我们这些女子的才艺,作为攀附权贵的工具。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场地下宴会,邀请各路高官显贵,让我们在宴会上表演,以我们的青春和才情作为诱饵,吸引拉拢他们,只要出得起利益的便可用我们的身体作为交换。每当宴会结束,总会有几位姐妹被迫跟随那些权贵离开,她们脸上的表情,有无奈,有绝望,也有屈服。” “我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的恐惧与愤慨交织,我意识到,如果不尽快找到逃脱之法,我的下场恐怕也会如此。但想到三皇子,我便鼓足了勇气,即使是死,我也一定要再见三皇子一面。” 因为她相信,三皇子一定还是喜欢她的,若是发现她遭此大难,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的。 所以,在面对吴公子的威逼利诱,卿乐瑶表现出了惊人的坚韧与忠诚。 她的心,早已有所属,即便身处逆境,那份对真爱的坚持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 吴公子的手下对她施以暴行,企图以疼痛和恐惧摧毁她的意志,然而,肉体的折磨只能让她的精神更加清醒,反抗之心愈发坚定。 无技可施的吴公子亲自来到她的面前,一改往日的冷酷,以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探问她为何如此固执。 卿乐瑶,即便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也未曾吐露半点虚假,她直言不讳,称自己心中早有所爱,那人便是三皇子。 此言一出,吴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仿佛在策划一场更为阴险的计谋。 为了报复她的不从,也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扭曲的好奇心,吴公子决定利用卿乐瑶的心愿来羞辱她。 他命人将她精心装扮,表面上看似是给她一个“机会”,实则是将她作为一件“礼物”送到了京城中最负盛名,同时也是最为复杂的青楼之中,意图让她在那污浊之地彻底失去尊严,也让她的爱情成为一场笑话。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不可预知的转折。 当卿乐瑶换了张脸后重新出现在青楼,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与才华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其中,也包括了她朝思暮想的三皇子。 或许是缘分使然,或许是三皇子对美的敏锐捕捉,他不仅注意到了她,更被她身上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所吸引,决定深入了解。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生死皆不由已 在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巧合与努力之下,卿乐瑶以欢儿的身份与编造的故事最终传入三皇子耳中,他深感震撼,同时也对这位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深切的同情。 于是,三皇子在自己被皇上厌弃,禁足,而后又贬为一介庶民之后,仍旧愿意花费重金将卿乐瑶安置在府中的原因。 卿梦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她缓缓问道:“卿乐瑶,你的容貌也是吴公子的手段?是他为你做了换脸之术吗?” 这个问题直接命中要害,让卿乐瑶不禁身形一颤。 是啊,若是没有这张脸,三皇子又岂会在众花魁中一眼相中了她? 可还会将她带回府中小心呵护? 这一系列直击灵魂的问题让卿乐瑶微愣片刻,随后低下头,犹豫再三,终是开口坦白。 “的确是吴公子的手笔。在那段被囚禁在宅子里的日子,我仔细回顾过往,得知三皇子曾深爱过一名唤作乐儿的女子,却因种种原因未能终成眷属。一次偶然的机会,三皇子在湖边见到正在水中起舞的我,误以为我是他心中的乐儿,那份深情的目光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这也是她觉得可以得到三皇子宠爱,愿意再来三皇子府涉险的根本原因。 “乐儿?” 卿梦迟疑惑抬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好像都没听说过乐儿这个人。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重生,所以许多事也有了改变? “嗯,我也只是听闻,这几日也曾暗中在三皇子府中打听,可却一无所获,想来是三皇子曾经的事了。” 卿乐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吴公子得知此事后,便设计了一出戏,他利用自己手中的资源,安排人为我进行了换脸,让我在外貌上更加接近那个乐儿,以此来吸引三皇子的注意。我的名字叫乐瑶,说不定三皇子喜欢的人根本就是我,只是一直以为我叫乐儿也说不定。” 卿乐瑶说着高昂着头,生怕卿梦迟想不到这层关系似的。 卿梦迟望着眼前的卿乐瑶,眼神中既有无奈又夹杂着一丝怜悯。 卿乐瑶,这个曾以才情横溢着称的卿国公府四小姐,如今却深陷爱情的泥淖,变得几近盲目,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对三皇子的痴恋与追逐。 卿梦迟轻轻摇了摇头,这动作里满是对卿乐瑶现状的叹息,仿佛是在无声地质问,是什么让一个聪慧的女子变成了这般恋爱至上的模样。 “卿乐瑶,”卿梦迟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不可忽视的严肃,“你可还记得,你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任何人的附属。这般恋爱脑,终究会伤了自己。” 她的话语里没有责备,只有淡淡的关怀与提醒。 以前在卿国公府的时候,卿乐瑶为了巴结余氏和卿洛雪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但其娘亲卫氏心善,偶尔还会给她些许帮助,如此提醒一句,也算还了曾经的恩情。 奈何,卿乐瑶丝毫不以为意。 “你懂什么,整日里守着那个冷得跟阎王似的九王爷,你怕是连男女之情都不通,你都不知道三殿下对我有多温柔。” 一直站在卿梦迟身边的沅玉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你的三殿下之前可是要杀你,还是用那种残忍的手法……” 卿乐瑶径直打断了她的话,义无反顾的说道。 “那也是因为他太爱我的缘故,才会对我如此特别,生怕我死在了他的后面,他便再也不能看到我照顾我了。” 卿梦迟拦下了还欲反驳的沅玉,她们是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对卿乐瑶的言之凿凿并无兴趣,直截了当的问道。 “对卿洛雪暗中下的平毒,你可还有?” 卿乐瑶闻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摇头否认自己除了对卿洛雪所做的一切外,身上再无其他毒药。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是在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或是试图说服卿梦迟,也说服自己,她还未完全失去理智。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对卿洛雪下毒也只是想让她失去理智,惹得三殿下不快,进而讨厌她,我是真没想要她命的。” 卿乐瑶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一种对自我控制力丧失的恐惧,也是对过往行为的悔悟。 她的眼神飘忽,仿佛在回忆中挣扎,试图找回曾经那个冷静自持的自己。 卿梦迟见状,轻叹一口气,卿洛雪和卿乐瑶一起长大,二人虽然暗中较劲,可卿乐瑶对于卿洛雪这个嫡姐的信赖还是有的,事已至此,她也无法。 “把毒下到卿洛雪的衣袖之中,可是那个吴公子的主意?” 卿梦迟的询问让卿乐瑶飘忽的眼神忽然坚定起来。 “公子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我想到法子,买通了给卿洛雪制衣的粗使婆子,让她将毒粉缝于袖口之中,三殿下早就对她厌烦了,一直没有让她死也只是因为皇长孙罢了,也是她自己没有照顾好皇长孙,这才被三殿下彻底厌弃。” 卿梦迟灵眸微眯,看来那个吴公子是个有能耐的,竟然让卿乐瑶如此为他辩驳。 若是能顺藤摸瓜的查到吴公子的真实身份,或许就能解了陆今安身上的毒。 思及此,卿梦迟猛得上前,那冷冽漠然的态度突然间使整个人都强硬起来,她的话语锋利如刃,直接刺破了方才的淡然悠雅。 “卿乐瑶,本妃对你与三皇子之间的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干涉。但你需明白,本妃跟你虽为姐妹,却也有本妃的底线与不容侵犯之处。” 她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之重,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若能安分守己,过去种种本妃既往不咎。但若再有半分想要伤害本妃或本妃所在乎之人的心思,不必他人动手,本妃自有方法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生不由已,死亦不由已。” 卿梦迟的眼神冷厉,那是前世多年斗争中磨砺出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最后的胜利 卿乐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震慑住,她从未见过卿梦迟如此严厉冷酷的一面。 如此这般,倒跟九王爷那个冷面阎王十分相配。 昔日的温婉与今日的铁腕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卿乐瑶意识到,自己或许低估了这位看似柔弱的九王妃。 恐惧与慌张瞬间占据了她的心房,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仿佛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力。 “我……我知道了……” 卿乐瑶声音颤抖,仓皇低头,随后转身匆匆离去,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关门的那一刻,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对卿梦迟手段的畏惧,另一方面是对未来何去何从的迷茫。 本以为能以同样办法将卿梦迟毒死的卿乐瑶在经受过这次深刻的教训后,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与选择。 在这深宅内院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而她,或许需要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与方向。 思索片刻之后,卿乐瑶紧紧握住手上的镯子,已经做出了人生中的重要决定,看来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 卿梦迟在处理完与卿乐瑶的事情后,随即唤来了逐风,吩咐道。 “你速去给王爷送个信,告诉他三皇子府中一切安好,无需挂念,我们的计划可以按部就班地进行。同时,提醒王爷在留意那位‘吴公子’动向的同时,若是还有空闲,不妨也探一探三皇子心中那位神秘的‘乐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王妃。” 逐风领命,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坚定,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则简单的传话,其中蕴含的王妃查探到的信息与策略,可能关乎到九王府乃至整个天佑朝局的变动。 他迅速安排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到九王府,确保信息准确无误地传达。 卿梦迟看着安静无波的湖面,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棋如何落子。 吴公子的出现,以及三皇子对“乐儿”的执念,这些变量都让原本复杂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她深知,在这深宅与朝堂的博弈中,信息与情报往往比金银财宝更为宝贵。 陆今安在外周旋,而她则必须确保王府内部的稳固,并为王爷提供最坚实的支持与最准确的情报。 关于三皇子心底的白月光“乐儿”,卿梦迟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此人能让三皇子如此念念不忘,其身份背景、动机目的,都值得深究。 也许,这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也可能是隐藏的威胁。 无论如何,掌握更多信息,总是没错的。 在卿梦迟的精心布局下,沅玉和逐风也秘密的查探着情况,三皇子内外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似乎在她的掌控之中。 九王府中,陆今安收到风卫带回的消息后,立刻陷入了深思。 他深知,朝庭中的每一步棋都需慎之又慎,而眼下,皇上与三皇子明里暗里的较量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卿乐瑶的事情虽已暂时平息,但背后所反映的三皇子的野心和手段,现在,小丫头和朝中不少重臣的家眷皆被扣在三皇子府里,此事,绝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他决定采取一招险棋——表面上示弱,实则暗藏玄机。 首先,陆今安秘密联络了那些因各种原因被三皇子扣留在府中的重臣家属。 这些重臣,有的是因为政见不合,有的则是不慎触怒了三皇子,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陆今安通过秘密渠道,将一份精心策划的书信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信中,陆今安表达了对当前局势的忧虑,同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所有人联名上书,表面上请求皇上调解,让他们得以与家人团聚,实则是为了揭露三皇子的专权与不轨之心。 这份上书的撰写异常考究,既要表达出足够的诚恳与无奈,又要隐晦地指出三皇子的行为已对国家稳定构成威胁。 信中提到,由于对三皇子的尊重与顾全大局的考虑,他们愿意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请求皇上出面调停,使他们的家眷能够平安回归,也让他们重拾对朝廷的忠诚。 然而,字里行间又巧妙地暗示,这种分离状态实为三皇子一手造成,其背后的意图更是令人担忧。 为了增加此计划的成功率,陆今安特意跟众大臣透露,自己还动员了在朝中安置的盟友,确保这封联名信能够在合适的时机,通过最可靠的方式呈递到皇上面前。 同时,他安排了眼线密切关注皇宫内的动静,以便及时调整策略。 收到这些消息的众大臣们如同服下了一粒定心丸,当即决定跟九王爷陆今安一起联名上书对付三皇子。 此外,陆今安还私下部署了一系列应急措施,以防计划泄露后的反噬。 这包括加强九王府的安全防护,以及与几位心腹将领秘密沟通,确保在必要时能够迅速响应,维护自身及家族的安全。 这一系列行动,表面上看似是为了家眷的团聚而对三皇子做出的妥协,实则是陆今安在不动声色间布下的一张大网,旨在通过皇上的权威来制衡三皇子的势力,同时试探皇帝对三皇子的真实态度,为后续可能的政局变动做准备。 这场暗流涌动的争储博弈,考验着每个人的智慧与胆识。 陆今安深知,这不仅是对三皇子个人的挑战,更是对整个朝局平衡的维护。 在权力的游戏中,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而他,正以非凡的谋略,一步步走在那条通往未知结局的路上。 三皇子府中。 在收到重臣们的妥协信件后,三皇子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他认为这是对手在压力之下显露的脆弱,标志着夺储之路的一大进展。 于是,他决定趁热打铁,连夜召集了自己的心腹与谋士们,于深邃的夜幕下秘密汇聚三皇子府中的书房,商议如何将这场储位之争推向高潮,确保最后的胜利。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时口误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众人或激动或凝重的面容。 三皇子率先开口,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自信:“诸位,今夜的聚会,意味着我们迈向胜利的关键一步。重臣们因家眷均在本宫之手,只能妥协,不过他们根本无力抵抗。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势头,彻底断绝陆今安一党的后路。” 只要陆今安等人失势,父皇只能重新重用于他。 一个谋士适时进言:“殿下,我们不能仅凭几封重臣送来的信件便掉以轻心。应当借此机会,进一步分化九王爷一党的势力,同时巩固我们在朝中的根基,特别是在军中和地方官僚中的影响力。” 另一个谋士也补充道:“殿下,还需提防这可能是九王爷的缓兵之计。九王爷曾经大揽军政总权,心思缜密,且行事丝毫不留情面,我们应当加强情报搜集,尤其是关于皇帝陛下对这些信件的看法和态度,以及九王爷等人的下一步动作。” 另一位心腹则提出更为激进的策略:“殿下,既然九王爷一党特意私下送来和谈书信,显然是他们已露怯,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发起全面攻势?通过舆论、联姻、甚至是暗中策反,彻底将九王爷的盟友转化为我们的力量。” 三皇子深思片刻,点头同意了这一系列提议。 他深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要想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胜出,每一步都需谨慎且坚决。 “很好,就按各位所言行事。我们将以信件为突破口,分两步走:一是继续营造我在朝野间的正面形象,二是暗中布局,逐一削弱陆今安的势力。同时,加强与边疆重镇的联系,确保关键时刻有足够的武力支持。记住,这场战斗不仅是智谋的较量,更是耐心与决心的比拼。本宫还会继续给那些家眷在府中的臣子们施压,我们必须保持警惕,直至最后的胜利。” 随着密谋的深入,三皇子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条通向皇权巅峰的道路正逐渐清晰。 然而,宫廷斗争的复杂与多变,注定了这场夺储之战远比他预想的要波诡云谲,此时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决策都将引出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后果。 只是在三皇子看来,夺储之争的天平似乎正在向他倾斜,这让他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期待。 他相信,此时此刻,自己距离那至高无上的储君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在这份喜悦与自信的驱使下,他决定与自己心中挚爱的欢儿分享这份即将来临的荣耀。 在三皇子的心目中,欢儿不仅仅是他的情感寄托,更是他在复杂宫廷斗争中的一片净土,一个能够让他暂时忘却权力斗争、找回片刻安宁的存在。 或许是老天知道他是真龙天子,特意将跟乐儿极为相似的欢儿送到自己面前,以慰相思之苦。 夜幕低垂,月光如洗,三皇子轻手轻脚地来到卿乐瑶的住处。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正在灯下静坐的卿乐瑶,她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温婉。 三皇子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快步上前,紧紧拥住了她,那份激动与幸福几乎要溢出胸口。 然而,在这一瞬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不中欢儿,更不是卿乐瑶,而是“乐儿”。 这个称呼,是他心中一直藏着的对某个神秘女子的呼唤,那个在他梦中反复出现,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尽管三皇子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但那一刻的失神,已足够让空气中的甜蜜掺入了一丝尴尬。 “欢,欢儿,本宫只是一时口误……” “无妨。” 卿乐瑶深切的感受到了三皇子的拥抱,她抬头,眼中闪烁着不解与一丝疑惑,但很快被理解与包容所取代。 她知道,三皇子的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而这个名字,或许是那段过往的痕迹。 一心只要三皇子宠爱的卿乐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介意,反而温柔地回应着三皇子的拥抱,她轻声道:“无论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我都愿意成为你的乐儿,陪伴在你身旁。” 卿乐瑶的这份大度与深情,让三皇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增添了几分愧疚。 他紧紧回抱住卿乐瑶,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保护好这个愿意包容他一切的女子,哪怕这份感情中夹杂着误解与错位。 这次意外的称呼,成为了两人关系中一个微妙的转折点。 它不仅加深了三皇子对卿乐瑶的感激与依赖,也促使他更加坚定了要夺得储位的决心。 只要他夺得那个位置,这天下的一切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别说一个跟乐儿长相极为相似的欢儿,这全天下跟乐儿像的女子都能收入后宫,唯他取用。 在深邃的皇宫内院余贵妃的宫院之中,月光如细丝般穿透了雕花窗棂,洒在紫檀木桌上。 桌面上,一封被夜色染上神秘色彩的密信静静地躺着,这是三皇子与余贵妃秘密沟通的桥梁。 信纸轻薄却承载着沉重的权谋与欲望,字里行间,透露着三皇子对皇权的渴望和对皇储斗争的精密算计。 三皇子,这个才智过人却身处皇位争夺漩涡中心的人物,他深知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每一步都需谨慎行走。 他的父皇即使身体康健,但毕竟年龄持续增长,说不定哪天就驾崩了,而储君之位尚未有定论,各皇子也已逐渐长大,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已趋白热化。 三皇子意识到,要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胜出,就必须掌握最核心的情报——皇帝的健康状况及日常起居,这些信息足以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 但自从母亲皇后死后,后宫一直无主,六宫之权归于太后之手,皇后曾经提拔起来的几个贵人也是难见圣颜。 为了重新找个能在后宫帮自己的人,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了余贵妃身上。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疼他了 余贵妃姿色出众、聪明伶俐,且因余家家族不给力,导致她虽为贵妃,但在后宫却过得十分艰难。 虽然表面上深得皇帝宠爱,里面的辛苦苦辣却只有她自己知晓,再因种种原因未能诞下龙嗣,这使得她在后宫的地位看似稳固实则脆弱。 三皇子看准了这一点,决定拉拢这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内心孤寂的贵妃。 通过密信,他以诚挚的言辞表达了对余贵妃境遇的理解,承诺一旦自己登上大宝,必会给予她真正的尊荣与保护,甚至暗示想要认其作母的想法,若他能顺利成储君,将来必助其母凭子贵,成为后宫之主。 余贵妃收到密信时,内心波澜起伏。 她清楚自己的处境,虽得宠却无子,皇帝对她的好,更多的是出于后宫平衡的需要,而非真爱。 在后宫的尔虞我诈中,她早已学会了审时度势,明白依靠眼前的宠爱并不能长久。 三皇子的提议如同一道曙光,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通过为三皇子提供皇上的最新消息,她不仅能够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更有可能在未来获得更加稳固的保障。 这是一场赌博,但对余贵妃而言,或许也是唯一的出路。 于是,余贵妃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皇帝的起居习惯、健康状况,甚至是朝堂上微妙的风向变化,通过密使传递给三皇子。 这份合作,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每一次信息的交换都是对权力天平的一次微妙调整。 三皇子凭借这些情报,尽快调整布局,巩固自己的势力,同时也在暗中为可能到来的权力交接做准备。 然而,这场交易背后隐藏的是对人性的考验和对忠诚的质疑。 后宫和朝中的每一寸土地都布满了看不见的陷阱,余贵妃和三皇子的这一系列举动,既是生存的策略,也可能随时成为对方手中的把柄。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没有人能预知最终的胜负,只有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随着夜幕的降临,京城的街道逐渐沉寂,但皇城之内,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三皇子,经过数日的秘密筹备与精心布局,在卿国公与卿乐瑶的支持与鼓动下,终于决定采取行动。 卿国公说了,只要三皇子动作,他必定带着手下谋士和相熟臣子们听命行事。 而三皇子自己还有一些机智多谋的幕僚,擅长筹谋与密议,他们无疑为三皇子增添了极大的助力。 在这场计划中,三皇子首先确保了心腹将领的绝对忠诚,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人心,确保他们在关键时刻能够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 同时,他还秘密联络了驻守在边境的宋家精锐部队,承诺他们事成之后的丰厚奖赏与更高的军职,以此作为逼宫的军事后盾。 在这一切准备就绪后,三皇子选择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借恶劣天气掩盖行踪,带领着一支由亲信和精兵组成的队伍,悄无声息地逼近皇城。 现在的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民,进入皇城并非易事,但三皇子早已布置妥当。 通过内应,三皇子掌握了守卫换岗的时间表,并利用卿国公借卿初妍之手设计的巧妙伪装,让他的部分心腹乔装成夜巡士兵混入,从内部打开了城门。 一行人在夜色掩护下,迅速而隐秘地穿越重重宫门,直逼皇帝的寝宫。 与此同时,卿国公在朝堂上散布谣言,制造混乱,声称有外敌入侵,需要紧急调遣军队增援皇城,借此牵制了大部分皇宫守卫的注意力。 这一计策使得三皇子的行动更加隐蔽,几乎未遇到任何实质性的抵抗。 抵达承乾宫外,三皇子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先派亲信探查皇帝的准确位置以及寝宫内的防守情况。 确认一切后,他才率领众人,气势汹汹地闯入皇帝的寝宫。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四周侍卫虽拼死抵抗,但在数量与实力的悬殊之下,很快就被制服。 “你,你这逆子,意欲何为?!” 面对惊恐万状又气愤非常的皇帝,三皇子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陈述了自己的来意与目的。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只是见你如此喜欢休息,想要帮父皇分忧罢了。” 接着,他冠冕堂皇的强调此举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结束当前朝廷的腐败与无能,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雄图大志。 然后,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空白诏书摆到皇上面前,接着说道:“父皇只要在这诏书上写立儿臣为储,再退位让贤,儿臣定保天佑江山永固,保父皇晚年康健,安乐无比。” “混账!” 皇上气的一把抓起诏书扔到地上,伸手指着三皇子,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除此之后,”三皇子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只要父皇愿意禅位于儿臣,便可保全皇室血脉,避免更多无辜的牺牲。” “休想!” 皇上气的胸廓起伏,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扯着嗓子问内侍太监总管。 “到底是何人将这个无父无君的乱臣贼子给放进来的?!” 不想大内太监总管早已被三皇子的人给捆成粽子扔到皇上脚边,连带着大内侍卫统领也被三皇子的人一剑刺死。 “呵呵呵呵,” 三皇子看着胜券在握的局势,心中畅快无比,看着在自己面前除了愤怒便只能龟缩不前的皇上,觉得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终于要在这一刻尽数还给他了。 “父皇还在快快写了诏书,省得受皮肉之苦,儿臣的耐心可是没多少了,若是父皇还要执迷不悟,儿臣便让这后宫妇人们血溅当场。” 皇上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陆今安和卿梦迟早就告知过三皇子有野心,但从未想到他竟然如此狠毒,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他了。 三皇子根本不以为意,皇宫内院全都被他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过了今日,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这天佑的天下,便由他来全权掌控。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人心浮动 然而,这场逼宫并非一帆风顺。 正当三皇子正在幻想明日身着龙袍坐在龙椅接受百官朝拜之时,宫中隐藏的忠臣与暗卫突然发难,与三皇子的人马展开激战。 同时,一些原本承诺支持三皇子的势力在关键时刻动摇,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此外,远在边疆的其他忠诚军队接到密报,得知真相后火速回援,对三皇子的计划构成了巨大威胁。 清晨的风雨更加让整个皇宫内院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紧张气氛。 天边初露的光亮仿佛也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压抑,显得格外黯淡。 三皇子身着黑金战甲,手持利利,身边簇拥着数十名亲信将领和数千精兵,他们个个神情肃穆,手持锋利的武器,正站在皇宫正殿逼迫的看着皇上。 大内侍卫和内侍们见此情景,多有惊恐,但碍于三皇子的威势,大多不敢妄动,只有一小部分忠心耿耿之人试图劝阻,却被无情地推开或制服。 然而,这一切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 早在数月前,九王爷便隐约察觉到三皇子的异动,不动声色地秘密部署了一支由最顶尖高手组成的隐卫部队。 这些隐卫,平日里深藏不露,关键时刻却是皇权稳固的最后防线。 他们分散隐藏于皇城各处,甚至混迹于普通士兵之中,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当三皇子一行人逼近正殿前的最后一道防线时,突然间,四周响起了一阵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那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紧接着,原本看似平静的空气中,一道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他们身穿轻甲,动作敏捷,每一击都直取要害,迅速而精准地解决了三皇子身边的亲信将领。 三皇子眼见形势突变,心中虽惊却不乱,他迅速拔出佩剑,试图组织反击,但面对这些训练有素、出手狠辣的隐卫,即便是他也感到力不从心。 隐卫们似乎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每一次挥剑都被人轻易格挡或躲过。 正当三皇子准备孤注一掷,发起最后冲锋时,一位身形尤为高大、面容冷峻的隐卫首领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正是九王爷派来保护皇上的亲卫冷月,他目光如炬,不发一言,仅凭气势就让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对峙后,三皇子手中的剑缓缓垂落,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绝望。 “一切都结束了。” 冷月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伴随着这句话,这场逼宫以三皇子的失败告终。 在长剑抵在自己咽喉的瞬间,三皇子的夺位梦破了。 但他根本不能接受,只看着前来的隐卫们,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本宫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明明万无一失……” 皇上气愤的看着面前死不悔改的三皇子,再冷眼扫过那些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关键时刻却临阵倒戈之人。 看来他得好好清理清理这后宫之人了。 “来人,把这个逆子和那些贪生怕死罔顾君威之人尽数拿下,朕要亲自审问。” 面对失败与即将到来的严惩,三皇子的内心被怒火与不甘所充斥。 在绝望与愤恨的驱使下,他突然想到另一个层面,三皇子府中还有他绑架的九王妃以及几位重臣的家眷。 思及此,他不仅不惧脖颈上的冷剑,还硬气的抬头,直瞪向稳坐龙椅上的皇上。 “父皇如此对儿臣,可否问过九王叔和其他几位重臣的意见?” 只要九王妃和重臣的家眷还在他的手上,就能以此作为谈判的筹码,迫使九王爷和其他重臣改变立场,或者至少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他认为,这些家眷的安全是他们最在意的软肋,足以让他们威着父皇退让。 说着,他对大殿外的亲随说道:“去,把九王妃和那些重臣的家眷们都带过来,本宫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决择。” 然而,三皇子未曾料到的是,九王妃卿梦迟早就有所行动,在他带着人逼宫之时,卿梦迟早已带着众臣的家眷们尽数转移,现在已经到了隐秘的安全地点。 正当三皇子的手下按照计划行事,准备将人质带回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一名满脸惊慌的手下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殿下,不好了!我们的三皇子府着火了,而且……而且九王妃和众臣的家眷们都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一些伪造的线索,似乎是故意引我们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皇子一时愕然,怒火瞬间转化为难以置信。 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对手的智慧与准备,然而一身戎装的九王爷策马而来,他身后的黑甲卫瞬间将整个皇宫内院包围住,三皇子的人也尽数被黑甲卫拿下。 三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一切全是九王叔预先布下的局。” 还有那个九王妃卿梦迟,果真是九王叔的贤内助。 目的就是要让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大火不仅破坏了他的安身之处,更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谈判资本。 随着消息的传播,宫廷内外一片哗然。 九王爷和重臣们利用这一机会,进一步巩固了朝堂上的支持,他们公开谴责三皇子的行为,呼吁所有臣民团结一致,共同维护国家的稳定与皇权的尊严。 九王爷更是亲自出面,向天下宣告家眷们安然无恙,以此彰显其对局势的掌控力,同时也彻底断绝了三皇子利用人质作为威胁的可能性。 三皇子的处境愈发艰难,他不仅失去了人质,更因为据点的火灾导致手下伤亡惨重,人心浮动。 曾经的支持者纷纷倒戈,就连那些曾对他寄予厚望的士兵将领们也开始动摇。 殿门外的打斗声逐渐减少,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三皇子最终不得不做出抉择:或是继续顽抗,直至彻底覆灭,落得当场身死的下场;或是放下武器,寻求皇上的宽恕,尽管这样的结局可能意味着终身监禁或更糟。 第二百七十九章 倒戈相向 可是,九王爷的兵马已经将三皇子层层包围,冷月抵在他脖颈上的利剑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生怕自己血溅大殿的三皇子选择后者,在丢下长剑的瞬间,他意味着他选择了束手就擒。 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展现了宫廷斗争的残酷与复杂,也反映了在权力的游戏中,人心、智慧与忠诚往往比武力更为关键。 三皇子的失败,是他个人悲剧的高潮,也是对所有企图以非正常手段夺取权力者的警醒。 而九王爷和重臣们的冷静应对,则展示了真正的治国智慧与深沉的家族责任感,他们的行动不仅保护了家人,也为国家的和平稳定贡献了力量。 场皇储之争暴露了皇权背后的种种暗流,也让皇帝深刻反思,开始着手改革,加强中央集权,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此役过后,皇城内外人心惶惶,但也促使了朝野上下对于忠诚与权力边界的重新审视,成为一段载入史册的动荡时期。 而对于三皇子来说,这不仅是权力野心的破灭,更是对人性复杂与世事无常的深刻教训。 皇上稍作休息后便上朝,博然震怒,面对三皇子的背叛,他的愤怒不仅仅源于儿子的不孝与篡权之心,更是对皇权尊严的严重挑衅感到痛心疾首。 在朝堂之上,皇帝面沉如水,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逆子妄图以武力颠覆社稷,此乃大逆不道!朕身为天子,必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力量。 九王爷陆今安作为皇族中的中流砥柱,一直以来以其稳重与忠诚着称。 在这一关键时刻,他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联合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重臣,共同发表声明,明确表示支持皇上,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叛乱。 他们之前联名上书,书中言辞恳切,既表达了对皇上的忠诚,又对三皇子的行为进行了严厉谴责,强调皇家血脉应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应私欲蒙蔽心智。 九王爷在朝会上慷慨陈词:“吾等身为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三皇子之举,实乃国家之不幸,皇族之耻。吾等愿誓死扞卫陛下,维护朝纲,铲除乱臣贼子,还我大好河山一片清明。” 言毕,群臣响应,朝堂上响起了阵阵“拥护圣上”、“严惩叛逆”的呼声,气氛肃穆而坚定。 皇上见此情景,心中稍感宽慰,随即下达旨意,一方面命令禁军全面搜捕参与逼宫的逆党,务求一网打尽;另一方面,命九王爷全权负责调查此事,务必查明真相,连根拔除潜在的隐患。 同时,为了稳定朝局,皇帝宣布了一系列安抚与改革措施,旨在强化皇权,恢复朝野秩序,重塑皇家权威。 而三皇子的失败,也成为了朝廷上下的一面镜子,警示着所有的皇亲贵族与朝臣,无论地位多高,权力多大,触犯皇权与国家利益者,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这一事件,不仅考验了皇权的稳固,也检验了臣子们的忠诚,更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朝政体系的自我净化与革新。 随着事态的逐渐平息,朝廷内外开始了一场关于如何加强皇权监督、防止内部叛乱的深刻讨论。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一场宫廷风云,最终成为了后人口中的一段传奇,也成为了国家治理史上一次重要的教训与警示。 在三皇子逼宫计划败露的那一刻,整个皇城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风暴,随后归于一片死寂。 卿国公,这位自先帝起便跟随的朝中老臣,阴险狡诈。目睹三皇子被隐卫制伏,那奸猾如狐狸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几乎是在局势明朗的同一刻,原本跟随三皇子一起谋反的卿国公迅速调转马头,带领自己的亲兵队伍,疾驰至皇上面前,跪倒在地,声音坚定而清晰:“陛下,卿某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三皇子冷眼看着他,之前鼓动他谋反的就是卿国公,他带人逼宫之时,这老东西迟迟不来,还美其名曰断后。 哼,还不是躲在后面看他能不能成事,若能成便舔狗似的跑来巴结,若不能便如现在这般倒戈相向。 这老东西真不是一般的狠! 如今事情败露,他必死无疑,但即使是死也定要拉这老东西陪葬。 “卿国公,你装模作样的有什么意思?!” “殿下自己不念皇恩,老臣不敢妄论。” 卿国公装作一身正气的数落着三皇子。 “但老臣对陛下自始至终忠心耿耿,今日特来表明心迹,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双手呈递给皇上,这封信正是三皇子先前企图收买卿国公,密谋逼宫的直接证据。 信中详细记录了三皇子承诺给予的种种利益与地位,以及对卿国公家族的威胁。 “之前三皇子给老臣书信之时,老臣便好言相劝,可是三皇子执迷不悟,还防着老臣,老臣本以为三皇子仁孝之心,定不会对陛下不利,做出有违礼法之事,此事确乃老臣之过!” 这一举动,不仅证明了卿国公的清白,更是将三皇子推向了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卿耀宗!你这个老东西,敢摆本宫一道!” 三皇子被押在一旁,亲眼目睹这一幕,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竟然会因为卿国公的倒戈而彻底崩溃。 三皇子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被隐卫紧紧控制,只能发出低沉的怒吼,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皇上接过信函,目光锐利地扫过内容,随后抬头望向卿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在权力斗争中,忠诚往往是最难得的品质,卿国公此人并不能让他放心,但朝中不少朝臣皆暗中参与此事,正所谓法不责众,他不可能将这些朝中重臣们全都杀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待后续图之。 第二百八十章 无法挽回 皇上沉声道:“卿爱卿之忠心,朕心甚慰。此事朕自有定夺。” 随后,皇上转向被押的三皇子,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身为皇家嫡子,不思报效国家,反行悖逆之举,实乃大罪。来人,将三皇子押下去,明日一早送往刑场,斩首示众,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随着圣旨的下达,三皇子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绝望与悔恨交织在他眼中,但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皇城内外,百姓与官员无不震动,这场权力的游戏,最终以最残酷的方式画上了句点。 而卿国公的一系列举动,无疑在朝野上下树立了一个鲜明的立场,也为他在未来的政局中赢得了更多的筹码。 九王妃卿梦迟以她的智慧与仁慈,一直是天佑京城中一股温暖的力量。 在九王爷陆今安正在平息这场惊心动魄的宫变之时,她立刻带着逐风和沅玉,亲自率领一队精干的九王府侍卫,穿梭于混乱的街头巷尾,寻找并安全护送那些在政乱中失散、受困的重臣家眷和百姓。 她的行动迅速而高效,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体现了她的细腻与周到,确保每一位受到惊吓的妇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家人身边,重获安宁。 当夜幕降临,最后一拨家眷也被平安送回各自的府邸,卿梦迟这才稍作喘息。 她站在自家府门前,望着渐渐恢复秩序的街道,心中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在这场政乱中,卿梦迟自三皇子府着火之时便让逐风和沅玉注意卿乐瑶,可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一直守在卿乐瑶院外的阿夜还不顾汹涌的火势冲入房中,结果却没有看到卿乐瑶的身影。 想来,是卿乐瑶幕后的那个吴公子提前把人带走了。 如此说来,那个吴公子特意培养的卿乐瑶,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三皇子,后续还有其他的大用处。 可惜卿乐瑶并不知晓那个吴公子的半分线索,卿梦迟让逐风暗中去卿乐瑶之前被困的小院看过,那里已经荒废多日,连她之前跟三皇子相遇的青楼也已人去楼空。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卿梦迟径直吩咐沅玉给卿国公府里的卫姨娘送信,告诉她卿乐瑶还活着的消息,再派人继续远远的盯着卫姨娘,若是卿乐瑶真的有心,想来会找机会跟卫姨娘联系的。 “去宗人府的天牢里打通关系,我晚上想见一见三皇子。” 卿梦迟还有些疑惑,必须要在三皇子明日斩首之前亲自问他。 “是,王妃。” 夜幕低垂,星辉黯淡,皇宫背后的宗人府中,一片寂静之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波澜。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一袭轻纱长裙,步伐轻盈而坚定,穿过曲折幽暗的长廊,目的地竟是那阴冷潮湿、令人闻之色变的天牢。 此行,她是为了见即将在明日黎明迎来命运终章的三皇子。 天牢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映照出三皇子憔悴而绝望的面容。 铁链的冷硬与他昔日的辉煌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悔恨。 听见脚步声渐近,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悲哀所取代。 “九王婶,你现在来此,可是想看本宫笑话?” 三皇子的声音嘶哑,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卿梦迟缓缓走近,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深邃的怜悯和决心。 “本妃来,是因为本妃相信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顺便验证本妃的猜测。” 她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盏小巧的琉璃灯,照亮了三皇子的脸庞,也似乎试图照亮他心中的黑暗。 在昏黄的灯光下,卿梦迟仔细观察着三皇子,她的智慧与敏锐让她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三皇子的眼神虽迷离,却偶尔闪烁着不属于他的疯狂与决绝。 她心中有了计较,轻声问道:“你是否记得,那日你决定起兵之前,是否有什么不寻常之事,或是见了什么不寻常之人?” “未曾,” 三皇子丝毫不以为意,“本宫那日起兵之前可是如往常那般见了不少幕僚和谋士,还有便是本宫的宠妾欢儿,哪有什么不同寻常。” “那三皇子起兵谋反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兴起?” 卿梦迟的话让三皇子一时语塞。 是啊,他确实蓄谋已久,本想再等等,让在边境的宋将军回朝后再行谋反之事,到时候强兵镇压,不怕父皇不就范,可为何自己会突然改了主意? 卿梦迟见状,又接着说道:“三皇子可知,你从青楼带回来的宠妾欢儿,其实就是你曾经的侍妾卿乐瑶。” “什么?” 三皇子满脸震惊,努力搜寻着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 “本宫记得卿乐瑶跟欢儿长得并不一样。” 卿梦迟淡淡回应,“她曾经被你的侧妃卿洛雪以假死之状偷偷带出府去,后又偶遇奇人,换了脸,又特意在青楼跟你偶遇。” “原来是她!” 三皇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恍然,“是的,本宫记起来了,起兵当晚,本宫只是想去休息下便去见了她,临行前,她非要给本宫斟酒,说是提前祝本宫成为储君的酒……之后,本宫便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径直召集人马逼宫,做出了那些无法挽回的事。” 卿梦迟轻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又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打开来还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这是我在卿乐瑶的院外捡的,你的酒中被下了‘平毒’,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理智,做出违背本意行为的毒药。” 她之前搜寻过卿乐瑶身上的平毒确实没有,可后来却又下到三皇子的酒水里,这就说明,她后来又跟那个吴公子有过联系。 得知真相的三皇子,脸上交织着震惊与恍然,泪水无声滑落,心底满是痛苦和悔恨,那个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他,已经沦为阶下囚,想到曾经种种,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苦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 特意布局 “原来,本宫竟是被如此算计……但父皇震怒,这一切已无法改变,明日便是我的死期。” 卿梦迟淡然的看着痛哭流涕的三皇子,语气坚定:“或许还有转机,但首先,你得活下去。” 三皇子的眼中泛起希望,他之前最不喜欢的便是九王爷陆今安,连带着也看轻卿梦迟这个九王妃,可将死之日,真正想要帮助他的却是她。 “九王婶且说,要我如何办。” 那一夜,天牢内不仅回荡着绝望与哀伤,更有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悄然萌生。 卿梦迟与三皇子之间,展开了一场关于信任与智慧的较量,希望能在黑暗中寻找光明,逆转命运的车轮。 卿梦迟闻言,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同情与理解,她轻声问道:“本妃曾从卿乐瑶口中提起过‘乐儿’,这个名字似乎承载了你许多未了的情愫。” 三皇子目?欲裂,气愤非常。 “卿乐瑶那个贱人,她根本不配提乐儿,本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她在三皇子府起火之时便已经被人救走,想来是给你下毒之人所为。” 卿梦迟径直问道:“可否告诉本妃,你们的故事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被命运无情地撕裂的?” 三皇子的目光渐渐变得遥远,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充满欢笑与纯真的日子。 “乐儿,她是本宫生命中最绚烂的一抹色彩。我们在一次春日游园会上相遇,彼时她正随着乐师们在湖边翩翩起舞,如蝴蝶般轻盈,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抬眸都深深吸引了本宫。后来本宫才知道,她出身平民,却因才艺出众被选入宫中,成为了一名宫廷舞者。” “我们的爱情,始于一场意外,却如同夏日里最炽热的阳光,温暖而耀眼。我们在月光下的秘密相会,谈论诗词歌赋,分享彼此的梦想。那时的本宫是天之骄子,以为只要有爱,身份的差距不过是一道可以跨越的鸿沟。” “然而,好景不长,母后的耳目无处不在。当她得知我和乐儿的关系,一切都变了。皇后以维护皇族血统纯净为由,当着本宫的面,强行将乐儿拖进房中,任由一众内侍们凌辱后再逐出宫,并威胁若本宫不放弃这段感情,将继续会对乐儿及其家人不利。本宫,身为皇子,却连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那是我一生中最无力的时刻。” “自那以后,乐儿便如同人间蒸发,本宫多方打听,却再无音讯。且迫于母后的威压,本宫也不敢过多打听。可那份失去的痛苦,日日夜夜啃噬着本宫的心。本宫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本宫的软弱,才让这一切发生。也许,正是这份不甘与愤怒,让本宫在某个瞬间迷失了自我,给了别人利用的机会。” 卿梦迟静静地听完后,淡淡开口道:“所以,自那之后,便有留下隐疾,只有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凌辱,方才能提起兴致。” “你,你怎么知道?!” 三皇子满脸震惊,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奈,“想来是卿乐瑶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说着,三皇子叹了口气,继续道:“罢了,现在本宫已是将死之人,若有来生,本宫不想再入帝王家,只愿跟乐儿一起,做一对平民夫妻即可。” 看到此时的三皇子,褪去了曾经的荣耀,倒是沉稳不少。 “乐儿之事,本妃和王爷会尽力帮你去查,或许能找到一线线索。至于你,必须振作起来,我们还有机会揭开真相,揭露那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记住,一个人真正的力量来源于内心的坚持与正义,而非外在的权势。” 但凡入宫之人皆会有记载,且就算是入宫为乐师身份不高,也一定是清白人家,记录在册。 可三皇子却苦寻未果,想来那个乐儿是有心之人为了接近三皇子而特意布的局。 在卿梦迟的鼓励下,三皇子的眼中重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尽管前路未知且艰难,但至少在这冰冷的天牢中,他找到了些许温暖与力量。 卿梦迟从天牢归来,心情沉重而复杂,夜色已深,王府内灯火阑珊,她径直走向陆今安的书房。 书房内,陆今安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烛光映照在他沉稳的面容上,显得格外专注。 卿梦迟轻轻扣门,得到允许后步入室内,她的神色引起了陆今安的注意。 “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商议。”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慎重。 陆今安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她坐下,温和地询问:“何事如此紧急?” 卿梦迟便将天牢之行的所见所闻,以及对三皇子被下毒失智的推断,一一详述。 她特别强调了三皇子对自己行为的深深悔恨,以及他与乐儿那段悲剧的爱情故事,企图唤起陆今安的共鸣与理解。 听完卿梦迟的叙述,陆今安陷入了沉默,眉宇间透露出复杂的思绪。 他深知三皇子之罪确凿,按照律法,逼宫乃大逆不道,理应严惩,但卿梦迟的发现却又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个事件。 “我明白你对三皇子的同情,也理解你的担忧。” 陆今安缓缓开口,言语中充满了权衡与考量。 “三皇子逼宫之举,实属大错,不仅危及皇家威信,更差点动摇国之根本。即便他如今悔悟,其罪亦难恕。” “然而,你提到的下毒之事,若属实,则意味着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况且,皇兄此举并非只是想要斩杀三皇子,而是想要打压那些打着三皇子旗号想要谋反的皇室宗亲和朝臣们,此事非同小可,关乎皇室安危,我们必须谨慎处理。” 陆今安的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他开始权衡各种可能的后果。 “现在南疆和西岭边境数城皆落我手,这两国刚刚平复内乱,便想要将城池夺回,一直在边境虎视眈眈,我们既要考虑天佑的稳定,也不能忽视此事的真相与公正。”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三皇子之死 陆今安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思考着对策。 “我决定,一方面,先秘密调查下毒之事,查明真相;另一方面,我即刻进宫向皇上进言,请求缓刑,至少留三皇子一命,待真相大白后再做定夺。” “但是,”陆今安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卿梦迟,“我们也要做好准备,若三皇子果真是被他人操控,那么这个幕后之人必定手段高明,势力庞大。我们要万分小心,以免落入圈套。” 卿梦迟听后,心中稍感宽慰,根据前世的记忆,能跟三皇子抗衡之人便是六皇子,而她虽查出卿国公跟六皇子走得极近,可却一直没有实质的证据,现在三皇子谋反被抓,卿国公却在第一时间撇清关系,看来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跟卿国公有来往。 但她却不知如何告诉陆今安,毕竟,重生之事太过玄乎,想来陆今安也难以接受。 她也知道这条路不易走,但无论如何,她愿意与陆今安并肩作战。 “王爷,我会全力协助你。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障碍。” 卿梦迟的话语中透着坚决。 陆今安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再听到她说的“夫妻”二字,心中骤暖。 他愿跟小丫头做永远的夫妻。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决心与希望。 接着,九王爷夫妇开始了一场隐秘而危险的调查,既要面对皇族内部的重重阻力,又要与时间赛跑,力求在三皇子行刑前找到足以翻案的证据。 这场斗争,不仅是对三皇子命运的拯救,更是对皇室忠诚与智慧的考验。 陆今安在深夜时分,趁着宫城最为静谧的时刻,悄悄入宫,直奔皇帝的御书房。 他知道,皇令已下,极难更改,且现在朝中人心不稳,这将是一场艰难的谈话,但他必须尝试,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让真正的幕后之人现身。 在御书房内,陆今安将自己对三皇子事件的疑虑与发现,包括三皇子可能被下毒操控的情况,以及卿梦迟探监所了解到的乐儿与三皇子之间的往事,详细禀报给皇上。 皇上听后,面色凝重,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三皇子虽犯下大错,但毕竟是皇后所出,骨肉亲情让他难以轻易割舍。 他意识到,此事背后可能牵涉到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不得不慎。 经过一夜的密谈,皇上最终决定,先不急于对三皇子行刑,给予陆今安一定时间秘密查证,但同时也命令加强天牢的看守,以防万一。 然而,世事无常,第二日清晨,正当陆今安和卿梦迟准备进一步行动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宗人府天牢的守卫急匆匆来报,三皇子在夜间自缢身亡,一切努力似乎瞬间化为泡影。 皇上接到消息,内心五味杂陈,虽然三皇子的死让他免去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但作为父亲,他的心中仍不免悲痛。 出于对皇后及皇家血脉的尊重,皇上下令将三皇子的遗体以皇族规格安葬于皇陵,算是对他最后的宽慰。 与此同时,在人潮涌动的菜市场行刑场附近,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内,卿国公与他的女儿卿初妍正屏息等待着。 他们早已知晓三皇子今日的行刑计划,内心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卿初妍一个看似柔弱却心思缜密的女子,她与卿国公共同策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要为六皇子除去三皇子这一争储夺位上的威胁。 然而,当他们看到行刑官员接到密令后纷纷离开,内心十分慌乱,卿国公立即命手下前去宫中打探消息。 在他们从小道消息得知三皇子在天牢中自尽的消息时,两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彼此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既有庆幸,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 卿国公低声对卿初妍说道:“宫中的人已经看到三皇子的尸体被运往皇陵,看来,我们的布局虽未完全按计划进行,但结果却也达到了预期。三皇子之死,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扫除了一个巨大的障碍。但记住,此事需彻底保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卿初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国公爷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这场权力的游戏远未结束,六皇子出身不高,我们还需步步为营,警惕新的对手出现。” 卿国公不屑的回了她一眼。 “这个老夫心中自然有数。” 他们的对话在马车的轻微颠簸中结束,车窗外,菜市场依旧喧嚣,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而在这片繁华之下,一场涉及皇权、亲情、爱情与背叛的宫廷风云,正悄悄地翻过一页,预示着更多未知与挑战的来临。 这场风波,让每个人物的命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无论是皇室成员,还是深藏不露的权臣,都将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继续在权力的棋盘上博弈,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对于九王夫妇而言,未来的路,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已准备好携手前行。 陆今安从御书房退出后,夜色已深,月光洒满了空旷的宫道。 他心中满载着对三皇子之死的疑问与对未知阴谋的忧虑,匆匆前往太后的宫殿,与在那里给太后把平安脉的卿梦迟会合。 两人心照不宣,表面上对外宣称是为了求子之事,实则另有所图——借机前往藏经阁中见炎庆大师。 所到之处,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们皆低头让行,只是其中不乏低头之余还暗中观察二人动向的。 由于卿梦迟的暗中相助,现在的炎庆大师已经被天佑上下尊成传说,既能洞察人心,又能通晓世间奥秘的高僧。 她和陆今安目标太大,且一直被人暗中盯着,三皇子之事,卿梦迟暗中给了炎庆密信,想来他已办妥。 进入藏经阁,九王夫妇在侍者的引领下,穿过一排排典籍重重的书架,来到了一间幽静的思闭室。 第二百八十三章 恨之入骨 室内烛光摇曳,一位身披袈裟、面容祥和的高僧正端坐于蒲团之上,他便是炎庆大师。 大师睁开双目,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两位施主深夜来访,有何所求?” 大师的声音平和而悠远。 九王夫妇互视一眼,陆今安开口道:“大师,我等确有难言之隐,特来求教。近日,母后一直追问子嗣一事,本王与王妃已经天时地利人和却一直未能如愿,亦觉此事背后疑点重重,似有隐情未明。大师慧眼独具,望能指点一二。” 炎庆大师微微合目,似在冥想,片刻后缓缓道:“尘世间,因果循环,万事万物皆有其缘由。二位施主心中所疑,或与过往种种相关。这天时地利人和之事,老衲虽未曾经历过,但从佛法的角度来看,一切皆由心生,亦由心灭。” 陆今安接着问道:“可是,本王听闻,有些事并不是一定非要缘法,人为也是可行,不知大师可有办法?” 炎庆让手下小僧倒了茶,“二位莫急,待在下慢慢道来。” 说着,让身边的人全都退下,仿佛在跟九王爷和九王妃传授高深佛法。 眼看身边之人全都退下,炎庆当即松软下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对卿梦迟抱怨道。 “九王妃,你看看,非让小僧在此装大师,小僧这数日打座,腰都是疼的。” “得了,听闻皇兄赏你的金银无数,这可比你在尚华寺要舒服得多。” 卿梦迟也径直询问正经事,她和陆今安早就发现皇上对三皇子并不是真的恨到极致,但朝中不少势力皆想让三皇子死,便表面进宫,暗中让炎庆帮忙暗渡陈仓,用一个死囚犯将三皇子替换下来。 “我让逐风传密信给你交代之事,你办得如何?” “你九王妃开口的事,我能不照办吗?” 炎庆直接起身,满脸自信的说道:“我这身份现在还算好用,从天牢里带个人出来,也不是难事。” 说着,炎庆掀开了思闭室的一角帘幕,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那竟是已剃度的三皇子。 见陆今安和卿梦迟眼中的疑惑,炎庆连忙解释道:“在我身边,他只能先以僧人的身份待着,但剃度可是他自己决定的,还给自己取了个法号,慧寂。” 此刻的三皇子跟之前的判若两人,没有了之前的桀骜不驯,褪去了天之骄子的负担的他,神情宁静,仿佛已与世间的纷扰彻底割舍。 陆今安与卿梦迟震惊之余,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三皇子穷其一生无非是想坐上储君之位,现在的他眼中暗淡无光,仿佛是真的了却尘缘似的。 一个人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吗? 慧寂,或者说是曾经的三皇子,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九王叔,九王婶,你们来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已放下尘缘,悟得自在。” 卿梦迟上前一步,声音冷清:“可是,三皇子……你的事,真的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吗?” 三皇子摇了摇头:“生死轮回,我已超脱。至于外界如何评说,于我而言,不过是过往云烟。二位勿需再为此挂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为众生福祉,至于皇位之争,与我再无干系。” 炎庆大师适时开口:“哎呀,若不是你们两个让我暗中相救,他怕是早就死了,这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因果,慧寂施主的选择,或是他个人修行路上的一劫,也是他寻求心灵解脱的方式。很多时候,人们所苦苦寻求的答案,或许并不在于外物,而在自己的心中。” 九王夫妇心中感慨,炎庆大师的话,如同暮鼓晨钟,让他们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似乎真的只是争得一时之气。 接着,在那静谧而神秘的藏经阁思闭室内,慧寂大师,也就是曾经的三皇子,面对九王夫妇,缓缓吐露了更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他的语调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字句间透露出的悲凉与无奈,却让听者动容。 “九王叔,九王婶,我深知你们的好意,也曾抱有一线希望,认为或许能有机会洗刷冤屈,重获新生。然而,现实远比我想象的残酷。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我那日的冲动,已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错误,而是触动了诸多皇室宗亲和朝臣利益的敏感神经。他们不会允许我活着,因为我活着,就是对他们权力和利益的最大威胁。”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一丝哀伤。 “母后去世后,母族力量骤减,已无力庇护我。从舅父和外祖家的态度上,我早已明白,自己已成了弃子,成了他们巩固权势的牺牲品。乐儿,那个我生命中的光,我想,她应该也未能幸免于难。母后为了彻底断绝我的念想,定不会手下留情。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连保护自己心爱之人都做不到。” 三皇子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对过往的追忆和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至于五皇妹,我的亲妹妹,从未想过她会对我下手。但昨晚,当我看到她带来的饭菜,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在她走后,我故意失手,让菜掉落地上,不多时天牢内一只觅食的老鼠靠近,吃了那食物,旋即倒地抽搐,毒性发作。那一刻,我彻底心寒,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孤立无援,竟因之前所做所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无法容下。” 卿梦迟疑惑的抬眸,“你是说五公主?” 按理说五公主是三皇子的胞妹,一直都十分信赖三皇子,自三皇子私自让她跟西岭七皇子定下婚约之后,五公主便对三皇子神情淡淡。 而也是那次,卿梦迟发现五公主对三皇子的恨,那种发自心底的恨意。 所以,才会想要在昨晚提前将三皇子毒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寻找真相 按理说,卿梦迟和陆今安决定救三皇子之事是昨晚临时起意,五公主得到的消息应该是三皇子今日一早在菜市场斩首示众。 她就那么恨他? 连一晚都等不了? “我自己的亲妹妹,自然不会弄错。” 三皇子淡然的点了点头。 “经此一事,我昨夜未眠,彻底醒悟,权力斗争中的亲情、爱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我选择剃度,既是逃避,也是对自己的救赎。在这红尘之外,我或许能找到内心的平静,不再受权力的束缚,不再成为他人争斗的工具。” 卿梦迟和陆今安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二人皆感受到了三皇子内心深处的绝望与释然。 “既然你能如此想,证明你已经在成长了,这宫墙之内,每一步都布满陷阱,每一份情谊都可能转瞬即逝。” 陆今安沉声道,“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会继续走下去,揭开所有阴谋,还你一个清白,让那些幕后黑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卿梦迟也轻声安慰:“慧寂大师,你虽已放下,但我们不会忘记。待事情明了之后,你的未来到底是愿意留在炎庆大师身边,还是回归朝堂之上,亦或是离开,全都遂你之意。” 藏经阁的夜晚,因这场对话而显得更加深沉。 三皇子的坦诚,不仅揭示了宫廷斗争的残酷,也激励了卿梦迟和陆今安继续前行的决心。 他们知道,前路虽艰险,但为了真相,为了以后,他们别无选择。 这场对话,成为了他们心中新的起点,开启了另一段充满挑战与未知的旅程。 卿梦迟望着眼前的慧寂大师,眼中满是坚定,轻声说道。 “慧寂大师,即使你已决定放下尘世,但我们仍然希望你能保留一份希望。现在皇兄已经对外公布你离世葬于皇陵的消息,你且留在炎庆大师身边,既可以保证安全,静心修行,也可以等待时机。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到那时,你或许还能找回属于自己的清白与名誉。” 三皇子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 “九王婶所言极是,我愿意等待,也愿意相信。曾经之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不奢求父皇的原谅,但我愿在佛法的指引下,寻求内心的平静,同时,若能以另一种方式助父皇、九王叔和九王婶一臂之力,也算是我为过往的错误做出弥补。” 陆今安点头赞同:“你且在此安心等待,五公主与卿国公那边一旦有所动作,便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他们的阴谋,必须揭露于阳光之下。” 三人计议已定,九王夫妇离开藏经阁,心中各有筹划。 他们明白,与五公主及卿国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不仅仅是为三皇子讨回公道,更是为了整个皇族的稳定与国家的未来。 另一边,得知三皇子“死亡”的消息,五公主的院中除了哀伤再无其他,连带着五公主自己也对外宣称,因为兄长三皇子的离世而伤心的难已起身。 反倒是卿国公府中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卿初妍和卿国公在府中秘密会面,气氛紧张而微妙。 卿初妍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她轻声对卿国公说:“国公爷,三皇子的事情已经解决,朝中大局尽落于国公爷之后,接下来,我们可以着手实施我们的计划了。” 卿国公眉头微皱,虽然对三皇子的死感到满意,但多年的政坛经验让他本能地嗅到了潜在的风险。 “初妍,不要掉以轻心,九王爷陆今安和那个卿梦迟可不是易于对付之辈。三皇子的事情,他们必然有所察觉,我们行事需更加谨慎。” 卿初妍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我明白,国公爷。我会亲自去处理一些事情,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我还有其他安排,能够让我们在暗中掌控更多的主动权。” 随着卿初妍与卿国公的密谋深入,宫廷内外的风起云涌愈发激烈。 三皇子的死讯如同一道惊雷,轰动了整个皇城。 皇上失去嫡子,心情沉闷,原本热闹非凡的皇宫内院瞬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而前段时间一直与三皇子关系密切的余贵妃,更是首当其冲地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她听闻这个噩耗之后,立即闭门谢客,宫殿的大门紧闭,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妃嫔贵人们也被拒之门外,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猜疑。 余贵妃一连几次派贴身宫女去给皇上送点心皆未能得到任何回应,本以为是皇上心情不好没味口所致,后来听闻皇上收了别的妃嫔送去的汤水,又连忙派人再送一次。 结果,皇上非但没收,还原封不动的给她退了回来,连她数次求见皇上也没能得到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贵妃意识到自己与三皇子的关联可能成为她生命中的致命弱点,为了自保,她开始疯狂地切断与三皇子有关的一切联。 销毁书信,遣散知情的仆从,甚至不惜背叛曾经的盟友,主动向皇上坦白她与三皇子之间的一些“秘事”,在陈述中,她巧妙地添加了许多夸张和虚构的情节,将自己摆在一个被三皇子威胁不得不与他为伍的角色,试图以此撇清关系,转移皇上的怀疑。 反正三皇子已死,死无对证。 皇上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有了九王爷和九王妃的提前布局,表面上显得宽宏大度,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释,但实际上,他对这位宠妃的话半信半疑,内心充满了狐疑。 皇上以“余贵妃劳心劳力需静养调理”为由,下令将余贵妃禁足在自己的宫殿内,实则是为了暗中调查此事,寻找真相。 余贵妃也以为皇上只是生气,过段时间便好了,庆幸自己提前行动,让自己和整个余家躲过一劫。 而皇上让亲随在宫中秘密调查的过程中,一名贴身太监不经意间透露,三皇子去世前夕,余贵妃曾秘密与五公主有过一次会面。 第二百八十五章 真实的模样 这一信息立即引起了皇上的高度重视,他意识到,此事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许多。 为了掩人耳目,彻底查清事件的来龙去脉,皇上决定将这一重要线索告知九王爷与九王妃,毕竟朝中之事由他们二人来办他才能放心,且他们的手下也对后宫诸事十分熟悉,五公主欲给三皇子下毒之事便是二人发现的。 他们的介入可能会为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带来新的转机。 九王爷与九王妃接到皇上的密令后,心中既感责任重大,又充满疑虑。 他们明白,此事不仅关乎三皇子谋返一事的主要原因,更牵扯到宫廷内部错综复杂的朝庭斗争。 两人迅速行动,一方面暗中调查余贵妃与五公主会面的详情,另一方面,也开始重新审视五公主近期的种种异常行为,试图从中找到解开谜团的钥匙。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系列被掩盖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五公主背后的故事,以及她与三皇子、余贵妃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开始清晰起来。 而这一切的揭露,不仅能将一直隐藏在皇宫之中的那个幕后黑手纠出,更将整个皇室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风暴中心。 细雨绵绵的午后,卿梦迟如往常一般,轻步踏入她所经营的药铺。 药香混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她穿梭于排列有序的药柜之间,检查着新到的药材,确保每一味都品质上乘。 就在这时,街角边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她的视线,转瞬即逝,却足以触动她的心弦——那背影,竟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五公主惊人的相似。 卿梦迟心中波澜骤起,五公主素来体弱多病,且自从三皇子过世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五公主便一直称病,深居简出,更不会轻易露面。 出于疑惑,卿梦迟立刻召来了身边手下逐风,吩咐他前去核实五公主的行踪。 逐风迅速行动,可刚跟个拐角便再无踪影,待给手下风卫们传信,很快得到回信,他们一直暗中守在五公主的院落四周,然而,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与确认,竟未发现五公主有任何外出的迹象。 这个结果让卿梦迟心中疑云密布,若非眼花,便是其中另有隐情。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卿梦迟决定亲自揭开谜底。 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向着后宫中五公主的闺房潜行而去。 五公主的宫院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夜的寂静。 卿梦迟凭借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和守在门外的宫女们,悄然接近了五公主的房间。 门扉紧闭,她轻轻推开门缝,只见室内空无一人,一切井然有序,唯独床边的地面上,一块略显突兀的石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奇心驱使下,卿梦迟轻轻挪动石板,竟意外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密道。 她心下一凛,对着窗户轻敲两下,守在外面的逐风和沅玉无声近来,二人看到面前的情况不约而同的上前。 卿梦迟给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进密道看看,逐风随即点亮随身携带的油灯,沿着狭窄而蜿蜒的密道缓缓下行,卿梦迟紧跟其后,沅玉断后。 随着深入,微弱的灯光映照出密道的轮廓,显然,这是一条精心构筑的秘密通道,其尽头连接的,或许正是白日所见之人的去向。 终于,密道尽头透出了微光,卿梦迟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发现自己已身处宫墙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 这里隐蔽而幽静,显然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地。 回想起白日所见背影,她恍然大悟,五公主定是利用这条密道,悄然离开皇宫,以避开众人耳目。 此行不仅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更让卿梦迟深刻意识到五公主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想到之前在宫中发现的神秘暗室,不知道五公主跟那个给陆今安下蛊的神秘人有什么联系? 卿梦迟在密道出口的密林中驻足,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落,给这隐秘之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遂决定带着逐风和沅玉暗中监视,希望能进一步了解五公主的秘密行动。 他们隐匿身形,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耐心等待着密道再次开启的那一刻。 夜渐深,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密道的入口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的,除了五公主,还有数名身着黑衣、气息沉稳的高手。 卿梦迟心中一惊,她从未料到,多次见到过的那些黑衣刺客们竟是五公主的同伴。 更令她震惊的是,五公主褪去了平日里的柔弱形象,换上了一身紧身黑衣,手持长剑,英姿飒爽,与白日里的温婉柔弱截然不同。 正当卿梦迟试图消化这一连串的惊人发现时,情况急转直下。 一阵风吹草动,从四周涌出一群同样身着黑衣的不明人士,他们手握弯刀,目标明确,直指五公主一行。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让平静的夜晚瞬间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五公主反应迅速,长剑出鞘,剑光如龙,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精湛的武艺与深厚的内功。 她不仅武功高强,剑法更是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剑都准确无误地挡下了来袭者的攻势。 那些黑衣刺客虽然人数众多,从招式看是来自南疆国或是西岭国的死士,但在五公主及其同伴的联手之下,逐渐败退。 卿梦迟在一旁观战,心中震撼不已。 她从未想象过,这位平日里动不动就抹眼泪,看似需要他人保护的五公主,竟是隐藏在深宫之中的顶尖高手,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与超凡的剑术。 这一场生死搏斗,让卿梦迟对五公主的认识彻底颠覆,想不到五公主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强悍。 林中的战斗最终以五公主一方的胜利告终,刺客们或死或逃,密林重归宁静。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逆天改命 五公主收剑入鞘,目光冷冽地环视四周,仿佛在确认是否还有余敌。 这时,她似乎察觉到了卿梦迟的存在,目光锁定在卿梦迟藏身之处,表情复杂。 “何人隐藏在此?” 逐风刚欲现身便被卿梦迟拦下,此地虽非极度空旷,但以五公主的能力,想要发现他们也不难。 如此,倒不如主动现身,将事情摊开在明面上说。 “九王婶?” 面对卿梦迟的现身,五公主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但我出身皇宫,必将要卷入是非争斗之中,很多事情了皆已身不由己。” 卿梦迟一直都知道皇族之人的生活并非易事,一方面他们身为皇上的孩子,一出生便享金尊玉贵,荣耀无比,另一方面,他们也要为皇权的稳固和朝中的荣耀负责,牺牲。 没想到,五公主的双重生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沉重得多。 “你不想嫁去西岭国,我和九王爷皆会帮你。” 卿梦迟坚定地说,她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支持。 前世的时候,五公主因为三皇子的坚持嫁给西岭七皇子为妃,在七皇子被一个妾室所害丧命后,五公主便按西岭习俗改嫁给西岭八皇子,身份也从王妃之尊降为妾室。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家人,可以共同面对这一切。” 只要她能说出幕后之人,她和陆今安大可保她一世周全。 五公主闻言,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那是对真正理解与支持的感激。 在卿梦迟表明立场,承诺与五公主共同面对困难的时刻,气氛本应趋向缓和,然而,现实的残酷往往超出预期。 五公主的目光闪烁,她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她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她转身,示意身旁的黑衣杀手们围向卿梦迟及其随从。 这一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已经晚了。” 五公主的声音冷淡而决绝:“我感激你的保护与理解,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为了更大的局,牺牲在所难免。况且,你已经知晓了我的秘密。” 言毕,她亲自领头,剑光如织,向卿梦迟一行人发起了攻击。 “来人,保护王妃!” 逐风震惊之余,迅速组织抵抗。 虽然逐风和沅玉的武艺也不弱,但他们此行所带风卫并不多,又面对五公主及众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便陷入了苦战。 刀光剑影中,逐风的队伍逐渐落于下风,形势危急。 卿梦迟知道,五公主杀心已起,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抽出提纯的毒药,紧紧握在手中,准备看准时机下到五公主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整齐划一的兵器碰撞声,一支精锐的部队犹如从天而降,冲破了黑暗,直逼战场中心。 领军之人,正是九王爷陆今安,他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今安的出现,无疑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带来了转机。 他麾下的士兵训练有素,迅速形成包围圈,将五公主及其杀手团团围住。 陆今安纵马向前,直接抬起未出鞘的剑便将五公主刺向卿梦迟的长剑打落在地,沉声道:“五公主,你这是何意?为何要对我的王妃下手?” 五公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再看到自己的手下们全被九王府的人对压下,她明白,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于是坦然道:“九王叔,成王败寇,没必要废话,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陆今安冷冽的眸子微微抬起,强大的威压逼得五公主不由后退几步。 “皇兄对你这个嫡公主一直宠爱有加,你却如此狠毒,到底意欲何为?” “呵,宠爱?” 五公主嘲讽一笑。 “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们张口闭口的仁义道德,动不动就说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局考虑,但谁又会在意我这个死了母后的公主,国破之际,还不是会像前朝一样将我这个做公主的推出去和亲,用我的身体和尊严来换你们的荣耀和平安,就算我不愿意,到时候还不是冠冕堂皇的来一句局势所迫就逼着我就范?!” 陆今安闻言,神色更加严峻。 他深知宫廷斗争的复杂与残酷,像五公主之般的皇室之女,除了嫁给朝臣稳固皇权,但是出嫁他国走上和亲之路,可五公主年纪并不大,且现在边境局势稳定,没打算让她远嫁。 更何况,三皇子暗中答应把五公主嫁给西岭七皇子之事,也已被拦下。 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伤害我家王妃的借口。你的事,本王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陆今安示意手下之人将五公主等人带回去,慢慢审问。 面对陆今安的决定,五公主没有反抗,她深知此时的任何举动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不利于她所追求的目标。 于是,她与她的黑衣杀手们,在陆今安的严密监控下,被带回了王府。 至于皇上那边,九王爷也早已派人通知。 当然,皇上对于五公主会武且还养有手下之事一无所知。 得到消息后,还特意派大内侍卫首领前去五公主宫院中查看,确实看到那个密道之后,立马吓出一身冷汗,让九王爷务必要将五公主审问清楚,看看她如此做,到底意欲何为。 卿梦迟在九王爷的保护下,没有任何损伤,但心头的疑惑与不解仍旧萦绕不去。 她无法相信平日里温柔娴静的五公主,会是那个在夜色中指挥杀手、意图取人性命的人。 回来的路上,她不断回忆前世的事,但对于五公主的事确实知之甚少。 而且,前世的时候,她也从未听说过五公主会功夫且十分高强的事。 这一世,是因为她的逆天改命,所以让五公主这边也发生变化了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何去何从 五公主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见到卿梦迟与陆今安,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反而是一股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卿梦迟缓缓走近,仔细端详着五公主的面容,试图寻找易容的痕迹,之前那个隐在宫中的幕后之人便也曾易容过太后。 不知面前的这个五公主是否也是有心之人易容的。 但很快,卿梦迟确定了,这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五公主,没有丝毫虚假,她轻声问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五公主闻言,苦笑了一声,仿佛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九王婶出身卿国公府的外室庶女,如今一跃站在我的九王叔身边,想来这其中的委屈和心酸也不在少数,但你又可曾想过,这深宫之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痛苦?” 她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遭遇,“皇后,我的母亲,她的心思全在我那个哥哥三皇子身上,所有的人脉资源和爱全都给了他,对我的生死漠不关心。在后宫妃嫔的明枪暗箭中,我几度命悬一线,全靠自己才得以幸存。” 五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继续说道。 “那些年,我受尽了冷落与背叛,甚至差点丧命于其他后妃的算计之中。而我的亲哥哥,那个备受宠爱的三皇子,他从未伸出援手,甚至有时还会因为利益关系,对我视而不见。母后甍世,三皇子自己没本事站稳朝堂便想牺牲我来收拢人心,还好我就明白,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若不自强,只能任人宰割。若不是早有准备,岂不是要任人鱼肉?!” 对于五公主的遭遇,卿梦迟深有其感,前世的自己信错了人,被人利用,惨死雪地,若不是重来一世,那些曾经欺她辱她害她之人,又怎能不付出惨痛代价?! 但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找到给陆今安下蛊之人,卿梦迟又接着问道:“那个教你功夫,给你毒药,又引导你毒害三皇子的人,到底是谁?” 五公主一脸骄傲的昂起头,“他是我遇到的一位世外高人,是我的恩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他看到了我的绝望与愤怒,便传授我武艺与智谋,让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是反击。” 说着,五公主特意停顿片刻后,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杀我就是想要引出他,不过,你们休想!”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卿梦迟并没有当即反驳,而是另辟蹊径。 “那个世外高人在你最艰难的时候帮助你,你自然应该处处以他为尊,维护他也是应该的。” 五公主连连点头,“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这无情的后宫中生存下去,也是为了对抗那些曾经伤害我的人罢了,我有什么错?!” 五公主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与决绝,卿梦迟静静的听着,外表没有一丝起伏之色。 她理解五公主的苦衷,但也清楚这样的行为背后隐藏的风险与后果。 待五公主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卿梦迟缓缓上前拍了拍五公主的肩膀,声音柔和而坚定:“五公主,我们愿意相信你,也愿意帮助你。但你可曾想过,皇宫内院守卫森严,那个世外高人又是如何进来的,还有这皇宫之中四处都是明争暗斗,被欺负的除了你这个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外,还有不少位分低的妃嫔所生的公主和一直养在宫中的亲王郡主们,为何你的恩公,偏偏救了你?” 五公主一时语结,这一刻的她心底已经开始打鼓,恩人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但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她虽不知恩人的真实身份,却知晓他不是后宫中人,想来那些没有跟她联系的日子,应该就是在照顾别人。 卿梦迟看出了五公主神色异常,又接着劝道:“皇后娘娘在得知自己得了时疫之后,一直忍着没有跟你联系,就是怕你被传染,三皇子虽然想让你嫁给西岭七皇子为妃,以此来得到西岭国的支持,但他也在跟西岭七皇子暗中签下的国书中说明你只为七皇子妃,若七皇子有幸登基为西岭国君,你便是皇后,如若不然,便让你回天佑生活。” “什么?” 五公主满脸不敢置信,她从未想过,那个看似对她不好的母后和一直利用她的皇兄,竟然都在为她考量。 卿梦迟淡淡的声音抚平的她心底的伤痛。 “也许在你看来,他们二人对你并不是特别好的,但作为你的家人,他们却是也一直将你考虑在计划内的。” “其实在发现你宫中的密道之时,我们大可暗中盯着,等着你跟那个世外高人相见,再一举拿下,但朝中局势不稳,且皇兄也曾交代,尽量将你从此事中摘出来。” 陆今安也跟着劝道:“身为皇族本就比别人荣耀百倍,从小便过着比普通百姓要富庶万倍的生活,但也同样要承担着常人所难以承受的重担,无论是朝中重臣联姻,还是去他国和亲,也皆是国君思量过后的决定,或是逼不得已的行为,而作为皇室中人的我们,要找到更好的方式,不能让自己迷失在权力与仇恨的漩涡中。” “九王叔,”五公主的泪眼直泻而下,这么多年所经受的辛苦和委屈在此刻得到释然,想到昔日里三皇兄曾对她的呵护,满眼悔恨的说道。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三皇兄的毒是我下的,他已经死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卿梦迟当然不能告知五公主三皇子尚在人世的消息,只能引导道。 “若是你不配合我们,任由那个世外高人牵着鼻子走,不仅会有更多人中毒,连整个天佑怕是也要落入他人之手。” 皮将不存毛之焉附的道理五公主清楚的明白,若是天佑朝颠覆,那她这个五公主又将何去何从? 第二百八十八章 帮助敌国 “九王叔,九王婶,我说。” 五公主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这是恩公给我的,当时因为三皇子私下给我定亲一事,我心中不忿,恩公提醒我说,三皇子能力不济,早晚被废,但我也知道他一直执着于储君之位,只要他尚存于世,为了他自己的未来,便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将我送给西岭,助他登基。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对他动手的。” 虽然得知三皇子薨世的消息后,她也十分后悔,但为时已晚,人死不能复生,她也只能继续过好自己的人生。 卿梦迟接过药粉,仔细查看过询问道。 “你的恩公可是昨晚临时给你的毒药?” 五公主微愣,似乎没想到卿梦迟会有此问,接着又点了点头。 “三皇兄今日便已经要斩首示众了,我觉得此行前去颇有些多余,但恩公特意前来告知,世事难料,父皇曾经对三皇兄甚是喜爱,若是昨晚又改变主意,那我的未来便岌岌可危。我实在不想嫁到西岭国,这才同意前去看三皇兄,并在他的饭食中下毒,一了百了。” 在庄严而幽深的九王府内院,微风拂过琉璃瓦,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九王爷陆今安身着织金龙袍,步履沉稳,眉宇间凝聚着不可侵犯的威严,看着面前的五公主。 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斑驳地照在他严峻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庄重与肃穆,他已经发现情况不对,感觉到卿梦迟暗中拉着他的手,便又厉声说道。 “五公主,身为皇族血脉,岂能无视皇令,私自在宫闱之中修建密室?此举不仅有违宫规,更是对皇权的蔑视!”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心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五公主闻声,连忙起身,秀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惊慌与无辜。 她身着华美绣袍,轻移莲步,行至陆今安面前,盈盈下拜,语调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解释:“九皇叔误会了,那密室实非我所建。自我搬入那个宫殿之日起,它便已存在,我从未敢妄动分毫。至于近日出入,确有其事,但并非行刺不轨之举,而是……” 说到这里,五公主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柔与坚定:“我只是得知恩公病重,急需一些稀世药材。那些药材在市面上难以寻得,又恐直接求购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皇族声誉,故而才秘密出宫,以个人名义购得,全是为了报答昔日救命之恩。” 五公主的话语诚恳而真挚,字字句句透露出她内心的纯良与善意。 她抬起头,目光恳求地望向陆今安,希望能得到理解与宽恕。 “稀世药材?” 卿梦迟柳眉微挑,她对这个最感兴趣,但五公主明明从密道中去的集市,难道说这集市上还有她不知晓的稀世药材? 在卿梦迟的暗中示意下,陆今安神色稍缓,眼中的严厉渐渐被深思所取代。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五公主的话中真伪,最终长叹一声。 “五公主中有大爱,此事虽有违常例,但情有可原。然则,宫规不可废,但凡后宫中人要外出,必先禀明圣上,征其同意后方才行事。” 五公主闻言,连忙再次行礼:“多谢九皇叔体谅,我也是只一时情急,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曾经救我帮我的恩公,这才一时情急,擅自行动。” 卿梦迟则缓缓开口:“买的那些药材名字可还记得?” 她身后的沅玉连忙将纸笔备好,就等着五公主开口。 五公主连连点头,“恩公所托,我自然是记得的。” 不多时,五公主便将药材清单写好,卿梦迟接过五公主递上的药材清单,细细审阅。 清单上列着的不仅有珍贵的人参、灵芝等滋补药材,更多的是如三七、白芨、艾草这样的外伤跌打、止血疗伤之品。 卿梦迟心中不禁生疑,京城之内,平安宁静,武斗之事鲜少,这些药材显然不是用于日常所需。 她目光敏锐,很快联想到边疆战事频繁,伤员众多,这些药材极有可能是为支援前线而准备的。 可是,皇上已经命人送药材给驻守在边疆的将士们,五公主筹备的这些,极有可能是给敌国的。 “五公主,这些药材用途广泛,且多针对外伤,非一般保养所需。” 卿梦迟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温和却透露着不容忽视的洞察力。 “京城安宁,难觅这些药材的大量需求之处,莫非你的恩公与边疆战事有关?” 五公主听后,面色微变,她知道卿梦迟心思细腻,难以隐瞒,便缓缓道出了实情。 “九皇婶所言我确实不知情,只是昨日恩公在给了我毒药之后便闪身离开,我刚从天牢出来回到宫院便看到恩公去而复反,且告诉我说他内伤严重,急需稀世药材调理,写下方子让我前去购买,越多越好。” 说着,五公主害怕卿梦迟不相信,又特意补充道:“我可是不懂医术的,又听闻那些药对恩公的身体好,便带着金银前去购买,什么边疆,什么战事,我是一概不知的。” 陆今安无语,想当年他在边境出身入死,想不到皇兄和他的儿女们在京城不知艰辛,还时不时的被人欺骗帮助敌国筹备药材,指不定哪时便从背后给他们来上一刀,难怪那些有名望的将士们皆想告老还乡。 卿梦迟听罢,眉头微蹙,她迅速在脑海中分析起来:“五公主心善,然则这数量之巨,单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材运出京城?这背后,定有他人协助。” 五公主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九皇婶英明,你们也看到我并非孤军奋战。有几位忠心耿耿的暗仆,他们便是恩公派来暗中保护我的人,我只需前去谈价后付了金银,他们便会协助我秘密行事。我们再利用夜色掩护,将药材分批少量运送至城外的破庙里便可,已经运了三马车,至今尚未引起注意。”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实难宽恕 卿梦迟闻言,心中再次确定了刚刚的猜测,同时也意识到其中的风险:“五公主此举,虽出于善意和报恩,但可有仔细想过,若真是调理身体又何需如此大量的药材,还非要你们运出城外?” 五公主听后,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是啊,若是恩公需要药材调理,皇宫内院药监局里才应该是他去的地方,何以要出宫在城中买? 卿梦迟当即告诉自己的判断。 “那个恩公应该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表面上帮助你,实际上在得到你的信任后又利用你。” 五公主低下头,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反驳。 陆今安与卿梦迟坐在幽静的偏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脸庞。 “可是,” 须臾,五公主方才鼓足勇气开口道:“恩公他是真的帮我了很多,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就被后宫的那些嫔妃们给害死了。” 五公主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他们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陆今安紧锁眉头,目光深邃,缓缓开口:“五公主所言之‘恩公’,其行径颇耐人寻味。别的暂且不言,若真如你所述,此人急于除去三皇子,可见其心可畏。” 卿梦迟轻抚着手中的茶盏,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接着说道。 “此中确有蹊跷。皇兄明明已经下令,让三皇子今日斩首示人,你那个‘恩公’却是如此之急切,非但未显助人之情,反似有深仇大恨。现在三皇子已经遭难,最能坐收渔利者,莫过于六皇子与卿国公,而在朝堂上活跃的也正是卿国公一党。” 卿梦迟和陆今安两人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了然于胸。 陆今安又跟着轻叹一声,接着说道:“六皇子与卿国公暗中结盟已久,此番若真是他们幕后操作,那这盘棋局便愈发复杂了。” 卿梦迟点头赞同,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我们需谨慎行事,既要保全自身,也要为整个天佑周全考虑。” 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为了查清真相,更是为了在这场无声的权力斗争中,为自己的立场与未来布局。 夜色渐浓,偏殿外风声鹤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今安与卿梦迟的默契配合,就像在暗流涌动的朝廷争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虽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揭露隐藏在阴影中的真相。 九王府的大厅里,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光洁的地面上,却无法驱散室内的紧张气氛。 见五公主已经被他们二人劝得差不多了,卿梦迟端庄地站在中央,她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刻意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晰听见。 “五公主,为了皇兄和天佑的安危,为了皇家的稳定,你必须告诉我们,你的那位‘恩公’究竟是谁?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解谜的关键。” 五公主显得有些慌乱,手指紧紧的握住袖口,眼眶泛红,声音细弱。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每次相见,他都遮掩得严严实实,面具、变声,我甚至连他的身形都无法辨认。” 陆今安闻言,面色凝重,他环视四周,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见证这一刻,然后缓缓开口:“五公主如此描述,不仅未能帮助我们查明真相,反而增添了诸多疑点。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保护五公主免受可能的伤害,本王决定,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五公主将暂居九王府的偏院,一切生活所需自当妥善安排。”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哗然,但无人敢公然反对陆今安的决定。 五公主惊恐的眼神中夹杂着无奈,被侍女搀扶着退出大厅,走向她未知命运的居所。 陆今安此举,表面上是对五公主的惩罚,实则是对背后操纵者的警告,也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局面,为下一步的调查争取时间和空间。 在这场权力与智谋的较量中,每一步棋都需慎之又慎,因为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风暴。 冷月听从陆今安的命令,带着手下暗卫将整个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只要那个‘恩公’敢来,必定让他有去无回。 至于五公主身边的那些暗仆,自然是被冷月秘密带往九王府的地牢中严刑审问。 天未亮,皇上便下召请九王爷进宫议事。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皇上端坐龙椅,怒气隐现眉宇之间,吓得跪在大殿正中间的宋将军连头都不敢抬。 “宋将军竟敢私自离境回京,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此等行为,实难宽恕!” 宋将军一边暗暗的将三皇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又连忙跪地请罪。 “皇上恕罪,实在是之前三皇子私自下令,让老臣以为京城有变,特意赶回来护驾,还请皇上能体谅老臣在边境苦寒,饶恕老臣。” 都怪那个一事无成的三皇子,说是让他回京共享荣华,他才刚入京,那三皇子便死了,如此蠢笨之人,他当时就不应该听从自己嫡长子的话,害得现在人头难保。 “护驾?” 皇上丝毫不信,冷言吼道:“朕在这儿活得好好的,哪里需要你来护驾?你带兵前来,披甲上朝,朕看你不是来护驾的,而是来逼宫的!”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皆噤若寒蝉,唯有卿国公适时上前,言语间看似关切,实则别有用心。 “陛下息怒,宋将军虽然行为失当,但念在其往昔功勋及边境当前的紧急情势,或许可以从轻发落。边境争乱,正需良将压阵,不如罚其思过两日,速速反省,再令其戴罪立功,平定边疆,岂不更显陛下宽宏大量,又不失军威?” 宋将军感激的看了卿国公一眼,见卿国公一身正意,连余光都未曾瞥他一眼,又连忙一边叩首,一边保证道。 “陛下明鉴,老臣只带了一队轻骑回朝,老臣的嫡长子正在边境镇守,老臣敢用人头和全家性命向陛下保证,绝不会让边境有失。” 第二百九十章 暗中联手 皇上沉吟片刻,深知卿国公言之有理,再看宋将军确实没有逾矩行之,况且边境的稳定不容有失,便依计而行。 “卿国公所言极是,宋将军,朕给你两日时间反省过错,之后即刻领兵,不得有误。此乃最后机会,望你好自为之。” 宋将军跪伏于地,额头上渗出汗珠,感激涕零地领旨谢恩,心中却也明白,此次不仅是对他的考验,更是一场朝堂风云的洗礼。 朝臣们面面相觑,各自揣摩着皇上的用意与卿国公的意图,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涌动,一场围绕边境平乱与朝中权力布局的较量悄然展开。 宋将军府一片暗淡,差点因为宋将军的错误举动而让一家老小陷入绝境,现在的宋将军府内众人全都低头做人,全力准备着两日后,宋将军整装出发离京的东西。 宋将军也不敢违抗,处处谨小慎身,等着两日后便带着皇命与责任,率军匆匆赶往动荡的边境。 而在京都,陆今安与卿梦迟密切关注着这一切,他们明白,宋将军的去留与边境的安危,不仅关系到国家的命运,更可能影响到皇室内部长久以来的权力平衡。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每个人都必须谨慎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只是,在无人看到的当晚,趁着月黑风高,宋将军身着便服,悄悄踏入卿国公府的深宅大院。 穿过曲折的回廊,终于在一间密室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卿国公。 烛光摇曳中,两人对坐,氛围显得既微妙又紧张。 宋将军先行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此次多亏国公爷从中周旋,宋某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厚报。” 卿国公微笑着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宋将军,你我同朝为官,相互援手乃是应有之义。但今日之举,实则是希望将军能与我共同扶持六皇子,未来的道路,我们需要更多如你这般英勇且忠诚的将领。” 宋将军闻言,眉头紧蹙,显然心中有所顾虑:“国公爷美意,宋某心领。但皇位之争,波诡云谲,我只愿为国家安定尽忠,不愿过多涉足。” 卿国公轻笑一声,语气却陡然变得冷硬:“宋将军,你此次回京还不是受了三皇子的意,不过,你身在边境,这朝中的局势也不尽全知,三皇子现已身死,你又能辅佐谁?!” 宋将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之前想着三皇子是皇后嫡子,继承大统也只是时间问题,这才在接到三皇子密信之后立即回京。 谁曾想,三皇子竟然不等他就谋反,还死在牢中,让他如何是好?! “六皇子的母妃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又不是嫡子,皇上可是从未提及过他。” 见宋将军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卿国公又接着劝道。 “你身为将领,日日待在军营边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子孙后代世代袭爵,过上好日子。但你又可曾想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边境遥远,山高皇帝远,若有人存心使绊,即便你忠心耿耿,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六皇子的母妃基本没有势力,既不会引得皇上猜忌,又会极力的依靠我们,若六皇子得势,你我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反之……” 说到这里,卿国公故意顿了顿,让这句话的含义在空气中缓缓发酵,无形中加重了对宋将军的压力。 宋将军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卿国公言之有理,宋某愿意为六皇子效力,但愿此举能为国家带来真正的和平。” 卿国公接着长叹一口气说道:“你我两家本就是世交,一城贤侄被人蛊惑走了歪路,与我卿家无缘,现在三皇子身死,朝中局势不稳,你我两家只能相濡以沫,方能长久。” 宋将军信誓旦旦的说道:“别提那个逆子,我们宋家族谱上早已将他除名,丢人现眼的东西,国公兄以后尽管吩咐,我宋某人必定全力支持你和六皇子。” “我愿跟宋兄一同共享富贵。” 卿国公满意地点点头,二人握手为盟,一场暗中的权力交易就此达成。 然而,宋将军心中明白,这条道路注定了荆棘满布,他将不得不在忠义与权谋之间艰难行走,而前方等待他的,将是更为复杂与凶险的挑战。 在宫外一个隐蔽的角楼之上,夜幕低垂,银辉洒落于雕梁画栋之上,为这权力交织的迷宫增添了几分神秘。 陆今安与卿梦迟,这对权谋世界的绝配,正悄然无息地隐于幽暗的廊柱之后,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匆匆而过的宋将军的身影。 他们的存在仿佛融入了夜色,即便是宫中最灵敏的耳目,也难以察觉这对夫妻的行踪。 宋将军,这位在沙场上屡建奇功的猛将,此刻却显得格外谨慎,脚步轻快而不失隐蔽,显然是有重要的秘密要事。 陆今安与卿梦迟的心中,早已有了预感——宋将军此行,定是与近日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特别是最近,关于六皇子势力逐渐壮大的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野火,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不久,宋将军的身影消失在卿国公府邸的阴影之中。 卿国公,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表面上虽是中立无欲无求的模样,实则手腕通天,暗中操弄着朝堂局势。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心中已明了——宋将军此行,极有可能是与卿国公商讨关于六皇子的事宜。 毕竟,在皇上对宋将军私自回京一事发怒之时,是卿国公帮他求情的。 而卿国公在背后扶持六皇子,无疑是为了在皇位继承的博弈中布下关键一子。 两人深知,这一发现非同小可。 卿国公的立场直接关系到皇权的平衡,更关乎他们自身乃至整个天佑王朝的未来。 但在这座权力的棋盘上,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第二百九十一章 藏身之地 陆今安与卿梦迟选择保持沉默,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出于深思熟虑的战略考量。 他们明白,公开此事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他们决定在暗中布局,如同猎人耐心等待最佳时机,准备给对手致命一击。 陆今安开始不动声色地加强与其他势力的联络,尤其是那些对六皇子崛起感到不安的诸侯和重臣,秘密构建联盟,力求在未来的权力斗争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同时,卿梦迟则利用自己在朝中重臣家眷中的影响力,暗暗收集情报,监视卿国公与其他皇子的动向,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在月光的掩护下,陆今安与卿梦迟并肩而立,眼中闪烁着既冷酷又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在这片波谲云诡的皇权争夺中,唯有智者与强者方能笑到最后。 他们相互依靠,共同策划,誓要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守护自己的家族,甚至可能改写整个帝国的命运。 陆今安深知,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中,每一步行动都需谨小慎微。 他决定从皇宫内院入手,寻找可能被忽略的线索,那废弃的秘室似乎隐藏着前朝与先帝时期的秘密,或许正是解开当前局势的关键。 于是,他让冷月带领了一队精干且忠诚的密探,这些人均是他多年培养的心腹,擅长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深入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密探们身着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穿梭于皇宫的回廊与偏僻小径之间。 他们首先来到了那些被岁月遗忘的秘室,这些秘室位于皇宫最偏远的角落,门扉紧闭,尘封已久。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霉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室内昏暗,只有从狭缝中透进的一丝月光勉强照亮了四周。 墙壁上挂着蛛网,地上散落着破旧的书籍和遗弃的器物,一切迹象表明这里已很久无人问津。 冷月等人仔细搜查每一处角落,试图从这些古旧的物品中找到任何与当今局势有关联的线索。 他们发现了一些残破的书信,字迹模糊,记录着前朝的秘辛,以及一些关于皇族内部纷争的片段。 虽然这些线索并不直接指向当前的六皇子与卿国公之事,但陆今安敏锐地意识到,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前朝的恩怨情仇或许能为今日的局势提供某种启示。 与此同时,卿梦迟这边也在采取行动,她关注到了五公主身边的一个仆人,此人行为举止颇有些可疑,似乎与外界有着秘密的联系。 卿梦迟本以为,通过这个仆人或许可以找到更多关于卿国公与六皇子勾结的证据。于是,她指示逐风暗中对这名仆人进行审讯。 逐风采取了一系列手段,试图从仆人和五公主之前的暗仆口中套出有价值的信息,但这些仆人显然受过严格的训练,面对严刑拷打,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卿梦迟得知后,深思熟虑后决定改变策略。 她提醒陆今安,过分的暴力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采用更为温和且巧妙的方法,比如心理攻势或是利益交换,来软化对方的抵抗心理,真正的胜利往往需要时间的积累与精心的布局,而非一蹴而就。 她提议继续暗中观察,同时在宫廷内外布下更多的耳目,搜集更多间接证据,利用各种关系网络,逐渐逼近真相。 陆今安采纳了卿梦迟的意见,决定放慢节奏,转而采取更加隐秘且周全的策略。 他们开始在宫廷内外编织一张庞大的情报网,每个环节都精心设计,旨在不动声色地揭露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同时保护自己免受不必要的反击。 他们坚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够揭开所有的秘密,为自己和天佑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甚至可能在皇权的棋局中占据决定性的位置。 很快,陆今安在持续的情报搜集与分析中,逐渐拼凑出了一幅更为完整的图景。 他发现,宋将军虽然表面声称因皇令和边疆紧急事务需速速离京,但实际上在离开之前,已悄然布置了一支由精英士兵组成的秘密小队,藏匿于京城外的一片茂密密林之中。 这片密林地形复杂,易于隐蔽,对于一支意图在关键时刻出手干预朝局的小队来说,无疑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陆今安立刻意识到,宋将军此举极有可能是在为卿国公和六皇子的潜在行动提供后援,一旦京城内部发生变故,这支队伍将迅速响应,为卿国公六皇子一方增添重要力量。 卿梦迟听闻此消息,见陆今安日日忧心,当即冷静与机敏的提议道:“王爷,我有一计,旨在不引起直接冲突的前提下,削弱宋将军留下的这支秘密小队的威胁。” 她决定利用自然界的生物作为“武器”,以一种隐蔽且不易被察觉的方式驱散这支小队,确保他们在短期内无法对京城构成实质威胁。 陆今安看到小丫头眼底泛起的微光,微微勾唇。 “那便依王妃的计划行事,需要什么尽管提。” 卿梦迟让身边机灵且忠诚的沅玉来执行这项任务。 沅玉自幼生长于山林之间,且又苦练御蛇术,对于如何利用自然界的力量有着独到的理解和技巧。 她秘密遣至那片密林,携带了几种当地特有的蛇类,这些蛇虽然不至于致命,但足以让人感到极大的恐惧和不安,尤其是当它们突然出现在营地周围时。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沅玉悄无声息地潜入密林,利用自己对环境的熟悉,巧妙地将这些蛇放置在宋将军小队驻扎地点的周围。 当夜深人静,士兵们或是在篝火旁打盹,或是警惕地巡逻时,突然间,营地四周响起了蛇类爬行的窸窣声,接着是士兵们的惊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下大变之物 尽管这些蛇并未真正攻击,但有两个被蛇咬伤的士兵惹得整个小队中人皆害怕不已,且突如其来的恐慌足以让人心生畏惧,怀疑这片森林是否还藏有其他未知的危险。 受到这次“自然警告”的影响,宋将军的小队成员们人心惶惶,他们意识到,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不仅难以发挥战斗力,而且持续的恐惧和不安可能使他们暴露于敌人面前。 经过短暂而紧张的讨论,他们决定暂时撤离这片不祥之地,分散前往距离京城几十里外的数个小县城,那里相对安全,且不易被人察觉,也没有蛇虫的纷扰,但想要迅速进攻京城,就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了。 况且,陆今安早已吩咐冷月安排手下盯紧那批人,绝对不会再让他们回归京城。 卿梦迟的计策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不仅成功地迫使宋将军的秘密小队远离了京城,降低了他们对京城直接的威胁,同时也为陆今安和卿梦迟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得以进一步巩固自身实力,调整战略部署。 这一系列事件再次证明了,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皇权争夺战中,智慧、耐心与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月圆之夜,京城内外笼罩在一片祥和而又神秘的氛围中,京城的民众纷纷议论着近日流传的奇谈——天象异变,紫阳金星即将显现,预示着天下将有重大变故。 这一切的源头,是一位名为炎庆的大师所开的法坛。 炎庆大师在卿梦迟的动作下,不仅深得皇上、宗亲和权贵们们的喜爱,在民间也享有极高的声誉,以其深厚的道行和精准的预测闻名遐迩。 这次,在接到卿梦迟的密信之后,他特地选择在月圆之日,即十五日,举行盛大的开坛做法,声称将揭示天机,引导人们趋吉避凶。 皇上对此也十分支持,特意停朝一天,带着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前来共同鉴证。 在庄严辉煌的金銮殿内,烛火摇曳,香烟缭绕,营造出一片神秘而肃穆的氛围。 炎庆大师双眼炯炯有神,身着一袭朴素却蕴含无尽威严的袈裟,缓缓步入殿中。 他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梵音,让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随着炎庆大师的到来,金銮殿内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那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深邃眼眸上。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带敬畏,诸臣静默,整个殿堂只听得到大师沉稳的呼吸声。 大师站定于殿中央,双手合十,闭目凝神片刻,似是在与天地沟通。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超脱世俗的智慧之光。 他轻启朱唇,声音虽不甚响亮,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每一个角落。 “世事如梦幻泡影,皆有因果轮回。吾观天象,察地理,感万物之息,知天下大变之兆已现。此变化非人力所能左右,乃天地规律,循环往复之必然。” 语毕,炎庆大师微微抬手,指向京城之外。 “然,天机不可泄露全貌,吾仅言于此:未来之关键,藏于京郊后山,那里有天地灵气汇聚之地,亦是天下大变之物隐匿之所。此物或可助世,或可乱世,一切皆看世人如何取舍。” 言辞间,炎庆大师的语气充满了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与期盼,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引人深思。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外面的风声似乎也变得格外沉重,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飘摇。 皇帝闻言,面色凝重,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躬身请教应对之策。 炎庆大师微微一笑,留下一句:“顺应天道,以德化人,方能转危为安。” 言罢,转身缓缓离去,留给满朝文武无限的思索与警醒。 自此,炎庆大师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朝野上下激起了层层波澜,众人皆知,一场关于寻找“天下大变之物”的秘旅,即将在京郊后山悄然展开。 卿国公,这位老谋深算的权臣,自然不会错过任何可能改变局势的线索。 自从卿梦迟在出嫁前夜以不经意的方式向他透露了一些关于《医毒药典》的只言片语,他就一直在暗中留意与此相关的一切。 听到炎庆大师的天象预言,再联想到卿梦迟那不经意间的暗示,卿国公心中豁然开朗,认定京郊后山便是那传说中《医毒药典》的藏匿之地。 先帝在世时便有传闻,得《医毒药典》者得天下,卿国公一直在寻找药典下落,炎庆大师又言明那为“天下大变之物”,想来此物便是药典无疑。 即使他一直派卿平前去后山所寻无果,但宋一城和三皇子都已死,宋将军若是真有药典,也不至于被皇上训斥差点儿抄家,现在炎庆大师都已经言明,想来《药毒药典》仍在京郊后山。 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方才能找到罢了。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卿国公不动声色地调动了自己的亲信和心腹,暗中前往京郊后山,再次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后山地形复杂,多有险峰峻岭,加之密林丛生,寻常人难以轻易涉足。 然而,对于卿国公这样有着丰富人脉和资源的人来说,找到一处隐秘之地并非难事。 经过数日的探寻,卿国公的手下卿平真的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医毒药典》的踪迹。 一本破旧不堪的古籍被小心地藏在一个石壁后的暗格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连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医毒”二字,显然已经多年未有人触碰。 在卿平派人送来秘信谈及此事之际,卿国公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他知道若是药典当真现世,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发现,更是他手中多了一张可以在朝堂争斗中左右逢源的王牌,六皇子离储君之位也将更加近了。 当即又给卿平送去密令,让他一定查探清楚。 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到《医毒药典》。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最大价值 夜色如墨,星辉点点,卿国公府内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又兴奋。 在又一封加紧急密信的到来,犹如平地惊雷,使得本已准备就寝的卿国公猛然起身,信中言及卿平等人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找到了传说中的药典,此刻正秘密等在京郊后山,以避人耳目,等到合适时机拿回卿国公府。 《医毒药典》不仅关乎个人生死,更是国家家族兴衰的关键所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卿国公径直起身,顾不得夜深,迅速披上战甲,召集亲信骑卫,一行人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驰向京郊,接应卿平,拿回药典,省得夜长梦多。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急促的马蹄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与此同时,皇城之内,灯火未熄。 皇室宗亲与几位权倾朝野的重臣在密室内紧急会商,他们通过各自的情报网得知了药典重现的消息。 他们皆是支持七皇子和八皇子的母族和权臣,眼看三皇子薨世后,卿国公扶持的六皇子一家独大,他们也急于抱团,一致对外。 为了家族的利益与权力的巩固,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监视着京郊后山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得知卿国公的行动,他们立刻派遣精锐部队隐在京郊后山的数个必经出口之地,誓要将药典收入囊中。 当卿国公一行抵达后山时,夜空已泛起鱼肚白,而山脚下,数股势力的对峙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几方人马皆是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初露的晨曦映照在金属盔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冲突不可避免。 一声尖锐的号角划破宁静,战斗瞬间爆发。 箭矢如雨,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卿国公亲自上阵,勇猛异常,他的骑卫们更是士气高昂,誓死守护。 而皇室宗亲一方则凭借着人数优势和精良装备,步步紧逼,双方势均力敌,从天刚蒙蒙亮激战至白日当空,山林间血染霜叶,大地为之颤抖。 这场争夺不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更是智谋与信念的比拼。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药典的归属仍未有定论。 直到日上三竿,双方难分输赢,卿国公在卿平带领的亲随们的严密保护下,尽管身受重伤,连中两剑,但那份对于药典的执着让他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混战中夺过那本承载着无数人觊觎的药典,紧紧搂在怀中。 卿平等人见状,立即簇拥着他艰难撤退,一边断后,一边奔回卿国公府,死伤无数。 回到府邸,卿国公顾不上处理身上的伤势,急匆匆地吩咐侍从将他扶入书房,准备在安静的环境中细细研究这本传说中的宝典。 然而,就在他刚踏入书房,尚未有机会打开药典的那一刻,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从书架后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了药典。 “国公大人,这药典太过重要,不能轻易落入任何一人之手,包括您。” 说话的是卿初妍,她主动示弱,一直藏于卿国公府的书房之内,就是为了这一天。 她深知药典所蕴含的力量,足以改变时局,因此在得知卿国公冒险带回药典的那一刻,便决定先下手为强。 卿国公望着卿初妍坚定的眼神,虽感意外,但也颇为欣慰。 他明白卿初妍待在自己身边动机不纯,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急不可耐,缓缓的抬起头,只觉得眼前的卿初妍极其陌生。 “初妍,你可是姓卿,离了我跟六皇子,你又能去往何方?” 卿初妍看着卿国公身上的血迹,漠然一笑,“国公爷家的门槛颇高,我可高攀不起,我母亲余氏跟管家的私情,想必国公爷仍旧耿耿于怀,这药典就当作这么多年我在你这府中所受委屈的补偿好了。” 卿国公府内气氛凝重,烛光摇曳,映照着卿国公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燃烧的执念。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尽管身上多处伤痕,鲜血染红了衣襟,却依然挺立不屈,眼中闪烁着对某物志在必得的决心。 “卿初妍,你要知道,老夫在位数十载,这朝中上下,普天之下,早已遍布老夫耳目,你一势单力薄的孤女,就算带着药典,又能逃往何方?!” 早知道这个卿初妍如此难对付,当初就应该把她跟卿梦迟一样,都教成软弱无能的性子。 想到卿梦迟,卿耀宗蓦地心生一计。 “不仅如此,九王爷一直权倾朝野,想来对药典也是势在必得,就算你今日能逃得了卿国公府,那九王府的追杀令,你可还能躲开?” 卿初妍一直漠然的唇角不由轻抿,她忍不住在心中默默考量,到底是卿国公麻烦,还是九王爷难对付。 随着卿国公一步步深入,府内的布局似乎都在默默响应着卿国公心底的决策。 昏暗的走廊尽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是卿平等人正带着府中的暗卫赶来。 待卿初妍反应过来,暗卫们已经全然将她包围其中,此时的她身着夜行衣,轻盈如燕,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短刃,眼神冷静而决绝。 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正面迎上了卿国公。 “卿国公,放下吧。这药典根本不属于你,你也不该得。” 卿初妍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可动摇的信念。 自得知炎庆大师开坛做法之后,她便一直盯着卿国公,就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想不到药典竟然真被这老东西给找到,既然如此,就休怪她不客气。 毕竟,她的师父可是还在等着她在。 卿国公冷笑一声,伤痛似乎并未减损他的傲气,“你这逆女,何时变得如此天真?这世间强者为尊,六皇子本就天资聪颖,又是现在皇子中最为年长之辈,是储君之位的首要人先,药典在我手中,方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逃此劫 话音未落,两人已交手数回合,剑光与刃影交织,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较量。 然而,卿国公终究低估了卿初妍的准备与决心。 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中,卿初妍利用预先布置的机关,巧妙地避开卿国公的致命一击,同时手中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再次划破了卿国公的肩胛。 剧痛让卿国公身形一滞,眼睁睁看着卿初妍带着药典,利用复杂的地道系统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多年来的执着与贪婪化为了泡影,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无奈。 卿初妍逃出卿国公府后,并未停歇,她知道卿耀宗的势力庞大,不会轻易放弃。 于是,她决定带着药典踏上了流亡之路,誓要趁着所有人皆没有反应过来,找到她头上之前,将药典交由她的高人师父。 然而,他们却不知,药典再次现世,根本就是卿梦迟与陆今安更深远布局的一部分。 他们故意泄露《医毒药典》的所在,一方面是为了观察卿国公的反应,测试其野心与行动力;另一方面,则是希望通过此典引起更多势力的关注,使得各方势力在争夺宝典的过程中相互牵制,从而为陆今安暗中派到边境平乱的追云创造更多的战略空间和谈判筹码。 如此一来,陆今安和卿梦迟不仅掌握了主动权,还能在不动声色间搅动朝堂风云,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为最终的目标——皇权的争夺,铺平道路。 这场围绕《医毒药典》的暗流涌动,只是这场宏大权力游戏中的一环,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夜色如墨,星辉稀疏,卿国公府内灯火阑珊,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卿国公在《医毒药典》被卿初妍抢走后,身上多处挂彩,但他那坚毅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只他简单地用布条包扎了身上的几处伤口,便再次策马出府,动作虽然迅速,却也透出一种不屈的决绝。 血迹隐约透过绷带,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仿佛这些伤痛对他来说不过微尘。 “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出发,务必要在那个逆女出城之前将她拦截下来。” 卿国公对身边几位亲随低语,他们个个神情凝重,眼神中满是对主子的忠诚与担忧,但更多的是服从。 在简单的准备之后,一行人如同夜风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府邸,踏上了追寻卿初妍的征途。 城门已闭,只有月光洒在空旷的街道上,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冷。 卿国公与亲随们选择了少有人走的小径,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了城门边的一处隐秘缺口,悄然出城。 拿出国公府令牌,便让守门侍卫放行,他们的目标明确——在天明之前找到并拦下卿初妍,夺回那本至关重要的《医毒药典》。 穿过一片荒凉的田野,他们进入了一片偏僻的树林。 月光斑驳,树影婆娑,这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前方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打破了林中的宁静。 卿国公抬头一望,当即心中一紧,他知道,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卿初妍骑在一匹健壮的马上,背影显得既孤傲又决绝。 她怀中藏着的药典,正是这场追逐的焦点。 当她意识到背后卿国公的追兵已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两方人马在树林中对峙,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卿初妍,把药典交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卿国公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以言语说服,而非直接诉诸武力。 然而,卿初妍并未立即回应,只是紧紧护住怀中的药典,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这药典既已落入我手,便休想再被国公爷夺去。”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异常坚定。 “无知小儿,老夫当年跟着先帝征战天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现在敢跟老夫对着干,早知如此,你出生当日,老夫就应该将你跟你那个下贱的荡妇娘亲一起沉塘。” 话音刚落,卿国公的亲随已按捺不住,剑拔弩张,一场为了药典的激战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月光下,剑影交错,招招致命,却又不失高手间的风范。 卿国公虽负伤在身,但出手依然凌厉,与卿初妍之间的交锋更是丝毫没有半分手软。 战斗持续了许久,直到东方渐白,双方都已疲惫不堪。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对抗中,卿国公凭借经验和智慧,找到了一个机会,巧妙地打落了卿初妍手中的剑。 两人对视,眼中有太多未尽之言。 “我们之间,悬殊巨大,你且将药典交还予老夫,老夫便考虑留你一具全尸。” 卿国公阴狠的盯着卿初妍,眼中满是浓浓的杀意。 “那也要看看国公爷有没有这个能力拿到。” 卿初妍丝毫不惧,一手护住怀中的药典,另一手直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毒粉径直朝卿国公和他的亲随身上撒去。 卿国公一边捂住口鼻,一边示意亲随们冲上前去。 “胆敢畏惧不前者,死!胆敢放走这逆女者,老夫让他全家都看不到明日的朝阳!” 亲随们皆是卿国公一直培养的手下,他们的家人大多还在卿国公府里当差,唯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峰拥冲上前去,至少能保住家里人的性命。 正当卿初妍的毒粉几乎耗尽,她敏锐地感受到了自己逐渐落入下风的局势。 尽管她的武功高强,但长剑已落,擅长用的毒也所剩无几,可卿国公及其众多精锐亲随的围攻非但没有丝毫减退,还有增加之象。 双拳实在难敌四手,卿初妍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汗水与夜露混杂,在她的额头上滑落,每一道剑光都似乎在宣告着危机的逼近。 身受数剑的她死死的护住怀中的药典,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知道若是再无援手,今日怕是难逃此劫。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完成使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诡异的风声突然自林间传来,打断了原本胶着的战局。 众人还未及反应,一道黑影犹如夜色中的幽灵,瞬间穿越了战场,直奔卿初妍而来。 这黑衣人身形敏捷,动作快若闪电,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高手特有的从容与自信。 黑衣高手一出掌便显示出非凡的实力,强劲的掌风夹杂着浑厚的内力,不仅轻松挡下了朝卿初妍袭来的所有攻击,还利用高超的武艺和诡异的身形,将卿国公的亲随们一一击退。 其招式之妙、力道之准,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真有其人,还是夜色中幻化出的幽灵。 “跟我走!”黑衣人在混战中对卿初妍低喝一声,同时伸出手,示意她跟他撤离。 卿初妍见状,虽然心中疑惑这神秘人的身份,但眼前的情势容不得她多想。 她迅速抓起黑衣人伸出的袖子,借力一跃,轻盈地跳上一旁等候的黑马,黑衣人则紧随其后,一同驰骋而去。 卿国公及亲随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到反应过来欲追时,二人已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卿国公望向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复杂,既有未能得手的遗憾,也有对这位神秘高手的仇恨与恼怒。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救走。” 卿国公喃喃自语,心中暗自发誓,此事绝不会就此作罢。 与此同时,黑衣人带着卿初妍和那本珍贵的药典,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一处隐蔽的岩石旁边。 在火把昏黄的光芒下,卿初妍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 只见他黑巾蒙面,只露出冷峻的双眼,一身夜行装扮,显然是个行事低调、深藏不露的高手。 “多谢阁下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卿初妍感激之余,也不忘询问对方的身份。 黑衣人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且没有一丝起伏:“在下身份不便透露,但与令师有些渊源。药典之事,也是你师父知晓你今日之险,特意托我前来相助。” 闻言,卿初妍心底的疑惑不由缓和,刚想再多问几句,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接着,便一头栽了下去。 黑衣人眼的嫌恶一闪而过,扔掉了手中的半截迷香后,便冷声唤出几个同穿黑衣的手下,带着卿初妍一起,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卿初妍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周围环境陌生而又熟悉。 这是一个布置简洁却温馨的小院,四周种满了各类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之前的伤痛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显然是有人在她昏迷时为她精心治疗。 本能的抻手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急切的环顾四周寻找。 药典,她的《医毒药典》不见了! 床头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瓶精致的药瓶和一小袋碎银了,旁边还压着一封字迹熟悉的信件,但那个曾救她于危难的黑衣高手却已无影无踪。 她连忙坐起身,拿起信件,信封上没有署名,但一展开信纸,那熟悉的笔迹便让她心中一震。 信中写道:“初妍吾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应已平安醒来。想不到如此短的时间内你便已经拿到《医毒药典》,看来为师让你回到京城之举果然是对的,但师父现在不得不暂时带走药典,因其关乎甚广,亦关乎你我师徒的命运。你且在此养好伤后,便按照为师接下来安排的计划行事,切记保全自身,注意安全。” 后几页上写的便是那些“计划”。 仔仔细细的全部读完,卿初妍方才松了一大口气,眼眶也湿润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她回忆起自己是余氏为了争宠才急于跟老管家私通怀上的,从小便不被余氏和卿国公待见,且有卿洛雪的珠玉相衬,她在国公府一直是除了卿梦迟以后的另一个小透明的存在。 曾有一次,她无意间撞破了余氏和老管家的私情,余氏便狠心在她饭食中下药,想将她毒哑了,还好她遇到了自己的恩人师父,不仅救了她,还让她伪造成高烧不退,记不起曾经之事的模样,成功骗过了余氏和老管家。 那些年卿初妍在师父的指导下,从一个备受冷落的小女孩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那些日子里,师父不仅教她武艺和医毒之术,更重要的是教会了她如何在逆境中保持坚强,如何在复杂的人世间利用把握人心。 她明白了,师父的这次行动,不仅仅是对药典的争夺,更是为了保护她,帮助她。 于是,她重燃斗志,收好信件,将桌上的药瓶和银两仔细整理好,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恢复,帮师父完成他未了的计划。 小院外的世界,风雨欲来,但卿初妍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知道,前方的道路虽然艰难且未知,但她不再是一个人,她有师父的教诲,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更有那份对未来和荣耀的执着追求。 从此,她踏上了新的旅程,去帮助师父完成计划,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卿国公府中,卿国公自从在树林中失去了卿初妍的踪迹,心中那份焦虑与愤怒交织成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他深知《医毒药典》的重要性,它不仅关乎个人声誉,更关系到整个家族乃至未来的安危和荣耀。 因此,他不顾身上的伤痛,亲自带领手下亲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进行地毯式的搜寻,希望能捕捉到哪怕一丝有关卿初妍的线索。 他们探访了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从热闹的市井到偏僻的客栈,从繁华的酒楼到静谧的寺庙,但所有的努力似乎都石沉大海,卿初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卿国公的伤势因为连续的奔波与高度紧张而日益恶化。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出手相助 最初的简单包扎在长时间的活动后开始松动,伤口因未得到妥善处理而渐渐发炎。 起初,他还能勉强支撑,但很快,高烧和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宫中的太医被紧急召来,他们用尽了宫中最好的药材和医术,却依旧无法控制住卿国公体内不断蔓延的炎症。 高烧持续不退,使得这位平时威严无比的卿国公变得虚弱无力,意识模糊。 面对这种情况,府中上下一片恐慌,太医院也意识到必须寻求外界的帮助。 毕竟卿国公位高权重,若是一招不慎死在他们手中,那他们可赔不起,只能责任转移,保全自身。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太医提起了九王妃卿梦迟,她不仅美貌出众,更有一手超凡入圣的医术,曾多次治愈了皇室成员和其他贵族难以解决的顽疾。 虽然卿梦迟并不轻易出诊,但她到底是卿国公的女儿,百善孝为先,哪有看着自己的亲爹受苦而不救的道理。 于是,整个太医院全都先卿国公提议让卿梦迟来试试。 为了保命的卿国公也派出了最得力的亲随卿平,携带厚重的礼物和恳切的书信,前往九王府求见卿梦迟。 卿平在说明来意后,九王府只让管家前去接待,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并没有任何要答应的迹象。 当然,卿平也深得卿国公的真传,见状便不进门,直接跪在九王府门外,任由来往众人前来看热闹。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卿梦迟带着几个手下,现身于九王府门口。 卿平心中窃喜,看来九王妃是害怕被人诟病,再考虑到卿国公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当前局势的敏感,最终决定亲自前往卿国公府为国公爷医治。 “九王妃,国公爷危在旦夕,奴才求求九王妃施以援手,求国公爷一命。” 卿平一边磕头一边请求,却未曾注意到卿梦迟早已纵身上马,直奔卿国公府而去。 “我家王妃雷厉风行,怕是马上就要把你家国公他治好了,还不去陪着你家主子,跪在我们九王府门口做甚?!” 九王府门口侍卫的一声厉喝让围观群众很快转移风向,接着指责起跪在地上的卿平,同时也让卿平反应过来,九王妃非但没有被他的节奏带歪,还将他抛出的问题加倍还了过来。 落得没趣的卿平连忙起身,逃也似的策马离开。 卿国公府中,卿梦迟径直策马冲了进去,守门之人一看是九王妃,顿时不敢阻拦。 为了方便医治,卿国公就躺在正厅的大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发烫,显然是真的起不来了。 一旁照顾他的卫氏连忙起身行礼,“婢妾参见九王妃。” “不必多礼。” 卿梦迟不以有为意,径直上前,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后,卿梦迟对卿国公的病情有了全面的了解。 她发现,由于延误治疗,卿国公的伤口已严重感染,且伴随有发热脱水的全身症状,情况十分危急。 卿梦迟随即吩咐下去,准备了一系列特殊的草药和珍稀药材,亲自调配了一份药剂,并采用了一套独特的针灸疗法。 她手法娴熟,每一次下针都精准到位,伴随着针刺的节奏,卿国公的高烧竟奇迹般地开始退去。 卫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崇拜而感激的看了卿梦迟一眼,本以为已经成为九王妃的卿梦迟肯定不愿意再回卿国公府,没想到她竟然愿意给老爷治病。 “多谢王妃。” 看着卫氏端着数十种点心前来道谢,卿梦迟淡漠的一边净手,一边说道:“卫姨娘可找到卿乐瑶了?” 什么? 她怎么知道瑶儿还活着? 卫氏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疑惑的目光对上卿梦迟那冷凛的光线,心底蓦地一沉,瞬间明白了。 原来之前有人专门给她透露卿乐瑶还活着在的消息,便是卿梦迟这个九王妃给她的。 可是,卿梦迟以前在卿国公府里时,跟卿乐瑶并不亲近,她又为何会特意相告?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卿梦迟淡淡一句,算是给卫氏解惑,接着又说道:“这国公府里没有女眷,卫姨娘身为贵妾,理应更进一步才是。” 闻言,卫氏顿时挺直了腰杆。 是啊,现在卿国公府里没有大夫人,她这个贵妾便是府中的女主人,理应被九王妃尊重半分。 本想再次开口询问卿梦迟关于卿乐瑶之事,不想却看到卿梦迟端起茶杯,淡尝一口,算是送客。 卫氏习惯性的低眉顺目,当即退了下去。 卿梦迟本不想理会卿国公重伤一事,更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她,说些什么。 然而,当卿老夫人秘密送来的信件摆放在她的案头时,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信中,卿老夫人提及了一个令卿梦迟无法忽视的秘密——卿国公手中竟持有卿梦迟母亲梦烟生前随身携带的扳指,一件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遗物。 自她记事时起,母亲手上便一直戴着一白玉枚扳指。 那不仅是卿梦迟母亲身份的象征,更是承载了卿梦迟对母亲无尽的思念与记忆。 自幼失母的卿梦迟,对于母亲遗留下的任何物品都倍感珍惜。 得知这枚扳指流落在外,尤其是落在卿国公手中,让卿梦迟的心情异常复杂。 一方面,她不愿与卿国公有过多瓜葛;另一方面,扳指的出现勾起了她深埋心底的情感,促使她不得不重新考虑是否该出手。 但今日在给卿国公医治之时,听到重伤昏迷着的卿国公依然在无意识着轻唤着卿初妍和医毒药典,让卿梦迟发现卿国公竟然对药典如此执着。 或许,留着他以后还有些用处。 这才决定出手相助。 此时的卿国公躺在床榻之上,重伤未愈,周身缠绕着层层带血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退热之后的他稍稍缓解,从昏迷状态逐渐转醒,那双平日里锐利狡猾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难以置信的迷雾。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教导有方 数日前,为了追回《医毒药典》的他身受重伤,长时间的没有休息和高强度的寻找几乎将他推向鬼门关,而如今,他竟奇迹般地从死亡边缘被拉回,这全赖于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九王妃卿梦迟。 卿梦迟这个在卿国公府中一直无能无用无才的小透明,曾经连利用她都嫌麻烦的人,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卿国公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生命得以延续的庆幸,也有对这份恩情来源的惊愕。 毕竟,他为了扶持六皇子,与九王爷陆今安之间因权势之争而结下不解之仇,这种仇怨自然而然地延伸到了两家的女眷之中,尤其是九王妃卿梦迟,明明是出自卿国公府,现在却处处维护九王爷,想到这里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卿梦迟对他的救治也不是无条件的。 在卿梦迟淡然自得的在卿国公的病榻前悠哉的喝着茶,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诉他,这只是初步救治,想要彻底治愈内伤,需要他拿出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时,卿国公的震惊和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老夫可是你的父亲,如今我受此大难,命悬一线,作为外嫁女的你岂能袖手旁观?!” 卿梦迟丝毫不以为意,“我家王爷前两日受了风寒,相对于卿国公你,本妃觉得还是王爷重要。” 眼看卿梦迟已经难以唬住,卿国公自知身上伤的严重,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若是卿梦迟再不看,他怕是真的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母亲曾遗留给我的白玉扳指。” 卿梦迟直截了当的说道:“就用那个跟治疗卿国公身上的伤作为交换。” 闻言,卿国公再次震惊,这枚白玉扳指不仅是一件珍贵且难得一见的白玉打造的,且应该是某个家族的身份物,梦烟死后,此物一直留在自己手中,却未能参透其中奥妙,这死丫头竟然问他要此物,可是又想起了什么特别之事。? 然而,在震惊与不解之余,卿国公也不得不佩服九王妃的胆识与智谋。 她特意挑在他已经昏迷不醒的背景下伸出援手,又巧妙地提出这样一个条件,无疑是在利用他急于恢复健康的迫切心情,同时也在考验他的决断力。 这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意图或是某种策略,让这场看似简单的交易变得复杂而微妙。 卿梦迟以前在卿国公府里可是没有半分主意的,现在怎么如此淡定? 定然是九王爷教导有方! 面对卿梦迟的条件,卿国公陷入深深的沉思。 一方面,白玉扳指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轻易交出无异于割舍心中一块肉;另一方面,若不接受交换,他的伤势可能无法得到根治,甚至有复发的风险,这对他的健康乃至整个卿家的未来都是巨大的威胁。 只是,若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就算他朝一日六皇子登基为帝,他也看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在权衡利弊的同时,他也开始重新审视卿梦迟这个九王妃,以及这段长久以来的家族恩怨,是否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卿国公决定接受卿梦迟的条件。 这一决定不仅是对自身生命的尊重,也是对卿梦迟这个九王妃的能力与诚意的一种认可,当然,这其中不乏九王爷的势力背景。 若真能跟九王爷联手,那六皇子登基,指日可待。 “也罢,老夫答应你。” 卿梦迟并未动作,“那就请卿国公先将扳指拿出一观。” 若不是她记忆中的那枚,那便不必再费心思,早早回府休息去。 “好。” 卿国公咬牙切齿的应下,吩咐侍从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珍藏多年的白玉扳指,亲手交给了卿梦迟。 这一刻,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变化,仿佛是冰封已久的僵局出现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卿梦迟看着面前白璧无瑕的玉扳指,逐渐跟记忆中的融合在一起,母亲曾经就是拿着此物,来跟她哼唱童谣的,忍不住伸手,想要拿起来好好端详一番。 不想却被卿国公厉喝制止。 “好了,扳指就在此,王妃还是快帮老夫医治的好。” 卿梦迟当即脸色一沉,“既然卿国公不愿,那本妃也不会强求。” 说完,径直让沅玉收拾东西,离府。 面对卿梦迟即将离去的背影,卿国公心中翻涌起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深知,卿梦迟此举并非出于单纯的善意,其中必然夹杂着对局势的精妙算计,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个人的骄傲与固执显得如此渺小。 他犹豫的瞬间,仿佛能听到时间在耳边悄无声息地流逝,每一秒都可能是他能否完全康复的关键。 最终,求生的本能与对家族责任的担当驱使他做出了决定。 “且慢!” 卿国公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 他示意身边的贴身侍卫,以最快速度将那只装有白玉扳指的精致木盒呈于卿梦迟面前。 木盒由上等紫檀制成,岁月的沉淀使之表面泛起了温润的光泽,轻轻打开盒盖,一枚晶莹剔透、雕刻精细的白玉扳指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温润之光。 “老夫现在就将此物献给王妃,还请王妃务必保老夫一命。” 卿梦迟转身,目光掠过那枚扳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依旧让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卿国公,你确定?此物一旦离手,意味着你我之间的交易将无法逆转。” 他一心想要从母亲身上探寻的秘密,也不可能再有进展。 她的语气冷静而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是在提醒卿国公,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物物交换,而是两个家族之间一次隐秘而重大的决策。 “我意已决,还请王妃务必履行承诺。” 卿国公的回答坚定而沉重,他缓缓伸出手,将那枚承载着无数情感与记忆的白玉扳指递向卿梦迟。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三思而行 这一刻,卿国公仿佛是在与过去做一次彻底的告别,也是在为自己和家族的未来赌上一把。 若真能扶持着六皇子登基上位,整个天佑都将被他收入囊中,这一个小小的白玉扳指又算得了什么?! 卿梦迟接过扳指,仔细端详片刻,确认其真伪与价值无误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卿国公,你做的选择很明智。不过,我虽能暂时将你身上的伤处理好,但真正的康复还需你自身调养。” 语毕,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粒丹丸,以及一卷细致记录着后续疗养方法的羊皮卷轴,一一交给了卿国公,并详细说明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在卿梦迟的指导下,卿国公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康复之路。 随着身体状况的逐渐好转,他开始重新审视与九王王府的关系。 这场意外的救助,以及背后复杂的交易,让他意识到,即便是敌对双方,在特定的条件下也能找到合作的契机。 也许,长久以来的恩怨并非不可化解,关键在于是否愿意跨出那一步,尝试理解与沟通。 同时,卿梦迟的行动也让卿国公对她刮目相看。 她不仅拥有超凡的医术,更具备深邃的用人智慧和决断力。 这使得卿国公不得不重新评估卿梦迟在朝堂争斗中的角色,以及她对于未来局势可能产生的影响。 若真能让卿梦迟和陆今安全都拉到自己阵营,那他和六皇子的未来便可有保障了。 在深思熟虑过后,卿国公这位权谋老练、心思缜密的贵族,决定精心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 他深知,在这场皇权争夺的无声战役中,每一个盟友的价值都不可估量。 于是,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卿梦迟身上,一个既聪明又富有影响力的人物,尤其是她的夫君九王爷陆今安手握军政总权,立场强大到足以左右部分朝堂的风向。 卿国公细算着手中的王牌,最后决定拿那本传说中的《医毒药典》,据闻其中记载了无数奇珍异草与生死人肉白骨的秘方,还有不少治国造物的良策,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想来颇通医术的卿梦迟和手握大权的陆今安根本不会拒绝。 他计划以此为诱饵,邀请卿梦迟及其夫君陆今安加入他与六皇子的联盟,以增强他们在皇权斗争中的实力。 “你虽为我卿国公府外室庶女,但也正是因为我国公府的身份才能稳坐九王妃之位,老夫跟你和九王府做个交易,若能助老夫和六皇子成为储君,《医毒药典》便送由你手。” 然而,卿梦迟并非池中之物,她以她的聪慧和敏锐,早已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阴谋气息。 在卿国公提出那看似诱人的条件时,卿梦迟只是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一切的光芒。 她淡然道:“卿国公,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医毒药典》早已不在您的掌握之中,卿初妍的机敏可真真是遗传了卿国公,想来她早已将药典秘密转移。国公爷可是觉得本妃好骗,这才想要空手套白狼?” 卿梦迟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卿国公精心布置的幻境。 想不到卿梦迟表面上看似柔弱实则机智过人,竟然能早已预见到了他的计谋。 此事都怪卿初妍那个小贱人,不仅抢走药典,还趁机打伤他,若被他发现,定将她碎尸万段。 被卿梦迟一眼识破,卿国公非但没有当场恼怒,反而表现出无比欣赏的模样。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自思量着新的计策。 既然直接的引诱已经失效,那么或许可以转换策略,利用卿梦迟对家族安全的关切,以及对权力的渴望,设计一出更为复杂微妙的局中局,让卿梦迟和陆今安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他布下的棋局,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于是,卿国公开始编织更加细腻的谎言,巧妙地利用信息的不对称,以及宫廷内外的各种势力关系,设下重重迷雾,企图让卿梦迟和陆今安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不自觉地为他和六皇子的阵营增添力量。 然而,这场权力的游戏,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只有到最后,才能见分晓。 不过,卿梦迟却是早已看穿卿国公的心思,不再理会那些虚无的谎言,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国公爷应该知晓,本妃不通国事,只对母亲的真正死因最感兴趣,国公爷莫不是连这个也不想告诉本妃?” 面对卿梦迟的直接质问,卿国公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迅速恢复了镇定。 他深知,关于卿梦迟生母梦烟的死因,一直是卿梦迟心中最敏感的痛点,也是她一直掇撺着九王爷对付国公府的原因。 此问一出,空气似乎瞬间凝固,周围的氛围变得沉重而紧张。 卿国公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诚意。 “卿梦迟,此事关乎国公府内宅深处最隐秘的纠葛,老夫一直当作家丑不敢外扬,虽不敢妄言知晓全部真相,但可保证,你母亲之事与老夫确无关系。 “老夫深知,过往的伤痕难以平复,但老夫今日所求,并非仅为私利。在这权力的漩涡中,我们都身不由己。 “若能联手,不仅为六皇子铺就帝王之路,更能让我们各自家族安泰,共享荣华。 “国公府再不济也是你的娘家,九王爷人中龙凤,如若再纳妾,你还需要娘家人的支持,此事,还请九王妃和九王爷三思而后行。” 然而,卿梦迟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显然并未被这番说辞所动。 “卿国公,权力的游戏本妃并不陌生,你所谓的‘共享荣华’在本妃看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至于本妃母亲的死因,本妃自有办法查清,无需他人施舍同情或承诺。至于《医毒药典》,既然卿国公你已无从得知其下落,又何谈合作?”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什么都愿意 卿梦迟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说完她转身欲离开,留给卿国公一个决绝的背影。 在这一刻,卿国公意识到,这位看似温婉实则刚毅的女子,远比他预想中更加难以驾驭。 他的计划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多年的朝堂生涯让他学会了在逆境中寻找转机。 “请留步,卿梦迟。” 卿国公忽然提高声调,语气中带有一丝紧迫。 “或许老夫之前未能提供足够的诚意。关于你母亲梦烟之死,虽然老夫并非直接知情者,但老夫愿意动用所有的资源,帮助你揭开那段尘封的真相。同时,关于《医毒药典》,虽然它目前不在老夫的控制之下,但老夫有线索指向其可能的藏匿之地。我们若能携手,不仅能为各自的家族带来安宁,更能保住以后的荣华富贵。” 卿梦迟的脚步微微一顿,显然,卿国公最后的提议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但她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默片刻,最终留下一句:“卿国公,真诚的合作建立在互信之上,而非空洞的承诺。”说完,她继续看向卿国公,等着他的回应。 这场对话,表面上是关于一本药典的交易,实则是两个深谙权谋之人的心智较量。 卿国公能否凭借这次的转折重新获得卿梦迟的信任,而卿梦迟又是否会因此踏入一个全新的、更加复杂的朝延局势旋涡,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面对卿梦迟那穿透人心的目光,卿国公深知,任何隐瞒或是粉饰都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选择了坦诚,尽管这坦诚背后藏着更深的算计。 “卿梦迟,你冰雪聪明,老夫知你心中早有定论。是的,多年前,老夫确实因那《医毒药典》的传言而接近令堂梦烟大人。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药典不仅是医学的宝库,更是权力斗争中不可多得的利器。得药典者,几乎等同于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试问,又有谁能对此不动心?” 卿国公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而复杂的往事。 “然而,老夫必须澄清,老夫从未亲手伤害过梦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老夫对她抱有敬意。真正使梦烟陷入困境的,是老夫那已故的大夫人余氏。她因嫉妒与不安,对梦烟处处设防,暗中加害,老夫身在朝堂,也无力顾忌内宅之事,这些作为,老夫后来才得以知晓。为此,老夫依据家法,严惩了余氏,将她捆于井中活活饿死,她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这无法挽回梦烟的生命,但至少,算是为你和九泉之下的她报了一仇。” 卿国公说到这里,语气中流露出几分真挚的歉意,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似乎在表明,过去已成历史,重要的是未来。 “如今,三皇子意外离世,朝野上下对于立储之事议论纷纷。六皇子不仅天资聪颖,且仁厚有德,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我们若能在此关键时刻联手,共同扶持六皇子登上大位,不仅能够稳固各自的家族地位,更能在新朝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九王妃,九王爷现在极宠你,自然会听你的,以你们二位的智慧与能力,必能在未来的政坛上大放异彩。而老夫,愿意倾尽全力,助你们一臂之力。” 卿国公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卿梦迟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医毒药典》,虽然它目前不在我们任何一方的手中,但卿初妍只是个孤女,无权无势,只要我们联手,凭借我们的智慧与资源,寻回它并非难事。六皇子一旦登基,老夫愿意以卿国公的名义,请求他将半壁江山赠予九王爷,以示老夫对你们母女过往不幸的补偿,同时也是对未来合作的诚意。” “九王妃,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可以改写历史的机会。我明白,信任的重建需要时间,但时不我待。请你三思,为了你个人的荣耀,为了整个九王府的未来,更为了整个国家的稳定与繁荣,让我们携手并进,共赴这场权力的盛宴。” 卿国公的这一席话,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旨在触动卿梦迟内心深处的考量,既有对过去的认错与补偿,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与承诺。 他深知,真正的权力游戏,往往在于如何把握人心,如何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有利的结盟。 而此刻,他正试图用最直接也最复杂的方式,赢得卿梦迟的信任,从而在皇权争夺的棋盘上,落下关键一子。 卿梦迟微敛眉眼,似乎在权衡着卿国公刚刚提出的种种条件与承诺,最终她轻轻点头,用一种既不热切也不拒绝的语气回应道。 “卿国公之言,我自会慎重考虑。事关重大,我需与九王爷详加商议,方能决定是否参与此局。请卿国公等此时日,容我等细思。” 卿国公听罢,面露满意之色,他深知卿梦迟的谨慎与智慧,这样的回答在他预料之中。 “九王妃现在颇得九王爷宠爱,但有些事老夫还是想要多提醒一句,毕竟九王妃也是从我们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九王爷权倾朝野,现在对王妃甚是宠爱,可假以时日,王爷要开枝散叶,必定会广纳妾室,王妃还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娘亲做后缓。” 卿国公劝完之后,微微欠身,表示尊重与理解,随即安排了家中备受信赖的卫氏亲自护送卿梦迟返回王府,以示对此次合作的重视。 走出卿国公府的长廊,秋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卿梦迟与卫氏并肩而行。 卫氏这位目前在卿府后宅中地位颇高的姨娘,却总是低头行事,生怕一个错处惹得国公爷不快,落得个跟余氏一样的下场。 但此时的她似乎鼓起了勇气,轻声对卿梦迟说道:“九王妃,冒昧打扰,但小女乐瑶,自幼体弱,前段时间又因一场误会离家,至今未归。婢妾知您手眼通天,若您能帮婢妾找到乐瑶的下落,婢妾什么都愿意……” 第三百章 假意联盟 卿梦迟停下脚步,目光直视卫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卫姨娘,帮助他人自然应当,但在这府宅之内,每一份帮助都是有代价的。你我皆知,这代价往往超出常人想象。你的请求,我记下了,但你又愿意为这份帮助付出何种代价呢?” 卫氏闻言,脸色微变,她紧抿双唇,眼眶隐隐泛红,她从未想过卿梦迟竟然如此直白,她能付出的代价? 现在的她除了还有一个庶子傍身,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最终低下头,轻声而坚定地说:“为了吉元,为了乐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到底是什么代价,她没有明说,但那份母爱的力量,透过她颤抖的声音,清晰可见。 卿梦迟默默点头,她理解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愿意牺牲一切的心情。 她轻轻拍了拍卫氏的手,以示安慰。 “卫姨娘,本妃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本妃要先看看你的诚意,再行后续之事。” 说罢,卿梦迟没有再理会卫氏继续前行,而卫氏则目送她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刚刚踏出了危险的一步,但为了自己的子女,她别无选择。 这一路上的对话,不仅是两个女人之间的简单交流,更是内宅里复杂人际关系与权力交织的一个缩影。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而努力,无论是卿梦迟对母亲死亡真相的追寻,还是卫氏对女儿的思念,亦或是卿国公对权力的渴望,他们的行动无一不体现了生活的残酷与无奈。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每一次的选择,都可能是命运的转折点。 卿梦迟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夜色已深,月光如洗,将整个王府镀上了一层银辉。 她身着简约的锦服,步履间却难掩疲惫,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忧虑。 穿过曲折的回廊,她径直走向了陆今安的书房,那里,是他们平日里共商家国大事之地。 书房内,烛火摇曳,陆今安正伏案疾书,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他抬头,目光温柔地迎接着卿梦迟。 “你回来了。” 简单的话语中蕴含着无限的关怀与疼爱。 卿梦迟在桌前缓缓坐下,将卿国公今日的邀约一五一十地告知陆今安。 卿国公的真实心思二人心知肚明,可他一心为了六皇子倒让二人一时间疑惑。 三皇子曾经也对卿国公礼遇有加,卿国公自己还特意将最宠爱的嫡女卿洛雪嫁给三皇子,但卿国公对三皇子总是颇多防备。 想到之前查探到六皇子母妃珍贵人跟卿国公是同乡,看来他们二人早有来往,而卿国公真正想要扶持之人正是六皇子。 卿梦迟和卿国公二人商议过后做出决定,虽然他们知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联盟邀请,更是一场权力的游戏,其中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但鉴于边境战事日益频繁,若是假意加入国公府与六皇子的阵营,既能让卿国公暂时打消疑,也能让他主动鼓动那些重臣们共同抵御外敌,稳固朝局。 陆今安听罢,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卿国公此举,看似诚意满满,实则背后意图复杂。我已从侧面了解到,六皇子素有大志,若我们直接拒绝,恐会树敌;而盲目答应,又可能陷入被动。当前,我中毒之事尚未完全解决,朝中局势不稳,边境也不算稳定,不宜轻举妄动。” 卿梦迟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不妨暂且假意应承下来,这样一来,既可稳住卿国公与六皇子,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又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让我有机会为你寻找解毒之药。” “但此事需谨慎行事,” 陆今安补充道,“我们必须制定周密的计划,既要显得合作诚恳,又不能真正卷入过深。同时,我会先给皇兄递上秘信,言明此事,让他早做防备,暗中加强与其他势力的联系,以防万一。我将派遣心腹暗中调查,确认六皇子与卿国公的真实目的,以及边境战事的具体情况。” 卿梦迟赞同地点点头,提议道:“我则会利用这段时间,潜心研究医术,寻找奇珍异草。同时,也要加强王府的内部防御,防止有人乘虚而入。” “辛苦王妃了。” 两人相视一笑,这份默契与信任,仿佛是他们最坚不可摧的武器。 他们明白,这场权谋之战,不仅仅是智慧与力量的较量,更是对彼此深情的考验。 随后,他们详细规划了如何在表面上与卿国公及六皇子保持友好合作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布局,确保自身安全与利益最大化。 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力求万无一失。 夜渐渐深了,书房内的讨论仍未停歇,烛光映照下的两道身影,似乎在无声地宣告: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们将以智谋与勇气,守护彼此,守护这片土地。 得知陆今安与卿梦迟同意结盟的消息后,卿国公的心情大为振奋。 在他的书房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斑驳的书桌上,一旁的茶香袅袅升起,为这紧张的朝中局势氛围添了几分宁静。 卿国公手捧着热茶,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盘算着这一步棋将如何影响朝中局势的未来。 “三皇子既去,六皇子虽年轻,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谋略与胆识。” 卿国公自言自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提前布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待六皇子羽翼丰满,便是我们大展宏图之时。” 然而,内心的喜悦并未完全冲淡另一桩心事的阴霾——抢夺他《医毒药典》的卿初妍,她失踪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自从那次被她意外逃离之后,卿国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从江湖高手到秘密探子,却始终没有查到卿梦迟和那晚救她的黑衣高手的半点消息。 每当夜深人静,这份后悔与恼怒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以成眠。 第三百零一章 指日可待 “卿初妍,你究竟在哪里?” 卿国公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毒。 “竟然敢抢夺老夫的药典,还伤及老夫的身体,无论你背后之人是谁,老夫必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深知,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任何的弱点都可能被对手利用,因此,寻找卿初妍的事情他一直秘而不宣,只托付给极少数的心腹。 六皇子本就是人中龙凤,继承大统指日可待。 只是,《医毒药典》既已现世,万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而六皇子若能得到,必定能平步青云,登基为帝,更为信服。 与此同时,卿国公也未敢放松对身体的调养。 毕竟,强健的体魄才是支撑他在这权力斗争中屹立不倒的基石。 每日,除了按卿梦迟留下的药方服药以外,他都会安排一段时间进行养生修炼,或是邀请名医调理,以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六皇子的未来,卿家的荣耀,还有卿初妍的藏身之地……” 卿国公闭目沉思,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 “一切的一切,都需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在这样的背景下,卿国公的生活似乎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方面,他积极筹备与九王爷陆今安及六皇子的合作事宜,布局朝堂,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足准备;另一方面,他私下里坚持不懈地寻找着卿初妍的下落,那份对于《医毒药典》的执着深深的印在心间,即便希望渺茫,也绝不放弃。 在这权力与仇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中,卿国公不断布局、试探、游说…… 而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关键动力。 随着陆今安和卿梦迟的暗中精心布局,一系列微妙的变化在皇城内外悄然发生。 这段时间以来,冷月做为陆今安最为得力的手下之一,以他的机敏与谨慎,悄然行动于皇宫内院之中。 他夜行衣着身,如同一缕轻风,无声无息地穿梭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仔细排查每一处可能藏匿秘密的暗室或密道。 经过数日的不眠不休,冷月终于向陆今安报告,皇宫之内确无新的异常发现,这无疑让陆今安心中的一个疑虑暂时得以放下。 与此同时,五公主在陆今安的巧妙安排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皇宫。 回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五公主一改那日的英勇无敌,变得异常低调,她的生活几乎简化到了极致。 每日清晨,必去太后的宫殿请安,尽显孝顺之态;其余时间,她多是闭门不出,沉浸在绣房之中,针线飞舞,一幅幅精美的刺绣作品逐渐诞生。 这样的变化让宫中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能窥得其真实心思。 而冷月安排在五公府院外的暗卫,却从未松懈。 六皇子在卿国公的倾力扶持下,愈发显得成熟稳重,开始在朝堂上展露锋芒。 他提出的几项政见皆切中时弊,赢得了朝臣们的广泛赞誉。 陆今安虽然表面上与之合作,实则在暗中留意着这位潜在对手的一举一动,确保任何可能的威胁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得益于陆今安在边境问题上的深思熟虑与妥善安排,边境的战事暂时得以平息,百姓得以安宁度日。 冬去春来,不仅带来了温暖的气息,也使得国家上下洋溢着一种万物复苏的生机。 皇帝的健康状况大为好转,这无疑为国家的稳定与发展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在此背景下,皇上欣然接纳了来自南疆与西岭国的求和国书,还让边境上的将领们暂且不要攻打两国。 这一举动不仅彰显了大国的气度,也为未来的外交关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此外,皇上决定如期举行每年一度的比武擂台,这不仅是对武学技艺的一次检阅,更是展示国力、凝聚人心、选举人才的重要活动。 消息一出,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各路武林高手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场盛会上一展身手,争夺荣誉。 在这片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 陆今安深知,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在维护自身安全、寻找解毒良方的同时,继续在权力的棋盘上布局,确保每一步都走得既稳又准。 而五公主的转变、六皇子的崛起、边境的暂时安宁以及比武擂台的筹备,都是这盘大棋中的重要棋子,每一子的落定,都将影响着未来局势的走向。 九王府中。 卿梦迟自从从卿国公那里得到那枚据说属于母亲梦烟的白玉扳指后,便将其视为至宝,日夜不离身。 她深信这枚扳指中藏着的是母亲留下的某种信息。 然而,尽管她尝试了各种方法,包括对照古籍、运用自身的医术知识进行解析,甚至是用火烤或是用特殊药液浸泡,试图触发隐藏的秘密,却始终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这让她不禁有些失望,开始怀疑这枚扳指可能只是母亲生前的普通遗物,承载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思念而非实际的消息线索。 想来也是,若母亲真的有后台或是十分得力的娘家,又岂会成为卿国公的外室,在卿国公府里受气?! 这日,卿梦迟如常在药房中忙碌,她正细心地整理着各类珍稀药草,准备为陆今安配制新的解毒药方。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枚佩戴在她手指上的白玉扳指上,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可一心致力于制药的她却没有察觉。 正当她专心致志地摆弄一株带有细微倒刺的药草时,不慎被刺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了白玉扳指之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滴鲜血仿佛被白玉扳指饥渴地吸吮进去,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卿梦迟惊讶之余,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能量自扳指中涌出,流入身体,再直冲入自己的脑海。 刹那间,她的意识仿佛被引领进入了一个浩瀚无垠的知识海洋…… 第三百零二章 不同寻常 原本脑海中储存的医毒药典内容突然翻倍增长,不仅有关于之前一直在研究的蛊毒解法的章节变得更加详尽,而且还新增了一整册关于实用药材的配置技巧,以及如何将这些药理知识与冷兵器设计相结合,创造出既具有治疗效果又能在战场上发挥奇效的特殊兵器的知识副册。 这一发现让卿梦迟惊喜交加。 她意识到,这枚白玉扳指远非凡物,它所蕴含的是母亲梦烟一生的医术精髓与对器械原理的独到见解。 这不仅能够帮助她更深入地理解药物与人体的关系,提升解毒能力,更有可能在未来的斗争中,成为保护陆今安乃至整个天佑的重要工具。 随着对新知识的深入学习和实践,卿梦迟的医术和对战术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开始着手改良原有的解毒方案,并根据新掌握的药材配置技巧,为陆今安配制出更为精准有效的解毒药物。 同时,她也开始构思如何将这些药理原理融入陆今安管辖的将士们的武器装备中,以备不时之需。 在古色古香的九王府内,卿梦迟的炼药房显得格外静谧。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洒在她专注的脸庞上,映照出一份不同寻常的坚毅与智慧。 她的手轻轻翻动着简易记载的《医毒药典》笔记,其中大多只是简短几笔和图文混合,除了她自己外无人能懂。 但她却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纸背,直达书页深处的秘密。 《医毒药典》是她亡母梦烟所记载的医术宝典,记录了无数种疾病、毒药及解毒之法,其中关于蛊毒的部分更是详尽至极。 陆今安所中的蛊毒,据卿梦迟初步判断,是一种极为罕见且复杂的双重母蛊结构。 这种蛊毒的设计者显然心思缜密,两种母蛊一个动物一个植物,一动一静,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共生体系。 一旦尝试分离或消灭其中任何一种母蛊,都会引起另一种母蛊的剧烈反应,导致整个身体机能的崩溃,甚至加速死亡。 这种设计无疑是为了增加解毒的难度,让中毒者陷入无解的困境。 面对如此棘手的状况,卿梦迟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她寻找解药的决心。 她深知,要想成功解毒,必须找到一种能够平衡这两种母蛊关系,同时又能引导它们逐渐消亡的药引。 这种药引不仅需要具备极高的药效,还要有精准的配比和时机,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研究,《医毒药典》中关于各种草药特性的描述,以及众多医书史上类似病例的记载,给了卿梦迟灵感。 她注意到,有一种名为“冰魄灵芝”的草药,其性平和,既能调和阴阳,又有扶正祛邪之效。 更重要的是,冰魄灵芝还具有独特的亲和力,能够与多种药物相融,促进药效的发挥,这使得它成为了一种潜在的优秀药引。 然而,冰魄灵芝并非易得之物,它生长于西岭国、北戎国和天佑国的交界三角处,深山幽谷之中,且四周皆是迷雾和毒障,采集过程极为困难。 到底要如何安全将药寻回来,还需要再做详细的研究和计划。 当然,这也绝不是个短时间内便能达到的目的。 卿梦迟的思绪并未因解毒的成功而停歇,边境的战事始终是陆今安心头的一块大石。 她深知,尽管解除了陆今安身上的蛊毒,但真正的危机远未解除。 国家的安宁,将士们的安危,时刻牵动着九王府和整个天佑的安危。 在白玉扳指被染血启动之后,她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也进行了更加详细的升级,卿梦迟偶然发现书中不仅记载了医术、药理,还隐含着古代先贤对自然界的深刻理解,包括对矿石、金属特性的认知,以及如何利用这些自然资源造福人类的智慧。 受到启发,卿梦迟决定暂时放下王府的事务,亲自带着沅玉和阿夜前往京城附近的一座山脉,寻找那些传说中能够锻造出坚不可摧兵器的特殊矿石。 她相信,如果能找到这些矿石,并将其炼制成武器,将极大提升边疆守军的战斗力,为保卫家国做出贡献。 陆今安虽然忙于国事,但对于卿梦迟的安全还是十分担心,特意让逐风带着几名忠诚的侍卫保护左右。 一切准备妥当,卿梦迟换上了便于行动的装束,动身离开了九王府。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深入到了京城附近的群山之中。 山林茂密,鸟语花香,但这片美景并未让卿梦迟分心。 她专注于寻找那些藏匿于山石之间的宝藏,每一块看似平凡的石头,都可能蕴藏着非凡的力量。 根据《医毒药典》中的描述,卿梦迟特别留意那些表面带有奇异纹路,或是散发出微弱光芒的石头。 她知道,这些特征往往预示着石头内部蕴含着不同寻常的成分。 沅玉和阿夜都十分好奇,这些石头看似平平无奇,为何王妃会如此认真? 逐风则带着人一路保护着自家王妃,还顺带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在连续数个时辰的艰苦搜寻后,终于,在一片被阳光斜照的岩石堆中,卿梦迟发现了一块外表普通,但质地异常坚硬的石头。 用随身携带的小锤轻轻敲击,竟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非同寻常的质感。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特殊矿石,跟《医毒药典》里记载的十分相像。 卿梦迟指挥侍卫们小心地将这块石头及其周围的土壤一同挖掘出来,确保不会破坏其天然形态。 随后,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卿梦迟拿出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将里面调制好的汁液或粉末往矿石上涂抹,再仔细研究一番之后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当即起身命人将这附近的几块珍贵的矿石皆带回了京城,交由最顶尖的冶铁大师进行研究与熔炼。 第二百零三章 奇怪的病症 经过一番精心的提炼与锻造,这块神秘的矿石果然不负众望,被炼制成了一批锐利无比的刀剑和坚固异常的盔甲。 这些武器装备不仅大幅提升了边疆守军的作战能力,更在多次激烈的战斗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帮助士兵们抵御了敌人的进攻,保护边境国土的安全。 卿梦迟的这一壮举,不仅再次彰显了她超凡的智慧与胆识,更体现了她对国家和民众深深的体谅。 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无论身处何位,只要心怀大义,都能为社会做出贡献,成为历史长河中一抹亮丽的风景。 陆今安得知卿梦迟的壮举后,心中满是自豪与感动。 他立即下令巡防营全力支持卿梦迟的行动,调配精锐力量协助开采工作,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卿梦迟的智慧与毅力,不仅在王府内外传为佳话,更在民间赢得了广泛的尊敬与爱戴。 接连数日,她一直亲自参与矿山的勘查与开发,每一次的发现都为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无论是用于农具的制作,还是日常生活的改善,都离不开她不懈的努力。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采矿过程中,手下逐风急匆匆地向卿梦迟报告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们遇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挡住了通往更深矿脉的道路。 这块巨石不仅体积庞大,而且异常坚硬,普通的凿石工具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丝毫影响,这让采矿队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连参与开采的人也全都病倒了。 卿梦迟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领几名经验丰富的矿工前往现场查看。 在初步确认了巨石的坚固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负责挪开巨石的人们。 她注意到,尽管这些人外表看起来只是因为长时间的体力劳动而显得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症状却远比简单的劳累要复杂得多。 在炎炎夏日,本应是阳气旺盛的季节,这些人的身体却异常地冰冷,体内似乎潜藏着一股强烈的寒气,这显然与季节特征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一点,卿梦迟立即采取行动,她开始逐一检查每个人的身体状况,试图找出导致这种异常现象的根本原因。 她先是通过触诊,感受着他们皮肤表面的温度,随后,运用自己深厚的医学知识,结合《医毒药典》中的理论,对症下药,尝试驱散他们体内的寒气。 卿梦迟发现,这些人的脉象异常,气血运行不畅,明显受到了寒邪的侵袭。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烈日炎炎之下还有如此大的寒气? 虽然暂时找不到原因,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卿梦迟深知,若不及时处理,寒气深入骨髓,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她迅速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旨在内外兼治,既缓解症状,又从根本上驱除寒气。 首先,她调配了一剂温补汤药,这汤药由多种具有温热性质的草药组成,如桂枝、干姜、附子等,能够有效提升人体阳气,促进血液循环,对抗寒邪。 紧接着,卿梦迟还运用了针灸疗法,选取了特定的穴位,如关元、气海、命门等,通过刺激这些穴位,激发人体内在的阳气,加速寒气的排出。 在卿梦迟的精心治疗下,那些人的病情逐渐得到了控制,体内的寒气也慢慢消散。 沅玉也帮助煎药,让他们的身体很快得到了好转,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精神状态明显好转,重新焕发出了生机与活力。 卿梦迟深知,治病救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更重要的是找到原因,预防疾病的发生。 随着这些开采矿石人员的逐渐康复,卿梦迟也认真考虑过他们体内寒症所得时的情况,这些人全都是因为搬那个难以挪动的巨石才病倒的。 看来问题就在那里。 卿梦迟带着沅玉等人再次站在巨石面前,她冷静分析,思考对策。 “王妃,” 逐风也是一脸为难,“这巨石坚硬无比,实难挪动,若是再因此而让采矿之人病倒于此,便会影响冶炼进度,边境将士们还等着我们采出来的矿石在,要不,我们绕开此处,从另一边开采?” 一旁的阿夜也上前尝试未果后点头,赞同了逐风的说法。 卿梦迟的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医毒药典》中的一段记载,书中提到了一种利用杠杆原理和物理知识巧妙移动重物的方法,这种方法在古代常被用来解决类似的问题。 “我有办法。” 卿梦迟说着,迅速组织人力,按照古籍中的指导,找来一根足够长且坚固的木棍作为杠杆,又在巨石一侧挖掘了一个浅坑,用以放置杠杆的一端。 随后,她指挥众人合力将杠杆的另一端压入巨石下方,形成一个稳定的支点。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协力,将杠杆缓缓向上抬起。 在众人的震惊之下,奇迹发生了,那块看似不可动摇的巨石,在杠杆的作用下,缓缓开始移动,最终滚落至一侧,露出了之前隐藏的暗道。 这条暗道狭窄而深邃,似乎通向矿脉的核心区域。 卿梦迟刚准备进入,便被逐风拦了下来。 “王妃稍等,” 逐风看着未知的前方,提议道:“待属下派遣了几名勇敢的探路者先行探查,确保安全后王妃再行进入。” “等等,” 卿梦迟却是拒绝了逐风的提议,逐风微愣,还欲再次劝阻,不想却看到自家王妃并未前行,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在月光的映照下,卿梦迟的目光凝视着那条狭长而幽深的暗道,心中涌动着一股探索未知的渴望。 她深知,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就在这一刻,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光芒极细,犹如夜空中最微弱的星辰,若不是卿梦迟观察入微,几乎就会错过这个线索。 她屏息凝神,将手中的火把缓缓靠近那道光芒…… 第三百零四章 千年冰蚕 令人惊讶的是,当火光触及那细丝时,竟瞬间熄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卿梦迟更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那是什么东西?” 沅玉不由好奇的凑上前去,“如此纤细微小的丝线,竟然能将烈火给熄灭掉?!” 卿梦迟回忆起《医毒药典》中对于各种奇特生物的记载,特别是那些生活在极端环境下的生灵,它们往往拥有着超乎想象的能力。 在古籍的描述中,有一种名为“千年冰蚕”的神秘生物,它栖息于极寒之地,吐出的丝线不仅轻盈柔软,更蕴含着极强的寒气,能够瞬间冻结周围的一切。 这种丝线因其稀有与独特,历来被视为珍宝,传说中,它不仅能用来编织出冬暖夏凉的衣物,还拥有着强大的医疗功效,能治愈一些常规药物难以治愈的寒症。 “看来那些采矿之人身上所中的寒症,便是缘于此物。” 卿梦迟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眼前的这条淡蓝色丝线,正是千年冰蚕所吐。 这意味着,他们无意间发现的,可能就是千年冰蚕的洞穴。 想到这里,卿梦迟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同时也夹杂着一丝谨慎。 千年冰蚕虽珍贵,但它们生活的环境极其恶劣,且性情多疑,对外界入侵者有着极强的防御本能。 为了确保安全,卿梦迟决定采取最为稳妥的策略。 她首先命令手下保持安静,避免惊扰到可能存在的冰蚕。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几粒特殊的草药种子,这些种子在《医毒药典》中被称为“安魂草”,具有安抚心灵、缓解紧张情绪的功效。 卿梦迟将种子轻轻撒在暗道入口处,希望能够以此消除冰蚕的戒备之心。 等待了片刻,见暗洞内并无异动,卿梦迟才小心翼翼地踏入暗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触动任何可能存在的陷阱。 随着深入,她渐渐适应了洞内的昏暗,借助手中微弱的火光,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 洞壁上,偶尔能看到冰蚕留下的痕迹,那些淡蓝色的丝线如同精致的壁画,诉说着千年的故事。 终于,在一处较为开阔的空间,卿梦迟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景象——一群体型不大,通体透明,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冰蚕,正安静地栖息在一块巨大的冰晶之上。 它们吐出的丝线在洞穴中交织成网,宛如一座梦幻般的宫殿。 卿梦迟屏住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打扰到这些珍贵的生物。 紧跟而后的沅玉、阿夜和逐风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几人再次确认四周的情况。 在幽暗的洞穴深处,卿梦迟与沅玉、逐风等人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微弱的光芒,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四周的丝线。 这些冰蚕,由于安魂草的作用,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静止不动。 卿梦迟深知冰蚕丝的价值,千年冰蚕丝柔韧无比不易折断,且更蕴含着罕见的寒冰之力,无论入药还是用于防身,皆是好物件。 手下众人也学着卿梦迟的模样,轻手轻脚地靠近,生怕惊扰了这些沉睡的生物。 然而,当他们刚准备拿刀割取冰蚕丝时,未曾料到的是安魂草的存在并非为了永恒的安宁,而是为了唤醒这些沉睡的冰蚕们。 随着第一缕丝线被割断,仿佛触动了一个古老的机关,整个洞穴的氛围瞬间改变。 千年冰蚕们突然苏醒,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深海中的寒冰之星。 没有预兆,没有警告,它们当即开始了全面反击。 冰蚕们吐出了蓝色的寒冰丝,这些丝线不仅比钢铁还要坚硬,而且携带着刺骨的寒气,触之即冻。 卿梦迟和手下众人大吃一惊,迅速后退,但为时已晚。 冰蚕们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些入侵者,它们的行动迅速而有序,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洞口被一层层的寒冰丝封锁,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屏障,将外界隔绝,同时也困住了卿梦迟一行人。 他们被困在这片寒冷的地狱中,面对着成百上千的愤怒冰蚕,每一只都准备好了释放其致命的寒冰之力。 卿梦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她迅速评估形势,试图寻找逃脱的可能。 她知道,与冰蚕直接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必须找到其他出路。 她果断搜寻着脑海中《医毒药典》的记忆,据说冰蚕虽然强大,但对于特定的声音和频率极为敏感,可以利用这一点制造混乱。 于是,她指挥手下使用随身携带的特殊器具,尝试发出能够干扰冰蚕的声波。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频率,冰蚕们开始显得烦躁不安,它们的攻击节奏被打乱,为卿梦迟一行人创造了逃脱的机会。 在混乱中,他们利用这个间隙,想要迅速突破冰蚕丝构成的障碍,逃离了洞穴,回到安全地带。 不想,那些声音的干扰只是暂时的,冰蚕们似乎很快就发现了卿梦迟等人的手段和其中规律,当即吐出更多的蚕丝,将洞口全都封死。 在那冰冷的洞穴之中,卿梦迟与她的队伍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冰蚕的反扑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他们团团围住,蓝色的寒冰丝如同无形的枷锁,逐渐收紧,企图将他们永久囚禁于此。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卿梦迟深知,传统的武力对抗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冰蚕丝的寒冰属性让任何直接接触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冻伤,甚至死亡。 “王妃,”逐风提议道:“属下带人杀出一条路来,请王妃先走。” “已经来不及了。” 卿梦迟看着四面八方的蚕丝,迅速分析局势,心中涌现出无数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时间紧迫,每一秒的犹豫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消逝。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她决定采取一项冒险的策略:利用手中的利剑,尝试切断那些缠绕的冰蚕丝。 第三百零五章 逃生之路 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举动,因为冰蚕丝不仅坚韧异常,而且蕴含着致命的寒气,一旦触及,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冰蚕们似乎拥有着超越常理的智慧,它们仿佛能预知卿梦迟的意图,立即做出了反应。 更多的冰蚕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不仅增加了数量,还增强了密度,形成了一个几乎密不透风的寒冰网,将卿梦迟和她的队伍牢牢困住。 面对这几乎绝望的局面,卿梦迟的心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坚定与决绝。 逐风见状,当即做出决定。 “保护王妃。” 就算是死,他们也要保护王妃的安全。 可冰蚕们显然发现了卿梦迟便是他们想要保护的人,径直吐丝攻击她。 就在这时,一旁的阿夜挺身而出。 他的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仿佛要将这寒冷的洞穴点燃。 他深知,作为卿梦迟的贴身护卫,自己的职责不仅仅是战斗,更是保护。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些即将包围卿梦迟的冰蚕丝,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阿夜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用生命做赌注。 冰蚕丝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这份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每一寸肌肤都在哀求解脱,但他没有后退一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牺牲,或许就是卿梦迟和同伴们生的希望。 “阿夜,” 卿梦迟眼见此景,心中莫名一慌。 上次坠崖便是阿夜保护的她,这次又是。 她迅速调整策略,利用阿夜争取到的宝贵时间,指挥逐风和沅玉寻找冰蚕丝结构的薄弱点,同时尝试使用特殊的火器,希望能够融化一部分冰蚕丝,为逃脱创造条件。 逐风和沅玉一边对付那些层层包裹他们的蚕丝,一边对卿梦迟说道。 “王妃,此地不易久留,快快离开。” 可是,在经历了与千年冰蚕群的惊险遭遇后,卿梦迟的内心并未被恐惧所占据,反而激发了她作为医者的敏锐洞察力。 在跟逐风和沅玉一起对付冰蚕丝的一瞬间,她的目光被一只与众不同的冰蚕吸引。 它通体雪白如玉,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泽,在一片蓝色寒冰丝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只冰蚕不同于群中的其他成员,它并不吐丝,静静地盘踞在冰蚕群的核心位置,宛如一位高贵的君王,守护着它的子民。 卿梦迟迅速搜寻着脑海中记载的《医毒药典》,这部由娘亲亲手写的札记,包含了对世间万物药性和习性的详尽记载,想来也会有千年冰蚕的。 突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关键信息:冰蚕群中存在一条蚕王,它是群落的灵魂,拥有着控制所有冰蚕的能力。 蚕王本身并不吐丝,它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指挥官,维护着冰蚕群的秩序与平衡。 如果能够擒获蚕王,冰蚕群的攻击性将大大降低,甚至完全失去威胁。 与此同时,洞内的环境给予了卿梦迟新的启示。 她注意到洞壁上散落着许多光滑的小石头,这些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令她惊讶的是,所有的冰蚕,包括那只雪白的蚕王,都巧妙地避开了这些石头,仿佛它们具有某种禁忌。 卿梦迟立刻意识到,这些石头可能是破解冰蚕秘密的关键所在。 她推测,这些石头表面的物质或质地可能对冰蚕有着天然的排斥作用,这为她提供了一个可能的防御手段。 于是,她果断地指挥逐风和沅玉等人。 “快,收集洞壁上这些看似普通的小石头,越多越好。” “是,王妃。” 逐风和沅玉并未询问,径直照办。 他们计划利用这些石头来割断冰蚕丝,开辟一条逃生之路。 然而,卿梦迟深知,仅凭物理手段可能不足以彻底解决问题,她需要一个更全面的战略。 想到冰蚕是极寒极阴之物,她灵机一动,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了一瓶自制的极阳药粉。 这瓶药粉是她在多次实验调配中精心配制而成,能够产生强烈的热效应,与冰蚕的寒冰之力形成鲜明对比。 卿梦迟将药粉均匀地撒向冰蚕群,药粉与冰蚕丝接触的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释放出大量的热量,冰蚕丝开始融化,冰蚕群因此受到极大的刺激,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逐风和沅玉见状,连忙上前,用小石头将那些丝线尽数割断,拼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趁此机会,卿梦迟迅速行动,径直朝那条雪白的蚕王冲去。 在冰蚕群因药粉的热力而陷入混乱之时,她敏捷地伸出双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蚕王,将其稳稳地控制在手中。 在卿梦迟勇敢地擒获蚕王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那种彻骨的寒意仿佛要将她的意志冻结。 蚕王挣扎着,周围的冰蚕们仿佛受到了某种信号,它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吐出的寒冰丝不仅数量增多,速度也快了许多,如同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向卿梦迟及其身后的队伍袭来,企图夺回它们的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扑,卿梦迟的队伍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默契。 “保护王妃。” 逐风带着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利用暗洞内那些不起眼的小石头,将其作为切割工具,割断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冰蚕丝,同时形成了一道保护圈,将卿梦迟紧紧围在中间。 这些小石头在与冰蚕丝接触时,竟然出乎意料地有效,它们似乎拥有某种天然的抗寒属性,能够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削弱冰蚕丝的结构,为卿梦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沅玉一边用小石头割断向卿梦迟袭来的蚕丝,一边将她护在身后。 阿夜强忍着体内的寒痛,已抬不起手的他一边用身体帮卿梦迟阻挡那些寒冰蚕丝,一边对卿梦迟说道:“快走。” 第三百零六章 比武擂台 卿梦迟深知,此刻的她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她明白,一旦放手,不仅意味着失去蚕王,更可能引发冰蚕群的全面进攻,那时,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在内心深处,她不断搜索着《医毒药典》中的章节,那些关于毅力与决心的篇章仿佛在她耳边回响。 她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的意志力,紧紧握住蚕王,即使手指因极度的寒冷而变得麻木,她也未曾松懈半分。 不久,蚕王仿佛感受到了卿梦迟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它的挣扎渐渐减弱,最终停止了反抗。 周围的冰蚕们也似乎被这股顽强的意志所感染,它们停止了攻击,不再吐丝,暗洞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一刻,不仅是卿梦迟个人的胜利,更是智慧、勇气与毅力的胜利。 阿夜已经被寒毒伤的难以动弹,但他紧紧抓住冰蚕吐出的丝线,不让卿梦迟有丝毫的伤害。 卿梦迟见状,没有浪费一分一秒,迅速行动,根据《医毒药典》中的提示,将蚕王吐出的一种透明粘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阿夜被冰蚕丝冻伤的手上。 这种粘液蕴含着冰蚕独有的治愈能力,能够快速修复因极寒而受损的组织。 令人惊奇的是,阿夜手上的冻伤在涂抹粘液后不久,就开始明显好转,红肿与疼痛逐渐消退,皮肤重新焕发生机。 看到这一幕,卿梦迟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喜悦。 “这蚕王吐出的粘液果真有效。” 她立即按照《医毒药典》中的指示,收集更多的蚕王粘液入药,然后一一为受伤的同伴们进行治疗。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每一位受伤的战士都奇迹般地恢复了健康,冻伤的痕迹迅速消失,体力也得到了显着的恢复。 这一发现不仅让卿梦迟的队伍士气大振,更为未来的探险提供了宝贵的医疗保障。 卿梦迟深知,这一次的经历不仅仅是一场与自然的较量,更是一次对自我极限的挑战。 她从中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包括如何在逆境中保持冷静、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创造奇迹、以及如何通过团队协作克服看似不可能的难关。 更重要的是,她深刻理解到,自然界中存在着许多未解之谜,而人类的智慧与勇气,正是揭开这些谜团的钥匙。 暗洞内的千年冰蚕收服之后,陆今安早已带人来到矿场,见卿梦迟安全出来,脸上的担心方才缓解。 逐风简单的将抓千年冰蚕的过程汇报给了自家王爷,陆今安吩咐手下将阿夜等人安置好,便带着卿梦迟启程回去。 入夜后的九王府内,深邃幽静,一位女子正沉浸在一项古老的工艺之中。 她,便是闻名遐迩的九王妃卿梦迟,一个不仅拥有绝世容颜,更兼备智慧与勇气的奇女子。 她的目光如炬,凝视着手中的千年冰蚕丝,仿佛能洞察其蕴含的无尽奥秘。 根据脑海中《医毒药典》的记载,这些幽蓝色的冰蚕丝可是来自极寒之地,由千年冰蚕吐出,质地轻柔而坚韧无比,是世间罕见之物。 冰蚕王由于吐出太多粘液,劳累的进入暂时休眠的状态。 卿梦迟便开始思考与不断探索那些冰蚕丝的用途。 她日以继夜地研究,不仅发现了冰蚕丝独特的药用价值——能疗伤止痛、促进伤口愈合,更惊奇地发现,当多根冰蚕丝交织在一起时,竟能形成一种异常坚韧的材料,甚至可以用来制作武器。 这个发现让卿梦迟眼前一亮,她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比武擂台。 这是一个汇集了天下武林高手的盛会,秦太师的孙女秦慕云,为了履行跟秦老太师的约定,自然也将参与其中。 秦慕云虽武功高强,日夜苦练长剑,但九王妃深知,拥有一件与众不同的武器,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于是,作为闺中密友的卿梦迟决定利用冰蚕丝为秦慕云打造一件独特的武器——软鞭。 她开始昼夜不停地工作,将一根根细若游丝的冰蚕丝精心编织在一起,每一寸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和智慧。 这根软鞭,不仅轻盈灵活,能够在空中划出美妙的弧线,而且坚韧异常,足以承受强大的冲击力而不折断。 更重要的是,它还融入了冰蚕丝的药性,一旦击中敌人,能够迅速削弱对手的战斗力,给予秦慕云极大的优势。 经过数日的不懈努力,这根冰蚕丝软鞭终于大功告成。它如同一条银色的长蛇,闪烁着幽幽寒光,美丽而致命。 卿梦迟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随即将其小心翼翼地包裹好,准备在比武擂台前夕亲自送往秦太师府邸,亲手交给秦慕云。 这份礼物,不仅仅是对秦慕云的祝福和支持,更是卿梦迟智慧与技艺的结晶。 它象征着友谊与信任,也预示着在即将到来的比武擂台上,秦慕云将携此宝物,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风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秦太师府中,秦慕云担心擂台赛不利,已经连续练剑数日,在卿梦迟进府之际,她已累得熟睡。 秦夫人本想叫秦慕云起身迎接卿梦迟这个九王妃,却被卿梦迟制止,她不忍叫醒秦慕云,只将软鞭留下,便跟秦夫人告别。 在秦慕云醒来之际,看到旁边的软鞭,万分开心,再听到秦夫人说卿梦迟来过,她无比感动,对着九王府的方向拜了又拜。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练剑,并未去九王府走动,不想九王妃竟然还记挂着自己,只要她能赢得长剑擂台,一定要约上九王妃畅饮三天三夜,以谢她今日的赠鞭之恩。 随着秋风渐起,天佑京城迎来了它的年度盛事——擂台比武大赛。 这场赛事不仅是习武之人和武林豪杰展示自身实力的舞台,更是国家荣耀与民族自豪感的象征。 今年的赛事尤为特殊,不仅因为有本场比赛有太多的看点,更因为一场前所未有的外交风云正悄然酝酿。 第三百零七章 苍澜国太子 南疆国与西岭国,这两个天佑帝国的邻邦,此次派出了各自的使臣,带着和平的意愿前来参加比武擂台大赛。 这不仅是一次比武竞技的交流,更是两国与天佑帝国增进了解、深化友谊的重要契机。 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外交活动中,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打破了京城的宁静——苍澜国,这个位于静海彼岸的强国,竟然派出了他们的太子夜玹亲临天佑京城! 苍澜国,一个名字就足以让人联想到繁荣与富饶的国度。 它位于天佑帝国的东南海域,隔海相望,自古以来便是东方的一颗璀璨明珠。 其依靠东海海域,国力雄厚,文化繁荣,军事力量更是不容小觑。 历史上,苍澜国与天佑帝国虽无直接冲突,但两国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尤其是在先帝登基之时,苍澜国仅派出了低级别的使臣前来祝贺,这在当时就被视为一种轻视的信号,使得两国关系一度陷入僵局。 如今,苍澜国太子夜玹的突然来访,无疑在天佑京城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皇上与满朝文武皆感震惊,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 苍澜国太子此行意欲何为?是单纯的文化交流,还是有着更为深远的战略意图?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以九王爷陆今安为首的朝廷上下不得不迅速行动起来,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局面。 首先,外交部门立即展开了一系列紧张的准备工作,旨在确保太子夜玹的访问能够顺利进行,同时尽可能地避免任何可能引发误会或冲突的事件发生。 为此,他们详细规划了接待流程,包括安全保卫、行程安排以及各种礼仪细节,力求展现出天佑的大国风范。 与此同时,巡防营这边也加强了京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警戒,以防万一。 虽然没有迹象表明苍澜国有任何敌意,但在国际关系如此敏感的时刻,任何预防措施都不为过。 此外,情报部门也被动员起来,密切监视国内外的动态,收集一切可能影响苍澜国太子访问的信息,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这一系列紧张的筹备工作背后,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解读苍澜国太子夜玹的真实意图。 为此,天佑帝跟九王爷陆今安和几位心腹重臣在御书房内开始了深入的分析与推测。 他们从历史的角度出发,回顾了两国往来的点滴,试图从中寻找线索;同时,密切关注苍澜国内政局的变化,以及国际形势的最新动态,希望能从中捕捉到苍澜国太子此行的真正动机。 有观点认为,苍澜国太子夜玹的来访,可能是出于苍澜国对外扩张战略的一部分,意在通过这次访问,试探天佑国内外的态度与反应,为未来的外交布局做铺垫。 另一些分析则指出,鉴于南疆国与西岭国在边境连连败退,两国使臣的同步到来主旨也只是为了议和,苍澜国太子此时来天佑的访问或许是为了平衡地区力量,展现其在国际事务中的影响力,甚至是寻求与天佑国建立某种形式的联盟,共同应对可能的外部威胁。 无论太子夜玹的真实意图如何,他的到来无疑为天佑京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与挑战。 对于天佑帝国而言,这既是一个展现国力与文化魅力的绝佳机会,也是一次考验国家智慧与外交手腕的严峻考验。 在这样一个充满变数的时刻,如何妥善处理与苍澜国的关系,不仅关乎两国人民的福祉,更将深刻影响到整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因此,天佑国的决策者们必须慎之又慎,既要展现出开放与包容的姿态,欢迎苍澜国太子的到来,又要保持警惕,做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外交博弈中占据主动,维护国家的利益与尊严,同时也为未来的双边关系奠定坚实的基础。 随着苍澜国太子夜玹的突然造访计划,天佑国上下进入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备战状态。 从皇室到平民,从朝廷到民间,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做足了准备。 然而,正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边境,翘首以盼之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苍澜国太子夜玹因突染风寒,身体不适,需要休养数日,暂时无法启程前往天佑京城。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天佑国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朝廷内外,人们纷纷议论纷纷,猜测着太子病情的严重程度,以及这一变故背后的深层含义。 毕竟,对于一个国家的代表人物而言,尤其是像夜玹这样身份尊贵的太子,任何健康上的波动都会被外界赋予多重解读。 有人担忧这是否预示着苍澜国对此次访问的诚意有所保留,甚至怀疑是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人持乐观态度,认为这或许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不应过度解读,应该给予苍澜国太子充分的理解与关怀。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天佑国朝中迅速采取行动,一方面表达了对太子健康的深切关切,通过官方渠道向苍澜国传达了慰问之意,并表示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医疗援助;另一方面,为了维持双边关系的稳定与友好,天佑国决定继续按原计划推进各项活动,包括备受瞩目的擂台比武大赛,以此向世界展示天佑国的开放与自信。 与此同时,天佑京城内的比武擂台大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不仅仅是一场武术的较量,更是一次文化的盛宴,一次心灵的碰撞,一次才华的展现。 来自天佑国各地以及南疆国、西岭国的武林高手齐聚一堂,各展所长,以武会友,以赛促交。 擂台上,刀光剑影,拳脚相错,每一次对决都是力量与智慧的完美结合,每一次胜利都是勇气与毅力的生动写照。 第三百零八章 压力山大 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下,天佑京城的比武擂台依旧热闹非凡,成为了一年中最引人瞩目的盛事之一。 不同于寻常的文武科考,比武擂台以其独有的魅力,吸引了无数怀揣梦想的英雄豪杰。 这里,不仅是一场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更是一次灵魂与意志的洗礼,每一个踏上擂台的人,都有机会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擂台之上,各式各样的兵器闪着寒光,它们代表着不同门派的精髓,每一种武器背后,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刀枪棍棒、剑戟斧钺,甚至一些罕见的暗器与奇门兵器,都在这里找到了它们的舞台。 战术的运用同样精彩纷呈,从个人的近身搏斗技巧,到团队协作的默契配合,每一场对决都是一次智慧与勇气的双重考验。 骑射项目更是别具一格,它要求参赛者不仅要有精湛的箭术,还要具备驾驭战马的高超技能。 在疾驰的马背上,射手们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判断方向与距离,稳稳地射出致命一箭,这不仅是对技术的考验,更是对心理素质的极大挑战。 比武擂台的魅力,在于它的开放与包容。 在这里,身份与性别不再是限制,权贵的光环也不再是入场券。 无论你是出身贫寒的少年,还是贵族世家的千金,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敢于挑战自我,就有机会在擂台上大放异彩。 这种平等竞争的精神,不仅激发了无数人的斗志,也促进了社会的流动与进步。 对于胜出者而言,比武擂台的意义远远超越了荣誉与奖赏。 他们将有机会被圣上亲自接见,甚至直接入仕,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在古代,武将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不仅负责保家卫国,也是推动国家发展的重要力量。 因此,通过比武擂台选拔出来的将才,经受着众民瞩目,往往能够获得更多的信任与重用,为国家的繁荣与安宁贡献自己的力量。 随着比赛的临近,天佑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气息,那是热血与梦想交织的味道。 想象着往年,擂台之上,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观众的呐喊与掌声,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泪水与欢笑。 而在这背后,是每一个参赛者对自我极限的不断挑战,是对武道精神的不懈追求。 比武擂台,不仅是一场赛事,更是一次文化的传承与创新。 它展现了天佑国人民的勇武精神与团结协作,也反映了国家对人才的重视与培养。 在这样一个舞台上,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发光发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天佑国,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群勇于追梦、敢于拼搏的儿女,才得以在历史的长河中,屹立不倒,熠熠生辉。 很快,在那阳光灿烂、风云际会的日子里,京城之内,一场前所未有的武林盛会——比武擂台,如期而至。 这场盛事吸引了天下各大江湖门派的目光,无数英雄豪杰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渴望在这片荣耀之地一展身手,证明自己的实力与价值。 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各个家族的嫡次子和庶子,都怀揣着各自的梦想与野心,纷纷报名参赛。 他们中,有剑法超群的剑客,有拳脚如风的武者,有内力深厚的隐士,每个人都是经过严格选拔,代表了各自势力的最高水平。 然而,在这浩瀚的男子海洋中,秦老太师的孙女秦慕云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不仅以女子之身参加比武,更以贵族嫡女的身份,打破了传统,引起了众人的极大关注和惊讶。 秦慕云自幼习武,天赋异禀,加之跟随易修染将军苦练剑术,使她在众多男子中也显得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比赛的评委席上,九王爷与卿国公并肩而坐,表面上谈笑风生,实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猜忌与警惕。 两人不仅是身份显赫的贵族,也是武术界中的高手,他们的评判将直接决定比赛的走向。 而在这场比武的背后,隐藏着诸多朝堂走向与利益的纠葛,使得整个赛场充满了看不见的硝烟。 九王妃卿梦迟作为观众中的贵宾,虽不能亲自下场,但她对好友秦慕云的担忧溢于言表。 她深知擂台上的每一击都可能关乎生死,每一次对决都可能改变命运。 卿梦迟的关切,既是对秦慕云个人安危的担忧,也是对这场盛会背后复杂局势的深刻理解。 随着比赛的进行,擂台上每一次交锋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秦慕云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冷静的判断,一次次化解危机,赢得了观众的阵阵喝彩。 她的表现,不仅展现了女子在武学领域的无限可能,更成为了打破传统观念的一股清流,激励着更多人追求自我,勇敢追梦。 无论最终的比赛结果如何,秦慕云的故事已经成为了传奇,她的勇气与智慧,将永远铭刻在人们心中,成为一段佳话流传。 街头巷尾,茶楼馆舍,全都在讨论此事,还有不少豪门贵族公子也皆对秦慕云钦佩有加。 而这场比武大会,不仅仅是一场武术的较量,更是对人性、友情、勇气与梦想的深刻诠释,它见证了无数英雄的崛起,也记录了一个时代的辉煌。 所以,秦慕云所在的长剑组被许多人注意,在那万众瞩目的比武擂台上,秦慕云的每一步前行都牵动着弟弟秦慕风的心弦。 秦慕风,作为秦老太师另一名才华横溢的孙子,虽然未能亲自参与此次比武,但他的心始终紧紧跟随在姐姐的身影之后。 贵宾席上,秦慕风的眼神未曾离开过擂台,每一次秦慕云的闪转腾挪,每一次剑光闪烁,都让他心头为之紧绷,却又满怀骄傲。 秦慕云的武艺,自幼便深受家族长辈的悉心栽培,加之她自身不懈的努力与对武学的深刻领悟,早已非同小可。 然而,面对如此规模的武林盛会,即使是她,亦难免感到压力。 第三百零九章 良师益友 幸运的是,卿梦迟在赛前慷慨赠予秦慕云一条以千年冰蚕丝精心编织而成的软鞭。 这软鞭轻盈坚韧,柔中带刚,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提供额外的防护,其独特的材质还能在招式中融入更多变化,成为秦慕云手中的又一利器。 随着比赛的深入,秦慕云的表现越发抢眼。 在长剑组的比拼中,她以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剑法,接连胜过对手,一步步向着决赛迈进。 每一次胜利,不仅是对她个人实力的肯定,也是对卿梦迟赠礼的最好回馈。 秦慕云的剑法,融合了秦家武学的精髓与她自身的创新,每一剑挥出,都蕴含着深厚的情感与坚定的意志,令人叹为观止。 贵宾席上,卿梦迟目睹着秦慕云的精彩表现,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与自豪。 她深知,这份礼物虽小,却承载着深厚的友谊与信任,能够成为秦慕云勇往直前的力量源泉。 而秦慕风,原本紧锁的眉头也在姐姐连续的胜利后缓缓舒展,他为秦慕云的勇敢与坚韧感到无比骄傲,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未来的道路——不仅要继承家族的荣光,更要守护好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 当秦慕云终于站到了初赛决胜的擂台上,那一刻,不仅是对她个人能力的阶段考验,也是对秦家武学传承的一次庄严展示。 无论比赛结果如何,秦慕云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她不仅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更成为了无数人心中追逐梦想的榜样。 而对于秦慕风而言,姐姐的成功,无疑是最有力的鼓舞,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在那光芒万丈的擂台上,秦慕云的身影如同一道不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赛场,也照亮了所有人心中那份对梦想与荣耀的渴望。 而这份光芒,将伴随着秦慕云的名字,成为一段永恒的传奇,激励着后来者勇往直前,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在比武大会的热烈氛围中,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长剑组的决赛日已近在眼前。 对于秦慕云而言,这五天既是等待,也是挑战的准备期。 她即将面对的几位对手,每一位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剑客,实力深不可测,这无疑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紧迫感。 其中最为棘手的对手有两位,现在的天佑国的大内侍卫统领傅锋,是傅侍郎家的三公子,被誉为继宋一城之后的“天佑第一剑客”,他的剑法融合了皇家武库的精粹与实战经验的淬炼,每一剑都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力,令对手望而生畏。 这位侍卫统领不仅剑术高强,更因其之前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而备受尊敬,是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 无论是在剑法还是力量上,秦慕云都没有优势。 还有一个,是来自西岭的神秘剑客言司,乃是西岭七皇子的得力助手,西岭国贵族言家的后代,只因家族没落后得西岭七皇子相助,感念恩情便一直跟随。 传闻他曾游历四方,遍访名家,剑法融汇百家之长,形成了一套独树一帜的剑术风格。 西岭剑客行事低调,但每当他出手,总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击败对手,让人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在之前的初赛时,他便一直站在台下仔细观看每一个对手的剑法,想来对秦慕云的剑术早已了然于心。 面对这样的强劲对手,秦慕云深知,仅凭现有的剑术,想要取胜绝非易事。 于是,她开始了更为艰苦的训练,每天黎明即起,直到夜幕降临,都在苦心孤诣地磨练剑法,力求在每一个细节上都能有所突破。 她回顾过往的每一次对决,分析对手的招式,试图从中找到克敌制胜的关键,但她毕竟只是个女子,在对于强敌的时候,力量方面确实是弱项。 正当秦慕云全力以赴备战却依旧收效甚微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易修染将军,那位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因完成使命而回京复命。 易修染不仅武艺高强,更是一位战略大师,他的剑术融合了战场上的实战经验和对敌战术的深刻理解,是秦慕云一直敬仰的良师益友。 得知这一消息,秦慕云毫不犹豫地前往拜见易修染将军,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 易修染对秦慕云的求教表示欣然接受,只匆匆进了宫,将自己在边境上的事尽数汇报给皇上之后,便开始教秦慕云。 他认为,武学之道,贵在交流与切磋,而秦慕云的剑术潜力巨大,若能加以引导,定能更上一层楼。 之前的易修染一直以为身为秦老太师孙女的秦慕云缠着他请教剑法只是为了好玩儿或是强身健体,不想她竟然是为了参加比武擂台大赛,欣慰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易修染不仅传授给秦慕云一些战场上的实用剑法,还教导她如何在心理上做好准备,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保持冷静与自信。 更重要的是,易修染将军通过模拟实战的方式,帮助秦慕云在剑法上实现了质的飞跃,尤其是在剑势转换与时机把握上,秦慕云有了显着提升。 随着决赛日的到来,秦慕云站在擂台上,心中既有紧张也有期待。 她知道,这将是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战,但有了易修染将军的指导与支持,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任何挑战。 秦慕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长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的光芒,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对决。 无论是天佑第一剑客的雷霆万钧,还是西岭剑客的诡秘莫测,秦慕云都将以全新的姿态迎战。 她将展现出的,不仅仅是剑术的精湛,更有对武道的深刻理解和对胜利的渴望。 而这一切,都将成为她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结果如何,秦慕云都已经准备好,去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第三百一十章 被他同化 随着日头高悬,比武擂台决赛的气氛达到了沸点。 阳光洒落在精心铺设的擂台上,为这场年度盛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四周观众席上人声鼎沸,各路武林人士与皇亲国戚汇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场决定江湖新秀排名的终极对决。 连一直不同意女儿前来参加比武的秦夫人也跟秦大人和秦慕风一起,坐在九王妃卿梦迟的身边,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身影。 第一轮的钟声响起,擂台中央,秦老太师的孙女秦慕云身着一袭轻盈的银白色战衣,如同初雪中绽放的寒梅。 对手则是来自远古门派的高手,其气势如山岳般沉稳。 交手之初,双方试探性地交换了几招,但很快,秦慕云凭借其敏捷的身法与精准的剑法,逐渐占据了上风,最终以一记精妙的回风拂柳,迫使对手认输,赢得了首战的胜利。 另一边,傅侍郎家的三公子傅锋,面对着名动江湖的西岭国剑客言司,展开了一场剑光闪烁的激战。 傅锋的剑法刚猛而不失灵动,与言司那宛如流水般的剑招相互交织,令观者眼花缭乱。 几番交锋后,傅锋以一式“龙腾四海”,巧妙破开了言司的防御,赢得了比赛,同样晋级至决赛。 决赛的钟声敲响,秦慕云与傅锋立于擂台两端,两者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战斗一触即发,二人身形交错,剑影鞭风交织成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力量不足的秦慕云在激烈的对抗中不慎受伤,但她坚韧不拔,即使跌倒也迅速爬起,手中长剑与软鞭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展现了她不屈的意志和对胜利的渴望。 秦家众人、卿梦迟、易修染等台下众人,无一不为她的坚持所感动,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 “怎么办?怎么办?” 秦夫人紧紧抓住秦大人的手,心疼且焦急的说道:“云儿她只是个女子,怎么能打得过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她已经受伤了,要不让她回来吧。” 秦大人轻拍她的手,轻声劝道:“不担心,不担心,再看看。”但一直紧崩着的眉头和担忧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心底的后怕。 只是,身为一家之主和父亲,他虽然心疼却也看出了女儿眼底的坚持,他愿意站在女儿身后,无声的支持着她。 “母亲,你莫要心急。” 秦慕风拳头紧握,傅侍郎为人正直,想来他的儿子傅锋也是个正人君子,身为双生子的他跟秦慕云从小打闹,但此时的他却是最能懂姐姐的那个,自然要尊重她的选择。 “姐姐最想要的是自由,她都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是不会下来的,我们再等等。” 卿梦迟低声的直言相告,“秦夫人大可放心,实在不行,我便带人冲上去把秦姑娘救下来。” 反正有陆今安顶着,不怕别人敢多言。 秦夫人这才点了点头。 身为女人的秦夫人自然明白女子的不易,这世间男子大多薄幸,她自己是运气好遇到了家风家教都十分好的秦大人,但女儿的未来又岂能有她这般幸运,便未可知了。 既然有机会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她自然支持。 随着时间推移,秦慕云的伤势愈发明显,但她的斗志却丝毫未减。 傅锋在一次交锋后,目光深邃地望着对方那不屈的眼神,内心深处被深深触动。 他意识到,真正的胜者不仅仅是技巧上的优胜,更是精神与毅力的体现。 于是,在一次对峙中,傅锋主动收剑,不再进攻,以一种无声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敬意与认同,让秦慕云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台下,众人不由欢呼活跃,皆为那个坚毅执着的秦家嫡女喝彩。 易修染的目光与台上的傅锋相遇,两位男子之间无需言语,仅凭眼神的交流便读懂了彼此心中对秦慕云的倾慕与尊重。 这一刻,比武虽已结束,但一段新的故事,关于友情、竞争与爱慕的故事,却悄然拉开序幕。 擂台上下的每一个人,都被这不同寻常的比武精神所感染,见证了勇气、坚持与高尚情操的光辉。 比武擂台的后续赛事仍在继续,但秦慕云的英勇表现不仅为她赢得了个人的荣誉,也让她在整个天佑国中树立了坚韧不拔的形象。 侥幸赢了傅锋之后的秦慕云体力透支且身负伤痕,她被亲爱的弟弟秦慕风温柔地护送回秦府,接受悉心的照料。 秦老太师目睹了孙女的坚持与成就,深感骄傲,也知晓即使不嫁人,她也能过得极好,最终在家族里承诺不允许任何人干涉秦慕云的婚事,赋予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这份信任与理解让秦慕云倍感欣慰,心情格外愉悦。 康复后的秦慕云为了答谢在比武期间给予她精神支持的好友,特意在城中最负盛名的醉仙楼设宴,特意邀请了易修染和九王妃卿梦迟。 秦慕风作为弟弟自然陪伴左右,以示家族的礼数与对姐姐的爱护。 宴席间,不期而遇的傅锋与言司也踏入了醉仙楼,几人礼貌性地互相问候,场面虽然看似轻松,却暗流涌动。 傅锋与易修染之间的眼神交流,无声却饱含深意,仿佛在确认彼此对于秦慕云的特殊情感。 眼神交汇瞬间的电光火石和莫名的敌意并未让秦慕云发现,而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微妙氛围,她却只是微微一笑,便未出多言。 秦慕云已经赢得长剑比武,她的姻缘只由她自己作主,想要选择谁也由她的心来做决定。 但作为大内侍卫统领的傅锋与西岭剑客言司的亲密交往引起了卿梦迟这个九王妃的警觉,这肯定是跟陆今安在一起时间太长,被他同化了。 卿梦迟担心他们二人的关系太近,可能对天佑国的安全构成威胁,尤其是考虑到言司的外来身份。 为保险起见,卿梦迟吩咐贴身侍女沅玉秘密联系逐风,让他暗中调查言司的意图。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宫中急务 得到消息后的逐风,迅速派手下行动。 经过一番细致的查探,发现言司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在比武擂台上故意输能傅锋,再借机向傅锋请教剑术,实际上只是为了靠近傅锋,企图利用傅锋在皇上身边的机会获取天佑国的重要机密再送到西岭国七皇子手中,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予傅锋难以抗拒的利益。 然而,傅锋因为傅侍郎的从小教养,虽然表面上与言司有往来,内心却保持着清醒,对于言司的提议始终持拒绝态度,展现出对国家的忠诚与个人原则的坚守让言司一时间难以下手。 不过,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却让言司找到了突破口。 微醺的傅锋无意间流露出对秦慕云的关注并未逃过言司的眼睛,发现傅锋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向一个地方时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而言司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方才发现,那里恰好是秦慕云所在的厢房方向。 言司捕捉到了这一细节,顿时明白了傅锋的心思所在,他意识到这可能是影响傅锋决策的一个关键因素。 于是,言司调整策略,试图利用傅锋对秦慕云的感情作为杠杆,诱导他为西岭国效力,交换条件或许与秦慕云的安全或幸福相关。 这一系列事件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复杂的情感与朝堂纠葛,考验着每个人的选择与忠诚。 秦慕云的单纯宴请无意间成为了各方势力角力的舞台,而傅锋的立场与抉择,将直接影响到天佑国的安危及他个人的情感归宿。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故事中,每一个角色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信念与所爱之人,而最终的结局,尚待时间去揭晓。 “傅公子人中龙凤,奈何出身不好,这才导致傅公子只能安居一隅,试想一下,就算日日跟在你们天佑皇上身边,救主无数次,结果又能如何,待时光荏苒,傅公子年岁大到难以提剑,那大内侍卫统领的位置还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言司说着,一脸婉惜的看向皇陵的方向。 “听闻你们天佑国身上的伤或是有功劳且年长的大内侍卫皆是去守皇陵,如若那时,天佑的皇上是否能记得傅公子此时的忠心,只是不知在那个时候,英姿卓卓的秦姑娘花落谁家?” 傅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言司的话像是一阵冷风吹进了他的心房,激起层层波澜。 他深知自己虽出身名门,却因非嫡非长的三公子身份,难以在家族中获得更高的地位。 曾经,他自请前去边疆,在烽火连天中浴血奋战,用军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与价值,然而回到繁华的京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侍卫统领的职位虽尊贵,却不足以改变他与秦慕云之间身份的鸿沟。 言司的提议无疑触及了傅锋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无奈。 秦慕云没有京中贵女的骄矜,满腹才华却从未傲慢短视,即使站在擂台上坚毅无比,明明是她得到了胜利和掌声,而今日再见她却是丝毫没有架子,温婉可人。 与秦慕云的每一次交集,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心动。 他知道,按照现有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与秦家的嫡女秦慕云结缘,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言司的计划,似乎为这段看似无望的爱情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一丝可能。 然而,傅锋并非轻易受人摆布之辈。 他清楚,西岭与南疆的联盟背后隐藏着对天佑国的野心,一旦协助他们对付九王爷,将意味着背叛自己的国家,违背自己曾誓死扞卫的信念。 他深知,权力的游戏往往伴随着牺牲与背叛,而这一切的代价,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在深深的沉思中,傅锋回顾了自己的前半生:从边疆的烽烟到京城的权谋,从对秦慕云默默的守望到今日面临的抉择。 他开始权衡,这所谓的“机会”是否真能带给他所追求的幸福。 他思考着,是否有一种方式,既能保护他所爱的人,又能忠于自己的国家与良心。 可是,在傅家在天佑朝,他又将何去何从,再想到不远处那个门窗紧闭的厢房有他最想看到的倩影,他心底的某种悸动,再一次升起。 他就在这样的矛盾与挣扎中,陷入了沉思,而言司便在他旁边,默默的喝着酒,时不时的再提上几句。 “实不相瞒,西岭国虽然皇子众多,但七皇子却是十分有望国君之位的,而且,西岭国现已跟南疆联盟,七皇子若能在天佑国这边有所成效,国君之位非他莫属,到时候傅公子有了西岭国和南疆国的支持,必定会全力辅佐傅公子成为一方诸侯,如此,便可跟秦太师府平起平坐,跟秦姑娘也可更进一步。” 傅锋闻言,猛的一口将面前的酒杯饮尽。 言司得意一笑,只是抬起酒杯跟傅锋手中的空酒杯轻轻一碰,丢下一句,“傅公子家风甚好,在下十分敬佩,无论公子如何决择,我们二人皆是朋友。” 说完,便径直离开,留下傅锋一人独自沉思。 而正在厢房中跟秦家姐弟和易将军聊天的卿梦迟,却被逐风进来打断。 “王妃,”逐风一脸凝重,“宫中传来急件,王爷请王妃即刻进宫。” 卿梦迟听到逐风的禀报,笑容瞬间凝固,她深知陆今安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平日里处理国事雷厉风行,极少因为个人事务打扰到她,尤其是涉及皇宫内部的事情,更少直接传召她入宫。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感到十分意外和不安,当即起身,谢过秦慕云的款待后便跟众人道别。 秦慕云等人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多问,只纷纷起身相送,还让卿梦迟一路小心。 一出门,卿梦迟便当即低声问逐风,“可知是何事?” 逐风摇头,“冷月亲自送的信,只说王爷让王妃即刻进宫,越快越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共侍一夫 卿梦迟神色凝重,冷月是陆今安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之一,如果连冷月都亲自送来紧急消息,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可见一斑。 卿梦迟心中迅速闪过几种可能的情况,最让她担忧的是陆今安的健康问题。 陆今安这段时间经过她的调理,体内的毒从未发作,虽然表面上已经康复,但体内残留的毒素一直是他身体的一大隐患。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忙于朝政,劳心劳力。 莫不是因此而毒性复发了? 卿梦迟想到这里,眉头不禁紧锁,心中隐隐作痛,担心这次紧急召唤是不是因为毒性突然加剧,情况危急。 除了健康因素,卿梦迟也考虑到了当前的朝中局势。 天佑国内部并不平静,陆今安作为支撑朝堂的关键人物,常常需要处理复杂的宫廷斗争和外部威胁。 最近,西岭与南疆的结盟让局势变得更加微妙,如果这次紧急召唤与国家安全有关,那么事情的紧迫性就不言而喻了。 陆今安可能需要她作为王妃的影响力,去协调某些关键人物,或者处理一些不便直接出面的事务。 想到这些,卿梦迟立刻整理情绪,吩咐身边的侍女准备进宫所需的物品,并告知秦慕云和易修染等人,自己必须立即赶往皇宫,情况紧急,来不及详述,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她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坚定,展现了一个王妃应有的决断力和责任感。 离开醉仙楼时,卿梦迟步伐匆匆,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对陆今安的安危充满了担忧;另一方面,她也意识到,作为一个王室成员,她必须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维护家族和国家的利益。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她不断思考着可能面对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策略,同时也祈祷陆今安平安无事。 卿梦迟心急如焚地穿过宫门,一路疾驰,直至马蹄停在宫殿前,她几乎是从马上一跃而下,裙摆随风翻飞,满心忧虑与焦急。 她原本以为会见到陆今安病弱的身影,或是紧急处理什么国事,却未曾料到眼前的情景竟是如此出乎意料。 步入大殿,只见陆今安端坐其中,神态从容,完全不似有急事的模样。 他望向卿梦迟,眼中带着几分期盼与宠溺,仿佛在欣赏她那份焦急又不失端庄的小模样儿。 卿梦迟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感到一丝安心,至少陆今安看起来并无大碍。 不过,在对上他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模样时,卿梦迟焦急的眸子瞬间一凛。 这狗男人定是有事瞒着她,所以才会如此。 然而,大殿内的气氛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皇上面露无奈,而一旁的南疆使臣则站立着,身旁站着一位身姿曼妙、容颜美艳的女子,她服饰华美,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 女子见卿梦迟到来,大方地上前一礼后自我介绍,言辞之中透露着自信与直接。 “南疆国公主宫寻思,见过天佑朝九王妃。本宫自幼便闻陆今安英名,心中仰慕已久,特意远赴千里来到天佑京城向贵国的皇上表明心意,却闻之九王爷已经娶妻,本宫不在乎,愿以侧妃之位,跟九王妃一起共侍九王爷。” 宫寻思? 南疆前镇南王,现今国君的掌上明珠。 卿梦迟闻言,心中已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一幕的来龙去脉。 因为边境战败割地一事,南疆国为了进一步加强与天佑国的关系,提出联姻,而人选正是这位宫寻思公主。 谁曾想这个宫寻思公主竟然看不上皇上的后宫,一来便表明心意,要入九王府嫁给陆今安,得知陆今安已大婚之后,便立即退而求其次,只求侧妃之位。 皇上无奈,只能请陆今安前来商议此事。 而陆今安则直接告知,九王府中大事皆由卿梦迟做主的原则,故而有了这一出请她进宫的安排。 卿梦迟凌厉的眼睛狠狠瞪着陆今安。 等着,回去再跟他算账! 陆今安心虚的对卿梦迟挤出一抹假笑,他知道此事推到小丫头身上有点儿不地道,但他一个大男人,若出手,宫寻思早已丧命。 追云在边境暗中动作,还准备再破南疆数城,现在还不是他跟南疆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小丫头,回府之后,任打任罚,怎么都行。 卿梦迟不愧为一位智慧与胆识兼备的女性,面对南疆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求嫁,她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整理思绪,礼貌地向宫寻思公主致意,同时以一种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语气说道。 “公主远道而来,本是两国友好之幸事,我代表九王府感谢公主的厚爱。然婚姻大事,关乎两家,更需慎重考量。我们九王府中正好有不少洒扫倒夜香的位置空缺,不知公主可否有兴趣前来。公主大可放心,本妃和王爷向来大方,只要你好好干,银钱少不了你的。” 殿内的重臣们皆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此事波及到他们了。 说到底这事儿也就是九王爷多娶个女人的事儿,九王妃却是直接把人家南疆公主比作洒扫倒夜香的丫鬟婆子了,到时候惹得人家南疆国君不高兴,再兴战乱,跟他们可没关系。 宫寻思闻言,怒为可遏,但一旁的使臣却给她使眼色,让她不得不摆出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模样,希望能博得在场众人的同情。 这位来自南疆的公主,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个人情感的追求,更是承载着家族与国家的期望,希望借联姻巩固双方的友好关系进入九王府中,再借机获得更多的军机要务。 当然,若是能将九王爷陆今安迷惑归顺南疆,那便更好了。 面对九王妃卿梦迟的强硬态度,宫寻思短暂的退缩之后,迅速调整心态,她深知自己的使命重大,不能轻易放弃。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站稳脚步,目光坚定地望向九王爷,那双眸中既有浓烈的爱慕之情,也透露出一份不易察觉的坚决。 第三百一十三章 无需外人操心 “九王爷,我宫寻思自知此举唐突,但请听本宫一言。本宫对你的情意,非朝夕可变,更非轻易可弃。我南疆之地,与贵国素来友好,联姻之举,不仅能加深两国的情谊,更能促进双方的繁荣与发展。本宫愿以一己之力,架起这沟通的桥梁。” 宫寻思的话语中带着认真和执着,又不失皇族风范,她的话语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沉重。 陆今安面对宫寻思的再次表白,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比无奈和尴尬,接着便转过头求救似的看着卿梦迟,其中的爱慕和宠溺显然易见。 皇上和朝中重臣们皆知九王府里真正做主的是那位仪态万千的九王妃卿梦迟,九王爷在外虽是一方诸侯,在家却是出了名的“惧内”。 再看到万众瞩目的九王爷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眼神偷偷瞄向卿梦迟,似乎在无声地求救,希望她能出手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他的表情和动作,引得身后的冷月和逐风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出声,整个场面既严肃又带有一丝诙谐。 自家王爷真是搞笑,那个宫寻思明明是冲着王爷和九王府的机密来的,结果王爷却让王妃来挡桃花。 卿梦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柳眉对着陆今安一挑。 哼,以前卧床不起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些烂桃花来找他? 她缓步上前,仪态万方,声音清冷而不失威严:“公主的情意本妃和王爷心领了。然,我早已跟王爷有约,九王府后宅,一日有本妃,便一日不容他人分庭抗礼。陆今安虽贵为一方之主,但在后宅中事务,本妃为主,他为辅,这是规矩,也是我们夫妻间的默契,除非王爷将本妃休弃。” 陆今安连忙摇头,一副害怕被母亲丢弃的孩子。 “王妃不要抛弃本王。” 卿梦迟的脸色稍缓,算他识趣。 再看向宫寻思,眼中的冷凛如刀锋般有力,话语中更是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王爷他日理万机,为国为君,九王府中也存有不少国之要密,且不说我家王爷心中是否已有归属,便是这王府的安宁与秩序,也不允许任何可能引起纷争的因素存在。本妃劝公主三思,莫因一己之私,而影响两国的友好大局。若真心为了南疆与我天佑国的未来考量,不如另觅良策,我九王府愿意在其他方面给予支持与协助。” 此言一出,皇上和重臣们脸色突变,纷纷点头赞同九王妃的说法。 天佑大事虽由圣上决定,但真实提出建议和方向是九王爷,皇上能力有限,那些军机要务和边境的机密,也皆由九王爷一力掌管,若是那个南疆的公主真的嫁入九王府将九王爷迷惑,那天佑国的机密怕是很快便要落入南疆之手。 宫寻思听着卿梦迟的言辞,内心五味杂陈。 她不得不承认,卿梦迟的气场与智慧确实令人折服。 宫寻思在卿梦迟坚定的态度面前,一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助与困惑,显然未料到局势会如此发展。 就在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卿国公,终于打破了沉默。 卿国公作为卿梦迟的父亲,同时也是天佑国的一方重臣,他的出现本就承载着家族与国家的双重期望。 只见他缓缓起身,看向卿梦迟的面容沉稳,目光中既有对女儿的疼惜,也有对大局的考量。 卿国公稳步走向前,先是对陆今安深深鞠躬,语气中满是歉意:“九王爷,今日之事,实属老夫管教不严,让府中的五姑娘失礼于贵府和朝堂之上,此事实在是老夫之过。请九王爷宽宏大量,勿怪罪于小女。” 这番话,既体现了卿国公作为长辈的自责,也巧妙地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更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意南疆公主嫁入九王府中。 随后,卿国公转向卿梦迟,态度诚恳而语重心长:“九王妃,您贵为王妃,深得王爷看重。然,你到底是本国公的女儿,皇族的传承乃国之根本,九王爷身为王府之主,子嗣问题不容忽视。老夫斗胆言之,若您能以大局为重,或许可以考虑接纳宫寻思公主为侧室,既不违您正妃之尊,又能为王府增添子嗣,何乐而不为呢?” 九王爷这段时间表面上跟他联盟,可实际上并没有给六皇子有太多的便利,精明如他,自然知晓九王爷并不是将一门心思投入到他跟六皇子这边。 如此,卿国公自然准备从南疆公主这边下手,若能帮南疆公主嫁入九王府中,宫寻思和南疆国君肯定会感念他今日之恩,跟他和六皇子结盟,夺取九王爷手中的权利。 卿国公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大殿内皇室宗亲们的关注。 他们或点头赞同,或交头接耳,显然,对于这种通过增加子嗣来巩固王族血脉的做法,在他们看来是有其合理性的。 毕竟,在他们这个时代,皇室的继承问题常常牵涉到国家的稳定与未来,而多子多福的思想深入人心。 想来,掌管军政总权的九王爷也明白国家查机密的重要性,不会被一个南疆女子左右,让天佑国陷入危险之中。 然而,卿梦迟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建议所动摇,她的眼神依旧冷静而深邃,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这微笑中似乎包含了对卿国公提议的洞察与评估。 卿梦迟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卿国公言重了,我九王府之事,自有本妃和王他夫妻二人商议决定。至于子嗣问题,本妃与陆今安也自有安排,无需外人操心。” 紧接着,卿梦迟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至于接纳侧室,本妃认为,夫妻之道在于相知相守,不在多产。本妃与陆今安情深意笃,王府的和谐与安定远比多添几份血脉来得重要。再者,子嗣并非衡量一个女子价值的标准,本她相信,每一位女性都有其独特的光芒与价值所在,不应被简单地归结为生育工具。”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多管闲事 卿梦迟的这番言论,不仅扞卫了自己的立场,也展现了她对女性角色的深刻理解和尊重,令在场众人刮目相看。 她的回答,既维护了自身与陆今安的夫妻关系,又巧妙地反驳了传统观念中对于女性角色的狭隘看法,赢得了在场一些开明人士的暗暗赞许。 至此,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在卿梦迟的智慧与风度中逐渐缓和,卿国公见状,也知众怒难犯,识趣地不再强求,转而说无论如何南疆和天佑两国的友好会永世长存,也算为这场风波画上了一个相对完满的句号。 而陆今安的反应如同冬日里骤降的寒风,他那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卿国公,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的声音虽低沉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心上。 “卿国公,本王的王妃,非他人所能指摘。无论是在我九王府之中,还是在朝堂之上,王妃便是本王的天。” 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卿国公的直接警告,更是彰显了他对卿梦迟的深情与维护,不允许任何人在言语上有丝毫轻慢。 面对陆今安的严厉警告,卿国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畏惧。 他深知自己刚才的举动触及了陆今安的底线,连忙低头行礼,口中连声称是,却未敢再多言半句。 这番表现,无疑让在场众人看出,即使是权倾一方的卿国公,在真正的皇室权威面前,也不得不收敛锋芒,显露出不敢与之抗衡的低姿态。 陆今安浑身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场让皇上和各位重臣也纷纷明白,九王爷依然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面王爷,只是对人家九王妃宠爱和温情罢了。 宫寻思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南疆国并不像天佑国一般重男轻女,女子也可入仕为官或是成为国君,但像九王妃这般被一个优秀的男人偏爱着,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整个大殿的紧张气氛即将凝固之时,南疆使臣眼看此局已经接近尾声,但想到南疆国君临行前的交代,立即给宫寻思使眼色。 而宫寻思也在使臣的暗中鼓励下,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她身形一动,竟从腰间抽出一柄精致的弯刀,目光坚毅地望向卿梦迟,声音清冷而坚定。 “既然言语无法说服九王妃,那么本宫愿意以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皇上,本宫请求与九王妃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试,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胜者方能证明其价值所在,就能入九王府服侍九王爷。” 说着,宫寻思当即持刀指向卿梦迟,挑衅道:“九王妃,你敢跟本宫比试吗?”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宫寻思的这个决定,不仅挑战了传统的礼法界限,更是对卿梦迟个人能力的直接挑战。 在场的皇室成员及重臣们,有的面露惊愕,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满眼期待,毕竟,这样的比试在整个天佑朝的贵族圈里实属罕见,更别说皇室朝堂之上。 “大胆!” “放肆!” 逐风和冷月径直上前,想要教训这个对自家王妃不利的异国公主。 卿梦迟微微抬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此事她一个人便能解决。 此刻,在这座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九王妃卿梦迟只身着一袭简约利落的华服站在大殿中央,微风拂过,便已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尘,从容与淡定的直面眼前的弯刀,她的容颜端庄秀丽,眉眼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尊贵与威严。 对面来自南疆的公主宫寻思身着异域风情的服饰,色彩斑斓,尽显其独特的魅力与骄傲,可卿梦迟的气场太烈,让她也不由得暗暗心惊,目光中原本闪烁着对陆今安的倾慕之情,在此刻也不由得暗淡。 “本妃接受你的挑战。” 卿梦迟径直抽出腰中的匕首,“就怕公主你胆怯。” 大殿内顿时一脸哗然,想不到九王妃身上竟然也带着利器。 之前因被陆今安数落过而气恼的卿国公也顿时找到机会,对卿梦迟厉喝。 “九王妃,朝堂大殿,你岂敢带利器前来,君前失仪,该当何罪?!” “卿国公,”一身正气的傅侍郎面露不悦,“先王在世之时便允了九王爷可不卸剑入朝,九王妃跟九王爷夫妇一体,带个防身的匕首入朝,有何不可?!倒是这个南疆公主公然在朝堂之上持刀相向,其心可诛。” 几个正直的重臣也纷纷点头,“一个番邦外族的公主,竟然敢持刀对着我们尊敬的九王妃,意欲何为?” “诸位,稍安勿躁。” 卿国公眼看陆今安脸上的怒火已经燃起,又连忙说道:“老夫也只是为了两国的友好邦交着想,宫寻思公主一心爱慕着九王爷,只求侧妃之位,若是爱而不得,恐对九王爷和九王妃不利,九王妃到底也是我国公府出来的女儿,老夫又岂能见死不救?!” 卿梦迟冷冷看了卿国公一眼,淡漠说道:“卿国公多虑,此事本妃自己能处理。” 用不着他这个便宜爹爹多管闲事! 众人只见卿梦迟脊背挺直,如同青松翠竹,不畏风霜,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与强大,仿佛是岁月与身份赋予她的无上荣耀,眼中的不屑并非出于轻蔑,而是源于对自己地位的绝对自信和对夫君深厚情感的信任。 难怪九王爷对她如此看重,也只有这样的九王妃,才配跟九王爷比肩。 “呵,笑话!本宫可是五岁便习武,岂会怕你?!” 宫寻思则是嘲讽一笑,早就听闻九王妃卿梦迟是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除了会些医术之外并无特长,更别说武术了,再看她身材纤弱,那手更是光嫩细腻,自己的弯刀可是整个南疆打造最好的一把,比她这个不起眼的匕首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什么都好 皇上本想出声制止宫寻思的所做所为,但看到了九王爷一脸淡然的朝他示意,便又只能再坐下看看后续。 阳光透过高悬的琉璃窗,洒在金碧辉煌的朝堂大殿之上,将每一缕光线都染上了权力与尊贵的色彩。 朝堂中央,宫乐思在南疆使臣的示意下将手中的弯刀挥向前去,她的长发被紧紧束起,只留下几缕碎发随战斗的节奏飘扬,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刀身轻盈而锋利,仿佛能切割空气,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啸之声,显现出她深厚的武学功底。 对面的卿梦迟,相比之下,身姿更为柔美,但那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却让整个朝堂为之凝固。 长裙飞舞,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中匕首虽不如公主的那般华丽,却也锋利异常,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她对武艺的精深理解和运用。 随着一声声清脆的金属交响,两人的刀刃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对抗的气息。 宫寻思步伐稳健,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展现出南疆武者特有的刚猛与直接;而卿梦迟则如水般灵动,以柔克刚,利用对手的攻势转换为自己反击,身姿轻盈,如同在刀光剑影中舞蹈。 朝堂之下,众臣惊愕于九王妃高超的武艺之后,皆纷纷后退,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波及。 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二女的对决却异常精彩,刀光闪烁间,不仅考验着她们的武艺,更是一场智慧与意志的较量。 宫寻思的每一次进攻都似乎要决出胜负,而卿梦迟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以巧妙的步法和精准的反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突然,宫寻思一声低喝,身形猛然加速,一刀劈向卿梦迟的面门,力量之大,似乎连空气都被撕裂。 卿梦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体不可思议地倾斜,几乎与地面平行,手指微动,匕首反转轻轻一挑,竟是借力打力,反将公主的攻势引向一侧,再反手握匕首直刺宫寻思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升级,朝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一突发的转折点上。 南疆公主宫寻思的婢女,一个平日里温顺乖巧、默默无闻的身影,在这一刻却因忠诚与急切,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意图用自己的行动保护公主。 她的双眸中满是坚定,双手紧握着一把小巧的短刃,企图利用卿梦迟注意力集中在宫寻思身上的瞬间,进行一次决定性的偷袭。 九王爷陆今安的眸光骤冷,紧握的拳头即将动作,他身后的逐风和冷月也正欲上前将他们的王妃救走。 然而,卿梦迟并非等闲之辈,她不仅武艺超群,且心思细腻,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异常敏锐。 在婢女冲上来的那一刻,一阵微风的变动,甚至是地板轻微的震动,都足以让她有所警觉。 在婢女即将靠近的瞬间,卿梦迟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厉,身体仿佛预知到危险一般,轻盈地旋转,动作流畅至极,宛如舞蹈中的一个完美转身,轻易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卿梦迟的反击几乎是在闪避的同时展开,她手中的匕首仿佛有了生命,准确无误地回旋,直指婢女的后心。 这一击既快又准,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完成,只听“噗嗤”一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婢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便是强忍剧痛,猛的转身,用血肉之躯生生将刺入后心的匕首给挣脱开来。 卿梦迟微愣的看着手中已经染血的匕首,灵眸微动,已然明白。 “原来你的心不是长在左边。” 所以刚刚那一击才未能致命。 但婢女已经发狂,自知袭击九王妃不可能再有活的可能,便直接握紧手中短刃对着卿梦迟再次袭来,想要借此给自家公主赢来更多时间和机会。 宫寻思这边显然也已领会,拿着弯刀便向卿梦迟的胸口砍去。 卿梦迟眸光凛冽,丝毫不惧。 “可惜你遇到的是本妃。” 只见她敏捷侧身,避过婢女的攻击之后,左手顺势抬起将婢女头上的金簪取下对着她的后脑狠狠刺入,再猛的抬起匕首硬生生接下了宫寻思的弯刀。 “咛”的一声过后,便是宫寻思刺耳的惨叫声。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九王妃卿梦迟竟然用匕首将宫寻思的宝刀给斩断,还顺势砍了宫寻思的右臂。 还有更心细之人,竟然发现那个南疆婢女只是被九王妃用簪子从后刺了一下,便缓缓倒下,再无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都说九王爷噬血善杀,今日一见九王妃手段,可是跟九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太可怕了! 宫寻思看着地上的断刀、断臂和已逝的婢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遗憾。 “九王妃,你……” “既是决斗,自然是生死由命,难不成公主是技不如人,又后悔了?” 卿梦迟看着手中的匕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转头看向王爷,像是在说天气般随意。 “王爷快看,本妃此次调制的精钢制刃比之前更加厉害呢。” “本王的王妃什么都好。” 陆今安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淡淡扫过在场众人,强大的威压镇的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出口。 “来人,把那个想用暗刀伤王妃之人连同公主的断臂一同扔到乱葬岗喂狗!” “是,王爷。” 冷月当即吩咐手下照办。 自知理亏的南疆众人更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这一幕,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卿国公,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以前怎么没发现卿梦迟如此厉害。 不仅医术了得,功夫也是一等的好,现在连炼精钢都会,哪里是之前在卿国公府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憨蹄子?! 可恶,之前都是余氏和卿洛雪骗了他误导他。 第三百一十六章 绝不相让 “皇兄,”陆今安沉沉开口,“父皇在世时便已经说过,凡入皇室族谱的女人必须得完璧之身,这南疆公主已经残废,还是让她先回南疆,至于联姻之事,且让南疆国君另换他人。” “对,对,九王弟所言极是。” 皇上连连点头,对着南疆使臣笑着说道:“我们天佑国富民强,本不在乎一个边陲小国的讲和,既然你们南疆国有诚意,便再换一个女子送来另谈。” 南疆使臣也只能点头陪笑应下此事。 捂着断臂的宫寻思见到此景,强忍剧痛,脸色苍白,眼神中既有对婢女牺牲的悲痛,又有对卿梦迟出手之狠辣的震惊。 她意识到,这场朝堂大殿上的夺夫争斗,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最初的设想,不仅关乎个人的荣辱,更是牵动了天佑和南疆两国无数人的命运。 “本王的府中只需要王妃一人,至于别人,根本不配!” 陆今安冷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那双眼射出的凛冽寒芒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也让卿国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朝堂上,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只听得见倒地的婢女被冷月手下拖出殿外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传来的微弱回音,仿佛是命运对这场悲剧的哀鸣。 这一刻,不仅是武力的较量,更是人心与道德的深刻探讨,每个人心中都涌起了不同的思想潮流,关于忠诚、关于牺牲、关于权力与人性的界限。 最终,还是皇上打破了沉默,他缓缓站起身,用威严而沉稳的声音宣布,这场争斗不过只是个意外,轻描淡写的几句便揭过此事,确保天佑的秩序与和谐不再受到南疆国的冲击。 宫寻思挑衅在前,手下婢女不合规矩救主在后,二人皆是技不如人自食恶果,南疆使臣也没话说,现在人家天佑皇上给了他们台阶,他们岂有不下之理?! 由着南疆使臣的不再追究,天佑和南疆的这场联姻闹剧也随之落幕。 这场发生在朝堂上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它留给所有人的震撼与反思,却是长久而深远的。 宫寻思的右臂已断,此时的她再没有之前的嚣张,即使回到南疆国,她这段残缺的身子也绝不会再被父亲所容忍,早知如此,她真不应该听信使臣的挑唆跟九王妃决斗,眼中的后悔显而易见,可也为时已晚。 卿梦迟的目光轻轻扫过宫寻思,那眼神里既有审视也有淡淡的怜悯,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有些事情并非仅凭一时的喜欢或欲望便能轻易改变。 她的气场如同无形的波澜,压迫着四周的空气,使得南疆公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虚与不安。 这一刻,南疆公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来自于卿梦迟身上那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以及深藏于那份威严背后的深不可测。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情感诉求,更是一个国家、一个家族的尊严与秩序。 卿梦迟缓缓开口,声音温婉却坚定,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本妃深知公主心意,然婚姻大事,关乎两国邦交,更需慎重考虑。可陆今安乃本妃夫君,情深意重,非外人所能轻易抢夺,别说你一个南疆公主,就是再多几个他国公主,本妃绝不相让。” 言罢,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任何试图破坏现有九王府内平衡与和谐的举动,都将面临巨大的阻力。 南疆公主望着眼前这位气质非凡、威仪天成的卿梦迟,心中原有的那份冲动与坚持悄然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敬佩与自省。 这样的九王妃,跟她斗着实是错了。 她默默地低下头,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尊贵与格局,最终选择以更加体面的方式,退一步海阔天空。 阳光躲进云彩中,风雨欲来,皇宫内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 余贵妃这位平日里以温婉贤淑着称的后宫贵妃,不顾皇上的禁足令,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大殿的石阶。 她的脚步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每一步都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着她内心的决心与勇气。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 南疆的公主宫寻思因断臂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躺在大殿侧边的金丝绣龙的软榻上,面色苍白,这情景触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南疆使臣也正愁因此找不到说辞,不想正看到余贵妃一踏入大殿,目光立刻锁定了软榻之上那脆弱的身影,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疼惜,仿佛能穿透所有的礼法规矩,直抵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不顾宫廷礼仪的约束,余贵妃快步上前,轻柔地握住南疆公主的手,其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她声音温柔而坚定,对众人说。 “公主远道而来,是我朝之荣幸,如今不幸受伤,本妃身为后宫一份子,心中实为痛惜。恳请皇上恩准,让公主留于本妃宫中,得我朝御医精心调养,直至康复。”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高坐龙椅上的皇上。 皇上眉头紧锁,面色不悦。 显然,余贵妃此举违背了他的禁足命令,况且,南疆一区区小国,送个公主前来讲和,他们天佑朝有什么可荣幸的?!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南疆使臣的注视下,他不得不权衡利弊。 南疆国因边境连番战败一事已与中天佑国产生嫌隙,且又因西岭国和苍澜国虎视眈眈,两国此时的关系微妙而重要,一旦处理不当,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外交风波。 最终,皇上深吸一口气,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无奈,缓缓点头同意了余贵妃的请求。 “那便先依贵妃之言,先将公主安置在贵妃院中,再让太医院派太医前去为其诊治,待公主伤好再跟使团回南疆国。” 第三百一十七章 背后力量 此时,九王爷陆今安本欲开口,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时局的敏锐洞察以及对皇兄决定的隐忧。 然而,一旁的九王妃卿梦迟,以其特有的细腻与智慧,捕捉到了陆今安的情绪,轻轻侧头,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暗示陆今安暂时按捺住。 那眼神中既有安抚,也有对大局的考量,似乎在说:“此刻不宜生事,且今日的余贵妃很不一样,一切待后议。” 陆今安领会了小丫头的意图,适时地收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转而配合地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为留下监视局势发展的借口。 “臣弟身体略感不适,正好也准备留在宫中请太医院院正诊治,还请皇兄允准。” 此言一出,既显示了对皇上的忠诚,又巧妙地将自己与卿梦迟置于事件的核心,以便更好地掌握事态发展。 卿梦迟也连连点头,“嗯嗯,王爷所言极是,最近几日王爷一直忙于朝政直至深夜,劳心劳力,本妃配了些药喝了效果不好,只能在宫中小住几日请太医前来帮忙医治。” 皇上当即答应下来。 “如此,朕自然应允,就住在清幽阁中,既跟朕的承乾宫近,又跟母后的寿康宫不远,且让九弟妹相陪,有何需要尽管言语。” 陆今安带着卿梦迟朝龙椅上的皇上一礼,“如此,多谢皇兄。” 如此一来,一场可能的宫廷风波,在余贵妃的勇敢倡议、皇上的无奈妥协、九王爷夫妇的默契配合下,被巧妙化解。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权力的微妙平衡,是情感与理智的较量,更是对大局的深刻把握。 陆今安深知后宫的水深似海,余贵妃此番行动背后,定有更深的图谋。 他决定利用自己手下最为信赖且机智过人的侍卫冷月,进行秘密调查。 冷月不仅武艺高强,更擅长隐秘行动,且对宫中极为熟悉,是执行此类任务的最佳人选。 一进清幽阁中,陆今安便对冷月吩咐道:“冷月,你需暗中查探余贵妃的真实意图,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此人背后若真有幕后黑手,定要找到线索,探清楚那个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然而,卿梦迟对此有不同的见解。 她认为,既然这个幕后之人能在宫中藏匿如此之久,未被发现,其手段与势力必然非同小可,仅靠一人之力难以触及真相。 她当即制止了陆今安。 “夫君,冷月固然对宫中环境熟悉,但此事复杂,若那幕后之人一直隐藏在后宫之中,想来以他的手段这后宫众人已有大半归于旗下,再者,此事涉及后宫诸多利益纠葛,或许我们亲自探查,能更快的找到蛛丝马迹。余贵妃本在禁足,却敢公然违抗圣命也要接宫寻思入住皇宫,必有所图,而宫寻思的身份特殊,更添此事之疑云重重。” 陆今安沉思片刻,最终被卿梦迟的分析说服。 “王妃所言极是,”陆今安似想到什么接着说道:“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王妃今日在大殿之上对宫寻思的婢女到底用了何招数能让她一招致命?” 毕竟,从那婢女的出手看来她的武功可是不俗,小丫头虽得苦心习得剑术,可她几乎没有内力,跟宫寻思的比试也只是胜在灵巧罢了,但那婢女跟宫寻思一起夹击小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是双毁髓。” 卿梦迟想到自己之前在《医毒药典》中所学,自知尽数告诉陆今安有些匪夷所思,索性说道:“之前见娘亲杀鱼用了此法,我便也跟着学了点皮毛,不想今日正巧派上用场。” “毁髓?” 陆今安浓眉微挑,这法子倒是奇特,“只能杀鱼和人?” 关键时刻要是掌握此法,那些风卫和暗卫们也可少些伤亡。 “只要有脊柱的都行。” 卿梦迟扯了扯嘴角,接着说道:“此法只是通过枕骨大孔毁了脊髓,若是王爷想学,下次教你。” “好,”陆今安当即点头,“待抓住幕后之人,王妃记得教我。” 两人默契点头,利用夜幕的掩护,悄悄前往余贵妃的宫殿。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静谧的宫墙上,为他们的行动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他们身着夜行衣,动作敏捷而无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悄然接近余贵妃的寝宫。 寝宫外,几个守卫似乎比往常更加警惕,陆今安与卿梦迟凭借对皇宫地形的熟悉,巧妙绕过这些障碍,最终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 透过半开的窗棂,他们看到余贵妃屏退众人,正在寝殿内与一名神秘的黑袍人交谈。 那人的声音低沉,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但从只言片语中,可以感受到谈话内容涉及南疆公主、朝中权力布局,甚至有提及某种古老的秘宝。 余贵妃的表情时而忧虑,时而坚决,显然她所承担的风险远超乎外人想象。 隐在房梁上的陆今安与卿梦迟意识到,余贵妃之所以冒险违反禁足令前去大殿上将宫寻思带入自己院中,是因其背后有一个更为宏大的计划,可能涉及到对南疆和天佑国的某种形势布局,或是对皇权的暗中觊觎。 而那位神秘的黑袍人,极有可能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操控着一切的背后力量。 此次夜探,虽然危险重重,却让陆今安和卿梦迟掌握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他们明白,要想彻底揭开谜团,保护皇室安全,就必须更加谨慎地规划下一步行动,同时考虑如何利用手中的情报,以及如何在不引起大规模动荡的情况下,将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这场宫廷深处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黑袍人身形鬼祟,运气之时手指间流转着幽蓝色的光芒,显然是在施展某种秘术。 随着秘术的进行,南疆公主原本因意外而失去的右臂处渐渐显现出一道奇异的光芒,随后,一条精巧的木制胳膊缓缓融入其断臂之处。 第三百一十八章 喘息之机 这条木制胳膊外观几乎与真正的手臂无异,虽然在灵活度上或许无法与健全的手臂相比,但足以在日常生活中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无疑是一项高超的技艺,看来这人神秘的黑袍人背后可能拥有某些古老或神秘的力量。 宫寻思看着不再空空的右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感激,更有强烈的决心。 她眼含斗志,低声对黑袍人说道:“恩公赋予本宫的不仅仅是这只手臂,更是重获新生的希望。恩公想要什么,本宫先行记下,待有朝一日必定报答恩公。” 他日若能回到南疆,登上国君之位,即便失去了右臂,又有何妨?这世间,总有人愿意为她披衣、为她执筷。而她,将用这双手,握住整个国家的命运。 黑袍人微微颔首,声音依旧低沉而充满磁性。 “公主心志坚韧,实乃天命所归。本尊助你,不仅仅因为你的身份,更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份执着与不屈。记住,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的信念与外界的支持。未来,我们或许还有更多的合作。” 陆今安与卿梦迟听闻此言,心中波澜起伏。 他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宫廷斗争,黑袍人帮助宫寻思的背后更隐藏着对南疆乃至整个天佑国未来的深远影响。 卿梦迟对陆今安挑了挑眉,用眼神告诉他。 “看来,这个宫寻思的野心不小,她与这黑袍人的结盟,恐怕会成为未来的一大变数。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既要保护天佑京城和皇宫内的安危,也不能忽略了朝堂与边疆的稳定。” 陆今安点头赞同,他意识到,此事的复杂程度远超预期,需要更加周密的计划与策略,轻轻拍了拍卿梦迟的手,低声回应道。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确定黑袍人的身份与目的,同时让皇兄在皇宫内院中保护好宫寻思这个南疆公主,防止她成为他人棋局中的牺牲品。此外,必须尽快将这些情报汇报给皇兄,让他早些做准备。” 二人决定先不动声色地离开,以免打草惊蛇。 他们小心翼翼地退出,站在余贵妃的宫院外面反复推敲着刚刚获得的信息,思考着如何在保证皇宫内院安全的同时,逐步揭开这场宫廷与国家层面的阴谋。 陆今安与卿梦迟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但为了天佑朝的安宁,为了无辜者的安全,他们甘愿冒险,深入虎穴,誓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在深邃的夜色掩护下,陆今安与卿梦迟精心策划了一场精密的布局,意在一举擒获那位神秘莫测的黑袍人。 他们深知此人与余贵妃的宫闱秘事密切相关,其行踪诡异,武艺超群,非同小可。 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二人先是以各种琐碎之事为由,调动了宫中的其他势力,紧接着,让陆今安的贴身侍卫冷月,还着九王府中的一支由精锐暗卫组成的秘密部队,悄无声息地将余贵妃的宫殿围得密不透风,如同铜墙铁壁,任何细微的风声都难以穿透。 不想,这位神秘的黑袍人似乎早有预料,其对周围环境的洞悉力几乎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在他悄然离开余贵妃院落的那一刹那,仿佛背后生眼,立即感知到了周围布下的天罗地网。 月光下,他的身影如同幽灵般轻盈,未待冷月之人合围,已是一跃而起,几个起落间,已远离了最初的包围圈,展现出令人咋舌的轻功与警觉性。 见此情景冷月当机立断,一声令下,麾下高手如潮水般涌出,从四面八方围攻而上。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默契,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演练的结果。 银光闪烁的剑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意图将那抹黑影牢牢困住。 然而,黑袍人岂是易于控制之辈? 面对这等围攻,他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显得更加从容不迫。 只见他黑袍翻飞,身形幻化出一道道残影,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同时,他更是利用深厚的内力,发出阵阵掌风,反击向自己逼近的冷月战士。 一时间,空中剑气与掌风交相辉映,战斗异常激烈。 正当这场追逐战进入白热化之时,皇城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是皇上亲派的大内侍卫闻讯赶来增援。 这些侍卫个个武艺高强,装备精良,他们的加入无疑使得原本就紧张的局势更添几分凶险。 以傅锋为首的大内侍卫迅速形成新的包围圈,与冷月带领的九王府高手们内外呼应,试图缩小黑袍人的活动空间,逼其束手就擒。 黑袍人在这样的重围之下,却依旧游刃有余,利用对环境的熟悉和自身超凡的身手,在大内侍卫与冷月等人的缝隙间穿梭,时而反击,时而隐匿,如同夜色中的幽灵,让人捉摸不透。 这场较量,不仅是武力的比拼,更是智慧与意志的较量,而黑袍人的身份与目的,也在这场夜幕下的追逐中,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随着战斗的升级,冷月与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展现出了非凡的默契。 傅锋身为新上凭的大内侍卫统领,不仅武艺超群,更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的加入无疑为这次行动增添了重重的砝码。 两人迅速分析战场形势,决定采用更为灵活的策略,指挥各自的手下形成流动的包围圈,意图通过不断变换的阵型来消耗黑袍人的体力与注意力,同时寻找破绽,一击制胜。 黑袍人虽身处重重包围之中,却显得异常冷静。 再加上他的武功显然已臻化境,不仅招式狠辣且变化莫测,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化解对方的攻势,同时借力打力,利用周围的环境,树木、石阶甚至檐角都成了他反击的助力。 他的内力更是深不可测,每当面临绝境,总能以强大的内劲震退敌人,为自己赢得喘息之机。 第三百一十九章 真正的手段 陆今安与卿梦迟并未置身事外,他们深知此人的危险性,亲自带领九王府精锐守卫紧随其后。 陆今安心思缜密,沿途布置信号与暗哨,以防黑袍人逃脱;卿梦迟则凭借其敏锐的直觉,不时提醒众人注意隐蔽的陷阱与可能的伏击。 两人配合无间,试图通过智慧与策略来弥补力量上的不足。 然而,黑袍人仿佛对皇宫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到隐蔽的通道或捷径,一次次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留下一连串的谜团。 陆今安与卿梦迟虽紧追不舍,但那黑袍人就像夜色中的魅影,难以捕捉,只留下几缕淡淡的衣角和空气中残留的寒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渐深,皇宫内的追逐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智力与耐力的拉锯战。 双方在曲折蜿蜒的宫道中穿行,黑袍人利用复杂的地形多次设伏,而陆今安一行则凭借着人数优势和精心的布局,屡次化险为夷。 但无论怎样努力,黑袍人就像是融入了夜色,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脱身,留给众人无尽的思索与挫败感。 这场追踪不仅考验着每一个人的武艺与胆略,更考验着他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以及对未知的应对能力。 随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这场夜幕下的追逐似乎陷入了僵局,黑袍人的真正身份与目的,以及他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地在皇宫中来去自如,都成了陆今安与卿梦迟心中挥之不去的谜题,也为未来的朝庭斗争埋下了更深的伏笔。 如此重重守卫,却让黑袍人逃离,卿梦迟与陆今安自然要回禀陛下,前去请罪。 可自二人踏进承乾宫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皇上端坐在龙撵之上,面容严峻,目光如炬,正严厉地审问着跪在下方的余贵妃。 “说,到底为何要背叛朕!” 余贵妃尽管姿态低垂,却难掩脸上的不屑与挑衅,这场面透露出一股微妙而紧张的氛围。 “先帝临死前曾立下遗诏,继位之人并非陛下你,皇上可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这龙椅得的可端正?!” 余贵妃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内心。 她提及的往事,关乎皇位继承的最敏感话题,直指当今皇上即位的不合法性。 按照她的说法,先帝临终前的遗诏所指定的新帝并非当今皇上,这一指控无疑是对皇权至高无上的直接挑战,足以引起朝野震动。 皇上紧紧握着撵轿扶手,狠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面对皇上的怒火与质问,余贵妃的回应充满了讽刺与悲凉。 “呵呵,” 冷笑过后,她又揭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皇上之所以容不下本妃,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情感纠葛不喜欢本妃,而是因为本妃是余家的女儿,而余家曾和卿国公府的结为姻亲,这两个家族在朝中势力庞大,对皇权构成了潜在威胁罢了。 “皇上你为了防止余家通过本妃所生的龙子进一步巩固家族地位,在本妃入宫的第一晚就采取了极端手段——在本妃第一晚侍完寝后的床板中便暗藏雄麝香粉末。 “本妃虽不能医理,但也明白,那雄麝香,可是能严重损害女子身体影响生育能力的药物,这不仅剥夺了本妃成为母亲的权利,更是一种残忍而隐秘的权力斗争手段。这根本原因就只是因为本妃是余家的女儿!” 余贵妃的揭露,不仅仅是个人命运的申诉,更是对皇权背后的阴暗面进行了无情的揭示。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它触及了皇家血脉的纯洁性、皇权传承的合法性,以及皇室内部错综复杂的朝庭斗争。 皇上听到这一番言辞,脸色变得铁青,眼神中闪过愤怒、震惊与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皇室内幕,权力交替,臣子们为了巩固家族地位皆暗中联姻,为防臣子们抱团独大,功高震主,他做此思量也在情理之中。 但放到明面上说,就是余贵妃的错! 在这一刻,他不仅是国家的主宰,也是一个深陷于皇权斗争旋涡中的凡人。 面对余贵妃的控诉,他必须做出反应,无论是彻底否认,还是采取其他手段平息这场风波,都将影响到皇室的声誉与国家的稳定。 卿梦迟与陆今安作为旁观者,心中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他们明白,这件事一旦传开,将会对整个皇族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如何处理余贵妃的指控,如何在保证皇权稳固的同时,又不使皇室丑闻外扬,成为了他们需要谨慎考虑的问题。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针对黑袍人的追踪行动暂时退居其次,一场围绕皇权、家族利益与个人命运的博弈悄然展开。 “竟敢信口雌黄,用父皇的遗诏来诋毁朕,看来是朕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 皇上满面怒容,径直命令手下。 “让她见识见识,皇家真正的手段。” “是,” 大内太监总管当即命令几年年长的嬷嬷上前,用一个结实的麻袋将余贵妃装在里面,只露出头来,再放一只大老鼠和两只野猫进了麻袋里面,将袋口扎紧。 接着,命人拿棍棒狠狠的拍打麻袋外面,里面的老鼠吓得在余贵妃身上乱窜,野猫露出尖利的爪子在抓老鼠的同时也在余贵妃娇嫩的身上留下无数血印。 只是,麻袋之中,老鼠只有一只,可野猫却有两只,在粮少猫多却又不能出麻袋之时再闻到余贵妃身上的血腥味,便不管不顾的露出尖牙,对着余贵妃的身体死命撕咬。 痛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面对如此严刑,余贵妃在疼痛和害怕的双重打击下,终于无法承受,她颤抖着吐露了自己知晓先帝遗诏秘密的真相。 据她所述,这一切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她的家族——余家,尤其是她的祖父,曾经的户部左侍郎。 第三百二十章 最后的底牌 先帝在时,余左侍郎因才华横溢、忠心耿耿而深受先帝器重,与先帝私交甚笃,是少数几位能够近距离接触先帝核心决策圈的人物之一。 在先帝生命最后的时刻,七子夺嫡之势十分激烈,由于皇位继承问题关系重大,先帝用余威压下了七子之乱,可生命也接近了尾声。 先帝在病榻前召见了包括余左侍郎在内的几位心腹大臣,秘密商讨并立下遗诏,指定了一位不同于现任皇上的继承人。 这一过程极为隐秘,旨在避免皇权交接期间可能出现的动荡。 然而,这份遗诏的内容和存在,除了参与密谈的几位重臣外,外界几乎无人知晓。 不幸的是,那几位重臣在先帝离世当晚也相继追随而去,只有余左侍郎一人活得最长,可他也在先帝去世不久后便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最终卧床不起,生命垂危。 但在临终之际,他意识到了那份遗诏的重要性,以及它可能对家族乃至国家未来产生的深远影响。 余家后世子侄皆平庸,出于对家族的保护和对先帝遗愿的忠诚,他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先帝临终托孤的情景及遗诏的细节记录下来,小心翼翼地藏于一封密信中。 这封信件,被他巧妙地藏匿于家中最为私密的地方,自己的孙女,即后来的余贵妃的嫁妆箱子最底层。在 那个时代,贵门嫡女的嫁妆箱子通常在女子周岁时便开始办理,里面装满了女子出嫁时的珍贵物品,一旦封箱便只留清单,到了夫家才会打开,既保护了女子陪嫁的物件,也是家族传承的重要象征,这样的选择既保证了信件的安全,又确保了信息能够传递给家族的下一代。 直到几天前,余贵妃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重新整理自己的嫁妆,意外发现了这封被时光尘封的信件。 信中详细记载的事件,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她平静的生活,让她首次了解到家族背后隐藏的秘密,以及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潜在角色。 这一发现不仅震撼了她,也迫使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宫中的处境和未来的命运。 可是此时的她已经被皇上厌弃,禁足于宫中,但为了自己和家族的以后,她不得不搏一把。 因此,当余贵妃在承乾宫中被迫坦白这一切时,她的每句话都充满了沉重与无奈。 她所揭露的秘密,不仅关乎个人命运的转折,更是对当前皇权合法性的直接挑战,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继承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这一举动也预示着宫廷内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而对于皇上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来往的如此多的侍卫和宫人们皆听到余贵妃的妄言,不仅会动摇他的统治根基,还让他意识到宫廷内外可能潜藏着更多未知的威胁与背叛。 如何处理这一危机,如何维护皇权的稳固,成为了摆在他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皇上狠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余贵妃,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这疯妇,到底是受何人唆使,竟敢大言不惭,说,那个黑袍男子到底是使身份?” 待抓到,他定到将他们九族尽碎。 面对皇上的追问,余贵妃的神色变得更加决绝。 因着余家的落败和她之前站错队,皇上已让她禁足在宫院,就算她比之前更加对皇上费力讨好,结果也只是老死宫中,或是被暗中赐死罢了。 可就在余贵妃万分绝望之际,黑袍人给了她救赎,不仅指引她发现了皇上的真面目,还给她指了明路,救下南疆公主宫寻思,给自己找个依靠和后路,也正是她准备用嫁妆箱子里的银钱收买人心之际才无意间发现了祖父留下的信件。 如此,她已经将消息告诉了余家,还特意在宫中挑起事端,就算是她死,也可让朝中和后宫动荡,皇上退位,他们余家才有机会。 而关于黑袍男子的身份,她选择了沉默,她这一生蹉跎宫中,到头来却只是皇上的玩物,连个怀孕生子的能力都没有。 她恨,她好恨一直欺她瞒她算计她的皇上! 那黑袍人如此帮她,想来也是恨极了皇上之人,别说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皇上,即使她死了,黑袍人也一定会继续对付皇上,为她报仇。 即使面对皇上的威逼利诱,余贵妃依然紧闭双唇,拒绝透露半点消息。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皇上,更让皇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看来那个黑袍人的身份与这贱人所知的秘密息息相关,那人是她手中最后的底牌。 “看来你这贱妇跟那野男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只是不知再看到千疮百孔的你,他又会做何想。” 皇上的狠厉和谩骂让余贵妃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皇上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现在自己落入他手,看来是活不成了,索性不再顾忌。 在绝望与愤怒的交织中,余贵妃的言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她冷笑着对皇上说:“皇上竟然如此想知道真相,那就去皇陵里找去吧,那里埋葬着的不仅有先帝,还有皇上你永远也无法触及的秘密。”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将皇上的怒火推向了顶点。 皇上的怒容在脸上凝固,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公开的挑衅和羞辱。 “来人,给这个信口雌黄的贱妇一些颜色瞧瞧。” 皇上说着,大手一挥,命令手下内侍们端来一筐活生生的毒蛇,这些毒蛇吐着信子,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场面恐怖而骇人。 这是后宫内宅中罕见的残酷惩罚,用以对付那些被认为犯下滔天大罪的后妃和宫人。 余贵妃望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皇权之下人性的扭曲,亦或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接受。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调整策略 在毒蛇被倾倒向麻袋的一刹那,自知自己命运的余贵妃闭上了眼睛,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任由冰冷的鳞片触碰肌肤,尖牙穿透皮肉,剧毒在体内迅速蔓延,她的生命在痛苦与绝望中缓缓消逝。 这一刻,整个承乾宫内寂静无声,只有毒蛇发出的嘶嘶声和余贵妃微弱的喘息声,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大内侍卫和宫人们皆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皇上的这一举动,虽然暂时压制了余贵妃、侍卫和宫人们的反抗和疑惑,但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黑袍人的身份、遗诏的秘密,以及余贵妃临死前的暗示,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心头,让这位帝王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与焦虑。 余贵妃的死,表面上看似解决了皇权面临的直接威胁,实则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本妃就算做鬼,也要看着陛下夺来的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到底能坐多久!” 她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枚定时炸弹,让皇陵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也预示着未来将有一场围绕皇权、秘密与复仇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黑袍人的身份与动机,以及他与余贵妃乃至皇室秘密之间的联系,也成为了解开这场宫廷谜团的关键线索,等待着有心人去揭开层层迷雾。 皇上在冷声下达了处理余贵妃尸体的命令后,目光不经意间与不远处静静站立的九王爷和九王妃交汇。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杀意如同寒冰般刺骨,却又在转瞬之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憨厚亲和的无能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九王弟,九弟妹,既然来了便先进书房里。” 他亲切地邀请陆今安与卿梦迟进入御书房,语气中充满了兄长般的关怀与信任,仿佛刚刚的冷酷与决绝只是旁人的错觉。 接着又命大内太监总管亲自备茶。 “快,将昨日刚进进贡来的御前龙井呈给九王弟和九弟妹尝尝。” 卿梦迟敏锐地捕捉到了皇上的这一系列微妙变化,她深知皇权斗争的残酷与复杂,既然能在当年的七王之乱中全身而退,还能稳坐龙椅之上,这个皇上又岂会真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憨厚庸碌?! 再想到他对待枕边人余贵妃的算计和狠毒,此刻的皇上无疑在卿梦迟心中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她意识到,平日里皇上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软弱无能,或许只是他精心编织的面具,用来掩饰真正的野心与深沉的心机。 卿梦迟不动声色地向陆今安递去一个微妙的眼神,那是他们多年默契的体现,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今安几不可见的点头,常年手握军政总权,他自知在皇兄面前功劳过高极有可能丢掉性命,但皇兄对自己一直十分照顾,军政要务,从未有所隐瞒,这让陆今安也确实有过错觉。 不过,他根本无心皇位,且一心为了天佑国君及万民,想来这也是皇兄一直留他至今的原因。 看来以后要调整策略了。 进入御书房后,陆今安与卿梦迟只是淡定喝茶,他们明白此时不宜直接提及先帝遗诏之事,那只会让皇上更加警惕,多加防备,甚至将他们视为潜在的威胁。 于是,他们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了皇宫的安全问题,指出近期的一系列事件——从黑袍人的出现到余贵妃宁可违背皇上的禁令也定要在朝堂大殿内将南疆公主留在皇宫的惊人之举,显然是有心之人想要以此来对付皇上。 这些事也都表明皇宫内部可能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这对皇权的稳固构成了直接威胁。 皇上就等着陆今安和卿梦迟提及先帝遗诏一事,不想他们二人非但不在乎,还先在乎他和皇宫内院的安全。 不知二人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故意不提? 见御书房内安静非常,观察到皇上眼中的审视,陆今安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皇兄,近来宫中之事频发,不仅影响了皇室的颜面,更重要的是,若不尽快查清根源,恐会对皇权造成更大的伤害。臣弟提议,应立即加强皇宫内外的安防,对所有宫人进行严格审查,尤其是新近入宫的人员,更要逐一排查,确保没有任何遗漏。还有那个南疆公主宫寻思,她本已经断了手臂,可余贵妃却一心想让她入宫,想来也是南疆国欲对皇兄不利之举。” 卿梦迟接着补充道:“而且,对于宫中的密道、偏僻角落,也要进行全面搜查,防止有不轨之人利用这些隐蔽之处进行不法勾当恐对皇兄安全不利。另外,这段时间因为比武擂台一事许多他国使臣入住京城之中,皇宫内院更应该加强对外来人员的管理,无论是商贾还是使节,都需严格审查,不能让任何可疑分子混入宫中。” 皇上听罢,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自思量。 他们提出的建议虽表面上是为了皇宫安全,实际上也巧妙地提醒了他要对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进行彻底清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搜寻,尤其是那些可能隐藏着与先帝遗诏有关线索的地方。 皇上表面上点头赞许,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既加强了皇宫的防御,又能暗中排查与遗诏相关的蛛丝马迹。 “九王弟、九弟妹所言极是,皇宫安全不容忽视。朕即刻下令,加强皇宫的戒备,并组织专人负责排查工作。同时,朕也会亲自监督,确保皇宫内外一片清明,绝不能让任何隐患威胁到我天佑的大好江山。” 皇上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也暗含着对九王爷夫妇的感激与信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父皇在世之时便谈论朕只会些笨功夫,这天佑上下还好有九王弟来帮朕打理才能国泰民安,现又有九弟妹相助,实乃我天佑大幸,至于皇宫内院的安全问题,也还需九王弟像之前那般,再派些九王府的人前来,这才能让朕放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抹去可能存在的威胁 陆今安并未推辞,“皇兄放心,臣弟定会派人协助,确保皇兄以及皇宫内院的安全。” 陆今安与卿梦迟已经成功地将皇上的注意力从余贵妃的死和遗诏的秘密上转移开来,同时也为他们赢得了主动权,得以在暗中继续探寻真相,保护自己,也为皇室的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然而,宫廷的风云变幻莫测,他们也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挑战和危险还在后头。 接着,陆今安与卿梦迟继续在皇上面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仪,只是不如以往那般随性,二人的言谈间皆带着几分客套与疏离。 言谈之后,二人起身对皇上告辞,打算返回九王府休息几日,空气里顿时弥漫着微妙的紧张。 皇上闻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连忙出言道。 “宫中近期诸多繁琐之事,朕实在力不从心,还是请九王弟跟九弟妹在清幽阁中多住些时日,也好助为兄一臂之力。” 其意昭然若揭,欲借此机会加强对二人的监控。 陆今安面露难色,正待寻找合适的托词,皇上见状,龙颜当即不悦,直截了当的问道。 “九王弟可是之前听到余贵妃之言,对朕有了心结?” 一旁的卿梦迟敏锐地捕捉到了氛围中的暗流,眼波微转,轻声细语道。 “皇兄见谅,只是近来本妃身体偶感不适,时常头晕恶心,宫中的膳食虽好,可本妃心中甚是思念九王府中那几株王爷亲手栽种的李树,想着或许那酸甜可口的味道能稍解不适,这才一心想要回府。” 话语间,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为“敏感”的方向。 皇上闻言,眉头一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卿梦迟这般,莫非有喜? 这对于皇家而言,无疑是个重大消息。 而且,老九这人一直冷情冷性不好控制,若是有了孩子,那便有了软肋。 不过,皇上眼的多疑一闪而过,老九之前可是重病卧床,好不容易娶个王妃稍有好转,哪这么快就能当爹了? “九弟妹医术高超,但常言道‘医者不自医’,不如让太医院院判来此帮九弟妹诊治一番,切莫耽误了。” 如此重大之事还是请请太医前来诊断,确认过后方可策划,这不仅是一份对家族血脉延续的关心,更是暗含了更深的朝堂考量。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突然紧握,对付一个太医让其诊出喜脉可不是难事,只是皇上此举摆明了是怀疑她和陆今安,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旁边的陆今安却是径直抬头,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皇上。 “皇兄不必大费周章,王妃她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皇上却是丝毫不让。 “一个李子而已,朕宫中的御花园里也有。” 正当气氛凝重,二人相视间电光火石之际,一道柔和而威严的声音从外传来,打断了这紧张的一幕。 “老奴见过皇上、九王爷、九王妃,太后娘娘听闻九王妃身体有恙,特让老奴前来问安,还有几句话让老奴务必转告九王爷。” 原来是太后遣贴身嬷嬷前来传话。 既然是代表太后,三人自然以礼相待。 陆今安也回应道。“嬷嬷请讲。” “太后娘娘让老奴代为转告九王爷,现在王爷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可心之人定要好好相待,且女子安胎定要夫君作陪方为最好,还请王爷不要像以往那边,只知政务和军务,自家王妃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正好太后娘娘上次尝了九王妃亲手制的李子果脯后,甚是喜欢,让王妃再制些送入宫中。” 太后的话语,既是对晚辈的关爱,也是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展现。 皇上听闻太后旨意,面上虽有片刻的错愕,却也深知不可违逆母后之意,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应允。 “那便依母后之言,九王弟务必要照顾好九弟妹和朕的小侄儿。” 这样一来,不仅给足了太后面子,也为陆今安夫妇提供了一个顺理成章的离开之机,巧妙地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僵局。 陆今安与卿梦迟相视一笑,躬身谢恩,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着他们缓缓退出大殿,一场宫廷中的微妙博弈也随之落幕,而那九王府中即将成熟的李子,竟意外地成为了这场戏码中的关键角色,为这对夫妇赢得了一线宝贵的自由。 皇上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眸中不再如往昔那般昏暗无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狠辣和贪婪。 宫道上,陆今安与卿梦迟在回府的路上,心中已大致明了,太后此次出手相助,背后必有所图。 他们深知,皇宫中的每一步棋都暗藏深意,尤其是当朝局不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之时。 太后虽权高位重,但由于皇上的原因,她的行动也极为受限,极有可能是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平衡或推动某些事情的发展才会特意帮他们。 陆今安与卿梦迟决定,要趁着皇上不注意时,秘密安排一次与太后的私下会面,以便直接了解太后的意图。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表面上看似无能的皇上,实则心机深沉,先前种种无为之作很可能都只是精心布置的迷雾,用来掩盖其真正的目的和手段。 卿梦迟和陆今安则回到九王府中,便收到冷月暗中打探到的消息,余贵妃死后,住在余贵妃宫院中的南疆公主宫寻思留下遗书后不知所踪,此事也已告诉南疆使臣,使臣们只能提前启程,一边沿路寻找,一边跟南疆国君报信。 而余贵妃生前所居宫院内的宫人们皆离奇死亡,除此之外,余家突逢大火,不仅无一人生还,连那座近百年的余家老宅也化为灰烬。 余家的灭门惨案,以及余贵妃之死,无疑指向了皇上的狠辣决绝,他不仅要除去心头之患,更要彻底抹去可能存在的威胁——尤其是关于先帝遗诏的秘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精心策划 陆今安深知,虽然余家和余贵妃已灭,但真相并未随之消逝。 他必须找到线索,揭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同时也保护好自己和卿梦迟,避免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陆今安浓眉紧锁,“皇兄既然已经露出庐山真面目,想来也不会再刻意避开我们,只是那背后的证据,怕是一时难以查验。” 身为皇室,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于他而言根本不足为惧,他担心的是小丫头跟着他会有危险。 卿梦迟想的却是,“王爷可还记得伯爵府的郑忠勤,他曾辅佐先帝,又是卿国公曾经的好兄弟,想来那先帝遗诏之事,他是知晓一二的。” 陆今安点了点头,小丫头提及的伯爵府郑忠勤,无疑是一个关键人物。 只有找到先帝遗诏,才有能跟皇上对等谈条件的机会,也有能保护小丫头的屏障。 “看来我要找个机会去一趟伯爵府了。” 为了与郑忠勤取得联系,卿梦迟建议采取隐秘的方式,以免引起皇上的警觉。 他们可以利用王府中可靠的信使,或者通过与郑忠勤关系密切的旧臣作为中间人,安排一次秘密会面。 在会面前,陆今安开始让冷月暗中搜集余家灭门案的相关资料,试图从中发现皇上的破绽或是其他线索。 与此同时,卿梦迟也在暗中调查,试图联系上可能尚存的余家亲信或是知晓内情的旧仆,哪怕只有一丝线索,都可能成为扳倒皇上的关键。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需警惕皇宫中的眼线,以及可能的监视与跟踪,确保行动的绝对隐蔽。 陆今安在思绪的潮涌中,回顾起往昔布局的每一个细节。 他之所以让郑伯爵的孙子郑鸿彦对外散布郑忠勤去世的消息,实则是出于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与巧妙布局。 这一举动,表面上看似是对郑家的一大打击,实则是陆今安为了保护郑忠勤这位跟随先帝出生入死,劳苦功高的关键人物,同时也是为了搅动宫廷深处的暗流,为自己和小丫头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 彼时,面对卿国公与三皇子的联盟,陆今安深知直接对抗并非良策,因此采取了迂回战术。 他知道,一旦外界认为郑忠勤这位先帝近臣已逝,卿国公与三皇子也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威胁,必然会心生欢喜,急切之余从而在行动上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种“急于求成”的心理,正是陆今安想要利用的。 他们的任何过激行为,都可能为陆今安提供反击的机会,同时也让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 更重要的是,郑忠勤因长期深受剧毒之苦,健康状况已大不如前,虽有小丫头帮他解毒,但还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调理,公开宣布他的“逝世”,实际上为郑忠勤提供了宝贵的休养机会。 在远离朝堂纷争的这段时间里,郑忠勤得以秘密地在伯爵府的暗室中安心调养,不仅能够延长寿命,还能在必要的时候,以更加充沛的精力参与到后续的斗争中。 至于那份写好后却还未来得及呈递给皇上言明此事的奏折,陆今安选择销毁。 如此做法是他基于两点考虑之后的结果。 首先,他意识到要想探知先帝遗诏的真相,就必须保持郑忠勤及其家族的安全,这份奏折中若涉及郑家的任何不利信息,都可能成为皇上下手的借口,进而危及郑忠勤和整个郑家的生命安全。 在未知遗诏详情的情况下,陆今安不能冒险让郑家成为牺牲品。 其次,销毁奏折也是陆今安对郑家祖孙二人深情厚谊的体现。 他知道,郑忠勤作为先帝的忠臣,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对于当前复杂的朝庭格局至关重要。 保护郑家,就是保护这些秘密不落入错误之手,也是保护国家未来可能需要的正义力量。 陆今安此举,是基于长远的战略眼光,也是出于对个人情义的珍视。 综上所述,陆今安这一系列举动,不仅体现了他在复杂朝堂斗争中的高超智谋,也彰显了他深沉的责任感与对盟友的可靠。 他深知,在这个充满阴谋与背叛的环境中,每一步棋都需谨慎行之,既要维护正义,又要保护那些值得信赖之人。 通过这一系列周密的安排,陆今安为揭开先帝遗诏之谜,以及最终可能的宫廷变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在九王府的庭院中,银辉与烛火交织,映照出一幅静谧而祥和的画面。 陆今安端坐于凉亭之中,指尖轻拨古琴,悠扬的琴音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洗涤着人心。 一旁,卿梦迟身着轻柔淡雅的华服,轻盈起舞,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更显绰约,每一个旋转与跳跃都恰到好处地与琴声相和,仿佛是天地间最和谐的乐章。 这番景象,不仅为王府增添了几分雅致与温馨的喜气,更是刻意营造出一种闲适无忧的假象,让那些皇上派来暗中监视的眼线放松警惕。 回去报给皇上之后,皇上也误以为陆今安在得知自己即将当爹之后,与卿梦迟沉浸于琴瑟和鸣的世外桃源,无暇顾及其他。 殊不知,这正是九王爷夫妻二人精心策划的一幕,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足了掩护。 夜色渐浓,陆今安与卿梦迟在表演达到高潮后,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不动声色地相拥退场,进入房间谈心,仿佛一切只是日常生活的自然延续。 接着,他们又利落的换上夜行衣,利用府中复杂的走廊与暗道,悄然离开了王府,融入了夜色之中,目标直指伯爵府。 夜色为他们披上了隐形的斗篷,陆今安带着卿梦迟脚尖轻点,穿梭在微弱的星光下,尽量避开人烟,选择偏僻小径,几个起落后,最终来到了郑伯爵府邸的隐秘入口。 这里,郑鸿彦早已等候多时,他悄无声息地接应二人进入府中,直抵郑忠勤秘密休养的地方。 第三百二十四章 遗诏下落 在一间灯火昏黄的书房内,年迈的郑忠勤虽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 见到陆今安与卿梦迟,他显得既惊讶又欣慰。 四人围坐,开始了密谈。 陆今安首先表达了对郑家祖孙的关心与歉意,解释了之前假传逝世消息的苦衷。 随后,话题转至正题,他们围绕先帝遗诏、皇上的真正意图,以及如何在当前复杂的朝堂环境下寻求出路展开了深入讨论。 郑鸿彦感恩于卿梦迟与陆今安对其祖父郑忠勤和整个郑家的营救之举,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这份情感不仅仅是对个人恩情的铭记,更是对家族未来希望的重燃。 他深知,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朝堂之上,能有如此肝胆相照的朋友,实属难得。 郑鸿彦缓缓开口,透露了他所知的部分遗诏内容,以及皇室遗诏皆有备份的存在,强调了遗诏对于稳定朝纲、恢复皇室正统的重要性。同时,他也分享了自己多年来以郑家为根基积累的情报与分析,指出了一些可能的盟友与潜在的威胁。 陆今安与卿梦迟认真倾听,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低声交流,还将余贵妃之死和整个余家的破灭尽数告知,并建议郑忠勤暂时不要将身体恢复的情况公诸于众,以免引起杀生之祸。 面对九王爷夫妇的坦诚,郑忠勤也决定开诚布公,详述他所知的一切。 “九王爷,九王妃,二位的恩情,我郑忠勤没齿难忘。” 郑忠勤起身,对着陆今安和卿梦迟深深一揖,神色庄重。 “关于当年先帝临终前的遗诏,此事非同小可,我当时虽年轻,却也听同僚们私下里提及过几次。据余左侍郎和几位近臣所述,那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先帝病情加重,预感大限将至,于是急召几位亲信近臣至御榻前。” “当时,先帝心中忧虑国之未来,特别是对身为太子的当今皇上的一些行为颇为不满,担忧其继位后会偏离先祖遗志,导致国家动荡。故而在那最后的时刻,先帝口述了一份遗诏,内容大致包括了对皇位继承的条件限制、对几位重要臣子的任免安排,以及对未来施政方向的指导思想。这份遗诏,旨在确保帝国的长治久安,防止权臣篡权,同时也寄望于后世君主能够遵循正道,以民为本。” “遗诏的具体文字,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未及书写,而是由在场的几位重臣共同见证并铭记于心。我当时虽资历尚浅,但作为当朝重臣之一,也有幸是遗诏的见证者之一,先帝也深知这份遗诏的分量与危险性,因此从未轻易示人,所以我也只是听说罢了。然而,自那以后,先帝驾崩,遗诏之事便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官员提及,而知情者也纷纷遭遇不测,或失踪,或遭贬谪,更有甚者满门查抄,我也因此退居闲职,再加上被卿国公的迫害,导致整个郑伯爵府陷入万分危险的境地。” “我所知的仅限于此,至于遗诏的备份或其他详情,那几个近臣始终守口如瓶。但我曾跟已逝的户部右侍郎私交不错,他曾暗示,遗诏的真迹或许隐藏于宫中某个极其隐秘之处,那是先帝为了家国社稷做的备份准备,若是皇上治理得当,国泰民安,遗诏只当不存于世罢了。以我看来,九王爷和九王妃其实不必执着于遗诏一事,无论谁做皇上,国民安康,才是上上之策。” 九王爷夫妇二人听完郑忠勤的陈述,陷入了沉思。 这份遗诏的存在,无疑是对目前皇权正当性的直接挑战,也是他们手中的一张关键牌。 正如郑忠勤所言,无论现在的皇上如何庸碌无为,但在他治理下的国家没有大的战乱,百姓安居乐业,就算遗诏现世,换个人做皇上,也不一定能比现在这个做的更好。 卿梦迟看出了陆今安的顾忌,缓缓开口道:“郑伯公的智慧与远见令人钦佩。如今,朝中局势波诡云谲,卿国公联同六皇子一心想要夺得皇位,且皇上表现上和善,背地里却用极端的手法对付那些知道先帝遗诏的人,想来遗诏的内容是对皇上极为不利的,我们需得谨慎行事,既要找到遗诏,又要保护好所有相关之人。此事若成,不仅是为了九王府和郑家,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更加稳固,繁荣昌盛。” 前世的时候,皇上突发疾病难以上朝,三皇子不动声色的便夺得皇位,以她对皇上面诊的结果可以看出,皇上身体康健,并无隐疾,想来是三皇子等人率先知晓了先帝遗诏之事,这才逼得皇上不得不退位。 卿国公也对此事如此积极,看来是早有耳闻,也想用遗诏逼迫皇上让位给六皇子。 闻言,陆今安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也要先找到遗诏,这样才能跟六皇子和卿国公抗衡,而皇上这才也会对他们九王府有所顾忌。 “郑伯公,我们既然已结成联盟,就该同舟共济。朝中局势不明,边境上也还有不少隐患,遗诏之事关乎重大,我们不仅要寻得遗诏,更要有能力确保其能安全公布于众,以正视听。你和整个郑伯公府的安全,亦是我们考虑的重中之重。” 这次对话,标志着他们之间合作关系的正式确立,也为后续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行动拉开了序幕。 他们明白,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既要揭露真相,又要防止落入敌手的陷阱,一场关乎国运的较量即将展开。 “本妃还有一事想要问问郑伯公。” 卿梦迟想到几次怂恿三皇子逼宫夺位结果自己却置身事外的卿国公,疑惑道。 “郑伯公之前中毒乃是卿国公所下,但苦于没有证据,你们二人曾经可是结拜兄弟,情同手足,不知他可问过伯公你关于先帝遗诏的下落?” 陆今安也接着问道:“被亲近之人背叛迫害,郑伯公可曾想过报仇?” 第三百二十五章 边关地图 郑忠勤听罢九王夫妇的询问,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往事的感慨,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他轻抚着桌上的茶杯,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沉淀与沧桑。 “唉,此番死里逃生,回忆过往之事,犹如梦幻泡影,却也刻骨铭心。卿国公确曾多次试图从我口中探询先帝遗诏的下落,但他并不知晓,我虽是遗诏的见证者之一,却并不是先帝近臣,更未亲眼见过遗诏的实体。先帝临终之时,遗诏的内容虽被口口相传,但具体存放何处,除了先帝本人和其最为亲近之人,怕是无人能确切知晓。我所能做的,便是守住这份秘密,不让它成为权斗的工具。” “说到皇上,” 郑忠勤的眼神变得深沉莫测。 “世人皆道他胆小无能庸碌无为,我却不尽认同。九王爷贤明,文武双全,常伴左右,多有提点,使得国家上下得以正常运转,百姓生活尚算安宁。但权力的诱惑,往往使人迷失,近年来,我因病缠身,被迫远离朝堂,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尤其卿国公的种种行径,更让我忧心忡忡。” “卿国公的势力扩张,手段狠辣,对我郑家步步紧逼,使我不得不卧病在床,以避其锋芒。我之所以忍辱负重,除了为保全家族,更是为了一个更为深远的考虑——若遗诏之事泄露,恐会引起更大的乱局,不仅对郑家,对整个国家都将是一场灾难。遗诏的真伪与存在,都应当在一个更为合适的时候,由一个更有智慧与力量的人来处理。” 陆今安看着不想再理朝中纷争的郑伯公,径直劝道。 “本王根本无心皇位,想要得到遗诏,也只是为了权衡利弊,以免朝中动荡,生灵涂炭。郑伯公忍辱负重,为了郑家劳心劳力,郑家现在虽然人丁单薄,但看郑公子文武双全,便知郑伯公教养极好,难道,郑伯公不想看到郑公子站在朝堂,施展报复?” 郑忠勤沉寂片刻,这才接着说道。 “皇上因为先帝遗诏一事,对我们这些曾跟着先帝的臣子们多番打压,卿国公跟余家联姻,手中曾握有皇上的把柄,这才没有波及到他。我那儿子本就是个不求上进的,对此,我也没有太多管束,正好借此来安了皇上的心。” “至于我的孙子鸿彦,他年轻有为,聪明过人,是我郑家的未来,也是我最大的牵挂。我所求不多,只希望他能在乱世中保全自身,远离是非,安乐无忧。而今,我郑家有九王爷与九王妃的庇护,我相信,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能在风雨中站稳脚跟,成为有用之才。” 郑忠勤说到这里,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释然与信任。 他深知,眼前的九王夫妇不仅拥有超凡的智慧与勇气,更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 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他们或许能够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而郑家,作为一股古老的力量,也愿意为这份正义与和平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九王爷,九王妃,我郑忠勤虽已老迈,但心中仍有热血。只要我尚存一口气,便愿为你们的事业,为国家的未来出谋划策。遗诏之事,我们需从长计议,切勿轻举妄动。同时,也请你们务必保证鸿彦的安全,让他能够在安全的环境中成长,待到时机成熟,无论是遗诏的揭秘,还是国家的振兴,他都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场深夜的密谈,不仅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了解,更是在暗流涌动的朝局中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郑忠勤的智慧与远见,九王夫妇的勇气与决心,或许正是这动荡时局中最为稀缺的宝贵资源。 未来,他们将携手同行,共赴未知的挑战。 陆今安闻言,深深地点头,眼中满是对郑忠勤伯爵的敬意与理解。 他知道,郑忠勤不仅是一位忠诚的老臣,更是历经风霜、见识广博的智者。 多年的边境征战,使得他对国家的每一片土地都有着深厚的情感和详尽的了解。 尽管郑伯爵年事已高,且因病体弱,但那份对家族后辈的爱护之情,以及对国家未来的深切关怀,让陆今安感同身受,更加坚定了与郑家并肩作战的决心。 卿梦迟则以她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腻的心思,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郑伯公本就想打消皇上的顾虑,这才让自己的儿子们随意挥霍,只暗中教育最为有天赋的郑鸿彦,希望他能振兴整个郑家,以此看来,他也是个颇为细腻且有远见之人。 她知道,在当前复杂的朝中局势下,任何微小的优势都可能成为决定性的力量。 郑伯公曾跟先帝征战多年,丰富的边关经历,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于是,她温婉而不失果断地提出了请求。 “郑伯公,您当年随先帝巡视边疆,一定对那里的地形地貌了如指掌。如今,边防稳定关乎国家安危,若您能为我们描绘出一份详尽的边关地形图,对于我们的在边境的军事部署将是极大的帮助。这也是我对您救命之恩的一点回报,望您成全。” 郑忠勤伯爵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卿梦迟此举不仅是为了表达感激,更是为了国家的大局着想。 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九王妃言重了,为国家效力本是我分内之事。况且,能为下一代铺平道路,是我这个半截入土之人应尽的责任。虽然我已多年未踏足边疆,但记忆中的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我都愿尽我所能,绘制成图,以助国家守土安邦。” 在这幽暗而静谧的夜晚,他们共同绘制着一张对抗皇权滥用、保卫国家未来的蓝图。 夜色渐明,随着东方第一缕曙光的出现,他们结束了会谈,各自怀着沉重而坚定的心,踏上了回归各自岗位的路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师出有理 随后,郑忠勤伯公在孙子郑鸿彦的陪同下,开始着手准备,凭借其惊人的记忆力和深厚的地理知识,夜以继日地工作。 他不仅回忆起过去的经历,还参考了家中收藏的旧地图和文献资料,力求图纸的精确与详实。 在这一过程中,陆今安也派来了几位擅长制图的幕僚,协助郑忠勤伯爵,使得这项工作进展得更加顺利。 最终,经过数日的努力,一幅精心绘制的边关地形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张图不仅标示了重要的地形特征,如山脉走向、河流分布、关隘位置,还特别标注了潜在的战略要点和易守难攻之地,甚至包括了某些只有亲历者才知晓的小径和隐秘通道。 此图的完成,无疑为陆今安的军事部署提供了重要参考,也为未来的边防战略规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郑忠勤伯爵在完成这项任务后,虽然身体更加虚弱,但内心却感到无比的欣慰。 他相信,通过自己的一份努力,不仅报答了卿梦迟的恩情,更为孙子鸿彦的未来世界铺就了一条更为稳固的道路。 这份图纸,不仅仅是地理信息的记录,更是老一辈对年轻一代的期望与传承,承载着对国家和平与繁荣的美好愿景。 夜色渐浓,陆今安与卿梦迟悄无声息的踏入九王府的门槛,正欲稍作歇息,却看到冷月急匆匆地迎上前来。 冷月面色凝重,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安:“王爷、王妃,属下遍寻京城内外,却丝毫未发现南疆公主宫寻思的踪迹。且种种迹象皆指向一处。” 冷月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接着说道:“宫寻思或许仍滞留在皇宫之内。” 陆今安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量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复杂局势。 卿梦迟则轻轻叹了口气,皇宫内院皆由皇上所管,南疆公主留滞宫中,如此大事,若无皇上点头,恐怕也无人敢做。 宫寻思的胳膊是她砍下来的,想来皇上是想祸水东引,让南疆国君借此来找她和陆今安的麻烦。 她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不仅会影响两国邦交,更可能波及九王府的安危。 正当两人交换眼神,准备进一步商讨对策时,身穿华丽服饰、举止端庄的大内太监总管步入府中,其身后随行的是几名宫中侍卫,彰显着来者的不同寻常。 “老奴参见陆今安、卿梦迟。” “公公不必多礼。” 陆今安淡定询问:“深夜前来,可是皇兄有要事找本王商议?” 太监总管行礼毕,随即言道。 “禀九王爷,不是圣上有事,而是太后娘娘。” 陆今安和卿梦迟一脸疑惑:“母后?” 太监总管点头解释道:“宫中传来紧急消息,太后娘娘在今日下午品尝了九王府所献的李子干后,突然昏迷不醒。眼下,宫中所有太医束手无策,皇上忧心如焚,特命微臣前来,请九王妃速速入宫,为太后娘娘诊治。” 此言一出,九王府内顿时气氛凝重。 陆今安眼神凌厉,审视着太监总管,试图从其表情中捕捉一丝异样,但对方脸上只有焦急与恭顺。 卿梦迟则是迅速整理思绪,心中盘算着这一切是否巧合。 南疆公主的失踪与太后的突然病倒,两件事同时发生,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某种联系。 “还请公公稍待,本王妃自当不负皇恩,待本王妃准备一下,即刻随你入宫。” 卿梦迟语气坚定,但心中却暗自警惕。 她知道,此行不仅是对医术的考验,更是对智慧与胆略的试炼。 太监总管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圣上的銮驾已经等在九王府门口,还请九王妃现在就跟老奴同去,圣上口谕,宫里什么都有,王妃需要什么尽管言语。” 卿梦迟眸光骤冷,这太监总管一直对她客客气气,今日却只维持表面上的恭敬,生怕她进宫晚了,看来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 陆今安径直冷声问道:“公公竟然如此急不可奈?” “老奴不敢。” 太监总管自知九王爷不是好惹的,连忙跪地请罪,“老奴也只是奉命传圣上的口谕,许是觉得太后娘娘生命垂危,圣上一时情急,才会如此,还请九王爷和九王妃体谅。” 如此一来,便将之前的不敬转而变成皇上对太后的孝心上,让同为儿子儿媳的九王爷和九王妃无话可说。 陆今安拉住王妃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王妃不必担心,本王跟你一同进宫,自会护你周全。”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对王妃的信任,也是对王府未来命运的一次赌博。 卿梦迟微愣,想不到陆今安还挺有担当的,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还是留在九王府比较好。 “王爷……” 陆今安已经预判了她的想法,提前打断了她的话。 “本王已经决定了。” 一个连妻子都护不了的男人,还要这王爷之位有何用处?! 卿梦迟微微点头,随后在太监总管的引领下,一行人迅速向皇宫进发。 路上,卿梦迟心中反复推敲着太后昏迷的各种可能性:是有人故意嫁祸九王府?还是南疆公主之事与此有所关联?又或者是有其他未知势力在暗中搅动风云? 入宫后,卿梦迟立即被引至太后的寝宫,陆今安正准备同行,但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参见九王爷,陛下特命属下传来急信,南疆国君得知公主宫寻思残废失踪之后,已命南疆大军压境,天佑边境数城岌岌可危,陛下特请王爷前去御书房中议事。” 陆今安在听到大内侍卫紧急禀报的那一刻,脸色骤变,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 现任南疆国君就是曾经的南疆镇南王,此人十分的善武,甚是喜欢兵戎相向,且他早就对他们天佑国夺得南疆国数城而耿耿于怀。 现在借南疆公主在天佑国被九王妃伤及且在宫中失踪之事而采取如此激烈的军事行动,也算是师出有理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要事相商 陆今安深知,此时的每一步决策都至关重要,不仅关乎两国的和平,更影响着大周朝的安危与稳定。 “速去御书房,本王须即刻面圣。” 陆今安吩咐大内侍卫,声音沉稳却难掩内心的焦急。 临行前,他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王妃,此行凶险,你务必小心。一旦有变,立即通知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传递出对王妃的深切关怀以及对即将面临的挑战的清醒认识。 卿梦迟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既有对陆今安的鼓励,也有对自己任务的坚定。 “王爷放心,我自会谨慎行事,保证太后娘娘的安全,亦望王爷在御前能妥善处理此事,早日平息干戈。” 她的话语温柔却蕴含力量,展现了作为九王府支柱的担当与勇气。 随后,两人各自分头行动。 陆今安在侍卫的簇拥下快步前往御书房,那里,皇帝正焦躁不安地等待着。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紧张。 陆今安一进入,便感受到周围官员们投来的各色目光,有恼怒的,有无所谓的,有看笑话的,还有期盼的…… 皇上一见到陆今安进门,当即起身相迎,那脸上的谄媚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今安也没有片刻犹豫,直接步入主题,提出了一系列紧急应对策略。 首先,派遣使者携带诚意书信前往南疆,表达天佑朝对此事的重视与歉意,同时澄清事实,说明南疆公主宫寻思的失踪并非出自朝堂之意;其次,加强边防,调集精兵强将,以防万一;最后,利用外交手段,争取邻国的支持与中立,避免战事扩大。 当然,若是做完了这些,南疆国君还要攻打边境,那他们天佑也不畏惧,尽管打就是了。 与此同时,卿梦迟则在太医院众太医的协助下,仔细为太后诊疗。 她凭借着精湛的医术与细致入微的观察,很快找出了导致太后昏迷的真正原因——原来,太后娘娘并非因食用李子干而病倒,而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慢性毒。 卿梦迟迅速配制解药,并亲自监督用药,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太后的病情终于出现了转机,渐渐苏醒过来。 太后看到是卿梦迟救的自己,深切感激的拉着她的手。 “还是九王妃孝顺,哀家昨日行至御花园中,不甚晕倒,想来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所致。” 太后一句话摆正态度,告诉众人自己不是服用九王府送来的李子干后中毒昏迷的,接下来,又说了几句,不仅对卿梦迟的医术大加赞赏,更在情感上对这位聪明勇敢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依赖与信任。 在众太医散去,寝宫内只剩下她们和几个宫女时,太后以一种母亲般的慈爱,紧紧握住了卿梦迟的手,那温暖而坚定的触感,似乎在无声地传达着更多未尽之言。 就在这一刹那,太后悄无声息地将一张折叠得极为细小的纸条塞进了卿梦迟的掌心。 卿梦迟感受到那份隐秘的重量,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动声色地收好,她深知在宫墙之内,任何微小的举动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卿梦迟决定按照原计划,亲自熬制药膳,以确保太后的身体能够得到最妥善的调养。 她深知,对于一位在宫中生活多年、历经风霜的女性而言,身体健康不仅是个人的事,更是关乎整个朝局的稳定。 因此,她精选药材,严格控制火候,每一步都亲力亲为,力求药效最佳。 夜幕降临,九王府中的灯火渐次熄灭,卿梦迟在确认太后服下最后一剂药汤,安详入睡后,这才悄悄离开,来到了安全的隐秘地点,打开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三更时分凉亭相见,有要事相商。 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她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凉亭,那里,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当卿梦迟步入凉亭,只见由亲信扶着的太后已经在那里等候,不同于白日的威严,此刻的太后显得更加真实而脆弱。 太后轻声开口,言辞间充满了信任:“九王妃,今日此举实属无奈,有些话,只能在这样的夜晚,与你一人诉说。” 原来,太后在中毒之前,意外发现了宫中一个涉及多位重臣的巨大谋划,这个阴谋不仅针对南疆公主宫寻思,更是意图动摇皇权的根基。 由于事态严重,且牵涉者众多,太后不得不谨慎行事,选择在私下与卿梦迟分享这一秘密。 她相信,卿梦迟的智慧与陆今安的势力,是解决这一危机的关键。 太后递给卿梦迟一份密函,里面记录了她所掌握的所有线索和证据。 她恳求卿梦迟与陆今安共同审慎处理此事,既要保障皇室的尊严与安全,又要避免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更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找到南疆公主宫寻思,解开误会,避免两国之间的战争。 卿梦迟并未直接接过,“母后为何不将此函直接交给皇兄?” 太后特意避重就轻,想来卿梦迟也明白,她这毒中的蹊跷。 “皇上一心朝政,哪里还会在乎我这个老太婆,这天佑的未来,哀家还是要靠你们夫妻二人。” 卿梦迟听罢,内心波澜起伏,她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但同时也被太后的信任深深打动。 她向太后保证,自己和陆今安不仅会查出太后此次中毒的原因,也定会全力以赴,揭露真相,守护家国平安。 那一夜,两个女子在月光下的密谈,不仅是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对话,更是一次心灵深处的交流。 卿梦迟离开凉亭时,心中已有了周密的计划,她明白,皇上为了打压他们九王府,已经派人监视着太后,从这一刻起,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步都需智慧与勇气并存。 而这段经历,也将成为她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见证着她在宫廷风云中如何一步步成长,成为支撑王朝的重要力量。 第三百二十八章 洞若观火 卿梦迟在处理完太后的药物后,表面上维持着日常的平静,内心却如同激流暗涌,她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重大,既要确保太后的安全,又要暗中查清南疆公主宫寻思失踪的真相,以及宫中可能潜藏的更大谋划。 她决定分步骤行事,首先寻求可靠的助力。 于是,卿梦迟借故给太后祈福为由,只身前往宫中藏经阁,这里是宫中藏书礼佛之地,也是皇家大师隐居清修之所,其中炎庆大师以其渊博的知识和深邃的洞察力,以及一连几次为皇上提前预知未来之事而闻名。 卿梦迟选择正午时分前来,因为盛夏的午时宫人大多在休息,她正好可以避开他人耳目,悄然前往。 藏经阁内烛光摇曳,静谧而庄严,卿梦迟轻手轻脚地来到炎庆大师的居所,大师虽在打座礼佛,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大师,近来宫中波诡云谲,南疆公主失踪一案疑点重重,恐有更大的阴谋在暗中酝酿。我需要您的智慧和帮助,希望能借助您在宫中的关系网,暗中探查公主的下落,以及任何可能与之相关的动向。” 卿梦迟淡然开口。 炎庆大师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九王妃,此事非同小可,前几日接到你跟九王爷送来的秘信之后,我便有所警觉,皇上表面对我客气如常,但背地里已将外面的守卫换了一拨,此事,我只能暗中行事助你一臂之力,但你也要小心,虽然我没有发现后宫中更多的密道若是暗室,但也已感觉到这宫中藏龙卧虎,每一步都需谨慎。” “多谢大师提醒,” 卿梦迟自是明白炎庆大师的处境,“我会尽快让王爷安排三皇子出宫,他在这里确实不太安全。” “多谢,” 炎庆大师点头,“我之前给过皇上建议,他暂时不会彻查我这藏经阁中的暗室,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与此同时,藏身于暗室中的三皇子也闻声出来跟九王妃相见,得知余贵妃及其母族余家因参与阴谋被揭露而遭遇灭顶之灾,不禁感慨万千。 三皇子自假死之后,便对权势斗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在这样的时刻,他意识到,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以防止更大的灾难发生。 在得知宫中的变化之后,特意趁此机会跟卿梦迟会面,他神色凝重,语气低沉:“九王婶,我有一事相告,虽不知对你有何帮助,但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 “三皇子请说。” 卿梦迟的话让三皇子有些羞愧,毕竟现在的他再不是三皇子,而是慧寂大师,抬起手,打了个佛语,又接着说道。 “我曾无意中听闻,皇后母族在先帝去世前后,确实有遗诏之说流传,据说这份遗诏关系到皇位继承的大事,但具体内容和存放地点无人知晓。再看余贵妃与余家极力维护南疆公主宫寻思,我怀疑这背后可能有着南疆国的深远布局,利用我朝内部的混乱,意图染指我们的边境城池。” 卿梦迟闻言,心中震动,这些信息跟她和陆今安所猜测的一样。 她意识到,宫寻思的失踪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失踪事件,极有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各国朝政阴谋,其目的直指天佑朝的稳定与领土完整。 为了验证这些线索,卿梦迟准备更加密切地关注宫内外的动静,同时暗中布置自己的人脉网络,搜集关于遗诏的更多信息,以及任何与南疆国有关联的蛛丝马迹。 她知道,每一步行动都必须谨慎,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找到南疆公主,更是为了扞卫国家的利益,防止一场可能引发更大动荡的战争。 此外,卿梦迟还考虑到了与陆今安的配合,他们必须在各自的领域内行动,一边处理好宫中的事务,一边加强边防,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军事冲突。 卿梦迟利用自己在宫中的影响力,逐步排查可疑人物,同时与陆今安共享情报,制定周全的应对策略。 又跟炎庆大师和三皇子聊了一会儿之后,卿梦这缓缓步出藏经阁,手中还持着几卷未完的经文,脸上带着几分沉思与宁静。 要回到太后娘娘的寿康宫中,必须要经过御花园,藏经阁内古籍的墨香似乎还萦绕在卿梦迟的衣袖之间,与御花园中飘散的荷花香气交织成一幅独特的画面。 正值入夏之际,步入御花园,卿梦迟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一片片盛开的荷花吸引,那翠绿的荷叶间,朵朵粉白的荷花亭亭玉立,如同仙子般清新脱俗。 而就在这如画的景致中,她意外遇到了正独自赏荷的珍贵人。 珍贵人长相清秀,身材娇小,皮肤白净,总体而言也算长佳,可在争奇斗艳的后宫嫔妃里,她却尤为普通,虽生了六皇子,只因在后宫中地位颇低,又无母族支持,且在生下六皇子后便因身体原因几乎再未承宠,所以只晋了个贵人的位分。 后宫中素来默默无闻,平日里与后宫嫔妃们皆不算亲近,甚至是极少出门,从不拉帮结派,对任何人皆保持着应有的礼数,所以那些嫔妃们也没有挤兑她。 见到卿梦迟,珍贵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卿梦迟敏锐的观察。 “珍贵人。” “九王妃。” 两人互相行礼,开始了寒暄。 珍贵人的言辞间虽然保持着往日的温和,但其语气中的急促与眼神的游移,无不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谈论不过几句天气与园中花卉的日常话题,珍贵人便匆匆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开,返回自己的宫院,留下卿梦迟一人在原地,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卿梦迟身旁,一直跟随的贴身侍女沅玉,注意到了这一系列微妙的互动。 这位机敏而又忠诚的手下,对主子的心思洞若观火。 在珍贵人离去的那一刻,卿梦迟轻轻向她使了一个眼色,那是一个无需多言的默契指令。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定不能有事 沅玉心领神会,立刻明白卿梦迟意在探查珍贵人突然慌乱的原因,尤其是她在御花园中可能遇见的人或事。 于是,沅玉开始不动声色地行动起来,她先是仔细观察珍贵人离去的方向,留意是否有其他宫人的踪迹,随后巧妙地穿梭于御花园的花丛小径间,向那些可能目击到珍贵人行为的宫女太监们轻声打听。 她以不经意的闲聊为掩饰,看似不经意地询问珍贵人在赏荷前后的行踪,以及是否有人注意到她与何人交谈或是有其他异常举止。 通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打听,沅玉逐渐拼凑出了一些线索。 原来,珍贵人在赏荷前曾与一位神秘的访客秘密会面,那人穿着并不张扬,却有着不凡的气度,显然是宫外的为官之人。 而珍贵人跟那信神秘访客的对话隐秘而简短,似乎提及了某些宫廷内部的机密。 珍贵人脸上的慌乱,或许正是因为这次会面的不寻常性质,以及害怕被他人知晓的忧虑。 得知这一切后,沅玉迅速将消息汇报给了卿梦迟。 卿梦迟听罢,眉头微蹙,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此事背后可能牵涉到宫廷内外的复杂关系,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朝局的安稳。 卿梦迟决定,此事需谨慎处理,既要不让珍贵人跟那个神秘的访客发现此举,又要确保宫中安宁不受外力干扰。 于是,一场智慧与谋略的较量,在这看似平静的御花园中悄然拉开序幕。 珍贵人只是一内宫妇人,深入浅出,而能入宫且到御花园的外臣也并不多,想知道那个神秘之人的身份,只需要一查便可知。 “去悄悄问问王爷,今日入御书房议事的都有谁?” “是,王妃。” 沅玉的动作极快,得知今日入宫议事的大臣有卿国公之后,立即将卿国公进宫和离开的时间也询问清楚,这才发现其行程恰好与珍贵人在御花园的时间相吻合。 卿梦迟心中的疑云愈发浓厚,卿国公手握重权、在朝中颇有影响力的重臣,他的任何举动都可能与国家大事紧密相连。 他一心扶持珍贵妃所出的六皇子,想来此次秘密会面,就是商议此事,其中必定隐藏着重要的信息。 卿梦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同时也得及时通知陆今安,以便共同商讨对策。 于是,卿梦迟当即让隐在暗处的逐风以最隐秘的方式将这一发现告知陆今安。 逐风接令后,迅速而隐蔽地穿越宫中的偏僻小径,避开所有可能引起注意的场所,最终到达御书房里专门给陆今安安置的居所。 逐风悄声将一切详情详细禀报,包括珍贵人与卿国公会面的可疑之处,以及卿梦迟对此事的初步分析和担忧。 正当卿梦迟等待陆今安的反馈时,她按照既定的日程前往太后宫中请安。 步入殿内,只见五公主已先一步抵达,正与太后亲切交谈,气氛温馨和睦。 五公主自上次从暗室中离开皇宫被卿梦迟和陆今安发现之后,格外老实,一改平日里的骄纵跋扈,每日除了勤于来寿康宫中给太后请安以后,便是在自己宫中待着。 当然,以其聪明才智和善良性格闻名,她的到来总是能给太后带来欢笑。 看到卿梦迟前来,五公主适时行礼,拉着卿梦迟加入她们的谈话。 卿梦迟表面上保持着轻松愉快的氛围,内心却在思考如何在合适的时机将刚刚得到的情报告知陆今安,同时也在评估珍贵人与卿国公会面可能带来的各种影响。 在与五公主和太后的交谈中,卿梦迟巧妙地引导话题,谈及近日宫中的琐事与趣闻,以此来观察五公主的反应,试图从侧面了解她是否对宫中发生的微妙变化有所察觉。 五公主的回应机智而不失风趣,但在谈及某些特定人物时,她的眼神中似乎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这让卿梦迟更加确信,宫中确实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谈笑近半个时辰之后,五公主话峰一转,当即对卿梦迟说道。 “本公主房中新来了父皇赏赐的雪顶含翠,不知九王婶可否赏脸,前去品尝?” 说着,五公主歪着头,冲着卿梦迟娇憨一笑,仿佛单纯无害。 五公主这份突如其来的邀请在卿梦迟心中泛起了涟漪。 她跟五公主素无联系,莫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记恨于心,想要对自己动手了? “好,好,好,五丫头整日待在房中,你们二人正好可以聊聊天。” 太后欣然应允,认为她们两个年龄相仿,或许能借此机会增进感情,分享一些女性间的私密话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五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卿梦迟淡然一笑,缓缓起身。 “如此,便有劳五公主带路了。” 不想,卿梦迟和沅玉随着五公主进入她的宫殿,却未料到,刚一踏入,五公主便示意宫人紧闭宫门,这一举动颇为反常,让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紧张与神秘的气息。 沅玉径直警觉上前,却被卿梦迟抬手拦下,径直看向五公主,冷声问道。 “五公主这是何意?” “我只是想跟九王嫂聊些家常罢了,省得有心人进来打扰,莫不是还怕我这个未出阁的姑娘?” 五公主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沅玉本想带着卿梦迟杀出宫院,但卿梦迟却是淡定自若的抬步上前,她倒要看看五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见卿梦迟主仆二人十分果敢,五公主也不由分说的紧跟上前,五公主府的宫人们皆识趣的守在门外…… 不多时,宫中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五公主府走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瞬间吞噬了宁静的午后。 火势迅猛,浓烟滚滚,不仅惊动了整个皇宫,也引起了正在御书房中与群臣议事的陆今安的高度重视。 听到消息的陆今安立即起身,带领手下亲随紧急赶往现场。 小丫头,一定不能有事! 第三百三十章 天罗地网 陆今安抵达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熊熊烈焰映照天空,热浪扑面而来,火焰仿佛有生命般肆虐,吞噬着一切。 陆今安顾不得危险,当即冲上前去,指挥侍卫们奋力救火,同时安排一部分人手寻找可能被困的人员,特别是卿梦迟和五公主的下落。 经过一番艰苦的救援,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但五公主的宫院也已被烧得差不多,侍卫们在废墟中只找到了几具被烧得无法辨认的尸体,这无疑给原本宁静的皇宫投下了沉重的阴影。 为首的大内侍卫首领面对九王爷强大的怒火和威压,连忙带着众侍卫跪地请罪。 “启禀九王爷,这些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实在不知道哪具是九王妃的……” “住口!” 不等陆今安开口,冷月当即喝斥道:“休要咒我家王妃!” 众侍卫连忙低头禁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得这个活阎王不快,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 接着,冷月一边着手下速度寻找一直暗中保护九王妃的逐风下落,一边又让手下在五公主被烧成废墟的宫殿内四处翻找,再次确定九王妃的下落。 面对眼前的惨状,陆今安的内心悲痛欲绝,他拳头紧握。 若是小丫头有事,他必举整个九王府之力,将这皇宫夷为平地。 看来那些已经确定身份的宫人尸身,陆今安也不由心生疑惑。 宫中各大宫殿内皆备有各大水缸,就是以防走水而设的,平日里皆会装满水备用,可偏偏今日,好几个水缸皆莫名破裂,唯一留存的一两个大水缸还特别偏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才导致五公主宫中被烧成一片废墟。 而在众人前去救火之际,掌管五公主府中水缸的内侍也自缢而亡了。 为何五公主宫中会突然发生如此严重的火灾? 为何宫门会在事发前被紧闭? 这是否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种种疑问盘旋在陆今安的脑海中,促使他立即下令进行彻底调查。 调查迅速展开,一方面,宫中的火政司着手调查火灾的具体原因,检查是否有易燃物被不当存放或是否有纵火痕迹;另一方面,陆今安亲自监督的暗线开始在宫内外搜集情报,试图找出可能的幕后黑手。 调查过程中,一些线索逐渐浮出水面:有宫女回忆起火灾前听到的可疑对话,有侍卫发现宫墙外有陌生人影匆匆逃离,更有密探从城中各处带回关于可能涉及宫廷斗争的流言蜚语。 九王爷当即让手下众人尽快探查,不想经过细探之后,又发现皆是些捕风捉影无所依据之事。 于是,在那个风雨欲来的夏日黄昏,九王爷这位权倾朝野、以冷峻果决着称的皇族贵胄,亲自率领着一队精锐侍卫,踏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寻常的举动,源自于五公主府里烧成黑碳的尸体身份已经全部被验出,除了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们的,还有两具不明身份的年轻女子尸体,虽然皇上也不能排除其中一个是五公主的,但九王爷却能肯定其中无一具是九王妃卿梦迟的。 九王爷的大规模搜寻行动是前所未有的,他不仅动用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还征调了宫中的侍卫与密探,甚至调来了京城的禁军协助。 他们一行人,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幽静深邃的后花园,从曲折蜿蜒的长廊到隐秘的偏殿,每一寸土地都被仔细搜查,连同每一片叶子下的阴影也不放过。 九王爷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焦虑并存的复杂情绪,他的命令简洁而严厉,不容有丝毫懈怠。 作为皇兄的皇上,对此虽有怨言,但终究是不敢宣于口,只能让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带人协助于九王爷。 然而,经过数日的地毯式搜查,皇宫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九王妃的踪迹依旧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这种前所未有的失败,使得九王爷的震怒如同夏日的雷暴,震撼了整个皇宫。 他那紧抿的唇角和紧锁的眉头,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焦灼与不甘。 皇上的宫殿内,气氛凝重,九王爷的怒气让平日里威严的皇帝也一时语塞,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利用这个微妙的局势,九王爷决定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他深知此事背后可能隐藏着宫廷内部的复杂斗争。 于是,他再次动员人马,将搜索的网撒向整个京城,无论是繁华的市井,还是偏僻的巷弄,乃至城门内外,都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下令对所有出入京城的行人、车辆进行严格盘查,同时秘密调查近期所有可疑人物的行踪,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与此同时,九王爷还不惜花费重金联络了江湖中的高手与情报组织,利用他们的资源和能力,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寻找可能被官方渠道忽视的线索。 他不惜一切代价,誓要揭开九王妃失踪的真相,这份执着与深情,让知晓内情的人无不感叹。 此番行动不仅震动了京城,也引发了百姓的诸多猜测与议论。 街头巷尾,关于九王妃在大火中突然失踪的各种流言蜚语四起,大多人皆认为她早已葬身火海,但九王爷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回九王妃,不论她身在何方,都要让她平安归来。 在那紧张而动荡的两天里,九王爷凭借其深不可测的智谋、过人的胆略,以及长期以来在朝野上下积累的广泛人脉与影响力,迅速编织了一张覆盖全京城的情报与权力网络。 他的行动不仅限于表面的搜寻,更深入到了京城各阶层的暗流之中,巧妙地运用各种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官员、商贾、武林人士甚至是街头的小贩,让他们成为了自己的耳目。 通过这种方式,九王爷几乎在无形之中掌握了京城的每一处风吹草动,任何细微的线索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第三百三十一章 王爷不怕 在这过程中,九王爷陆今安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决断力和行动力。 他不仅亲自审查每一个线索,还秘密安排了多线并进的调查,确保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他利用这次危机,不动声色地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让那些原本中立或观望的势力不得不向他倾斜,甚至一些原本与之对立的派系也因为畏惧其手段和实力而选择了暂时的合作或避让。 皇上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对于九王妃卿梦迟失踪事件,皇上或许还有些迟疑,担心陆今安的行动过于激进,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宫廷风波。 然而,当陆今安展现出如此高效且全面的控制力,皇上意识到,阻止或限制陆今安的行动非但无益于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使自己陷入被动。 因此,皇上不仅不再试图约束陆今安,反而采取了默许和支持的态度,甚至主动提出让陆今安回到九王府居住,以此作为对他的体恤与尊重,同时也是对陆今安实力的一种默认。 如此一来,让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看到他这个皇上对自己的王弟十分纵容和体恤,也由此让众人看到九王爷越过他这个皇兄做了不少功高震主之事,以后若想收拾他,想来这些宗亲和臣子们皆会站到他这边的。 陆今安回到九王府,并不意味着他放松了对王妃下落的追寻。 相反,这是他策略的一部分,回到更为熟悉的环境中,可以更加自如地调度资源,也便于保护自己的家人免受可能的威胁。 在九王府中,他设立了临时的指挥中心,继续指挥着京城内外的搜索行动,并且亲自参与制定每一个细节计划。 此外,陆今安也利用这段时间来巩固与皇上的关系,通过心腹在朝堂上传递消息给皇上,表明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与安全,同时表达对皇上的忠诚与感激。 他还适时地提出了一些关于加强宫廷安全和提高情报系统效率的建议,既展现了自己作为皇族成员的责任感,也让皇室宗亲和各位臣子们对九王爷更加信赖信任,更进一步加强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在这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下,陆今安不仅成功地将整个京城的势力握于手中,更是在这场危机中树立了自己不可动摇的权威形象,使得皇上不得不对他敬畏三分。 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对卿梦迟深深的爱与责任感,驱使着陆今安不顾一切,誓要揭开真相,将王妃安全带回。 这一系列事件,无疑在大内皇宫乃至整个京城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天佑国的外交史上,西岭使臣言司的此次出使本是为促进两国友好交流而来,却意外得知了九王府的这段哀伤意外之事中。 当言司得知陆今安爱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中不幸丧生的消息,出于西岭国的传统礼仪及对陆今安这个人才的拉拢之心,他决定以赠送两名本国舞姬的方式来表达哀悼之情,并希望以此稍解陆今安的相思之苦。 男人总是在伤心痛苦的时候才是最最脆弱的,这两个歌姬皆是受过训练的,若是能博得九王爷的喜爱,那便可以得到更多天佑朝的机密。 说不定还能让天佑朝分半壁江山给他们西岭国,甚至更多。 然而,言司此举并未能如愿达成初衷,反而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陆今安敏感且深沉的情感底线。 这个在朝野间权势滔天的九王爷,面对西岭国的好意,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与决绝。 他并未因个人的悲伤而接受这份不合时宜的礼物,而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直接将两位舞姬转送到了边境军营之中…… 这一行为不仅体现了他对九王爷的深切怀念与忠诚,同时也向外界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九王府不容轻视,任何未经考量的示好都可能适得其反。 陆今安此举,不仅维护了个人的尊严,也彰显了其在处理外交事务上的原则性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态度。 言司对此举的反应则显得颇为尴尬与无奈。 作为一名外交使臣,他深知在异国他乡需谨慎行事,尤其面对的是像九王爷这样权势显赫且深得皇宠的人物。尽管内心可能有所不满或不解,但鉴于陆今安的地位及皇上对此事的沉默态度,言司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避免因小事而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纷争。 这不仅体现了外交官的圆滑与谨慎,也是对两国关系大局的尊重。 入夜,九王府中。 陆今安借酒消愁,沉浸在对卿梦迟的无尽思念之中。 这一幕,虽是私下的情感释放,却也映射出他作为权势人物背后鲜为人知的脆弱与深情。 贴身随从冷月,作为最亲近的侍从,承担起了照顾主人的责任,无奈的摇着头,将醉酒后的自家王爷背入寝屋。 然而,当九王府外监视的侍卫见状,也悄无声息的因撤回宫中时,已经熟睡的陆今安突然清醒过来,眼神中的迷离尽数消散,转而变成一片清明。 “王爷,宫中的侍卫已经回宫复命,皇上应该不会起疑。” 守在门口的冷月径直现身,禀报道:“逐风已经传来消息,在南城别院。” 陆今安一把抓过一旁的外衣套在身上,“即刻出发。” 冷月连忙劝道:“可九王府最外围还有宫中的侍卫在活动。” 陆今安冷眼扫过冷月,强大的威压迫得冷月连头都抬不起来。 “本王怕他?” 冷月当即点头,“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无论是谁也不如他们家王妃重要! 在这个夜色深沉的夜晚,陆今安的行动如同他一贯的风格,既迅速又隐秘。 主仆二人利用自己精湛的武艺,几个闪身之间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戒备森严的九王府,这样的行动能力不仅体现了九王爷身为皇族的尊贵身份,也彰显了他多年的历练与不凡身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她要离开 九王爷主仆二人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京城边缘的不起眼别院,这个别院外表看似平凡,实则是他精心布置的秘密据点,用以处理一些不便在公开场合解决的事务。 月光洒满小径,陆今安的身形在银辉之下更显挺拔,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但他的目光却异常柔和,投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却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淡淡吐出口的那句话“玩够了就出来”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既有责备,也有深深的关切与担忧。 随着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缓缓开启,一抹纤细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陆今安的视线中。 那一刻,他的心弦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那道纤细的倩影,正是他日思夜想、以为已丧生于火海的九王妃卿梦迟。 她的出现,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心底的阴霾,所有的愤怒、不安、与不悦瞬间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喜与心疼。 “王爷,”卿梦迟径直将手中的一摞卷轴递到陆今安面前,“这是我这几日在宫中查到的宫中所有密室分布图。” 陆今安看着面前无比认真的卿梦迟哭笑不得,几日不见,小丫头竟然一丁点儿也不想他?! “王妃,” 一旁的冷月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提醒道:“宫中走水之时,王爷在得知王妃在五公主府中,只身冲入火场,生怕王妃受到丁点儿伤害,这两日更是茶饭不思,接到逐风送来的消息便匆匆前来。” “你呀,真是的,” 卿梦迟只觉得心中一暖,一边将卷轴塞到陆今安手中,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一起进宫,设计查看宫中的密道暗室,再帮你将大权收拢,别说一个五公主宫院了,就是整个皇宫内院着火,我都不会有事的。就是五公主趁机从密道跑了,沅玉和逐风追了一路也没有追到。” 自上次五公主回宫之后便异常的安静,卿梦迟总觉得五公主有问题,本想着在解决完皇上之事再来细细查看她的。 可是,皇上急于让他们夫妇二人进宫,就是想要紧盯着二人顺势控制他们,不曾想,虽然进宫之后的二人未曾见面,但二人却是异常默契,一个随手布局便已将边境危机解除,另一个则是很快就治好了太后的病,这让皇上顿时觉得危机重重,想要借机除掉九王爷夫妇二人。 而正巧此时,五公主邀请卿梦迟去她宫中,虽早已知晓其中有诈,卿梦迟便借计用计,带着沅玉前往五公主宫中。 想不到五公主竟然想挟持她从公主宫院中的密道离开,早有预料的卿梦迟径直给五公主和她手下那些黑衣杀手们下药,五公主见状不妙,趁机带人逃走,还放火烧了宫院。 卿梦迟也趁机带着沅玉离开,造成自己在皇宫中因火失踪的假象,让陆今安在寻找自己之余既能安全离开皇宫,又能收拢扩展自己的势力,一举多得。 陆今安趁着接过卷轴的空档拉住她的小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小丫头聪慧异常冰雪聪明,就是这男女之事却是一窍不通,着实让人头疼。 可看着面前甜美的笑颜,陆今安的心顿时融化。 小丫头一心为他,夫复何求?! “你人无事便好。”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别院的幽静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卿梦迟温婉而坚决的面容。 窗外,夜色已深,京城的喧嚣似乎被这宁静的空间隔绝在外。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坐,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深情。 “这些是我这几日在太后娘娘宫中侍疾时所制的丹药,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蛊毒发作,你若是觉得胸口憋闷或是身体疼痛便服上一粒。” 陆今安看着面前两满瓶药,心底空落落的,虽然早已明白她的意图,但此时的他仍旧有些难以割舍。 “你要离开?” “嗯。” 卿梦迟轻启朱唇,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爷也明白,近日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对我们表面上的和颜悦色,实则隐藏着深深的猜忌。那不明蛊毒险些取你性命,至今幕后之人仍未浮出水面。我意欲借此京城宫中火灾之乱,悄然离京,亲自查探此事,若是能找到幕后之人更好,如若不然,我帮你将药寻来,保你此生无虞。” 她的话语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担忧和普通的儿女情长,更有深沉的责任感。 陆今安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情绪,有对小丫头智慧与勇气的钦佩,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忧虑。 她一京城贵女,从未离开过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日子有多艰苦。 若是他没有中毒,没有这么无能……小丫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离开,一直陪在他身边了? 见陆今安沉默,卿梦迟以为他是太过于担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心意已决,虽然你我皆明白此行凶险未知,但此举或许是我们查明真相的唯一途径。我一人在外,轻松容易,王爷留在此地,以王爷的身份,既可为我的行动提供掩护,又可暗中牵制皇上那边的动静,莫让我的行动被觉察。” 陆今安薄唇轻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心疼。 他深知,她让自己的留下,不仅仅是为了牵制皇上可能的进一步行动,更是为了确保自己在此更加安全轻松。 “我会调动京中所有暗卫,尽快找到线索,查清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我们的命运,不能永远被他人操控。” 他的语气中带着坚决,仿佛已看到胜利的曙光。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勇气传递给对方。 在这短暂而沉重的沉默中,他们的心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第三百三十三章 踏上征途 终于,卿梦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时候不早了,我该准备出发了。请王爷保重身体,待我归来,为你解除蛊毒,到时候,天高海阔,再不必受任何人任何事胁迫。” 陆今安眸光幽深,小丫头就像是上苍特意在他黑暗的人生中撒下的一抹光明,让他暗淡的人生变得异常耀眼。 深情地望了她一眼,最终只能化作一句简短的叮咛:“一切小心。” 他会一直等着她。 随着夜色逐渐褪去,京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陆今安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块温润的玉牌,这块玉牌色泽古朴,雕刻精细,上面刻有象征着九王府的图腾,是自小陪伴他成长的信物,更是他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卿梦迟一眼认出,“这是你的九王府玉令。” 也正是因为借用他的此物,让她得到不少的便利,但她却是清楚的明白,玉令是先帝御赐之物,象征着九王爷天之骄子的身份,他也是极少离身的。 陆今安将玉牌郑重地交到卿梦迟手中,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担心:“此玉牌,我自幼佩戴,它不仅代表着我的身份,更蕴含着我暗中多年经营的力量。持有它,无论你身在何方,皆能调动我隐秘布置在各地的势力,让他们保护你的安全,助你一臂之力。” 卿梦迟双手接过分量沉重的玉牌,感受着其中承载的信任与责任。 她的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决然,轻轻说道:“我定会妥善使用,不负所托。王爷,你也要保重身体,照顾好白泽和我种在王府后花园中的药草。” 这可都是她的宝贝。 之前答应过白泽,一定不会再跟他分离,但此行凶险,还是留他在九王府最为安全,相信陆今安这家伙定能将他保护好的。 陆今安点头,心中虽有万千不舍,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想来有她在意的小白虎和那些精心侍弄的药草,定然会早些回来。 如此想着,陆今安那憋闷的心方才好了些许,随即唤来自己最得力的亲随逐风。 “逐风,从今日起,你便是王妃的影子,无论她走到哪里,你都要确保她的安全,寸步不离。你的忠诚与勇敢,本王从未怀疑。” 逐风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陆今安递来的令牌,表情严肃而坚定:“王妃救了属下的命,属下今生誓死守护王妃,绝不辱使命!”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对此任务的绝对忠诚。 与此同时,卿梦迟身边的侍女沅玉与亲随阿夜也整装待发,她们是卿梦迟的贴身助手,也是此次行动不可或缺的帮手。 沅玉心思细腻,擅长药理与易容,阿夜则机敏过人,力气极大,两人均是卿梦迟精心挑选的左膀右臂。 相信很快便能找到解蛊之药,尽快回京。 天边第一缕阳光破晓而出,照亮了即将踏上征途的四人。 卿梦迟最后看了一眼陆今安,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舍交织的复杂情感,随后转身,带领着逐风、沅玉与阿夜,踏上了寻找药草和真相的旅程。 他们身影在朝阳下拉长,逐渐融入初升的光辉之中,只留下陆今安站在院门前,目送他们远去,心中默默祈祷着卿梦迟的平安归来。 这一别,不仅是对未知的探索,更是对两人情感与信念的考验。 许多年后,卿梦迟再次回忆起这次的秘密离京,不仅是为了查清真相,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共同的未来,以及那份在权力斗争中难得的真爱与信任。 清晨时分,京城城墙外的风景宁静而壮丽,天边的朝阳如同初生的希望,缓缓升起,将金红色的光辉洒满大地。 卿梦迟身着简约华服,头戴珠翠,站在城墙之下,身边围绕着她忠诚的随从们,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未知旅程的好奇与期待。 “王妃,我们接下来要去往何方?” 面对逐风等人的询问,卿梦迟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景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踏上的征途。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深意,似乎是对即将到来冒险的一丝得意。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转过身,指向了远处巍峨的皇城方向,那动作里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随后,卿梦迟带领着一行人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向城郊的矿场进发。 这个矿场是卿梦迟之前通过《医毒药典》中的指示所建造,专为天佑的将士们冶炼精钢武器之所,曾因一场意外——一块巨大的岩石崩落而暴露了一个秘密: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正是这条暗道引领他们发现了珍贵的千年冰蚕。 然而,卿梦迟的心思并未完全停留在过去的发现上,她的思绪早已被一张由郑伯公绘制的地形图所牵引。 郑伯公跟随先帝多年,虽然并不出挑,但他可是天佑京城之中对地理颇有研究之人,卿梦迟发现他所绘制的地图精细且详实,不仅标注了已知的地貌特征,还隐约透露出一些未被探索的秘密。 卿梦迟在仔细研究这张地图时,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对自然环境的深刻理解,察觉到矿场附近的山脉走势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蜿蜒起伏的山脊线、山谷走向以及地表的微妙变化,都暗示着可能存在另一个通往未知领域的通道。 卿梦迟相信,按照山脉的自然走向,第二个通道可能隐藏在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那里或许藏有更加惊人的秘密,或是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门户。 她决定亲自带领逐风等亲信,利用他们的勇力与智谋,揭开这个谜团。 这次探险不仅是对未知的追求,更是对力量与智慧的考验,他们将共同面对未知的危险,探索历史遗忘的角落,寻找可能改变命运的宝藏或秘辛。 第三百三十四章 前朝皇陵 于是,随着朝阳的逐渐升高,卿梦迟与逐风等人踏上了前往矿场深处的征程,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和对揭开真相的决心。 这不仅是一场对外在世界的探索,也是一次内心深处勇气与信念的磨砺。 在京城的黄昏时分,卿梦迟与逐风等人巧妙地融入了矿场工人之中。 他们换上了粗糙却实用的矿工服装,头戴沾满尘土的布帽,脸上涂抹了煤灰,以此来掩饰身份。 矿场内人声鼎沸,工人们或挥汗如雨地挖掘,或搬运沉重的矿石,每个人都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对于偶尔加入的新面孔并不在意,这使得卿梦迟一行人的潜入显得自然而无痕。 之前采矿时跌落的巨石依然矗立在原先的位置,成为了那次意外发现的标志。 它静静地讲述着过往的故事,同时也掩藏着更多未解之谜。 卿梦迟深知,在这样繁忙且戒备相对松懈的地方寻找线索,需要极高的警觉与观察力。 她带领着队伍,一边假装参与劳动,一边细致入微地审视周围的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暗,矿场内的光线也随之减弱,工人们开始陆续收工,矿场逐渐沉寂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卿梦迟凭借着她超乎常人的敏锐,注意到了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地方。 在一堆杂乱的石块中,有一块石头表面平平无奇,但质地却异常坚硬,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块石头的存在显得格外刻意,似乎有人特意放置于此作为某种标记。 卿梦迟走近这块神秘的石头,仔细观察,发现石头上刻有一些极其细微的纹路,这些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难以辨认,但对卿梦迟来说却像是开启秘密的钥匙。 她回忆起郑伯公地图上那些隐晦的提示,以及脑海中《医毒药典》所记载的古老传说中的各种暗号,开始尝试解读这些纹路。 逐风、沅玉和阿夜三人静静的等在一旁,没有丝毫怨言。 经过一番努力,卿梦迟终于意识到这些纹路实际上是一种指向性的指引,指向巨石的一侧。 当卿梦迟按照指引靠近巨石,并在特定的角度下观察时,巨石的侧面似乎与周围环境有了微妙的不同。 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的照耀下,巨石上一道几乎隐形的裂隙显现了出来,这正是通往第二个暗道的入口。 这条暗道隐藏得极为巧妙,若非有心人仔细搜寻,极难被发现。 卿梦迟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她知道这一发现可能意味着接近某个重大秘密的关键一步。 “原来另一个通道是限时打开的。” 她轻声招呼逐风等人,示意他们准备进入。 在确保四周无人窥视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那道几乎无缝的暗门,踏入了未知的黑暗之中。 随着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回响,一个新的冒险篇章就此展开,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未知的挑战与惊人的发现。 在幽深的夜色中,卿梦迟带领着她精挑细选的手下亲随,悄然穿行于巨石后的密道之中。 他们的目标明确,却也充满了未知与危险,毕竟这条秘密通道四周满是灰尘,上面连蛛丝都没有挂,了无生气,显然是十数年都没有人的足迹。 此行不仅需要无畏的勇气,更需智谋与细致的观察力,因为任何一步失误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因为巨石阻挡的原因,这条被岁月遗忘的暗黑密道一直隐藏于此,其入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若不是通道旁边的石壁上隐约可见凿过的痕迹,仿佛是自然与人工巧妙结合的产物,既隐蔽又充满神秘感。 随着队伍缓缓深入,四周的光线逐渐消失,直至完全沉浸于一片漆黑之中。 逐风走在最前面,其次是沅玉,卿梦迟紧跟其后,阿夜在最后断后。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几人手中的火把成了唯一的光源,它们摇曳的光芒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为这趟探险之旅增添了几分诡异与紧张气氛。 半个时辰,即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漫长而又紧凑的行进中显得尤为漫长。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警惕着四周可能潜藏的陷阱或是未知生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霉湿的味道,那是时间沉淀的气息,也是历史低语的回响。 最终,当一行人艰难地穿越过最狭窄的部分后,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仿佛是这密道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阻挡着所有未经允许的闯入者。 这块石碑上刻有古朴的文字,它们在火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似乎诉说着千年前的故事与警告。 上面的字体并不是天佑朝的,反而更像是前朝的篆体,卿梦迟因着《医毒药典》的相助,以其渊博的历史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凝视着石碑上的每一个字符,心中渐渐明了。 这些文字不仅是对过往辉煌的纪念,更是对通往前朝皇陵之路的指引和考验。 她的眼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确认了长久以来的猜测——这条秘密通道确实是通向那座埋藏着无数珍宝与秘密的皇陵。 “前朝皇陵竟然在此。” 卿梦迟看着手中的图纸,凝眉深思。 一旁的逐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传闻前朝的皇陵位置是找得道高僧相看的龙脉,位置极佳,先帝在世时也看中了那个龙脉所在,奈何前朝皇陵的具体位置一直未能找到,先帝便也请了尚华寺的高僧开坛,确定皇陵方位,现在看来,先帝的皇陵跟前朝的皇陵位置极近。” 卿梦迟点了点头,“应该是相背而建,从地势来看,先帝的皇陵之位比前朝皇陵的位置高些,且我们之前开采的矿石正好挨着前朝皇陵,这才被我们发现。” 沅玉闪着晶亮的大眼睛,十分好奇。 “不知道这天佑国前朝的皇陵之中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宝藏。”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克服难关 “或许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这一刻,对于卿梦迟而言,既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也是新的挑战和开始。 她深知,石碑之后可能隐藏着更加复杂和危险的机关,但为了达成她的目的,无论是寻求失落的宝藏,还是揭开历史的谜底,她都将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 在她的带领下,队伍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如何解开古老皇陵的秘密,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探险中逐步揭晓。 面对眼前难以逾越的石碑,卿梦迟的手下亲随逐风与沅玉,尽管身手不凡,尝试了多种方法,包括寻找机关、推拉石碑等,却始终未能找到开启这扇古老门户的正确方式。 他们的努力似乎证明了石碑背后隐藏的秘密并不易被轻易揭示,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空气中弥漫着挫败与紧张。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夜上前,决定采取更为直接的方法——以自身之力强行搬动石碑。 然而,就在他双掌触及石碑两侧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猛地收回了手。 这意外的阻碍让在场众人一时惊愕,担心是否触动了某种未知的机关或是陷阱。 阿夜尽管疼痛,但为了不让卿梦迟担心,他强忍着不适,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个小伤,试图不让自己的状况影响到团队的士气和决心。 卿梦迟作为队伍的核心,对于任何可能危害到队员安全的情况都极为敏感。 她迅速上前,本欲亲自检查阿夜的伤口,但阿夜却将手背于身后,这无声的拒绝并未让她继续坚持,毕竟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所坚持的事务,卿梦迟转而仔细观察石碑两侧的缝隙。 在微弱的火光下,她发现了那些几乎不易察觉的细微倒刺,这些倒刺显然经过精心设计,旨在阻止未经许可的入侵者。 这不仅是物理上的防护,更是一种心理战术,利用疼痛与潜在的危险来威慑试图强行进入之人。 卿梦迟脑海中的《医毒药典》顿时闪现出关于这些普毒的介绍和解除方法,让她立刻意识到这些倒刺及其附带的轻微毒素,是建造皇陵时工匠们的智慧结晶。 “原来如此。” 无论是前朝还是先帝时期,为了保护皇陵不受盗墓贼侵扰,工匠们常常采用各种精妙的防御措施,这些倒刺及涂在其上的普通毒素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毒素虽然足以造成短暂的痛苦,但并不致命,只需及时处理便能有效解除。 于是,卿梦迟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粒解毒丸,递给了阿夜。 “这些毒针应该是建皇陵之人立碑时所设,就是不想让人入陵打扰,时隔十数年,毒针上的毒素也只余普通的。” 卿梦迟说着,拿出一粒药丸,这解毒丸是根据古代配方配制的,专用于处理一些常见毒素,能够快速缓解中毒症状。 阿夜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接过,一口咽下。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的状况明显好转,手上的疼痛感也逐渐消退,这让大家不由松了一口气。 卿梦迟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密道中,每一步行动都需要细心与智慧,因此她决定不再依靠蛮力,而是依靠观察与智慧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她命令逐风和沅玉再次仔细检查石碑的每一寸表面,特别指示他们关注那些可能隐藏机关的细节之处。 两人领命后,更加专注地审视石碑,他们用手拂过粗糙的石面,用耳朵贴近倾听是否有异样的声响,甚至用火把的微光去探查每一个裂缝与角落。 终于,在石碑侧边的下角,逐风注意到一块石头的颜色与其他部分略有不同,而且触摸起来感觉略显松动。 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开启石碑的秘密所在。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弄那块石片,发现它竟是一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小机关。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紧张的氛围中透露出一丝曙光。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风险,逐风展现出作为王妃亲随的忠诚与勇敢,主动提出由他来操作这个机关。 他深知,如果机关设计有误或存在陷阱,自己作为力量与敏捷兼具的战士,更有能力应对突发情况,从而保护卿梦迟和其他同伴免受伤害。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逐风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按下那块石片。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石碑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解锁了,接着,石碑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向一侧移动,露出了其后隐藏的通道。 这通道中透出一股更为陈旧与神秘的气息,显然,这是通往前朝皇陵核心区域的关键路径。 石碑的开启,不仅仅是技术上的突破,更是对卿梦迟团队智慧与团队协作的肯定。 这次小小的成功,归功于卿梦迟的冷静指挥、阿夜的英勇尝试、逐风与沅玉的细心观察以及整个团队的紧密合作。他们面对未知,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勇敢探索,用智慧和勇气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接下来,他们将踏入这条新揭露的通道,那里可能布满了更多的机关与谜题,等待着他们去解开。 卿梦迟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一切,誓要揭开皇陵深处掩藏的秘密,完成他们的使命。 随着石碑缓缓移开,卿梦迟和她的亲随们步入了秘道,这条通道仿佛是时间的裂缝,连接着现实与历史的深渊。 空气变得愈发沉重,但同时也夹杂着一种令人兴奋的期待。 他们踏着古老而坚实的石板路,每一步都似乎在与过往的岁月对话,回响在空旷的密室之中。 逐风作为九王爷特意安排来保护王妃的亲随,仔细观察防范,注意到了通道两侧墙壁上的微小痕迹。 这些痕迹看似随意,实则经过精心设计,引导着探险者前进。 他从背包中取出了特制的火种,小心翼翼地将其靠近墙壁上的某一处裂缝。 第三百三十六章 惊魂一刻 刹那间,一股细流般的灯油沿着预先设置好的沟槽流淌,随后,一盏接一盏的主油灯在密道两侧被依次点亮,犹如魔法般绽放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这些油灯的设计巧妙,显然是古代工匠的杰作。 它们不仅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更重要的是,它们照亮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宏伟世界。 随着灯光的扩散,整个空间逐渐显现出了这座深藏于地下的前朝皇陵的全貌。 高耸的穹顶镶嵌着金银与宝石,壁画描绘着帝国的辉煌历史与神话传说,色彩虽历经千年仍鲜艳如初;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整个空间,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细腻的花纹,讲述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地面铺设着精美的马赛克,图案繁复,色彩斑斓,每一步都踏在历史之上。 卿梦迟与她的随从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们仿佛穿越了时空,置身于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宫殿。 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与尘埃,只有历史的沉静与庄严。 奢华与精致并存,大气与细腻相融,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匠人的匠心独运。 然而,这份宁静之下,也隐藏着诸多未解之谜。 他们注意到,皇陵内部布局错综复杂,似乎每一扇门、每一个转角都暗含机关,考验着进入者的智慧与勇气。 卿梦迟明白,他们不仅要欣赏这份壮观,更要小心翼翼地解开这些古老谜题,避免触发可能存在的陷阱。 在卿梦迟的带领下,他们继续深入,沿途发现了一系列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前朝皇室中四妃九嫔皆是一个个巨大的石棺静静躺在各自的方位上,周围环绕着陪葬品,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还有那神秘的水银河流,模拟着人间的江河湖海,映照着上方的星辰图,仿佛整个宇宙都被纳入了这座陵墓之中。 在昏暗而神秘的前朝皇上主墓室内,微弱的火把光影摇曳,将四周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石壁映照得忽明忽暗。 卿梦迟一身利落,不畏艰险,与她的亲随们——机敏的阿夜、勇猛的逐风和冷静的沅玉,历经无数机关,终于立于这宏伟墓室的中心。 玉棺横陈于眼前,其上不仅雕琢精细,还铭刻着前朝皇上生前最钟爱的诗词歌赋,字迹优美,仿佛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往事。 正当几人满怀敬畏与好奇,缓缓靠近那象征着无上尊荣与永恒安息的玉棺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静谧。 随着轻轻的脚步落在看似寻常的石板上,那石板竟悄无声息地往下猛得一沉,如同被某种未知力量操控,瞬间化作通往深渊的陷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夜反应如电,一侧身便牢牢抓住了卿梦迟的胳膊,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了玉棺边缘,肌肉紧绷,青筋毕露,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力量与决心。 逐风与沅玉也几乎在同一刻反应过来,他们身形敏捷,飞跃至两侧,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地插入石壁中。 刀锋深深嵌入,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勉强止住了四人一同下滑的趋势。 随着卿梦迟和阿夜的挣扎,玉棺表面竟渐渐泛起了诡异的红光,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浪从玉棺四周涌出,直扑向阿夜紧握的手掌,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痛楚难忍。 卿梦迟见状,心急如焚,她深知若再拖延,阿夜恐将遭受重伤,于是急忙命令阿夜。 “放手!” 然而,阿夜根本没有听她的,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眼神中只有坚决,他不顾另一只手上传来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卿梦迟一点一点地向上拉,每一分力气的输出都伴随着汗水与喘息。 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他们之间的信任与坚持成为了唯一的救赎。 卿梦迟看着阿夜那异常坚定且不容质疑的目光,心底微动。 不知为何,这目光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顺着我的手爬上去。”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肃冷和霸道让卿梦迟有一瞬的恍惚。 这个阿夜什么时候把陆今安那家伙的一套学来了?! 在紧张而危机四伏的氛围中,逐风与沅玉率先意识到下方的险恶,他们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隐约可见石板之下,密布着锋利的尖刀,宛如地狱之口,随时准备吞噬任何不慎坠落的生命。 两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但他们迅速镇定下来,将这一可怕发现告知了上方正奋力自救的卿梦迟与阿夜。 \"王妃,阿夜,你们小心,下面是刀阵!\" 逐风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既是对同伴的警告,也是激发潜能的号令。 与此同时,他们二人开始调动体内的深厚内力,这股力量源自长年累月的修炼,此刻成为了他们逃离死爪的关键。 逐风与沅玉的双脚仿佛生根于石壁,因着内力和仔细谨慎的原因,他们二人的每一次蹬踏都精准有力,他们仿佛两道黑色的闪电,沿着石壁快速上升,同时还不忘伸出援手,试图拉近与上方伙伴的距离。 此时的沅玉在往上爬的同时也偏向于卿梦迟的方向,跟随卿梦迟的这段日子,虽一直以主仆相称,但卿梦迟的聪慧与大度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温暖,无论如何她拼了命也要救主子。 逐风更不用说,自家王爷早有吩咐,无论如何都要保自家王妃无虞,他已暗暗决定,若是阿夜体力不支拉不住王妃,他会第一时间跳下刀阵中,用身体帮王妃阻挡住。 阿夜在听到警告的那一刻,心中虽有惊骇,但更多的是一份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他紧咬牙关,手臂因长时间的支撑而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阿夜知道,此时此刻,放弃绝不是选项,他必须将卿梦迟送入安全之地。 于是,他一边以惊人的毅力继续拉着卿梦迟,一边鼓励她利用自己的力量,攀附在他的身体上,共同向上挣扎。 “别怕,我托着,你先爬上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济于事 卿梦迟初闻此言,心中难免担忧,她深知这样的举动无疑将阿夜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但当她望进阿夜那双充满决心与信任的眼睛时,所有的犹豫瞬间消散。 她明白,阿夜是不会放手的,唯有快些爬上去才能减轻他的负担,方能共度难关。 于是,卿梦迟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迟疑,集中精神,双手紧抓阿夜的衣襟,双腿用力,配合阿夜的动作,艰难而坚定地向上攀爬。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四人的默契与协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逐风与沅玉逐渐接近,他们的不断伸手试探,终于触碰到阿夜的衣角,一股合力之下,他们形成了一条生命之链,共同将卿梦迟和阿夜一点点拉向安全区域。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汗水与希望,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为生存呐喊。 终于,在一次近乎极限的努力后,所有人安全回到了坚实的地面。 他们彼此扶持,喘息未定,目光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彼此深深的感激。 这次经历,不仅考验了他们的智慧与勇气,更加固了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羁绊。 在幽暗的古墓中,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无论面对何种困境,只要心怀信念,携手同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在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之后,卿梦迟与阿夜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卿梦迟深知,若非阿夜舍命相救,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她内心充满了对阿夜深深的感激与关切。 在确认大家都已安全后,她立刻走向阿夜,想要仔细检查阿夜那只因紧握炽热玉棺而受伤的手。 然而,阿夜展现出了作为随从特有的刚毅与骄傲。 他轻轻将手背到身后,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简简单单两个字“无妨”,仿佛是在说,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根本不值得身为王妃的卿梦迟为之挂心。 这种举动不仅是出于对自身能力的自信,更是不愿让卿梦迟为他担忧的细腻心思。 不过,卿梦迟却读懂了阿夜的深意,她没有强行要求查看,而是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但作为一个细心且关怀下属的王妃,她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小瓶精致的药膏,这瓶药膏专门用于治疗烫伤,珍贵且效用显着。 卿梦迟将它递给了阿夜,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关怀与不容拒绝的坚决,仿佛在无声地说:“你的安危,我同样在意。” 阿夜接过药瓶的那一刻,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感受到了卿梦迟深切的关心,这份来自用心之人的温暖,让他坚硬的内心也柔软了几分。 握着这小小的药瓶,阿夜的眼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暖意,虽然很短,但如果细心便一定能捕捉得到,那是被理解和尊重所触动的光芒。 尽管他口中说着“无妨”,但他心里明白,这份药膏承载的不仅仅是治疗的力量,更是卿梦迟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认可与珍视。 这一刻,墓室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刚才的紧张与危险仿佛随着这份温情的流动而逐渐淡化。 阿夜虽然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亲随应有的冷静与矜持,但内心深处,他对卿梦迟的忠诚与敬爱更加深厚。 这种通过患难与共而建立的信任与情谊,远比任何言语都要来得更加坚固和珍贵。 接下来,一行人在稍作休整后,继续探索这座充满秘密的古墓,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对彼此的依赖与信任。 这次经历,不仅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团队协作,也为后续的探险旅程铺垫了更为坚实的基石。 在未知与危险中,他们学会了更加珍惜彼此,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在经历了方才的惊险之后,卿梦迟与她的亲随们并未被吓退,反而愈发激起了解开这座前朝古墓谜题的决心。 他们围绕着那尊神秘的玉棺,仔细观察,卿梦迟脑海中的《医毒药典》已经做出反馈。 玉棺四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金盏花药粉,这是一种罕见而特殊的药物,据古籍记载,它十分难得培育的青盏花的花粉经各种珍贵药草调制后再由稀世之玉滋养而成,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同时也是一种强大的防护机制。 金盏花药粉在常态下呈透明状,平和无害,但一旦受到外力触碰,便会迅速变红并发烫,其热度足以灼伤任何敢于侵犯玉体的物体,直至将其完全燃烧,这是古代皇族用来保护陵寝免遭盗扰的巧妙设计。 卿梦迟,凭借她渊博的学识和细腻的洞察力,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知道,若想安全地开启玉棺,就必须先中和这层金盏花药粉的特殊性质。 逐风试探着将手中长剑放于玉棺缝隙之中,不想那剑锋在碰到玉棺上的药粉时瞬间变得火红发烫,逐风连忙回长剑。 “王妃,这药粉一碰就发热,就算是用刀剑强行破开,也无济于事。” “得想个办法,先把上面的金盏花药粉给解了才能打开石棺。” 卿梦迟在脑海中的《医毒药典》里搜索片刻之后,方才从贴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小段的千年冰蚕丝。 这冰蚕丝极其珍贵,由生活在极寒之地的冰蚕吐丝而成,拥有极佳的导热性与中和能力,能在瞬间吸收并分散热量,是最适合处理这种情况的材料。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将冰蚕丝轻覆于玉棺表面,随着冰蚕丝的触碰,那些泛红发烫的区域开始逐渐降温,金盏花药粉的红色慢慢褪去,最终恢复成原有的透明状,玉棺也随之恢复了温润如初的白色光泽。 这个过程显得异常神圣,仿佛是时间的流转与历史的见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凝视。 “原来这些药粉害怕冰蚕丝上的寒气。” 沅玉激动的看着逐渐恢复原色的玉棺。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女子偏爱之物 卿梦迟点了点头,心底又趁机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玉瓶将玉棺上剩余的金盏花药粉收集起来,这至阳之物以后或许有用。 在幽静而神秘的陵墓深处,微弱的火光摇曳,映照着卿梦迟那张坚定而美丽的脸庞。 只见,她在收集完玉棺上的金盏花药粉之后,便从袖中轻轻取出一只看似不起眼的小生物——千年冰蚕,其身体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宛如寒星落入凡尘。 这只小冰蚕虽不起眼,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逐风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对卿梦迟的这一举动抱有疑问。 他难以置信地嘀咕:“这般微小的冰蚕,要将玉棺上的金盏花药粉尽数除去得弄到什么时候?” 卿梦迟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着急,很快就好的。” 阿夜看着卿梦迟那自信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光,有了阴暗古墓的遮掩,又很快恢复如常。 沅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小小的冰蚕,主子可是你答应过她,等她会制解冰蚕寒毒的药便送她一只,她可得先学习学习它们的习性才行。 随着卿梦迟将冰蚕轻放在玉棺光滑的表面上,奇迹渐渐显现。 小冰蚕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开始迅速行动,它的动作敏捷而精确,口中吐出的丝线闪耀着冷冽的幽蓝色光芒,转瞬间便覆盖了玉棺的大半部分,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却又坚韧异常的冰蚕丝茧。 逐风、沅玉和阿夜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不已。 正当众人惊奇之际,卿梦迟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在被冰蚕丝覆盖的部分发现了一串以篆体镌刻的古老文字,那是开启玉棺的密钥。 文字在冰蚕丝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古老智慧与自然奇迹的完美结合。 根据脑海中《医毒药典》所做出的指引,卿梦迟径直指挥逐风、沅玉和阿夜行动,三人合力,按照篆文所示,小心翼翼地触碰特定的位置,终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响动,那沉睡千年的玉棺缓缓开启,释放出一股古老而又清新的气息。 这一刻,不仅是对古老智慧的致敬,也是团队协作与信念的胜利。 卿梦迟的自信与小冰蚕的奇异能力,共同揭开了历史的另一篇章,让这段探险之旅充满了传奇色彩。 在这幽暗而庄严的古墓深处,微弱的火光勉强驱散了周围的阴霾,卿梦迟与随行的几人站立在这座宏伟的前朝皇帝白玉棺木之前。 这白玉棺,历经岁月而不朽,其上雕刻的龙纹仿佛还蕴藏着往昔的威严,静静地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随着棺盖缓缓开启,一阵古老而沉闷的气流迎面扑来,似乎连空气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前朝皇帝身着华丽非凡的龙袍,色泽虽经千年依旧鲜艳夺目,金银线交织的图案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陪葬之物更是琳琅满目,珍珠、翡翠、玛瑙,以及各式各样的金器银器,尽显皇家的无上尊荣,它们在昏暗中闪烁,几乎晃花了众人的眼。 卿梦迟作为一名深谙医术且对草药有着独特见解的女子,此行的初衷是缘于她脑海中的那部《医毒药典》提示,希望能在这古老的陵寝中找到失传已久的名贵药材,看能否给陆今安制成去除蚀心蛊的药。 正是这份执着,驱使她鼓起勇气,违背常理,打开了这不应被触碰的皇棺。 然而,当棺木内的一切展现在眼前时,卿梦迟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她闭目凝神,试图让脑海中那部无形的药典自动索引眼前的一切,希望能捕捉到哪怕一丝与药材相关的信息。 但出乎意料的是,《医毒药典》竟如沉寂的潭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那些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在药典的眼中似乎一文不值,没有一样能引起它的响应。 这种反差让卿梦迟心中充满了疑惑。 按理说,前朝皇帝的陵寝中应当藏有诸多珍稀之物,为何药典对此无动于衷? 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还是这背后隐藏着更为深邃的秘密? 她环视四周,与随行人员交换了困惑的眼神,他们也都是一脸茫然,显然,这场意外的发现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逐风几人虽然疑惑,但也深知自家王妃如此行径必定有她的道理,不敢打扰,只是默默追随等候。 在这一刻,卿梦迟意识到,或许真正的宝藏并不在于这些肉眼可见的奢华,而是需要以不同的眼光和智慧去探寻。 于是,她决定暂时放下对陪葬品的探索,转而更加细致地观察陵寝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够揭开隐藏于历史尘埃之下的真正秘密。 卿梦迟的目光在众多陪葬品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躺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粉玉兔,与周围那些彰显帝王威严的猛兽玉雕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只玉兔色泽温润,粉嫩得如同春日初绽的樱花,其形态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轻轻跃起。 它静静躺在前朝皇帝的手边,仿佛是这位帝王生前最贴身的慰藉,看粉玉免出现的方位卿梦迟已经能分辨出,这枚粉色的玉兔应该是在前朝皇帝死前一直紧紧的握在手中,只是因为死后肌肉逐渐消耗成白骨,这才慢慢将粉玉免掉到手边。 卿梦迟心中波澜再起,这确实是个不解之谜。 帝王的喜好通常与国家威仪紧密相连,喜好类似于虎、狮、豹这类的猛兽象征着力量与统治,而这只玉兔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常规,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已逝帝王的内心世界。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仔细端详这只小兔,发现其雕刻之精细,显然出自大师之手,更兼以粉色玉石雕琢,实属罕见。 一国的帝王又岂会喜欢这种小女子偏爱之物?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必有所图 “或许,”卿梦迟心中暗自思量,“这粉玉兔背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心中也有一片温柔之地,可能是对某位亲人的怀念,或是一段青梅竹马的情愫……” 这样的发现,让卿梦迟对这位前朝皇帝有了全新的认识,也让她意识到,即便是权力的巅峰,人的情感依然复杂多维,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柔软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将粉玉兔拿起,感受着它传递出的细腻温度,仿佛能穿越时空,触及到那份久远的柔情。 卿梦迟决定,要深入探究这背后的秘密,也许这玉兔将成为解开前朝皇帝私人情感世界的钥匙。 当卿梦迟轻轻握住那只粉玉兔,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惊讶地发现,脑海中那部沉默许久的《医毒药典》竟在此时有了强烈的反应。 一股温暖而熟悉的知识之流涌入她的意识,药典自动翻阅至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罕见的奇药——“灵兔丸”。 据载,此药由百年灵兔内藏的特殊矿石与多种珍贵草药融合而成,能治奇病,甚至有回春再生之效,但因其材料难得,早已失传多年。 正当卿梦迟沉浸在这一惊人发现中,并尝试寻找玉兔上的隐秘机关以便探查其中是否真藏有奇药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从石壁之外轰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巨大的石门被强行推开,或者是某种重物坠落的声响,伴随着细微的碎石滚动声,昭示着有不明势力正潜入这片沉寂的皇陵区域。 卿梦迟与随行人员面面相觑,他们立刻意识到,可能是盗墓贼或是其他探险者闯入了相邻的皇陵,而他们的存在,一旦被发现,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危险。 在这个密闭而充满未知的地下空间,任何外来的干预都可能打破原有的平衡,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出于谨慎,卿梦迟迅速作出决定,他们必须立即隐蔽行动,避免与未知的外来者正面冲突。 “先退出去,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于是,众人迅速而又小心地将刚刚开启的棺木重新盖好,尽量恢复原状,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在昏暗的火把照耀下,他们悄无声息地沿着来时的路径,穿过错综复杂的墓道,向九王爷的父皇——先帝的皇陵转移。 选择先帝的皇陵作为临时避难所,是因为那里相对熟悉,而且作为家族的陵寝,他们对其结构和防御措施更为了解,便于隐藏和规划下一步行动。 同时,卿梦迟迅速将粉玉兔揣在怀中,心中盘算着,解开粉玉兔之谜,获取那传说中的“灵兔丸”,还在心底计划着,如果能够安全返回,她必须再次回到那个前朝皇帝的陵寝,毕竟这些宝藏不能流于外人之手。 在紧张而悄无声息的移动中,卿梦迟和她的手下亲随们心中各有思量,既有对未知访客的好奇,也有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他们明白,这次意外的发现不仅神秘而惊奇,还为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卿梦迟更加坚定了探索的决心,同时也对即将展开的冒险充满了期待与警觉。 卿梦迟与逐风几人隐身于皇陵周边的暗处,借着夜色的掩护,密切观察着那几道神秘的黑影。 尽管这些人均身着紧身黑衣,面部被面具遮挡,企图掩盖身份,但他们的行动敏捷,身形透露出训练有素的痕迹,尤其是腰间佩挂的长剑,闪烁着特有的光泽,那是只有皇宫大内侍卫才配备的制式武器。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卿梦迟敏锐的观察。 “大内侍卫,深夜至此,必有所图。” 卿梦迟压低嗓音,对身边的逐风说道。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群人的目标极有可能与余贵妃生前的传言有关——据说,先帝在驾崩前曾留下一份遗诏,涉及皇位继承的秘密,而余贵妃在被皇上折磨致死前所提及此事,引起了宫中朝堂之上不小的震动。 考虑到大内侍卫的出现,此事显然已引起了当今皇上的重视,或许这份遗诏的真相,对于稳定朝局至关重要。 卿梦迟深知,自己虽无意卷入皇室内部的纷争,但如今既然知晓了此事,就不能坐视不理,尤其是在这关系到陆今安乃至整个九王府以及边境数十万将士们的安危时刻。 为了不打草惊蛇,卿梦迟示意众人继续保持隐蔽,同时她计划利用对陵墓地形的熟悉,悄悄跟踪这批大内侍卫,观察他们的行动方向,也许能从中发现更多线索。 她心中盘算,若真能找到遗诏,不仅能揭开历史的谜团,还能在必要时作为谈判的筹码,保护九王府免受宫廷斗争的波及。 于是,卿梦迟带领着队伍,像夜色中的幽灵,紧随黑衣人之后,穿行于陵墓的迷宫之中。 有了大内侍卫之前的引路,陵墓内的每一道机关、每一个暗道,对他们而言都是熟悉的老友,他们悄无声息地跟随,既要保持距离,又要确保不被发现。 这场无声的追踪,不仅是对体力与智慧的考验,也是对卿梦迟胆略与决断的一次重大挑战。 卿梦迟见大内侍卫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明智地选择了暂时避让,不让自己的意图暴露。 她与随行的逐风三人耐心等待,直到那些黑衣侍卫在陵墓中搜索了半个夜晚,似乎毫无所获,眼看时间有限,他们只能带着一脸的沮丧和困惑,匆匆离开陵区返回皇宫复命。 趁着这个空档,卿梦迟迅速采取行动,她和手下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相似黑衣与面具,模仿大内侍卫的装束,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深入调查。 他们深知,此时陵区的守卫因之前的事件正处于戒备状态,但通过巧妙伪装,加上他们对皇陵内部结构的熟悉,有信心能够避开皇陵守卫们的直接冲突。 第三百四十章 以防不测 来到陵墓入口,面对守门侍卫的盘问,卿梦迟以一种权威而神秘的口吻简短回答,暗示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不容置疑。 守门侍卫在夜色中辨认不清,加之对方的气势和装扮,误以为是大内侍卫的后续部队,不敢多加阻拦,只是简单地行礼便放行了。 就这样,卿梦迟一行四人顺利进入陵墓,开始了他们的秘密探索。 在幽深而庄严的皇陵之中,卿梦迟一行人手持火把,脚步轻缓地穿梭于古老石室与错综复杂的通道之间。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对皇陵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探索,以揭开隐藏于历史尘埃之下的秘密。 他们沿着大内侍卫留下的隐约痕迹,更加细致地搜寻每一处可能隐藏遗诏的角落。 卿梦迟心中清楚,真正的线索往往隐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或许是一块松动的砖石,或许是一幅看似寻常的壁画。 他们利用手中的微弱火光,仔细观察着陵墓中的每一个细节,同时,她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行动能够有所收获,揭开那段被尘封的历史秘密。 随着探索的深入,他们逐渐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与压抑,仿佛每一寸空间都承载着过往的重负。 当一行人来到一处看似平凡无奇的石壁前,卿梦迟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石壁上微不可察的异样——几道几乎与石壁同色的细线,构成了一个隐蔽的机关。 在她的指导下,随行人员合力推动了某一块看似固定的石砖,伴随着沉重的石磨声,一扇隐秘的门缓缓开启,露出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密室。 密室内昏暗异常,火光映照下,一片片散落的白骨赫然入目,令人触目惊心。 这些骨骼或坐或卧,姿态各异,显然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卿梦迟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利用手中的火把仔细观察,从骨骼的排列以及残留的衣物碎片中,他们辨认出这些遗骸属于古代的工匠与劳工,正是他们亲手建造了这座宏伟的皇陵。 骨骼上的黑色痕迹与多处明显的断裂,揭示了这些工匠悲惨的结局。 黑色可能是由于长期接触某种有毒物质,如汞蒸气,这是古代皇陵常用的防腐手段之一,用以防止盗墓贼入侵。 而骨骼断裂的情况,则暗示他们可能遭遇了暴力对待,或者是因中毒后身体机能衰弱,在绝望中挣扎导致的伤害。 这些发现让人不禁联想到古代皇陵建设中流传的一种残酷传统——为了确保皇陵的秘密永不泄露,工匠们往往在工程完成后遭到灭口,确保皇陵的位置和内部结构成为永远的秘密。 卿梦迟等人在密室中还发现了一些简陋的工具、未完成的图纸,以及一些似乎是匆忙间留下的字迹,记录着工匠们的恐惧、绝望与对家人的思念。 这些线索表明,尽管他们清楚自己的命运,但在建造过程中仍怀揣着一线生机,特意打造了这个密室,希望能作为逃生的最后机会。 然而,现实的残酷超乎他们的想象,最终他们还是未能逃脱被牺牲的命运。 这次发现不仅揭露了皇陵建造背后鲜为人知的黑暗面,也反映了古代皇权对于绝对权力和永恒安宁的极端追求,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无数无辜生命。 卿梦迟等人站在这一堆堆白骨前,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同情、震惊,还有对皇陵真相的深刻反思。 正在几人准备出去之时,卿梦迟不由瞥到墙角躺着一具不寻常的白骨。 “这个人似乎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卿梦迟的发现让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那具特殊的白骨,手握短刀,衣袋中竟藏有大内侍卫的令牌,这一系列迹象暗示着此人或许并非普通的工匠,而是皇室派遣保护皇陵秘密或是执行某种特殊任务的大内侍卫。 他的尸体完好无损,没有中毒或受伤的迹象,这与周围其他工匠的悲惨命运形成了鲜明对比,引人深思。 难道他是自杀以避免落入敌人手中? 还是在最后关头与某些不明势力进行了殊死搏斗? 正当四人围绕这一新发现议论纷纷,试图拼凑出完整故事之时,一阵急促而混乱的打斗声突然从皇陵之外隐隐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火光摇曳中,每个人的脸庞都显得格外凝重。 卿梦迟迅速作出决断,她知道此刻外面的状况可能与他们刚刚发现的秘密有关,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大家保持警惕,虽然不能确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有人闯入了皇陵。” 卿梦迟低声命令道,同时示意部分随行人员准备好武器,以防不测。 她深知,皇陵之内暗藏机关重重,若非熟知内部构造,外人很难轻易进入,此番打斗声背后,必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原因。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退出密室,沿着原路返回,每一步都谨慎地避免触动任何可能的陷阱。 随着他们接近皇陵入口,打斗声愈发清晰,其间还夹杂着低沉的怒吼与兵器相击的声响。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似乎一场关于皇陵秘密的争夺战正在上演。 夜幕低垂,银辉洒满了古老的皇陵,万籁俱寂之中,一行身影悄然接近。 这队人马由卿梦迟领头,她身着夜行衣,步伐轻盈,身后跟着的逐风、沅玉和阿夜皆武功高强。 他们的目的隐秘而重要,一则是为了找到那件关乎国家命运的先帝遗诏,二则是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未解之谜。 不想,竟然被这些外来人员打断。 月光下,卿梦迟的面容显得格外坚毅,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显然,此行她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先去前门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逐月、沅玉和阿夜当即点头前往。 当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皇陵大门前,喧嚣声比之前更大。 眼前一幕令人震惊:一队身着黑衣的不明人士正与守护皇陵的侍卫激烈交战。 第三百四十一章 插翅难逃 黑衣人的动作敏捷,招式狠辣,显然训练有素;而侍卫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凭借人数优势和对地形的熟悉,试图将入侵者围困。 战斗中,兵器碰撞声、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的低沉咒骂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皇陵长久以来的宁静。 卿梦迟等人藏身于阴影之中,屏息观察,他们意识到,这场突兀的冲突可能会破坏他们的计划,也有可能带来新的转机。 就在侍卫们逐渐占据上风,将黑衣人步步紧逼至死角之际,那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展现出惊人的手段。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迅速拧开盖子,只见一抹幽绿的毒粉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无误地撒向了四周的侍卫。 这毒粉似乎带有极强的迷魂效果,侍卫们吸入之后,不过片刻,一个个身形摇晃,最终纷纷倒地,陷入了深度昏迷。 “大家小心,那是软骨散。” 卿梦迟心中暗自惊叹于黑衣人首领的果决与手段,同时也警惕起来,这种直接以毒攻守的行径,无疑表明对方背景复杂,目的不单纯。 她迅速与随行人员交换眼神,决定静观其变,寻找介入的最佳时机。 此时,黑衣人见侍卫们悉数倒下,立刻分散行动,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卿梦迟的智慧与勇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她需要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同时,探明黑衣人的目的,并决定是否要与之合作或对抗,以完成自己此行的目的。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每一步决策都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皇陵的安危,更可能影响到整个天佑朝的未来走向。 卿梦迟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充满了深意,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夜色,传递着无声的指令。 在她的示意下,身旁的几名亲随迅速而默契地行动起来。 他们各自从袖中取出黑色面巾,熟练地遮住了面部特征,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混入了那群刚刚制服守陵侍卫的黑衣人之中。 这一系列动作流畅而隐蔽,展现了卿梦迟团队的高度训练和默契配合。 在逐步接近的过程中,卿梦迟的亲随们开始仔细观察这些黑衣人的行为举止和战斗风格,特别是那位首脑人物。 通过其矫健的身手、独特的战斗技巧,以及在关键时刻作出的冷静判断,众人渐渐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位黑衣人首领竟然是之前跟卿国公有嫌隙的卿初妍。 之前卿国公四处派人寻找,却一直无所获,卿梦迟也十分好奇卿初妍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可前段时间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想不到现在竟又跑到皇陵这里。 莫不是她或是背后的主子也听闻了先帝遗诏之事,才特意来此? 卿初妍的出现让这次行动平添了几分复杂性。 她不仅是一位武艺超群的高手,更是擅长计谋,其背后的目的定然不简单。 卿梦迟的亲随们继续潜伏在队伍中,不动声色地收集信息,同时将这一发现以最隐秘的方式报告给了卿梦迟。 卿梦迟内心波澜起伏,卿初妍的身份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更加警觉。 卿初妍的归来,或许意味着某些重大事件即将发生,或者某些陈年秘密即将被揭开。 卿梦迟深知,卿初妍的能力和影响力不容小觑,若能与之联手,或许可以事半功倍;但若立场相左,那么眼前的局势将会变得极为棘手。 在权衡利弊之后,卿梦迟决定亲自上前接触。 她利用自身的身份和智慧,巧妙地在黑衣人中制造了一个小混乱,从而创造了与卿初妍单独对话的机会。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位女子面对面站立,眼神交汇,彼此都在瞬间读出了对方的意图和背景。 面对眼前的卿梦迟,卿初妍显得异常镇定,她的从容不仅仅源自于她高超的武艺和用毒技巧,更源于她对人性深刻的洞察。 外界传闻九王妃卿梦迟在五公主宫中遇险,九王爷正带着手下四处搜寻,可卿梦迟明明就站在眼前,看来这也只是九王爷和九王妃所做的局。 “九王妃在此,想来是九王爷授意的。” 卿初妍明白,作为九王妃卿梦迟如此行径,必然有着自己的考量和目的,而她的直言不讳,既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旨在测试卿梦迟的目的与底线。 卿梦迟不慌不忙,相信以卿初妍现在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透露出去的。 “不知卿国公知晓你夜闯皇陵,心里又会做何感想?” 卿初妍心底一沉,卿国公人多势众,因着上次为得到《医毒药典》而伤他之事,卿国公可是一直暗中调查自己,若是被他发现,想来自己插翅难逃。 权衡利弊之后的卿初妍当即提出只要卿梦迟不与她争夺那份传说中的先帝遗诏,她便不会对卿梦迟下手,这背后的含义复杂,既是对卿梦迟身份的尊重,也是对权力斗争中利益平衡的微妙把握。 然而,卿梦迟并不打算轻易放手。 对她而言,先帝遗诏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地位与九王府的荣辱,更关乎整个天佑的未来和稳定。 卿梦迟的坚持,体现了她身为王室成员的责任感和对国家大局的考虑。 在她看来,遗诏的归属必须合法且合理,不能仅凭私欲而定。 因此,尽管面对的是功夫高强的卿初妍,卿梦迟依然坚定地选择了对抗,先帝遗诏只能落于自己和陆今安之手。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较量时,皇陵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大内侍卫与巡防营士兵的呼喝声。 原来,在卿初妍带领的黑衣人与守陵侍卫的初次交锋中,虽然守陵侍卫被她下毒迷晕惨死,但其中一名侍卫在倒下前成功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这不仅是守陵侍卫忠诚职守的体现,也预示着皇陵的安全机制发挥了巨大作用。 第三百四十二章 动摇国本 皇上得知皇陵遭遇侵扰的消息后,明白有人私闯皇陵定是为了先帝遗诏而来,立即调动了大内侍卫与巡防营精锐,亲自指挥,迅速赶来支援。 这一举动不仅彰显了皇上的果断与对皇陵安全的重视,也反映了宫廷内部对于任何威胁皇权稳定因素的零容忍态度。 皇上的亲临,使得原本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微妙,因为这不仅是一场关于遗诏的争斗,更关乎皇权的权威与朝中机密的运作。 随着侍卫们的到来,卿梦迟与卿初妍的对峙被迫中断。 两人都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私斗,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面对皇家军队的包围,卿初妍利用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对环境的熟悉,迅速规划退路,而卿梦迟则展现出其卓越的反侦察和洞悉力,径直在地上丢弃刀剑碎衣,迷惑那些前来追查他们的大内侍卫和巡防营的将士们。 在这紧张的局势之下,卿梦迟和卿初妍虽心有不甘,但皆不约而同的暂时放下个人恩怨,共同面对外部的威胁,并一齐隐在暗处,悄悄观察皇上到底是如何找到遗诏的。 在那幽深而庄重的皇陵之中,烛光摇曳,将古老的石壁映照得斑驳陆离。 皇上身着龙袍,面色凝重,步伐坚定地穿行于错综复杂的墓道之间,身后紧随着一众心腹侍卫与术士。 他们的目的明确,却又隐秘——寻找那份传说中的先帝遗诏,一个可能隐藏着天佑国和他自己未来走向的关键。 皇陵内部结构复杂,机关重重,每一座雕塑、每一块石板都可能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皇上亲自带队,他们仔细检查了每一处可能藏匿文书的角落,从精巧的暗格到隐蔽的石缝,无一遗漏。 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他们除了一次次失望外,别无所获。 这不仅是一场对体力的考验,更是对心智与耐心的极限挑战。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端,御书房最深处的档案室内,大内太监总管正带领着一队精通文献的翰林院学士,手指沾满了岁月的尘埃,一页页翻阅着泛黄的典籍和密档。 这些书籍记录了天佑朝自开国以来至今的数百年风雨历程,但关于那份遗诏的线索,仿佛被刻意抹去,就连最详尽的编年史中也未见只言片语。 总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不甘,他知道皇上的期待有多重,而现实的回应却如此冰冷。 终于,皇上的耐心达到了极限。 他停下脚步,目光穿透层层烛光,落在那尊沉睡在皇陵中心的先帝棺木上。 那不仅仅是一具棺木,它是历史与权力的象征,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在这一刻,皇上做出了决定,一个大胆而又充满争议的决定。 “开棺验尸。” 命令下达,一时间,整个皇陵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以炎庆大师为首的术士们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以求得先帝灵魂的宽恕与保佑。 侍卫们小心翼翼地移除了重重保护,当棺盖缓缓开启,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 然而,当光芒照进那狭小的空间,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除了先帝穿戴整齐的遗体,以及一些陪葬品之外,依然没有那份遗诏的踪迹。 皇上的表情由期待转为深深的失落,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这份遗诏,若是真的存在,其背后隐藏的秘密和力量,显然超乎想象,以至于连先帝本人都不愿轻易示人。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或许,遗诏并非以实体形式存在;又或许,它被藏在了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需要特定的条件或智慧才能解锁。 皇上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寻找一份遗诏那么简单,而是一场对智慧与命运的探索。 他下令,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同时派遣密探调查朝中可能掌握线索的老臣与世族,誓要揭开这个谜团,哪怕这条路漫长且充满未知。 大内侍卫统领和太监总管纷纷上前劝道:“陛下,或许遗诏根本不存在。” 自古以来,皇上皆无过错,如今皇陵大开,先帝棺木显露于前,是对祖宗社稷大大的不敬,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那皇上为堵众口悠悠,定会拉人垫背赐死。 而他们两个离皇上最近之人,便是首当其冲。 皇上不顾侍卫统领与太监总管的劝阻,怒气冲冲地走向皇陵更深处,心中充满了对余贵妃的愤怒与失望。 余贵妃临终前的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她暗示皇陵中藏着先帝遗诏的秘密,这才使得皇上不顾一切,甚至违背了祖宗传统的禁忌,亲自下到皇陵中寻找。 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化为了泡影,棺木中除了规制的赔葬品外再无其他,别说遗诏了,就连普通的只字片语都未曾留下,他冒着被众臣弹劾和民众笑话之险打开自己父皇的棺木,不仅没有解开谜团,反而加重了他的挫败感和愤怒。 皇上气恼的握紧拳头,“那个贱妇竟然敢耍朕。” 正当皇上心中的怒火即将爆发,意图迁怒于已故的余贵妃,甚至考虑将她的尸身挖出来鞭尸进行极端的报复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皇陵的寂静。 九王爷陆今安,作为皇室的重要成员,带着几位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出现在了皇陵入口。 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出于对皇陵被侵扰的震惊,更蕴含着对皇权运行规则的维护与担忧。 陆今安看到已经被打开的先帝棺木,面色凝重,开口言辞恳切,却也不乏严厉。 “皇兄,此举实属不妥。开先帝之棺,不仅违逆了天意与祖制,更是在动摇国之根本。余贵妃之言,或许是临终前的呓语,或是因深宫怨恨而故意设下的迷局。我们应当冷静下来,以国家大局为重,不可因一时之气,做出令后世非议之事。” 第三百四十三章 罪己诏 皇室宗亲中的一位长者也缓缓走上前,以更为温和的语气劝说:“皇上,我朝历来重视礼仪与秩序,开棺之举,于礼不合,亦会伤及皇家颜面。遗诏之事,若真有关乎社稷安危,定有其他线索可循。不妨我们共同商讨,广纳贤才,审慎查证,岂不更为妥当?” 面对九王爷和皇室宗亲成员的规劝,皇上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他的情绪逐渐平复,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他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不仅关乎个人声誉,更影响到整个天佑朝的稳定。 于是,皇上深吸一口气,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平庸无能,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模样,先示意众人安静,再低下头缓缓说道:“诸位所言极是,朕一时冲动,险些铸成大错。遗诏之事,朕将另寻他法,绝不再轻举妄动。” 接着,皇上便命令随行人员关闭棺木,恢复原状,并对皇陵进行必要的修缮,以示对父皇先帝的尊重。 只不过,在心中他也决定返回皇宫之后便立即召开御前会议,邀请文武百官共同商讨寻找遗诏的对策,同时秘密派遣心腹深入调查余贵妃及整个余家众人生前的种种线索,希望能在不惊动朝野的情况下,解开遗诏之谜。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皇室宗亲大都也是跟随过先帝一同打下江山之人,个个顾及自己和府中的利益,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皇上蒙混过关。 “皇上且慢,”一个年迈的宗亲率先开了口,“先帝棺木就此打开,又岂能草草合上?!” 剩下的宗亲们纷纷点头,之前因为九王爷的提议,皇上对宗亲们多有打压,除了身份尊贵的宗亲地位,他们手中的权利也大大削弱。 既然如今皇上自己犯错,那就休要怪他们不顾亲情,定要让皇上给些实权或是金银当封口费,此事才能作罢。 “诸位不必担心。” 九王爷陆今安肃冷的声音在皇陵中响起。 “此事皇兄自会先定吉日吉时,亲自对父皇赔罪再行合棺。” 可是,皇陵中的气氛却愈发紧张,宗亲们不仅不退让,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特别是那些暗中支持卿国公并意图拥护六皇子上位的宗室成员,更是借机发难,试图利用皇上的这次行动作为攻击的把柄,要求皇上公开承认错误,发布罪己诏书,为将来可能的权力更迭铺路。 毕竟,卿国公和六皇子可是暗中许诺他们,一旦皇上退位让六皇子继位,那他们这些宗亲们可皆是功臣,到时候恢复旧制,他们更是名利双收,荣耀无双。 正当场面几近失控,一位女子的身影在昏暗的角落里悄然移动,那是九王妃卿梦迟。 一旁的卿初妍明白,卿梦迟的敏锐的洞察力和过人的智慧十分过人,也悄悄在暗中跟着她。 在众人争论不休之际,卿梦迟意外发现了皇陵中一个震撼的秘密——经过细致观察,她确认躺在先帝棺木中的并不是先帝本人! 这个发现如同一枚炸弹,足以颠覆当前的局势。 卿梦迟迅速做出决定,她轻声吩咐身边的亲随逐风,利用现场的混乱,不动声色地将这一惊天秘密告知皇陵中间的陆今安。 接着,她又趁机闪身隐入暗处,悄无声息的退出皇陵之外。 卿初妍虽然不明究里,但疑惑之际也明白卿梦迟一定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可具体是什么,她并不知晓,为防被皇上的人发现行踪,她也只能先跟着卿梦迟退离此地,至于皇陵和遗诏的密秘只能再找机会查看。 逐风从小便跟在陆今安身边,动作敏捷,头脑机智,趁着宗亲跟皇上争执之际,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成功接近陆今安,用只有他们二人能懂的暗语,低语传递了卿梦迟的发现。 陆今安听闻此言,脸色骤变,但随即恢复了镇定。 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旦公开,不仅关乎皇室的尊严,更可能引发宫廷的剧烈动荡,甚至有可能是某个势力精心布置的阴谋。 陆今安不动声色地调整策略,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私下与卿梦迟进一步核实情况,并开始策划如何在保护皇室威信的同时,揭露真相,将潜在的危机转化为巩固皇权的机会。 与此同时,皇上面对着宗亲们的压力,内心挣扎却也展现出帝王应有的决断。 他表面上答应考虑发布罪己诏,实则暗中与陆今安联手,准备揭开皇陵中的谜团,找出真正的先帝遗体所在,以及遗诏的真正下落,以此来反击那些意图动摇皇权的势力。 一场围绕皇陵之谜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博弈悄然展开,而卿梦迟的这一发现,无疑成为了这场斗争中最为关键的棋子,它不仅关系到皇权的稳固,更可能揭开一段被深埋的历史真相,引领整个天佑国走向未知的未来。 皇上在一片纷扰之中,表面看似顺从地接受了宗亲们的要求,让卿国公拟草罪己诏的要求,实则是在巧妙布局,以退为进。 他深知当前形势的复杂性,既要稳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宗亲,又不能让自己显得过于被动。 因此,让卿国公负责此事,一方面可以暂时缓和矛盾,另一方面也是对卿国公及其背后势力的一次试探与牵制。 与此同时,皇上暗中吩咐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密切留意并记录所有在场宗亲的态度与言行,特别是那些有明显逼宫迹象的宗亲。 傅锋以其过人的观察力与执行力,不动声色地完成了这项任务,为后续的反制措施收集了关键情报。 这种做法体现了皇上的深谋远虑,他并不急于一时,而是等待时机成熟,一举扫清威胁皇权的障碍。 待到宗亲们被妥善安抚并逐渐散去后,皇上下令清场,只留下自己与陆今安,以及几位绝对忠诚的心腹。 在一片肃穆的氛围中,他们再次来到了那口神秘的棺木前。 第三百四十四章 深入调查 经此一事,皇上也明白是那些皇室宗亲一直盯着自己非要来皇陵阻截自己,还好有九王弟从中斡旋,才让他有片刻的喘息之机。 刚刚九王弟给自己使眼色,他这才假意答应罪已诏一事,让宗亲们先行离开。 “王弟,到底所谓何事?” “皇兄,”陆今安神色凝重上前,“臣弟得到消息,这棺木中葬的并非父皇,而是另有其人。” “哦?” 皇上疑惑上前,棺盖缓缓开启,借助更加明亮的灯光,卿梦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躺在棺木中的,的确不是先帝本人,而是一位穿着龙袍的亲随,龙袍之下隐约可见的是大内侍卫的服饰。 这一发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让事态的性质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惊人发现引发了诸多疑问:为何先帝会被他人替代下葬? 是何人所为?其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先帝真正的遗体又在何处?遗诏是否与这一切有所关联? 一系列问题盘旋在众人的心头,同时也意味着这背后隐藏着一个精心策划的巨大谋划。 皇上与陆今安迅速交换了眼神,他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皇陵之谜,更涉及到了皇权的争夺与帝国的未来。 为避免消息泄露引起更大的恐慌和混乱,他们决定立即启动秘密调查,从亲随的身份入手,追溯其生前的交往、行动轨迹,同时对近期宫廷内外的异动进行梳理,寻找可能的线索和共谋者。 与此同时,皇上指示傅锋加强宫禁,防止任何可能的朝庭行动,并暗中联络忠于皇室的诸侯与将领,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皇上还计划通过外交手段,争取邻国的支持或至少保持中立,以防国内局势动荡时外部力量乘虚而入。 在处理这些紧急事务的同时,皇上并未放弃对遗诏的寻找。 他相信,遗诏的下落与眼前的一切谜团息息相关,解开遗诏之谜,也许就能揭开所有背后的真相,从而稳定局势,巩固自己的皇权。 这一系列的行动,不仅考验着皇上的朝局智慧与决断力,也考验着皇室成员之间的信任与合作。 在历史的转折点上,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而皇上与陆今安的联手,或许正是天佑国走出危机、迈向新纪元的关键。 皇上的心情此刻五味杂陈,他回忆起当年亲自给先帝办的葬礼,那是一个庄严而悲痛的日子,自己确实亲眼目睹了先帝的棺椁被缓缓封上,随后被送入皇陵。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不安,这不仅关乎到皇室的荣誉,更触及到了皇权的合法性与国家的稳定。 更何况,当年几个皇兄为了皇位争斗的十分激烈,他暗地里做了多少功课,才逼得父皇将皇位交由自己之手,若是父皇真的尚在人世,那他当年所做之事岂不是全都要暴露于人前?! 皇上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将可能引发前所未有的皇室内乱,甚至动摇国本。 首先,皇上迅速采取了应急措施,他明白信息的控制至关重要。 他立即命令心腹侍卫封锁消息,确保此事不外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混乱。 同时,他指示宫廷内外加强戒备,严防任何可能的谣言与不实信息传播,尤其是对那些意图借机生事的宗亲与朝臣。 针对躺在棺木中的侍卫,既然曾入大内,就一定登记在册,皇上命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务必查明此人的真实身份,包括其背景、在宫中的职务、与先帝的关系以及为何会被选中作为替身下葬。 一旦知晓那个冒名顶替的大内侍卫真实身份,再顺藤摸瓜,便可查到先帝身在何处。 傅锋领命后,立刻组织精干力量,从该侍卫的日常行踪、人际关系、工作记录等多方面入手,力求迅速查清真相。 同时,他们还要检查棺木中的其他物品,看是否有任何线索能够指向侍卫被选中的原因或背后主使者的痕迹。 另一方面,皇上派遣自己最信任的暗卫小队,秘密调查当年先帝去世至下葬期间的所有细节。 他们需要查找可能的目击者,包括宫女、太监、侍卫甚至是参与葬礼仪式的朝臣,询问他们当时所见所闻,以期从中发现任何异常。 皇上清楚的记得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父皇断气后入棺的,这棺盖厚重,就算换成大内侍卫的尸体,定然有人相助。 还有先帝若真还活在人世,那也一定会派人暗中躲在皇宫里,日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宫中的妃嫔、侍卫、宫人们……每一个都有可能是先帝暗中安置的眼线。 于是,皇上立即让暗卫们查阅皇宫内院里所有人的相关文档记录,包括但不限于先帝的病历、死亡诊断、葬礼安排的细节记录等,同时对负责先帝后事的主要官员进行秘密审问,以排查是否有内部勾结或背叛的情况。 此外,皇上也开始着手安排,以先帝可能并未离世为由,以及先帝的去世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深入调查。 他命令暗卫们在保密的前提下,暗中搜寻先帝的可能下落,无论是皇宫的隐秘角落、皇族的私人府邸,还是偏远的行宫别院,甚至是可能的隐居之地。 同时,也要关注那些与先帝关系密切的人物,如亲信、旧臣,甚至是某些可能对皇位有所图的皇室成员,看他们是否知晓先帝的真正情况。 在此期间,皇上还需维持朝政的正常运转,确保国家机器不受此事件的影响。 他可能会选择信任的朝臣,如九王爷陆今安,以及部分忠诚的外廷重臣,向他们透露部分实情,寻求他们的支持与建议,共同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整个调查过程必须秘密且高效,因为时间拖得越久,越可能给潜在的敌人以喘息之机,甚至让他们有机会提前布局。 第三百四十五章 真实意图 皇上必须在确保皇权稳固的基础上,逐步揭开谜底,同时做好应对各种可能后果的准备,包括如何公布真相,如何处理涉及此事的相关人物,以及如何巩固皇权,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 这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行事,既要揭露真相,又要防止皇权因此遭受更大的冲击。 最终,皇上的决心、智谋与对忠诚势力的有效调度,将是决定这场皇室危机能否顺利化解的关键。 此时,在皇陵外的隐蔽树林中,正上演着紧张而充满暗流涌动的场景。 九王妃卿梦迟与卿初妍的对峙无疑充满了各方局势斗争的微妙与复杂。 当卿梦迟带着逐风、沅玉和阿夜三人悄悄离开那庄严肃穆的皇陵,她的思绪还沉浸在对先帝的棺木疑惑、震惊与对发现的秘密的沉思中,却未料到,一出陵墓便迎面撞上了早有预谋、在此恭候多时的卿初妍。 卿初妍之前跟卿国公闹得不可交,离开京城数日无影无踪,今日她又突然在皇陵之里出现,此事绝非偶然。 卿初妍的眼神中或许透露着一丝急切与戒备,但在看到卿梦迟一行人前来时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 “不在九王妃在先帝棺木中究竟发现了何等秘密?” 刚刚明明看到卿梦迟身边的亲随前去找九王爷,想来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会在听到九王爷的低语后就打发了所有的宗亲们。 卿初妍如此开门见山,显然是有所图谋,意图探知卿梦迟是否掌握了可能影响朝局或个人命运的关键信息。 面对如此直白的质询,卿梦迟展现了她机智与冷静的一面。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退为进,反向发问,试图揭开卿初妍的真正动机。 “不知卿三姑娘来此又意欲何为?” 这种策略既是一种防御,也是一种试探,意在逼迫卿初妍露出马脚,揭示其背后真正的势力与目的。 然而,卿初妍显然也是个中高手,她紧紧守口如瓶,只字不提背后的主使,巧妙地利用卿国公作为挡箭牌,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卿梦迟见状,心底不由嘲讽一笑,卿初妍跟卿国公已经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她到底是有多自信才会再以卿国公为借口。 卿梦迟决定将计就计,利用卿初妍提及的卿国公作为突破口,假称九王爷已经与卿国公交接过此事,这种虚虚实实的应对让卿初妍一时无措,显露出些许无奈。 这一举动不仅展示了卿梦迟的智慧与应变能力,也暗示了她对宫廷内部关系的深刻理解与把握。 接着,卿初妍意识到正面交锋难以取得突破,转而提出合作的提议,这无疑是她计划中的另一张牌,试图通过利益绑定或共同目标来拉拢卿梦迟这个九王妃。 看来那个九王爷陆今安十分的宠爱听从卿梦迟的话,若是能拉拢卿梦迟,想来九王爷也定会加入他们的阵营。 然而,卿梦迟似乎早已洞察一切,坚决地拒绝了这一提议。 她的拒绝不仅是对自己立场的坚守,也是对未知风险的规避,更是对维护自身及九王爷利益的一种表态。 整个过程中,两位女性角色的交锋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对决,更是一场心理与智慧的较量。 卿梦迟的每一次回应都经过深思熟虑,既保护了自己的秘密,又在不动声色间削弱了对方的优势,而卿初妍的步步紧逼则揭示了京城之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错综复杂与暗流涌动。 见卿梦迟软硬不吃,卿初妍眼中的阴毒顿现,当即给手下使眼色,想要直接用强,如果将卿梦迟绑走,再以此来要挟九王爷,不怕他不就犯。 不想,卿梦迟早有预料,直接让手下沅玉和逐风上前,欲将卿初妍抓住。 卿初妍见状,连忙撒出一把淡黄色药粉,趁着逐风和沅玉捂住口鼻之际,逃离出去。 逐风还欲再次上前追寻,不想被卿梦迟制止。 “不必理会,她翻不起太大的浪。” 逐风立即收脚,他的任务是保护王妃的安全,别的事先靠后。 沅玉接着问道:“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卿梦迟看着远处的阁楼,淡淡开口:“咱们先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皇宫内院御书房中,皇帝对于先帝下葬之事的调查进展不利,数日过去,不仅未有任何实质性的发现,反而显得愈发扑朔迷离。 这不仅仅关乎对先帝的尊崇,更触及到皇权的稳定与国家的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很可能会成为政敌手中的把柄,或是引发更大的动荡。 于是,在这重重压力之下,皇帝决定采取非常手段,暗中调查未能奏效后,他不得不亲自出面,将看似最有可能知情且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九王爷陆今安,召入宫中。 这一举动充满了无奈与微妙的朝中局势考量,因为陆今安作为九王爷且又是先帝曾经最为喜爱的小儿子,同时在朝中和军中均享有极高的威望,他的立场与行动对整个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在皇上与九王爷的会面中,皇帝采用了极为高明的策略,即一惯的花言巧语的装可怜。 这是皇上自上位以为便用的帝王术,通过示弱来激发对方的责任感与同情心,同时也是一种权力的让渡,表明自己愿意依赖于九王爷的力量。 皇帝深知,直接命令或威胁可能适得其反,因此选择了一种更为柔和但同样有效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陆今安这位精明且富有远见的权臣,自然不会轻易被表象所迷惑。 他在皇帝的恳求中敏锐地捕捉到了机会和更深层次的疑点。 若是皇兄得位名正言顺,又何须因为一点小事而焦急不已? 假若父皇真的尚在人间,皇兄不是应该大开宫门,迎他入宫,彰显孝道? 看来皇兄当年继位之事颇有隐藏原因。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表面上,九王爷似乎是出于对皇室和国家的责任感以及对皇上的忠诚而答应帮忙,但实际上,九王爷心中已有盘算。 正如卿梦迟所言,无论结局如何,巩固自己地位、扩大影响力便是他这个九王爷重中之重的事,而现在便是一个绝佳时机。 于是,九王爷趁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要求——要求皇帝将军权暂时交由他掌握。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声称只有这样,才能动用全国的军力去寻找已经失踪的九王妃,并以此为契机,彻底解决围绕先帝下葬之谜的一系列问题。 九王爷的这一提议,实际上是在测试皇帝的信任度,同时也在不动声色中加强自己在军事上的控制力。 对于皇帝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痛苦的决定。 他内心必然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一方面,他深知九王爷的军事才能与影响力,相信他能有效解决问题;另一方面,军权的转移意味着皇权在某种程度上的削弱,这是任何帝王都不愿面对的局面。 哼,九王爷可是个男人,一个小小的九王妃,又岂会为了她大动干戈? 还不是想从自己这里重新夺回军政总权?! 可是,如若被有心之人先一步找到先帝,那他将会处于万分的被动之地。 于是,在现实的重压之下,尤其是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与紧迫性,皇帝最终只能忍痛点头同意。 这一系列的互动,展现了宫廷朝中局势的复杂与残酷。 它不仅仅是权力的游戏,更是人心的较量。 皇帝与九王爷之间的这一交易,表面上是合作解决问题,实则暗含着权力的重新分配,预示着后续更加激烈的宫廷斗争与权力博弈。 而九王妃的失踪,也不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寻人事件,而是成为了牵动整个国家命运的关键线索。 在深沉的夜色中,京城的灯火已渐次熄灭,然而皇城之内却是一片不寻常的紧张与躁动。 卿国公这位权倾朝野的老臣,以六皇子派领袖的身份,聚集了一众重臣,他们身着官服,面色凝重,踏着坚定的步伐,向着皇宫中心进发。 此行的目的,是直指当今天子前几日的一项惊人之举——私自开启先帝陵墓,这一行为在传统礼法中被视为大逆不道,严重违反了皇家的尊严与规矩。 卿国公深知此行的风险,但他更明白,富贵险中求,作为朝中重臣,维护祖制与皇室的颜面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们手持先帝遗训,心中揣着对国家未来的忧虑,决心要在今夜迫使皇上公开承认错误,发布罪己诏,以示天下的公正与皇室的自我反省。 然而,皇宫内的景象与外界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得知卿国公一行人的意图后,皇上显得异常冷静,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决绝。 他没有选择逃避或辩解,而是冷冷地命令大内侍卫统领傅锋,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以忠诚和武艺着称的勇将,率领精锐侍卫前去应对。 傅锋接令后,迅速集结人马,准备阻止这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宫廷冲突。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卿国公展现出其老辣的朝堂手腕。 他事先安排的暗桩和亲信在宫中各处响应,使得局势更加复杂。 重臣们齐声高呼,聚集在皇宫大殿,要求皇上明辨是非,立即发布罪己诏,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意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九王爷陆今安,当时跟皇室宗亲们一起劝阻过皇上不该打开先帝棺木的皇族成员,跟皇上一样皆是先帝的儿子。 却在此刻率领着巡防营的精兵强将,犹如神兵天降,让卿国公等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为官多年的卿国公自然有他的独特之处,当即上前劝阻九王爷。 “王爷,老臣跟随先帝征战天下,说句托大的话,对于先帝的感情,老臣不比陛下和王爷少,如今先帝陵墓无端打开,尸骨受惊,实在是让老臣寒心无比,至于这天下之人又将如何看待陛下?!” 卿国公声泪俱下引得不少老臣落泪,接着,他又装作情真意切的说道:“依老臣看,陛下只有发布罪己诏,才能让这个老臣和万民们安心。” 九王爷的出现打破了大殿内的逼迫气氛,他冷凌的双眼不鄙夷的看着卿国公,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卿国公稍安勿躁,皇兄之所以前去父皇陵墓,也只是想要验证心中所想罢了,毕竟那,陵墓中所葬并非我们的父皇你们的先帝,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替身,真正的父皇或是尚活于世,亦或是遗体早已秘密安放于另一处更为隐秘之地。” “什么?先帝有可能尚在人世?”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原来,皇上此举背后隐藏着更为深远的考量,或是为了保护先帝免遭有心之人的威胁,或是先帝当年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看众臣皆倒向皇上和九王爷这边,卿国公连忙问道:“不知九王爷之言是否可信?” “卿国公是想说朕和九王弟联合起来欺骗诸位?” 皇上严肃的声音让卿国公连忙低下头,“老臣不敢。” 九王爷带着众将士的及时出现,不仅化解了眼前的危机,也揭示了皇室内部的复杂斗争与深谋远虑。 在九王爷的强力压制下,卿国公及其支持者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被迫暂时收手。 皇上借此机会,宣布将择日召开朝议,公开说明此事原委,同时承诺将遵循先祖遗训,维护国家稳定。 这一夜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却在朝野上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预示着未来权力格局的微妙变化与皇室内部的深刻调整。 如此一来,这场宫廷剧变不仅是对皇权的一次考验,也是对朝臣们的忠诚与智慧的磨砺。 第三百四十七章 卿国公的恐慌 这次宫变提醒人们,在权力的棋局中,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而真相往往掩藏在表面波澜之下,等待着有识之士去发掘和解读。 “父皇若真在世,看到诸位今日之况,想来必会寒心!” 随着九王爷陆今安的话语落下,原本气势汹汹的逼宫大臣们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个个面面相觑,原先的激昂瞬间化为乌有。 卿国公这位久经风霜的老臣,更是脸色骤变,眼中的坚决瞬间转为错愕与惶恐。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复杂的棋局,而皇上和九王爷陆今安似乎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在这样的冲击下,卿国公第一个跪倒在地。 “臣有罪,实在是太过于担心先帝遗体,才会出此下策,还请陛下和九王爷宽恕。” “臣有罪,请陛下和九王爷责罚。” 其余大臣见状,也连忙效仿,整个宫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跪拜声,气氛由紧张变为肃穆。 卿国公跪在那里,声音颤抖,言辞恳切:“老臣愚钝,未能窥探圣意深远,实属罪该万死。陛下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乃是我天佑之福,先前之言,皆出于老臣对先帝之忠心,望陛下和九王爷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他机敏地转变态度,不仅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巧妙地将之前的行为归结为对先帝的忠诚,试图减轻自身的责任,同时也对皇上的先见之明表示了极高的赞誉。 皇上见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卿国公的应变能力暗暗心惊。 这个老狐狸,当真是难对付。 九王爷陆今安给皇上使了个眼色,法不责众,且这些人也没有对皇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是见好就收,省得朝纲动荡,百姓担忧。 接着,皇上又借助陆今安带来的这股力量,对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训斥,强调君臣之道、忠诚与顺从的重要性,警告任何挑战皇权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 这场训斥不仅是为了挽回皇室的威严,也是为了震慑朝堂,防止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训斥过后,皇上示意众人退下,唯独留下了卿国公。 在无人的偏殿中,皇上展现出了一副假意不计前嫌的姿态,对卿国公说道。 “卿爱卿,朕知你一片忠心,此次之事,虽有过,但情有可原。朕欲借你之力,寻回先帝或是真正的先帝陵寝所在,以正视听,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这番话看似宽恕,实则暗含深意,皇上欲借卿国公在朝野的影响力,以及其背后的势力网络,帮助寻找先帝的真实下落,同时也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卿国公闻言,脊背上的冷汗不再往外冒了,他明白这是皇上给予的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 想到当年之事,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慌,若是先帝真的尚在人世,那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系?! 不,他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先帝才行! 看到皇上希望的眼神,卿国公在心底暗暗盘算,若能成功寻回先帝陵寝,不仅能洗刷今日的耻辱,还能重新赢得皇上的信任,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表态:“陛下所托,微臣万死不辞,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随后,皇上与卿国公秘密商议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包括如何暗中调动人手、如何排查线索等。 这一系列举措,表面上是为了维护皇家尊严与秩序,实则是皇权与朝臣之间的一场无声博弈,每个人都试图在这场游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确保在权力的棋盘上不被淘汰。 此事件之后,朝堂上暗流涌动,卿国公虽然暂时稳住了阵脚,但内心深处深知,这场因陵墓事件引发的风波远未结束,它像是一颗深埋的种子,预示着未来更多的变数与挑战。 而皇上通过这次事件,既展示了皇权的不可侵犯,也巧妙利用了内部矛盾,加强了对朝臣的掌控,但同时也暴露了皇室内幕的复杂与微妙,为后续的政局埋下了伏笔。 与此同时,九王妃卿梦迟仔细思考了在皇陵之中遇到卿初妍的经过,她总觉得这次相遇非同小可,因为卿初妍不仅跟卿国公的复杂关系,更是四处搜集朝中重臣的秘密。 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遂决定将此事以秘信的形式尽数告知九王爷陆今安。 在信中,她详细描述了遇见卿初妍的场景,以及对方的言行举止间可能蕴含的种种意图,暗示着朝中局势可能出现新的波折。 收到卿梦迟的密信后,陆今安虽然身处皇宫之中,但心系家国大事的他,立刻意识到此事的敏感性和重要性。 因此,他迅速部署,安排手下亲随冷月亲自出面处理一些隐秘事务,同时再次回信告知心腹随从逐风等一干高手护驾,确保九王妃的安全无虞。 天还未亮,卿梦迟便带着逐风潜入京城,她的目的地是琳琅阁,那是京城中一处集珍稀物品与信息交流为一体的神秘场所,也是不少权贵购买珍宝和私下交易的重要地点。 琳琅阁中,小侯爷楚渊正忙碌于日常事务,对于卿梦迟的突然造访感到颇为意外。 楚渊作为琳琅阁表面上的主人,同时也是暗中搜集江湖情报的一位颇具声望的人物,他与九王爷陆今安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也深知与皇族众人交往的分寸。 面对卿梦迟的出现,他的第一反应是谨慎,毕竟,卿梦迟此行定有要事,而任何涉及皇族的事都不是小事,还有,他的表哥九王爷那个醋坛子可宝贝这个王妃了。 当然,平日里素爱开玩笑的他此时也没个正形。 “哟,不知是哪阵风将九王妃给吹到琳琅阁里来了?” 卿梦迟不在意打趣的楚渊,开门见山,直接向楚渊透露了自己即将前往边境的计划。 “我今日来可是想借表弟一臂之力。”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打探消息 楚渊听闻后,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虑。 他知道,卿梦迟身为九王妃,她的行踪通常都需经过严格安排,再加上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九王妃因为五公主主的宫中大火而失踪,她若跑到边境地区,那是不是会引发更加复杂的朝中局势和潜在的军事冲突。 更重要的是,他担心自己若与卿梦迟同行,难免会触及九王陆今安的底线,毕竟,陆今安那个醋坛子,视自己这个王妃可如眼珠般宝贝。 “这个,我这段时间可忙了,琳琅阁这边实在离不开人……” “打住!” 然而,卿梦迟似乎洞察到了楚渊的心思,连忙澄清并非邀请他同行。 “我可不敢约你这个大忙人一起。” 她此次前来只是希望借助他的资源和渠道,为即将到来的边境之行准备必要的物资与情报。 楚渊连忙问道:“天佑的边境如此之大,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卿梦迟径直丢给楚渊一张单子,“三日内把上面的东西准备齐全送到城外就行了,需要多少银子你找陆今安要。” 她刻意回避了具体的目的地和任务详情,显然是为了保密,以免节外生枝。 卿梦迟的这一举动,既体现了对楚渊能力的信任,也保持了足够的神秘感,让楚渊无法拒绝这份请求。 楚渊虽然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忧个人安危,但心中却多了几分好奇和责任感。 他明白,既然卿梦迟选择信任他,那么无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任务的顺利进行。 “放心好了,东西我肯定按时送到。” 于是,他答应了下来,开始利用琳琅阁的资源和自己的人脉,为卿梦迟筹备所需的物资,同时不动声色地搜集边境地区的最新情报,为卿梦迟的神秘之旅铺平道路。 这段小插曲,不仅加深了卿梦迟与楚渊之间的合作与信任,也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边境之行,无论是为了私访调查,还是执行某种秘密使命,都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每个人物的命运,也将随之发生不可预知的转折。 楚渊深知卿梦迟此行的危险,尽管他敬佩她的胆略与决心,但作为与九王府有着密切联系的人,他无法忽视对卿梦迟安全的考虑。 在一番深思熟虑后,楚渊决定在去九王府要银子之际暗中将卿梦迟即将前往边境的消息告知陆今安。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对卿梦迟的关切,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九王爷陆今安的感情和忠诚。 在楚渊看来,卿梦迟的安全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更关乎到整个皇族乃至天佑国的利益。 陆今安接到楚渊的密报,内心自然是五味杂陈。 作为卿梦迟的夫君,他自然担心妻子的安全,尤其在边境局势动荡不安的背景下,任何差池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想来这也是小丫头没有将此事告诉自己的原因。 但陆今安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他曾答应过卿梦迟给予她一定的自由度来处理某些事务,因此,他没有直接阻止卿梦迟的行程,而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 陆今安命令楚渊暂停京城的事务,秘密跟随卿梦迟前往边境,表面上是为了边境的生意,实则是为了在暗中保护卿梦迟,确保她能够顺利完成想做的事并安全归来。 楚渊自然明白陆今安此时的处境,朝中局势动荡,且皇上两面三刀,陆今安又刚夺回军政总权,此时离京实为不智,只有他代劳了。 当然,他此次离京也不全是为了暗中保护卿梦迟,之前在边境所布的局也该收网了。 在出发前夕,卿梦迟的手下逐风,一个忠诚且经验丰富的侍卫,表达了他对此次旅程的深切担忧。 “王妃,就我们几人前去边境吗?” 逐风深知边境地区环境复杂,既有地方势力的割据,又有外来侵扰的威胁,加之最近时有动荡,无疑增添了行程的不确定性与风险。 基于这些考虑,逐风建议卿梦迟雇佣一位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这样不仅可以减少迷路的风险,还能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宝贵的生存策略和地方知识。 然而,卿梦迟对此却有着自己的考量。 她之所以拒绝逐风的提议,一方面可能是出于对自身判断和能力的信心,认为依靠自己的智谋和身边亲信的力量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困难;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她此行的目的极其敏感,涉及的秘密或许不宜让更多人知晓,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向导,也可能会成为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暂时不用,王爷还在四处找我,若是人多被有心之人发现行踪恐对王爷不利,我手里有郑伯公后绘地形图,我们按照地图走,想来不会出错。” 卿梦迟深知,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和最亲近的人完成,过多的外人介入,只会增加泄密的风险,影响整个计划的成败。 此外,卿梦迟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比如陆今安已经将九王府玉牌交由她手,这一路上她可利用玉牌调动九王府分布在天佑各地的隐卫,再通过一些秘密渠道获得必要的信息,或者在这一路上找到其他可靠的内部人士可以信赖。 她的果断拒绝,也展现了其作为皇室成员的独立与决断力,以及对寻找解药的决心。 卿国公府。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卿初妍身着夜行衣,轻手轻脚地穿越了卿国公府错综复杂的回廊与花园,她的目标明确——秘密探访卿老夫人,试图从她口中探知关于卿国公在先皇陵墓中得到的隐秘信息。 若是卿国公知晓此事,定然会做出筹谋,而卿老夫人身上的蛊毒想来还没有解除,正好可以让她来打探消息。 卿初妍作为卿国公府中曾经的一员,对府中的布局了如指掌,她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家丁与侍卫,利用暗处的阴影与熟知的秘密通道,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卿老夫人的居所。 第三百四十九章 秘密地点 卿老夫人的房间位于府邸深处,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叫声打破寂静。 卿初妍轻轻推开窗棂,像一只灵猫般跃入房内。 屋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老夫人正坐在床边,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见状,卿初妍缓缓上前,轻声呼唤。 “祖母,是我,初妍。” 卿老夫人闻声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和。 只是眼底的阴冷却因站在黑暗中未能让卿初妍发现。 “初妍,这深更半夜,你怎会至此?” 卿老夫人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依如往昔。 卿初妍晃动着隐在袖中的手中香粉,缓缓走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祖母,我来是因为我听说父亲从皇宫带回了关于先帝皇陵的重要消息。此事关系重大,我想知道真相。” 卿老夫人闻言,再看卿初妍那一如继往的催动蛊毒动作,脸色微变,这小贱人还不知道人家“恩公”早就将她体内的毒素压制,她这点儿小毒,休想再让她中招。 当然,此时的卿老夫人又极害怕卿初妍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压制再下别的更厉害的毒,自然装出一副呆滞的模样,一无所知却生怕卿初妍遭受危险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初妍,你父亲从未对我言及此事。你也清楚,卿国公为人谨慎小心,尤其是涉及皇室机密,更是守口如瓶,我这个疯妇他从未正眼看过。” 卿初妍仍不死心,继续追问:“可是,祖母,您是他的母亲,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总该有透露一些蛛丝马迹吧?如今朝局不稳,或许这信息对我们卿国公府至关重要,我们可要提前做准备才行。” 卿老夫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初妍,你父亲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件事背后藏着极大的风险。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卿初妍见卿老夫人这里确实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便准备起身离开,想不到卿老夫人却是十分关切的上前询问她要前往何处? 这一举动让卿初妍没有丝毫怀疑,看来她之前下在卿老夫人身上的蛊毒还十分有用。 但见卿初妍转身离开,卿老夫人那佝偻的身子方才直起。 自卿国公回府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之中未出来,她也暗中掇撺着卫氏打探过消息,卿国公是从御书房中回来便一直在查探先帝当年死亡一事,想来卿初妍前来打探之事也跟此事有关。 想到卿国公平日里的谨慎狠辣的手段,卿老夫人很快明白过来,卿初妍这是查不到消息,便跑她这里来套话。 接着,卿老夫人将此事书成密信送由她的“恩公”手上,在得到“恩公”的指示手,立即将卿初妍前来卿国公府打探的消息侧面告诉了卿国公。 正在书房理事的卿国公当即大怒,皇上将先帝陵墓的秘密仅告诉了九王爷和自己两人,这其中的分量,他自然想过。 九王爷与他这个卿国公可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深知一旦泄露,不仅会牵连自身,还会累及整个家族。 更何况,做为先帝儿子的九王爷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而他曾因之前的事欺瞒过先帝,若是先帝在世想来也会等待时机,将他一举拿下。 还有,皇上若发现此等机密泄露给第四个人,第一个怀疑的必是他这个卿国公。 想他小翼一生不就是为了保住卿国公府的荣耀吗? 三皇子谋反,六皇子颇得臣心,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冒丝毫泄露的风险。 不过,他为六皇子做的所有的事,全都要建立在先帝已逝的前提下。 所以,卿国公尽管心中满是不甘,在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只能更加谨慎。 于是,卿国公径直派出卿国公府里的暗卫,前去调查卿初妍的下落,务必要将那个从他手中夺得《医毒药典》且又生怕他过得好的贱人给抓住。 卿初妍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卿老夫人院子,在得知卿国公前往卿老夫人的院子后便派出暗卫前来围追阻截她时,她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卿国公的逆鳞。 担心卿国公可能会采取措施以防止自己的秘密外泄,甚至是严厉惩罚她的鲁莽行为。 在这种忐忑不安中,她决定暂时避开卿国公可能的监视与潜在的冲突,选择了一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地方藏身——京城一家普通的戏院。 这家戏院位于京城繁华地带,却是众多娱乐场所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每天上演着各种传统戏曲,吸引着形形色色的观众。 卿初妍利用夜色和人群的掩护,混入了戏院,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她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装扮,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利用戏院的嘈杂与混乱,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在这里,她可以暂时放下心中的重负,融入人群,观察周围的一切,同时也给自己时间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与此同时,得到卿梦迟指令的九王爷对卿初妍的举动也并未置之不理。 九王爷这位精于算计、深谙朝堂斗争的老手,对于卿初妍突然对皇陵消息感兴趣的事感到好奇。 他猜测这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动机,于是派出了自己手下的一些得力干将,暗中跟踪并监视卿初妍的行踪。 这些高手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紧紧跟随着她,直到她进入戏院。 他们在外围布下暗哨,确保卿初妍不会轻易逃脱他们的视线,同时也在评估她是否会对九王爷的利益构成威胁或是有利用价值。 京城城门之外,卿梦迟及随行人员正在京城外的一处秘密地点等待。 手下之人早已按计划办好一系列的行动,其中包括接待楚渊派来的亲信为他们准备前往边境所需的各种物资和情报。 边境地区近期局势紧张,卿梦迟预见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前往边境的他们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个人的长远打算。 第三百五十章 稀有客栈 楚渊是陆今安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一,表面跟陆今安是表兄弟,天佑尊贵的小侯爷,其实却在暗中以其智勇双全闻名,负责处理各种棘手任务,这次也不例外,他正忙着筹备必要的物资,包括通行文件、武器装备以及与边境势力的联络安排。 在这场复杂的朝堂棋局中,卿初妍、陆今安及其派系、乃至整个朝廷的动态相互交织,每一方都在小心翼翼地布局,试图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占据有利位置。 卿梦迟的行动虽小,却也可能成为触发更大事件的导火索,而陆今安的每一步棋,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局势的走向。 在这样的背景下,每个人的选择和行动都显得格外关键,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在九王妃卿梦迟的精心安排下,一切行动都显得既谨慎又高效。 当小侯爷楚渊的心腹将一箱箱精心挑选的物品送至王府时,卿梦迟亲自监督验收过程。 这些物品中或许包含了旅途中的必需品,如干粮、水囊、换洗衣物,以及一些珍贵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些卿梦迟特意点名需要的秘密信函、地图或特殊工具,这些都是为了确保一行人在未知的旅途中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逐月、沅玉和阿夜作为她的贴身侍卫和心腹,自然也在旁协助,确保每一样物品都经过严格检查,不放过任何可能的隐患。 验收完毕后,卿梦迟没有片刻迟疑,即刻带领着这三人踏上前往天佑国与西岭国边境的旅程。 此行目的复杂且重要,表面上是为了帮九王爷陆今安找药,实际上却有可能是为了外交使命、秘密调查,或是其他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 更重要的是,京城之中除了九王爷陆今安,再无人知晓他们的行踪。 他们选择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城,这一决策不仅是为了避开朝廷中的耳目,也是为了避免可能的追踪和拦截。 在离开京城三十公里后,便放弃马车和选择不走官道,是他们策略中的关键一步。 马车虽舒适,但在复杂的地形和需要高度隐秘的行程中,它过于显眼且速度受限。 相反,他们选择了步行,依靠郑伯公提供的路线图穿越密林、山间小道和偏僻村落。 这样的路线虽然艰辛且充满未知,却大大降低了被发现的风险,也便于快速机动,应对可能的追捕。 逐月、沅玉和阿夜各司其职,逐月以其敏锐的直觉和高超的武艺负责队伍的安全,沅玉则利用她对草药和自然的了解保障队伍的健康与补给,而阿夜虽然沉默,却十分稳重,凭借他对地形和路线的熟悉来引导方向。 卿梦迟自己则展现出非凡的领导力和决断力,确保整个行程有条不紊地进行。 沿途,他们或许会遭遇山贼、野兽,甚至可能遇到各州、县、市的地区敏感问题。 但凭借他们的智慧与实力,加上预先准备的种种计策和物资,他们总能化险为夷。 这次旅行不仅是对身体的考验,更是对他们团队协作、智慧与勇气的极限挑战。 最终,当他们接近目的地——天佑国与西岭国边境时,面临的局面将更加错综复杂。 随着卿梦迟一行人踏上前往天佑国与西岭国边境的旅程,陆今安深知此行的危险与重要性,因此他暗中部署了一支精干的护卫队,这支队伍由他亲自挑选的高手组成,他们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沿着卿梦迟预定的路线,保持一定距离,如同影子一般默默守护。 这些护卫不仅武艺高强,还擅长隐匿和情报传递,他们会在保证自身隐蔽的同时,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确保卿梦迟一行的安全无虞。 与此同时,为了及时掌握卿梦迟的最新情况,陆今安还建立了一套严密的信息传递系统。 每个护卫都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他们会利用沿途的隐蔽点,如特定的客栈、山洞或者约定的树标,留下只有内部人员才能识别的暗号或信物,以此方式将卿梦迟的行程进展、身体状况及可能遇到的问题传达回京。 这些信息随后通过一系列的信使接力,迅速而准确地送到陆今安手中,使得他虽身处京城,却能仿佛亲临其境般了解妻子的每一步动态。 在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后,卿梦迟一行终于抵达了位于西岭边境的一个叫乌苏的小镇。 这个小镇边有一间名为稀有的客栈,它坐落在两国交界之处,是一个因地理位置特殊而成为商旅必经之地的小型聚落。 稀有客栈不仅是旅人的临时栖所,更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消息汇集与交换的中心,各种情报、货物乃至流言蜚语在此交织碰撞。 一语双关,一则是跟西岭国的“西”字和天佑国的“佑”字谐音组合,二则也是明着告诉两国过往之人,此客栈可是两国边境极为稀有之地,过了此地,再想找食宿之地,便只能再往前走几十甚至上百公里了。 稀有客栈的建筑风格融合了天佑国与西岭国的特色,木结构的房屋,青瓦覆盖,门面装饰着两国的图腾,显得别具一格。 客栈内部分为两大部分,一边面向天佑国的旅客,另一边则接待来自西岭国的客人,中间由一条狭长的通道相连,通道尽头设有一个小小的中庭,中庭中央摆放着一口造型普通的古井。 这口古井既是为客栈中人提供水源之地,又寓意两国人民交流与和平共处的桥梁。 两国边境多是崇山峻岭,只有在此地极为熟悉之人才能借助地形找些山泉水解渴,除此之外,便只有这稀有客栈的水井有水。 实则,稀有客栈并非只为来往之人提供食宿,一些经商之人所需的饮用水也会在这里购买,且要价绝对不在食宿之下。 更有甚者,遇到干旱灾荒时期,一壶井水可抵万金…… 第三百五十一章 边境来客 卿梦迟一行入住稀有客栈后,他们选择了三楼侧边一个相对隐蔽的客房,以便于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房间内部装饰简朴而不失雅致,窗户正对着一片葱郁的山林,偶尔还能听到边境巡逻的马蹄声和远处的山歌,给人一种既宁静又充满紧张感的氛围。 在客栈停留期间,卿梦迟不仅利用这个机会休息整顿,同时也开始着手收集关于边境局势的情报,通过与客栈中形形色色的旅人交谈,以及客栈小二的微妙神色,她逐渐拼凑出边境两边的动态和潜在的冲突点。 沅玉则负责到后山林中查看,找些必需的物资和药品,确保队伍后续行程的供给充足;逐月和阿夜则继续保持着警惕,同时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靠近。 这段在稀有客栈的停留,对卿梦迟一行而言,既是旅途中的一个驿站,也是进入西岭国前的最后准备阶段。 在这里,他们将调整策略,整装待发,为即将踏入的更为复杂与未知的领域做好万全准备。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陆今安的默默支持与守护,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关系到两国的未来与和平。 在稀有客栈的昏黄灯光下,卿梦迟与她的随行人员步入客栈一楼的饭厅,看似简单的地方却坐满了两国穿着的人们,只是这一刻的众人无一谈及国事,只谈天气和两国的商品,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与旅人们的谈笑声。 他们找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坐下,正当他们准备享用晚餐时,便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在边城微醺阳光下,缓缓步入客栈。 他的步伐虽不急促,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气场,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他的地位与财富。 那圆润的腹部先行,恰似行走的珠宝匣子,衣衫考究,丝绸质地的华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绣着金线的图案在阳光下隐隐发光,透露出不凡的品位。 他的面容,保养得宜却难掩岁月的痕迹,嘴角挂着不可一世的居傲笑容,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随行的手下们,个个训练有素,衣着统一而整洁,他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既不显得过分疏远,也不至于拥挤,如同一道流动的人墙,为富商隔绝出一片专属的空间。 有的提着精致的行李箱,有的手持折扇轻轻摇晃,为富商驱散暑热,还有的则警觉地环顾四周,确保一切安全无虞。 进入客栈的那一刻,店内的氛围似乎为之一变,其他客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谈话声渐渐低落,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位中年富商和他的随从队伍所吸引。 他微微点头,对掌柜示意,无需多言,掌柜便心领神会,立刻恭敬的吩咐伙计准备上好的厢房和茶点,一切安排得体面而高效,彰显了客栈对这位显赫客人的重视。 就这样,一行人在客栈内安顿下来,富商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悠然自得地品茗,偶尔与手下低声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是权势与财富的无声宣言。 这位便是天佑边城的富商,他身后跟着的不仅有几位身手不凡的武士,还有几位看似深藏不露的随从,其中一位尤为引人注目,他的眼神锐利,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卿梦迟出于好奇与职业敏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行人。 在客栈掌柜跟店小二的谄媚说话间,卿梦迟对这一行人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富商自称姓李,名瑞祥,他也是天佑边城人,此次西行的目的是为了前往西岭国收购一批稀有的药材,这些药材在天佑国极为难得,而西岭国的山区恰好是这些药材的产地。 卿梦迟心中一动,因为她的目的也与此不谋而合,脑海中的《医毒药典》所提示的珍稀药材所在地也是西岭边境的山区。 卿梦迟给旁边的逐风使了个眼色,逐风当即上前。 在跟富商随从的交谈中,逐风不经意间提及自己对于草药的深厚兴趣,以及对西岭边境独特药材的向往。 李瑞祥闻言,先是很不屑的从上到下将隐藏身份又衣着简单的卿梦迟一行人扫了一遍,接着,又高傲的提醒,此行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讨到丁点儿好处。 毕竟,他做药材买卖可是十多年了,并且,此次寻找药草,还特意请了位神秘人物到队伍中,就是那位一脸阴森,自进门便坐在角落未发一语的随从,此人穿着跟李瑞祥的手下们皆不相同,精通毒理学的高手,名叫柳风。 能跟在陆今安身边多年的逐风自然也不傻,顺着李瑞祥的话,又接着往下套了不少消息。 据李瑞祥介绍,柳风不仅擅长制毒解毒,更对如何利用药材制毒有着深刻的理解,此次邀请他同行,正是为了在寻找药材的过程中避免误入有毒植物的陷阱,同时也是为了确保所购药材的真实性与品质。 卿梦迟听闻柳风的事迹,心中暗自盘算。 在她的任务中,除了寻找药材,还有一项更为隐秘的任务,那就是调查最近边境地区出现的一系列与毒有关的事件。 她意识到,柳风的存在可能对她的任务大有帮助,于是她又暗中对逐风眨了眨眼睛。 逐风连忙又巧妙地向李瑞祥表达了自己的合作意向,希望能在寻找药材的过程中相互协助,共同分担风险,共享成果。 李瑞祥看了一眼后,便鄙夷的拒绝,他们这个队伍可是他花费重金召集而来的,为的就是在崇山峻岭中找到珍贵药材,再坐地起价,若是这些人手中也有药草,那他的药草还怎么卖钱。 哼,这种亏本的买卖,他在十年前都不会干。 而逐风可是十分有毅力之人,再加上那个柳风如此厉害,连王妃都觉得他绝不是普通人,可一听便知“柳风”是个假名字,他们可要先弄清楚这个柳风的身世,方能以备无患,加以利用。 第三百五十二章 雨夜遇袭 于是,逐风很有礼貌的再次上前劝说,可傲慢的李瑞祥根本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生怕这个“穷鬼”把自己身上的金珠玉片给沾染上了晦气,当即带着众手下回房。 不仅让掌柜的将饭菜送到包厢,还大手一挥,掷豪金将整个二楼给包揽下来,省得那些有心的穷鬼们来打扰自己。 见李瑞祥如此傲慢无礼,逐风本想跟上去教训他,却被卿梦迟使眼色拦下。 夜已深沉,稀有客栈的灯火渐次熄灭,卿梦迟一行人用过晚膳后各自回到客房。 “王妃,”逐风一边检查四周,一边跟卿梦迟说道:“那个李瑞祥和他请的那个叫柳风的手下看起来很不简单,我们可是要提前防着点?” 卿梦迟想了想,方才说道:“边境有一个百毒宗门,那个宗门祖师姓卯,让你手下的风卫们好好查查,他们跟那个柳风的关系。” “百毒宗门一直在西岭、南疆和天佑三国的山林中获取珍稀药材毒物,行踪不定,听闻他们极善制毒,脾性古怪,行踪不定,宗门长老手中更是有百年难得一见的毒物。” 沅玉接着说道:“我之前在南疆国学习御蛇术时曾听师父提起过,但因难以找到他们,这才没办法跟他们谈合作之事。” 阿夜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卿梦迟看着窗外被风刮着微动的树叶,心底已经有了计划,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一路指引着他们来到边境,刚刚在大厅遇到柳风的时候,竟然也闪现出一种特殊毒物,西岭血蜘蛛,看来此物就在柳风的身上,而依照药典指引,要解陆今安体内的蛊毒,其中一样便是这个西岭血蜘蛛。 若是再找到百毒宗门,想来还能发现更多的毒物。 几人一番商量讨论之后,逐风与阿夜,作为卿梦迟的忠实护卫,他们深知夜晚的边境小镇并不平静,因此制定了轮流守夜的计划。 逐风负责前半夜,而阿夜则接替后半夜,这样的安排确保卿梦迟与沅玉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以便应对明日可能的长途跋涉与未知挑战。 窗外的雨不期而至,细密的雨丝轻敲窗棂,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给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寂寥。 卿梦迟躺在床上,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心思却难以平复。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晚与李瑞祥和柳风的会面,以及即将到来的西岭之行,种种未知与可能让她难以入眠。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间,一阵异样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那是一种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后窗。 卿梦迟立刻警觉起来,多年的训练让她即使在最放松的状态下也能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她轻轻掀开被褥,示意身边的沅玉保持安静,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窗口,尽量不让地板发出一丝响声。 就在这一刻,卿梦迟和沅玉发现后窗纸上被人为地弄出了一个小洞,紧接着,一支细长的竹管悄然伸入,从竹管另一端冒出的清烟缓缓飘散,试图通过小洞渗入室内。 这是一种典型的迷烟攻击,意图不轨者企图通过这种方式使屋内的人失去意识,从而实施进一步的行动。 卿梦迟迅速做出反应,她低声吩咐沅玉立即取来湿布捂住口鼻,并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小瓶药水向竹管喷去,希望能暂时阻断烟雾的传播。 同时,她迅速拍掌三下,这是事先约定的紧急信号,意在通知逐风和阿夜有情况发生。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逐风和阿夜已冲至门外,他们听到信号后立刻采取行动,一个守在门口以防外敌闯入,另一个则来到后窗,准备应对窗外的不明来客。 窗外的夜色中,只隐约可见几个黑影在雨幕中穿梭,显然,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偷袭。 卿梦迟和沅玉趁着烟雾尚未完全扩散,迅速穿戴整齐,准备好防身武器。 卿梦迟手持一把小巧的匕首,沅玉则携带了随身携带的药箱,里面不仅有治疗伤痛的药物,也有几瓶自制的防身喷雾,可以在必要时刻起到自保作用。 在逐风和阿夜的掩护下,卿梦迟决定主动出击,他们不能被动等待敌人上门。 四人迅速按照之前的作战计划,由逐风和阿夜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而卿梦迟与沅玉则紧随其后,利用夜色与雨声作为掩护,悄然接近那些黑影。 夜雨中,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卿梦迟一行人的突然反击,让那些意图不明的袭击者措手不及。 一番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之后,卿梦迟利用她的智慧与团队的默契配合,成功地驱散了敌人,同时也缴获了一些可能透露袭击者身份与目的的线索。 在确保周围环境再次安全后,卿梦迟立即命令逐风和阿夜加强警戒,同时她也开始仔细审视这些线索,试图揭开这场夜袭背后的真正阴谋。 这一夜的意外插曲,不仅考验了卿梦迟一行人的应变能力,也让这次西岭之行的危险性暴露无遗,提醒着他们未来的每一步都需倍加小心。 逐风身形矫健,一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和对地形的敏锐感知,紧追不舍那个放迷烟的神秘人。 然而,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动作迅速且轻盈,加之夜雨的掩护,很快便消失在客栈后方的茂密树林里。 逐风在林中搜索良久,却只能找到些微的踪迹,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对手的轻功远超常人,绝非一般盗匪所能比拟。 无奈之下,他只能折返回客栈,将情况汇报给了卿梦迟。 “王妃,那人身手不凡,轻功极为厉害,似是受过专门训练,属下跟到前面的山林中便再未看到他的身影,林中群鸟盘桓,不敢落树,属下猜测里面有不少于十人,遂不敢贸然跟进。” 逐风语气中带着些许挫败,他深知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这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无疑增加了更多不确定因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共同的敌人 卿梦迟淡淡点了点头,她已经检查发现,那人用的迷药并不普通,而是用多种常见药草调配而成,且客栈因来往之人众多且繁杂,便一直用袪味除湿的香木做香料,而那些药草单独使用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可跟香木的味道混合之后便会变成迷香。 看来此人极善用毒。 与此同时,客栈内也发生了骚动。 二楼的富商李瑞祥的房间传来了惊慌的呼叫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混乱的命令声。 阿夜迅速警觉,他明白这可能意味着富商一行同样遭遇了袭击。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李瑞祥的手下便开始匆忙地在各个房间进行搜查,显然是为了找出袭击者,或是确认所有人的安全。 卿梦迟沉着冷静,她意识到此时必须采取行动,以防止事态进一步失控。 她迅速做出了决定:“阿夜,你继续留在这里,确保我们的安全。逐风,我们去楼上看看李瑞祥那边的情况,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共同应对这次的危机。” 在阿夜的严密监视下,卿梦迟与逐风来到了二楼。 只见李瑞祥的房间外聚集了他的随从,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卿梦迟的到来让李瑞祥很是不屑,看到卿梦迟和逐风,没好气的说道:“王我们刚刚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正在检查财物是否受损,你们此番前来,到底意欲何为?” 卿梦迟丝毫不以为意,一旁的逐风则警告的瞪了李瑞祥一眼,在李瑞祥被他的震慑力吓的不敢多言时,方才面色生硬的简要叙述了他们房间的情况,同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看来,这并非针对某个人的单一行动,而是有预谋地针对在座各位。或许,我们应当联合起来,共享信息,共同寻找幕后黑手。” 见李瑞祥并没有要合作的意思,卿梦迟也不再多言,径直带着逐风离开此地,最迟今日午时,他们定要离开此地。 李瑞祥的几个手下陆续回来,皆两手空空且无奈摇头,惹得他顿时气愤的吼道。 “爷花着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你们竟然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给爷找回来,爷养着你们有何用处?!” “爷,”领头的随从急出一头汗,脸色微白的解释道:“这稀有客栈里除了咱们这队人,跟二楼那个姑娘主仆四人,再无其他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 富商李瑞祥原本只打算在这家位于边陲小镇的客栈中稍作歇息,无意卷入任何是非。 他的商队只想去边城的崇山峻岭之中搜集珍贵药材再导卖出去,本不准备理会主动前来的卿梦迟和她的手下。 毕竟,作为商人的他清楚的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好看的姑娘跟那个随从皆看起来气度不凡,还上赶着来跟自己联盟。 莫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想要谋他的钱财?! 然而,就在他准备无视那些显得有些突兀的卿梦迟一行人时,一系列不寻常的事件迫使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当前的局面。 手下随从首领再次开口,“爷,真的,整个客栈空空如也,除了我们,再没看到一个人,连掌柜和店小二都不见踪影。” 昨晚,客栈内外明明还是一片热闹,掌柜的热情与店小二的周到服务让他印象深刻。 但今晨,当他得知自己的商队在夜半时分遭遇不明袭击,虽然损失不大,但足以引起警惕。 李瑞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在商旅生涯中培养出的警觉,让商队在夜间也保持着一定的戒备状态,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此刻,当他的手下汇报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和卿梦迟那群神秘人物外,再无其他住客,李瑞祥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开始细细回想昨晚的情景,掌柜与店小二过分的殷勤现在看来似乎别有深意。 三楼明明只有两客房,只因他财大气粗的给了掌柜一锭金子,便让他将整个三楼全都腾出来给他们住,看来此事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们为何会在袭击发生前后突然消失?难道是巧合,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还有些怀疑的李瑞祥决定亲自巡视一番,随从们赶紧追上前去,他发现客栈的后门虚掩,地上散落着几枚不属于商队的银钱,还有一根看似属于客栈伙计的布巾。 这些线索暗示着有人匆忙离开,而且极有可能是知情者。 他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意识到这次的袭击或许与卿梦迟主仆四人的到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加上他的手下柳风急于想要进山林中搜寻珍稀药草,径直威胁李瑞祥,若是他再任性妄为,他便换个合作伙伴。 考虑再三,李瑞祥决定与卿梦迟会面,至少了解对方的来意。 他亲自步入卿梦迟所住的厢房,只见室内装饰简约而不失华贵,卿梦迟本人淡定自若的端坐于桌前,神色淡然,仿佛对昨晚的变故全然不知。 一番腆着脸寒暄之后,李瑞祥直入主题,询问卿梦迟是否察觉到客栈内的异常,以及她此行的目的。 卿梦迟淡淡一笑,透露自己其实是因为夫君中毒,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府中的随从前来边境寻药,而客栈的异样她亦有所察觉,怀疑是掌柜和店小二跟那些盗匪们沆瀣一气,为了谋财害命而采取的行动。 通过交流,双方意识到彼此并无恶意,且面对的可能是同一个敌人。 于是,李瑞祥当即决定与卿梦迟联手,利用各自的资源与智慧,揭开客栈空无一人的谜团,同时也要保护自己免受进一步的威胁。 他们开始仔细盘查客栈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留下的线索,同时也加强了对外界的警戒,以防再次遭到袭击。 当然,他们皆发现正欲行径的山中有人埋伏,为的就是等待他们前去,再一网打尽。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暂时放下各自的行程,合力对付眼前共同的敌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速战速决 随着夜色渐浓,稀有客栈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而警惕,一场围绕着药材、秘密与权力的较量,正悄然在边境小镇上演。 而卿梦迟与李瑞祥的联手,也许正是揭开这一切的关键。 在九王妃卿梦迟与富商李瑞祥及其随从们围坐在客栈的大堂中,一场关于如何应对后山林中盗贼的紧急会议正在紧张而微妙地进行。 窗外夜色已深,客栈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众人各异的神情。 李瑞祥此刻眉头紧锁,满脸不悦,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麻烦感到极为不悦。 见那些随从一个都不敢再前往林中,连李瑞祥加一倍的银子他们都没一个敢搭腔。 “你们这群废物!” 李瑞祥忍不住呵斥,手指颤抖地指向自己的随从, “爷花费重金请你们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你们在这里畏首畏尾?后山那些盗贼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怎能让你们如此胆寒?” 随从首领,一个看似经验丰富的中年男子,此刻却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触碰到地面,声音颤抖。 “老爷饶命啊!那后山林中,据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影盗’的藏身之所,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轻功卓绝,我们这些寻常护院哪是他们对手?去了无疑是羊入虎口,还望老爷三思。” 李瑞祥的怒气未消,但卿梦迟适时介入了讨论,她身着素服,可举止优雅,气质不凡,言语间透露着冷静与智慧。 “李老爷,随从首领所言不虚。解决问题需智取而非力敌,贸然行动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况且,我手下逐风所言也曾前去调查一二,后山地形复杂,即便是武林高手,若不熟悉地形,亦难以全身而退。” 逐风,卿梦迟的亲信,站了出来,坚定而拭探的地说道。 “我们夫人言之有理,我曾听闻影盗行事狡猾,擅长利用地形设伏,他们对后山的地势环境了解远胜于我们。若要解决此事,应先探明情况,制定周密计划。或许可以考虑联络当地官府,或请真正的武林高手协助,方为上策。” 李瑞祥脸色稍缓,但依然不甘心。 “银子爷已经花出去了,难道还要再去找官府,或是请其他高手?这不等于承认我们无能?再说了,爷的银子又不是大水冲来的,休想再忽悠爷多花一两银子。” 卿梦迟轻笑一声,声音温婉而有力。 “李老爷,商场上的成功不代表能在江湖事上同样得心应手。如今,我们的共同目标是安全通过这片区域,保全人马与财物。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安全,才是明智之举。我这边可就总共四个人,要说趁夜潜入山林再摸索前行,也不一定会被那些影盗们发现,至于你们,人数如此重多,声势必定浩大,若要顺利通过,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闻言,李瑞祥不由犹豫起来,之前的嚣张气焰也减低不少,这些随从们全是他花费重金找来的,本是为了帮他找到珍稀毒物,若是还未经过后山便全都报销了,那他此次收药岂不是白费劲儿了?! “那你们说,要如何办?” 逐风见状,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我们可以秘密联络官府,同时寻找附近的武林高手,以顾问或保护者的身份随行,这样既不张扬,又能增加胜算。” 在卿梦迟的建议下,讨论会气氛逐渐趋于理性。 众人开始围绕这一策略展开讨论,如何不动声色地寻求援助,以及如何利用现有资源进行周旋。 最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瑞祥只能勉强让自己听听卿梦迟几人的方案,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他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保持理智和合作才是关键。 逐风接着建议,他们这些人全都待在客栈,按兵不动,至于手下之人则分头行动,一方面秘密联系官府请求支援,另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愿意出手相助的武林人士。 而且无论是哪一组皆要谨慎行事,逐步实施计划,一定要确保在多方协助下,巧妙避开后山的危机,安全继续他们的行程。 这次经历,不仅考验了每个人的智慧与勇气,也让李瑞祥深刻认识到,金钱并非万能,有时候,智慧、合作与尊重他人意见更为重要。 只是,此时的李瑞祥眉头紧皱,面前这妇人和她随从的办法好是好,可就是太浪费时间精力。 他算着崇山峻岭里的植物生长时辰,准备趁着珍贵药草成熟之际前来采摘,且两国边境来采药草的也不只他们一家,若是再等官府和江湖高手来,怕是连个毛也不剩了。 于是李瑞祥没有一口答应卿梦迟和逐风的提议,而是转过头当即又逼迫起手下随从进入山林,可随从们吓的纷纷不敢上前,更有甚者准备将李瑞祥之前给的银子全都还给他,离开此地,保命要紧。 面对李瑞祥的强硬态度和随从们的恐惧,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正当所有人似乎都束手无策时,李瑞祥高价聘请的神秘帮手柳风缓缓走向前,他的出现似乎为这场困境带来了一线转机。 柳风这个身形瘦削却眼神锐利的青年男子,脸上显示着病态的苍白,身子看起来也是瘦弱的不经任何风吹,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凡的气息。 只见他站定之后便从袖中取出一小包精致的药粉,其颜色略显幽绿,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柳风直截了当的对众人解释道。 “此药名为‘云雾散’,是我师门特制之物,无毒却极具效力。一旦吸入,能使人体感官极度敏感,疼痛感被放大数倍,即使是轻微的触碰也会觉得难以忍受,武功再高强的人,在这种状态下也难以发挥实力。只需逆风撒向林中,管他们是影盗,还是普通的盗贼,一旦吸入,便再无还手之力,也能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与优势。” 他可是为了那后山的毒物去的,哪能被这些小盗贼们便吓得止步不前,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 水源干涸 李瑞祥闻言,眉头稍展,但又疑虑重重。 “这药真有这么神?不会伤人性命吧?若因此招惹了什么江湖恩怨,我李家商队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他是急于想要得到那些珍贵药材,但他可不是个傻子,如果一不小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他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又将到哪收购药材?! 柳风阴毒一笑,自信满满地保证:“李老爷放心,‘云雾散’虽效果显着,但药效短暂,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我师门制作此药,原意在于防身脱困,非用于伤人害命。至于江湖恩怨,我们行事隐蔽,事后只要不张扬,一般不会引起注意。” 李瑞祥不由点了点头,他可是只为求财,至于这些传闻中十分厉害的影盗们,可千万别来找她寻仇。 “如此大家小心行事,待那些影盗们晕倒,我们便借路快速通过。” 在柳风的安排下,几个胆大心细的随从接受了任务,他们按照指示,选择了一个风向有利的时刻,悄然接近后山林地边缘。 一阵风吹过,随从们迅速将“云雾散”均匀地撒向林中,随后迅速撤离。 不久,林中传来阵阵微弱的呻吟声,显然,那些潜伏的盗贼已被药粉影响,战斗力大大削弱。 与此同时,李瑞祥并未完全依赖此计,而是吩咐手下准备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召集所有可用的力量,包括训练有素的护卫,以及花费重金从附近村庄临时招募的壮丁,一同做好了进攻准备。 此外,他还秘密派遣使者前往邻近的官府求援,并承诺重金酬谢,以防万一。 一旦那些影盗被拿下,他便把这间稀有客栈变成自己的,但凡来往进货或是通行两国之人必定会到客栈中食宿,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此时的李瑞祥心底已经开始在算计,得到的银子分当地官府三成,剩下两成付守卫店小二的银子,剩下的全是他一个人的。 想想都让人觉得值! 太阳升起,耀眼而光明,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在后山林间的小径上,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松针的清新气息。 富商李祥瑞的手下们跟柳风和逐风一起,朝着客枕后的这片密林前进。 他们的目标是寻找后山的出路,并对付那些传说中的影盗——一群神秘而技艺高超的盗贼,他们擅长在夜间行动,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迹。 李祥瑞为了抓住影盗的首领,悬赏了重金,并且特别强调,谁能第一个活捉首领,将额外得到五十金作为奖励。 这无疑点燃了手下们的斗志,每个人都希望能在今天立下大功。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柳风走在最前面,看似羸弱的他似乎对这片森林非常熟悉,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坚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间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周围的声音也越发清晰起来。 忽然之间,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这声音来得如此突然,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与警惕。 柳风迅速做出反应,向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跟紧他,准备进入更深处。 随着呻吟声越来越近,他们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找到影盗最大的机会。 李祥瑞的承诺仿佛就在眼前,五十金的诱惑让这些手下们几乎忘记了恐惧,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前奔跑,生怕被别人抢先一步。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简陋的棚屋,呻吟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柳风轻轻地靠近,然后猛地一推门,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突然闯入。 手下们立刻包围了棚屋,有人负责看守伤者,其他人则开始搜寻可能藏匿的其他成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柳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正当他们忙碌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几声呼哨,似乎是同伙之间的联络信号。 这提醒了柳风等人,影盗可能还有其他成员未被发现。 于是,他们再次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继续搜查,另一部分人则按照呼哨的方向追踪下去。 随着天色渐晚,林中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但手下的士气并未因此减退。 他们知道,今晚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夜晚,或许能够彻底解决困扰已久的影盗问题。 而那五十金的悬赏,更是激励着每一个人全力以赴。 夜幕降临,客栈内灯火通明,阿夜和沅玉正全神贯注地守护着九王妃卿梦迟的安全。 逐风不在,他们的任务是在这个敏感时期确保卿梦迟不受任何威胁。 然而,当他们检查客栈内的各项设施时,却发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客栈里唯一的水源,那口古老的水井,居然干涸了。 这口井平日里总是汩汩涌动,从未断流,但现在却空空如也,就算阿夜使出巨大的力气,也只能舀一些微湿的泥巴起来。 “王妃,”沅玉低声说道:“属下早上去打水时明明还有的,怎么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已经干涸了,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真如此,那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被别人所监视着,简直太不安全了。 卿梦迟立刻意识到,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将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在这两国交界的地带,后山林中的山泉水虽然可是作为主要水源,但也因为地处偏僻,有不少人守着,想要获取并非易事。 他们明白,一旦消息传开,说这里已经无水可用,不仅影盗们可能会趁虚而入,就连附近的村民也可能前来抢夺资源。 在这种情况下,不用等到影盗们出手,他们自己就会陷入困境。 第三百五十六章 消失的水源 卿梦迟得知此事后,担忧的柳眉紧皱。 她知道,水源对于这个边境地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 于是,卿梦迟决定亲自与阿夜和沅玉一同调查水源干涸的原因。 经过一番细致的探查,他们最终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富商李祥瑞在午休过后突发奇想,非要在这个时候沐浴。 他一次性让人打了足足八十桶水,几乎抽干了井里的水。 这个意外的结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是无语。 阿夜和沅玉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这里。 卿梦迟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这种浪费行为感到不满。 现在,他们不得不尽快找到新的水源,以免客栈里的客人和他们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面对这一突发情况,阿夜和沅玉开始商讨应对之策。 他们决定分头行动,一方面给在后山林中的逐风送信,让他也顺便在林中寻找水源,另一方面尝试与远处村庄的居民协商,看是否能借用他们的水资源。 同时,他们也需要密切关注影盗的动静,防止他们在混乱之际趁机而动。 随着夜色渐深,客栈内外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紧张而忙碌的气氛中。 卿梦迟和手下们都在为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水源危机而努力,希望能够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 夜幕低垂,客栈外的风带着凉意,卿梦迟、沅玉和阿夜三人踏着月光,在客栈周围的荒野中焦急地寻找着水源。 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星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几乎走遍了客栈四周的每一寸土地,但是没有找到任何水源的迹象。 他们询问过附近遇到的偶尔经过的商人,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和无奈。 夜色渐深,他们的脚步逐渐沉重起来,心中充满了焦虑与疲惫。 然而,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即将照亮大地时,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寻找,回到了客栈。 客栈门前,几只鸟儿在树梢上欢快地鸣叫,似乎与客栈内的情形格格不入。 一回到客栈,卿梦迟便急切地询问李瑞祥派去的守着客栈门口的守卫,关于井水的情况。 守卫告诉她,昨晚半夜他们的老爷富商李瑞祥又要喝甜水,命人将刚浸出没多少的井水全都打捞殆尽。 听到这里,阿夜的眼中闪过怒火,他握紧了拳头,准备去找李瑞祥理论一番,但被卿梦迟及时制止了。 “阿夜,稍安勿躁。” 卿梦迟的声音虽然柔和,但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其中或许有别的误会。” 说着,她带着阿夜和沅玉在客栈中小转一圈,那守卫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身后,生怕他们发现了什么似的。 就在卿梦迟从小厨房出来时,便转头看向身后的守卫,继续问道。 “我记得昨日你们老爷可是用了八十桶水洗澡,洗完澡的水都去了哪里?还有,为何客栈厨房内的灶台都是冷的,你们是如何做出汤水的?” 守卫显得有些慌张,眼神闪烁不定,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老爷吩咐过,洗澡水都倒在了后院的空地上,这天气炎热,又过了一夜,想来都已经干了,至于厨房灶台嘛……我们老爷喜欢吃凉的甜水,不起火烧灶也是正常。” 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守卫话语中的破绽,她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她环顾四周,客栈里的守卫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间回避着她的目光。 她决定不动声色的深入调查此事。 首先,她让沅玉留在客栈里,观察李瑞祥的一举一动;自己则带着阿夜,打算前往客栈后院查看所谓的“空地”,以确认洗澡水是否真的被倾倒在那里的痕迹。 她还计划暗中探访厨房四周,无论如何总应该有盛甜水的容器,只要用过就一定留有痕迹。 来到后院,卿梦迟和阿夜仔细搜寻,但并未找到大量水迹或是湿润的土壤,这显然与客栈守卫所说不符。 接着,他们悄悄潜入厨房,发现灶台确实冰冷,任何碗筷皆没有使用的痕迹。 连厨房角落里堆放着的几个大水缸,里面皆没有半分水气。 这一切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客栈内的水井里的水应该是突然间消失了,而李瑞祥的特意隐瞒也显得更加可疑。 卿梦迟迅速地将思绪串联起来,种种迹象让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李瑞祥的到来可能并不是巧合。 她怀疑李瑞祥背后可能有势力指使,目的是要将他们困在这个地方,通过断水断粮来削弱他们的力量。 更令她担忧的是,之前跟随李瑞祥的手下去后山的逐风,很可能已经遭遇了危险。 想到这里的卿梦迟立即带着阿夜和沅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边表现出疲惫不堪的样子,一边暗中策划着下一步行动。 她明白,客栈中可能有人监视着他们,因此必须小心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果然,在他们前脚刚进门不多时,便有两个李瑞祥的守卫悄悄来到门口,监视偷听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怀疑李瑞祥背后有人指使,很可能是为了将我们困在这里。逐风前去后山,如果他也遇到了危险,那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卿梦迟压低声音说道,她的眼神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现在客栈里的人都以为我们累了,要好好休息,这是个好机会。趁天还未亮,我们可以从窗户离开,直接前往后山林中寻找逐风。” 沅玉和阿夜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了卿梦迟的计划。 他们深知,一旦天亮,李瑞祥的人会更加警惕,到时候想要离开就困难多了。 于是,三人开始做准备。 卿梦迟将一些必需品迅速打包进一个小包裹中,包括一些干粮和简单的医疗用品。 她还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张客栈的地图,这张地图是之前为防万一而准备的,上面标注了客栈周围的地形和路径。 第三百五十七章 御蛇追踪 一切准备就绪后,卿梦迟、沅玉和阿夜三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尽量不发出声响。 天刚蒙蒙亮,许是背靠山林,客栈四周起了薄雾,正好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他们轻手轻脚地爬出窗子,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沿着客栈的外墙悄悄移动,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客栈周围的环境相对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但这平静之中却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三人迅速穿过客栈后面的空地,朝着后山的方向前进。 卿梦迟按照之前郑伯公所绘的图纸选择了一条较为隐蔽的小路,这条小路穿过一片密林,可以避开大多数人的视线。 随着距离客栈越来越远,卿梦迟的心情也愈发紧张,但她仍然保持着冷静,引导着两人朝目的地前进。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东方开始出现一丝丝曙光。 卿梦迟等人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天完全亮之前进入崇山峻岭,早些找到逐风。 卿梦迟、沅玉和阿夜三人悄悄地回头望了一眼他们刚刚逃离的客栈。 客栈门口站着几个李瑞祥的手下,显然已经被严密看守起来。 客栈内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们知道时间紧迫,必须迅速行动,以免被发现。 没有多做停留,三人继续沿着后山的方向前进。 他们穿过了茂密的树林,这里异常寂静,没有任何鸟鸣或虫鸣的声音,只有微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给这寂静的环境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随着他们深入林中,卿梦迟开始注意到一些细微的痕迹,似乎是逐风留下的标记。 这些标记虽然并不明显,但足够让熟悉逐风习惯的人辨认出来。 标记有时是一根折断的树枝,有时则是在树皮上轻轻划过的痕迹,还有时则是地面上刻意摆放的小石子。 卿梦迟带领着沅玉和阿夜按照这些线索前行。 她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判断出逐风大概的行进方向。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树林也变得越来越浓密,光线逐渐变得昏暗,这让寻找的过程变得更加艰难。 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尽量保持安静,以防惊动可能潜伏在附近的敌人。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此时,卿梦迟三人正身处在这片静谧而又充满未知的后山森林之中,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忧虑,但也坚定了找到逐风的决心。 在继续深入森林的过程中,卿梦迟、沅玉和阿夜终于找到了一小股清澈的山泉水。 经过一番跋涉,他们决定在此稍作休息,补充体力。 尽管时间紧迫,但他们知道保持良好的状态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休息片刻后,他们整理好装备,准备再次出发。 然而,这次他们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挑战。 卿梦迟三人想到李瑞祥之前可是派出了二三十名随从进入后山林中,可森林的地面上遍布荆棘丛,几乎看不到明显的足迹。 这使得追踪变得极为困难,也让卿梦迟意识到情况可能比预期的还要糟糕。 考虑到逐风可能已经遭遇了危险,卿梦迟决定采取更为果断的措施。 她点燃了一支特殊的香,这种香散发出的独特气味能够被隐藏在暗处的风卫所感知。 风卫是逐风手下的一支专门训练来执行特殊任务的秘密卫队,他们在暗中活动,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紧急情况及保护着卿梦迟一行人的安全。 很快,几名风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属下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 卿梦迟径直说道:“逐风昨日进入林中便再无音讯,喊你们出来是跟我们一同寻找逐风的。” “是,王妃。” 其中一名风卫向卿梦迟报告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之前卿梦迟让派遣到林中给逐风送信找水源的小风卫至今仍未归来。 这个消息进一步加深了卿梦迟的忧虑,因为这表明他们面临的危机不只一个。 鉴于此,卿梦迟迅速制定了新的行动计划。 她决定将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由她带领,继续寻找逐风;另一组则由风卫组成,负责寻找失踪的小风卫。 她认为,逐风的安全至关重要,因此必须优先考虑;同时,也不能忽视小风卫的安危,毕竟他可能是唯一能够提供关于逐风确切位置信息的人。 卿梦迟安排风卫们分散开来,利用他们在森林中的优势,快速搜寻小风卫的下落。 同时,她提醒所有队员要小心行事,避免被李瑞祥的随从发现。 卿梦迟还特别强调了汇合地点——山林外的一个隐蔽地点,这样即使有人遭遇不测,其他人也能有一个安全的退路。 最后,卿梦迟、沅玉和阿夜继续沿着之前发现的线索前进,希望能够尽快找到逐风。 他们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留意任何可能指引方向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森林内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这使得他们的视线受到限制,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山林之中方向难辨,且越往里光线越暗,在深入森林寻找逐风的过程中,卿梦迟决定利用沅玉的能力来增加找到逐风的机会。 沅玉擅长御蛇术,可以召唤并控制蛇类,这对于在茂密的森林中寻找线索非常有用。 卿梦迟希望借助蛇敏锐的嗅觉和对环境变化的敏感性来发现任何可能指向逐风位置的线索。 于是,沅玉开始施展御蛇术,召唤周围的蛇帮助他们搜索。 可沅玉试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皆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这林中被人提前下过驱蛇虫的药粉,我再试试远处的。” 接着,沅玉的笛声比之前更大更急,周围的蛇逐渐聚集过来,虽然数量不多,但倒是比寻常见过的要大上许多,它们在沅玉的指挥下分散开来,在森林中四处搜寻。 蛇的嗅觉非常灵敏,尤其善于在复杂环境中追踪气味。 第三百五十八章 分头行动 不久之后,卿梦迟从沅玉所提供的蛇群所到路线中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些蛇在山林中爬行,但其中一处地方是所有蛇皆绕开之地,想来那里极有可能就是逐风所在之地。 卿梦迟一行人来到此处,果然发现了一个山洞。 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些明显是被人刻意用树叶和泥土掩盖的血迹。 这些血迹虽然不多,但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考虑到逐风可能受伤的事实,卿梦迟推测这极有可能是逐风留下的。 为了确认山洞里的情况,阿夜随即采取了行动。 他吹响了事先约定好的联络信号——两短一长的口哨声,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用来确认身份并传递信息。 如果洞内有人且能听见口哨声,他们就会按照约定的方式回应。 没过多久,洞内果然传来了回应的口哨声——一长一短,正是他们事先约定的回复方式。 这说明逐风确实在山洞里面,并且至少暂时还能够做出反应。 卿梦迟与她的随从们在山洞外警惕地站立着。 他们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奇怪声音从洞内传来,但并未立刻行动。 卿梦迟看着黑乎乎的山洞,开口说道:“沅玉,你先吹奏笛子以控制和引导周围的蛇,看看它们为何不靠近这山洞。” 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前去查探。 “是,主子。” 沅玉点头,拿出短笛开始吹奏。 可不论沅玉如何努力地吹奏,每当蛇群接近山洞十数丈的距离时,它们都会突然表现出恐惧,接着又纷纷掉头逃离。 众人随即意识到,这个山洞周围散布了一种更高级的驱蛇药物,比之前在森林里发现的药粉更加有效。 这种强烈的反应说明了药效的强大,足以让这些通常难以驾驭的生物感到畏惧。 看来是有人故意不让山林中的动物靠近山洞的。 卿梦迟想了想,又让阿夜去仔细检查山洞附近的区域。 不多时,他便回来,发现了先前留下的更多血迹,但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其他的线索或迹象。 为了进一步确认情况,卿梦迟指示阿夜再次在洞口吹奏他们和逐风之间特定的暗号,希望能够得到洞内的回应。 然而,等待良久之后,洞内仍旧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面对这样的情况,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卿梦迟还是决定带领队伍冒险进入山洞,逐风是他们的同伴,无论如何,卿梦迟都要找到他的下落。 他们小心翼翼地步入黑暗之中,准备面对未知的危险。 卿梦迟和她的随从们缓缓进入了洞穴深处,阿夜在前探路,卿梦迟居中,而沅玉则负责断后。 一行人保持着高度警惕,小心翼翼地前行。 随着他们深入洞穴,他们开始注意到洞壁上雕刻着许多他们未曾见过的图案和文字。 这些神秘的符号似乎透露出古老而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目前他们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这些细节。 他们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寻找逐风上。 当他们继续前行时,阿夜注意到了洞壁最下角的一个特殊标记——这是逐风留下的警示标识,明确告诫任何人不要继续前进。 卿梦迟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这个标记,她可以感受到逐风留下的信息中的紧迫感。 “这标记是逐风之前跟我们约定好的,还有之前在洞口时所吹的口哨,应该就是逐风本人,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危险,这才特意告知我们的?若再往前,恐怕会有更大的危险。” 阿夜一时犹豫,当即建议大家停下来,考虑是否应该继续前进。 他知道这个警告意味着逐风在告诉他们前方存在极大的危险。 但是,卿梦迟心中挂念着逐风的安全,她坚信逐风就在前面,并且可能正处在困境之中。 因此,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决定继续前行。 卿梦迟转向阿夜和沅玉,说道:“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逐风。我们必须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人可害怕?” 她的话语坚定而决绝,显露出她的勇气和对同伴的责任感。 沅玉和阿夜异口同声的回应道:“我们不怕。” 随后,卿梦迟、阿夜和沅玉再次整理好装备,做好了心理准备,继续向洞穴深处进发。 他们知道前方可能是未知的挑战和危险,但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逐风并将他带回来。 随着他们深入洞穴,气氛越来越紧张,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随着卿梦迟等人继续前行,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每条路上都有明显的脚印,且数量也差不多。 这意味着逐风可能已经走过这两条路径之一,或者有其他人也曾经来到这里。 卿梦迟观察了脚印的情况,试图从中获取线索。 然而,由于两条路都有脚印,且未干的泥土中皆有血迹,她无法确定逐风究竟走了哪一条。 在这种情况下,卿梦迟决定采取分散搜索的方式,这样可以更快地覆盖更多的区域。 “我们分成两组前进。我与沅玉走左边这条路,阿夜你走右边那条。如果我们找到了什么线索,就用约定好的信号通知对方。” 面对卿梦迟的提议,阿夜对此表示担忧。 “如此一来,危险也会更大。” “确实,但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如此。” 卿梦迟的态度十分坚决,逐风是陆今安一手培养的人,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会给回应她,除非他被人限制了人生自由或是没有能力做出回应。 最终,阿夜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但强调说:“一定要保持警惕,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立刻发出信号。” 他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卿梦迟和沅玉点头,沿着左边的路径前进,而阿夜则独自一人走向了右边的路径。 他们各自小心翼翼地前进,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和任何可能的线索。 第三百五十九章 找到出路 卿梦迟和沅玉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了一些新的迹象,似乎有人在这里停留过一段时间。 四周的摆设和物件皆让卿梦迟感觉到十分的不安,他们还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装置和工具,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一旁的沅玉分析道:“主子,这里,好像是个制药之地。” 卿梦迟看着那些摆放在角落里的药柜和一些瓶瓶罐罐,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不停的闪现出一个个致毒之物的药名,她开始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仍然坚持继续前进,希望尽快找到逐风。 与此同时,阿夜在另一边的路径上也没有闲着。 他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似乎有人或什么东西在这条路上匆匆忙忙地通过。 阿夜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并与卿梦迟他们会合。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队人都没有发现逐风的直接线索,但他们都在不断探索,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他们利用之前约定的信号,偶尔互相确认对方的位置和状况,确保彼此的安全。 最终,无论是卿梦迟和沅玉还是阿夜,都需要面对未知的挑战,以便找到逐风并确保他们的安全。 卿梦迟带着沅玉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她们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药炉,看来此处是有人特意建立,炼药制药之地。 正当二人正欲再上前仔细察看之际,一队身着黑色盔甲的人正在巡逻。 这些人似乎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在执行某种重要的任务。 为了避免被发现,卿梦迟和沅玉迅速躲进了洞穴的阴影之中。 她们屏住呼吸,观察着这一队黑衣人的动向。 当黑衣人继续向前行进时,卿梦迟和沅玉看准时机,悄悄地跟了上去,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声暴露位置。 随着她们逐渐接近,她们注意到前方有一个地方与其他区域有所不同,似乎更加严密。 这里有一扇沉重的铁门,门后是一间牢房。 透过铁门的缝隙,卿梦迟和沅玉看到了两个被铁链铐着的人,其中一人正是她们要找的逐风,另一人则是之前在稀有客栈见过的柳风。 逐风和柳风身上沾着血,应该是受过刑所至,脸上也显得有些憔悴,但他们看上去还算清醒。 卿梦迟和沅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她们轻轻地移动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卿梦迟轻声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但我们得小心,不能惊动那些黑甲卫。” 沅玉点头同意:“我们可以试着制造一些干扰,让他们暂时离开这个地方。” 她们商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决定由轻功极好的沅玉尝试制造一些声响或使用她的笛子来吸引守卫的注意力,而卿梦迟则趁机潜入牢房,尝试解救逐风和柳风。 按照计划,沅玉脚尖轻点,飞身到远处,在引起黑甲卫注意的情况下又开始处吹奏起笛子,这些特意弄出的声响,引得黑甲卫纷纷冲上前去,想要抓她,而卿梦迟则利用这个机会悄悄靠近牢房。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发现有几个守卫也被远处的声响所吸引,开始朝那个方向走去。 趁着守卫离开的机会,卿梦迟抓起桌子上的钥匙,迅速打开牢门,进入了牢房。 她发现铁链是固定在墙上,但锁并不复杂。 “逐风,柳风,你们两个怎么样?” 柳风一脸惊奇,这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人竟然跑来救他们? 逐风更是一脸感激。 “夫人,你怎么来了?” 卿梦迟迅速解开逐风和柳风身上的锁链,并帮助他们站稳。 “先别说话,沅玉去引开他们,快,跟我来!” 卿梦迟低声催促着两人。 三人悄悄地离开了牢房,与外面的沅玉会合。 她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出口,避开那些巡逻的黑衣人。 现在,整个团队都必须集中精神,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来到之前跟沅玉约定好的安全角落,卿梦迟给逐风和柳风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并给他们服用了补气血的药物,帮助他们恢复体力。 两人稍作休息后,向卿梦迟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逐风和柳风解释说,他们跟着富商李瑞祥的手下进入后山林中,便觉得十分奇怪,他们的目的是搜寻潜伏在此处的黑衣人的踪迹,可找了大半日却未见到黑衣人的一丁点儿踪影。 然而,他们刚稍作休整再踏入林子不久便遭遇了埋伏。 李瑞祥的那些随从们也被黑衣人抓住了,而逐风和柳风则设法冲出了重围。 不过,那些黑衣人早就在他们休息的林中各处撒下了软筋散,他们瞬间四肢无力,内力难提。 逐风和柳风也因此失去了抵抗能力,最终被俘虏到了这里。 卿梦迟听后陷入了沉思,她询问逐风:“既然你已经被抓,那刚刚在洞外给我们发信号的是谁?” 逐风连忙回答说:“那是我手下的一个小风卫,他本是夫人派来送信,发现我被抓后本来是准备救我的。但因为黑衣人数量太多,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我让他先走,并告诉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给夫人发个信号,千万不能再让夫人涉险。” 卿梦迟点了点头,对小风卫的勇敢表示赞赏,同时也对逐风和柳风的遭遇感到同情。 她意识到,既然小风卫暂时未被那些黑衣人抓到,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地带逐风和柳风离开这里。 沅玉已然摆脱了那些黑甲卫跟卿梦迟汇合。 让沅玉稍作休息后,卿梦迟转头看向几人说:“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计划,确保我们所有人能够安全地离开这里。我们得避开那些黑衣人,找到一个出路。” 此时,走另一条路的阿夜也在另一边的路径上搜寻,试图找到线索。 他并没有发现逐风或柳风,但他的确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标记和陷阱,这表明这里有人在刻意提醒他们做好防御措施。 第三百六十章 要他何用 卿梦迟决定,她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来逃离这个地方。 她让逐风和柳风稍微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同时自己和沅玉开始思考如何避开守卫,找到一条安全的出路。 接下来,卿梦迟和沅玉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 她们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以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同时也要考虑到阿夜可能还在另一边寻找线索,需要找到一种方式与他会合。 在制定计划的同时,卿梦迟也担心阿夜的安全,她知道他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最终,卿梦迟决定让沅玉留在原地照顾逐风和柳风,而她则去寻找阿夜,确保所有人都能够安全撤离。 可逐风却不同意,他答应过王爷,绝对不能让王妃犯险。 刚逃出虎口的柳风自然也不愿意再次被抓,也不同意这个计划。 而沅玉更加放心不下卿梦迟一个人去找阿夜。 于是,四人决定一起行动,先找出路离开这里。 卿梦迟、逐风、柳风以及沅玉四人聚在一起,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情况。 柳风在交谈中注意到了卿梦迟及其随从们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不同寻常之处,不禁问道。 “你们……难道是来自天佑的皇族?” 卿梦迟没有直接回答柳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阁下可是毒宗门的人?” 这个问题让柳风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如此敏锐,能够察觉到他的身份。 柳风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就算我是,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卿梦迟闻言笑了笑,她理解柳风的戒备心理,但目前的情况下,她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大家能够安全地离开这里。 至于他身上的血蜘蛛,她有法子让他乖乖交出来。 于是,卿梦迟淡淡开口说道:“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离开这个地方。至于其他事情,等我们安全了再说吧。” 卿梦迟决定带领大家继续前进,寻找出路。 她让逐风和柳风稍微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而自己和沅玉则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他们沿着洞穴的路径深入,希望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区域。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密室,与洞穴的其他部分相比显得更为精致和整洁。 密室内,一个身穿黑甲、面带面具的人正与一个浑身滚圆的中年男子交谈。 卿梦迟等人一眼认出了这个中年男子,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客栈见过的富商李瑞祥。 而在一旁殷勤地为两人倒茶的,则是客栈的掌柜。 这一幕让卿梦迟等人恍然大悟,原来李瑞祥和掌柜的与这里的黑衣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卿梦迟等人躲在暗处,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 他们仔细地听着黑甲首领与李瑞祥之间的对话,希望能够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黑甲首领用低沉的声音询问道:“李老板,这次的任务进展如何了?” 李瑞祥满脸堆笑地说:“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猎物居然这么难缠,让那个女人跟那手下跑了,不过这方圆几十里的水源已经被我们把控,除非他们进山林,还能喝几口山泉水,但一旦进入林子,还不是就落到了大人您的手中。” 黑甲首领冷哼一声,瞪向李瑞祥,就算戴着面具依然有着巨大的压力。 “废物,大几十人连个女人跟两个手下都看不住,要你何用?!” 李瑞祥吓得连忙低头回答:“那个女人看样子也不是个好惹的,还懂些医毒之术,再说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利用收购药材之名征集了不少的随从们全都给大人你带来了。” 黑衣首领浑身散发出的怒意更甚。 掌柜的在旁边给李瑞祥使眼色,小声道:“李老板你少说两句,你招来的那个柳风和那女人的一个随从,嘴可硬了,我们试了好几个办法,都没能撬开他们的嘴。” 李瑞祥一脸无奈的小声嘀咕。 “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了,只要把他们带到预定地点,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自己无能,还怪他了? 卿梦迟和她的同伴们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密室中的情况。 看来稀有客栈本就是这个黑衣首领开的,目的就是让那个李瑞祥送人过来,还有一些途经客栈食宿之人。 可他们要这么多人做什么呢? 密室内,黑衣人与李瑞祥之间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紧张,显然双方在讨论某个重要事项时产生了分歧。 黑衣人语气强硬,似乎对李瑞祥的某些做法不太满意。 李瑞祥则尽力为自己辩解,试图安抚黑衣人的情绪。 而站在一旁的客栈掌柜则显得非常卑微,他时不时地上前,试图缓和双方的紧张气氛。 卿梦迟等人藏身于密室的一侧,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 他们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黑衣人和李瑞祥之间的对话,希望能够从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黑衣人怒气冲冲地说:“李老板,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太差劲了!若是那个女人跟她的随从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再逃离此地,定会搞砸我们的计划,尊主若是知晓,定会剥了你的皮!” 李瑞祥则赔笑道。 “大人息怒,小人确实有些疏忽,但请您相信,我已经尽力了,那个女人跟她的随从没有水源,走不远的。这次的事情,我会好好反省,下次保证不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黑衣首领再次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李瑞祥的解释并不满意。 这时,客栈掌柜端着沏好的茶走上前来,小心翼翼且讨好地说道:“大人,李老板,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不如这样,咱们先把事情放下,喝杯茶,冷静一下再商量对策如何?” 第三百六十一章 更加珍贵 黑衣道领冷脸别到一边,似乎并不买账。 李瑞祥又说了不少好话,他才转身走到密室的一角,那里有一个上锁的小柜子。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柜子。 黑衣首领取出一个小印章,然后走到李瑞祥面前,接过他双手奉上的一张布帛,用力地将小印章盖在了布帛上,发出清晰的“啪”的一声,又气愤的扔回给李瑞祥。 盖章的动作似乎是一种仪式,或者是一种正式的认可。 李瑞祥看着布帛上的印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按照协议行事。” 黑衣首领冷冷地说道:“那个女人跟她的随从最好是死了,如若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李瑞祥连忙点头称是,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会妥善处理,一会儿便派手下前去追捕,还有附近的村落皆有我们的人,定会让她跟两个随从有来无回。” 黑衣首领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李瑞祥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密室。 李瑞祥和掌柜跟在后面,三人一同离开了。 卿梦迟等人等到他们完全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 他们迅速地查看了一下密室,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或有用的物品。 密室里的布置简单而实用,除了刚才黑衣首领使用的那个柜子之外,还有一些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 卿梦迟走到柜子前,仔细地观察着。 柜子是木质的,表面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 刚刚许是因为黑衣首领太过于生李瑞祥的气,乃至于柜子忘了上锁便离开。 卿梦迟轻轻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果真放着那枚精致的小印章。 卿梦迟意识到,这枚印章很可能与黑衣首领和李瑞祥之间的交易有关。 她决定暂时收好这些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印章和一些纸片放入自己的袖袋中,确保不会丢失。 卿梦迟在离开密室之际注意到了柜子内侧的一个小盒子,若不是拿开印章,真的不容易发现。 这个盒子上的图案与洞穴墙壁上的雕刻十分相似,而且盒子外面还镶嵌着金子和宝石制成的各种形状,显然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物品。 卿梦迟猜测这个盒子的价值可能远超过刚才那个印章,于是她顺手将小盒子揣入怀中。 正当卿梦迟和她的同伴们准备离开密室时,不幸的是,他们被巡逻在此的黑衣人发现了。 卿梦迟等人迅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必须立即行动。她让逐风和柳风准备好,然后与沅玉一起掩护他们。 黑衣人们显然没有预料到有人会闯入密室,并且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走珍贵的物品。 他们迅速组织起来,试图阻止卿梦迟一行人的逃脱。 “什么人?!站住!” 卿梦迟果断地命令道:“快走!我们分头行动,争取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卿梦迟和沅玉利用密室周围的障碍物作为掩护,开始向不同的方向移动。 她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尽量不让自己成为黑衣人的目标。 逐风和柳风紧随其后,他们虽然受伤,但依然保持着足够的速度。 黑衣人们显然被卿梦迟的突然行动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开始四处追赶,试图捕捉到逃跑的人。 但由于卿梦迟等人早有准备,他们得以暂时摆脱追捕。 卿梦迟带领着大家尽量选择那些看起来比较复杂的通道,以增加逃脱的可能性。 他们不断地转弯和改变方向,试图混淆黑衣人的追踪。 在混乱中,卿梦迟注意到黑衣人的数量比之前预想的要多。 她意识到,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集合,那么可能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卿梦迟决定,她和沅玉将负责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而逐风和柳风则尽快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 她向逐风和柳风指明了一个方向,示意他们沿着那个方向前进。 “你们两个,往那边走,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我们随后就到。” 卿梦迟轻声吩咐道。 逐风和柳风点了点头,他们也知晓现在的自己使不上内力,跟卿梦迟在一起只会拖累,然后迅速地朝着指定的方向前进。 卿梦迟和沅玉则故意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希望能够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 卿梦迟和沅玉一边跑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逃脱路线。 她们利用洞壁内的各种地形和障碍物,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以便逐风和柳风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追逐的过程中,卿梦迟和沅玉遇到了几次险情,但凭借着她们的机智和敏捷,最终成功地甩开了大部分的追兵。 她们继续前进,希望能尽快与逐风和柳风会合。 卿梦迟知道,她们的时间非常有限,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在前进的过程中,卿梦迟不断地观察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或标志,以帮助他们确定方向。 她心里盘算着,如果有可能,最好能与阿夜会合,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阿夜可能已经发现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接下来,卿梦迟和她的同伴们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未知的风险,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出路。 面对黑衣人的猛烈攻势,卿梦迟决定采取灵活的策略,而不是正面硬碰硬。 当蒙面的黑衣首领冲上来将她和沅玉围在其中时,卿梦迟则淡定自若的站定后,又迅速将袖中的印章扔给了他,希望能够借此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不就是拿了个小玉章,看这玉质也并非上乘,阁下至于穷追不舍吗?” 然而,那位黑衣首领在拿到印章之后只简单看了一眼便随意收回袖中,似乎并不在乎印章是否被人调换,反而冷声追问起小盒子的下落。 “今日若交不出我们的宝盒,休想离开此地。” 这证实了卿梦迟之前的猜测——小盒子比印章更加珍贵。 第三百六十二章 从不认命 卿梦迟冷笑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要点金子和珠宝而已,至于那个盒子嘛,我可没兴趣,既然阁下如此小器,我还给你就是。” 卿梦迟说着将怀中的盒子扔了出去,她的话语让黑衣首领稍微放松了一些,又检查了一下盒子,发现它外面的金子跟珠宝已经被取下,但盒子依旧完好无损,里面的物品没有受到损害,脸上的神色方才缓和。 然而,黑衣首领眼中的杀意却并未停止,他仍然下令手下要将卿梦迟等人置于死地。 “来人,把这两个女人抓起来,生死不论。” “你,”一旁的沅玉十分生气,“我家主子都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为何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黑衣首领冷眼睨着二人,示意手下径直上前,既然她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便再无活着出去的可能。 眼看着黑衣人越来越多,卿梦迟一行人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阿夜带着小风卫及时赶到,为他们带来了转机。 “主子,快走。” 阿夜和小风卫的到来让黑衣首领吃了一惊。 “你们竟然还有帮手。” 李瑞祥说了这女人身边有三个随从,一个被他抓住,一个女的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但现在竟然来了两个,想来还有不少暗中保护这女人的。 当即对身后的手下们吩咐道:“全都抓住,一个不留。” 阿夜眸光冷厉,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小风卫一同阻挡住了黑衣人的进攻,为卿梦迟等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卿梦迟立刻命令道:“趁现在,快走!” 她和沅玉跟之前藏身的逐风、柳风汇合后,四人迅速地向着一个相对隐蔽的方向移动。 阿夜和小风卫则继续与黑衣人交战,为他们掩护。 黑衣首领没想到这二人的武功竟然如此强,疑惑之际,手下匆忙过来禀报说是牢房被人打开,之前抓到的柳风和逐风全都被人救走了。 黑衣首领气急,“定是那个女人所为,给我追!” 阿夜和小风卫见围上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当即将卿梦迟之前给他们的迷药粉抛向前方,接着便猛的挥动手中的长剑,强大的剑气配合着迷药将黑衣人打得连连后退。 阿夜和小风卫也趁机撤退去找卿梦迟他们。 在阿夜和小风卫的协助下,卿梦迟等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 卿梦迟首先询问阿夜:“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阿夜回答道:“我在另一边的路径上发现了几个隐蔽的标记,一路寻过去正好找到这个小风卫,他说逐风被关在牢中,我们二人一起便又巡着这些标记找了过来。” 卿梦迟点了点头,“我和沅玉在牢中发现了逐风和柳风,便将二人救出,这才发现李瑞祥和客栈掌柜的皆跟这里的黑衣人有联系,他们一起做局,引我们进入。” 说着,她又看向小风卫:“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小风卫腼腆地笑了笑,他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旁的柳风有些等不及了,“你们别聊了,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且人数众多,还是先确保安全再闲聊。” 他可不想再被抓到牢中被严刑烤打。 卿梦迟也没有迟疑,想到从这些暗道中冲过来的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看来这只是冰山一角。 “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但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阿夜,你们在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或出口?” 阿夜想了想,回答说:“我之前发现了一条通往洞外的密道,但为了急着过来找你们,不确定是否安全。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卿梦迟考虑了一下,然后决定:“好吧,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阿夜,你和小风卫在前面开路,我和沅玉、逐风、柳风跟在后面,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一行人随即按照计划行动起来。 阿夜和小风卫在前,利用他们对地形的了解,小心翼翼地前进。 卿梦迟等人紧随其后,保持着警惕。 他们沿着阿夜指出的密道前进,这条密道曲折蜿蜒,但通过微风传来的清新空气,能感觉到这个密道似乎通向洞外。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们尽可能地保持安静,以免再次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在这幽深昏暗且弥漫着潮湿气息的地道中,卿梦迟一行人神色紧张,脚步匆忙而又小心翼翼地沿着阿夜和小风卫所带的路一直往前。 微弱的光线在前方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依旧引领着他们前行的方向。 许是刚刚阿夜放出的毒发挥了效用,那些穷凶极恶的黑衣人一时间反应不及,未能立刻追上来。 卿梦迟等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那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点点萤火,虽微弱却足以慰藉他们疲惫而又惊恐的心灵。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黑衣首领的反应超乎寻常地快,早在阿夜跟小风卫前来营救卿梦迟之际,就已经派遣了重兵把守。 那密密麻麻的身影,手持闪着寒光的利刃,严阵以待,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摆明了不准备让他们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无奈之下,卿梦迟那原本略带希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美丽的面庞上满是忧虑与不甘。 但自重活一世以来,她从不认命,遇事也比之前镇定的多,就算遇到现在这般险境,也不能打倒她。 果然,她那不显丝毫慌乱的模样让众人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阿夜和小风卫也当机立断,带领众人迅速退到暗处。 他们屏气凝神,尽量将自己的气息隐匿在这黑暗之中,生怕被敌人发现。 此刻,他们只能先隐藏起来,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密道中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每一个人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第三百六十三章 坚定守护 卿梦迟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她深知,此刻的隐忍是为了过会儿的反击。 她轻轻咬着嘴唇,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阿夜和小风卫则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们的眼神凌厉而警觉,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状况。 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滑落,却顾不得擦拭。 在这黑暗的角落,他们默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冲破黑暗的那一刻。 他们坚信,只要众人**协力,终能摆脱眼前的困境,迎来光明。 哪怕前路艰险,也绝不放弃希望。 卿梦迟暗中默数着黑衣人巡逻的时间,阿夜顿时明白卿梦迟所想,跟卿梦迟一起趁着黑衣人巡逻之后往回走之际,再次冲向门口。 守卫见状刚想喊出声便被沅玉下毒给迷晕,一行人趁机冲出重围。 然而,往前一看,前面竟然是断崖。 阴沉的天空下,断崖深不见底,冷风呼啸着穿梭在山谷之间,发出如鬼魅般的嘶鸣。 悬崖边怪石嶙峋,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但身后黑衣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紧迫的形势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犹豫,他们只能孤注一掷,攀着旁边的藤蔓冲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呼啸,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卿梦迟紧紧抓住藤蔓,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坚定无比。 阿夜和小风卫则在旁边护着其他人,不断提醒大家小心。 藤蔓在重力的拉扯下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当他们终于落到崖底,还来不及喘息,便发现四周弥漫着浓雾,让人难以辨别方向。 周围的树木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地上的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死亡的序曲。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卿梦迟强自镇定,说道:“这是毒障,大家不要慌乱,先聚拢在一起。”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颤抖,但依然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主子,”沅玉查看四周的毒雾,分析道:“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样子是不想让人进来。” 若不是刚刚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贸然进入此地。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野兽的低吼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恐怖,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恐惧在心底蔓延。 “这......不如再下毒将它毒死。” 柳风忍不住颤抖着说道,他平日里只爱制毒之术,对于武术之流十分没兴趣,刚攀着藤蔓下来,他可是已经使了吃奶的劲儿,现在只想休息。 “莫怕,就单凭这个畜生还伤不了我们。” 阿夜握紧手中的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小风卫则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试图照亮周围的环境,微弱的火光在浓雾中摇曳不定,反而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突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窜出,向着他们扑来。 众人惊呼,纷纷四散后退。 沅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阿夜眼疾手快,挥剑朝着黑影砍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黑影倒在地上,原来是一只凶猛的黑豹。 但这短暂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放松警惕,因为远处又传来了更多的野兽叫声。 他们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卿梦迟望着布满迷雾的未知前方,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家跟紧,我们继续往前走,一定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众人点头,相互扶持着,在这恐怖的氛围中艰难前行。 在这日头高悬,暑气逼人的时刻,九王妃卿梦迟却带着她的亲信们在一片神秘而危险的毒障之地寻找出路。 毒障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在阳光的照射下绿色的烟雾缭绕,仿佛是大自然设下的一道险恶关卡。 卿梦迟身着一身利落的素服,衣袂飘飘,却难掩她眉宇间的坚毅和警惕。 身旁的阿夜等人紧紧相随,个个手握兵器,神情严肃。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这片迷蒙的世界中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突然,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咆哮声在毒障中响起,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群通体发黑的巨大豹子如幽灵般从四面八方涌出。 这些黑豹身形巨大,肌肉紧绷,黑色的皮毛在毒障的映衬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它们的眼睛里透露出凶狠和贪婪,令人不寒而栗。 卿梦迟等人心中皆是一惊,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豹子向来独来独往,怎会在此成群结队地出现?”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们多想。 卿梦迟美眸一凝,“它们数量太多。先用毒试试。” 说着,卿梦迟迅速从怀中掏出毒粉,准备撒向这群凶猛的野兽。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黑豹似乎早已对毒免疫,毒粉撒出,竟丝毫没有影响它们的进攻之势。 黑豹们步步紧逼,阿夜等人毫不退缩,瞬间与豹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阿夜挥舞着长剑,剑风凌厉,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其他人也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绝技,与黑豹们拼死相抗。 但黑豹数量众多,且异常凶猛,众人渐渐陷入了困境。 阿夜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却依旧咬牙坚持。 除了被护在中间的卿梦迟,其他人的身上也都有被黑豹抓伤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坚定的守护之意。 就在众人感到力不从心,近乎绝望之际,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在毒障中响起。 这声虎啸犹如一道希望的曙光,穿透了黑暗与恐惧。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飞驰而来。 卿梦迟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道灵动的白色的身影,不由喜出望外。 “那是,白泽。” 第三百六十四章 藏身之处 小白虎威风凛凛,身上的白色皮毛在毒障中显得格外醒目。 数日未见,小白虎比之前在九王府时大了一圈,虽还不及中型虎般大,但他那矫健的身姿和强大的气势,让那些原本嚣张的黑豹瞬间收敛了几分。 小白虎双目圆睁,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王者之气,仿佛在向这些黑豹宣告:这些人是他罩着的,谁敢放肆! 黑豹们感受到了小白虎的威压,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在不远处徘徊低吼,寻找着进攻的时机。 而此时的卿梦迟等人,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他们连忙给伤口包扎,抓紧时间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卿梦迟望着小白虎,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白泽,你怎么跑来了?” 九王府有吃有喝且十分安全,陆今安也家伙也真是的,明明说好要帮她照顾白泽的,不靠谱! 她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头,仿佛在与它交流着什么。 小白虎则温顺地蹭着她的手,无声的告诉她,他实在太想念娘亲了,无论如何也要跟娘亲在一起。 然而,众人深知,这片刻的安宁只是暂时的。 那些黑豹依旧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发动攻击。 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彻底摆脱这场危机。 卿梦迟冷静地思考着,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处狭窄的峡谷,或许可以利用地形来限制豹群的行动。 于是,她低声与阿夜等人商议着对策。 在小白虎余威的震慑下,众人开始缓慢地向峡谷移动。 黑豹们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开始蠢蠢欲动。 但小白虎再次发出一声怒吼,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终于,众人成功地退到了峡谷之中。 卿梦迟和阿夜等人迅速占据有利地形,准备迎接豹群的最后攻击。 黑豹们见时机已到,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冲向峡谷。 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正欲再次爆发。 但这一次,众人凭借着有利的地形和顽强的斗志,逐渐占据了上风。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黑豹们败下阵来,可看到面前可口的“美食”又哪里舍得放弃,遂冲上前去发起最后的总攻。 只是,在卿梦迟等人持剑上前时,黑豹群突然停止攻击,且连连后退,最后隐入了布满毒障的山林中,不见踪影。 柳风疑惑不解,“这,它们什么意思?” “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卿梦迟抬头看了看太阳,时值正午,“山林中四处皆是毒,极少有鸟兽行径,这些黑豹应该是被人操控着的。” 逐风提议道:“那些黑衣人肯定也在四处追寻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还是快些想办法离开此地。” 众人点头,黑衣人人数众多,且这山林中布满毒障,多留在此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毒障之中,九王妃卿梦迟一行人虽然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午时已过,布满毒障的森林突然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没错,没有任何预兆,也不像平日里的日落之前有傍晚的过度,是突然间由白日转为了黑夜。 还由于毒障的遮挡,这天空也是漆黑如墨,别说月亮,连个星星也难以看到,只能通过四周的林木长势来简易的辨别方向。 卿梦迟取出解毒丸,分发给大家。 “毒障太厚,大家不要走散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沉寂。 卿梦迟一行人在阿夜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沿着一条隐蔽的小径前行。 不远处已出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询问声,是黑夜人正在四处搜寻他们的踪影。 卿梦迟等人迅速采取行动,利用风向,释放了一种特殊的毒雾,让那些黑衣人措手不及,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黑衣人的首领显然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他很快就组织起反击,再次派人包围过来,铁了心不让任何人逃脱。 意识到前方已经无路可走,阿夜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借用毒障将大家隐在其中。 见听不到动静的黑衣人四散搜寻,他又轻轻地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然后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浓密树林,那里的黑暗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乎难以察觉。 卿梦迟点了点头,随即一行人开始缓慢而谨慎地向这片树林移动,尽量减少发出声响,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灌木丛,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以免踩断枯枝或是发出其他声响。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阿夜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四周环境,寻找可能的藏身之处。 这片树林虽然不大,但是足够茂密,足以暂时遮掩他们的行踪。 阿夜找到了一处树根交错的地方,这里不仅能够很好地隐藏身形,还能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一行人悄悄地挤进这个临时搭建的避难所,尽量压低声音进行交流。 卿梦迟轻轻拍了拍阿夜的肩膀,眼神中带着询问。 阿夜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有了计划。 随后,他轻声细语地开始分析当前的局面:“看来对方已经料到我们会从这里离开,所以提前布下了埋伏。我们需要重新规划路线。” 卿梦迟点了点头,她知道阿夜一向心思缜密,既然提出了问题,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阿夜接着说道:“我们得绕道而行,避开敌人的视线。我之前在找逐风的时候听守卫说这附近有一条小溪,我们可以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借助水流的声音来掩盖我们的行踪,省得被那些黑衣人和黑豹们发现。” 小风卫也补充道:“而且,根据我对这片区域的记忆,上游不远处有一处密林,那里地形复杂,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我们能在那里找到出路,就能甩掉追踪者。” 卿梦迟听后,思考片刻,最终同意了阿夜和小风卫的建议。 她吩咐随行的人准备出发,并提醒大家一定要保持警惕。 第三百六十五章 秘密水牢 一行人再次整理好行装,阿夜和小风卫在前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沿着小溪边慢慢前行,尽量贴着水边行走,以利用水声掩盖他们的脚步声。 就这样,在夜幕的掩护下,一行人沿着曲折的小溪逆流而上,希望能够在密林深处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周围的环境显得愈发神秘莫测,但卿梦迟一行人心中充满了坚定,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一行人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的追踪。 夜色深沉,树林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只听得见溪水潺潺流动的声音。 小风卫凭借着对地形的记忆,引领着大家来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岩石旁。 岩石后面,隐藏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裂缝中透出微弱的光线,似乎通向某个秘密的地方。 阿夜示意大家停下,他靠近裂缝仔细查看。 裂缝并不宽,但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阿夜轻声说:“这里应该就是我们找到的暗道出口之一,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卿梦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行人依次进入了这条狭窄的暗道。 暗道内部异常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让人感到不适。 随着深入,光线逐渐变暗,直到最后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逐风取出了一盏小巧的灯笼,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灯笼的光芒虽小,却足以让众人看清脚下的路。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分岔口。 右边黑乎乎的,隐约可见趴在地上熟睡的黑豹群。 左边的通道尽头隐约可见微光,阿夜带领着众人走向那里。 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隐藏在暗道尽头的房间——一个阴暗的地下空间。 房间的门被巧妙地伪装成了墙壁的一部分,如果不是逐风敏锐的目光,几乎不可能发现。 “王妃,”逐风询问卿梦迟的意思,“可要过去看看?” “好。” 卿梦迟点头。 阿夜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跟随着他进入房间。 一进门,他们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是一个水牢,四壁由粗糙的石块砌成,中央有一个深深的水池,水池里关押着十数个疲惫不堪的人,他们看上去极度虚弱,似乎已经被囚禁了很久。 卿梦迟立刻上前查看,发现这些人都是她曾经见过的守卫,他们本应随同富商李瑞祥进山采购药材,却不曾想被骗落入了如此险境。 水牢的一角摆放着许多碗和瓶罐,碗里残留着一些不明液体,而瓶罐里则装着各种人体器官,显然这里是用来试验和制作某种药物的地方。 阿夜环视四周,注意到这些守卫看起来非常虚弱,有些甚至已经昏迷不醒。 在看到卿梦迟等人时皆一脸惊吓,待发现他们并无恶意后又连忙乞求的看着他们,希望得到解救。 卿梦迟也意识到了情况的紧迫性,若要救这些人就必须采取行动,她轻声吩咐道:“我们必须尽快救出这些人,阿夜,上前找一下是否有解毒药,再将我们的提神药分给他们一些。” 阿夜迅速地搜寻着四周,很快他在一个架子上找到了几个装有草药的瓶子,还有一些看似是解毒剂的小瓶。 他拿起这些物品,检查了一番,确认它们应该是可以使用的。 阿夜将解毒剂分别喂给了每一个守卫,希望能够帮助他们恢复体力。 沅玉则在一旁安抚着这些守卫,告诉他们援救即将到来。 小风卫已经发出信号,想来之前进林寻找他和逐风的那队风卫也很快会找到他们的。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些守卫开始渐渐恢复意识,他们的眼神中皆透露出期盼的希望。 “多谢夫人相救。” 一个年纪稍大的守卫带着众守卫们跪地相谢,“那个李瑞祥欺骗我们,说是来山中采药让我们保护于他,实际上却只是将我们骗至此处后试药,暗无天日且忍受蚀骨之痛,有不少人已经被折磨至死。” 逐风猜测李瑞祥做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也不止一次两次,都没有一点风声泄露? “那么多的守卫都是李瑞祥招来的?你们之前就没怀疑过他?” 守卫们连忙说道。 “除了我们还有几十个是亲卫,听说是李老板花大价钱从别处请来的,个个身怀绝技。” “之前同乡之人也跟他一起去过,后来人虽没回来,但托李老板送了不少银子,乡里人都说他们在外面发达了不愿再回去,这才跟着他一起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我们村那个除了银子还有书信,他们家人都说是他亲笔写的,李老板出手阔绰,村长和族中的长老们都十分的敬重他。” “……” “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阿夜低声说,“这个地方肯定还有其他看守,许是之前被调集出去追踪我们,这才没顾上这里,一旦他们发现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柳风一脸不耐烦,在他看来自己的命就是最重要的,带上这些无能又中毒或是受伤的守卫们只会拖累他们的进度。 “就是,这里只是半山腰,看暗道的情况整个后山都被他们挖空了,到处都是黑衣人和他们的眼红,我们若是不快些离开,再被他们抓过去怕是更难逃出来。” 卿梦迟点了点头,她明白柳风的心情也知道他说的并无道理,且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 但这些守卫也皆是天佑的百姓,也只有他们能知晓李瑞祥的诡计,省得更多的人被骗至此。 她吩咐一行人迅速组织起来,让这些守卫互相搀扶,准备离开水牢。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水牢,沿着原路返回暗道。 他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为找到被困的守卫感到欣慰,也为这背后的邪恶行为感到愤怒。 但他们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并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第三百六十六章 离开故国 卿梦迟一行人今日的行程可谓是波折不断。 她那婀娜的身姿在这荒僻的道路上显得尤为坚定,身后跟着的一众手下和被救下来的守卫们个个神色凝重,步伐匆匆。 阳光透过岩石的缝隙和斑驳的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 卿梦迟的目光始终警觉地扫视着前方,她心里清楚,这一路绝不会平静。 队伍在寂静中前行,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铠甲摩擦声打破这份宁静。 每个人的呼吸都略显沉重,仿佛预感到即将来临的风暴。 正如卿梦迟所料,当他们拐过一道弯,前方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狭窄的道路尽头,一群黑衣人密密麻麻地守在那里,犹如一道黑色的屏障。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冷酷,个个戴着防毒面巾,显然是防毒障和卿梦迟等人所撒的毒药,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卿梦迟心中一沉,暗道不好,但她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她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队伍停下。 那些救下来的守卫们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看到卿梦迟那坚定的神情,又强自镇定下来。 还未等卿梦迟等人有所反应,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人便如恶狼一般径直冲上前来,旁边的手下也在召集完人马后,疯狂地围攻过来。 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穿着铠甲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卿梦迟他们包围在中间。 卿梦迟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娇声喝道:“活路就在前方,今日便是生死之战,大家若是信得过我,便随我拼出一条活路!”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让众人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手下们和守卫们纷纷怒吼着,举起手中的兵器,迎向了汹涌而来的黑衣人。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鲜血的飞溅。 卿梦迟身先士卒,她手中的长剑犹如灵蛇出洞,招式凌厉,每一剑都指向黑衣人的要害。 她的衣袂在风中飘动,宛如战场上的一朵铿锵玫瑰。 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卿梦迟一方逐渐陷入了困境。 一名手下被黑衣人击中,倒在地上,他的同伴想要去救援,却被更多的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 另一边,一名守卫奋力抵抗,却终究不敌,被黑衣人一剑刺穿了胸膛。 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原来是之前在林中寻找小风卫的那队风卫及时赶到。他们个个英姿飒爽,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杀意。 风卫队长高喊一声:“保护夫人!” 随即带领着众人如一阵旋风般冲入了战场。 他们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局,原本处于劣势的卿梦迟一方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援。 风卫们与卿梦迟的队伍相互配合,从外夹击黑衣人。 就算黑衣人人数众多,但架不住风卫们的剑法精湛,招式凌厉,每一次攻击都让黑衣人措手不及。 而卿梦迟和她的手下们也趁机发起反攻,一时间,黑衣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黑衣人并未轻易放弃,他们重新组织阵型,试图再次发起攻击。 双方陷入了僵持阶段,战斗愈发激烈。 卿梦迟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手中的剑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她看准时机,一剑刺向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倒下。 风卫队长则带领着一部分风卫,突破了黑衣人的防线,与卿梦迟等人汇合。 “夫人,我们一起冲出去!” 队长喊道。 卿梦迟点点头,大声道:“大家一起随我突围!” 在卿梦迟的带领下,众人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向着黑衣人防守薄弱的地方冲去。 风卫们在前方开路,砍倒了一个个阻挡的黑衣人。 卿梦迟和手下们则紧紧跟随,保护着彼此。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他们终于撕开了一个缺口,成功地逃离了此地。 众人不敢停歇,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黑衣人的追击范围,才停下脚步。 此时,每个人都已疲惫不堪,身上满是鲜血和汗水。 卿梦迟喘着粗气,看着伤痕累累的队伍,心中满是感慨。 但她知道,此刻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继续前进!” 卿梦迟再次下达命令,众人强打精神,拖着沉重的步伐,相互扶持着继续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他们不屈的意志。 冲过山头后的九王妃卿梦迟一行人终于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他们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卿梦迟手扶着一旁的树干,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她望着眼前的景象,只见层峦叠嶂,郁郁葱葱,而在他们面前,一块刻有“西岭国”三个大字的石碑矗立着,显得庄严肃穆。 这让他们清楚地明白,自己脚下不再是天佑国的国土了。 逐风走上前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战斗留下的擦伤,但神情已经轻松了许多。 在卿梦迟的示意下,他让手下风卫给那些被救出来的守卫们包扎了伤口,那些中过毒的还分发了解药。 “诸位,此地已离你们的家乡不远,我的手下们会为你们指明回家的路,咱们就此别过吧。” 守卫们闻言,纷纷朝着卿梦迟等人跪下,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多谢夫人和诸位的救命之恩,若有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他们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饱含着真挚的情感。 卿梦迟微微颔首,说道:“诸位快快请起,既然遇到便是缘分,望你们回到故里便将所见所闻告知四邻,省得日后有更多人蒙在鼓里被骗致死。” 第三百六十七章 灵幽谷 守卫们连连点头,再次道谢后,这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然而,人群中的柳风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看着卿梦迟。 待守卫们走远,柳风上前一步,直接问道:“夫人,此行的目的是否是寻珍稀药草?” 卿梦迟微微一愣,没想到柳风如此直接,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直言不讳地点了点头。 “没错,不知柳公子可是也为了这个目的?” 柳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看到卿梦迟这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手下,紧接着说道:“没错夫人,在下不才,对这西岭国的地形和药草分布略知一二。不如我们二人合作,一起去寻这珍稀药草,到时候所得药草一人一半,如何?” 卿梦迟略作思索,便爽快地同意了。 “好,柳公子,那就有劳你了。” 柳风笑了笑,说道:“夫人客气了,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再好好规划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众人寻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开始稍事休整。 逐风带着手下风卫守着四周,确保安全。 许是因为此地是西岭国境地,那些黑衣人并未追过来。 卿梦迟坐在一块石头上,与柳风商议起来。 看柳风十分有把握,卿梦迟直截了当的问道。 “柳公子,不知你所说的珍稀药草在何处能寻得?” 柳风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处标记说道。 “夫人请看,这图可是在下花费重金和不少心血得来,说是记载着珍贵药草的宝图,在下研究数日,就发现此处最为可疑。” “哦?” 卿梦迟抬眼看去,那是一张又破又旧的羊皮卷,许是时间久远,有些墨迹都已经模糊,但仔细看却依旧能看出这张图跟郑伯公所绘之图的相似之处,只是有一处,郑伯公的图中确实没有。 “这是?” 柳风一脸惊喜,他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此地名为灵幽谷,据在下所知,那里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草,但也充满了危险。谷中常有猛兽出没,还有各种复杂的地形和陷阱。” 卿梦迟看着地图,眉头微微皱起,“但我们并不能确定珍贵药草便在此地。” “夫人大可相信在下,在下跟在李瑞祥身边多日,通过他的手下亲卫们打探出,这附近山林他们早已经前去查探过,若真有珍贵药草,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去寻?!” 柳风见卿梦迟若有所思,又特意补充一句:“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想来夫人的夫君也等着夫人尽快带珍贵药草回去救命。” 卿梦迟淡淡吐出一句,“如此凶险,那我们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柳风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在下会尽量为大家规划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不过,进入谷中后,还需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逐风走了过来,“夫人,我们的物资经过之前的战斗已经所剩不多,需要补充一些。” 言外之间就是提醒卿梦迟,离开了天佑国,有些事情还需要善后报备。 卿梦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安排人手去附近的城镇采购,我一会儿写个单子,以供你参考,顺便打听一下关于灵幽谷的更多消息。” “是,夫人。” 逐风领命而去。 经过一天的休整,众人再次出发。 一路上,柳风给大家介绍着西岭国的风土人情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卿梦迟暗中一一记下,以此来推测出这个柳风在西岭国待的时间比天佑国要长得多。 越靠近灵幽谷,道路越发崎岖难行。 两旁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感觉。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等风停后,他们发现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柳风走上前查看,“这沟壑看起来很深,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 就在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从沟壑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令人毛骨悚然。 卿梦迟握紧手中的剑,“大家小心,恐怕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蟒蛇从沟壑中窜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扑来。 众人纷纷拔剑迎战,与蟒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卿梦迟身姿矫健,剑剑刺向蟒蛇的要害。 阿夜也不甘示弱,施展拳脚功夫,与蟒蛇周旋。 经过一番苦战,蟒蛇终于被众人合力击败。 柳风上前踢了踢地上的死蛇,笑容愈发大了。 “这沟壑中的蟒蛇也比别的地方要大上许多,想来是珍贵药草的作用。”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卿梦迟一边给那些受伤的人拿止血药,一边说道。 众人继续前行,终于绕开了沟壑,继续往灵幽谷的入口方向走去。 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柳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驱雾草药,分发给众人。 “大家跟紧我,千万不要走散。” 柳风说着,率先走进了浓雾中。 卿梦迟等人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神秘而危险的灵幽谷,等待他们的将是未知的挑战和机遇…… 九王府中。 九王爷陆今安在书房来回踱步,手中紧紧握着卿梦迟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焦虑与担忧。 那是九王妃卿梦迟趁着在边境休整的空档将在稀有客栈发生的事写了简单的信件,并将山洞中所看到的图案画出,连同在山洞密室中拿到小拿子上的金子和宝石也一同封入密信,让逐风手下的风卫趁着采购物资的空档带回给九王爷陆今安。 陆今安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信上,仿佛这样就能透过信纸看到远在边境的卿梦迟。 “冷风,此事必须尽快查清楚,本王要知道这些图案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有那个一直贩卖人口送去做药人的富商李瑞祥,究竟是何来历!” 陆今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竟然敢对小丫头不利,那他便不可能一死了之。 第三百六十八章 片刻的宁静 冷风当即应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显得格外急促。 陆今安重新坐回书桌前,将密信轻轻放在桌上,用手缓缓抚平。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封密信上,思绪却飘远。 小丫头都走了近十日,这十日里,王府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也不知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有没有想他? 以往卿梦迟在府中的时候,虽说偶尔也会与他争执几句,但那些充满活力的时光如今想来竟是那般令人怀念。 如今这空荡荡的王府,每一处角落都显得格外冷清。 他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就这么跑到边境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话语中虽带着些许埋怨,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牵挂。 他深知卿梦迟的性子倔强且勇敢,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但这并不能减少他心中的担忧。 想起信中提到小白虎离府去找她,陆今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那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本王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倒好,说跑就跑。” 他嘴上虽然抱怨着,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想起这段日子与白泽的相处,倒也有不少趣事。 为了照顾好这个小家伙,他可是费尽了心思。 亲自挑选最鲜美的肉食,为它搭建舒适的小窝,甚至在夜晚,当小白虎因为陌生的环境而不安时,他还会轻声哄着它入睡。 有一次,小白虎调皮地将书房弄得一团糟,书籍散落一地,墨汁也溅得到处都是。 陆今安本想发火,可看着小白虎那无辜的眼神,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最终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动手收拾起残局。 还有一回,小白虎生病了,不吃不喝,陆今安焦急万分,亲自请来了御医,整夜守在它身边,直到它恢复健康。 前几日小白虎跑了,他焦急万分,还让冷月到处去找,不曾想竟然跑去找小丫头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小丫头总是惦记着白泽。 只是,他的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他甚至开始怀念小白虎在身边时的那些小麻烦和小调皮。 陆今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王府的庭院。 夏日的阳光洒在花园里,花朵开得正艳,可他却无心欣赏。 “也不知道她在边境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 他喃喃自语道,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边境的环境恶劣,局势复杂,他实在难以想象卿梦迟在那里会遭遇怎样的艰难险阻。 或许她正风餐露宿,或许她正面临着敌人的威胁,一想到这些,陆今安的心就揪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今安每日都在等待着冷风的消息,同时也盼望着能早日收到卿梦迟的平安信。 他常常在书房处理事务到深夜,试图用忙碌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每当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卿梦迟的身影。 终于,在一个午后,冷风神色匆匆地回到王府。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显然是一路奔波未曾停歇。 “王爷,有消息了。” 冷风的声音略带沙哑,显然是因为连日的调查而疲惫不堪。 陆今安精神一振,忙道:“快说!” 他急切地走到冷风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 冷风深吸一口气,说道。 “属下经过一番调查,发现那些图案似乎与一个古老的神秘组织有关。这个组织行事隐秘,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和活动范围。但据目前掌握的线索,他们可能在暗中策划着一些对朝廷不利的阴谋。至于那个富商李瑞祥,他的身份十分可疑。表面上,他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经营着各种药材生意,在当地也颇有名望。但实际上,他可能与一些不法势力有所勾结,利用他的经商活动来掩盖其不可告人的勾当。” 陆今安目光一沉,脸色变得更加严肃:“继续查,一定要把他们的底细都给本王挖出来。尤其是这个神秘组织,绝对不能让他们危害到朝廷和百姓的安宁。” “是,王爷。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冷风再次领命而去。 陆今安重新陷入沉思,心中暗暗祈祷着卿梦迟能够平安归来。 他知道,在边境的她一定也在为了真相和正义而努力着。 不过,天佑的天下本就是他们这些男人应该守护的,他要在她归来时,将一切尘埃落定,这样他们就能够再次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边境灵幽谷附近。 卿梦迟一行人在大雾中走了半日,却无半点发现,眼看天色已暗,大家决定原地休息,待天亮再行动。 柳风见状也不再坚持,再加上他的身体本就羸弱,之前又被李瑞祥所害的困在黑衣人的牢房中严刑拷打,休息好了再走也行。 阿夜和一众风卫们在山中的行动可谓是成果斐然,他们身手矫健,穿梭于山林之间,凭借着出色的狩猎技巧,打了不少山鸡和野兔。 当他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营地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自豪。 卿梦迟看着这些丰富的食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大家辛苦了,赶紧生火做饭,好好饱餐一顿。”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让众人感到无比温暖和安心。 很快,篝火燃起,山鸡和野兔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架,吞咽着口水,期待着这顿久违的丰盛美食。 当食物烤好,大家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 卿梦迟也接过一块烤兔肉,轻轻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口感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味道真是不错,大家多吃点,补充好体力。” 她笑着说道。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而愉快。 这一刻,他们暂时忘记了一路上的艰辛和危险,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满足。 第三百六十九章 最后的挣扎 饱餐过后,卿梦迟一行人便轮流休息,待天色大亮之后,方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好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启程进入灵幽谷。” 众人纷纷响应,迅速整理好行装,检查各自的装备,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昨天都走了一日,并未看到灵幽谷的影子,卿梦迟拿出地图,再次仔细研究起来,很快便注意到地图上的白点,上面标记着一个小小的太阳,这林中弥漫着雾气,也只有在午时的时候才会稀薄。 “根据这地图所示,灵幽谷的位置在西岭国和天佑国的交界之地的山崖之下,而且只有在正午时分才会出现。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在正午到达。” 她的目光坚定,语气严肃。 柳风当即睁大眼睛,“原来如此。” 他研究数日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个妇人才看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她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众人皆点点头,跟随着卿梦迟的脚步,向着灵幽谷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山路崎岖难行,杂草丛生,大家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有丝毫大意。 太阳逐渐升高,气温也越来越炎热,林中的雾气果然愈发稀薄。 众人的额头都布满了汗珠,但他们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减缓。 终于,在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了那座神秘的山崖之上。 卿梦迟站在崖边,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 一股凉飕飕的风从谷底吹上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柳风一脸惊喜,“这里,就是这里,灵幽谷在这下面。” 说着,连忙扯了扯旁边结实的藤蔓,激动的往下爬。 卿梦迟在确定了逐风手中拿着备用绳索后,深吸一口气,率先沿着陡峭的山路开始下行。 “大家小心,跟着我们慢慢下去。” “夫人稍待,还是属下先来。” 逐风当即率先一步拉过旁边的藤蔓往下行。 阿夜则选了一根结实的递到卿梦迟手中,待她下去之后,也挑了一根紧跟在她身后,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 沅玉和其他风卫们也依次跟上,相互提醒着,相互扶持着。 山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脚下的石头有些松动,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下去。 但他们没有退缩,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谷底迈进。 攀爬到一半时,有些藤蔓开始松动,还好逐风早有准备,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缠在崖壁结实的石头上,以助他们继续往下。 经过一番艰难的攀爬,众人终于平安抵达谷底。 刚进入谷中,一股清幽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树木参天,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青苔,走在上面软绵绵的。 草丛中,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芬芳。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草丛中穿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家小心,这里看似宁静美丽,实则可能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卿梦迟提醒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时刻保持着警惕。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 阿夜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溪水尝了一口。 “夫人,这水清甜可口,可以补充一下水分。” 卿梦迟点点头:“大家都喝点水,休息一下。” 众人纷纷走上前,跪在溪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溪水。 清凉的溪水滋润着他们干涸的喉咙,让他们感到一阵舒爽。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怒吼。 瞬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握紧手中的武器。 “准备战斗!” 卿梦迟一声令下,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走在最前面的柳风顿时吓得退到他们旁边,他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还没有得到珍贵药草,可不能死! 风卫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将卿梦迟护在中间。 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树林的方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随着咆哮声越来越近,一只巨大的黑色猛兽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它身形高大,毛发竖立,眼中闪烁着凶光,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是黑熊!”有人惊呼道。 卿梦迟脸色凝重:“大家不要慌,保持阵型,寻找它的弱点。” 黑熊张牙舞爪地朝着众人扑来,风卫们毫不畏惧,迎上前去与它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阿夜挥舞着长剑,刺向黑熊的腹部。 黑熊侧身一闪,爪子一挥,将阿夜击退几步。 其他风卫们也纷纷发动攻击,但黑熊皮糙肉厚,且比平日里在山林中见过的黑熊要大的多,且动作也十分灵活,一时间难以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卿梦迟在一旁观察着,突然她发现黑熊的眼睛似乎有些受伤,可能是之前与其他动物争斗时留下的。 “攻击它的眼睛!” 卿梦迟大声喊道。 沅玉闻言,当即撒出一包药粉,这药能迷惑人的眼睛,就是不知对付黑熊能否有效。 风卫们听到她的指示,纷纷改变攻击方向,朝着黑熊的眼睛刺去。 黑熊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大量的药粉让它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胡乱挥动着爪子,做最后的挣扎。 阿夜瞅准时机,一剑刺中了黑熊的眼睛。 黑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众人趁机一拥而上,将黑熊彻底制服。 “终于解决了。” 阿夜喘着粗气说道。 卿梦迟走上前,关切的询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夫人。” 众人回答道。 “好,我们继续前进,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大家都小心些。”卿梦迟提醒道。 “是,夫人。” 经过这场战斗,众人更加小心谨慎,继续向着灵幽谷的深处走去,不知道前方还会有怎样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第三百七十章 保佑一方 卿梦迟等人在灵幽谷中认真寻找,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除了观察四周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之外,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这里宛如一个原始森林,古木参天,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绿色的天幕,阳光艰难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腐叶,散发出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鲜少有人的足迹,仿佛是一片被遗忘的世界。 柳风一脸凝重,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期待。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打开瓶盖,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在大家的注视下将瓶中的粉末均匀地洒在周围的土地上,那是他花费了无数个日夜精心研制的药,据说这种药能够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对珍稀药草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带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怎么会毫无效果?” 柳风眉头紧皱,满心的不解与焦虑。 他不甘心地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试图寻找哪怕一丝一毫药草出现的迹象。 卿梦迟没有再理会他,她的目光被岩石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苔藓吸引住了。 那苔藓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夺目,宛如燃烧的火焰。 她好奇地走上前,伸手轻轻触摸着苔藓,触感柔软而湿润。 就在她凝视着苔藓的瞬间,脑海中的《医毒药典》突然如闪电般闪现出珍惜药材的名字和相关的特征描述。 “难道这苔藓……” 卿梦迟心中一动,迅速在脑海中翻阅着记忆中的药典知识。 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和图像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图形、生长环境和特征,皆与眼前的苔藓一一对应。 “柳公子,你快来看!” 卿梦迟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柳风闻声快步走来。 “夫人,可是有了发现?” 他的目光急切地投向卿梦迟所指的方向。 卿梦迟指着岩石上的红色苔藓说道:“这苔藓,或许并非普通之物。我曾经在一些药学典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有一种极为珍稀的药草,其生长之处常有特殊的苔藓相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是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不妨沿着这苔藓生长的方向找找看。” 柳风仔细观察着苔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夫人,仅凭这些苔藓,难以断定啊。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姑且一试吧。” 这个贵夫人看起来有几分本事,或许真的能通过她所说的线索找到珍贵药草。 众人闻言,燃起了新的希望,跟随着苔藓的分布继续深入谷中。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发昏暗,四周的气氛也愈发阴森。古藤缠绕,荆棘丛生,长满了不知名的花草,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大家小心!” 阿夜突然出声警示。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谷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众人的心跳瞬间加速。 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从树枝上垂下,不同于之前在见过的那条,它的身躯粗如树干,布满警戒色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蟒蛇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上还挂着晶莹的涎液,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纷纷后退,拔出武器严阵以待。 冷汗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握武器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卿梦迟冷静地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它的动向。”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内心也十分紧张,眼睛紧紧盯着蟒蛇的一举一动。 蟒蛇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警惕,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只是盘踞在那里,那双黄色的竖瞳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仿佛在评估着对手的实力。 跟在卿梦迟身边的白泽猛然上前,对着蟒蛇发出一声虎啸,蟒蛇虽被他的王者之气震慑住片刻,但也仅仅只是片刻罢了。 许是看出了白泽身形不大,蟒蛇那警惕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之前盘踞的身子身微微放松,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白泽也毫不退缩,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在向蟒蛇示威。 战斗一触即发,蟒蛇率先发动攻击,它如闪电般弹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向白泽扑去。 白泽敏捷地侧身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着蟒蛇的身躯狠狠抓去。 蟒蛇扭动着身躯,试图缠绕住白泽。 白泽灵活地跳跃、翻滚,一次次避开蟒蛇的纠缠。 它找准时机,猛扑上去,咬住蟒蛇的七寸。 蟒蛇吃痛,疯狂地挣扎,用尾巴抽打白泽。 森林中飞沙走石,树枝断裂,树叶纷纷扬扬飘落。 白泽与蟒蛇的这场激烈战斗,让整个森林都为之颤抖。 卿梦迟心疼的握紧拳头,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一虎一蛇,没有丝毫转移。 “沅玉,放驱蛇粉。” “是,夫人。” 沅玉当即对着蟒蛇被白泽咬出来的伤口上撒出一大把粉末。 蟒蛇嘶吼一声,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扭曲着。 白泽趁机扑上前去,一口咬住蟒蛇的七寸,蟒蛇痛苦的甩尾,可白泽就是不松口。 卿梦迟见状,径直提剑冲上前去,对着蟒蛇的三寸刺去。 沅玉和逐风看到,也冲上前去打蟒蛇的三寸和七寸。 最终,白泽在众人的帮助下,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出色的战斗技巧,成功击败了蟒蛇。 他站在蟒蛇的尸体旁,昂首挺胸,发出胜利的吼声,宣告着自己在这片森林中的霸主地位,通体雪白的绒毛在此刻立体,婉如神兽降临般保佑一方安宁。 众人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继续前进,大家一定要更加小心。” 卿梦迟一边帮白泽清理伤口,一边说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扭转局势 柳风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对白泽深感兴趣。 “还别说,你这小白虎还真通人性。” 阿夜闻言,也不由看向白泽若有所思。 卿梦迟心底一紧,面上却一脸不以为意。 “从小养的,自然通人性了。” “也对,” 柳风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等找到了珍贵药草,我也寻个有缘的小兽养着玩儿。” 闲话少聊他们继续沿着苔藓的踪迹前行,脚下的路越来越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雾气,让人视线模糊。 突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在山谷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声音?”有人颤抖着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大家做好准备。”阿夜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随着他们的深入,咆哮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前方有一片阴暗潮湿的角落,几株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植物在角落里静静生长着。 那植物的叶子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绿色,花朵如宝石般艳丽,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就是它们!” 卿梦迟难掩激动之情,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柳风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正当他们准备采摘药草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众人顿时警觉起来,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小心!”阿夜大声喊道。 只见一群黑色的身影从树林中窜出,他们身着黑色的紧身铠甲,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 “是盗药贼!”柳风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些黑衣人看着被困在其中的卿梦迟等人,突然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狰狞。 卿梦迟等人顿时认出这群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交过手的黑衣人和富商李瑞祥以及他们的手下。 李瑞祥那原本富态的脸上此刻满是阴鸷和得意,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夫人,柳风,你们没想到吧,咱们会在这儿再次碰面。” 李瑞祥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柳风看了一眼即将到手的珍贵药草,再次转头后目光冰冷,死死地盯着李瑞祥,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 “李瑞祥,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跟踪我们至此!” 李瑞祥放肆地大笑起来,看到被围困其中的卿梦迟和柳风等人,毫无在意。 “哈哈哈哈,柳风,你这个背主弃义的小人,竟然还敢来怪我。银子我早就给过你了,你却想一人独占药草,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找这珍稀药草,如此宝贝,我怎能放过?而且,今天可不止要得到这药草,你们所有人,都要被我抓去做药人!” 听到这话,卿梦迟身后的众人皆是一惊,愤怒的情绪在他们心中燃烧。 柳风气得脸色通红,大声呵斥道:“李瑞祥,你简直丧心病狂!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李瑞祥却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 “报应?在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决定一切!你们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向卿梦迟和柳风等人。 瞬间,刀光剑影闪烁,激烈的战斗爆发了。 “保护夫人。” 阿夜和众风卫们毫不畏惧,他们紧紧地围绕在卿梦迟身边,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名风卫奋力挥剑,砍向迎面冲来的黑衣人,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很快就被几个黑衣人围攻,身上多处受伤。 另一名风卫见状,急忙冲过去支援,却被身后的黑衣人偷袭,摔倒在地。 卿梦迟心急如焚,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影如雪花般飞舞,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试图为受伤的手下们杀出一条血路。 逐风也咬紧牙关,与黑衣人拼死对抗。 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定和不屈。 然而,尽管他们英勇抵抗,李瑞祥的手下实在太多,而且个个都是高手,卿梦迟这边逐渐陷入了困境。 一个黑衣人趁乱突破防线,冲向卿梦迟。 阿夜眼疾手快,飞身挡在卿梦迟面前,与那黑衣人展开激烈交锋。 但在与黑衣人纠缠的过程中,阿夜不慎被对方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阿夜!”卿梦迟惊呼道。 此时,又有几名风卫倒下,战局对他们愈发不利。 卿梦迟心急如焚,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突然,她灵光一闪,大声对柳风说道:“逐风风,你带着一部分人佯攻左边,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和阿夜从右边突围,寻找机会反击!” 逐风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逐风迅速召集了一些还能战斗的风卫,朝着左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黑衣人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纷纷朝左边增援。 卿梦迟和阿夜趁机带着剩下的人从右边突围。 他们奋力拼杀,终于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围。 绕到黑衣人的后方后,卿梦迟喊道:“杀!” 众人如猛虎下山,向黑衣人发起了突然袭击。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一些黑衣人在慌乱中被斩杀,局势开始有所扭转。 但李瑞祥毕竟老奸巨猾,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对,重新组织手下进行围攻。 “来人,给我围上去,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李瑞祥怒吼道。 黑衣人再次向卿梦迟等人逼近,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就在众人都感到精疲力竭,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呼喊声。 “莫要伤害王妃!” 原来是小侯爷楚渊带着手下援兵及时赶到了。 楚渊一身红衣,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看起来格外醒目,身后跟着的手下们个个身披铠甲,威风凛凛,士气高昂。 第三百七十二章 没有资格 李瑞祥微愣,倒是旁边的黑甲卫见状,脸色大变,“不好,又是那个小侯爷楚渊!” 楚渊冲入战场,手中的长剑挥舞,瞬间就斩杀了几个黑衣人。 他带来的援兵也迅速加入战斗,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李瑞祥的手下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增援面前乱了阵脚,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楚渊一边杀敌,一边朝着卿梦迟的方向靠近。 “全部拿下!” 楚渊纵马一跃挡在卿梦迟面前,大声对旁边的手下们命令道。 “是。” 手下们个个勇猛善战,径直冲向前去。 卿梦迟看到楚渊,眼中满是惊喜,他那骑在马上的模样跟前世记忆中的身影融为一体,不愧是情报杀手第一组织首领的楚小侯爷。 “小侯爷,你怎么来了?” 楚渊杀退身边的敌人,径直下马,来到卿梦迟身边,“某人收到你的信,放心不下,非逼着小爷我带人赶来相助。幸好,还不算太晚。” 在楚渊和援兵的强大攻势下,李瑞祥的手下纷纷投降或被制服,李瑞祥本人也被生擒。 战斗结束后,众人都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上。 午时已过,天色将暗,在那幽深静谧的山谷中,浓厚的雾气如层层白纱弥漫缭绕,阴森的氛围弥漫其间,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侯爷楚渊身着一身精致的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英姿飒爽,眉宇间凝聚着威严与果断,犹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他身后站立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手下,个个神情肃穆,身姿笔挺,严阵以待,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在他们面前,刚刚被擒获的黑衣人及李瑞祥被五花大绑,狼狈地扔在地上。 那黑衣人身材高大威猛,面罩下的双眼透着凶狠与不甘,犹如困兽犹斗;李瑞祥肚大腰圆,却贼眉鼠眼,满脸的惊恐与狡黠,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妄图寻找脱身之法。 “将这二人带过来,本侯爷要亲自审讯!” 楚渊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犹如雷霆之怒,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其声震林樾,惊起一群飞鸟。 手下们得令,立刻行动,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他们粗暴地将黑衣人跟李瑞祥拖拽到楚渊面前,两人在地上拖出两道痕迹。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看似不起眼的柳风,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犹如魔鬼般阴狠的光芒。 那光芒瞬间即逝,若不留意,根本难以察觉。 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衣人跟李瑞祥身上,疯狂地从怀中掏出一方黑色的小帕子,双手颤抖着,以一种几近癫狂的动作将毒药撒向了他们身上。 几乎是在瞬间,那细微的粉末接触到黑衣人和李瑞祥的肌肤。 两人的身体随即剧烈颤抖起来,犹如被电击一般。 他们的脸色迅速变得乌黑如墨,口中喷出浓稠的黑血,仿佛来自地狱的恶泉。 愤怒的他们,用尽全力抬起手指,指向柳风,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怨恨,那目光仿佛能化作利箭,将柳风千疮百孔。 然而,剧毒的肆虐让他们的力量迅速消散,随后便像被抽干了生命的破布袋子,连半个字都未能再吐出来,便重重地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卿梦迟柳眉微微一蹙,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心思缜密,其实早就对柳风的异常有所察觉,只是不动声色,等待时机。 沅玉像看怪物般看着柳风,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风却像发了疯的野兽,全然不顾形象,挥舞着双手,唾沫横飞地叫嚷着。 “我只是被他们欺骗欺负,气不过才会如此!”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山谷中回响,带着几分癫狂与绝望。 楚渊怒视着柳风,目光如炬,呵斥道:“荒唐!即便如此,也应由本侯爷来处置,岂容你胡来!” 他的声音饱含着愤怒与威严,震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柳风面对众人的指责,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更加嚣张起来。 他的脸庞扭曲变形,眼中布满血丝,“你?一个天佑的小侯爷罢了,这里可是西岭国,哪里轮得到你来管?!” 说着,他突然回过头,阴森森的盯着卿梦迟等人,“况且,你们也得先有命活着走出这里才有资格来数落我!” 话音刚落,卿梦迟等人便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接连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柳风见状,笑的愈发肆意。 “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而就在柳风以为卿梦迟等人真的中毒,得意忘形之时,他没有发现卿梦迟与逐风等人暗中交换的眼神。 其实,卿梦迟等人早就发现柳风不对劲,彼此心领神会,将计就计,假装中毒倒地。 柳风见所有人都倒地不起,脸上露出了极度扭曲的笑容,他手舞足蹈,笑的甚是开心。 “哈哈哈哈,都倒下了,都倒下了!让你们敢质疑我,现在都得死!”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诡异,惊起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 随后,柳风近乎癫狂地拿出刀子划破自己的胸口,再直接伸手从自己的心口处取出一只通体发红的大蜘蛛。 这只蜘蛛体型巨大,足有手掌大小,身上沾血的绒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 它的八只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歪着头环顾四周,令人不寒而栗。 柳风将大蜘蛛放在地上,一边用沾了血的手轻抚它那红色的绒毛,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在和魔鬼做交易。 “去吧,宝贝,好好享受你的美味吧!” 那大蜘蛛像是得到了指令,迅速地朝着倒地的众人爬去,它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扑向离它最近的黑衣人脖颈上,贪婪的吸血。 不多时,便将那黑衣人吸成干尸。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令人折服 就在大蜘蛛快要接近下一个人之时,卿梦迟突然一跃而起,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犹如闪电划破夜空。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大蜘蛛一只足上的绒毛瞬间被斩断,绿色的汁液混着浓浓的血腥味四溅。 卿梦迟顺手将袖子一扬,袖中的药粉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在大蜘蛛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害怕且发狂的大蜘蛛困于其中。 柳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渊和其他手下也纷纷起身,将柳风团团围住。 “柳风,你的奸计休想得逞!” 楚渊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鄙夷。 柳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看着被药粉压制的大蜘蛛,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你们……你们怎么会……”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卿梦迟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我们?你机关算尽,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我们的圈套。” 柳风绝望地瘫倒在地,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此刻的他,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犹如丧家之犬。 柳风如遭雷击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卿梦迟等人,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惊恐而不停抽搐,嘴唇颤抖着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晓这一切?这其中定有误会,定是你们弄错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卿梦迟双手抱胸,美目含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且充满嘲讽的笑,轻蔑地说道。 “柳风,哦不,卯木!你还真是天真得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柳风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觉得她很不般。 “你是谁,竟然知晓我的身份。” 逐风冷硬的看着他,满眼鄙夷。 “你真以为自己那精心策划的阴谋能够瞒天过海?我家王妃早早便差人将你的底细查了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你在那百毒宗门所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我家王妃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仰头,神色傲然,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柳风,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刺穿。 柳风,也就是卯木,身体猛地一颤,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王妃?原来你就是那个失踪的天佑九王妃!” 接着,尚存一丝侥幸心理的卯木又疯狂地嘶声喊道。 “你胡说,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这是污蔑,是故意陷害!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清白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划过他那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庞。 沅玉柳眉倒竖,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 她向前踏出一步,怒不可遏地厉声道:“哼!你少在这巧言令色、百般狡辩!你为了炼就那邪恶无比、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蜘蛛,便用自己的心头血来喂养,被宗门发现便将血蜘蛛存于自己心口,以至于自己身体羸弱,既不能练武,又不能习内功,但你还是沉迷于此,自己的血不够便通过吸食他人毒血来增强其毒性,这才被逐出宗门。 “在得知李瑞祥等人干着骗人来此充当药人的肮脏勾当时,便如恶狼见了鲜肉一般迫不及待地以身入局。 “瞧瞧你那如饿狼般贪婪的眼神,我家王妃岂会不知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只可惜啊,你机关算尽,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曾料到会在这荒僻边境之地撞上我们。 “当你偶然发现此处藏有珍贵药草时,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副贪婪至极的丑恶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你妄图一举两得,既能用无辜之人喂养你的血蜘蛛,又能夺得珍贵药草,却不知我家王妃早就洞察了你的所有心思,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自投罗网!” 卯木面如死灰,仿佛生命的光彩在一瞬间被抽离,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悔恨,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你们这群煞星。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逐风径直让手下风卫将卯木带走,要按照王妃的意思,秘密审问。 楚渊走上前来,对着卿梦迟恭敬地拱手,脸上满是钦佩与赞叹之色,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 “王妃聪慧过人,智谋无双,此次若能成功取得血蜘蛛为九王爷入药,实乃大功一件。想必王爷得知王妃此番精心筹谋,也定会对王妃赞赏有加。王妃之能,令人折服。” 卿梦迟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只已经匍匐在地的血蜘蛛,一边拿出一个带血的药瓶,将血蜘蛛慢慢引入其中,一边说道。 “但愿此物能给王爷的蚀心蛊为引,让王爷早日康复,摆脱病痛折磨。若王爷能安好,本王妃也算不负所托。这血蜘蛛作恶多端,如今能为王爷所用,也算是它的一点价值。” 沅玉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对于卿梦迟的手段更加崇拜。 卿梦迟见血蜘蛛因刚刚的受伤之后,又被药粉影响,害怕而变得异常胆小,虽有卿梦迟瓶中的鲜血为引,可它依然走一小步看三步,行动极为缓慢。 但事已至此,卿梦迟清楚的明白,要打消血蜘蛛的担心,不能急于求成,方能收服血蜘蛛,便吩咐道。 “沅玉你跟阿夜一起,先帮我弄些珍贵药草,越多越好。” 《医毒药典》已经提示,前方那些珍贵药草名为养神芝,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虽然卿梦迟没有看到,但看提示,那些养神草就在前方。 “是,王妃。” 沅玉当即点头,跟阿夜一起往前走去。 逐风则留在此地保护卿梦迟。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正的王者 楚渊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瑞祥跟众黑衣人,眉头紧皱,一脸可惜地叹道。 “唉,若是能早一步审问,想来能撬开这些人的嘴,打探到山洞之中幕后之人的秘密。这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错失了先机,实在是令人懊恼啊。” 他边说边懊恼地跺了跺脚,目光中满是遗憾和不甘,那神情仿佛丢失了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不想卿梦迟却是狡黠一笑,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 她轻轻拍了拍小白虎的脑袋,柔声道。 “莫急,莫急。我在发现卯木的动作时,便已做好了应对之策。我早早地将解毒药粉抹到了白泽的头上,再趁乱让白泽将解毒药粉蹭到李瑞祥和一部分黑衣人身上。他们只是暂时昏迷,过上几个时辰便会转醒。” 白泽完全听懂了她的话,威风凛凛地低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骄傲。 楚渊听闻,先是一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兴奋地说道:“王妃当真聪慧过人,此计甚妙!我竟未想到王妃还有如此后手,实在是我疏忽了。如此一来,我们定能从他们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揪出幕后黑手,为此次事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的脸上洋溢着对卿梦迟的钦佩和赞赏。 卿梦迟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说道。 “事不宜迟,当速速行事。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果断。 楚渊当即神情一肃,大声吩咐手下:“快,将李瑞祥和黑衣人带回附近据点,秘密审问。务必严加看守,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有差池,必有重罚!”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威严。 手下们齐声应道:“是!” 随即动作迅速而有序地抬起李瑞祥和黑衣人,步伐整齐地向着附近的据点疾行而去。 他们的表情严肃而专注,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楚渊和卿梦迟紧跟其后,一路上,楚渊对卿梦迟的智谋赞不绝口。 “王妃此次的谋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若不是王妃心思缜密,提前布局,恐怕我们真要陷入僵局了。” 卿梦迟只是淡淡一笑,目光中透着坚定和自信,说道。 “楚小侯爷过奖了,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但接下来的审问才是关键,我们需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他们有所隐瞒或耍花招。”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从这些人口中获取关键的情报。 此时,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的胜利而欢呼。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九王妃卿梦迟和小侯爷楚渊正轻声交谈着接下来的计划,微风拂过,谷中的静谧让人沉醉。 然而,忽然之间,一声异样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声音仿佛是从山谷的深处传来,带着一丝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两人神色一凛,瞬间意识到这看似宁静祥和的谷中还潜藏着未知的巨大危险。 而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沅玉和阿夜为寻找珍贵药草而去的所在。 “不好,沅玉和阿夜他们有危险。” 卿梦迟心下一紧,根本来不及多想,身形如电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出去。 楚渊和逐风等人也紧跟其后,神色紧张而焦急。 待他们赶到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只身形巨大的蜥蜴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沅玉和阿夜。 那蜥蜴身躯仿若一座小山,庞大而沉重,浑身布满了坚硬如铁的鳞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 它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透着凶残与贪婪,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将面前的沅玉和阿夜撕成碎片。 蜥蜴发现有人靠近,嘴里发出“嘶嘶”的尖锐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令人毛骨悚然。 它粗壮有力的尾巴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每一次击打都如同重锤落地,扬起阵阵尘土,迷蒙了众人的视线。 它张开血盆大口,那锋利的牙齿如同尖锐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口中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息,仿佛能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沅玉和阿夜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却丝毫没有退缩之色,定要取得巨形蜥蜴身后的珍贵药草地。 可他们和巨形蜥蜴的力量实在悬殊,可以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极有可能成为蜥蜴的腹中之物。 卿梦迟屏气凝神,迅速地将沅玉和阿夜护在身后。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那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是她此刻坚定意志的象征。 她目光如炬,坚定地与蜥蜴对视,试图从蜥蜴的动作和眼神中寻找它的破绽。 楚渊和逐风也抽出腰间的佩剑,站在卿梦迟身旁,与她并肩作战。 蜥蜴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沉闷的咆哮,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震得人心神俱颤。 示威般地,它向前迈了一大步,巨大的爪子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在宣告着这片土地是它的领地,不容他人侵犯。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山谷。 汗水从卿梦迟的额头滑落,她的心跳急速跳动,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丝毫退缩。 楚渊和逐风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 蜥蜴那庞大的身躯微微下蹲,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卿梦迟见状,大喝一声:“小心!” 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跃起,向着蜥蜴的头部刺去。 蜥蜴反应极快,猛地一甩头,避开了卿梦迟的攻击。 楚渊趁机从侧面攻向蜥蜴的腿部,希望能让它失去平衡。 然而,蜥蜴的鳞甲坚硬无比,楚渊和逐风的剑一同砍在上面,却只溅起了几点火花,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蜥蜴被彻底激怒了,它猛得转身,径直朝着楚渊扑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神芝草 卿梦迟和逐风连忙挥剑阻挡,剑与蜥蜴的爪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沅玉和阿夜在一旁焦急地看着,也时不时的挥剑上前,可蜥蜴的皮实在太厚,实在难以造成伤害。 蜥蜴的攻击愈发猛烈,卿梦迟、逐风和楚渊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拼死抵抗,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就在这时,卿梦迟突然发现蜥蜴的眼睛似乎是它的弱点。 她向楚渊和逐风使了个眼色,楚渊心领神会,全力吸引蜥蜴的注意力。 逐风趁机飞身而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直直地刺向蜥蜴的眼睛。 蜥蜴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剑刺入了它的左眼,蜥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疯狂地扭动着身躯。 趁此机会,楚渊运动内力,狠狠一剑刺中了蜥蜴的腹部。 随着蜥蜴的嘶吼声,谷中的树木为之一震,枝叶簌簌作响,仿佛在颤抖着畏惧这股强大的力量。 所有毒虫猛兽全都向这里袭来,地面开始震颤,尘土飞扬。 一时间,飞禽走兽的咆哮声、翅膀扇动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胆战心惊的嘈杂之音,让整个灵幽谷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 自知命不久矣的蜥蜴也扭动着巨大的身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它将涌出的浓绿色的血液肆意弄到药草上,那浓稠的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那些原本充满生机、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药草瞬间发黑枯萎,原本鲜嫩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卿梦迟目睹这一幕,顿时明白这巨大的蜥蜴就是这谷中的王,掌控着这片神秘领域的生死命脉。 “大家快一起合力对付蜥蜴!” 卿梦迟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坚定与决绝。 她美丽的脸庞此刻紧绷着,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勇气。 众人纷纷响应,拿起手中的武器,准备与这些凶猛的敌人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他们一定要在巨形蜥蜴将这些药草尽数毁掉之前,解决了它。 可谷中的猛兽似接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地聚集在此,形成了一股汹涌的兽潮。 有身形矫健的黑豹,如黑色的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那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有獠牙尖锐的野猪,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还有展翅高飞的猛禽,在空中盘旋,随时准备俯冲而下给予致命一击…… 众人一时间难以招架,局面愈发危急。 猛兽们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有人被黑豹抓伤,鲜血染红了衣衫;有人被野猪撞倒,在地上翻滚。 但大家依然咬紧牙关,顽强抵抗。 关键时刻,卿梦迟灵机一动,从怀中拿出千年冰蚕王。 那小小的冰蚕王犹如一颗璀璨的冰晶,散发着刺骨的寒气,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卿梦迟将冰蚕抛出,一股极寒之气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冰霜凝结。 那巨大的蜥蜴和那些前来的猛兽们,动作瞬间僵住,身上渐渐覆盖上了一层晶莹的冰层。 趁此机会,卿梦迟迅速将珍贵药草收集起来。 她的动作敏捷而熟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被污染的部分。 在药草被采集的瞬间,巨形蜥蜴像被人抽走了魂魄,原本坚硬的身躯开始摇摇欲坠。 它那巨大的眼睛里,生命的光芒逐渐黯淡。 楚渊、逐风和阿夜见此情形,立刻合力发起攻击。 楚渊和逐风挥舞着长剑,剑影闪烁,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剑刃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力量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阿夜则手持长棍,棍风呼啸,不断地砸向蜥蜴。 他的肌肉紧绷,每一次挥动长棍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汗水如雨般洒落。 在几人的猛烈攻击下,终于,这只曾经不可一世的巨蜥蜴轰然倒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一片尘土。 大地仿佛都为之一颤,周围的冰层也随之破裂。 而那些被冻住的猛兽们也发出阵阵哀鸣,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它们眼中的凶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敬畏。 接着,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猛兽们竟然纷纷对着卿梦迟俯首称臣,它们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颅,趴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抖。 仿佛在承认她的强大与威严,认可她在这片山谷中的主导地位。 卿梦迟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她深知这是一场艰难的胜利,是众人团结一心、拼死奋战的结果。 但一般情况下这些生活在谷中的猛兽们只以打斗定输赢,他们刚刚只是制服了巨形蜥蜴,并没有跟它们打斗太久,怎么会如此快的就甘心认输了? 众人正疑惑于猛兽的低头,卿梦迟身后的白泽镇定上前,仰头发出一声浑厚的虎啸,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苍穹,直抵九霄。 其声浪滚滚,充满了威严与不可抗拒的力量。 这嘹亮且充满霸气的长啸,让原本正在试探的猛兽们身心俱颤,彻底的臣服。 它们原本闪烁着狡黠与挑衅光芒的眼睛,瞬间被恐惧和敬畏所填满,纷纷垂下了高昂的头颅,再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卿梦迟也从脑海中的《医毒药典》中得到提示,这谷中的珍贵药草名为神芝草,不仅能让受伤的躯体迅速愈合,哪怕是深可见骨的重伤,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并且,还在特定的情况下有起死回生之效,乃是世间罕见的珍宝,可遇不可求。 只是神芝草生长极为不易,需要特定的环境、气候和土壤条件,历经数百年的岁月沉淀,才有可能孕育出一株。 这谷里的环境虽然适合神芝草的生长,但此地一直被巨型蜥蜴所霸占着,巨型蜥蜴凭借其强大的力量统治着这片山谷,这些猛兽们便尊它为王,更在这山谷中形成了一个以蜥蜴为王的独特生态。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以火驱蝠 现在又看到取神芝草的卿梦迟如此瘦小,想来是没有巨型蜥蜴厉害,便想假装臣服实则试探,还好被机灵的白泽发现了端倪。 白泽那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如珍珠般的光泽,每一根毛发都显得那么纯净而神圣。 它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电,仿佛能洞悉一切阴谋诡计。 它的存在,让众猛兽不敢造次,乖乖退回原地。 “刚刚真是多亏了白泽,否则还不知会怎样。” 楚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的衣衫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划破了几处,露出里面被擦伤的肌肤。 卿梦迟轻轻点头,递给楚渊一瓶药,目光中满是对白泽的赞赏:“白泽他当真聪慧灵敏。若不是他,恐怕我们难以识破这些猛兽的心思。”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却难掩其清丽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 众人稍作休整,便准备离开这山谷。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际,山谷中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风。 这风来势汹汹,呼啸着穿梭于山林之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风中似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低吟,那声音仿佛是远古的诅咒,又像是神秘的呼唤。 阿夜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眉头紧锁:“这风来得蹊跷,大家小心!” 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但充满了警惕。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退回的猛兽们再次躁动起来。 它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敌意,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 那声音此起彼伏,在山谷中回荡,形成了一片令人胆寒的声浪。 白泽见状,再次发出一声长啸,试图镇住它们。 但这次,猛兽们似乎铁了心要反抗,对白泽的威慑不再畏惧。 它们一步步向前逼近,包围圈逐渐缩小。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卿梦迟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她的心跳加速,但头脑却异常冷静,思考着应对之策。 楚渊环顾四周,说道:“或许这山谷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让这些猛兽不惜冒险再次挑衅。也许与这神芝草的生长环境或者守护机制有关。”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之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地面开始微微颤抖,起初只是轻微的震动,随后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众人几乎站立不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惊慌地喊道。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保持冷静!” 但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大,众人的心情愈发紧张,但所有人皆没有退缩,坚定的守在卿梦迟等人的身后。 此时,山谷中的雾气也渐渐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众人。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更加增添了恐惧和不安的氛围。 几乎是瞬间,原本就被黑暗紧紧包裹着的山谷岩壁,在一片死寂之中,毫无预兆地突然飞出了无数只蝙蝠。 那汹涌而出的蝙蝠群,就像是一股从地狱深处喷涌而出的黑色洪流,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它们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光明都吞噬殆尽,硬生生地将山谷中的天空遮成了如浓墨般的黑色。 这些蝙蝠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尖锐的獠牙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它们张开翅膀,发出令人胆寒的“吱吱”声,以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姿态冲向人群。 那尖锐的爪子仿佛能轻易地抓破人的肌肤,瞬间就能嵌入肉中。 一旦靠近目标,它们便如饿狼扑食一般,用那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咬向人们的脖颈、手臂等裸露的部位。 刹那间,鲜血四溅,被咬住的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那些蝙蝠则贪婪地吮吸着鲜血,它们的肚子迅速鼓胀起来,却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仿佛要将人的鲜血吸干才肯罢休。 有的人试图用手驱赶,却被蝙蝠抓伤,伤口处鲜血淋漓。 有的人慌乱中跌倒在地,瞬间被成群的蝙蝠淹没,只能绝望地挣扎。 整个场面血腥而恐怖,仿佛人间炼狱。 原本山谷中还有几缕稀薄的光线,能够勉强穿透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 可此刻,这铺天盖地的蝙蝠如同一张巨大而厚重的黑色幕布,将那仅存的一点光亮也彻底抹杀。 整个山谷瞬间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黑暗,仿佛被世界所遗弃,陷入了无尽的绝望深渊。 这种突如其来的黑暗,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人们的咽喉,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压抑和恐惧。 卿梦迟那双原本就充满了警觉的眼睛,在这瞬间的变故中迅速地捕捉到了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那聪慧过人的头脑,犹如一台精密的分析仪器,几乎是在刹那之间就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的阴谋。 她十分清楚,那些在远处阴暗角落里虎视眈眈、心怀叵测的猛兽们,虽然因为对他们这群人的实力有所忌惮而不敢贸然亲自前来,但它们的贪婪和欲望却并未因此而消减半分。 于是,这些狡猾的家伙便想出了如此阴险恶毒的招数,召集了这群吸血蝙蝠前来充当它们的先锋部队。 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企图利用蝙蝠的吸血习性,让这些蝙蝠疯狂地吸食他们的鲜血,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失血过多,甚至中毒,待他们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抵抗力下降之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上来,轻而易举地夺取那无比珍贵、关乎重大的神芝草。 卿梦迟冷哼一声,那声音中不仅饱含着对敌人阴险手段的愤怒与蔑视,更透露出一种坚决与果敢。 她毫不犹豫地拿出解毒丸和止血药给众人,又提高嗓音,大声向众人提醒道:“大家千万小心!蝙蝠向来惧怕火光,此刻切不可自乱阵脚!楚渊、逐风,动作务必迅速,赶紧将火把点燃,以火驱蝠!”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断试探 楚渊和逐风在听到卿梦迟那急切而坚定的呼喊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他们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决然的斗志,仿佛两团燃烧在黑暗中的烈火。 楚渊迅速从身旁的行囊中一把抽出数根事先准备好的火把,逐风则手忙而不乱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手指因为愤怒而指节发白,但他们的动作却依然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随着火折子与火把的接触,瞬间迸发出点点火星,紧接着,那微弱的火苗如同一个顽强的生命,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着,一点一点地生长壮大。 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时而被涌来的黑暗挤压得几乎熄灭,时而又顽强地挺起,绽放出温暖而微弱的光芒。 这光芒虽然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但对于身处恐惧之中的众人来说,却无疑是希望的曙光,给予了他们一丝宝贵的心理慰藉,让他们原本慌乱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而此时的卿梦迟,目光依然坚定如磐石,她的心思缜密如丝。 趁着众人忙于点火的时机,她迅速而又沉着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布袋,布袋中装着的是她精心研制的特制药粉。 她毫不犹豫地打开布袋,将那些药粉准确无误地撒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把之中。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 原本就旺盛的火焰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燃烧得更加猛烈。 而那原本普通的浓烟,此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变得越发浓烈、厚重,并且携带着一股极为刺鼻且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味,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迅速向四周弥漫开来。 那浓浓的白色烟雾,好似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无形之网,迅速地在山谷中扩散开来。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蝙蝠们,在接触到这股烟雾的瞬间,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顿时乱了阵脚。 它们的飞行轨迹变得混乱不堪,相互碰撞、拥挤,原本紧密有序的阵型瞬间崩溃。 很快,那些蝙蝠被烟雾呛得痛苦不堪,发出尖锐而凄惨的叫声。 它们再也无法保持先前那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姿态,纷纷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盲目地四处乱飞,试图逃离这片令它们痛苦的区域。 原本密不透风、令人胆寒的蝙蝠群,瞬间化作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而卿梦迟索性不走了,她眼神坚定地看着地上的巨型蜥蜴尸体,微微眯起双眸,闪过一抹果决。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宛如一道冰冷的闪电,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展露锋芒。 卿梦迟蹲下身子,先用匕首在蜥蜴坚硬的鳞甲边缘试探着,寻找着合适的切入点。 她的神情专注而冷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被她屏蔽在外。 那蜥蜴的鳞甲犹如坚固的铠甲,每一片都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但卿梦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全神贯注地寻找着那一丝破绽。 终于,她找到了一处较为薄弱的缝隙,手中的匕首猛地用力刺入。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浓稠的绿色液体从伤口处缓缓流出,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那味道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可卿梦迟仿佛没有闻到一般,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手上的动作反而愈发迅速且精准。 她沿着蜥蜴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那坚韧的皮肉在她的刀下逐渐被剥开。 每一次切割,她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蜥蜴的尸体上,但她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专注地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接着,她把手伸进蜥蜴的腹腔,摸索着找到了蜥蜴肚子上最为鲜嫩的肉。 她的手指触碰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肉质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但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用匕首将其一块块切割下来,动作熟练而利落。 每一刀切下,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在她的身旁,众人也纷纷效仿,按照她的指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蜥蜴的尸体。 有人帮忙递工具,有人负责将切割好的肉块收集起来。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严肃和专注的神情,没有人说话,只有刀具切割皮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紧张的气息,混合着山谷中原本的潮湿和腐朽的味道,令人感到一阵压抑。 但卿梦迟的眼神始终坚定,她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蜥蜴的尸体逐渐被分解。 卿梦迟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和绿色的黏液,她的衣衫也被弄脏,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缓。 她不断地调整着姿势,以确保能够更加高效地处理这巨大的猎物。 当她终于将大部分鲜嫩的肉块都切割下来后,她直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已经处理好的蜥蜴肉,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她,身上沾染了血迹,头发也有些散乱,但那坚毅的神情却让她显得更加英勇无畏。 “大家都忙了一天了,处理好后我们在这里饱餐一顿再赶路。” 卿梦迟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充满了鼓励和坚定。 “好,王妃。” 众人齐声应道,手中的动作更加迅速。 在这紧张而血腥的氛围中,卿梦迟宛如一位指挥若定的将领,带领着大家一步步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缓缓西下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而卿梦迟在这片光影中,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众人在这艰难的环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 第三百七十八章 边境酒楼 沅玉和阿夜弄来清水给卿梦迟清洗,处理完的蜥蜴肉被他们用干净的树棍穿好,架在火上烤着。 烤蜥蜴的味道如同一阵浓郁的烟雾,迅速传遍了整个山谷。 那独特的香气混合着炙烤的烟火气息,肆无忌惮地在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撩拨着所有生物的嗅觉神经。 猛兽们原本躁动不安的心,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刺激下,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它们呆滞地立在原地,嗅着空气中那属于它们曾经的王的味道,这才如梦初醒,内心深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此刻的它们终于不得不接受,之前威风凛凛、统治着这片山谷的蜥蜴王是真的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而现在入谷的这群人,展现出的智慧和力量让它们感到深深的畏惧。 每一个人的身手和应对危险的能力都超乎想象,手段如此高明,个个身怀绝技。 无论是卿梦迟的果敢决断,还是楚渊的勇猛无畏,亦或是其他人的紧密配合,都让这群猛兽意识到,与这些人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猛兽群中蔓延,谷中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那声音里,有对失去王者的悲恸,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更有面对强大敌人的无奈。 这一声声哀嚎,如泣如诉,在山谷中回响,仿佛是一首绝望的哀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哀嚎声渐渐地越来越小。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慢慢被无奈的接受所取代,山谷又恢复了安静。 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她那聪慧的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清楚,是这群猛兽想通了,知道再做无谓的反抗也无济于事。 卿梦迟看着眼前烤好的蜥蜴肉,色泽金黄,油脂滋滋作响。 她心中思索着,这巨形蜥蜴的肉质烤熟之后倒也不错,它生前又一直守护着神芝草,想必吸了不少天地灵气,吃了之后更能补充体力。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一直在旁观察着的楚渊,立刻领会了卿梦迟的心思。 他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来人,立刻派人将蜥蜴的剩余部分全都带走。” 手下们听到命令,迅速行动起来。 楚渊目光坚定,大声吩咐着。 “把这些肉都带回去,给边境的将士们加餐。他们在前线奋勇杀敌,保家卫国,让他们也尝尝这难得的美味,好好补充体力,以更饱满的精神和力量抵御外敌!” 手下们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他们将一块块鲜嫩的蜥蜴肉仔细地用布包裹好,放入行囊之中。 “还有这蜥蜴皮,珍贵得很,千万小心收好。” 卿梦迟一边指挥着,一边亲自检查着逐风几人的工作,“带回去入药,定能发挥大作用,救助更多受伤的将士。” “是,王妃。” 逐风连忙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自从王妃来了之后,他们的伤亡率可是大大的减轻了。 众人收拾停当,准备离开这个充满波折的灵幽谷。 卿梦迟回望了一眼,这片刚刚经历了激烈战斗和生死考验的土地,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的冒险虽然充满了危险,但好在众人**协力,不仅成功取得了神芝草,还战胜了巨型蜥蜴和各种潜在的威胁。 “出发!” 随着楚渊的一声令下,众人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边境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山谷中渐行渐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而山谷又重新陷入了宁静,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默默地送别这群勇敢的人们,又仿佛在为这片土地即将迎来的和平而祈祷。 一路上,众人的心情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此次任务总算有了丰厚的收获,沉重的是边境的局势依然紧张,边境的将士们还在苦苦坚守。 但他们怀揣着希望,相信这些来之不易的成果,将会为边境带来一丝转机。 在西岭国边境的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如同赤红色的绸缎,轻轻地披在那座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酒楼之上。 九王妃卿梦迟和小侯爷楚渊并肩而立,身后是一群神色凝重的随从。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番波折,但未曾休息便匆匆赶回这座位于边境的酒楼。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素衣骑在马上,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此刻满是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聪慧。 楚渊则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忧虑。 酒楼的外表虽然陈旧,但内部却别有洞天。 在酒楼的下方,有一处精心打造的暗室,这里便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被抓来的卯木、李瑞祥和黑衣人,分别被囚禁在不同的牢房之中。 卿梦迟急着过来就是想着与楚渊一起,立刻对这些俘虏进行审讯,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获取重要的情报,解开那些困扰他们许久的谜团。 她的心中充满了急切,恨不得马上就揭开这背后隐藏的阴谋。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给人以沉重的打击。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暗室的时候,楚渊的一名手下神色慌张地跑来。 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和焦急,跪地请罪道。 “小侯爷,不好了!属下等押着犯人刚一出谷,就遭到了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围攻!” 楚渊和卿梦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们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情况如何?快说!” 楚渊急切地问道。 那手下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低头说道:“那些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且出手极为狠辣。属下等拼死抵抗,但还是损失惨重。李瑞祥……李瑞祥他被一剑刺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卿梦迟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悲痛。 那个富商李瑞祥身上疑点重重,他是如何得到那么多人的信任,骗人卖去当药人,肯定在背后有人帮他。 如今他一死,那幕后之人又要如何查寻? 第三百七十九章 苍月族 “还有……” 手下之人自知没有办好差事羞愧不已,但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 而楚渊见状则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径直问道。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之前抓住的黑衣人首领,也被他们劫走了。” 手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 楚渊怒喝一声,“这群该死的家伙!” “而且,卯木也趁着混乱逃走了。” 手下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垂了下去,仿佛不敢面对楚渊愤怒的目光。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头看向楚渊,只见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一个戴面具的黑衣首领就已经让我们费尽心思,如今竟然又来了一群。这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卿梦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楚渊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我们触及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才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想要灭口和劫人。” 卿梦迟微微点头,“只是如今局势愈发复杂,我们该如何应对?” 楚渊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首先,必须加强酒楼的防卫,以防再有敌人来袭。其次,派出人手去追查那些黑衣人的踪迹,哪怕只有一丝线索,也不能放过。” “还有,” 卿梦迟目光坚定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加强酒楼的防护。现在调查附近的人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可以察看之前调查的,或许可以从之前的调查中寻找一些被我们忽略的线索。” 楚渊停下脚步,看着卿梦迟,“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被他们打乱了阵脚。但此次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此时,夜幕渐渐降临,酒楼外的风声似乎也变得更加凄厉。 卿梦迟和楚渊深知,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勇气和决心,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正在他们紧密布局之时,九王爷陆今安的飞鸽传书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在卿梦迟和楚渊的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 他们围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木桌旁,飞鸽传书的纸条被小心翼翼地摊开,上面的字迹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王爷他已查出那个山洞中墙壁上和小盒子上的图案是西岭国边境的一个名为苍月的远古部落的图腾,传闻那个部落以制毒种蛊为生,报复心极强,让我们务必要小心。” 楚渊缓缓地将信中的内容念出,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沉重。 卿梦迟的眉头紧蹙,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忧虑和沉思。 她的目光从纸条上移开,转向了摆在面前那张陈旧且模糊的地形图。 “若是能找到那个苍月部落,或许能解开王爷身上的蛊毒。” “这地形图太过简略,要找到那个部落的准确位置,恐怕并非易事。” 楚渊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焦虑。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紧张,众人都围在桌前,目光齐齐落在那张充满未知的地形图上。 阿夜忍不住开口说道:“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我们从何找起?” 卿梦迟轻轻咬了咬嘴唇,那粉嫩的唇瓣因为紧张而略显苍白。 “但蛊毒之术害人不浅,我们必须找到,不仅是为了解九王爷身上的蛊毒,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大家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试图在这迷茫中寻找到一丝曙光。 “也许我们可以根据山脉的走向推测,一般部落都会选择在有天然屏障的地方定居。” 逐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山脉范围太广,这样盲目寻找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道。 “那从周边的水源分布入手呢?部落的生存离不开水。”又有人建议道。 然而,每一种推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争论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时间在紧张的讨论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如墨一般的黑暗渐渐吞噬了最后一丝余晖。 卿梦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她依然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地形图,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 “我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关于这个部落的传说和记载,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卿梦迟打破了众人的争论,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希望。 于是,大家又开始翻阅各种从四处搜集来的古籍和手札。 泛黄的书页在手中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里提到,这个部落崇拜月亮,他们的居住地可能会选择在能清晰看到月亮的高处。” 一名随从兴奋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楚渊立刻走到窗前,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在朦胧的月色下,那些山峰的轮廓显得格外雄伟而神秘。 “如此说来,我们应该把搜索的重点放在山顶或者山腰的位置。” 楚渊若有所思地说道。 经过一番重新的梳理和分析,他们终于在地形图上圈定了几个可能的区域。 但这也仅仅是推测,实际情况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个部落制毒种蛊,手段必定阴险狡诈。”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楚渊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决然。 “我会安排好足够的人手和物资,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就在他们紧张筹备的时候,又一只飞鸽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房间。 楚渊迅速解下鸽子腿上的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 他的脸色随着阅读变得越发凝重。 “信中说,九王爷发现这个部落似乎与我们天佑朝中的某位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三百八十章 要走一起走 楚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闻言,皆震惊不已,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增添了几分忧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卿梦迟的脸色变得十分严峻。 “不管有多大的阴谋,我们都不能退缩。” 楚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我们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解了九王爷身上的蛊毒,纠出幕后之人,保国家太平。”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危险,但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卿梦迟隐于袖中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她那清丽的面容此刻布满了凝重与思索,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她那向来不受待见的父亲卿国公,一直于暗中扶持各方势力,还始终与南疆国和西岭国暗通款曲,行着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人在天佑朝中权势熏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想到这里,卿梦迟不禁眉头紧蹙,莫非这幕后黑手便是卿国公? 正当卿梦迟满心疑惑之际,酒楼外骤然传来喧闹之声以及纷沓的马蹄声响,那声音犹如惊涛骇浪,震得人心神不宁。 一队西岭国的兵马如风卷残云般将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渊见状,即刻表明自己的身份。 多年来,他在几国之间行商,凭着自己的智慧和谋略,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也结交了不少权贵。 各国国君皆对他以礼相待,看重他的地位、财势与人脉。 料想这些西岭国的将士们应当会卖他几分薄面。 未曾想,那为首的将领竟是此前被卿梦迟驱逐出天佑京城的西岭国七皇子。 七皇子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眼神中透着阴鸷与复仇的火焰。 而站在七皇子身旁之人,恰是刚刚从他们手中逃脱的卯木,他那得意的神情仿佛在宣告着他们此次的胜券在握。 七皇子一脸狠厉,恶狠狠地说道:“本皇子今日来只为带走一人,九王妃卿梦迟,其余人等尽可离开,本皇子概不追究,若敢阻挠,休怪本皇子无情!” 说着,七皇子特意看着站在最后的卿梦迟。 “九王妃,本皇子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卿梦迟冷哼一声,清亮的眼眸中满是不屑,回道:“凭你也敢对本王妃放肆?你以为就凭你这区区兵马,便能奈何得了本妃?” 七皇子放肆大笑,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张狂与嚣张:“哈哈,如今你已如困兽,还这般强硬。只要将你这九王妃擒住,我倒要看看那九王爷陆今安能如何?再逼迫他割让天佑国的土地,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楚渊怒视对方,驳斥道:“你们休要妄想!九王爷绝不会受你们的要挟。天佑的国土,一寸也不会让与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 卯木在一旁添油加醋,谄媚地说道:“七皇子,莫要与他们多费唇舌,九王妃就在前面,直接冲进去抓人,以免夜长梦多。” 七皇子挥手示意,士兵们便如狼似虎般,发出阵阵吼叫,准备强攻酒楼。 楚渊和卿梦迟赶忙组织众人防御,准备拼死抵抗。 楚渊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便是生死之战,我们绝不能让敌人得逞!” “战!战!战!” 众人齐声回应,士气高昂。 西岭七皇子和卯木联手带着西岭国将士如汹涌的波涛般冲上前去,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写满了贪婪与决绝,势必要抓住九王妃卿梦迟。 不想这看似普通的酒楼内竟暗藏玄机,楚渊的人更是训练有素,在西岭国将士冲锋的瞬间,他们迅速且有条不紊地拿起弓箭,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冷酷。 弓弦声响,利箭如雨般飞射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好似流星划过夜空。 那些利箭带着破风之声,准确无误地射向西岭国冲在前面的将士,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西岭国士兵中箭倒地,如同被收割的麦子,卯木的毒药刚放出就被卿梦迟给解了。 七皇子和卯木见状,气急败坏不已。他们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七皇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怒吼着。 “给我冲!谁抓住卿梦迟,重重有赏!黄金万两,加官晋爵!” 在这巨大的诱惑下,西岭国的将士们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再次疯狂地发动了更猛的进攻。 卿梦迟等人也毫不畏惧,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纷纷拿起刀剑,迎向敌人。 一时间,血肉横飞,喊杀声震耳欲聋。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刻都有鲜血溅洒,战场仿佛变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可西岭七皇子早已得到西岭国君的许可,调动了西岭国最勇猛的将士们。 这些将士们身经百战,个个悍不畏死。 他们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不给楚渊等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好似永不停息的巨浪。 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必杀的决心。 楚渊拼死抵抗,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犹如燃烧的火炬,照亮着周围的人。 “逐风、阿夜,带卿梦迟离开!”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卿梦迟却不愿放下楚渊,“不,要走一起走!” 她的声音坚决,犹如金石之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她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凌厉,每一次出击都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屈,仿佛一只愤怒的凤凰。 “再晚了我们都走不了了。” 楚渊急切的斩断冲上前来利剑,他答应过陆今安要完好无损的将卿梦迟送回京城,就绝对不会失言,径直对逐风和阿夜说道。 “小爷在此顶着,你们快些带你家王妃离开!” 逐风对楚渊郑重一礼,接着便命手下风卫上前准备将她前行拉走。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最重要之人 可七皇子和卯木等人又岂会轻易放过,直接调动精锐去攻击卿梦迟四周之人。 眼看一支利箭就要刺穿逐风的后背,卿梦迟连忙抬手欲帮他挡箭。 射箭之人用十足的内力注入到这支箭上,如此一来,卿梦迟的手势必要受伤,但如果不如此,利箭便会穿透逐风的后背,要了他的性命。 卿梦迟神色坚定,抬起手臂,尽最大能力降低伤害。 就在利箭要穿透她手臂之际,一道雄浑的掌风直接将箭打得偏离位置。 紧接着,一队天佑精锐如神兵天降。 马蹄声疾,如阵阵闷雷滚过大地,震得人心神激荡。 尘烟滚滚中,只见旌旗飘扬,正是陆今安带着手下追云等人前来解救。 看到来势汹汹的西岭国将士们,追云丝毫不惧。 “西岭小儿,休得猖狂!” 看到卿梦迟正被困在其中努力拼杀,陆今安满眼心疼。 “胆敢对王妃不敬者,杀!” 说着,陆今安一身战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犹如天神降临。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威严和霸气,瞬间鼓舞了在场所有人的士气。 “杀!杀!杀!” 身后的精锐们的怒吼声逼得西岭国将士们连连后退。 追云等人跟随其后,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 他们冲入敌阵,如虎入羊群,手中的武器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西岭国的士兵纷纷倒下,好似秋风扫落叶。 他们的武艺高强,配合默契,或两人一组,或三人一队,相互掩护,相互支援,瞬间将西岭国的进攻势头遏制住。 西岭七皇子见势不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撤!快撤!” 他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但此时,天佑的将士们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陆今安大手一挥:“追!一个都别放过!” 于是,天佑的将士们如旋风般追杀过去,对西岭国的兵马展开了无情的追击。 在这一片追杀中,西岭国兵马损失惨重,丢盔弃甲,狼狈而逃,像一群丧家之犬。 卿梦迟愣愣地看着眼前神兵天降的九王爷陆今安,她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住,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陆今安那挺拔的身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他的战甲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坚毅与果敢,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战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充满了威严与霸气。 卿梦迟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感动和难以置信,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所震撼,以至于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 她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陆今安那令人心安的身影。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失神之际,满是怒火的卯木却瞅准时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心中的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 卯木手持利剑,那剑身闪烁着寒光,如同他此刻冰冷而决绝的心。 他悄悄地从背后向卿梦迟袭来,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试图趁着众人不备,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那剑尖即将触碰到卿梦迟的瞬间,一直守护在她身旁的小白虎白泽察觉到了危险。 白泽的毛发瞬间竖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整个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那即将刺向卿梦迟的利剑。 他的动作迅速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在他的心中,保护娘亲是他的唯一使命。 说时迟那时快,眼疾手快的九王爷陆今安身形一闪,如同一道幻影般迅速移动。 他手中的长剑瞬间出鞘,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刺出。 陆今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然,他的动作精准而有力,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只听得“铛”的一声,陆今安的剑准确无误地将卯木的剑斩断,巨大的冲击力让卯木的手臂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不过,此时的卯木已经没机会疑惑了,因为陆今安强大的剑气已然将他封喉。 紧接着,陆今安快速回旋收剑,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拖沓。 那剑身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如同流星般璀璨,又如同闪电般迅猛。 在收剑的同时,陆今安瞧见趔趄的卿梦迟,她的脸色因为惊吓而变得苍白。 他的心中一紧,当即飞身上前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揽入怀中单手抱起。 陆今安的手臂强而有力,仿佛是最坚固的港湾,让卿梦迟瞬间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全,不自觉的靠在了她的怀中。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稳稳地从背后捞起了即将落地的小白虎。 白泽在他的手中轻轻颤抖着,眼中充满了对卿梦迟的担忧和对刚刚危险的余悸。 陆今安温柔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卿梦迟和手中的白泽,仿佛在告诉他们:“别怕,有我在。” 接着,陆今安紧紧抱着卿梦迟,目光冷冽地扫过四周。 他的眼神如同寒冬的冰霜,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谁敢再轻举妄动,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对所有人的警告,也是对怀中之人的坚定承诺。 周围的人们被陆今安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鸦雀无声。 卿梦迟靠在陆今安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渐渐消散。 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而陆今安抱着卿梦迟和白泽,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守护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追云已经将西岭七皇子抓住,等侯自家王爷发落,陆今安冰冷的目光扫过去,淡淡的吐出一句。 “给西岭国君送信,让他用五城城印,换回他的七皇子。” 追云当即点头应下,“是,王爷。”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军令状 七皇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五座城池? 父君病重,他偷偷拿来兵符调动边境守军,本以为抓到九王妃俩可逼迫九王爷立下大功,没曾想功亏一篑,自己还被他们给抓住了。 父君若是知晓,怕是只想早些杀了他,又岂会再拿城池来换?! 回到酒楼中,九王爷陆今安那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对数日未见的九王妃卿梦迟的思念。 他的目光像是温暖的春风,轻柔地拂过卿梦迟的面庞,仔细地打量着她,仿佛要将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深深印在心底。 楚渊等人见状,极有眼力见地将白泽抱走,还给其他人使眼色,大家一起退了出去,轻轻合上房门,给二人留下了温馨的私人空间。 房间里一时静谧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唯有陆今安和卿梦迟彼此的存在清晰而深刻。 陆今安站在那里,身躯微微颤抖着,他的内心充盈着复杂的情感。 目光紧紧锁定在卿梦迟的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担忧以及深深的爱意。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承载着他对眼前之人的牵挂。 缓缓地,陆今安抬起了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 那双手,曾经在战场上挥舞着长剑,杀敌无数,如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小心翼翼。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先是有些迟疑,仿佛害怕自己的动作会惊扰到面前这令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但最终,那份渴望战胜了一切,他的手指轻柔地抬起。 手指在空中移动的过程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那是他内心深处汹涌澎湃的情感所赋予的力量。 每前进一分,他的心就跳动得更快一分,那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卿梦迟略显憔悴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一揪,那原本应该是充满光泽和活力的面庞,如今却显得如此疲惫和苍白。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花瓣,指尖传来的柔软光滑之感让他的心也不由得融化。 陆今安感受着那微微的凉意和细腻,心中的疼惜愈发浓烈。 他能感觉到她脸颊的消瘦,那是她在这段艰难时光中所承受的压力和困苦的见证。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轮廓缓缓移动,仿佛在描绘一幅珍贵的画卷,每一笔都充满了深情与呵护。 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忧虑;那眼底的一抹青黑,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留下的痕迹;还有那略显干燥的嘴唇,让他心疼不已。 陆今安的拇指轻轻抚过卿梦迟眼角的淡青,那或许是因为过度担忧而悄然爬上的。 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落,生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不适。 “梦迟……”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饱含着无尽的情感。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一声深情的呼唤。 卿梦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抬起眼眸,与陆今安的目光交汇。 在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只有他们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缠绕。 陆今安看到她眼中的泪光闪烁,那是坚强背后的脆弱,是无数个日夜的思念与委屈。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陆今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他恨自己不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免受这世间的风雨。 卿梦迟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王爷怎么到边境来了?京城那边的事可都解决了?” 这段时间,她也曾想过若是陆今安在就好了,但也明白京城的局势,陆今安只有留在京城,才能稳定局势。 陆今安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他猛地将卿梦迟拥入怀中,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永不分离。 这一刻,什么天佑危机,家国情怀皆比不上怀中之人的一星半点。 而卿梦迟也不想再考虑别的,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像是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堡垒,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风雨。 就这样,在边境那座略显萧索的酒楼中,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终于在奔波与战火的喧嚣中寻得片刻宁静,得以休整一番。 经过数日的奔波,卿梦迟面容疲惫,却依旧难掩其天生的清丽之色。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忧虑,轻抿茶水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陆今安则身姿挺拔地坐在一旁,尽管一路风尘仆仆,但眉宇间凝着的坚毅未曾有半分消减。 “王爷,突然离京来此,可是与皇上立了军令状?” 想到从追云那里得知的情况,梦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的声音中满是惊诧与担忧。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陆今安,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安慰。 这个死男人真是不听话,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他在京城掌握全局,她到边境四处寻药,怎么不吭声就偷偷跑来找她,那京城的事要如何解决? 陆今安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疼惜,随即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那掌心的温暖试图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放心,本王得知你在边境有险,心急如焚,又怎能坐视不管。我跟皇兄说有人在边境发现了你的足迹,皇兄许我带着巡防营的精锐前来,只要拿下西岭国边境的两城,便可班师回朝。” 卿梦迟的双眸瞬间盈满泪水,虽未滑落,但内心深处却酸涩的厉害。 “王爷,此事实在太过凶险,那西岭国人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让我怎能心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另有深意 陆今安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 “阿迟莫怕,本王心中有数。况且,我已安排手下冷风协助巡防营将领易修染稳定朝中局势,后方无需担忧。本王定会护你周全,也定会不负皇恩。” 卿梦迟靠在陆今安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下稍安,但仍愁眉不展。 她深知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即便陆今安智勇双全,也难以预料战场上的瞬息万变。 沉思片刻后,她突然眼前一亮,从陆今安的怀中抬起头来,说道。 “王爷,我有一计。此次我们抓到了西岭国的七皇子,或许可以从他入手。用他来跟西岭国君交换城池,如此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陆今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阿迟此计甚妙,本王十分赞同。若能避免更多的流血牺牲,自然是最好不过。” 卿梦迟得到陆今安的肯定,继续分析道:“西岭国君对子女向来宠爱,这七皇子在他心中定有分量。若以此为筹码,西岭国君或许会为了儿子的安危,放弃那两座城池。我们便可兵不血刃地达成目的,对皇上那边也好交代。” 陆今安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深思。 “阿迟所言极是。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西岭国君也非等闲之辈,不可掉以轻心。” “王爷,我们需尽快行动。以免西岭国君得知七皇子被擒,有了防备之心。” 卿梦迟神色焦急,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导致局势的变化。 陆今安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思考,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丈量着未来的每一步决策。 “阿迟放心,本王即刻召集驻守边境的将领们商议此事。定要制定出一个周全的计划,确保此次行动成功。” 不多时,将领们便齐聚酒楼。 屋内气氛凝重,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今安身上。 陆今安将卿梦迟的计策告知众人,将领们纷纷点头称是,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王爷,九王妃此计甚好。但我们需小心行事,防止西岭国君耍诈。” 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率先说道,他的脸上刻满了战争的沧桑,但此刻却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陆今安目光坚定,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将领。 “诸位放心,本王自会谨慎安排。我们要在保障七皇子安全的前提下,与西岭国君展开谈判,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众将领皆点头赞同。 “但凭九王爷吩咐。” 商议完毕,陆今安回到卿梦迟身边,看到她那依旧忧虑的神情,心中不禁一软。 “阿迟,一切已安排妥当。只待与西岭国君交涉。你莫要太过担心,本王定会护你周全。” 卿梦迟轻轻点头,眼中充满了信任。 “愿此事能顺利解决,早日结束这场战乱。让百姓们能够过上太平的日子。” 她也能早些帮陆今安找到解除蛊毒的药。 陆今安亲自书信一封,笔触刚劲有力,言辞恳切而坚定地递交西岭国君,字里行间将当前局势剖析得清晰明了,阐明了此次交换的条件以及其中的利害关系。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封信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西岭国君的内心。 而后,陆今安又带着卿梦迟一同去见了那成为阶下囚的西岭七皇子。 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映照着西岭七皇子那憔悴不堪的面容。 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往日的尊贵与威风早已荡然无存,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与不甘。 “哼,本皇子落到如此田地,还有什么可说的!” 七皇子恨恨地说道,声音沙哑而低沉,“与其回去被父君和兄弟们折磨致死,倒不如被你陆今安一剑斩了,来得痛快!” 说罢,他突然将充满怨毒的目光转向卿梦迟,眼神变得阴鸷无比,出言不逊起来:“还有你这女人,也别在这假惺惺,看似单纯无害,实则毒如蛇蝎!” 陆今安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正要发作。 但卿梦迟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卿梦迟目光平静如水,淡定地看着七皇子,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深意,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七皇子,你以为死就是解脱?回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这般轻易放弃,岂不可惜?” 七皇子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生机?本皇子犯下如此大错,哪还有什么生机!我那父君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此番回去,定是生不如死,还不如被你们杀了来得痛快。” 陆今安已经得到追云查到的情报,知道七皇子此行是盗取西岭国君的兵符,一意孤行,想来西岭国君在得知七皇子不仅没能抓住卿梦迟逼迫九王爷交出之前天佑占领的西岭国城池,反而还被九王爷所抓威胁后,肯定会放弃这个不争气的皇子。 卿梦迟却不这么想,向前一步,靠近囚栏,身上的裙袂在地上轻轻拂过。 她压低声音,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七皇子的耳中。 “七皇子,你若有胆量,弑父夺位,又何尝不可?” 七皇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卿梦迟,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这疯女人,胡说什么!弑父篡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岂是我能做得?” 卿梦迟并不理会他的震惊,反而目光更加锐利,继续说道:“你想想,若你就此回去,定是死路一条。但倘若你能拼上一把,说不定能登上那至高之位,从此掌握自己的命运。难道你甘心就这样被命运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陆今安在一旁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卿梦迟为何要这般怂恿七皇子。 但他深知卿梦迟聪慧过人,必有其深意,便也没有出声阻止。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会好心 七皇子心中一阵动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恐惧所取代。 “这……这如何能成?我那几个兄弟也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上次因为那个乌雅念夏之事,已被父君喝斥,手中军权上缴,兄弟们个个欺榨打压,心腹手下也没几人,如此这段境地,哪里容我轻易得逞?” 卿梦迟轻轻笑道,笑声在这寂静的囚室中显得格外清脆。 “只要你有决心,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提供情报、兵力支持,皆有可能。” 七皇子将信将疑地看着卿梦迟,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你……你们会这般好心?莫不是在戏弄本皇子?” 卿梦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一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芒。 “自然不是白帮,我们的人也都要要吃饭养家的,还有那些情报收集,哪一个不需要银钱?!” 七皇子就知道卿梦迟不会如此好心,刚想拒绝却被卿梦迟抢先一步,继续说道。 “当然,我们也知道,现在的七皇子你手中拮据,拿不出这些巨款,但我们可以签订协议,只要你事成之后,割让边境两座城池给我们,再让西岭国成为天佑的附属小国,从此岁岁朝贡,永不再犯。这对于你来说,并非难事,只要你点头,便可换来一生的荣华富贵和无上权力。” 七皇子沉默不语,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卿梦迟趁热打铁,声音更加轻柔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七皇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若不应,便只能在此等死,成为这阴暗囚室中的一缕冤魂。” 陆今安也趁机补充道。 “你的兄弟如此多,想来他们有的是人愿意跟本王合作。” 西岭国君虽然对子女皆可,但他的王宫实在太过充盈,所生的子女也实在太多,跟七皇子年龄相仿的都有一二十个皇子,身母并不算最尊贵的七皇子本就在西岭国过得十分憋屈,闻听此言的七皇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狠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本皇子应了!但你们如何保证能助本皇子?若你们食言,本皇子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卿梦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瓷瓶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 她将瓷瓶子递到七皇子面前,径直说道:“这是蛊毒,服下它,我们便能互相信任。待你事成,我自会给你解药。” 七皇子望着那瓷瓶,犹豫再三,仿佛手臂灌了铅般,有千金之重。 “天下没有免费的膳食,你可以选择不跟本王合作,当然,本王也有一万种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陆今安颇具震慑力的声音迫得七皇子再无决策的能力。 为了不让自己体会到生不如死,为了继续苟活于世,为了得到他日夜期盼的西岭国王位……他终于颤抖着将手伸了出去,接过瓷瓶,一仰头一饮而尽。 陆今安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小丫头就是如此厉害,智谋双全。 看到七皇子乖乖就范,他知道,他们已经成功了,小丫头不仅为了帮他找到解药而四处奔波,还帮他出谋划策,她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天佑国的安宁和繁荣。 从此,一场关乎西岭国命运的阴谋悄然展开。 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变数,但卿梦迟和陆今安都已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与风暴。 西岭国王宫之中。 卧病在床的西岭国君无心朝政,朝中事务皆由身边的几个皇子接手。 在收到陆今安的信后,为首的几个皇子商议之后,直接以国君的名义邀请陆今安这个天佑的九王爷来西岭国都城做客,对于以城换人之事只字不提。 这一举动让陆今安这边的众人都感到十分恼怒。 营帐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将领们个个义愤填膺,满脸怒容。 “王爷,这西岭国君分明是在故意刁难,我们绝对不能轻饶他们!” 一位性格急躁的将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陆今安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峰。 他紧蹙着眉头,目光深邃而忧虑,尚未对将领们的愤怒表态。 他深知此事棘手,西岭国人已知他这个九王爷正在西岭边境,若是不进宫便会被人以为他们天佑国害怕西岭国,若是前去,想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将他固于西岭王宫,以此要挟天佑国君让权。 此事一定要深思熟虑才能做出决策。 这时,卿梦迟轻盈地站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却难掩其高贵与聪慧的气质。 “大家稍安勿躁。” 她的声音清脆而镇定,如同清澈的溪流在山间流淌,瞬间让原本有些喧闹的营帐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充满了期待和疑惑。 “根据南疆国送来的情报,西岭国君身体硬朗,这次称病只是装的,为的就是看看手下的皇子们到底是何居心。” 卿梦迟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营帐内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妃,您这话当真?” 一位年长的将领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但又对卿梦迟的话不敢全然不信。 卿梦迟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千真万确。” 她重活一世,自然知晓前世的事情走向,不过对于边境之事,也也只在前世的机缘中得知此事,西岭国君向来心思缜密,他深知诸位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此次装病,就是想借机考验他们的能力和忠心。 如果不出所料,西岭国的皇室和朝中将会迎来一次大换血,她和陆今安也要赶紧趁此机会行动起来,看看可以从中得到多少利益。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失去理智 陆今安若有所思地问道:“阿迟,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对卿梦迟充满了信任。 卿梦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给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温暖。 “王爷,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既然国君想观察他的皇子们,那我们就给他制造一些机会。让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我们则坐山观虎斗。” “具体该怎么做呢?” 另一位将领急切地问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详细的计划。 卿梦迟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们可以暗中散布一些消息,比如七皇子已经与我们达成合作,准备借助天佑国的力量夺取皇位。还可以透露一些关于其他皇子的不利传闻,比如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等等。这样一来,其他皇子必然会感到恐慌和愤怒,他们会想尽办法在国君面前表现自己,同时也会对七皇子展开攻击和陷害。西岭国君在这混乱之中,便能更清楚地看到每个皇子的真实面目和手段。” 陆今安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此计甚妙。西岭国君确有治国之才,有他在一日,我们天佑便会危险一分。但也要小心行事,莫要被西岭国君察觉。我们必须做得天衣无缝,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卿梦迟点头提议说道:“王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楚渊对边境各国都十分熟悉,不如让他挑选最可靠的人手去散布消息,如此也可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 陆今安当即答应。 “就按阿迟说的办。” 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在西岭国的宫廷中悄然展开。 天佑国的细作们开始在西岭国都城的大街小巷传播着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 一时间,都城内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满天飞。 当七皇子跟天佑国联盟的消息传到西岭国都城,宛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原本就暗潮涌动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皇子们听闻这一消息后,个个又急又气,那一张张平日里故作镇定、佯装儒雅的面容此刻都被愤怒和恐惧所扭曲。他们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被触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 大皇子在自己的府邸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咬牙切齿地对心腹说道:“这该死的老七,竟然敢与天佑国联盟,简直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说罢,他猛地一挥衣袖,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碎声。 二皇子则阴沉着脸,坐在书房中,手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应对。” 他低声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于是,皇子们纷纷暗中联络各方势力,那些平日里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大臣、将领,此刻都成为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他们许下种种承诺,试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找到依靠和支持。 然而,在他们自己的不利消息传出后,整个都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那些曾经被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丑闻、阴谋,如今被一一揭露在阳光之下。 有的皇子被传出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有的则被指责欺压百姓,横行霸道;还有的被爆料与后宫嫔妃有染,违背伦理纲常。 这些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开来,让皇子们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境地。 他们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担心是自己的兄弟在背后捅刀子。 同时,他们也更加疯狂地挖掘对手的把柄,妄图在这场残酷的斗争中占据上风。 而在陆今安和卿梦迟的暗中操控下,都城里的皇子们愈发失去理智,彼此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 他们不再顾及兄弟情分,不再遵循宫廷的规矩。 往日里繁华祥和的街道,如今时常能看到皇子们的随从们互相争斗。 他们手持棍棒刀剑,打得头破血流,场面一片混乱。 百姓们纷纷紧闭家门,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原本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商铺关门,行人稀少。 这些皇子们为了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争先恐后地跑到西岭国君的病床前,全然不顾国君的病情。 他们一个个心急如焚,仿佛末日即将来临。 “父君,那七弟与天佑国的九王爷和九王妃勾结,意图谋反,其心可诛啊!” 大皇子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他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口水飞溅,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父君,七弟狼子野心,若不加以处置,我西岭国危矣!” 三皇子也不甘示弱,声音尖锐刺耳。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父君,您快快立太子,以定人心,绝不能让七弟的阴谋得逞!” 五皇子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让国君做出决定。他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已经鲜血淋漓。 西岭国君躺在床上,看着这些平日里孝顺恭敬的儿子们如今为了权力争斗得如此丑陋不堪,心中既愤怒又悲凉。 他剧烈地咳嗽着,脸色越发苍白,气息也愈发微弱。 “你们……你们这群逆子!”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却无法让这些疯狂的儿子们安静下来。 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陆今安和卿梦迟密切关注着西岭国都城的一举一动。 他们坐在营帐中,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追云和楚渊的人送来的各种情报和消息。 “王爷,看来局势发展正如我们所料。” 卿梦迟轻抿一口茶,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陆今安微微点头,神色凝重:“但我们还需谨慎行事,切不可掉以轻心。这场权力的游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而最终的胜负即将揭晓。” 他们继续精心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将七皇子这个重要的棋子推到合适的位置上,给西岭国致命的一击,以实现他们的宏伟目标。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临危受命 在西岭国的都城里,往日的宁静与秩序被彻底打破,混乱与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街道上,百姓们神色惶恐,有亲戚在外地的匆忙奔走投亲,没有亲戚的只能屯积钱粮关门闭户,试图躲避即将来临的风暴。 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摊位被掀翻,货物散落一地,无人理会。 皇宫内,诸位皇子在宏伟的大殿中争执不下,声音此起彼伏,尖锐而激烈。 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狰狞。 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拳头,怒目而视,仿佛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皇位理应归我!我战功赫赫,为西岭国立下汗马功劳!”大皇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哼!你那点战功算什么?我治理封地井井有条,深得民心,我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三皇子不甘示弱地回击。 就在这激烈的争吵中,不知是哪位皇子的谋士,躲在人群后,那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突然间提了一嘴。 “大家都别争了,但凡西岭国君尚在一日,你们这些皇子便只能是皇子。”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众皇子的心中。 皇子们闻言,顿时面露狰狞,那原本尚存的一丝亲情和理智瞬间被贪婪与野心吞噬。 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向带病还硬撑着高坐在皇位上的西岭国君,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凶狠。 “父君,您该退位让贤了!” 二皇子率先向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皇子皆争相嚷道。 “父君都坐了这么久的王位,肯定是坐腻了。” “是啊父君,您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放心好了,我们定会帮父君您好好打理好西岭国的。” “……” 西岭国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竟会如此绝情。 他试图反抗,颤抖着站起身来,大声呵斥:“你们这群逆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然而,他的声音中气不足,且皇子们根本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西岭国君心中一凉,他明白此刻只能依靠那些埋伏在暗中的心腹手下,于是他暗暗向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企图召集他们前来救驾。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不见任何救兵的身影。 西岭国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不愿相信,那些曾经发誓效忠自己的人,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 “呵呵呵呵,父君还是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 几位带头的皇子嘲讽的笑着,可西岭国君不愿放弃,他坚信要等着心腹手下前来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后来,终于有消息传来,却是一个让他绝望的噩耗。 原来,那些心腹要么已经投靠几位得势的皇子,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要么已经被残忍地杀害,成为这场权力斗争中的无辜亡魂。 此时的西岭国君无比后悔,泪水顺着他沧桑的脸颊滑落。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的决定,竟是如此的愚蠢和自负。 他本以为装病可以试探出人心的忠诚与背叛,可以为自己挑选出一位有能力又忠心的继承人。 却不曾想,这一试,试出了人性的丑恶,试出了亲情的脆弱,也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以身试探人心。是我错了,是我亲手造就了这场灾难!” 西岭国君绝望地仰天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 皇子们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冲上前去,强行掰开西岭国君的嘴,将毒药灌了进去。 西岭国君的身体渐渐瘫软,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光彩。 在这混乱的皇城中,权力的欲望战胜了一切,亲情、道德、伦理都被抛诸脑后。 西岭国的未来,陷入了一片黑暗与迷茫之中…… 正在西岭国君不甘心地瞪着众人,生命在他眼中如即将熄灭的烛火般微弱,但那不甘与愤怒的火焰仍在他眼中燃烧的弥留之际,突闻护驾声起。 “护驾,儿臣护驾来迟……” 那声音犹如滚滚惊雷,打破了皇宫中令人窒息的阴霾。 原来是被卿梦迟和陆今安扶持的西岭七皇子班师回朝,护驾来了。 七皇子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身后的将士们个个威风凛凛,士气高昂。 他们的步伐整齐有力,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七皇子的眼神坚定而果敢,带着久经沙场的坚毅和对家国的忠诚。 当他们冲入皇宫,原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诸位皇子瞬间乱了阵脚。 “他?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于天佑九王爷之手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人,将这些弑父无君的叛徒们一举拿下。” 七皇子的军队迅速控制了局面,那些参与叛乱的皇子及其党羽又岂会就范,当即勒令手下冲上去对抗,不想七皇子手下的将士们实在厉害,不多时便将叛乱的皇子极其手下们一一擒拿。 诸皇子之乱被彻底镇压,皇宫内重新恢复了秩序。 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西岭国君躺在病榻上,形容憔悴,眼神却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吊着最后一口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他看到七皇子的那一刻,那浑浊的双眼中瞬间涌起了感动的泪花。 他颤抖着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有千钧之重。 七皇子快步上前,跪在西岭国君的床前,紧紧握住父亲的手。 那双手,曾经执掌乾坤,如今却如此无力。 西岭国君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最后的期望:“吾儿,本王将王位传予你,望你能重振西岭国之辉煌。切莫重蹈你兄弟们的覆辙,要以百姓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说完,他拼尽最后一口气,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量,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第三百八十七章 隐藏行踪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平息。 几个不服输的皇子并未就此罢休,他们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他们暗中煽动群臣,企图制造混乱,质疑七皇子通敌。 在朝堂之上,他们精心策划,言辞激烈,试图让七皇子陷入困境。 “七皇子刚刚班师回朝,怎会如此凑巧?定是与敌国勾结,预谋篡位!” 一位皇子的心腹大臣率先发难。 “是啊,这其中定有蹊跷,不可轻易传位于他!” 另一位被收买的官员附和道。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还有人拿出九王爷陆今安之前写给西岭国君要以五城换取七皇子性命的书信出来。 但七皇子临危不惧,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他深知,这是一场阴谋,是那些不甘心失败的皇子们最后的挣扎。 他的心中燃起了怒火,但更多的是冷静和坚定。 “尔等竟敢诬陷本皇子通敌,简直是胆大包天!”七皇子怒喝道,声音在朝堂上回荡,“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你们伪造之罪证,妄图颠覆朝纲!我七皇子对西岭国忠心耿耿,对父君孝心,更是天地可鉴!” 随后,七皇子下令彻查此事。 他亲自挑选了公正严明的官员,日夜审讯相关人员,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终于让所有西岭国臣子们看到真相。 那些所谓的通敌证据,皆是几位皇子恶意伪造,他们买通了一些官员和证人,企图陷害七皇子。 当然,那份九王爷所书写的书信也被认定为假的。 七皇子毫不留情,以伪造之罪将这些皇子斩杀。 在刑场上,那几个皇子声嘶力竭地求饶,但七皇子不为所动。 他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质疑七皇子的权威,立他为新任国君。 这个看似平凡的日子,对于西岭国来说,却是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 阳光倾洒在西岭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都城上空的凝重与哀伤。 七皇子,这位一直以来在宫廷权谋的漩涡中隐忍蛰伏的年轻皇子,终于在这一天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正式继位成为西岭国新的君主。 整个都城张灯结彩,却又难掩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悲凉。 大街小巷,人们的表情复杂而沉重,既有对新君的期待,也有对已逝前国君的深深怀念。 新君继位的仪式庄重而宏大,皇宫内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奢华。 七皇子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璀璨的皇冠,在群臣的朝拜下,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宝座。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然而,在那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为了给逝去的西岭前国君一个体面而盛大的葬礼,七皇子可谓是倾尽国力。 灵堂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绸缎随风飘动,仿佛是前国君那尚未远去的英灵。 无数的珍宝和祭品堆积如山,香火的烟雾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 七皇子以国礼之尊,诚挚邀请了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前来观礼。 陆今安,这位在西岭国声名远扬的王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他的眼神中透着睿智和深沉,仿佛能洞悉一切。 而他身旁的卿梦迟,美丽动人,气质高雅,一颦一笑都充满了魅力。 他们的到来,为这场葬礼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庄重。 葬礼的过程漫长而繁琐,每一个环节都被精心设计,以展现对先君的无上敬意。 群臣哭泣,百姓哀悼,整个西岭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七皇子亲自为父亲献上最后的祭品,他的脸上满是悲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刻,众人眼中的他仿佛不再是那个即将掌控天下的君主,而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所有皇族宗亲和朝中重臣们皆为他的行为所动容。 然而,在前国君安葬的当晚,月黑风高,整个都城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七皇子却宣称要以西岭国之礼独自为前国君守灵七晚。 他遣散了身边的侍从,只留下几个心腹在旁。 灵堂内烛光摇曳,七皇子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众人皆以为新君仁孝,对他的举动赞叹不已。却不知,这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幌子。 当夜幕完全笼罩了都城,七皇子带着心腹悄悄换上了侍卫的衣物,乔装改扮。 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士兵,从皇宫的侧门溜了出去,然后迅速上马,向着西岭国靠近边城的一个秘密之地疾行而去。 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主要的道路,选择了那些鲜为人知的小径。 七皇子的心情紧张而急切,他知道,这是一场冒险,但为了心中的那个秘密和期望,他必须前行。 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卿梦迟和陆今安正暗暗跟随着。 原来,陆今安早就察觉到了七皇子的异常举动,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多年在朝中的经验,他断定七皇子此行必有蹊跷。 于是,他与卿梦迟商议后,二人一拍即合,决定暗中跟随,一探究竟。 卿梦迟骑在马上,美丽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心中暗自思索着七皇子的真正目的。 陆今安则紧紧握着缰绳,时刻保持着警惕,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 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却又被风声迅速吹散。 七皇子一行人在前方疾驰,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跟踪。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被发现,又能紧紧咬住目标。 随着路程的推进,他们逐渐远离了都城的繁华,进入了一片荒凉的山区。 道路崎岖难行,七皇子的队伍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也更加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一个也别想活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七皇子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期待。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坚信,只有到达那个秘密之地,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掌握改变西岭国命运的关键。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也在猜测着七皇子的目的地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深知,这一次的跟踪,或许将揭开一个惊天的阴谋,也或许会为西岭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夜色渐深,风越来越凉,这场充满未知的追逐还在继续…… 七皇子等人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颗巨大的榕树,当即一脸欣喜的停下,匆忙命手下之人仔细寻找。 看到七皇子等人在那巨大的榕树下,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地四处寻找着。 陆今安愈发疑惑,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刚要开口询问身旁的卿梦迟,却被她轻轻按住手臂。 卿梦迟微微摇头,示意他暂且忍耐。 陆今安心中虽急,却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王妃。 他深知卿梦迟聪慧过人,心思缜密,定有她的考量。 卿梦迟压低声音对陆今安说道:“王爷,这七皇子被我下了蛊毒,理应对我们和天佑国恭顺。可之前说好的城池和归顺之事至今未兑现,我猜他此番前来定是为了解除蛊毒。我怀疑他要找的便是那个神秘的苍月部落,据说那部落擅通蛊毒之术。我与小侯爷楚渊之前苦苦寻找都未能发现线索,想来这七皇子身为西岭国人,或许知晓一二。” 陆今安听后,眼眶微红,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深情说道:“梦迟,你为我如此涉险,我陆今安心怀感激。若此次能找到解蛊之法,我定当加倍对你好。” 卿梦迟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坚定:“王爷莫说这般话,我们是盟友,本就该患难与共。” 等到将他身上的蛊毒解除,也算还了他之前的相助之情。 七皇子仔细的盯着手下众人的一举一动。 “都给我瞪大了眼睛好好找!找不到线索,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七皇子怒目圆睁,朝着手下们咆哮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带着无法压抑的愤怒和急切。 “本君把你们带在身边,是让你们吃干饭的吗?一个个平日里吹嘘自己如何能干,到了关键时刻,连个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出来!” “国君息怒,小的们已经在拼命找了。” 一个手下唯唯诺诺地回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这片林子看起来如此神秘,线索也许隐藏得极深,还请国君多给小的们一些时间。” “哼!动作都利索点,若是耽误了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七皇子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他的脚步重重地踏在地上,仿佛每一步都要将土地踏出一个坑来。 “本君等不了那么久,你们最好立刻给本君找到有用的东西!” “国君稍待,小的们明白,小的们一定竭尽全力。” 另一个手下赶忙说道,声音急促而慌张。 “可是这周围看起来都差不多,实在是难以分辨啊。” “难以分辨?这就是你们的借口?” 七皇子猛地停下脚步,转头怒视着那个说话的手下,“本皇子不管有多难,今天必须找到线索!否则,你们就等着受罚领死吧!” 这时,又有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提议道:“国君,要不咱们分开找,这样范围能更广一些,也许能更快找到线索。” 七皇子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那就分成三组,分头去找。记住,一有发现,立刻吹响号角通知其他人。” 手下们纷纷领命,迅速分散开来。 七皇子站在原地,眼神焦虑地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定要找到,一定要给本君找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依然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 七皇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 “这群废物!找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发现!” 七皇子气得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落下。“平日里养着你们,关键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场!废物!” “国君,您别着急,也许线索就在附近。” 另一个手下壮着胆子说道。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试图安抚七皇子的情绪。 “还敢顶嘴!再找不到,本君要了你们的命!” 七皇子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君身为西岭国的国君,肩负着重大使命,若是此次失败,你们谁都别想活!” 手下们被七皇子的怒火吓得噤若寒蝉,更加拼命地寻找着线索。 “国君,小的这边什么都没有!” 远处传来一个手下的呼喊声。 “国君,小的这里也没有!” 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失望的声音。 七皇子握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的愤怒显而易见,他的时间不多了,可这群废物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继续找!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本君!”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手下突然发现了什么。“国君,这边好像有东西!” 七皇子急忙奔过去,只见那人在榕树根部的一块石头旁,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这难道就是通往苍月部落的线索?” 七皇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既有兴奋又有恐惧。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符号,仿佛想要从中看出端倪。 “国君,这符号看起来好生奇怪,小的们都不认识。”一个手下说道。 “废物!连个符号都不认识,本君要你们何用?”七皇子狠狠地瞪了那个手下一眼,眼中的欣喜尽显无疑,“不过,本君觉得这应该就是关键线索。” “国君,那小的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另一个手下问道。 七皇子沉思片刻,说道:“先沿着符号的方向找找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于是,七皇子带着手下们沿着符号所指的方向匆匆前行。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宝石戒指 走了一段路后,一个手下忍不住抱怨道:“国君,这路越走越难走,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胡说!”七皇子呵斥道,“这是唯一的线索,怎么可能走错?继续走!” “可是国君,这周围阴森森的,感觉不太对劲啊。” 另一个手下也怯生生地说道。 “怕什么!有本君在,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七皇子虽然嘴上强硬,但心里其实也有些打鼓。 闻言,手下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手下们的情绪更加低落。 “国君,咱们这样盲目地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一个手下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七皇子怒视着那个手下,“本君绝对不会放弃,一定要找到苍月部落!” “国君,或许我们应该重新研究一下那些符号,说不定我们理解错了。” 另一个稍微聪明点的手下提议道。 七皇子停下脚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好吧,那就先停下来,再仔细看看那些符号。” 众人围在一起,对着那些符号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小人觉得这个符号可能是指向左边。” “不对,应该是右边。” “也许是前面呢?” “……” 讨论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七皇子越发烦躁。 “都别吵了!”七皇子大声吼道,“再吵就把你们都扔在这里!” 手下们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手下突然说道:“国君,小的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符号,好像是一种古老的指引标记。” “哦?快说,这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七皇子急切地问道。 “小的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好像是说,如果遇到岔路口,要选择有水流声的方向。” 那个手下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听听哪里有水流声!”七皇子命令道。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国君,这边好像有水流声。”一个手下说道。 “走,过去看看。”七皇子一挥手,带着众人朝着水流声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们发现了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小溪。 “看来就是这里了。”七皇子说道,“沿着小溪走。” 沿着小溪走了一段路,他们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小溪分成了两条支流,一条宽,一条窄。 “国君,走哪条?”手下们问道。 七皇子犹豫了一下,说道:“走宽的那条。” 众人又继续前行,可是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前面是一个悬崖,根本无路可走。 “该死!怎么会这样?”七皇子咒骂道。 “国君,看来我们选错了,应该走窄的那条支流。”一个手下说道。 “都怪你们没有劝着些本君!”七皇子自责道,“赶紧回去,走窄的那条。” 众人又匆匆忙忙地往回走,重新选择了窄的支流。 这次,他们终于走对了路。沿着支流走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了一个山洞。 “国君,这山洞看起来阴森恐怖,会不会有危险?”一个手下害怕地说道。 “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七皇子想到自己的情况,咬咬牙接着说道。 “进去看看!”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大家小心点。”七皇子提醒道。 突然,一只蝙蝠从他们头顶飞过,吓得几个手下尖叫起来。 “别叫!都给我安静!”七皇子喝道。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 “什么声音?”一个手下颤抖着问道。 “不知道,小心戒备!”七皇子握紧了手中的剑。 他们继续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 “好像是从前面传来的。” “国君,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太可怕了。” “不行!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退缩?”七皇子坚定地说道。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洞的深处,发现了一块刻满符号的石壁。 “这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苍月部落的图腾?”七皇子兴奋地说道。 “国君,可是这些符号小的们都不认识啊。” “本君也不认识,但一定有办法破解。”七皇子皱着眉头,思索着。 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卿梦迟和陆今安相视一眼,二人皆认出这石壁上的图案就是苍月部落的图腾,看来苍月部落就在附近。 就在他们对着石壁上的符号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 “你们为何而来?”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谁在说话?”七皇子大声问道。 “我是守护此地的使者,你们擅闯禁地,可知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威严和冷漠。 “使者大人,我们无意冒犯,只是为了寻找苍月部落而来。”七皇子连忙说道。 “苍月部落岂是你们能轻易找到的?你们身上充满了欲望和野心,不配得到苍月部落的帮助。”使者说道。 “使者大人,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还请您发发慈悲,指点一二。”七皇子哀求道。 “哼!不是态度诚恳就能找到苍月部落。”使者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使者大人请留步。” 七皇子连忙叫住使者,恭敬上前,将一枚宝石戒指双手奉上。 那戒指上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而璀璨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使者微愣,目光在那璀璨的宝石戒指上停留片刻,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艳,随后涌起深深的疑惑。 “你们是西岭皇族中人?” “大胆!这是我们西岭新上任的国君。” 七皇子身边的随从连忙言明七皇子是新任国君的身份。 七皇子抬手示意手下随从后退,这宝石戒指是从他已逝的父君的私库中得到的,其中还有一张泛黄发旧的图纸,他早就听闻父君曾经跟苍月部落的首领有约,这才敢服下卿梦迟所下的蛊毒,待他将体内的毒素尽除,便不必再受卿梦迟和陆今安的胁迫。 第三百九十章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使者闻言,神色一惊,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丝敬畏与惶恐,但接着便恢复如常,只在看到那枚宝石戒指时他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立刻恭敬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七皇子的面容。 “请问贵客为何而来?” 七皇子直言道:“本君有事要见苍月族族长,烦请使者大人指明方向。” 他的声音坚定而诚恳,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使者微微皱眉,他的目光在七皇子和其随从们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向七皇子指路:“国君,您沿着此路前行,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之际,崎岖的山林中蜿蜒的溪水被月光照亮,顺着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苍月部落的所在地。但苍月族规矩繁多,还望国君小心行事。” 七皇子谢过使者,带着众人匆匆赶路。 夕阳西下,那如血的残阳将天边染得通红,仿佛是一幅壮丽的画卷。 然而,七皇子一行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他们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前方未知的道路上。 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在崎岖的山路上投下一道道曲折的影子。 随着天色渐暗,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山林间。 原本阴暗的山林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疾行,脚下的石头和杂草让路途愈发艰难。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大地进行一场艰难的较量。 “国君,看来我们就要到了。” 一名随从喘着粗气说道。 他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衣服也被树枝和荆棘划破了好几处,显得狼狈不堪。 七皇子紧盯着前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目光却始终坚定:“大家再加把劲,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绝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溪水的流淌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仿佛是一首指引他们前行的乐章。 月光下,山林中的树木像是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注视着这群匆匆的访客。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国君,您说这苍月族会答应帮助我们吗?” 七皇子身边的亲随担忧地问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疑虑,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 七皇子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那轮明月,仿佛在从中汲取力量:“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尽力一试。苍月族向来神秘,但其蛊毒之术闻名遐迩。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解除我身上的蛊毒,西岭国方能迎来转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他自己要先活下来,才能不再看卿梦迟跟陆今安的眼色。 众人听了七皇子的话,心中的信念似乎又坚定了几分。他们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向着那未知的目的地前进。 终于,在月光的指引下,他们看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轮廓。 点点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给人一种神秘而又温暖的感觉。 那村落仿佛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隐藏在这深山之中。 “那应该就是苍月部落了。” 七皇子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衫。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切不可失了礼数。我们代表着西岭国,一定要展现出我们的诚意和尊重。” 众人齐声应是,跟随着七皇子朝着那神秘的村落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向这个古老的部落宣告着他们的到来。 当他们逐渐靠近村落,一股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合着草药、烟火和神秘力量的味道,让人感到既陌生又好奇。 村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仿佛在诉说着这个部落悠久的历史和神秘的传承。 七皇子等人站在村口,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考验和机遇,但他们都已做好了准备,为了西岭国的未来,勇敢地面对一切。 在这幽秘的山林之间,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身着深色的夜行衣,身姿轻盈如鬼魅,悄无声息地尾随着西岭国七皇子,逐渐靠近那充满神秘色彩的苍月部落。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四周的一切都渲染得阴森而静谧。 陆今安和卿梦迟的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他们的呼吸也被刻意压制到最微弱的程度,唯恐被前方的七皇子等人察觉。 月光偶尔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细碎的银白,映出他们冷峻而专注的面庞。 终于,一座宛如隐匿于尘世之外的部落出现在眼前。 苍月部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氛围之中,古老的建筑错落有致,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部落中的人们穿梭其中,他们的身影在暗淡的光影中若隐若现,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对于七皇子一行人的到来极为好奇,也带着浓浓的敌意。 陆今安和卿梦迟小心地隐藏在暗处,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见部落里的高层们,个个神情严肃庄重,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刺着的族中图腾,线条粗犷而神秘,一边比划一边说着一些看不懂且听得极为奇怪的话,仿佛是与神灵沟通的密码。 那些图腾,以独特的形状和色彩组合,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诡异。 卿梦迟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因为这图腾的模样,竟与她之前在山洞中见到过的一模一样,那瞬间的重合让她的心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里就是她们一直要找的苍月部落。 此时,西岭国七皇子迈着略显急切的步伐,朝着部落中心的一座用巨大岩石所盖的高大建筑走去。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紧跟其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第三百九十一章 稍纵即逝 在那座建筑内,部落首领正端坐在一张虎皮座椅上,目光深邃而威严。 七皇子见到首领,立刻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哀求:“尊敬的首领,恳请您帮帮本君,为本君解去身上的蛊毒。” 之前的使者已经将七皇子一行人到来的消息告诉了首领首领,见七皇子如此守礼,依旧眉头微微一蹙,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迟疑和拒绝。 “此事非同小可,我部落虽然身在西岭国境内,但这是之前便跟贵国国君说好之事,且我部族民众向来不轻易卷入他国之事。” 然而,七皇子并未放弃,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件信物。 那信物是一颗看似普通的珠子,虽不知是什么材质,但跟宝石戒指在一起,想来也是苍月部落认可之物。 珠子在昏黄的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首领看到信物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愕,他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许久之后,部落首领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看在这信物的份上,我便试一试。” 陆今安和卿梦迟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 他们深知,这看似简单的解蛊之事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和巨大的利益纠葛。 他们必须保持清醒,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以揭开这神秘事件背后的真相。 风悄然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充满变数的局势低语。 陆今安握住卿梦迟的手,微微用力,二人便谨慎的飞身至一棵硕大的树冠之中。 在这未知的危险之中,他们二人相互依靠,决心要探寻出这一切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部落中的气氛愈发凝重。 陆今安和卿梦迟依旧潜伏在黑暗中,他们的心跳与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深知,一场风暴或许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做好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苍月部落的首领面色凝重地凝视着西岭国七皇子,那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剑,仿佛要将七皇子体内的秘密一眼看穿。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抬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这严肃的举动而变得凝滞。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内力在指尖若隐若现,似有神秘的光芒在闪烁。 首领先是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而古老的咒语仿佛穿越了时空,与天地间某种神秘的力量相互呼应。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庄严。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开始仔细探查七皇子体内的蛊毒。 随着他的内力缓缓输入七皇子的经脉,首领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沉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诧。 “这蛊毒并非一种,而是两种蛊毒混合而成!” 首领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深深的震惊与忧虑。 他深知两种蛊毒混合的复杂性和危险性,这不仅需要对各种蛊毒有极深的了解,更需要精准无误的操控内力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 每一种蛊毒都有其独特的特性和发作规律,而两种蛊毒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形成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局面。 然而,想起之前对七皇子的承诺,部落首领咬了咬牙,目光中透露出坚定:“既已答应,便只能一试。”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是对承诺的坚守,也是对自身能力的一种自信,哪怕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也绝不退缩。 说罢,首领转身走向部落深处的一个密室。 那密室的门紧闭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首领在门前停下脚步,双手合十,再次低声念起一段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再次出现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青龙藤。 这青龙藤晶莹剔透,宛如用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藤上的脉络清晰可见,每一条脉络都流淌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首领将青龙藤放置在七皇子身旁,准备以它为引,将蛊毒从七皇子体内引出。 青龙藤散发的光芒笼罩着七皇子,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光罩。 隐在暗处的卿梦迟将这一切细节尽收眼底,她那双聪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场中的变化。 就在首领拿出青龙藤的瞬间,她脑海中的《医毒药典》如同一盏明灯被瞬间点亮。 那药典中的内容在她的脑海中飞速翻动,每一页、每一行都清晰无比。 “原来,七皇子刚刚递给首领的信物珠子便是青龙藤的解封之物。有了它,青龙藤便能随心所欲的受人指配。” 卿梦迟心中暗惊,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努力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观察和判断。 她连忙给身旁的陆今安使眼色,陆今安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们都清楚,若是能得到青龙藤跟那粒解封珠,陆今安身上的蛊毒便有望解除。 陆今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此刻,场中的首领全神贯注于解蛊之事,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陆今安和卿梦迟的心思。 他双手舞动,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青龙藤中,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波动。 那力量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首领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双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青龙藤在他的操控下,光芒愈发耀眼,与七皇子体内的蛊毒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卿梦迟和陆今安紧张地注视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手。 他们知道,这一刻的机会稍纵即逝,必须要谨慎把握。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最佳时机 还未等陆今安和卿梦迟有所动作,部落四周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吱吱”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低语。 紧接着,无数血蝙蝠如一片血红色的乌云般飞涌而出。 它们在空中疯狂地扑扇着翅膀,形成了一股令人胆寒的旋风。 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尖锐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死亡的号角。 几乎同时,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如鬼魅般冲上前来,他们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将整个部落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黑衣人行动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原本安静祥和的部落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人们惊恐的呼喊声瞬间响彻夜空。 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妇女们紧紧地将孩子搂在怀中,眼中充满了恐惧。 男人们则匆忙拿起武器,试图保卫自己的家园。 七皇子的解蛊进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生生打断,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将这些黑衣人尽数拿下!”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无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仿佛要将所有阻碍他的人都碎尸万段。 然而,这些面具黑衣人个个勇猛非常,身手敏捷。 他们的招式狠辣决绝,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与七皇子的手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 黑衣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他们的攻击迅猛而准确,让七皇子的手下们应接不暇。 七皇子的护卫们虽然也拼尽全力抵抗,但在黑衣人强大的攻势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卿梦迟见此情形,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她连忙给陆今安使眼色,那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急切。 陆今安心领神会,两人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周围的混乱局势,寻找着最佳的时机。 陆今安目光如炬,他看准了一名被打倒在地的黑衣人,迅速地冲过去,将其拖入黑暗之中。 卿梦迟也紧跟其后,帮助陆今安将黑衣人身上的衣物扒下。 他们迅速换上那黑色的衣物,戴上那冰冷的面具,装扮成了面具黑衣人的模样。 他们混入了混乱的人群中,巧妙地避开了双方激烈的打斗。 陆今安身姿矫健,利用周围的混乱作为掩护,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卿梦迟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警惕。 他们一步步地靠近放置青龙藤和解封珠的地方,心跳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激烈的战斗上。 七皇子在一旁愤怒地指挥着,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但仍然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部落的战士们与黑衣人拼死搏斗,每一刻都有人受伤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陆今安以高超的武艺,迅速解决了几个守卫在旁的黑衣人。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卿梦迟则趁机迅速拿起青龙藤和解封珠,放入怀中。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得手后,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趁着混乱,他们悄悄地转身,朝着部落的边缘退去。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 丛林中,树枝和荆棘不断地划过他们的身体,但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拼命地奔跑着,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而部落中,战斗依旧在激烈地进行着,没有人发现青龙藤和解封珠已经被人偷走,也没有人注意到陆今安和卿梦迟的离去。 苍月部落和七皇子的人都以为是面具黑衣人抢走了青龙藤和解封珠,双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止。 苍月部落的战士们双目通红,愤怒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他们握紧手中的各式武器,有锋利的长矛、沉重的战斧以及坚韧的长弓,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彻底碾碎,誓要夺回部落视为生命的至宝。 七皇子的手下们也毫不示弱,他们身着精良的铠甲,在月色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紧密地围绕在七皇子身旁,形成一道坚固无比的防线。 前排的士兵高举盾牌,抵挡着来自苍月部落的攻击,后排的士兵则挥舞着长剑,不断地发起反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决,为了保护主子和完成使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面具黑衣人此时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他们一边要竭力对抗着苍月部落和七皇子人马那如狂风暴雨般的凶猛进攻,一边还要匆忙地撤退,试图摆脱这越来越不利的战局。 然而,由于双方的实力都相当强大,且都怀着坚定到几乎疯狂的决心,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喊杀声震耳欲聋,兵器相交时发出的尖锐碰撞声在夜空中交织回荡,如同地狱的交响曲。 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每一次的防守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血如泉涌般不断飞溅,将原本干燥的土地浸染得猩红一片。 战士们的怒吼、伤者的惨叫以及战马的嘶鸣,共同构成了一幅血腥而恐怖的画面。 双方的人马都伤亡惨重,打到两败俱伤之时,局面愈发胶着。 所有人的体力逐渐耗尽,动作变得迟缓,但眼中的斗志却未曾熄灭半分。 就在这时,陆今安早已召集手下追云和楚渊带着精锐部队悄然赶到。 他们隐藏在黑暗之中,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第三百九十三章 极端行为 陆今安身着黑色的战甲,在月光下透出一股冷酷的气息。 他的眼神冷峻如冰,紧紧地盯着混乱的战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神情。 当他看到双方都已疲惫不堪,力量消耗殆尽时,他猛地抽出佩剑,向前一挥,大声喊道:“将他们一举拿下!”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一道惊雷在夜空中炸响。 手下的精锐们听到命令,如猛虎下山一般,齐声呐喊着冲入了战场。 他们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身上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的平衡,原本就苦苦支撑的双方,面对陆今安这突如其来的生力军,顿时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 七皇子见状,心中大惊失色。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四周,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深知此时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 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不仅无法解蛊,连自己的性命都将难保。 于是,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连忙扯下衣摆遮住脸,对着身边的亲信喊道:“让手下之人撑住,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几名亲随,趁着夜色的掩护,匆匆忙忙地调转马头,连夜撤回都城。 而面具黑衣人眼看不敌陆今安的人马,仿佛接收到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指令一般,动作突然整齐划一地停止了抵抗。 集中全部战斗力围住内力即将耗尽的苍月部落首领和部落高手们,狠命砍杀,部落首领连中数十刀,口吐鲜血而亡。 而那些黑衣人则继续一边砍杀,一边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瓶,以极快的速度打开瓶塞,径直向苍月部落的人们投去。 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那是一种强烈的剧毒,迅速在空气中扩散。 不少苍月部落的战士们来不及躲避,吸入了这剧毒之气,纷纷痛苦地倒下,身体抽搐着,口吐白沫。 紧接着,这些面具黑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拔出腰间的短剑,自刎而亡。 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仿佛这是他们早已注定的结局,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审问和追查的机会。 匆匆赶到的陆今安望着眼前这混乱而惨烈的场景,眉头紧皱,心中如同被一团迷雾笼罩。 他深知,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和巨大的秘密。 这一系列的事件绝非偶然,而是有着精心策划的痕迹。 他默默地思考着,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他们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陆今安神色肃穆,目光坚定地命楚渊和追云仔细探查苍月部落和那些面具黑衣人的秘密。 楚渊和追云郑重地领命后,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展开了全面而细致的搜索。 他们踏入苍月部落那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的角落。 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个精心打造的特制容器,里面养着各式蛊母。 那些蛊母形态各异,有的如拇指大小的圆球,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有的则像细长的蠕虫,缓缓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 蛊母们散发出诡异而危险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屋子的周围,是一片繁茂的药田,种有许多喂蛊之药。 那些药草形态各异,有的色彩斑斓,宛如梦幻中的仙草,却带着致命的诱惑;有的形状奇特,弯曲的枝干和锯齿状的叶片,仿佛是大自然恶意的造物。 每一株药草都蕴含着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禁对其用途和来源产生深深的好奇。 卿梦迟跟在一旁,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充满了专注和思索。看到这些丰富多样的蛊母和奇异的药草,她脑海中的《医毒药典》的蛊毒章节部分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不断地扩展和丰富。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郑重地说道:“将这些东西尽数带走,我要回去好好研究,争取早日将陆今安身上的蛊毒解除。”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众人闻言,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蛊母所在的容器轻轻拿起,生怕惊动了其中的神秘生物。 对于那些药草,更是连根带土,谨慎地挖掘出来,放入特制的箱子中,以确保其完好无损。 每个人的动作都极为小心,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普通的物品,而是关乎生死的关键。 而另一边,对面具黑衣人的调查也在紧张地进行着。 卿梦迟清楚的发现,苍月部落中人极会用毒,可那些面具黑衣人所下的毒皆是专门对付苍月部落的,他们本就没打算让苍月部落留活口。 楚渊和追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检查着每具尸体。 那些面具黑衣人皆是死士,他们冰冷的身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楚渊轻轻揭开一名黑衣人的面具,露出的是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脸。 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狰狞的蜈蚣,爬满了整个面庞,让原本的面容变得扭曲而恐怖。 追云也有所发现,他指着一名黑衣人的手臂说道:“看这里,这些伤疤似乎是有意为之,为了掩盖某些东西。” 楚渊凑近观察,发现其身上也皆有类似的毁容之象。 经过更加仔细的观察和推断,他们认为这那些疤痕应该是为了掩盖一些胎记或是刺青所做的极端行为。 陆今安听着楚渊和追云的汇报,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由此可猜测,他们之前应该是一些死囚或是家仆之类的人。被幕后之人收归己用,训练成了这不怕死的死士。幕后之人手段如此狠辣,必定所谋极大。” 卿梦迟皱起眉头,秀美的脸上满是忧虑,接话道:“能有如此手段和势力,这背后之人绝不简单。他们布局精密,行动诡秘,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第三百九十四章 蒙混过关 陆今安点点头,神色严峻,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查清真相,揪出幕后黑手。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危害更多的人。” 众人皆神情凝重,周围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斗志,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为了解除陆今安身上的蛊毒,为了揭开这重重迷雾后的阴谋,他们都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誓要与黑暗中的敌人斗争到底。 阳光洒落在西岭都城的大街小巷,却未能驱散那潜藏在西岭国王朝宫廷深处的阴霾。 九王妃卿梦迟和陆今安历经波折,终于从苍月部落踏上了归程。 他们的身影略显疲惫,然而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深邃。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紫色的华服,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她那美丽的容颜上此刻写满了沉思。 陆今安则一身青衣,身姿挺拔,目光中闪烁着睿智与警觉。 他们并肩而行,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故事。 还未来得及找七皇子当面对峙,那心虚的七皇子竟主动找上门来。 七皇子匆匆赶来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 “九王妃,九王爷,本君......我有要事相商。” 七皇子的声音颤抖着,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企盼。 卿梦迟微微挑眉,冷眼看着面前这位心虚的七皇子,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却从未挑明。 陆今安则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盯着七皇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七皇子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 “我思虑了几日,已经想好,愿意割让两座城池给天佑国并让西岭国成为天佑国的附属国,年年上贡,处处以天佑国为尊,这是我拟好的文书,还请二位过目。”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微黄的羊皮纸,恭敬地递向卿梦迟和陆今安。 卿梦迟接过那份卖国书,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陆今安身边的追云凑过来,看了一眼文书,冷哼一声:“七皇子,您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七皇子面色苍白,赶忙解释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只求能从九王妃这里得到压制蛊毒的解药。”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自苍月部落回来之后,他身体内的蛊毒非但没能解除,反而因为青龙藤的作用诱使蛊毒愈发加重,痛痒难耐,西岭国内的御医全都无计可施,他不得不主动请求卿梦迟和陆今安,完成之前的约定。 卿梦迟心中清楚,苍月部落的首领已死,这世上除了她,确实再无人能解七皇子身上的蛊毒。 而七皇子之所以如此惧怕,正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现在才想起来示弱,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哼,七皇子,你以为仅仅两座城池和这份卖国书,就能抵消你的罪过?” 卿梦迟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七皇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七皇子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九王妃饶命,只要能给我解药,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保证,对您到我们西岭国之事只字不提,绝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这西岭国只要您想来便来,想住多久都可以,我和整个西岭国人皆会为您保密的。” 陆今安看着跪地求饶的七皇子,心中充满了厌恶。 同为皇族,他看不起同样身为皇室子弟,却因一己私利而做出卖国求荣之事的七皇子! 见陆今安和卿梦迟没有回应,七皇子以为他们还在生气,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救救我......” 他实在是不想忍受蛊毒发作之苦了。 卿梦迟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深知,若是轻易放过七皇子,必定会留下隐患。 但若是就此取了他的性命,又恐会引起西岭国和天佑国的动荡。 “七皇子,你先起来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卿梦迟缓缓说道。 七皇子如获大赦,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期待和恐惧。 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将整个房间染成了一片金黄。 然而,这温暖的光线却无法融化屋内凝重的气氛。 卿梦迟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陆今安则走到七皇子面前,目光如炬:“七皇子,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后果自负。” 七皇子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九王妃卿梦迟只在桌上留下了一小瓶暂时压制蛊毒的药,让七皇子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满心的恐惧与不安。 他突然想到,若是能将卿梦迟永远的留在西岭国,那他便不会害怕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不想,陆今安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径直一道锐利的眼神望去,便让七皇子将头低的更狠,再不敢多言一句。 而卿梦迟和陆今安也知道,关于七皇子的处置,以及这背后所牵扯的种种权谋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卿梦迟目光锐利,紧紧盯着七皇子,特意提起苍月部落之事。 七皇子眼神闪躲,本欲装作不知情,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陆今安却毫不留情,径直提及他们赶到苍月部落时已然看到了七皇子的身影。 七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心中清楚,当时自己逃离苍月部落时太过匆忙,定然是有不少把柄落到了陆今安和卿梦迟的手上。 短暂的慌乱之后,七皇子连忙调转话锋,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并不是急于解除身上的蛊毒,只是谨遵已逝父君的遗训,派人寻找苍月部落,完成父君未曾完成的心愿。” 卿梦迟冷哼一声,“七皇子,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七皇子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仍强撑着说道:“九王妃,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第三百九十五章 千秋万代 陆今安向前一步,冷笑道:“七皇子,你以为我们会轻易相信你的这番说辞?” 七皇子身子一颤,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那……那你们要如何才肯相信?” 卿梦迟眼神深邃,缓缓说道:“不妨将你父君与苍月部落的往事一一道来。” 七皇子沉默片刻,知道此时已无法再隐瞒,于是长叹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原来,多年前,西岭的前国君曾在一次狩猎中意外受伤,迷失在山林之中。 巧合之下,被苍月部落首领的女儿所救。 国君在养伤期间,与那女子渐生情愫。 然而,国君终究要回到西岭,肩负起国家的重任。 临行之前二人互换信物,他承诺会回来接那女子回西岭王宫,可最终,迫于种种压力,未能兑现诺言。 那女子伤心欲绝,却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苍月部落的人认为这是莫大的耻辱,对她百般刁难。 女子在艰难的环境中生下孩子,含辛茹苦地将其抚养长大。 而这个孩子,长大后成为了苍月部落的首领,对西岭国充满了仇恨。 本来在他当了首领之后准备利用蛊毒将整个西岭皇室尽数毁灭之时,西岭前国君却只身当下了所有,愿意以牺牲自己一人来换取整个西岭国的平安。 正值此时,苍月部落发生内乱,遭受到蛊虫的反噬,那个女子和首领全都中招,西岭前国君举西岭全国之力平息内乱,并将二人救回,可他们身体损伤惨重,在立了他们的亲信当了新首领之后,便永远的离世。 西岭前国君因为忙于国事,未能见过二人最后一面,但他们所留有的信物,却一直珍藏于前国君的书房,这也是苍月部落觉得欠西岭皇族一个人情,愿意为七皇子解蛊的真实原因。 听到这里,卿梦迟和陆今安皆是一脸震惊。他们未曾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七皇子接着说道:“父君临终前,对这段往事愧疚不已,嘱咐我一定要找到苍月部落,除了看看故人,也是想要设法弥补当年的过错。毕竟,若不是父君当年没有信守承诺,也不会令那女子和苍月部落的前首领痛苦死去。” 追云皱起眉头,“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与苍月部落勾结,妄图解蛊,毕竟,我家王妃所下的蛊毒可不是一般人可解的。” 七皇子低下头,“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以为可以借助苍月部落的力量……” 陆今安打断他的话,“如今你也算见识到了王妃的实力,以后要何去何从,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七皇子悔恨不已,连忙再次跪地请罪。 “我知道错了,还望九王妃和九王爷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卿梦迟沉思片刻,说道:“来日方长,我们跟七皇子的合作可不是一日两日,七皇子是个聪明人,想来会知道如何做的。” 七皇子唯唯诺诺地点头,心中却依旧忐忑不安,不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而卿梦迟和陆今安深知,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必须继续追查下去,以确保天佑国的安宁与稳定。 九王妃卿梦迟和九王爷陆今安,这一对伉俪向来以大局为重,心怀宽广。 即便面对曾经野心勃勃、险些酿成大祸的七皇子,如今已成为西岭国君的他,二人也并未选择落井下石,诸多刁难。 在卿梦迟和陆今安的心中,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远比个人恩怨更为重要。 国书既已立下,西岭国成为天佑国的附属之国这一既定事实,宛如一道坚固的屏障,为天佑国的边境带来了长久的安稳。 从此,西岭国按照约定,年年都要奉上丰厚的贡物。 那些奇珍异宝、精美丝绸、珍稀药材以及当地独特的物产,源源不断地流入天佑国,充实了国库。 而边境上,曾经的烽火连天、战鼓雷鸣已成为过去。 往日里,金戈铁马的喧嚣被宁静所取代,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消散无踪。 边民们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可以安心地耕耘土地,放牧牛羊,孩子们能够自由自在地在田野间奔跑嬉戏。 贸易重新繁荣起来,西岭与天佑国之间的商人穿梭往来,互通有无,为两地带来了经济的繁荣和文化的交流。 陆今安深知此次外交的重大胜利对于天佑国的深远意义。 他怀着激动与喜悦的心情,端坐于书房之中,提笔蘸墨,神情专注而庄重。 他要将这一喜讯以及详细的经过,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回天佑国京城。 在信中,陆今安的笔触犹如流淌的江河,生动地描绘着此番西岭之行的种种艰难险阻。 他提到了途中遭遇的恶劣天气,狂风骤雨几乎阻断了前行的道路;也讲述了与西岭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每一次的谈判都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然而,凭借着坚定的信念、过人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他们最终突破重重困境,达成了这一历史性的成果。 当这封承载着胜利与荣耀的书信,历经千山万水,终于送达天佑国京城时,整个京城仿佛被点燃了一把欢乐的火炬。 朝堂之上,皇上身着华丽的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 太监小心翼翼地呈上陆今安的书信,皇上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读。 随着文字在眼中掠过,皇上的脸上逐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自豪。 读完书信,皇上猛地站起身来,高举双手,大声宣布这一震撼人心的喜讯。 “吾天佑国,此番在九王弟的努力下,西岭归顺,边境安宁,此乃天佑我朝,盛世之兆!” 皇上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充满了力量和喜悦。 群臣们听到这一消息,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跪地恭贺,山呼万岁。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要冲破宫殿的屋顶,直达云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吾国,千秋万代!” 第三百九十六章 解除蛊毒 京城的大街小巷,瞬间被欢乐的气氛所淹没。 百姓们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商铺纷纷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喜庆的对联。 街头的艺人卖力地表演着杂耍,引得围观的人群阵阵喝彩。 酒楼茶馆中,人们围坐在一起,举杯欢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跟西岭国打仗了,可以过上太平日子啦!” 一位老者感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是啊,多亏了咱们的战神九王爷,他们是咱们国家的大功臣!” 旁边的年轻人附和着,仰头一饮而尽。 孩子们在街头嬉笑玩耍,手中拿着彩色的纸鸢,奔跑着,欢笑着。 他们或许还不太明白这一事件的重大意义,但欢乐的氛围却深深地感染着他们。 就连平日里严肃庄重的官员们,也不禁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放下了架子。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国家的未来,憧憬着更加美好的明天。 在这一片欢腾之中,天佑国仿佛迎来了新生。 人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相信在这和平的环境下,国家必将迎来更加昌盛繁荣的明天。 农业会更加丰收,商业会更加繁荣,文化会更加昌盛。 而这一切,都源于九王妃卿梦迟和九王爷陆今安的英勇与智慧,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天佑国的历史长河中,成为后人敬仰的传奇。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际,独自坐在御书房中看着陆今安送来的书信和各地贺报的皇上,眼中露出阴毒的光芒…… 而西岭国和天佑国的边境之地,回到边境酒楼中的卿梦迟和陆今安,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他们稍作休整,却并未急于踏上回京的路途。 卿梦迟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的思绪如同那缭绕的云雾般翻涌。 她深知,陆今安身上的蛊毒已经困扰了他许久,若再不解除,后果不堪设想。 而京城,那个看似繁华荣耀的地方,实则充满了尔虞我诈和看不见的危险。 皇上表面上对他们关怀备至、恩宠有加,但他们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那隐藏在和善笑容背后的猜忌与防备。 在那重重宫墙之内,无数双眼睛时刻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无尽的阴谋漩涡之中。 卿梦迟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略显虚弱的陆今安,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她觉得边境虽然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但这里的清静与远离朝堂的纷扰,能为他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且不易被人察觉的环境。 在这里,他们可以专注于为陆今安解除蛊毒,不必担心被别有用心之人暗中破坏。 楚渊接到卿梦迟的吩咐后,迅速行动起来。 他按照卿梦迟仔细罗列的单子,不辞辛劳地奔波于各个药铺和集市之间,精心挑选着每一味珍贵的药材和所需的器具。 沅玉和逐风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协助的工作中。 沅玉心灵手巧,将各种药材按照卿梦迟的要求进行细致的处理和分类;逐风则凭借着他的沉稳和细心,确保一切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阿夜和追云则肩负起了安全保卫的重任。 他们如同两道警惕的影子,日夜不停地在酒楼周围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阿夜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过往行人的神情和举动;追云则凭借着出色的听力,捕捉着周围哪怕最细微的声响。 酒楼的房间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卿梦迟身着一袭素衣,神情专注而凝重。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药材和工具,每一样都经过她的精心挑选和准备。 陆今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跟随着卿梦迟的身影,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为陆今安解毒。 她的手法娴熟而精准,修长的手指如同在琴弦上弹奏美妙乐章一般,轻柔而又果断地操作着。 她先将一味味珍贵的药材放入药罐中,仔细控制着火候,让药水慢慢熬煮出浓郁的精华。 随后,她拿起银针,在陆今安的穴位上轻轻刺入,每一针都蕴含着她深厚的医术功底和对陆今安的关切。 沅玉在一旁紧张地协助着,她按照卿梦迟的指示,及时递上所需的药材和工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逐风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 陆今安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呻吟。 他知道,此刻的卿梦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不能让自己的痛苦影响到她的专注。 好在,卿梦迟的眼神始终坚定而专注,她的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汗水,但她的双手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和颤抖。 她不断地调整着治疗的方案,根据陆今安的身体反应做出最恰当的决策。 卿梦迟经过仔细的察探,心中不禁一沉,陆今安身上的蛊毒竟然不止一种,其复杂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而且这蛊毒的母蛊更是奇特,一为灵动之动物,另一则为植物之属。 这无疑给解毒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根据《医毒药典》上的记载,一动一植的蛊毒可是蛊毒中最为难解的。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从苍月部落艰难得到的青龙藤,以及从卯木身上费劲周折获取的血蜘蛛,成为了关键的引子。 再加上之前历经千辛万苦搜集而来的各种珍贵药草,混合制成了特殊的药丸,既可以压制陆今安身上的蛊毒,也可以在他蛊毒解除之后快速的清除他身上所中的余毒。 这些提前准备好的东西,让卿梦迟在反复斟酌和思量之后,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她坚信自己有能力将陆今安身上的蛊毒彻底清除。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绝杀时刻 陆今安躺在榻上,由于蛊母的催动而脸色愈发苍白,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他望着卿梦迟那充满决心的眼神,心中涌起了无尽的信任。 在他眼中,卿梦迟一直是那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女子,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从未退缩过。 “阿迟,一切都拜托你了。” 陆今安虚弱地说道,声音中却饱含着对她的坚定信念。 “如果……九王府就交给你了。” “没有如果!” 卿梦迟微微点头,眸光坚毅地回应着陆今安的信任,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解蛊的关键步骤中。 陆今安沉默不语,目光一直追随着面前女子,她灵活的双手,坚毅的神色,敏捷的眸光……皆让他如痴如醉。 卿梦迟的眼神专注而犀利,手中的动作轻柔而准确,仿佛在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正当卿梦迟全神贯注地为陆今安解蛊,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时,原本安静的酒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而混乱的声响。 那声音起初如隐隐的闷雷,随后迅速变得清晰而激烈,喊杀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以及人群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卿梦迟的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暗叫不好。 她深知在这解蛊的关键时刻,任何的干扰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危及陆今安的生命。 “王妃,酒楼已经被人重重包围了。” 沅玉的焦急提醒并没有让卿梦迟停下手中的动作。 此刻,她已无暇分身去顾及外面的状况,只能咬咬牙,加快手中的动作,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解蛊的关键步骤。 陆今安也感受到了局势的危急,他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努力撑起身子,说道:“阿迟,别管我,先去应对外面的情况。”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她陷入绝境。 卿梦迟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陆今安,说道:“不,王爷,我绝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坚持到底。”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而此时,外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经过一番紧张的探查,楚渊等人发现来袭的敌人竟然分为两队。 其中一队手持西岭国的兵刃,是一心想要解蛊的七皇子暗中派来的死士。 这些死士身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出招狠辣,每一招都直奔要害,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目的明确,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卿梦迟为陆今安解蛊,然后将卿梦迟和解蛊之法抢夺到手。 另一队则是之前便曾与他们为敌的面具黑衣人。 他们的数量庞大,身份始终神秘莫测,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来自何方,又为谁效力。 这些面具黑衣人行动迅速,配合默契,招式诡异多变,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的目的尚不明确,但从他们凶猛的攻击来看,显然也是来者不善,对陆今安和卿梦迟等人怀有深深的敌意。 楚渊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他的剑法凌厉如风,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凌厉的剑气。 一名死士冲了上来,楚渊侧身闪过,手中长剑顺势一挥,那名死士的手臂便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四溅。 但死士们毫不退缩,依旧如潮水般涌来。 沅玉身姿轻盈如燕,她手中的短剑如同灵动的毒蛇,快速而刁钻地刺向敌人的要害部位。 一名敌人试图从背后偷袭她,沅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转身,短剑准确地刺入了敌人的咽喉。 逐风则表现得沉稳冷静,他以守为攻,手中的长剑犹如一条蛟龙,一次次地挡住敌人的攻击,不给敌人丝毫可乘之机。 他的眼神坚定,每一次的防守都恰到好处,为同伴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沅玉和追云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出色的轻功,在敌群中穿梭自如。 他们时而出现在敌人的背后,给予致命一击;时而跃至高处,观察敌人的布局,为同伴们传递重要的信息。 然而,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攻势也越来越凶猛。 楚渊等人逐渐感到有些难以招架,身上也增添了不少伤口。 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依然顽强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为了保护酒楼内的陆今安和卿梦迟,他们誓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酒楼内,卿梦迟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般不断落下,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但依然稳定而坚定地进行着解蛊的操作。 陆今安看着她如此拼命,心中既感动又担忧,他知道,如果这次解蛊失败,不仅自己性命难保,卿梦迟也可能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外面的战斗愈发激烈,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一名死士突破了追云等人的防线,如鬼魅般冲进了房间。 守在一旁的逐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手握长剑,迎向了那名死士。 眼人来人功夫高强,且直奔卿梦迟而来,陆今安眸光凌厉的准备起身,他绝对不能任由小丫头被人伤害。 但卿梦迟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手中银针径直刺入陆今安的脖颈,仅一瞬间便让陆今安径直沉睡。 现在是解蛊的关键时期,绝不能让陆今安动怒,以免气血攻心,经脉尽断,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逐风见状,拼死上前,宁愿以身挡剑,也要保护王妃,将前来行刺的面具黑衣人斩杀殆尽。 沅玉连忙为逐风简单包扎止血,好在他未让黑衣人伤及要害。 这个嘈杂的夜晚终将不平静,月光如水般洒在古老的酒楼之上照出满地的血腥。 房间内也被紧张与危机的阴霾所笼罩。 卿梦迟未做停留,正全神贯注地为昏睡着的的九王爷陆今安解蛊毒。 她美丽的容颜此刻写满了焦虑与坚定,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却顾不得擦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守护信念 卿梦迟的双手在陆今安身上熟练地施展着各种解蛊的手法,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她对陆今安的深情与担忧。 而此时,门外的阿夜却已身负重伤,面具黑衣人几乎全都涌入他这边,且个个出手如电,一道道寒光闪过,阿夜的胸口便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阿夜痛苦地闷哼一声,却强忍着剧痛,试图阻挡敌人的闯入。 那面具黑衣人见得手后,立即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 刹那间,更多面具黑衣人和西岭国死士从四面八方涌现,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冲向房门。 房门被猛地撞开,逐风和沅玉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挥剑迎敌。 逐风的剑如疾风骤雨,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沅玉身姿轻盈,剑法灵动,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 但敌人数量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悍不畏死。 面具黑衣人的招式阴狠毒辣,西岭国死士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疯狂地进攻。 逐风和沅玉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们的衣衫被汗水湿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的关键时刻,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犹如战鼓擂动,给绝望中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小侯爷楚渊带着一队精锐士兵匆匆赶来。 楚渊身着银色铠甲,英姿飒爽,眼神中透露出决然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 他毫不犹豫地径直冲向房间内的隔断,双手用力一拉,那沉重的隔断“轰”的一声落下,将汹涌而入的黑衣人和西岭国死士生生隔在了外面。 “启动机关!” 楚渊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墙壁上、天花板上,各种隐藏的机关武器纷纷显露。 弩箭发射器发出“嗖嗖”的声响,密集的弩箭如暴雨般射向敌人;喷火装置喷出熊熊烈焰,瞬间将敌人吞噬在火海之中;还有巨大的滚石从高处滚落,砸向那些企图冲破隔断的敌人。 面具黑衣人和西岭国死士们陷入了极度的混乱和恐慌之中。 他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遭遇如此强大的反击。 弩箭无情地穿透他们的身体,火焰烧焦了他们的肌肤,滚石碾碎了他们的骨骼。 惨叫声、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然而,楚渊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松懈。 他亲自指挥着士兵们,不断调整机关武器的攻击方向和力度,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在他的带领下,手下们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面具黑衣人和西岭国死士终于被尽数射杀。 房间外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人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楚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命人清理战场,自己则快步走向房间内。 卿梦迟依然在专注地为九王爷解蛊毒,逐风和沅玉则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九王妃,王爷情况如何?” 楚渊关切地问道。 卿梦迟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蛊毒已解,其余毒素也大都清除,王爷暂无性命之忧。多谢大家极力相助。” 楚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望着昏迷中的九王爷,默默祈祷他能早日康复。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暂时落下了帷幕,但房间内的人们都清楚,未来的路或许更加艰难,但他们将携手共进,守护家园,守护心中的信念。 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但在这方紧张的天地间,却无人有心感受它的温度。 “主子,阿夜他身负重伤。” 沅玉的提醒带着惊惶与急切,如一道凌厉的风声,瞬间划破了凝重的空气,让卿梦迟的目光急切地转向了守在门口的阿夜。 阿夜像一尊被命运狠狠摧残的雕塑,摇摇欲坠地立在那里。 他那曾经坚毅挺拔的身躯,此刻被伤痛折磨得几近崩溃。 身上纵横交错着数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尤其是胸口那道,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吞噬。 沅玉手忙脚乱地拿着止血药,试图阻止那肆虐的鲜血,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那止血药仿佛失去了作用,鲜血依旧肆意地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阿夜,” 卿梦迟的心猛地一揪,没有片刻的犹豫,快步冲到阿夜身前。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眼前的不是血腥的伤口,而是一场必须要赢的战斗。她轻柔却又果断地接过沅玉手中的工具,拿起那纤细的金线,开始为阿夜缝合伤口。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她的小心翼翼和满心的祈祷;每一线穿过,都倾注着她对生命的敬畏和对阿夜的关怀。 她的呼吸平稳而均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得擦拭。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阿夜的伤口和那不断穿梭的金线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终于,在卿梦迟的不懈努力下,阿夜的伤口不再大量出血,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 见情况得到暂时的控制,卿梦迟方才稍稍松了口气,又给阿夜服下止血丸,方才又去照看陆今安。 沅玉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让他们几乎瘫软在地。 “多亏了主子!若不是您,阿夜怕是……” 沅玉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称赞的话语此起彼伏。 “阿夜都伤成这样了,想不到还能活命。” “九王妃真是医术高超,救了阿夜一命!” “王妃不仅医术高超,智谋也是一等的好。” “就是,王妃帮小侯爷在酒楼中安置的暗器和弓箭如此厉害,刚刚来了如此多的杀手和死士,若不是九王妃,我们这次可真就完了!” “……” 第三百九十九章 难上加难 卿梦迟听着众人的夸赞,只是淡然一笑。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依然美得动人心魄。她自然不会告诉众人,在她的脑海中,深藏着的《医毒药典》上面就有各种军用器械和暗器的制作方法。这次的危机,她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那些平日深藏在记忆深处的知识运用出来,没想到竟然收效如此不错。 而在一旁的阿夜,尽管伤势得到了控制,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晰,但他的目光却愈发深沉。 他的眼神中不再仅仅是身体的疼痛,更多了对过往的追悔、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自身使命的沉重思考。 阿夜回想起方才那场惨烈的战斗,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陷入了绝境。 他此生最不想的便是成为他人的累赘。 他望着卿梦迟,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感激?自然是有的,可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他深知,这一次的侥幸存活并非终点,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而他,还能否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去面对未知的风雨? 阿夜不敢确定,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找不到出路,却又不甘就此沉沦。 此刻,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众人的心情也逐渐从紧张和恐惧中平复下来,但他们都知道,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而阿夜,在这伤痛与沉思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他定让这世间一切全都匍匐在他脚下。 这几日的边境的天空中艳阳高照,然而在这座酒楼周围,却是一片肃杀之气。 虽然还有一些杀手前来酒楼挑衅,但有了九王妃卿梦迟和小侯爷楚渊的防御队伍,内部一直安然无恙。 酒楼外,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而激烈。 那些杀手们个个面露凶光,企图冲破防线,攻入酒楼。 楚渊带领着一队精兵强将,手持利刃,严阵以待。他身姿矫健,眼神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紧密配合,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而在酒楼内,卿梦迟则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她的面容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和冷静。 经过两日一夜的精心调理,九王爷陆今安终于转醒。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一旁忙碌的卿梦迟那略显疲惫却依然美丽动人的面容。 陆今安的心中瞬间充满了感激之情。 “阿迟,此番多亏有你。” 陆今安虚弱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感激。 他望着卿梦迟,眼中满是深情与依赖。 曾几何时,她已经成为他心中最重要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卿梦迟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握住陆今安的手,微笑着回答:“王爷莫要这般说,您能醒来,也是上天眷顾。我们都盼着您能早日康复。”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一缕春风,拂过陆今安的心间。 卿梦迟的医术堪称一绝。 在为陆今安调理的过程中,她先是精准地判断出蛊毒的种类和特性,然后迅速制定出解毒的方案。她亲自挑选药材,每一味药的分量都拿捏得分毫不差。熬药时,她时刻关注火候,确保药液的效力达到最佳。她施针的手法更是精妙,纤细的银针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准确无误地刺入穴位,疏通经络,调和气血。 就连一旁的老军医们都对她的医术赞叹不已,纷纷感叹九王妃的医术之高超,实乃罕见。 随后,见四下无人,卿梦迟在给陆今安把了脉之后,又面色凝重地告知他。 “王爷,您身上的蛊毒已除,但还需再服些汤药清理余毒。只是……您内力暂时尽失,这段时日要多加休息,三月之后方可痊愈。” 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担心陆今安会为此感到焦虑。 况且,从边境回到天佑的京城路途遥远,危机重重,一个没有内力的九王爷,是极危险的。 陆今安听后,脸上并无太多的慌乱与失落,他坚定地看向卿梦迟:“能捡回一命,已是万幸。内力之事,我不着急,相信阿迟定能助我恢复如初。” 他的语气从容,仿佛早已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 卿梦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与鼓励:“王爷能如此豁达,我很是欣慰。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悉心照料。”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此时此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离开陆今安的身旁。 就在这时,小侯爷楚渊走了进来,看到陆今安苏醒,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王爷醒了,真是太好了!外面那些杀手,有我和王妃在,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楚渊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身上的衣衫也有几处破损,但他的精神却依旧抖擞。 陆今安微微颔首:“有劳你们了。本王昏迷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为我奔波操劳。” 楚渊连忙说道:“王爷言重了,保护您是我等的职责所在。只要有我们在,定不会让那些奸人得逞。” 陆今安看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自己这次遭人暗算,定是各方势力争斗中的阴谋。但此刻,他更感激身边有卿梦迟和楚渊这样忠诚可靠的人。 接下来,陆今安询问楚渊。 “来围攻酒楼的都是些什么人?” 楚渊回应:“除了那些不明身份的面具黑衣人和西岭国死士之外,还有一些是天佑死士,极像是皇上派来的。” 陆今安听闻,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难以置信:“皇兄?他竟如此容不下本王?” 楚渊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王爷,此事尚未有确凿证据,或许是有人故意挑拨您与皇上的关系。” 陆今安沉默片刻,冷哼一声:“不管怎样,此番遇袭,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卿梦迟在一旁轻轻说道:“王爷,此时切不可冲动,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的心思他们清楚,但既然他千里迢迢的派人过行刺,想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想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怕是难上加难。 第四百章 狂风暴雨 陆今安看向卿梦迟,微微点头:“阿迟,你说得对,本王需冷静应对。只是这背后之人,若真是皇上,那这局势便越发复杂了。” 楚渊拱手道:“王爷放心,我已派人暗中调查,相信不久便会有线索。”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愈发沉重,三人都深知,此番危机只是一个开端,未来还将面临更多的风雨。 卿梦迟轻轻为陆今安掖好被角,说道:“王爷,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养病。” 陆今安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酒楼外的喧嚣依旧,而酒楼内因为陆今安的苏醒,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大家都坚信,只要**协力,定能度过此次难关。 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梦迟每日亲自为陆今安熬药、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楚渊则加强了酒楼的防御,以防再有杀手来袭。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陆今安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 而外面的杀手们,在多次进攻无果后,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危机解除。 陆今安站在酒楼的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场风波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挑战。 但有卿梦迟和楚渊在身边,他有信心面对一切。 九王爷陆今安在九王妃卿梦迟的悉心照料下,身体状况日益好转,二人商议过后,决定让陆今安留在此地休养,对京城的皇上则说是为了边境的稳定和西岭国的相关事宜。 待三个月后,陆今安恢复了内力,再行回京。 皇上看了陆今安的亲笔书信之后,虽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但自己派去的刺杀之人无一回京复命,他只能暗暗的等着。 正好,可以趁着陆今安不在京城之际,先处理下京城之事…… 而边境的这座酒楼,也在不知不觉中仿佛成为了陆今安和卿梦迟温暖的家,每一处角落都洋溢着温馨与安宁。 陆今安向来敏锐聪慧,在与卿梦迟的日常相处中,他隐隐约约捕捉到了卿梦迟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犹豫和那不易察觉的想要离开的念头。 这让陆今安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忧虑,他深知自己不能失去卿梦迟,于是他更加用心地去呵护她。 平日里,陆今安会亲自为卿梦迟挑选她喜爱的鲜花,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让她一进屋便能感受到那份浪漫与温馨。 用餐时,他会亲自下厨,细心地为卿梦迟夹菜,关切地询问她的口味是否满意。 每当卿梦迟感到疲惫,陆今安总会轻轻地为她按摩肩膀,舒缓她的疲劳。 同时,陆今安也会在一些小事上表现出对卿梦迟的依赖。比如,他会让卿梦迟为他挑选每日的服饰,会在处理事务时询问她的意见,仿佛她的想法和建议是他最为珍视的指引。 而另一边,卿梦迟忙碌的身影从未停歇。 她热情地接纳了前来学习的边境军医们,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精湛的金线缝合之术传授给他们。 在教学的过程中,卿梦迟总是耐心细致,她会一遍又一遍地示范,手把手地纠正军医们的手法,确保每一个人都能熟练掌握这一关键的医术技巧。 “注意这针脚的间距,要均匀一致,这样才能保证伤口愈合得更好。” “还有这伤口清洗消毒一定要到位,要不然后期极容易感染。” 卿梦迟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让军医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除了传授医术,卿梦迟还发挥着自己卓越的智慧和创造力,为军士们绘制各种精妙的攻击防御器械的图纸。 她常常在书房中一待就是数个时辰,全神贯注地构思着每一个细节。 陆今安有时会悄悄走进书房,看到卿梦迟专注的模样,心中的震撼便又增添几分。 那一张张图纸上,线条流畅,构思巧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有一天,陆今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慨,他轻轻地拉住卿梦迟的手,将她带到酒楼后的花园中。 “阿迟,本王从未想过,你竟有如此大才。” 陆今安的声音中充满了敬佩和深情。 卿梦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王爷过奖了,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若是换作王爷,定会比我做的更好。” 陆今安摇摇头,目光坚定而炽热,“不,阿迟,你所做的这一切,绝非绵薄之力。你的医术,能拯救无数将士的生命;你的图纸,能增强我们边境的防御力量。有你在,实乃本王之幸,也是这边境将士之幸。” 卿梦迟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那是被理解和认可的喜悦,她轻轻靠在陆今安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或许避开俗事的纷扰,一直这样也不错。 在卿梦迟的指导下,那些军医们的医术日益精进,处理起各种伤口更加得心应手。 而军士们拿着卿梦迟绘制的图纸,打造出了更加先进的军用器械、战车,边境的防御力量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日子一天天过去,酒楼里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然而,陆今安和卿梦迟都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需要共同面对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彼此相依,便无所畏惧。 这日,天气甚好,卿梦迟带着沅玉、逐风和军医们前往附近的山中采药。 原本清晨的天空还透着几分明媚,微风轻拂,让人心情舒畅。 可转眼间,乌云就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聚拢,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山林间的树枝被吹得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倾盆大雨之中。 为了让军医们能将辛苦采得的珍贵药草顺利带回去,卿梦迟选择留在了后面,让逐风和沅玉上前帮他们。 毕竟,边境上受伤的将士们还等着这些药救命。 第四百零一章 寻找生机 然而,命运却在此刻跟卿梦迟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狂风来袭,大量雨水的冲刷导致山上的土石松动,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急速滑落,正好堵住了她的去路。 “王妃,” 逐风、沅玉和军医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应对能力。 他们迅速兵分几路,一路由逐风和沅玉带队,留在原地,试图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卿梦迟。 他们拼尽全力去推动那块沉重的石头,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但石头却纹丝未动。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但却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他们一定要将王妃救出。 另一路则小心翼翼地护送着那些饱含着希望的药草,沿着湿滑的山路艰难下山。 他们深知这些药草对于伤者的重要性,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生怕有任何闪失。 还有一路毫不犹豫地转身下山搬救兵,他们的脚步在泥泞的山路上飞奔,溅起一片片泥水。 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尽快找到更多的援手,救回被困的九王妃卿梦迟。 卿梦迟被困在原地,心中虽有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她本想换条路出去,试图寻找其他的逃生途径。然而,雨势越来越大,如注的雨水打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四周的道路都被泥水覆盖,每前进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她在山林中艰难地摸索着,脚下的泥土不断下陷,很快她便迷失了方向。 沅玉和逐风等人在巨石下焦急地尝试着。 当他们看到卿梦迟遭遇危险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如何是好?” 沅玉急得团团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早知道我就应该寸步不离的跟在王妃身边,现在王妃一个人在那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逐风紧握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巨石,“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王妃出来!” 但眼前那巨大的岩石,加上暴雨如瀑般的冲刷,形成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障碍,让他们根本无法前行。 此时,正躺在房中休息,得知卿梦迟有危险的陆今安,没有片刻的迟疑,径直冲出房门。 尽管他内力暂时尽失,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对卿梦迟的担忧让他忘却了一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卿梦迟救出来。 “王爷,” 逐风一脸羞愧的看着面前的陆今安,“雨太大,岩石实在太滑了,属下只上到一步便再上不去了。” 陆今安没有理会,毫不犹豫地向着山上攀去,陡峭的岩石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异常湿滑。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岩石的缝隙,每向上攀爬一步都异常艰难。 尖锐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心中只有卿梦迟的安危。 “阿迟,你一定要等我!” 陆今安在心中不断地呼喊着,声音被风雨声掩盖。 山上的风雨愈发猛烈,呼啸的风声、雨声和树枝折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怒吼。 陆今安的身影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但他的决心却坚如磐石。他的衣衫早已湿透,沉重地贴在身上,每一次攀爬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逐风见状,也带着人跟在陆今安的身后,徒手爬向那看似无法逾越的巨大岩石。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在那险峻的山上,卿梦迟已经迷失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她的衣衫被雨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狂风如恶魔般撕扯着周围的树木,树枝在风中狂舞,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陆今安心急如焚,他不顾风雨的肆虐,带着逐风等人在山中艰难地搜寻。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心中对卿梦迟的牵挂让他坚定地前行。 “阿迟!卿梦迟!” 陆今安的呼喊声被狂风卷走,但他不曾停歇。 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壁旁,他发现了摇摇欲坠的卿梦迟。她眼神迷离,身体几近虚脱。 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山石,她准备孤注一掷的抓住山壁旁的藤蔓爬下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线生机。 陆今安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透着坚定与温柔。 “陆今安?你怎么来了?” 卿梦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身个真切的温暖,确实是来自他的。 “先离开这儿。” 陆今安脱下自己的披风,为卿梦迟遮风挡雨,而后将她横抱在怀中,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尽管狂风试图阻挡他的脚步,暴雨不断地砸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逐风和手下们紧紧跟在其后,为他们的王爷和王妃保驾护航。 在这狂风暴雨之下,陆今安抱着卿梦迟的身影,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与希望。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逐风急匆匆赶来,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神色焦急地禀报:“王爷,来时的路已经被泥石完全挡住,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 陆今安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担忧与焦虑,紧紧拥着怀中虚弱的九王妃卿梦迟。 卿梦迟微微颤抖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旁边的山崖,声音虚弱却坚定:“王爷,我记得郑伯公之前所画的地图走势上,这下面应该有一条水路。” 陆今安凝视着那陡峭的山崖,心中略作思量。 此刻风雨肆虐,情况危急,但已无他法。 “好,那就一试!” 陆今安咬牙说道,眼神中满是决然。 他抱紧卿梦迟,转身向着亲信们大声喊道:“随本王走,从这山崖下的水路寻生机!” “遵命!” 手下众人在风雨中齐声应和,跟随陆今安向着未知的水路艰难前行。 第四百零二章 无比安心 陆今安带着卿梦迟一行人下了山崖,风雨依旧肆虐,脚下的道路湿滑难行。 陆今安紧紧搂着卿梦迟,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挡着风雨和可能出现的危险。 卿梦迟被雨水淋湿的身体被他的举动温暖着,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坡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惊险。 陆今安目光坚定,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任何闪失。 “王爷,王妃,小心!” 一名亲信惊呼,只见一块巨石从上方滚落。 陆今安猛地将卿梦迟护在怀中,侧身避开了巨石。 卿梦迟看着跌落山崖的巨石心有余悸。 陆今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消散了她的担心。 终于,他们顺着山崖边的藤蔓来到了水路旁。 湍急的水流咆哮着,让人望而生畏。但陆今安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踏入水中,紧紧牵着卿梦迟的手,带着众人艰难地沿着水路前行。 他们相互扶持,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这艰难的旅程中,陆今安始终未曾放开卿梦迟的手,他的力量和决心感染着每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困境,顺利回到了山下的酒楼中。 陆今安用自己的身躯为卿梦迟遮挡着风雨,尽管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山下的众人看到陆今安和卿梦迟平安归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欢呼声在雨中响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欣慰。 “快看,王爷将王妃救出来了。” “王爷和王妃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感谢上天保佑!” “……” 当踏入酒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今安抱着卿梦迟直奔寝室,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衣物。 “阿迟,别怕,已经安全了。”陆今安温柔地说道,眼中满是疼惜。 卿梦迟虚弱地笑了笑:“有王爷在,我从未害怕。” 经历了这场风雨磨难,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坚不可摧。 回到房间里的卿梦迟松了口气,也因为连日的操劳病倒了。 陆今安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向沉稳的他瞬间慌了神。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卿梦迟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陆今安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卿梦迟,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目光一刻也不舍得从卿梦迟的脸上移开,看着她因病而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 陆今安亲自为卿梦迟熬药,那平日里拿剑的手如今握着药勺,显得有些笨拙。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眼睛紧紧盯着药炉,生怕出一点差错。 药熬好后,他又轻轻地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卿梦迟,生怕烫着她。 为卿梦迟盖被子时,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面前的不是被子,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时不时地用温热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夜晚,陆今安也不敢入睡,就坐在床边守着卿梦迟。当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卿梦迟的脸上时,陆今安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经过几日的精心照料,卿梦迟终于好了起来。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神也重新有了光彩。 然而,陆今安却气恼地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和生气,眼神中却又透露出关切和担忧。 不明究里的卿梦迟满心疑惑,她缓缓起身,莲步轻移上前,声音轻柔地问道:“王爷,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 谁知陆今安猛地抬头,眼中既有心疼又有嗔怒,说道:“阿迟,你哪都好,却对我太见外了!要知道,我们除了是联盟的伙伴,还是夫妻啊!你遇到危险应该第一时间想到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着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卿梦迟听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从未想过,陆今安竟对自己如此在意。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走上前,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陆今安,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轻声说道:“陆今安,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陆今安感受着背后那温暖的怀抱,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缓缓转身,双手紧紧握住卿梦迟的双臂。 他的目光深情而炽热,仿佛要将卿梦迟整个人都融化在这目光里:“阿迟,我只愿能护你周全,不想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说罢,他将卿梦迟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那熟悉的香气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卿梦迟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双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腰。 陆今安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阿迟,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他的气息拂过卿梦迟的耳畔,让她不禁一阵战栗,心中却满是甜蜜。 这段时间,她虽身在边境,可也是时时牵挂着他的。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而温馨。 两人的心跳仿佛交织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陆今安捧起卿梦迟的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那眼中的深情仿佛能将人淹没。 缓缓低下头,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轻柔而绵长,充满了无尽的爱意与眷恋。 卿梦迟微微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交融。 他们的吻越来越热烈,仿佛要将彼此心中的爱意全部倾诉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今安和卿梦迟才缓缓分开,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深情和渴望,他径直一揽将她抱到旁边的床上。 就在这个温馨的夜晚,他们之间的感情升温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最终有了夫妻之实。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仿佛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第四百零三章 败退 屋内弥漫着甜蜜与幸福的气息,他们的爱,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坚定而深沉。 从此以后,他们更加珍惜彼此,携手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晨曦透过窗棂,宛如金色的丝线,轻轻洒在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相拥而眠的榻上。 卿梦迟如一朵娇柔的花朵,在陆今安温暖而坚实的怀中娇羞醒来。 她的双颊染上了一层如桃花般的绯红,那明亮的眼眸中流转着如梦如幻的光彩,似是还沉浸在昨夜的缱绻柔情之中。 卿梦迟微微仰头,朱唇轻启,正欲与心爱之人说些甜腻的体己话,那娇嗔的模样惹人怜爱。 陆今安凝视着她,眼中满是宠溺与深情,仿佛这世间唯有她是他的心之所系。 然而,还未等那绵绵情话从卿梦迟的口中轻轻吐出,门外便骤然传来手下追云急切的声音。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 这急切的呼喊,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屋内的温馨与宁静。 陆今安剑眉微蹙,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凝重。 他轻轻放开怀中的卿梦迟,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随即迅速起身,利落而有条不紊地披上那件象征着身份与责任的华服。 卿梦迟也赶忙整理衣衫,那原本满是柔情的脸上此刻也被深深的担忧所占据。 她深知,身为九王妃,在这关键时刻,她必须与夫君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追云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当陆今安打开屋门,他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急切地说道:“王爷,南疆国突然有了异动。此前西岭国七皇子在我们的扶持下成功上位,西岭国也已成为天佑的附属国。可这却让一直与西岭国关系密切的南疆国陷入了极度的不安和担忧。” 陆今安双手负于身后,神色严肃,这些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南疆这边竟然如此急不可耐,静静地听着追云的汇报。 追云继续说道:“更为棘手的是,如今南疆皇室的一些元老坚决不赞同曾经的镇南王担任国君。而曾经的镇南王世子,现在的准太子宫寻乐,为了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竟趁着王爷和王妃您在边境之际,毫不犹豫地带领大军压境。” 陆今安的目光变得深沉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重重迷雾,看清局势的本质。 “南疆这边应该是想占领边境之地,挟持王爷和王妃,进而要挟皇上,一举多得。” 此时,边境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天佑朝的重兵严阵以待,士兵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南疆国的军队如乌云般压来,马蹄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卿梦迟眸光坚毅,“无论如此,我愿跟你一同面对。” 陆今安微微点头,带着卿梦迟登上城楼,望着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这一战关乎着天佑朝的安危,更关乎着千千万万百姓的生死存亡。 他回首看向身后的将士们,大声说道。 “诸位,今日之战,关乎家国,我们身后是百姓的安宁,是我们的亲人和家园。唯有拼死一战,方能保得太平!” 众将士齐声高呼:“愿追随王爷,共御外敌!” 站在他身边的卿梦迟虽身为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的坚毅。 前世的她只待在深闺和幕后,现在,陆今安却视她如珍宝,也愿意将她示于人前,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和安全感。 “王爷,我愿与您一同守护这一方土地。” 陆今安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在这危急时刻,双方的对峙愈发紧张。 空气仿佛凝固,大战一触即发。 陆今安冷静地指挥着军队,调兵遣将,布置防线。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充满了智慧和果断,让将士们信心倍增。 而南疆国的宫寻乐,因为之前在天佑国的京城受挫,急于在自己的父亲镇南王和南疆皇室宗族面前表现,志在必得地望着天佑朝的防线,心中盘算着如何一举攻破。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声吼道:“今日,必让天佑朝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战火即将点燃,天空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以及天佑朝的将士们,都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誓要扞卫家国的尊严和安宁。 在广袤无垠的边疆大地之上,狂风呼啸,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并肩策马奔腾而来,身后追随的是跟随着他们一众忠心将士们。 陆今安身着一袭华贵而不失威严的黑色锦袍,袍角在疾风中翻飞,腰间束着一条镶着宝石的玉带,更显其身姿挺拔如苍松。 他那如剑般锋利的浓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与坚定的决心,紧抿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凝重。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颌线条,无不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 卿梦迟则身着一套绯色的精致骑装,那温软而坚韧的面料贴合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形,却丝毫未减她身上散发的飒爽英姿。 她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束起,仅用一支简单的玉簪固定,却显得格外清丽动人。她那精致的面容上,眉似远黛,眼若秋水,鼻梁挺直,樱唇微抿。 然而,此刻她那美丽的眼眸中不再有往日的温婉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与陆今安同样的愤怒和坚决。 骏马疾驰,马蹄声如雷,仿佛要踏破这世间的一切不公与黑暗。 陆今安紧紧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节节败退的边境防线,心中的怒火随着距离的缩短愈发汹涌。 “这些损国求荣的奸贼,竟在边境如此胡作非为,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卿梦迟微微侧身,望着身旁的陆今安,声音坚定而有力:“王爷,我相信您定能拨乱反正,拯救这危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支持,让陆今安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增添了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第四百零四章 奋勇杀敌 “带兵的将领到底是何人?” 陆今安的询问让追云神色严肃,再次探查之后,他将结果告知。 “禀王爷,是皇上新派来的宋将军。” “呵,”陆今安顿时明白,宋将军原本驻守在南疆和北戎国交界处,突然来此,定是卿国公的推荐。 跟他心有灵犀的卿梦迟也清楚的明白。 “宋将军派去守京郊的精锐正被我们牵制,这又来到南疆边境,还真是动作迅速。” 卿国公和宋将军来往甚密,定是要有大动作。 陆今安拉紧缰绳,当即决定。 “加快速度。” “是,王爷。” 追云当即带领众人,快速上前。 终于,他们来到了天佑国和南疆国的边境。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脸色更加阴沉,宋家军的营地显得有些懒散和混乱,士兵们的神情也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陆今安勒住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他怒目而视,扫视着这片本该充满斗志却如今士气低落的营地。 卿梦迟也停下骏马,她轻轻拍了拍马颈,安抚着有些躁动的坐骑。 “王爷,看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陆今安冷哼一声:“这群酒囊饭袋,竟被那卿国公的奸计所迷惑,在此对南疆国诸多退让,简直是我天佑国的耻辱!”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率先朝着营地最核心的地方冲去。 卿梦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她手中的马鞭挥舞,身姿矫健如燕。 陆今安的到来瞬间引起了营地中的一阵骚乱,士兵们纷纷侧目,眼中既有惊讶,也有期待。 “看,是九王爷!”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出来,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希望。 剩下的将士们微愣过后,纷纷出声。 “真的是九王爷!” “九王爷来了!九王爷来了!” “还有九王妃,他们还带了援军来,我们有救了!” “……” 陆今安在营地正中间勒住马,骏马前蹄落地,溅起一片尘土。 他大声喝道:“尔等身为天佑国的将士,怎能在此畏缩不前,对敌人退让?”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回荡在整个营地。 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人低下了头,面露羞愧之色。 这时,一位副将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王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宋将军他……” “住口!” 陆今安打断了他的话,“身为将领,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岂容你们这般胡来!” 就在此时,卿梦迟也赶到了陆今安身旁。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朗声道:“将士们,九王爷与我一同前来,便是要与你们并肩作战,抵御外敌,守护我们的家园!”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让士兵们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陆今安目光炯炯,再次大声说道:“今日起,本王与你们一同抗敌,若有退缩者,军法处置!” 说完,他一甩马鞭,径直朝着宋将军的营帐冲去。 卿梦迟紧跟其后,她的心中同样充满了对敌人的愤恨和对国家的忠诚。 宋将军的营帐内,宋将军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陆今安大步走进,怒视着他。 “宋将军,你可知罪?” 陆今安的声音冰冷如霜。 宋将军一惊,手中的书信掉落,他得到消息,九王爷跟九王妃在天佑和西岭两国边境的小酒楼里乐不思蜀,本准备联合南疆前世子宫寻乐大干一场,到时候,跟卿国公一同扶持六皇子上位,他们宋家可是从龙之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想不到九王爷和九王妃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他这里来。 见陆今安来势汹汹,宋将军慌忙起身,假意不知道的辩驳道:“九王爷,这……这从何说起?” “你与那南疆镇南王世子暗中勾结,屡屡在边境对南疆国退让,致使我军士气低落,国土受辱,你还敢狡辩?” 陆今安一步步逼近,气势逼人。 宋将军刚想解释,便被追云一把上前,抓过密信,上面赫然印着南疆王世子的私章,内容也是让宋将军带兵再退百里,放南疆将士们进城。 “父皇送本王揽云剑,就是为保国家太平,之前念你宋家世代驻守边境,劳苦功高,一些小错懒得理会,想不到你们竟然暗中通敌,叛国割地,此罪当诛!” 见陆今安已经识破自己的意图,宋将军眼中顿时露出杀意,当即命令手下之人,想要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境将九王爷结果掉,想不到追云早已洞悉了他的想法,早已让手下将宋将军营帐层层包围,还径直上前,一举将宋将军拿下。 眼见逃离无望的宋将军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不得已改口道:“王爷,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休要狡辩!”陆今安怒喝一声,“本王平生最厌恶的便是通敌叛国之人,你的命本王暂且留着,待本王剿灭了叛乱,再将你押送回京,听由皇兄发落!” 追云带着人一拥而入,将捆成粽子的宋将军带了下去。 接着,陆今安走出营帐,站在高处,对全体将士大声说道:“将士们,从此刻起,本王将带领你们,与南疆国一战到底,扬我天佑国威!” 将士们齐声高呼:“愿随王爷,杀敌卫国!” 在陆今安的鼓舞下,将士们的士气瞬间高涨。他们迅速整顿军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卿梦迟则在一旁协助安排后勤事务,确保物资充足,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有力的支持。 不久,南疆国驻守边境的军队再次来袭。 陆今安亲自率领将士们冲锋陷阵,他挥舞着长剑,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卿梦迟在后方观战,心中默默为陆今安祈祷。 战场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土地。陆今安身先士卒,勇猛无比,将士们见王爷如此英勇,更是悍不畏死,奋勇杀敌。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天佑国的军队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第四百零五章 解决问题 想不到前几天还节节败退的天佑国军士们竟然变得如此成本其他,南疆国的军队狼狈撤退,边境之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陆今安和卿梦迟并肩而立,望着远方。 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勇气,为了国家的安宁,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翌日,在那黎明尚未破晓之际,整个世界仿佛还沉浸在深沉的睡梦中。 然而,南疆世子宫寻乐的野心却早已蠢蠢欲动。 他那双充满欲望与狡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精心策划着这场偷袭,妄图趁着夜色的掩护,给予天佑国致命的一击。 宫寻乐身着黑色的战甲,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在微弱的月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他身后的奇兵们个个面容冷峻,手持锋利的兵刃,呼吸急促却又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兴奋。 马蹄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以减少声响,他们如幽灵一般悄悄地向着边境逼近。 而在另一边,西岭国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动向,他们如同嗅到了血腥的恶狼,蠢蠢欲动。 西岭国七皇子手下的将领们在营帐中密谋,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他们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混乱中分得一杯羹,如何趁火打劫,扩张自己的领土。 此时,在边境之上,烽火连天,硝烟弥漫。 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正带领着将士们浴血奋战,抵御着敌人的进攻。 陆今安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的脸庞刚毅而坚定,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次的挥动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敌人的攻击一一化解。 卿梦迟身着红色的战袍,宛如一朵盛开在战火中的玫瑰。 她的美丽与勇敢相得益彰,手中的长枪舞动得犹如蛟龙出海,英姿飒爽。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敌人的蔑视和对胜利的渴望,她的呼喊激励着将士们的士气,让他们在这残酷的战斗中坚守着阵地。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 但九王爷和九王妃所率领的将士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就在战况胶着、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远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为救父亲的宋家嫡子宋青逸率领着宋家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奔腾而来。 宋青逸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坚毅,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战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父亲,保卫宋家。 宋家军的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他们的到来让原本疲惫的防线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宋青逸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的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他大声呼喊着:“兄弟们,为了家园,为了天佑,杀啊!” 宋家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 他们与九王爷陆今安的军队紧密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对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陆今安看到宋家军的到来,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他大声喊道:“兄弟们,援军已到,我们必胜!” 在这股强大的气势面前,南疆的奇兵和西岭国的军队开始节节败退。 宫寻乐眼见局势不利,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他不甘心就此失败,但又无奈于形势的逆转。 最终,他只能在手下的掩护下,狼狈逃离。 西岭国的将领们见势不妙,也纷纷下令撤退。 战场上留下了一片狼藉,硝烟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 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疲惫地坐在地上,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宋青逸来到他们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多谢王爷、王妃坚守边境,下官来迟,还请王爷王妃责罚。” 陆今安站起身来,并未动作,卿梦迟给一旁的追云使了眼色,让他扶起宋青逸,说道:“宋家军英勇无畏,此乃国之幸事。” 陆今安虽冷然接受了宋青逸的相助,但内心深处却犹如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 他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神色凝重,深知自己内力尽失,如今已无法像往昔那般凭借高强的武艺和深厚的内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力挽狂澜。 而被扣压宋将军手下人数虽众多,可面对宫寻乐那训练有素、来势汹汹的奇兵,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单凭他九王爷昔日的余威,在这残酷的战局面前,怕是难以让南疆国乖乖退兵。 边境旁边的城池在战火的肆虐下,已是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城墙上的砖石出现了道道裂痕,仿佛是这座城池痛苦的呻吟。 边境百姓们惊恐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陆今安的心。 如今,宋家嫡子宋青逸带兵前来相助,虽然是为了救出其父宋将军,但他手下的宋家军们确实是可用的。 这也是陆今安默许宋青逸留在此地的原因。 卿梦迟望着那在战火中颤抖的城池,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她那美丽的双眸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 她深知,若要真正化解这场危机,常规的战术已然无法奏效,必须铤而走险,采取非常之策。 于是,她毅然决定带着沅玉和阿夜潜入南疆腹地。 现在南疆国局势不稳,以前的镇南王因没有得到南疆前国君的继位诏书,虽然暂时坐在南疆国君的位置上,但南疆皇族和一些旧部并不买账,这也时镇南王和世子宫寻乐急于攻打天佑朝边境的主要原因。 卿梦迟准备带沅玉这个前南疆国君留下的唯一血脉,进入南疆的都城,联合皇族各方势力,将镇南王和世子赶出南疆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第四百零六章 等待时机 九王爷陆今安望着面前一脸坚定的九王妃卿梦迟,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写满了愁苦,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阿迟,我怎能忍心让你去犯此等险境。” 陆今安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双手紧紧握住卿梦迟的双臂,力度之大,似乎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卿梦迟轻轻抬起头,目光温柔却又无比坚毅地看着陆今安。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决心。 “王爷,形势如此严峻,已容不得我们有其他选择。朝中来信,苍澜国太子病愈即将出使京城,边境军力实在无法再分拨。我此去,或许是最快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只有陆今安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波澜。 陆今安的眼眶泛红,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他将卿梦迟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阿迟,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莽撞行事。那南疆国乃是虎狼之地,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阴谋。要不然,我跟你同去……”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牵挂与叮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她的深情与担忧。 卿梦迟靠在陆今安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那颗心因为紧张和不安而急速跳动着。 她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与宁静。 “王爷,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但你也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内力尽失之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边境这边,各方势力僵持不下,特别是宋青逸带领的宋家军并无定性,还需你稳住局势。”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陆今安微微颔首,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阿迟,我知晓其中利害。只是,此去南疆,你孤身涉险,我怎能安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恨自己此刻的无力,无法与她一同前往,为她遮风挡雨。 两人相拥许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然而,战火的喧嚣和紧迫的局势却在不断催促着他们分别。 那燃烧的城池,伤者的呻吟,以及士兵们的呼喊,都在提醒着他们,责任重大,不容儿女情长。 最终,卿梦迟缓缓推开陆今安。 她的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胸膛,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眷恋与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勇敢。 “王爷,等我归来。” 说完,她转身,带着沅玉和阿夜,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前往南疆国的险途。 陆今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纤细却挺拔的身姿逐渐消失在战火与硝烟之中。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心中默默祈祷,愿她能一切顺利,平安归来,愿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久久地伫立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像。 直到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才缓缓转身,重新投入到那残酷的战争之中,带着对卿梦迟的思念和期待,坚守着他们共同的信念和责任。 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下,为卿梦迟等人的行动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卿梦迟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将自己的身形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之中。 她的身姿矫健而轻盈,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沅玉、逐风和阿夜也同样身着黑衣,紧紧跟在卿梦迟身后。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前行,避开了敌军频繁的巡逻队伍。 道路两旁的草丛中不时传来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每走一步,他们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穿越险峻的山林时,陡峭的山坡和丛生的荆棘成为了他们的阻碍。 卿梦迟身手敏捷地在前方开路,手中的短剑斩断挡路的树枝。 逐风紧跟其后,保护着自家王妃。 白泽也跟在她的左右,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要跟娘亲分开。 沅玉和阿夜等人相互扶持,紧跟其后。 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的眼神从未有过一丝退缩。 终于,他们成功潜入了南疆腹地,曲城,只需再往前近百里便能到达南疆国主和皇族所在之地。 然而,这里的防守远比她们想象的更为严密。 岗哨林立,巡逻的士兵来回穿梭,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卿梦迟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对沅玉和阿夜说道:“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一旦暴露,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沅玉、逐风和阿夜郑重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们继续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卿梦迟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判断力,避开了一处又一处的危险。 此时驻守在曲城外的南疆营地内,宫寻乐正为前线的战事进展不顺而大发雷霆。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群废物!这么久了还拿不下天佑边境的小小城池!” 他怒吼着,吓得手下的将领们噤若寒蝉。 而在营帐外,士兵们的气氛也异常紧张。 他们深知此次战役的重要性,却又对当前的局势感到焦虑和不安。 卿梦迟等人悄悄地靠近营帐,试图寻找宫寻乐的营帐,获取关键的情报或者找到能够影响战局的关键人物。 他们小心的在阴影中穿梭,心跳声仿佛是这寂静中唯一的声响。 不过,有了之前的默契和卿梦迟的领导,他们并未出分毫差错。 他们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宫寻乐的营帐。但营帐外守卫森严,他们只能寻找机会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但她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耐心。 第四百零七章 陷入绝境 突然,一名巡逻的南疆士兵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卿梦迟心头一紧,迅速示意沅玉和阿夜躲在一旁的杂物后面。 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们的心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夜鸟突然飞起,吸引了士兵的注意力。 卿梦迟趁机出手,将士兵击晕,拖到了隐蔽的地方。 卿梦迟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当她的视线落在那倒地的南疆士兵身上时,聪慧如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灵光,顿生一计。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勇敢与决断,轻启朱唇,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对身旁的逐风说道:“逐风,速将这南疆士兵的衣服剥下,咱们换上。” 逐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照卿梦迟的吩咐行动起来。 他的动作迅速而利落,很快就将南疆士兵的衣服剥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沅玉和阿夜,看着卿梦迟的举动,瞬间心领神会。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卿梦迟的敬佩和信任,知道这位聪慧的王妃一定有了绝妙的计划。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南疆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卿梦迟眼神一凛,向众人示意噤声。 大家迅速隐匿在阴影之中,屏息以待。 待那南疆巡逻士兵靠近,还未等他们察觉到一丝异样,逐风率先出手,他身形如电,手中的短剑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与此同时,沅玉和阿夜也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 他们配合默契,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在瞬间,就将这些巡逻士兵悄无声息地打晕在地。 紧接着,众人**协力,动作麻利地将这些昏迷的士兵拖入旁边的丛林之中。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每个人的额头都布满了汗珠,但没有人有丝毫的懈怠。 卿梦迟率先拿起南疆士兵的衣服,迅速穿戴整齐。 沅玉和阿夜也不甘落后,纷纷效仿。他们互相帮忙整理着衣物,确保没有任何破绽。 一切准备就绪,卿梦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低声说道。 “大家小心行事,务必谨慎。”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就这样,他们混入了南疆曲城的营地之中。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南疆营地中,士兵们来来往往,气氛紧张而凝重。 卿梦迟等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巧妙地避开了一道道巡逻的队伍,躲过了一双双怀疑的目光。 他们佯装镇定,步伐沉稳,尽量让自己的举止与真正的南疆守卫无异。 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暴露他们的身份。 然而,凭借着卿梦迟的机智和众人的沉着冷静,他们成功地避开了诸多耳目。 在这危机四伏的敌营中艰难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跳如同战鼓一般,紧张而激烈。 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终于,在经过一番周折之后,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前南疆世子,宫寻乐的营帐。 营帐外,守卫森严,气氛格外压抑。 卿梦迟微微眯起双眸,心中迅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沅玉、逐风和阿夜紧紧跟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听从她的指示。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深知,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让他们整个团体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和使命。 卿梦迟等人假扮成南疆守卫,在宫寻乐帐外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却因紧张而急速跳动。 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营帐,耳朵竖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这才发现宫寻乐因为边境进攻连连受阻而气愤非常,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犹如一只被困的猛兽,脸色铁青,双眼布满血丝。 “这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宫寻乐怒吼着,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为了牵制九王爷陆今安,他决定跟天佑京城的卿国公暗中联系,让他给驻守边境的宋将军嫡子宋青逸修书,让他务必跟自己里应外合,定要解决了陆今安。 宫寻乐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对身旁的亲信说道:“你即刻飞鸽传信,务必将我的意思传达给卿国公。告诉他,只要此事能成,我们共同平分天佑和南疆两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那亲信低头应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与此同时,宫寻乐还让手下另一亲信亲自给西岭国送信,让现为西岭国君的七皇子务必助他一臂之力。 “哼,陆今安,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 宫寻乐咬牙切齿地说道,“给西岭国君的信中,要说明,事成之后,我南疆愿割让城池,奉上财宝,想他七皇子刚当上西岭国君,也不想成为天佑的附属小国,任人摆布。” 卿梦迟听到这一系列阴谋,心中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忧虑。 她压低声音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若让宫寻乐得逞,边境危矣,王爷亦会身陷险境。”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沅玉咬了咬嘴唇,红嫩的唇瓣被咬出了一道白痕,愤愤道:“这宫寻乐好生阴险,竟想出如此毒计。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简直丧心病狂,边境战乱,不仅是两地军士浴血受伤,连那些无辜的百姓也将再无宁日。” 沅玉的眼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与宫寻乐拼个你死我活。 阿夜目光炯炯,紧握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王妃,咱们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阿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誓一般,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繁杂显得整个人有些许的阴郁。 卿梦迟镇定的略作沉思,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对策。 她轻声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先观察一番,再做打算。我们必须要谨慎行事,稍有差错,不仅无法阻止他的阴谋,还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第四百零八章 大事不好 众人默默点头,他们深知卿梦迟所言有理,强压下心中的急切,继续隐藏在暗处,密切留意着营帐内的动静。 宫寻乐在帐内依旧心急如焚,对身旁的亲信不断地吩咐着细节。 “务必让卿国公尽快行动,不得有误!还有,西岭国那边也要催促,许以重利,定要让他们全力相助。” 宫寻乐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狠厉,“这次,我一定要让陆今安有来无回。” 亲信们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应着,然后领命而去。 待营帐内稍微安静下来,卿梦迟深知时间紧迫,若不能尽快将解决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焦急万分。 这千钧一发之际,卿梦迟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立即示意逐风近前。 逐风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凑到卿梦迟身旁,微微弯下身子,侧耳倾听。 卿梦迟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地在他耳边低语几声。 逐风闻言,原本凝重的面容上眸光骤亮,那光芒中饱含着决心和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璀璨星辰。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片刻犹豫,当即按照卿梦迟所说的去做。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整了整身上的南疆守卫服饰,确保没有任何破绽。 然后,逐风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装做南疆守卫的模样靠近宫寻乐的亲卫。 他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既真诚又带着几分谄媚。 逐风操着一口流利的南疆方言,声音中透着亲切与熟络,试图骗取他们的信任。 那些守卫起初还有些警惕,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他们紧紧地盯着逐风,手中的兵器也握得更紧了几分。 然而,逐风巧舌如簧,将事先精心准备好的说辞有条不紊地讲出。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一些南疆内部的琐事,还巧妙地提及了几个只有南疆人才知晓的地名和人物。 加之他对南疆的一些独特习俗和暗语的熟悉,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南疆人的韵味,渐渐地,守卫们的警惕之色开始消退,放下了防备。 趁他们放松警惕之时,逐风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专注。 逐风特意找了个背着他们的角度,他的动作迅速得如同猎豹出击,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那些信件。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 逐风以极快的速度在信件中做了手脚,或是更改了几个关键的字句,或是添加了一些容易引起误解的符号。 他的手法极为巧妙,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完成这一切后,逐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守卫们又闲聊了几句,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特制的令牌,递给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手下。 逐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给王爷,不得有误!” 那手下得了命令,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他二话不说,转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边境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身影在月色下迅速消失,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而此时的宫寻乐,还在营帐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他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这群废物,办事如此拖拉!” 宫寻乐愤怒地咆哮着,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 浑然不知他精心策划的计划已经出现了漏洞,他的命运之轮或许即将开始转向一个他未曾预料到的方向。 逐风完成任务后,重新回到卿梦迟等人的身边。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神情却显得格外轻松。 看到卿梦迟的第一眼,逐风当即压低声音说道:“王妃,事情已办妥。” 卿梦迟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轻轻拍了拍逐风的肩膀,说道:“做得好,逐风。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不能让宫寻乐察觉出异样。” 阿夜在一旁紧握剑柄,目光坚定得如同钢铁。 他咬牙说道:“只要宫寻乐发现了我们,我一定会用手中的剑,结果了他。”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显得如此漫长。 卿梦迟等人的心始终悬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他们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一边等待着边境那边陆今安的回应,另一边则时刻警惕着宫寻乐和南疆这边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那声音极其微弱,若不仔细倾听,几乎难以察觉。 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每个人的心跳都急剧加速。 是陆今安的回信到了?还是宫寻乐发现了端倪? 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时刻,他们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须臾,守在宫寻乐帐外的手下匆匆冲进来禀报有人回来了,沅玉和阿夜也急忙上前,想要知道结果到底如何。 卿梦迟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那声音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尖上。 终于,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带来了边境的消息…… 宫寻乐派去西岭国的亲信狼狈不堪地赶了回来。 只见他发髻凌乱,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渗透而出,将原本的衣物染得斑驳不堪。他脚步踉跄,仿佛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营帐。 “殿下,大事不好!” 亲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颤抖和恐惧,犹如风中残叶,虚弱而又慌乱。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快说!” 宫寻乐满脸的不耐烦大声怒吼道,此时的他才不管手下的死活,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知道消息。 第四百零九章 里应外合 亲信无法,只能强忍着身体的难受开口说道,但他惨白的脸色显示出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原来宫寻乐派去往西岭国七皇子那边送信的几人只有他一人回来,其他的几个不仅没有带来回信,还被七皇子的人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回的南疆。他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精神几近崩溃。 “殿下,小的不知究竟为何,七皇子看到信后十分震怒,当即派宫廷御卫砍杀我们。” 他边说边颤抖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着,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可怕的场景之中。 宫寻乐听着亲信的汇报,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得让人感到压抑。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彰显着他内心的愤怒。 “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他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如惊雷般在营帐内炸响。他的双眼圆睁,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亲信生吞活剥。 而此时,帐外的卿梦迟听到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透着一丝狡黠和得意。心中暗自得意,孰不知她已让逐风将信中内容涂改,还写了不少谩骂七皇子软弱无能的话。 七皇子看到信怎能不怒? 这一切都在她精心策划的局中,想到此处,她心中的成就感愈发强烈。 宫寻乐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节奏。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最后综合各方原因考虑之后,便以为是七皇子已经投靠到陆今安那边,不准备再跟自己结盟才会对自己的亲信斩杀殆尽。 “七皇子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宫寻乐怒不可遏,“我如此诚心与他合作,他竟然背叛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怨恨,仿佛被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再看到刚赶回来的亲信因为惊吓和受伤过度又急于告知消息,而吐血身亡,气的宫寻乐再次将七皇子骂的狗血淋头,各种难听的话语从他口中不断蹦出。 “他以为投靠天佑国,将整个西岭国拱手相让,当陆今安的跟班就能有好下场?简直是愚蠢至极!他就是个目光短浅的小人,不识好歹的东西!” 宫寻乐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帐,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诅咒。 就在这时,一名副将走进营帐,他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步伐也显得有些迟疑。 “殿下,息怒。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副将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劝解和担忧。 宫寻乐猛地转过头,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误会?这还有什么误会?七皇子分明是见利忘义,被陆今安收买了!等着,给我好好等着,有他跪地求我的时候!”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副将低下头,不敢再多言。他深知此时的宫寻乐正在气头上,任何的解释都可能会引火烧身。 宫寻乐继续在营帐内发泄着怒火,他将桌上的物品统统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而帐外的卿梦迟等人则在暗自观察着,他们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卿梦迟轻轻侧过头,对身边的逐风和沅玉低声说道: “看来我们的计划奏效了,不过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等待最佳的时机。” 逐风和沅玉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夜幕笼罩着南疆营地,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增添了几分寂静和诡异。 宫寻乐的愤怒能否让他冷静思考,找出事情的真相? 卿梦迟等人的计划又能否顺利进行?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如同这深沉的黑夜,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见宫寻乐还在气头上,身边的亲信只能硬着头皮劝道。 “殿下,莫要因西岭之事乱了心神,毕竟西岭小国不足为伍,咱们的重点还是与天佑国的卿国公合作。咱们在这南疆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卿国公手中的六皇子年龄尚幼,且没有母族支持,只要我们与卿国公联手,里应外合,那陆今安必定插翅难逃。” 亲信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几分安抚,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生怕自己的言语稍有不慎再次激怒宫寻乐。 看着宫寻乐稍缓的神色,卿梦迟冷然一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她隐在黑暗的角落里,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坚定而睿智的光芒。 看到逐风眼中的玩味,她心中暗自得意,她刚刚可是让逐风将宫寻乐给卿国公的信中也做了手脚,就等着看宫寻乐如何自食恶果。 她知道,这一次的布局,将是打破宫寻乐阴谋的关键。 果然,在营帐外的手下带来飞鸽传书之后,宫寻乐笑容灿烂,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他招手。 “哈哈,天助我也!” 宫寻乐兴奋地大手一挥,“来人,随本宫连夜调兵前往南疆和天佑边境!” “是!” 手下们个个摩拳擦掌。 于是,宫寻乐率领着大批人马,趁着夜色匆匆出发。他们的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土,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一层朦胧的烟雾。 士兵们的盔甲和兵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期待。 宫寻乐按照飞鸽传书上所约定的内容,准备跟宋青逸所带领的宋家军里应外合,一举将陆今安拿下。 宫寻乐满心期待着这场即将到来的胜利,幻想着自己凯旋而归的荣耀。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接受着众人的欢呼和敬仰,成为了南疆的英雄,名垂青史。 第四百一十章 赫赫战功 不想,当宫寻乐带着南疆将士们赶到约定地点时,迎接他们的不是预想中的合作,而是早已埋伏在此地的宋家军的猛烈攻击。 宋家军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发现连夜动手的宋青逸却打的是宫寻乐,这让宫寻乐顿时懵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宋青逸,你疯了吗?” 宫寻怒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的自信和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此时的宋青逸根本不理会他的质问,指挥着士兵们奋勇杀敌。 “宋家军,给我冲!” 宋家军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无畏,他们的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 原来,卿梦迟让逐风将宫寻乐写给卿国公的信中时间地点改了,且在信中特意让卿国公告知宋青逸南疆的宫寻乐只是派了一个跟自己长相极为相近的替身前来,演出苦肉计给陆今安看。 为的就是博得陆今安的信任,再趁陆今安不注意,便将他一举拿下,软禁在边境,把握到天佑的核心政权后再挥军南下,直逼天佑国的京城。 宋青逸在收到卿国公的密信之后,当即照办,身为宋家嫡子的他本就是为了救出自己的父亲宋将军,且若是能扶六皇子上位,他们宋家便可更进一步,而跟着陆今安这个九王爷,能有什么出路?! 孰不知,这些全是卿梦迟的计谋。 这一改,导致宫寻乐和宋青逸的计划完全错乱,双方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战斗。 原本的盟友变成了敌人,原本精心策划的阴谋变成了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 宫寻乐的军队在宋家军的突然袭击下,阵脚大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有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痛呼声、叫骂声、刀剑相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混乱而血腥的画面。 宫寻乐发现了宋青逸根本不听他的话,只想取他性命,以为卿国公和宋青逸早已跟卿国公背叛自己,只等着自己进入圈套,愤怒地嘶吼着,试图重新组织军队反击,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的命令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人能够听从他的指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而在远处暗中观察的卿梦迟等人,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满是欣慰。 “王妃,您这一招真是高啊!” 逐风忍不住赞叹道,他的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惊喜。 卿梦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般璀璨。 “多行不义必自毙,宫寻乐这是自食恶果。他妄图用阴谋诡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最终会被自己的阴谋所反噬。” 然而,战斗还在继续,胜负尚未分明。 宫寻乐的军队虽然遭受了重创,但他们仍然在拼死抵抗。 宋青逸所带领的宋家军也毫不留情,步步紧逼。 这场战斗究竟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是宫寻乐能够绝地反击,还是宋家军一举将其歼灭? 在这充满变数的战场上,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在边境那片广袤无垠且硝烟弥漫的土地上,战争的阴霾沉重地笼罩着。 狂风呼啸,卷起漫天的沙尘,仿佛在预示着这场激烈冲突的未知结局。 九王妃卿梦迟带领着手下身着南疆守军的衣服,静静地伫立在远处的高坡之上。 她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布满了忧虑与沉思,美眸紧蹙,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战场上那胶着难分的局势。 前南疆世子宫寻乐率领着他的部下,个个英姿飒爽,却也难掩疲惫之色。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而与之对峙的宋青逸所带领的宋家军,同样士气高昂,战士们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双方的兵力相互交织,每一次的冲锋与抵抗都伴随着鲜血的飞溅和生命的消逝。 卿梦迟的心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她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她在思考着,是否要采取行动,再添一把猛火,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然而,她深知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所以迟迟不敢轻易决断。 就在这时,意外的变故如惊雷般炸响! 一队天佑边境的守军突然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宫寻乐和宋青逸的队伍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将领威风凛凛,高举着卿国公的旗号,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要帮宋青逸将宫寻乐拿下。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宋青逸听到这声高喊,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被点燃。 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之火,毫不犹豫地挥舞起手中那把染血的长剑,怒吼道:“兄弟们,随我杀敌,立此大功!” 他身后的宋家军士兵们受到他的鼓舞,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宫寻乐的队伍。 一时间,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鲜血染红了大地,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战士们的身影在硝烟中穿梭,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身负重伤的宫寻思在混战中奋力抵抗,但他的力量在逐渐消逝。 他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部下的责任支撑着他,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召集起身边的亲信,咬着牙,在血雨腥风中艰难地杀出一条血路,最终带着残部冲出了重围。 而宋青逸这边,虽然他也身负多处创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看着死伤众多的南疆将士们和前来“支援”将领那羡慕的目光,他自认为立下了赫赫战功,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高昂着头带领着部下凯旋而归,步伐坚定而有力。 第四百一十一章 心有灵犀 唯有站在远处的卿梦迟,她那聪慧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洞察一切的清明。 她的心底如同明镜一般清晰,那队自称卿国公手下的队伍,分明是九王爷陆今安派人假扮。 看到他们巧妙地施展这一阴谋诡计,目的就是怂恿着宋青逸带着宋家军与宫寻乐拼死相搏。 而他们装备精良却甚少动手,保存了实力,还故意放走重伤的宫寻乐返回南疆曲城。 卿梦迟深知,身为南疆国君的前南疆镇南王必定会将这笔仇恨之账算在宋青逸和卿国公的头上。 这背后的阴谋,无疑是要挑起更大的纷争和仇恨,让各方势力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而她,作为九王妃,又该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找到出路,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和事呢? 卿梦迟望着那片依旧弥漫着硝烟的战场,心中已经开始暗暗计划之后的事了。 她知道,这场战争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险阻。 而她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寻找一线生机。 风,依旧在吹着,带着血腥的气息。 卿梦迟缓缓转身,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她深知,接下来的日子,将是一场更加残酷的考验。 但她已做好准备,去面对那未知的风雨,为了心中的信念和所爱的人,她愿意付出一切。 卿梦迟跟逐风等人隐在暗处,正仔细的看着远处的场景,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心思已经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方向了。 这时,逐风派去送信之人悄然走近,双手呈上一封书信,恭敬地说道:“王妃,这是王爷暗中派人送来的。” 卿梦迟微微颔首,接过书信,那信封上熟悉的笔迹让她的心不禁微微一动。 她轻轻展开信纸,陆今安刚劲有力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信的开头,陆今安那深情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卿梦迟的心田,倾诉着对她的无尽思念之情。 他细致地描述着分别以来的每一个日夜,那些思念的煎熬和对重逢的期盼。 然而,信的后半部分,陆今安的笔触一转,开始深入地分析起南疆的局势。 他告知卿梦迟,镇南王虽子女众多,可宫寻乐的母亲极有手段,在后宫之中主掌风雨,使得其他子女在成长过程中备受打压,纵然存活,也都成了胸无大志、能力平庸之辈,就如同糊不上墙的烂泥。 正因如此,镇南王别无他法,只能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宫寻乐身上,对其重点培养,视其为未来的接班人、南疆的希望所在。 陆今安接着写道,如今重伤的宫寻乐这般狼狈地出现在镇南王面前,镇南王必然会暴跳如雷、雷霆大怒。 他对宫寻乐寄予的厚望瞬间化作泡影,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可想而知。 如此一来,镇南王与卿国公之间原本就脆弱的联盟必然会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甚至有可能彻底土崩瓦解。 而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连带着宋青逸和其身后的宋家,也必将受到牵连,难以独善其身。 他们则正好可以利用此事,将卿国公和宋家军一举拿下。 卿梦迟读完这封书信,久久不语。 她的脸上先是露出沉思之色,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中,既有对陆今安谋略的赞赏,也有对局势掌控的自信。 因为她发现,自己与陆今安的想法竟是如此不谋而合,仿佛他们的心始终紧紧相连,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有着相同的判断和策略。 见边境这边的局势已被陆今安成功掌握,卿梦迟当机立断,决定带着沅玉、逐风和阿夜前往南疆的都城曲城。 天已大亮,阳光洒在前行的每一个角落,却未能驱散卿梦迟心头的凝重。 她身着一袭轻便的南疆国骑马装,英姿飒爽地站在马车旁,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 沅玉提着一个小巧的包袱,快步走到卿梦迟身边,眼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主子的信任和追随的决心。 逐风和阿夜则早已骑在马上,他们身背长剑,神情严肃而警觉。 卿梦迟翻身上马,轻喝一声:“出发!” 马蹄声响,扬起一阵尘土,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曲城的征程。 一路上,风景如画,青山连绵起伏,绿水悠悠流淌。 翠绿的树林中,鸟儿欢快地歌唱,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 但卿梦迟却无心欣赏这迷人的景色,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和应对之策。 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性,她都反复思量,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沅玉坐在马车里,偶尔掀起车帘,看着主子凝重的神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她知道,此刻的卿梦迟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前方的道路,任何的干扰都可能打乱她的思绪。 逐风和阿夜在卿梦迟身边警惕地守护着,他们的目光锐利,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前途未卜的乐章。 路途遥远,但他们动作极快,经过几日的奔波,疲惫逐渐爬上了众人的脸庞。 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步伐未曾有丝毫的迟疑。 终于,在一个黄昏时分,曲城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给这座古老的都城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金色光辉。 高耸的城楼宛如巨人般屹立,厚重的城门紧闭,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威严与庄重。 卿梦迟勒住缰绳,抬头望着那城墙,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期待、有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我们到了。” 沅玉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望着那宏伟的城门,眼中满是惊叹,心中除了淡淡的回归故乡之情,更多的便是五味杂陈。 第四百一十二章 扶她上位 逐风和阿夜也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手中的兵器却依然紧握。 他们缓缓进入城中,不同于边境的战火纷飞,这里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小贩的叫卖声、百姓的谈笑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但卿梦迟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与危机。她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达成自己的目的。 一行人在城中找了一家暗中跟小侯爷楚渊有来往的客栈安顿下来,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卿梦迟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暗道:“曲城,我来了。未来的路或许充满荆棘,但我无所畏惧。” 刚从马车上下来进入客栈的沅玉,原本神情还有些困倦,当她的目光触及卿梦迟递给自己的那个包裹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一脸震惊得无法掩饰。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缓缓地伸向那个包裹,仿佛那是一个装满了未知命运的神秘匣子。 沅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的系带。 当那华丽而精致的南疆公主服饰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也因惊讶而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这......这......” 许久,她才像是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着,带着满满的疑惑和难以置信说道:“主子,这......这是何意?” 她的目光从那璀璨的服饰上移开,投向卿梦迟,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不解。 卿梦迟淡定地点点头,她的面容平静如水,但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她微微侧身,靠近沅玉,缓声而坚定的说道:“沅玉,这是我要助你回国夺得国君之位的准备。” 沅玉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雷电击中。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地喃喃自语:“回国?夺得国君之位?我......我从未敢有过这样的奢望......”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无声,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那是多年来积压的委屈、自卑和对命运不公的无奈。 卿梦迟轻轻握住沅玉的手,目光温柔却又坚定地看着她,说道:“沅玉,你可知道,这也是我离京前往边境的原因之一。我决心要帮你实现这个心愿,让你不再被命运所欺凌。” 南疆国并无男女之异,身为女子也可成为一家之主或是一国之君,若不是前南疆国君的嫡女乌雅念夏太恋爱脑,一心为了宫寻乐,也不会去往天佑和亲,落得身死他乡的下场。 卿梦迟就是要扶持乌雅沅玉当南疆的新国主,如此一来,南疆和天佑世代修好,再无战乱。 沅玉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主子,我只是南疆前国君的私生女,虽身为皇室,却一直不被南疆皇室所认可。从小到大,我连南疆皇宫的大门都未曾靠近过,我......我真的可以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恐惧。 卿梦迟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这样的顾虑,她神色从容,径直将南疆前国君之女,沅玉的嫡姐乌雅念夏临死前给沅玉的南疆皇族族印递到了沅玉的面前。 那族印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卿梦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如同敲响的战鼓:“沅玉,现在的镇南王虽然坐上了国君之位,但因没有皇族族印,才不被南疆皇族认可。而你,本就是南疆前国君的血脉,流淌着正统的皇室之血。如今又有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印在手,只要我们精心谋划,步步为营,你一定能够成功。” 沅玉看着眼前的族印,曾经所经历的苦难在脑海中浮现,那些痛苦、委屈和羞辱逐渐将她心底的斗志点燃,双手不自觉地接过族印紧紧握住,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是一种从绝望的深渊中挣扎而出的决然。 想她明明也是父君的女儿,却因为母亲只是皇宫之中的浣衣的奴隶而被人唾弃,母亲难产而亡,留下她这个孤女被父君丢到宫外养大,从她记事起便被丢在柴房之中,捡残羹剩饭裹腹,为了能让父君和那些皇族之人接受自己,苦练皇族之人最不屑的御蛇之术,不仅在深山林中跟野狗抢吃食,还数次被毒蛇所咬,几乎丧失性命…… 曾几何时,她曾暗暗发誓,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回到皇宫之中,成为人人敬仰的乌雅沅玉,可偏偏事与愿违,她的出生便是此生最难迈的坎,为了讨好父君,她自请前往天佑,生活数年,埋伏在天佑京城的山林中,就是为了等京城遇到天灾后御蛇前去捣乱。 不想,竟然遇到宽容她,教她技能,还亲如家人的主子卿梦迟。 “主子,我……” 既然得卿梦迟如此抬爱,沅玉又岂能不愿?! 但这段时间深受卿梦迟的恩情,让她清楚的明白卿梦迟是个有能力有远见之人。 还有最重要一点,在跟着卿梦迟学习的这段时间,九王府的众人也对她极好,在她的心中早已将卿梦迟等人视作自己的最亲近之人,一时间要离开,她很不舍。 “沅玉,有些事必须要亲自去尝试才能实现自我价值,你本就是南疆国的公主,南疆前国主和你嫡姐已逝,你成为南疆新国君无可厚非。” 沅玉深吸一口气,卿梦迟的话燃起了她身上流动的皇家血脉,镇南王弑君夺位,她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沅玉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主子,沅玉愿拼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负您的期望。” 第四百一十三章 自证血脉 卿梦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轻轻拍了拍沅玉的肩膀,说道:“放心,沅玉。这一路走来,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只待时机成熟,我们便能一举成功。” 此时,窗外的阳光如水般洒进屋内,轻柔地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那皎洁的月光仿佛也在为她们的决心和勇气作证。 沅玉望着逐渐亮起来的院落,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为自己的命运而战,为了主子的信任和期望,为了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耀。 而卿梦迟也在心中默默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她坚信,她们一定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 在这宁静的清晨,阳光映照着她们的希望和决心,更映照出未知但充满可能的未来。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月黑风高之夜,九王妃卿梦迟带着沅玉,如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悄然潜入了南疆国的曲城之中。 卿梦迟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衣袂飘飘却又透着凌厉的气息,那紧致的衣衫勾勒出她曼妙而矫健的身姿。 她的面容被黑色的面纱所遮掩,只露出一双坚定而聪慧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如星般的光芒。 身旁的沅玉,虽稍显稚嫩,却也同样身着深色衣裳,努力地跟上卿梦迟的步伐,眼神中透露出既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她们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在曲城的街巷中穿梭,最终来到了南疆国的皇宫前。 皇宫高大的城墙在夜色中显得威严而神秘,城墙上的火把摇曳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沅玉跟卿梦迟一起,凭借着出色的轻功,轻松地越过了城墙,进入了皇宫内部。 然而,她们的行踪还是引起了皇宫守卫的警觉。 一时间,警报声四起,皇宫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在皇宫的大殿内,南疆皇族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骚乱所惊扰。 当他们看到卿梦迟和沅玉出现在面前时,脸上满是疑惑与警惕。 尤其是沅玉,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为首的皇室宗亲径直下令道:“什么人?胆敢闯入南疆王宫!拿下!” “慢着!” 沅玉亭亭玉立地站在大殿中央,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而坚毅。 她缓缓伸出右手,掌心中那枚皇族族印在光芒的闪烁下,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且看此物你们可还认得?!” “这是,南疆皇室族印……” 皇族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与困惑之中。 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持有皇族族印。 正在此时,一位年过半百、面容严肃的宗亲从人群中迈步而出。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在沅玉和那枚族印之间来回审视。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依然犀利而精明。 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对于南疆前国君所出私生女一事,老夫确实知晓一二。” 众人听闻,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私生女?这怎么可能?” “若真是前国君的血脉,为何此前从未听闻?我们也从未见过……” 沅玉面对众人的质疑和议论,丝毫不为所动。 她昂首挺胸,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质疑都无法撼动她分毫。 只见她不卑不亢地向前一步,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我沅玉虽出身备受争议,但我有能力、有决心为南疆的繁荣与安宁贡献力量,固胆敢深夜前来与众位叔伯宗亲相见。”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此时,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众人都被沅玉的气势所震撼。 那位年长的宗亲微微眯起双眸,再次仔细地打量着沅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沅玉接着说道:“我知晓诸位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这枚族印足以证明我的血脉。我虽一直被父君放在宫外长大,历经风雨,深知百姓的疾苦,也明白南疆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我相信,凭借我的智慧和勇气,定能带领南疆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皇族宗亲们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着沅玉的话语。 一些人被沅玉的真诚和决心所打动,眼中渐渐流露出敬佩之意;而另一些人则依然心存疑虑,对沅玉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沅玉似乎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她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不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若我无法为南疆带来福祉,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这时,那位年长的宗亲点了点头,说道:“此女虽身份特殊,但这股勇气和决心倒是难得。不妨先观察一番,再做定夺。” 沅玉感激地看了宗亲一眼,然后开始阐述自己对于南疆发展的一些想法和规划。 她从农业、商业、军事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建议。 她的见解独到而深刻,让在场的众人不禁为之侧目。 随着沅玉的讲述,越来越多的皇族宗亲被她的才华所折服。 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智慧。 最终,沅玉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气场和卓越的能力,成功夺得了皇室宗亲们的拥护。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沅玉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她深知,未来的道路充满了挑战,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南疆的繁荣,为了自己的使命,勇往直前。 而一旁的卿梦迟,看着沅玉获得了众人的认可,心中也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导和历练,沅玉再不是曾经那个没有主见的小姑娘,而是成长为能独挡一面的南疆国君。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艰难险阻等待着她们去面对。 第四百一十四章 掌控一切 南疆皇族因南疆镇南王的专断和打压早已怨怼四起,镇南王虽未径直坐上王位,但手握重权,肆意横行,对皇族的利益置若罔闻。 南疆的资源被他肆意掠夺,皇族的尊严被他无情践踏,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刻,沅玉的出现犹如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让众人看到了希望的火苗。 沅玉气质出众,目光坚定而睿智,她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和魅力。 当宗亲们看到沅玉时,他们内心深处那被压抑许久的渴望瞬间被点燃。 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沅玉,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改变现状的可能。 而沅玉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宗亲们的倾向,在卿梦迟的示意下,她果断地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沅玉挺直脊梁,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宗亲们,掷地有声地说道。 “诸位宗亲,我沅玉愿与大家一同改变这糟糕的局面。但在此之前,我需要诸位将我的名字列入族谱,让我成为名正言顺的先君后代。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的底气与权力去对抗镇南王的霸权。” 宗亲们听了沅玉的话,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们在心中暗自思量,毕竟之前的嫡公主乌雅念夏为了宫寻乐的私情,自甘堕落,让他们南疆皇族颜面尽失。 那次的事件给宗亲们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让他们对沅玉的提议不得不谨慎对待。 沅玉见宗亲们犹豫不决,心中明白他们的顾虑。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也更加坚决:“我知道大家有所担忧,但我乌雅沅玉绝非乌雅念夏。我将以我的生命和荣誉起誓,定会为南疆皇族挣回失去的尊严,为大家带来应有的荣耀和利益。” 然而,宗亲们依旧沉默不语,他们心中的天平在利益与风险之间摇摆不定。 沅玉见此情景,深知必须采取强硬手段才能打破僵局。 她的目光扫过宗亲们,突然锁定了一位一直在暗中嘀咕、态度最为消极的宗亲。 沅玉厉声喝道:“你,身为宗亲,在此关键时刻,不仅不支持正义之举,反而散布消极言论,动摇众人之心。来人,将他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一旁的卿梦迟微微侧目,隐在暗处的逐风当即现身,二话不说带着手将那宗亲拖下去打板子。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在场的宗亲们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沅玉会如此雷厉风行。 那位被点名的宗亲脸色煞白,惊恐地求饶,但沅玉不为所动。 在一阵哭喊声中,二十大板执行完毕,那位宗亲被打得皮开肉绽。 沅玉再次看向宗亲们,说道:“我沅玉说到做到,谁若敢阻碍南疆的复兴之路,这就是下场!但只要大家**协力,支持我入族谱,待我成为国君之后,定会给众宗亲荣耀、地位和财富,让南疆皇族重新崛起!” 宗亲们被沅玉的果敢和狠绝所震慑,再也不敢有异议。他们纷纷低下头,表示愿意将沅玉的名字列入族谱。 终于,在稳中有降皇室宗亲的拥立下,沅玉的名字被庄重地写入了族谱,从此乌雅沅玉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先君后代,也拥有了与镇南王和宫寻乐正面抗衡的资格。 但沅玉深知,这只是迈出的第一步,未来的道路依旧充满了艰难险阻。 镇南王和宫寻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沅玉开始日夜筹划,在曲城中发布命令,她广泛招揽人才,组建自己的智囊团和军队。 同时,她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需求,赢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 在沅玉的不懈努力下,南疆的局势逐渐发生了变化。 但远在边境的镇南王和宫寻乐也察觉到了沅玉的威胁,他们开始密谋更加阴险的计划,试图一举将沅玉置于死地。 一场惊心动魄的权力斗争在南疆拉开了帷幕,而沅玉能否带领南疆走向光明,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原本,因为之前卿梦迟让逐风派人在宫寻乐给卿国公和宋青逸的书信上动手脚导致他们互相残杀之后,陆今安又特意派人将重伤的宫寻乐放走。 本在曲城的镇南王得知消息后大怒,正带着重伤致残的宫寻乐在边境上跟宋青逸所带领的宋家军决一死战,在得知曲城的动荡之后气愤非常。 敏感的他已经猜测到自己中了声东击西之计,这个沅玉当真是有几分能力! 思前想后的镇南王当即决定带兵折回曲城,势必要将沅玉从王位上拉下来。 但宫寻乐却对宋青逸带领的宋家军恨之入骨,极力强求自己的父亲留下给他报仇。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南疆王位,一边是自己寄予厚望的亲儿子,南疆王径直选择了前者。 毕竟,宫寻乐已经残废,就算将宋家军砍成肉沫沫也无济于事,但若是得到王位,他便可坐拥后宫,到时候要多少儿子女儿没有?! 镇南王最终决定狠心抛下宫寻乐,带兵回曲城。 宫寻乐望着父亲决然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怨恨。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容因重伤而显得扭曲,此刻更是被痛苦和绝望所笼罩。 “父亲,您怎能如此对我?” 看着身边为数不多的手下,宫寻乐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悲戚。 然而,镇南王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他的心早已被权力的欲望所占据。 镇南王率领着大军日夜兼程,向着曲城进发。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场景。 他深知,每耽搁一刻,沅玉在曲城的根基就会更加稳固,而他夺取王位的难度就会增加一分。 而在曲城,沅玉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登基仪式做着最后的准备。 在卿梦迟等人的陪伴下,她身着华丽的礼服,身姿婀娜却又透着无比的坚毅。她的眼神明亮而锐利,透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第四百一十五章 以身殉国 “陛下,镇南王的大军正在逼近,我们是否要加强防御?” 一位将领恭敬地问道。 沅玉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不必惊慌,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深知镇南王不会善罢甘休,但她早已做好了周密的部署。 登基的吉日终于到来,曲城上下一片欢腾。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 皇室宗亲们簇拥着沅玉,举行了盛大而庄重的仪式。 沅玉身着华丽的王服,头戴璀璨的王冠,面容庄重而坚定。她一步一步地走上王座,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缓缓坐下,目光扫视着下方的臣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就在沅玉登基的同时,镇南王的大军距离曲城越来越近。 镇南王骑在马上,心急如焚,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加快速度,一定要赶在沅玉坐稳王位之前到达曲城!” 镇南王大声吼道。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满脑子都是夺取王位的执念。 然而,当镇南王的军队抵达曲城城外时,他们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 弓箭手们拉满弓弦,投石机蓄势待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沅玉站在城楼上,俯视着镇南王,大声说道:“镇南王,你的专横跋扈已经让南疆陷入困境。如今,我将带领南疆走向繁荣,你若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风中回荡。 镇南王怒不可遏,拔出佩剑,指向城楼:“沅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不过是先君无意间所得的私生女,不见天日之辈,竟敢篡夺王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下令攻城。 一时间,战鼓雷鸣,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但在卿梦迟的指导下,沅玉的防守十分坚固,滚石、热油、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镇南王的军队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地。 此时,在战场上的镇南王脸上的愤怒逐渐变成不甘。 他原本以为沅玉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容易对付,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强大的防御和指挥能力。 而城中的皇室宗亲们,看到沅玉的坚定和勇敢,更加坚定了支持她的决心。 他们纷纷组织起来,为守城的士兵提供物资和支援。 战争陷入了僵局,镇南王的军队士气低落。 士兵们疲惫不堪,对这场战争的胜利失去了信心。 而沅玉则趁机派出使者,深入敌阵,劝说一些镇南王的将领投降。 “将军,镇南王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使者的话语在将领们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一些将领开始动摇,他们回想起镇南王平日里的专横和无情,意识到继续跟随他可能没有好下场。 终于,有一部分将领决定倒戈,投向沅玉。 他们带领着自己的部队放下武器,来到了曲城城下。 镇南王的势力瞬间被削弱,他陷入了绝境。 他望着那些背叛他的将领,愤怒地咆哮着,但却无济于事。 在绝望之中,镇南王企图突围逃走。 他带着亲信部队,向着一个薄弱的方向冲杀过去。 但沅玉的军队早已有所防备,他们迅速围堵,将镇南王及其残部包围。 一番激烈的战斗后,镇南王被生擒。 沅玉看着被押到面前的镇南王,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你曾经的权力和野心让南疆遭受苦难,如今,你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镇南王不以为意,已经把持南疆皇位好几年的他还是在皇宫和曲城之中发展了不少势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这让黄毛丫头得逞。 正在此时,镇南王身边的一个亲信上前禀报。 “世子他已经在边境殉国。” 镇南王听到亲信的禀报,身子猛地一颤,双眼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与绝望。他那原本充满愤怒和仇恨的眼神,瞬间被无尽的悲哀和懊悔所取代。 宫寻乐的死讯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宫寻乐是他最为优秀的儿子,即使残废,他也准备保其性命,但宫寻乐要报仇的执念实在太深,情急之下,镇南王只能将他和一队老弱病残留在边境,目的就是想让宫寻乐自己折返回来,不想他竟然拼死也要跟宋青逸一战。 而在卿梦迟的帮助下,众宗亲得到的消息则是镇南王为了摆脱残废的儿子,便谎称自己独自前往曲城,留下精锐人马在边境任由宫寻乐派遣跟宋青逸决战,实际上,他将所有精锐一应带走,留给宫寻乐的只是极少部分的老弱病残。 想不到镇南王为了王位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算计,那些原本跟随镇南王或是摇摆不定之人当即舍他而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镇南王看着稳坐王位的沅玉,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而破碎。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心算计,抛弃儿子只为争夺王位,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一身王服的沅玉,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坏了我的好事!” 镇南王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沅玉却神色淡然,冷冷地看着镇南王的丑态。 她那美丽的面容此刻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你作恶多端,这是你的报应。” 她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钉子,直直地钉入镇南王的心中。 “你这上不得台面的黄毛丫头,我就是死也一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说着,镇南王甩开束缚,双手成爪,拼尽全力的冲上前去,势必要跟沅玉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沅玉身姿轻盈的躲过,微微抬手,袖中短笛轻响。 只见几条巨大的蟒蛇不知从何处窜出,竖着瞳孔阴冷的盯着镇南王,吐着信子,快速地向镇南王游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先下手为强 蟒蛇的身躯粗壮而有力,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镇南王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逃跑,却被士兵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不!不!不要过来!” 镇南王绝望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蟒蛇群瞬间缠绕上镇南王的身体,越缠越紧。 镇南王的脸色变得青紫,呼吸困难,他的双手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蟒蛇的力量巨大无比,镇南王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镇南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但没过多久,他的声音便渐渐消失,身体也在蟒蛇的绞杀下变得扭曲变形,最终没了气息。 在场的宗亲们看到这一幕,都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们也曾听闻南疆皇族的秘术,御蛇术,但皆知学习御蛇术是一件十分辛苦且九死一生之事,且这么年从未亲眼见过,想不到如此狠辣,心中对沅玉这个新国君的敬佩和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沅玉扫视了一眼宗亲们,缓缓说道:“镇南王罪有应得,从今往后,我定当带领南疆走向昌盛,若有谁敢背叛,下场如同镇南王!”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大厅中回响。 宗亲们纷纷跪地,齐声高呼:“吾等愿誓死追随国君,绝无二心!”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敬畏和忠诚。 自此之后,沅玉在南疆的地位愈发稳固。 在卿梦迟的提醒和帮助下,她雷厉风行地推行改革,整顿朝纲。 那些曾经与镇南王勾结的官员,被她一一清查。贪污腐败者被严惩,渎职无能者被罢黜。 沅玉以铁腕手段,迅速清除了朝廷中的积弊,让整个朝堂焕然一新。 在经济方面,沅玉鼓励农耕,她亲自下到田间,与农民们交流,了解他们的困难和需求。 她下令减轻百姓赋税,让农民们能够休养生息。同时,她大力促进商业发展,修建道路,畅通贸易渠道。南疆的集市逐渐繁荣起来,各地的商人云集,货物琳琅满目。百姓们的生活也日益改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军事上,沅玉让南疆国与天佑国永世联盟,亲自选拔将领。 她不拘一格,提拔有才能的年轻人,为军队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她还时常到军营视察,与士兵们一起训练,鼓舞士气。 在她的努力下,南疆打造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军容整齐,纪律严明,战斗力大大提升。周边的小国再也不敢轻易侵犯南疆的边境,南疆的威名远播。 而在宫廷之中,沅玉也时刻保持着警惕。她深知宗亲们虽然表面上对她言听计从,但仍需时刻提防他们暗中的小动作。 她培养自己的心腹,建立了严密的情报网络,确保对宫廷内外的局势了如指掌。她对待宗亲们恩威并施,既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力和荣誉,又时刻提醒他们不要越界。 在沅玉的治理下,南疆逐渐摆脱了曾经的阴霾,迎来了繁荣昌盛的新局面。 田野里麦浪翻滚,城市中商铺林立,人们安居乐业,处处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百姓们对这位新国君充满了爱戴和敬仰,他们传颂着沅玉的功绩,将她视为神明一般的存在。而沅玉也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了南疆的新篇章,成为了南疆历史上一位伟大的国君。 在南疆的风云变幻中,九王妃卿梦迟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坚韧与智慧的光芒。 南疆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沅玉成功登上南疆国君之位,这背后经历了无数的波折与困难。 卿梦迟在这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中,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谋略。她亲眼见证了权力的更迭,也深知此时自己的使命。 站在南疆的土地上,她遥望着天佑边境的方向,心中思念如潮水般涌动。那里,有她心心念念的九王爷陆今安。 卿梦迟回想起与陆今安分别的日子,每一刻都充满了牵挂与担忧。 如今,南疆之事暂告一段落,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身边的白泽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抬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她手心中蹭了蹭,算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见沅玉已经把握住南疆的政权和局势,卿梦迟整理行装,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启程的那一刻,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仿佛在为她送行。 而在另一边,曾经与南疆镇南王世子宫寻乐对决的宋青逸,此时正陷入绝境之中。 那场激烈的战斗让他身负重伤,但他心中的执念却未曾熄灭。 得知跟宫寻乐的争斗是因为中了九王爷夫妇的计,待回到京城跟卿国公对峙,他们整个宋家定会就此落败。 与其受惊吓等着朝中皇帝的制裁,看着宋家全族致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为了救出被囚禁的父亲宋将军,宋青逸不顾一切,决定铤而走险。 他将目光瞄准了九王爷陆今安,趁着陆今安忙于处理南疆事务、防备稍有松懈之际,发动了突然袭击。 宋青逸带领着残余的部下,如同一股汹涌的暗流,悄然逼近陆今安。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秘,然而,陆今安又岂是等闲之辈。 他身为曾经的战神王爷,历经无数的风雨和挑战,敏锐的洞察力早已成为他的本能。 陆今安早在宋青逸行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不动声色地让追云暗中部署着,等待着宋青逸自投罗网。 当宋青逸等人发起围攻时,陆今安冷静地指挥着身边的将士,迅速展开反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 陆今安的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果敢,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恰到好处,让宋青逸疑惑之际,方才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计划已经土崩瓦解。 第四百一十七章 化险为夷 在激烈的战斗中,陆今安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和领导风范,他的将士们也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最终,陆今安成功地将宋青逸反围剿。 这场战斗不仅让陆今安化解了危机,还让他趁机收拢了宋家军。 宋家军在这场战斗中,看到了陆今安的实力和智慧,他们深知跟随这样一位领导者,才是他们的正确选择。 陆今安并没有因为胜利而骄傲自满,他明白,边境的局势依然复杂,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他去处理。 卿梦迟在得知陆今安要忙于边境的后续工作后,心中虽有不舍,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她毅然决定先行回天佑的京城。她知道,京城中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她要为陆今安守护好他们的后方。 踏上归程的卿梦迟,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一路走来,她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但她从未放弃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她相信,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她都能够勇敢地面对。 一路上,卿梦迟回忆着与陆今安的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都成为了她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她想起陆今安的温柔与呵护,想起他在关键时刻的果断与勇敢。 这些回忆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随着路程的推进,卿梦迟离京城越来越近。 她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一丝紧张。她不知道京城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 而在边境之地,陆今安望着卿梦迟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牵挂与不舍。 他知道,卿梦迟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的勇敢和坚强让他感到无比自豪。 但他心中依然担心她的安危,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陆今安转身投入到繁忙的边境事务之中。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要守护边境的安宁,要为百姓创造一个和平稳定的生活环境。 他的身影在边境的土地上显得格外高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时代,卿梦迟和陆今安都在为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而努力奋斗着。 卿梦迟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在秘密回天佑都城的途中,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今安的身影,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此刻正远在边境,却心系着她的安危。 她紧紧地将陆今安的书信握在手中,仿佛那是她在这风云变幻中的唯一依靠。 信中的内容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看到信上被陆今安控制住的宋青逸和宋将军的交代,卿梦迟震惊不已。 她早就明白一心想要扶持六皇子上位的卿国公早已暗中联系各国兵力,且怂恿宋将军和宋青逸与南疆镇南王父子有牵连的也是他。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卿国公平日里阴险狡诈,既然知晓事情败露,肯定会第一时间将切断跟边境上的一切联系,可陆今安派往京城的人却说卿国公那边杳无音信,连之前派给宋青逸送信之人都不闻不问,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陆今安的担忧透过书信传递到了她的心中,他怀疑京城有异动,那简短的嘱咐“务必小心为上”,却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了她的肩头。 卿梦迟深知,自己不能辜负陆今安的信任,她必须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卿梦迟的心也愈发紧张起来。她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当她终于来到京城附近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墙门紧闭,那高大而坚固的城墙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整个京城皆由重兵把守,那些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卿梦迟躲在暗处,远远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京城变成了这般模样? 那些百姓都去了哪里? 京郊外的村庄也是空空如也,一片死寂。那快要成熟的庄稼无人打理,在风中孤独地摇曳着。 曾经热闹的村庄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屋和荒芜的田野,仿佛被人遗弃了一般。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这些百姓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们是被强制带走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逃离了这里?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靠近京城,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她躲在一片树林中,观察着那些守卫的动静。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他们显然是在执行着某项重要的任务,但究竟是什么任务呢?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王妃,”一旁的逐风见状,提醒道:“方圆二十里皆没有人烟,看村落里留下的印记像是他们都被人抓走了似的。” 阿夜则提议道:“定是卿国公提前在城中布局,不如我们冲进去一探究竟。” 卿梦迟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跟隐在宫中的冷月和巡防营的易修染联系上,看看京城皇城和四周的情况再说。” 她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她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否则很可能陷入危险之中。她决定先在附近寻找一些可以打探消息的地方,了解清楚京城内的情况再做打算。 “是,王妃。” 逐风点头应下,阿夜也沉默不语。 卿梦迟等人悄悄地在郊外的山林中穿梭,寻找着可能的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卿梦迟不断地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她想起自己与陆今安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想起他们为了国家和百姓所付出的努力。他们曾经一起面对过无数的困难和挑战,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她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也为了家园的安宁。 第四百一十八章 跟家人在一起 卿梦迟来到了京郊一个废弃的村庄,这里曾经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 她在一间破旧的房屋中找到了一些残留的物品,从这些物品上留下的划痕和血迹中,她似乎能感受到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无奈和恐惧。她的心中充满了同情,这些百姓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突然,卿梦迟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刻警惕起来,躲在了一个角落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穿着粗布衣服上满是破洞和血泥污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卿梦迟悄悄地观察着他,试图判断他的身份。 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被人发现。 卿梦迟决定冒险一试,她轻轻地走出了藏身之处,向男子走去。男子听到动静,立刻警惕地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准备随时攻击。 卿梦迟示意逐风举起双手,示意他们没有恶意。 她轻声说道:“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逐风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只是京城中的富商,在边境做完生意后便发现城门紧闭,难以回去,来此只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男子听后,眼中的警惕稍稍减少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怕是回不去了,我们这村子也不安全,方圆五十里的人全被抓到京城里了,年轻力壮的充军,年老体弱的去做饭食缝补浆洗,实在走不了的也被就地掩埋,我那日正好外出打猎才幸免于难,听说是京城发生了大事,现在整个京城都被封锁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好像是有什么人要谋反。” 卿梦迟的心中一紧,谋反?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她继续问道:“你知道是谁要谋反吗?” 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半月前进宫时听一个守城的老乡说和卿国公府在京城之中说一不二。”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震惊,果然和卿国公府有关。 她问道:“逃出来的就你一个人吗?” 男子说道:“我们村子和隔壁几个村子总共六个人,都是当初进山打猎才没有被带入城中,我这次冒险过来,就是想回村看看是否有没被带走的家人。” 逐风给了男子一锭银子,“我家主人只想求个安身之所,能否带我们进山,待城中乱局安定,必当重谢。” 男子并未伸手接银子,而是热情的带路。 “相逢即是缘,还请贵人在回京之时帮我们问问家人所在。” 卿梦迟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了解清楚京城内的情况。她决定暗中寻找线索,同时也要小心谨慎,不能被人发现。 他们跟在男子身后,继续在郊外的山林中穿梭。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京城内的局势究竟会如何发展。 此时的京城,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卿梦迟去解开。她能否在这重重危机中找到出路,能否化解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她心中的信念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 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找到答案,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国家的安宁,她愿意付出一切。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京郊的土地上,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在她的身旁,逐风和阿夜如忠诚的卫士,时刻守护着她的安全。 而面前京城里的神秘一切,则像是一把钥匙,引领着他们走向未知的命运。 他们一同踏入京郊林中深处,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故事。 阳光努力地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点点光斑,却无法照亮他们心中的疑虑。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她知道,这场冒险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她别无选择。 随着他们的深入,那男子口中五个等候接应的人渐渐映入眼帘。 他们身着狩猎的衣服,粗糙的布料和质朴的装扮,让人在第一时间便联想到附近庄子里的猎户。 逐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去,眼神中带着警惕,开口询问林中情况。 那几人不慌不忙,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他们详细地描述着林中的地形,讲述着野兽的踪迹,甚至对周边的村落情况也了如指掌。 逐风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在不断地分析着他们的话语。 卿梦迟则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动作,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悄然流逝,太阳渐渐西斜,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缓缓笼罩了大地。黑暗中,众人的心情愈发沉重,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们的心跳加速。 就在这时,逐风的手下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带来了冷月传来的密信。 信中的内容让众人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西城门处有他们的人,可以在夜半时分,守城侍卫交班之际接应卿梦迟等人进城。 逐风微微沉吟,他知道,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机会。 他转头望向那几个猎户,诚恳地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那几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应下。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卿梦迟看着他们,并没有太多勉强,还让逐风特意提醒几人,若是担心自身性命,但将家人姓名报上,待他们入城安顿之后,定会帮忙问询。 但他们却是全都出言拒绝,跟定了卿梦迟等人进城,直言就算是死也要一定要跟他们的家人死在一起。 卿梦迟没有再多言,想要跟家人在一起,是所有人皆想做的事,他们愿意跟便跟吧。 第四百一十九章 保持现状 卿梦迟命手下众人简单地吃了点随身带着的干粮,猎户们则特意从林中捕来了野味来招待他们的贵客,吃饱喝足之后,众人便开始了他们的冒险之旅。 他们小心翼翼地行动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他们躲避着城门口巡逻的守军,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灵活地穿梭在阴影之中。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冒险的紧张与刺激。 卿梦迟紧紧地跟随着逐风和阿夜的身后,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她也知道,她不能退缩。 她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为了自己的使命,为了心中的信念。 他们在黑暗中前行,每一个脚步声都像是敲在他们心上的鼓点。 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终于,他们来到了西城门外。 这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带来一丝凉意。 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她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 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夜晚,他们的命运如同风中的浮萍,飘忽不定。 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 他们将继续前行,迎接未知的挑战,为了他们心中的目标,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家人的幸福。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深沉而压抑。 卿梦迟等人悄然从西门潜入京城,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如同幽灵般移动,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与警惕。 冷月亲自带人前来相迎,她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一盏微弱的明灯,给卿梦迟等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主子,属下在此等候多时。” 见卿梦迟身边还有旁人,冷月行礼之余并未透露自家王妃的身份。 卿梦迟轻轻一笑,示意冷月起身,“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逐风跟冷月交换了一个眼色,阿夜上前,跟在卿梦迟身边保护,他负责断后,那六个猎户则跟着他,留自家王妃向冷月了解京城的情况。 冷月一边引着卿梦迟等人在寂静的街道上前行,一边急切地说明这段时间京城的情况。 他的声音虽低,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主子,如今京城局势危急。卿国公联同几位皇室宗亲和重臣,趁着九王爷在边境难以顾暇京中之事,妄图逼皇上退位,立六皇子为帝。皇上自然不愿,卿国公便带领着守城的兵将和宋将军离京前所留下的将士们逼宫。” 冷月的话语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她他深知这场危机的严重性,也明白他们所面临的巨大挑战。 卿梦迟面色凝重,她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这场危机不仅关系到皇位的更迭,更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危。 卿梦迟的声音十分轻,显然是不准备让别人听到。 “那皇上如何了?” 冷月也径直压低声回应。 “主子放心,有属下和巡防营的易修染将军和一些忠城们拥护保护着,皇上暂且无碍。” 一行人趁着夜色匆匆前往京郊别院暂避,他们的脚步轻而快,仿佛生怕惊动了这黑暗中的危机。 一路上,冷月继续讲述着京城的惨状。 “因着卿国公带人整日打进打出,如今的京城,一片颓废之象。老百姓怕被波及,曾经的万家灯火变得甚是萧条。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灯都不敢开。整个京城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冷月的声音充满了悲凉,她看着这曾经繁华热闹的京城如今变得如此冷清,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哀伤。 卿梦迟看着周围寂静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曾经繁华热闹的京城,如今却变得如此冷清。她想起了百姓们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却被恐惧所笼罩。那些曾经充满生机的街道,如今却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息。 她知道,他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京城将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来到京郊别院,众人稍作歇息。 这座别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宁静,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他们知道,这场危机并没有远离,而是在黑暗中潜伏着,随时可能爆发。 卿梦迟陷入了沉思,她必须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她深知,陆今安在边境为了国家的安宁而奋战,她不能让京城陷入混乱。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她知道,他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抗卿国公。 “冷月,巡防营将领易修染和几位忠臣现在情况如何?” 卿梦迟问道,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她内心的坚定与冷静。 冷月微微皱眉,回答道:“他们虽全力护着皇上,但形势依然十分严峻。卿国公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 冷月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他们所面临的挑战巨大,但他们不能退缩。 卿梦迟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联系各方势力,共同对抗卿国公。同时,要想办法稳定百姓的情绪,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放弃京城。” 卿梦迟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她的决心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冷月及其手下纷纷点头,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 “若是能联合京城之中的百姓,想来我们的胜算会更大。” 毕竟城中的普通官员和百姓们只想要保持现状,安居乐业,无心战乱,对于皇位的更替皆处于担忧的状态,与其拥立个不清不楚的小皇帝上位,倒不如让现在的皇上稳坐江山,让他们安稳度日来的舒心。 在这个黑暗的时刻,卿梦迟这个九王妃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她将带领着大家,为了京城的安宁,为了国家的未来,勇敢地战斗下去。 第四百二十章 立下大功 他们开始制定计划,首先要联系那些忠于皇上的势力,共同对抗卿国公。 同时,要派人去安抚百姓,让他们知道他们不会被抛弃。 他们还要密切关注卿国公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刻,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这场危机,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幸福,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京城的风云变幻仍在继续,但卿梦迟等人的决心和勇气将成为这场危机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让京城重新恢复往日的繁华与安宁。 京城的夜,如浓墨般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危机。 卿梦迟等人刚刚踏入别院,那突如其来的嘈杂之声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守军们手持火把,火光摇曳,将别院层层围住。 那跳动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别院内的众人。 冷月的神色微微一凝,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向来对自己的手下充满信心,他们做事向来缜密,怎会如此快便将王妃暴露了呢?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然而,在这危急时刻,卿梦迟却显得格外沉着冷静。 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黑暗的夜色,洞察一切阴谋诡计。她微微抬眸,以眼神示意逐风,让隐在暗处的手下迅速行动。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瞬间出击。 六个猎户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被捆成了粽子。 为首的猎户满脸的不服气,他怒视着卿梦迟,大声询问道:“贵人这是意欲何为?我们只是普通的猎户,你为何要抓我们?” 卿梦迟冷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轻蔑。 她缓缓开口,言辞犀利地分析道:“普通的村民平日里以打猎为生,常年使用箭和斧头,手掌和手指会有老茧,那是长期劳作所致,为了增加捕猎野兽的机率,还会用捕兽夹和陷阱,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其手背和手臂上多少会有些伤痕。而你们,却是只有虎口处有老茧,那是长期使用刀剑和兵器所留下的痕迹。 “还有,普通的村民大多以物换物,捕到的猎物会直接换些柴米油盐,如此一则是方便,不必走到集市中心换取银钱,二则是可以多换些给家人用,就算有多余的猎物也只是换些散碎银子存起,极少见过大银钱。 “可昨晚,逐风摆在你们面前一锭银子,你不仅不为所动,还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这便让我起疑。 “再者,若真是村中猎户,自然会对山中小路或是水源之地了如指掌,且对此和狩猎之物极为珍惜,因为这可是他们世代子孙赖以生存之地。 “但你们,却是生怕我们往林中走,随意践踏水源之地,还在昨晚的逃亡之夜打了一大堆猎物,明火烤来之后吃不完更是随意丢弃……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你们绝非普通的猎户。 “所以,我便将计就计,要带你们几人入城。按理说,你们这些人原本已经死里逃生过一次,又岂能相信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便吵着嚷着要跟着入城?你们的行为,实在是漏洞百出。” 几个猎户听了卿梦迟的分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再无任何狡辩的余地。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卿梦迟的眼中,他们的伪装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此时,别院外的守军们依然在虎视眈眈,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准备一举攻入别院。 然而,卿梦迟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卿梦迟淡淡的给冷月使了个眼色,冷月立刻会意,他径直命手下行动,刹那间,别院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护王妃的安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看似普通的别院竟然机关重重。 随着冷月的一声令下,机关被启动。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机关,如同凶猛的野兽,瞬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围攻的将士们顿时陷入了困境,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机关打得措手不及。 有的将士被暗器射中,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有的将士被陷阱困住,无法动弹;有的将士则被突然弹出的巨石砸中,瞬间失去了生命。 不多时,围攻的将士们便已死伤大半。 冷月的人则趁机发动攻击,他们如同勇猛的战士,毫不畏惧地冲向敌人。 在他们的奋勇杀敌下,剩下的残军败将很快被斩杀殆尽。 逐风冷着脸,嘲讽地看着那几个假装猎户的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他直言道:“每个村庄都有户籍名册,既然卿国公已经派守军抓了整个村庄的人,卿国公又怎么会放任你们六人流落在外而不派人前来捉拿?早在昨天见村庄四周无一巡查队伍,我们的王妃便已经明白这是个圈套。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在王妃的眼中,你们的阴谋早已被识破。” 那几个假装猎户的人还想反驳,却已被逐风及其手下直接上刑。 须臾,在逐风及其手下的雷霆手腕之下,假装猎户的几人很快便支撑不住了。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为了能够活命,只能如实交代。 他们承认是卿国公命他们在城外的村庄里等候,引从边境回来的九王爷或是九王妃上钩。 他们原本以为,凭借着这个计划,一定能够成功地抓住九王妃,为卿国公立下大功。 却没想到,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卿梦迟识破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流言四起 卿梦迟则命逐风留下带头之人一口气,放他回去告诉卿国公,她卿梦迟又回来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在向卿国公宣告,这场争斗,她绝不会退缩。 她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她不能让京城陷入混乱,不能让百姓遭受苦难。 她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与卿国公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卿梦迟以她的智慧和勇气,再次展现出了非凡的魄力。 她就像一颗璀璨的明星,在黑暗中闪耀着光芒。她的身边,有逐风、冷月等忠诚的手下,他们愿意为了王妃,为了国家,不惜一切代价。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守护京城的安宁。 别院之围虽然暂时解除了,但卿梦迟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卿国公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再次发动攻击。她必须尽快想办法,联系各方势力,共同对抗卿国公。 同时,她还要想办法稳定百姓的情绪,让他们知道,他们不会被抛弃。 京城的局势依然严峻,但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让京城重新恢复往日的繁华与安宁。 在这充满挑战的时刻,她将带领着众人,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幸福,勇敢地战斗下去。 在繁华的京城之中,卿国公府宛如一座威严的堡垒,彰显着其主人的尊贵与权势。 卿国公,一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正谋划着一场足以震动天下的大事。 他心中坚定地要扶持六皇子上位,为了这个目标,他不惜一切代价。 卿国公坐在府中那庄重的书房内,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野心。 他深知,要让六皇子登上皇位,除了天时、地利和人和,还必须掌握足够的权力。 而九王爷陆今安手中的兵政总权,便是他必须夺取的关键。 陆今安,那个在边境屡立战功的九王爷,他的存在对于天佑国的百姓而言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九王爷参与的战争,就没有不赢的。 这样的信任和威望于卿国公的计划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卿国公暗中与朝中的重臣们合作。 在那些昏暗的密室中,秘密的会谈一次次进行着。 他们商议着每一个细节,谋划着每一步行动。 卿国公调动了所有手下,那些忠诚于他的武士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同时,他还与守城的将领们达成了默契,只等九王爷陆今安回京的那一刻,便一举将其拿下。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充满了变数。 就在他们紧张地等待着陆今安归来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失踪多日的九王妃卿梦迟竟然出现在城外。 卿梦迟,那个曾经在京城中以美貌和聪慧着称的女子,如今却如同一颗突然出现的彗星,打破了卿国公的全盘计划。 卿梦迟的归来,充满了神秘与传奇。 没有人知道她在失踪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但她的出现,却让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她一回来,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实力。 她带领着一群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勇士,将卿国公派去捉拿她的手下全都斩杀殆尽。 当卿国公听到仅剩一个的心腹颤抖着诉说卿梦迟的厉害时,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茶杯,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书房中回荡,卿国公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茶杯的碎片四处飞溅,如同他此刻崩裂的心境。 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被一个女子破坏,更无法忍受自己的手下被如此轻易地击败。 身边的大臣们看到卿国公如此愤怒,纷纷上前劝阻。 他们试图安抚卿国公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 “国公大人,切勿动怒。那卿梦迟不过一介女流,虽然此次她侥幸得手,但终究只是国公之女,想来她是极为顾念国公爷的父女之情,根本不足为惧。”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然而,卿国公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大臣们的劝阻而平息。他的眼中泛起阴毒的光芒,心中暗暗谋划着如何将卿梦迟拿下。 “这个逆女,本国公之前是给她脸了,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回来坏本国公的好事!” 他知道,卿梦迟的出现,不仅仅是对他计划的破坏,更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如果不尽快将她解决,她很可能会成为他计划中的最大变数。 大臣们纷纷起身表忠心,“属下等但凭国公爷吩咐!” 此时的他们已无退路,只能扶持卿国公和六皇子上位,事成之后,加官封爵,如若失败…… 不,他们一定不会失败! 卿国公站起身来,缓缓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充满了阴谋与算计。他决定利用卿梦迟与九王爷陆今安的关系,设计一个陷阱,让她自投罗网。 “女人嘛,最在意的便是名声,最担心的便是被夫君抛弃!” 卿梦迟竟然敢不听他的话,那他便让她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卿国公开始了他的阴谋布局。 他派遣手下四处散布谣言,说卿梦迟背叛了九王爷,与他人私奔,逃离京城,见九王爷离京前往边境平乱,又勾结他人回京,企图夺取九王爷的权力。 同时,他还暗中联系了一些江湖势力和地痞流氓,让他们在京城中制造混乱,为他的计划创造条件。 很快,随着谣言的传播,京城中的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一些没有主心骨的官员们开始远离卿梦迟的拉拢,生怕府中的女眷们跟她扯上关系。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开始对卿梦迟产生怀疑,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开始对她进行攻击。 第四百二十二章 看清真相 京城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弥漫在大街小巷的流言蜚语,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肆意地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九王妃卿梦迟,这位本应备受尊崇的女子,此刻却深陷在这恶意的漩涡之中。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九王府别院的庭院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角微微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幽兰。 她的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目若秋水,那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宁静而高贵的气质。 然而,此刻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超越常人的淡然自若。 她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朵,心中一片宁静。 对于那些无端的流言蜚语,她并非毫无感觉,只是她明白,愤怒与慌乱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些谣言,不过是卿国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使出的卑劣手段。 她坚信,清者自清,真相就如同那隐藏在云层后的太阳,终有一天会冲破迷雾,照耀大地。 在她的身边,手下逐风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 他双拳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双目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王妃,卿国公到底是追随先帝之人,累世功勋,他们怎能如此污蔑您!这些人简直是不可理喻!我逐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让那些散播谣言的人付出代价!” 逐风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卿梦迟缓缓转过头,看着逐风,眼中满是平静。 她轻轻地伸出手,放在逐风的肩膀上。 “逐风,不必动怒。清者自清,这些谣言终究会不攻自破。我们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否则就会落入敌人的陷阱。”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一股清泉,缓缓地浇灭了逐风心中的怒火。 阿夜微微点头,他虽然愤怒,但也十分欣赏卿梦迟的心境,现在的京城之中已被卿国公把持大半,唯今之计,也只有淡然处之,方可成事。 与此同时,卿梦迟和陆今安的好友们也纷纷行动起来。 易修染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下令让巡防营中禁止传扬卿梦迟的闲言碎语,还为卿梦迟这个九王妃正名。 巡防营中纪律严明,身为军人的巡防营将士们又深受九王爷和九王妃的恩惠,自然是站在他们这边。 秦太师家嫡女秦慕云和嫡子秦慕风,以及伯公府嫡子郑鸿彦,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卿梦迟。 他们深知卿梦迟的为人,绝不相信那些无端的谣言。 秦慕云身着一袭粉色罗裙,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美丽动人。 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对卿梦迟的担忧和愤怒。 “我相信九王妃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我定会为姐姐正名。” 她毅然决然地说道,那清脆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 秦慕风则身着一袭蓝色长袍,英俊潇洒,气质不凡。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与愤怒。他紧握着手中的折扇,仿佛那是他的武器,可以为卿梦迟扫除一切障碍。 “这些谣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九王妃解了我身上的毒,对我们秦家更是恩重如山,我们必须为她讨回公道。” 郑鸿彦亦是一身华服,气宇轩昂。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 “九王妃为人正直,若不是她,我跟我祖父的命早就没了,我们郑伯公府等定当全力相助。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必将受到惩罚。” 他们三人开始四处游说,试图澄清事实,为卿梦迟洗刷冤屈。 他们走访各个府邸,与京城中的权贵们交谈,希望他们能够看清真相。 然而,卿国公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他们的努力收效甚微。 在每一次的拜访中,他们都遭遇了各种阻碍和质疑。 有的人怕自己的利益受损,左右摇摆不定,有的人害怕得罪卿国公,不敢轻易表态;有的人则被谣言所迷惑,对卿梦迟产生了怀疑。 但秦慕云、秦慕风和郑鸿彦并没有放弃,他们用真诚和坚定的话语,试图打动每一个人。 “各位大人,九王妃乃是一位正直善良的女子,她绝不会做出那些被谣言所污蔑的事情。大家想想不久前的水患和时疫,全是九王妃救大家于危难之中。我们恳请大家明辨是非,不要被谣言所误导。” 秦慕云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秦慕风则用他的智慧和口才,分析着谣言的不合理之处。“各位大人,这些谣言漏洞百出,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九王妃。我们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更不能让奸人得逞。” 郑鸿彦则以他的身份和威望,试图说服那些犹豫不决的人。 “九王妃医术高超,医者人心,她的医药铺子造福了不少城中百姓,我以伯公府的名义担保,九王妃绝非谣言中所说之人。我们应该站在正义的一方,为她主持公道,而不是跟着卿国公他们,人云亦云,污蔑忠良。” 然而,尽管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却依然无法改变京城中的局势。 卿国公的势力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京城,让人无法逃脱。 在宫中行事的冷月,也察觉到了京城中的这场风波。 他深知自家王妃的无辜,但因身负保护皇上的重任才没能第一时间在京城之中查找斩杀那些帮卿国公散布谣言之人,帮助自家王妃澄清事实真相。 好在他身在宫中,可以第一时间面见皇上,便决定向皇上请旨制止此事。 冷月身着一袭侍卫宫袍,面容清冷,眼神中透露出锐利和果敢。 他跪在皇上面前,恭敬地说道:“陛下,京城中流言四起,对九王妃和九王爷极为不公。恳请陛下下旨制止,以正视听。” 第四百二十三章 势均力敌 然而,皇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作生病的模样不予理会。 直到冷月传太医之后,他又重新坐在龙椅上,但仅仅只是坐着,更是不会提及刚刚的话,只是那内陷的眼眶中,眼神深沉而复杂。 他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不愿轻易插手此事。 一则是在权衡各方势力,陆今安和卿国公势力相当,虽说现在的自己有陆今安的人保护着,但难保他这个皇弟没有二心,且卿国公在京城之中的势力日渐庞大,卿梦迟一介小小的女流之辈又有何用?! 另一则皇上也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趁这个机会,正好让陆今安跟卿国公两虎相争,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退出殿外的冷月看到坐直身体的皇上,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但他并没有放弃。 他决定继续寻找机会,为自家王妃争取公正。 京城的局势愈发紧张,卿梦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但她依然坚定地站在那里,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散发着不屈的光芒。 她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真相定会大白于天下。 而她的朋友们也不会放弃,他们将继续为她而战,共同对抗卿国公的阴谋。 在这充满挑战和困难的时刻,卿梦迟的淡然自若和坚定信念,成为了她最强大的武器。 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迎来光明。 而她的朋友们,也将与她一起,书写一段关于勇气、友谊和正义的传奇故事。 京城的风,似乎从未如此凛冽过。 九王妃卿梦迟独自坐在书房中,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九王爷陆今安的书信,那熟悉的字迹,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她心中的一角。 信中,陆今安以沉稳的笔触详细地说明了边境的情况。 字里行间,仿佛能看到那战火纷飞的场景,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似乎在耳畔回响。 他写道,边境的局势虽然已经逐渐稳定,但仍有一些后续事宜需要妥善处理,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回京与卿梦迟团聚。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卿梦迟的思念与牵挂,让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阿迟,吾深知你在京城所面临之困境,但请相信,吾对你之信任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陆今安在信中的这句话,如同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卿梦迟的心田。 她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心中的思念也如潮水般涌动。 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中,陆今安的信任如同坚实的后盾,给予她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接着,陆今安开始分析京城当前的局势。 他提醒卿梦迟,一心想扶持六皇子上位的卿国公老奸巨猾,不可掉以轻心。 卿梦迟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浮现出卿国公那阴毒的眼神。 她想起自己归来后,与卿国公还未谋面,可是他们之间的种种冲突却是招招致命。 卿国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调动手下和守城将领,妄图夺取陆今安手中的军政总权。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如同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阿迟,卿国公此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你务必小心应对,不可让他有可乘之机。” 陆今安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 卿梦迟深知卿国公的厉害,但她也不会轻易退缩。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好京城,等待陆今安的归来。 然而,陆今安的提醒并未止步于此。 他还提到一直在宫中假意称病,坐在龙椅上也不上朝的皇上,才更要小心警惕。 卿梦迟的心中一震,她不由地陷入了深思。 她和陆今安一直知晓,皇上一直在利用陆今安。 表面的慵碌无能和事事询问陆今安的意见皆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却是阴险狠毒,而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 卿梦迟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望着远方,思绪万千。 皇上的伪装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等待时机,还是另有图谋? 而卿国公的野心又会给京城带来怎样的灾难? 她想起自己与陆今安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他们经历了无数的风雨,却始终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如今,面对京城的风云变幻,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接着,卿梦迟的眼神又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不能畏惧。 她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她决定与陆今安一起,揭开皇上的伪装,挫败卿国公的阴谋。 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中,卿梦迟如同一位勇敢的战士,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信念。 她开始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思考应对之策。 她明白,自己不能仅仅依靠陆今安的提醒,还需要自己的智慧和勇气。 卿梦迟首先想到的是要加强自己的势力。 她开始暗中联络一些忠诚可靠的人,组建自己的力量。 这些人有的是曾经受过陆今安恩惠的将领,有的是对卿国公的野心感到不满的官员,还有一些是江湖中的侠义之士。 他们在卿梦迟的感召下,纷纷加入到她的阵营中,为守护京城而努力。 同时,卿梦迟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开始密切关注皇上和卿国公的动向。 她让逐风派遣手下四处打探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她知道,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在这场斗争中占据主动。 然而,这场斗争并非一帆风顺。 卿国公的势力依然强大,他不断地制造麻烦,试图破坏卿梦迟的计划。 而皇上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他时而对卿国公的行为视而不见,时而又暗中支持卿梦迟,确保他们又方的势力均衡。 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卿梦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她并没有放弃。 她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谋害皇上 在这压力极大的困境之中,卿梦迟不断地鼓励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保持信心。 她知道,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 在这个过程中,卿梦迟也时常想起陆今安的书信。那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 她知道,陆今安在边境也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努力。他们虽然相隔千里,但他们的心却紧紧相连。 京城的风云依旧在继续,但卿梦迟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将以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她相信,只要他们夫妻同心,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迎来美好的未来。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这座宁静别院,仿佛给这座宏伟的府邸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府内,烛火摇曳,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 九王妃卿梦迟,这位聪慧果敢的女子,正在思索如何在与卿国公势力的明争暗斗之中夺得胜利。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眼神中透着坚毅与睿智。 她坐在书房中,面前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情报和文书。 她仔细地翻阅着,试图从中找出破解当前困境的线索。 卿国公,那个权倾朝野的人物,一直视卿梦迟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不断地施展手段,企图打压九王府及朝中重臣的势力,夺取更多的权力。 而卿梦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会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与卿国公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府中的宁静。 宫中保护皇上的冷月匆匆而来,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冷月快步走进书房,见到卿梦迟后,急忙行礼道:“王妃,皇上突然昏迷不醒,众太医束手无策,属下前来恳请王妃相助。” 卿梦迟闻言,心中一紧。 现在陆今安还在边境,皇上的安危关系重大,若有闪失,整个朝廷和九王府都将陷入动荡之中。 她立刻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药箱。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发之时,手下阿夜却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阿夜神色凝重,说道:“主子,如今京城局势不明,皇上一直未明确站在您这边。此事极有可能是皇上或是卿国公设的局。主子不可贸然前往,以免陷入危险之中。” 卿梦迟微微皱眉,她知道阿夜所言不无道理。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 京城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卿国公野心勃勃,妄图掌控朝政。 而皇上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让人难以捉摸。 卿梦迟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关键。 如果此次进宫是一个陷阱,那么她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卿梦迟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她深知皇上的昏迷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整个国家都将陷入混乱,身在边境的陆今安也会有危险。 而她作为九王妃,有责任为国家的稳定尽一份力。 而且,她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皇上的真实意图,看看他到底在这场斗争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卿梦迟眼神坚定地看着阿夜,说道:“阿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坐视不管。皇上的安危关乎国家的命运,我必须去看一看。即便这是一个陷阱,我也要勇敢地面对。” 阿夜看着卿梦迟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敬佩。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卿梦迟的决定。 于是,他说道:“主子,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阿夜必定誓死相随。请主子一定要小心。” 卿梦迟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药箱,毅然决然地向宫中走去。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一道光芒,划破了这充满阴谋与未知的黑夜。 一路上,卿梦迟的心情十分沉重。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但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当她来到皇宫门口时,守卫们看到她,立刻恭敬地行礼。 卿梦迟没有丝毫耽搁,直接朝着皇上的寝宫走去。 皇宫中,气氛紧张而压抑。 太医们在皇上的寝宫外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看到卿梦迟到来,震惊之余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卿梦迟走进寝宫,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皇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走到床边,仔细地检查了皇上的病情。 皇上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卿梦迟打开药箱,拿出各种器具,开始为皇上诊断。 她的动作熟练而专业,眼神中充满了专注。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卿梦迟心中有了一些头绪。她发现皇上的病情十分复杂,似乎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药。但是,这种毒药的来源却不得而知。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线索来确定解药。 皇宫之中,那凝重的气氛如铅块般压在每一个角落。 卿梦迟静静地坐在皇上的龙榻边,玉手轻轻搭在皇上的脉搏之上,全神贯注地探寻着皇上昏迷的缘由。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思索。 此时的皇宫,寂静得仿佛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打破。 大内侍卫统领傅锋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侍卫大步踏入宫殿,他的面容冷峻如冰,眼神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九王妃卿梦迟,你竟敢谋害皇上!” 一进门,傅锋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 他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卿梦迟缓缓抬起头,那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冷然的笑容。她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傅锋,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傅统领,你受的是谁的命令?是卿国公,还是六皇子的生母珍贵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 以身做局 卿梦迟的声音清冷而淡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此言一出,傅锋满脸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九王妃竟如此厉害,一眼就看穿了他已投靠卿国公和六皇子一派。 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本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却不想在卿梦迟面前如此轻易地就被识破。 傅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咬了咬牙,直言道:“九王妃,你休要胡言乱语。如今证据确凿,你谋害皇上,罪不可赦。” 卿梦迟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轻轻放下皇上的手腕,站起身来。 她那婀娜的身姿在华丽的宫装映衬下,显得格外高贵。 “傅统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以为凭借着你现在掌控着皇宫内院,我就逃不出去了吗?”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傅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心中暗自盘算着。 的确,现在皇宫内院全是他的手下,卿梦迟想要逃脱绝非易事。 但是,他也深知卿梦迟的聪慧和果敢,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九王妃,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或许,皇上仁慈,还能饶你一命。” 傅锋试图用言语来逼迫卿梦迟就范。 阿夜冷哼一声,手握剑柄,若是傅锋再敢上前,他不介意将其当场斩杀。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傲然之气。 “傅统领,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卿梦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过谋害皇上之心。今日之事,必有蹊跷。我定会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说罢,卿梦迟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侍卫。 她心中明白,此时的处境十分危险,但她绝不会轻易屈服。 她开始冷静地分析局势,思考着应对之策。 傅锋见卿梦迟如此倔强,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侍卫上前。 “既然九王妃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已经宣判了卿梦迟的命运。 侍卫们纷纷拔出武器,一步步向卿梦迟逼近。 那锋利的刀剑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阿夜也不甘示弱,当即拔剑相向,因为逐风要处理别院的一些情报和杂事未能前来,他既然跟卿梦迟一起进宫,就一定会保护她的。 卿梦迟眼神一凛,她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她暗暗取出袖中的药粉攥在手中,准备随时应对敌人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神秘人迅速冲进宫殿。 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气势不凡。 为首的冷月来到卿梦迟身边,低声说道:“王妃,属下来迟,请王妃恕罪。” 卿梦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有了一线生机。 这些黑衣人是冷月手下月卫,他们一直潜伏在皇宫附近,既保护着皇上,又等待着时机。 如今,他们的出现便是保护自家王妃。 傅锋见状,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九王府的人竟然如此迅速地出现在这里。 他急忙指挥大内侍卫们迎敌,但此时的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 冷月手下的月卫们与大内侍卫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场面一片混乱。 刀光剑影在宫殿中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卿梦迟趁机躲到一旁,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揭露卿国公和六皇子阴谋夺位的证据。 见大内侍卫人数众多,卿梦迟手腕微动,悄悄在皇上寝殿中撒下药粉,并暗中给冷月使了个眼色,让他命人将傅锋及其手下尽数制服并假装他们自己也损伤大半。 冷月微微点头,当即照做,不多时,吸入药粉的傅锋等人在突然功力大增后又很快乏力,最后被冷月及其手下之人拖了出去。 而神色淡然的卿梦迟则满脸担心的上前继续为皇上解毒。 皇宫的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精美的装饰上跳动,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开来的紧张气氛。 卿梦迟神色淡然地为皇上解毒,她的面庞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 她的手指轻柔地摆弄着各种草药,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眼中只有皇上的病情。 卿梦迟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越常人的聪慧与果敢。 在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皇宫中,她犹如一朵傲然绽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处理完”傅锋等人的冷月也提着带血的剑前来给卿梦迟复命。 “王妃,傅锋等人拒不承认,已经伏法。” “嗯,” 卿梦迟关注着手中的事,连头也没有抬,她知晓冷月的潜台词是说,已经把傅锋关到一个僻静且无人知的地方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黑甲卫突然破窗而出。 他们身着黑色铠甲,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黑甲卫们步伐整齐,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是一群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们一进入殿内,便看到冷月等人“面色疲惫,体力不支”,顿时唇角勾起冷笑。 黑甲卫首领二话不说,提剑上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杀意。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然而,卿梦迟冷眸微眯,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她早就看出皇上中毒是假装的。 冷月是九王爷派来在宫中保护皇上的人,皇上表面上感谢着九王爷的保护,内心却是十分厌恶。 他早就想趁九王爷去边境之际处理掉冷月,正好傅锋投靠了卿国公,他便以身做局,引卿梦迟进宫。 卿梦迟心中冷笑,皇上的阴毒心思她又岂能不知。 第四百二十六章 弑兄夺位 卿梦迟和九王爷陆今安合伙欺瞒皇上跑到边境上去,皇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皇上想用她来逼迫九王爷自刎谢罪,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皇上,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皇上在黑甲卫首领的扶持下缓缓起身,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尽显帝王之威。 “卿梦迟,你和陆今安欺君罔上,罪不可赦。今日,朕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皇上的声音冷酷而威严,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 卿梦迟微微一笑,毫不畏惧地看着皇上。 “皇上,您这又是何必呢?王爷一心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还派心腹对您处处保护,您却如此猜忌他。” 她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如同一股清泉,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流淌。 皇上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杀意的嫌恶。 “陆今安若是敢回来,朕就让他有来无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卿梦迟心中明白,皇上是铁了心要对付他们。但是,她不会坐以待毙。她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保护自己和陆今安以及整个九王府。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就在这时,卿梦迟突然想到了一个计策。她悄悄地对冷月使了个眼色,冷月微微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冷月是一个忠诚而勇敢的侍卫,这段时间他一直跟随在卿梦迟身边,为她出生入死。 他按照卿梦迟的示意装作体力不济的站在一边,但眼神却坚定,充满了对自家王妃的信任。 卿梦迟转身面对皇上,说道:“皇上,既然您如此厌恶我们,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是,在九王爷回来之前,您能否让我为您最后一次解毒?”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让人难以拒绝。 皇上犹豫了一下,但体内因毒素传来的不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前是情急之下才服下毒药引卿梦迟和傅锋入局,但即使是服过解药,残存的毒素肯定还会损伤他的身体,十分惜命的皇上自然希望能尽快的解除余毒。 他心中暗想,卿梦迟不过是一个女子,她能翻起什么大浪? 而且,现在陆今安远在边境,想来这女人是害怕自己杀了她,这才刻意讨好。 卿梦迟再次走到皇上身边,开始为他解毒。 然而,这一次,她素手微翻,暗中将一种特殊的药物混入了解毒的药剂中。 这种药物可以暂时麻痹皇上的神经,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她的动作极其小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皇上丝毫没有察觉卿梦迟的小动作,他还在期待着卿梦迟能为他彻底解毒。 然而,当他喝下药剂后,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想要呼喊黑甲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黑甲卫首领见状,心中大惊。 他连忙上前扶住皇上,却发现皇上已经乏力至极。 他愤怒地看着卿梦迟,“你竟敢对皇上下毒!”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皇宫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能将空气凝固。 黑甲卫们怒目圆睁,看着卿梦迟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他们迫切地想要冲上前去护住皇上,然而卿梦迟素手微抬,怀中的短刃骤然横在了皇上的脖颈。 卿梦迟神态自若,那绝美的容颜上挂着一抹明艳的笑容,可这笑容却如同冬日的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她微微一动素手,怀中那把精致的短刃便紧紧地贴在了皇上脖颈的肌肤之上,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当场。 “我九王妃不怕弑兄夺位,想来九王爷也是一样。” 卿梦迟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玉石相击,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无尽的果敢与决绝。 皇上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愤怒,可此时的他却虚弱无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用弱如蚊蝇的声音苦苦哀求着卿梦迟放自己一马。 “放了朕,朕可以既往不咎。” 皇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却如同一只困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卿梦迟却不为所动,她紧紧地盯着皇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皇上,您现在可没有谈判的资本。”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直刺皇上的内心。 皇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他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命令黑甲卫放下武器,黑甲卫们面面相觑,他们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但又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最终,他们只能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卿梦迟见黑甲卫放下了武器,便径直给冷月使了个眼色。 冷月顿时会意,他立刻召集手下,迅速地将黑甲卫尽数拿下。 冷月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给黑甲卫们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仿佛在向皇上示威。 看到皇上满眼不甘的盯着自己,卿梦迟则挑衅地用刀面在皇上脸上拍了拍,满眼不屑的说道:“这个皇位我们才不稀罕。” 皇上顿时明白,之前种种全是卿梦迟的计策。 他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此时的皇上很快就转变了想法,卿梦迟不过是卿国公的一个外室庶女,无才无德,以前更是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字,就是嫁给老九之后,才变得如此强悍。 此事定然全是老九在背后调教,想要对自己不敬的人也定然就是老九! 陷入困境皇上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正的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活着,以后才有翻身的可能。 他看着卿梦迟和冷月,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虚弱且不悦的出声问道。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无所知 卿梦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 “皇上,我们只想要一个公平的对待。九王爷一心为国,却遭到您的猜忌。我们只是想为王爷讨回一个公道。”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九王爷的深情与维护。 皇上沉默了片刻,然后装作后悔的模样缓缓地说道:“朕明白了。朕会给九王弟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卿梦迟看着皇上,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皇上,您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卿梦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惕,她深知皇上的心思难以捉摸。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朕以先帝父皇起誓,一定会给九王爷一个公正的待遇。” 反正做不到上天惩罚之人也是先帝,与他无关! 卿梦迟自知皇上的心性并未挑破,沉默思考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希望皇上您能说到做到。” 皇宫之中,那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卿梦迟缓缓放下手中的短刃,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她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她的眼神清冷如霜,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接着,从怀中取出一粒解毒药丸,卿梦迟轻轻将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那药丸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此药可解一时之毒,三日后若还想要解药,便要看皇上听不听话。” 卿梦迟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波澜,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皇上的心头。 皇上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无奈。 此时的他,早已顾不得脸面和尊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一把抓过药丸,迅速吞入腹中。 那药丸入喉的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生机在体内蔓延。 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与恐惧。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掌控着天下苍生命运的帝王,如今却不得不听从一个女子的摆布。 接着,卿梦迟微微抬眸,那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射向冷月。 冷月立刻会意,他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将皇上的黑甲卫带了上来。 这些黑甲卫个个面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们看着卿梦迟,仿佛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在卿梦迟那强大的气场面前,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卿梦迟扫视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然后,她转头看向皇上,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皇上有自己的护卫队,那便用不着我们九王府的人来保护。冷月更不必待在宫中。” 卿梦迟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上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却洞若观火,雷霆手段,英武丝毫不输九王爷。 皇上重新审视着卿梦迟,心中暗自惊叹。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为何会将这样一个聪慧果敢的女子逼到如此地步? 他想起了自己与九王爷之间的种种矛盾,以及自己对权力的执着与猜忌。 如今,跟九王爷彻底撕破脸的他却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见自己的心思全然被卿梦迟发现,皇上索性也不装了。 他低下头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谦卑,问起卿梦迟刚刚询问傅锋珍贵人之事。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皇上的问题。 “可否请弟妹告知一二?” 皇上使劲回想,说真的,除了知道珍贵人是六皇子生母之外,他连珍贵人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朕实在是一无所知。” “珍贵人和卿国本是同乡。” 卿梦迟只淡然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多言。 她转身,带着冷月洒脱离开。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向皇上宣告着她的无畏和坚定。 皇上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这皇宫之中有太多事是他没能及时知晓的。 卿梦迟的聪慧和果敢,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决策。 他开始思考自己与九王爷之间的关系,以及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在这个充满阴谋与权力斗争的皇宫中,他是否应该放下自己的猜忌和执着,是放下身段与九王爷和卿梦迟和解? 还是继续坚持自己的权力之路,与他们对抗到底? 皇上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他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也想起了自己为了权力而付出的代价。 如今,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这个选择将决定他的未来,也将决定整个国家的命运。 而此时,卿梦迟和冷月已经离开了皇宫。他们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然而,卿梦迟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她知道,这场斗争并没有结束。 皇上虽然暂时被她压制住了,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为未来的挑战做好准备。 冷月跟在卿梦迟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 他敬佩卿梦迟的聪慧和果敢,担忧他们未来的命运。 “王妃,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冷月轻声问道。 阿夜也紧跟卿梦迟身后,眼中却泛着不以为意的光。 卿梦迟停下脚步,微微抬头,望着天空。那湛蓝的天空中,白云飘荡,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先将今日之事告诉边境的王爷,皇上这边暂时先不必管他,无论他如何选择,我们都可有对抗之微。如果他愿意和解,我们便与他共同治理国家。如果他继续执迷不悟,我们也不会畏惧。卿国公刚失去了傅锋这个助力,再有皇上肯定会对珍贵人和六皇子动手,他们暂时也无余力理会我们,我们便趁着这个空档先回府去,审审傅锋。”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自信。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诸多疑点 冷月点了点头,“属下已将傅锋安置在府中地牢之中。” 他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他们都将一起面对。 庞大的九王府在岁月的沉淀中散发着沉稳而神秘的气息。 数月未归,今日,当卿梦迟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阳光洒在王府的朱红色大门上,熠熠生辉。 卿梦迟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锦袍,衣袂飘飘,宛如九天仙子下凡。 她的眼神中透着清冷与睿智,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从容。 冷月和阿夜紧随其后,冷月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满是警惕;阿夜则身着蓝色长袍,面容英俊,气质儒雅,手中紧紧握着佩剑。 走进王府,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庭院中,花草依然繁茂,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切都如旧,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 卿梦迟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这里,是她的家,是她自重生以来最安心的地方,也是她心灵的港湾。 然而,此刻的她没有时间沉浸在这份宁静之中,而是径直朝着府中的地牢走去。 地牢位于王府的深处,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随着脚步的临近,卿梦迟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 她知道,那里关押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前大内侍卫统领傅锋。 离京之前发现傅锋不对劲儿的卿梦迟跟陆今安提起过,他便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傅锋,因为早已知晓傅锋的计划,今日在宫中才能独善自身。 而在宫中给皇上把脉之时又发现皇上所中之毒十分蹊跷,卿梦迟便怀疑宫变背后另有隐情,索性让冷月暗中将傅锋带走。 皇上和卿国公只以为傅锋逼宫不成被九王爷的手下斩杀。 卿梦迟来到地牢门口,停下脚步。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冷月和阿夜。 冷月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就绪。 阿夜则握紧了佩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走进地牢。 地牢中,光线昏暗,空气浑浊。 傅锋被铁链锁在墙壁上,衣服上满是划痕,面容憔悴。 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和绝望,但同时也有着一丝倔强和不屈。 看到卿梦迟等人进来,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卿梦迟走到傅锋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冷静和洞察。 傅锋看着卿梦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傅锋,你可知罪?” 卿梦迟的声音清冷而威严。 傅锋微微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自决定进宫逼迫皇上之时,他便已经想到今日之困! 卿梦迟并不恼怒,她继续说道:“你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本应忠于朝廷,守护皇上。然而,你却背叛了自己的职责,投靠了卿国公。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吗?” 傅锋依然沉默不语。 卿梦迟淡然一笑,然后缓缓说道:“你以为你能守口如瓶,就能保住你的性命吗?你太天真了。本妃既然能把你抓来,就有办法让你开口。” 傅锋睁开眼睛,看着卿梦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卿梦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冷月。 冷月会意,走上前去,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将匕首抵在傅锋的脖子上,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傅锋,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这匕首的滋味。” 冷月的声音冷酷而无情。 傅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身为大内侍卫统领的他还有什么没见识过的,即使被冷月恐吓削皮,依然没有开口。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傅锋倒还是条汉子,示意冷月暂时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此行可是受了言司之命?” 傅锋的眼中顿时现出震惊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卿梦迟竟然会提起言司。 言司,西岭国曾经跟随西岭七皇子身边的谋士。 自上次言司曾出使过天佑之后,他与傅锋一直有着私交,正是在他的建议下,傅锋才选择投靠了卿国公。 可他一直做的十分隐蔽,他曾想过一万次,就算事情败露被人怀疑,也只会认为他逼宫之事是卿国公所为,这个九王妃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你……你怎么知道言司?” 傅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卿梦迟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天下之事,没有本妃不知晓的。傅锋,你以为你的秘密能瞒得过本妃吗?你与言司的私交,以及你投靠卿国公的原因,本妃都了如指掌。” 傅锋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他万万没想到,卿梦迟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连他与言司的事情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傅锋,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继续顽固抵抗,等待你的将是死亡;另一条是坦白交代,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卿梦迟的声音依然清冷,但却透露出一丝威严。 傅锋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继续抵抗,他必死无疑。 但是,如果坦白交代,他又担心不仅自己的父兄难以原谅,还会遭到卿国公的报复。 “我……我不能说。” 傅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幽暗的地牢之中,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卿梦迟静静地凝视着傅锋,那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从傅锋的细微表情中,她已然看出了诸多端倪。 她心中暗忖,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在代表天佑使臣的言司离开天佑的京城之后,虽然有使臣队伍离开天佑国回西岭国的记录,但却一直没有看到言司在队伍中现身过。 还有,在西岭国那场激烈的扶持七皇子上位的风云中,身为西岭七皇子谋士的言司却是丝毫不见身影,陆今安还侧面的询问过西岭七皇子,可他也一无所知,还对言司的不辞而别十分恼火。 第四百二十九章 给他一个机会 此事本就是一个极大的疑点。 而一直在京城坚守的冷月,虽未能亲眼目睹言司的踪迹,但凭借着她敏锐的洞察力,从傅锋频繁的书信往来以及手下人员的不寻常调动中,已然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 卿梦迟并未急于逼迫傅锋立刻吐露更多的秘密。她只是微微扬起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那失望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傅锋的内心。 她缓缓开口,声音在这阴冷的地牢中回荡:“傅家三代忠良,傅侍郎更是个正直为民的忠义之辈。本妃和九王爷在边境之时,他时时去信给王爷,让他务必保重身体。可你,身为傅家第三子的傅锋,竟然为了一己私欲通敌叛国,甘愿成为奸佞的鹰犬。” 傅锋听着卿梦迟的斥责,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的头深深地低垂着,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愧疚。 他的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无奈,那些曾经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的野心与欲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如此渺小而可鄙。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响。 终于,他缓缓抬起头,用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开始讲述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自那次比武擂台之后,我与西岭国谋士言司私下喝过几次酒。一开始,只是出于习武之人的惺惺相惜,想多了解这个来自异国的谋士。但渐渐地,我们发现彼此有着相似的经历、抱负和无奈,一来二往便成为了知己。” 傅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有怀念,有悔恨。 “我父亲位及侍郎,家中还有两个嫡亲的哥哥,他们个个能力非凡。大哥跟着父亲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二哥自幼武艺主强,在军中也是威名远扬。而我,却始终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备受冷落。我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获得家族的认可,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傅锋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本想着成为大内统领,保护皇上,以此得到提升,获得众人的尊重。可结果呢,在所有人眼中,我只不过是大内侍卫的统领罢了。” 卿梦迟的眼中仍旧持有怀疑,她相信这是其中原因之一,但定不是最主要的。 “傅侍郎言行如一,想来你选择进宫当大内侍卫之前也将利弊告知于你。可是当日在比武擂台上遇到秦姑娘的原因?” 毕竟,冷月手下的月卫发现言司在京城时多方打探过秦慕云的喜好,想来是为了跟傅锋拉近距离所做的手段。 傅锋双眼紧闭后,又缓缓睁开,事到如今,他已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日的看到擂台上的秦姑娘,确实颇有动容,可是我自知身份普通,与自己心爱的太师之女秦慕云更是天壤之别。她出身高贵,才貌双全,如同天上的明月,让人仰望。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拉近与她的距离。” 说到这里,傅锋的声音有些颤抖。 “卿国公趁九王爷身在边境之际,想要扶六皇子上位。他以国公之尊来请我相助,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荣华富贵,让我实现自己的野心。那一刻,我心动了。我以为这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却没想到,这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酿成大错。” 傅锋的声音充满了悔恨,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仅背叛了家族的荣耀,也背叛了国家和百姓。 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午夜梦回,他也曾问过自己,可想到擂台上那抹执着的身影,他并未后悔过。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傅锋的讲述,心中感慨万千。 傅锋今日种种所为跟前世被人蒙蔽惨死的自己又有何区别? 可她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无奈,但这绝不能成为背叛的理由。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傅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傅锋,你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应该想办法弥补。九王爷心系国家和百姓,他在边境浴血奋战,为的就是守护这片土地。而你,却在京城为虎作伥。你可知,你的行为会给天佑国的子民们带来多大的灾难?” 卿梦迟的声音严肃而庄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傅锋的心上。 见傅锋的眼中闪过动摇之色,卿梦迟又接着说道。 “再者,自你心底动摇之后可有再见过言司?本妃跟九王爷一路扶持西岭七皇子为西岭国新君,在边境的这段时间也曾派人查过此人,实话告诉你,整个西岭国乃至于天佑的边境各镇皆没有言司的身影,本妃和王爷猜测,他应该仍隐藏在天佑的京城之中,等着你投靠卿国公后谋反,再趁机拿住把柄,威胁于你。” 傅锋满眼惊愕,但冷静下来的他仔细想来,在跟言司表明自己的处境和心意之后,言司便开始怂恿他跟卿国公合作,逼宫,当时他还将此事写密信告诉言司,可却未得到任何回信。 本以为言司忙于自己的事才未能做出回应,想不到,他竟然就一直待在京城,等着自己一步步陷入绝境。 想不到自己当作知己的人竟然只是特意设下的圈套,而自己竟然相信于他,做下违背祖训和道德的事。 傅锋抬满眼后悔,此时的他难过至极,心底的那抹心爱的身影如今更是奢望,想来秦小姐若是知晓他的所做所为,更会嗤之以鼻。 “放心好了,我家王妃对外只说你是保护皇上,因公殉职。” 冷月看着悔到极致的傅锋,冷然告知,也就自家王妃觉得傅锋是个人才,看在傅侍郎的面子上才决定留下此人。 闻言,傅锋满脸震惊,想不到九王妃竟然还愿意给自己机会。 接着,傅锋缓缓抬起头,看着卿梦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九王妃,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戴罪立功,弥补我的过错。请王妃给我一个机会。” 第四百三十章 暗夜抉择 卿梦迟微微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 她看着傅锋,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傅锋,你要想清楚,你的选择不仅关系到你自己的命运,也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如果你真心悔改,就必须与我们合作,揭露卿国公的阴谋。”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国家和百姓的责任感。 傅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错误,为国家和百姓做出贡献。 在地牢之中,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较量即将展开。卿梦迟、冷月、阿夜和傅锋,他们将共同面对卿国公的阴谋,为了国家的和平与安宁,他们将全力以赴。 卿梦迟转身看向冷月和阿夜,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坚定。 冷月微微颔首,她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她绝不退缩。 阿夜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随时准备为了正义而战。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她的心中充满了决心。 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但她无所畏惧。 她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守护国家的和平与安宁。 在这幽暗的地牢中,希望的曙光渐渐升起。 他们将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一段波澜壮阔的传奇。 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九王府,深沉而静谧。 府内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跳动的希望之光,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庄重的长裙,静静地站在一处回廊之下。 她的身姿挺拔而优雅,如同一株傲立在霜雪中的寒梅。那精致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眼神中却透着睿智与果敢。 她微微蹙着眉头,心中思索着当前错综复杂的局势。 此时,站在卿梦迟面前,是前大内侍卫统领傅锋。 傅锋的身上带着明显的伤痕,衣衫也有些残破,疲惫之色在他的脸上尽显无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悔恨,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卿梦迟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如电般射向傅锋。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打破了夜的寂静。 “傅锋,如今你已走到这一步,唯有一条路可走,方能为自己赎罪。” “但凭王妃吩咐。” 傅锋抬起头,看着卿梦迟,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就在这一刻被决定。 “你暗中去找卿国公,谎称自己假死躲过了我们九王府手下的追踪。” 卿梦迟拿出一小瓶药,语气坚定而果断。 “卿国公府的卿老夫人是本妃的人,你可暗中跟她联络,务必探清卿国公到底准备何时扶六皇子上位。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为自己、为家族挽回声誉的机会。” 傅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但他也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他接过小药瓶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充满决心地说道:“王妃放心,傅锋定不辱命。” 卿梦迟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信任。 她知道,傅锋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他只能选择这条艰难的道路。 在这个充满阴谋与权力争斗的漩涡中,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决定生死。 但她相信,傅锋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完成这个任务。 傅锋缓缓转身,拖着受伤而疲惫的身体,准备离去。 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 夜风吹过,他的衣衫微微飘动,那孤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他的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卿国公是否会相信他的谎言?如果被发现,他又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但同时,他也有着一丝希望。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为自己曾经的错误赎罪,为家族重新赢得荣誉。 傅锋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自己曾经的选择。 他后悔自己为了一己私欲,通敌叛国,成为了卿国公那个奸佞小人的鹰犬。 他想起了家中的亲人,想起了傅家三代忠良的声誉,更想起了一直埋藏于心底的那抹倩影,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夜,越来越深。 傅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九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卿梦迟的心中却无法平静,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必须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挑战,守护国家的和平与安宁。 卿梦迟转身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这些都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她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窗外,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相信,只要有信念,有勇气,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而此时,傅锋已经走出了九王府。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庄严的府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与九王府紧紧相连。 他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朝着卿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黑暗的夜晚,傅锋带着沉重的使命,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自己的救赎,为了国家的未来,他将义无反顾地前行。 九王府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阿夜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傅锋远去的背影,那孤独而坚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却在阿夜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疑惑。 阿夜微微侧身,眼神中满是担忧,他向卿梦迟询问道:“主子,要不要暗中派人跟着傅锋?毕竟他曾跟言司来往甚密,还想置主子于死地,万一……” 第四百三十一章 风云渐起 阿夜的话语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担忧之意却不言而喻。 他深知,在这场充满阴谋与权力争斗的博弈中,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傅锋曾经的背叛让他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丝疑虑,他担心回到卿国公府的傅锋会再次倒戈,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机。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袭淡雅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越常人的睿智与从容。 她淡然摇头,声音清冷而沉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傅锋如今已无退路,他若想为自己赎罪,就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况且,我们此时若派人跟踪,一旦被发现,反而会打草惊蛇。” 卿梦迟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决断,她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傅锋在走投无路之下的决心。 实在不行,想来卿老夫人和卫姨娘会摆平此事。 阿夜听后,低头不语。 他的心中虽然仍有担忧,但他也明白卿梦迟的决定自有其道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暗暗决定要更加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知道,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斗争中,他们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就在这时,冷月的手下匆匆赶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王妃,皇上暗中前去珍贵人的寝宫,可不到半个时辰便阴沉着脸出来。接着派人在后宫中设局,挑了个小错将珍贵人打入冷宫。” 手下的声音急促而紧张,显然这个消息非同小可。 卿梦迟微微皱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 她之前特意跟皇上透露出珍贵人跟卿国公是同乡的消息,就是在皇上心中种起了一粒怀疑的种子。 想不到皇上的动作竟然如此快,看来他对背叛自己的人极为介意。 珍贵人在后宫中一直默默无闻,即使身为六皇子的生母也一直低调行事,如今却突然被打入冷宫,这背后定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很可能与卿国公有着密切的关系。 “冷宫四周肯定埋伏了不少皇上的黑甲卫,就等着跟珍贵人关系密切的卿国公入瓮。” 卿梦迟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她的心中清楚,皇上这是在设下一个陷阱,等待卿国公上钩。 就看卿国公到底会不会为了珍贵人犯险。 阿夜和冷月的手下都紧张地看着卿梦迟,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卿梦迟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们必须密切关注冷宫的动静,但不可轻举妄动。这场棋局中,我们要等待最佳的时机。” 卿梦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九王府中的众人都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们,将在卿梦迟的带领下,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为了国家的安宁和正义而战。 在这个充满危机的时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但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能退缩,不能畏惧。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为了自己的信念和使命而奋斗。 卿梦迟站在庭院中,望着远方的天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她知道,这场斗争将会异常艰难,但她无所畏惧。 她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守护国家的和平与安宁。 而此时,冷宫之中,珍贵人正独自坐在冰冷的房间里,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她一直谨小慎微的服侍着皇上,从来不在人前跟卿国公有丝毫的联系,想不到皇上只是来自己的寝宫转了一会儿便面色不悦的离开,接着则突然下令将自己打入冷宫。 想来是她暗中跟卿国公联系扶持六皇子上位的事被皇上发现了,作为后宫之人的珍贵人清楚的明白,自己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什么,但身为母亲的她还有牵挂,身为女子的她也还有期盼。 只是,看着冷宫四周的一双双暗沉且充满杀意的眼睛,珍贵人的心又如死灰般暗沉。 在冷宫的四周,皇上的黑甲卫们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卿国公的到来。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手中紧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迎接可能出现的战斗。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在这风暴的中心,卿梦迟和她的伙伴们正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挑战。 在九王府那宁静却又弥漫着紧张气息的氛围中,卿梦迟站在庭院之中,双眸微微眯起,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一个绝妙的计策。 她那精致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而睿智,仿佛一位洞察世间万物的女神。 “冷月,你带人暗中将珍贵人在冷宫孤苦无依度日如年的消息告知六皇子。让六皇子为了自己的生母去给卿国公施压。” 卿梦迟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月闻言,立刻恭敬地行礼,眼中闪烁着果断的光芒。 她深知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家王妃的谋略之深。 冷月迅速召集了手下的精锐,他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京城的街巷之间。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隐秘,只为了将这个关键的消息传递给住在宫外别院的六皇子。 六皇子虽然从小被养在宫外别院,但因为卿国公的暗中照拂,皇子所学习的课程从未落下来过,且虽然极少入宫,但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生母珍贵人敬爱有加,得知母亲在冷宫孤苦无依,必然会心急如焚。 而卿梦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利用六皇子对母亲的深情,给卿国公施加压力。 安排好冷月的任务后,卿梦迟转头看向阿夜。 阿夜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忠诚。 他没有丝毫犹豫和询问,只静静地等待着卿梦迟的指示,手中紧紧握着佩剑,仿佛随时准备为了她而战。 第四百三十二章 咬死不认 “阿夜,随我趁夜潜入皇宫。” 卿梦迟的声音低沉而果断。 阿夜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行动,但为了王妃的谋略能够成功,他愿意冒险。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 卿梦迟和阿夜身着夜行衣,如同两个融入黑暗的影子。 他们巧妙地避开皇宫中的守卫,利用自己高超的轻功和敏锐的洞察力,在皇宫的屋顶和回廊之间穿梭。 每一步都充满了惊险,但他们却毫不畏惧,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冷宫。 终于,他们来到了冷宫。 冷宫周围弥漫着一股凄凉的气息,破败的建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卿梦迟跟阿夜一起悄悄爬上了冷宫的院墙,但见守夜的宫女小心地推开冷宫的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 冷宫中,珍贵人正独自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眼神空洞,面容憔悴。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显得破旧不堪。 看到小宫女的到来,珍贵人微微一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次宫中的奴才们惯会使眼色打压,就算颇有家底的后妃进入冷宫也会在半年内被这些奴才们搜刮骗尽钱财,更何况她这个不受宠的小贵人。 白日里送汤水的时间都看不到人影,更何况是夜深人静。 小宫女见四下无人,小心的走到珍贵人面前,快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小物件,塞给珍贵人的手中,悄声道。 “奴婢奉国公爷之命,请贵人不必担忧,国公爷自会想方设法的救贵人出宫。” 话音刚落,小宫女便被隐在暗处的黑甲卫拿下。 而小宫女却是视死如归的看向珍贵人,接着便猛一闪身,几个起落便离开院子。 黑甲卫迅速上前,想要追杀,结果却并未看到那小宫女的半点儿身影。 气急败坏的黑甲卫首领一边将此事禀报皇上,一边封锁皇宫,彻查此事。 而珍贵人打开手中的油纸看到里面的物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物件不是别的,正是卿国公平日里戴的腰带佩饰最中间的一截,她的双手颤抖着握着这个物件,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这个贴身物件,无疑坐实了她跟卿国公有染的事实。 接到黑甲卫报告的皇上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冷宫,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怒火中烧。 “珍贵人既然认得此物,想必跟卿国公的关系很不一般。” 珍贵人的心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会被如此轻易地揭露。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一方面,她害怕这个秘密被公开后,自己和六皇子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另一方面,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事已至此,她连忙摇头否认。 “皇上,嫔妾并不认得此物到底是何人的,只看上面的花色猜测是男人之物,嫔妾身在后宫,见过的男子也只有皇上一人,可刚刚那个小宫女却是特意将此物塞入嫔妾之手便逃之夭夭,定是有心之人想要置嫔妾于死地,故意蒙蔽皇上。” 皇上却是丝毫不信。 “你自己说六皇子没有谋逆之心,自甘入冷宫为证他清白,这才刚到冷宫第一晚,便有人来给你送来卿国公的配玉,当朕是死的不成?!你跟卿国公本就是同乡,况且,他为了你的好大儿可是处处紧逼,只等着朕身死退位!朕倒要看看你在卿国公和朕之间到底如何选择。” 皇上静静地看着珍贵人,等待着她的决定。 卿梦迟不由在心中为冷月安排的小宫女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同时也明白,珍贵人的决定不仅关乎着自己的命运,也将对整个局势产生重大影响。 如果珍贵人出首卿国公,那么卿国公的阴谋将会被揭露,局势将会朝着有利于皇上的方向发展;但如果珍贵人选择沉默,那么他们的计划将会偏向于卿国公和六皇子这边,对于九王府以后的处境也将会是一个大的挑战。 在这紧张的时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珍贵人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想起了自己一直深爱的卿国公和儿子六皇子,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幸福时光。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首卿国公,那么六皇子的未来也将充满危险。 但如果她出首,又会背负背叛的罪名,让自己和儿子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卿梦迟看着珍贵人的挣扎,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每个人都必须做出选择。 而珍贵人的选择,将会决定这场斗争的走向。 阿夜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他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保护主子的安全。 他知道,这场行动充满了风险,但他也相信主子的智慧和决断。 冷宫中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珍贵人的决定,将会如同导火索一般,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而卿梦迟和阿夜,则在等待着这场风暴的到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珍贵人抬起头,看着皇上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颤。 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见珍贵人敢抬头直视自己的目光,皇上怒视着珍贵人,厉声质问:“说,你跟卿国公到底什么关系?” 珍贵人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坚定地回答道:“嫔妾从未见过卿国公,更谈不上认识,与他也从未有过往来。” 皇上的眼神更加凌厉,仿佛要穿透珍贵人的内心。 他不相信珍贵人的话,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种子。 皇上一挥手,身后的黑甲卫立刻上前,对珍贵人用刑。 那冰冷的刑具落在珍贵人柔弱的身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然而,珍贵人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承认与卿国公的关系。 她知道,如果承认了,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卿国公和六皇子。 第四百三十三章 千丝万缕 皇上见珍贵人如此倔强,更加气急败坏。 他怒吼道:“给我用重刑!我就不信她不开口!”黑甲卫再次加重了刑罚,珍贵人痛苦地呻吟着,但依然不肯吐露半个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在告诉皇上,她不会屈服。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黑甲卫手中的刑具划破了珍贵人的鞋面,鞋面里露出一角银白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皇上,这鞋面里有夹层。” 黑甲卫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十分开心上前,他们一把撕开鞋面,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方折叠整齐的小丝帕出现在众人眼前。 丝帕上用血写着一行小字:“此生绝不相负。” 落款正是卿国公的名字“耀宗”。 皇上看到这丝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明白了,他的珍贵人与卿国公早已有染。 珍贵人看着被发现的丝帕,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不顾身上的伤痛,奋力伸手,试图夺回丝帕。 然而,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皇上怒视着珍贵人,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后宫的贵人竟然背叛了他。 就在皇上准备对珍贵人动手之际,黑甲卫首领匆匆前来禀报:“陛下,卿国公进宫求见。” 冷宫之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皇上站听到卿国公进宫之后满脸震惊。 自卿国公带六皇子谋返逼宫以来,一天都未曾踏入这宫门半步。 今日的出现,着实让皇上感到意外,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皇上阴沉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珍贵人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想不到卿国公也是个痴情种。” 皇上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在他看来,卿国公的出现必然与这珍贵人脱不了干系。 而这,也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将卿国公和六皇子一举拿下、以正朝纲的机会。 “让太医过来看看,别让这贱人死人。” 皇上丢下这句话,便抬步前往大殿。 卿梦迟给阿夜使了个眼色,二人趁着黑甲卫不备,悄悄前往大殿的房梁之上。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皇上高坐龙椅,面色阴沉如水,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怒视着下方那一直想要谋返的卿国公。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大殿,却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 皇上身着华丽的龙袍,那明黄色的锦缎在阳光下闪烁着威严的光芒。 他紧抿着嘴唇,下巴微微扬起,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帝王之气。 卿国公站在大殿中央,身姿挺拔却难掩紧张之色。他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皇上的目光,但又能感受到那如利剑般的怒视。 皇上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老臣叩见陛下。” 卿国公如往常一般躬身上前行礼,看似恭敬实则带着强大的威压。 皇上的怒视中,夹杂着失望、愤怒与警惕。 曾经,他对卿国公寄予厚望,赋予他重任,却没想到他竟生出谋返之心。 那怒视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质问:为何要背叛朕?为何要挑战朕的权威? 皇上的双手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胸膛一起一伏,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只有皇上粗重的呼吸声和卿国公紧张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大臣们站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盛怒中的皇上。他们的目光在皇上和卿国公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大殿之上的怒视如同一场无声的风暴,随时可能爆发,将整个朝廷卷入其中。 而卿国公,在这怒视之下,低着头的眼中露出凶狠的阴毒之色。 若不是因为六皇子在得知珍贵人被打入冷宫之后方寸大乱,非逼着他前来解救,要不然就断食水,卿国公无法这才硬着头皮前来宫中面见圣上。 皇上眼神一凛,向黑甲卫果断下令:“来人,将这个谋逆作乱的卿国公拿下!” 黑甲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兵刃,迅速将卿国公包围在中间。 然而,卿国公却丝毫没有露出惊慌之色,他神色淡定从容,目光平静地看着皇上,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陛下,今日臣来,并非为了谋逆,而是为了珍贵人,听闻陛下无故将珍贵人打入冷宫,还请陛下看在珍贵人是六皇子生母的份上,放过她。” 卿国公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冷宫中回荡。 “哦?” 皇上眼中的了然清晰可见,“你终于肯承认,跟她的奸情。” 卿国公连忙磕头请罪,解释道。 “臣与珍贵人清清白白,却被陛下误会至此。臣恳请陛下明察,放过珍贵人,毕竟她为陛下诞下六皇子,也算是为天佑社稷有功之人,六皇子人中龙凤,其生母不该在冷宫受难。” 皇上怒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愤怒与嘲讽。 “放过?她身为后宫嫔妃,却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与你私通,证据确凿,你还敢为她求情?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走。” 皇上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说着狠狠的将那方血写的丝帕扔到地上,他认定了卿国公与珍贵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绝不允许他们轻易逃脱惩罚。 卿国公心底一紧,难道说珍贵人什么都说了? 但此时的他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陛下,您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珍贵人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那丝帕不过是一场误会。” 卿国公试图解释,希望皇上能够冷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 “误会?” 皇上冷哼一声,“那你带六皇子谋返逼宫又作何解释?” 皇上的质问如同一把利剑,直指卿国公的要害。 在他看来,卿国公的谋逆之举与他和珍贵人的关系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四百三十四章 知难而退 然后,他缓缓说道:“陛下,臣带六皇子逼宫,实乃无奈之举。陛下近年来沉迷享乐,不理朝政,致使百姓疾苦,国家动荡。臣与六皇子只是想通过此事劝谏陛下,重振朝纲。” 卿国公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无奈,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他别无选择。 梁上的卿梦迟看到四周涌进来的守卫军,心中已经明了,卿国公此次进宫,怕是早有准备。 皇上听了卿国公的话,脸色更加阴沉。 他无法接受卿国公对他的指责,在他看来,自己是天子,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岂容他人忤逆? “你这是在指责朕?朕乃天子,岂容你等忤逆?” 皇上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卿国公挺直脊梁,毫不退缩。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激怒皇上,但他必须要说出来。 “陛下,臣不敢指责陛下,只是希望陛下能以天下苍生为重,改过自新。” 卿国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国家和百姓的担忧,他希望皇上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振作起来。 皇上怒不可遏,他正要下令将卿国公处死,这时,卿国公却突然抬起头来。 他那阴毒的眼睛正盯着面前的皇上,仿佛在锁定即将到手的猎物。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珍贵人乃后宫嫔妃,岂是老臣一个外人所能染指的,不过一方带血的丝帕罢了,陛下切莫被小人蒙蔽。” 卿国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那院墙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显示着卿国公就是有备而来。 皇上看着胸有成竹的卿国公,心中有些动摇。 他知道卿国公的实力,再听到贴身太监慌乱禀报门外全是武艺高强的侍卫,一时间有些犹豫。 九王爷陆今安不在京城之中,他之前又得罪了九王妃卿梦迟,导致九王府的护卫和巡防营统领易修染都离开了皇宫。 现在,他的手下只有自己的黑甲卫,若是跟卿国公带来的高手硬碰硬,那他的黑甲卫就会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再有别的情况,他只能束手就擒。 或许暂时忍下今日之事,量他卿国公也不敢先动手,待陆今安班师回朝,再跟卿国公鹬蚌相争,他则坐队渔人之利,岂不美哉。 但一想到珍贵人那嘴硬的模样和卿国公带六皇子逼宫之事,他又无法释怀。 皇上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不知道该不该忍下今日之辱,该如何抉择。 就在皇上犹豫不决之际,朝中几位老臣得知此事特意进宫求见。 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跪地说道:“陛下,卿国公与珍贵人之事或许确有误会。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当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卿国公乃国之栋梁,无论做什么皆是为陛下效力,还请陛下听从于他,重振朝纲。” 老臣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担忧,仿佛已深知国家的局势危急,正需要卿国公这样的人才来稳定局面。 此话一说,所有的老臣皆跟着叩首相劝。 皇上听着这些老臣的话,双拳紧握,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老臣全都是卿国公的爪牙,但他们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国家局势不稳,朝中不少重臣也跟自己离了心,确实需要卿国公这样的奸才独挡一面。 而且,如果能借此机会化解与卿国公的矛盾,或许能够在夺回朝政之手再将卿国公一党置之死地。 但是,他又担心卿国公权力日渐增大会带着六皇子再次背叛他,毕竟谋逆之罪不可饶恕。 房梁上的卿梦迟冷冷看着大殿中戏剧的场景,对于皇上的为人她心知肚明,看外面满是卿国公的侍卫,猜测皇上是要塌架子了。 果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皇上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看着卿国公和各位老臣,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之事,朕暂且不追究。但卿国公,你之前带六皇子逼宫之罪不可饶恕。朕命你戴罪立功,若能为国家立下大功,朕便赦免你的罪过。” 皇上的话语中充满了威严与期待,他希望卿国公能够珍惜他递出去的梯子,这样既可以让他缓口气,也能不让他这个帝王颜面尽失。 卿梦迟脸上的冷笑更甚,皇上平日里假装慵懒无能,处处让陆今安出头,到头来却又算计他们九王府,就是这种狡诈示弱的性子常年累月的磨灭了他的斗志,以至于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收服卿国公。 孰不知,卿国公那个老狐狸本就是抱着一丝希望前来,实际上他的心底也不确定皇上暗中培养的黑甲卫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厉害,刚刚的带众老臣逼宫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结果皇上不仅不敢正面应对,还想给卿国公台阶下,指望着他能继续在表面上遵从皇上的旨意,保持着曾经的平衡,看来皇宫中的黑甲卫们也不过如此。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 卿国公闻言,辱角露出一抹阴毒的笑意,看似恭敬的地谢恩:“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力。” 只不过,卿国公身着庄重的朝服,单膝跪地,看似在谢恩,然而他的身子却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的头高高扬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倔强与不屈,直勾勾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那目光中,有不满,有怨恨,更有隐藏在深处的野心。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被卿国公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如坐针毡。 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着卿国公此举的意图,心底已经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 皇上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在卿国公身上来回扫视,试图用帝王的威严从他的表情和姿态中找到一丝破绽,再全力逼迫卿国公知难而退,做好臣子的本分。 第四百三十五章 惯会演戏 卿国公沉默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卿国公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副傲然的姿态。 皇上心念不好,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卿国公这个老东西的忠诚。 就在皇上准备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际,变故突然发生。 卿国公猛的起身,动作之迅速,如同猎豹一般,蓦地闪身向前。 只见他手腕一抖,腰间软剑如同灵蛇一般瞬间抽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地刺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的贴身太监反应最为迅速,他脸色煞白,惊恐地尖叫起来。 一边毫不犹豫地扑向皇上,用手中的抚尘和自己的身体全力护住皇上,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护驾!” 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充满了恐惧和焦急。 卿国公的这一剑来势汹汹,但却在关键时刻落空了。 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皇上面门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如闪电般闪过,黑甲卫首领手持长剑,及时地拦下了卿国公的攻击。 黑甲卫首领眼神冷峻,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他的剑与卿国公的软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 皇上则在贴身太监的保护下,暂时脱离了危险。 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卿国公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怒目圆睁,指着卿国公大声质问:“卿国公,你为何如此大胆妄为?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公然的谋反作乱!” 皇上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卿国公面对皇上的质问,只是冷哼一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露出了一丝不屑。 “为人臣子,被人压制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卿国公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 “皇上,你可曾想过,这些年来,我为先帝出生入死,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先帝念及我的忠诚,特赐国公爷之位,荣耀无限,可自从你上位之后,又是如何对待我的?你猜忌我,打压我,夺了我的兵权,还让我在朝中处处受限排挤。可你自己却是蠢笨如猪,丝毫没有任何能力,凭什么为帝,凭什么接受我的俯首称臣?!” 卿国公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继续说道:“如今六皇子深得人心,他有勇有谋,有仁德之心,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皇上,你若即刻让位,我便保证你安享晚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卿国公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几位老臣见状虽然吓得躲在一旁,可在听到卿国公的话后又连连点头,更有甚者还劝告皇上。 “陛下,卿国公为了我们天佑朝殚精竭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辅佐六皇子,陛下也可安享晚年。” 皇上听了卿国公和各位重臣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卿国公竟然会如此嚣张跋扈。“大胆卿国公,你这是谋反!你以为你能得逞吗?朕是天子,是上天选中的统治者,你竟敢逼迫朕让位?朕绝不会答应!” 皇上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坚定。 此时,宫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黑甲卫们听到太监的呼喊后,迅速赶来护驾。 他们手持长枪,将卿国公团团围住。 卿国公看着周围的黑甲卫,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皇上,你以为这些黑甲卫就能拦住我吗?我既然敢动手,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说罢,卿国公挥舞着软剑,与黑甲卫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气。 黑甲卫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卿国公的攻击下,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宫殿中,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 皇上在一旁看着这场激烈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平息这场叛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皇上立刻嘶吼下令,想要调集更多的兵力前来护驾。 不过,坐在房梁之上的卿梦迟却是看到皇上眼中的从容,看来陆今安这个皇兄实在是太会演戏,生死攸关之际,他竟然还在演。 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将陆今安蒙在鼓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老臣挺身而出。 他跪在皇上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卿国公这都是在为皇上着想啊。试问皇上在位这么多年,可曾做过什么政绩?!如果皇上此时让位,普天必会同庆,天佑也会更加繁荣富强。请皇上速速下令,退位让贤!相信卿国公和六皇子皆位善待皇上的。” 皇上听了老臣的话,心中一震。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被卿国公和这些狗腿子们的威胁所吓倒。 于是,皇上振作精神,大声说道:“众黑甲卫听令,务必将卿国公等人拿下!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皇上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决心。 “诺!” 空旷的大殿中突然间现出一队身着黑甲的卫士,他们的回应声震耳欲聋。 正在跟卿国公的守卫军们搏斗的黑甲卫们听到皇上的命令,士气大振。 接着便跟新来的队友们一起更加奋勇地与卿国公等人战斗,逐渐扭转了局势。 卿国公虽然武艺高强,但在众多黑甲卫的围攻下,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宫殿之上,喊杀声如汹涌的波涛,震撼着每一寸空气。 阿夜静静地隐匿在房梁之上,他的身形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难以察觉。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下方那混乱不堪的战局,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身旁的卿梦迟同样沉默不语,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权衡着什么重大的决定。 阿夜微微侧头,再次低声询问卿梦迟:“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十分棘手。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为时晚矣 卿梦迟微微摇头,她的发丝在空气中轻轻飘动,如同思绪的涟漪。 她轻声说道:“先不急,我倒要看看卿国公和皇上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静与理智,仿佛这场激烈的争斗只是她观察的一场棋局。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个好父亲功夫如此高强,如此勇猛。 此时,大殿上的卿国公带着侍卫军与皇上的黑甲卫正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卿国公身上的官服被划破,露出里面华丽的铠甲,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他手中紧握着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 他身后的侍卫军们如潮水般涌进宫殿,他们个个面容坚毅,充满了战斗的勇气。 侍卫军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喊杀声此起彼伏。 他们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冲向皇上的黑甲卫。 刀光剑影交错,金属的碰撞声在宫殿中回荡。 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敌人彻底摧毁。 卿国公站在人群之中,犹如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他的眼神冷酷而决绝,紧紧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在他看来,只要除掉皇上,自己就能掌握大权,实现自己的野心。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这种渴望如同燃烧的火焰,驱使着他不断前进。 然而,就在卿国公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之际,变故突生。 皇上突然间又调了一队黑甲卫前来。这队黑甲卫人数比之前的更多,功夫也更强。 他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瞬间冲入战场。 黑甲卫们身着黑色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在风中飘动,显得格外威武。 他们的出现,让局势瞬间逆转。 黑甲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的剑法凌厉,招式精准,每一击都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他们如同黑色的幽灵,在战场上穿梭自如,让人防不胜防。 卿国公的侍卫军们在黑甲卫的攻击下,渐渐陷入了困境。 他们开始节节败退,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侍卫军们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敌人。 他们的攻击变得软弱无力,防守也变得漏洞百出。 卿国公看着自己的手下被黑甲卫一举拿下,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大声吼叫着,挥舞着长剑,试图挽回局势。但黑甲卫们的实力太过强大,他的努力显得那么无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的谋反计划已经失败了。 房梁上的卿梦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感慨。 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有如此后手。 看来,皇上也并非等闲之辈。她转头看向阿夜,说道:“看来,这场争斗已经没有悬念了。” 皇上虽然平庸无能却稳坐皇位多年,并非没有道理。 阿夜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卿梦迟沉思片刻,说道:“自然是坐山观虎斗。” 皇上固然实力不弱,但以卿国公的能力来看,他应该不只这点儿能力。 宫殿中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局势已经完全被皇上掌控。 卿国公的手下们一个个被黑甲卫制服,他们的武器被收缴,身体被捆绑。 卿国公本人也陷入了绝境。他被黑甲卫们团团围住,无法逃脱。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就此结束了。他曾经的野心和欲望,如今都化为了泡影。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荣耀和地位,心中充满了感慨。 皇上看着狼狈不堪的卿国公,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卿国公,你竟敢谋反,实在是罪不可赦。”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朕念在你曾经的功劳上,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卿国公听了皇上的话,惨然一笑。“皇上,你赢了。但成王败寇,我并不后悔今日所为。” 说完,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卿梦迟倒是对这个便宜爹爹有些佩服了,一直以为他奸诈狡猾贪生怕死之辈,想不到他还有这般视死如归的时候。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皇上身着华丽的龙袍,站在大殿正中央,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皇上微微挥了挥手,那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却如同发出了一道死亡的指令。 瞬间,手下的黑甲卫们如黑色的旋风一般,带着凛冽的杀气径直向着四周冲去。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那些曾支持卿国公的老臣们,原本还沉浸在对局势的震惊与惶恐之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黑甲卫们的利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血光飞溅,老臣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惊恐与绝望的神情。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明明是稳赢的局面,结果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惨叫声在宫殿中回荡,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 皇上却面无表情,仿佛这些生命的消逝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身为帝王的他面对这些视如蝼蚁的臣子们目光依旧冷漠,没有一丝怜悯。 在他的心中,权力和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接着,皇上又直接在他们临死前冷酷地下令诛所有跟卿国公有关系的老臣们的九族。 那话语如同寒冰,让人不寒而栗。命令一下,整个宫殿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让赴死前的大臣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知道,皇上的决定无人能够改变。 早知如此,他们真不应该听信卿国公的跟皇上对立。 可现在,为时晚矣! 一场血腥的屠杀即将展开,无数无辜的生命将因此而消逝。 而此时,沦为阶下囚的卿国公,身上的华服已沾满血迹,狼狈不堪。 第四百三十七章 真相渐显 卿国公的头发凌乱,眼神中透露出疲惫与绝望。 曾经的威风凛凛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失败者。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地询问道:“交出《医毒药典》的下落,便可饶你不死。” 此言一出,隐在房梁上的九王妃卿梦迟不由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她的心中涌起千层浪,万万没想到,原来皇上也惦记着娘亲所写的药典。 卿梦迟的思绪瞬间飘远,那本《医毒药典》是娘亲一生的心血。 她还记得小时候,娘亲常常在书房中埋头撰写药典,那专注的神情让她至今难忘。 药典中记载着无数珍贵的医药和毒药知识,是世间难得的瑰宝。 她曾听娘亲说起过这本药典的重要性,却从未想过会引起皇上和卿国公等人如此的觊觎。 卿梦迟紧紧咬着下唇,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 《医毒药典》就存在自己的脑海中,里面的内容已经被她吃得透透的,但她仍旧担忧这本药典会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给天下带来灾难;愤怒皇上和卿国公为了得到药典竟如此残忍地互相残杀,丝毫不顾及百姓的生死。 宫殿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卿国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一方面,他知道《医毒药典》的重要性,如果落入皇上手中,他的性命更加难保;另一方面,他又渴望能从皇上那里得到药典的真正下落。 而皇上则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得到《医毒药典》。这本药典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本医书,更是一种权力的象征。 拥有了它,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天下的生死大权。 到时候,管他卿国公还是九王弟陆今安,没一人会是他的对手。 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恐怖的氛围之中,让人仿佛置身于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卿国公的答案,这个答案将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卿国公终于缓缓开口:“皇上,我不知《医毒药典》的下落。”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怒视着卿国公,说道:“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朕?如果你不说出药典的下落,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卿国公惨然一笑,说道:“皇上,我已走到这一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挥手,黑甲卫们立刻上前,直接在大殿上对卿国公施加各种酷刑。 卿国公咬紧牙关,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始终不肯吐露药典的下落。 而卿梦迟则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保护好娘亲的心血。 宫殿之中,一片死寂,唯有紧张的气氛如沉重的乌云般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卿国公一身狼狈,血迹斑驳的衣衫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他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然而那双眼睛却依然闪烁着倔强与睿智的光芒。 当皇上再次急切地问询《医毒药典》的下落时,卿国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了然。 那丝光芒仿佛是在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灯火,照亮了他心中早已猜到的真相。 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心中暗自思忖着,果然,皇上一直以来的藏拙所为的正是这本药典。 卿国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缓缓说道:“皇上,药典并不在我身上。” 他的话语虽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皇上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在之前漫长而细致的调查中,无数的线索都似乎指向了卿国公,让皇上坚信药典就在他的手中。 为了引出卿国公,皇上可谓是费尽心思,以身设局,精心策划了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卿国公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对皇上的嘲讽与不屑。 “皇上,老臣早该猜到你的真实意图。”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种沧桑与无奈。 “当年九王爷战无不胜,手握军政总权。你这个当兄长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恐惧。怀疑九王爷如此厉害就是因为有《医毒药典》的缘故,这才狠下心来给九王爷下毒。”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卿国公的心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九王爷陆今安。 九王爷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让敌人闻风丧胆。他的智谋与勇气,让整个国家都为之骄傲。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英雄,却曾经因为皇上的猜忌而陷入了绝境。 “谁知九王爷差点被毒死,皇上你也没有发现药典所在。” 卿国公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皇上,你的疑心太重了。你以为除掉了九王爷,就能高枕无忧吗?现在又开始怀疑老臣。哼,老臣若是有九王爷一半的能力,早就把你从龙椅上扯下来自己当皇上了。” 隐在房梁上的九王妃卿听到这番话,心中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她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今安卧病在床的模样,那身中数毒导致苍白的面容,虚弱的身体……让她心疼不已。 卿梦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她和陆今安查了数月一直没有找到给陆今安下毒的幕后黑手,万万没有想到,陆今安身上的毒竟是皇上所下。 如今得知真相,她恨不得立刻冲下去,质问皇上为何如此狠心。 然而,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为陆今安报仇,同时保护好《医毒药典》。她知道,一旦自己现身并让他们发现药典真正所在,必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皇上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药典有关的人。 第四百三十八章 真正的阴谋 宫殿里,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你以为你这样说,朕就会相信你吗?有人亲眼看到药典就在你的手中,就算你今日不说,朕便将卿国公府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找到药典。” 皇上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卿国公毫不畏惧地与皇上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皇上,你永远也找不到药典。” 因为《医毒药典》压根儿就未到过他的手中。 但见皇上如此坚定,卿国公认为自己身边一定出现了奸细,此人或许不是自己的亲信,但一定是自己的身边之人。 “就算你找到了,也未必能掌控它的力量。” 卿国公特意补充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刺痛了皇上的内心。 也只有让皇上以为《医毒药典》就在他的手中,他才能够有一线生机。 皇上被卿国公的话激怒,他一挥手,黑甲卫们再次上前,对卿国公施加更残酷的酷刑,但特意交代,定不能伤及卿国公的性命。 黑甲卫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们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 他们手中的刑具散发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卿国公痛苦地呻吟着,但他始终没有屈服。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心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愤恨。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坚持到底,才能有活下来反转的机会。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气氛如凝固的寒冰一般凝重而压抑。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却无法驱散那沉沉的阴霾。 卿国公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酷刑留下的伤痕,然而他的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倔强与不屈。 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卿国公,声音冰冷地问道:“卿国公,朕再问你一次,《医毒药典》究竟在何处?” 被酷刑折磨的实在难挨的卿国公微微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缓缓说道:“皇上,微臣说,微臣全都说,那《医毒药典》已交付到六皇子之手。此次逼宫,亦是应了六皇子的要求。六皇子交代过,定要看到其母珍贵人平安无事,才会容忍微臣回去。” “六皇子?” 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怀疑,他紧紧地盯着卿国公,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片刻之后,皇上冷哼一声,道:“卿国公,你以为朕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吗?你莫不是在诓骗朕?” 卿国公面不改色,镇定地回答道:“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早年间在负责兴修京城的水利之时贪默了不少银子,正好被六皇子发现,他以此威胁微臣跟他合作,微臣不敢有违,更不敢对皇上有半句虚言。” 皇上沉默不语,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皇上微微侧头,对旁边的贴身太监耳语几句。 太监神色恭敬,连连点头,随后十分会意地低头退了下去。 此时,隐在房梁上的九王妃卿梦迟正紧张地注视着大殿内的一切。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也冒出了冷汗。当她看到贴身太监亲自在珍贵人的嘴里喂下一粒药时,心中涌起一股了然,看来在皇宫之中懂医会毒的便是皇上的贴身太监,难怪她之前跟陆今安怎么也查不到这个人。 不一会儿,太监带着珍贵人来到了大殿内。 珍贵人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她看到卿国公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但却又强忍着没有说一个字。 皇上看着此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卿国公身上,冷冷地说道:“卿国公,你好好看看,珍贵人是朕后宫的女人,若无朕的旨意,一辈子也别想离开后宫,但你如果能帮朕将《医毒药典》弄来,朕便允她出宫入你卿国公府,再许你异姓王之位。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卿国公的目光落在珍贵人身上,眼中的愧疚与痛苦一闪而过,接着又恢复如初,仿佛跟珍贵人从无交集似的。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别说《医毒药典》现在不在他手中,就算是有,他不可能交给皇上,看皇上如此急切的想要得到药典的模样,他清楚的知道皇上一旦得到药典定会置他于死地。 但珍贵人毕竟是六皇子的生母,他又不能置她于不顾。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卿国公的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他明白,皇上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且一心想要得到《医毒药典》,索性先诓骗他再说,要不然一旦皇上得到了药典,自己和珍贵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于是,他决定赌一把。 卿国公再次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微臣可以帮您将药典弄来,但您必须先放了珍贵人。并且,事情之后,您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诏书,封微臣为异姓王。”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卿国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朕谈条件。” 卿国公毫不畏惧地迎上皇上的目光,说道:“皇上,微臣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微臣若不确保珍贵人的安全,六皇子这边根本就不容微臣活命,又如何能安心为皇上办事呢?” 皇上的脸色变幻不定,他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最终,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朕答应你的条件。但你若敢欺骗朕,朕定让你和珍贵人皆生不如死。” 卿国公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稳住了局面。然而,他也清楚,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隐在房梁上的卿梦迟也给旁边的阿夜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无声息的退出皇宫,跟着卿国公一同前往卿国公府。 她倒要看看皇上和卿国公到底都有些什么阴谋。 第四百三十九章 别无选择 马车在古朴的石板路上缓缓前行,车轮滚动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是在低诉着这一路的紧张与不安。 卿国公坐在马车里,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 珍贵人静静地坐在马车的另一角,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神空洞而无助。 脸上满是疲惫与恐惧,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慌乱。 他们二人都清楚地知道,皇上的黑甲卫正悄无声息地跟在马车四周,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时刻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至极,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过几步之遥,但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们连眼神都没有丝毫交集,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陌生人一般。 然而,他们心中都明白,此刻的沉默是为了更好地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卿国公从珍贵人身上的伤和眼中的慌乱中,敏锐地察觉到皇上已经留了后手。 看来他一会儿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帮珍贵人检查身体。 这一路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思索着自己身边之人到底谁会被皇上收买。 马车终于抵达卿国公府,沉重的车轮声戛然而止。 那声音的消失,却并未带来一丝轻松,反而让紧张的气氛更加浓郁。 卿国公率先下车,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珍贵人紧随其后,脚步有些踉跄,她的身体似乎已经被恐惧和疲惫压得不堪重负。 他们刚走进府门,便感觉到四周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府中的下人们神色紧张,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卿国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卿梦迟和阿夜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静静的观察着卿国公府里的一举一动。 卿国公径直前往书房,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被皇上收买的人的身影。 那些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人都让他心生疑虑。 他不禁想起了曾经一起共享荣华的府中之人,那些在一起开心快乐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 然而,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的宫廷之中,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被皇上的权势和财富所诱惑呢? 当他走进书房时,正巧看到前来送汤水的卫姨娘。 卫姨娘看到卿国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忙行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手中的托盘稳稳地端着,仿佛在为卿国公带来一丝温暖。 然而,卿国公的眼中却阴郁无比,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卫姨娘,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忠诚度。 “卫姨娘,马车上的贵人就交给你照顾了。” 卿国公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在下达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是,老爷。” 卫姨娘不疑有他,连忙点头答应,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的脚步轻盈而急促,仿佛急于完成自己的任务。 卿国公看着卫姨娘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皇上的棋子。 随后,卿国公叫来心腹,心腹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男子。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忠诚与勇敢,是卿国公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速速去给六皇子送信,告诉他珍贵人已救出来了,让他前来相聚。” 卿国公压低声音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 心腹领命而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卿国公则坐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一个黑衣人闻声而落,看了一眼卿国公,又接低头消失在书房之中,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此时的卿国公府,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部暗流涌动。 皇上的黑甲卫隐藏在暗处,密切监视着府中的一举一动。 他们如同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而卿国公则在书房中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这场与皇上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卿国公府中的气氛愈发紧张。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行动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下人们走路的脚步声都变得轻不可闻,仿佛害怕惊动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卿国公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 他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找到《医毒药典》,为自己和六皇子争取一线生机。 他想起了自己这一生所追求之事,为了荣华和富贵,他愿意付出一切。 如今,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但他绝不会退缩。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书房的角落里,一盏油灯静静地燃烧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卿国公坚毅的脸庞。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的曙光。 而在府外的黑暗中,黑甲卫们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耐心如同猎人等待猎物一般。 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究竟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谁也无法预料。 但卿国公知道,他必须勇敢地面对,为了自己的信念和责任,他别无选择。 夜风轻柔地拂过,如同一位神秘的使者,悄然带来了命运的转折。 卿国公府外,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异响打破。 那声音起初极为细微,似是夜风调皮地拨弄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然而,很快这声音便愈发清晰且激烈起来,仿佛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发出的前奏。 第四百四十章 背叛之人 黑暗中,六皇子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般降临在卿国公府外。 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站在他身边的便是假意投靠卿国公的傅锋,但见傅锋将六皇子保护的极好,卿国公猜忌的心也就此放下。 在六皇子身后,一众手下高手个个威风凛凛,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些高手们皆是六皇子精心挑选的心腹,他们武艺高强、身手敏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 随着六皇子的一声令下,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隐藏在暗处的黑甲卫们。 黑甲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六皇子等人的猛烈攻击下,一时反应不及,瞬间陷入了被动。 刀剑相交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火花四溅,仿佛是一场激烈的钢铁之舞。 六皇子的手下们配合默契,他们或正面强攻,或侧翼包抄,让黑甲卫们应接不暇。 黑甲卫们虽然奋力抵抗,但他们的人数逐渐减少,局势也越来越不利。 黑甲卫首领见势不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知自己无法抵挡六皇子等人的攻势,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于是,他果断地选择了撤退。他带着残余的黑甲卫迅速离开卿国公府,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要尽快回宫向皇上禀报求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在卿国公府内,卿国公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 他知道,六皇子定能读懂他密信中的隐语,派人来救他和珍贵人。 卿国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府门走去。 当他看到六皇子带着一众高手站在府外时,心中的感动如潮水般涌来。 “唉呀,我这里危机四伏,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卿国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担忧。他深知六皇子的身份特殊,在这个时候亲自前来,无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六皇子径直上前,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英气。 “我担心国公爷你和母妃的安全,所以必须亲自前来。” 六皇子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充满了对卿国公和珍贵人的关切。 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只有亲自前来看看才能放心。 此时,珍贵人也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恐惧。 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个有担当、有勇气的男子汉时,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瞬间涌上心头。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流淌下来。 “皇上他……他竟然如此狠心,对我百般折磨。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珍贵人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卿国公看着眼前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子,阴毒的眼中竟然充满了怜惜和愤怒。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将珍贵人抱在怀中。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蛰伏半生,就是要助六皇子登基,让你们母子二人不再受苦。” 卿国公的话语充满了决心和力量,让珍贵人和六皇子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隐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卿梦迟,心中不由一紧。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惊讶,又有感慨。 她终于明白了珍贵人与卿国公之间的关系。 重生以来,卿梦迟细心留意,发现卿国公并不爱曾经的余氏和卿洛雪,本以为是余氏偷人让卿国公颜面尽失所致,可后来发现卿国公除了自己谁都不喜。 但今日见卿国公冒死将珍贵人带出和他看六皇子时眼中那超脱于主仆以外的情义。 卿梦迟这才确定,原来卿国公跟珍贵人母子之间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感纠葛。 此时的卿国公府,仿佛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六皇子的到来,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和复杂。 而皇上得知黑甲卫的失败后,必然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夜,依旧深沉。 风,依旧吹拂。 而卿国公府内的众人,却在这黑暗中寻找着那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们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无数的艰难险阻。 但他们坚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迎来属于他们的高光未来。 在卿国公府那庄重而宁静的书房中,此刻却弥漫着一股紧张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 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却无法驱散这沉重的阴霾。 卿国公紧紧揽着珍贵人,他的脸上满是坚毅与凝重,与六皇子正压低声音,低声密谋着下一步至关重要的行动。 他们的身影在这略显昏暗的书房中,仿佛是在汹涌波涛中努力寻找方向的孤舟。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前来书房送糕点的卫姨娘,本是怀着一份讨好的心思,希望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中为自己和儿女们寻得一丝安稳。 可当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手中精致的糕点盘还未来得及放下,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瞬间惊呆。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仿佛看到了一个不该被揭开的秘密。 卫姨娘就那样僵立在门口,手中的糕点盘微微颤抖着,盘中的糕点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晃动着。 而卿国公那凶残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就锁定了她。 那目光中充满了愤怒、怀疑与冷酷,仿佛要将卫姨娘看穿。 卿国公的眼神如同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早在皇宫大殿被皇上拿下之时,卿国公心中便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有人背叛了自己。那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陷阱之中,四周都是看不见的敌人。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愿醒来 这一路回来,卿国公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地思前想后。他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嫌疑人。 渐渐地,他的怀疑对象逐渐清晰的锁定在了卫姨娘身上。 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卫姨娘的举动实在太过异常。 她来书房两趟,不是送汤水就是送糕点,且每一次前来皆是人站在门口可眼神却直愣愣的往里书房里看。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这样频繁的举动显得格外可疑。 卿国公心中暗自思忖,卫姨娘定是来打探情报的。她的行为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给我拿下。” 一队黑衣人赫然出现将卫姨娘死死按下。 “老爷,妾身只是想来送糕点……” “啪!” 卿国公猛的一巴掌将卫姨娘打的顺嘴流血。 “别以为你在书房里动的手脚我不知情,说,皇上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背叛于我?!” 被识破的卫姨娘知道,此刻再隐瞒也已无济于事。再看到被卿国公小心呵护着的珍贵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准备。 她挺直了身子,不再如往常那般小心翼翼,低眉顺眼。 “没错,我是背叛了你。” 卫姨娘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她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倔强。 “我一直对国公爷百般讨好,就是想给自己的儿女们搏个好前程。” 卫姨娘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她长久以来的委屈与无奈。 “我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国公爷,尽心尽力地为府中做事,可结果呢?女儿卿乐瑶不知所踪,我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儿子卿吉元努力好学,勤奋上进,可却不得国公爷多看一眼。” 卫姨娘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儿女的心疼。 “而国公爷整日对六皇子的事上心,完全不顾及我们这些人的感受。我看着国公爷为了六皇子奔波忙碌,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破灭。我觉得自己和孩子们在国公爷心中毫无地位。” 卫姨娘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脸上满是绝望。 “皇上答应我,事成之后定会让卿吉元袭爵,若是找到卿乐瑶的下落也会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我不能不为我的孩子们考虑。” 卫姨娘的语气坚定起来,仿佛在为自己的选择寻找着理由。 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但为了孩子们的未来,她别无选择。 卿梦迟的眼中满是了然之色,难怪之前让卿老夫人招安卫姨娘却收效甚微,原来卫姨娘早已暗中投靠了皇上,以为帮皇上做事便可让自己和自己子女们的未来有所保障,孰不知,皇上的阴毒比卿国公更胜一筹,奈何卫姨娘却宁愿活在皇上给她画的大饼里,不愿意醒来。 卿国公听着卫姨娘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没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身边人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背叛他。 他一直以为,在这府中,他这是王,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才能得到家族的庇护和自己施舍给他们的恩惠。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人性的弱点往往会被无限放大。 “你以为那个阴险狡诈的皇上会真的遵守承诺吗?” 卿国公冷笑着说道,“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卿国公府存在已久,根深蒂固,早已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京城中的世家们哪一个不是被皇上暗中解决的?!一旦他达到了目的,你和你的孩子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卿国公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他对卫姨娘的愚蠢感到愤怒。 卫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想起卿国公平日里对他们母子三人不闻不问,出了事之后满脸嫌恶,以及对帮助他近二十年的大夫人余氏残忍逼死…… 卿国公一心只有珍贵人和六皇子,就算对他服软也不可能让她和她的孩子们喝口汤。 如此一想,卫姨娘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那又如何?至少我为他们争取过。国公爷,你一心为了六皇子,可曾想过我们这些人的命运?我们在这府中,如同蝼蚁一般,随时都可能被命运的巨轮碾碎。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为我的孩子们谋一条出路。” 卫姨娘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道路,无论后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书房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此时,外面的世界也如同这书房一般,风云变幻,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在这权力的斗争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和信念而挣扎着,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谁也无法预料。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与神秘之中。 此时,卿国公府内却依旧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卿国公此刻正满脸怒容,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多年来,他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控着无数人的命运。 然而,卫姨娘的举动却一次次的挑战他的权威,让他感到无比愤怒。 卫姨娘,那个曾经在他面前永远低眉顺目唯唯诺诺的女子,竟然也有脱离他掌控的这一日。 这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卿国公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来人!把这贱妇所出之子带过来。” 一声令下,卿国公那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瞬间,一群黑衣人如幽灵般从黑暗中现身,他们行动迅速,悄无声息。 卫姨娘一脸担忧,想要开口求情,可卿国公根本不给她机会。 不一会儿,卫氏的儿子卿吉元就被带到了卿国公的面前。 卿吉元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倔强,不仅不像往日般对他卑躬屈膝,反而在看到卫姨娘也被困于此后依然高昂着头。 第四百四十二章 出手相救 卿国公看着卿吉元,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幼子,如今竟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怒视着卿吉元,声音冰冷地说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竟敢背叛我!” 卿吉元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早已被皇上蛊惑,心中只想着尽快袭爵,摆脱卿国公的控制。 而此事最快的解决办法便是卿国公快些死去。 以为皇上一定会来相助的他冷笑着回答道:“卿国公,你以为你还能掌控一切吗?如今皇上已经对我许下承诺,只要我协助他对付你,将来必定能袭爵。而你,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立刻束手就擒,将政权交付于圣上,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听到卿吉元的话,卿国公气得浑身发抖。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无知庶子,如今竟然如此大胆。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卿吉元,大声喝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初念你是我的儿子,养着你,提拔你,让你有了今天的地位,你竟然敢背叛我!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卿国公径直下令,让手下将卿吉元弄死当场。 黑衣人们听到命令,立刻抽出兵刃,向卿吉元逼近。 卿吉元惊恐地看着周围的黑衣人,在一把把刺穿心肺的利剑中开始了绝望。 他不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上,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派人前来解救他。 卫姨娘哭喊着仆向前来,卿吉元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宁愿那些剑刺到自己身上,也不愿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命丧当场。 当她看到卿吉元被黑衣人包围刺剑时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不顾一切地挣脱束缚,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却无济于事。 只能哭喊着对卿国公说道:“国公爷,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他也是你的儿子,他还小,不懂事。只要你放过他,我愿意继续为你做牛做马,永远匍匐在你的脚下。” 卿国公站在原地,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径直冷哼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哼!卫姨娘你不过是个贱婢,如此低微的身份,本不配给本国公生儿育女?要不是皇上耳目众多,为了迷惑于他,本国公又岂会碰你?!人家珍贵人所出的六皇子才是本公的儿子,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不过是草芥!” 卿国公的话语中满是傲慢与不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卫姨娘和卿吉元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抹去的污点。 在他心中,只有那出身高贵的珍贵人所生的六皇子,才配得上成为他的子嗣,才能够为他带来荣耀和权力。 此时的卿国公,心中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卫姨娘母子的厌恶。他已经决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六皇子扶上高位,让自己的权势更加稳固。 卫姨娘听到卿国公的这番话,恍然大悟,难怪卿国公对府中的孩子不闻不问,却偏偏对六皇子的事格外上心,原来,六皇子竟然是卿国公的儿子。 此时的卫姨娘心中充满了悲愤。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卿国公心中竟然如此不堪。她在卿国公府里蹉跎了年华,为卿国公生儿育女,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心血,活得比狗都不如,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可悲,可笑! 卫姨娘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卿国公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要为自己和儿子讨回公道,让卿国公知道,他们母子并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原来你娶我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珍贵人和六皇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然而,此时的卿国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根本听不进卫姨娘的求情,反而更加厌恶她。 他狠狠地瞪了卫姨娘一眼,说道:“你这个贱人!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一起去死吧。” 说完,卿国公直接命手下上前将卫姨娘也结果掉。 黑衣人们立刻向卫姨娘扑去,手中的兵刃闪烁着寒光。 卫姨娘绝望地看着向自己逼近的黑衣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隐在暗处的卿梦迟目睹了这一切。 许是卫姨娘的悲惨命运让她想起了自己无辜惨死的娘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正义感,当即决定出手相救。 卿梦迟果断地抽出一抹黑巾蒙面,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她身边的阿夜也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兵刃,随时准备战斗。 卿梦迟和阿夜如闪电般冲出,瞬间就来到了卫姨娘的身边。 阿夜挥舞着兵刃,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卿梦迟则迅速将卫姨娘拉到自己身边,保护起来。 黑衣人们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两个人来,以为是皇上所派出来保护他们的高手,一时间有些慌乱。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以眼神请示过卿国公之后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向卿梦迟和阿夜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卿梦迟和阿夜毫不畏惧,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武艺,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刀光剑影中,卿梦迟和阿夜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一边战斗,一边寻找机会带着卫姨娘逃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卿梦迟和阿夜终于成功地带着卫姨娘突出了重围。他们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卿国公和一群黑衣人在原地愤怒地咆哮。 六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连忙上前问道:“国公爷,以你之见,刚刚救走卫姨娘的那两个蒙面黑衣人到底是何人所派?” “还能有谁?!” 卿国公愤怒的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这么多年,还真是小看了那个软弱可欺的皇上,想不到他的手下还有如此多的高手。” 第四百四十三章 后悔莫及 珍贵人连忙担忧的询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一个小小的姨娘和一个庶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卿国公满脸的不以为意,“我跟皇上已经闹翻,现在人也不在皇宫之中,他能奈我们何?!” 六皇子低垂的眼中满是如卿国公一般的阴毒,“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我们还是要谋划在前面,毕竟你那个姨娘和庶子已经知晓本宫的真实身份,若是将此公诸于众,我们以后便难以成事。” “你说的极对。” 卿国公点了点头,“我现在便修书几封,让傅锋带着亲随发放给几位心腹大臣,言明皇上为了不让你这个贤德皇子上位,收买了我的妾室和庶子,伪造谣言,让他们跟我们团结起来,一起对付皇上,逼宫。” 珍贵人和六皇子连连点头答应。 京城郊外一处僻静的林子,卫姨娘感激地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发现正是之前卿老夫人口中的恩公,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想到自己惨死乱剑之下的儿子,她暗暗发誓,以后不仅要报答这位恩公的救命之情,还要为儿子卿吉元报仇。 夜幕如墨,深沉而压抑。 卫姨娘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恩公,我的儿子惨死,我人生再无依靠。愿以命相诋,请恩公助我杀了卿国公,报仇雪恨。” 卫姨娘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悲痛。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卫姨娘,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的心中只有对卿国公的仇恨,以及为母亲梦烟报仇的决心。 卿梦迟径直询问起自己母亲梦烟当初的真正死因,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卫姨娘疑惑地抬起头,正看到扯下面纱的卿梦迟。 那一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 “恩公,原来,你是……九王妃卿梦迟!”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救过卿老夫人的恩公竟然就是卿国公的外室庶女卿梦迟。 好在卫姨娘也不算太笨,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仔细一想,顿时了然,眼中更是震惊。 看来卿国公府所遭遇的一切皆是卿梦迟在幕后推动的结果。 卿梦迟看着卫姨娘惊讶的表情,没有丝毫隐瞒。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与决绝,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往事般平静。 “卿国公和卿国公府皆是本妃针对的对象。若是卫姨娘之前乖乖听劝,跟卿老夫人一样听命于本妃,那你的卿吉元便可继承爵位,你们母子二人也可一辈子衣食无忧。怪只怪你自己太过于喜欢耍小聪明,非要去相信皇上给你们画的大饼,这才搭上了卿吉元的命。” 卫姨娘听着卿梦迟的话,颓败的瘫坐在地,心中后悔莫及。 她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贪心,更恨卿国公的无情。 儿子就是她的命,如今儿子已死,她活着也没有了意义。 她的泪水不断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悔恨。 “恩公,五姑娘,九王妃,婢妾知道错了。求王妃帮帮婢妾,婢妾愿用自己的命去跟卿国公相斗。交换条件便是这十多年在卿国公府中所发现的秘密,只要王妃同意,婢妾便尽数告知,如若不然,婢妾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秘密带到地府……” 卫姨娘紧紧地盯着卿梦迟,希望她能答应自己的请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卿梦迟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卫姨娘的提议。 她知道,卫姨娘在卿国公府中多年,一定掌握了不少秘密。这些秘密或许对她的计划会有很大的帮助。但她也明白,与卫姨娘合作意味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毕竟,卫姨娘曾经背叛过她。 不过,此时的卿梦迟根本不会惧怕卫姨娘的背叛。 “好,本妃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妃。”卿梦迟终于答应了卫姨娘的请求。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仿佛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当然,若是你的秘密有误或是敢骗本妃,本妃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体会真正的悲痛欲绝!” 卫姨娘如释重负,她开始讲述自己在卿国公府中所发现的秘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回忆着一段痛苦的往事。 “卿国公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勾结朝中的一些势力,企图谋取更大的权力。他收受贿赂,贪污公款,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他还陷害忠良,打压异己,让许多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 卫姨娘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她身姿优雅,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也随之轻轻晃动。 她的声音清冷而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卫姨娘:“我给你机会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这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房间里激起层层涟漪。 卫姨娘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知道,眼前这位九王妃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瞬间明白了卿梦迟身为九王妃,对卿国公在朝中的那些恶行必定是早有耳闻。 毕竟九王妃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生存,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和敏锐的洞察力。 那些卿国公在朝堂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中饱私囊的事情,想必九王妃都有所了解。 于是,卫姨娘赶忙调整了自己的讲述方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连忙改口道: “九王妃,在这卿国公府中,您母亲梦烟的事情真的从未在众人之间传开过。那是极为平常的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就在这时,卿国公突然找到了大夫人余氏,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对余氏说要接外室和一个庶女回府。“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残酷过往 卿梦迟眸光微动,示意卫姨娘说下去。 卫姨娘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当时的场景之中。她继续说道: “大夫人余氏一听这话,那精致的面庞上立刻浮现出不悦的神情。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女人之间的争斗就像没有硝烟的战争,多一个女人就意味着多一份争宠的压力。余氏一直以来都将这府中后院视为自己的领地,她怎能容忍别人来分一杯羹呢?”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卿国公与余氏走进了内室,他们二人在里面私下交谈了许久。婢妾当时好奇,便偷偷地躲在外面偷听。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说的每一句话,但婢妾能感觉到卿国公似乎在跟余氏做某种交易,或者是告诉了她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等他们出来之后,余氏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居然就同意了卿国公接外室和庶女回府的要求。” 卫姨娘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仿佛在回忆着接下来更为关键的事情。 “等到梦烟母子进府之后,府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按照常理,余氏应该像对待其他妾室那般刁难和针对她们,毕竟这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但余氏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时常主动去亲近梦烟母子。她的这种反常行为引起了婢妾的注意,婢妾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卫姨娘皱起眉头,她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时刻,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 “王妃也知道,婢妾就是个妾室,一心拥护着余氏才在府中有一席之位,婢妾也是女人,担心您母亲梦烟进府之后,地位会越过婢妾,便时常警惕着她,但婢妾发现卿国公对梦烟十分客气,更极少到她院子,就算去了也只是小坐片刻便会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婢妾还以为是因为余氏的原因,但后来见余氏对她也甚是客气,这才感觉到很不对劲儿。有一次,婢妾在花园中散步。那花园中百花盛开,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婢妾正欣赏着美景,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婢妾顺着声音的来源悄悄地走过去,发现是余氏和梦烟在一个亭子里交谈。婢妾连忙躲在一旁的花丛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余氏的表情看起来很温和,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她从侧面询问梦烟关于《医毒药典》之事。婢妾虽然不懂,但也听出那本《医毒药典》似乎是一本极为神秘的书籍,婢妾从来没有听说过。婢妾当时就在想,余氏为何会对这样一本书感兴趣,而且还专门去问王妃的母亲梦烟呢?” 卫姨娘的讲述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而诡异起来。 那本《医毒药典》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重生以来,自己对幼时的记忆愈发模糊,但印象中娘亲跟卿国公似乎一点也不亲近,这也是她对卿国公这个渣爹没有丝毫感情的原因。 看到卫姨娘眼中的笃定,卿梦迟猜测她应该还知晓不少事情,接着询问道:“还有呢?” 卫姨娘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婢妾后来又偷偷地观察了余氏和梦烟的举动。婢妾发现每次提到《医毒药典》的时候,梦烟的表情都有些复杂,似乎有着难言之隐。而余氏则显得更加急切,她好像非常渴望得到这本书。婢妾当时就猜测,这本书可能有着巨大的价值,也许是一本罕见的医书,里面记载着许多神奇的药方;或者是一本毒书,里面有着让人致命的毒药配方。但婢妾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余氏会对这本书如此感兴趣,而梦烟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卫姨娘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的光芒,她继续说道: “婢妾还发现,在那之后,余氏和梦烟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大多数时候,余氏皆是讨好的对待梦烟的,但梦烟一直对她十分冷淡,婢妾曾经也妄想过跟她亲近,问了那本《医毒药典》的下落告诉给卿国公,好提升自己的位分,可她对婢妾根本不予理会,婢妾也实在无法,更害怕余氏知晓此事恼了婢妾,这才未敢再问。”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微风从窗户吹进来,轻轻吹动着窗帘。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那里,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 《医毒药典》不过是母亲写的一本手札罢了,以母亲不问世事不喜与人交流的心性,根本不会大肆宣扬此书。 究竟是何人放出消息说得药典者得天下,让卿国公非逼着母亲交出药典? 卫姨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悠悠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 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对往昔的追忆与痛心,继续缓缓地对卿梦迟讲述着那段被时光掩埋的残酷过往。 “那余氏和卿国公,在对《医毒药典》的探寻毫无进展之后,他们内心的恶念就如同被唤醒的猛兽,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开始谋划起了那阴毒的杀人之计,将魔爪伸向了梦烟和年幼的九王妃您,悄悄地在你们的饭菜里下毒。好在梦烟有着精湛的医术,那些平日里常见的毒根本就瞒不过她那双聪慧而敏锐的眼睛,往往饭菜一端上来,她便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到异样,让他们的毒计一次次落空。” 卫姨娘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对梦烟的钦佩,然而这份钦佩很快就被仇恨所取代。 “可是那余氏,她的心肠比蛇蝎还要恶毒。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竟然通过自己娘家余家手眼通天的关系,从遥远的边境寻来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毒。” 闻言,卿梦迟眸光一紧,之前的她便一直怀疑母亲梦烟死有蹊跷,看来真相确旭她想。 连忙问道:\"到底是何种毒药?\" 第四百四十五章 曾经的痛 卫姨娘看出了卿梦迟对此事的紧张程度,看来她之前的发现极有用处,不敢有丝毫停留,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卿梦迟。 “九王妃见谅,婢妾并不懂医,也无从知晓,只是从侧面打听到那毒真的是可怕至极,它没有任何颜色,也没有丝毫气味,就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一般。即使用那银针去探查,银针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就好像那饭菜纯净无害一样。人一旦不小心服下了这种毒,根本就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异样。而且,这种毒就像是一个慢性的恶魔,它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人的记忆。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偶尔忘记一些小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就会越来越差。尤其是对过去的事情,那些久远的回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时间越早的事,就越难以想起。”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充满痛苦与悲伤的童年时光。她的脑海中开始如潮水般涌现出母亲梦烟的身影。 她想起了曾经那一个个温馨的午后,母亲在那简陋而又充满烟火气的小厨房里,精心地为她煎着药。 那袅袅的药香,曾经是她童年里最熟悉的味道。 在母亲临死前的那几天,母亲的状态已经明显地出现了异常。她时常会忘记将煎好的药从炉子上取下,那药在炉火的烘烤下,常常被煎得糊成了一团。 但即便如此,母亲那满是疲惫与憔悴的脸上,依然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会毫不犹豫地倒掉那煎糊了的药,然后重新开始,一丝不苟地再煎一服药,坚持让自己先服下。 卿梦迟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心里闷的厉害,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那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母亲她早就知道她们已经中毒了。她在那痛苦与恐惧之中,还一心想着保护年幼的自己。她一定是担心自己年纪太小,身体无法承受那毒素的侵蚀,也怕那毒会慢慢地夺去自己的生命。 所以她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让自己服药解毒。 卿梦迟的心中满是懊悔与痛苦,她恨自己当时的年幼无知,恨自己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异常。 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母亲的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她了。 她对余氏和卿国公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的心中越烧越旺。 他们为了一本《医毒药典》,竟然不惜伤害无辜的生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卫姨娘看着卿梦迟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满是不忍。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九王妃,您的母亲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您,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您。她的爱就像那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虽然微弱,但却无比坚定。” 卿梦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之中,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从痛苦中清醒过来。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余氏和卿国公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她要揭开这背后的所有阴谋,让他们的罪行暴露在阳光之下,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此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悲愤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卿梦迟的思绪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穿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那温柔而又痛苦的脸庞,那是母亲对她深深的爱与不舍。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痛苦的回忆之中,让仇恨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卫姨娘站在原地,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脸上满是惭愧的神色。那惭愧之中,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无奈与痛苦。她 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地缓缓说道。 “在这卿国公府中,那余氏和卿国公的手段之阴险、心肠之狠辣,实在是让人胆寒。婢妾最初发现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行径时,心里真的是怕到了极点。那种恐惧就像是冰冷的蛇,顺着婢妾的脊梁骨往上爬,让婢妾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身为小姨娘的婢妾又能怎么办呢?还请王妃见谅,婢妾也有自己的子女,他们是婢妾的心头肉,是婢妾在这世间最割舍不下的牵挂。婢妾不敢轻易地去反抗,婢妾怕稍有不慎,就会给婢妾的子女带来灭顶之灾。而且,梦烟过世后,就连九王妃你也跟余氏和卿洛雪走的极近,婢妾也怕跟王妃说了之后,在她们面前露出马脚,所以,婢妾只能选择沉默,选择在那黑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说着,卫姨娘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起勇气。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婢妾暗中投靠了皇上。婢妾当时想着,既然婢妾没有力量去正面抗衡他们,那婢妾就借助皇上的力量。婢妾开始寻找一些可以扳倒他们的证据,或者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东西。于是,婢妾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潜入了卿国公的书房。那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婢妾在里面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人发现。” 姨娘的眉头微微皱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紧张刺激的时刻。 “在那书房里,婢妾发现卿国公似乎一直都对找到那本药典有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他的书桌上堆满了各种与医术、毒药相关的书籍,有的书都被他翻得破破烂烂的了。而且,婢妾还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盒子。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婢妾才看到盒子里面有几张已经发黄的纸张。婢妾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不知道那些纸张上到底写了什么。那些纸张看上去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但是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了无牵挂 卫姨娘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但是卿国公对那个盒子极其宝贝,从来都不把它拿出来给别人看,就连余氏都没有见过盒子里面的东西。那盒子就像是他的命一样,被他藏在书房最隐蔽的角落里。婢妾看到那盒子上的红漆都已经被磨掉了好多,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木头的本色,但他还是舍不得换一个新的盒子。这让婢妾更加好奇,那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目光中闪烁着急切与期待。她迫不及待地连忙问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盒子?你快仔细说说。这可能是揭开所有秘密的关键所在。” 卫姨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仿佛在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个盒子的模样。过了片刻,她才回应道。 “那是一个很小的长方形盒子,大概只有手掌大小。它的材质看上去很普通,应该是用一种常见的木头制作而成的。盒子的表面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是简单地刷了一层红漆。但是那红漆已经斑驳不堪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剥落了,露出了木头原本的颜色。在盒子的正面,有一些简单的纹路,像是一些花草的图案,但已经被磨损得很难看清楚了。”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而在盒子的背面一角,刻着两个字。当时婢妾太匆忙了,而且光线也很暗,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只隐约觉得那两个字的笔画比较复杂,应该不是常见的字。婢妾当时心里就想着,这盒子肯定不简单,那两个字说不定就是解开秘密的关键。但是婢妾又不敢在那里停留太久,生怕被人发现。所以,婢妾只能匆匆地看了一眼,就赶紧离开了书房。” 卿梦迟听着卫姨娘的描述,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呢?这个盒子又和母亲的死以及《医毒药典》有什么关联呢?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在脑海中纠结缠绕。她知道,这个盒子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她一定要弄清楚盒子里的秘密。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盒子,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对卫姨娘说道:“你一定要再仔细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那两个字的样子。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可能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卫姨娘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忆着那两个模糊的字。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那细微的呼吸声在回荡。过了许久,她睁开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婢妾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太紧张了,婢妾实在害怕被卿国公的手下发现,只记得那两个字有些复杂。” 卿梦迟虽然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她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探索,但是为了母亲,为了真相,她必须坚持下去。她开始谋划着如何再次潜入卿国公的书房,找到那个神秘的盒子,解开这背后的谜团。 巍峨的卿国公府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府内的每一处角落都布满了武艺高强的守卫,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一尊尊冷峻的雕塑,目光锐利而警觉。 这些守卫皆是经过千挑万选、严苛训练出来的精英,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他们身着坚固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紧握着的兵器仿佛是他们生命的延伸,时刻准备着抵御任何来犯之敌。 经过上次进宫之后,皇上跟卿国公彻底对立,知道珍贵人和六皇子就在卿国公府中,皇上龙颜大怒,决然地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精兵强将前来围剿。 一时间,国公府外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在阳光下交织成一片恐怖的光影之网。 然而,国公府的守卫们毫无惧色,他们凭借着卓越的武艺、默契的配合以及坚固的府内防御工事,与围剿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尽管皇上派来围剿的军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但面对如铜墙铁壁般的国公府守卫,他们始终无法突破防线,只能无奈地铩羽而归。 那一场围剿,虽让国公府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他们终究是挺了过来,艰难地获得了暂时的安宁。 在这稍喘口气的当口,国公府内却又突起波澜。 六皇子的母亲珍贵人,一位温婉而坚韧的女子,突然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 她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是身中剧毒。 卿国公见状,心急如焚,他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立刻下令遍寻名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找到能解毒之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各路名医纷纷被请到了国公府。 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仔细地为珍贵人诊断着。 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眉头紧锁,却始终没有人能拿出有效的解毒之法。 珍贵人躺在床榻之上,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着最后的抗争。 她看着卿国公和六皇子那焦急而痛苦的神情,心中满是愧疚。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累赘,于是她挣扎着坐起身来,颤抖着拿起一把短剑,眼中满是决绝。 “耀宗,孩子,皇上就是想让你们就范,这才特意在离宫前给我服下毒药,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我这一去,你们便可了无牵挂,放手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珍贵人的声音虚弱而坚定。 六皇子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母妃,您为了孩儿在宫中忍辱负重,孩儿怎能舍得您,您若去了,孩儿活着还有何意义。” 他紧紧地握住珍贵人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渐渐消逝的生命。 第四百四十七章 绝佳时机 卿国公亦是心如刀绞,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心爱的珍贵人离他们而去。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投靠在他们手下的傅锋走了进来。 他微微低着头,看似无意地说道:“国公爷,六殿下,我听闻那九王妃卿梦迟医毒双绝,或许她有办法解此毒。” 这一句话仿佛在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卿国公和六皇子那满是阴霾的心。 他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九王妃卿梦迟确实医术了得,这段时间,京城里到处在传她的事,若真能请得她出手,或许珍贵人还有一线生机。 前几日卿梦迟便已经回京,虽然他们父女二人闹得并不愉快,但他也听闻,卿梦迟跟皇上也闹了些矛盾,要不然他进宫将珍贵人带出来和皇上派人前来围剿卿国公府之际,九王府也不会没有丝毫反应。 卿国公立刻停下了踱步,他紧紧地盯着傅锋,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九王妃真有如此能耐?” 傅锋微微点头,说道:“我曾在宫中当统领之际便听闻不少关于九王妃的传闻,她在医毒方面的造诣确实高深莫测。只是……” 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快说!”六皇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那九王妃性格古怪,轻易不会助人解毒,要想请她出手,恐怕并非易事。”傅锋说道。 但此时,六皇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也要去尝试。他们决定立刻想尽一切办法去见九王妃,哪怕是放下身段,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为自己的母亲求得一线生机。 卿国公见六皇子如此执着,且珍贵人确实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一生执爱,见她如此痛苦,卿国公的心也如油煎的一般。 “好,那我便亲自前去请九王妃前来。” 在这绝境之中,九王妃卿梦迟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怀揣着忐忑与希望,踏上了求见九王妃的艰难之路。 趁着夜色带着手下,卿国公脚步匆匆,仿佛每一步都带着珍贵人的生机与希望。 他们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庄重而肃穆的九王府外。 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在诉说着王府的威严。 卿国公深吸一口气,上前用力地叩响了门环。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他满心的急切。 门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了王府管家那疑惑的面容。 卿国公没有丝毫的迟疑,大声地说道:“我乃卿国公,速速通报九王妃,本国公有要事见她。” 管家早已接到自家王妃的消息,没有迟疑,转身向内通报。 不一会儿,卿梦迟出现在了前厅。她身着华服,身姿婀娜,但脸上却是一片冷漠。那冷漠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卿国公看到卿梦迟,还摆出一副父亲的架子问道:“卿梦迟,你都已经安全回京,为何不回国公府看看你祖母和为父?” 卿梦迟柳眉微挑,冷笑一声。 “国公爷派人想杀本妃不成,又改成自己亲自来说教了。” 卿国公没想到卿梦迟如此厉害,还欲再开口,便看到九王府的手下已经围上来,个个手握剑柄,随时都有杀了自己的可能,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再难说出。 卿梦迟淡淡的端起面前的清茶,看都懒得再看卿国公一眼。 “卿国公若是无事还是好好回府待着,省得皇上以为卿国公今日来此是为了来找帮手的。” 他们九王府可不漟这趟浑水。 见卿梦迟是真的不愿理会,没有办法的卿国公只能软下声来。 “王妃,还请您救救珍贵人,她中了剧毒,命在旦夕。” 卿梦迟微微抬起眼眸,看着卿国公那焦急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她淡淡地说道:“卿国公,这世间中毒之人多了去了,本妃为何要救她?” 卿国公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急切地说道:“王妃,珍贵人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愿意付给王妃高额的代价。”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万两黄金的银票,双手递到了卿梦迟的面前。 然而,卿梦迟却依然不为所动,她那冷漠的目光仿佛在嘲笑卿国公的急切。 就在卿国公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眼中的急切被卿梦迟尽收眼底。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啊,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对珍贵人的深情。 看来,卿国公对珍贵人的感情很不一样。 卿梦迟的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卫姨娘之前告诉她,卿国公在书房中藏着一个神秘的小红木盒子。 那盒子被卿国公视为珍宝,从不轻易示人,盒子的下面还刻着字。 卿梦迟心中一直好奇,那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此时,去卿国公府给珍贵人解毒,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她的目光在卿国公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权衡着利弊。 最终,她接过金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看在国公爷的诚意份上,本妃随你走一趟。” 卿国公听到卿梦迟答应了,心中大喜过望,那原本绝望的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开了九王府,向着卿国公府的方向赶去。 卿国公当即松了口气,连忙派心腹手下先回府将这个消息告诉珍贵人和六皇子。 在路上,卿梦迟的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那个小红木盒子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但她心中的好奇却如野草般疯狂地生长着,或许那个小红木盒子里的秘密跟娘亲梦烟有关,这也是她一定要前去卿国公府的真正原因。 卿国公府很快就到了,那熟悉的大门在卿梦迟的眼中却显得有些陌生。 她随着卿国公走进了府中,那精致的庭院,那华丽的建筑,都让她感到一种别样的氛围。 他们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来到了卿国公的房间。 第四百四十八章 曾经得到 看着周围的陈设不再如往夕般奢华冷硬,而是处处透着清雅和别致。 卿梦迟冷然一笑,卿国公之前可是极少让府中的女人进他的房间,即使是曾经的大夫人余氏也没有这个权利,看来这个珍贵人真的是卿国公心尖上的人。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珍贵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卿梦迟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仔细地查看了珍贵人的病情。 她的心中暗自思忖,皇上所下之毒果然厉害,但她也有了几分把握。 在为珍贵人解毒的过程中,卿梦迟的心思却时不时地飘向了书房。 她在想,那个小红木盒子到底在哪里呢? 终于,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珍贵人的病情得到了缓解,已然有些力气抬头深情的看着卿国公。 卿国公看着珍贵人逐渐恢复生机,心中对卿梦迟充满了感激。 而卿梦迟却没有心思享受这份感激,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卿国公,珍贵人身上的毒暂时压制住了,但要全解还需要时间,本妃有些口渴了,能否喝杯茶?” 卿国公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点了点头,说道:“王妃请便。” 卿梦迟微微一笑,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阿夜立即会意,在转角处径直放倒一旁的守卫。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一袭利落的衣裙,身姿矫健而轻盈,宛如一只灵动的黑猫。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在阿夜的掩护下,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卿国公的书房潜去。 阿夜身姿挺拔,犹如一座沉默的山峰,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危险。 每一处回廊,每一个拐角,他都提前勘察,确保卿梦迟的行动路线万无一失。 卿梦迟跟在他的身后,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声音,她的心却紧张得像一张绷紧的弓弦。 终于,他们来到了卿国公的书房前。 那扇门紧闭着,仿佛守护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阿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侧耳倾听了片刻。 确认里面没有动静后,他才示意卿梦迟进去。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轻声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文书,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她的目光迅速地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张宽大的书桌上面。 卿梦迟一步一步地朝着书桌靠近,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当她终于站在书桌前时,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她轻轻地拉开书桌的抽屉,一个一个地仔细翻找着,生怕遗漏了任何重要的东西。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卿梦迟终于在书桌最里层发现了那个卫姨娘之前所说的小红木盒子。 那盒子小巧而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卿梦迟知道,越是这样普通的东西,往往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轻轻伸出双手,将盒子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当卿梦迟的目光移到盒子底部的时候,那两个字——“时君”,让她的眸光瞬间一紧。 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之前从卿国公手中拿回来的娘亲遗物——白玉扳指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白玉扳指的内面上,赫然刻着娘亲梦烟和“时君”,她之前还有些不明白,现在想来,那个“时君”应该是个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对娘亲十分重要之人。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个“时君”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和娘亲的遗物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和娘亲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是催命的鼓点一般。 阿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连忙示意卿梦迟离开。卿梦迟也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她迅速将小盒子塞进袖中,然后跟着阿夜朝着书房的窗户走去。 阿夜身手敏捷,他轻轻推开窗户,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再转过身伸手接应卿梦迟。 卿梦迟也不逗留,径直就着阿夜的手,纵身跳出了窗户。两人落地后,没有丝毫的停留,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们在府中的小径上穿梭着,避开了巡逻的家丁。 卿梦迟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两个字——“时君”,她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秘密的边缘。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时君”的身份,解开娘亲遗物背后隐藏的秘密。 卿梦迟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自己未出阁前所住的院子。 曾经熟悉的地方,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所有的一切都经过了翻修,那些娘亲曾经留下的痕迹,就像被风吹散的沙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站在院子中央,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 阿夜检查了四周,确定没危险之后,卿梦迟缓缓地拿出那个小巧的红木盒子,又将白玉扳指郑重地戴在了手上。 就在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脑海中那本《医毒药典》突然浮现出一篇图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上面清晰地展示着打开盒子开关的方法。 卿梦迟的眼睛一亮,她立刻按照图文所示的方法,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红木盒子真的被打开了。 卿梦迟迫不及待地看向盒子里面,只见里面放着一些已经发黄的纸张。她拿起纸张一一仔细查看,发现上面记录的竟然是《医毒药典》上的只言片语。 虽然每一页皆没有书写完全,但卿梦迟对比着脑海中的内容,越发觉得这些记录意义非凡,难怪卿国公对《医毒药典》如此执着,原来是因为他之前是真的“已经得到过”……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全凭心情 再看那字迹,虽然和娘亲的有几分相似,但却更加苍劲有力。 卿梦迟逐页翻看,突然发现最后一页被火烧了大半,只剩下最后那赫然的落款——时君二字。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这个“时君”与娘亲之间到底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就在卿梦迟沉浸在思考之中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只见卿国公正朝着她走来。 卿国公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他走到卿梦迟的面前,说道:“珍贵人的身子好多了。” 说着,他又从袖中拿出一万两金票,递到卿梦迟的面前,“这是给王妃的,希望你能将珍贵人身上的余毒全部清除。” 卿梦迟看着那一万两金票,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卿国公,直言道:“卿国公,这不是金子的事。” 卿国公微微一愣,皱起眉头问道:“那王妃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卿梦迟没有丝毫犹豫,她直视着卿国公的眼睛,直接问道:“本妃想要知道时君是谁?” 卿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干笑了两声,说道:“时君?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王妃从哪里听来的?” 卿梦迟紧紧地盯着卿国公,她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在说谎。 她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为什么你听到这个名字会如此紧张?” 卿国公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恼怒地说道:“我没有紧张,我只是觉得你在无理取闹。我不知道你说的时君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把珍贵人的毒解了,放心好了,银钱少不了王妃你的。” 卿梦迟面无表情,那一双眼眸如寒潭般冷然,直直地盯着卿国公。 在她的目光之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无尽的倔强与抗争。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声仿佛带着刺骨的冰寒,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那声音清脆而又坚定:“救珍贵人?哼,本妃现在全凭心情。本妃想救便救,不想救,你也别想强迫本妃。” 卿国公一听,那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像是被浇上了热油,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他的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猛地抬起手,指着卿梦迟,大声吼道:“你别忘了,你是我府上嫁出去的庶女!看在九王爷的面子上抬举你叫你声王妃,但你好好记得,你身上流着着的可是卿家的血,生在卿国公府,就得听命于我。你的命运自始至终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没有资格忤逆我!” 卿梦迟毫不退缩,她挺直了那纤细却又充满力量的脊背,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松柏。 她大声回应道:“庶女又如何?本妃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之人。本妃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底线,更不会任由你摆布。本妃可不会为了你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良知。” 卿国公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他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懊恼。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现在身在卿国公府中,就得守我的规矩。解珍贵人身上的余毒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若不把她治好,就别想活着出去。这卿国公府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说着,卿国公大手一挥,那动作带着决绝与狠厉。 一群手下迅速围了上来,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恶狼,将卿梦迟团团围住。 那些手下个个面露凶光,手持寒光闪闪的武器,那锐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虎视眈眈地看着卿梦迟。 卿梦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她看到那些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心中虽有些紧张,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如磐石。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那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之中,传来一阵刺痛。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屈服,一旦屈服,就会失去所有的主动权。 阿夜当即拔剑挡在卿梦迟身边,势必要保护自家主子。 “怎么,你要用武力逼本妃就范?”卿梦迟嘲讽地说道,那语气中带着无尽的鄙夷,“你就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卿国公府的手段?堂堂的卿国公,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逼迫自己的女儿,你这个国公的颜面何存?” 卿国公冷笑一声:“笑话?在这府中,我就是天。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那些虚名。你现在乖乖听话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卿梦迟医术高超,对六皇子和他们皆有大作用,若是真能将她留在卿国公府中,想来九王爷也会偏帮于自己。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阿夜准备上前对付这些出言不逊之人,但卿梦迟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知道,此时卿国公势必将整个卿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她这边只有自己和阿夜,再加上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打探秘密,不能和他们硬拼,硬拼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只能智取。 况且,对付卿国公根本无需硬拼。 见卿梦迟制止阿夜的行动,卿国公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一边示意手下再次近前,一边对卿梦迟说道。 “呵呵,怕了吧。” 阿夜次眸微抬,就这些小鱼小虾还不够他打的,也就卿国公当个宝了。 卿梦迟突然灵机一动,那目光落在了怀中的红木盒子上。她迅速从怀中掏出那个红木盒子,高高举起,如同举起一面象征着胜利的旗帜。 她大声说道:“相信卿国公还认得此物,你们若敢动本妃,本妃就毁了这个盒子。这里面的东西,想必你不想让它有任何闪失吧,卿国公。” 第四百五十章 传家之宝 卿国公看到那个盒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那盒子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那是他多年来一直守护着的秘密,他绝对不允许它有任何闪失。 他慌乱的上前,咬着牙说道:“你敢!你若毁了它,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卿梦迟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那你不妨试试,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本妃的手快。本妃说到做到,卿国公不要怀疑本妃的决心。” 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气氛紧张得仿佛能凝固一般。 卿梦迟紧紧地盯着卿国公,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她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她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的较量,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输掉这场博弈。 卿国公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既不想让卿梦迟毁掉盒子,又不想轻易地放过她。他在思考着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他的思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周围的手下们也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的目光在卿国公和卿梦迟之间来回移动,手中的武器虽然依然紧握,但却没有了刚才的果断。 卿梦迟看着卿国公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但她也明白,这种僵持不会持续太久,她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脱身之策,否则等到卿国公反应过来,她依然会陷入危险之中。 卿梦迟在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机器。她在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决定利用卿国公的弱点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卿国公,你可想好了。一旦这个盒子毁了,里面的秘密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你多年来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卿国公真的愿意冒这个险吗?” 卿国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知道卿梦迟这个胆大妄为的逆女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咬着牙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只要你不毁掉盒子,我可以考虑满足你的条件。” 卿梦迟唇角微勾,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深沉地说道:“本妃真正想要知道的已经告诉卿国公了,至少卿国到底有没有诚意救珍贵人,那就看你自己了。” 卿国公犹豫了一下,但他又不想让盒子里的秘密泄露出去,他权衡了利弊之后,咬着牙说道:“好,我告诉你。但你也要保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不能有任何闪失。” 卿梦迟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遵守承诺,本妃自然不会毁掉盒子。” 就这样,在这场紧张的对峙中,卿梦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暂时化解了危机。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和卿国公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她依然面临着许多未知的危险。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开盒子里的秘密,找到保护自己的方法。 天色渐亮,在那庄严而又透着古朴气息的庭院之中,阳光仿若金色的细丝般,透过那精雕细琢的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卿国公身着一袭深紫色的华贵长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把由名贵檀木制成的椅子上,他的面庞宛如被岁月雕刻过一般,满是沉稳与内敛,但此时却又带着一抹沉郁之色。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坐在一旁的卿梦迟,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开始诉说一段被尘封许久的过往。 “九王妃你虽然现在贵为王妃,但也是我卿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有些事情,为父觉得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那时君,曾经确实与我有过一段不寻常的交情。想当年,我还在四方奔波经商之时,有一日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遇到了他。他当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那模样简直就是穷困潦倒到了极致。我这人啊,向来心软,见他如此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从那困境之中救了出来。” 卿国公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越了时光的迷雾,回到了那久远的过去。 “后来,我想着他一个人在锦州那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出路,便一片好心地将他带到了繁华的京城。我本以为他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地在京城谋一份生计。可谁能料到,这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竟然做出了那等忘恩负义之事。他趁着我们不备,偷偷潜入了家族的藏书阁,盗走了我卿家的传家之宝——《医毒药典》。那可是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的珍宝啊,里面记载着无数珍贵的医毒之术,是家族的荣耀与根基所在。” 卿国公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心中的怒火在隐隐涌动,见卿梦迟面色如常隔也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便又接着说道。 “这还不算完,那家伙居然还打起了你母亲梦烟的主意。他见你母亲生得貌美又是我的外室,便妄图将她拐走,真是色胆包天。好在我发现得及时,让他的阴谋没有得逞。当他被我当场抓住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有惊恐,有羞愧。或许是他无颜面对我,也无颜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一时冲动,跑到那悬崖边上,纵身一跃,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这才导致了我们卿国公府的传家宝《医毒药典》至今流传在外。”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宛如一朵盛开在幽谷中的兰花。 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这段故事的惊讶,又有对其中细节的思索。 在她那模糊的记忆深处,幼时的她曾经看到过母亲梦烟与卿国公相处的情景,母亲对卿国公的态度中明明丝毫没有半分男女之情,那冷漠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底。 第四百五十一章 尽数告知 这也是卿梦迟未出阁之前在国公府里不受宠却也从未觉得难过的真实原因,她从未得到过卿国公这个父亲的疼爱,更从未想过得到。 若不是因为那些残留在心底的印象,她差点就被卿国公这番言辞所打动,被他话语中那深深的愤懑所影响。 卿梦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卿国公,注意到他在谈及时君之时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那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看来,卿国公对时君的恨是真的。 就在这时,卿梦迟那如柳叶般纤细的眉毛轻轻一挑,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那聪慧的脑海中突然闪过。 她微微抬起双眸,目光如炬,直视着卿国公,特意询问道:“卿国公,时君会不会是皇上的人?毕竟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也懂医会毒,他们之间或许有着某种关联。” 卿国公听到卿梦迟的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浮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仿佛这个问题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在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以为意。 卿梦迟是何等的聪慧敏锐,她瞬间就从卿国公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读懂了其中的深意。 看来,卿国公对时君的了解远不止他所讲述的这些表面之事。他或许早已将时君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他的能力以及他背后所联系之人,都在卿国公的掌握之中。 厅堂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那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窗帘,发出沙沙的声响。 卿梦迟的心中波涛汹涌,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卿国公。 她意识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国公府中,在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背后,隐藏着太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和阴谋。 而卿国公,这个一直以来都十分陌生的父亲,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卿梦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揭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卿梦迟再次望向卿国公,目光中多了一份探究与审视。 而卿国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变化,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沉稳的模样。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医毒药典》流落世间多年,皇上乃九五之尊,得到药典也是有可能的,但你贵为九王妃,皇上对你家九王爷有恩,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过多地探究为好。” 卿梦迟微微抿了抿嘴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心中默默想着:卿国公,这背后的秘密本妃一定要弄清楚,哪怕前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那柔弱的身躯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准备在这波澜壮阔的命运之河中,掀起属于自己的波澜。 见卿梦迟并没有再反驳,卿国公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不耐烦的神色如乌云般笼罩在他的脸上。 他重重地皱着眉头,那深深的皱纹仿佛沟壑一般,他用力地摆摆手,像是要挥去什么令人厌烦的东西,说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你不必理会。如今当务之急是快些帮珍贵人解除余毒,莫要在这些无关之事上浪费时间。”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中满是急切。 若是不快些把珍贵人治好,六皇子的心思便一直不用到即位之上,让他后续之事十分艰难。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卿国公那副焦躁又不耐烦的模样,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淡然一笑。 那笑容宛如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又仿佛带着洞察一切的通透。 她并未被卿国公的催促所影响,而是目光如炬,径直开口询问道:“卿国公,那《医毒药典》上面所记载的是不是不单单只有药和毒?”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卿国公听到这话,那原本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瞬间大变。他那饱经风霜的脸庞上,原本浑浊的眼眸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闪过一丝惊慌。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连忙上前一步,那布满青筋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急切地问道:“九王妃,你何出此言?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人触碰到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大胆!” 阿夜当即准备拔剑,生怕卿国公伤及自家主子。 卿梦迟看着卿国公那紧张的神情,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她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漠然的眼中带着些许嘲讽。 看来,卿国公确实知晓《医毒药典》的真实内容。 接着,卿梦迟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卿国公勿急,本妃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她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刚才只是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卿国公紧紧地盯着卿梦迟看了好一会儿,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见她神色如常,那淡然的模样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但他心中却已经有了盘算,那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绝不能被人知晓。 那秘密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高塔,一旦被触碰,就可能会轰然倒塌,将他多年的谋划与心血毁于一旦。 于是,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暗地里却开始谋划起来。 “王妃要知道的时君之事我也全都告诉你了,那盒子里装着的本就是药典的手稿,现在可否还给我了?” “当然,” 卿梦迟没有再辩驳,径直将盒子交由卿国公手上。 卿国公仔细检查过盒子后,又提醒卿梦迟记得帮珍贵人解除余毒,接着便径直离开了。 卿梦迟看着卿国公离开的背影,眸光骤冷。 身后的阿夜低下头来,幽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感,冷声提醒道:“主子发现了卿国公的秘密,想来他会趁机下死手,此地不易久留。” “不急。” 卿梦迟冷然开口,有些事她还没弄清楚,又怎么可能离开…… 第四百五十二章 逃离此地 没过片刻,卿国公破天荒地让人给卿梦迟送来了两箱金银珠宝。 那珠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箱一箱地被抬进了卿梦迟的院子里。 送东西的仆人谄媚地笑着,那笑容堆满了整个脸庞,说道:“九王妃,这是国公爷特意吩咐送来的,国公爷说了,王妃虽然出嫁但到底是国公府的小姐,辛苦王妃屈尊住在这小院里,这些珠宝算是犒劳小姐的。” 那仆人微微弯着腰,态度极为恭敬。 卿梦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珠宝,那璀璨的光芒在她的眼中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澜。 她心中清楚,卿国公这突然的大方背后定有深意。她知道这些珠宝并不是真正的犒劳,而是一种变相的封口费,一种试图用财富来堵住她好奇心的手段。 可惜,卿国公这算盘打错了,她再不是曾经那个单纯无知的卿梦迟了。 不多时,卿国公又命手下给卿梦迟送来了一大桌子上好的吃食。 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整张桌子,有烤得金黄酥脆的乳猪,那乳猪的皮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仿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香气四溢的炖燕窝,那燕窝在精致的瓷碗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还有各种珍稀的海鲜佳肴,有肥美的鲍鱼、鲜嫩的龙虾等。 送菜的人更是恭敬地说道:“小姐,国公爷吩咐厨房做了这些,让小姐好好补补身子。” 卿梦迟看着满桌的美食,心中冷笑。 她知道,卿国公这是在试图堵住她的嘴,想用这些财物和美食让她不再追问《医毒药典》的事情。 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她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她要一步一步揭开那隐藏在《医毒药典》背后的秘密,哪怕这会与整个卿国公府产生冲突,她也在所不惜。 卿梦迟坐在桌前,看着那些丰盛的菜肴,却没有动筷子。 她的思绪飘远,开始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她记得小时候曾经贪玩跑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室,在那里看到墙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当时她并未在意,但现在想来,那些符号或许与《医毒药典》有着某种关联。 那地下室在府中的一个偏僻的院落,自她记事起便一直无人居住,平日里很少有人靠近,是一个被府中人遗忘的地方。 她决定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那个地下室一探究竟。 而此时的卿国公,在自己的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的脚步有些急促,那脚步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卿国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卿梦迟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她还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他开始考虑要不要采取一些更极端的措施,来确保那个秘密永远不会被揭开。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念头,有的残忍,有的绝情,但他又有些犹豫。 毕竟卿梦迟现在是九王妃,听闻九王爷可是极宠这丫头的,难保九王爷以这丫头为借口跟皇上联盟剿杀他和六皇子。 况且,卿梦迟竟然知道时君和《医毒药典》之事,那她是不是知道药典的下落,或是梦烟临死前跟她说过什么? 卿国公在疑惑与利益之间挣扎着,那内心的矛盾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 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国公府被黑暗所笼罩。 卿梦迟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院子,阿夜紧跟其后。她和阿夜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朝着记忆中的那座废弃的地下室走去。 那地下室在黑暗中显得异常阴森,仿佛一座沉默的巨兽。 阿夜轻轻地推开地下室的门,那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 阿夜查探过地下室中没有危险之后,才点头示意让卿梦迟走进地下室,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许是年久失修,这里的门窗皆已腐朽,四处可见挂满灰的蛛网,他们点燃了一盏油灯,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四周。 卿梦迟开始凭借记忆在地下室里仔细地寻找着那些奇怪符号的踪迹,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卿国公在书房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之中。 他不知道,卿梦迟已经开始了她的探索之旅,一场关于家族秘密与阴谋的风暴即将拉开帷幕。 卿梦迟和阿夜静静地站在地下室中,目光落在那根废弃的大铁链上。 卿梦迟疑惑上前,记忆中此地好像并没有此物。 那铁链看上去锈迹斑斑,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秘密。 四周皆是被火烧过的痕迹,那漆黑的焦痕仿佛是一场大火留下的愤怒印记,想来卿国公早已经将里面的一切全都毁掉,不留下丝毫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卿梦迟缓缓地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旁边的墙角。 那粗糙的触感让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这墙是后来人为铲平过后又放的火,看来是卿国公特意为之。 她仔细地观察着手指上沾染的灰烬,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草木灰,其中似乎夹杂了某种特制药草的成分。 这灰烬的存在,像是为了隐藏某种秘密而特意为之,仿佛有人在刻意掩盖着什么不想被人发现的真相。 卿梦迟沉思片刻,然后径直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 那药瓶在昏暗的地下室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轻轻地拔掉瓶塞,将药粉缓缓地撒向黑乎乎的墙上。 随着药粉飘落于黑乎乎的墙壁之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墙面的角落上赫然显示出一行小字。 那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清晰地辨认出:“梦烟吾妻速速逃离此地”。 卿梦迟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行字,心中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那字迹她认得,是时君的。 这个发现让她震惊不已,难道说娘亲本来就是时君的妻子? 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为什么娘亲会成为卿国公的外室? 时君又为何会与卿国公产生纠葛? 这中间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第四百五十三章 装疯卖傻 卿梦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对母亲过去的怜悯,也有对卿国公的怀疑。 阿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能感受到卿梦迟内心的震动。 他轻声提醒道:“主子,看来这里面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卿梦迟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依然没有从那行字上移开。 卿梦迟仿佛看到了时君在这地下室中焦急地写下这行字的情景,害怕母亲看不到,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才将字刻上去,就算卿国公派人铲平了墙面,这一行字还能看见,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对妻子的担忧和牵挂。 而母亲梦烟,又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多的秘密还隐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卿梦迟开始在地下室中仔细地搜索着其他的线索。 她的手轻轻地拂过每一寸墙壁,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更多与母亲和时君有关的痕迹。 阿夜也在一旁帮忙,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地方。 在地下室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卿梦迟发现了一块有些松动的地砖。 她弯下腰,用力地将地砖撬了起来。 在地砖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金片。 金片四周有明显的划痕,显然是藏起它的人情急之下慌乱塞进去的。 时过境迁,这小金片经过砖石多年压制表面覆了一层砖灰,但将蒙着的尘弄掉之后,金片上刻着的金灿灿的字印入眼帘。 上面赫然写着的是梦烟和时君的成亲庚贴,原来娘亲的夫君就是时君,他们二人成婚早在娘亲生她之前。 卿梦迟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充满的疑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浓郁。 如果娘亲跟时君才是夫妻,那她为什么还要带自己来卿国公府? 看来,卿国公所说的话可信度太低。 阿夜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和砖石,“主子,再无别的发现了。” 卿梦迟淡然开口,“先回去。” 她要想办法让卿国公不打自招。 卿梦迟和阿夜离开了地下室,带着新的发现和更多的疑问。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了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 在卿国公府里那弥漫着陈旧气息的书房之中,精致的雕花窗棂将外面的世界分割成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烛火在案几上轻轻摇曳着,那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卿国公那满是忧虑的面庞。 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的华贵长袍,端坐在太师椅上,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 卿国公面色凝重地与亲随手下卿平交谈着,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沉闷的鼓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我担心那卿梦迟已经知晓了《医毒药典》的秘密,” 卿国公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那丫头聪慧过人,又对许多事情充满了好奇。若她将此事宣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秘密关乎着我们家族的兴衰,乃至我们的身家性命。” 卿平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他的脸上也是一脸忧虑,那紧锁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 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说道:“国公爷,那卿梦迟近来的举动确实有些异常。她进入咱们卿国公府似乎在暗中调查着什么,而且对那《医毒药典》的事情格外关注。我们不得不防啊。” 卿国公神色凝重,“若不是六殿下非要给珍贵人解毒,哪用得着如此麻烦,那药典到底不在我之手,倒是不怕她查,我是怕她知道曾经之事。” …… 而此时,在书房外的阴影之中,卿老夫人正隐在窗外。她那略显佝偻的身躯藏在一片黑暗里,宛如一个无声的幽灵。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那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地抓着窗沿,粗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微微发白。 她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书房内的人发现。 然而,她没有察觉到,六皇子正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来。 六皇子身着一身锦衣华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腰带,那美玉在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一眼就看到了隐在窗外的卿老夫人。 那一瞬间,六皇子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厉声说道。 “卿老夫人为何在此?” 六皇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书房中的谈话,卿国公和卿平急忙走出书房便看到一脸迷糊的卿老夫人不停的嚷嚷着要找吃的。 六皇子却是满眼狐疑,“老夫人此刻来此地找吃的?” 卿国公察觉六皇子的视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阴沉的看着四周,“到底是谁将卿老夫人放出来的?” 卿平一脸的不知情,旁边的守卫们也没有察觉,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卿国公皱着眉头对六皇子解释道:“六殿下,母亲她已经疯癫,时常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言外之意是告诉六皇子卿老夫人疯疯癫癫的,想来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不必理会。 按理说卿老夫人实际上是六皇子的祖母,可六皇子却根本不理会她,整日摆出皇子的架子,让他这个亲生父亲也有些不悦。 但想到以后六皇子可以坐上皇位,他这一世富贵无双受万人敬仰,卿国公又继续容忍了六皇子的蛮横。 六皇子却并不相信,他那冷峻的目光在卿国公和卿老夫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国公爷可知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若有些人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上却是跟宫里的皇上通风报信,那我们别说皇位了,怕是明天的太阳也难见到。” 第四百五十四章 老夫人之死 六皇子深知卿老夫人可能是真的疯了,但年幼的时候,他便深受母妃珍贵人的教导,知晓当时的珍贵人在锦州之时出生不高,跟卿国公在一起,还深受卿老夫人的冷眼,若不是忍辱进宫,怕是只能当卿国公身边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妾。 这个仇,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报。 卿国公看到六皇子的表情,心中开始权衡起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那原本的亲情在利益和野心面前开始慢慢瓦解。 他知道,一旦卿老夫人装疯或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将听到的秘密泄露出去,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将化为泡影。 为了那以后的荣华富贵,为了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被泄露,他狠下心来。 在那昏暗的光影下,卿国公不顾亲情,接过了卿平递过来的剑。 卿老夫人见状,害怕的连连后退,但已无济于事。 卿国公的动作迅速而残忍,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必须铲除的敌人。 当得到卿梦迟密信的傅锋匆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卿老夫人。 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罪恶之花。 卿老夫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那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永远也发不出声音了。 傅锋的心中涌起一股悲愤,表面上却不显分毫,低调询问道。 “可是有人刺杀国公爷和六殿下,属下来迟,请二位责罚。” “傅统领不必惊慌,死的是卿老夫人。” 六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接着对忠诚的傅锋说道:“既然傅统领来了,正好给卿老夫人收尸。” “卿老夫人?” 傅锋抬起头,目光疑惑地看向卿国公,假装没有看到卿国公手中带血的长剑。 “国公爷,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遭遇如此横祸?可是皇上又派人刺杀?” “皇上没有派人来。” 卿国公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哽咽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母亲她本就疯癫,或许是在这府中乱跑时不小心遭遇了意外。” 他的话语漏洞百出,但他却依然强装镇定。 傅锋看着卿国公的表演,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但他现在没有证据,只能暂时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那属下便先将卿老夫人的尸体带下去安葬。” 而此时的卿国公却装作一脸悲痛的点了点头,他的眼中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有劳傅统领了。” 傅锋命手下将卿老夫人拖下去,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方才急忙上前查看,却只发现卿老夫人手中紧握着的一条布条。 那布条上似乎沾染着一些模糊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她最后的挣扎与想要留下的信息。 傅锋轻轻拿起布条,那布条在他的手中仿佛有千钧重,他仔细地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试图解读上面的秘密。 那字迹歪歪扭扭,似乎是在匆忙之间写下的。傅锋的眉头紧锁,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明白卿老夫人为什么要写下这些,这些字迹又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但傅锋清楚的明白,这布条要尽快送到卿梦迟的手上。 在那幽深而偏僻的卿国公府小院深处,一座精致的阁楼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九王妃卿梦迟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古雅的梨木桌前,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锦缎长裙,裙边绣着精致的暗纹,那细腻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素白的手指正摆弄着面前的药草,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纤细的腰间,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在脸颊边,更衬得她的面容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此时,傅锋如一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从门外闪了进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却闪烁着警觉的光芒。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卿梦迟的身旁,微微俯下身,将一个皱巴巴的布条递到了她的面前。 卿梦迟微微抬起头,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伸出了如羊脂白玉般的手,接过了那看似普通却又似乎暗藏玄机的布条。 当她的目光落在布条上的那一刻,她那如新月般优美的柳眉渐渐皱起,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王妃,卿老夫人被卿国公杀害。” 傅锋干脆而利落的话语让卿梦迟的眼神中先是流露出惊愕,仿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卿国公竟然能如此丧心病狂,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狠下毒手。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往昔的画面在卿梦迟的眼前一一浮现。 在自己年幼时那漫长的岁月里,卿老夫人对她始终是冷漠的,那目光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但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开始转动,当卿老夫人身中奇毒,走投无路之际,稍事清醒的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了卿梦迟。 卿梦迟也只是想要在卿国公的身边安置一个可用之人,便答应下来,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所学,成功地解了卿老夫人所中之毒。 从那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被打破了一层坚冰,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卿老夫人默默地在暗处为卿梦迟搜集着各种情报,那是一种无声的弥补,也是一种复杂情感的交织。 卿梦迟紧紧地捏着布条,她知道,卿老夫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消息写在这张布条上,一定是担心被卿国公等人察觉她所探听到的秘密。 她仿佛能看到卿老夫人在那昏暗的书房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双手在布条上留下这些划痕的场景。 那是一种绝望中的挣扎,也是对卿梦迟的最后嘱托,那布上的划痕是卿老夫人在情急之下用指甲死死划上去的,仿佛是卿老夫人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道痕迹,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期望。 第四百五十五章 心意已决 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见卿梦迟那轻微的呼吸声,她轻轻地将布条放在桌上,然后从一旁的檀木盒子里取出了一些工具。 她的神情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柔软的小刷子在布条上轻轻刷动,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试图让那些模糊的划痕更加清晰。 接着,她又拿出一盏小巧的油灯,将布条放在灯光下,从不同的角度仔细观察着。 那微弱的灯光洒在布条上,仿佛给那些划痕赋予了新的生命。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卿梦迟的眼睛突然一亮,她终于成功地还原了布条上的字迹。 那几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秘密与阴谋,出现在她的眼前——“六皇,登基,除掉时尹”。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她开始在脑海中迅速地拼凑着各种线索。 她猜测,卿老夫人是想通过这张布条告诉她,卿国公正在谋划一个天大的阴谋,那就是扶持六皇子登上皇位。 而那个“时尹”,卿梦迟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跟娘亲颇有联系的人——时君。 她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那个被卿国公一直忌惮的时君,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王妃,”傅锋的话打断了卿梦迟的思绪,“接下来的行动还请示下。”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卿梦迟站起身来,她那华丽的衣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一片宁静的庭院。那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但卿梦迟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欣赏美景的心情。她的脑海中全是布条上的字迹以及那背后可能隐藏巨大的阴谋。 她仿佛看到了在那黑暗的书房之中,卿国公与六皇子等人正在密谋着一切。那阴谋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她缓缓地撒来。 而她自己,正站在这风暴的中心,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卿梦迟知道,她必须要保持冷静,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破局之法。她紧紧地握着拳头,那精致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之中,但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仿佛在那未知的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先按卿国公所说的,把卿老夫人厚葬。” 卿梦迟紧紧将布条握于手中,又给了傅锋两粒药,“午时三刻将这药服下,可保你一命。” 傅锋连忙接过药道谢,“多谢王妃。” 接着,便不再多问,闪身消失于这幽静的庭院中。 庭院再一次陷入了沉静之中,守卫阿夜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 他身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在衣衫下若隐若现,彰显着他不凡的武力。 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九王妃卿梦迟的身上,这段时间的守护让他对王妃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格外敏感。 在这凝重的氛围中,阿夜分明从卿梦迟那微微眯起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决绝的寒光,从她那紧抿的嘴角里察觉到了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他心中一凛,瞬间便洞悉了卿梦迟心中准备对付卿国公的想法。 阿夜深知此事的凶险,那可不是简单的家族纷争,而是涉及到权力核心的生死较量。 阿夜的嘴唇动了动,急切的话语已经涌到了嗓子眼,他刚想开口劝阻,试图让王妃再斟酌斟酌这其中的风险。 “主子……” 然而,卿梦迟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举动,一个凌厉的眼神如同一道无形的鞭子般甩了过来,硬生生地将阿夜那即将出口的话语给截断了。 卿梦迟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她在深思熟虑之后所做出的决定,是她对这复杂局势的一种回应,她心意已决,不想被任何人左右,哪怕是与她朝夕相处、忠心耿耿的阿夜。 阿夜低下头不再言语,主子的事他不能掺合,但跟在主子身边保护是他一定要做的事。 随后,卿梦迟莲步轻移,迅速地走到了书房那雕龙刻凤的书桌前。 她伸出纤细的玉手,拿起一支精致的毛笔,那毛笔的笔尖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她将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铺展开来,然后便开始在那洁白的纸面上奋笔疾书起来。 每一个字都写得刚劲有力,仿佛要把自己的决心和对局势的担忧都融入到那浓墨之中。 卿梦迟在信中详细地描述了京城的局势,从卿国公与皇上之间那微妙而又僵持不下的局面,到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 她阐述了自己准备打破这僵局的想法,她明白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整个朝廷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百姓也会深受其害。她不能坐视不管,必须要采取行动。 最后,她用恳切的话语催促远在边境的九王爷处理完边境之事快些回京,她知道在这关键时刻,只有九王爷的归来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底气和支持。 重活一世,卿梦迟不怕再死一次,只是希望知道当年的真相,就算搅得整个京城天翻地覆,相信有陆今安来托底,即使卿国公不在,皇上也不能胡作非为。 正当卿梦迟将写好的密信小心地用火漆封好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那脚步声杂乱而又匆忙,打破了庭院中的宁静。 原来是一个下人满脸焦急地跑来禀报,说是珍贵人身上余毒发作了,卿国公派人前来请九王妃卿梦迟快快前去医治。 卿梦迟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过身将那封密信交到阿夜的手中,郑重地吩咐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卿国公府外守着的冷月手中。 接着,卿梦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华丽的衣装,那衣摆上精致的刺绣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便大步流星地朝着珍贵人的住处走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 留有后手 一路上,卿梦迟的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珍贵人的病情。 进入房间后,她看到珍贵人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下来,她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着,那孱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病魔给吞噬掉。 卿梦迟冷静的走上前去,并未言语,迅速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盒,从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那银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蝴蝶,在珍贵人的穴位上精准地施针。她的手法娴熟而又稳健,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地落在了穴位上。 随着银针的落下,珍贵人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那痛苦的表情也开始舒缓。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来。没过多久,珍贵人便立即好转了。 卿梦迟直起身来,看着已经脱离危险的珍贵人,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一番施针虽然看似轻松,但其实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然后,她转过身,看向一旁焦急等待的卿国公。 此时的卿国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期待,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珍贵人。 卿梦迟语气平静地说道:“国公大人,珍贵人已无大碍了。”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在这房间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接下来,卿国公在听到卿梦迟所说的话和看到珍贵人确实恢复如初之后,那布满皱纹的面庞之上,神情如同被墨汁浸染般瞬间变得阴毒无比。他那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射出如毒蛇吐信般阴狠的目光,似是要将卿梦迟那美丽而倔强的身影整个儿地吞噬掉。 这目光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从里间那垂着厚重帷幔的地方,一个身影缓缓地踱步而出。 那便是一直隐于暗处的六皇子。 他身着一身华贵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命不凡的傲慢。 六皇子那一双狭长的眼睛一出现便死死地盯着九王妃卿梦迟,那目光就像是饿狼看到了鲜美的猎物,贪婪的神色毫不掩饰。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卿梦迟,从她那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发,到她那精致而带着坚毅的面庞,再到她那虽朴素却难掩优雅的衣装。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仿佛已经将卿梦迟视为他的囊中之物。 卿梦迟冷漠的抬眸,凌厉的双眼反看向六皇子,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场让六皇子和卿国公都为之一震。 这感觉跟九王爷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王妃如此能耐,不如跟随本殿,干出一番大事业。” 六皇子满是诱惑地开口说道,那声音中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狂妄。 他直言不讳地宣称自己即将承大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成为这天下之主。 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卿梦迟那纤细的双手上,想起方才她在珍贵人床前展现出的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心中的招揽之心更甚。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满是诱惑地说道。 “若是九王妃跟着本殿,日后九王叔也一定会飞黄腾达,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他的描绘中,仿佛一个美好的未来已经在卿梦迟的眼前展开,只等着她轻轻一伸手便能握住。 然而,卿梦迟面对六皇子的威逼利诱,只是冷冷地一笑。 那笑容宛如冬日里的寒风,没有丝毫的温度,却带着一种对他们的鄙夷与不屑。 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卿梦迟看着六皇子,毫不留情地直言,“若是本妃不呢?”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六皇子和卿国公听到她这般强硬的回应,两人相视一眼。 那目光交汇之处,嘲讽之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 六皇子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恶狠狠地说道。 “若是九王妃不听我们的,就别想再活着走出卿国公府。” 他的声音在这房间里回荡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卿梦迟的头顶。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卿梦迟身后的阿夜反应极为迅速,他那常年握剑的手如同闪电般瞬间握住剑柄,猛地一抽,那冰冷的剑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与勇气。 那寒光在房间里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映照出阿夜那冷峻的面庞。 他如同一座坚固的堡垒,坚定地守护在卿梦迟的身后。 卿国公见状,也毫不示弱。 “来人,困住他们!” 他那布满青筋的手猛地一挥,对着周围的侍卫大声喝道,将主仆二人团团围住。 一时间,一群侍卫手持利刃,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那明晃晃的刀光剑影在房间里交织在一起,杀意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卿梦迟看着四周那数倍于己的敌人,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冽,仿佛在她的眼中,这些敌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她微微抬起头,那美丽的面庞在这一片肃杀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镇定。 卿国公以为卿梦迟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着罢了,当即给手下使眼色,让他们将卿梦迟和阿夜死死围在其中,尤其是卿梦迟,绝对不能放走。 若不能为他们所用,卿国公自然不会让他们有被别人利用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卿国公等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的双手捂着肚子,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腹中啃噬着他们的内脏。 腹痛难忍的他们,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紧接着,他们便径直倒地,那原本嚣张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消失不见。 第四百五十七章 君临天下 那些卿国公的手下们躺在地上,浑身无力,连手中的兵器都握不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卿梦迟那傲然的身影。 卿梦迟冷然看着地上的卿国公等人,那目光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她语气冰冷地直言道:“本妃既然敢深入这虎穴,又岂会不留后手。” 原来,在进入卿国公府之前,她就已经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危险局面。 于是,她在经过深思熟虑,趁着府中众人不备,悄悄地在卿国公府的水井中悄悄下了药。 那药无色无味,却有着极强的毒性。 而此刻,卿国公和六皇子等人已经全部中了她的毒。 卿梦迟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将敌人的嚣张气焰瞬间打压了下去。她微微扬起下巴,那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她知道,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她已经在这一局中取得了胜利。她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有对接下来局势的冷静分析与思考。 她知道,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她毫不畏惧,因为她有着坚定的信念与不屈的勇气,她要在这黑暗的局势中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卿国公等人在那剧烈毒性的无情折磨下,一个个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他们的面容极度扭曲,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那痛苦的呻吟声在房间中回荡着。 六皇子那原本满是自信与贪婪的面庞此刻被深深的不敢置信所占据,他瞪大了双眼,似乎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那曾经高高在上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只留下满脸的惊愕与慌乱。 在这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唯有那望子成龙的珍贵人强忍着腹中如刀绞般的剧痛,艰难地挣扎着跪在了地上。 她那原本美丽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惨白如纸。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卿梦迟,那眼中满是悔恨与痛苦的泪水。 她的声音微弱却又充满了恳切,颤抖着向卿梦迟请求原谅。 “九王妃,之前是我们不对,求求你将解药给六皇子,若你还在生气,便拿我的命诋给你好了,我绝不怪你。“ 卿梦迟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的心中思绪万千。 她看了看地上痛苦挣扎的卿国公等人,又看了看满脸哀求的珍贵人,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后,她对着身旁的阿夜使了个眼色。 阿夜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地扶起珍贵人,然后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珍贵人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地回头望着卿国公和六皇子,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卿梦迟则不理会满眼希望的卿国公和六皇子,不紧不慢的来到隔壁房间,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满屋子的混乱与危机都与她无关。 她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那姿态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珍贵人。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将珍贵人的内心看穿。 随后,她让阿夜给珍贵人喂了一粒药,待珍贵人的疼痛缓解了之后,直接询问起珍贵人跟卿国公的关系。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珍贵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始缓缓道出当年之事。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感慨,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一段沉重的过往,将众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那段遥远而又充满波折的岁月。 原来,她与卿国公都来自那遥远的锦州。 在那片土地上,他们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们一起在田野间嬉戏玩耍,一起在那古老的榕树下诉说着童年的梦想。 然而,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着,珍贵人家境贫寒,她的父兄因为好赌欠下了卿家的大片田地,在走投无路之下,竟狠心地将幼小的她抵给了卿国公当丫鬟。 尽管她的身份变得低微,但那甜美的长相却如同清晨盛开的花朵般惹人喜爱。 卿国公对她更是格外青睐,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卿国公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在那等级森严的封建家族中,她却一直不被卿老夫人看重。 在锦州的日子里,她就像一只被人随意践踏的蝼蚁,备受欺负,尝尽了人间的冷暖。 后来,卿国公怀揣着雄心壮志进京谋发展。 在那繁华的京城中,他四处打探消息,寻找着向上爬的机会。 偶然间,他听闻当今皇上十分喜爱珍贵人这种类型的美女,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升起——将珍贵人送进宫去争宠。 他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飞黄腾达的契机。 然而,进宫之后的珍贵人却发现,现实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在那深宫中,她就像一粒尘埃般渺小。 她根本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每日只能在那冰冷的宫殿中孤独地劳作着。 卿国公见状,为了达到目的,竟暗中给她迷药,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留得皇上的青睐。 而得到圣宠的珍贵人,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她深知自己在这深宫中没有根基,为了能怀上龙嗣,为自己的未来谋一个保障,竟与卿国公暗中在一起,事后又买通太医…… 就这样,在那充满阴谋与算计的环境中,六皇子诞生了。 卿国公在知晓六皇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后,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焰和斗志。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为了儿子的前程,他自然更加努力地谋划着一切。在珍贵人看来,她和卿国公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坐上皇位,为了他们的日子以后可以更好。 第四百五十八章 从未见过 珍贵人在这充满争斗与血腥的世间漂泊了太久,她渴望能有一个依靠,一个可以让她和儿子安稳生活的保障。 她的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那是一种对儿子深深的爱与期盼。 但她的所作所为,却也将她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让她陷入了如今这艰难的境地。 在那古色古香的精致房间之中,光线透过雕花的窗户洒下,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九王妃卿梦迟身姿婀娜地站立着,她身着华贵的锦衣,衣袂在微微流动的空气中轻轻飘动。 那精致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然而此时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 珍贵人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述说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每一个关于卿国公的奸诈贪婪的细节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在她的心中刻下更深的印记。 她的心中早已对卿国公的为人有了深刻的认知,但这一次,却仿佛在那原本就黑暗的画卷上又添上了更为浓重的墨色。 卿梦迟微微抬起手,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她柳眉一挑,目光如炬般地看向珍贵人。 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坚定,缓缓地问道:“你可认识时君?” 珍贵人听到这个问题,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变得更加惨白。 她的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被这个问题击中了要害。她的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是对死亡的恐惧,不想再卷入更多的是非之中;另一方面,她又深深地牵挂着自己的儿子六皇子,那是她在这世间最为珍视的人。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说下去。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九王妃明鉴,我从未见过时君。在那深宫中的日子,我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鸟儿,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在卿国公与他人的交谈中,听到他提起过时君这个名字,也不过仅仅几次罢了。而且……” 见卿梦迟没有打断,珍贵人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说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 “国公爷他还说过接你母亲回卿国公府的缘由,竟是为了那本神秘的《医毒药典》。那是一本据说蕴含着无数神奇药方和毒药配方的宝典,相传‘得药典者,得天下’,卿国公为了得到它,可谓是不择手段。而我,常年被禁锢在那深宫之中,那些事情也只是听闻而已,我从未见过时君和梦烟。”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她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翻滚。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光明。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念头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照亮了她的思维。 她挺直了身躯,目光锐利地直视着珍贵人,毫不犹豫地问道。 “卿国公本就是在锦州经商,他的生活本应围绕着那繁杂的商业事务,为何突然间就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成为了先帝的谋士?” 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珍贵人听闻这个问题,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她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地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相关的信息,但却一无所获。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在我的印象中,卿国公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人微言轻,也只有听命执行的份,他的行为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仿佛有着自己的算盘和谋划。我在深宫中,对他的这些事情更是毫不知情,只盼着他能给我和皇儿挣下个好前程。”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那淡淡的阳光在缓缓地移动着。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困惑,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精致的绣花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她试图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但却总是感觉缺少了关键的一环。 卿梦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郁郁葱葱的庭院。那美丽的景色在此时却无法让她的心情得到丝毫的放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在这复杂的局势之中,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真相,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也为了那些被卿国公伤害的人讨回公道。 她转过身,再次看向珍贵人,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她希望珍贵人能够再想起一些关键的信息,哪怕是一点点的线索,都可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 珍贵人感受到了卿梦迟的目光,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她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有限,但她也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自己的儿子脱离痛苦。 见卿梦迟冷然看着自己,珍贵人又开始担心六皇子。 于是,珍贵人开始努力地回忆起那些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细节。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曾经的画面,那些模糊的身影和声音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试图从那些记忆的碎片中找到一些与卿国公相关的信息,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能蕴含着深意。 而卿梦迟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她想要从珍贵人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线索。 她知道,真相的大门正在缓缓地向她打开,虽然前方的道路还充满了未知和艰险,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挑战。 在那略显昏暗却又庄重的房间里,九王妃卿梦迟端坐于一把雕花的檀木椅上,在听到珍贵人将所有事情讲完却没有找到线索之后,她的面容沉静如水,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透露出她内心的焦灼。 她正沉浸在对娘亲梦烟和时君之事的种种揣测之中,片刻之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那身姿犹如一只优雅的仙鹤,径直起身。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择手段 卿梦迟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毅然决然的光芒,她已然不想再在这无尽的猜测中浪费时间,她要直接去找卿国公,当面质问他关于娘亲与时君之间的真实情况,她要将那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一点一点地挖掘出来。 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力量,她那华美的衣袂在空气中轻轻飘动,仿佛是她急切心情的外化。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傅锋那惊慌失措的身影如同一道突兀的闪电,猛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仪态,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卿梦迟的面前,声音中满是愧疚与焦急地请罪道:“九王妃,属下罪该万死!那卿国公和六皇子……他们已经逃离了。” 卿梦迟那如新月般弯弯的秀眉猛地一挑,她那原本就美丽动人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仿佛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 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在他们的饮食之中下了毒,那可是我精心调制的剧毒,绝无可能轻易解开,他们怎么还能有机会逃离?” 她的心中满是疑惑与恼怒,她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计划瞬间被打乱。 傅锋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王妃,属下真的不知晓其中缘由。我一直按照您的吩咐暗中监视着他们,可就在刚刚,卿国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发现自己并未出现中毒的症状之后,便猜到了我已经投靠了您。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就像是施展了什么神奇的解毒之法,瞬间恢复了体力,那些手下们也拼死反抗,让卿国公找到机会带着六皇子逃离。我试图阻拦,可他们早有准备,我……我无能为力啊。” 卿梦迟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之中,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一些。 她咬着银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她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阿夜说道:“阿夜,召集所有的人手,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给找回来!” 阿夜应了一声,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卿梦迟带着傅锋也快步走出了房间,他们在整个府邸之中四处查看。 众人的脚步匆匆,那嘈杂的声音在寂静的府邸中回荡着。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搜索着卿国公和六皇子可能留下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卿梦迟的心中越来越焦急,那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众人都有些灰心丧气的时候,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卿梦迟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物件。 她快步走上前去,那原本急切的脚步在靠近那个物件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俯身捡起那个东西,原来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瓶。 那药瓶的材质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在这普通之中又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卿梦迟拿着小药瓶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那熟悉的气味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瞬间便认出,这瓶中的药正是解百毒丸。 那方子她再熟悉不过,是出自《医毒药典》。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娘亲曾经给她讲解医书的画面,那温馨的场景与如今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仔细地观察着药瓶中的药丸,那药丸的色泽有些黯淡,显然已经有些时日了。 而且从药丸的制作工艺来看,这绝不是她所制,因为她对自己的制药手法再熟悉不过。 当她把药瓶翻转过来时,在那药瓶的底部,赫然发现刻着一个小小的“时”字。 她的眼眸猛地睁大,那眼中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顿时明白,此药就是时君所制。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时君为何要帮助卿国公制药?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而娘亲的事情是否与时君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小小药瓶,仿佛要从其中看出所有的真相。 她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她想起了娘亲曾经跟她提起过时君的只言片语,那时候她还小,并不懂得其中的深意。 如今看来,时君这个人在他们的生活中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她开始在脑海中重新梳理所有与时君有关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困扰她许久的谜团。 卿梦迟又想起了卿国公的种种行为,他的奸诈贪婪,他的不择手段,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愤怒。 而如今,时君的出现更是让这个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查卿国公的下落,还是去寻找时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她的心中一片迷茫,但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她一定要找到真相,为娘亲讨回公道。 卿梦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她当即对着傅锋说道:“傅锋,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继续派人去追查卿国公和六皇子的下落,我要去调查一下时君的情况。” 她有种预感,这一切的关键都在那个从未谋面过的时君身上。 傅锋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卿梦迟看着手中的药瓶,那小小的“时”字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她握紧了药瓶,转身朝着那未知的真相走去。 卿国公府外已然乱成了一锅粥,那曾经宁静的街道此刻被战火与血腥所充斥。 喊杀声如滚滚惊雷,在天地间炸响,震天动地。 刀光剑影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第四百六十章 入宫求驾 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浓郁得让人几欲作呕。 马匹的嘶鸣声、士兵的怒吼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与混乱的乐章。 卿梦迟站在卿国公府外的街道上,看着眼前这如地狱般的场景,脸色骤变。 她那聪慧的头脑瞬间洞悉了眼前这混乱局面背后的阴谋。这定是那穷途末路的卿国公与六皇子狗急跳墙,妄图通过带兵逼宫谋反来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 她那美丽的双眸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这愤怒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背叛与谋反,更是因为他们将这无辜的百姓卷入了这场灾难之中。 她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否则这天下又将陷入动荡与不安之中,百姓又将遭受无尽的苦难。 “快!傅锋、阿夜,随我前去救驾!” 卿梦迟一声娇喝,她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可闻,那声音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脚尖轻点地面,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般率先上马冲了出去。 她的身姿矫健而敏捷,那华美的服饰在风中烈烈作响,仿佛是一面正义的旗帜。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皇宫,阻止卿国公和六皇子的谋反行径。 傅锋和阿夜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紧紧地跟在卿梦迟的身后。傅锋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那剑刃上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杀意。 他知道,这一战关乎着国家的命运,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他不能退缩,不能畏惧。他要用自己的剑,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阿夜则是一脸的冷峻,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卿梦迟的忠诚,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他们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着,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为了尽快赶到皇宫,卿梦迟施展出浑身的解数,将那些试图阻拦他们的士兵一一击退。 守在卿国公府外的冷月见状,当即带人冲上前去保护自家王妃,他的武功高强,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那些普通的士兵在他们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傅锋和阿夜也不甘示弱,他们左右护卫着卿梦迟,将那些从侧面偷袭的敌人一一斩杀。 他们的身上渐渐地沾满了鲜血,但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的心中只有对卿梦迟的忠诚以及对国家的责任。 他们知道,他们是正义的使者,他们不能让邪恶的势力得逞。 随着他们不断地向前推进,皇宫的轮廓渐渐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然而,此时的皇宫也已经被战火所笼罩。 卿国公和六皇子的叛军正在与皇宫的守卫军展开激烈的战斗。 那惨烈的场景让卿梦迟的心中一阵揪痛,但她没有丝毫的退缩。 她知道,她不能犹豫,不能心软。她要勇往直前,直到将这场叛乱平息。 但见皇城大门紧闭,卿梦迟等人没有丝毫犹豫。 “冲进去!”卿梦迟大声喊道。 “遵命!” 所有人闻令而动,不顾生死的冲上前去。 他们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敌人的心脏。 在皇宫的大门前,他们与叛军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斗。卿梦迟的武功发挥到了极致,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敌人之间穿梭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那是对敌人的痛恨,对叛乱的愤怒。 傅锋和阿夜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们与卿梦迟相互配合,将那些叛军打得节节败退。 傅锋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他的剑如一条灵动的毒蛇,在敌人之间穿梭着,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阿夜则是利用自己的武团,在敌人之间穿梭自如。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短剑,那短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他用短剑在敌人的要害之处轻轻一划,敌人便倒在了地上。 渐渐地,他们在皇宫的大门前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地进入了皇宫之中。 然而,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们要在这皇宫之中找到皇帝,保护他的安全,同时还要彻底地击败卿国公和六皇子的叛军,平息这场叛乱。 皇宫之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卿梦迟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敌人。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他们不知道皇帝是否还活着,不知道这场叛乱是否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但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要勇敢的面对,就算卿国公和六皇子占了上锋,她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愿。 他们在皇宫之中四处寻找着皇帝的踪迹。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他们都不放过。 在那威严而神秘的皇宫之中,权力的暗流涌动如汹涌的潮水,随时都可能冲破表面的宁静。 九王妃卿梦迟,一位有着倾世容颜和果敢之心的女子,肩负着寻找皇上的重任,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迷宫里艰难地探寻着。 皇宫的每一条回廊都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每一座宫殿都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权谋故事。 卿梦迟的脚步匆匆,她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执着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 在漫长的搜寻之后,终于,在皇宫最深处的暗室中,她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皇上。 “参见皇上,本妃救驾来迟。” 卿梦迟的话并未让皇上放松警惕,反而还扯着嗓子告诉外面的人。 “卿国公和小六那个逆子还在外面,朕的安全难以保障,劳烦王妃快速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那懦弱的模样让卿梦迟等人眉头紧锁,皇上如此胆小怕事,毫无王者之威,难怪朝中重臣不少皆投靠向强势的六皇子和卿国公。 第四百六十一章 鱼目混珠 懒得再跟皇上废话,卿梦迟给手下众人使眼色,让他们先查探四周环境。 暗室周围,黑甲卫如铜墙铁壁般守护着,他们身上的盔甲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这些黑甲卫,个个身姿挺拔,表情肃穆,仿佛是守护着皇室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在暗室之外,气氛却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紧张。 卿国公和六皇子带来的守卫们黑压压地聚集在一起,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野心的光芒。 这些人妄图通过逼宫来夺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没想到被皇上的贴身太监的毒计所阻。 那太监深知暗室的重要性,为了保护皇上,他不惜在暗室四周布满了毒粉。 那毒粉在空气中弥漫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卿国公和六皇子的人不敢轻易上前。 卿梦迟站在暗室门口,她的目光如炬,将眼前的局势尽收眼底。 仅通过嗅觉便已经发现那毒是出自西岭国和南疆国边境的罕见毒药,看来皇上身边的这个贴身太监来路是个谜。 卿梦迟心中明白,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挺直了脊梁,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 她知道,此刻她必须果断行动,才能打破这僵局。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让冷月和前来救驾的易修染行动起来。 冷月,那是九王爷陆今安安排在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身姿矫健如猎豹,行动敏捷如鬼魅。 他身着黑色的劲装,手中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看向卿国公等人时眼神中透着冷峻与无情,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使者,让敌人不寒而栗。 而易修染,那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军,此刻也展现出了他的英勇与果断。 他身着一袭白色的战袍,在这充满阴谋与危机的皇宫之中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手中紧握着佩剑,那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正义的象征。 他目光冷峻,扫视着周围的敌人,每一个眼神都仿佛能穿透敌人的灵魂。 他与冷月配合默契,迅速地将卿国公等人包围了起来。 卿国公那原本得意洋洋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卿梦迟会如此果敢,在这关键时刻找到了皇上,并且还能迅速地做出反应。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着恐惧与不安。 他试图组织起手下的人进行反抗,但在冷月和易修染的威慑下,他的手下们都显得畏畏缩缩,不敢轻易出手。 在这皇宫的暗室之外,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卿梦迟那傲然的身影仿佛成为了这场斗争的核心,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皇宫的命运,关乎着天下的走向。 她那心中的信念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这充满阴谋与危机的皇宫之中,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她大声地说道:“卿国公,你妄图篡夺皇位,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如今皇上就在这里,你还不束手就擒?”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充满了威严与正气。 卿国公咬着牙,试图反驳,但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的话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冷月和易修染步步紧逼,他们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让卿国公的人节节败退。 在这关键时刻,投靠六皇子的大臣们也开始动摇起来。 他们原本是被六皇子蛊惑,以为能够在这场逼宫中分得一杯羹,但现在看到形势不妙,他们开始考虑自己的退路。 而卿梦迟则趁机对那些臣子们说道:“你们若现在放下武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执迷不悟,与卿国公一起谋反,那便是死路一条。”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六皇子人的心窝。 卿国公和六皇子丝毫没有准备放下武器的想法,卿国公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桀骜与不屑。 他用沙哑而张狂的嗓音直言道:“皇上软弱无能,早就应该退位让贤。他端坐在那高位之上,却整日无所事事,于这江山社稷毫无建树。” 六皇子在一旁微微颔首,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皇上的不满,也有对权力的渴望。 不少大臣敢连忙跟着附和,生怕少说一句没能巴结上这个马上就要上位的新君。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美丽的面庞此刻如同被寒霜覆盖。 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下,却无法驱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压抑。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素服,身姿挺拔如苍松,她那美丽而坚毅的面庞在光影中更显轮廓分明。她的目光宛如两道犀利的剑光,直直地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清脆而响亮地说道:“诸位大臣,且听我一言。这宫廷之中,已然被阴谋与野心所笼罩。六皇子,他并非皇上的亲生儿子,他的身世另有隐情。他乃是珍贵人和卿国公所出。大家切莫被他们的表象所迷惑,莫要被他们的野心所蒙蔽而错站了队伍。” 卿梦迟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中回荡,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众大臣们先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 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唏嘘声。 他们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各种复杂的表情在他们脸上交织,有震惊、有怀疑、有恍然大悟后的感慨。 而此时,在那隐秘的暗室之中,皇上正透过一个小小的缝隙观察着朝堂上的一切。 当他听到卿梦迟的话语时,那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他的心中涌动。 想不到卿梦迟如此厉害,竟然哄得珍贵人说出实情。 第四百六十二章 梦烟之死 此时的卿国公无比后悔,早知道珍贵人这女人如此靠不住,就应该结果了她。 都怪六皇子一直拦着他,妇人之仁! 六皇子在卿国公看过来的时候也不由低下了头,但从卿国公的眼神中,他明白此时的自己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谎称卿梦迟拿出来的证词是假的。 皇上更是脸色涨得通红,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那愤怒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卿国公,你这是痴心妄想!枉朕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妄图颠覆我皇室血脉,谋夺这天下,真是罪不可赦!” 卿国公站在朝堂中央,此时已然面红耳赤。他那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慌乱与心虚。 他声嘶力竭地反驳着,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卿梦迟,你这个外室庶出逆女,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是恶意的诋毁!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做出如此之事。六皇子更是皇上龙脉,你这是别有用心,想要扰乱朝纲。” 然而,卿梦迟面对他的反驳,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镇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供词,那供词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在阳光下微微晃动,那纸张仿佛承载着整个宫廷的秘密与真相。 她将供词高高举起,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能清楚地看到。 “这是珍贵人的供词,”卿梦迟大声说道,“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她与卿国公之间的苟且之事,以及六皇子的真实身世。这是铁证如山,容不得卿国公抵赖。” 卿国公在看到那供词的瞬间,他的声音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小了许多。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那原本嚣张的气焰仿佛被一盆冰冷的水浇灭。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朝堂上的大臣们在看到这确凿的证据之后,心中的天平开始发生倾斜。 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开始重新考虑这场宫廷争斗中的是非对错。 那些原本跟随卿国公的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那兵器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朝堂中显得格外响亮。 每一声都仿佛是他们与卿国公划清界限的宣告,每一声都仿佛是他们对正义的重新选择。 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我等本以为卿国公是为了朝廷的大义,没想到却是为了一己之私,妄图篡夺皇位。我等不能再与他为伍,不能成为这等叛逆之事的帮凶。” 其他不少大臣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臣放下武器,朝堂之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正义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地淹没了卿国公的野心。 而卿梦迟那傲然的身影,如同中流砥柱一般,在这宫廷的风云变幻中稳稳地支撑起了皇室的尊严与正义。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虽然现在局势已经倾向于皇上这边,但卿国公的势力依然不可小觑。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宫廷中的阴谋彻底揭露,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还朝廷一个清明,还天下一个太平。 她再次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已经改变立场的大臣们,大声说道:“诸位大臣,如今真相已然大白。我们不能让这等叛逆之人得逞。我们要团结起来,守护皇上,守护这天佑的大好江山社稷。” 她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决心与勇气。 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仍在继续。 但有了卿梦迟的挺身而出,有了那真相的力量,胜利的曙光已然在不远处闪耀。 阿夜和冷月见状,径直带人上前,将卿国公和六皇子拿下。 卿国公和六皇子见状,自成一派,摆明了要跟皇上抗争到底,而皇上却仍旧畏首畏尾,不愿担起责任,等着卿梦迟等人来给他收拾残局。 卿梦迟不想理会皇上和六皇子父子间的这等争执,在她看来,皇室内部的权力争斗若不危及社稷百姓,她实在无心参与。 她今日前来,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问卿国公一件深埋在她心底多年的事情——自己的母亲梦烟到底是如何死的。 事已至此,卿国公那狡黠的双眼微微眯起,他似乎也不想再隐瞒。 他阴冷一笑,那笑声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他直接承认道:“梦烟就是被我毒死的。”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晴天霹雳在卿梦迟的耳畔炸响。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那些关于母亲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翻涌。 她仿佛看到了母亲那温柔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如同盛开的花朵;她仿佛又听到了母亲那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讲述着那些美好的故事。 而如今,这一切都被卿国公那残忍的话语给生生地击碎了…… 卿梦迟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那是愤怒与痛苦交织而成的火焰在燃烧。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拳头紧握,死死地盯着卿国公,那目光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直直地穿透他的灵魂。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颤抖着质问道:“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她虽只是你的外室,可却是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直在你卿国公府的后宅里深入浅出,从未有过丝毫的争抢之心,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卿国公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反而露出了更加放肆的笑容,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暗室周围回荡着,充满了邪恶与张狂。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付出代价 卿梦迟越难过,卿国公便越开心。 卿国公高声说道:“她不过是一个阻碍我计划的棋子罢了,她该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争权夺世的天下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岂能留她性命?” 卿梦迟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卿国公碎尸万段。 但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她咬着牙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与你无冤无仇,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把你当作亲人,你却这般对待她。” 卿国公冷笑一声,说道:“亲人?在这争名夺利的世道之中,哪有什么亲人。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岂能留她性命?那秘密关乎我的大计和整个卿国公府的荣宠,我筹划了多年,不能因为她而功亏一篑。而且,我在这朝廷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卿梦迟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卿国公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母亲梦烟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的死让卿梦迟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此时,皇上在暗室中听到了这一切,他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他知道,卿国公的野心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早日察觉到卿国公的目的不纯,也后悔没有早些动手,这才导致了如今这般局面。 好在现在有九王妃出头,他正好可以继续躲到暗室,等着卿国公被她杀掉,再做打算。 六皇子在一旁沉默不语,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慌乱。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与卿国公的联盟或许是一个错误,他一直知晓自己的身世,却不甘心被皇上安排养在宫外,更被卿国公的野心所蛊惑,如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卿梦迟转过身,看着皇上和六皇子,说道:“今日之事,我本不想掺和你们‘父子’之间的纷争。但卿国公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我定不会放过他。至于你们,若是能改过自新,不再危害社稷百姓,我可以既往不咎。我所关心的,只是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连忙装作贤德的模样说道:“九王妃,朕感谢你今日的救驾之恩。卿国公的所作所为,朕定会严惩。朕也后悔自己的软弱,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六皇子咬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 卿梦迟不再理会他们,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卿国公身上。“卿国公,你杀害我母亲的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今日,我就要让你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 说着,她一挥手,冷月和易修染立刻会意。 他们如凶猛的猎豹一般,朝着卿国公扑了过去。 冷月的短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身姿矫健,动作敏捷。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来到了卿国公的身前。他的短剑如毒蛇般灵活,在卿国公的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易修染的佩剑则如泰山压顶,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威力。他的眼神冷峻,充满了杀意。他的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重的力量。 卿国公在他们的攻击下,渐渐招架不住。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开始后悔自己的狂妄。 他试图反抗,从腰间拔出长剑,胡乱地挥舞着。但他的招式毫无章法,在冷月和易修染的夹击下,他渐渐陷入了绝境。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着。他的力气也在一点点地消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冷月和易修染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他们继续发动着猛烈的攻击。 他们知道,卿国公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他必须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在他们的攻击下,卿国公终于支撑不住,他倒在了地上,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卿梦迟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她冷冷地说道,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哀伤,母亲的死将永远成为她心中的一道伤疤。 而她,也将带着这份痛苦和仇恨,继续在这复杂的天佑国中生活下去。 她知道,这朝中还有许多的阴谋和危险在等待着她。但她不会退缩,她要为母亲报仇,她要守护这江山社稷,她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在这朝中的权力漩涡中站稳脚跟。 卿梦迟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卿国公,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在听到卿国公对母亲的轻蔑和诋毁后,她心中的仇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炙热的岩浆在心底翻滚。 她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杀了这个可恶的人,为母亲报仇。 然而,就在她杀意弥漫之际,手下逐风如一阵疾风般匆匆赶来。 逐风的脸色凝重,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他深知此时情况的危急与复杂。 “王妃,属下有急事禀报。” 逐风快步走到卿梦迟的身旁,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道密信。 那密信的纸张微微泛黄,似乎承载着久远的秘密,而它是从住在皇宫金銮殿的炎庆大师那里得来的。 卿梦迟微微皱眉,她急忙接过密信,那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目光急切地在上面扫视着。随着她的阅读,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峻,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此时如同被寒霜覆盖,眸光骤冷。 第四百六十四章 当年之事 信中的内容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卿梦迟的心房。 原来,卿国公跟时君曾在先帝时期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厚交情,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而且,先帝原本的心意是要将国公之位封给时君,而非卿国公。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卿梦迟的思维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复杂且深沉的过往。 这其中所蕴含的阴谋与算计,仿佛是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决心,她不能让这些秘密永远被掩埋。 她当机立断,猛地抬起手,大声命令手下将卿国公拖至后殿。 此时的卿国公虽然身受重伤,身体虚弱,但他那倔强的性格让他仍然不甘心地挣扎着。他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试图反抗,但在冷月和易修染强大的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 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架起卿国公,如同拖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一般,向后殿走去。 卿梦迟紧紧地握着密信,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了后殿。 后殿的光线昏暗,几盏烛火在角落里摇曳着,那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众人凝重的面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卿梦迟缓缓地走到主位上坐下,她的身姿挺拔,如同一位威严的审判者。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被扔在地上的卿国公,那目光仿佛能将他看穿。 “卿国公,本妃知道你一直都在隐瞒着许多事情。” 卿梦迟的声音在寂静的后殿中响起,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当年的实情全部说出来,否则,本妃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卿国公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艰难地抬起头,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但他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怨恨和倔强。 他恶狠狠地看着卿梦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哼,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 卿梦迟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后殿中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你不说,本妃就没办法了吗?本妃已经知道了先帝原本要封的国公是时君,你为何要陷害他?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娘亲的死,到底还有多少本妃不知道的隐情?” 卿梦迟的语速极快,每一个问题都如同尖锐的刺,试图刺破卿国公的心理防线。 今日,她一定要让卿国公吐口曾经的秘密。 卿国公的眼神微微一闪,他似乎被卿梦迟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但他仍然紧闭着嘴巴,试图坚守自己的秘密。他知道,一旦这些秘密被揭开,他将面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卿梦迟见状,微微皱起眉头,她对冷月使了个眼色。 冷月心领神会,他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卿国公的身旁。手中的短剑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寒光,那冰冷的剑刃在卿国公的伤口处轻轻划过,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卿国公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在寂静的后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但他仍然强忍着,试图保持沉默。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卿梦迟的语气愈发冰冷,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耐烦和愤怒。 “逐风,把刑具都拿上来。我倒要看看,卿国公这副老骨头能有多硬。” 逐风听到命令后,迅速地行动起来。 他将各种刑具一一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那冰冷的铁器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与残酷。 有夹手指的夹板,有烧红的烙铁,还有各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刑具。 卿国公看着那些刑具,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他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说还是不说?” 卿梦迟步步紧逼,她的声音如同从幽冥地府传来的催命符。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卿国公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之下,卿国公的心理防线终于开始崩溃。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恐怕真的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他缓缓地开口道:“好,我告诉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当年,我和时君确实是好友,我们有幸救了先帝,得知先帝的身份之后便一直跟随,希望能有一番作为。先帝对时君十分赏识,有意将国公之位封给他,而同样跟随先帝出生入死的我却是一无所获。我心中嫉妒,觉得自己并不比他差,为什么我不能得到那份荣耀。于是,我开始策划一个阴谋……” 卿国公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暗中收集了一些不利于时君的证据,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将这些证据呈给了先帝,让先帝对时君产生了怀疑,进而厌恶于他。同时,我还买通了一些人,在宫廷内外散布谣言,诋毁时君的名声。最终,先帝改变了心意,将国公之位给了我。”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她没有想到,卿国公为了权力竟然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那我娘亲呢?她又是怎么卷入其中的?”卿梦迟迫不及待地问道。 卿国公微微叹了口气,“你的娘亲梦烟,她无意间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人,美丽无比,从不喜尘世俗事,我本想留着她的,可她的心思只在时君身上,不仅如此,还想将我的秘密告诉先帝。但我怎么可能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我害怕她会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于是我……我只能对她下了毒手。” 第四百六十五章 默默承受 卿梦迟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她恨卿国公的残忍和无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诋毁她和时君的名誉?”她咬着牙问道。 卿国公苦笑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在死后也背负着骂名,这样我才能安心。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卿梦迟听完卿国公的话,沉默了片刻。她的心中思绪万千,她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这些真相却让她的内心更加痛苦。她知道,她需要为母亲和时君讨回公道,她不能让他们的冤屈永远被埋没。 卿梦迟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着前世那令人痛心疾首的画面。那失了清白的耻辱,如沉重的枷锁,死死地套在她的灵魂之上。而如今,她终于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她从未真正得到过卿国公这个名义上父亲的喜爱。 她微微抬起双眸,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直直地射向卿国公那狼狈不堪的身影。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尽的审判,让卿国公如芒在背。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宛如从幽冥地府传来的质问:“那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卿国公眸光慌乱,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叫嚷着:“我就是你的生父,你莫要再胡乱猜测。” 然而,他那不停颤抖的双手却如同被秋风扫过的残叶,无法控制地晃动着,无情地将他内心的胆怯与心虚暴露在众人眼前。 卿梦迟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看透他所有的伪装。 她在那一瞬间便已然确定,自己绝对不是卿国公的亲生女儿。 原来,多年来她在国公府中所遭受的冷落与忽视,那些在角落里独自承受的委屈与痛苦,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卿国公不愧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他敏锐地察觉到卿梦迟已经洞悉了真相。 与其等着卿梦迟来给自己用刑,倒不如直接告状她,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于是,他急忙转换策略,妄图用感情牌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他的语速极快,仿佛生怕被人打断:“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当年,我偶然间看到梦烟独自一个人带着你艰难地生活。那日子过得实在是凄苦,她一个弱女子要面对那么多的苦难。我当时心中确实有不忍,想着不能让你们母女俩在外面受苦受累。所以我才提议让她进入卿国公府。虽然只是外室的身份,但至少能让你有一个国公府小姐的名分。这一点,梦烟当时也是同意了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你们母女的恩人呐。” 卿梦迟的眼中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她猜的果然不错,卿国公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卿国公则微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只是后来,那《医毒药典》的消息传入了我的耳中。你要知道,那可是一件得之便可得天下的绝世宝物。只要拥有了它,就等于掌握了无尽的权力与财富。这样的诱惑,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抵挡。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被那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才做出了那些糊涂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啊,谁能没有一点贪欲呢?” 卿梦迟听着他那牵强的辩解,心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你莫要在此惺惺作态了。你所谓的怜悯不过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找的借口罢了。你贪图《医毒药典》,为了得到它,不惜伤害我母亲,甚至还妄图掩盖所有的真相。你根本就不配谈什么恩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卿国公见自己的感情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无论说什么都难以改变卿梦迟对他的看法。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卿梦迟继续说道:“即便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应该如此对待我们母女。一个人如果还有一丝人性,就不会做出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心中只有那无尽的权力和欲望,为了它们,你可以牺牲任何人。你今日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愤怒的心平静下来。 尽管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烈火般难以平息,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她再次向前迈出一步,那气势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威压着卿国公:“快说,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卿国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心中在不停地权衡着利弊。他知道,如果说出真相,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但如果不说,眼前的卿梦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隐瞒,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年梦烟带着你出现,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卿梦迟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呢? 她知道,卿国公府的隐蔽阁楼里曾经关压过时君,卿国公肯定还隐瞒了许多关键的信息。 她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继续深入调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谜。 卿梦迟缓缓地走到窗前,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心事。看着窗外皇宫那长长的回廊上,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的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 她想起了母亲梦烟,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她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她亲生父亲的事情。 难道母亲是在保护她?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第四百六十六章 半壁江山 卿梦迟又想起了自己在国公府中的那些日子,那些被人冷落、被人嘲笑的时光。 她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自己要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找到真相。 她要为母亲报仇,让那个伤害母亲的人付出代价。她也要为自己的人生找到一个答案,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她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她毫不畏惧。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天色近暗,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中,仿佛连星光都被乌云遮蔽,整个天地都沉浸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 珍贵人,这个在权力漩涡中挣扎求生的渺小身影,却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她历经艰险,冒死从那守卫森严、充满阴谋与血腥的卿国公府中逃了出来。 那每一步的逃离,都仿佛是在死亡的边缘游走,她的衣衫被划破,身上带着多处伤痕,但心中的信念却如火焰般熊熊燃烧。 她深知,自己的亲生儿子六皇子是这乱局之中的关键人物,不能让其深陷囹圄。 于是,她凭借着无畏的勇气和过人的智谋召集卿国公旧部,潜入皇宫之中,趁乱成功地将六皇子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然而,她并未停歇,因为在这繁杂的宫院之中,还有一个人让她牵挂,那便是卿国公。 尽管卿国公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也有着诸多令她伤心的行为,但珍贵人仍觉得不能弃之不顾。 当她带着一群同样怀揣着正义与勇气的人,准备杀到偏殿对卿国公实施营救之时,却未曾料到,九王妃卿梦迟那如鹰隼般的目光早已洞察了一切。 卿梦迟身旁的冷月,宛如从幽冥地府中走出的使者,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径直拦在了珍贵人的面前。 冷月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让珍贵人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卿梦迟那优雅却又带着威严的身影慢慢走近。她的目光如炬,在珍贵人和六皇子的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破绽。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细微之处,那便是他们身上的解毒丸。 这解毒丸她再熟悉不过,那药瓶上面的“时”字标识摆明了是出自时君之手。 看来卿国公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都留给了珍贵人和六皇子。 见卿梦迟的脸色渐渐阴沉,杀意隐隐浮现,珍贵人和六皇子心中大惊。 他们深知卿梦迟这个九王妃的手段,一旦被她认定与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有关,那将是死路一条。 在这被困之际,他们连忙开口解释。 六皇子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仍努力保持着镇定:“九王妃,这些药丸乃是卿国公给我们的,我们与这些事情毫无瓜葛。我们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条生路罢了。” 珍贵人也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诚恳与急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暂且保全自己为上。 而此时的卿国公,心中满是焦虑。 他看着眼前的局势,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这些纷争与杀戮。但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卿梦迟身边的阿夜,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在听到卿国公的动静后,瞬间扑了上去。 阿夜的力量仿佛是从地狱中汲取而来,他一脚狠狠地踩在卿国公的脚底,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卿国公发出了一声惨叫。 但阿夜并未罢手,他那粗壮的手臂如铁钳一般,反手将卿国公的胳膊死死抓住,然后猛地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在夜空中回荡,卿国公的眼中瞬间被剧烈的疼痛填满。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威严与镇定,那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出。 卿国公挣扎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卿梦迟,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皆是逼不得已啊!在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相互倾轧,我若不如此,又怎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护住家族的荣耀。我也有我的无奈,我的苦衷啊!我答应你,无论如何,绝不会动你们九王府,你跟九王爷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实在不行,我跟你们划江而治,各要半壁江山,哦不,我只要三分之一,实在不行,五分之一也行啊!”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哀,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来在权力的泥沼中挣扎的痛苦。 然而,卿国公一再的挑战她的底线,嘴里几乎没一句实话,卿梦迟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辩解呢?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在这看似简单的事件背后,定然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权谋争斗。 而她,作为九王妃,也必须在这漩涡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守护住九王府的地位与权力。 珍贵人看着卿国公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她知道,卿国公虽然有过错,但在这大环境之下,又有几人能够独善其身呢? 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她又不得不将卿国公推向深渊。 六皇子则是皱着眉头,他在思考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如何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线生机。 结果也同珍贵人一样,既然卿国公一心为了他和母妃,那便让他再为他们献出最后的力量。 而卿国公也发现了珍贵人和六皇子二人的心思,连忙出声解释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皇上如此这般庸碌无为,别说我了,就算换个有能力的人,也想要颠覆。还有那些大臣们,他们也不甘愿跟个昏君为伍,也想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第四百六十七章 前尘往事 就在这时,卿梦迟那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卿国公的一个细微举动。 她发现卿国公在说话时,眼神一直往门外瞟去,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卿梦迟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怀疑。她断定卿国公一定有事隐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很可能关乎到整个局势的走向。 没有丝毫的犹豫,卿梦迟迅速地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那药丸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炼制出来的魔药。 卿国公本能的想要往后退,奈何被阿夜紧紧钳制,这才没能动作。 卿梦迟则一把抓住卿国公的下巴,强硬地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卿国公大惊失色,尽管胳膊上的疼痛如针刺般传来,但他还是挣扎着问道:“卿梦迟,九王妃,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仿佛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卿梦迟厉声说道:“卿国公,你不必惊慌,这不是毒药。只是,服下此药之后,你便会乖乖地将真相言明。对于前尘往事,本妃容不得任何的欺骗与隐瞒。” 卿国公起初根本不信,他试图抵抗药物的作用,紧闭着嘴巴,想要把药丸吐出来。 但卿梦迟的动作太快,那药丸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没有,什么前尘往事,我之前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这个逆女,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跟你母亲哪能入我卿国公府,你更不可能成为国公之女,嫁入九王府中……” 开始的时候,卿国公还在强撑着,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被药物控制,不能泄露那些至关重要的秘密。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与各方势力交易的画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一旦被揭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克制住药力的发作。 但很快,那药丸的药力开始发作。它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魔爪,慢慢地侵入了卿国公的大脑。 卿国公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思维。 他想要抗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原本坚定的目光中开始出现了混乱的神色。 卿梦迟冷魅一笑,看来卿国公的心理防线就要在此土崩瓦解了。 原来,此药是卿梦迟特制的迷药。 对于那些心性坚定、心思缜密之人,这药并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然而,卿国公在经历了被阿夜的折磨、卿梦迟的连番打击和询问之后,心理压力巨大。 再加上胳膊上那剧烈的疼痛一直在折磨着他,让他的意志力变得薄弱不堪。 所以,他最终还是不可能抵挡住药力的侵蚀。 卿国公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开始蠢蠢欲动。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秘密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在召唤着他将它们公之于众。 他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从他的口中溢出。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知道,只有揭开这些秘密,才能知晓前尘往事,自己的身世和娘亲的真正死因才能水落石出。 她等待着卿国公彻底吐露实情的那一刻。 终于,卿国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吐露实情。 那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如水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幽深。 当卿国公吐露完所有的实情后,她的双手瞬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震惊与感慨交织在一起。 此事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那时的卿国公还只是锦州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商人卿耀宗。 在那个国家动荡的年代,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商业环境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他每天都在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却只能看着货物堆积,资金链逐渐断裂。 每一个夜晚,他都在绝望中度过,仿佛自己被世界抛弃,走投无路的阴影如影随形。 就在这最黑暗的时刻,时君宛如命运之神派来的使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时君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他的智慧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他凭借着自己对局势的精准判断和巧妙的经营策略,帮助卿耀宗一点点地聚拢起了财富。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心灵逐渐靠近,他们一起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梦想和烦恼,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他们一见如故。 最终,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他们郑重地结拜为兄弟,那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承载着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和期待。 后来,命运又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在一次到边境的经商途中,他们偶然间救下了为平乱而身受重伤的先帝。 那是一个混乱而血腥的场景,先帝倒在血泊之中,生命垂危。 卿国公和时君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用尽浑身解数,将先帝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还帮先帝平息战乱。 先帝对二人感激不尽,更对他们的英勇谋划十分赏识,想要收二人于麾下。 当卿耀宗得知先帝的真实身份后,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被点燃。 他看到了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名垂青史的契机。 他渴望跟随先帝,在这乱世之中建立不世之功,让自己的家族荣耀万世。 然而,时君的想法却与他截然不同。 时君的心中有着对自由的向往,他深爱着梦烟,虽然梦烟是个出生不明,且没有任何母族支持的单纯女子,但时君的眼中却只是她,渴望和她一起漫步在山川湖海之间,远离朝堂的纷争和勾心斗角。 第四百六十八章 黯淡岁月 但时君始终将卿国公视为自己的大哥,那份兄弟之情在他心中沉甸甸的,再加上自己并不喜欢被朝堂中的俗事束缚着,当先帝询问那些在平乱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谋划出自何人之手时,时君为了让卿国公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功劳都推到了卿国公的身上。 先帝对卿国公的“才能”大为赞赏,当即立他为国公,并且赐予他家族世代袭爵的殊荣。 而时君则选择了深藏功与名,带着爱妻梦烟一起默默地离开,他们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洒脱,踏上了云游四方的旅程,逍遥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先帝在与卿国公的相处中,开始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卿国公那原本在平乱中展现出的卓越智谋似乎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平庸甚至愚蠢的决策。 卿国公感受到了先帝那逐渐变化的目光,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开始胡思乱想,认为时君之所以能力超群,一定是私藏了一本蕴含着治国安邦之策的奇书。 这种念头一旦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就变得难以遏制。 于是,卿国公做出了一个疯狂而自私的决定。 他不惜耗费巨资,在国公府中打造了一座宏伟壮观的藏书阁。 这座藏书阁气势恢宏,雕梁画栋,里面摆满了从各地搜罗来的珍贵书籍。 卿国公对外宣称这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学识,实则是为了引诱时君前来。 他假惺惺地修书数封,在信中用深情的话语回忆着他们的兄弟情谊,诉说着自己对时君的思念,诚恳地邀请时君前来指导。 时君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没有丝毫的怀疑,满心欢喜地应邀而来。 当他们在国公府中相聚时,卿国公摆出了丰盛的宴席。 他们一起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 然而,卿国公的心中却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悄悄地在时君的酒杯中下了毒,那毒药无色无味,虽不足以致命,但却能让他寸步难行。 时君毫无察觉地饮下了那杯毒酒,很快就感到身体不适。 卿国公看着时君痛苦的表情,没有一丝怜悯,反而迅速命人将他扣押在了府中。 卿梦迟听着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心中的愤怒难以遏制。 她无法想象卿国公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她对时君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惋惜,一个如此才华横溢、心地善良的人,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所害。 同时,她也对一心攀附权势之人的人性丑恶与复杂有了更深的认识。 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中,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卿国公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那些被揭开的秘密,就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皇位斗争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珍贵人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一直都知道卿国公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但没想到此人的心竟然如此之黑,她知道,这件事情九王妃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还好她刚刚已经跟卿国公撇清关系了。 六皇子则皱着眉头,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还妄想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找到新的突破口。 “九王妃,此事是卿国公一人所为,我跟母妃并不知情,只要九王妃有需要,我们母子二人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卿梦迟没有理会二人,他们跟卿国公可是血肉至亲,现在大难临头,他们又为了各自的利益撇清关系,真是可笑至极。 卿国公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想不到自己穷极一生,想要维护的至亲血脉竟然不管自己的死活,早知如此,他真不该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到六皇子身上,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必须要在这权谋的漩涡中保持清醒,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为那些被伤害的人讨回公道,让真相在这黑暗的皇位之争中大白于天下。 “卿国公府里的阁楼便是你曾经困住时君的地方。” “没错。” 卿国公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已没有再隐瞒卿梦迟的必要。 他那被野心和贪婪所占据的内心,犹如被恶魔掌控一般。 望着被自己困住的时君,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疯狂,急切的逼迫时君交出那神秘的治国之策。 然而,时君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他的脊梁挺得笔直,那澄澈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坚韧与决绝。 时君心中有着自己的坚守,他深知那治国之策是智慧的结晶,绝不能落入卿国公这样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 卿国公见时君不为所动,便使出了各种威逼的手段。 他先是恶狠狠地恐吓,用各种残忍的后果威胁时君,试图从精神上击垮他。见恐吓无用,他又开始对时君进行肉体上的折磨,各种酷刑一一施加在时君的身上。 但时君哪怕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依然紧咬牙关,一个字都不吐露。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住这份珍贵的智慧,不让它被邪恶所玷污。 卿国公被时君的硬气彻底激怒了,他的理智在愤怒的火焰中被焚烧殆尽。 他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对时君展开了更为残酷的逼迫。 时君在无尽的痛苦中,生命之光逐渐黯淡。 最终,那不屈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躯体,时君就这样在卿国公的暴行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卿国公看着时君那冰冷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与悔恨,有的只是一种扭曲的庆幸,他以为自己的秘密可以随着时君的死亡被永远地掩埋在黑暗之中。 时光悄然流逝,本以为这场罪恶的风波已经平息,然而命运的车轮却从未停止转动。 在遥远的地方,梦烟带着刚出世的女儿卿梦迟踏上了前往京城寻找夫君的旅程。 第四百六十九章 无尽的野心 梦烟的心中满是对时君的思念与牵挂,她坚信时君一定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等着她们。 她们一路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繁华的京城。 卿国公得知她们到来的消息后,心中顿时大乱。 那被他深埋的罪恶仿佛要破土而出,他害怕梦烟会发现真相,害怕自己的阴谋会被揭露。 但他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老手,很快便强装镇定。当梦烟找到他询问时君的下落时,他面不改色地谎称时君早已离开京城,不知去向何方。 他还假惺惺地表示自己对时君的离去也感到十分惋惜,并且会全力帮忙一起寻找。 就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先帝的旧疾毫无征兆地突然复发。 那病情来势汹汹,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焦头烂额。他们运用了各种传统的医术和珍贵的药材,然而却依然无法控制先帝的病情,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先帝在病榻上痛苦挣扎。 此时,正在京城的梦烟听闻了这个消息,她的心中涌起了医者的仁心。 她想起时君曾经与先帝的那段渊源,她知道不能坐视先帝的病情不管。 于是,她毅然决定入宫献药。 梦烟带着自己精心研制的药物来到了宫中。 她的出现给了众人一丝希望的曙光。 皇上的病情很快好转,得知她是时君的心爱之人后又礼遇有加,后宫嫔妃更是各方拉拢。 卿国公在一旁敏锐地嗅到了机会,他那狡猾的心思开始快速转动,更在皇上询问时君的下落时,卿国公也一脸茫然的回应说自己也正在寻找。 而此时的卿国公更是悄悄地接近梦烟,在与她的交谈中,他偶然听到了《医毒药典》的只言片语。 那熟悉的内容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发现这与自己之前逼迫时君所写的几页东西极为相近。 在他那狭隘的思维里,固执地认为是时君将记有治国之策的药典传授给了梦烟。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滋生。 他想着如果能得到《医毒药典》,那将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巨大财富。 有了这本药典,他不仅可以在医术上有所把控,更能利用其中的知识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满足自己那无尽的野心。 于是,他开始绞尽脑汁地谋划。 他深知直接抢夺是行不通的,毕竟梦烟在宫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些后宫的贵人还是听说过她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想出了一个阴险至极的计划。 他决定利用梦烟对女儿的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知道梦烟最大的牵挂就是卿梦迟,于是他以给卿梦迟一个国公之女的身份为诱饵,妄图骗梦烟进入国公府。 他在梦烟面前巧舌如簧,用尽花言巧语。 他描绘着国公府中那奢华的生活,说卿梦迟在那里可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 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会派人继续找时君,更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卿梦迟,会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然而,他的每一句话都藏着深深的恶意与阴谋。 他的目的只是想把梦烟骗进府中,然后逼迫她交出《医毒药典》。 梦烟此时心中满是对时君的思念与对女儿未来的担忧,她没有察觉到卿国公那伪善背后的丑恶嘴脸。 而卿国公刚慌称边境将士们被毒伤亡者严重,不知时君是否也去了边境,梦烟闻言本也准备动身前往边境,但因为带着卿梦迟实在不方便,卿国公便出言自己会派人前往,并让梦烟带着卿梦迟去卿国公府小住,待找到时君之后便可一家团聚。 梦烟信以为真,虽没有去卿国公府,但一直拜托卿国公帮他打探消息,且有着医者仁心的她不顾自身安危,给卿国公带来的刻有“时”字药瓶里制满了解毒丸。 卿国公则骗她说只找到时君的衣物,再听回京的手下之言,恐怕时君已经凶多吉少了,并直言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她们母女二人。 梦烟认出那衣物就是时君曾经所穿,以为爱人身死边境,悲痛欲绝,她看着卿国公那看似真诚的表情,心中开始动摇。 她想着卿梦迟不能跟着自己过流离失所的日子,如果女儿能有一个好的身份,或许她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她犹豫着,反复思考着这个选择是否真的对女儿有益。 而当时正值年幼的卿梦迟,那小小的人儿,懵懂地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复杂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她只是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和卿国公的交谈。 在这暗流涌动的权势与复杂的世间,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那背后的权谋争斗愈发地激烈与残酷,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而真相,似乎被掩埋在层层迷雾之下,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 在时光的长河中,命运的波澜常常将人推向未知的方向。 最终,通过多方考虑的梦烟带着年幼的卿梦迟,如同漂泊的浮萍,寻得了卿国公府这一处看似可以暂避风雨的港湾。 殊不知,这根本就是卿国公为了得到《医毒药典》而布的局。 那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层,洒在卿国公府巍峨的大门前。 梦烟牵着卿梦迟的小手,踏入了那个充满未知的国公府邸。 彼时的她们,心中或许还怀揣着一丝对安稳生活的憧憬。 卿梦迟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而又华丽的环境,她小小的心灵中,还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波澜起伏。 卿国公这个一心想着权势利益的阴狠小人,从梦烟母女踏入府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死死的盯上了她们。 原来,他听闻梦烟可能知晓《医毒药典》的下落,这神秘的宝典,对于痴迷于财富与权力的卿国公来说,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于是,他指使自己的大夫人余氏,这位自己一心一挑选出来辅佐自己的高门贵女,有意无意地接近梦烟。 第四百七十章 极度偏爱 余氏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珠翠,面容端庄而又透着一丝精明。 她按照卿国公的吩咐,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梦烟的周围。 起初,余氏以关心之名,嘘寒问暖,试图拉近与梦烟的关系。 她会在花园中偶遇梦烟时,微笑着询问梦烟在卿国公府里的生活是否习惯,是否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梦烟虽心中有所警觉,但碍于身处他人府邸,也只能礼貌地回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余氏的话语中渐渐透露出对《医毒药典》的好奇。 她会看似不经意地提起一些关于医术和珍贵典籍的话题,然后观察梦烟的反应。 梦烟何等聪慧,她很快就从余氏的言行中察觉到了卿国公的不轨之心。 她开始明白,这个看似繁华的国公府,并非她们真正的安身之所。 从那以后,梦烟在府中变得默默无闻。 她不再参与府中的各种聚会和活动,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 她带着卿梦迟,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过着简单而又宁静的生活。 除了听取卿国公所打探到关于时君的消息外,她不再接受卿国公的任何好意,对于余氏等人的接近也总是冷淡地回应。 卿国公见梦烟如此不识抬举,心中恼怒不已。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可以轻易地从梦烟口中得知《医毒药典》的下落,却没想到梦烟如此倔强。 于是,他决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卿国公与余氏秘密商议着他们的阴谋。 卿国公眼神阴冷,声音低沉地说道:“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你给她们母女二人下毒,我倒要看看她在那个白痴女儿和《医毒药典》之间到底选择哪一个。” 余氏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久之后,梦烟和卿梦迟的生活中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 她们的饮食中时常会有一些异味,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梦烟心中明白,她们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 但她没有慌乱,而是冷静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而重活一世的卿梦迟,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有着敏锐洞察力和坚强内心的少女。 回忆往夕,她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也察觉到了府中弥漫的阴谋气息。 而当时的母亲却不顾自身安危,第一时间将解毒药留给了自己,这才导致余毒越积越多,香消玉殒。 这笔账,她一定要跟卿国公算。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卿梦迟愤怒不已,冷然上前,直面卿国公,厉声询问:“当年余氏母女陷害于我,欲毁我清白,此事可是卿国公所为?” 卿国公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在府中毫无存在感的少女,眼中满是嘲讽。 他冷笑道:“我身为国公爷哪里会在意你这些小事?!当时你在府中不过是个小透明,毫无作用。余氏和卿洛雪要放乞丐进闺房毁你清白,我又岂会阻拦?” 卿梦迟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透。 她曾经对这个府邸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卿国公就算是为了国公府的荣耀,也会维护自己这个低调行事的挂名女儿的名誉。 却没想到,整个卿国公府里的人皆如此冷漠无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但卿梦迟并没有被打倒。 她紧咬双唇,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倔强。她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卿梦迟那清冷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卿国公,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她一字一句地再次追问:“我被毁清白那晚,到底是何人闯入了我的闺房?” 卿国公本欲不以理会,但见卿梦迟手中的短刃已然抵住自己的咽喉,那冰凉而锋利的触感让他不由得脊背发凉,不由得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卿国公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的脑海中飞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我只记得当时手下卿平前来禀报,确实有人闯入九王妃你曾经的闺房院子,但他带人暗中查看之后只曾看到一道黑影,至于那黑影到底是谁,确实未能认出。” 然而,此刻见卿梦迟如此急切地担忧此事被揭开,卿国公心中暗自盘算,想来是那人与她已然成就了不堪之事。 而现在卿梦迟贵为九王妃,这才趁九王爷还未回京之际逼迫自己言明当年之事,毁灭痕迹。 于是,卿国公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算计与威胁。 “若想我不将此事告诉九王爷,便好生放过我。你当知晓,此事若被九王爷知晓,你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卿梦迟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抹冷然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冬日里的冰霜,寒冷彻骨。 她挺直了脊梁,如同傲然挺立的青松,眼神坚定而决绝,低声道。 “本妃既然今日敢问国公爷就不怕我家王爷知晓此事。且你费尽心机找的《医毒药典》一直就在本妃身上。” 卿国公听闻这话,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除了九王爷对这死丫头的极度纵容和偏爱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许久的《医毒药典》竟然就在这个一直被他视为无足轻重的小透明卿梦迟身上。 他的心中涌起无数的念头,有贪婪,有懊悔,有愤怒。 更加让他恼火的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苦苦寻觅药典所经历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卿梦迟这个小贱人所布的局。 可恶! 卿国公刚欲开口询问,却见卿梦迟素手微转,一枚银针如闪电般直刺入喉。 卿国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锁住一般,任凭他如何张嘴,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万万没想到卿梦迟竟然有如此胆量和手段。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咽喉,再难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第四百七十一章 报仇雪恨 而卿梦迟却不准备再给他半分后悔的机会,淡淡的看了一眼门口,轻声道:“进来吧。” 等在门外多时的卫姨娘缓缓走进房间。 卫姨娘身着素色衣裙,那衣裙虽然朴素,却难掩她曾经的风华。 她的面容憔悴,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看着卿国公,眼中满是仇恨,那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要将卿国公吞噬。 卿国公惊恐地看着卫姨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想要挣扎,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卫姨娘一步步走近卿国公,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卫姨娘心中的痛苦和仇恨。 卫姨娘的手微微颤抖着,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和仇怨。 “你这恶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卫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决绝。 她举起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向卿国公。 每一刀都饱含着她多年来的痛苦和仇恨,每一刀都仿佛在诉说着她曾经遭受的屈辱和磨难。 卿国公在痛苦中挣扎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他大张着嘴,想要求得卫姨娘的原谅,可惜他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而且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的罪孽太深重,他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只能任由卫姨娘一刀一刀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她知道,这是卿国公应得的下场。 多年来,卿国公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地伤害着身边的人。 他的贪婪和残忍,让无数人陷入了痛苦和绝望。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为所欲为,但他却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卫姨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时,卿国公已经气息奄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但一切都已经途劳。他的生命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卿梦迟走到卫姨娘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卫姨娘,一切都过去了。” 卫姨娘看着卿梦迟,眼中流下了泪水。 “九王妃,谢谢你。” 卿梦迟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强的光芒。 “你走吧,离开京城,从今以后,过你想过的日子。” 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仿佛在为她们带来新的希望。 那温暖的阳光照在卿梦迟和卫姨娘的身上,仿佛在抚慰着她们心中的伤痛。 卿梦迟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不再畏惧。 她将带着《医毒药典》,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卫姨娘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郑重地看了一眼九王妃卿梦迟,那一眼,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承载着无尽的故事与情感。 她的眼神中,有欣慰,那是对卿梦迟成长的赞叹与喜悦。 曾几何时,那个年幼的女孩在卿国公府中如履薄冰,备受欺凌,而如今,她已然成长为一个坚毅果敢、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有能力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 卫姨娘欣慰地看到,卿梦迟在历经磨难后,没有被仇恨吞噬,而是凭借着内心的善良与勇气,坚定地走在复仇的道路上。 欣慰之中,也有感慨。 感慨命运的波折与无常,让她们这些无辜之人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与纷争。 卫姨娘回想起自己在卿国公府中的岁月,那些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日子,心中满是苦涩。 她看着卿梦迟,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困境中委屈求全暗中谋划的女子。 然而,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将她们推向了不同的道路。 如今,卿梦迟站在了复仇的巅峰,而她,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重担,寻找自己失联的女儿和属于自己的宁静。 还有一丝释然,那是多年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下的轻松。 卫姨娘知道,卿梦迟的复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曾经被卿国公伤害的人。 她看着卿梦迟,仿佛看到了正义的曙光,照亮了黑暗的角落。 卫姨娘默默地在心中祝福着卿梦迟,希望她也能放下仇恨,奔向属于自己的新生。 然后,她缓缓转身,轻轻离去。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告别,迈向新的生活。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卫姨娘离去。 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慨,卫姨娘的离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意味着她将独自面对未来的挑战。 卿梦迟看着卫姨娘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会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不让任何人再次破坏。 待卫姨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卿梦迟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奄奄一息的卿国公身上。 此时的卿国公,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他曾经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一只蝼蚁,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卿梦迟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眼神冰冷而坚定。 卿国公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局,但心底的妄想让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卿梦迟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利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正义的力量。 走到卿国公面前,卿梦迟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剑落。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利剑划过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径直结果了卿国公的性命。 卿梦迟看着倒在地上的卿国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这么多年来,卿国公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不择手段地伤害了无数人。 他害死了她的娘亲,背叛了她的父亲,给无数家庭带来了灾难。 如今,也算是冥冥之中为他们报了仇。 第四百七十二章 后患无穷 一旁的珍贵人和六皇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他们惊恐地看着卿梦迟,眼中满是恐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在他们眼中微不足道的女子,如今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手段。他们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想到在正义面前,他们的阴谋终究无法得逞。 珍贵人颤抖着声音说道:“九王妃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唯王妃马首是瞻。” 她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试图用讨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然而,卿梦迟却不为所动。她看着珍贵人,眼中满是嘲讽。 六皇子也连忙附和道:“是啊,九王妃,我们以后一定不敢再与您为敌。求您饶我们一命吧,以后您和九王爷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仿佛一个可怜的孩子在乞求大人的怜悯。 然而,卿梦迟却是冷然一笑。她看着珍贵人和六皇子,眼中满是嘲讽。 “你们以为现在讨好我还有用吗?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不容置疑。 她知道,珍贵人和六皇子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但凡有利益冲突,他们定会第一个出卖自己。 说完,卿梦迟径直让傅锋将二人送给皇上解决。 “本妃可不想理会皇兄的家事。” 卿梦迟特意咬重“家事”二字,嘲讽之意尽显。 “遵命。” 傅锋领命而去,带着珍贵人和六皇子前往皇宫暗室。 一路上,珍贵人和六皇子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看似慵碌无为的皇上,在得知珍贵人和六皇子的罪行后,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皇上心中清楚,背叛自己和混淆皇室血脉,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坐在龙椅上,眼神威严而冷峻。 看着跪在下面的珍贵人和六皇子,皇上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你们二人竟敢联同卿国公背叛朕,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罪不可赦。” 皇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珍贵人和六皇子吓得浑身颤抖,他们拼命地磕头求饶,将事情一股脑的全部丢给已经死了的卿国公,希望皇上能够饶他们一命。 然而,皇上心意已决,当即下令将二人处死当场。 随着珍贵人和六皇子的被处死,这场充满了阴谋与复仇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卿梦迟站在皇宫的庭院中,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经不再畏惧。她将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她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而她也将在这个充满挑战的世界中,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京城之中,原本刚刚因为珍贵人和六皇子被处死而稍有平息的局势,瞬间被卿国公余孽们的疯狂逼宫之举再次打破。 那原本看似平静的天空,仿佛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当这些还不知情的卿国公的余孽们气势汹汹地集结起来,带着满腔的仇恨与野心,准备掀起一场足以颠覆整个京城的腥风血雨之时,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狂热与自信。 他们以为,凭借着他们的人数和决心,一定能够推翻皇上的统治,为他们的主子报仇雪恨。 然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命运的转折来得如此之快。 当他们看到珍贵人和六皇子那两颗被高高挂在宫门口上的头颅时,顿时没了气焰。 那两颗头颅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命运,也让这些余孽们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悲惨结局。 他们曾经的狂热与自信,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皇上坐在皇宫的大殿之上,看着宫门外那些惊慌失措的余孽们,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他深知,这些人必须被彻底铲除,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皇上当即决断,命手下黑甲卫们上前,杀无赦。 黑甲卫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而出,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使者。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向着那些余孽们冲去。 一时间,京城之中血气翻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炼狱。 那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黑甲卫们如同冷酷的杀戮机器,毫不留情地斩杀着那些余孽们。 他们的剑起剑落,带走了无数的生命,也让京城的街道上流淌着鲜血。 在这残酷的清洗之中,为人正直的秦老太师府和郑伯公府也未能幸免。 皇上在愤怒之下,将所有平日与他有异之人尽数斩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维护自己的统治,铲除一切潜在的威胁,包括前来护驾解决掉卿国公的九王妃卿梦迟。 秦老太师府和郑伯公府,这两个曾经为国家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家族,如今却成为了皇上怒火的牺牲品。 九王妃卿梦迟得知此事后,心中焦急万分。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之人遭受屠戮,尤其是秦老太师府和郑伯公府,那是跟她关系甚密的家族。 心中充满了正义感和责任感的她决定要挺身而出,拯救这些无辜的人。 于是,她当即带着冷月和易修染调动手下众人前去相救。 他们在混乱的京城中疾驰,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了这血腥的天空。 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上穿梭,躲避着那些四处逃窜的人群和疯狂的士兵。 卿梦迟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她绝不会退缩。 当他们赶到秦老太师府时,只见府中一片狼藉。 那些曾经庄严华丽的建筑,如今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秦家人正带领着府中守卫与冲进来的士兵们奋力抵抗,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第四百七十三章 残酷真相 在人群中,卿梦迟看到了为救自家祖父和姐姐而身负重伤的秦慕风。 秦慕风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的脸色苍白,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不屈。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与那些士兵们顽强地战斗着。 卿梦迟连忙上前,一边让冷月带人将黑甲卫压下,一边施展医术,为身负重伤的秦慕风止血疗伤。 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经过及时的相救,秦慕风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然而,失血过多的他在服下卿梦迟特制的回血丹后,却也赫然记起曾经之事。 原来,当时身中奇毒的他在卿国公府外遇到了九王爷陆今安。 正是陆今安将大半内力传给了自己,护住心脉才让他有幸生还。 虽然此后他痴傻疯癫,但也时而清醒,且有机会等到卿梦迟帮他解毒。 闻听此事的卿梦迟微微一愣,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出声询问道:“秦公子可曾去过卿国公府女眷的闺房?” 前世的自己清白被毁,后未婚先孕,生下小泽,又被卿洛雪和宋一城利用,惨死雪地。 重生之后的她一直在查此事,多方证据表明,那个潜入自己闺房的人就是秦慕风,所以在救下秦慕风之后,卿梦迟一直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他这是自己想起来了吗? 秦慕风却是摇头,他虚弱地说道:“当时的我不过一介书生,突然间获得大量内力,虽护住心脉却急火攻心吐血倒地。但我晕倒之前听到九王爷让手下将我送回秦府,而九王爷自己,似乎才是进闺房的那个人。” 卿梦迟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震惊,有疑惑,也有一丝愤怒。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一直让她心存疑虑的黑影,竟然就是九王爷陆今安。 秋日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过秦府的庭院,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也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卿梦迟站在庭院之中,脸色苍白如纸,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痛苦。 那个她一直苦苦寻找的毁她清白之人,竟然是九王爷陆今安,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黑暗笼罩着一切,她无助地挣扎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自重生以来,她便踏上了寻找真凶的道路,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个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她最亲近、最信任的九王爷。 卿梦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刺穿。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对她的温情脉脉,他的关怀备至,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九王爷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温柔话语,如今却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痛着她的心。 秦慕风站在一旁,看着卿梦迟如此痛苦,心中满是不忍。 心细如发的他深知卿梦迟的心结,也明白这个真相对她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秦慕风连忙开口道:“我当时临近昏迷,或许是看错了。” 他希望自己的这句话能够给卿梦迟带来一丝安慰,让她不要那么绝望。 可卿梦迟又何尝不知道秦慕风的心思呢? 她知道秦慕风是个极为严谨之人,他既然开口告知,定然不会看错。 她摇了摇头,仰起头不让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滑落,其实她也早该想到,每次一提到救秦慕风的事情,陆今安就找借口离开,这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卿梦迟回想起九王爷陆今安对她的种种好,那些温情的瞬间,那些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变得如此讽刺。 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依靠,找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可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种痛苦无法言喻。 正在卿梦迟气恼之际,冷月匆匆来报:“王妃,皇上派来更多的黑甲卫将整个秦府围困住了。” 这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让卿梦迟的心愈发沉重。她望着门外,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忧虑。 看来皇上是准备赶尽杀绝了。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和愤怒的时候,她必须要面对眼前的困境。 陆今安的账,她改日再算! 她转身看向秦慕风,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秦公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皇上是不准备放过我们了,我们都要想办法应对。” 秦慕风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决绝:“王妃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卿梦迟和秦慕风开始商议对策。他们分析着目前的形势,思考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然而,他们面临的困境实在是太大了。皇上的黑甲卫实力强大,他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且,他们还不知道皇上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让他们更加被动。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身黑衣的阿夜来到卿梦迟和秦慕风面前,低声说道:“跟我走。” 卿梦迟和秦慕风对视一眼,没有半分犹豫,连忙紧跟其后。 阿夜早有准备,寻了条黑甲守卫最少的路,跟冷月一行一人拼命搏杀,冲出重围。 京城的喧嚣与混乱仿佛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然而,紧张的气氛却如影随形。 阿夜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是警惕,他带着九王妃卿梦迟以及秦家众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局势中艰难前行。 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琴弦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坚毅。 阿夜的衣衫有些破损,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但他的双眼坚毅非常,身姿依旧挺拔,如同钢铁铸就的卫士,紧紧守护着身边的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已无退路 卿梦迟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在风中微微飘动,却更显楚楚动人。 秦家众人也都神色凝重,他们深知此刻的处境艰难,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们依旧紧紧跟随卿梦迟的身后,没有丝毫怀疑之色。 他们在混乱的京城中小心寻觅,找了条守卫最少的路,试图拼杀出重围。 这条道路狭窄而崎岖,两边的房屋破败不堪,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沧桑与苦难。 阿夜手持长剑,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卿梦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一块手帕,那是她心中最后的一丝慰藉。 秦家众人也都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的兵刃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刀光剑影在狭窄的街道上闪烁,喊杀声仿佛要冲破云霄。 阿夜的长剑挥舞得如同闪电一般,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将敌人纷纷击退。 卿梦迟虽然心中慌乱,但她也努力保持着镇定,她知道,此刻只有镇定思考才能不被皇上抓到把柄,获得活命的机会。 秦家众人也都鼓起勇气,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充满了不屈的力量。 鲜血飞溅,染红了街道。 每一滴鲜血都仿佛是一个生命的诉说,一个不屈的灵魂在呐喊。 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勇气,终于突破了重重包围。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喘息,就看到易修染带着巡防营的将士们匆匆赶来接应。 之前的易修染跟冷月二人兵分两路,一路前去伯爵府郑家营救,另一路则跟着卿梦迟一同前往太师府秦家。 两路汇合,大家来不及叙旧,便立即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之中。 易修染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众人的关切。 他迅速指挥将士们加入战斗,为卿梦迟等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将士们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他们的到来,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众人会合后,士气大振,继续向前突围。他们的脚步更加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然而,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发现,黑甲卫丝毫没有松懈,如同饿狼一般紧追不舍。 黑甲卫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阴森可怖,他们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让人心惊胆战。 眼看黑甲卫的人数只多不少,卿梦迟怀中的白泽却是动了动利爪,指向远处的山林。 卿梦迟当即下令,“集合部队,入林!” 小白虎似乎有着神奇的感应,它的眼睛明亮而灵动,仿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它灵活地穿梭在山林之间,带领着众人寻找着安全的藏身之处。 卿梦迟紧紧抱着小白虎,仿佛它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小白虎的温暖让她感到一丝安慰,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山林中树木茂密,枝叶交错,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掩护。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他们在小心察看四周的同时也握紧手中的武器,只要黑甲卫冲上来,他们便决一死战,绝不退缩。 每一片树叶的飘动,每一声鸟鸣,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阿夜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卿梦迟紧跟在他的身后,手中紧紧抱着小白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秦家和郑家众人也都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 山林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寂静与神秘。 他们在山林中艰难地前行着,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但他们知道,只要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他们的脚步虽然沉重,但却充满了希望。 他们相信,在这片山林中,他们一定能够找到生存的机会。 郑忠勤虽年事已高,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的衣衫有些破旧,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郑鸿彦则年轻气盛,充满了斗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的愤怒和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的加入,让众人的力量更加壮大。 山林葱郁,绿树成荫。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九王妃卿梦迟带领着她的一行人,在这片山林中艰难前行。他们面色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卿梦迟等人决定在山林中稍作喘息。 众人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纷纷坐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然而,他们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白泽立即竖起耳朵露出尖利的牙齿凶煞的看着周围的林子,众人也立刻警觉起来。 只见山林的四周,黑甲卫如黑色的潮水般涌了上来。 黑甲卫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利刃,眼神冷酷。 他们的出现,让卿梦迟等人瞬间陷入了绝境。 但卿梦迟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她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慌,我们一起想办法突出重围。” 众人纷纷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卿梦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山林中的地形复杂,可以利用这些地形来对抗黑甲卫。 她果断地指挥众人,分成几个小组,各自占据有利地形,顺着风的方向将袖中的毒粉尽数撒出。 黑甲卫们却是早有准备,早在来之前就服下解毒丸,见卿梦迟等人已是强弩之末,当即发起了攻击,他们如凶猛的野兽般扑向卿梦迟等人。 然而,卿梦迟等人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山林中的树木、石头等障碍物,与黑甲卫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战斗中,卿梦迟身姿矫健,手中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绝对优势 卿梦迟的每一次攻击都准确地命中黑甲卫的要害,让黑甲卫们不敢轻易靠近。 其他人也都奋勇作战,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力量,一次次地打退了黑甲卫的进攻。 但是,黑甲卫的数量众多,他们不断地发起攻击,让卿梦迟等人渐渐感到疲惫。 恼羞成怒的黑甲卫首领见久攻不下,竟然想出了火烧山林的毒计。 他一声令下,黑甲卫们纷纷点燃火把,扔向山林。 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山林都被大火笼罩。 卿梦迟等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四处寻找着逃生的出路。 就在这时,白泽立即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然后回头看着卿梦迟等人。 卿梦迟等人立刻明白了小白虎的意思,他们跟着小白虎,来到了山崖中的水潭。 水潭周围的树木还没有被大火烧到,暂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卿梦迟等人躲在水潭边,看着外面的大火,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们不知道这场大火什么时候才能熄灭,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这场灾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火越来越猛烈,树木焚烧殆尽。卿梦迟等人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逃无可逃了。 众人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进行最后的战斗。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们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被黑甲卫俘虏。 山林之中,大火依旧熊熊燃烧,黑烟滚滚升腾。 黑甲卫首领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混乱中四处扫视,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山崖处的水潭方向。 一丝狡黠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过,他似乎察觉到了卿梦迟等人的藏身之处。 黑甲卫首领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带领着一群黑甲卫迅速朝着水潭逼近。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卿梦迟等人的心上。 随着距离的拉近,黑甲卫首领的笑声越来越大,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残忍。 “哈哈哈哈,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来人,都给我冲,皇上有令,抓住九王妃者,赏金万黄,封千户侯。” 他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犹如恶魔的咆哮。 “遵命!” 手下人个个争先恐后的冲上前去,生怕自己去晚了抓不到卿梦迟等人。 卿梦迟等人在水潭边,听到这恐怖的笑声,心中皆是一紧。 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决绝。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他们面临的最后一场战斗。 黑甲卫首领带着黑甲卫们很快来到了水潭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卿梦迟等人,眼神中满是轻蔑。 “哼,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一劫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的话语如冰冷的利刃,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黑甲卫首领举起长剑,准备向卿梦迟等人发动致命的攻击。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卿梦迟等人没有丝毫退缩。 易修染和冷月等人率先上前,将卿梦迟和秦慕云这些女子护在身后,他们挺直了脊梁,紧紧地盯着黑甲卫首领,准备迎接这场最后的战斗。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仿佛在向命运宣告,他们绝不轻易屈服。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凌厉的破空箭鸣。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射来,瞬间将准备围攻卿梦迟等人的带头黑甲卫射杀。 黑甲卫们顿时惊讶不已,接着乱成一团,他们不知道这支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一阵喊杀声传来。 众人再次望去,只见九王爷陆今安带领着一队人马,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山林中。 陆今安身着金色铠甲,手持长枪,眼神中充满了威严。 他的出现,让卿梦迟等人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希望,连带着易修染手下所带领的巡防营的将士们都充满了希望。 陆今安带领着人马,迅速冲向黑甲卫。 黑甲卫们虽然惊慌失措,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很快就组织起了抵抗。 战斗再次打响,这一次,陆今安的人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们如猛虎下山般扑向黑甲卫,将黑甲卫们打得节节败退。 黑甲卫们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但陆今安怎么会让他们得逞,他一马当先,追上黑甲卫副首领,一枪将其刺死。 随着黑甲卫首领的死亡,黑甲卫们失去了斗志,在冷月和易修染士气大增的围攻下纷纷投降。 陆今安纵马一跃,跨步向前,犹如神诋般来到卿梦迟的面前。 山林的风轻轻拂过,吹起丝丝缕缕的情愫。 卿梦迟与陆今安四目相对,久别重逢的这一刻,时光仿佛凝固。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思念、喜悦,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顾忌。 陆今安的心中翻涌着万千情绪,他看着眼前的卿梦迟,那熟悉的眉眼,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此刻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手微微抬起,本能地想要上前拉卿梦迟上马,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也不分开。 然而,当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卿梦迟的那一刻,卿梦迟却径直侧身躲开了。 卿梦迟的动作很轻,却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眷恋,有哀怨,亦有倔强。 她并非不想靠近陆今安,只是过往的种种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那些伤害、那些隐瞒,让她在面对陆今安的亲近时,不由自主地选择了逃避. 陆今安的手僵在半空,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他看着卿梦迟,眼中满是受伤的神情。 他不明白,为何他们明明心系彼此,却在这一刻如此生分。 他想要解释,想要再次靠近,却又害怕再次被拒绝。 第四百七十六章 趁机发难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而又微妙。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风继续吹着,吹乱了他们的发丝,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纠结。 卿梦迟微微低下头,避开陆今安的目光。她的心中同样矛盾不已。 重生以来,她所做所为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复仇,宋一城和卿洛雪都死了,她曾经十分的迷茫,好在小泽一直陪在她身边,给了她不少慰藉,还有陆今安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纵容,让她误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 她不知道自己跟陆今安发生的事算不算是爱,但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伤害,让她无法轻易地放下防备。 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害怕她的爱情会再次让她陷入困境。 陆今安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不会轻易消除。 但他不会放弃,他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爱,来弥补曾经的过错。 他看着卿梦迟,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阿迟,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请相信我,我会一直守护你。”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郑重的承诺。 卿梦迟微微一震,她抬起头,看着陆今安的眼睛。 在那深邃的眼眸中,她看到了真诚和爱意。 她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但她依然没有说话。 他们就这样站在山林之中,彼此凝视着,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 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不知道能否跨越这道隔阂,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心永远紧紧相连。 山林之外,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落在众人身上,带来了丝丝温暖与慰藉。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在陆今安身上。那熟悉的面容,如刀刻般的轮廓,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他挺拔的身姿,依旧如往昔般坚毅,曾无数次在她的梦里出现,给予她力量与勇气。 然而,此刻的她,心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那么多的话语堆积在心头,如汹涌的潮水般,急切地想要倾诉出来。 她想问他,为何当初要闯入她的闺房,为何要做出那样差点毁了她清白的事情。 她也想问他,为何要隐瞒她那么多,让她在黑暗中独自摸索,承受着那些未知的恐惧。 但当回忆起过往的种种,那些痛苦与困惑如影随形,她的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又渐渐暗淡了下去。 陆今安敏锐地察觉到了卿梦迟的异样。 他太了解她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慌乱,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迟疑。 他深知,卿梦迟十分在意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自从他服药清除掉余毒之后,那些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每每想起,他便满心愧疚,不敢跟卿梦迟提及半分。他害怕,害怕她会因此离开自己,害怕失去她的爱与陪伴。 而现在,看着卿梦迟的神情,他知道,她是恼了自己。 陆今安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无奈与痛苦。 众人看着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都识趣地保持着沉默。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陆今安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纠结。 他缓缓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卿梦迟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被她拒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歉意:“阿迟,我……” 可还未等陆今安开口,卿梦迟眼中的冷意和暗淡便让他深切的体会到她心底的寒凉,此事真的是伤到她了。 这片被熊熊大火无情吞噬过的森林中,一片荒芜与死寂笼罩着大地。 焦黑的树干如同沉默而又沧桑的卫士,孤独地伫立在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那是灾难过后挥之不去的印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惨烈至极的浩劫。 九王爷陆今安静静地站着,他的身姿挺拔如傲然屹立的苍松,一袭墨色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这苍凉的背景融为一体。他的面庞冷峻,犹如被精心雕琢的大理石雕像,线条分明,透露着坚毅与果敢。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凌厉,仿若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勇气。那眼神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九王妃卿梦迟,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眷恋,更多的则是不舍和担忧。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那颜色如同澄澈的天空,给这片灰暗的世界带来一抹清新。 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微微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中蕴含着对陆今安无尽的牵挂与担忧,但想到前世的自己和小泽所遭受的一切,又不免泛起深深的恨意。 他们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千言万语在彼此心间翻涌,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然而,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等陆今安解释的话说出口。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闷雷般打破了这片寂静。 皇上带着更多的黑甲卫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这片小小的天地包围得水泄不通。 黑甲卫们个个身披锃亮的黑色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们手持寒光闪烁的兵刃,面容冷峻,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皇上阴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今安和卿梦迟,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无数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第四百七十七章 黑白不分 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在看到陆今安的那一刻,皇上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显露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与不安。 “陆今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告回京,你可知这是何罪?” 皇上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如同极地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陆今安眸光凌厉,丝毫不惧地抬起头,直视皇上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有坚定与不屈。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刺皇上的内心。 “陛下,臣弟有苦衷。臣弟并非有意不请回京,实乃事出有因。”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坚定。 “哼!事出有因?什么原因能比朕的旨意还重要?你分明是心存叛逆之心,想要谋反!” 皇上怒不可遏,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陆今安烧成灰烬。 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到陆今安的头上,他这辈子休想再翻身。 陆今安微微眯起双眸,身上的气势愈发凌厉。 “陛下,臣弟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意。陛下莫要听信谗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忠诚,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一场巨大的爆炸。 皇上心里清楚,这是压倒陆今安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次,自己便要过回之前那种备受打压的生活。 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彻底铲除陆今安这个心头大患。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阴狠,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陆今安置于死地。 而陆今安,他的绝不退缩,除了保护自己九王爷的尊严,更多的则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卿梦迟。 他深知,一旦自己屈服,卿梦迟必将陷入危险之中。 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要守护她的安全。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卿梦迟,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和危险,他都不会退缩。 卿梦迟站在一旁,隐在袖中的手不由握起,心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悔。 早知道她刚刚就应该任由卿国公将皇上给解决掉。 她看着陆今安,那熟悉的让她生恨的身影此刻却如同钢铁铸就的堡垒,为她抵挡着来自皇上的怒火。 她知道,陆今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他到底是为了单纯的保护她,还是为了自己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不过,现在的她想不了这么多,她只希望这场危机能够尽快过去,她想要选择自己平静的生活。 “陛下,九王爷他绝无谋反之心。请陛下明察。” 卿梦迟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站在水潭旁边,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她的身姿柔弱而又坚强,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花朵,却依然努力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皇上瞥了卿梦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陆今安不请回京,就是对朕的不敬。朕今日若不惩治他,日后如何服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冷漠与无情,仿佛卿梦迟的存在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陆今安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他不能让卿梦迟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与皇上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陛下,若要治罪,臣弟愿一人承担。请陛下放过九王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担当,让人感受到他对卿梦迟的深深爱意。 皇上冷笑一声,“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朕?你的王妃在几个时辰之前便已经跑到皇宫之中,联同珍贵人和六皇子逼宫谋反,陆今安,你以为她还能逃得了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陆今安的失败。 如此颠倒黑白,着实让人气愤非常,不等卿梦迟开口,以秦老太师和郑伯公为首的秦家和郑家众人便反驳道。 “陛下慎言,明明是九王妃带着九王府守卫们和巡防营的将士们进宫护驾。” “住口!” 皇上面露威严,一改平日里的懦弱,转而是前所未有的强势。 “卿梦迟本就是卿国公的外室庶女,珍贵人和六皇子在伏法之前也已全部交代,白纸黑字,九王妃休想抵赖……” “咚~”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仿佛是上天也在为这场紧张的对峙而感到震惊。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 陆今安已经不准备再跟皇上过多废话,挺直了脊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他知道,今日之事,要么生,要么死,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卿梦迟。 秦家和郑家众人当即决定跟九王爷和九王妃一起奋战,这种黑白不分,阴狠无比,不顾情义的皇上,不配被他们扶持。 水潭边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都在等待着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打破僵局的契机。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场对峙最终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急促。 在这片被烧毁的森林中,在这湾宁静的水潭旁,一场爱与权的激烈碰撞即将展开…… 在那被烧毁的森林水潭边,紧张的气氛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悄然吹过,带着一丝萧索与悲凉,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展开的残酷一幕而叹息。 皇上阴毒的目光在陆今安和卿梦迟身上来回扫视,那目光中满是算计与狠厉。 随后,他微微扬起下巴,冷冷地命令手下之人将人带出来。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第四百七十八章 生死与共 随着皇上的命令,黑甲卫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如同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迈着整齐的步伐,押着两个人缓缓走来。 只见被黑甲卫捆成粽子般的两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住在宫中藏经銮殿内的炎庆大师和假死的三皇子。 他们的模样极为狼狈,身上的绳索紧紧束缚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无法动弹。 卿梦迟粉唇轻抿,看来炎庆大师这条线已经暴露了。 皇上看着他们,眼中的愤恨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大声说道:“你以为你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的那些事朕一概不知?!朕早就知道这个炎庆大师是陆今安和卿梦迟你们二人派到朕身边的奸细,且老三本就跟皇后母族世家们相互勾结,危及朕的帝位,朕又岂能容他?!”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卿梦迟的目光在炎庆大师和三皇子身上来回移动,脑海中思绪万千。 当听到皇上的话后,她恍然大悟。 重生以来,她便一直奇怪三皇子为何外表强干内里却空虚不堪。 “原来三皇子身上的毒是皇上所下?” “没错,”皇上一口应下,高昂的头显示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朕身体康健,哪用得着早早立下国本,都是之前的皇后和三皇子二人狼子野心,一心想着取朕而代之,皇后的母族强大,又位居朝中要位,朕自然要废了这个不孝的儿子。” 卿梦迟心底的猜测落到实处,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真相。 果然,人们常说的帝王之家没有感情,是真的! 秦家和郑家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难以置信,那是对人性黑暗的深深震撼。 一身正直的秦老太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皇上,仿佛要将他看穿。 他质问道:“陛下,三皇子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皇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以为稳操胜券的皇上丝毫不慌,看向三皇子的眼中没有半分父子之情。 “怪就怪这逆子自己没有定力!” 接着,皇上直言以前的三皇子混迹于各世家女子和青楼楚馆之间,就是他暗中派人掇撺的,为的就是废了这个羽翼渐丰的逆子。 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愧疚,只有满满的算计和权谋。他说道:“在这皇宫之中,权力才是一切。为了保住朕的帝位,任何威胁都必须铲除。”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被权力蒙蔽了双眼。 陆今安的眸光更加凌厉,他紧紧地盯着皇上,心中对这个自私残忍的皇兄充满了厌恶。 他知道,皇上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皇上的伤害。 而此时的三皇子,尽管被捆绑着,却依旧挺直了脊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不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如此狠心,为了权力不惜牺牲自己。 他看着皇上,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他说道:“父皇,您为何如此狠心?我从未想过要与您争夺帝位,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皇上却不为所动,他冷笑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是皇后所出,不说你们二人的狼子野心,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三皇子听了皇上的话,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在皇上的心中,权力永远比亲情重要,但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父皇如此算计。 想当初母后整日跟他念叨着成储夺位一事,他偶尔还觉得愧对父皇,时有懈怠,还被母后斥责,直言若是不努力争夺皇位,到时候怕是连被皇上怎么弄死的都不知道,原来母后这个枕边人早就将父皇看得一清二楚。 炎庆大师则默默地闭着眼睛,仿佛在为这世间的悲剧而叹息。 他知道,在这权力的争斗中,无辜的人总是最先受到伤害。 但他可是得道大师,自然不会开口求皇上饶恕,生死由命,顺应自然。 只是面对生的希望,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他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看重的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能力挽狂澜。 水潭边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场权力的游戏,究竟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谁也无法预料。 但他们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斗争,一场关乎生死与命运的较量。 被战火无情焚毁的山林深处,这湾静静卧着的水潭,如同大地被撕裂后残留的一颗澄澈明珠。 四周是焦黑的树木残骸和残破的山石,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惨烈战事。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驱散这水潭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微风拂动,九王妃卿梦迟裙摆微微飘动,她那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愤怒与坚毅。 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如丝般柔顺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皇上,那目光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皇上傲立于一众黑甲卫之前,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皇冠,尽显威严。 然而,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双目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在他身后,众多黑甲卫手持兵刃,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他接到卿梦迟的秘信之后便猜测到皇上即将动手,安排好边境之事后便立即日夜兼程,终于在皇上动手之时赶了回来,若是卿梦迟受伤,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办。 秦家和郑家众人也纷纷站在九王爷和九王妃这边,生死与共。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利箭般划破寂静:“皇上,九王爷身上所中之毒,究竟是不是您所为?” 第四百七十九章 生死不论 皇上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傲慢:“是朕又如何?陆今安,他不过只是朕的幼弟罢了,却处处压朕一头。以前是皇子的时候便得到父皇宠爱,父皇把皇位传给了朕,他却总揽军政大权,在军中和朝堂上备受赞誉。朕乃天子,却被他的光芒掩盖,朕岂能容忍?” 此时,九王爷陆今安面色冷冽,薄唇紧抿,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皇上亲口所言,他的心依然痛苦。 不过,他依旧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然屹立的青松。只是,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失望与痛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皇上,臣弟对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您竟然如此防备着臣弟……” 皇上怒极反笑,他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打断了他的话:“忠心耿耿?你虽为王爷,但朝臣们个个以你马首是瞻,民众们个个认你这个王爷而不是朕这个一国之君,况且你手握重权,若有一日谋反,朕该如何自处?” 秦家和郑家众人也满脸嫌弃,想不到他们一直信奉的皇上竟然如此的自私不堪,这样的皇上这样的国君,再继续扶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卿梦迟向前一步,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仿佛可以将一切燃烧殆尽,就算跟陆今安心生嫌隙,但依旧要为他鸣不平。 “皇上,九王爷为国家出生入死,他若有反心,何必等到今日?您这般猜忌,实在让人心寒。” 水潭边的风愈发凛冽,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那风声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在为这场不公平的争斗而鸣不平。 皇上沉默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朕身为天子,自当掌控天下。陆今安,你的存在对朕来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陆今安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皇上,臣弟从未想过与您争权。臣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为了帮助皇兄,为了百姓。” 卿梦迟看着皇上,眼神中充满了失望:“皇上,您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九王爷一心为国,您却如此对待他。您难道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朕乃天子,朕的决定不容置疑。今日,陆今安必须死。” 只要陆今安死了,这天佑的天下,还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说罢,皇上一挥手,身后的黑甲卫们立刻举起兵刃,缓缓向前逼近。 陆今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挺直了脊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卿梦迟也丝毫不惧,她倒要看看皇上到底还有多少黑甲卫可以挥霍。 秦慕风和郑鸿彦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皇上,今日若要伤害九王爷和九王妃,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水潭边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就在双方即将展开一场生死对决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 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在警告着众人。 风更加猛烈地吹着,水潭中的水泛起层层涟漪。 在这紧张的时刻,众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 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着陆今安和卿梦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你们二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到了地府当一对鬼夫妻,想来父皇也是满心欢喜的。” 陆今安眸光森寒,盯着皇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皇上还是不要太自信了好。” 水潭边,紧张的气氛再一次升起,卿梦迟的质问则让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再一次剑拔弩张。 卿梦迟那绝美的容颜上此刻满是坚毅之色,她的美眸如秋水般流转,目光却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 她那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敢问这位公公,你到底师出何人?” 皇上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巴张了张,却只是发出一些吱吱唔唔的声音,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卿梦迟看着皇上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她那聪慧的头脑早已洞察一切,一语道破天机:“此人想必在先帝之时便已经侍奉在侧。” 听闻先帝身边曾经有个懂医会毒的贴身护卫,只是年纪轻轻,不被外人知晓,而在先帝驾崩之后,此人便已无踪影,而娘亲梦烟曾经进宫,有幸见过一面。 卿梦迟根据梦烟所写的《医毒药典》觉得跟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极为相似。 如此一来,想来皇上早就收买了先帝身边之人。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他没想到卿梦迟竟然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猜到了贴身太监的来历。 他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他死死盯着卿梦迟,大喝一声:“黑甲卫,给朕上,抓住卿梦迟和陆今安,生死不论!” 随着皇上的这一声令下,一群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如潮水般涌上前。 他们一身黑衣,个个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凌厉的杀气,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手中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陆今安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知道,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佩剑,剑指黑甲卫。 那把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他的决心。 陆今安的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 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也不能失败。 他要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国家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幸福,更为了身后的小丫头而战。 第四百八十章 一败涂地 刹那间,两拨人当即打成一片。 黑甲卫们挥舞着兵刃,气势汹汹地向陆今安和卿梦迟等人扑来。 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兵刃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火花四溅,仿佛是一场绚丽的烟花表演。 黑甲卫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今安身姿矫健,手中宝剑如游龙般舞动。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将黑甲卫们的攻击一一化解。 他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是在舞蹈一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冷静,他在寻找着黑甲卫们的破绽,准备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阿夜也不甘示弱,他手持长剑,与陆今安并肩作战。 他的剑法凌厉,力度极强,以一挡十。 卿梦迟也手持长剑加入了战斗之中,她的剑法轻盈灵动,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却又暗藏杀机。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让黑甲卫们防不胜防。 秦家和郑家众人也都纷纷加入其中。 水潭边,喊杀声震天动地。 黑甲卫们的怒吼声和陆今安、卿梦迟等人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斗之歌。 兵刃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火花四溅,仿佛是一场绚丽的烟花表演。 鲜血在空气中飞溅,染红了大地。 战斗的激烈程度让人胆战心惊,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在战斗中,陆今安的眼神始终坚定无比。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和卿梦迟的生命,更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百姓的幸福。 他不能退缩,也不能失败。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国家和百姓的责任感,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 卿梦迟的心中也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她知道,自己必须与陆今安一起,共同面对这场危机。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要用自己的剑为正义而战。 随着战斗的进行,黑甲卫们逐渐陷入了困境。 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陆今安和卿梦迟等人的顽强抵抗下,却始终无法取得胜利。他们的攻击被一次次地化解,他们的士气也逐渐低落下来。 皇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没想到,陆今安和卿梦迟竟然如此顽强,他的黑甲卫们竟然无法战胜他们。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惊雷。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在警告着众人。 黑甲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他们的动作微微一滞。 陆今安和卿梦迟趁机发动了反击。 他们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黑甲卫们措手不及。 陆今安的剑如闪电般刺向黑甲卫们,他的剑法凌厉无比,让人无法抵挡。 卿梦迟的剑也如灵蛇般舞动,她的攻击轻盈而致命,让黑甲卫们防不胜防。 最终,在陆今安和卿梦迟等人的努力下,黑甲卫们渐渐败下阵来。 他们不得不撤退,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水潭边,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众人的心中都清楚,这场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挑战和危险。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心。 水潭之畔,微风轻拂,却无法驱散那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气氛。 卿梦迟与陆今安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 卿梦迟的裙摆随风微微飘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果敢与聪慧。 陆今安则身着戎装,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紧握着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 他们二人配合默契无间,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伙伴。 卿梦迟身形轻盈,如飞燕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手中长剑舞动,剑花闪烁,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 陆今安则沉稳有力,他的剑法大气磅礴,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相互配合,默契非常,一个攻击,一个防守,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迅速拿下。 那太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看似绝境的情况下被轻易擒获。 皇上见状,顿时大怒,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大胆!竟敢在朕面前放肆!” 皇上怒喝一声,声音如雷霆般在水潭边回荡。 他身上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他的威严。 皇上一挥手,接着便亲自带着手下的黑甲卫如潮水般冲上前去。 黑甲卫们个个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凌厉的杀气,他们手中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陆今安早有预料。 他的眼神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见他轻轻一挥手,隐在暗处的追云便带人如闪电般出现。 追云率领着一群精锐之士,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行动迅速而敏捷。 瞬间,他们将皇上和黑甲卫们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皇上见自己已无退路,气得破口大骂。 “陆今安,你这逆贼!你敢动朕的身边之人,想要谋权夺位,你不得好死!” 皇上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权力的执着和不甘。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被自己的臣弟逼到如此绝境。 想起先帝还在世时,那么多的皇子争抢一个皇位,结果却唯独是他胜出了,凭什么现在败给陆今安?! 正在此时,来人禀报说苍澜国太子前来天佑国京城出使。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皇上一听,以为找到了机会。 “哈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立即命令陆今安:“陆今安,你快快放了朕!省得苍澜国以为天佑国没有国君而遭人耻笑。” 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威胁,他试图利用苍澜国的压力来迫使陆今安就范。 第四百八十一章 毫无头绪 闻言,站在九王爷这边的秦家和郑家也有些犹豫。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担忧。 毕竟,与苍澜国的关系至关重要,如果因为此事而引起两国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秦老太师微微皱起眉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九王爷,此事需慎重考虑。苍澜国实力强大,若因此事引发两国冲突,对天佑国来说绝非好事。” 秦老太师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他作为秦家的家主和先帝之师,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郑伯公也点头表示赞同。 “九王爷,秦兄所言极是。我们不能因一时之快而给国家带来灾难。” 郑伯公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他的心中同样在权衡着利弊。 然而,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他的眼神坚定,面容冷峻。 “若这天佑非要易主才能安稳,我不介意承担这份责任。” 陆今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决心和担当。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百姓的幸福。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犹豫而放弃自己的信念。 秦老太师和郑伯公闻言,不由微惊,但过后则是满眼的欣慰和淡定,若九王爷陆今安担当大任,也未尝不可。 陆今安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苍澜国太子出使,我们自当以礼相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任由皇上胡作非为。天佑国的百姓需要一个贤明的君主,一个能为他们带来安宁和幸福的统治者。” 陆今安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水潭边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今安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陆今安没有丝毫犹豫,他径直命人将皇上押送回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将皇上押送回宫,严加看管。苍澜国太子出使之事按规程行事,以国礼相待即可。” 陆今安的命令简洁而果断。 “遵命!” 手下之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随着皇上被押送回宫,水潭边的紧张局势终于暂时得到缓解。 然而,众人心中都清楚,这场争斗远未结束。 天佑国的未来充满了未知,而陆今安也将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 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责任,有对国家和百姓的深深热爱。 而卿梦迟只想弄清楚心底的疑惑,待尘埃落定之后,便永远的离开这个让她伤心难过之地。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然而此刻,这庄严的皇宫却被一片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等人,面色冷峻,压着当今皇上缓缓向皇宫行进。 他们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投下凝重的影子,仿佛一场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皇上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满是气恼之色。他的双目圆睁,怒火在眼中燃烧,却又强忍着一言不发。那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他身为天子,如今却被自己的弟弟和臣子们所逼迫,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心中暗恨,却又无从发泄,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反抗。 九王爷陆今安身姿挺拔,面容坚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睿智与果敢,却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担心小丫头的安危,再加上昼夜赶路,他深知此次回京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 苍澜国太子即将前来,这不仅关系到两国的关系,更关系到国家的安危。他必须尽快做好准备工作,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给小丫头一个安全的环境。 以前的事,他定要好好找个机会跟小丫头解释清楚。 然而,此刻他心中还有一个更为紧迫的问题,那就是之前自己身上所中的毒。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下毒之人,却始终没有头绪。 如今,他必须在处理国事的同时,找出那个下毒之人。 九王妃卿梦迟则显得格外冷静。她身着华丽的服饰,眼神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在九王爷忙于准备苍澜国太子前来之事时,卿梦迟决定率先行动,找出下毒之人。 她的目光落在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身上。这个太监一直跟随在皇上左右,隐藏颇深,形迹可疑。 她决定从他身上入手,揭开这个谜团。 卿梦迟将太监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密室中。 密室中到处可见斑驳的血迹,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甚感压抑。 卿梦迟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神凌厉地盯着太监。 太监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不敢与卿梦迟对视。 “说吧,九王爷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卿梦迟的声音冰冷,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太监显然是见惯了此处,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颤抖着手显示着他心底的害怕。 卿梦迟见他不肯松口,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更加严厉地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本妃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应该知道本妃的手段。如果你不想吃苦头,最好乖乖地说实话。” 太监依然沉默着,仿佛下定了决心要保守这个秘密。 卿梦迟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几个侍卫立刻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各种酷刑器具。 太监看到这些器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说实话,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痛苦。 “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卿梦迟的声音如同寒刃,刺得人体无完肤。 太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九王妃饶命,老奴说,老奴全都说。老奴之前便是皇上安排在先帝身边的人,精通医毒之术。九王爷所中之毒,正是皇上让老奴下的,老奴也是没有办法……” 卿梦迟听到这个答案,心没有丝毫惊讶,继续问道:“此话皇上已经说过,还有呢?” 第四百八十二章 环环相扣 太监颤抖着说道:“皇上忌惮九王爷的才能和威望,担心他会威胁到自己的皇位。所以,他让老奴给九王爷下毒,想要除掉他。” “废话!” 卿梦迟眸光一凛,周身气场仿若将人置入冰窖之中,“本妃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的毒术到底是何人所教?” 至于皇上和陆今安之间的恩怨,她早已知晓也没必要听,卿国公在世之时,曾对母亲梦烟和自己下毒,但卿国公手下之人并没有太过于懂医会毒之人,而她询问过卿平,得知卿国公所下之毒是来自皇宫中,她心底一直怀疑此毒跟给陆今安所下之毒,同出一辙。 幽暗的密室中,那沉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老太监一口咬定,“没有,根本没有师承任何人。” 说着,便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枷锁,猛的冲到面前的利刃之上,那决然的身影扑倒在刑具之上的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卿梦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卿梦迟怔怔地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老太监,心中的疑惑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翻涌。她的秀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从老太监吐露他给九王爷陆今安下毒开始,卿梦迟就觉得此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仓促之间的认罪,以及老太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都让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必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她站在原地,脑海中思绪如飞。 老太监选择如此绝决的方式在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原吐露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是有人在背后逼迫他?还是他为了保护某个更为重大的秘密?又或者是他害怕承受某种未知的后果? 无数的疑问在卿梦迟的心中交织缠绕,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正在卿梦迟陷入沉思之际,那触目惊心的血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老太监所背负的秘密的沉重。 她气恼地咬了咬嘴唇,心中的不甘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她绝不允许这个秘密就这样随着老太监的离去而永远被埋葬。 “来人,仔细查看老太监身上和住所之处,务必要找到他的秘密!” 卿梦迟转过身,对着阿夜等人厉声说道。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夜等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老太监的尸体,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 卿梦迟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期待,她渴望能从老太监的身上找到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密室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那刺鼻的味道让人胃中一阵翻涌。 老太监的身上没有丝毫标记,只有泛乌且黄的手心预示着他时常碰毒。 暂时看不出来老太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卿梦迟便趁机取了些老太监身上的血肉装到随身携带的小**中,有时间她要好好检查清楚。 阿夜等人见老太监身上查不出究竟,便仔细地搜索着老太监的衣物和随身物品。 他们翻出了一些琐碎的物件,如一方泛黄的纸张、几枚破旧的铜钱等,但这些似乎都与秘密毫无关系。 接着,他们又开始检查老太监的住所。 那是一间简陋而普通的宫廷屋子,里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阿夜等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查找着可能隐藏秘密的地方。 他们打开柜子,翻找着里面的衣物和物品。 在一个抽屉的底部,他们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 卿梦迟迫不及待地接过日记,翻开来看。 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且有不少被人撕掉的页数,仅存的几面上面的字迹显然是泡过水,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一些内容。 卿梦迟仔细地阅读着日记中的每一个字,希望能从中找到线索。 日记中记载了老太监在宫中的生活琐事,以及他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感受。 然而,在日记的后半部分,卿梦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内容。 老太监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提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具体是什么,日记中并没有明确说明。 卿梦迟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个神秘人极有可能就是教老太监毒术之人。 她决定继续深入调查,一定要揭开这个谜团的真相。 卿梦迟再次仔细地翻阅日记,试图从字里行间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她发现老太监在日记中多次提到了一个地方,虽然看似不起眼,但似乎与她心底的秘密有着密切关联的地方。 卿梦迟决定亲自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接着,她带着手下们,沿着日记中的线索,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 这个宫殿已经荒废多年,杂草丛生,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看起来十分普通,推开门进去,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宫殿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氛围,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卿梦迟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阿夜见状,立即带着人将宫殿中的杂草全清,帮卿梦迟一起仔细寻找。 很快,卿梦迟便发现宫殿的墙壁角落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符号,这些图案和符号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卿梦迟让手下们仔细地研究这些图案和符号,试图解读出其中的秘密。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图案和符号似乎是一种特殊的密文,或许只有解开这个密文,才能找到真正的秘密。 卿梦迟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解开这个密文并非易事。 但她毫不畏惧,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找到真相。 “王妃,”一旁的逐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王爷自幼便跟随先帝进了御书房,识得多国语言,这些秘文王爷定能帮王妃翻译出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先帝之计 闻言,九王妃卿梦迟不由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内心纠葛。 虽然现在是晴天,阳光透过破旧不堪的雕花窗棂,洒在九王妃卿梦迟的身上,她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眼神中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卿梦迟本是一个聪慧而坚毅的女子,只是两世的命运波折却让她的人生充满了坎坷。 此时,逐风的提议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荡,她是很想知道这眼秘文的意思,在一愁莫展间逐风的提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了卿梦迟一丝希望。 她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想要答应逐风的提议,为自己的未来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然而,当她的思绪飘回到前世,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前世的她,与小泽在冰天雪地中遭遇了无尽的痛苦和屈辱。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九王爷陆今安。 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陌生男人,让他们在雪地中挣扎求生,寒冷与绝望笼罩着他们,最终惨死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 每每想起这段过往,卿梦迟的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恨意。 那恨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法释怀。 卿梦迟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当即决定,不理会逐风的提议。 这世间懂秘文的人定然不会只有陆今安一人,她不想再跟陆今安有更多牵扯。 于是,她径直唤来阿夜,命他将秘文抄录下来。 卿梦迟深知,这秘文或许是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 而她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老太师府的秦慕风,他是一个学富五车的人物,想来他一定能够知晓秘文所书何意。 阿夜当即领命而去,院子里只剩下卿梦迟一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风吹拂着她的秀发,思绪万千。 她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陆今安的阴影,带着小泽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她的沉思。 冷月匆忙前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九王爷陆今安刚准备召集皇室宗亲和重臣们废了皇上。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卿梦迟太过惊讶,以陆今安的个性,若不是还有所顾忌,早就该如此做了,但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卿梦迟内心深处还是不由得揪紧。 篡夺皇位,颠覆整个王朝,这天佑的臣子和百姓们可否容得下他? 然而,冷月却又接着告诉卿梦迟,这件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就在陆今安准备行动之际,太后却突然出现了。太后带来了先帝遗诏,上面明确写着永不传位于九王爷陆今安。 这个遗诏的出现,让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陆今安的计划被彻底打乱,皇室宗亲和臣子们也不由得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混乱。 卿梦迟听着冷月的叙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本没必要为陆今安的失败有所伤感,但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刻,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陆今安的影子,雷电天气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他的样子,他保护她的样子,他帮她梳头发的样子,他忙里偷闲逗小白泽的样子,他不远万里奔赴边境多次救她的样子…… 一帧帧,一件件,好像今世的他一直在护着自己。 一想到陆今安被众宗亲和重臣们围攻指责,卿梦迟的心隐隐作痛。 耳畔中突然间响起陆今安曾经鼓励自己的话,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而要自己争取和奋斗。 事已至此,她更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为今世的命运做出选择。 卿梦迟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阳光依然灿烂,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阴霾。她知道,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她也坚信,只要自己勇敢地面对,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前世的陆今安是对自己和小泽有负,但他的命是自己好不容易救下的,现在必须要好好活着,等着她跟小泽对他的“报复”! “先去前殿看看。” 卿梦迟的决定,让冷月和逐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不知为何,九王爷这次回来好像是惹了王妃不高兴,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王爷,现在好了,王妃主动要去帮王爷,定然是担心王爷的。 阿夜浓眉却是微微皱起,但终究是一句话未言,便跟着卿梦迟一同前去。 天佑国前朝和后宫之中风云变幻,局势如同汹涌的波涛,让人难以捉摸。 卿梦迟刚踏入那充满紧张气氛的宫殿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太后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璀璨的凤冠,那身装扮尽显皇家的尊贵与威严。 她身姿挺拔,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太后的身旁,太后母族的大将军正身披威武的铠甲,高大的身躯如同巍峨的山峰,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炬,手中紧握着宝剑,仿佛随时准备为太后冲锋陷阵。 而九王爷陆今安,此时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隐约有一种野心被挫败的不甘。 陆今安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太后会横插一脚,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但他到底是九王爷,脸上淡然无波,冷然无比,只有袖子里紧握着的拳头,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 卿梦迟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在太后、陆今安和母族大将军之间来回移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举动中找出一丝线索,解开心中的谜团。 她的脑海中飞速运转,各种猜测不断涌现。 或许太后察觉到了陆今安的野心会给天佑国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才不得不出手干预。 又或许太后是为了维护自己母族的利益,毕竟在这宫廷之中,家族的荣耀与地位至关重要。 第四百八十四章 皇位之争 卿梦迟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疑虑如同一团迷雾,久久无法散去。 太后本是先帝后娶的续弦皇后,在卿梦迟两世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在后宫中过着舒坦日子、对权力争斗不闻不问的人。 太后虽无所出,但其母族乃是镇守边境的大将军,曾在关键时期帮助先帝稳固天佑国跟友邻各国的边境政务,这份功绩让先帝对她格外看重。 而且太后生性烂漫,地位稳固的她根本不在意那些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再有先帝的暗中默许,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太后似乎总是置身事外,仿佛世间的权力更迭都与她无关。 她只需安坐在太后之位,享受着尊崇与荣华,管他谁当皇上,她的地位都难以被撼动,对于皇上平庸,九王爷陆今安总揽军政总权,也没有任何异议。 然而,如今她却突然拿出先帝遗诏,强势地介入到这场激烈的权力斗争之中,这着实让卿梦迟感到匪夷所思。 卿梦迟的目光落在了先帝遗诏上,那份遗诏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遗诏上的字迹工整而庄重,每一个笔画都似乎蕴含着先帝的威严和智慧。 卿梦迟不禁想,这份遗诏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是太后一直精心保存,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拿出来,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她努力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试图从中找到一些与遗诏有关的线索,但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太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老九,先帝遗诏在此,你不可违抗。速速放了皇上,否则,休怪哀家不客气。” 太后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陆今安的心上。 陆今安眸光凌厉的看着太后,他倒不是非要坐着这张龙椅上,再看太后竟然亲自护着皇上,不由连声音都带着凉意。 “太后,你为何要阻拦本王?本王所做所为,皆是为了天佑国的未来。” 陆今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他试图让太后明白自己的苦心。 太后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哼,你的野心,哀家岂会不知?你若真为了天佑国,就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够看穿陆今安的内心。 太后身后的母族大将军也向前一步,大声说道:“九王爷,莫要执迷不悟。太后此举,乃是为了天佑国的安定,众望所归。你若一意孤行,必将遭到天下人的唾弃。” 大将军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宫殿中回荡。 “哼” 陆今安丝毫不以为意,凌厉的眸子微微一抬,强大的气场便迫得太后等人噤了声。 想不到,即使身陷囹圄,这个九王爷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众人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在古老的天佑大地之上,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每一道辙印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与权力的纷争。 先帝在风起云涌的时代打下了天佑朝的基业,九王爷陆今安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以其无畏的气魄和坚定的信念,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但凡上了年纪的老宗亲皆明白,陆今安这位九王爷除了生就一副英挺俊朗之貌,剑眉星目,气质非凡。 他自幼聪慧过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先帝在时,对他宠爱有加,赋予他诸多权力与荣耀。 在那辉煌的宫殿之中,陆今安与先帝常常促膝长谈,共商国事。 先帝的教诲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陆今安前行的道路,也让他心中燃起了对江山社稷的责任感。 然而,随着先帝的离去,天佑朝的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太后凭借着先帝遗孀的身份,以及其母族大将军的威势,试图掌控朝政。 太后的母族,曾经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为王朝的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 但这些年来,他们养尊处优,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斗志。 虽有几个后起子侄,看似可堪重用,然而不过是花架子,表面上威风凛凛,实则不堪一击。 陆今安对于太后和其母族的野心洞若观火。他深知,这些人只顾着争权夺利,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他本不准备理会这些人,在他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他一心扑在国家的治理和百姓的福祉上,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四处巡视,关心民生疾苦,为百姓排忧解难。他的仁德之名传遍了整个王朝,百姓们对他敬爱有加,纷纷称他为“战神贤王”。 也正因此,先帝过世之后,皇上方才坐稳皇位,兵权回拢,外戚也能退首边关,再无力他想。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转动,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天佑。 现在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手持先帝遗诏的太后高坐于宝座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与傲慢。 她的母族大将军站在一旁,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陆今安则静静地站在群臣之中,面色冷峻,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得到母族大将军示意的太后准备用强势威迫陆今安退位,到时候就算皇上还坐在龙椅之上,也只不过是个傀儡任由他们摆布罢了。 而太后不仅还能稳居后宫,母族的大将军也可帮其镇守边关,何乐而不为?! “九王爷,你可知罪?” 现在最大的阻碍便是陆今安了,不过有先帝遗诏在,量他不敢就范。 陆今安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反问道:“本王何罪之有?” 太后脸色一沉,说道:“你扣压皇上,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这还不是罪吗?” 陆今安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震得整个朝堂都微微颤抖。“ 太后此言差矣。本王一心为国,从未有过谋反之心。倒是太后你,与你的母族勾结,妄图掌控朝政,这才是真正的大罪。” 第四百八十五章 另一份遗诏 太后被陆今安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她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胆!竟敢污蔑哀家。来人,给哀家将九王爷拿下!” 然而,群臣们却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他们都知道九王爷陆今安的威名,也深知他的为人,更知道他的手段。 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愿意站在太后一边,得罪这位阎王。 连太后母族的大将军也在陆今安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后有些发怵。 太后见无人响应,心中更加恼怒。 她突然从怀中拿出另一卷黄色的锦帛,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这是先帝立的第二份遗诏,上面明确写着,九王爷陆今安若敢意图谋反,罪不可赦,当诛。今日,哀家就要依照先帝遗诏,将这逆贼绳之以法。” 陆今安心中不免疑惑丛生。 第一封遗诏他都没接,这紧接着又来了一封,而且他自问对先帝那个父皇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太后手中的遗诏,沉声道:“将遗诏展开,本王要好好看看清楚。” 太后也不矫情,径直将遗诏展于人前。 那遗诏缓缓展开,苍劲的笔力如同一把利剑,划破空气,带着绝对的威严。 鲜红的玉玺印记,更是如同燃烧的火焰,让所有人都明白,那确实是先帝亲笔所书。 皇室宗亲和群臣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们看来,先帝一直对九王爷宠爱有加,大都以为是先帝在立皇位时九王爷年纪尚小且无心君主之位,这才将龙椅传至现在的皇上,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两道遗诏防备着陆今安呢? 陆今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遗诏,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他仔细地观察着遗诏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九王妃卿梦迟也上前查看。卿梦迟这位美丽聪慧的贤内助,总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她秀眉微蹙,目光在遗诏上流转,却也未看出端倪。 两封遗诏皆没有被撒过药粉或是被药水泡过的痕迹,看起来跟真迹无异。 她轻轻摇头,与陆今安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忧虑。 陆今安知道,这件事情绝非偶然。 太后拿出先帝遗诏,一定是有备而来。 他必须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对策。 他环顾四周,看着群臣们的表情,心中有了一丝明悟。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慌乱,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后,这份遗诏疑点重重。先帝在时,对本王宠爱有加,从未有过怀疑之心。如今突然冒出这样两份遗诏,实在让人难以信服。本王要先彻查御书房存放诏书的库房,再做定论。” 太后冷笑一声,说道:“九王爷,你这是在质疑先帝的遗诏吗?你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陆今安毫不畏惧,说道:“太后,本王并非质疑先帝,而是这两份遗诏来得太过蹊跷。本王相信,父皇是英明之主,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太后被陆今安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陆今安说道:“你……你竟敢忤逆哀家,若你父皇泉下有知,定然十分寒心。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 说完,太后径直下令让身后的大将军将陆今安拿下。 然而,大将军却犹豫不决。 他知道九王爷的威名,也知道他在百姓中的威望。如果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民愤。 而且,他也深知这两份遗诏到底是从何而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想轻易得罪九王爷。 毕竟,那个九王爷周身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比一般国君皆要强悍太多。 卿梦迟看出了大将军的犹豫,她趁机劝道:“大将军,你和九王爷都是为了王朝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这份遗诏疑点重重,你难道就不想查明真相吗?如果你现在动手,将来真相大白之时,你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大将军听了卿梦迟的话,心中更加动摇。他思考片刻,最终决定暂时不动手,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太后见大将军不听命令,心中更加恼怒,自己的娘家人都不中用,还说想要跟着她飞黄腾达,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 她大声说道:“你们都反了吗?难道你们都要背叛哀家吗?” 大将军已经暗中决定,只能低垂着头,假装听不见。 群臣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表态。 陆今安看着太后的愤怒,心中却更加坚定了查明真相的决心。他已经看出,这件事情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否则不仅自己会陷入危险之中,整个天佑朝也会陷入动荡不安,而他的九王府和一直保护着的小丫头定会首当其冲的被连累。 朝堂之上,气氛愈发紧张,仿佛有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暴风雨。 太后气恼的抬起头,用眼睛狠狠剜了一眼旁边的娘家人,低声威胁道:“自你进入这大殿起,你便跟哀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 母族大将军闻言,当即改了主意,无论如何他们的荣辱皆跟太后一起,连忙点头答应。 “吾等愿同太后娘娘共同进退。” 太后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早知如此,她刚刚便先威胁他们,省得刚刚害她丢人难堪。 接着便和母族大将军成功煽动皇室宗亲,逼迫九王爷陆今安放了皇上,好好学**臣之道,那一声声叫嚷如同汹涌的浪潮,冲击着整个宫殿。 那皇上本就心有不甘,此刻更是来了劲,他涨红着脸,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嚷嚷道:“母后明鉴,朕乃先帝血脉,亲封的储君,祭天后方才上位坐上龙椅,陆今安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强硬上位也坐不稳。” 第四百八十六章 内宅妇人 陆今安却仿若未闻这一片喧嚣,他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冷峻,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的目光如寒星般锐利,径直抬起冷眸望向太后,声音沉稳而有力:“先帝为什么要留此遗诏?” 那话语中带着质问,带着疑惑,更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他要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 太后闻言,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与敌意。她微微扬起下巴,那高傲的姿态仿佛在向陆今安示威。 太后的声音冰冷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句话的深意。 卿梦迟也不由柳眉微挑,九王爷陆今安不就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吗? 听闻先帝对其宠爱有加,不仅让朝中第一勇士当其启蒙恩师,还亲自教导骑射和军营中事,若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何必如此费心思花精力?! 一些胆小的臣子不禁微微颤抖,他们深知这句话的分量,这意味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陆今安的眼神微微一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在故意挑起争端,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打压他。 然而,他又岂能轻易被太后的话语所左右? 他缓缓踱步,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让人心头一紧,薄唇轻抿,虽没有说话,但却给人一种巨大的威慑力,低掩的眉角里涌动着暗沉的光芒,有悲凉,有冷然,还有一丝难过,却唯独没有惊讶。 “太后此言差矣。九王爷自先帝在时,便忠心耿耿,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何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说?” 秦老太师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字字铿锵有力,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破了太后的污蔑。 太后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冷笑道:“老九他虽有功劳,但他一直手握军政总权,现在还逼迫陛下退位,野心众人皆知。先帝留下此遗诏,正是看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太后的眼神中充满了算计,她企图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扳倒陆今安,从而巩固自己和母族的势力。 陆今安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太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从未有过野心,虽手握重权,也只是一心为了天佑朝的繁荣稳定。倒是太后你,与你的母族相互勾结,妄图掌控朝政,这才是真正的野心勃勃。” 陆今安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太后的心上。 他毫不畏惧地揭露太后的阴谋,肃冷的声音让太后也不由得心虚。 这么多年,老九虽然手握重权可一直对她礼遇有加,还对她的母族十分照顾,比皇上都细心…… 可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此时,皇室宗亲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支持太后,认为陆今安确实有谋反之心;而有的人则站在陆今安这边,认为太后是在故意诬陷。 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争吵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嘈杂的交响乐。 陆今安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深知,这场争斗不会轻易结束。但他也绝不会退缩,他要为了正义和真理而战。他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仿佛在告诉他们,他不会被轻易打倒。 他转身望向皇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皇兄,你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明辨是非,而不是被太后和她的母族所利用。你难道忘记了父皇对你的期望吗?” 陆今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痛心,他希望皇上能够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的职责,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置天佑的百姓于不顾。 皇上被陆今安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他仍然嘴硬道:“陆今安,你休要狡辩。你控制朕,挟持朕,就是意图谋反。先帝有言,朕才是正统,你必须交出权力。” 皇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处境艰难,但他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陆今安叹了口气,知道皇上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他不再理会皇上,而是寒眸扫向太后,冷声道。 “太后,既然你认为本王有谋反之心,那么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今安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他倒不是非要为自己正名,而是想要告诉他们,他陆今安想要皇位轻而易举,更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太后一时语塞,她没想到陆今安如此强硬。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太后知道,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如此下去她的地位将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九王妃卿梦迟站了出来。 她美丽的面容上带着坚定的神色,声音清脆地说道:“太后,王爷一心为国,从未有过二心。你如此诬陷王爷,实在是让人寒心。” 卿梦迟的话语中充满了勇气和正义,她毫不犹豫地站在陆今安的身边,与他共同面对这场危机。 现在危机四伏,他们现在还算是盟友,帮他一把也是应该,再说了,陆今安的命是她救的,算以前的账也要留着让她亲自来。 太后当即找到了突破口,当即怒视着卿梦迟,喝道:“你一个内宅妇道人家,懂什么?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太后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她不允许一个外室庶女来挑战她的权威。 卿梦迟毫不畏惧,她挺起胸膛,说道:“太后,正因为本妃跟太后同是妇人,所以本妃更能看清是非。王爷为了天佑朝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却如此对待他,实在是不公平。” 卿梦迟说完之后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陆今安,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在外人眼中,九王妃正在为自己的丈夫感到骄傲,也为他所遭受的不公而愤怒,看来传闻中九王爷跟九王妃二人夫妻同心,伉俪情深是真的。 第四百八十七章 身份低贱 陆今安看着勇敢的小丫头,心中充满了感动。 看来小丫头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他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小丫头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忍不住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如获至宝。 太后见卿梦迟如此维护陆今安,心中更加恼怒。 卿梦迟不过卿国公府的外室庶女,若不是当初为了给老九找个陪葬之人,哪里轮得到她入九王府。 此事也怪那个死了的卿国公和她之前的大夫人余氏,非心疼自己的嫡女卿洛雪,才换卿梦迟这个外室庶女前去顶替,结果到好,给老九找了个如此厉害的贤内助,真是气煞人了! 太后决定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逼迫陆今安就范,径直下令让母族大将军调动军队,准备对陆今安和不服从她的人进行全面围剿。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此刻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进来,却无法驱散这沉沉的阴霾。 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神色冷峻,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她微微抬手,母族大将军便率领着众多精兵强将如潮水般涌入大殿,瞬间将九王爷陆今安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将军身披铠甲,手持利刃,面容冷峻。 见自己多次挑衅,九王爷陆今安皆没有作为,便以为他无能害怕。 在太后的指示下,大将军一边命手下包围大殿,一边在心中快速盘算着,此次若能帮太后杀了陆今安,再将皇帝从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解救出来,让其稳稳地坐在大殿上当傀儡皇帝,而太后则可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 到那时,自己作为太后的得力臂膀,必将更进一步,权倾朝野,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更加坚定,紧紧盯着被围困在中央的陆今安,只等太后一声令下,便要将其斩于刀下。 陆今安站在大殿中央,一袭紫色蟒袍在阳光下散发着高贵的光芒。 他身姿挺拔如松,神色从容淡定,丝毫不见惊慌失措。 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沉稳与睿智,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 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太后,声音沉稳有力,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太后,本王只想知道,我的母妃到底是何人?” 太后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轻蔑,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的嘴角微微一动,一口回应道:“九王爷,你的母妃身份低贱,根本不配相提。” 然而,站在陆今安身旁的九王妃卿梦迟却敏锐地从太后说话时眼睛的一直闪躲中看出她在说谎。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如同一朵盛开的幽兰。她的面容绝美,眼神清澈而坚定。此刻,她紧紧握住陆今安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她心中暗自思忖,太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为何会在提及九王爷母妃之时如此慌乱。 陆今安微微皱眉,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太后的异样。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从太后的话语和表情中找出一丝线索。 “太后,本王不信。若母妃身份低贱,又为何本王自小能在宫中长大并未受到丝毫凌辱?” 陆今安步步紧逼,眼神紧紧盯着太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太后一时语塞,眼神更加慌乱。 她没想到陆今安如此敏锐,竟然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破绽。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恼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大将军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卷入了一场更为复杂的争斗之中。他的目光在太后和陆今安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兵刃也微微颤抖起来。 卿梦迟轻声对陆今安说:“王爷,太后定有隐瞒。我们需找出真相。”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深知,这场争斗不仅仅关乎他的身世,更关系到整个王朝的命运。 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揭开这个隐藏在皇宫深处的秘密。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后,本王今日定要弄清楚母妃的真实身份。若太后不肯告知,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脸色铁青,她怒视着陆今安,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侍卫匆匆赶来,为首的侍卫长神色慌张地向太后禀报:“太后,不好了,皇宫外被巡防营层层围困。” 太后心中大惊,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巡防营的人怎么也来了?” 大将军不由白了太后一眼,巡防营将领易修染是陆今安的人,连这都不知道就让他贸然前来,早知道就不趟这浑水了。 大将军慌乱的问道:“那我们的人呢?” 侍卫长连忙回应:“已,已经被巡防营的人给控制住了。” 闻言,大将军也顿时紧张起来,他意识到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陆今安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别说太后让她母族大将军来,就是十个大将军,也不是他的对手。 卿梦迟的眼中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若是陆今安连这点儿能力都没有,那他这个九王爷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众大臣皆是面面相觑,特别是之前摇摆不定想要投靠太后的,皆低着头,生怕九王爷看到他们了。 “太后,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你再不告诉本王母妃的真实身份,本王便将整个皇宫夷为平地。” 陆今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太后咬着牙,心中犹豫不决。她知道,如果她说出真相,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但如果不说,眼前的局势也难以控制。 就在太后陷入两难之际,大将军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太后,陈年旧事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九王爷想知道便告诉于他,我们现在皆被困于此,若不解决眼前的危机,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四百八十八章 真实身份 太后狠狠地瞪了大将军一眼,心中充满了愤怒。 没用的东西,领军功升官的时候个个巴结着她,现在要他们出点儿力了,个个推三阻四的,若不是他们不成器,自己早就能跟南诏国一样,当个女国君了! 但气归气,看到大将军那个墙头草的怂样子,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九王爷,你的母妃并非身份低贱之人。她……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子。” 大殿内的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陆今安的母妃竟然有着如此神秘的过往。 “那为何太后要隐瞒此事?” 陆今安追问道。 太后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实情:“当年,你的母妃与哀家争宠,先帝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有意立她为后的迹象。我心中嫉妒,却无计可施。好在,她生下了你时,便气血亏损而终,哀家这才松了口气。” 陆今安听完太后的话,心中充满了悲愤。他没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遭受了如此不公的待遇。 “那她到底是何人?”陆今安怒视着太后。 太后低下头,不敢与陆今安对视。 “这个哀家真的不知。” 皇宫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九王爷陆今安站在那里,浓眉一凛,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太后。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仿佛要将太后的内心看穿。 陆今安深知,太后对自己的母妃一直怀着深深的妒恨。 这样的太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母妃到底是谁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他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 太后被陆今安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在陆今安那凌厉的目光下,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太后才稳住心神,直言道:“陆今安,你的母妃不是后宫之人。”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众大臣也不由震惊,先帝后宫充盈,子嗣也不在少数,结果却因夺嫡而所剩无几,但也从未听闻皇上对一个宫外的女子宠爱有加。 陆今安的心中更是充满了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不是后宫之人。 那么,她究竟是谁?为何会与皇上有了自己? 太后的思绪飘回到多年前,那时皇上带兵驭驾亲征,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百姓的安宁,毅然踏上了战场。 那场战争激烈而残酷,皇上带领着将士们奋勇杀敌,经过无数次的浴血奋战,终于平定了北戎之乱。 然而,皇上也在这场战争中身负重伤,不得不回京休养。 就在皇上回京后,本应安心养伤的他,却在听到心腹侍卫的密报后,立即策马离京。 皇上走得匆忙,身边只带着一队心腹侍卫。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第二日天刚亮,皇上才回宫。 而那时,太后所出的小皇子却早夭了。 皇上回宫后,便将陆今安交给了太后抚养。 太后为了讨好皇上,又听闻陆今安的生母已故,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不知情的外人皆以为陆今安是太后所出。 皇宫大殿内,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陆今安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冷然命令手下众人:“对先帝曾经的身边人和遗物进行地毯式搜寻,一件物品一个人也不放过,势必要找到本王母妃的身份!”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手下众人领命而去,迅速行动起来。 陆今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必须要找到真相,为自己的母妃正名。 而此时,九王妃卿梦迟则缓缓转身,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太后。 卿梦迟的面容绝美,眼神中带着犀利的质问。 “太后,既然陆今安的母妃是先帝心爱之人,又为何要立两道遗诏,说陆今安非他族类?” 卿梦迟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大殿中回荡,让众人心中一震。 众大臣听后,也纷纷开始怀疑太后拿出的先帝遗诏是假的。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太后闻言,不由慌乱起来。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双手微微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卿梦迟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过了片刻,太后强自镇定下来,一口咬定遗诏是真。 “此乃先帝亲笔所书,又有先帝御印,这确实是先帝在临死前所立。不信,你们可以去御书房看存档。” 太后的声音虽强作镇定,但其中的紧张却无法掩饰。 卿梦迟敏锐地看出了太后的欲言又止,她心中一动,知道这里面定有文章。 于是,她又接着询问:“明明先帝喜爱陆今安胜于皇上,当年为何又偏偏立皇上为储?” 太后被卿梦迟这一连串的问题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纠结。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太后才缓缓说道:“先帝英明神武,他的决定,岂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立皇上为储,自然有先帝的考量,哀家不过后宫妇人,又岂能做出过问前朝干政一事?” 卿梦迟却并不相信太后的这番说辞。 她知道,太后一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决定继续追问下去,一定要让太后说出真相。 “太后,你若不说出真相,今日之事恐难善了。” 卿梦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太后,仿佛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太后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困境。但她又不能轻易说出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咬了咬牙,说道:“九王妃,你不要逼人太甚。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先帝的遗愿,为了江山社稷。” 第四百八十九章 稳定局势 卿梦迟冷笑一声:“为了江山社稷?太后,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这番说辞吗?你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在这时,陆今安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太后,今日你若不说出真相,本王绝不罢休。” 陆今安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太后的心上。 太后看着陆今安和卿梦迟,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但她又担心说出真相后,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大殿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在等待着太后的回答。 而此时,御书房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侍卫匆匆跑来。 为首的侍卫长神色慌张地说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御书房着火了。” 太后心中大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她知道,这绝非巧合。 一定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找到先帝的存档,所以才放火烧了御书房。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场争斗已经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但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找出真相的决心。 “太后,御书房着火,更加证明了你的心虚。你若再不说出真相,本王将亲自彻查此事,到那时,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陆今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太后,仿佛要将她的心底的秘密看穿。 太后看着陆今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真相。当年,先帝确实喜爱陆今安,但他也担心陆今安的身世会引发朝廷动荡。所以,他才立下两道遗诏,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陆今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江山社稷。至于立皇上为储,是因为皇上更适合治理国家。” 陆今安和卿梦迟听了太后的话,眼中充满了狐疑。 他们猜测先帝或许有如此深的考量,但这绝对不会是主要因素。 “太后,你说的这些话,我们如何能相信?” 卿梦迟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显然对太后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太后无奈地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如今,御书房已毁,你们也找不到证据了。但我希望你们能放下此事,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否则,只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现在苍澜国太子前来,既不能得罪于他,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天佑有内乱,还是快快放了皇上,你们兄弟二人和好如初,度过眼前难关。” 陆今安和卿梦迟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太后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们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们决定继续寻找线索,一定要彻底揭开这个身世之谜。 皇宫之中,紧张的气氛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着每一个人。 皇室宗亲和大臣们站在那里,脸上满是犹豫不决之色,他们的心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斗着。 一边是对皇上长久以来的忠诚,另一边则是对九王爷陆今安的身世之谜的好奇与担忧。 就在这时,被困的皇上急切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威严:“先帝一直属意于朕,而陆今安再好,可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还未可知。现在苍澜国太子亲自出使天佑,若让苍澜国发现天佑国无君无纲,岂不让人耻笑。” 皇上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皇室宗亲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有的人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皇上的话是否属实;有的人则轻轻摇头,似乎对当前的局势感到无奈。 他们作为皇室的血脉,自然明白国家的稳定对于家族的重要性。 此刻,他们的心中各自盘算着,权衡着利弊。 大臣们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给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大臣们平日里为国家的繁荣和稳定尽心尽力,如今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些忠诚的老臣们想起先帝的嘱托,心中对皇上的地位坚定不移;而一些年轻的大臣则被陆今安的才华和勇气所吸引,对他的身世充满了好奇。 陆今安站在那里,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冷静。 他自然明白皇上此言的用意。 苍澜国一直对天佑国虎视眈眈,如今更是派出太子出使,必定是来试探天佑国的虚实。若此时国内局势混乱,无疑会给苍澜国可乘之机。 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国家陷入危机之中,无论自己的身世如何,当前首要之事是稳定国内局势。 九王妃卿梦迟微微咬唇,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她看着陆今安,心中充满了牵挂。她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如果不能尽快找出解决之法,后果不堪设想。她轻轻握住陆今安的手,仿佛在给予他力量。 “王爷,如今该如何是好?”卿梦迟轻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陆今安沉吟片刻,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然后缓缓说道:“阿迟,我们不能让苍澜国太子看轻了天佑国。无论我的身世如何,当前首要之事是稳定国内局势。”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卿梦迟点了点头,她明白陆今安的意思。他们必须在苍澜国太子到来之前,解决眼前的困境。 此时,皇室宗亲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站了出来。他的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各位,如今局势危急,我们不能再犹豫不决。皇上所言不无道理,苍澜国太子出使,我们必须展现出天佑国的稳定和威严。至于九王爷的身世问题,可以日后再做调查。但我们在其身份查明之前,还一定尊其为九王爷。” 第四百九十章 人走茶凉 老者的声音洪亮而坚定,让众人心中一震。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纠结陆今安身世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应对苍澜国太子的到来。 他们开始商议着各种应对之策,力求在苍澜国太子面前展现出天佑国的强大与团结。 陆今安看着众人,心中明白他们的顾虑。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本王愿与各位共同努力,迎接苍澜国太子,维护天佑国的尊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担当,让人们对他刮目相看。 皇上见众人的态度有所转变,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他对陆今安的警惕并未减少,这么多的宗亲和臣子皆,陆今安就是最大的威胁,必须时刻提防。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场危机中重新翻身,巩固自己的地位。 早已洞悉其想法的卿梦迟径直从袖中拿出两粒药丸,让冷月给皇上服下,此药须得每两日服下一粒解药,如若不然,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相信皇上想要活命就一定会好好听陆今安的话。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之上,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下,却未能给这肃穆的场景带来一丝温暖。 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满脸怒容,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极力反抗着眼前的困境。 皇上双眼通红,他奋力地晃着头,死活不愿意将药吞食入腹,却被冷月死死抓住。 皇上气的破口大骂,声音嘶哑而愤怒:“朕乃天子,岂容你们这般欺辱!这药,朕不服!”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大幅度的颤抖着,龙袍在黯淡的光线下也显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周围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他们深知皇帝的愤怒,但有的站在九王爷这边权当看不见,有的虽想帮忙却又碍于九王爷陆今安的威严,不敢帮腔,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仿佛一群沉默的羔羊。 有的大臣偷偷地抬眼瞄一下皇帝,又迅速地低下头,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他们对皇帝忠心耿耿,却又惧怕陆今安的权势。 在这两难的境地中,他们只能选择沉默,任由皇帝的怒骂声在空气中回荡。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至极,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皇帝的骂声越来越大,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悲愤,他看着这些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如今却在陆今安的威严下不敢出声,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不甘。 而那些想要开口的大臣们,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他们想为皇帝说话,想维护天子的尊严,但他们更害怕九王爷陆今安的报复。 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他们只能选择明哲保身,默默祈祷着这场风暴能够早日过去。 站在皇帝面前的是九王爷陆今安的得力手下冷月。 冷月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酷。 他的手中紧握着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强大武力。 见无人帮助自己的皇帝怒视着冷月,大声喝道:“大胆!你什么身份竟敢对朕不敬?!朕乃天子,岂容尔等放肆!” 然而,他的怒吼声在冷月那冰冷的眼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冷月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冰冷地说道:“皇上,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者皇上一心为己,庸碌贪婪,还是乖乖听从安排的好。”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他不顾被捆得严实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试图挣脱冷月的束缚。 但冷月只是轻轻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将皇帝推了回去。 皇帝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冷月径直用力将皇上的嘴捏开,将卿梦迟给的两粒药尽数给其服下。 皇上本能的想要将药丸吐出来,可那两粒药丸却是入口即化,再无踪迹,他只能不甘心地看着冷月,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此时,九王爷陆今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地看着这一幕。他身穿紫色蟒袍,头戴玉冠,面容英俊,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冰寒。 陆今安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冷月,皇上累了,带他下去休息,派人好生看管。” “遵命!” 冷月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再次上前,径直带着手下一队亲信,押着皇帝向殿外走去。 皇帝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呼喊:“大胆!放开朕!你们这是谋逆!朕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他的呼喊声渐行渐远,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朝中重臣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们对皇帝的遭遇视而不见,径直上前与陆今安商谈苍澜国太子出使一事。 陆今安看着围上来的重臣们,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各位大人,苍澜国太子此次出使,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不仅关系到两国的关系,更关系到我们国家的未来。” 重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讨论着如何接待苍澜国太子,以及如何在这次外交活动中为国家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在另一边,九王妃卿梦迟见朝中局势已经安稳,而接见苍澜国太子之事则跟自己无关,再想到心底的疑问,便决定亲自送太后回宫。 陆今安明白卿梦迟的心思,只微微跟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出了什么事有他顶着。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她的面容美丽动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与聪慧。 她看似十分恭敬地上前搀扶着太后,特意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太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您也累了一天了,本妃先送您回宫歇息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 心中挚爱 皇宫的长廊上,太后神色复杂,满脸的不情愿如同阴云般笼罩着她。 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抗拒。 虽然她极不愿被九王妃卿梦迟送回宫,可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 太后微微侧头,目光扫过那热闹的朝堂方向。 只见宗亲和大臣们个个如逐臭之蝇般去巴结讨好九王爷陆今安,那谄媚的模样让太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哀。 曾经对皇帝忠心耿耿的臣子们,如今在权力的诱惑下纷纷倒戈,这让太后深感人心的凉薄,真是人走茶凉。 太后紧紧抿着嘴唇,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那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不屈。然而,理智告诉她,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接着,太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来,板着脸任由卿梦迟送自己回宫。 卿梦迟恭敬地搀扶着太后,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察觉到太后的不满。 但太后心中冷笑,这个卿梦迟也不过是九王爷的一枚棋子罢了,一个卿国公府外室庶女,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有什么可神气的?! 也只有老九那个没头脑的把这种身份低下的女人当个宝! 卿梦迟扶着太后稳步前行,不经意间抬眸,正好对上太后的目光。 太后那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抹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卿梦迟微微眯起双眸,心中了然。她向来聪慧敏锐,又岂会看不出太后眼中的情绪。 卿梦迟停下脚步,神色平静而坚定,索性径直告知太后:“太后娘娘,本妃已查出自己并不是卿国公之女。待弄清楚心底疑惑,何去何从用不着太后提醒。” 若是陆今安对此事介意,她便带着白泽永远的离开此地。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宫殿走廊中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决绝的力量,显示出她的果敢与独立。 太后闻言,却是一愣。 她万万没有想到,卿梦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番话。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陷入了沉思。 卿国公如此老奸巨滑接连害死自己的几个子女,却丧生于卿梦迟之手,看来她还是十分有本事的。 她仔细地打量着卿梦迟,这个女子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着坚韧不拔的勇气,又有着聪慧过人的智慧。 而此时,太后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朝堂之上的情景。 刚刚老九在大殿上逼宫之时,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让人胆战心惊。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卿梦迟时,却是柔情似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变得温柔起来。 太后心中已然有数,这个女子便是老九的心中挚爱。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 她知道,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卿梦迟的存在或许会成为一个变数。但她也明白,自己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老九的势力如日中天,而卿梦迟又与他有着如此特殊的关系。 她只想自己这个太后永远的稳坐后宫主位。 “你们的事哀家可不管。” 太后最终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言语。她的眼神中依旧带着复杂的情绪,但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卿梦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继续扶着太后向前走去,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尚未完全解开,母亲和父亲的家人来历更是无人知晓,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她并不畏惧,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勇敢地去面对。 阳光洒在宫殿的走廊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卿梦迟和太后的身影渐行渐远,而她们身后的故事,却才刚刚开始。 她们一步一步地走着,太后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想到自己这一生,她曾经一直高高在上,掌握着后宫的生杀大权,如今却不得不忍气吞声,任由他人摆布。 那曾经的荣耀和威严,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长廊上,却无法温暖太后冰冷的心。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而卿梦迟则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看似恭敬,实则也在揣摩着太后的心思。 在这漫长的回宫之路上,太后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既恨老九的专横跋扈,又对那些趋炎附势的臣子们感到失望。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忍耐,等待时机,为皇帝重新夺回权力。 随着脚步的移动,卿梦迟心中却有着另一番盘算。 她与九王爷虽为一派,但送太后回宫,一方面是为了离开正在商议朝政的大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从太后口中了解更多关于九王爷从未见过面的母妃之事。 她深知,九王爷对自己的母妃一直怀着深深的思念和好奇,而太后作为宫中的长辈,或许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卿梦迟扶着太后缓缓前行,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哀愁。 卿梦迟望着太后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思绪万千,索性径直询问起太后与先帝曾经之事。 太后却是冷哼一声,“你休想从哀家这里套出话来。” 卿梦迟却是淡淡侧目,冷声询问:“太后娘娘不如好好想想,皇上在位可有给娘娘和娘娘的母族有了更多的优惠?” 太后微微一怔,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那饱经岁月沧桑的眼眸中,仿佛有无数的回忆在翻涌。她又何尝不知卿梦迟此举或许别有深意,但皇上在位时一直防备着自己和自己和母族,不仅让他那个死了的皇后在后宫中分走自己的权利,还对自己驻守在边境上的母族军队不断打压,当年,还是老九跟皇上进言,才得了个大将军的名号。 如今老九虽掌权却也未责备自己母族大将军,且卿梦迟也并无害她之意,太后心中的防备便也稍稍放下。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夺回权力 太后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带着无尽的惆怅。 “先帝不喜男女之事,每每来后宫也只是匆匆行事便离开。” 太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先帝的发妻还未有孕便病逝,那时哀家的母族强大,手握兵权,皇上便娶哀家为续弦,为的就是得到我们家族的帮助,这哀家的母家也知晓,但为了攀附皇权,便将哀家送入宫。” 太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那段被家族联姻所束缚的岁月,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 “好在先帝对我也算尊重,后宫一应事由全交由我打理。” 太后微微扬起下巴,回忆起那段日子,虽无浓烈的爱意,却也有着一份被尊重的安稳。 然而,这份安稳很快就被打破了。 “但自从先帝将陆今安带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太后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提及这个名字,就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哀家才发现,原来一直对皇子们甚是严厉的先帝也有耐心教导皇子的一面。先帝时常在哀家的宫中一待便是半日,不仅亲自教导陆今安,还常常看着他出神。想来是想通过他看他的母亲,那个他心底异常珍视之人。” 太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心中的酸楚难以言表。 那时候的她,看着先帝对陆今安的关爱,心中满是嫉妒与无奈。 她不明白,为何先帝对自己总是那般冷淡,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却如此上心。 “哀家偶尔从侧面问起过先帝陆今安的母妃真实身份,不想先帝理都不理哀家。” 太后的眼神中满是哀怨,“这是有多爱那女子才舍不得对外人提起一句。”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无时无刻被先帝的冷漠所刺痛,却又不得不装得贤惠大度的照顾着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 她曾无数次地想象,那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竟能让先帝如此念念不忘。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太后的倾诉,心中感慨万千。 她能感受到太后心中的痛苦和无奈,也对先帝与陆今安母妃之间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让先帝这个帝王都没有办法朝夕相对,又让出生名门一生骄傲的太后有如此大的危机感。 卿梦迟微微低下头,思索着太后的话,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争斗中,陆今安的身世或许会成为一个关键的因素。 “太后娘娘,没有人可以跟已死之人相比抗争。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们还是要着眼于当下,过好以后的日子。” 想到太后娘娘帮自己退了宋一城的婚事,卿梦迟轻声安慰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给太后带来了一丝温暖。 太后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卿梦迟,你说这世间的情究竟为何物?先帝对那女子如此深情,却对哀家这般冷淡。” 太后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她一生都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却从未真正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卿梦迟沉默片刻,说道:“太后娘娘,情之一字,最难捉摸。当年的先帝或许有他的苦衷,只是我们无从得知罢了。”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明白,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感情往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两人继续前行,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卿梦迟心中思索着太后的话,对九王爷陆今安的身世也不由有些好奇。 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想要知道自己心底的疑惑。 此时的大殿之中,陆今安与重臣们的商议仍在继续。 他们对太后与卿梦迟的谈话一无所知,一心只想着如何在苍澜国太子出使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陆今安坐在高位上,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野心。 他知道,这次苍澜国太子出使是想要打探出天佑国的虚实,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重臣们围绕在陆今安身边,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他们有的主张以强硬的态度对待苍澜国太子,有的则认为应该采取怀柔政策。 陆今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而在皇宫的另一处,皇帝被冷月押下去后,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在囚禁之地来回踱步,思考着如何逃脱困境。 皇帝知道,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想办法重新夺回权力。 皇宫之中,暗流涌动。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和目标而努力,而这场权力的争斗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和激烈。 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卿梦迟能否找到破解之法,陆今安又能否实现自己的抱负,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卿梦迟再次询问“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告知这后宫之中可有懂医会毒之人?” 太后依然一脸茫然,“除了太医院的那些人,恐怕就只有皇上身边的那个贴身太监,那老太监是先帝的人,在给皇上赐位之时便赏了他,想来那老太监跟皇上早有来往。” 卿梦迟又问了太后先帝所留的两封遗诏之事,太后则以母家起誓,说那遗诏真的是先帝所留,至于原因,她这个当太后是真的不知晓,若按她自己的私心,倒觉得老九继位比皇上可靠谱多了。 卿梦迟见再问不出什么,就在扶着太后缓缓来到寿康宫中之后,便离开了,而她的心中却被刚刚的思绪搅得波澜起伏。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先帝陵墓中的那具玉棺,里面躺着的分明是先帝的贴身侍卫,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她深感困惑与不安。 明明那不是先帝真正的被葬之地,如此想来,那里自然也不可能有先帝生前最为心爱的东西。 皇上身边那个会医毒之术的贴身太监宁愿自杀也不愿说出自己师从何人,这让卿梦迟更加笃定,这宫中或许还有一个隐藏的医毒高手。 而要找到这个神秘之人,或许只有查找先帝曾经常去之地才能有所收获。 第四百九十三章 龙壁城 先帝在位时最是勤谨,除了皇上上位后所住的寝殿便是御书房。 卿梦迟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两个地方的景象,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寝殿,那是皇上如今居住之地,这么多年了,皇上也已整修多次,要在那里寻找先帝的线索,必然困难重重。 而御书房,作为先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或许会留下一些关于那个神秘医毒高手的线索。 卿梦迟微微皱眉,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引起他人的怀疑。毕竟,在这权力争斗的漩涡中,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走在她身后的阿夜似乎察觉到了卿梦迟的心思,轻声问道:“主子,在想什么?” 卿梦迟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道:“不过是在想一些往事。” 阿夜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卿梦迟继续前行,阿夜紧眼其后,没有再多言。 卿梦迟心中盘算着如何寻找先帝的线索,而阿夜则无备件服从,保护于她。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去御书房一探究竟。 御书房外,守卫森严。 高大的宫墙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守卫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虽然有陆今安的许诺,但卿梦迟小依然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进入的机会。 她发现,御书房的守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岗,这或许是她的机会。 终于,在守卫换岗的间隙,卿梦迟悄悄潜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仿佛还能感受到先帝曾经在这里处理政务的气息。 卿梦迟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轻轻翻开一本本书籍,查看里面是否有隐藏的标记或文字。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书架的边缘,感受着是否有什么异样。 阿夜也学着她的模样,帮着她一起找。 然而,一番搜索下来,卿梦迟并没有发现任何与先帝常去之地或医毒高手有关的记载。 她不禁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 她知道,线索肯定隐藏在一些不为人注意的地方。 就在卿梦迟准备离开御书房时,她突然发现书桌角落里的一幅画卷有些异样。 轻手上前,那幅画纸张发黄,且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卿梦迟拿起画打开,画卷上描绘的是一片美丽的山水景色,山峰巍峨,云雾缭绕,江水滔滔,给人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感觉。 仔细翻看,并未发现半点特别之处。 正在卿梦迟准备离开之际,阿夜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花瓶,虽然他眼疾手快将花瓶扶住,但花瓶里的水依旧洒到了画卷上面。 “主子,快看。” 阿夜连忙指着打湿的地方让卿梦迟看。 只见那画卷的边缘打湿之后,赫然显现出一些奇怪的符号。 卿梦迟凑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一种密文。 卿梦迟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可能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她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起来,准备回去仔细研究。离开御书房后,卿梦迟心情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这幅画卷上的密文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她相信,这一定与先帝和那个神秘医毒高手有关。 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卿梦迟将画卷打开,仔细地研究着那些奇怪的符号。 她试图从符号的形状、排列方式以及可能的含义入手,破解这个密文。 然而,这些符号看起来毫无规律可循,让她陷入了困境。 卿梦迟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知道,破解密文需要耐心和细心,不能急躁。她重新睁开眼睛,再次仔细观察那些符号,可结合两世的记忆,都一无所获。 卿梦迟怀揣着那幅神秘画卷,心中的疑惑如同层层迷雾,愈发浓重。 那画卷上的秘文,仿佛是古老岁月中遗留下来的神秘密文,等待着被解开。 当她仔细对比画卷上的秘文与之前自杀老太监所写日记里废弃宫院墙角的秘文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 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是如此明显,仿佛是命运的指引,让她坚信解开谜团的关键或许就在这些古老的秘文之中。 没有丝毫犹豫,卿梦迟毅然决然地径直前往秦老太师府。 她的脚步匆忙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解开这些秘文的秘密。 此时,秦慕风正在朝中帮九王爷陆今安一起准备苍澜国太子出使一事,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朝廷的各个角落,无法抽身来帮助卿梦迟。 然而,幸运的是,卿梦迟的好友秦慕云得知她的来意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她去找自己的祖父秦老太师帮忙翻译这些神秘的秘文。 秦老太师德高望重,学富五车,在朝廷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在自己的孙子秦慕风被卿梦迟所救之时便已经十分感激,之前因着卿国公谋反和皇上逼迫,也是卿梦迟带人前来相护,既然有机会报答,他自然不会推辞。 见祖父一口应下,秦慕云连忙带着卿梦迟来到秦老太师的书房之中。 书房中堆满了古籍文献,散发着陈旧的墨香和智慧的气息。 当他看到卿梦迟带来的画卷和老太监日记上的秘文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他缓缓地拿起画卷和日记,仔细地端详着这些神秘的符号,手指轻轻抚摸着纸张,仿佛在与古老的历史对话。 每一个符号都像是一个故事,等待着被解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秦老太师轻微的呼吸声。 卿梦迟和秦慕云紧张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老太师,仿佛他手中拿着的是打开宝藏的钥匙。 终于,秦老太师抬起头,缓缓地说道:“这些秘文是出自龙壁城远古时期的文字。” 卿梦迟和秦慕云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震惊。 第四百九十四章 最重要的人 秦慕云一脸疑惑的问道:“祖父,可是那个传说中消失已久的龙壁城?” 秦老太师点了点头,“正是。” 龙壁城曾位于天佑国和苍澜国之间,是一个独立存在的城池,里面的堡主爱护百姓,让每一个人都过得十分富裕的生活,只是后来因多国觊觎城中财宝,多方攻打,在龙壁城之战后被苍澜国所吞并。 龙壁城远古时期的文字,那是一个遥远而神秘的时代,充满了未知和传奇。 这些文字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渴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秦老太师继续说道:“要完全解读这些文字的含义,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文字似乎与一个重大的事件有关。”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卿梦迟急切地问道:“太师,您能否推测出这个重大事件是什么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秦老太师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秦老太师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很难确定,老夫得查阅当时的典籍才能全部译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文字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与先帝有关,也可能与当前的局势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卿梦迟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要解开这个秘密,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努力。她决定先回去继续研究画卷和老太监的日记,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线索。 在离开秦老太师府之前,她再次向秦老太师表达了感激之情,并希望他能尽快解读出这些秘文的含义。 秦老太师也义不容辞的应下了此事。 离开秦老太师府后,卿梦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神秘的秘文和秦老太师的话。她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挑战的道路。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仅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还要在权力争斗的漩涡中保持清醒的头脑。 而此时,朝中的局势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九王爷陆今安和重臣们正在为苍澜国太子的出使做着最后的准备,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 苍澜国太子的出使,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外交事件,也是各方势力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 卿梦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开这个谜团,才能更早的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 卿梦迟带着满心的疑惑,脚步略显沉重地回到九王府。 当她踏入府门的那一刻,一种别样的氛围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竟发现九王爷陆今安已经回府。 那一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卿梦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王爷,你……” 陆今安却是丝毫不介意,温暖一笑,轻声道。 “回来了,你一定饿了吧,先用膳。” 卿梦迟一时的窘迫顿时消散,忍不住问道。 “宫中的事都忙完了?” 陆今安微微点了点头,坦然告知。 原来,陆今安担心她跟自己的心结未解,便早早地安排好了宫中之事,率先回府。 为表诚意,他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只为等待她的归来。 那满桌的佳肴散发着阵阵香气,热气腾腾的菜肴仿佛带着温暖的烟火气,让整个王府都充满了家的味道。 而那个真心等着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桌旁,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温柔。 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腰带,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他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卿梦迟看着这一幕,心不由一暖。 在这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她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一方温暖的角落。 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真心的等待和满满的爱意。 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 陆今安见状,连忙讨好地给她布菜。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艺术品。他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在卿梦迟的碗中,微笑着说道:“阿迟,这是你最喜欢的鱼肉,快尝尝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她能喜欢自己亲手做的菜肴。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给她心爱的小白虎安排了不少好吃的。 小白虎白泽欢快地在一旁吃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溜溜的转着,在跟卿梦迟说:娘亲,这男人不错。 那可爱的模样着实让卿梦迟心生欢喜,忍不住摸了摸白泽那毛绒绒的小脑袋。 白泽也亲昵的用头在她的手心里蹭了又蹭。 然而,面对碗里的吃食,卿梦迟却胃口厌厌。 她的心中仍被那些未解的谜团所困扰,思绪不断地在脑海中翻腾。她想着那幅神秘的画卷,想着老太监日记里的秘文,想着秦老太师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陆今安见她如此,以为她还因他之前所犯的错而生气,心中焦急,连忙率先开口。 “阿迟,我在边境之时多亏服下了你所制的解药,方才清了余毒。而曾经之事,我也确实想起了,之所以没有及时写信告知,一来是害怕你怨我气我,二来则是觉得书信不够诚意,想要当面告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那段充满波折的过往,如今想来,竟也有着别样的滋味。 “当年我入宫被害,自知自己中毒,便连忙出宫想要寻求解毒之法。不想正好巧遇到想帮我却也被人下毒的秦老太师的孙子秦慕风,我自知时日无多,便想要帮秦慕风赢得生机,便将内力传了大半于他。不想那毒性太烈,竟让我无意间闯入了你的闺房。” 陆今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那段意外的相遇,改变了他的命运,也让他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四百九十五章 误会解除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缘分竟是如此奇妙地开始。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此刻在她的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的陆今安,在中毒的困境中,依然心系他人,那份善良和勇敢让她为之动容。 “阿迟,过去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以后的事无论如何,我皆帮你担着,若你还因那件事生气,要打要罚,我皆依你,但请一定不要离开我。” 陆今安握住卿梦迟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知道,在这充满挑战的道路上,他们必须携手前行,才能战胜一切困难。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传递着他的决心和爱意。 卿梦迟看着陆今安,心中的温暖渐渐扩散开来。 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无所畏惧。他们之间的感情,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早已不是普通的盟友那么简单了。 卿梦迟听着陆今安的话,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不息。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径直询问道。 “那,那个被宋一城和卿洛雪安排的、企图毁我清白的乞丐又在何处?” 这个问题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那些痛苦的回忆之门。 陆今安微微一怔,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若他当时没有中毒,是不是便不会做出那些事,惹她难过了? 但事已至此,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的。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当时我确实发现了那个色胆包天的乞丐。一想到他竟敢有如此邪恶的企图,我心中怒火中烧,便一掌将其打死,然后让手下给丢到乱葬岗去了。” 陆今安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仿佛那个乞丐此刻就在眼前,他还能再次出手将其严惩。 接着,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深深的自责:“本以为能保全你的清白,不想自己却做了错事。阿迟,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他们的阴谋,后悔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补偿于你。” 卿梦迟看着陆今安真诚的目光,心底对他的恨不由淡化。 那些曾经的怨恨和误解,在这一刻仿佛被春风渐渐吹散。 她的思绪飘回到前世,前世的他也是因毒无意间闯入自己闺房,才让她有了小泽。 只是,那时的自己识人不清,被宋一城和卿洛雪蒙骗利用,这才落得凄惨收场。 而这一世,因她提前醒来,虽未看清来人,但至少阻挡了悲剧的开始。 可身在其中的陆今安却是一概不知,他只是凭着心中的爱意和愧疚,努力地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 陆今安又告状般地说起卿梦迟之前在边境从宋家军中查到的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讲述一个重大的秘密:“可以确定当年辅佐先帝的应该是时君而不是卿国公。而卿国公如此做除了急功近利贪婪无比,也应该有高人指点,只是我们目前并不知晓那高人是谁。” 卿梦迟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明白,这个高人的存在,或许是解开当前局势的关键之一。 这个神秘的人物究竟是谁?他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无数的疑问在他们的心中盘旋。 陆今安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卿梦迟的身上,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担忧,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稍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眼眸深邃如夜,里面倒映着卿梦迟的身影,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深深地刻在心底。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似乎想要更靠近她一些,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牢牢地守护在身边。 陆今安的眼神专注而炽热,一眨不眨地看着卿梦迟,生怕一个眨眼的瞬间,她便如同幻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呼吸也变得轻缓,仿佛怕惊扰了这美好的一刻。 那紧紧盯着卿梦迟的目光中,有着无尽的温柔与爱意,仿佛能将人融化。 但见卿梦迟的眸中没有反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因为看到她而感到的幸福与满足。 陆今安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卿梦迟,却又怕这一触碰会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她是他眼中唯一的存在。 他的心中默默祈祷着,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愿她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不再离去。 那紧紧的目光中,承载着他对她的深情厚意,也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许与希望。 在这充满权力争斗的世界里,只有她是他心中的温暖港湾,是他永远的依靠。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两人之间的误会渐渐消除,心中的情感愈发浓烈。 他们看着彼此,眼中满是深情。 陆今安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卿梦迟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卿梦迟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的柔软被触动。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回应着他的爱意。 二人重修于好,紧紧地相拥相吻,以慰相思之苦。 他们的拥抱仿佛能抵挡世间的一切风雨,他们的吻充满了爱意和眷恋。 在这个充满权力争斗和阴谋的世界里,他们的爱情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照亮彼此前行的道路。 他们的嘴唇轻轻触碰,传递着彼此的思念和渴望。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是如此清晰而真实。 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只沉浸在彼此的怀抱中。 他们的心紧紧相连,仿佛再也无法分开。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挑战和未知。 但他们也坚信,只要他们携手并肩,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守护他们的爱情和国家。 第四百九十六章 苍澜太子 在九王府中,这温馨的一幕仿佛成为了永恒。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他们的身影紧紧相拥,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而外面的世界,权力的争斗仍在继续,苍澜国太子的出使也即将到来。 但卿梦迟和陆今安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将以更加坚定的信念和勇气,迎接未来的挑战。 他们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将一起面对,不离不弃。 因为他们的爱情,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也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误会解除之后,二人开始聊起这段时间各自所经历之事。 陆今安想起在遥远而广袤的边境之地,狂风如同不羁的野马,肆意地呼啸着掠过那片荒芜却又充满故事的大地。 沙尘在风中飞扬,仿佛是岁月遗留的神秘面纱,等待着有心人去揭开。 陆今安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冷峻坚毅,时常身披一袭黑色披风,宛如黑夜中的守护者,静静地站在高处,深邃的眼眸凝望着那片充满挑战与未知的土地,心中思绪万千。 陆今安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洗礼和无数风雨考验后沉淀下来的光芒。 他深知,在这片繁华的京城之地,或许隐藏着足以撼动国家命运的重大秘密。 而先帝当年之事,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尤其是卿国公和时君的过往,更是如同迷雾中的灯塔,散发着微弱却又引人注目的光芒,吸引着他不断地追寻。 为了揭开先帝之谜,陆今安身在边境之地,仍旧在得到卿梦迟送来的书信之后便早早地命手下之人各处展开查访。 这些手下们个个忠诚勇敢,他们如同机敏的猎犬,怀揣着使命与信念,穿梭于古老的城镇之间。 那些城镇,历经岁月的侵蚀,城墙斑驳,石板路蜿蜒曲折,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沧桑。 他们在荒芜的村落中四处探寻,与朴实的村民交谈,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村落里,破旧的房屋错落有致,烟囱中偶尔升起袅袅炊烟,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他们还勇敢地踏入险峻的山脉,攀爬陡峭的山峰,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毫不退缩。 在那云雾缭绕的山间,或许隐藏着被时光遗忘的秘密通道,通往那神秘的答案。 九王妃卿梦迟,美丽聪慧、气质如兰,她轻握着陆今安的手,仿佛给他迷茫的探寻之路带来了新的希望。 卿梦迟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优雅的仙子,缓缓地来到陆今安身边。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为她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轻声说道:“王爷,我在整理线索时发现,其中提到了一个神秘之地——龙壁城。想来,若能破解龙壁城的秘密,说不定便能解出先帝陵墓中调换之谜。” “龙壁城?” 陆今安微微颔首,他的目光中瞬间燃起了新的火焰。他深知,这个线索或许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龙壁城,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名字,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的全部注意力。 正当他们沉浸在对龙壁城秘密的思索中时,一个紧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来——苍澜国太子已到达天佑的京城。 之前来信,明明还有三五日的时间。 “竟然动作如此之快。” 陆今安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苍澜国国富民强,兵力更是天佑国的数倍,颇有吞并数国之势,作为九王爷,他必须负起责任,设国宴相迎。 京城的宫殿中,灯火辉煌,如同白昼。 无数的蜡烛燃烧着,散发出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雕刻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乐声悠扬,那美妙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仿佛是来自天堂的乐章。 陆今安身着华丽的王袍,那是用最上乘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象征着他的尊贵身份。他头戴金冠,璀璨的宝石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尽显王者风范。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在他的身边,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那柔软的丝绸如同流水般垂落在地。裙边绣着精致的花朵,仿佛是春天的使者。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头上戴着一只小巧的发饰,不失尊贵之余更增添了几分优雅动人的气质。 莲步轻移之间更衬得她宛如仙子下凡,美丽得让人窒息。 随着一阵庄严的礼乐声,苍澜国太子缓缓步入宫殿。 他一身贵气,身着金色长袍,那长袍上绣着华丽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苍澜国的奢华与富贵。他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王冠,王冠上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苍澜国的辉煌历史。 举手投足间,苍澜国太子散发着傲慢之气。 他的眼神高高在上,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 陆今安微笑着迎上前去,优雅地行礼道:“欢迎太子殿下驾临天佑,本王深感荣幸。” 他的身后是天佑国的重臣们。 苍澜国太子微微扬起下巴,淡淡地回应道:“九王爷客气了。” 然而,陆今安和卿梦迟总感觉此人全身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苍澜国太子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那是一种如同狐狸般的狡猾。 他的笑容也显得有些虚伪,仿佛是戴着一张面具,让人无法看透他的真实内心。 在国宴上,苍澜国太子高谈阔论,言语中充满了对天佑国的傲慢评价。 他时而夸耀苍澜国的强大,声称苍澜国的军队战无不胜,国力强盛无比。时而贬低天佑国的实力,认为天佑国在各个方面都不如苍澜国。 他的话语如同利箭,刺痛着在场每一个天佑国人的心。 第四百九十七章 必见国君 陆今安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优雅,他巧妙地回应着太子的挑衅,既不卑不亢,又不失风度。他用智慧和口才,维护着天佑国的尊严和荣誉。 卿梦迟则静静地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发现,太子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贪婪和渴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那略带阴冷的目光中似乎在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卿梦迟悄悄扯了扯陆今安衣袖,低声提醒道:“王爷,这个苍澜国太子似乎别有目的。他的傲慢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今安轻轻拍了拍卿梦迟的手背,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知道,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任何一个外来的势力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而苍澜国太子的到来,更是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微妙。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随着国宴的进行,陆今安和卿梦迟越发觉得苍澜国太子的身上充满了谜团。 他们决定在接待太子的同时,继续深入调查先帝之事和龙壁城的秘密。 他们深知,只有解开这些谜团,才能守护天佑国的和平与安宁。 而苍澜国太子的出现,或许会成为他们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也有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危机。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时刻,陆今安和卿梦迟将如何应对? 他们能否解开先帝陵墓之谜,揭开苍澜国太子的神秘面纱?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等待着他们去探索。 他们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凭借着心中的信念和勇气,一步步地向前迈进。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但他们毫不畏惧。 因为他们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为了安宁的未来,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 陆今安在卿梦迟提醒下开始暗中调查苍澜国太子的背景和目的。派遣手下之人收集关于苍澜国的情报,了解苍澜国的国中局势和军事动向。 同时,他们也在继续研究龙壁城的线索,试图从中找到破解先帝陵墓之谜的关键。他们日夜操劳,不辞辛劳,只为了早日揭开那神秘的面纱,守护天佑国的和平与安宁。 而苍澜国太子在天佑国所设的国宴之上,也并没有闲着。 他起身走动,与天佑国的官员和贵族们觥筹交错,在相互交往的同时,试图了解天佑国的内部情况。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陆今安和卿梦迟的监视之下,但他似乎丝毫没有在意。 他依然保持着那副傲慢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陆今安和卿梦迟并不会轻易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他们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一场巨大的风暴。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做好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在这个充满神秘与挑战的时刻,他们将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一段传奇的故事。 辉煌的国宴大厅中,灯火璀璨如繁星闪烁,精美的装饰彰显着天佑国的尊贵与奢华。 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但此刻,紧张的气氛却如悄然弥漫的浓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殿堂。 苍澜国太子身着华丽的服饰,那金色的丝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每一处刺绣都尽显苍澜国的富有与强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苍澜国太子却突然挺直脊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直言要面见天佑国国君。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响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本太子此次前来出使贵国,有要事必须面见天佑国国君,还望九王爷成全。” 陆今安淡淡挨眸,既显王者风范又不失沉稳与睿智。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沉稳有力地回应道:“太子殿下,皇兄正在病中,不易相见。有事跟本王说也是一样的。” 陆今安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试图稳住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然而,苍澜太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紧紧皱起眉头,执意不肯,语气强硬地说道:“此事至关重要,非得跟国君私言才行。” 苍澜太子的态度坚决,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陆今安闻言,冷眸微眯,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太子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审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太子毫不畏惧地与陆今安对视,甚至出言不逊。 “本太子来天佑国要面见的是天佑国的国君,九王爷不停阻挠,难道天佑国真的无国君可做主吗?还是说你九王爷凌驾于国君之上?本太子千里迢迢而来,却连国君的面都见不到,这是何道理?!”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窒息。 周围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他们深知这场对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但陆今安丝毫不慌,他的内心如同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他冷静地思考着太子的目的,心中明白,这个苍澜国太子此次前来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陆今安微微沉吟片刻,为了弄清楚太子的阴谋,他决定让太子前去见皇上。 “如此,那太子便请跟本王同去,记得动作要放轻些,以免打扰皇兄静养。”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准备护送太子前往皇宫。 陆今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知道,这一决定可能会带来未知的风险,但他也明白,只有直面危险,才能解开谜团。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陆今安与苍澜太子并肩而行,气氛凝重而压抑。 陆今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一些线索。 而太子则显得有些得意,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自信。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实现野心 当他们来到皇宫门口时,太子却是转过头看着陆今安,“王爷不会要跟本太子一同见你们天佑的国君吧。” 陆今安不以为意的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太子,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倒不会,本王只是希望太子殿下知道,天佑国是一个有尊严的国家,任何企图侵犯我们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太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九王爷天人之姿,留在天佑国当真是浪费。” 接着,他没有再直接回应陆今安的话,而是大步走进了皇宫。 皇宫深处,天佑国国君躺在华丽的龙床上,面色苍白,眼神中却闪烁着自私与阴毒的光芒。 在得知苍澜太子来京城之时,他便已经在心底思考如何利用苍澜太子为他解毒,再成功逃离了陆今安和卿梦迟的“控制”。 此刻,他心中盘算着更加阴险的计策。 皇上看着苍澜太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早已接到苍澜国太子的密信,得知苍澜国有吞并天佑国之势,他早与苍澜国太子暗中达成交易,借苍澜国的兵力打压九王爷陆今安,在夺得天佑实权之后将整个天佑拱手相让,而苍澜国太子在登上苍澜国君之后,仍会将整个天佑国变成封地,让皇上当蕃王继续治理。 在皇上的心中,只有除掉陆今安这个潜在的威胁,他才能高枕无忧地坐在皇位上。 “太子殿下,只要你能助我除掉九王爷,天佑国必当如我们之前所约定的那般,任太子所需。” 苍澜国太子连连点头,“皇上此举,深得本太子之心。” 而此时的陆今安,虽对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的阴谋一无所知,但他仍然心中有数,对于京城和整个天佑国兵权的把控,让他对于二人的密谋有着极大的信心。 此时的陆今安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对先帝之事和龙壁城秘密的调查之中。他坚信,只有解开这些谜团,才能找到守护天佑国的方法。 陆今安在御书房中,仔细研究着手中的线索。 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王爷,苍澜太子此次前来,必定不怀好意。我们要小心应对。”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阿迟,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天佑国,给你一个安定的环境。” 皇上为了能尽快摆脱束缚,当即给苍澜国太子许以重利,希望苍澜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兵相助。 苍澜国太子得到国君的承诺后,心中大喜。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正好可以趁机扩大苍澜国的势力的同时,最好再将九王爷陆今安收入囊中。 在这暂时的平静之中,静谧的天佑宫廷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苍澜国虽然遥远却十分强大,其国君和太子皆心怀壮志,雄心勃勃。 他们暗中观察着周围各国的局势,伺机而动。 在看到天佑国发展日复一日强盛,且接连收复了西岭国和南疆国之后,他们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他们定要在天佑国还没有能跟苍澜国对抗之际将他们一举拿下。 九王妃卿梦迟,为了能帮助陆今安困住皇上,特意给皇上服下两粒毒丸。 那毒无色无味,入口即化,却如附骨之疽般在皇上体内蔓延,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皇上渐渐感到身体不适,也恨毒了卿梦迟和陆今安,却是无计可施。 就在皇上陷入绝境之时,苍澜国太子出现了。 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于是,在苍澜国的帮助下找到了早已私藏着的解百毒丸,匆忙服下。 皇上服下这药丸后,顿感体内一股清流涌动,那原本肆虐的毒被死死压制。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眼神也重新焕发出光彩。 皇上心中对苍澜国太子充满了感激,同时也意识到,这场阴谋的背后,隐藏着更加巨大的危机,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要他能将陆今安拉下来,自己重新当这天佑的主人,便一切都好了。 此时,九王爷陆今安正沉浸在御书房中,忙于朝中之事。 他一心为了国家的繁荣富强而努力,看似对皇宫中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陆今安这个忠诚而勇敢的王爷,他手握重权,却从不滥用。他心系百姓,为了国家的安宁,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然而,他却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皇宫。 皇上在恢复了体力之后,当机立断。 他深知,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下令召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同时,他也向刚准备出皇宫的苍澜国太子发出了求救信号。 苍澜国太子接到消息后,毫不犹豫地带领着苍澜国的兵力,迅速赶往天佑国皇城之中。 当苍澜国太子的军队到达天佑国皇宫时,皇上的心腹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与苍澜国的兵力汇合在一起,将整个皇宫层层围困。 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一场大战随时都会爆发。 阳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却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 皇上站在高处,眼神冷峻,心中已然做好了与命运抗争的准备。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命,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 陆今安,卿梦迟,你们一个一个都好好等着,等着他将之前所受的屈辱全都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与此同时,皇上还特意让心腹手下将所有宫门尽数关上,他们一个也别想逃离他的手掌心! 而那苍澜国太子,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为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感到满意。 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势必要借助这场危机,扩大苍澜国的影响力,实现自己的野心。 第四百九十九章 还有隐情 在皇宫深处的安全宫院,九王妃卿梦迟得知了皇上的行动,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心,却也相信陆今安可以化解这场危机。 保护在她身边的阿夜忍不住开口道:“主子,皇上身上的毒……” 卿梦迟明白阿夜的顾虑,径直点明。 “若不是苍澜国太子所带来的药,便是皇上早有准备。” 陆今安则是站在御书房中,眸光如炬,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的军队严阵以待,等待着陆今安等人的反击,可皇宫迟迟没有传来动静,让二人不由一喜,莫不是陆今安等人知晓他们联手,害怕的躲起来了? 皇上心中大喜,当即命令手下众人。 “来人,务必要活捉陆今安和卿梦迟,朕要活剐了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原来,九王爷陆今安在得知皇宫被围困的消息后,立刻带领着自己的军队赶回皇宫。 现在皇宫外面全都是巡防营和九王爷的手下。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一紧,满脸不敢置信,在亲眼看到陆今安的军队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迅速向皇宫逼近的瞬间,不由心底一紧。 他们知道,一场恶战即将来临,但他们都是皇上手中的死士,即使是死也一定要为皇权而战。 当易修染所带领的巡防营到达皇宫时,双方立刻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双方士兵们皆在自己的战场上奋勇厮杀,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国家而战。 皇宫之中,气氛如凝固的寒冰,紧张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九王爷陆今安那冷冽的挥手动作,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身后的巡防营将士们如汹涌的潮水般迅猛涌来。 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步伐坚定有力,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那气势磅礴的场面,如同一场不可阻挡的风暴,瞬间将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的人马反向围剿。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 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精心策划的这场行动,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胜利在望。 然而,此刻的局面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苍澜国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和失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如此轻易地打破,自己手下的精锐之师在天佑九王爷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而皇上则是满脸的愤怒与不甘,他不甘心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失败。 陆今安面沉如水,他那冷峻的面容如同雕刻般坚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缓缓地将手下早已截获的书信扔至二人面前,那信纸在风中微微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阴谋。 这些书信详细地记录了皇上与苍澜国太子的密谋内容,包括他们如何勾结在一起,如何策划这场叛乱。 陆今安一直暗中观察着局势,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威胁。他的手下们早就发现了皇上与苍澜国太子的异常举动,并悄悄地截获了这些书信。 他早已对他们的狼子野心有所防备,只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举击败。 众大臣们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们一直以为皇上是一位英明的君主,会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而努力。 然而,此刻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皇帝,一个不顾天佑死活的统治者。 他们对皇上的失望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之前,他们对皇上被困一事还稍有顾虑,心中尚存一丝担忧与同情。他们担心皇上的安危,担心国家会陷入混乱。 然而,此刻,他们心中的那丝顾虑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看到了皇上的真面目,看到了他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一面。他们纷纷义愤填膺,对皇上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相比之下,九王爷陆今安的为国为民之举,让他们心生敬佩。 陆今安一直心系百姓,为了国家的安宁与繁荣,不辞辛劳地奔波着。 他关心百姓的疾苦,积极推动各项改革措施,努力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他的忠诚与担当,赢得了大臣们的认可与支持。在他们心中,自然要偏向于这个王爷。 他们认为,只有陆今安才能带领国家走向繁荣富强,只有他才能给百姓带来幸福的生活。 而此时,九王妃卿梦迟则命人仔细搜索皇上的寝宫。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决心,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暗中帮助皇上的人。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索,他们终于在皇上的寝宫深处发现了标有自己父亲时君名字的解百毒丸。 卿梦迟拿着那小半瓶药,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她径直前去逼问皇上此药可是卿国公所赠。 被困入死局的皇上闻言之后沉默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阴毒。 他气愤的说道:“朕多次向卿国公那个老狐狸求药,不想他推三阻四。这小半瓶药,是先帝传给朕的。” 皇上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卿国公的不满和怨恨。他本以为可以借助这解百毒丸化解危机,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他觉得卿国公对他不忠,没有尽到臣子的责任,而卿国公这个女儿卿梦迟,更是处处跟他作对,惹他厌烦。 卿梦迟听了皇上的话,心中不由了然。 父亲时君曾经追随过先帝,却不想被卿国公所欺,却落得惨死的下场,若说他曾经给先帝留过解百毒丸,也是能解释得通的。 但是,皇上之前那个贴身太监明明是医毒高手,为何皇上手中还要留有父亲所制之药? 看来此事,定然还有隐情! 她紧紧地握着那小半瓶解百毒丸,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第五百章 皇位之争 看出了卿梦迟心中的疑惑,皇上故作玄虚的说道:“朕知道你母亲和卿国公之间的恩怨,只要你放了朕,此事朕必当尽数告知,放心,你可是老九的心尖宠,他可不会生你的气。” 卿梦迟长睫微眯,已然有所猜测。 “太后手中的两张先帝遗诏可是出自皇上之手?”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满脸怒容,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九王妃卿梦迟。 那眼神中,有愤怒,有威严,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卿梦迟,你这妇人竟敢质问朕!当年之事,岂是你能妄议的?” 皇上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大殿中回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卿梦迟却毫不畏惧,她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看着皇上。 “陛下,本妃只是想为九王爷求一个真相。先帝当年对九王爷疼爱有加,为何在弥留之际却不传旨让他回来见最后一面?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圣旨,又是从何而来?” 皇上怒极反笑,“好一个九王妃,好一个真相。那朕今日就告诉你真相。当年先帝确实病入膏肓,可他心中却只有那远在边境的九王爷陆今安。朕身为即将继位的储君,每日在先帝榻前尽孝,处理国事,可先帝却对朕视而不见。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陆今安,这让朕如何不恼火?” 皇上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时至今日,朕也没必要隐瞒,先帝弥留之际,朕哄骗到传国玉玺,那是朕身为储君应得之物。至于那道圣旨,乃是朕特意所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陆今安在边境多年,手握重兵,他的心思朕岂能不知?朕不能让江山社稷落入他人之手。” 卿梦迟听了皇上的话,心中悲愤交加。 “陛下,九王爷对先帝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敬重有加。他在边境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保家卫国。陛下怎能如此猜忌他?” “哼!忠心耿耿?敬重有加?人心隔肚皮,在历经夺嫡之争的皇子,谁又能保证他的心中没有野心?朕是天子,朕要为自己和皇位负责,朕不能冒这个险。” 皇上的语气斩钉截铁。 “陛下,先帝从未有过怀疑九王爷之心,陛下却因一己之私,陷王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难道陛下在思虑过往之后都不觉得内心难安吗?” 卿梦迟不依不饶地追问。 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先帝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他的话岂能当真?朕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再者,那第一道不让老九继位的圣旨可是先帝早前便已立下的,朕只是跟先帝父子同心,想到一起去了而已。” 卿梦迟看着皇上那得意洋洋的脸庞,心中明白,皇上此言并非诓骗,眸中的疑惑骤显。 “先帝明明十分疼爱王爷,为何还要如此猜忌?!” “呵!” 皇上一脸讽刺的看着卿梦迟,“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先帝,朕这个父皇看似亲厚,实则对每个皇子都十分的忌惮猜疑,老九能力出众,又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怎能不让他担心?!” 苍澜国太子见状,立即恭维的说道。 “皇上处处伏低做小,避其锋芒,厚积薄发,果真是英雄。” “自然是朕忍辱负重,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老九笨就笨在他早就将自己的能力公诸于众,让父皇早早起了忌惮之心。不过,他也不必再担心了,因为朕今日必定要了他的命!” 皇上说着,便让手下冲上前去,“给朕把陆今安和卿梦迟拿下,生死不论!” “陛下此言过早。” 卿梦迟也不示弱,径直给阿夜和赶来的逐风使眼色,让他们径直带人跟皇上和苍澜国太子对抗。 皇宫之中,局势愈发紧张。 各方势力相互对峙,剑拔弩张。 谁也不知道,这场风暴将会如何收场。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场宫闱之争,必将对天佑国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大臣们纷纷议论着,他们在思考着国家的未来,在权衡着该支持哪一方。 而皇上、苍澜国太子和九王爷陆今安则各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都知道,这场争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而天佑国的未来,也如同这皇宫中的局势一般,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挑战。 究竟谁能在这场争斗中胜出?天佑国又将走向何方?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见卿梦迟等人明显在弱势,九王爷陆今安不忍卿梦迟孤军奋战,前来相助。 战争遍布在整个皇城中,硝烟弥漫,气氛紧张得仿佛要凝固。 皇上身着金色龙袍,眼神中满是决绝与威严,身旁站着苍澜国太子,他身着华丽战甲,面容冷峻,二人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与九王爷陆今安对峙。 皇上怒视着陆今安,大声喝道:“陆今安,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陆今安面色沉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手握长枪,回应道:“陛下,臣从未有过二心,只是陛下被猜忌蒙蔽了双眼,还要投敌卖国,引狼入室,冒天下之大不韪,本王今日便替天行道,保天佑于危难。” 皇上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看身陆今安的眼中充满的怨恨和狠毒。 “凭你巧舌如簧,有父皇的遗诏在,这天佑朝,这皇位,终究是朕一个人的。” 苍澜国太子冷笑道:“陆今安,你的父皇、母后和皇兄皆反对你当皇上,你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还不束手就擒。” 陆今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就凭你们?可笑不自量!” 说罢,他举起长剑,身后的将士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准备迎接战斗。 第五百零一章 付出代价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亲自指挥战斗,他们企图以人数优势迅速击败陆今安。 然而,陆今安却毫不畏惧,他率领着自己的将士们奋勇抵抗,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军事才能。 就在战斗陷入胶着之时,陆今安为了避免卿梦迟受伤,便让军队往后撤回一部分。 待陆今安亲自带人将卿梦迟带回自己身边,稍显胜利的皇上和苍澜国太子以为胜券在握,还未出言庆祝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 他们惊愕地望去,只见一支庞大的守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战场边缘。 这支守军纪律严明,装备精良,他们迅速加入战斗,与陆今安的部队形成合围之势。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万万没有想到陆今安竟然早已安排了守军。 苍澜国太子也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们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境。 陆今安看着惊慌的皇上和苍澜国太子,大声说道:“陛下,您不该与外人勾结,企图谋害忠臣和整个天佑国。今日,便是您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候。” 守军与陆今安的部队紧密配合,迅速对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的军队展开攻击。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的军队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顿时陷入了混乱。 士兵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皇上和苍澜国太子见大势已去,想要逃跑,却被陆今安的将士们紧紧围住。 最终,皇上和苍澜国太子被陆今安的守军所拿下。 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阳光洒在这片曾经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土地上。 陆今安看着被擒的皇上和苍澜国太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荣誉和尊严,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定和百姓的幸福,更是为了给小丫头一个安稳的环境。 皇宫之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般,紧张的氛围如厚重的乌云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苍澜国太子那双原本冷静睿智的眼眸中,此刻闪过一丝慌乱,那是计划被打乱后的惊愕与不安。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城府极深之人,很快便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眼神重新恢复了镇定。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牢牢集中在皇上这边,苍澜国太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 他猛地一挣,那束缚着他的绳索瞬间被崩开,一旁的心腹们见状,立刻如钢铁长城般围拢过来,用自己的身躯为太子筑起一道坚固的保护墙。 他们行动迅速而果断,仿佛训练有素的猎豹。 在这些心腹的拼死保护下,苍澜国太子犹如泥鳅般灵活地穿梭于混乱的人群之中,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了重围。 陆今安的心腹们反应也极为迅速,他们看到苍澜国太子逃脱,立刻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他们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在皇宫的走廊和庭院中飞速掠过。 然而,当他们追出皇宫后,苍澜国太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宫外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但却没有太子的任何踪迹。 他们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一无所获。 此时,皇宫内的皇上听到苍澜国太子逃脱的消息,先是微微一愣,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 “哈哈,陆今安,苍澜国太子定是回去搬救兵来围剿你们的。朕就等着看这场好戏。” 皇上的笑声在空旷的皇宫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与自负。 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陆今安等人成为阶下囚的场景,看到了自己重新掌握绝对权力的辉煌时刻。 陆今安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他的眼神如深潭之水,平静而深邃,却又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他微微摇了摇头,那动作虽轻,却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瞬间浇灭了皇上心中的那团狂热之火。 “皇上,苍澜国太子雷厉风行、心狠手辣,更是无利不起早之人,就算输了也会留有后手,绝不会逃之夭夭。跟你合作的这个十有八九是假的。” 陆今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上。 皇上听了陆今安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怒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陆今安,你不要危言耸听!朕与苍澜国太子早有盟约,他定会遵守承诺。朕就等着看你成为阶下囚的那日!” 皇上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坚信苍澜国太子会回来救他,会帮他打败陆今安。 在他看来,盟约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苍澜国太子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陆今安看着皇上那固执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哀。他知道,皇上已经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他根本看不清苍澜国太子的真正面目,也不明白自己正处于怎样的危险之中。 “皇上,你太天真了。苍澜国太子与您结盟,不过是为了利用您。如今事情败露,整个天佑京城皆在本王之手,他又怎会再回来救你?他只会静观其变,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陆今安试图劝说皇上清醒过来,但皇上却根本听不进去。 “陆今安,你不用再花言巧语。朕心意已决,你就等着受死吧!” 皇上怒不可遏,他的声音在皇宫中回荡,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他转身对着众大臣喊道:“众爱卿,你们都看到了,陆今安意图谋反,罪不可赦。谁若能将他拿下,朕重重有赏,赏万户侯!”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犹豫不决。 他们既不想得罪皇上,毕竟皇上掌握着生杀大权;又对陆今安的为人敬佩有加,深知陆今安一直以来都是为国为民,绝非谋反之人。 但面对先帝遗诏,还有对皇权的绝对服从,让他们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每个人的心中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第五百零二章 疯狂行动 而此时,皇宫之外,局势依旧不明朗。 皇宫之中的侍卫首领前来请罪,并未在皇宫之中找到苍澜国太子的去向,卿梦迟和陆今安二人眼中并未有惊讶之色。 既然这个苍澜国太子是假的,那么他一定早已找好了后路,离后皇宫之中在京城的某地躲了起来,只是他的去向成了一个谜,便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陆今安心中清楚,这场宫闱暗战远未结束,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 这个假苍澜国太子的逃脱,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给整个国家带来巨大的灾难。 陆今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而凝重。他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心中默默制定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场危机中保护国家和百姓。 皇宫内的气氛依旧紧张,皇上的愤怒、大臣们的犹豫、陆今安的冷静,形成了一幅复杂而又充满张力的画面。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假苍澜国太子的下一步行动,等待着这场宫闱暗战的最终结局。 而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命运的齿轮依旧在缓缓转动,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太阳逐渐落下,在天佑国的广袤大地上,风云涌动,一场惊心动魄的权谋之争正在悄然上演。 皇上不认为苍澜国太子是假的,觉得这些是陆今安为了谋夺皇位而危言耸听,皇室宗亲和不少大臣们也持怀疑态度。 九王爷陆今安,也不着急,命自己手下亲卫冷月全城搜捕那个苍澜国假太子的下落,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冷峻非凡。 身着一袭墨色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暗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玉带,更显身姿修长。他的面容犹如刀刻般冷峻,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寒潭,让人望而生畏。 他手握重权,麾下精兵强将无数,冷月便是其中最为得力的手下之一。 冷月,人如其名,冷若冰霜。 此时的他身着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 他的身手敏捷,武功高强,犹如暗夜中的幽灵,让人难以捉摸。 对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忠心耿耿,只要是二人的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在皇上和众大臣的等之中,冷月如利箭一样,穿梭于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搜寻着假苍澜国太子的踪迹。他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闪过,不留一丝痕迹。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然而,经过数个时辰的搜寻,整个京城都没有寻到假苍澜国太子的丝毫踪迹。 冷月回到皇宫大殿,单膝跪地,向陆今安汇报:“王爷,京城上下皆无假苍澜国太子踪迹。那些苍澜国高手,不过是江湖中人假扮,在属下的人找到他们之时便已经被人刺杀,再无线索。” 陆今安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假苍澜国太子的出现,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的阴谋。 而那些江湖高手的假扮,更是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与此同时,边境传来急报。 原来,真正的苍澜国太子仍在苍澜国内,从未踏入天佑国国土。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整个天佑国朝廷陷入了一片混乱。 皇宫之中,被困住的皇上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气得吐出一口鲜血。 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竟然是一个骗局。 他为了这个计划,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甚至不惜让皇室宗亲和重臣们知晓自己的私心。 如今,一切都化为泡影,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他看着下方的群臣,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是,他岂肯将天佑江山拱手相让? 他是天佑国的皇帝,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的江山。 在绝望和愤怒的驱使下,皇上做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举动。 他下令让自己的死士们去将整个皇城中的人全都杀光。 他得不到的,任何人也休想得到。 他要用血腥和暴力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和权力。 皇上的命令一下,整个皇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 人们四处逃窜,哭声、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地狱。 死士们如同一群恶魔,无情地屠杀着每一个人。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冷酷和残忍。 九王爷陆今安得知皇上的举动后,心中大惊。他深知皇上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整个皇城将会变成一座死城。 他必须采取行动,阻止皇上的疯狂行为。 陆今安立刻召集手下的精兵强将,直接进宫阻止皇上的疯狂举动。他知道,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行动。皇上已经陷入了疯狂,他可能会对任何反对他的人下手。 但是,陆今安别无选择。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百姓被屠杀,他必须为了天佑国的百姓挺身而出。 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死士的反抗和袭击。 但是,陆今安和他的手下们毫不畏惧,他们奋勇杀敌,一步步地朝着皇宫逼近。 陆今安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那些杀红眼的死士们,大声说道:“兄弟们,为了天佑国的百姓,为了我们的家园,冲啊!”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充满了力量。手下的将士们听到他的命令,纷纷举起武器,朝着死士们冲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皇城之中展开。 陆今安和他的手下们奋勇杀敌,死士们也不甘示弱,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堆积如山。 但是,陆今安和他的手下们没有退缩,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阻止皇上的疯狂行为,保护天佑国的百姓。 第五百零三章 绝不告诉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陆今安和他的手下们终于突破了死士的防线,进入了皇宫大殿之内。 大殿之中,一片混乱。 皇上虽头发散乱一脸颓败之色,却仍旧坐在龙椅上,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他看着陆今安,大声说道:“九王爷,你竟敢违背父皇的遗诏,背叛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陆今安看着皇上,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曾几何时,皇上也是他敬爱的皇兄,现在这般却只让他觉得唾弃。 “皇上,你这样做只会让父皇努力创下的天佑国陷入更大的危机,此事终究是你我二人的恩怨,没必要连累这些无辜的百姓。” 皇上听了陆今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些嫔妃、皇子、公主和宫人们个个都应该是为朕所用,既然现在朕要死了,他们又岂能不下去陪着朕,老九,你以为你能阻止朕吗?朕是天佑国的皇帝,朕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城内院,曾经的繁华与威严在这一刻被血腥与混乱所笼罩。 九王爷陆今安站在混乱的战场之中,看着疯狂的皇上和如钢铁般冷酷无情的死士们,心中的悲愤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 他那冷峻的面容此刻更加严肃,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陆今安深知,不能再任由皇上这样疯狂下去,否则整个皇城乃至天佑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紧咬着牙关,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众将士听令,今日务必将皇上及其死士制服,以保皇宫及京城百姓安宁!” 他的话语如同沉重的战鼓,敲击在每一个将士的心中,激发起他们的斗志和使命感。 手下的将士们听到九王爷的命令,立刻如猛虎般冲向皇上和死士们。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刃,气势如虹。 然而,那些死士们却仿佛钢铁战士一般,只听命于皇上,对疼痛毫无感觉,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见人就杀。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没有灵魂的傀儡,让人不寒而栗。 后宫之中,嫔妃和小皇子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 女人们的尖叫声和孩子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碎。 但在死士们的疯狂攻击下,仍有不少人不幸死于刀下。 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鲜血染红了宫殿的地面,仿佛一幅恐怖的画卷。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混乱之中,她那美丽的面容上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死士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她便发现了端倪,这些死士们的异常表现,必定是服过一种特殊的药物所致。 “擒贼先擒王,要想让他们停止,就只能先制服始作俑者的皇上。” 卿梦迟心中暗道。她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悠扬的曲调瞬间传出,那声音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在空气中飘荡着。 皇上听到这曲调,顿时头痛欲裂,浑身痛痒无比。 卿梦迟看着痛苦的皇上,直言道:“之前让冷月喂给你的两粒药丸,其中一粒中便是蛊毒。就算皇上有解百毒丸,也不可能根治。” 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一丝无奈和冷凝。 皇上痛苦无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看着卿梦迟,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你……你竟敢对朕下蛊毒!” 皇上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卿梦迟毫不畏惧,她看着皇上,冷冷地说道:“皇上,只要你说出那些死士们所服下的药是何人所制,我便为你解蛊毒。”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皇上能够在生死关头做出正确的选择。 然而,皇上却是狰狞一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呵呵,你们两个恶毒的夫妇,就算是朕死了,也绝不会告诉你们!” 他还要留着那人杀了老九和他的毒妇,为自己报仇。 皇上说着,忍着巨大的疼痛,不顾一切地直冲过来。他的身影如同疯狂的野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陆今安见状,连忙护住卿梦迟。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生怕疯魔的皇上杀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阿迟,小心!” 陆今安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焦急。 皇上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 但在陆今安的保护下,卿梦迟安然无恙。 而见自己无法触碰到二人分毫的皇上则不想再被二人困顿于此,索性改变方向,一头撞向旁边的柱子上,鲜血喷涌而出,瞬间身亡。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中的疯狂和决绝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和悲哀。 随着皇上的死去,卿梦迟命人将特制药料撒向皇宫内外,死士们仿佛失去了控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皇城之中,渐渐恢复了平静。但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却让人无法忘记这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 陆今安和卿梦迟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们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过去了,但天佑国的未来依然充满了挑战。他们必须携手共进,为了天佑国的繁荣和安宁而努力。 陆今安轻轻地握住卿梦迟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阿迟,我们一定要让天佑国重新恢复往日的繁荣。” 陆今安说道,声音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卿梦迟看着陆今安,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晓陆今安独身一人走到现在的不易,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是天佑国未来的希望。 第五百零四章 无心皇位 接下来,陆今安和卿梦迟开始着手清理皇城内外的残局。他们安抚百姓,安葬死者,重建家园。他们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带领着天佑国的人民走出了这场灾难的阴影。 然而,他们也知道,这场危机给天佑国带来的伤痛需要时间来治愈。 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们要用自己的行动,为天佑国的未来奠定坚实的基础。 皇城的硝烟渐渐散去,冷月等人在清理战后的一片狼藉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些曾经如钢铁猛兽般疯狂杀戮的死士们,他们的身上皆刻有囚印。 这一发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花,让众人震惊不已。 原来,这些死士的身份竟然是牢狱之中早已获了死刑的囚犯。 这也使得这些死士们的真实身份更加难以查出,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迷雾所笼罩,而背后的阴谋也愈发显得扑朔迷离,让人不寒而栗。 九王爷陆今安,这位在风云变幻中始终保持着冷静与睿智的人物,深知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安抚人心。 他那冷峻的面容上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陆今安果断地命人去安抚大臣和宫中之人,让他们从这场恐怖的灾难中尽快恢复过来。 在众人的努力下,经过一番仔细的清查,发现除了三皇子外,只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十一皇子尚在人世。 这个消息让整个皇城都陷入了沉思,国家不能没有君主,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陆今安明白,必须尽快确立新君,以稳定国家社稷。 他深知这个决定关乎着天佑国的未来,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 于是,陆今安以其果断的行动力,召集大臣,共同商讨立新君之事。 宗亲和重臣们纷纷响应,齐聚一堂。 然而,在看到陆今安让众人在三皇子和十一皇子中选一个的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在他们看来,九王爷陆今安手握重权,且在这场危机中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领导力。 他冷静果断,指挥若定,带领众人度过了这场几乎毁灭国家的灾难。 为何他竟然无心皇位? 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心中不断盘旋,如同一团无法解开的迷雾。 陆今安站在众人面前,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冷峻非凡。他那一身墨色锦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坚定与决绝。他的神色平静而坚定,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时,他直言道:“先帝遗诏,吾当谨遵。且吾此生,只想知晓母妃身份,并无心皇位。待天佑时局稳定,吾愿永远陪伴吾妻卿梦迟,远离朝堂纷争。” 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诚与决心,让人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坚守。 与此同时,三皇子因被自己父皇算计而永无后嗣,再有之前被算计的一系列变故,如同晴天霹雳,让三皇子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曾经是天之骄子,众星捧月般拥有着无尽的荣耀和未来。 然而,后来却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场灾难让他心灰意冷,对尘世中的纷争感到无比厌倦。 他一心向道,不想再理俗事,只想在宁静中寻找内心的安宁。 而为保护三皇子的炎庆大师则在战斗中重伤昏迷。这位大师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的守护者,他的忠诚和勇敢让人敬佩。他在战斗中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着三皇子的安全。如今,他的昏迷让众人心中充满了担忧。 三皇子对于陆今安和卿梦迟的相助十分感激,只想陪在视为师父的炎庆大师身边,继承他的衣钵。 陆今安和众臣们也不愿强求,只让十一皇子继位,待皇上下葬之后便行登基大典,朝中一应事由暂时由九王爷陆今安决断。 卿梦迟得知炎庆大师重伤昏迷的消息后,立刻前去救治。 以前的她只是跟炎庆是盟友关系,但在助炎庆大师入主金銮殿之后,并没有因为黄金围绕而慢怠于她,反而在暗中给她传了不少消息。 这次被皇上抓住也未将他们联盟之事吐露,更在重伤倒地之前让三皇子将密信交予她手。 卿梦迟在打开信后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不由眸光骤冷,原来一直在皇宫内院的炎庆大师发现了已逝的皇上在暗中给一些死囚犯喂一种特殊的药,那药能让他们暂时龟息如同死人,之后便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只听命于皇上一人。 炎庆大师查出那些药出自一个神秘高人之手,与之前离宫的五公主一直联系之人应该是同一人,想来便是卿梦迟一直在寻的幕后之人。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这位大师的勇敢和忠诚让她深感敬佩。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就这样陷入昏迷,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他。 卿梦迟身着一袭白色长裙,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仿佛是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 卿梦迟来到炎庆大师的住处,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师,心中充满了担忧。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师的脸上,显得格外宁静。 守在床边的三皇子立即起身行礼,“九王妃,大师他……” “不必多礼。” 卿梦迟轻轻走到大师的床边,仔细地为大师检查伤势。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大师的脉搏,感受着他微弱的生命气息。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发现大师伤势严重,需要精心治疗。 卿梦迟立刻行动起来,她运用自己的医术,为大师调配草药。她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味草药都经过她的精心挑选和搭配。她深知,草药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发挥出神奇的效果。 她将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然后用小火慢慢熬煮。 第五百零五章 寻找突破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安心。 在熬煮草药的同时,卿梦迟还为大师施针治疗。 她的手法轻盈而准确,每一针都扎在关键的穴位上。她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和认真,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大师。 经过一番努力,大师的病情终于有所稳定。 卿梦迟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充满了欣慰。 在卿梦迟的救治下,炎庆大师渐渐苏醒过来。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卿梦迟,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王妃相救。” 炎庆大师虚弱地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真诚。 卿梦迟微微一笑,说道:“大师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 炎庆大师一脸愧疚的说道:“我有负王妃之托,刚寻到些许幕后之人的痕迹便被皇上手下的黑甲卫发现。” 卿梦迟安慰道:“好在有惊无险,有本妃在,你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要好好休息,才能完全康复。” 炎庆大师点了点头,又提及幕后之人一事。 在金壁辉煌的宫院深处,气氛凝重而压抑。 卿梦迟站在略显昏暗的殿堂之中,身姿挺拔却难掩心中的急切与忧虑。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炎庆大师身上,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炎庆大师,幕后之人可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的师父?” 卿梦迟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内响起,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她的话语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炎庆大师微微抬起头,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此前,我与皇上那贴身太监确有接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智慧的沉淀。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炎庆大师的心头。 那是一个天气阴暗的日子,皇宫的走廊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他偶然间与皇上的贴身太监相遇,从那太监的言行举止中,炎庆大师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太监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神秘,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尽管他与那太监有过短暂的交流,他也发现太监的背后似有高人,炎庆大师便以卦象为由套太监的话,太监那段时间一直不顺,也提及自己确实还有一个师父。 炎庆大师不动声色的给太监画了个护身符,还言明要亲眼见了那师父并卜卦方能解除灾祸,太监也是一口应下,但炎庆大师却始终未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师父。 “虽未亲眼得见那个所谓的师父,但想来那贴身太监的所做所为定是那个高人在背后指点。” 炎庆大师继续说道。他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钟声,在卿梦迟的心中回荡。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在这错综复杂的皇宫之中,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与秘密。 而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无疑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皇宫各院皆存有或多或少的地下室,这些地下室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洞穴,充满了神秘与恐怖。 “那里便是皇上暗中将囚犯弄来充当药人的所在。”炎庆大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 他深知,这种残忍的行为违背了人道与正义,然而在这权力的漩涡中,他却无能为力。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她无法想象,在这庄严的皇宫之中,竟然会发生如此残忍的事情。那些无辜的囚犯,他们的命运被无情地操纵,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之人,为那些无辜的生命讨回公道。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如今皇上与贴身太监皆已身死,这条线索再度中断。 卿梦迟感到一阵绝望,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前行,心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但就在这时,炎庆大师的一句话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她指明了方向。 “想到先帝并未葬在陵墓之中,我们便从这里找突破口。” 卿梦迟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她知道,先帝的未葬之谜或许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九王爷陆今安忙完了前朝的事也来到这里,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坚毅的面庞。 他静静地听着九王妃卿梦迟和炎庆大师的分析,心中思绪万千。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将自己和炎庆大师的推测娓娓道来。 关于先帝未葬之事,他们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而三皇子也回忆起先帝临死前的场景,更是让他们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那是一段让他难以忘怀的日子,先帝病重,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他虽年幼,却也跟着父亲进宫为皇爷爷侍疾。 那时的皇宫,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虑与不安。 “当时皇爷爷以病中不愿再见众人为由,隔帘相望。”三皇子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时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恐惧,继续说道:“我见皇爷爷服药时十分痛苦,且每服三碗便要吐出两碗多的汤药出来,不由难过万分,便按母亲的吩咐上前将怀中的糖果递给了他。” 回忆起那个瞬间,三皇子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记得当时先皇的手十分冰凉僵硬,与他想象中的温暖完全不同。 而且,先皇也不像别人那般捏起糖果,而是伸手示意他将糖放到掌心。 这个细微的举动,让三皇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且透过掀起的帘角,我隐约闻到一股被檀香遮掩着的恶臭。只是看到皇爷爷那大睁着不动的一只眼睛,又吓的退了回去。” 三皇子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被那段可怕的回忆所笼罩。 第五百零六章 细微差别 卿梦迟等人听着三皇子的描述,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们越发觉得三皇子口中的先帝根本不像是个活人,而是一具死尸。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他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们更加坚定了要揭开真相的决心。 陆今安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如 果先帝真的在病重之时就已经离世,那么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同意你们的想法,我们必须找出真相,看来有必要再进如果不匹配中一探究竟了。” 决定已下,众人开始为再次进入皇陵做准备。 陆今安调集了自己的亲信侍卫,这些侍卫个个武艺高强、忠诚勇敢。 他们准备好了各种必要的工具和装备,包括火把、绳索、工具等。 卿梦迟则与炎庆大师一起,深入研究皇陵的地图和相关的历史记载,寻找可能的线索和入口。 在准备的过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他们不知道皇陵之中会有怎样的危险等待着他们,但他们也清楚,只有勇敢地面对这些危险,才能找到真相。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 他们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悄悄出发,向着皇陵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和可能的眼线。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他们的心情更加紧张。 当他们来到皇陵入口时,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高大的陵墓大门紧闭着,仿佛在守护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带领着众人缓缓走进了皇陵。 皇陵之中,昏暗而寂静。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让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周围的墙壁和地面,墙壁上的壁画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而那些神秘的符号和图案则让人感到困惑和不安。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警惕。在一个拐角处,他们发现了一个暗门,这是之前来的时候从未关注过的的地方。 陆今安径直上前按照旁边的符号印记将暗门打开,显出了一条隐藏的通道。 通道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个通道很可能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线索。 众人**协力,将石头推开,露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通道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 他们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进。 通道的墙壁上湿漉漉的,仿佛有水滴不断落下。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不知道这条通道会将他们带向何方。 在通道的尽头,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 墓室中摆放着一口华丽的玉石棺材,棺材上刻满了精美的图案。 陆今安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棺材,心中充满了疑惑。 在古老而庄重的皇陵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九王爷陆今安身着一袭深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思索。 他的身旁,九王妃卿梦迟身着淡雅的罗裙,气质如兰,美丽的面容上满是严肃与疑惑。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先帝的玉棺之上,心中的震惊如汹涌的波涛般难以平息。 之前一直以为这玉棺之中所葬之人必定是先帝,直到上次皇上带人来开棺,方才发现,里面躺着的竟然是先帝身边的亲随侍卫。 此人的身形酷似先帝,那身龙袍加身,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分辨其中的差异。 回忆起上次来到皇陵之时,因皇上在场,卿梦迟虽心中有所疑虑,却不便仔细查看。 如今,再次站在这皇陵之中,她终于有机会一探究竟。 卿梦迟缓缓靠近玉棺,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穿透那层层迷雾,揭开隐藏的真相。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侍卫的面容上,那轮廓的确与先帝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去,仍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差别。 侍卫的眉宇间少了先帝的那份威严与睿智,多了一丝茫然与空洞,虽身死多年,但遗骸上隐约可见发黑之迹,想来是被人下毒所致。 这些卿梦迟上次来便已经发现,回去细验之后发现那毒皆是些寻常之物,难以查到踪迹。 接着,她的视线移到了侍卫的服饰上,那龙袍的做工精细,材质上乘,与先帝所穿一般无二。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里衣角时,却发现了一抹不寻常的紫色。 卿梦迟心中一动,她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拈起那片紫色的衣角。 仔细观察之下,她发现这紫色似乎是某种草药的汁液染成的。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爷,你看这……” 卿梦迟转头看向陆今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 陆今安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那片紫色的衣角。 他的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在思考着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此事必有蹊跷。” 陆今安低沉的声音在皇陵中回荡,“这草药究竟是何物?又为何会出现在先帝的玉棺之中?” 卿梦迟莲步轻移,在看到那片紫色的衣角时,脑海中的《医毒药典》已然有所显示,再经过卿梦迟的一番辨认,终于确定了这草药的名字——菲兰。 “此药出自天佑和苍澜国的边境水域。”卿梦迟经过药典中的指引,缓缓说道。 “菲兰草药极为罕见,且其功效奇特。此草药无毒无味,短期接触并不能觉察,长期接触可以迷失人的心智,但也只能经过长时间积累沉淀,方才能呈现出淡淡的紫色。”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发现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为何先帝的玉棺中会躺着一个中了毒却又被菲兰草药迷失心智的侍卫?先帝可还尚在人世,又究竟去了哪里? 无数的疑问在众人的脑海中盘旋。 第五百零七章 龙壁城之亡 陆今安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真相。否则,不仅先帝的身后之事无法妥善处理,更可能会引发一场巨大的危机。” 卿梦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王爷说得对,无论先帝是否尚在人世,我们都要弄清楚真相。” 回到王府厅堂之中,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相对而立,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抹深邃的剪影。 两人的神色皆是凝重异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沉思的氛围。 他们正专注地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准备仔细调查先帝身边曾经的侍奉之人以及天佑国同苍澜国之间的那片神秘水域。 陆今安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那质地精良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更显他的沉稳与威严。他身姿挺拔如松,剑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直抵真相的核心。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不时地轻移,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急切。 卿梦迟则身着淡蓝色长裙,如一朵盛开在静谧山谷中的幽兰,美丽而端庄。 她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柔美。她的眼眸明亮而清澈,如同璀璨的星辰,透露出坚定与聪慧。 她微微侧首,看着陆今安,轻声说道:“王爷,此次调查必定困难重重,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真相,为了先帝,也为了天佑国的安宁。” 陆今安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阿迟,你所言极是。先帝失踪之谜一日不解,天佑国便一日不得安宁。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真相,避免被有心之人暗中算计。” 他们的话语在寂静的厅堂中回荡,仿佛是他们坚定信念的誓言。 正当他们陷入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那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心头,带来了一丝紧张与期待。 很快,王府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厅堂,他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气喘吁吁地禀报:“王爷、王妃,秦老太师求见,说是已成功破译出之前侍奉皇上的贴身太监日记中所记宫墙院角密文和先帝留在御书房画作染水后的密文。”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 “快快请秦家人进府。” “遵命。” 管家连忙大开中门,迎秦老太师身边的随从进府门。 随从因急行而稍喘,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激动而恭敬的上前说道:“王爷、王妃,我家秦老太师经过多日的钻研,夜以继日,不辞辛劳,终于破解了那些密文,特让小人前来告知二位。文中记载,先帝一生挚爱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龙壁城独女慕寒笙。” 听到这个消息,陆今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先帝的心爱之人一直是个神秘的谜团,如今这个秘密的揭开,或许会为他们解开先帝失踪之谜提供新的线索。 他沉吟片刻,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这个消息所带来的种种可能性。 难道说自己的母妃便是慕寒笙? 他缓缓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与秦老太师会面,了解更多的情况。” 卿梦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好奇。 “先帝的挚爱女子竟然是龙壁城独女,这其中定有许多故事。或许,我们可以从慕寒笙的身世入手,寻找王爷母妃的真实身份和先帝失踪的线索。”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春风拂面,给人带来一丝希望。 于是,他们立刻动身前往秦家,准备与秦老太师深入探讨这个惊人的发现。 一路上,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那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真相。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车轮滚动的声音如同他们急切的心跳。 陆今安坐在马车中,眼神深邃而专注,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与秦老太师的会面之上。 卿梦迟则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也在思索着这个秘密背后的故事。 当他们来到秦家时,秦老太师早已在厅堂中等候。 他身着一袭灰色长袍,白发苍苍,眼神中却透露出睿智与坚定。看到陆今安和卿梦迟到来,他急忙起身迎接。 “王爷、王妃,你们来得正好。老夫刚刚破解了那些密文,正想与你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陆今安和卿梦迟快步走上前去,向秦老太师回礼。 “老太师辛苦了,请您详细说说那些密文的内容。”陆今安急切地问道。 秦老太师微微点头,缓缓说道:“那些密文记载,先帝一生挚爱龙壁城独女慕寒笙。龙壁城位置在天佑国和苍澜国之间,是两国经济的纽带,此城原本虽隶属于天佑国,但却一直是由城主自行治理,待岁末之时由城主将整年收成的两成送至京城上贡便可。” 陆今安之前也调查过此事,可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先帝自登基以来,除了带兵去边境御驾亲征,便再没去过龙壁城,他又怎么会认识慕寒笙的?” 秦老太师又接着说道。 “根据密文所记载,先帝与慕寒笙相识于当年着名的龙壁城之战。” “可是先帝还未**时的龙壁城之战?” 卿梦迟隐约记得此战,但两世的记忆对此事极为模糊,记得龙壁城之战后,龙壁城的经营繁荣比之前更甚,可是不知为何,在两年后的一晚龙壁城突然间惨遭突袭,城破人亡,不等成为皇上的先帝派兵前去便已然被火海烧成一座废墟。 听闻回来前去救援的人们回来描述,原本繁华的龙壁城在大火中烧了三天三夜,城门打不开,水源也因极寒的冰雪天气而冻结住,以至于龙壁城的百姓们被困于城中生生被大火吞噬,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五百零八章 揭开真相 秦老太师面露寒霜,似在回忆当年的悲惨遭遇。 “龙壁城连年经营上涨,可城主只有一独女慕塞寒笙,虽能力突出,巾帼不让须眉,但终究不似男子可继承城主之位,导致多方势力眼红想要夺得龙壁城,城主势死对抗,当时的先帝还只是一个普通皇子,奉命前去相助,却不想路途遇袭,正巧被途经巡防的慕寒笙所救,与她一见钟情,感情深厚。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感情未能公开。至于是不是跟其在一起生下陆今安更是无从知晓。” 听到这里,卿梦迟不禁问道:“那先帝失踪与慕寒笙是否有关呢?” 秦老太师沉思片刻,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从密文的内容来看,先帝对慕寒笙的感情非常深厚,他很可能会为了她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若是可以从慕寒笙和龙壁城这边入手调查,或许能找到先帝失踪的线索。” 陆今安点了点头,说道:“老太师所言极是。我们立刻派人去调查龙壁城和慕寒笙之事,如此一来,或许可以找到我的母妃。同时,我们也要继续调查先帝身边曾经的侍奉之人以及天佑国同苍澜国之间的水域,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夜幕如墨,深沉而压抑,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整个大地。 九王爷陆今安站在庭院之中,脸色骤冷,如同被寒霜覆盖。 他的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那个惊人的发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先帝最爱之人是自己的母妃,而那些密文所述,先帝最爱的女子则是龙壁城独女慕寒笙。 难道说自己的母妃就是慕寒笙? 这个消息让陆今安的内心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而当他通过分析得知那龙壁城独女慕寒笙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生母时,一种复杂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期待与不安,这个秘密一旦揭开,可能会引发无数的波澜,但他深知,自己必须去探查真相,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弄个明白。 陆今安的身姿挺拔如松,在夜色中散发着一种坚定的气息。 他微微仰头,望着那无尽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明白,这次的追寻真相之旅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为了心中的那份执着,为了揭开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秘密,他必须勇敢地前行。 他果断地将皇上的葬礼交托给宗亲和几个老臣照料。 当他召集这些德高望重之人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然而,他们也明白此时情况特殊,便郑重地接过重任。陆今安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先帝葬礼之事,就拜托各位了。本王定当尽快归来。”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种庄严的承诺。 宗亲们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办好先帝的葬礼。 他们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几个老臣也拱手行礼,说道:“王爷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托。” 陆今安微微颔首,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感激。 而朝堂之事,陆今安则交由身为尚书的秦慕风和大将军易修染打理。 秦慕风才华横溢,心思缜密,在朝堂上素有威望。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面容英俊,眼神中透露出睿智的光芒。 大将军易修染则勇猛果敢,忠诚不二。他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陆今安将他们二人召集到书房,郑重地说道:“朝堂之事和京城的安危,就有劳二位了。务必保持朝局稳定,等待本王归来。” 秦慕风和易修染郑重地行礼,齐声说道:“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 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让陆今安感到一丝欣慰。 安排好一切后,陆今安连夜带着卿梦迟策马前往龙壁城遗址。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他们急切心情的写照。 陆今安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如剑,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的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卿梦迟紧紧跟随在他身旁,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长发随风飘动,美丽而动人。 她的脸上也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她知道,这次的旅程将充满挑战,但她愿意与陆今安一起面对。 风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他们如同两道闪电,在夜色中疾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空气中回荡。 经过数日不分昼夜的策马急行,龙壁城遗址在远方若隐若现,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 陆今安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在那里会找到怎样的答案,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龙壁城遗址,一种神秘的氛围笼罩着他们。 那曾经辉煌的城池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 陆今安和卿梦迟放慢了速度,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遗址。马蹄踏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目光在那些断壁残垣中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丝关于龙壁城和慕寒笙的线索。 月光洒在废墟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卿梦迟紧紧地握住陆今安的手,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她轻声说道:“王爷,不要紧张,我们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他们在这寂静的遗址中,一步一步地探索着,等待着真相的揭开。 遗址中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瓦砾都仿佛承载着历史的记忆。 他们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第五百零九章 开棺验尸 陆今安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关于先帝和慕寒笙的种种传说,他试图从这些传说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来到一座古老的城堡遗址前,城堡的墙壁已经倒塌了大半,但从被烧得黢黑的墙壁上依然能看出曾经的辉煌。 陆今安下马,缓缓走进城堡。 他的脚步在寂静的城堡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长河之上。 卿梦迟也跟在他身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城堡中弥漫着一股被烧毁的陈旧的气息,抹去墙壁上的黑灰,上面刻着的壁画已经斑驳不堪,但依然能看出一些精美的图案。 陆今安仔细地观察着这些壁画,希望能从中找到关于慕寒笙的线索。 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大火烧毁的龙壁城主城堡,宛如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这略显苍凉的城堡中,却散发着一种坚定与从容。 城堡的墙壁上,那些精心雕刻的图案,仿佛是历史的眼睛,记载着历代龙壁城城主的主要功绩。 每一道刻痕,每一个线条,都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传奇。 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洒进来,照在这些图案上,仿佛让历史在这一刻复活。 陆今安和卿梦迟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图案,心中涌起一股对过往的敬畏之情。 龙壁城在数代城主的精心治理之下已然建成了一个真正的人间乐土。 在这里,幼有所养,孩子们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铃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老人们则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宁静的晚年。 龙壁城自给自足,无需依赖外界的贸易往来。 肥沃的土地孕育着丰收的希望,勤劳的人们用双手创造着美好的生活。 工匠们精心打造着各种器具,农民们辛勤耕耘着土地,商人们公平交易着货物。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共同的家园而努力,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只是后来被有心之人惦记,在抢夺了他们的财富之后便将这里烧成灰烬。 正在二人为龙壁城所遭遇的一切而愤怒之时,手下逐风的身影匆匆而来。 “王爷、王妃,属下在城堡外面发现了一座墓地。那墓地依山傍水,打造得极为精细。”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他们随着逐风来到了墓地。 墓地坐落在一片青山绿水之间,宁静而美丽。 墓碑上的雕刻精美绝伦,彰显着墓主人的尊贵身份。 陆今安的目光落在一块用白壁玉石所立的墓碑上,刻着“慕寒笙之墓”几个字,再无其他。 先帝派人特意为龙壁城城主、女儿及众人所建的这座墓地,但见慕寒笙的墓碑虽只有数字,却唯独用玉石所立,看来先帝对慕寒笙确实与众不同。 陆今安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站在慕寒笙的墓碑前,思绪万千。 这个人,会不会是自己的母妃呢? 他努力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试图从记忆的碎片中找到一些线索。 卿梦迟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墓地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她发现此墓旁边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那微微翻动的泥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她轻轻蹲下身子,用手指触摸着那被翻动的泥土,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王爷,你看这里。” 卿梦迟指着那被人动过的痕迹说道。 陆今安转过头来,看到了那处痕迹,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他们开始仔细地检查墓地周围的情况。 每一块石头,每一棵草木,都可能隐藏着线索。 卿梦迟与陆今安站在慕寒笙的墓前,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座明显被动过的坟墓上。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中透着一丝神秘的紧张气息。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古老陵墓的故事。 他们缓缓绕着陵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谨慎与思索。 这座依山傍水的陵墓,本应是宁静而庄严的安息之地,如今却出现了这等异常情况,实在令人费解。 他们仔细观察着陵墓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整个陵墓中确实只有慕寒笙的墓有被扰动的迹象,那微微翻动的泥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墓后面的大理石上,被硬物碰损的痕迹清晰可见,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卿梦迟秀眉微蹙,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疑惑。她转头看向陆今安,轻声说道:“王爷,此事颇为蹊跷。这慕寒笙之墓为何独独被动过?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陆今安面色深沉,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思索的神情。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在面对一场艰难的挑战。 “阿迟,此事定不简单。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一切。或许,这里面隐藏着关乎重大的秘密。” 两人陷入了沉思,他们在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这座陵墓的异常情况,让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 为什么只有慕寒笙的墓会被人动过?是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吗?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们的脑海中盘旋,让他们感到无比困惑。 经过一番商议,他们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开棺验尸。 这个决定并非轻易做出,毕竟开棺验尸是一件极为严肃且充满风险的事情。 在古代,开棺验尸往往被视为对死者的不敬,而且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他们不得不冒险一试。 陆今安命手下准备好工具,众人的心情都十分紧张。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无论结果如何,消息一经传出,他这个九王爷此行皆会被人诟病。 但事已至此,只有打开慕寒笙的棺木方才解开心底疑惑。 第五百一十章 不是本人 好在此次前来的皆是陆今安和卿梦迟的心腹,每个人除了嘴严之外,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和担忧,不知道这棺木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陆今安和卿梦迟在墓前上了三柱香后,便开始着手挖坟。 秋风瑟瑟,吹过那片荒芜的旷野,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那座神秘的墓穴。 陆今安身姿挺拔如苍松,一袭华贵的紫色锦袍在风中微微飘动,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面容英俊而冷峻,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微微抿着嘴唇,神色凝重,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欲望。 卿梦迟则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飞扬,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 她美丽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敏锐与细腻。她微微蹙着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随着挖掘工作的进行,泥土被层层翻开,古老的墓穴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 那厚重的石板,古老的雕刻,无不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当棺木被缓缓抬出,那华丽的外观让人不禁屏住呼吸。棺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棺盖开启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被棺中的女尸所吸引。 女尸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金冠,身上佩戴着各种珍贵的珠宝首饰。 从这些陪葬品中,一眼便能看出这些东西皆是龙壁城独女慕寒笙之物。 然而,心细如发的卿梦迟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她缓缓走近棺木,仔细地观察着女尸。 慕寒笙,那可是龙壁城中的传说人物,虽为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一生骁勇善战,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身上也曾受过无数伤。 据说后来她重伤之际却被困城中又被奸人放火烧城,理应是窒息而亡。 可眼前这具尸体,虽然身上有剑伤,但却只有一处致命伤,而且还有中毒的迹象。 “王爷,这具尸体恐怕并非慕寒笙。” 卿梦迟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陆今安微微颔首,他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他走到尸体旁边,仔细地查看起来。 陆今安的目光在女尸身上来回扫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思索。 他注意到女尸身上的剑伤虽然看似致命,但伤口的形状和深度却与战场上的剑伤有所不同,是极短的利刃得至,应该是距离极近之人,一刀刺穿胸膛所致。 就在这时,卿梦迟也看出了端倪。 她指着女尸身上的一处伤口说道:“王爷,你看这里,这伤口的形状和深度,不像是在战场上所受的伤,更像是被人蓄意刺杀所致。而且,这中毒的迹象也十分可疑,慕寒笙一生光明磊落,甚少与人结怨,怎会被人下毒呢?” 而且,这中毒的迹象也十分可疑,慕寒笙一生光明磊落,甚少与人结怨,怎会被人下毒呢? 陆今安的眉头紧锁,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继续查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众人又开始在棺木中仔细搜索起来。 不一会儿,陆今安在这具尸体的背后果然发现了未烧毁完全的衣料。他拿起衣料,仔细地观察着。从这衣料的材质和样式可以分辨出,那是龙壁城城主堡中的婢女所穿。 不过,细心的卿梦迟也发现这婢女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在二十年前,而是七八年前,且生前刚生产完不久,而慕寒笙却是云英未嫁,若说她真的是陆今安的生母,那这时间也差太多了。 “果然,这墓中之人并不是慕寒笙。”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卿梦迟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有人故意用婢女的尸体来冒充慕寒笙,其目的必定不简单。” 他们决定从龙壁城开始调查,寻找真正的慕寒笙。 龙壁城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 那残垣断壁,荒芜的街道,无不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凄凉。 在历史的长河中,龙壁城曾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着无尽的光辉。 那高大的城墙、繁华的街道、热闹的集市,无不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 然而,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将这座美丽的城池化为一片乌黑的废墟。 九王爷陆今安这位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男子。腰间佩着一把宝剑,剑柄镶嵌着珍贵的宝石,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充满着自信与力量。 陆今安不仅有着非凡的武艺,更有着一颗仁慈的心。他心系百姓,渴望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九王妃卿梦迟,如同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她的眼眸犹如一湾清澈的湖水,闪烁着智慧与善良的光芒。手中拿着一方丝帕,丝帕上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寓意着她纯洁的心灵。 卿梦迟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她关爱百姓,乐于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了寻找慕寒笙的真正所在,陆今安与卿梦迟来到了龙壁城的废墟中仔细寻找。 微风轻轻拂过,扬起卿梦迟如丝的长发。 她望着眼前的废墟,心中涌起一股悲伤。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荒芜。 她紧紧握住陆今安的手,仿佛从他那里能够汲取力量。 陆今安感受到卿梦迟的悲伤,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别难过,待我们查清真相,便在这里重建家园。” 他们在废墟中缓缓前行,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角落。 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如闪电般闯入他们的视线。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万分感激 那是个小男孩,衣衫破旧,头发凌乱,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 还没等陆今安和卿梦迟上前,小男孩仿佛受到了惊吓,转身就跑。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如同一只敏捷的小豹子,眨眼间便闪身到了山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今安与卿梦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紧跟而上。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他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小男孩的踪迹,不久便发现了吃剩的鱼骨和浅浅的足迹。 顺着这些线索,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洞前。 地洞入口隐蔽在一片灌木丛中,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他们轻轻拨开树枝,走进地洞。地洞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在微弱的光线中,他们看到了小男孩,还有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男人。 三人皆衣衫褴褛,满脸疲惫,仿佛经历了无尽的苦难。 见陆今安他们追了过来,中年男人瞬间警觉起来,二话不说,拿起长枪便刺过来。 陆今安身边的逐风反应迅速,立即拔剑相对。 剑与枪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今安一眼看出中年男人的枪法正是龙壁城城主的夺命连环枪,当即下令。 “逐风,切莫伤其性命。” “是,王爷。” 逐风收剑后退,眼神依然紧紧盯着中年男人。 “我家主子是天佑九王爷,来此只为调查,尔等不必担心。” 尽管逐风亮明陆今安的身份和来意,但三人并不领情。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戒备,仿佛在这废墟之中,信任早已被磨灭殆尽。 卿梦迟细心地发现,三人营养不良,而且老者和中年男人身上、脸上皆有陈旧性的烧伤,那烧伤的痕迹如同岁月刻下的伤痛,许是当时逃出火场时没有及时处理所致,小男孩因为常年在林中穿梭,也被树枝利石划伤不少,因未能及时医治,也有感染的迹象啊。 “你们身上的伤虽有些时日了,但我还有办法医治,让我为你们敷药医治吧。” 卿梦迟温柔地说道,声音如同天籁之音。 三人犹豫片刻,最终放下了芥蒂。 卿梦迟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各种草药,轻轻地为他们敷上。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药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阵安心。 随着草药的作用渐渐发挥,三人的神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地洞之中,气氛凝重而又微妙。 中年男子即便被束缚着,目光却始终如炬,紧紧地锁定在那杆长枪之上。 那长枪似乎承载着他无尽的回忆与情感,仿佛是他在这艰难世间的唯一寄托。 陆今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中年男子的目光,他心中微微一动,没有丝毫的强求之意,而是以一种极为郑重的姿态,双手稳稳地将长枪递到了男子的手上。 男子微微一愣,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长枪,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尽管他依旧没有多言,但他的神情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紧绷的面容似乎稍稍松弛了一些。 卿梦迟则全神贯注地为三人疗伤。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关切,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仿佛生怕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痛苦。 她那纤细的手指如同舞动的精灵,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们的伤口。 老者和中年男子虽然强忍着疼痛,但他们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 而小男孩则紧张害怕地看着这一切,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卿梦迟看着小男孩那可怜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她温柔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两颗糖,轻轻地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怯怯的接过,浅尝一下之后,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纯净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他紧紧地将糖攥在手中,如同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那两颗糖,不仅仅是甜蜜的糖果,更是一份温暖与关爱,在这黑暗的地洞中,如同照亮了小男孩内心的一盏明灯。 与此同时,逐风和阿夜在山林中穿梭寻觅。 山林中,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 逐风和阿夜身姿矫健,如猎豹般敏捷。他们的眼神锐利,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山林中不时传来动物逃窜的声响和他们的呼喊声。 他们凭借着高超的狩猎技巧,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不一会儿,他们便满载而归,手中提着野兔、山鸡等猎物。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仿佛为自己能够为大家带来食物而感到自豪。 回到地洞,逐风和阿夜熟练地生起火,烤起了猎物。 火焰熊熊燃烧,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那浓郁的肉香渐渐弥漫开来,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 小男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充满了期待。老者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欣慰。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些人是真心想要救助他们祖孙三人。 在这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与关怀了。 过了片刻,见来人并无恶意的老者直截了当地询问陆今安等人。 “敢问贵客们,为何来到此地?” 陆今安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他坦诚地说道:“我来此是为了找到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与执着,让人感受到他对母亲的深深思念。 随后,他又急切地问道:“不知几位可否告知龙壁城当年被困后的火烧一事?” 老者沉默良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哀伤,那场大火仿佛是一场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 缓缓地,老者开口道:“我们祖孙三人确实是龙壁城中人,当年城中大火,我们侥幸生还,从此便一直在此艰难苟活。” 回忆起那场大火,老者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第五百一十二章 守护故土 那是一个可怕的夜晚,天空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火海吞噬。 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哭喊声、呼救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大火无情地蔓延着,烧毁了房屋、店铺,吞噬了无数的生命。 老者和他的家人在混乱中拼命地奔跑,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过了一劫,虽被火烧伤,但好在保了一命。 但从那以后,他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只能在这山林中艰难地生存。 陆今安和卿梦迟静静地聆听着老者的讲述,心中充满了震惊与同情。 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场大火的惨烈场景,感受到了百姓们的绝望与无助。 陆今安心中寻找母亲的决心愈发坚定,他坚信在这片废墟之中,一定能找到关于母亲的线索。 而小男孩此时正开心地吃着烤兔肉,一边好奇地看着陆今安和卿梦迟。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大人们之间的故事,但他能感受到这些人的善良与温暖。 他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忘记了曾经的苦难。 中年男子则默默地守在一旁,紧紧握着长枪,仿佛在守护着他们最后的希望。 那杆长枪,不仅是他的武器,更是他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期盼。 在这龙壁城的废墟之上,新的希望正在悄然绽放。 陆今安、卿梦迟、逐风、阿夜以及老者祖孙三人,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经历,但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他们共同面对困难,共同努力,为了重建龙壁城,为了寻找陆今安的母亲,为了给百姓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们相信,只要大家**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让龙壁城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地洞之中,微弱的光线从洞口洒下,映照出众人复杂的神情。 陆今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中年男人手中的银枪之上,那熟悉的纹路与造型,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他记忆深处的大门。 他清楚地记得先帝曾经青藏的龙壁城画作,当年龙壁城城主威风凛凛地站在城墙上,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杆银枪。 如今再次见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陆今安仔细观察着中年男人,此人功夫不俗,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沉稳与坚毅。 他心中笃定,此人必定认识龙壁城城主和龙壁城独女慕寒笙。 刚一开口问及此事,老者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满是警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仿佛在守护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你们到底要来找什么?”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狭小的地洞中回荡. 陆今安目光坚定,毫不回避地直视着老者的眼睛,直言道:“我已经打开慕寒笙的棺木,里面所葬之人并不是真正的龙壁城独女慕寒笙。还请几位告知真相。” 此话一出,那祖孙三人的反应极为激烈。 小男孩紧紧拉住老者的衣角,眼中既有恐惧又有愤怒。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中年男子握紧长枪,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怒目圆睁,蓄势待发。 那杆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时准备为了守护秘密而战。 卿梦迟连忙上前劝阻,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且慢!龙壁城已灭,你们三人却宁愿拖着受伤的身体缺衣少食也要守在此地,想来这里有你们要守护的东西。当年的龙壁城被灭的甚是蹊跷,我们不仅是为了找九王爷的母妃,更是为了找到龙壁城当年被灭的真相。” 卿梦迟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带来了一丝温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善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老者听着卿梦迟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卿梦迟,那坚定的眼神和温柔的面容让他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 良久,老者长叹一声,被卿梦迟的真诚所感动。 他缓缓开口道:“我曾经就是老城主的看家护院,儿子是老城主的得力助手,当年儿子刚娶妻,却赶上龙壁城之战。儿媳被救出后因呛了烟子一直体虚,后生下孙子后便再难支撑,我们祖孙三人有幸活着,却不想离开故土,这才一直守护在此地。”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老者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怀念。 那场惨烈的战争,让龙壁城瞬间沦为废墟。 百姓们的哭喊声、火焰的燃烧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们在混乱中艰难逃生,却始终无法割舍对这片土地的眷恋。 “那是一个黑暗的日子。”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敌人如潮水般涌来,龙壁城的守军们奋力抵抗,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城破之时,大火熊熊燃烧,整个龙壁城陷入了一片火海。我们跟随城主,拼命地寻找出路。可火势实在太大,且城外还埋伏有弓箭手,难以出城,是城主挺身而出,用身体为我们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的声音颤抖着:“我们逃出来后,本可以去别的地方寻找生路,但我们舍不得离开龙壁城。这里有我们的回忆,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根。所以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希望有一天能够为龙壁城城主和城中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陆今安和卿梦迟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讲述,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场战争的残酷,也更加坚定了要找到真相的决心。 在这龙壁城的废墟之中,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与故事。他们知道,只有解开这些谜团,才能为龙壁城的百姓讨回公道,也才能找到陆今安的母妃。 小男孩此时也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陆今安和卿梦迟,眼中的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些人的真诚,也开始对他们的目的产生了兴趣。 第五百一十三章 放下仇恨 中年男子依旧紧紧握着长枪,但他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他看着老者,等待着他的决定。 在这地洞中,新的希望与挑战并存。 陆今安、卿梦迟与祖孙三人,他们将共同踏上寻找真相的征程,揭开龙壁城那段被尘封的历史。 他们知道,这条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永不熄灭。 陆今安走上前,再次向老者表达了自己的诚意:“我们一定会找到龙壁城被灭的真相,为你们报仇雪恨。也请你们相信我们,帮助我们找到我的母妃。” 老者看着陆今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在这龙壁城的废墟之上,他们将携手前行,共同面对未知的挑战。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协力,就一定能够揭开龙壁城的秘密,找到真相,为这片土地带来新的希望。 九王爷陆今安身着一袭暗黑色的锦袍,锦袍上绣着精致的纹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他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那威严的面容仿佛是由大理石雕琢而成,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他的话语沉稳有力,如同重鼓之音,在地洞内回响。 老者站在一旁,听到陆今安的话后,眼中瞬间盈满了感激的泪花。那泪光中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故事与希望,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如同古老的书籍,记载着沧桑的过往。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如同冬日的雪花般纯净而又脆弱。 这感激之情,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给人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然而,九王妃卿梦迟那灵动的眼眸,却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人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深沉的悲伤。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如云朵般轻盈地飘动着。她的面容绝美,如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那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沉稳而可靠的感觉。 但他眼中的悲伤,却如同静谧湖水中的暗流,神秘而又令人捉摸不透。 卿梦迟心思细腻如丝,立刻察觉到了异样。她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 卿梦迟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小男孩的年龄。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飘落的花瓣,在这寂静的宫殿中却引发了轩然大波。 老者和中年男人瞬间警惕起来,他们的眼神如利剑般锐利,紧紧锁定卿梦迟,仿佛在守护着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他们的身体微微紧绷,如同即将出击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卿梦迟何等聪慧,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必有隐情。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那细腻的心思如同编织着一张复杂的网。 她果断地直截了当地说道:“看来慕寒笙棺木中所葬之人,便是这位中年男人的妻子,小男孩的母亲。”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宫殿中的气氛瞬间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老者和中年男人脸色骤变,震惊、痛苦与愤怒交织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卿梦迟竟然能猜到这个秘密。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几乎是本能地,老者和中年男人手握长枪,那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们企图挟持卿梦迟,再顺势逃离这个让他们陷入绝境的地方。 他们的动作迅猛如猎豹,决绝如赴死之士。 长枪如毒蛇般刺出,带着他们的绝望与愤怒。 但卿梦迟早有预料。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早已猜到祖孙三人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在老者和中年男人出手的那一刻,她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攻击。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而陆今安等人也绝非等闲之辈。 陆今安一声令下,侍卫们如猛虎扑食般冲向祖孙三人。 侍卫们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他们的武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人胆寒。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的机器一般,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很快,祖孙三人便被牢牢控制住。 陆今安那威严的目光紧紧盯着被制服的老者和中年男人,质问道:“说。你们为何要调换慕寒笙的尸体?现在慕寒笙的尸体究竟在何处?” 老者和中年男子满脸愤怒,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薄而出。 老者大声说道:“九王爷,你莫要以为让你的王妃给我们施以小惠便可让我们放下仇恨!你们自己带走了我们慕小姐的尸体,却反过来质问我们?我们就算是死也要为了那些在龙壁城死去的主子和亲人们报仇雪恨!” 中年男人也悲愤地喊道:“我们的主人、妻子皆无辜被害,我们必须找到真相,为她报仇雪恨!” 他们的声音在整个林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地洞之中,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 阳光洒落在宫殿的地面上,却无法温暖这冰冷的氛围。 慕寒笙尸体的谜团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众人。 小男孩紧紧依偎在老者和中年男人身边,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如同暴风雨中的雏鸟。 卿梦迟静静地观察着祖孙三人,试图从他们的言行中找到解开谜团的线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思索与探究。 陆今安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件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阴谋。他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先不说我们拿慕寒笙的尸体没有用处,若真是我们带走的,又何必再来找你们。”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果断,仿佛将真心摊开来告诉众人,那一身正气更是告诉众人他一定会解开这个谜团。 第五百一十四章 龙壁城之谜 卿梦迟走到祖孙三人面前,轻声说道:“你们先不要激动。我们并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也想找出真相,为你们的亲人讨回公道。”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她。 老者和中年男人看着卿梦迟,眼中的愤怒稍稍减弱了一些。 他们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或许只有与九王爷和九王妃合作,才能找到真相。 卿梦迟继续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慕寒笙的尸体给调换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老者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在时光的长河中,这片静谧的林中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这位老者沧桑的面容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能穿透岁月的迷雾,将那段尘封的往事缓缓道来。 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在老者面前,他们的神情专注而凝重,被老者的故事深深吸引。 老者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灾难与神秘的年代。 “当年,龙壁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坐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那城墙高耸,气势恢宏,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昌盛之景。然而,那场大火如恶魔般席卷了整个龙壁城,我清楚的记得那熊熊烈焰冲天而起,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悲痛。 饶是早已知晓此事又亲眼看到,再一次听到时,陆今安和卿梦迟的脸上依旧露出难过之色,他们仿佛能看到那场大火的惨烈,感受到百姓们的绝望与无助。 “我们三人在那场灾难后一直躲在这林中,并不知外面的风云变幻。直到天佑的先帝得知此事后,痛心疾首,立刻派人前来解救。那些士兵们不畏艰险,日夜兼程,只为能救出更多的百姓。然而,火势太过凶猛,等他们赶到时,龙壁城已几乎成为一片废墟,无济于事。先帝愧疚之余,为死去的城主、城主独女慕寒笙以及龙壁城的百姓们挖坟立碑,以表哀思。那个时候,我悄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先帝满心感激,只觉他是一位心怀百姓的仁君。” 老者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对先帝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陆今安微微点头,心中对先帝的仁德也不禁生出敬佩之意。 卿梦迟则轻轻地握住陆今安的手,仿佛在感受着那段历史的沉重。 “可谁能想到,当日入夜,宁静的林中却被一阵不寻常的脚步声打破。竟有一队黑衣人悄然前来,他们行动敏捷,神色冷峻,在林中四处寻找着什么。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本着暗中守护主人陵墓的想法,毅然前去阻挠。可那些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我拼尽全力,却也难以抵挡。” 老者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激烈的战斗场景。 “就在我以为自己性命难保之时,黑衣人却停下了攻击。其中一人走到我面前,低声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慕小姐的尸首已经被人调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但那黑衣人也没有勉强于我,只说打开慕小姐的棺木,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逐风忍不住问道:“那你们便听信了黑衣人之言?” “当然不会。”老者摇头,“我们龙壁城被恶人盯上,又被灭城,此事本就蹊跷,慕城主死前让我势必查明幕后黑手,我也答应过城主,就算为此赔上世代子孙的性命也再所不惜。但那黑衣人不仅没有为难我,还拿出慕小姐破城前所戴的发簪,这让我们不得不相信。” “后来,为弄清事实真相,我曾带着儿子偷偷开棺看过,那慕小姐的墓中所葬只有衣物和她生前的陪葬品,并无尸体。” 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这段回忆让他心绪难平。 陆今安和卿梦迟瞪大了眼睛,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何有人要盗取慕小姐的尸首?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你当时可是亲眼看到先帝的人将慕小姐的尸身下葬?” “这是自然。” 中年男人十分肯定,“先帝虽是派人为龙壁城的百姓下葬,但我和父亲感念先帝救命之恩,虽隐在暗处,却也一直目送慕城主和慕小姐下葬的。” “当时我们抱着怀疑的态度开棺验尸,果然看到一个空棺,自是震惊无比。” 老者接着说道:“惊讶之余,那黑衣人告诉我们,正是天佑国的先帝打着安葬之名又将慕小姐的尸体带走的。我们心中充满了不解,先帝为何要这么做?他究竟有何目的?难不成我们龙壁城被袭和遭遇大火皆是先帝所为?黑衣人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后来,不断有不明身份之人前来查寻,我们也满心疑惑,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始终没有找到答案,这件事情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困惑。 “直到我的儿媳去世,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我和儿子商议将她的尸体烧毁放入棺木之中,以此来调查清楚慕小姐尸体的秘密和导致我们龙壁城破灭的真正凶手,如此也能让以身护我们出城的慕城主在天安息。” 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陆今安和卿梦迟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先帝最爱的女子便是慕寒笙,喜爱的不愿让任何人知晓她的名字,得知龙壁城被突袭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派兵前来援救,在得知城破被烧之后,更是让人将龙壁城内所有尸骨好生安葬。 况且,先帝自己的尸体也未在皇陵之中,此举动背后可是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第五百一十五章 隐瞒真相 陆今安当即决定深入调查此事,解开这个谜团。 在陆今安身边的卿梦迟目光如炬,敏锐地察觉到老者言语中的破绽。 老者和中年男人起初的交谈平淡而又谨慎,然而,当话题渐渐转到了慕寒笙身上时,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老者说起慕寒笙尸体被盗一事时,情绪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激动起来。他的双眼圆睁,满脸通红,义愤填膺的模样让人深切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 他言辞激烈地认定此事是先帝所为,话语中不难不发现对先帝的不满和怨恨。 也正因如此,老者对陆今安这个九王爷充满了敌意。 在他看来,九王爷陆今安是先帝的儿子,龙壁城之事必定与九王爷脱不了干系。 然而,当话题转到自己儿媳的尸体放入慕寒笙墓中时,老者的眼神却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那原本坚定的目光开始闪躲,言辞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卿梦迟何等聪慧,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她那细腻的心思如同一张精密的网,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其中必然有所隐瞒。 她的眼神微微眯起,目光在老者和中年男人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接着,卿梦迟想到了之前打开慕寒笙棺木时的情景。 陪葬之物一个未动,这更加深了她的疑惑。 一般来说,若有盗墓之事发生,陪葬之物很难完好无损。 她柳眉微眯,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再看老者祖孙三人,每当提起慕寒笙时,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 这种敬意并非表面的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尊崇。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回忆着一位伟大的英雄。 卿梦迟的脑海中飞速运转着,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背后定有隐情。她决定不再继续等待,而是要主动出击,揭开这神秘的面纱。 于是,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索性直接告诉三人。 “据本妃查探来看,棺中女子并非是气血亏虚而亡,而是中毒所致。” 卿梦迟的一番洞察,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老者和中年男人的神色变化,让在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他们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既震惊又愧疚。 老者和中年男人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者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此话当真?”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中年男人更是紧张地盯着卿梦迟,仿佛在等待一个关乎生死的答案。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卿梦迟目光坚定,毫不退缩地看着他们,郑重地说道:“本妃敢以性命担保。”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果敢,让人不禁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得此噩耗的中年男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痛苦之色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脸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中毒而亡,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妻子的异样,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时,卿梦迟又继续说道:“因你妻子怀孕时也在中毒,导致孩子也胎中带毒,故虽然从**武,依然体弱多病。” 这句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砸在了老者和中年男人的心上。 他们心疼地看向小男孩,眼中满是愧疚与担忧。 小男孩那无辜的眼神让人不忍直视,他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但卿梦迟并没有让他们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她接着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本妃会想办法压制解毒。”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在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人听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者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说道:“姑娘,若你能救我孙儿,我们祖孙三人定当感激不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和期待。中年男人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看着卿梦迟,仿佛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陆今安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对卿梦迟的聪慧佩服不已。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与决心,仿佛在告诉卿梦迟,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与她并肩作战。 卿梦迟则紧紧盯着老者祖孙三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睿智与敏锐,等待着他们说出真相。 中年男人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的悔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中毒而亡,还以为……还以为是她自己想不开。”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自责与懊悔。 他想起妻子曾经的温柔与善良,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心中的痛苦愈发强烈。 老者也满脸愧疚,长叹一声道:“王妃娘娘聪慧过人,我们确实有所隐瞒。事到如今,也只能将真相全盘托出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沧桑,仿佛在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原来,那些自称慕小姐生前爱慕者手下的黑衣人出现后,不断询问他们慕小姐生前一直戴着的龙鳞玦的下落。 龙鳞玦确实是慕小姐从未离身的物件,但逃离龙壁城之时场面十分混乱,他们也从未注意此物,而那黑衣人见他们确实没有也并未过多追问。 当时儿媳因火烧伤,虽被救出火海,但整日郁郁寡欢。 那些黑衣人首领声称自己懂医术,特意给儿媳制了药丸。 儿媳服用后,脸不仅恢复了容貌,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只是时常独自一人前往墓地,他们只当是儿媳思念已逝的亲人,却从未想过其中竟有如此阴谋。 第五百一十六章 掩盖真相 卿梦迟微微皱眉,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再根据脑海中《医毒药典》的提示分析道:“唯有蛊毒可在短时间内让人恢复容貌。她定是发现自己被人控制,不想帮施蛊之人办事,更不想连累你们,这才被人刺死。而你们看到的自尽场面,应该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掩盖真相。”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在为众人拨开迷雾,寻找真相的方向。 陆今安思索片刻,问道:“那你们可知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何人指使?他们为何要寻找龙鳞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他深知,这些黑衣人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知这些人的来历。只知道他们似乎对慕小姐和龙鳞玦极为执着。” 他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仿佛在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卿梦迟眼神一凛,道:“此事定不简单。那龙鳞玦究竟有何特殊之处,竟让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思?” 众人陷入了沉思,龙壁城的谜团似乎越来越深。 而此时,小男孩的命运也紧紧牵动着卿梦迟的心。她深知,必须尽快展开解毒之术,否则日渐长大的小男孩终将性命堪忧。 陆今安握住卿梦迟的手,给予她坚定的支持。 “我们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为无辜之人讨回公道。”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与勇气,仿佛在为卿梦迟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卿梦迟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他们决定从龙鳞玦入手,寻找线索,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在那静谧的林中,卿梦迟静静地守在小男孩身旁,宛如一位温柔的守护者。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个小小的生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卿梦迟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份神圣的光辉。 小男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卿梦迟轻轻握住他的小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她知道,这个小男孩的生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必须全力以赴,为他解毒,让他重新恢复健康。 卿梦迟开始精心调配草药。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各种珍贵的草药,仔细地挑选、称量。 每一种草药都有着独特的功效,她必须根据小男孩的病情,精确地搭配它们的比例。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卿梦迟将调配好的草药放在一旁,然后开始准备煎药的器具。 她找来一个小巧的砂锅,用清水洗净,然后将草药放入锅中。接着,她点燃了一堆篝火,将砂锅放在火上慢慢煎煮。 她的眼神始终盯着砂锅,观察着火候的变化,生怕有一丝差错。 随着时间的推移,草药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卿梦迟轻轻地搅拌着锅中的草药,确保它们能够均匀地受热。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些草药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为小男孩带来生命的希望。 在煎药的过程中,卿梦迟不时地观察小男孩的反应。她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小男孩的额头,为他降温。她看着小男孩那痛苦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怜悯。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小男孩尽快恢复健康。 经过漫长的等待,草药终于煎好了。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倒入一个小碗中,然后用勺子轻轻地喂给小男孩。 小男孩虽然痛苦,但也知晓卿梦迟是在救他的性命,微微张开嘴巴,艰难地吞咽着药汁。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与此同时,老者和中年男人也帮陆今安踏上了寻找龙鳞玦的艰难征程。 他们的身影在被烧毁的龙壁城中显得格外渺小。 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那高耸的城墙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残垣断壁。 街道上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房屋和物品,一片狼藉。 就算已经来过数次,老者和中年男人的心中依旧充满了感慨。他们曾经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城市,见证了它的繁荣与辉煌。如今,一切都已化为灰烬,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无奈。 然而,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龙鳞玦,为陆今安和卿梦迟提供帮助。 他们在废墟中艰难地穿梭着,仔细地寻找着任何可能与龙鳞玦有关的线索。 他们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老者弯下腰,捡起一块被烧毁的木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然后将木头扔到一旁。 中年男人则在不远处的一堆瓦砾中翻找着,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但他的眼神却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他们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查看了一座又一座被毁的房屋。 然而,时间久远,始终没有找到龙鳞玦的踪迹。 他们的心中开始有些焦急,但他们并没有放弃。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找到龙鳞玦。 陆今安和卿梦迟也不在意,反而安慰未能找到的二人,就算永远找不到龙鳞玦,他们也依然会帮小男孩医治。 经过漫长而艰苦的寻找,他们终于在慕城主亲手传给老者的银枪中发现了暗格。 当暗格被打开,一张看似普通的羊皮展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羊皮粗糙的质感,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记或图案,仿佛在故意隐藏着什么秘密。 老者和中年男人不由疑惑,龙壁城虽然产羊,但如此好材质的羊皮倒是第一次见。 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羊皮,反复端详,手指轻轻触摸着羊皮的表面,试图从羊皮的纹理、色泽中找到一些线索,但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第五百一十七章 义无反顾 老者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回忆起当年慕城主将银枪交给他时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知道,慕城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他,而这张羊皮或许就是关键。 中年男人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不知道这张羊皮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帮助他们找到龙鳞玦。 陆今安拿起羊皮,仔细地观察着它的边缘。他发现羊皮的边缘有些磨损,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不知如此一张羊皮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卿梦迟则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羊皮的表面。她感受到羊皮上有着一些细微的纹路,这些纹路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开始思考这些纹路的含义。 他们决定从不同的角度去研究这张羊皮。 卿梦迟尝试用各种草药的汁液涂抹在羊皮上,看看是否会有隐藏的图案显现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将一种草药的汁液滴在羊皮上,然后用湿布轻轻擦拭。 然而,羊皮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图案。 陆今安则仔细观察羊皮的颜色和质地。 他发现羊皮的颜色有些暗淡,似乎曾经被什么东西浸泡过。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失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相信,这张羊皮一定隐藏着解开龙壁城秘密的关键。 他们决定继续探索,寻找解开羊皮之谜的方法。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未知的旅程中,他们将携手共进,为了揭开龙壁城的神秘面纱,为了小男孩的未来,为了那些无辜之人的希望,他们义无反顾地前行。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们毫不畏惧。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找到真相,重新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与安宁。 带着满腹的疑惑,他们再次来到龙壁城遗址附近,陆今安和逐风怀着沉重的使命感,在老者和中年男人所指黑衣人曾出现过的墓地中最多的地点缓缓前行,仔细地查巡着每一处角落。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片土地上弥漫着的紧张气息。 陆今安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宝剑,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一切隐藏在暗处的秘密。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带着谨慎与警觉,目光不断地在墓地的各个角落扫视。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对解开龙壁城谜团的执着。 这片墓地,曾经埋葬着无数的生命,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充满疑问的地方。 他知道,这里或许隐藏着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线索。 逐风紧跟在陆今安的身后,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果敢与坚毅,作为陆今安的得力助手,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他们在墓地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每一块墓碑,每一处土堆,都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他们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这些看似平凡的事物中找到解开谜团的钥匙。 此时的墓地,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更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氛围。 陆今安和逐风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存在。 突然,周遭的树叶发出异响,老者之前所说的黑衣人们如鬼魅般持剑而来。 他们的出现毫无征兆,仿佛是从黑暗中突然涌现出来的幽灵。 黑衣人们身着黑色的长袍,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双冷酷而决绝的眼睛。 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敏捷,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带着死亡的气息。 陆今安和逐风立刻警觉起来,他们的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陆今安迅速拔出腰间的宝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逐风也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双方瞬间陷入激战,剑影交错,金属碰撞之声在墓地中回荡。 黑衣人们的剑法凌厉而凶狠,他们配合默契,不断地向陆今安和逐风发起攻击。 陆今安身姿矫健,手中之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他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他时而进攻,时而防守,巧妙地化解着黑衣人的攻击。 逐风也毫不示弱,他的剑法刚猛有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气势。 他与陆今安相互配合,共同抵御着黑衣人的进攻。 战斗异常激烈,剑与剑的碰撞声不断响起,火花四溅。 墓地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决定整个龙壁城的命运。 陆今安和逐风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为了揭开龙壁城的谜团。 而在另一边,正在帮小男孩医治的卿梦迟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紧。 她的手中还拿着草药,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刚服了药的小男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在卿梦迟的悉心照料下,已经有了一些好转。 卿梦迟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警觉,刚准备起身察看,不想一个黑衣人瞬间冲到地洞中。 “阿夜!” 卿梦迟连忙抽出怀中匕首,不想刚刚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阿夜却不知去向。 来不及多想,卿梦迟径直出手对准黑衣人的咽喉刺去。 而黑衣人身手了得,更早已洞悉了她的手段,径直闪身抓起桌子上的羊皮卷闪身离开。 逐风的手下闻声冲进地洞之中,却未能阻拦住功夫高强的黑衣人。 卿梦迟见状,丢下一句,“留两个人保护那孩子。”便毫不犹豫地紧跟而上。 “是,王妃。”手下连忙兵分两路,一路保护小男孩,一路跟卿梦迟一起追寻黑衣人的下落。 第五百一十八章 林中遇险 卿梦迟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坚定,那羊皮卷或许是解开龙壁城谜团的关键,绝不能落入黑衣人之手。 卿梦迟放下手中的草药,迅速站起身来。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回羊皮卷。 卿梦迟如风一般穿梭在林中,她的身影轻盈而敏捷。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她快速地奔跑着,心中充满了焦急。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追上黑衣人,夺回羊皮卷。 深秋的暮色如一层薄纱般笼罩着大地,清冷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林间,给这片寂静的树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九王妃卿梦迟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裙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紫罗兰,高贵而优雅。她那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精致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更显灵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手中紧握着一把精致的短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决心。 卿梦迟带着手下之人一路紧追着黑衣人的踪迹,匆忙赶到了这片神秘的林中。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片树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卿梦迟环顾四周,却未看到黑衣人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手下之人迅速分散开来,他们个个神色凝重,一边保护着卿梦迟,一边四处搜寻黑衣人的踪迹。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中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林中除了茂密的树木和飘落的树叶,并没有任何异样。 卿梦迟皱起眉头,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她知道,这个黑衣人绝非普通之辈,他的出现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卿梦迟冷静地思考着,意识到其中有诡。 这个黑衣人似乎在故意引她来到这片树林,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预感不妙的卿梦迟决定先带人退出林子,再从长计议。 她低声对手下之人说道:“我们先退出林子,与王爷汇合。这个黑衣人太过诡异,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手下之人纷纷点头,警惕地护着卿梦迟准备离开。 就在他们后退几步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如闪电般划过天空,又再次闪入不远处的林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卿梦迟和手下之人都吃了一惊。 为保自家王妃安全,手下之人连忙上前,想要拦住黑衣人。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一道强劲的掌风全部打倒在地。 卿梦迟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震惊。 这个黑衣人的功力竟然如此之高,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绝不在陆今安之下。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之人,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她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对手,必须小心应对。 卿梦迟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的短剑紧紧地握在手中。她知道,此时此刻只有靠自己才能保护自己和手下之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个黑衣人得逞。 逆光中,卿梦迟只看到黑衣人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那个身影高大而挺拔,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不知为何,卿梦迟觉得这个身影分外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努力地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卿梦迟的目光,特意侧身,将整个身影隐藏在暗处,不给她任何探寻之机。 卿梦迟心中更加疑惑,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你到底是谁?” 卿梦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黑衣人,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黑衣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不给她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卿梦迟突然间看到黑衣人手中的羊皮卷。 那个羊皮卷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卿梦迟心中一动,她知道,这个羊皮卷上的秘密虽然没有破解,但这个黑衣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将羊皮卷夺走,此物一定非常重要。 但见黑衣人就在前方,她毫不犹豫地拔出怀中短刃,直刺上去。 黑衣人似乎早已洞悉了卿梦迟的心思,轻松地躲过了她的攻击。 卿梦迟心中一沉,她清楚的明白,这个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她再次挥舞着短刃,向黑衣人刺去。 然而,黑衣人每招每式都能轻松躲过,仿佛对她的刀法和身手了如指掌。 连试数次都没碰到黑衣人衣解的卿梦迟心中焦急,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制服这个黑衣人。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的秘制毒粉,决定拿出毒粉,一招致敌。 趁黑衣人躲避自己进攻的瞬间,卿梦迟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毒粉,准备向黑衣人撒去。 然而,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提前做好了防范。 当卿梦迟撒出毒粉的时候,黑衣人迅速地闪开了。 这些毒粉本就是卿梦迟特制,按理说就算是散落在地上,也会对黑衣人造成些许伤害。 反观面前的黑衣人依然站在那里,不仅没有丝毫损伤,看着她的眼中还泛着戏谑。 反而是卿梦迟觉得四周的味道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心中一惊,意识到黑衣人也是用毒高手,连忙屏住呼吸,试图寻找解毒的方法。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找到解毒的方法,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一种诡异的感觉瞬间笼罩了她,在第一时间服下解百毒丸后没有丝毫作用,尚存理智的她连忙拿出银针刺入指尖,努力想要用指尖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衣人,她的眼前逐渐模糊,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接着便毫无知觉地向地上栽倒下去…… 第五百一十九章 定要找到 黑衣人趁机闪现,眸光暗郁,迅速伸手将即将倒地的卿梦迟揽入怀中,接着便闪身离开。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卿梦迟就像一片无助的落叶,被黑衣人轻易地带走,消失在了茫茫的树林之中…… 暮色降临,暗夜如墨,笼罩着那片阴森的墓地。风呼啸着穿梭在林立的墓碑间,似哀怨的幽灵在低泣。 九王爷陆今安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苍松,眼神凌厉如寒剑。 他手持宝剑,正与一群黑衣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剑影闪烁,光芒在黑暗中如流星划过。 陆今安的招式刚猛有力,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仿佛能将空气都斩裂开来。 黑衣人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行动敏捷,配合默契,如一群凶狠的饿狼,不断地向陆今安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激烈的战斗中,逐风派去保护卿梦迟的手下惊慌失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王爷,不好了!九王妃被人挟持,连羊皮卷也被抢走了!”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让陆今安的心猛地一沉。 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卿梦迟那温柔美丽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自责。 他立刻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怒火在陆今安的心中熊熊燃烧,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犀利。 “逐风,将这些黑衣人尽数抓住,严加审问!” 他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 “遵命!” 逐风和手下们听到命令,立刻奋勇向前,与黑衣人展开了更加激烈的战斗。 而陆今安则如离弦之箭般,只身飞往林中,去寻找卿梦迟的下落。 风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心如同这风一般急切。 他不知道卿梦迟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林中,一片死寂。 只有呼呼的风声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寂寞与哀愁。 就着微弱的月光,陆今安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丝卿梦迟的踪迹。 然而,除了树木和草丛,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将卿梦迟掳到何处去了,更担心卿梦迟的危险处境。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一根发簪上。 那是他今早亲手为卿梦迟戴上的发簪,此刻却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陆今安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捡起发簪,握在手中。 发簪上还残留着卿梦迟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 可这发簪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而在墓地这边,手下逐风带人冲上前去包围那些黑衣人。 不想,正在他们靠近之时,那些黑衣人突然如疯了一般,功力大增,对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 逐风的手下们奋力抵抗,但为了执行自家王爷的命令,问到王妃的下落,皆没有下死手,故他们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与黑衣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经过一番艰苦的厮杀,逐风的手下们终于将黑衣人制服。 可还未等上前查明他们的身份,那些黑衣人便突然身体抽搐,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逐风上前查探,发现这些黑衣人皆是死士,来之前便已服过功力大增和剧毒之药,且身上没有丝毫可以证明身份之物。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陆今安紧紧握住发簪,面容肃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封锁龙壁城方圆百里之境,彻查!”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这些黑衣人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操纵着一切,而他必须要找出这股势力,为卿梦迟报仇。 在陆今安的命令下,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封锁了龙壁城方圆百里之境,展开了全面的搜查。 陆今安也亲自带领一队人马,深入林中进行搜索。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地寻找着卿梦迟的踪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今安的心中越来越焦急。 他不知道卿梦迟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卿梦迟的身影,她的微笑,她的温柔,她的善良。 不,他绝不能失去她,一定要找到她! 他们在林中四处寻找,遇到了各种艰难险阻。 有的地方荆棘密布,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行,以免被刺伤;有的地方地形复杂,他们需要攀爬陡峭的山坡,跨越湍急的溪流。 但是,陆今安和他的手下们没有丝毫退缩,他们坚定地向前搜索着。 然而,尽管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却始终没有找到卿梦迟的下落。 陆今安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能停止寻找。 陆今安决定扩大搜索范围,他派出更多的人手,向更远的地方搜索。 他自己也日夜不停地奔波在各个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但却依然坚定。 老者和中年男人也十分焦急,以他们在林中十数年的经验,主动带着陆今安的手下将林中的角角落落搜寻个遍,结果却不尽人意。 陆今安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冷眸盯着面前的手下们。 “当时保护王妃的人呢?” 在他看来,主子有难,便是手下保护不利。 几个手下自知理亏,当即跪地请罪。 “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王爷,” 之前被卿梦迟保护着的小男孩听到卿梦迟被抓也十分焦急的前来,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黑衣人闯入地洞之中,王妃娘娘身边的那个守卫却不知去向,这才导致王妃娘娘被人所害,但我刚刚醒来也未曾看到那个守卫在何处,莫不是也被那黑衣人所害?” 小男孩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疑惑,那个阿夜可是一直保护着卿梦迟的,为何到现在还没看到踪影? 第五百二十章 困局之中 逐风不由想到上次,阿夜为了救卿梦迟而坠下山崖之事。 “王爷,莫不是阿夜为救王妃也去追黑衣人了?” 陆今安当即下令,“增大搜索面积,务必要找到王妃和阿夜。” “是,王爷!” 逐风当即领命照办。 …… 苍澜国和天佑国边境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卿梦迟缓缓地从恍惚中苏醒过来,仿佛是从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她微微睁开双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待逐渐清晰后,一间华丽无比的房间展现在她的眼前。 房间的天花板上,精美的彩绘栩栩如生,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四根立柱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的精湛技艺。 锦幔从高处垂落,轻柔如云朵,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梦幻般的色彩。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宛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散落在地上。 卿梦迟挣扎着坐起身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一团迷雾笼罩在脑海中。 她努力地回想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然而她晕倒之后的记忆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一般,无论她如何用力去想,都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片段。 那些片段如同破碎的镜子,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正当她满心疑惑,陷入沉思之时,房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她本能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婢女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那婢女身着淡灰色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面容清秀,眼神却极为淡漠。 她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习以为常。 卿梦迟急忙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在此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困惑。 然而,那婢女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卿梦迟心中气恼,再次提高声音追问:“你为何不回答我的话?难道你是哑巴不成?” 婢女依旧一言不发,仿佛卿梦迟的话语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吹过便了无痕迹。 放下饭菜之后的她径直向门口走去,留下卿梦迟一个人在房间里,满心的愤怒与无奈。 卿梦迟怒从心起,她不明白这个婢女为何如此冷漠。 她站起身来,快步追到门口。 这才发现房门竟然是开着的,一道明亮的光线从门外射进来,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隐在袖中的药早已没了踪影,看来那个黑衣人对她十分熟悉。 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院子。 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而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院子里种着几株盛开的花朵,红的、粉的、紫的,色彩斑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生姿,散发出阵阵芬芳。 除了刚才那个婢女,还有一个做洒扫的婆子。 那婆子身着深灰色的粗布衣裳,头发有些花白,她专心致志地清扫着地面,对卿梦迟的出现仿若未觉。 院子里似乎没有什么限制,卿梦迟便开始四处走动,试图寻找一些线索。 她仔细观察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发现一些关于自己处境的蛛丝马迹。 院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石桌上刻着一些普通的图案,卿梦迟凑近仔细观察,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墙边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着。 卿梦迟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看着水中的鱼儿,心中涌起一股羡慕之情。 这些鱼儿可以在这小小的水池中自由自在地游弋,而她却被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她站起身来,继续在院子里踱步。 她观察着那个婢女和洒扫婆子的举动,希望能从她们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那婢女依旧面无表情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洒扫婆子也只是专注于手中的扫帚,对卿梦迟的存在毫不在意。 当她走到院子边缘时,才注意到大门外和院子四周的暗处皆有黑衣人把守。 那些黑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衣衫中,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沉默的幽灵,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卿梦迟心中一沉,她明白,想要逃离出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院子中央。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囚禁在此,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摆脱这困境。 卿梦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陷入了沉思。 她回忆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卿梦迟在不断猜测着黑衣人的身份,可却无从知晓,也不知道陆今安那边怎么样了。 她抬头望着天空,天空湛蓝如宝石,几朵白云悠然地飘荡着。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这个困境。 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里,解开这个谜团。 此时,那个婢女又走了过来,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卿梦迟再次试图与她交流,但婢女依旧如同一个哑巴,没有任何回应。 卿梦迟心中的怒火再次涌起,但她也知道,对这个婢女发脾气毫无用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站起身来,继续在院子里踱步。 她观察着那些隐在暗处的黑衣人的举动,希望能找到他们的破绽。 然而,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座雕塑。 他们的眼神冷漠而警惕,让人不敢靠近。 尤其在卿梦迟试图逃离之时,他们顿时飞身而下,虽未做出伤害她性命的事,但确实阻拦她的去路。 第五百二十一章 活活饿死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卿梦迟心中的焦虑也越来越强烈。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被困多久,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她开始在院子里寻找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希望能找到逃脱的方法。 她发现院子里有一些工具,比如扫帚、铲子等,但这些东西显然无法帮助她逃脱。 她又想到了那个洒扫婆子,也许她能从婆子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于是,她走到婆子身边,轻声问道:“婆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婆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清扫着地面。 卿梦迟心中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婆子始终一言不发。 卿梦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从这两个人身上是得不到任何线索了。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逃脱。 她回到房间,仔细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房间里的陈设虽然华丽,但却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她逃脱的物品。 她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院子里的黑衣人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卿梦迟感到一阵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逃脱这个困境。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努力争取。 她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分析自己的优势和劣势。 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逃脱这个困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梦迟一边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一边寻找逃脱的机会。 她试图与那些黑衣人交流,但他们始终保持着沉默。 她也尝试过各种方法,想要突破他们的防守,但都以失败告终。 然而,卿梦迟并没有放弃。 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逃脱的方法。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陆今安能早日找到这里来救她,或者她能自己找到出路。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勇敢地面对困境,才能重获自由。 卿梦迟一心想要逃离此地,在尝试了数种办法却都未果之后,她的内心满是沮丧与焦虑。 那华丽的房间此刻仿佛成了一座牢笼,困住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 她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坐在那精美的雕花椅子上,卿梦迟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睿智。 她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回忆着自己被挟持到这里的过程。 那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将她带到此处?又为何至今未对她动手? 一个个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如同挥之不去的迷雾。 渐渐地,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黑衣人需要她活着。 而她活着唯一可以威胁的便是九王爷陆今安。 卿梦迟深知陆今安对她的深情,他们之间的爱情历经了无数的风雨与考验。 那个黑衣人一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想用她来要挟陆今安。 想到这里,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不能让陆今安因为她而陷入危险之中,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思及此,卿梦迟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绝食。 她深知那个黑衣人很怕她饿死,因为她一旦死去,对陆今安的威胁便不复存在。 她决定用这种方式来逼迫黑衣人露出破绽,或者至少引起一些变化。 卿梦迟看着桌上那丰盛的饭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她毅然转身,不再看那些食物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卿梦迟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着。 她的心中既有紧张又有期待,不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 终于,婢女一连三次进来收拾饭菜时,发现饭菜未动,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再看卿梦迟丝毫没有用膳的迹象,婢女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慌乱地出了院子。 不出片刻,一道黑影便从窗外飞入房中。 那速度之快,如同闪电一般,让人几乎无法看清。 黑衣人仍旧是背对着卿梦迟,他的身影高大而神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卿梦迟却总觉得此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紧紧地盯着黑衣人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那黑色的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卿梦迟试图从黑衣人的身影中找到一些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 “不用白费心机,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让王爷为我犯险。” 卿梦迟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和勇气。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黑衣人的身影微微一震,随后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的笑声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数的故事,让人捉摸不透。 “你的九王爷陆今安正在四处找你,相信你也不愿陆今安找到的只是你的尸体。还有,你若是不想腹中的孩子也跟你一起活活饿死的话,最好乖乖吃饭。” 闻言,卿梦迟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 什么?她怀孕了? “如若不信,你大可自己把脉看看。” 黑衣人的话冷硬无波,更不带丝毫情绪。 卿梦迟半信半疑的伸手搭上自己的脉,确实如一颗圆润的瑶子在指下滚动,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确实是喜脉无疑。 难怪她这段几日总是觉得身体疲累,总想睡觉,原来是有孕了。 “呵!” 黑衣人见她如此,不由嘲讽道:“枉你医毒双绝,却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卿梦迟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心中暗暗心惊,原来这个黑衣人不仅武功高强,连医毒之术都如此厉害。 他到底是谁?! 第五百二十二章 逃离之计 虽然对于特意变声的黑衣人难以分辨,但一时间她疑惑不已。 此人竟然知晓她已怀孕,这让她感到无比惊讶。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的念头,这个黑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说,他就是他们一直寻找的幕后之人? 卿梦迟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个孩子是她和陆今安的爱情结晶,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她必须保护好这个孩子。 黑衣人也不再逗留,只丢下一句:“虽只怀了一个月,但你若想留下这孩子,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话音刚落,便径直转身,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窗外。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卿梦迟坐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挟持她。 但这个黑衣人似乎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她担心陆今安会因为她而陷入危险之中,也担心自己和孩子的安危。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陆今安能够发现黑衣人的阴谋,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脱离这个困境。 卿梦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她必须理智地思考问题。她开始回忆自己与陆今安的点点滴滴,回忆他们之间的爱情和承诺。 她想起了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瞬间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 她知道,陆今安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她,但是她也不想让陆今安陷入危险之中。 她必须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同时也要想办法与陆今安取得联系,告诉他自己的处境。 卿梦迟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 她开始观察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以利用的线索。 她发现房间的窗户虽然被锁住了,但是窗户的缝隙可以透进一些光线和空气。 她想也许可以通过这个缝隙向外面传递一些信息。 没有纸笔,卿梦迟便捡起角落中的碳末,用手指醮着在衣角上写下了自己的处境和求救的话语。 然后,她将布料撕下卷成小块,试图从窗户的缝隙中塞出去。 但是,缝隙太小了,布条根本塞不出去。 卿梦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继续尝试着各种方法皆不揍效。 终于,在这一日在院中赏鱼的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鱼游浅水,但水确实是流动的,虽然很小,可依卿梦迟的观察,那水是流向院外的。 于是,她将布撕成小碎片,顺着在池边逗弄鱼的时候,再随手将碎布扔到水中,希望陆今安的人能够在水流处发现这些碎布片,从而得知她的处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卿梦迟一边等待着有人发现她的求救信号,一边继续寻找其他的办法。 她观察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线索。她发现那个婢女虽然冷漠,但是有时候会露出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想也许可以从婢女身上找到突破口。 在普通的院落深处,九王妃卿梦迟宛如一朵盛开在幽静角落的幽兰,过着看似宁静却又暗潮涌动的生活。 一连两日,那个默默照顾她起居的婢女,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悄然穿梭在各个房间之间。 婢女从来没有跟卿梦迟说过一句话,但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敦厚老实的本性,毫无心计可言。 卿梦迟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转变为习惯,再到后来的信任,她深知在这复杂的院落之中,有这样一个质朴的人在身边,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阳光洒在厨房的窗台上,温暖而明亮。 然而,这一日,厨房中却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呼,打破了这份宁静。 卿梦迟心中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快步向厨房走去。 推开门,只见婢女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眼神中满是惊慌。 卿梦迟没有丝毫犹豫,连忙上前,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厨房门口的花盆之中。她转身奔出厨房,扯了一把杜鹃花叶子。 回到厨房,卿梦迟熟练地将杜鹃花叶子捣碎,然后轻轻地敷在婢女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婢女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婢女抬起头,看着卿梦迟,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之色。虽然她依旧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这件事情过后,婢女明显对卿梦迟更加照顾,但依旧不跟卿梦迟说话。 午后时分,卿梦迟在院子里散步,路过小花园时,她的目光被几株鲜艳的花草吸引住了。 她灵机一动,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于是在走过花园之时看似不经意地扯下了几朵花草。 回到房间后,卿梦迟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确定四下无人后,她坐在桌前,将那些花草弄碎。 绿色的汁液从花草中渗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卿梦迟将这些汁液小心翼翼地撒到门口和窗前,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夜幕渐渐降临,院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 卿梦迟坐在房间里,手中拿着白天藏在袖中的些许花草粉末。 她看着油灯中跳跃的火苗,心中充满了期待。 接着,她算着时辰缓缓将那些花草粉末撒入油灯之中。 随着粉末的燃烧,一股奇异的香味从房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这股香味不同于普通的花香,它更加浓郁,更加神秘,仿佛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不一会儿,卿梦迟就听到了轻微的沙沙声。 她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被这异香所吸引,纷纷朝着她的房间涌来,墙壁之上,花园里面,水池旁边,密密麻麻的一片…… 第五百二十三章 希望与绝望 看着满院的蛇虫鼠蚁,卿梦迟清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看来《医毒药典》中所记载的引虫之方,甚是有效。 婢女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吓得脸色苍白,本想上前阻拦,可她刚迈出一步,就又停住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似乎在无声地召引着那些蛇虫鼠蚁们。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些不断靠近的蛇虫鼠蚁,一时间难以决断。 卿梦迟站在房间里,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看着那些被吸引而来的蛇虫鼠蚁,心中的计划正一步步展开。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 在这院落之中,她必须小心翼翼地行动,每一步都要考虑周全,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卿梦迟深知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多么的复杂和危险,既然黑衣人不想让她死,那她便身陷“险境”,她倒要看看黑衣人到底如何取舍。 那些蛇虫鼠蚁在房间外聚集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它们,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她紧紧抓住袖中的最后一抹粉末,计划着只要看到黑衣人的身影,便立即将药粉撒到他的身上,到时候无数的蛇虫鼠蚁便会疯狂的涌向他的身上,就算他不慌乱离开给她以逃跑之机,也一定会因急于弄走那些蛇虫鼠蚁而露出庐山真面目。 就在卿梦迟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心中一惊,连忙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是那个一言不发的婢女。 她本是一个平凡而又渺小的存在,却在命运的交织下,展现出了令人动容的勇气和忠诚。原本只是这深宅大院中最不起眼的角色,每日默默劳作,默默完成主子所交代的任务,却因白日里所得到的卿梦迟的温暖而想要报恩于她。 想到白日里她看到自己手指止不住流血惊慌失措之际,九王妃卿梦迟如仙子般降临。 卿梦迟没有丝毫的嫌弃与犹豫,她温柔地为自己止血,那关切的眼神和轻柔的动作,仿佛春风拂面,让婢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那一刻,婢女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王妃的恩情。 时光流转,夜幕降临。 宅院被黑暗笼罩,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婢女在自己简陋的房间中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卿梦迟那美丽的面容和善良的举动。 所以,当她靠近卿梦迟的房间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外满是蛇虫鼠蚁,它们密密麻麻地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婢女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无法想象温柔善良的王妃此刻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恐惧在婢女的心中蔓延,但很快,那股强烈的感激之情便战胜了恐惧。 婢女深知,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陷入危险之中。 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解开手上包扎的布条。 白天,王妃为她止血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此刻,鲜血再次汩汩往外流。 婢女强忍着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吸引蛇虫鼠蚁,让王妃有可逃之机。 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蛇虫鼠蚁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纷纷朝着婢女涌去。 婢女看着那些恶心的生物向自己爬来,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没有退缩。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任由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或许很危险,但为了王妃,她愿意付出一切。 而此时,卿梦迟在房中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 她惊恐地看着窗外那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不知道这些可怕的生物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逃脱。 然而,当她看到婢女的举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凡的婢女竟然会为了她做出如此勇敢的事情。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忍。 她不能让婢女为了自己而陷入危险之中。 她决然地拿起房中的烛火,小心翼翼地靠近婢女。 火光摇曳,照亮了婢女那苍白而坚定的面容。 蛇虫鼠蚁果然忌讳火光,不再往前移动。 卿梦迟看着那些被火光吓退的生物,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顺势对婢女说道:“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离开这里。” 婢女听到王妃的声音,心中一喜。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带着卿梦迟往院门口走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带着王妃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她们的行动并没有那么顺利。 那些蛇虫鼠蚁虽然被火光暂时吓退,但它们并没有放弃。 它们在周围徘徊着,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就在婢女和卿梦迟艰难地向院门口走去时,她们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她们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她们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婢女紧紧地握着卿梦迟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王妃带来一些力量。 卿梦迟也感受到了婢女的坚定,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勇敢的婢女。 随着她们的前进,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那些蛇虫鼠蚁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们的意图,开始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它们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仿佛在向她们发出警告。 婢女和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们没有停下脚步。 她们知道,只有尽快离开这里,才能摆脱危险。 终于,她们看到了院门口的曙光。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踏出院门口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正是挟持卿梦迟的那个黑衣人。 卿梦迟的眸光骤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恐惧。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黑衣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烛火,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 激战之中 黑衣人那冰冷的眼神让婢女和卿梦迟不寒而栗。 他看着她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卿梦迟大惊,想不到黑衣人消息如此灵通。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但她没有放弃。她紧紧地盯着黑衣人,寻找着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 就在这时,卿梦迟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药粉。 那是她平时用来防身的毒药,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黑衣人。 她想也不想,便将手中的药粉尽数扔到黑衣人身上。 药粉在空中散开,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无数的蛇虫鼠蚁寻味而来,作势就要爬到黑衣人身上。 卿梦迟心中一喜,她本以为黑衣人就要被困于蛇虫鼠蚁窝中。她抬步便欲从旁离开,然而,她还是低估了黑衣人的实力。 黑衣人冷哼一声,径直运气用功。 强大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喷发而出,直接将欲爬上身的蛇虫鼠蚁震得四散而逃。 接着,他又挥手用深厚的内力将另一种粉末撒向院中各处。 那些蛇虫鼠蚁闻之,立即往院外爬去。 院中的紧张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卿梦迟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绝望,那如墨的夜色仿佛也在为她的困境而叹息。 但她那绝美的容颜上此刻布满了坚毅与不屈,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屈的火焰。 卿梦迟深知,自己今日若是不逃,便再难逃离黑衣人的掌控。 这些黑衣人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将她的世界瞬间拖入黑暗。 他们的行动神秘而高效,仿佛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她,身为九王妃,绝不能任由自己成为他人摆布的棋子。 在这绝望的时刻,卿梦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勇气。她明白,退缩只会带来更加悲惨的结局。索性,她抛开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决定放手一搏。 没有武器又何妨?她要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开辟一条生路。 卿梦迟挺起胸膛,那婀娜的身姿此刻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紧了紧拳头,感受着自己身体中涌动的力量。 然后,她如同一头勇猛的猎豹般冲向身边的黑衣人首领。 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能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黑衣人首领却显得异常从容。 他们似乎早已预料到卿梦迟的反抗,却并不惊慌。 面对卿梦迟的攻击,他们轻松地躲避着,仿佛在玩弄一只无助的小兽,只需要微微侧身,便躲过了卿梦迟凌厉的一拳。 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在舞蹈一般。 接着,黑衣人首领以轻轻一跃,便避开了卿梦迟的飞踢。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笑容。 卿梦迟的攻击一次次落空,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她不明白,黑衣人首领为何非要将她困于此地?又为何对她手下留情?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但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战斗下去,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九王府的荣耀。 卿梦迟再次发起了攻击,她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黑衣人身上。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如同黑色的火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告诉黑衣人首领,她绝不会轻易屈服。 可是,黑衣人首领依然不为所动。他轻松地躲过了卿梦迟的每一次攻击,甚至还在关键时刻出手化解了她的危机。 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伤害卿梦迟,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卿梦迟见状,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不明白,面前的黑衣人首领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根本不放过她,却偏偏不伤害她?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卿梦迟决定加重手上的攻势,她要让黑衣人首领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她的拳头更加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强烈的劲风。她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黑衣人身上,让他们不得不认真应对。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黑衣人首领依然没有还手,只是尽力躲避着卿梦迟的攻击。 卿梦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就算不明白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她决定继续攻击,直到黑衣人首领露出真正的目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黑衣人,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正在此时,意外突然发生。 一队蒙面杀手突然间从院外飞入,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如同黑色的闪电。 他们的目标竟然也是卿梦迟这个九王妃。 风乍起,杀意弥漫整个院子。 蒙面杀手们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危急。 卿梦迟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陷入如此绝境。 这些蒙面杀手的出现,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她不知道这些蒙面杀手是谁派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应对。 黑衣人首领见状,立即召唤隐在院中的手下们与之对抗。 刹那间,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院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黑衣人与蒙面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卿梦迟站在混乱的战场中央,眼神坚定而锐利。 她知道,今日之战,生死难测,但她绝不退缩。无论是黑衣人还是蒙面杀手,都别想轻易取她性命。 她紧了紧拳头,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战斗。 她的心中充满了勇气和决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机会逃脱。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卿梦迟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而又坚定。 身材纤细的她如同暴风雨中的一朵小花,虽然柔弱,却依然顽强地绽放着。 她的勇气和决心,很快感染了周围的人,也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激烈。 第五百二十五章 逃离危险 刀光闪烁,蒙面杀手们挥舞着的弯刀明亮耀眼,那锋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森寒光芒。 每一道刀光划过,都仿佛能割裂空气,带着一种决绝的杀意。 他们的招式狠毒且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部精密的杀人机器。 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角度,似乎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卿梦迟冷静地观察着这些杀手的动作,心中暗自判断着他们的来历。 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那些蒙面杀手的招式和气势来看,并不是天佑国人,更不是来自西岭国或者南疆国。 卿梦迟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国的情报,那些曾经在书卷中看到的记载,以及从各方渠道收集来的消息,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她仔细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国家,最终猜测他们是来自苍澜国的人。 苍澜国,那个比天佑国还要强大的野心勃勃的国度,一直对周边国家虎视眈眈。 他们的军队以勇猛和残忍着称,常常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卿梦迟心中一沉,她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加复杂的局势之中。 这些苍澜国的杀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的目标仅仅是自己吗?还是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时她没有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些问题。 正在卿梦迟思索之际,那些蒙面杀手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冷酷和决绝,仿佛没有任何情感的杀人机器。 眼看就要碰到卿梦迟,那冰冷的刀锋仿佛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肌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黑衣人首领见状,当即上前阻挠。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杀手之间,手中的长剑挥舞,带起一道道凌厉的剑气。 那剑气如同狂风一般,席卷着周围的一切。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击中杀手的要害。 然而,蒙面杀手实在太多,他们如同蚂蚁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黑衣人首领纵然武艺高强,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在这危急时刻,黑衣人首领索性将怀中的短刃扔给卿梦迟,让她防身。 那短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卿梦迟伸手接住短刃,感受着手中武器的冰冷质感。 这是,陆今安特意打造,自己之前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柄短刃。 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 她的灵眸微动,快速地想着如何从这些杀手们手中逃脱,再离开这个黑衣人的院子。 卿梦迟紧紧握住短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杀手。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她必须冷静下来,寻找机会突围。 她的心跳如鼓,紧张的气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被恐惧所支配。 卿梦迟观察着战场的局势,发现黑衣人首领虽然带着手下在尽力抵抗,但杀手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渐渐陷入了被动。 蒙面杀手们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应接不暇。 而自己如果一直待在这里,迟早会被杀手们抓住。她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突然,卿梦迟的目光落在了院子的一角。 那里有一扇破旧的窗户,虽然窗户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但也许可以从那里逃脱。 但是,要到达那扇窗户,必须穿过重重蒙面杀手的包围。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但卿梦迟没有其他选择。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的勇气。她决定冒险一试。 她握紧短刃,身形一闪,朝着窗户的方向冲去。她的动作如同猎豹一般敏捷,瞬间就冲出去了一段距离。 蒙面杀手们立刻察觉到了卿梦迟的行动,纷纷朝着她围拢过来。他们的速度也非常快,如同饿狼扑食一般。 卿梦迟挥舞着短刃,抵挡着蒙面杀手们的攻击。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招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那短刃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飞,抵挡着蒙面杀手们的弯刀。 黑衣人首领看到卿梦迟的行动,却也没有阻拦,径直飞身上前,一边抵挡着杀手们的攻击,一边为卿梦迟开辟出一条道路。 他的剑如同蛟龙出海一般,气势磅礴。 他的身影在杀手之间穿梭,为卿梦迟争取着时间。 在黑衣人首领的帮助下,卿梦迟逐渐接近了窗户。 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窗户的时候,一个蒙面杀手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手中的弯刀朝着她砍去。 那弯刀带着呼呼的风声,速度极快。 卿梦迟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但是,蒙面杀手的速度太快,她还是被弯刀划伤了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那疼痛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神经,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卿梦迟忍住疼痛,继续朝着窗户冲去。 她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她必须尽快逃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首领见状,眸光狠戾,一剑斩杀那个伤了卿梦迟的杀手。 而卿梦迟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窗户。 终于,卿梦迟来到了窗户前。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外面一片黑暗,寂静无声,只有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卿梦迟没有丝毫停留,迅速朝前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院子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等待着她。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能逃离危险。 在黑暗中,卿梦迟的身影渐渐消失。 而院子里的战斗还在继续,黑衣人首领带着手下们与蒙面杀手们的厮杀声在夜空中回荡。 第五百二十六章 原来是他 卿梦迟逃出院子的那一刻,仿佛从一个危险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当她抬眼望去,四周方圆百里皆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那山峦在夜色中如沉默的巨兽,黑黝黝的轮廓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月光洒在山间,泛起一层朦胧的银辉,却无法驱散卿梦迟心中的迷茫与不安。 她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目光在群山之间游移,心中满是疑惑。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安全之所呢? 每一个方向看起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就像一只迷失在荒野中的羔羊,孤立无援。 此时的卿梦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助感,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她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正在卿梦迟犹豫不决之际,另一队蒙面杀手却如鬼魅般围了上来。他们的出现悄无声息,仿佛是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恶魔。 卿梦迟的心猛地一沉,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这些杀手的行动如此迅速,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索命的幽灵,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卿梦迟握紧手中的短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她知道,此时退缩已无可能,唯有迎敌才有一线生机。她的心跳如鼓,紧张的气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被恐惧所支配。 蒙面杀手们步步紧逼,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沉重。 卿梦迟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这些杀手显然比之前的更加厉害,且功夫高强。 他们的招式凌厉,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那挥舞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死神的镰刀。 卿梦迟挥舞着短刃,尽力抵挡着杀手们的攻击。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然而,杀手实在太多,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眼看卿梦迟即将被他们抓住,一道黑影猛然飞身前来。 那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就来到了卿梦迟的身边。正是黑衣人首领。 他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卿梦迟带来了一丝希望。 他的身姿挺拔,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黑衣人首领手中的剑闪烁着凌利的光芒,带着强大的内力一把将面前的蒙面杀手拦腰斩断。 那场面极其震撼,鲜血飞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剑刃划过空气的声音仿佛是死亡的乐章,让人胆战心惊。 仅留下一个吓破胆趴在地上颤抖着连连求饶的年轻杀手。 黑衣人首领握着带血的剑,眼神冰冷而锐利。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那个年轻杀手,让人不寒而栗。 他径直说道:“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女人是我的,谁也别想带走。”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砸在年轻杀手的心上,让他不敢有丝毫违抗。 年轻杀手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不敢有违。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他颤抖着站起身来,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 卿梦迟看着黑衣人首领,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个黑衣人为何要救她,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警惕。 她不知道这个黑衣人首领为什么将她困到此处又加以保护,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她没有其他选择。 黑衣人首领转过头,看着卿梦迟。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 见她受伤,黑衣人首领径直从袖中拿出一瓶止血止痛的药扔到卿梦迟怀中。 卿梦迟看着手中再熟悉不过的药瓶,这可是自己特制之药,这个人怎么对自己如此熟悉? “跟我走。” 他简短地说道,然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充满了力量。 卿梦迟紧紧跟在黑衣人首领身后,每一步都带着复杂的思绪。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那一身黑衣在夜色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神秘而又充满压迫感。黑色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场。 当她无意间对上黑衣人首领那寒冷而忧郁的眼神时,心头一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那眼神仿佛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寒冷如冰,却又在那冰冷之下藏着无尽的哀愁与故事。 卿梦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记忆的阀门仿佛被这一眼神瞬间打开。 一些模糊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那曾经的温暖与守护,那熟悉的身影和气息,如同被风吹散的花瓣,一片片地飘落在她的心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忍不住开口唤了声“阿夜”。 这一声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充满了期待。 想不到黑衣人握剑的手猛然一顿,那一瞬间的停顿,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 金属的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卿梦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盯着黑衣人,等待着他的反应。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 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之后,卿梦迟清楚地明白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之前救过又一直保护自己的阿夜。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定会明白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喜,也有疑惑。 惊喜的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竟然是他;疑惑的是,他为何要以黑衣人的身份出现,为何如此陌生,又为何要将自己困在院子里? 阿夜之前跟着自己时虽也勤加练功,但根本就没有内力,虽然力气极大,却只是些蛮力,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厉害? 还有,刚刚见他对那些蒙面杀手十分熟悉,难道说他也是苍澜国之人? 阿夜显然明白聪明的卿梦迟定会发现自己的身份,索性不再隐瞒。 他微微侧过脸,那隐藏在黑色面罩下的脸庞或许带着一丝无奈,又或许有着别样的情愫。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然后轻轻一挥手,几个婢女便从黑暗中现身。 那几个婢女身着素色的衣裙,脚步轻盈,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卿梦迟的身边。 她们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恭敬地等待着阿夜的命令。 “带她上船。” 阿夜的声音依旧低沉而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的目光在卿梦迟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迅速移开,仿佛不敢与她对视。 婢女们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来到卿梦迟身边。 卿梦迟看着阿夜,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刚刚她是不是幻听了,船? 就着月光,四周皆是崇山峻岭,何来水可行船? 这些婢女也如同之前在院中照顾她的那个婢女那般,一句话也不说,只在侧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卿梦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婢女们转身往前走去。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九王妃卿梦迟正陷入沉思之中。她的美丽与聪慧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几个婢女虽然对她恭敬,但步伐平稳,走路丝毫没有半分喘息之色,显然功夫不弱。 “贵客,这边请。”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随着婢女们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气氛异常凝重,婢女们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卿梦迟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她试图从婢女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她们的面容如同面具一般,毫无表情。 她们沿着一条漆黑蜿蜒的小路前行。 小路仿佛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巨蟒,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处。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暗自揣测着阿夜的意图。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 不远处,一座小山静静地矗立着。 小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神秘。 婢女们带着卿梦迟穿过小山,当她们走出小山的那一刻,眼前出现了一片令人惊叹的景象。 那是一片广袤的芦苇荡,芦苇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月光洒在芦苇荡上,泛起一层银色的光芒,如梦如幻。 领头的婢女熟练地扒开芦苇荡,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和隐藏其中的船,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震惊。 她记得郑忠勤伯爵云游四海,所记天佑边境四周地势十分详细,可图纸中并无此处。 那阿夜又是如何发现这个隐秘之地的呢?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艘船,心中充满了疑问。 站在船头的阿夜,一脸严肃。 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让卿梦迟心中一凛。 “我若是问你欲带我去往何处,你可会如实告诉?” 卿梦迟淡定的神情并没有让阿夜显现出惊讶之色,反而只是沉沉的吐出一句。 “你如此聪慧,早晚会明白。” 卿梦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阿夜却再次沉默下来。 四周的婢女也个个神色强硬,仿佛在守护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卿梦迟深知此时不可硬碰,只能暂且上船。 她心中暗忖:我倒要看看,阿夜到底要将我带往何处。 她缓缓地走上船,脚步沉稳而坚定。 船上的布置简洁而精致,显示出阿夜的品味和用心。 船缓缓驶离岸边,驶向那未知的远方。水波荡漾,芦苇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神秘的旅程伴奏。 卿梦迟坐在船上,眼神中既有警惕,又有好奇。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但她已做好准备,去揭开这个谜底。 随着船的行驶,卿梦迟的思绪也在不断地飘荡。 她回忆起自己与九王爷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 然而,此刻的她却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被阿夜带到一个未知的地方。 不知道陆今安那边怎么样了,她本想看看之前在小院中顺着流水的碎布是否流入了现在的河流之中,但天太黑,且这河面窄且蜿蜒,卿梦迟根本无从察看。 船在水面上平稳地行驶着,周围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化。 虽是黑夜,但卿梦迟还是能感觉到越来越冷的凉意。 卿梦迟起身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婢女本想阻止,却在阿夜的目光示意下退了下去。 卿梦迟看着闪着微光的河面,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眼神中满是沉思。 这个季节,寒冷如影随形,而在卿梦迟的了解中,比天佑国还要冷的地方只有两个,北戎国和苍澜国。 北戎国,那是一个遥远的所在,远在天佑国京城之北,与她之前所在的龙壁城相距数万里。 那是一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土地,传说中有广袤的草原、凶猛的野兽和勇敢的战士。 然而,如此遥远的距离,让北戎国在此时显得遥不可及。 那么,剩下的那个可能之地便只能是苍澜国了。 如此说来,面前的阿夜定然也是苍澜国人。 第五百二十八章 传说之地 此时,阿夜站在一旁,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卿梦迟眼中的了然,也清楚的明白以卿梦迟的聪慧早晚会猜到他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然而,他并不在意。 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他心中掀起波澜,只是在低下头的一瞬间,那忧郁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失落。 只见他坦然地从怀中拿出那张羊皮卷,羊皮卷在阳光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阿夜看着卿梦迟,直言不讳地说道:“劫持你,只为破解这上面的秘密。” 卿梦迟听后,心中满是疑惑。她清楚地记得,之前她和陆今字也曾研究过此物,可尝试了无数种办法,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她忍不住质问阿夜:“为何你说我能破解上面的秘密?我之前看时,毫无发现。” 可阿夜却仿佛被施了沉默的魔法一般,不再言语。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羊皮卷,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期待,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坚定。 卿梦迟看着阿夜的沉默,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 这张羊皮卷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何阿夜如此笃定她能解开其中的奥秘?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羊皮卷上,试图从那看似无奇的羊皮卷上找到答案。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船帆鼓鼓作响。 船在江面上疾驰,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纹。 卿梦迟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她的心中如同这波涛汹涌的湖面一般,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可无论她如何看都没有看出半分端倪,卿梦迟走近阿夜,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阿夜的面容如同石雕一般,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接过羊皮卷紧紧地握着,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阿夜,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卿梦迟再次问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阿夜依旧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卿梦迟知道,在这个时候,强迫阿夜说出真相是不可能的。她只能靠自己去寻找答案。 夜,深沉如墨,无边的黑暗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船只在静谧的水面上缓缓前行,船头站着身姿挺拔的阿夜,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寒潭,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 船中,九王妃卿梦迟娥眉微蹙,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忧虑。不知道陆今安这会儿在做什么。 又过了约一个多时辰,小船终于靠岸,发出轻微的声响。 阿夜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率先跃下船,动作轻盈而敏捷,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微微抬首,望了一眼那处破庙,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随后,抬腿便踏入了破庙之中。 卿梦迟无奈地轻叹一声,在婢女的催促下也紧跟其后。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心中充满了不安。 当她踏入破庙的那一刻,一股温暖扑面而来,那一小股篝火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希望之光。 然而,这温暖并未能驱散她心中的忧虑。 庙中,除了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阿夜那冷若冰霜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一圈,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的目光突然死死地盯着墙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一掌打过去。 掌风呼啸,如狂风骤雨般强劲,震得空气都发出嗡嗡的声响。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令人胆战心惊。 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一瘸一拐地现身了,他的头发和胡须皆已花白,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沧桑。 在看到站在庙中的阿夜时,老者的眼中满是恐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恐,仿佛阿夜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阿夜瞥了老者一眼,径直将怀中的羊皮卷拿出,冷声命令道:“破解它。” 离阿夜有些距离的老者本想再次趁机逃离,不想为首的婢女眼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一剑刺穿他另一条好腿。 “我家主子能打断你一条腿,自然也能要你的命。”婢女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卿梦迟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羊皮卷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阿夜为何如此执着地要破解它? 而这个老者又是什么人? 看样子倒跟阿夜是旧相识了。 卿梦迟微微咬着下唇,美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老者痛苦地呻吟着,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破解……”老者颤抖着声音说道。 阿夜的眼神更加冰冷,他微微眯起眼睛,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我这双染血的手,不介意再多你这条命。”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让人不寒而栗,在那夜色深沉的破庙之中,篝火摇曳,光影交错。 老者满脸惊恐,连连摇头,急切地向阿夜解释道:“不,真不是我不愿帮忙破解这羊皮卷,实在是这羊皮卷之上早已被圣界之人动了手脚。若要破解,非得灵女之血为引,再加上圣界信物方可啊。” 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安。 阿夜闻言,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缓缓扫过身后的九王妃卿梦迟。 他的眼神虽冷漠,却并无冒犯之意,只是用一种幽冷的语气说道:“试试此女的血。” 阿夜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冷酷。 卿梦迟满心疑惑,那绝美的容颜上秀眉轻蹙。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用温和而不解的语气问道:“什么是圣界?什么又是灵女?” 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悦耳动听,虽有疑问,却并不咄咄逼人。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为她解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在卿国公的藏书阁中似乎看见过关于这些只言片语,但描述的十分笼统,让她一直以为是个传说之地。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敢有违 老者微愣,在看到卿梦迟的瞬间,眸光猛的一紧,本欲再次开口解释,却看到阿夜那凶狠毒辣的眼光正看着自己,又吓得缩回头,不敢言语。 而阿夜则上前两步走到老者面前,摊开手掌,将一玉扳指示于他面前,直截了当的说道:“此物,应该是圣界信物。” 阿夜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老者,等待着他的确认。 卿梦迟满脸不敢置信,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枚白玉扳指,心中涌起无数波澜。那白玉扳指,不正是父亲时君送给母亲梦烟之物吗? 因着脑海中《医毒药典》的关系,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每当她戴上这个扳指的时候,药典中所展现出来的便不仅仅只是医毒方面的知识,还有一些器械机关的图文全解。 一直以为这枚白玉扳指远非凡物,它所蕴含的是母亲梦烟一生的医术精髓与对器械原理的独到见解,现在看来,此物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重要。 她试探着说道:“这……这玉扳指竟有如此来历?我从未听闻过关于圣界和灵女之事,今日之事,着实让我困惑不已。”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迷茫,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探索。 她转头看向阿夜和老者,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的请求:“还望二位能为我解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玉扳指与我父母又有何关联?若真需我的血来破解这羊皮卷,我也希望能明白其中的缘由。” 她的话语既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又展现出对阿夜和老者的尊重。 她的高情商在这一刻尽显无疑,让人不禁对她心生敬佩。 老者看着卿梦迟,满脸的皱纹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与纠结,本想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卿梦迟,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冷酷凶残的阿夜时,那到嘴边的话便如同被寒冰冻结,只能无奈地三缄其口。 阿夜,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他那高大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个随时准备吞噬一切的黑暗巨兽。 他漠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冷厉闪电,瞬间打破了这破庙中的宁静。 “到底能不能破解?”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仿佛能穿透这破庙的墙壁,直击老者的内心。 老者身子一颤,花白的头发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抖动。 他的眼神中满是畏惧,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凶猛的猎豹面前不敢有丝毫妄动。 他那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唯诺地接过阿夜递过来的白玉扳指。 那白玉扳指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上面的纹路细腻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老者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白玉扳指。 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仿佛在审视着一件关乎生死的宝物。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扳指上的纹路,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和岁月的沉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破庙中只剩下老者轻微的呼吸声和篝火的“噼啪”声。 卿梦迟静静地看着老者,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她不明白这个白玉扳指究竟有何来历,为何会让阿夜如此执着地想要破解它的秘密。 她的美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对未知的探索。 而阿夜则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老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片刻之后,老者的眼睛突然一亮,如同在黑暗中发现了一束光。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敬畏。 “这……这确实是圣界之物。”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宣告着一个重大的发现。 卿梦迟微微皱眉,心中的疑惑更甚。 “圣界之物?那究竟是什么?” 她轻声问道,声音轻柔却坚定非常,在这破庙中回荡。 老者抬起头,看着卿梦迟,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最终在阿夜无意间所散发出来的强势威压下,选择了靠近他。 “只要确定是灵女,我便能解开羊皮卷的秘密。” 古老而破旧的庙宇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阿夜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他微微点了点头,只简单看了一眼卿梦迟,那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和决断。 “取她的血一试。” 阿夜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寒夜中的冷风,让人无法抗拒。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老者,仿佛在向他传达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者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和犹豫,但在阿夜那强大的气场压迫下,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他微微颤抖着,等待着婢女的行动。 婢女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果断和冷酷。她静静地站在九王妃卿梦迟的身旁,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只见她手起刀落,瞬间划破了卿梦迟的手指。 卿梦迟微微皱眉,那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神中既有疑惑,又有一丝不满。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期待着这场神秘的仪式能够带来一些答案。 老者不敢耽误,脸上满是紧张与专注。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卿梦迟手指上滴下的血珠,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果断地捧起白玉扳指,小心翼翼地接住卿梦迟所滴下的血。 那血珠在白玉扳指上闪烁着微微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老者双手微微颤抖着,将沾有血的白玉扳指置于羊皮卷之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仪式是否能够成功。 第五百三十章 当年之约 随后,老者又轻轻地将羊皮卷置于篝火之上,仔细地烤着。 那篝火的火焰跳动着,仿佛在配合着这场神秘的仪式。 火焰的光芒映照在众人的脸上,让他们的表情显得更加神秘和凝重。 破庙中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羊皮卷,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和众人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 不多时,便看到原本纯白的羊皮卷之上赫然显现出一些地形图。 那些线条细腻而清晰,仿佛是由神秘的力量勾勒而成。 众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兴奋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原来这是一张地图,它的出现仿佛为众人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这张地图上标注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和标记,让人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阿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沉思。 他紧紧地盯着地图,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知道,这张地图将是他在洗刷屈辱过去和展望未来的关键。 卿梦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所震撼。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不知道这张地图究竟指向何处,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和兴奋,连拿着羊皮卷的手都开始颤抖。 “对,就是这个,传说中的龙壁城藏宝图果然真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没有白费。 他看着地图,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这座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之中破旧的庙宇,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苍海更替。 庙内,阿夜和老者正沉浸在得到藏宝图的喜悦之中。 阿夜这个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忧郁,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心事。 此刻,他手中紧紧握着那张来之不易的藏宝图,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老者则站在一旁,虽然看向阿夜的眼中仍有恐惧,但依旧大着胆子撑着身体,提醒道:“贵人当年之约,可还做数?” 阿夜寒眸微眯,看了一眼老者正在冒血的腿,从怀中掏出一瓶止血粉扔到他怀中,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自然做数。” 老者立即低头,弯曲着身子表明立场。 “老夫愿为贵人做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阿夜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老者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颤抖开来,满脸的皱纹微微散开。 他们都知道,这张藏宝图意味着无尽的财富和机遇。 “有了这张藏宝图,贵人必将一飞冲天,建立鸿图伟业。”老者兴奋地说道。 阿夜微微点头,嘴角也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然而,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庙内的宁静。 阿夜和老者瞬间警觉起来,他们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一群黑衣杀手如鬼魅般出现在破庙之中。这些杀手个个面容冷酷,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他们的目标明确,除了九王妃卿梦迟之外,便是阿夜和老者手中的藏宝图。 阿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那原本忧郁的眸子,此刻骤然闪出凶狠的杀意。 “阴魂不散!”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杀手们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瞬间便冲了过来。 阿夜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刺出。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招都精准地命中杀手的要害。刀光剑影之间,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婢女们也仿佛化身成了死神,无情地收割着杀手的生命。 老者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害怕。他虽然经历过不少风浪,但面对如此激烈的战斗,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惧。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似乎对于阿夜的这种杀人场景,他早已见怪不怪。 他知道,阿夜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高手,这些杀手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阿夜面前,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阿夜的剑法凌厉无比,他的身影在杀手之间穿梭自如。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杀手们难以抵挡。 杀手们虽然也在奋力抵抗,但在阿夜的攻击下,他们逐渐陷入了劣势。 不一会儿,地上便躺满了杀手的尸体。 然而,杀手们并没有退缩。 他们似乎接到了死命令,一定要完成任务。 他们不断地冲上来,试图寻找阿夜的破绽。 阿夜却丝毫不给他们机会,他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让杀手们根本无法靠近。 在激烈的战斗中,阿夜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这些杀手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们。他只想好好地寻找宝藏,实现自己的梦想。但这些杀手却不断地破坏他的计划,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麻烦之中。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既然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阿夜怒吼道。他的声音在破庙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他的攻击更加疯狂,让杀手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终于,在阿夜的猛烈攻击下,杀手们开始崩溃。他们纷纷转身逃跑,但阿夜并没有放过他们。 他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那些逃跑的杀手,一一将他们斩杀。 当最后一个杀手倒下时,破庙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地上的尸体和弥漫的血腥味提醒着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 阿夜缓缓收起手中的兵刃,眼神依旧冷酷。 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用过药的老者腿上不再出血,连比之前走路都轻松些了。 而只有细心的卿梦迟发现,那药极像她之前所制的止血镇痛药,看来阿夜连自己平日里所制药的方子也已学会。 第五百三十一章 打破僵局 只见,老者走到阿夜身边,接着建议道。 “阿夜,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还会有更多的杀手赶来。” 阿夜点了点头,他将藏宝图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和老者一起走出了破庙。 卿梦迟也只能在婢女的带领下跟着他们继续前行,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而对于阿夜,他虽然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多少危险,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宝藏,实现自己的梦想。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们都不会退缩。 阿夜带着卿梦迟和老者一路疾行,他们的目标是那河边静静停泊着的船只。 三人心中都清楚,只有尽快登上船,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才能寻得一丝安宁。 微风轻拂,河岸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本应是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然而此刻,他们却无心欣赏这自然之美。 阿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 卿梦迟紧紧跟在阿夜身后,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担忧和无奈,只是默默隐在袖中的小手会在经过周边的草木之时会看似不经意的折断一小枝。 老者则微微喘着粗气,努力跟上他们的步伐。 当他们终于靠近河岸,看到那艘可以带他们远离危险的船只时,心中都不禁涌起一丝希望。 然而,命运却在此时再次展现出它的残酷。 一阵细微的声响从芦苇荡中传来,那声音极其轻微,若不是阿夜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恐怕很难察觉。 他立刻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卿梦迟和老者。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群杀手如饿狼般从芦苇荡中窜出。 他们的出现如此突然,仿佛是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魔 。这些杀手与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他们个个身姿矫健,行动敏捷,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强大的实力。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 这些杀手的招式狠辣无比,每一招都直奔要害,毫不留情。 他们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人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们的人数更是比之前高出两倍不止,黑压压的一片,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傲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脸不屑的看着面前的阿夜,操着一口苍澜国的口音,声音嘲讽地说道:“我家主子说了,交出藏宝图和天佑九王妃,饶你不死!”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仿佛阿夜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阿夜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做梦!” 他的回答简洁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他心中,藏宝图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绝不可能轻易交出。 而卿梦迟,他更是会用生命去保护,绝不会让她落入敌人之手。 双方再次陷入了激烈的缠斗之中,局势极为紧张。 杀手们如潮水般涌来,阿夜则如礁石般屹立不倒。 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剑影闪烁,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杀手们不敢轻易靠近。 卿梦迟和老者也没有闲着,他们虽然武功不如阿夜,但也在尽力抵抗着杀手的攻击。 当然,卿梦迟也是没办法,至少阿夜暂时还要去找龙壁城的宝藏,她在一路上或多或少留下记号,希望陆今安能早些找到自己,但这些杀手就不同了,摆明了要带她去苍澜国,以此来威胁陆今安这个九王爷。 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不被苍澜国杀手带走,卿梦迟手中拿着一把短剑,她的动作虽然略显气力不足,但却充满了勇气。 老者则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在船只和芦苇之间巧妙地躲避着杀手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进行反击。 在激烈的战斗中,阿夜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既然你们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阿夜怒吼道。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他的攻击更加猛烈,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向杀手们袭来。 他的身影在杀手之间穿梭自如,如同一道闪电,让人难以捉摸。 杀手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阿夜的攻击下,也逐渐陷入了混乱。 他们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然而,主子的命令容不得他们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发动攻击。 他们知道,只有完成任务,他们才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卿梦迟和老者也在拼命抵抗着杀手的攻击。 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他们不能退缩,必须与阿夜一起并肩作战。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藏宝图和自己的生命。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虽然害怕,但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短剑,每一次攻击都用尽了自己的全力。 老者也在一旁不断地提醒着那些身旁的婢女们,注意躲避杀手的攻击。 婢女更是从阿夜的态度中知晓老者是他们的自己人,也在攻敌于不备时保护着老者。 他们相互扶持,共同抵抗着杀手的围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在竭尽全力地拼搏着。鲜血在空气中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每一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战斗,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 在这紧张的局势下,阿夜的头脑却异常冷静。 他知道,他们不能一直这样被动地战斗下去,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 他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敌人的弱点。 阿夜的眼神扫过每一个杀手,他注意到为首之人虽然实力强大,但他的行动却有些过于自信。 他似乎认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对阿夜他们的反击并没有足够的警惕。 阿夜心中一动,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打破僵局。 第五百三十二章 真正的容颜 阿夜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为首之人上钩。 为首之人果然上当,他以为阿夜已经疲惫不堪,立刻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阿夜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为首之人的身后。 还没等为首之人反应过来,阿夜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顺我者昌!”阿夜大声喝道。 杀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阿夜的眼神中充满了威严,他看着为首之人,冷冷地说道:“逆我者,亡!” 为首之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面前之人真正的实力,也知道他有多凶残可怕。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试图寻找机会逃脱。 “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阿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要你承认自己的主子,我可以不杀你。” 在阿夜的威慑下,杀手们皆面露恐惧,他们虽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但面对阿夜所说的条件,他们又不敢答应。 因为他们的主子可是比阿夜还要凶残之人,毕竟他们的家人皆在主子的手中。 于是,这些站在暗夜里的杀手们如幽灵般握紧手中的刀剑。 首领目光冷峻,挥手之间,杀手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目标,行动敏捷,身形如鬼魅,在首领的带领下展开绝地反攻。 刀光剑影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致命的气息。 阿夜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他们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别人的生命。 对于这样的人,他绝不会手软。 夜幕如墨,沉沉地笼罩着大地。在这片广袤的芦苇荡边,风悄然吹过,芦苇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神秘的故事。 阿夜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宛如黑夜中的王者。 他的眼神犀利而冷峻,如同寒夜中的星辰,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他的身后,婢女们个个神色肃穆,手持利器,她们身姿婀娜却又充满着力量,仿佛随时准备为了主人冲锋陷阵。 而那些黑衣人们则如沉默的幽灵,静静地伫立着,他们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阿夜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他的心中充满了警惕,因为他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突然,他猛地一挥手,一声令下:“杀!”这一声令下,如同惊雷乍响,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婢女们和黑衣人们如猛虎出笼,径直朝着杀手们扑去。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暗夜撕裂。 杀手们本就身处绝境,为了获得那一线生机,他们如同疯狂的野兽,对阿夜和九王妃卿梦迟展开了全面的攻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疯狂,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 然而,阿夜这边的防线宛如钢铁长城,坚不可摧。 黑衣人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度,将杀手们的一次次攻击轻松化解。 阿夜手持长剑,身形矫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杀手们不敢轻易靠近。 但杀手们岂会轻易放弃。 眼见阿夜这边无懈可击,他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卿梦迟。 卿梦迟身着华美的服饰,宛如黑夜中的一朵娇艳之花。 她的眼神坚定而勇敢,没有丝毫的畏惧。但在杀手们眼中,她却是那最薄弱的一环。 杀手们如潮水般蜂拥而上,尤其是那走投无路的杀手首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绝望。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就算杀不了阿夜,但若是能将天佑国九王妃带回去给主子,想必也能保全性命。 杀手首领一马当先,带着手下们直扑卿梦迟。 他的剑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一切都斩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夜猛一闪身,如闪电般挡在了卿梦迟的面前。 他的速度之快,让人惊叹不已。 那铮利的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寒光,险险地从阿夜的侧脸掠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 阿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丝毫没有退缩。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冷漠中还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霸道与守护,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 而就在阿夜抬剑的瞬间,他的剑如同一道闪电,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力量。 杀手首领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身首异处。鲜血喷洒在空中,染红了一片夜色。 阿夜手下的黑衣人和婢女们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将失去首领的杀手们解决。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黑衣人们身姿矫健,行动如鬼魅一般,在月光下穿梭着,将那些负隅顽抗的杀手一一制服。 婢女们虽然看似柔弱,却也毫不畏惧,她们手持利器,眼神坚定,与黑衣人们配合默契,共同完成着这场战斗的收尾工作。 随着战斗的结束,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微风轻轻吹过芦苇荡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众人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警惕,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新的危险。 而此时,天边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预示着清晨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抹白色渐渐扩大,变成了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 阳光透过芦苇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芦苇荡仿佛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微风吹过,芦苇轻轻摇曳,那金色的光芒也随之舞动,仿佛是一群金色的精灵在欢快地跳跃。 卿梦迟微微抬起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有些许不适。她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当她的目光再次聚焦时,却不经意间看到了阿夜那张损坏的人皮面具下的脸,忍不住惊诧道。 “陆今安?” 第五百三十三章 孪生兄弟? 卿梦迟满眼惊讶的难以置信,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 随着人皮面具被血水浸泡起皮,卿梦迟清楚的看到面前的阿夜还拥有着另一张脸,立体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还有那颇有棱角的脸庞更是给人一种坚毅和果敢的感觉。 这张脸竟然跟陆今安一模一样。 卿梦迟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一声惊雷,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在这寂静的清晨中炸响。 阿夜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他那原本忧郁的眼神中顿时泛起杀意,那是一种冰冷而决绝的目光,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 他紧紧地盯着卿梦迟,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卿梦迟的心猛地一沉,顿时分辨而出,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自己的九王爷陆今安。 因为陆今安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着温柔和爱意。他会用那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安心。 而眼前这个人的眼神,却充满了陌生和危险。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风雨和磨难的眼神,一种充满了故事和秘密的眼神。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无数的疑问和恐惧。 原来以前的阿夜有着跟陆今安一样的脸却,一直戴着人皮面具跟在她身边。 他的真实身份是谁,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卿梦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仔细地观察着阿夜的表情和动作。她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之谜。 但阿夜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比之前更为狠决的杀意和警惕,仿佛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阳光越来越强烈,芦苇荡上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卿梦迟和阿夜就这样对峙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而在他们的周围,黑衣人和婢女们也静静地站着,他们的脸上同样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好自己的主子,而那个九王妃,似乎总想窥探主子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卿梦迟和阿夜就那么对峙着,二人以眼神交流,一个疑惑质问,另一个躲闪气愤,互不相让。 在那片经历了激烈战斗的芦苇荡边,清晨的阳光如金色的纱幔缓缓铺开,却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神秘。 阿夜猛地将头别过一边,似乎想要逃避卿梦迟那如炬的探寻目光。他的动作带着一丝慌乱,却又有着一种倔强的固执。 反应如闪电般迅速的卿梦迟,在那一瞬间,随着脑海中《医毒药典》对基因的解释,仿佛有一道亮光划过。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中的猜测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翻涌。 “你跟陆今安是兄弟,而且还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兄弟。” 她的声音虽轻,却在这宁静的芦苇荡边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卿梦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阿夜身上,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思索,继续推测道:“陆今安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龙壁城独女慕寒笙。而你,阿夜,本是苍澜国人,但却对龙壁城的藏宝十分了解。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联系。” 一句句话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这个错综复杂的谜团。 此时的阿夜,被卿梦迟看到真容后,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恼意。 那恼意中夹杂着懊悔、愤怒与警惕。 他的内心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的大海,汹涌澎湃。 要知道,他最烦的便是自己的这张跟陆今安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才会戴着人皮面具示人。 他的人皮面具每隔三日便要取下来以特制药水浸泡后再戴上去方可完美无缺。 这几日,他太过忙碌于宝藏之事,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时间,没来得及取下面具,这才让那个杀手首领有可趁之机。 阿夜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疏忽。他深知,如今被卿梦迟看到了真容,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棘手。他怕的不是身份暴露之后,所引来的无数麻烦和危险。 他所在意的仅仅只是让卿梦迟看到了自己这张跟陆今安一模一样的脸。 卿梦迟紧紧地盯着阿夜,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仿佛一位勇敢的探险家,在未知的领域中不断探索。 她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与陆今安、与龙壁城的宝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但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芦苇荡边,微风轻轻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些摇曳的芦苇,如同神秘的守护者,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阿夜沉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他在心中迅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局面。 他知道,他不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否则那个人一定会对所有跟他有过接触之人赶尽杀绝,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忧郁和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而卿梦迟也没有放弃,她继续追问着阿夜,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你到底是谁?你和陆今安之间有什么关系?龙壁城的宝藏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如同连珠炮般射向阿夜。 阿夜依旧沉默,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不知如何回答卿梦迟的问题,更不想回答。 第五百三十四章 寻宝之路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缓缓流逝,阳光越来越强烈,芦苇荡上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卿梦迟和阿夜就这样僵持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他们的命运,在这个充满谜团的时刻,变得扑朔迷离。 在这充满悬念的时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卿梦迟已经踏入了一个充满谜团的世界,而阿夜,则是这个世界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他们的命运,也将在这一系列的谜团中,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她决定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找到真相。 她不会轻易放弃,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 而阿夜,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再让另一个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不惜一切代价。 芦苇荡边的这场对峙,只是一个开始。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考验。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也将逐渐浮出水面,揭开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 微风轻轻拂过,芦苇摇曳生姿,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没有硝烟却依旧惊心动魄的战斗。 老者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他看着阿夜和卿梦迟之间的紧张局势,心中焦急万分。 眼看天已大亮,老者眼见局势愈发复杂,不由得上前提醒阿夜:“少主,龙壁城的藏宝图已经现世,苍澜国及一直寻觅宝藏的人们也必定很快要再次追来。我们要尽快离开此地,找到宝藏方可成事。” 老者的声音沉稳而急切,带着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给这紧张的氛围又增添了一份沉重。 阿夜听了老者的话,微微皱起眉头。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目光从卿梦迟身上移开,短暂地陷入沉思。 他知道老者所言非虚,苍澜国的那几个仇人一直苦寻龙壁城宝藏多年,一旦得知藏宝图现世,必定会倾尽全力来抢夺。 他们必须尽快行动,找到宝藏,才能在这场危机中占据主动,也只有如此,才能在苍澜国站稳脚跟,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一切。 片刻之后,阿夜做出了决定。 他不再理会卿梦迟那满含探究的眼神,径直命令手下将她带走。 黑衣人们得令,迅速行动起来,围向卿梦迟。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显示出强大的执行力。 卿梦迟虽然依然震惊于阿夜跟陆今安一模一样的长相,但也明白自己被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此时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跟着黑衣人和婢女们一路往前,趁着他们不注意之时,沿途留下痕迹。 老者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 他明白,藏宝图已经到手,留着卿梦迟确实只是累赘和麻烦。 这个女人是天佑的九王妃,听闻天佑九王爷爱妻如命,肯定正布下天罗地网的找她,带着卿梦迟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敌人,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然而,阿夜摆明了不想动她,他也不敢再多言。 他深知阿夜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众人迅速收拾好战场,准备离开。 阿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影挺拔而坚定,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他的黑色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一面旗帜,引领着众人前进。 卿梦迟被黑衣人们夹在中间,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困惑。 她不知道阿夜要带她去哪里,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随着队伍的行进,气氛愈发紧张。 他们深知,苍澜国的追兵随时可能出现,而他们必须在敌人到来之前找到宝藏。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迫感,他们的脚步也变得更加匆忙。 因一路遇到杀手们的围攻,阿夜猜测此地应该还有他们的同伙,为了安全起见,放弃了河边的船只,阿夜手下的黑衣人弄来了马匹,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在连绵的山脉中急行。 道路两旁的景色在他们眼前飞速掠过,却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宝藏。 黑衣手下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卿梦迟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她试图从阿夜的行为中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谜团。她不明白阿夜为什么要带着她,他还想让她做什么?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却找不到答案。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卿梦迟的命运如同风中的浮萍,飘摇不定。 而阿夜,则是一个人策马前行,似乎为了自己的目标和未来,丝毫不知疲倦。 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谷。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地。 阿夜停下脚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黑衣人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地形,做好防御准备。 卿梦迟被带到一个角落里,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奈。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在这个偏僻的山谷中,他们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他们知道,危险并没有远离,苍澜国的追兵随时可能出现。 他们只有尽快找到宝藏,才能彻底摆脱这场危机。 不知不觉间急行了近一日,在那幽深邃秘的山林之间,夜幕恰似一块广袤无垠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缓缓地压将下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它那神秘而深邃的怀抱之中。 一身黑衣的阿夜,宛如夜之精灵般,动作敏捷而又轻盈地翻身下马。 他的身姿矫健得如同猎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灵动,更给了众人指引。那黑色的衣衫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出他的身形。 第五百三十五章 脆弱的心 阿夜手下的黑衣人见状,个个都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一般,训练有素地迅速四散开来。 他们的眼神锐利得如同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又迅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在与黑夜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不必阿夜提醒,他们的身影便在黑暗中穿梭自如,如同鬼魅一般察看四周,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不一会儿,他们便确定了此地隐蔽且安全。 于是,有人开始熟练地生火。那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颗明珠,驱散了夜的寒意。与此同时,另一些人则将察看时猎到的野味拿了出来,清理干净放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空气中便弥漫着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四溢开来,让人垂涎欲滴。 老者亦步亦趋地跟在阿夜身后,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主子,” 他缓缓地说道:“只要顺着前面那条隐蔽的山路,很快便能到达羊皮卷上所绘的龙壁城宝藏。”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认可他的话。 卿梦迟则看似不经意地插嘴道:“再多的宝藏又有什么用,真正能得天下的是人心。” 她的目光落在阿夜身上,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之前救过阿夜,虽未见过他的真容,但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贪财如命之人,又岂能看得上龙壁城的宝藏?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神秘地说道:“龙壁城宝藏可不是普通的金银之物,随便一件即可引得无数君王英雄们追逐争抢,这也是龙壁城被围被烧被灭的主要原因。”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敬畏和恐惧,仿佛那宝藏中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阿夜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清晰,仿佛一幅古老的画卷,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神秘莫测的故事。 阿夜的心中,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宝藏固然诱人,但有些东西比那些身外之物还要重要许多。 他曾经经历过太多的生死离别和人性残酷,也见过太多的人为了财富而不择手段。 如若可以,他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他想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安宁和自由。 然而,他也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和财富,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要成为那个站在最高的强者,所以龙壁城的宝藏,他一定要得到。 在火光的映照下,阿夜的面容显得格外坚毅。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够勇往直前。 他的手下们,也都被他的这种信念所感染,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夜,越来越深了。山林中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着一首美妙的夜曲。 黑衣人手下和婢女们们,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温暖。 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过了今晚,他们将继续他们的旅程。 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挑战和机遇。但他们相信,只要听从主子的安排,团结一心,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那幽深沉寂的暗夜角落里,阿夜仿若一尊凝固的雕像,独自静坐在那里。 四周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他紧紧包裹,唯有手中那柄锋利的长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宛如夜空中唯一的星辰,与他的眼眸相互辉映。 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隼,紧紧地锁定在长剑之上,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剑身,看穿世间的一切虚妄。 那剑刃上的寒光,在他的凝视下,似乎跳动着一种神秘的韵律,如同他内心深处那复杂而又难以捉摸的思绪。 每一道寒光的闪烁,都像是他记忆中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在眼前重现,那些血雨腥风的场景,那些生死一线的抉择,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一幅幅画面。 战场上的喊杀声仿佛仍在耳边回荡,那刺鼻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他看到自己挥舞着长剑,在敌人的阵营中奋勇杀敌,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衫,却无法冷却他那颗炽热的心。 他看到战友们一个个倒下,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胜利的执着,那些画面如同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痛苦不堪。 在这寂静的时刻,他不禁陷入了对自己命运的深深思考。 宝藏近在眼前,可是他却对未来的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手中的长剑,此刻仿佛成为了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它是他力量的象征,也是他内心深处那份坚韧不拔的信念的寄托。 就在这时,卿梦迟那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如同一个悄然降临的天使,带着一丝温暖和关切,缓缓地向阿夜走来。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个曾经用来为自己止血的药瓶,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和关切,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轻轻地洒在阿夜的身上。 “虽然你脸上的伤口不深,但还是要处理的,以后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卿梦迟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能够穿透阿夜心中那层坚硬的外壳。 阿夜听到她的话,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我可不是你的九王爷,要这张脸更是无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倔强,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 第五百三十六章 无限可能 卿梦迟并没有因为阿夜的态度而生气,她只是淡然地起身,丢下一句:“你就是你,跟陆今安不同,有些事存在即是事实,一味逃避也是无用。” 说完,连看都不再看阿夜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阿夜看着卿梦迟远去的背影,手中尚存余温的药瓶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的阴郁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温暖,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刺了一下,闷闷的很难受。 如此不愿跟他多待一刻,在她的心中,他竟如此不如陆今安吗? 阿夜忧郁的眼中暗淡非常,他看着手中锋利的长剑,这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勇气的象征。 须臾,阿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又勇敢,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他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剑鞘,然后大步地向前走去。 既然这天道不公,他便以身入局,毁了这天道。 就算被所有人所弃,他也要得到他应得一切,他相信,只要他有勇气,有信念,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成为最好的自己。 在那黑暗的夜色中,阿夜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誓言。 他沿着那崎岖的山路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的力量。他的心中,不再有恐惧和迷茫,只有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或许充满了荆棘和坎坷,但他毫不畏惧。 因为他相信,只要他心中有那把长剑,有那份勇气和信念,他就一定能够披荆斩棘,走向属于自己的辉煌。 随着他的前行,山林中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化。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为他铺设的一条神秘之路。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加油助威。 阿夜的脚步越来越快,他的心中充满了一种急切的渴望。 他渴望能够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在那遥远的前方,仿佛有一道光芒在闪烁。阿夜知道,那是他的希望之光,是他前进的动力。他加快了脚步,向着那道光芒奔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巨人。 月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他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那清新的空气和自由的气息。 他抬起头,望着那浩瀚的星空,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就像这片星空一样,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要像那些闪烁的星星一样,在黑暗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陆今安在龙壁城及方圆百里的每一寸土地上疯狂地寻觅着卿梦迟的踪迹,那几日几夜的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成为了他生命中最煎熬的一段历程。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疲惫与焦虑交织的痕迹,每一道血丝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担忧。 他的面容憔悴不堪,原本英俊的脸庞如今被胡茬覆盖,显得格外沧桑。 然而,他的脚步却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哪怕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的意志却依然如钢铁般坚定。 他在周围的大街小巷中穿梭,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大声呼喊着卿梦迟的名字,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带着无尽的眷恋与焦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望的渴望,仿佛只要能再看一眼卿梦迟,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人们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同情,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自己的王妃卿梦迟。 终于,在这个漫长而又煎熬的日子里,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陆今安收到了那个让他既欣喜若狂又忧心忡忡的消息。 在龙壁城和苍澜国之间的乌祁山脉中的暗河附近,发现了卿梦迟的踪迹。 陆今安紧紧地握着手中写着消息的布条,仿佛那是他与卿梦迟之间唯一的联系。 他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那一瞬间,他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当他看到布条上提到与卿梦迟在一起的人是阿夜时,他凌厉的眸子当即泛起了质疑之色。 既然阿夜和卿梦迟在一起,又为什么没有救她回来?就算阿夜一人难敌众人,也应该快些送信回来,难道说阿夜跟那个劫持卿梦迟的人是一伙的? 无数的疑问在陆今安的脑海中盘旋,如同一片乌云,瞬间笼罩了他刚刚燃起的喜悦。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到卿梦迟的安全。他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不能让任何潜在的危险威胁到她。 于是,陆今安立刻命令手下的亲随逐风去调查阿夜的真实身份。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逐风,你立刻去调查这个阿夜的一切。我要知道他的来历,他的目的,尤其是接近卿梦迟的目的,要快,更要详细。” 逐风领命而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如同一个幽灵般无声无息。 陆今安则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但同时也有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他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一定能够找到卿梦迟,保护她的安全。 若是有人敢动她一分一毫,他定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时,报信的人又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王爷,属下的人根据四周地形走势的分析,王妃极有可能会被带往苍澜国。”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举一反三 陆今安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冷凝,仿佛一块千年寒冰。 苍澜国的整体国运比天佑国在高出几个档,国富民强,上位者更是残酷杀伐果断,更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地方。 他放到苍澜国不少暗卫,但对其高层及贵族的了解并不多,但他知道,那里的局势复杂多变,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如果卿梦迟真的被带到了那里,应该就是冲着他这个天佑九王爷来的。 他立刻做出了决定,直言让手下逐风给他们驻守在苍澜国中的暗卫传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果断和决绝。 “逐风,你马上给苍澜国的暗卫传信,让他们密切关注卿梦迟的动向。一旦发现她的踪迹,立刻采取行动,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的安全。” “遵命!” 逐风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去传达命令。 陆今安则继续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知道,仅仅依靠暗卫是不够的,他还需要更多的力量来确保卿梦迟的安全。 于是,他想到了远在南疆国和西岭国边境的小侯爷楚渊。 楚渊是他的表弟,也是一位英勇善战的谋士。 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他相信,以楚渊手下的情报组织,一定能够帮助他找到卿梦迟,保护她的安全。 陆今安立刻让人给楚渊送去了一封信,信中详细地说明了卿梦迟的情况,并请求他立即前来龙壁城接应。 在信的结尾,陆今安写道:“现在,龙壁城的形势危急,多方势力暗潮涌动,卿梦迟的安全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一定要尽快赶到龙壁城,帮助我找到她。” 信送出后,陆今安的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楚渊一定会尽快赶来的。 在等待楚渊的过程中,他也不会闲着。 他会继续在龙壁城附近寻找卿梦迟的踪迹,同时也会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陆今安站在夜色中,望着远方的天空。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卿梦迟的思念和担忧,但同时也有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他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一定能够找到卿梦迟,保护她的安全。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阿迟,别怕,为夫很快就会找到你。” 在这个漫长而又煎熬的夜晚,陆今安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卿梦迟,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在他的心中,卿梦迟就是他的全世界。 而卿梦迟这边,正被阿夜和那位神秘的老者带往山谷的最深处。 马匹难行,只能下马前行,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周围是茂密的树林和陡峭的山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仿佛在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然而,随着他们的深入,道路变得越来越崎岖,荒无人际的荆棘丛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阻挡着他们的去路。 卿梦迟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勇敢。 阿夜则是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老者手持羊皮卷,面容凝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越荆棘丛,尽管衣衫被划破,皮肤被刺伤,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 终于,他们走出了荆棘丛,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一片广阔的沼泽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浑浊的泥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望而生畏。 两个黑衣人手下急于探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莽撞地踏入了沼泽地。 瞬间,他们的身体开始下沉,惊恐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阿夜反应极快,他犹如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只见他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即将陷入沼泽的黑衣人,用力将他们拉了回来。 两个黑衣人手下吓得脸色苍白,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卿梦迟见状,心中也涌起一阵后怕。 老者连忙打开手中的羊皮卷,仔细察看上面所绘的图案。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在解读着一部古老的密码。过了许久,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他指着前方说道:“主子,龙壁城的宝藏之地就在前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片茫茫的沼泽。 阿夜微微皱眉,他对老者说道:“此处沼泽如此危险,是否可以绕行?” 老者坚定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方圆几十里皆是如此,正是因为宝藏四周皆是泥沼,这才能保存多年不被侵扰。若绕行,恐怕永远也无法找到宝藏。” 阿夜听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眼前的困难虽然巨大,但宝藏的诱惑同样无法抗拒。 片刻之后,阿夜果断下令让手下之人伐木做木板。 黑衣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挥舞着长剑,用尽内力砍倒一棵棵大树。 木材被切割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绳索绑在一起,做成了简易的木板。 接着,他们又将木板绑于双脚之上,准备跨越这片沼泽地。 记得年前,在西岭国和南疆国的边境,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改变了一切。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大地很快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马匹在雪地中艰难前行,物资一时间无法顺利送达。 负重运送的小侯爷楚渊焦急地看着眼前的困境,他深知如果物资不能及时送达,边境的局势将会变得更加严峻。 楚渊急忙趁夜发来密信询问九王爷办法,九王爷也是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卿梦迟站了出来。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医毒典籍》所描述的工具器械图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形成。 卿梦迟迅速组织人手,收集材料,开始制作雪撬和滑雪板。 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对机械原理的理解,很快就做出了一批简易但实用的滑雪工具。 第五百三十八章 极度严寒 当时准备前往边境的士兵们看着这些新奇的工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在卿梦迟的指导下,他们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 有了滑雪板和雪撬,物资的运输变得顺利起来。 士兵们在雪地上飞驰,如同雪中的精灵。他们将物资及时送达边境,解决了危机。 而在山谷深处的阿夜,就是想到卿梦迟当时的发明,准备尝试用此法子通过沼泽之地。 而且,阿夜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他立刻让手下模仿卿梦迟的做法,还制作宽大的木板和坚硬的绳索,以便更好地在沼泽地中行走。 他们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危险。 但他们没有放弃,想到他们离宝藏之地越来越近,心中的信念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 在那神秘幽深的山谷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着,满脸的抗拒与不情愿。 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此刻盈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知前路的恐惧,又有难以言说的倔强。 阿夜看着卿梦迟那副模样,心中的不耐烦愈发强烈。他那冷峻的面庞微微一沉,径直出声威胁道:“卿梦迟,你最好识趣些,莫要再这般执拗。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变成一尸两命,希望你也不愿等到陆今安赶来时,看到这般惨状。” 卿梦迟听到阿夜的威胁,娇躯微微一颤。 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她与陆今安爱情的结晶。 低头的瞬间,卿梦迟突然反应过来,既然阿夜能如此说,那就说明陆今安已经收到了自己发出的信号。 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她心中悄然燃起,她知道陆今安定会想尽办法来救她。 想到这里,卿梦迟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保全自己和孩子。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人才能有重聚的一天。 阿夜见卿梦迟不再反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他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众人继续前行。 他们凭借着滑雪用品,顺利地穿过了那片危机四伏的沼泽地。 当他们终于摆脱沼泽的困扰时,一个寒潭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寒潭的水幽深而冰冷,散发着阵阵刺骨的寒气。仿佛只要靠近一点,就能被那寒气瞬间冻僵。 寒潭周围是陡峭的石壁,光滑得让人望而生畏,仿佛只用一脚便能被湍急的潭水冲入万丈深渊之中。 老者缓缓踱步至寒潭边,凝视着那幽深的潭水,对照着羊皮卷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宝藏定然就在这寒潭之下。”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紧。 他们知道,新的挑战已然摆在面前。 阿夜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宝藏在向他招手。他迫不及待地指挥着手下众人准备探索寒潭的工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期待。 而卿梦迟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紧紧地守护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危险。 寒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寂静得让人心中发毛。 阿夜的手下们忙碌地准备着绳索、潜水装备等工具,气氛紧张而凝重。 卿梦迟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让她和孩子平安度过这场危机。 风轻轻地吹过,带起一丝凉意。寒潭的水面微微荡漾,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卿梦迟望着那幽深的潭水,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能否在这危险的冒险中保全自己和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夜和他的手下们终于准备就绪。他们即将开始探索寒潭,寻找那传说中的宝藏。 卿梦迟的心紧紧地揪着,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阿夜他们,心中暗念希望陆今安能早些过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卿梦迟心中一动,她紧张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只飞鸟掠过的身影。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她知道,在这危险的境地中,她只能鼓足勇气,继续等待。 阿夜和他的手下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寒潭。他们顺着绳索缓缓下降,身影逐渐消失在那幽深的潭水中。 卿梦迟紧张地等待着,她不知道他们能否找到宝藏,也不知道他们会遭遇怎样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潭依旧寂静无声。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她不知道阿夜他们是否安好。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担忧之时,寒潭中突然传来一阵水花溅起的声音。 卿梦迟的心猛地一跳,她紧张地盯着寒潭,不知道即将出现的会是什么。 在那神秘而幽静的山谷中,寒潭的挫败如一片阴云笼罩着阿夜和他的手下们。 寒潭边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阿夜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他紧盯着那幽深的寒潭,心中既有对宝藏的渴望,又有对眼前困境的无奈。 每一次入水的尝试,那刺骨的寒冷就如同无数把尖锐的冰刀,瞬间穿透他们的肌肤。 阿夜凭借着强大的内力,努力抵抗着这股寒冷。他的身体紧绷着,内力在体内汹涌澎湃,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试图驱散那无尽的寒意。 然而,这寒冷仿佛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恶魔,紧紧地纠缠着他。 手下们的情况则更加糟糕。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有的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同伴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他们学着主子阿夜的模样,努力催动内力抗寒,但寒潭似乎有什么强大的魔力,不断的推动着他们往潭外冲,且在这极度的严寒面前,他们的内力显得如此微弱。 第五百三十九章 另辟蹊径 但看着阿夜,一次又一次的往潭下去,作为手下的他们自然也只能追随,可每次当他们试图往下探索时,强大的冲力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将他们无情地推回潭面。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沮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失败。 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潭边皆是泥沼之地,无法生火取暖。 在这冰寒的环境中,没有温暖的火焰,他们只能依靠服下回暖的药物,再拼命催动内力来抵御寒冷。 然而,药物的作用毕竟有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的效果也在逐渐减弱。 他们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生命仿佛在一点点地流逝。 阿夜看着手下们虚弱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他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所有人都可能葬身在这寒潭之畔。 他咬了咬牙,果断地说道:“先回山谷,等大家缓过来了再做打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决绝和坚定。 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朝着山谷走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风在山谷中呼啸着,似乎在嘲笑他们的失败。 他们的身影在山谷中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仿佛是一群迷失在荒野中的旅人。 当他们终于回到山谷时,一种疲惫和迷茫的氛围笼罩着所有人。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沉默不语。 山谷中的寂静让人感到压抑,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阿夜的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他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他知道,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宝藏就在那寒潭之下,他们必须找到办法克服困难,取得宝藏。 手下们有的靠在石头上休息,有的则在默默地整理着装备。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沮丧,这次的失败对他们的打击很大。他 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再次面对那可怕的寒潭。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仿佛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方向。 而在不远处,九王妃卿梦迟看着阿夜和他的手下们,心中也充满了忧虑。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也不知道他们肯定还会再次冒险去探寻宝藏。 她紧紧地守护着自己的肚子,希望这个坚强的小生命如白泽一般勇敢可爱。 那是她生命的希望,也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坚定,她知道,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起来。 卿梦迟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的保护,她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和孩子。 她观察着山谷的地形,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她发现山谷中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流淌着一种宁静的力量。她想,也许这条小溪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是阿夜手下的婢女们寸步不离,让她很难有逃离的机会,只能暂时先装作顺从再另想他法。 阿夜在山谷中踱步,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方案。 旁边的老者和他一起研究着羊皮卷上的图案和文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知道,宝藏的秘密一定隐藏在这些图案和文字之中。 他需要更加深入地研究它们,找到破解寒潭之谜的方法。 经过一番思考,阿夜决定再次召集手下们,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知道,只有团结一心,他们才能克服困难,取得宝藏。 手下们听到阿夜的召唤,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中虽然还带着疲惫和迷茫,但也透露出一丝希望。 阿夜看着手下们,严肃地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宝藏就在那寒潭之下,我们必须找到办法克服困难。你们都是一直跟随我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够成功。”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给手下们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 手下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跟随阿夜再次冒险。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他们放弃了,就可能永远也无法得到宝藏。 于是,他们开始积极地讨论各种方案,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想法。 在这个过程中,卿梦迟也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与他们紧密相连。 如果他们一心沉迷于找到宝藏,也许她也能够趁机离开这里。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更入迷一些。 在这神秘的山谷中,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必须勇敢地面对。为了生存,为了希望,为了那未知的宝藏,他们将在这山谷中继续寻找着出路。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在那幽静而神秘的山谷之中,气氛渐渐从先前的紧张与疲惫中舒缓过来。 卿梦迟用从山谷中采摘的草药精心熬制的回暖汤,成为了众人在这冰寒之地的一抹温暖慰藉。 卿梦迟专注地守在临时搭建的炉灶旁,看着锅里的汤药翻滚,心中满是对大家的关切。 身为医者的她知道,在这艰难的处境下,每一点温暖都可能成为支撑大家继续前行的力量。 草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是大自然赋予的治愈力量。 当她将一碗碗回暖汤递到众人手中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众人小心翼翼地端起汤碗,那温暖的汤汁仿佛带着生命的希望,缓缓流入他们的口中。 热流在身体里散开,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寒冷,让他们那被冻僵的灵魂也渐渐苏醒过来。 喝完回暖汤,大家又开始享用林中猎来的食物。 那些简单的野味在此时显得格外珍贵。他们一边吃着,一边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然而,卿梦迟却无法像他们一样享受这些食物。 她看着那些被烤得出油的山鸡和野兔,胃里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第五百四十章 点点滴滴 卿梦迟微微皱起眉头,别过脸去,努力压抑着这种不适。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又或许是这山谷中的紧张氛围让她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阿夜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卿梦迟。 当他看到卿梦迟对食物的反应时,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在这艰难的处境下,卿梦迟的身体状况至关重要。 如果她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那么他们的行动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片刻之后,阿夜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转身默默地走进了林子,身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卿梦迟看着阿夜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过多地去想。她只是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希望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不多时,阿夜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几个野果,那些野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 他轻轻地将野果放到卿梦迟身边,然后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卿梦迟看着身边的野果,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没有想到阿夜会如此细心地为她寻找食物。她拿起一个野果尝了一口,酸酸微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确实可口。 那清爽的口感瞬间缓解了她胃里的不适,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舒适。 她的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山谷中的花朵一般,美丽而动人。 卿梦迟索性举起咬过的果子在阿夜面前晃了晃,清脆地说了一声:“谢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然而,阿夜听到卿梦迟的感谢,却显得有些别扭。他微微皱起眉头,别扭地转过头去,嘴里还嘟囔着:“哼,我只是怕你饿死,影响我们的进程。” 他的声音虽然强硬,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一丝慌乱。 他不想让卿梦迟看出他的关心,他觉得在自己从小到大的危险处境下,任何感情都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然而,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卿梦迟看着阿夜的反应,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阿夜虽然表面上冷酷无情,但内心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在这神秘的山谷中,虽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这一刻的温暖与别扭,却如同山谷中的一抹阳光,照亮了众人前行的道路。 卿梦迟看着阿夜的背影,心中对这个看似冷酷的人有了一丝新的认识。 而阿夜,也在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卿梦迟的善良和坚强所影响。 或许,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继续面对各种艰难险阻,但这一刻的温暖与别样情愫,将成为他心中的一份珍贵回忆。 风轻轻地吹过山谷,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坚持和温暖的故事。 夜逐渐的深了下来,如浓稠的墨汁般缓缓地在天地间铺展开来。山谷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黑纱所笼罩,静谧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只显出模糊的轮廓,像是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宁静之地。 而此时的山谷四周,除了偶尔吹过的微风带起树叶的沙沙声,隐约还能听到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似有若无,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幽灵之音,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看来是那些阴魂不散的蒙面杀手了,阿仿敏锐的双眼仿佛夜晚捕猎的猛兽,当即带着手下们前去迎战。 在阿夜的精心指导下,手下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斗志地在山谷外面布下了层层陷阱。 这些陷阱设计得极为巧妙,有隐藏在草丛中的绳索陷阱,一旦触发,便会瞬间将人高高吊起;有埋在地下的尖刺陷阱,让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刺得鲜血淋漓;还有伪装得极其巧妙的坑洞陷阱,让人一不留神就会跌落其中,难以自拔。 阿夜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手下们忙碌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睿智。 他那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毅,仿佛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 不多时,果然如阿夜所料,山谷外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那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 被陷阱困住的人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手下们听到这惨叫声,脸上露出了兴奋和得意的神情。他们纷纷向阿夜投来崇拜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敬仰和钦佩。 在他们看来,阿夜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智慧和谋略让他们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尤其是一直以阿夜为尊的老者,更是对阿夜赞不绝口。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主子真是智谋过人啊!这陷阱布置得如此巧妙,让敌人有来无回。老夫佩服,佩服!” 老者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对阿夜的赞赏。 而此时,只有坐在一旁默默吃着野果的九王妃卿梦迟,心中一片清明。 她静静地看着众人对阿夜的赞美,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个聪明而敏锐的女子,她早就察觉到了阿夜的不同寻常。从阿夜重新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 而当她看到阿夜所设的陷阱图纸时,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陷阱图纸,全是从她那里所学。 卿梦迟开始回忆起与阿夜相识的点点滴滴。 他们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相遇的,当时阿夜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就算被她救治之后也依然表现得十分疏离,就算是她主动询问,他也依旧谦逊和低调,对她更是不像沅玉和逐风那般亲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夜总是会在她研究《医毒药典》中的医毒之术时守护在侧,还会有意无意地向她请教一些关于陷阱设计和医毒之术的问题。 第五百四十一章 生死之交 起初,卿梦迟并没有在意,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好学的年轻人。 但渐渐地,她发现阿夜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似乎对《医毒药典》中的内容有着极大的兴趣,总是想方设法地从她那里获取更多的知识。 卿梦迟眼神一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她突然觉得自己被阿夜利用了,他隐藏身份埋伏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得到《医毒药典》的内容。 她决定不再沉默,索性直接试探的问道:“我还有更有效的陷阱图纸和医毒之方,但必须要用你的秘密来换。”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的目光瞬间从阿夜身上转移到了卿梦迟这里,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阿夜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卿梦迟,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山谷中,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 四周静谧得让人心里直发毛,偶尔吹过的微风带起树叶的沙沙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在这深沉的夜色之下,阿夜那洞悉一切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不屑,那神情犹如寒夜中的冷光,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直言不讳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晰而决绝:“我接近你确实是别有目的。但你若想知晓我和陆今安之事,就不必枉费心机了。” 他根本不屑开口。 阿夜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卿梦迟的心上。 她微微一怔,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和不甘。 这个神秘的男人,从一开始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就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如今,他亲口承认接近自己别有目的,这让卿梦迟既震惊又愤怒。 卿梦迟却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决定继续追问下去。 她索性直接说道:“我知道你跟陆今安是孪生兄弟,他的母亲是龙壁城独女慕寒笙,父亲是先帝,你又为何流落到苍澜国?” 卿梦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她渴望从阿夜的口中得到答案,解开这个困扰她许久的谜团。 然而,阿夜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先帝?” 阿夜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起来,眸光骤寒,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这一声冷哼,仿佛是对先帝的极度蔑视,又似乎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今安他鱼目混珠,认贼作父,你休要将他跟我相提并论!” 阿夜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那强烈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波涛,冲击着卿梦迟的内心。 卿梦迟被阿夜的反应惊得微微一愣。她从未见过阿夜如此愤怒的模样,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她开始重新审视陆今安和阿夜之间的关系,心中的谜团也愈发沉重。 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陆今安的生父并不是先帝。 难怪先帝当年会立下遗诏,说陆今安非他族类,不让他继承皇位。 这个发现让卿梦迟不由捏了一把汗,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如此说来,你们二人的父亲皆是苍澜国人?” 卿梦迟轻声说道,试图从阿夜的反应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阿夜,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卿梦迟的话语并未得到阿夜的共鸣。 阿夜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眼神淡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峻,仿佛是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 但从阿夜淡漠的眼神中,卿梦迟已有定夺,自己猜测到的皆是对的。 她的心中充满了兴奋和紧张,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先帝当年为何要让你们兄弟二人骨肉分离?是爱而不得反生恨,还是夺人所爱暗遭毒手?” 卿梦迟继续追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她想要知道,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情感纠葛和权力争斗,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阿夜却只留下一句,“你不必知道。”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 接着便飞身靠到远处的树上小憩,不再理会卿梦迟。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那棵树在黑暗中静静地伫立着,阿夜靠在树上,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卿梦迟看着阿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失落。 她知道,阿夜不会再告诉她更多的事情了。但她的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解开这个谜团的决心。 只有解开了这个谜团,陆今安的身世之迷方才能解开。 山谷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就在卿梦迟犹豫不决的时候,阿夜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卿梦迟,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淡漠。 “你还休息?” 阿夜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在驱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卿梦迟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地说道:“我睡不着,阿夜,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我之前救过你,你也救了我,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了解你的过去,也许我能帮你。” 卿梦迟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她希望阿夜能够放下防备,与她坦诚相待。 然而,阿夜听了卿梦迟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那丝犹豫就被冷漠所取代。 “你帮不了我。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阿夜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卿梦迟。他的态度坚决而果断,让卿梦迟感到无比的失落。 卿梦迟看着阿夜,心中充满了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阿夜。 但她不会放弃,她一定会找到办法,解开这个谜团。 第五百四十二章 灵界天女 卿梦迟转身离去,回到篝火旁边,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 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解开这个谜团,找到真相。 山谷之中,夜色如墨,深沉而静谧。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老者看着阿夜和卿梦迟二人,睿智的眼中带着些许了然。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容上,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过往。 多年的阅历让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和意图,此刻,他清楚地知道阿夜的脾气禀性是何等的复杂。 阿夜这个充满神秘却又脾气古怪的主子,做事更是果断狠辣。 老者深知,阿夜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更改,无论别人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对于阿夜的行事做派,老者不敢有丝毫的冒犯,更不敢对他的决策多加揣测。 毕竟,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惹怒阿夜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然而,老者心中的好奇却如同火焰一般,无法被轻易扑灭。 他对阿夜和卿梦迟之间的关系充满了疑惑,对那本传说中的《医毒药典》更是充满了向往。 想到自己历经大半生,却仍未看到药典的只字片语,心中万分失落。 听说药典极有可能就在眼前的卿梦迟身上,索性,微微靠近卿梦迟身边,试探着开口问道:“王妃可有《医毒药典》?” 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这本药典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卿梦迟,希望能从她的回答中找到一丝线索。 卿梦迟看着面前颇为神秘的老者,心中涌起一股警觉。 这个老者从一开始就给她一种神秘的感觉,如今他突然问及《医毒药典》,更是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他之前解开羊皮卷秘密时所说的那些话,卿梦迟敏锐地察觉到,老者似乎对这本药典有着特殊的了解。 既然阿夜不肯告诉她真相,索性就从老者这边找到突破口。 只见卿梦迟话锋一转,反问道。 “略知一二,不知老先生可是也见过?” 卿梦迟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但内心却充满了紧张。她不知道老者会给出怎样的回答,也不知道这个回答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不,不,不,” 老者连忙摇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慌乱。全身因恐惧而发抖,仿佛提及《医毒药典》让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那可是灵界圣物,普通人看一眼便要被剜去双睛……” 老者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卿梦迟柳眉微挑,心中涌起一股惊讶。她从未想过,这本药典只是娘亲曾经写过的手札,竟然如此难得。 难怪卿国公穷其一生也想要得到。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本药典的价值,也对老者的身份更加怀疑。 “老先生也是灵界中人?” 卿梦迟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她试图从老者的反应中找到线索。她知道,灵界是一个神秘而又危险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未知的力量和秘密。 如果老者真的是灵界中人,那么他的出现必然有着特殊的目的。 “不,老夫不是,老夫跟灵界无关!” 老者说的斩钉截铁,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然而,卿梦迟却已从他慌乱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她不相信老者的否认,她觉得老者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你就是。” 卿梦迟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她不相信老者否认的话语。坚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她知道,老者的慌乱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一定与灵界有着某种联系。 老者闻言,当即吓的“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再次抬头看到卿梦迟的容颜时,他的身体因为惊吓而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说道:“天,天女,老奴当时只是一时疏忽,不是故意弄丢天女的,求天女恕罪……” 老者的话语让卿梦迟更加疑惑,她从未听说过什么天女。 这个天女究竟是谁?她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老者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她? 一连串的问题在卿梦迟的脑海中盘旋,让她感到困惑不已。 “什么天女?灵界到底在何处?你说清楚!” 卿梦迟连忙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老者口中的天女究竟是谁,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这个天女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然而,就在老者即将开口之际,阿夜冷漠而低沉的嗓音响起。 “驭奴!” 低沉而带有内力的嗓音仿佛有着巨大的穿透力力,将情绪即将崩溃的老者拉回现实。 “滚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老者看了看冷眼睨着自己的阿夜,吓得脸色惨白,但已经不再恍惚,虽然再看到卿梦迟还有几分发怵,可到底是闭嘴不敢再多言了。 卿梦迟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她知道,阿夜的这一声阻止,让她失去了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她狠狠地瞪了阿夜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明白阿夜为什么要阻止老者说出真相,他到底想隐瞒什么? 看到面前的卿梦迟,老者的眼中满是茫然,在听到卿梦迟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之后,内心更是充满了挣扎。 但他深知阿夜的手段,一旦违背阿夜的意愿,后果将不堪设想,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老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卿梦迟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险说出灵界和天女的真相,要不然连现在的苟且也将消失殆尽。 过去的经历让他对阿夜充满了畏惧,他即不敢挑战阿夜的权威,又不敢冒险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山谷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人海战术 卿梦迟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老者口中的天女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脑海中的那本《医毒药典》背后隐藏着多少秘密。 而阿夜的神秘和冷漠,更是让她感到困惑不已。 她看着老者,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告诉自己真相。 但注意到她视线看老者始终沉默不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恐惧。 卿梦迟知道,自己不能再逼迫老者了。她转身看向阿夜,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阿夜,你为什么不让他说?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卿梦迟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阿夜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漠的回应:“别以为你在林中采到的那点儿药所制的迷香便能逼人就范。” 闻言,卿梦迟不由大惊,原来他早已洞悉自己的手段,难怪他特意飞身上树,还用带内力的声波将老者唤醒。 而阿夜却是没有理会,眼神依旧冷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卿梦迟无奈的扔了手中燃至一半的香料,暗中把阿夜骂了一遍又一遍,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但至少还是套了些讯息的。 夜幕如墨般笼罩大地,寒潭之畔,冷风呼啸而过,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神秘与危险。 阿夜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傲然青松,黑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飘动,他的眼神却透着凝重与思索。 稍作休整后的他,心中满怀着对寒潭宝藏的渴望与期待,本欲带着手下再度探寻那神秘的宝藏之地。 然而,夜晚的潭水却比想象中更加湍急,汹涌的水流奔腾咆哮,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那寒冷更是刺骨,让人仅仅是靠近潭边,便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根本无从下水。 阿夜身后的手下们也都面露难色,他们望着那奔腾的潭水,无奈地摇头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寒夜的冷风不断吹拂着他们的脸庞,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那声音极其微弱,若不是在这寂静的寒夜中,几乎难以察觉。 阿夜等人瞬间警觉起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一队蒙面杀手如鬼魅般悄然现身,他们的行动悄无声息,仿佛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 这些杀手再次围攻而来,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这些杀手竟学着阿夜等人所制的滑雪工具,以人海战术,勉强穿过了寒潭四周的沼泽地。 那沼泽地本就是危险重重,泥泞不堪,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这些杀手凭借着人数众多和模仿来的工具,硬是闯了过来。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身着黑衣,但从衣角露出的华服纹理,阿夜一眼便看出他们是苍澜国的装束。 那华美的纹理在黑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身份。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眼神犀利,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夜,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而后,他放声大笑,那笑声在寒夜中格外刺耳,仿佛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我奉主子之令搜寻整个苍澜国都没有找到你,想不到你竟然躲到天佑国,还将天佑九王妃拐走。听闻天佑九王爷极为钟爱自己的王妃,正好可以让我将这女人带回去给主子,让九王爷将整个天佑国拱手相让。” 为首之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与嚣张,他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阿夜闻言不由上前挡住了他审视卿梦迟的视线,冷眸抬起间,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他的眼神如寒冰般冷酷,让人不敢直视。 “有些人可不是你能动得了的。” 阿夜的声音冰冷,仿佛能将空气冻结。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充满了威严与霸气。 “呵,就凭你也敢跟我们主子唱反调?!” 为首之人嘲讽的说道:“你忘了之前被我打得抱头鼠窜的模样了?” 阿夜眸光骤冷,看向为首之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而那个为首之人也被阿夜的目光刺得微愣,他已经发现了阿夜跟之前相比的巨大变化,但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丝毫不以为意,眼神在看向卿梦迟时泛着势在必得的光。 阿夜手下众人见状,怒从心起。他们看着那些嚣张的蒙面杀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本想上去硬拼,但被阿夜制止。 阿夜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我要亲自带她见君上。” 话语间,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知道,宝藏就在这寒潭之下,对方人多势众,此时硬拼并非明智之举,若是将宝藏聚集之地的风声走漏,那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皆是白费,他们需要更加冷静地应对眼前的局势。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为首之人丝毫不让,“若让你带着她见了君上,哪有我家主子的功劳?!” 等他的人稍稍松懈,这小子便会带着这女人逃之夭夭,他们此行岂不是要扑空。 说着,为首之人当即下令,让手下对阿夜和卿梦迟动手。 阿夜横剑上前,虽未出鞘,但冰锋的剑刃已经无声的告诉众人,前行不易。 见那些蒙面杀手未敢再上前,阿夜方才冷漠的告知:“我来之前便已修书交付君上,如若今日走不出这沼泽之地,你们主子也难辞其咎。” 寒潭之畔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风依旧在吹,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阿夜的心中思绪万千,他在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明白,这些苍澜国的杀手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明确,就是要夺走卿梦迟这个天佑的九王妃,以此来要挟九王爷。 而他,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五百四十四章 各自试探 阿夜的手下们虽然被制止了冲动的行为,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们紧紧地盯着那些蒙面杀手,随时准备听从阿夜的命令,与敌人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仅仅跟主子的未来息息相关,更关乎着他们自己及家人的重大利益和荣誉,他们不能退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风声和众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阿夜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在寻找着破局的方法。 他知道,他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必须尽快做出决策。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一个主意。 阿夜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为首的杀手,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你们未免太过天真了。天佑九王爷陆今安岂是你们可以轻易威胁的人?他可是带着精锐手下正赶往此地。” 阿夜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嘲讽,他试图激怒对方,让他们露出破绽。 为首的杀手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阿夜会如此回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哼,你的死活我家主子可顾不上,但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们一定要带走天佑九王妃。”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只要带走了九王妃,主子得到国君赏识,他们便也能跟着平步青云,就算今日得罪了阿夜,又有什么关系?! 阿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那就试试看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 阿夜知道,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他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 夜幕如巨大的黑色幕布,沉沉地笼罩着大地。风悄然吹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让人脊背发凉。在这寂静而又充满危机的夜里,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正在上演。 阿夜傲然伫立,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前方的蒙面黑衣杀手首领。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散发着坚定而无畏的气势。 在他身后,九王妃卿梦迟面色凝重,美丽的眼眸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杀手首领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然而,面对阿夜的毫不退让,他的心中也渐渐涌起了一丝犹豫。他深知阿夜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他也听闻派出探查的手下传来九王爷陆今安随时可能带人前来阻截的消息。 若是继续僵持下去,一旦九王爷赶到,他们不仅无法完成任务,还可能会遭受惨重的损失。 想到这里,杀手首领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紧张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杀手首领的目光在阿夜和卿梦迟身上来回扫视,最终,他咬了咬牙,无奈地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命令,手下的蒙面黑衣杀手们缓缓撤开一个口子。 阿夜见状,立刻示意手下带着卿梦迟等人,大步向苍澜国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挑战。 而那些杀手们则寸步不离地在外围跟着,如同黑暗中的幽灵,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不情愿,她不想去苍澜国。 那个陌生的国度,对她来说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然而,现在的她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经过这几日所听所见,卿梦迟可以确定陆今安和阿夜的生父是苍澜国人,或许前往苍澜国便能得知当年的真相,找到所有秘密的源头。 她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周围杀手的言谈举止。 渐渐地,她发现这些人与之前一心想要得到宝藏之人完全不是一路。 那些为了宝藏而来的人,眼中只有贪婪和欲望,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而这些蒙面杀手们,虽然同样冷酷无情,但他们的目标似乎更加明确,行动也更加有组织。 阿夜似乎看出了卿梦迟的心思,他悄然来到她身边,低声直言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在意宝藏,他们只想要我的命和你这个九王妃。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让你落入他们之手。” 阿夜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让卿梦迟的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卿梦迟微微抬起头,看着阿夜坚毅的脸庞,心中对于未知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 虽然被困入囚笼,但不知为何,卿梦迟就是相信阿夜绝不会伤害她。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然而,她的心中的疑惑依旧在。 这些蒙面杀手的主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他们? 她当即询问阿夜:“这些蒙面杀手的主子到底是谁?” 阿夜也不隐瞒,直接说出四个字:“苍澜太子。” 卿梦迟的心中一震,苍澜太子,那个一直准备来天佑却从未见踪影的苍澜国太子,既然他是阿夜的死对头,那阿夜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穿过满是泥泞的沼泽,出了山谷来到广袤的荒野之上,狂风呼啸而过,扬起阵阵沙尘。 天空阴沉得仿佛随时会压下来,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在这片荒芜之地,几个人影伫立其中,气氛紧张而压抑。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笃定,仿佛要透过阿夜那冷漠的外表,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片刻之后,她直截了当的询问道:“阿夜,你可是苍澜国的皇子?” 卿梦迟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清晰而有力。她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阿夜听到这个问题,眸光骤冷,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那沉默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降至冰点,让人不寒而栗。 卿梦迟却毫不畏惧,她紧紧地盯着阿夜,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五百四十五章 打乱节奏 然而,阿夜只是沉默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而卿梦迟,这个聪慧而勇敢的女子,在看到阿夜的反应后,心中已知答案。 她的眸光顿闪,继续追问道:“那,你们的父亲是苍澜国君?” “闭嘴!” 阿夜冷漠的眼睛顿时布满杀意,那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卿梦迟,恶狠狠的说道:“再敢废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阿夜的声音冷酷而决绝,仿佛他真的会在下一秒就动手杀了卿梦迟。 然而,卿梦迟既不害怕,也不示弱。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 “你若想杀,早就杀了,不过,我猜,你不会杀我。”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响亮。 卿梦迟的话让阿夜一时语塞,他气恼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卿梦迟。 他的内心此刻十分矛盾,按理说,他应该利用她,甚至杀了她。 毕竟,她是九王妃,她的存在对他的计划可能会造成阻碍。 然而,每每面对她,面对她那灼灼的目光,他总会觉得心慌得厉害,本能的想要闪躲。 阿夜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卿梦迟有这样的反应,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无法自拔,他想要抗拒这种感觉,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卿梦迟见状,灵动的撇撇嘴,那模样既俏皮又可爱。 接着,她又蓦地转头,一脸了然的对旁边的老者说道:“难怪你要认他当主子,原来他有如此身份。” 老者的脸皮忍不住跳了跳,他看了一眼已走到前方的阿夜,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卿梦迟。他心知,这女人虽为九王妃,可对主子阿夜却是不一样的存在。 “我认他当主子,是因为他的能力。” 老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荒野之上,狂风依旧呼啸,吹得沙尘漫天飞舞。 卿梦迟坐在马背上,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阿夜那孤独而沉默的背影上,心中不断闪过数种猜测。 她轻轻启唇,淡然开口问道:“可是他答应了你免受灵界的追杀,护你一生?”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老者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聪慧,能够如此精准地猜到其中的关键。 老者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他本不想提及此事,毕竟这其中牵扯的过往和秘密太过复杂,一旦揭开,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当他看到卿梦迟面露哀伤时,心中那根柔软的弦被轻轻触动。 卿梦迟的眼神中仿佛充满了对过去的迷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她的哀伤如同细雨,悄然渗入老者的内心。 卿梦迟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愁,缓缓响起:“以前的我一直跟娘亲相依为命,即使被卿国公接回府,也只是以外室之女的身份活着。我只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我知道老先生知道双亲的真实身份,只是希望先生能怜悯我,让我知晓先父过往……” 她的话语如同风中的落叶,飘荡在荒野之上,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渴望。 看着四周的景像,卿梦迟不由回忆起自己的过去,那些日子充满了艰辛与孤独。她与娘亲在困苦中相互扶持,日子虽然清苦,但却有着一份难得的温暖。 然而,当被卿国公接回府后,她的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反而陷入了另一种困境。 娘亲为了保护她受尽委屈,她也只外室之女的身份而受尽了冷眼和嘲笑,想到卿国公的狠毒和诓骗,她心中的孤独感愈发强烈。 她渴望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渴望找到那份缺失的亲情,哪怕只是一丝线索,也能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行了。” 被卿梦迟说的心痛难忍的老者刚想开口,便被折返回来的阿夜打断。 阿夜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恼怒。 他看着卿梦迟,冷冷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卿梦迟原本哀怨的目光顿时泛着浓浓的聪慧和狡黠。 许是这几天见识了一些从未接触到的草药,脑海中的《医毒药典》竟然更新了好几页,其中还有两株奇草所在地标注的便是云灵圣界,她猜测应该是老者口中的灵界,故才有此一问。 见阿夜怕老者说出太多,索性准备自行告知,卿梦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在脑海中的诸多疑问中,她迅速选了一个阿夜最有可能告诉她的问题问道:“天佑的先帝可还在世?” 阿夜的脸上依旧冷漠,他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死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连渣也不剩了。” 卿梦迟的心中一震,她没有想到阿夜会如此直接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看着阿夜,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信息。然而,阿夜的表情依旧冷漠,让人无法捉摸。 荒野之上,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卿梦迟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天佑的先帝为何会去世,也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多少秘密。 而阿夜,这个神秘而又复杂的男人,他又在这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风依旧在吹,荒野上的众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命运,在这充满未知的旅途中,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卿梦迟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充满挑战的道路,她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未知,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而阿夜,他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会给他的计划带来怎样的影响,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让她轻易地打乱自己的节奏。 第五百四十六章 寻找出路 在这片荒野之上,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们都必须勇敢地前行,去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卿梦迟又多问了几句,果然如她所预料,阿夜不再多说一个字,看来她下次要找时间单独问问那个老者了。 随着队伍的继续前行,卿梦迟悄然将打探到的消息牢牢记住,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珍贵的宝石般被她珍藏在心底。 她深知这些消息或许会成为她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生存下去的关键。 在那漫长而充满危机的沿途,她绞尽脑汁地给九王爷陆今安留下消息。 那几片小小的树叶,看似微不足道,却承载着她满满的期待与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树叶,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叶子缝隙间穿梭,发簪那尖锐的一端如同灵动的画笔,在树叶上刺下一行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才能看懂的字迹。 那些字迹虽小,却蕴含着无尽的信息,是她向陆今安发出的求救信号。 她想象着陆今安看到这些消息时的情景,心中涌起一丝温暖。 她坚信,陆今安一定会看到这些消息,一定会来救她。 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出了那连绵不绝的群山。 当他们的脚步踏在那片土地的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为之一震。 一片广阔无垠的海域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轰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威严与力量。 旁边的界碑上,“天佑国”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过往与荣耀。 然而,此刻的卿梦迟却无心感慨这壮丽的景色。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片海域,心中充满了不安。这片海域,是他们通往未知命运的通道。她不知道在那片茫茫大海的彼岸,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是更加危险的陷阱,还是一线生机? 她无从得知。 坐船再往前行,便是苍澜国了。 那个陌生的国度,对卿梦迟来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苍澜国,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传闻中那里有着复杂的朝庭斗争、神秘的势力和不可预知的危险。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蒙面杀手首领早就派人弄了几艘大船,在此等候。他们的身影在海边显得异常阴森,仿佛一群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饿狼。 那些杀手们身着黑色的服饰,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他们的手中紧握着武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看到阿夜等人仍在犹豫,杀手们冷笑一声,“请吧。” 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威胁。他们的语气冰冷,仿佛在命令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 杀手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得意与傲慢,他们似乎确信阿夜等人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听从他们的安排。 阿夜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威严。他的目光在海边扫视着,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帮手。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一旦上了船,他们的命运将更加难以掌控。 然而,周围除了海浪和风声,再无其他。那片空旷的海滩上,没有一丝希望的迹象。 无奈之下,阿夜只能硬着头皮面无表情的先上船。 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压力。 心底暗暗思忖,要知道他准备把龙壁城的宝藏找到之后,再回去面见苍澜国国君,现在回去,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知道,他必须保护卿梦迟,必须为他们寻找一条生路。 卿梦迟跟在他身后,心中同样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心中默念,希望陆今安能早些来救自己。 大船在海面上缓缓前行,海浪不断拍打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声音仿佛是命运的鼓点,敲打着他们的心灵。 卿梦迟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迷茫。 那片茫茫大海,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让她无从捉摸。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能否逃脱这危险的境地。 海风呼啸着,吹乱了卿梦迟的发丝。 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衣角,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在这茫茫大海上,他们如同渺小的蝼蚁,随时可能被命运的浪潮吞噬。 然而,卿梦迟心中的那一丝希望却从未熄灭,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找到出路。 阿夜站在船的一侧,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忧虑,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带领着手下众人和卿梦迟避开现在的危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心,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让卿梦迟受到伤害。 随着大船的前行,苍澜国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国度,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卿梦迟和阿夜都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挑战将比之前更加严峻。 但他们也明白,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勇敢地面对。 在这茫茫大海上,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卿梦迟和阿夜在共同踏上这艘船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已悄无声息地交织在一起,他们虽然各怀心思,但对于苍澜国太子所派来的蒙面杀手们的层层围堵,他们将共同面对这个未知的危险,至于未来如何,他们还未可知。 在广袤无垠的澜海之上,一艘船在汹涌的波涛中艰难前行。 九王妃卿梦迟静静地站在船头,一袭淡雅的衣裙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天佑国,心中感慨万千。 那曾经熟悉的土地,如今在视线中逐渐模糊,仿佛象征着她即将踏上的未知旅程。 第五百四十七章 趁机逃走 卿梦迟微微眯起双眸,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在天佑国的日子,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荣耀,也有过无奈。 她与九王爷陆今安之间的相识相知相许,尤如梦影般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 海风呼啸着,带着咸涩的味道,吹乱了卿梦迟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中的复杂情愫。 她微微扬起下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 然而,内心的脆弱只有她自己知晓。 这片澜海,似有无尽的故事要诉说,每一朵浪花都承载着一段回忆。 就在卿梦迟沉浸在回忆之中时,一个巨浪猛地打来,船身剧烈摇晃。 这突如其来的晃动让船上的众人都惊慌失措。 而此时,旁边的一个奴仆在惊慌中失去了平衡,不小心撞到了卿梦迟身上。 阿夜瞬间冷下脸来,他一把拽开奴仆,冷峻的面容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怒目瞪着奴仆,厉声质问:“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那声音如同利剑一般,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奴仆被阿夜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贵人饶命,奴才不是有心的。” 卿梦迟却面容淡然,仿佛这小小的插曲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 她微微摆手,轻声道:“罢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中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卿梦迟既已开口,阿夜自然不会再惩罚奴仆,只是冷脸警告的瞪了奴仆一眼。 接着,卿梦迟又温柔地对奴仆说道:“下去吧。” 奴仆满脸感激,连连叩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这一刻,卿梦迟的宽容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他在恐惧与惊慌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卿梦迟不动声色地看着奴仆离去,那平静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随后,她淡淡说了句自己累了,便转身向船舱走去。 阿夜那忧郁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卿梦迟的背影,仿佛想要从她的身影中找到答案。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与困惑,但最终,他选择了沉默,仿佛有千言万语被锁在了心底。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护卿梦迟,但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他又感到无比的无力。 卿梦迟一进船舱,确定四下无人后,迫不及待地将手心中紧紧攥着的纸条打开。 没错,刚刚那奴仆撞向她时顺手塞了张纸条在她手中。 那苍劲的笔锋,她一眼便认出正是出自九王爷陆今安之手。 纸条上的寥寥数语,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原来,这艘船上竟有不少陆今安的人,他们此番的目的便是要将她救走。 卿梦迟的心跳骤然加快,脑海中思绪万千。她想起了与陆今安的点点滴滴,那个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男子,一直默默支持守护着她。他们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共同面对过无数的挑战。那些甜蜜与痛苦交织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陆今安为了救她,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卿梦迟紧紧地握住纸条,仿佛握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勇敢地面对。 为了自己,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陆今安,也为了他们之间那份深沉的爱情。 此时,船外的澜海依旧波涛汹涌,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而卿梦迟,也在这命运之舟上,准备改写属于她的未来。 晚膳之际,船舱内灯火摇曳,温暖的光晕与外面汹涌的澜海形成鲜明的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那是船员们精心准备的菜肴,然而此刻的卿梦迟却毫无食欲。 她的心中只有那张纸条上的指示,那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引领着她走向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未来。 卿梦迟微微蹙起眉头,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 她装作头晕恶心的模样,一只手扶着额头,脸色略显苍白。那柔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贵人,您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侍女关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侍女急忙伸出手想要搀扶卿梦迟,却被她轻轻摆手拒绝了。 卿梦迟轻轻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许是今日在船头吹了太久的风,有些不适。我去船尾透透气。”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她知道,陆今安的人已在船尾等着自己,自己必须尽快按照纸条上的计划行动,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说罢,她缓缓起身,脚步有些虚浮。 侍女想要跟随,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但有阿夜的吩咐,她们仍旧远远的跟着。 只是这几日的卿梦迟一直都没有逃走的行动,让这几个侍女也不由放松了警惕。 一路上,卿梦迟的心跳不断加速,紧张与期待交织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那是紧张的表现。 但她也知道,这是她逃离困境的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 来到船尾,海风依旧猛烈地吹着。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巨大的声响。 卿梦迟站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海风的吹拂,那咸涩的味道,那强烈的风,让她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按照纸条上的约定时间,应该就是现在。 就在这时,几个正在擦拭船板的奴仆突然起身。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早有准备。 卿梦迟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清楚的明白,这就是纸条上所说的接应之人。 还没等卿梦迟反应过来,他们便一把拉住她,翻过船头,毫不犹豫地从船上跳了下去。 卿梦迟只觉得身体一轻,耳边风声呼啸,心中涌起一阵惊慌。 但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下落。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第五百四十八章 怎么是他?! 婢女见状,连忙大喊着往船尾跑去,而最后离开的奴仆一掌劲风将几个婢女打倒在地。 阿夜等人听到动静,连忙冲上前去,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愤怒。阿夜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刻追上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卿梦迟竟然会被人带走。 “快!追!” 阿夜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船上苍澜太子的手下们迅速行动起来,准备放下船上备用舢板追赶九王妃卿梦迟。 但此时,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舢板刚放下去便在波涛中剧烈摇晃,苍澜太子的人刚站上去便被掀翻落海。 蒙面首领气急败坏的命令更多人下去,可海浪一个接着一个地拍打着船身,仿佛在阻止他们的追赶。 阿夜站在船尾,望着卿梦迟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肯定那些带走卿梦迟的人就是陆今安的手下,想不到自己千防夜防,还是让他的人钻了空子。 但是,他绝不会放弃,卿梦迟已经被他带往苍澜国,岂有再回去的道理?! 而此时,卿梦迟坐在小船上,心中既有解脱的喜悦,又有对未来的担忧。 她看着身边的几个奴仆,他们的面容坚定而忠诚,当即向卿梦迟行礼。 “属下参见王妃,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全地将您送到王爷身边。” 为首奴仆声音沉稳而有力,给卿梦迟带来了一丝安慰。 “免礼,” 卿梦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王爷可来了苍澜国?” “禀王妃,王爷就在前方岛屿上,怕被苍澜太子的人发现,故在那里等候王妃,让属下等扮做奴仆,接应王妃。” 卿梦迟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陆今安一直在努力保护她,而她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她看着远方,那里是未知的旅程,但也是她与陆今安重逢的希望。 小船在澜海中破浪前行,向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小船,让它摇晃不已。 但船上的人却毫不畏惧,他们紧紧地握着船桨,努力地控制着小船的方向。 卿梦迟紧紧地抓着船边,感受着海浪的冲击。 有陆今安等着,她一点也不害怕。 随着小船的前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惊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手下们依然坚定地划着船,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保护卿梦迟,将她安全地送到九王爷陆今安的身边。 夜越来越深,海面上的风浪也渐渐小了下来。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前行,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光明的使者。 卿梦迟靠在船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陆今安的面容,那英俊的脸庞,那温柔的眼神,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卿梦迟被一阵轻微的摇晃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小船已经靠在了一个小岛上。 奴仆们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船,带着她向岛上走去。 岛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天刚蒙蒙亮,世界仿佛还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梦乡之中。远方的海平面上,淡淡的微光逐渐晕染开来,给整个天际带来了一丝朦胧的希望。 而在这座神秘的岛屿上,一层如薄纱般的薄雾悄然弥漫,似是大自然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船舷边,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丝丝凉意。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期待,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跟着手下一起走下船,她的身姿优雅而端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身旁的手下们训练有素,井然有序地跟随其后,他们步伐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踏上岛屿的土地,卿梦迟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 此地已然是苍澜国境内,陆今安一个天佑的九王爷在此,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 他们走进了那片密集的树林,高大的树木如同沉默的卫士,静静地矗立着。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薄雾在树林中缭绕,使得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林雾中若隐若现。 卿梦迟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那熟悉的轮廓,那挺拔的身姿,让她毫不犹豫地认定,那一定是她日思夜想的人——九王爷陆今安。 “陆今安!” 她开心地惊叫出声,声音清脆而急切,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在呼唤着归巢的伴侣。 这一声呼喊,饱含着她无尽的思念、牵挂和期待。 她迫不及待地奔跑上前,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他,投入他的怀抱。 她的裙摆随着她的奔跑而飞扬,如同盛开的花朵。 当她终于来到那个身影面前,毫不犹豫地拉起那只手时,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 然而,仅仅一瞬间,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眼前之人眼中的忧郁和凶狠如同两把利剑,刺痛了她的双眸。 不,这不是陆今安! 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失望。 这个人,不是陆今安,而是陆今安的孪生兄弟阿夜。 阿夜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邪恶与张狂。 “呵呵,你一心想着的陆今安来不了了,你以为你能逃得脱?”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 卿梦迟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试图挣脱阿夜的手,然而他的力气极大,紧紧地抓住她的袖子,让她无法动弹。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不共戴天 卿梦迟怒视着阿夜,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放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厉声喝道。 此时,卿梦迟的手下们见状,立刻挺身而出。他们怒目圆睁,手中的兵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是九王府的忠诚卫士,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的王妃。 “放开王妃!” 他们齐声高呼,声音在树林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气势。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阿夜早有防备,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卿梦迟扯到自己身边,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 卿梦迟奋力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阿夜身后的黑衣手下如鬼魅般闪现,迅速上前阻拦卿梦迟的手下们。 这些黑衣手下个个身手矫健,眼神冷酷。 他们与卿梦迟的手下们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战斗。 兵刃相交之声在树林中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火花四溅,场面一片混乱。 卿梦迟心急如焚,她看着自己的手下们为了保护她而与阿夜的人浴血奋战,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她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关乎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她必须想办法摆脱阿夜的控制,帮助自己的手下们。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阿夜紧紧地搂着卿梦迟,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得意的笑容。 “你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跟我走,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卿梦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休想!我绝不会跟你走。” 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她知道,自己不能屈服于阿夜的威胁,她必须保持坚强和勇敢。 战斗仍在继续,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卿梦迟的手下们虽然勇猛,但阿夜的黑衣手下们也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逐渐占据了上风。 卿梦迟看着自己的手下们一个个受伤倒地,心中的痛苦和焦急无法言表。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扭转局势,保护好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卿梦迟突然发现了阿夜的一个破绽。他虽然紧紧地搂着她,但注意力却主要集中在与手下们的战斗上。 她灵机一动,决定趁机挣脱他的控制。她悄悄地移动身体,寻找着最佳的时机。 当阿夜的注意力稍微分散的那一刻,她猛地一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 然后,趁着阿夜来不及顾忌她这边时迅速转身,朝着前方的雾林中跑去。 阿夜被卿梦迟的突然举动弄得措手不及,他愤怒地咆哮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而卿梦迟的手下们见状纷纷上前,拼命将阿夜及其手下们围住,绝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到他们的王妃。 阿夜眼睁睁看着卿梦迟从自己手中逃脱,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精心布局的一切仿佛都在摇摇欲坠。 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中翻腾,绝不能容忍她就这样逃走! 卿梦迟是他谋划许久的关键一步,岂能轻易落空? 当即,阿夜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猎豹,飞身上前。 他的身影快如黑色的闪电,划破了被薄雾笼罩的树林。 空气似乎都被他的速度所割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绝的怒火,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要将卿梦迟重新抓回手中。 而卿梦迟,这位勇敢而聪慧的九王妃,身形敏捷得让人惊叹。 她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鹿,在危机四伏的树林中穿梭。 她巧妙地利用林中的树木作为掩护,轻盈地在树干之间跳跃、闪躲。 每一次的移动都恰到好处,让阿夜的追捕屡屡扑空。 雾气在她的周围缭绕,仿佛是大自然赋予她的保护屏障。 卿梦迟充分利用这层薄雾,让自己的身影在阿夜的视线中若隐若现,难以捉摸。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逃脱阿夜的魔掌,保护好腹中的骨肉。 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是她和陆今安爱情的结晶,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她深知,自己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可能会危及到孩子的安全。 每一次的跳跃、每一次的转身,她都小心翼翼,生怕给孩子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夜在林中四处搜寻,可林中迷雾越来越大,模糊的视线让他的心情更加烦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愤怒和不甘在他的心中交织,让他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气急败坏地指挥着手下在全岛进行搜索,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冷酷。 “给我仔细地找,一定要把她找出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他的手下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迅速分散开来,在岛屿的各个角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卿梦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然而,她顾忌腹中骨肉,行动终究还是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她的步伐虽然轻盈,但却带着一丝沉重。 每一次的移动都需要格外小心,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担忧。 很快,她的行踪被阿夜发现。 在看到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时,阿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他迅速朝着卿梦迟逼近,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他的胜利即将到来。 就在阿夜即将抓到卿梦迟裙角的那一刻,一道强劲的掌风呼啸而来,阻止了阿夜已伸出的手。 那掌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惊雷,带着强大的力量和威严。 阿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掌风震得后退了几步,他稳住身形,冷眼侧目。 果然,站在面前的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九王爷陆今安。 陆今安在看到阿夜的瞬间也不由微微愣住,饶是接收到卿梦迟的消息,知晓阿夜是他的孪生弟弟,但看到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依旧有些震惊。 接着,他在看到躲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卿梦迟时,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坚定,他紧紧地盯着阿夜,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五百五十章 暂时联盟 陆今安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那是王者的威严,是对爱人的守护,是不屈不挠的勇气。 他的身影在薄雾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本王来!”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阿夜的心上。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着阿夜,不容许他有任何的反抗。 阿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哼,你来的倒是挺早。不过,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狂妄,仿佛在嘲笑陆今安的不自量力。 陆今安没有理会阿夜的挑衅,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卿梦迟的身上。在看到卿梦迟眼中的惊恐和疲惫时,心中一阵疼痛。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和他们的孩子。 这个誓言如同钢铁一般坚定,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 “还没有人能阻拦得了本王。” 陆今安缓缓说道,“今天,本王就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阿夜的心脏。 阿夜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邪恶。 “就凭你?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不相信陆今安能够战胜他,在他的心中,自己才是最强的。 两人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薄雾在他们的身边缓缓流动,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紧张。 卿梦迟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们。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既担心陆今安会受伤,也担心阿夜还留有不为人知的后手。 然而,她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跟陆今安一起,相信他一定能够战胜阿夜。 陆今安率先出手,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阿夜。他的掌风凌厉,带着强大的力量。每一次的攻击都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让人难以抵挡。 阿夜也不甘示弱,他迅速迎击,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 他们的身影在林中快速移动,掌风与拳影交错,让人眼花缭乱。 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陆今安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一位大师在演绎着一场精彩的武术表演。 几天不见,阿夜的功夫大涨,内力也异常深厚,但陆今安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为了卿梦迟,他一定要战胜阿夜。 而阿夜则凭借着凶狠和狡诈进行反击。 他的攻击充满了恶意,每一次的出手都试图给陆今安带来致命的伤害。 他们的战斗如同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岛屿。 树木在他们的力量下摇晃,树叶纷纷飘落。地面上的泥土被他们的脚步掀起,形成一个个小坑。 周围的雾气也被他们的战斗所影响,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增添一份神秘的色彩。 卿梦迟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战斗,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今安,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她在心中默默地为陆今安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在激烈的战斗中,颇有实战经验的陆今安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让阿夜渐渐难以招架。 阿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他没想到陆今安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他开始寻找机会逃脱,但陆今安紧紧地盯着他,不给他任何机会。 天色渐亮,但森林中依旧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如梦如幻。 阿夜与九王爷陆今安的对峙依旧,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阿夜身形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一袭黑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而九王爷陆今安则面容冷峻,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就在阿夜即将被九王爷陆今安压制之时,林外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阿夜和陆今安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透过那布满薄雾的森林,他们隐约看到身着黑衣的军士们手持弯刀,如潮水般涌来,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 阿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心中明白,这些阴魂不散的军士定是苍澜太子派来的。 之前,九王妃卿梦迟被陆今安的人救走,而他也匆忙让手下对付了船上的苍澜太子手下。 在寻找卿梦迟的同时,还特意派人给陆今安使绊子,让他的船只向错误的方向驶去,想不到陆今安如此聪慧,识破了他的伎俩,如此快的找到了卿梦迟 他深知苍澜太子心胸狭窄,必定会恼羞成怒,派出军队前来报复。 如今,他们陷入了绝境之中。 “哼,看来太子是不准备放过我们了。” 阿夜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转头看向陆今安,“九王爷,如今我们都陷入了困境,不如暂时放下恩怨,共同应对眼前的危机。” 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陆今安微微皱眉,没有立刻回应。 他心中权衡着利弊,思考着是否应该与阿夜合作。毕竟,他们之前还是敌人。 但眼前的形势确实危急,若不合作,恐怕都难以逃脱。 就在这时,卿梦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她身着长裙,长发如瀑,美丽动人。 卿梦迟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聪慧,她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已有了对策。 卿梦迟看到为首之人正是在船上看到过的蒙面首领,心中一紧。 她知道,苍澜太子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她径直对阿夜说:“苍澜太子处处针对于你,倒不如我们暂时合作,一起对付即将包围上来的将士们,至于我们的恩怨,以后再说。” 第五百五十一章 曾经过往 阿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明白,在这危急时刻,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好,卿梦迟所言极是。我们暂且放下恩怨,共同御敌。” 陆今安见状,也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那就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 三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他们深知,这些军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要想战胜他们并非易事。但他们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们凭借着各自的智慧和勇气,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森林之中,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的众人还未及喘息,局势却再度紧张起来。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惨烈。 卿梦迟看着苍澜太子那些如潮水般涌来却又被他们艰难击退的手下,心中焦急如焚。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想到了用毒之策。 毕竟,在这敌众我寡的艰难处境下,若能出其不意,或许能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 然而,阿夜却在此时冷静地告知她,苍澜国的将士都接受过抗毒训练,下毒这招,作用不大。 卿梦迟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挫败感。 但她并未就此放弃,那双美丽的眼眸依旧在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新的突破点。 此时,林中的雾气如同轻纱一般,笼罩着这片神秘的森林。 卿梦迟的眼神突然一亮,她灵光一闪,又提议趁着这薄雾布下陷阱,削弱敌人的兵力。 陆今安和阿夜略一思索,皆赞同此计。 他们深知,在这危急时刻,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很快,众人便行动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雾气的掩护下,利用森林中的地形和自然之物,布置着一个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专注和紧张,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他们能否存活下来的关键。 苍澜太子的手下将士们与陆今安和阿夜等人再度互相缠斗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喊杀声震天动地。 那些苍澜国的将士们个个勇猛无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他们冲来。 陆今安和阿夜也毫不示弱,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在敌军中穿梭自如,手中的武器如同一道道闪电,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而卿梦迟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战局,她时刻准备着在关键时刻发挥自己的作用。 随着战斗的进行,那些陷阱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苍澜太子的手下纷纷中计,有的掉进了深坑,有的被隐藏在草丛中的绳索绊倒,一时间惨叫连连。原本气势汹汹的敌军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最终,苍澜太子手下大败,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地面。 那血腥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众人以为战斗结束之时,一个小士兵想趁机逃出。 阿夜眼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那小士兵便被一剑封喉。 卿梦迟微微一愣,此时的阿夜似来自地狱的修罗,噬血残酷,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阿夜冷漠地看着卿梦迟,踏在尸骨上直言:“这些人每一个都经受过严苛的选拔,放他走只会让苍澜太子派出的下一批手下来的更快些。” 卿梦迟沉默不语,她静静地看着阿夜,心中思绪万千。 她能理解阿夜的做法,在这残酷的战争中,任何一丝的仁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可卿梦迟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后,只问了一句:“阿夜你以前是不是这么过来的?” 阿夜冷眸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没想到卿梦迟会如此问他。 原来卿梦迟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猜测他之前是不是受过苦难。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 从没人关心过他,那些孤独的岁月里,他独自在黑暗中前行,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 那些日子里,他曾在荒芜的沙漠中艰难跋涉,忍受着烈日的炙烤和风沙的侵袭;他曾在险峻的山峰上与凶猛的野兽搏斗,只为了寻找一丝生存的希望;他曾在冰冷的河流中挣扎求生,感受着死亡的威胁。 他见过了太多的残酷和冷漠,也学会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可那一丝暖意转瞬即逝,阿夜很快就又冷漠下来。 因为他看到陆今安将外衣披到卿梦迟身上,而她看着陆今安的眼中充满了柔情。 阿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别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一幕。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只知道,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此时,森林中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地上。 那温暖的阳光仿佛在提醒着他们,生命依然在继续。 这场战斗虽然暂时结束,但他们都知道,更大的危机或许还在后面。 苍澜太子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卿梦迟微微低头,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他们现在身处困境,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而阿夜,这个神秘的男子,他的过去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她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她也明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她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陆今安则面色凝重,他深知这场争斗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卿梦迟,心中充满了担忧。他知道,她身处这危险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三人站在这片充满血腥与危险的森林中,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但他们都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他们需要更加勇敢,更加智慧,才能在这风云变幻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而他们之间的命运,也在这一场场的战斗中紧紧地交织在一起,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艰难的抉择和挑战。 第五百五十二章 冷夜寒 森林之中,硝烟刚刚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阿夜站在那里,眼神中依然带着对陆今安的敌意。 他本想再次针对陆今安,挑起新的争端,然而,陆今安却在这个时候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 “我答应让卿梦迟跟你一起去见苍澜国君,但前提是我也要跟他们一起。” 陆今安的话语沉稳而坚定,在这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告诉阿夜,这是他最后的决定。 阿夜听到陆今安的话,不禁冷笑一声。 他的心中满是不屑,对于陆今安的提议,他根本不以为意。 “你们以为苍澜太子是德行无双之人?!若不是苍澜太子一直盯着我,我根本没打算去见国君。但现在时局已定,很快太子和国君便会查出你二人就在我苍澜境内,就算你们不跟我,也一样会被他们盯着。” 阿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厌烦。 他深知,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局势之中,国君是个只看利益不看苍澜太子的威胁如影随形,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陆今安冷眼相对,丝毫不让,“那也要看看是谁在跟你的国君交涉。” 言外之意就是阿夜能力不行,故只能受国君和太子欺负。 卿梦迟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焦急万分。 她深知,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再继续内斗下去,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应对苍澜国君和太子的威胁。 于是,她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提议。 “阿夜,你助我们摆脱苍澜国君和太子的威胁,我们帮你得到龙壁城宝藏,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卿梦迟的话语清脆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果敢和智慧。 陆今安没有异样,小丫头做什么都是对的! 现在的他只想快些解决这些事,带小丫头回天佑的九王府,安心养胎,省得劳累。 阿夜听了卿梦迟的提议,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卿梦迟会如此大度。 龙壁城宝藏,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有了这笔宝藏,他就可以实现自己的许多计划,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阿夜心中盘算着,他知道,这个提议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但他也明白,接受这个提议意味着他要与陆今安和卿梦迟暂时合作,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情愿。 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最终,阿夜勉强作罢,同意了卿梦迟的提议。 陆今安和卿梦迟准备在岛上吃些东西再谈之后的事,阿夜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别扭地应下了。 三人带着各自的手下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生起了簧火。 火光摇曳,照亮了他们疲惫的面容。 他们静静地坐在簧火旁,吃着烤鱼。烤鱼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让人暂时忘却了刚刚的血腥与紧张。 阿夜默默地吃着烤鱼,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自己答应卿梦迟的提议是否正确,但他也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看着处处照顾卿梦迟的陆今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嫉妒。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而他却一直是一个人,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挣扎。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些充满了苦难和挫折的日子。 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四处奔波,与各种危险和敌人作斗争。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自己的信念和目标支撑着他前行。 如此也好,省得被那些世俗之事所阻拦自己的梦想。 陆今安则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知道,他们现在虽然暂时达成了共识,但苍澜国君和太子的威胁依然存在。 他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他看着卿梦迟,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不想让她再陷入危险之中,他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 他也知道,阿夜是一个不可预测的因素,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他再次背叛。 卿梦迟也在思考着未来的路。 她知道,他们现在身处困境,必须小心翼翼地应对每一个挑战。 她看着阿夜和陆今安,心中充满了担忧。 她知道二人肯定有着难以言喻的心结,希望他们能够暂时放下成见,共同合作,度过这个难关。她也明白,自己在这个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必须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引导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簧火旁的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但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他们必须相互依靠,才能生存下去。而他们之间的命运,也在这一场场的冒险中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带给他们什么,但他们都愿意勇敢地面对,为了自己的信念和目标,为了彼此,他们将继续前行。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点缀的画卷。 在这片宁静而神秘的夜色下,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跳动的火焰似在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九王爷陆今安刚刚吃了些东西,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坐在篝火对面的那个身影。 火光映照在他那冷峻的面庞上,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弟弟。 想不到此人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 陆今安的神色淡定从容,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撼动他内心的波澜。他微微启唇,声音沉稳而有力:“你便是冷夜寒。”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坐在一旁的九王妃卿梦迟,在听到这句话后,柳眉微微一挑。 她的目光在陆今安和冷夜寒之间来回流转,心中满是惊讶。 卿梦迟对于冷夜寒早有耳闻,传闻那是苍澜国前太子的私生子,一个一直笼罩在神秘面纱之下的人物。 第五百五十三章 兄弟商谈 据说冷夜寒一直戴着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于人前。 然而,他竟然是陆今安的孪生兄弟,此事也颇为传奇。 冷夜寒听到陆今安的话,只是冷然相对。他的眼神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脸上依旧戴着那副神秘的面具,让人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手下的楚渊倒有些能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卿梦迟心中一动,看来阿夜早已知晓小侯爷楚渊经商只是障眼法,目的只是为了发展他手下的情报网。 她不禁对冷夜寒的洞察力感到钦佩。 楚渊的行动一直以来都极为隐秘,很少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真正的目的。 而冷夜寒却能如此轻易地看穿,这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篝火继续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陆今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冷夜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似乎想要从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的人身上找到一些答案。 而冷夜寒也毫不退缩地回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相互碰撞。 卿梦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这场相遇绝非偶然。 冷夜寒的出现,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变故。 她开始回忆起自己所听到的关于冷夜寒的传闻。 据说他自幼便历经磨难,在充满阴谋与危险的环境中长大。 他的性格冷酷无情,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然而,此刻看着他,卿梦迟却觉得他并非传闻中那样简单。 篝火旁,那跳动的火焰仿佛也被凝重的气氛所感染,舞动得不再似先前那般欢快。 夜,深沉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静。 陆今安率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问道:“母亲她可还活着?”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然而,阿夜听到这句话,却是异常反感。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陆今安,大声吼道:“你没资格提她!” 那愤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与痛苦。 “你自己在天佑国那个老贼身边当他的九皇子,过得风生水起,又何曾想过她?!” 陆今安面对阿夜的指责,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轻易撼动他内心的波澜。 他只是淡漠地说了一句:“我之前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这句话简洁而冰冷,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愧疚之情,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一旁的卿梦迟看着这对兄弟之间的冲突,心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她那美丽的面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 她知道,这场兄弟之间的矛盾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化解,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误解与怨恨。 但她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争吵下去,于是忍不住插嘴道:“就算陆今安只是九王爷,但他一心为国为民,从未做过伤害过你的事,倒是你,隐藏身份,费尽心思的接近我,暗中给自己的亲哥哥下毒,你竟如此容不下他吗?” 阿夜冷哼一声,不屑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傲,说道:“我虽精通药理,但也只不过是为了谋生所学的手段,至于他身上所中之毒,是他自己认贼作父,咎由自取。”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冷漠,仿佛对陆今安的遭遇没有丝毫的同情。 卿梦迟顿时大惊失色,她那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你是说陆今安所中之毒是先帝所下?”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她的目光在陆今安和阿夜之间来回移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阿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交织着愤怒、悲伤与无奈的神情。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后,他缓缓说道:“没错,天佑那个老贼,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不择手段。他表面上对陆今安如此好不过是为了对母亲的愧疚罢了,更害怕陆今安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身世,威胁到他的统治,所以暗中制毒,让他的儿子,你们天佑朝已逝的国君暗中给他下毒。”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痛苦。 卿梦迟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 她愤怒于先帝的残忍和无情,为了权力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边人。 悲哀于陆今安和阿夜兄弟之间的命运多舛,他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而陷入了如此深刻的矛盾之中。 她转过头,看着陆今安,只见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沉思。 他应该早有猜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 卿梦迟质问阿夜,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她不明白,阿夜既然知道陆今安所中之毒的来源,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让他们不至于走那么多的弯路。 阿夜冷笑道:“告诉你们又能如何?你们会相信吗?而且,我也想看看,他这个所谓的九王爷,在知道自己中毒后,又会有什么反应和结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仿佛在故意激怒陆今安。 卿梦迟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阿夜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们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个充满阴谋和权力争斗的世界里,信任是如此的脆弱。 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很难轻易相信别人。 陆今安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他缓缓开口道:“不管是谁下的毒,我都不会坐以待毙,至于先帝和他身边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五百五十四章 先帝真心 陆今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决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阿夜看着陆今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说道:“你的好父皇先帝早就死了,你们天佑国的皇族早就从根儿上烂掉了,岂是你一介九王爷可以力挽狂澜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漠然,又或者是一种蔑视。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些古老的王朝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各个王朝经历风雨,风云变幻,总是伴随着无数的秘密与传奇。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小岛,显出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九王爷陆今安身着锦袍,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英气与睿智。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虚妄。 在他身旁,九王妃卿梦迟身着罗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面容绝美,眼眸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一颦一笑间都散发着优雅与从容。 此时,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神秘的人物——阿夜。阿夜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深邃。他的出现,如同黑夜中的幽灵,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陆今安并未在意阿夜言语上的挤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先帝的真正死因。 他径直询问道:“先帝到底是何人所杀?” 阿夜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山谷传来,带着一丝冷冽与不羁。“先帝是自己杀的自己。”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陆今安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先帝的死因竟然如此离奇。 聪慧的卿梦迟很快反应过来,她微微蹙起眉头,美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先帝也觊觎龙壁城的宝藏?”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夜眸光微顿,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静静地看着卿梦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赞赏。 “你倒是聪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古老的钟声在耳畔回荡。 “龙壁城城主为了避免外人入侵,设下不少陷阱,你们的先帝为了找宝藏,被毒针所刺,死得其所。” 接着,阿夜又看向陆今安,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不过,他对你倒也算有几分真心。” 陆今安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与先帝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既有君臣之分,又有着一些类似于父子之间的温馨,让他一时间有些迷茫。 卿梦迟心思敏捷,瞬间看出事情本质,一语道破。 “那是因为他对你们的母亲慕寒笙有情。” 虽然阿夜很不想承认,但他也没有否认。 他的沉默,仿佛是对这个真相的默认。 三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中暗暗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先帝的秘密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今安眉头紧锁,思考着这背后的种种关联。 他想起了先帝在位时的种种作为,心中充满了疑惑。 先帝为何会觊觎龙壁城的宝藏?他与母亲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 这些问题如同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让他难以理清头绪。 卿梦迟紧紧握住陆今安的手,给予他力量与支持。她深知,在这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时刻,他们必须相互扶持,共同面对。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信任,让陆今安感到无比温暖。 阿夜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与使命,而眼前的这两个人,总是在他想要下狠心的时候留有一丝不舍。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你们先帝的死因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龙壁城的宝藏,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整个天下,所有王朝的命运。”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他们从阿夜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是什么秘密?” 陆今安急切地问道。 阿夜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龙壁城的宝藏不仅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据说还拥有着神奇的力量,里面有一种奇珍异草,入药后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掌控天下。你们天佑的先帝为了得到这个宝藏,不惜一切代价。但他终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陆今安和卿梦迟听了阿夜的话,不由相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龙壁城的宝藏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在古老的王朝中,风云变幻,秘密如影随形。 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直面着一个又一个惊人的真相。 阿夜的话语如同沉重的钟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利箭般刺向陆今安与卿梦迟的心。 “你们天佑的先帝口口声声说自己最爱的是我们的母亲,龙壁城独女慕寒笙,但慕寒笙心爱之人并非是他。” 阿夜的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叹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而又悲伤的故事。 陆今安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当年的风华绝代,看到了她在这复杂情感纠葛中的无奈与痛苦。 母亲,那个曾经在他心中无数次幻想过的女子,如今却成为了先帝阴谋的牺牲品。 陆今安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恨先帝的虚伪,恨他的无情。 卿梦迟轻轻握住陆今安的手,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仿佛在告诉陆今安,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会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陆今安,不要被先帝曾经的虚假情谊所伤。我们如今知道了真相,便更要坚强面对。” 卿梦迟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如同春日的微风,抚慰着陆今安心中的伤痛。 第五百五十五章 如果假如 阿夜继续说道:“况且,你们先帝在发现龙壁城的宝藏之后,对于慕寒笙的喜欢自然靠后。” 陆今安紧咬下唇,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他曾以为先帝对母亲有着几分真情,却没想到在宝藏面前,这份所谓的爱如此不堪一击。 先帝,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王者,如今在陆今安的心中,只剩下了虚伪与贪婪。 “而据我所知,这么多年对陆今安这个九王爷好,也只是为了龙壁城的宝藏罢了,至于对九王爷的真心可假的很。看他之前身中数毒无人理会便可看出来。” 阿夜的目光紧紧盯着陆今安,眼中有着一丝怜悯。 陆今安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那些曾经以为的关怀与重视,原来都只是一场虚假的表演。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先帝出生入死,为了天佑朝的安宁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却没想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卿梦迟柳眉微蹙,她心疼地看着陆今安,说道:“陆今安,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共同面对。”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明白,现在不是沉浸在痛苦中的时候。 他们必须面对现实,找出应对之策,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阿夜,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你可知先帝还有哪些阴谋未曾暴露?” 陆今安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夜。 阿夜微微摇头,说道:“我之前一直在苍澜国,你们天佑先帝心思深沉,具体的阴谋我也难以全部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为了宝藏不择手段,必定还留有后手。” 陆今安与卿梦迟陷入了沉思。 他们深知,先帝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天佑国。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卿梦迟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们要从先帝身边的人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陆今安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决定先从先帝的旧臣开始调查,看看能否发现先帝阴谋的蛛丝马迹。 在那古老的王朝大地上,风云涌动,秘密如层层迷雾般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陆今安静静地站着,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思绪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翻涌。 回想起先帝临死前对他那若有若无的试探,如今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先帝,那个曾经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慈父”,竟一直企图从他这里探寻龙壁城的秘密。 阿夜的声音打破了陆今安的沉思,他缓缓说道:“先帝当年诈死,让自己的守卫亲随假装自己葬于皇陵,就是为了脱身寻找龙壁城的宝藏。谁知最后身死龙壁城外,又遇雷电,烧得连个渣渣都不剩了。” 这些话语如同沉重的石块,砸落在陆今安心头。 他冷眼微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决心。 既然先帝为了宝藏如此不择手段,那他一定要找到龙壁城宝藏,看看其中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到底是何物。 此时,一旁的卿梦迟心中却涌起一抹好奇。 她那美丽的眼眸在陆今安和阿夜之间来回扫视,然后问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兄谁是弟?” 阿夜冷着脸,没好气地回答道:“陆今安是兄。” 卿梦迟微微点头,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已然明了了一切。 她的脑海中推断出那段尘封的往事。 “当年,龙壁城被围剿,那是一个充满血腥与混乱的时刻。正值你们的母亲慕寒笙产子,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仿佛被无情地拨动。 “先帝抱走了陆今安,却不知她腹中还有阿夜。想来是苍澜国前太子前来相救,这才保全了阿夜。 “如此可知,慕寒笙心爱之人正是苍澜前太子。而那位前太子,为了慕寒笙和阿夜,宁愿不当太子,这份深情显然是真爱。” 卿梦迟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段段往事,充满了爱恨情仇与权谋争斗。 她看向陆今安,只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在思考着宝藏的秘密,也在思索着自己的身世与命运。 在时光的长河中,阿夜静静地伫立着,如同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他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有些落寞,那沉默的姿态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重。 他的眼中布满了忧伤,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哀愁,如同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那个苍澜前太子,他的父亲,一个在他生命中有着至关重要地位的人。 阿夜的思绪飘回到那些遥远的日子,那时,父亲为了救他,历经万难。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刻,父亲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予了他希望和勇气。 然而,如今当他回首往事,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不禁思索,自己所有的苦难似乎都源于这个给予了他生命的男人。 那些曾经的岁月,如同破碎的琉璃,每一片都闪烁着痛苦的光芒。 他想起了自己在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磨难,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他独自承受着命运的重压。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象,若是去天佑的是自己而非陆今安,那他是不是不会遭受那些苦难?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如果命运的轨迹在那一刻发生了改变,他的人生又会走向何方? 或许,他会过上另一种生活,没有那些残酷的磨难,没有在黑暗中独自挣扎的痛苦,没有品尝到那无尽的绝望。 他想象着自己在天佑的生活,也许会成为一个备受尊崇的人物,有万民的拥护,身边有卿梦迟的陪伴,享受着荣华富贵,远离战争与纷争。 他会有一个温暖的皇子身份,有爱他的人陪伴在身边,过着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想象,命运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无法逆转。 可是,命运从来没有如果。它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无情地向前流淌,将人们卷入其中,无法抗拒。 第五百五十六章 援军抵达 阿夜深知,无论他如何幻想,过去的已经无法改变。 那些苦难已然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无法逃避,也无法忘记。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 远方的天空辽阔而深邃,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无限可能。 然而,对于阿夜来说,未来却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充满变数的人生。 在这迷茫之中,他也明白,他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 他必须勇敢地向前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去书写属于自己的命运篇章。 他不能让过去的苦难束缚住自己的脚步,他要挣脱命运的枷锁,为自己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陆今安和卿梦迟静静地看着阿夜,他们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卿梦迟轻柔的声音,似一阵微风,抚平了阿夜心底的伤痛,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提起过他的苦,也从未有人在意。 陆今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给予他力量与支持。 在这个充满挑战与未知的世界里,他知道,彼此的陪伴是最珍贵的财富。 他理解阿夜的感受,因为他也曾经在命运的漩涡中挣扎过。 他知道,人生充满了无奈和挫折,但只要有勇气面对,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作为兄长的他相信,阿夜也一定能够走出困境,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阿夜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感受着微风的抚摸,仿佛在感受着生命的气息。 他决定放下过去的痛苦与幻想,勇敢地面对未来。 他相信,在这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他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与安宁。 他睁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看着陆今安和卿梦迟,眼中的敌意微微淡开,但仍旧嘴硬道:“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的事心中有数。” 陆今安和卿梦迟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看破不说破,兄弟还能做。 天色渐亮,海岛四周的大浪如狂怒的巨兽,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每一次浪涛的撞击,都溅起数丈高的水花,像是无数破碎的水晶在晨光中四散飞舞。 九王爷陆今安和阿夜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盯着远方,数艘大船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驶来。 那船头飘扬的旗帜,在海风的呼啸中猎猎作响,分明是苍澜太子的标志。 那旗帜上的图案在晨曦的映照下,仿佛带着一种森然的压迫感,看来,那些蒙面杀手们彻夜未归,以至于他们的行踪已然被那狡黠的太子打探清楚。 九王妃卿梦迟站在岸边,海风拂动她的发丝和衣袂,宛如一朵盛开在风暴中的娇花。 她美眸一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急切地提议:“趁太子的船还没上岸,我们快走!” 她的声音虽带着几分焦急,却依然清脆悦耳,在海浪的喧嚣中清晰可闻。 陆今安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他深知此时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阿夜则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 众人急忙奔向岸边的船只,脚步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然而,苍澜太子早有预谋,他派出的先潜部队如鬼魅般从水下浮出。 他们身着黑色的紧身衣,在水中游动时无声无息,如同黑暗中的幽灵。 当先潜部队靠近船只时,他们手持利刃朝着岸边的船只狠狠砍去。 那利刃在晨光下闪过一道道寒光,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片木屑。 眨眼间,他们逃生的希望——那些船只便已破损不堪。 有的船只被砍出巨大的豁口,海水汹涌而入;有的船只绳索被斩断,船帆无力地飘落。 陆今安和阿夜等人立即冲上前去,跟苍澜国的人缠斗在一起,双方瞬间陷入激战,刀光剑影在晨曦中闪烁,鲜血染红了岸边的海水。 陆今安手持长剑,身形如电,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血雨。他的剑法凌厉无比,似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阿夜则挥舞着双刀,双刀在他手中如风车般旋转,敌人的攻击根本无法靠近他分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热的战斗欲望,每一次反击都充满了力量。 卿梦迟也没有闲着,虽被陆今安保护着,但她手中的软鞭如灵蛇般穿梭在敌人之间,一鞭下去,便能将敌人抽打得皮开肉绽。 陆今安等人虽勇猛无比,终将先潜部队剿灭,可望着那毁坏的船只,众人的心沉入了谷底,离岛变得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苍澜太子的船只已然逼近,那巨大的阴影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船身破浪前行,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船上的士兵严阵以待,弓弩手已经拉满弓弦,只等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突然,天空中闪过一道刺目的红色信号,如同一颗希望之星照亮了众人绝望的眼眸。 那红色的光芒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像是在向他们呼喊。 陆今安的手下立刻兴奋地高呼:“王爷,王妃,是小侯爷楚渊的商船,在岛的另一边靠岸!” 那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希望,在海岛上空回荡。 众人不由分说的转过头,看向海岛的另一边,在看到商船上的“楚”字标记时,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他们有救了。 随着陆今安和阿夜的一声令下,所有人皆朝着信号发出的方向奔去。 他们的脚步在沙滩上溅起阵阵沙尘,眼中闪烁着对生的渴望。 而此时,苍澜太子的船只上,太子面色阴沉地注视着海岛的方向,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变数。 他大手一挥,命令船只加速前进,一场新的追逐即将展开,而陆今安等人能否成功逃脱,就看他们能否赶在太子之前登上楚渊的商船。 第五百五十七章 如何分清 海岛上,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海浪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紧张,更加汹涌地拍打着海岸,仿佛在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激昂的战歌。 卿梦迟等人毫不犹豫地立即调头,朝着那红色信号闪耀之处奔去。 他们的脚步在沙滩上踏出深深的印记,溅起的沙粒在晨光中飞扬。 卿梦迟的裙摆随风舞动,却丝毫没有减慢她的速度,她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那是他们逃生的希望所在。 陆今安和阿夜紧紧跟随在她身后,如两道疾风,在海岛的丛林间穿梭。 他们所过之处,惊起了一群群栖息在林中的飞鸟,鸟儿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发出阵阵惊慌的鸣叫,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不安。 苍澜太子站在船头,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那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看到卿梦迟等人逃窜的方向后,他猛地一挥手,声嘶力竭地吼道:“追!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活捉九王爷和九王妃,如有差池,你们提头来见!” 他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酷。 随着他的命令,船上的士兵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岸边,那密集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海岛都震碎。 士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和对奖赏的渴望,他们高举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目标冲去。 而卿梦迟等人在匆忙离开的时候,并未慌乱。 卿梦迟秀眉微蹙,脑海中迅速构思着应对之策。 她低声与陆今安和阿夜交流几句后,众人便默契地行动起来。 阿夜如同灵活的猎豹,他身手敏捷地在树林中穿梭,利用周围的藤蔓和树枝,巧妙地设置了一个个绊索机关。 他的手指灵活地打结、缠绕,将藤蔓与树枝紧密相连,那些绊索隐藏在落叶和草丛之下,宛如一条条沉睡的毒蛇,只等猎物上钩。 陆今安则指挥着手下将一些隐藏在树叶下的大坑伪装得更加隐秘。 他们搬来一些树枝和石块,巧妙地掩盖在大坑上,再铺上一层厚厚的落叶,让大坑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卿梦迟更是在关键位置撒上了一些她特制的粉末,这些粉末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奔跑时滑倒。 她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撒在一些必经之路的苔藓和石块上,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苍澜太子的人一心追赶,眼中只有猎物,并未注意到这些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时间,只听林中惨叫连连。 当先的几个士兵被藤蔓绊倒,他们手中的武器脱手而出,整个人如炮弹般向前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有的撞在树干上,顿时头破血流。 后面的士兵收不住脚步,被绊倒的人绊倒,一时间人仰马翻。 而那些冲向大坑的士兵更是惨不忍睹,他们毫无防备地掉入坑中, 坑底插满了尖锐的树枝,士兵们被刺得鲜血淋漓,痛苦的呼喊声在树林中回荡。 还有的士兵在踩到撒有粉末的地方后,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与身边的人相互碰撞,队伍瞬间乱成一团,损失大半。 队伍的行进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士兵们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但恐惧的情绪已经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再不敢快步冲上前去,也因为探路花费时间减慢了他们的步伐。 而前方的卿梦迟等人已经看到了楚渊商船的轮廓。 那艘商船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壮观,船身坚固,船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楚渊站在商船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早就料到会有此局面,在近岸的岛屿边缘提前布上了油桶。 那些油桶被巧妙地隐藏在礁石和海藻之间,从外面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并无二致。 陆今安等人刚一登上船,楚渊立刻命人将油桶打翻,随后点火。 刹那间,火焰冲天而起,那熊熊大火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天空。 火焰的舌头舔舐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滚滚浓烟向着苍澜太子的人席卷而去。 强烈的火势让苍澜太子的人不得不止步不前,炽热的高温烤得他们脸颊生疼,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奈。 他们试图寻找其他路径,但火势蔓延得太快,已经将整个近岸区域都封锁了。 “快走!”楚渊一声令下,商船缓缓起航,船帆在海风的有力吹拂下鼓胀起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商船如离弦之箭般驶离海岛,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痕。 陆今安、卿梦迟和阿夜站在船尾,望着被大火阻挡的苍澜太子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卿梦迟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陆今安则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手下众人纷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岛,咧嘴笑了起来。 商船渐渐驶离海岛,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只留下还在燃烧的火焰和一片狼藉的海岸,那燃烧的火焰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逃离的故事,而那片狼藉则是这场战斗的无声见证。 站在船上的楚渊,身姿挺拔如松,却有着孩童般的好奇模样。 他那灵动的眼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浓浓的好奇之光,目光在陆今安和阿夜二人之间反复游移,恰似一只不安分的飞鸟在两朵相似的云彩间穿梭。 他那两道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像是两道纠结的绳索,深陷在困惑的泥沼之中,怎么也解不开眼前这对奇妙双生子带来的谜题。 终于,那如洪水般泛滥的好奇心冲破了他内心的堤坝,他一个箭步凑到卿梦迟身边。 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一个发现了宝藏却找不到钥匙的寻宝者。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疑惑,打破了船上原本略显紧张的宁静:“你是怎么分得清楚他们两个人的?这两人就像是一对从同一个模子里精心雕琢出来的美玉,毫无瑕疵地相似,我瞧着都快眼晕了,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一团迷雾,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第五百五十八章 苍澜国君 卿梦迟微微扬起那精致的下巴,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 她神色淡定自若,那平静的面容仿佛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她的红唇轻启,如同玫瑰花瓣在微风中轻颤,缓缓吐出两个字:“用心。” 这两个字就像两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楚渊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楚渊一听,满脸的疑惑更深了,那表情就像是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瞪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睛,眼中的惊愕清晰可见,仿佛听到了什么来自天外的奇谈。 “再用心?”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他们二人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你瞧那眉眼,恰似用同一支画笔精心勾勒而成,每一笔都分毫不差。那身形,更是如同一个标准的模板复制出来的一般,无论是走路的姿态还是站立的姿势,都像是镜子里的倒影。我算是分不清,这简直就是老天爷故意设下的难题,来捉弄我的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比划着两人的眉眼和身形,试图向卿梦迟生动形象地表明这两人的相似程度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咋舌的地步。 “你确定不会认错?” 陆今安见状,那深邃如寒潭的冷眸微微眯起,一道犀利如冰刃的寒光从眼中闪过。 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射向楚渊,带着明显的警告之意,仿佛在无声地呵斥:“休得胡言乱语,莫要触及不该触碰的界限。” 在这一眼之下,王者之气顿显,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威严,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望而生畏。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影响,温度骤降,冷意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众人身上。 而阿夜听到楚渊的话后,眼中则浮现出一股悒闷之色。 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黯淡了几分。 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像是要把那些不愿言说的情绪都封存在唇齿之间。 随后,他像是一只受伤的孤狼,别扭地转过头去,看向那波涛汹涌的大海方向。 那大海的浩瀚无垠似乎能容纳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只留给众人一个略显倔强的背影,那背影中透着一种孤独和不被理解的委屈。 楚渊被陆今安那犹如实质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 但看到陆今安和阿夜的反应后,他却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脑海中划过一丝灵光。 他先是一愣,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止在原地。 随后,他那原本困惑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就像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似乎在这一瞬间分清了两人的不同,明白了其中隐藏的微妙之处,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了那盏指引方向的明灯。 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那神情仿佛在说:“原来如此,竟是这般缘由,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海风轻轻拂过,带着大海那独特的咸湿气息,吹起众人的发丝和衣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也在为这一场小小的插曲而轻轻叹息,又像是在为楚渊的恍然若悟而欣慰。 陆今安和卿梦迟站在小侯爷楚渊的商船船头,海风呼啸着吹过他们的衣衫,发丝在风中狂舞。 商船如离弦之箭,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疾驰,身后是苍澜太子穷追不舍的身影。 那片阴云般的威胁虽尚未消散,但他们此刻已抢先一步,看到了苍澜皇宫那宏伟的轮廓在眼前逐渐清晰。 阿夜如同黑夜中的影子,沉默而机警。 在商船刚刚触及岸边的刹那,他便带着手下如一阵疾风般悄悄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沓与留恋,仿佛他们本就是这出大戏中神秘的过客,完成了某种隐蔽的使命便消失于无形。 陆今安手中那枚天佑国九王爷的玉印,散发着温润而威严的光芒。 当它被呈现在苍澜皇宫前时,那原本紧闭的厚重中门像是感受到了某种不可违抗的力量,伴随着沉闷的轰响,缓缓而又决然地大开。 宫人们身着华丽服饰,队列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来客的好奇,也有遵循礼仪的庄重,欢迎之态尽显无遗。 踏入苍澜皇宫,那扑面而来的辉煌奢华之气几乎要将人淹没。 脚下是由珍稀玉石铺就的道路,每一块玉石都有着细腻的纹理,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在脚下展开。 两旁的宫墙高耸,其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有苍澜国的历史传说、英勇战将的身姿、仙女飞天的飘逸,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着工匠们的心血,栩栩如生得仿佛要从墙上走下来。 宫殿的飞檐上挂着精致的风铃,微风拂过,清脆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诉说着这座宫殿的古老故事。 苍澜国君端坐在大殿之上,虽年过半百,但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衰败的痕迹,反而赋予了他一种沉稳与威严交织的气质。 他容颜俊郎,精神焕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犹如一只洞察世事的老鹰。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正走上前来的陆今安和卿梦迟,像是要将他们看穿一般。 陆今安身姿挺拔如松,那遮住眼睛的面具带着神秘的气息。 面具上精致的花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似有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流转。 透过面具的缝隙,偶尔能瞥见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王者之气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那是一种在无数次征战与权谋斗争中磨砺出来的气质,即使站在这陌生的苍澜皇宫大殿之内,也依然如鱼得水,不被周围的奢华所影响。 第五百五十九章 血口喷人 卿梦迟身着华服,衣袂飘飘,她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幽兰,淡雅而高洁。 她伴在陆今安身旁,神色从容,不卑不亢。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面对苍澜国君的审视,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她本就属于这权力的中心,与陆今安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瞩目的画面。 苍澜国君的眼中逐渐浮现出满意之色,那是一种看到稀世珍宝般的神情。 陆今安虽身在天佑国,可是他的战神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如同一股旋风席卷过苍澜国。 那些关于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以各种各样的版本在人们的口中流传。 他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他以奇谋妙计扭转战局的传奇,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如今,这位战神就站在他的面前,苍澜国君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看着陆今安,仿佛看到了苍澜国更加强盛的未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似已有了盘算,而这场苍澜之行,也由此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令人期待的色彩,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海面,暗流涌动,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坐在大殿之内的大臣们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在陆今安和苍澜国君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揣测国君的心思。 有的大臣眼中露出担忧,担心这位外来的强者会打破苍澜国现有的权力平衡;有的则满是好奇,期待着这位战神能为苍澜国带来新的活力。 而在这一片复杂的氛围中,陆今安和卿梦迟依然镇定自若,共同迎接着接下来未知的命运。 陆今安和卿梦迟并肩而立,身姿宛如苍松翠柏般挺拔。 面对苍澜国君抛出的一个又一个诱惑条件,他们神色坚定如磐石,不为所动。 一箱箱璀璨夺目的金银财宝被抬至大殿中央,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目眩的光芒,那些金子如同一轮轮小太阳,银子似波光粼粼的湖面,可在陆今安和卿梦迟眼中,不过是些俗物。 高官厚禄的许诺更是如轻飘飘的风,无法在他们心间掀起丝毫波澜。 苍澜国君开出的封地广袤无垠,肥沃的土地、繁华的城镇都包含其中,仿佛是将一个小国度拱手相让,然而这些都没能让他们有一丝动摇。 苍澜国君原本带着期待的脸庞,渐渐被不悦所笼罩。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像是两条争斗的蛟龙,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深深的沟壑。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宛如乌云蔽日,那是一种威严被挑战后的愤怒。 要知道他可是这列国之中最为富强的苍澜国国君,举国上下,无一不对他俯首称臣,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两人竟如此决绝,对他精心准备的诱惑嗤之以鼻,这无疑是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让他在满朝文武面前有些下不来台。 他那原本散发着威严光芒的气势,此刻也变得压抑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空气,让大殿中的每个人都感到一丝窒息。 就在这气氛愈发紧张之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众人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大殿入口。只见苍澜太子昂首阔步地走进来,他的衣衫在行走间猎猎作响,仿佛带着一路的怒火。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是因为一路追赶陆今安和卿梦迟却无果而积累起来的怨愤。 每一步都像是在地上跺出一个愤怒的印记,彰显着他此刻极度糟糕的心情。 苍澜太子走到大殿中央,向着父亲苍澜国君行完大礼后,猛地转头,那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陆今安。 他的目光中满是凶光,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恶狼,恨不得将陆今安生吞活剥。 “哼!” 苍澜太子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尖锐的哨音划破长空。 “你这天佑的九王爷先是去了龙壁城,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如今又来到我们苍澜皇宫,如此行径,行踪如此诡秘,肯定是别有用心。你别以为我们苍澜国无人能看穿你的阴谋,任你在这里肆意妄为。”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浓浓的质问之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炮弹,在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中炸开,让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陆今安却只是微微挑眉,那动作轻描淡写,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威严。 他神色未变,依旧镇定自若,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任狂风呼啸,我自岿然不动。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苍澜太子,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不屑,就像雄鹰俯瞰着一只狂吠的小狗。 “太子殿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王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要跟苍澜国君会面,恰谈两国合作之事,还望殿下不要无端猜测,以免伤了两国和气。我们天佑国与苍澜国向来交好,本王也不想因为殿下的鲁莽之言,让两国之间产生不必要的嫌隙。”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洪钟大吕,在大殿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卿梦迟站在陆今安身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笑容如同盛开在寒冬的梅花,美丽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太子殿下,您如此急切地给我们扣帽子,莫不是怕我们坏了您私自前往龙壁城的好事?还是说,您心中有鬼,见不得我们在这苍澜皇宫?您一路紧追不舍,却未能追到我们,想必是心中有气,但也不能因此就血口喷人呀。”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苍澜太子的要害。 苍澜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像是一块被打翻的调色盘,红一阵白一阵。 要知道他一直跟自己的父皇报备,自己在东宫理事,卿梦迟却是直接将他去龙壁城之事给抖落出来,让他在父皇和众臣面前如何自处?! 他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第五百六十章 护妻狂魔 苍澜国君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神色中有对太子鲁莽行事的不满,觉得他在这种微妙时刻如此冲动,可能会让局势更加失控;同时,又对陆今安和卿梦迟的强硬态度心生疑窦,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如所说的那样毫无恶意。 大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厚重的乌云已经压顶,闪电在云层中闪烁,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风云变幻。 周围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出声他们就像一群受惊的小鸟,瑟缩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些与太子交好的大臣暗暗皱眉,他们深知太子这次有些冲动了,担心他的行为会给苍澜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此时又不好出面劝阻。 而另一些中立的大臣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场纷争中保全自身和国家的利益,他们的眼神闪烁,像是在权衡利弊的天平。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紧张的心跳声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响,那声音像是战鼓的前奏,预示着一场激烈的斗争即将拉开帷幕。 苍澜太子面色阴沉,眼中怒火中烧,他死死地盯着卿梦迟,这个女子的伶牙俐齿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刺,无情地扎在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之上。 在他眼中,女子就该温顺柔弱,是男人的附属品,可卿梦迟却打破了他的这种观念,让他满心的不喜如泛滥的洪水般在胸腔中汹涌。 此刻,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然不顾身为苍澜太子应该在大殿之上的庄重与威严,更无视周围众人那或惊讶或担忧的目光,竟起了在这神圣之地动手的莽撞念头。 就在他身形微微一动,肌肉紧绷准备向卿梦迟出手的瞬间,陆今安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护在卿梦迟身前。 他的眼神在看向卿梦迟时,那瞬间的温柔如同春日暖阳,迅速融化了他眼中的寒冰,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苍澜太子时,那温柔立刻化为了比寒冬腊月更冷冽的决绝。 他对卿梦迟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容不得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面对强势的苍澜国太子,他也绝不退缩。 只见陆今安猛地抬起右手,宽大的衣袖随风鼓动,宛如一只展翅的雄鹰。 他拍出的那一掌,仿若裹挟着天地之威,强大的内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从他的掌心倾泻而出。 那内力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所过之处,大殿中的空气像是脆弱的纸张,被无情地撕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如同鬼魅在暗夜中哀嚎。 苍澜太子只觉一股仿若来自洪荒巨兽般的力量向自己猛扑过来,那力量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他的身体就像一片在狂风暴雨中飘零的孤叶,毫无抵抗之力地向后飞去。 每退一步,他的双脚都在大殿那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仿佛是被愤怒的神灵用巨斧在地上砍出的印记。 他的身体不断撞击在周围的器物上,珍贵的摆件纷纷碎裂,洒落一地,如同他那破碎的尊严。 直到他的后背狠狠地撞到一根粗壮的殿柱,才勉强止住了身形。 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满是惊愕、羞愤与难以置信,仿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这惊人的一幕,让苍澜国君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眼中的震惊之色如波涛般涌动。 他深知这一掌所蕴含的内力是何等的恐怖,那不仅仅是简单的力量展示,更是一种对武学境界的诠释。 在他漫长的统治生涯中,见过无数的高手,但像陆今安这般强大的内力,却是寥寥无几。 他心中清楚,即便在天佑国,拥有如此深厚内力之人,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对陆今安的忌惮又加深了几分,同时也在暗暗思索应对之策,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对象。 陆今安站在大殿中央,身姿挺拔如苍松,一身冷冽之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微微抬起头,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中射出两道如电般的目光,直直地穿透空气,落在苍澜国君身上。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洪钟大吕,在大殿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国君,本王此次前来,本是带着和平之意,并无冒犯之心。” 陆今安的语气不卑不亢,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心头一凛,“然而,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王妃。您或许还不清楚,本王的表弟,天佑国的小侯爷楚渊,他的商业版图早已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遍布苍澜国各处。他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深入到苍澜国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大树的根系般错综复杂且稳固。”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犀利,那目光犹如两把寒芒闪烁的绝世宝剑,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大殿中的众人,最后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苍澜国君身上,继续说道:“苍澜国虽有临海之利,看似资源丰富、国富民强,可在食盐这一关乎民生根本的物资上,却有着致命的弱点。你们只能依赖进口食盐,这就如同命脉被他人握在手中。” 此时,大殿中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大臣们都屏住了呼吸,每个人的心跳都在加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腔中蹦出。 他们左顾右盼,皆面露惊恐之色,他们心底都清楚食盐对于一个国家和百姓的重要性,那是生存的必需品,是维持社会稳定的基石。 一旦盐运断绝,整个国家将会陷入一片混乱,百姓的生活将陷入绝境,疾病、饥荒、暴动等一系列灾难都将接踵而至。 第五百六十一章 商谈国事 陆今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如同三九寒冬的冰霜。 “若是我的王妃稍有不高兴,哪怕只是受到一丝委屈,我不介意让楚渊切断你们苍澜国的盐运。到那时,苍澜国万民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知国君和太子可有万全之策来应对这灭顶之灾?” 他的话语如同重磅炸弹,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大殿中轰然炸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绝望,而苍澜国君的眉头则紧紧地锁在一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之中,试图从这看似无解的困局中寻找出一丝生机,大殿中的气氛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苍澜国君端坐在那雕龙画凤的王座之上,身姿看似慵懒,可眼神却紧紧锁住天佑国九王爷陆今安。 陆今安身姿挺拔,一袭华服难掩其周身的英气,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铮铮誓言,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苍澜国君静静地听着,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陆今安陈述着之前所遭受的围追堵截,话语中虽未刻意指责,但那隐含的不满和愤怒却如汹涌的暗流。 苍澜国君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待陆今安说完,苍澜国君的眼神瞬间如电般凌厉,毫不犹豫地直接警告地睨向旁边的太子。 “犬子无礼,还请九王爷见谅。” 苍澜国君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在这寂静的大殿里犹如闷雷滚动。他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一种久居高位者对局势的掌控欲。 苍澜国,这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皇室的子嗣繁盛是世人皆知的。 那一座座巍峨的宫殿里,居住着众多皇室子弟,他们如同璀璨的星辰,各自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苍澜国君深知,自己的这些儿子孙子们,个个都在权力与财富的滋养下茁壮成长。他们接受着最精良的教育,拥有着最优秀的谋士,能力颇强。 有的在军事上有着非凡的天赋,能排兵布阵,驰骋沙场;有的在国事上长袖善舞,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苍澜国谋取利益;有的精通文墨,以才华服人,稳定国内的思想文化。 在这众多优秀的子嗣中,太子之位虽尊贵,但并非不可替代。 对于苍澜国君而言,国家的利益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容有丝毫动摇,而一个随时可更替的太子,不过是这山中的一粒石子。 在这等抉择面前,他的心思就像清澈见底的湖水,没有丝毫的犹豫。 再看那苍澜太子,往日的趾高气昂早已消失不见。他站在那里,身形微微颤抖,像是狂风中的残叶。 他深知自己能力平平,在众多兄弟中本就没有突出的优势,再加上各方势力的角逐倾轧,那太子之位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掉落。 而如今,自己私自调兵围追天佑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一事又被父皇知晓,这无疑是在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位上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想起自己当初的冲动,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嫉妒心和所谓的权力欲,竟做出这等蠢事。 那调兵时的紧张与兴奋,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悔恨。 他偷偷抬眼看向自己的父皇,那严厉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太子咬了咬牙,艰难地挪动脚步,朝着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走去,双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卿梦迟站在陆今安身旁,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美丽而高贵。 太子看着他们,心中满是苦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弯下腰,那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九王爷、九王妃,是本宫……我……是我鬼迷心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你们大人有大量,饶恕我的罪过。”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哭腔,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那光洁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尊严。 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太子那颤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皇室风波的残酷与无奈。 陆今安身姿挺拔如松,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抹冷峻,微微皱眉之时,仿佛有寒芒闪过。 他看向苍澜国君,声音沉稳而又透着几分冷厉,在这肃穆的宫殿中清晰地回响:“本王与王妃此次前来,只为解决两国之事,对苍澜国政并无半分觊觎之心,本不想多生事端,搅乱贵国安宁。” 卿梦迟站在一旁,身姿婀娜却神色清冷,她微微点头,面纱后的双眸也透着一丝寒意。 可一想到在苍澜国遭遇的种种,尤其是他们对阿夜的所作所为,二人神色越发凝重。 那一幕幕惊险的场景仿佛电影般在眼前重现,阿夜惊恐的眼神和身上的伤痕,如同刺一般扎在他们心中。 陆今安话锋一转,神色愈发严肃:“不过,此次本王与王妃前来,本是想与国君商谈两国边境龙壁城的归属。那龙壁城原本就属于我们天佑国土境内,虽然占地面积极小,却至关重要,宛如一颗镶嵌在边境的璀璨明珠,扼守着重要的通道,城中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两国的历史与过往,此事想必国君心中早已有数,故才多番派人递交国书,想跟本王已逝的皇兄谈及让城之事,皇兄本想亲自前来,不想却因故早逝,皇侄儿年幼,便委托本王和王妃前来相谈。” 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衣摆随着他的步伐摆动,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和不平。 第五百六十二章 囊中之物 闻言,苍澜国君面露欣喜,要知道龙壁城的宝藏可是他心中多年的执念,那些奇珍异宝于他而言并无用处,只是这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对于传说中宝藏里的长生不老药十分向往。 若是得到了龙壁城,那他便可挥师南下,掘地三尺,不信找不到宝藏。 苍澜国本就是列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现在西岭国和南疆国已被天佑国收服,而整个天佑国在九王爷陆今安的扶持下,已经愈发富强,让他们苍澜国不得不忌惮。 若是能得到龙壁城的宝藏,便可收买列国谋士为他们苍澜国所用,再加上长生不老药的加持,这天下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 于是,苍澜国君连忙说道:“九王爷和九王妃有心了。” 不想,陆今安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谁能料到,一路之上不断有蒙面黑衣杀手追杀我们。那些杀手就像鬼魅一般,从阴暗处突然杀出,他们身着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他们的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若不是有你们苍澜皇族冷夜寒手下的保护与指引,我们怕是难以顺利抵达苍澜国都。” 此时的陆今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但更多的是对幕后黑手的愤怒。 苍澜国君听闻此言,心中一惊,顿时明了其中关键。 龙壁城内藏至宝,这早已是天下皆知之事。 那宝藏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吸引着无数人贪婪的目光。 苍澜国君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那追杀陆今安夫妇之人,定是有所图谋,而这幕后黑手,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他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自己的儿子竟如此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欲,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他是想私吞宝藏,甚至想借此机会取自己而代之。 苍澜国君仿佛看到了太子那充满野心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一直以为太子只是有些鲁莽,偶尔行事冲动,却没料到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这就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毒牙。 再想到冷夜寒,苍澜国君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冷夜寒在皇室中一直备受冷落,他就像一颗被遗落的明珠,在角落里独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可没想到在这次事件中,他竟能如此识大体,做出这般正确的抉择。他的手下不顾危险保护陆今安夫妇,为两国关系的稳定做出了贡献。 相比之下,太子的行为愈发显得不堪,就像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烂泥。 苍澜国君暗自思忖,看来这皇室之中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这看似平静的宫廷背后,实则暗潮涌动,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 而这龙壁城的归属问题,如今也与这皇室争斗纠缠在了一起,像是一团乱麻,想要妥善解决,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这不仅关系到两国的利益,更涉及到苍澜国皇室的稳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 “九王爷、九王妃,此事朕定会彻查,给二位一个交代。” 苍澜国君语气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破坏两国关系,更不允许皇室内部的争斗危及到国家的根基。 他深知,若不处理好此事,苍澜国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而他作为国君,必须要守护住这片祖宗留下的江山。 他看向太子,眼神中的失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那目光仿佛能将太子看穿。 而太子此时脸色苍白如纸,双腿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的阴谋似乎已经被父皇识破,可他仍心存侥幸,试图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局势中寻找一丝生机。 然而,他那慌乱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他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苍澜国君端坐在王座之上,那王座由珍贵的乌木打造而成,其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在宫殿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苍澜国君身着华丽的龙袍,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似要冲破这布料的束缚,翱翔于天际。 他的面容沉稳,犹如巍峨的高山,不动声色,但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眸中,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悄然闪过,恰似寒夜中流星划过夜空,短暂却锐利。 他微微侧目,这个动作轻如微风拂过湖面,几乎难以察觉。 可就在这细微的动作里,他朝着身旁的亲卫递去一个眼色。 那眼色快得如同夏日暴雨中的闪电,瞬间即逝,却饱含着无尽的深意。 这深意像是平静湖面下隐藏的巨大漩涡,又似古老森林中被迷雾笼罩的神秘小径,复杂而深邃。 亲卫与苍澜国君相伴多年,早已熟悉了这种无声的交流方式。 只见他微微点头,那动作小得如同花蕊在风中的轻颤,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他的脚步轻盈得如同猫在捕猎时的步伐,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宫殿那雕满花纹的石柱之后,仿佛融入了这宫殿的阴影之中。 亲卫身负君命,他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像一只潜行于暗夜的猎豹,身姿矫健且敏捷。 他的内心充满了使命感,要去揭开苍澜太子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宫廷的复杂局势中,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国家的命运,如同棋盘上关键棋子的移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亲卫穿过曲折的回廊,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卷,描绘着苍澜国的历史和辉煌,但此时他无暇欣赏。 他的脑海中只有苍澜国君的命令,要像猎人寻找猎物的踪迹一样,不放过太子这些时日的任何蛛丝马迹。 太子见状,心慌无比,只能装作身体不适,退回东宫休养,暗中对付自己的好父皇。 苍澜国君没有出言点破,只微微点头,嘱咐太子不要太过劳累,要注意休息。 第五百六十三章 以身入局 接下来,坐在大殿正中央的苍澜国君面上却如春风拂过的花园,笑意盈盈地面对着天佑国的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 他张开双臂,那姿态豪迈而热情,声音洪亮如钟鸣,在宫殿中回荡:“九王爷、九王妃,二位不辞辛劳莅临苍澜,实乃我苍澜之荣幸。今日特设国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他的眼神中满是真诚,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国宴之上,场面奢华无比。 长桌上铺着的锦缎桌布如天边的晚霞般绚烂,珍馐佳肴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整张桌子。 烤得金黄的乳猪外皮酥脆,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清蒸的鱼散发着阵阵鲜香,那鲜美的味道像是来自神秘的海底深处;还有那精致的点心,形状各异,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忍下口。 美酒在精美的酒壶中飘香四溢,那醇厚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宫殿,如同无形的丝线,勾着人们的味蕾。 歌舞姬们身姿婀娜,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她们身上的彩带在舞动中飞扬,似花中精灵在花丛中嬉戏。 彩色的丝绸随着她们的舞步飘动,像是天边的彩虹落入了人间。 音乐声悠扬婉转,琴瑟和鸣,鼓点激昂,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绝伦的乐章。 苍澜国君频频举杯,向九王爷和九王妃致以诚挚的欢迎。 他的笑容灿烂,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热情好客,那热情似火的氛围,仿佛能将整个宫殿点燃,让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宴毕,苍澜国君亲自引着二人来到苍澜国规格最高的使臣殿。 这使臣殿犹如一座小型的宫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殿门由厚重的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有龙凤呈祥的图案,象征着吉祥如意;还有神话中的瑞兽,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宫殿。 走进殿内,地面是用光滑的大理石铺成,其上有着天然的纹路,像是一幅神秘的画卷。 墙壁上挂着华丽的织锦,上面绣着苍澜国的山川河流,美轮美奂。 苍澜国君微笑着说道:“二位,此殿专为贵客准备,望能住得舒适。” 他的眼神中满是热情好客,任谁也瞧不出那隐藏在暗处的风云涌动。 在这看似祥和的氛围下,宫廷中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如同地下奔腾的暗河,不知何时会冲破地表,掀起惊涛骇浪。 而苍澜国君就像是在这波涛之上航行的舵手,小心翼翼地掌控着方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入夜之后,黑暗如墨汁般缓缓浸透了苍澜国的天空,明月高悬,宛如一盏孤灯,洒下清冷的银辉,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丝丝寒意。 陆今安和卿梦迟静静地站在使臣殿的窗前,目光越过雕花的窗棂,落在宫门外那些或动或静的身影上。 宫门外,侍卫们如同一排排坚毅的青松,整齐地排列着。 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那铠甲在月色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每一片甲叶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镜子,反射出月色的清寒。 他们手握长枪,枪杆笔直,如同他们的脊梁,纹丝不动。 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像是夜空中闪烁的凶星,仿佛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洞穿一切伪装,斩杀任何来犯之敌。 他们的面容冷峻,犹如刀削斧凿一般,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哪怕是一丝微风拂过草丛的声音,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们是宫廷最忠诚的守护者,也是最森严的防线,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守护着宫廷内的秘密与权力。 奴仆们则与侍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脚步匆匆,却又轻盈无声,像是一群在夜色中穿梭的幽灵。 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那素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黯淡,却也透着一种朴实与卑微。 他们低垂着头,目光恭敬地看着地面,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手中捧着的物件,无论是精美的茶点托盘,还是更换的被褥,都在他们小心翼翼的行动间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晃动。 他们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或许是对这宫廷森严规矩的敬畏,又或许是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他们就像宫廷这台庞大机器上的一颗颗小螺丝钉,虽渺小却不可或缺,默默地维持着宫廷的运转。 陆今安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那片星云,微微眯起的双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更加冷峻,线条硬朗,宛如一座冷峻的山峰。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看来苍澜国君对龙壁城是势在必得啊。我们在这苍澜皇宫之中,所受的盛情款待,不过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局。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每一个笑容背后都藏着对那座城池的渴望。” 卿梦迟微微点头,她那绝美的面容在月色下仿若仙子下凡,却又带着一丝清冷的气质,恰似一朵盛开在寒冬腊月的雪莲,遗世独立。 她的眼眸犹如一泓清泉,深邃而清澈,只是此时这清泉中多了几分凝重。 “是啊,他以为用这些奢华的招待、假意的热情就能让我们轻易地交出龙壁城。” 可苍澜国君却不知,他们心中所求,并非这些世俗的利益。 他们来此,本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是为了追寻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的真相。 卿梦迟的目光望向远方,那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未知。 她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回到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中。 那些记忆就像一幅幅破碎的画卷,在她的心头萦绕多年,每当她试图拼凑起来,却总是被无尽的迷雾所阻挡。 她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画面,像是小时候见过的神秘符文,或是某个夜晚传来的模糊话语,这些都像是拼图中的关键碎片,却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第五百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此次来到苍澜国,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尽管这曙光周围环绕着重重危险,但她知道,这或许是解开身世之谜的唯一机会。 陆今安轻轻握住卿梦迟的手,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像是在这寒冷的夜晚为她点燃了一团火焰。 他感受到了卿梦迟内心的波动,想要给予她力量和安慰。 “当年之事,定有隐情。那是一个被尘封的秘密,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们的命运卷入其中。我们不能被这表面的繁华所迷惑,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荆棘密布,我们也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们的身世,我们的过去,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我们不能让它永远被掩埋在黑暗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宛如战场上冲锋的号角,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畏的勇气和决心。 卿梦迟回握住他的手,她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这苍澜国的宫廷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充满了阴谋与算计。但我们必须要做那执着的探索者,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要拨开这重重迷雾,找到真相。我们要弄清楚我们到底是谁,来自何处,那些被遗忘的过去,我们要让它重新展现在阳光之下。”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吹起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他们宛如这黑夜中的孤勇者,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怀揣着希望与决心,准备在这充满阴谋的苍澜宫廷中,探寻那被岁月掩埋的秘密。 他们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无数的陷阱和危险,可能是敌人的刀剑相向,可能是宫廷权力斗争的漩涡,但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他们无所畏惧。 他们就像两只在黑夜中飞翔的海燕,向着那未知的风暴飞去,只为寻找那隐藏在风暴中心的真相之光。 与此同时,在苍澜皇宫那犹如巨兽蛰伏般幽深静谧的内殿之中,烛火在精美的烛台上摇曳不定,橙黄的光影在雕满神秘符文与古老图案的墙壁上如鬼魅般诡谲地舞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息,仿佛每一丝空气都承载着即将爆发的风暴。 苍澜国君身着一袭黑色绣金的长袍,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却也难掩他此时严肃的神情。 他正端坐在那张雕龙画凤的檀木椅上,椅背高耸,其上的龙头雕刻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仰天长啸。 苍澜国君眉头紧锁,那深深的沟壑像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担忧印记,神色凝重得如同笼罩在山顶的密云。 在他的面前,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手下单膝跪地,身姿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种谦卑。 他的面容被黑色的面罩遮住,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时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详细地汇报着所查探到的情况。 那手下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古老洞穴中传来的神秘呢喃,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黑暗的气息:“陛下,虽苍澜太子行事隐秘,如同狡猾的狐狸在雪地中掩盖自己的踪迹,但在臣等的仔细探查下,其行径仍有迹可循。在他称病修养的这漫长三个月里,所做之事,可谓是包藏祸心,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苍澜国君微微点头,他的眼神深邃如渊,其中闪过一丝阴霾,如乌云蔽日般短暂地遮住了眼中的光芒,他轻轻抬手,示意手下继续。 “太子对外宣称在东宫处理政务,这一谎言如同他精心编织的蛛网,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然而,据臣等查实,他暗中一直在大肆拉拢朝中势力。” 手下将查到的线索全都摆在苍澜国君面前,苍澜国君随便一扫便目露凶光。 原来,他的好儿子,苍澜太子就像一个黑暗中的阴谋家,用他那无形的双手,将权力的丝线紧紧缠绕在那些朝臣身上。他的触角就像黑暗中生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蔓延至朝堂的各个角落。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有他的身影,每一个心怀私欲的朝臣都成为了他的猎物。 手下见状微微停顿,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说道。 “他用金银财宝、高官厚禄诱惑那些意志不坚的朝臣。” 这些诱惑就像恶魔的低语,在他们的耳边回响。那些闪闪发光的金银,如同黑夜中的磷火,吸引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许多人都已被太子收买,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狼群,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随时准备听从太子的号令,对苍澜国君露出他们的獠牙。他们在朝堂上看似正常,实则已成为太子的傀儡,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对苍澜国君不利。 手下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那忧虑如同水面上的涟漪,在他的眼中扩散开来。 苍澜国君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扶手,那坚硬的檀木扶手在他的大力之下仿佛都要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的指节泛白,宛如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显然心中已然震怒,但他依旧保持着王者的威严与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平静却压抑的海面,等待着下文。 “不仅如此,陛下。太子还私自行动,跑到天佑边城,妄图剿杀冷夜寒和九王爷夫妇。” 太子的这一举动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苍澜国君眼中的怒火更甚,直接问道:“可真如陆今安所言,是冷夜寒阻挠的太子?” 手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确实如此,也还好有冷夜寒殿下也身在边境,虽没有手握重兵,但却带着几个手下挺身而出护着九王爷夫妇二人一路来到都城。要不然,以九王爷夫妇在天佑国的重要身份,那些多如如同璀璨繁星的手下和拥护者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两国的局势,殿下保护了九王爷夫妇二人,也算是全我们苍澜国的态度。”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不容置疑 手下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太子此举,不仅可能挑起两国战火,让边境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战火会像恶魔的利爪,撕裂和平的画卷,让鲜血和死亡弥漫在边境。更是在公然挑战陛下您的权威,妄图打破您精心维持的平衡。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同黑暗中的火焰,再也无法隐藏。他似乎是想通过此举,一方面削弱陛下在朝中的势力,让您在朝堂上孤立无援,另一方面若能成功,他便可以在两国局势中占据主动,进而架空陛下您。” 手下说完,额头已微微出汗,那汗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如同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苍澜国君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仿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却又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孤独,就像山顶上独自屹立的苍松。 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风云变幻的棋盘上,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内殿中回响,如同命运的鼓点。 他深知太子的野心由来已久,就像一颗深埋在地下的种子,在黑暗中不断滋长,但未曾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危及国家的事。 “哼,他以为一切都能瞒天过海,却不知天网恢恢。他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飞蛾,妄图挑战光明的权威。” 苍澜国君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在这寂静的内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那决绝如同破晓时分的曙光,冲破黑暗的束缚。 看来是时候对太子采取行动了,不能再任由他肆意妄为,否则苍澜国将尽数落于太子之后,而他这个父皇也再无半分立锥之地。 他停下脚步,看向那名手下,眼神如电:“继续查,一有新的消息,立刻来报。不得有丝毫懈怠,此次关乎苍澜国的存亡。你们就是朕的眼睛,朕的耳朵,不能让任何细节从你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手下领命,迅速而又恭敬地退下,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苍澜国君独自站在殿中,陷入深深的沉思。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他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找到那制胜的一步,以挽救 这摇摇欲坠的局势,既要守护苍澜国的和平与安宁,更要确立自己的顶峰之位。 在那巍峨壮观、雕梁画栋的苍澜国宫殿深处,幽秘的气氛如浓稠的雾霭般弥漫。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嘎吱声,仿佛是古老宫殿的一声叹息。 苍澜国君身着华丽龙袍,威严地端坐在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之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正等待着那个从未被他真正在意过的皇孙冷夜寒。 冷夜寒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门口,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 他侧边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那面具仿佛是用最上等的黄金精心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致而神秘的纹路,在宫殿中摇曳的烛火映照下,闪烁着璀璨而迷离的光芒。 每一道光线在面具上跳跃,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这面具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他的面容与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世界彻底隔开,也将他内心的秘密深深隐藏。 在这广袤的苍澜国中,见过冷夜寒真容的人屈指可数。 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如同宫廷阴暗角落里滋生的藤蔓,肆意蔓延。 据说,在他尚是懵懂孩童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他脸部遭受了重创。 那无情的伤害如同恶魔的利爪,残忍地在他稚嫩的脸庞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自那以后,他就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将自己紧紧地封闭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他变得沉默寡言,每一个字都像是珍贵的宝石,吝于从口中吐出。 他的脾气也变得古怪至极,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时而平静得让人害怕,时而又会因一点风吹草动而掀起惊涛骇浪。 然而,当此时的苍澜国君注视着他时,却从他那被面具半遮半掩的侧脸和微微抿起的嘴型中,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就像一阵轻柔的微风,在苍澜国君的心头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可任凭他如何想,都想不起来了。 或许,这是血脉中那无法割舍的某种联系在作祟吧。 毕竟,他是自己曾经最为心爱的儿子,苍澜国前太子的私生子,虽身份尴尬,但那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液,与这苍澜宫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即便岁月如洪流般冲刷,即便伤痛如荆棘般缠绕,那潜藏在血脉深处的关联,仍会在不经意间如幽灵般浮现。 “参见国君。” 苍澜国君微微皱眉,目光如炬般盯着冷夜寒,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面具,看穿他的灵魂。 无论他的儿子还是孙子皆对他无比讨好,更亲昵的称呼他为父皇或是皇祖父,为何这个冷夜寒却是如此格外。 要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他的皇祖父。 见冷夜寒并不是以此来哗众取宠,是真的无所谓,便只能暂时作罢。 苍澜国君缓缓开口,仔细的询问冷夜寒派手下营救天佑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之事。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夜寒听到这个问题,那原本就冷漠如冰的眸光微微一闪,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 但他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同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枝。 突然接到国君的命令让他来此觐见,还以为是太子在背后捣鬼,本就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不想竟然只是如此?! 第五百六十六章 别扭的兄弟 冷夜寒的心中如同一团乱麻,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不去。 陆今安和卿梦迟为何要对自己如此之好? 那如同黑暗中闪耀的星光般的恩情,对他而言,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突然出现的一团温暖火焰,在他那冰冷黑暗的世界里熊熊燃烧。 这火焰让他既渴望靠近,又因害怕被灼伤而感到困惑不已。 冷夜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用他那一贯清冷的声音淡然地回应了国君。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又像是隔着一层薄纱,让人无法捉摸他真正的想法。说完之后,他便双唇紧闭,如同紧闭的宫门,不再多言。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 苍澜国君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那满意就像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的神情,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当即下令,声音洪亮而坚定,让冷夜寒负责前来出使的九王爷和九王妃。 这道命令如同命运的钟声,在宫殿中回响,它像是开启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神秘之门,冷夜寒的命运,从此与这两位充满神秘色彩的贵客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那将会是一段怎样惊心动魄、波谲云诡的旅程,无人知晓,就像那被云雾笼罩的远方,充满了无尽的可能与变数。 冷夜寒微微躬身,领命之后便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琴弦上,弹奏出一曲神秘而又扣人心弦的乐章。 那金色的面具在他转身的瞬间,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命运的预兆,为这神秘的宫廷故事又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陆今安,卿梦迟,我倒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那抹淡淡的亮色就像画师轻轻在画布上晕染开的色彩,一点一点地将黑暗驱散。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如灵动的精灵,穿过窗棂的缝隙,如轻纱般慢慢拂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唤醒了沉睡中的世界。 在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所居的使臣宫殿内,也有了细微的动静。 卿梦迟在睡梦中轻皱眉头,像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随后缓缓睁开了那双犹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 她伸了个懒腰,那身姿如同春日里舒展的柳枝,优雅而又慵懒,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妩媚。 她轻轻推了推身旁依旧熟睡的陆今安,手指触碰他的肩膀,宛如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丝轻柔的涟漪。 陆今安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两只欲飞的蝴蝶。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深邃如古老的幽潭,还带着些许初醒的迷蒙。 那目光先是有些茫然,随后便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二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起身洗漱,那洗漱台上的水盆中,清水倒映着二人的面容,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洗漱完毕后,二人刚准备吩咐下人准备早膳,一抬眼,便瞧见了一身戎装的冷夜寒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般,静静地站在使臣门口。 冷夜寒身姿笔挺,那身戎装在晨光的映照下,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每一片甲胄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上面的纹路细腻而精致,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战争故事。 肩甲上的兽首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会咆哮而出,彰显着主人的威严。 腰间的佩剑被晨光一照,寒光凛冽,宛如一条沉睡的银龙。 他的靴子擦得锃亮,上面沾染的些许晨露,像是为这双靴子镶嵌上了晶莹的宝石。 陆今安和卿梦迟对视一眼,二人心中似有灵犀,心照不宣地同时露出微笑。 卿梦迟轻移莲步,她身上的衣袂随风飘动,仿佛是盛开在风中的花朵。 她走到门口,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阿夜,早啊,快进来一起用早膳吧。” 她的目光中透着热情与友善,宛如冬日里的暖阳。 冷夜寒微微愣住,接着轻轻点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 然而,屋内的气氛却在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三人相视无言,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陆今安和冷夜寒皆戴着面具,陆今安的面具是黑色的,上面有着神秘的银色花纹,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云,又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那花纹沿着面具的边缘蜿蜒,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路径。 冷夜寒的金色面具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内依旧闪耀着光芒,面具上的纹路更加复杂,有龙有凤,龙凤交织,似在争斗又似在共舞,象征着权力与神秘。 这两副面具在这温馨的早膳场景中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两道冰冷的墙,将彼此的情绪和表情都隐藏起来,也让这原本应轻松愉快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 陆今安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僵局,可那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显得有些突兀,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虽然泛起了涟漪,但却无法打破这如死水般的寂静。 卿梦迟则是眼波流转,看看陆今安,又看看冷夜寒,那眼中有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们两个大男人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还非要装模作样的戴着个面具,别别扭扭的。 可闻言的二人却是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率先将面具摘下来,卿梦迟不由撇了撇嘴,真拿他们没办法。 早膳的香气在屋中弥漫开来,热气腾腾的粥在碗中微微晃动,浓稠的米粥泛着淡淡的光泽,每一粒米都饱满圆润,像是珍珠一般。 精致的点心被摆成了各种好看的形状,有盛开的花朵模样,花瓣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还有可爱的小动物形状,那小巧的模样让人不忍下口。 新鲜的蔬果色彩斑斓,红的像火,绿的像玉,紫的像宝石,它们被整齐地放置在盘中,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第五百六十七章 无需帮助 可三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只是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动筷子。 这尴尬的气氛就像一团无形的迷雾,笼罩在他们之间,等待着一阵清风来将它吹散。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可这温暖的阳光却无法融化那冰冷的尴尬。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早膳的热气还在袅袅上升,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奇怪的氛围。 接下来,静谧的屋内突然被一阵“咕咕”声打破,那声音就像沉闷的鼓点,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原来是卿梦迟的肚子在抗争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她那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就像天边初升的朝霞,娇艳而羞涩。 这尴尬的局面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羞得无地自容,可卿梦迟却只是短暂的羞赧之后,那眼中便闪过一丝决然。 她心想,这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干坐着,难不成要饿着肚子等这尴尬自行消散? 哼,她才不要。 于是,她不再理会这两个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家伙,就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般,直接伸出纤细的玉手拿起了筷子,向着满桌诱人的早膳发起了“冲锋”。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盘精致的糕点上,那糕点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每一块都有着细腻的外皮,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云朵,泛着淡淡的光泽。 上面点缀着些许晶莹剔透的糖霜,如同冬日里初雪落在花瓣上,美得让人心醉。 卿梦迟轻轻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瞬间,那甜滋滋的味道如同欢快的小精灵,在她的口腔中肆意跳跃。 外皮的酥脆与内馅的绵软完美融合,就像恋人的相拥,每一丝纹理都在舌尖上缠绕。 那甜蜜的滋味一路从舌尖蔓延到心底,让她满足地眯起了那双如星眸般的大眼睛,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幸福。 她这副模样,恰似一只偷吃到鲜鱼的小馋猫,可爱俏皮得让人忍俊不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就像一阵春风吹进了这满是冰霜的屋子,那原本尴尬得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气氛开始逐渐消融。 陆今安和冷夜寒二人先是一愣,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卿梦迟会如此直接地打破僵局。 随后,两人像是从某种束缚中解脱出来一般,相视一眼,眼中那如坚冰般的尴尬之色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轻松与释然。 冷夜寒像是终于找到了打破沉默的突破口,他微微抬起下巴,那原本就冷峻的脸庞在金色面具的映衬下更显威严,径直开口道:“我可无需你们举荐,也能得到苍澜国君的重用。国君特意让我招待你们二人在苍澜国的一切事宜,需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在空气中敲出阵阵回响,彰显出他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 那话语仿佛是他在这世间竖起的一面旗帜,宣告着他的不凡与强硬。 陆今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淡然挑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微微波光。 “你误会了,本王只是跟苍澜国君言明事实,并无帮你的意思。” 他的语气平稳得如同深山中的幽潭,波澜不惊,却又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威严。 那是多年身处高位所培养出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说着,陆今安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他自然而然地拿起一块手帕,那手帕的质地绵软,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仿佛是世间最细腻的情感交织而成。 他轻轻地靠近卿梦迟,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唇边残留的糕点碎屑,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朵,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意,仿佛在他眼中,卿梦迟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擦完后,他又像是变戏法般,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细心地为卿梦迟盛了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百合粥。 那百合粥熬得恰到好处,浓稠的汤汁中,百合花瓣如同盛开在水中的白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陆今安轻声说道:“慢些吃,别噎着。” 那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滋润着卿梦迟的心田。 卿梦迟冲着他浅浅一笑,脸上勾起两个梨涡,甚是可爱,还不忘拿起一块糕点递到陆今安的面前。 陆今安宠溺的看着她,任由她对自己的投喂。 冷夜寒看着眼前这温馨而甜蜜的一幕,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别扭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人,闯入了别人的世界。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面前的包子。 那包子还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麦香,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刹那间,包子的馅料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溢出,鲜嫩的肉馅和鲜美的汤汁充满了他的口腔。 有一些汤汁甚至沾到了他的嘴角,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大口大口地嚼着,仿佛这包子是他此刻缓解尴尬的最佳“武器”。 那用力咀嚼的模样,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倔强,与他平日里冷峻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内的气氛在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言语中变得轻松而活跃起来,早膳的香气如同欢快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与三人的互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又别样温馨的画面。 那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像是为这美好的场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而美好。 用过那顿满是趣味与温情的早膳之后,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洋洋洒洒地铺满了苍澜国都城的每一寸土地,大街小巷都被这温暖的光辉笼罩,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机。 卿梦迟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满心期待地拉着陆今安,跟随着冷夜寒开始在这繁华的苍澜国都城中闲逛起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苍澜都城 苍澜国都城的街道仿若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不同身份、不同服饰的人们汇聚于此,形成了一片五彩斑斓的人海。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马车的车轮辘辘作响,马蹄声清脆悦耳,像是为这热闹的交响曲打着节奏。 街边的小贩们站在各自的摊位前,扯着嗓子热情地吆喝着,那声音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市井之歌。 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每一件都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色彩斑斓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它们像是天边的彩霞,带着梦幻般的色彩飘落人间。 那绸缎的质地柔软细腻,轻轻拂过手指,便如同流水滑过肌肤一般。 有的绸缎上还绣着精美的图案,或是娇艳欲滴的花朵,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能闻到花香;或是展翅欲飞的凤凰,那华丽的羽毛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绸缎,翱翔天际。 精致无比的手工艺品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木雕的小兽形态各异,憨态可掬的熊猫抱着竹子,那圆滚滚的身体和萌萌的表情,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威风凛凛的狮子张着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仿佛在展示它的王者之威;还有灵动的小鹿,眼睛明亮有神,身姿矫健,宛如在森林中奔跑跳跃一般。 这些木雕小兽不仅仅是物品,更像是被赋予了灵魂的精灵,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人将它们带走。 各种香气扑鼻的小吃则构成了一幅诱人的美食画卷。 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散发着麦香,咬上一口,鲜嫩的馅料和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散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酸酸甜甜的山楂让人口舌生津;还有那烤得金黄的红薯,外皮带着微微的焦香,撕开外皮,里面金黄的薯肉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人们的胃。 苍澜国的国民们一看到天佑的九王爷和九王妃,眼中顿时燃起了好奇与兴奋的火花。 这两位来自远方的贵客,就像两颗璀璨的流星,划过苍澜国的天空,带来了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尤其是九王爷陆今安,尽管他戴着面具,巧妙地遮住了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睛,但这丝毫没有减少民众对他的关注。 街头巷尾早已流传着关于他的各种传闻,就像风中的蒲公英,四处飘散,深入每一个人的心中。 有人说,这位王爷生性内敛,不喜出门,只愿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在心爱的王妃卿梦迟面前。 这份深情,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北极星,在人们的心间闪耀,照亮了每一个渴望爱情的灵魂。 女人们听到这个传闻,眼中满是憧憬,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那个被夫君如此钟爱的幸运儿,仿佛看到了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男人们则在赞叹之余,对陆今安的这份专一和深情也有着几分敬佩,毕竟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能如此坚守初心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再看卿梦迟,她就像一朵盛开在尘世的牡丹,倾国倾城,美如天仙。 她的眼眸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水,波光粼粼,每一次闪动都像是阳光在湖面上跳跃,那眼中仿佛藏着无数的星辰,璀璨而迷人。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似是羊脂玉般温润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抚摸。 她的笑容更是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迷人,那笑容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瞬间融化人心,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这样一位佳人,又得夫君如此钟爱,宛如童话中的公主与王子,怎能不让人羡慕不已?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那些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有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有对卿梦迟美貌的赞叹,也有对陆今安深情的钦佩。 而走在一旁的冷夜寒,却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座冷峻的冰山,一路上冷着张脸,那冷峻的神情仿佛是寒冬腊月里最凛冽的冰霜,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两座对峙的小山,在那冷峻的面容上刻画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同两把锋利的剑,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看起来凶巴巴的。 他侧边的金色半张面具在阳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太阳下的黄金,璀璨却又冰冷。 这面具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也让人们对他的好奇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狂生长。 看着他这副模样,民众们私下里窃窃私语,那声音如同蜜蜂的嗡嗡声,在人群中传开。 大家都觉得传言中他脸部毁容的事情恐怕是真的,那面具下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悲伤故事。 他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行走在这繁华的世界中,却又与这世界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屏障。 那屏障是他自己竖起的,用冷漠和神秘铸就,将他与周围的人和事都隔离开来,让他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冷夜寒似乎对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毫不在意,他依旧迈着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寂静的深夜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慌乱。 他带着陆今安和卿梦迟穿梭在都城的大街小巷,只是那微微紧握的拳头,以及那不经意间加快的步伐,微微暴露了他内心深处或许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他的内心或许正在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困扰,是对周围人目光的厌烦,还是对自身命运的无奈? 无人知晓。 而陆今安则紧紧握着卿梦迟的手,那双手握得是如此之紧,仿佛在这热闹又复杂的环境中,只有彼此的温度才能让他们安心。 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卿梦迟,眼中只有她的身影,仿佛周围的一切繁华都只是他们爱情的背景。 第五百六十九章 醉茗楼 卿梦迟则像一个好奇宝宝,兴奋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眼中充满了新奇,每一个新的发现都能让她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宛如一个孩子走进了一个充满惊喜的游乐园。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摊位上的小玩意儿,一会儿又被那边的小吃吸引,那纯真的模样与这热闹的市井生活完美融合,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当夕阳那如金纱般的余晖,一点一点地从苍澜国都城的大街小巷隐退,最终消失在城市的边际,卿梦迟和陆今安这才结束了一整天的游历。 这一日,他们如同两只自由的飞鸟,穿梭在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从那热闹喧嚣、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集市开始,集市上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询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机勃勃的市井之歌。 他们在摆满奇珍异宝、手工玩意儿的摊位前驻足,卿梦迟被一个精美的蝴蝶发簪吸引,虽然并不名贵,但做工却是一等的好。 那发簪的翅膀上镶嵌着五彩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会振翅高飞。 陆今安见状,二话不说便买下来为她插在发间,惹得卿梦迟双颊绯红,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宁静肃穆的庙宇。 庙宇中香烟袅袅,钟声悠扬,给人一种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之感。 斑驳的墙壁上刻画着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卿梦迟轻手轻脚地走着,眼中满是敬畏,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一方神圣。 陆今安则紧紧跟在她身旁,守护着她的每一步。 而后是威严庄重的官署,那高大的建筑彰显着权力的威严,门前的石狮子怒目圆睁,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法律的不可侵犯。 尽管只是在外面观望,但那股严肃的气氛依然扑面而来,让他们对这个国家的治理有了更深的印象。 还有那雅致的园林,亭台楼阁、假山池沼错落有致。曲径通幽处,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卿梦迟兴奋地在花丛中穿梭,时而轻嗅花香,时而追逐着色彩斑斓的蝴蝶。 陆今安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宠溺,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围的美景都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就这样,在这一天的漫步中,他们对这座都城的布局和风貌已经有了清晰的了解,如同熟悉自己的家一般。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而柔软的黑色绸缎,轻轻地、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大地。 繁星闪烁,像是镶嵌在绸缎上的璀璨宝石,又像是神明洒下的点点希望之光。 在这如梦如幻的夜色中,冷夜寒带着卿梦迟和陆今安来到了都城最负盛名的醉茗楼。 醉茗楼位于都城的中心地带,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夜的怀抱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厚重,上方那块烫金的匾额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醉茗楼”三个大字气势磅礴,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用金戈铁马书写而成,彰显出这座楼阁的非凡地位。 门口那对石狮子威风凛凛,它们张着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双目圆睁,如同忠诚的卫士,世世代代守护着这座充满神秘色彩的楼阁,仿佛只要有它们在,任何邪祟都无法靠近。 刚一踏入醉茗楼,一股奢华至极的气息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将人瞬间淹没。 大堂内的装修堪称鬼斧神工,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淋漓尽致。 精美的雕花如同盛开在梁柱上的花朵,它们蔓延生长,错综复杂却又井然有序。 这些雕花仿佛有着生命,每一道纹理都是它们的经脉,都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有的讲述着英雄的传奇,勇士们手持宝剑,斩杀恶龙,拯救苍生;有的描绘着爱情的凄美,恋人在战火中相拥,眼中只有彼此,却又无奈分离。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价值连城的画卷,它们是艺术的瑰宝,是历史的见证。 壮丽的山水画卷如同一扇扇通往仙境的大门,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瀑布飞流直下,溅起的水花仿佛能冲破画卷,打湿观者的衣裳。 娇艳的花鸟图则像是把春天锁在了墙上,鸟儿的羽毛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它们似乎在欢快地歌唱;花朵娇艳欲滴,花瓣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见,仿佛能闻到那阵阵花香。 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宛如一轮璀璨的明月,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那光芒透过水晶的折射,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五彩斑斓的光斑,如同梦幻般的仙境,让人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 楼主听闻是天佑使臣前来,特意亲自出来相迎,不仅让手下准备最好的美酒佳肴奉上,还特意安排几人坐在离看台最近的地方。 楼内的歌舞姬们宛如仙子下凡,她们身姿婀娜,舞步轻盈。 那轻薄如蝉翼的纱衣在她们身上随风飘动,像是彩云在环绕。 在那烟雾缭绕的氛围中,她们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美感,恰似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带起层层梦幻般的涟漪。 她们的面容精致如画,眉如远黛,目若星辰,眼眸中流转着迷人的光彩,像是藏着无数的甜蜜梦境。 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勾人心魄,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美酒与佳肴混合而成的独特味道,香醇而诱人。 这香气像是无形的丝线,将人们的感官紧紧缠绕,令人陶醉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流连忘返。 桌上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酒佳肴。 金樽中的美酒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宛如流动的黄金,又似深邃的红宝石。 轻嗅一下,那浓郁醇厚的酒香便如调皮的精灵,萦绕在鼻尖,直钻心底,撩拨着人们内心深处对美酒的渴望,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这琼浆玉液。 第五百七十章 一网打尽 佳肴更是色香味俱全,堪称一场视觉与味觉的盛宴。 烤得金黄酥脆的乳猪摆在盘中,外皮泛着油光,那油光如同太阳的光辉,耀眼而诱人。 轻轻一按,外皮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美味。 用刀切开,鲜嫩多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那香味如同无形的手,将人们的味蕾紧紧抓住。 清蒸的鲜鱼则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鱼身上点缀着翠绿得如同翡翠般的葱花和娇艳似火的红椒,色彩对比鲜明,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如同雪花在舌尖上消融,留下的只有那鲜美的滋味,在口腔中缓缓散开,回味无穷。 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它们造型各异,有的像盛开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有的像可爱的小动物,憨态可掬,萌趣十足。 这些点心宛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甜美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像是甜蜜的梦境在舌尖上绽放,每一口都让人仿佛置身于幸福的云端。 卿梦迟和陆今安沉浸在这美妙绝伦的氛围中,目光完全被舞台上的歌舞深深吸引。 舞台上的光影变幻,与歌舞姬们的表演完美融合,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正在他们看得如痴如醉、心醉神迷之时,舞台上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歌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 她原本轻柔舒缓、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舞动身姿瞬间变得僵硬,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 在众人都沉浸在这如梦似幻的表演中毫无防备之时,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 那短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刀刃锋利无比,仿佛是死神的镰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能轻易地划破这美好的一切,斩断这如梦如幻的氛围。 歌姬手持短刃,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如鬼魅般朝着卿梦迟直刺而去。 她的速度之快,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眨眼间便已近在咫尺,那冰冷的刀刃眼看就要触碰到卿梦迟那娇嫩的肌肤。 卿梦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微愣,那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瞬间冷然坚定,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袖中的匕首。 陆今安和阿夜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刚刚她的衣裙被茶水打湿一角,阿夜命人拿帕子,而陆今安则起身帮她拿擦拭茶水。 这歌姬便趁着这个空档前来,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反应迅速的陆今安当即眼中寒光一闪,那眼神如同猎豹发现猎物时的锐利。 瞬间,他伸手调动内力,一把将卿梦迟紧紧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准备迎击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他的肌肉紧绷,犹如蓄势待发的弓弦,随时准备弹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整个醉茗楼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轻松愉悦、如梦如幻的氛围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彻底打破。 客人们的惊呼声、桌椅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如同汹涌的海浪,席卷了整个空间。 卿梦迟凤目微睁,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但瞬间便恢复了镇定。 而此时,周围原本各司其职的醉茗楼众人,也纷纷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 那正端着酒壶,身姿婀娜,脸上挂着温婉笑容的侍女,在靠近的瞬间,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无比。 她手中的酒壶“哐当”落地,破碎的声音被喊杀声淹没,袖间一道寒芒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纤细的手中,带着凛冽的杀意刺向卿梦迟。 招待客人的小厮,原本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动作利落而殷勤。 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将手中的托盘猛地朝一旁扔去,精美的点心散落一地。 托盘之下,一把短刀泛着森冷的光,他挥舞着短刀,面目狰狞地朝着卿梦迟冲来,嘴里还喊着令人胆寒的杀声。 在角落默默打扫的杂役,也丢掉了手中的扫帚,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 那软鞭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毒蛇,“啪”的一声划破空气,他身形矫健地跃过桌椅,直逼卿梦迟所在之处,扬起的灰尘在血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九王爷陆今安与冷夜寒迅速反应。 陆今安本在与友人交谈,此刻他身形如电,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 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剑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剑鸣之声响彻整个楼阁,似在宣告着他守护王妃的决心。 冷夜寒亦是目光如炬,他身形鬼魅,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刺客之间。 他双掌挥舞,带起阵阵呼啸的掌风,那掌风犹如实质,所过之处,刺客们像是被狂风席卷的落叶,纷纷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与桌椅之上。 陆今安剑法凌厉,每一剑刺出都精准无比。 他的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刺客群中穿梭自如,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时而如蛟龙出海,汹涌澎湃,直击敌人要害;时而似灵蛇吐信,刁钻狠辣,让刺客防不胜防。 冷夜寒则以快打快,双掌翻飞间,掌印如影随形。 他的招式刚猛中带着阴柔,近身的刺客被他的掌力击中,无不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他在人群中辗转腾挪,脚步轻盈却又带着致命的力量,仿佛在跳着一场死亡之舞。 一时间,醉茗楼内血光四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精美的瓷器纷纷破碎,酒水与鲜血混作一处,流淌在地上,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原本充满着欢声笑语与丝竹雅乐的醉茗楼,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 陆今安与冷夜寒背靠着背,他们目光坚定,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断涌来的刺客。 两人配合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陆今安前刺一剑,冷夜寒便后发一掌,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尽。 在他们的奋力抵挡下,刺客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渐渐难以近前。 第五百七十一章 狼子野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刺客们的攻势越来越弱,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已经汇聚成了小股的血流,顺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 而九王妃卿梦迟在他们的守护下,安然无恙,只是她的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后怕与忧虑。 终于,最后一名刺客也倒在了血泊之中,醉茗楼内重归寂静。 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那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血腥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激战。 冷夜寒双眸之中仿若有实质的寒芒射出,他身形笔挺,如同一尊冷峻的雕塑,须臾间,大手一挥,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手下之人仿若训练有素的猎豹,迅速而敏捷地行动起来,将那些侥幸存活的刺客们如拎小鸡般押解至一旁。 此刻,这些刺客们全然没了起初的嚣张跋扈与趾高气昂,个个仿若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他们深知自己今日陷入如此绝境,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冷夜寒的亲信们皆是久经沙场、经验老到之人,他们手法娴熟且凌厉无比。 只见他们将刺客们分别带到不同的角落,犹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开始了严厉的审讯。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若有半句虚言,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怒喝道,其声音仿若洪钟炸响,在寂静的醉茗楼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刺客们起初还妄图凭借着心中那一丝侥幸,咬紧牙关,守口如瓶。 他们或故作镇定,或眼神闪烁,试图蒙混过关。 然而,冷夜寒手下之人岂会被他们轻易糊弄,各种审讯手段齐出。 有的刺客被施以水刑,冷水不断灌入鼻腔与口腔,令其呼吸困难,几近窒息;有的则被用炽热的炭火在眼前晃悠,那股灼热的气息烤得他们脸颊生疼,眼神中满是恐惧;更有甚者,被用尖锐的竹签刺入指尖,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们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在这一番严刑逼供之下,刺客们很快便招架不住。 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刺客,满脸绝望地嘶喊道:“我说,我说,是苍澜太子指使我们来的。” 原来,前日在那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凭借着聪慧睿智与能言善辩,让苍澜太子在苍澜国君以及众多朝臣面前丑态百出,威严扫地。 不仅如此,苍澜国君近期因察觉朝局之中似有暗流涌动,便暗中派人深入调查。 这一查之下,更坐实了苍澜太子对龙壁城心怀不轨,妄图谋取的狼子野心。 苍澜国君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苍澜太子禁足于东宫之中,不许他踏出半步,且派重兵把守,严禁任何人探望。 苍澜太子心中怨恨犹如野草般疯狂滋长,却又对九王爷的能力与威望忌惮三分。 他深知若与九王爷正面交锋,自己定然难以取胜。 于是,他便暗中指使心腹之人,花费重金,买通了这些杀手,精心策划了这一场在醉茗楼的刺杀行动。 他在谋划之时,深知九王爷陆今安武艺高强,寻常杀手绝非其对手,即便派出再多之人,怕也是难以伤到九王爷分毫。 于是,他特意吩咐杀手们将主要目标锁定为九王妃卿梦迟,企图从她这个相对薄弱的环节入手,以报大殿之仇,同时也为自己日后东山再起扫除障碍。 在他看来,只要能除去九王妃,九王爷必然会乱了阵脚,届时他便可趁机重新布局,夺回失去的颜面与地位。 冷夜寒听着刺客们的供述,拳头紧握,那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深知苍澜太子胆大妄为,公然在都城之地派人刺杀天佑的王爷及王妃,这已不仅仅是个人恩怨的范畴,更是对皇权与国法的公然挑衅。 若不及时告诉国君加以制止,日后朝堂必定动荡不安,国法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将这些供述一一记录下来,不得有丝毫遗漏。待整理完毕,即刻呈交给国君。” 冷夜寒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转身看向陆今安和卿梦迟,微微拱手说道:“王爷、王妃,此事必须从长计议,需让国君定夺,还王爷和王妃一个公道。” 陆今安眼中的精明一闪而过,微微点头,周身透着一丝浓烈的杀意:“苍澜太子这般行径,绝不能姑息。本王定要让他为今日之事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既敢公然派人刺杀本王的王妃,便是触碰到了本王的逆鳞,本王定不会善罢甘休。” 卿梦迟则轻轻握住陆今安的手,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王爷,此事关乎两国邦交,需谨慎行事。如今苍澜国君已然知晓太子的狼子野心,且已将其禁足,我们且看苍澜国君如何处置。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给人落下把柄,反倒让太子一党有了可乘之机。” 此时的醉茗楼,虽已没了先前的血腥厮杀与喊杀声震天,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却丝毫未减。 那破碎的桌椅、满地的鲜血以及刺客们的供述,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事件。 而一场围绕着宫廷权力与阴谋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未来等待着陆今安、卿梦迟以及整个苍澜国朝堂的,究竟是怎样的风云变幻,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卿梦迟与陆今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稳而冷静,仿佛周围的喧嚣与血腥都无法干扰他们分毫。 他们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冷夜寒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审讯那些犯人。 冷夜寒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刺客们的内心防线。 很快,那些刺客们便败下阵来,争先恐后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他的手下在一旁迅速记录着每一个回答,整个过程严谨而高效。 第五百七十二章 半斤八两 待一切事宜皆处理妥当,卿梦迟与陆今安极为默契地相视一眼。 那眼神之中,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地交流,仿佛他们的灵魂都在这一瞬间相互触碰,达成了某种深刻的共识。 卿梦迟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又带着洞察一切的聪慧:“冷夜寒,你今日特意将我们引来这醉茗楼,不就是为了引苍澜太子的人现身,好寻得证据来对付他么?”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冷夜寒,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每一个想法。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如炬,那眼神中既有对卿梦迟敏锐洞察力的赞赏,也有对冷夜寒此举的了然于心。 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一种无比坚实的安全感。 冷夜寒闻得此言,身形微微一怔,面上依旧冷峻如霜,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一时间,他并未言语,既不承认亦不否认,只是沉默地伫立在原地,仿若一座古老而神秘的雕像,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卿梦迟见他这般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继而轻声说道:“冷夜寒,我们今日也算帮了你一个大忙。若不是我们在此,你想要如此顺利地引出这些刺客,获取这般确凿的证据,怕也不是易事。你看,如今我们已然卷入这漩涡之中,这苍澜太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你既有所图,我们亦有需求,不如你也帮我们一把,如何?”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陆今安双手抱胸,那宽阔的胸膛仿佛能容纳世间一切的挑战。 他目光坚定地补充道:“冷夜寒,本王知道你向来深谋远虑,做事皆有自己的考量。但今日这局面,你我都已身处其中。你想要彻底扳倒苍澜太子,我们自是会助你一臂之力,可你也不能让我们白白涉险。毕竟事已致此,我们身在苍澜国都,怕是有不少太子旧部盯着我们在,你既答应了国君保护我们的安全,也当义不容辞。”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这寂静的醉茗楼内敲响的钟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卿梦迟微微踱步上前,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她身上的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盛开在风中的花朵,美丽却又坚韧。 “你我三人如今可谓是同坐一条船,这苍澜国之中的风云变幻,波谲云诡,你我都深有体会。若能携手合作,必能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站稳脚跟,共破难关。反之,若各自为战,怕是只会被他人逐一击破。” 她的眼神在冷夜寒和陆今安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共鸣。 冷夜寒微微抬头,目光缓缓扫过卿梦迟与陆今安,他的眼神之中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似乎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局势的思考。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们想要我如何帮你们?” 卿梦迟与陆今安相视一笑,彼此眼中皆有了一丝欣慰与期待。 夜幕如墨,将繁华的城镇渐渐笼罩,醉茗楼的掌柜立即命手下将整个酒楼打扫一番,赔着笑脸将上好的茶点端上来给诸位贵宾请罪。 此时的醉茗楼却似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夜色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雕梁画栋的楼身,朱红的灯笼随风摇曳,映出暧昧而热闹的光影。 九王妃卿梦迟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丝毫没有被这楼内的纸醉金迷所影响。 “冷夜寒,我要你将那老者送到我面前。” 卿梦迟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冷夜寒,仿若要穿透他的灵魂,探寻那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我定要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世,你莫要推诿。” 她微微扬起下巴,那精致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绝美,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一旁的九王爷陆今安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纵容,对卿梦迟此举不以为意。 在他心中,卿梦迟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喜怒哀乐,她的想法便是他心中所想,无需多言,他只需默默站在她身后,给予她支持与力量。 冷夜寒坐在桌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的目光在卿梦迟身上打量片刻,那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深知卿梦迟的执着,也明白她身世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卿梦迟,你们二人早就知道我的意图,之所以跟我一同进醉茗楼,也是觉得太子于你们无益,便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我们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但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与你做个交易。” 冷夜寒顿了顿,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喧闹的醉茗楼中却清晰可闻。 “若你能帮我找到前往水潭之下龙壁城宝藏的方法,我定会帮你探寻真实身世,你意下如何?” 他微微前倾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卿梦迟,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犹豫或者退缩。 卿梦迟微微一怔,她未曾想到冷夜寒会提出这样一个交易。 水潭之下的龙壁城宝藏,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充满了神秘与危险。 然而,为了探寻自己的身世,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她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此时,醉茗楼中的宾客们依旧在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舞台上的舞女们身着薄纱,翩翩起舞,那优美的舞姿仿佛能将人带入一个虚幻的世界。 但在这角落的一桌,气氛却凝重而紧张。 陆今安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伸手轻轻握住卿梦迟的手,给予她温暖与力量。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天女后人 卿梦迟转头看向陆今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王爷,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依赖。 冷夜寒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嘴角下压,似隐藏着难以言喻的难过,但面上却依然未显露分毫。 “既如此,我既刻便派人帮你查。卿梦迟,你可莫要让我等太久。”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离去。 卿梦迟望着冷夜寒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又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 但为了那困扰自己多年的身世之谜,她愿意冒险一试。 在这醉茗楼中,一场因身世与宝藏而起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未来等待着卿梦迟的,是重重艰难险阻,还是最终真相大白?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唯有那坚定的信念,如同一盏明灯,照亮着她前行的道路。 而陆今安与冷夜寒,又会在这故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是助力还是阻碍?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这醉茗楼中的迷雾,等待着被一一拨开。 陆今安紧紧握着卿梦迟的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有力。 “无论如何,我皆会在你身边。” 刚回到使臣宫殿内,雷厉风行的冷夜寒便命其手下便抬着一箱沉甸甸的资料,引着一位老者匆匆步入殿内。 那箱资料被稳稳放置于殿中檀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过往。 卿梦迟心跳不禁加速,她莲步轻移,素手缓缓翻开那摞资料。 纸页在指尖摩挲,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页上的文字与绘图都似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眼眸逐渐睁大,时而闪过惊讶,时而又现恍然。 许久,她轻吐一口气,终于知晓了自己那扑朔迷离的身世。 原来,自己竟与神秘莫测的云灵圣界有着割舍不断的渊源。 此时,之前跟随冷夜寒左右的老者一入殿见到卿梦迟,便如遭雷击,双膝一软,直直跪地,整个身子匍匐向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高呼:“老奴有罪,请天女后人恕罪!” 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惶恐与愧疚。 卿梦迟瞧见老者这般,眼中仅瞬间划过一丝了然,旋即恢复沉静。 她身姿婀娜却不失端庄威严,款步缓缓走向老者,裙摆拖曳在地面,似一朵盛开的墨莲。 “你为何跪我?且将缘由细细道来。” 她朱唇轻启,声线清冷,却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可闻。 老者身躯剧烈颤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满是岁月的沧桑与深深的懊悔。 “老奴乃是来自云灵圣界的天女守护者。” 云灵圣界,那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仙境圣地,仿若遗世独立的明珠,高悬于尘世之上。其四周云雾缭绕,灵瑞之气氤氲不散,仿若天然的屏障,将世俗纷扰全然隔绝在外。 传闻圣界中有不少稀世奇药和古方,是列国众人欲花重金也难得一见之物,圣界中的人更是从不跟列国中人有过接触,列国对于圣界之事也是知之甚少。 就算精明如卿国公卿耀宗,也依旧对圣界之事无从知晓。 “云灵圣界果真存在?” 虽然卿梦迟在卿国公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这些消息,但依然有些不敢置信,如此神秘且的地方,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力量,才让列国欲得珍奇异宝者止步不前? “确实存在。” 老者的眼中泛着庄严和神圣的光,隐约还有一些担忧和害怕。 “圣界中人一生都不可能离开圣界之地,如若违背誓言,便会连后世代代皆遭受圣界中人的剿杀,那些生活在圣界中的家人们也将遭受唾弃,羞愧而死。” 卿梦迟淡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这便是老者跟阿夜之间的秘密。 “所以,你跟阿夜交易,帮他找到龙壁城宝藏,他护你一世周全。” “没错。” 老者点了点头,“老奴因犯下界律,被圣界中人追杀,只能四处躲藏,后因遇到了夜寒殿下,被他所救方才得以逃脱,殿下知晓老奴身份之后,便跟老奴相约,若得拿到龙壁城城主的羊皮卷便帮他找到宝藏,而他也承诺保护老对奴不被圣界中人杀害。” 卿梦迟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老奴贱名,不提也罢。” 卿梦迟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老者不提名字,一来是不想再跟圣界有任何瓜葛,为求自保,二来是他之前一定遇到不开心之事,这才不愿再提及半分。 在老者和那些资料的汇集之下,卿梦迟也对圣界中事有了初步的了解。 圣界四周皆是雾障,但凡想要进去的人要么被雾障阻拦,要么迷路失联,就连有幸回来的人也已疯癫痴傻。 每隔一段漫长的岁月,圣界便会开启一场庄重而神圣的遴选。 无数德才兼备的女子汇聚于圣界中心的灵霄广场,她们皆出身不凡,自幼聪慧过人,且心怀善念,品德高洁。 在那广场之上,圣界的长老们会施展古老而神秘的法术,探寻众女子的灵根与慧心。 唯有那出生之时便伴有奇异祥瑞,且灵根纯净、天赋异禀、德才兼备的女子,方能被遴选为天女。 被选中的天女,会被簇拥着步入那神圣庄严、美轮美奂的圣云殿内。 圣云殿的穹顶绘满了星辰与灵图,墙壁镶嵌着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灵晶。 殿内四周,摆满了高大的书架,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灵药典籍,这些典籍皆是以灵界特有的灵蚕丝帛所制,上面的文字闪烁着微光,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奥秘。 天女入住后,便需日夜沉浸于这些典籍之中,苦心钻研,领悟灵药的生长习性、炼制之法以及其蕴含的神奇功效。 待天女学成之后,便会遵循圣界的最高指令,圣界的守护使以生命守护天女外出云游四方。 第五百七十四章 当年真相 云游途中,天女会以自身所学,救治世间疾苦,传播圣界的福祉与善念,让世间之人皆能感受到圣界的恩泽与慈悲。 而卿梦迟的母亲便是曾经选出的天女。 “然,当年……” 老者说到此处,声音已然哽咽,干涸的眼眶中泪水打转,那痛苦的往昔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似是再也难以启齿。 卿梦迟静静地凝视着老者,心中五味杂陈。她未曾料到自己的身世竟如此曲折离奇,背后竟隐藏着这般一个神秘而宏大的世界。 她微微抬眸,望向殿外那片未知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她深知,自己的命运从此刻起,将与云灵圣界紧紧相连,而那未知的前路,虽布满荆棘,却也定要毅然前行。 随着老者的娓娓道来,曾经之世在岁月的长河中回溯。 许多年前,九王妃卿梦迟的母亲,一位拥有绝世容颜与非凡才情的女子,被云灵圣界遴选为天女。 在那神圣而庄严的殿堂之上,她的身影在一众女子中脱颖而出,宛如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 彼时,圣界的光辉洒落在她的肩头,映照着她那清澈而坚定的眼眸,仿佛在预示着她即将开启的传奇之路。 在众多届的天女之中,卿梦迟的母亲对医毒圣术的天赋堪称独一无二。 当她初次踏入圣界那藏满医书典籍的古老阁楼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静止。 她轻轻伸出手,指尖滑过那些泛黄的书卷,仿佛能与书中的智慧产生奇妙的共鸣。 每一行晦涩的文字在她的眼中都不再是难以逾越的高山,而是通往神秘医毒世界的幽径。 面对琳琅满目的毒草奇药,她的表现更是令人惊叹。 只需微微俯身,轻嗅那药草的芬芳,她便能精准地洞悉其中药性与毒性的微妙平衡,就如同能听懂自然万物的私语一般。 而眼关的这位老者,他的身影犹如一座古老而坚毅的山峰,屹立在岁月的风雨之中。 他同样历经了无数艰难的考验,在严格得近乎苛刻的层层筛选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天女的守护者。 他的面容饱经风霜,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的眼神深邃而坚毅,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仿佛是智慧与阅历的勋章,彰显着他的不凡。 于是,在众人崇敬与期待的目光中,天女与守护者一同离开了云灵圣界,踏上了云游列国的漫漫征程。 他们的足迹如同一串灵动的音符,在大地这架巨大的琴弦上弹奏出一曲曲动人的乐章。 他们的身影穿梭于繁华的城镇与宁静的山村之间,所到之处,皆如春风拂过大地,带来希望与知识的种子。 在繁华的城镇中,他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集市,拜访那些声名远扬的名医。 这些名医们或居于深宅大院,或坐诊于喧闹的医馆,天女总是以谦逊之姿,与他们探讨医理,交流心得。 有时,他们会为了一个疑难病症的解法,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正是在这激烈的思想碰撞中,医毒圣术的奥秘被一点点揭开。 而在宁静的山村,他们深入简陋的茅屋,探寻隐匿于民间的医毒良方。 那些质朴的村民们,虽未接受过系统的医学教育,但他们在长期与自然的相处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天女和守护者耐心地倾听他们的讲述,将这些珍贵的民间智慧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他们曾在深山古洞中闭关钻研古老的医籍残卷,洞中昏暗的光线唯有那摇曳的烛火可以驱散。 天女全神贯注地解读着残卷上模糊的字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笑颜,守护者则默默地在一旁守护,他警惕的目光不时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危险的迹象,哪怕是一只悄然爬过的小虫,或是一阵从洞外吹来的冷风,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在幽林密谷里,他们寻觅珍稀的药草灵株。 天女如灵动的仙子,在茂密的树林中穿梭自如,她凭借着对药草独特的感知力,总能在人迹罕至之处发现那些隐藏着神奇力量的灵株。 守护者则背着药篓,手持药锄,紧紧跟随其后,为她开辟道路,保驾护航。 天女那灵动的双眸中始终闪烁着对医毒圣术的炽热渴望,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各种药材,口中念念有词,将所学所思不断融合升华。 她仿佛与医毒圣术融为一体,每一次调配药方,每一次尝试解毒,都像是一场与生命的对话。 守护者则默默地在一旁守护,他的存在犹如一道坚实的壁垒,为天女阻挡着外界的纷扰与危险。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悄然转向。 他们未曾料到,刚踏出圣界,便被列国有心之辈盯上。 那些贪婪与邪恶的目光,如同暗处的饿狼,紧紧地锁住了他们的行踪。 在一次穿越茂密森林的途中,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被打破。 隐隐的脚步声在树林中回荡,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闪烁的黑影在树林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天女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守护者瞬间警觉起来,他的身体紧绷如弦,手中紧紧握住武器,将天女护在身后。 此时,微风停止了吹拂,树叶不再沙沙作响,整个森林仿佛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屏住呼吸。 但他们并未因此而退缩,天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绝不能被这小小的困难所阻挡。 守护者则坚定地望着前方,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天女,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就这样,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中,天女与守护者并肩而立,他们即将书写的传奇医毒之路,也注定充满了坎坷与挑战,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五百七十五章 当年之恨 在当年那四分五裂的神州大陆上,云灵圣界的天女与她忠诚的守护者成为了列国竞相追逐的目标。 当时的天下大乱,列国群雄四起,皆想夺得魁首,而当年的传闻是“得天女者,得天下。” 故,列国有心之人,不知从何处听闻天界圣女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此力量宛如上古神器现世,被传言得神乎其神,似乎能够重塑天地秩序,掌控世间万物的命脉。 于是,心怀叵测的各方势力如贪婪的饿狼般迅速集结,他们暗中勾结,精心策划了一场规模浩大且阴险狡诈的围追堵截行动。 卿梦迟柳眉紧皱,原来母亲当年所经历的比自己这两世加起来还要惊心动魄。 那些一心只为一己私欲的列国势力们,为了得到云灵圣界的神秘力量,便不惜一起对娘亲那个一心求医毒之道帮助他们的女子围追阻截,何其可恨! 陆今安轻轻握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似无形中给了卿梦迟无尽的力量,也让她找到了依靠。 而面前的老者讲述仍在继续。 天女与守护者自离开圣界后,便踏上了充满未知与艰险的旅途。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凭借着天女对医毒圣术的卓越天赋以及守护者的英勇无畏和丰富阅历,一次次巧妙地化解了敌人的阴谋诡计。 在那茂密幽深的丛林之中,敌人设下了重重陷阱。 伪装巧妙的捕兽夹隐藏在落叶之下,纤细却坚韧的绊马索横亘于狭窄的小径间,四周还布满了迷惑人心的障眼法。 然而,天女仿佛能与这片丛林的生灵沟通,她轻闭双眸,感受着周围气息的流动,提前察觉出危险的所在,与守护者默契配合,如灵动的鬼魅般巧妙绕开。 在奔腾汹涌的河流之畔,敌人早已伏兵四起,他们企图利用湍急的水流将天女与守护者逼入绝境。 但守护者毫无惧色,他紧握手中的兵器,那寒光闪烁的利刃在阳光的映照下似有破竹之势。 他如战神降临凡间,怒吼声中,只身冲入敌阵,刀光剑影交错纵横,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杀得敌人胆战心惊,节节败退,硬是为天女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而,人力有时而穷,长时间的亡命奔逃与激烈战斗,如同两只无情的大手,逐渐掏空了他们的体力与精力。 在一连数日不间断的强力打压之下,守护者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 那一日,面对数倍于己的强敌围攻,守护者为了给天女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独自抵挡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动地。 守护者虽奋力拼杀,招式凌厉,可敌人却源源不断地涌上前来。在激烈的交锋中,他的身上逐渐多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染红了他的衣衫。 每一次挥剑,都似有千钧之重;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他的脚步变得踉跄而沉重,呼吸也越发急促,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磐石,死死地守护着身后的天女。 天女目睹着守护者为了自己而遭受如此重创,心急如焚,眼眶中满是疼惜与坚定的泪水。 她绝不可能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丢下这位一路相伴、与她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守护者。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恐惧,迅速镇定下来,凭借着自己精湛绝伦的医术,在这荒郊野外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救援。 沿途,她不顾自身安危,四处寻觅草药。在陡峭的山坡上,她攀爬于嶙峋的怪石之间,只为寻找那几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珍稀药草;在潮湿的沼泽地里,她小心翼翼地穿梭,谨防陷入泥潭,只为采到那具有神奇疗效的灵草。 在简陋的山洞中,她燃起一堆篝火,借着火光,仔细地将采来的草药洗净、捣碎,然后用石块架起简易的药锅,耐心地熬制药汤。 药汤熬好后,她轻轻扶起守护者,将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汤一勺一勺地喂入他的口中,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随后,她又施展圣术,双手泛起柔和的光芒,轻轻地覆盖在守护者的伤口之上,为其稳定伤势,缓解痛苦。 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守护者的伤势虽稍有好转,不再有性命之忧,但依然虚弱不堪,行动艰难。 可列国之人并未因他们的暂时困境而放弃追捕,反而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越逼越紧,誓要将天女与守护者擒获。 天女带着守护者一路仓皇逃亡,在慌乱与疲惫之中,不慎踏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圈套。 前方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万丈悬崖,后方是穷追不舍、张牙舞爪的敌人。 天女望着那仿若通往地狱深渊的悬崖,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之意。 她深知,一旦被列国豪强抓住,不仅自己的使命无法完成,还会连累守护者以及整个云灵圣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特殊的力量若是落入歹人之手,世间必将生灵涂炭,永无宁日。 于是,在那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天女毅然决然地在悬崖边上纵身一跃。 她那洁白的身影如一只折翼的蝴蝶,在风中凄美地飘落,向着无尽的深渊缓缓坠去。 守护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绝望与惊恐,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伸手抓住天女,可指尖只触碰到一片冰冷的空气,徒留无尽的悔恨与哀伤。 他悲痛欲绝,仰天怒吼,那声音如雷鸣般回荡在山谷之间,似是对这残酷命运的不甘与抗争。 而天女,就这样带着她未尽的使命与无尽的遗憾,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那悬崖边呼啸的风声,以及那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传奇故事,在岁月的长河中久久回荡,成为人们口中永远的传说与谜题。 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命运的丝线正编织出一段又一段曲折而痛苦的故事。 第五百七十六章 必须带回 身负重伤的守护者在天女纵身一跃之后,如一片飘零的残叶,坠落在崖底堆积如山的枯枝败叶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于混沌中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先是那刺目的阳光,而后便是那高耸入云、仿若巨兽利齿般狰狞的悬崖峭壁。 刹那间,天女决绝坠崖的画面如噩梦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悔恨与自责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来自云灵圣界的神圣使命,无论天女如今是生是死,他都必须倾尽所有去探寻她的下落。 强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如烈火灼烧般的剧痛,他缓缓地挪动着身躯,试图站起身来。 那伤口像是无数恶魔的獠牙,深深嵌入他的肌肤与骨髓,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但他紧咬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与使命感,一寸一寸地撑起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被鲜血浸染得斑驳陆离,在呼啸而过的山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他那颗不屈灵魂发出的悲怆呐喊。 就这样,他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躯,在这荒无人烟的崖底艰难地前行。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尖锐的石块与交错纵横的藤蔓,每走一步都似在跨越一道天堑。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在不经意间悄然转向。 当他蹒跚着行至一片幽静而秀丽的山谷时,一位女子宛如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带着清新与温柔,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那本已被痛苦与使命填满的世界。 她的眼眸,恰似一湾清澈见底的清泉,波光粼粼之中仿佛蕴含着世间万物的柔情与善意,只需轻轻一望,便能洗净人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尘埃与疲惫;她的笑容,如那穿透云层、倾洒大地的阳光般灿烂而温暖,瞬间驱散了守护者心中因天女坠崖而笼罩的阴霾。 虽没有天女对于医药的天赋异禀,可那女子为了救他不惜花费自己的嫁妆,最后被家人赶出来后也不惜到山上采药,也要救他。 在与她相处的日日夜夜中,守护者那颗因使命而冰封许久的心,好似遇到了春日暖阳,渐渐开始融化。 他们一同漫步在山谷间那蜿蜒曲折、落英缤纷的小径上,时而驻足欣赏路边娇艳欲滴的野花,时而并肩坐在溪边的巨石上,倾听那潺潺流水诉说着的古老故事。 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到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晖,每一个瞬间都被幸福与温馨的气息所萦绕。 在爱情的甜蜜漩涡中,守护者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山谷中的时光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巧手按下了慢放键,每一个瞬间都被无限拉长,充满了甜蜜与浪漫。 他们一起在山洞中躲避风雨,守护者用仅存的力气为女子筑起简陋的避风港;他们在月下相拥,互诉衷肠,女子的温柔低语如同一首动人的摇篮曲,让守护者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与那沉重如山的使命。 卿梦迟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娘亲当年既然已经坠崖,又是如何遇到父亲和卿国公的? “后来你可是又见到母亲了?” “见过。” 老者坚定的点头。 就算他沉浸于温柔乡之中,然而,命运的警钟终究还是敲响。 一次偶然的契机,当守护者在溪边饮水时,水面倒映出的自己那落魄而迷茫的面容,让他猛地从爱情的美梦中惊醒。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那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的山谷深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天女那圣洁而庄重的身影,以及云灵圣界赋予他的神圣使命。 那一刻,懊悔与痛苦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他的心房。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因这一时的耽溺于儿女情长,已然耽误了太多寻找天女的宝贵时间。 每一分每一秒的悄然流逝,都可能让天女陷入更加危险的绝境,也让整个云灵圣界的希望之光愈发黯淡。 他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煎熬之中,一边是眼前深爱的女子,她的温柔与笑容如同磁石般紧紧吸引着他;一边是沉重无比的使命与对天女的生死承诺,那是他灵魂深处无法推卸的责任与担当。 最终,在无数个日夜的痛苦思索之后,守护者怀着满心的痛苦与不舍,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抉择的十字路口。 他缓缓转身,望着女子那满是泪痕与不解的脸庞,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便是与爱人的永别,从此天涯海角,再难相见。 但他别无选择,他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更是整个云灵圣界的未来。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显得如此孤独而决绝。 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却被他强忍着不让其落下,那酸涩的感觉仿佛要将他的心肺都灼烧起来。 他知道,这一段因爱情而耽误使命的经历,将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如同一把高悬于灵魂之上的利刃,在每一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内心。 而他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中,继续踏上那充满未知与艰险的寻找天女的艰难征程,哪怕前路荆棘密布,生死未卜,他也唯有勇往直前,用余生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去追寻那一丝可能存在的希望。 要知道在那神秘而遥远的云灵圣界,天女的存在宛如天际最璀璨的星辰,她的美丽、骄傲与纯真,如同圣界的光辉,洒落在每一个角落,令人敬仰却又不敢亵渎。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这份宁静与神圣,圣界的国君在得知老者汇报回去的天女不慎坠下山崖的消息后,当即大发雷霆,又派了好几个守护者让他们继续寻找天女,下令即使是天女的尸体也一定要带回圣界。 第五百七十七章 趁人之危 而此消息一经传出,列国豪强们瞬间闻风而动。 他们心中对天女身上那股神秘之力觊觎已久,此刻听闻天女坠崖,皆认为这是天赐良机, 可将那股足以颠覆乾坤的神秘力量据为己有。 于是,一批又一批的豪强们率领着自己最精锐的手下,踏入了那深不见底、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山崖之下。 山崖之下,迷雾重重,怪石嶙峋,阴森恐怖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豪强们在其中艰难地探寻着,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都被仔细搜索。 有的豪强施展强大的法术,光芒在黑暗中闪烁,试图驱散阴霾找到天女的尸首;有的则凭借着敏锐的灵觉,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异动。 可是,一月过去,毫无所获,两月流逝,依旧音信全无…… 就这样,一连数月,整个山崖仿佛一个无底黑洞,将他们的希望吞噬,任他们如何努力,始终未能发现天女的丝毫踪迹。 天女的守护者,那位白发苍苍、眼神深邃而坚毅的老者,在这数月的苦苦寻觅中,身心俱疲。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坚定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每一次满怀期待地深入探寻,换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失望。 那曾经挺拔的身躯,也在岁月与绝望的双重侵蚀下,微微佝偻。 最终,他长叹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那片令他心碎的山崖,以为天女已永远消逝在这世间。 时光悠悠,尘世变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独自寻找着天女的守护者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片繁花盛开的山谷之中。 微风轻拂,花瓣如雪般飘落,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芬芳。 突然,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天女!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裙角随风轻轻舞动。 她的容颜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双眸明亮如星,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琼鼻秀挺,樱唇不点而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绸缎般柔顺地垂落在腰间。 只是,与往昔在圣界时不同,此刻她那骄傲的气质已被一抹温柔所取代,纯真之中又多了几分妩媚。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春日暖阳,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满足与安宁。 而站在她身旁的男子,身姿伟岸,气宇轩昂。 他一身玄色侠客装扮,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挺拔健硕的身材。 浓眉星目,双眸深邃有神,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与深情。 他的腰间佩着一把长剑,剑柄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彰显着他侠客的身份。 他微微侧身,手臂轻轻环着天女的腰肢,动作自然而亲昵,看向天女的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爱意与珍视,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天女便是唯一的存在,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稀世珍宝。 九王妃卿梦迟闻言,精致的面容上瞬间露出惊讶与好奇之色,美目流转间已经明白,但依旧忍不住问道:“那男子是谁?” 老者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好像是一个叫时君的侠客。我也未曾听闻过他的过往和名姓,只觉他与天女在一起时,周身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将他们与这尘世隔绝,似是只沉浸在他们二人的世界之中。” 卿梦迟听闻,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她深知天女在圣界的地位与身份,也明白那股神秘之力的诱惑之大,可眼前这个叫时君的侠客,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猜那个时君并不是个真实名字,也不知天女是不是被人所骗,因为圣界的女子虽然聪慧,可却从未接触过人情事故,对于列国之间的明争暗斗更是丝毫不懂,极易被有心之人所欺骗。” 随着老者接下来的话,卿梦迟的手猛然一紧,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难以置信。 在想到卿国公那阴毒凶狠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心跳如雷,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刹那间天翻地覆。 “可知他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压抑不住的急切与震惊,目光紧紧锁住老者,似要从他的回答中探寻出一个惊天秘密。 老者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诧异。 但见她如此焦灼,便赶忙定了定神,缓缓开口道来。 彼时,天女坠崖之后,仿若一片飘零的落叶,被山涧的泉水裹挟着,一路跌宕,最终冲入了奔腾的河流之中。 那河水汹涌湍急,冰冷刺骨,天女在其中苦苦挣扎,意识逐渐模糊。 恰逢时君,那位风度翩翩、白衣胜雪的侠客,正乘船悠然云游于这片水域。 他的船头劈开层层波浪,两侧溅起如雪的水花,两岸的青山绿水在他眼中不过是寻常景致,他的心早已飘向那未知的远方,追寻着世间的正义与侠义之道。 然而,天女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份悠然。 时君目光敏锐,一眼便瞥见了在河水中沉浮的天女。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跃至天女身旁,长臂一伸,将她稳稳救起。 回到船上,天女面色苍白如纸,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脸颊,却难掩那绝世容颜。 时君心中虽有疑惑,但救人一命乃是他的本能,当下也未多想。 待天女悠悠转醒,她那懵懂而又纯真的模样展露无遗。 时君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虽气质不凡,灵动可爱,对医毒之术颇有天赋,但却对世间之事知之甚少,尤其是诗书礼仪,仿佛一张纯净的白纸,不知晓半分。 时君本就洒脱不羁,见此情景,不仅没有嫌弃,更没有在得知天女的真实身份之后觊觎她身上的神秘力量,趁人之危,反而在面对她时心中泛起一丝怜惜与好奇。 第五百七十八章 永不停息 时君心想,如此佳人,怎可对这世间的美好文字一无所知? 于是,在那悠悠的航程中,时君化身夫子,开始悉心教导天女。 他从古老的《诗经》念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悠扬的诗句在船头飘荡,天女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的光芒。 时君又为她讲述历史典故,从三皇五帝到春秋战国,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和故事在他口中变得栩栩如生。 他还教她书法绘画,一笔一划,勾勒出世间的万千景象。 天女的聪慧在此刻尽显无疑,她如海绵吸水般,迅速吸收着这些新知识。 她的眼神越发灵动,气质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时君见她如此着迷,心中满是欣慰,便特意为她取了“梦烟”这个名字。 “梦”寓意着她的出现如同一场奇幻的梦境,而“烟”则象征着她那缥缈空灵、难以捉摸的魅力。 佳人如梦亦如烟,这便是“梦烟”名字的由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人在这山水之间相伴同行,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升温。 他们一同在月下吟诗,在溪边舞剑,在山顶观日出日落。 时君的侠义之心与天女的温柔纯粹相互交融,彼此眼中再无他物,唯有对方的身影。 他们深知,一旦回到圣界,必将被诸多规矩和束缚所牵绊,于是,他们决定远离那片是非之地,只在这尘世之中,守着彼此的真心,相伴到永远。 而另一边,身为天女守护者的守护者,在劝阻天女回圣界无效之后,本想回去再见自己的一生挚爱的女子,便将天女绑回圣界,完成使命。 那是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子,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能驱散老者心中所有的疲惫与阴霾。 不想,那女子在守护者走后便怀有身孕,老者满心欢喜,他的心中早已被这份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的喜悦所填满。 圣界的种种荣耀与责任,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他只愿守着爱人,看着孩子呱呱坠地,在这平凡的世间,过上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当年,你带着我母亲云游列国,本想着历练之后再回到圣界,可你们二人皆不愿回去,那圣界中人可会放过你们?” “这是自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再回到圣界。” 在那奢华使臣宫殿的古道之畔,残阳如血,将天空染得一片凄红,恰似老者那满是沧桑与悲戚的心境。 他身形佝偻,破旧的衣衫在风中瑟瑟发抖,好似一片枯叶,随时都会被这凛冽的命运之风吹落。 浑浊的眼眸里,往昔的痛苦如潮水般翻涌,他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对着九王妃卿梦迟,开启了那一段如泣如诉的悲惨过往。 “我曾置身于那看似神圣庄严,实则冰冷无情的圣界。在那里,权力的阴影笼罩着每一寸土地,人心被欲望与规则禁锢。我厌倦了那无尽的争斗与虚伪,心中唯愿带着妻儿逃离,寻一处安宁之所,过平凡而幸福的生活。然而,圣界怎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试图背离它的人?” 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心底的深渊艰难爬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 他缓缓抬起那干枯的手,像是要抓住那早已消逝的过往。 “当追杀的命令下达,我便陷入了绝境。为了保住妻儿的性命,我在痛苦与绝望中挣扎,最终,竟对同族伙伴举起了凶器。他们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解,而我心中又何尝不是被愧疚与无奈填满?但在那一刻,我满心只有妻儿的安危,以为这样便能为他们筑起一道生命的屏障。” 老者的身体微微摇晃,像是不堪回忆的重负,“可命运的恶意并未就此停止。圣界的冷酷与残忍,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伸向了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她是那般的温柔善良,在那生死瞬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儿子。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使命。随着敌人的利刃刺入,她的生命之花就此凋零,只留下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在这世间回荡。” 泪水在老者的眼眶中打转,却被他强忍着,那是他最后的倔强。 “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也命丧黄泉?在那慌乱与恐惧之中,我狠下心肠,将尚在襁褓中的他,交到了一户农家的手中。我还记得那孩子懵懂的眼神,他还不知命运的巨变,而我却只能带着满心的伤痛与不舍转身离去。” “但圣界国君的怒火并未平息,他派出了更多的守护者,如一群恶狼,在这世间的各个角落搜寻着我们的踪迹。我被迫乔装成乞丐,隐匿于市井之中,与尘埃为伴,与风雨同行。” 老者的目光越过卿梦迟,望向那无尽的远方,“每一个清晨醒来,我都在恐惧中度过,害怕那熟悉的脚步声是死亡的召唤;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悔恨中辗转反侧,想着若是当初我能更强大,或是未曾有过逃离圣界的念头,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我在这人间的泥泞里艰难跋涉,心中的思念与痛苦却如影随形,永不停息。” 风,呜咽着吹过,吹起他那褴褛的衣衫,似在为他奏响一曲悲歌。 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诉着他的不幸,又像是在感叹命运的无常。 而老者,依旧站在那古道边,沉浸在那无尽的哀伤之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脱。 卿梦迟蛾眉轻蹙,美目中波光流转,思绪翻涌间,那一直萦绕心头的推测已然脱口而出:“我娘亲身为圣界天女,竟敢忤逆圣界之规,其遭受的追杀必然比你所经历的更为酷烈、更为惊心动魄。而她能在京城安然无恙地诞下我,这其中的蹊跷,必定与我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第五百七十九章 可疑之处 老者闻言,缓缓抬起那饱经风霜的面庞,岁月的刻痕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眼眸深处尽是无奈与沧桑。 他微微颔首,那动作似有千钧之重,“你所言极是。自我将儿子托付出去,便开始了这如孤魂野鬼般的流浪生涯。我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这广袤天地间四处漂泊,然而,心中那根名为牵挂的弦,却始终紧紧系在儿子身上。” 他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回到了往昔的岁月,“我只能在远离他的地方,寻一处隐蔽的角落,偷偷地凝视着他的世界。看着他从呱呱坠地的婴孩,渐渐长成咿呀学语的幼童,那一声声稚嫩的呼唤,虽无法传入我的耳中,却在我心底久久回荡。他每迈出一步不稳的步伐,每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都如同利箭般穿透我伪装的坚强,直抵内心最柔软的深处。” 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情感,“可命运的恶意似乎并未放过他。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如一场阴霾笼罩了他幼小的生命。他原本鲜活灵动的小脸,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在病榻上孱弱地颤抖着。我躲在暗处,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我深知,一旦我现身,那些如影随形的危险便会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而至。” “在绝望与无助中,我想到了那位曾经闻名遐迩的天女。她不仅医术精湛,更对毒物有着非凡的见解,我想她定然会有解决之法。 “彼时的她,身怀六甲,身形已然略显笨拙,却因心中的挚爱之人,独自在京郊那偏僻之地苦苦守候。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去求助,她并未因自身的不便而拒绝,反而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她那温柔而坚定的目光,至今仍铭刻在我心中。 “在简陋的居所中,她不顾自身的疲惫与不适,仔细地为我儿子诊断病情,随后,凭借着她那神奇的医术,精心调配出几副良药。” 老者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仿若那救命之恩就在眼前重现。 “儿子服下那几副药后,病情逐渐有了起色。我守在附近,看着他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心中的巨石才终于落地。 “那份对天女的感激之情,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我淹没。自那以后,我便暗暗发誓,定要在暗中护她周全。 “在她日复一日、望眼欲穿地寻觅时君的过程中,我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在世间流浪时所积累的人脉与经验,四处探寻时君的蛛丝马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只愿能稍稍回报她当日的救命大恩,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卿梦迟心急如焚,上前一步,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急切地追问道:“那您当时寻找的结果究竟如何?可有一丝一毫关于时君下落的线索?” 她那明亮的双眸紧紧锁住老者,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期待,仿佛老者即将道出的答案,是开启她生命谜题的唯一钥匙,关乎着她整个世界的真相与命运。 老者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坦诚而又带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沉静,直视着卿梦迟,缓缓开启了话匣子。 “那个时君,他绝非尘世中的凡夫俗子。他的品性高洁如明月,心地善良似暖阳,且聪慧睿智,有着远超常人的谋略与智慧。他天性洒脱不羁,仿若一阵自由自在的清风,对世间诸多繁文缛节、规矩礼教皆视若无物,不屑被其束缚。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看似玩世不恭的人物,却在兵械制造与奇门遁甲之术上有着惊世骇俗的造诣。他所打造的兵械,精巧绝伦,威力惊人,无论是强弓劲弩,还是奇门兵器,皆在他的巧思之下焕发出独特的魅力。 “其对奇门遁甲之术的精通,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他能布下天罗地网般的阵法,令敌军深陷其中,亦能巧妙破解敌方的机关陷阱,于千钧一发之际扭转战局。 “正因如此,各国国君皆对他垂涎三尺,皆妄图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将他拉拢至自己的阵营,为己所用,以实现其称霸天下的野心。” 说到此处,老者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钦佩与敬仰,仿佛时君的形象就在眼前熠熠生辉。 “而他对待天女梦烟的那份深情厚意,更是如同一首动人心弦的千古绝唱,令人为之动容。 “在圣界,天女乃是守护万民的神圣象征,是一个群体的统称,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存在,并非某一个女子的专属名号。 “然而,时君却独独赋予了梦烟如此特别的名字,在他眼中,梦烟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瑰宝。 “他以无尽的温柔与呵护,陪伴着梦烟度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他会在梦烟疲惫时,为她送上一束亲手采摘的鲜花;会在梦烟烦恼时,用他那幽默风趣的话语逗她开心;会在梦烟面临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这份珍视与爱护,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梦烟的心田,也让梦烟对他情根深种,无论历经多少风雨的洗礼,都始终执着地守望着他的归来,如同寒夜中的孤星,坚定地守望着黎明的曙光。” 卿梦迟静静地聆听着,心中对从未谋面的父母之间那深厚而纯粹的感情有了更为深刻的触动。 她仿佛能看到,在那遥远的过去,父母携手漫步在圣界的花海之中,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方的身影,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爱恋。 可还未等她完全沉浸在这份感动之中,老者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而凝重,仿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散了眼前的美好画卷。 “但我多年来四处探寻,虽历经无数艰难险阻,踏遍了山川湖海,访遍了世间众人,却发现了一个极为可疑之处。” 第五百八十章 付出代价 卿梦迟的声音不由拔高一分,她十分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到底是什么可疑之处?” 老者目露坚定的说道:“当年,时君进入卿国公府之后,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可寻。 “虽说有不少人声称看到一个身着斗篷之人,其外形和声音与时君极为相近,那身形的轮廓、走路的姿态,以及那独特的嗓音,乍一听、乍一看,皆与时君别无二致。 “可依我之见,这不过是卿国公精心布置的障眼法罢了。” 卿梦迟黛眉紧拧,贝齿轻咬下唇,追问道:“你何出此言?可是你亲眼所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急切与怀疑在其中交织缠绕,目光如炬,似要穿透老者的灵魂,从他的神情细微之处探寻出那最为真实且确凿的答案。 老者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随之而动,仿佛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与深沉的思索。 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 “我虽未亲眼目睹当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但这些年,我如同一只执着的孤雁,四处漂泊打听卿国公与时君当年之事,其间的艰难险阻、人情冷暖,自是不必言说。 “在这漫长的探寻过程中,我也逐渐从中发现了诸多如蛛丝马迹般的端倪。 “卿国公,在世人眼中,那可是商界的翘楚,于那商贾之道可谓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果敢的决断力,积累了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 “他的名字,在那繁华的集市、喧闹的商埠,可谓是如雷贯耳,众人提及,无不赞叹其商业才华。” 老者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给卿梦迟留出些许消化的时间,随后,他目光变得更为深邃,仿若能洞察这世间一切阴谋诡计。 “可你且细细思量,自卿国公府在诸多国事上崭露头角后,所施行的一系列关乎国家命脉、影响民生福祉的举措,其背后所展现出的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与非凡智慧,岂是一个仅通商事之人所能企及? “这其中的纵横捭阖、权衡利弊,每一步都似精心布局的棋局,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这背后的运筹帷幄者,我料定就是时君无疑。 “想当年,时君尚未踏入卿国公府时,世间奇门遁甲之术盛行,那是一个英雄辈出、奇人异士各显神通的时代。 “神秘莫测的奇门遁甲阵,或困敌于无形,或护佑一方安宁;新奇独特的武器更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或削铁如泥,或威力震天,各路豪杰凭借这些精妙之术与独特兵器在江湖上、在沙场上各展风姿、扬名立万。” 老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往昔盛景的怀念与怅惘。 “可自他入了卿国公府之后,这一切都仿若被一只无形且巨大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世间再无令人惊叹的奇门遁甲现世,也不见新奇武器的诞生。 “往昔那热闹非凡、充满创造力与想象力的江湖与军工世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死水一潭。 “此等迹象,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突然陨落,大地陷入无尽的黑暗,让我不得不怀疑,时君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十有八九命丧卿国公府之中。 “那卿国公府,或许就如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时君这颗璀璨之星无情地吞噬。” 卿梦迟听闻,心中泛起层层波澜,恰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对命运无常的无奈与对往事的唏嘘,他继续说道。 “当年,梦烟执意要带着你入住卿国公府时,我便深感不妥,虽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卿国公图谋不轨,但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曾出言极力阻止。 “我深知那卿国公阴险狡诈,卿国公府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与阴谋,那看似金碧辉煌的府邸大门背后,或许是一条布满荆棘、通往无尽深渊的黑暗之路。 “我不忍看着你们母女陷入未知的险境,无论是出自我曾经的本职,还是因为梦烟救了我的儿子,在我心中,你们就如同那脆弱的花朵,需要被呵护,而不是被置于狂风暴雨之中。” 老者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仿佛眼前浮现出梦烟当年那坚定决绝的面容。 “可梦烟,她是那般的坚定决绝,在她心中,你的未来高于一切。她就像一位无畏的勇士,为了孩子的幸福与希望,甘愿单枪匹马地闯入龙潭虎穴。 “她始终怀着那一丝微弱却又顽强的希望,盼望着能在卿国公府寻得时君的踪迹,哪怕只是一缕衣角、一丝气息。 “于是,她不顾我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看似繁华,实则暗藏玄机的卿国公府。她的背影,在那一刻,显得既孤独又伟大,如同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烛光,虽渺小却足以照亮整个世界。”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母亲勇敢无畏的敬佩,那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般在心底翻涌,又有对未知命运的迷茫与不安,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她轻声呢喃道:“母亲为何如此执着?难道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险吗?” 老者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惜,那怜惜像是春日里的暖阳,试图温暖她内心的不安与困惑。 “梦烟她并非不知,只是在爱与希望面前,她选择了冒险一试。她对你和时君的爱,都是那般深沉而纯粹,如同浩瀚无垠的宇宙,没有边界,没有尽头。这份爱,让她愿意为你去赌那一丝可能的幸福与团圆,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那光影交错的瞬间,九王妃卿梦迟宛如被命运的巨手击中,听闻那残酷真相后,娇躯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第五百八十一章 苦思对策 卿梦迟那秀美的脸庞上,神色急剧变幻,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而后是痛彻心扉的哀伤,紧接着,愤怒如同燃烧的烈焰在她双眸中熊熊燃起。 父亲时君,那个从未谋面却对她和母亲细心谋划之人,竟被卿国公——那个口口声声称之为结义兄弟的卑鄙之人,以阴险狡诈的手段骗得丢了性命。 卿梦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昔的温馨画面,娘亲那宠溺的笑容、温暖的怀抱,如今都已化作泡影,消散在无情的岁月长河之中。 娘亲虽柔弱却坚韧,为了追寻父亲的下落,为了给她撑起一片看似尊贵的天空,不得不忍辱负重,委身于卿国公府那如狼似虎的龙潭虎穴之中。 在那漫长的日日夜夜,娘亲独自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与屈辱,她不敢想,也不愿想,每念及此,心中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此刻,望着眼前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地,她知道,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卿国公已被她以决绝之态亲手了结,那曾经如大山般压在心头的仇恨,终于在鲜血飞溅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却也有对逝去亲人的无尽思念和对过往苦难的深深悲戚。 身旁的老者,目光在卿梦迟与九王爷陆今安之间来回游移,看到陆今安那如磐石般坚定地守护在卿梦迟身旁的模样,他张了张嘴,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却又在喉咙处艰难地咽下。 最终,他只是发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叹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这丫头,身上流淌着神秘而尊贵的天女之血,那是上天赋予你的特殊印记。且你的容貌,与你那可怜的母亲梦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是被圣界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知晓了你的存在,定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狼一般,对你发起致命的攻击,那必将是一场无法逃脱的杀生之祸啊。” 老者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关切,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惨烈的未来场景。 陆今安神色从容淡定,他微微侧身,将卿梦迟更加紧密地揽入怀中。 那有力的臂膀仿佛是世间最为坚固的堡垒,能够抵御一切的狂风暴雨。他低下头,深情地凝视着卿梦迟的双眸,温柔而坚定地说道。 “阿迟,莫要害怕。有我在你身旁,哪怕是天塌地陷,哪怕是圣界之人倾巢而出,我也定能护你周全。我愿以我之身,为你阻挡一切的危险与伤害,你只需安心地躲在我的身后,其余的,皆无需担忧。”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缓缓地驱散着卿梦迟心中的阴霾与恐惧。 卿梦迟抬起头,望着陆今安那坚毅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的温暖港湾,是她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与依靠的人。 她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与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崎岖坎坷,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够勇敢地走下去。 老者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垂下眼帘,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冷夜寒那郑重的承诺犹在耳畔回响,只要他能助其寻得龙壁城的宝藏,便能与离散多年的儿子团聚。 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牵挂与期盼,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于是,他不再迟疑,缓缓转身,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拉长,直至消失在远方的迷雾之中。 他的脚步坚定而又匆忙,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儿子的思念与渴望。 他要去探寻那能进入寒潭的隐秘之法,那是通往宝藏与团聚之路的关键所在。 而此时,卿梦迟与陆今安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们的发丝与衣角。 往昔的恩怨情仇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在风中缓缓展开,又渐渐合上,最终化作一缕淡淡的青烟,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未来的道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圣界的阴影如同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但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心中的信念坚如磐石,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将不离不弃,共同承担。 卿梦迟站在那古旧的庭院之中,秋风瑟瑟,吹起她的发丝,她的手中紧紧握着老者所述的信件,那纸张在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另一只手则拿着阿夜送来的资料,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与画卷之上快速地游走,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思绪也随着那文字飘回到了那个遥远而又动荡的年代。 曾经,列国纷争不断,各方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皆妄图在这乱世之中称霸天下,成为那唯一的主宰。 而就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之际,一个神秘而又极具蛊惑力的传言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那蠢蠢欲动的野心——得天女者得天下。 彼时,身为天女的娘亲遭遇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危难,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父亲时君宛如从天而降的英雄,挺身而出,以其果敢与英勇,成功地将娘亲从险境之中解救出来。 然而,他们深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为了躲避各国豪强那如饿狼般贪婪凶狠的追踪,那些势力为了得到天女不择手段,眼线遍布天下,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为了避开圣界那高高在上却又冷酷无情的目光,圣界对于天女的归属有着自己的谋划,就算已经身死,也绝不会允许他人染指。 时君与天女二人为了避世,可谓是绞尽脑汁,日夜苦思对策。 他们凭借着非凡的智慧与才情,将医药、毒理、器械原理等诸般精妙知识融会贯通。 第五百八十二章 身体不适 当时的时君为了心中的梦想,四处寻觅珍稀的医书典籍,提取汇合,天女则凭借自身对灵物仙草的独特感悟,一同钻研。 在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之下,一本由梦烟而写的,堪称奇书的手札应运而生,二人将其取名为《医毒药典》。 这本药典不仅记载了各种疑难病症的治疗之法,更有世间罕有的毒药配方以及精妙绝伦的器械制造原理。 随后,他们巧妙地放出消息:得《医毒药典》者得天下。 这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各国豪强势力听闻之后,纷纷将目光从天女身上转移到了那本素未谋面的药典之上,为了争夺它而明争暗斗,甚至不惜大打出手,骨肉相残。 在这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之中,他们选择助力天佑国的先帝登上皇位。 时君以其卓越的谋略,在战场上为天佑国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天女则运用自身所学的医毒之术,为天佑国祈福庇佑,安抚民心。 终于,天佑国的先帝在他们的辅佐之下,成功登上了皇位。 时君与天女所求不多,仅仅是一方安宁之地,能够隐姓埋名,相伴度过平淡的余生。 他们在那偏远的山谷之中,搭建了一座简陋的小屋,每日里种花种草,研习医术,日子过得平淡而又幸福。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卿国公,那个看似重情重义实则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不知从何处洞悉了他们的秘密。 他的心中瞬间被贪婪与嫉妒所填满,暗中谋划,设下重重陷阱,将他们迫害致死。 而他们的女儿卿梦迟,也因此饱经磨难,在这世间孤苦伶仃,最后在前世落得个惨死雪地的下场。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卿梦迟只觉心中一阵剧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陆今安见状,心疼不已,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卿梦迟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仿佛能为她抵挡世间一切的寒冷与悲伤。 他的大手缓缓地在她背上轻拍着,一下又一下,那有节奏的拍打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源源不断地给予卿梦迟力量。 卿梦迟缓缓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陆今安的怀中,尽情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在这喧嚣而又残酷的世界里,唯有他的怀抱,能让她疲惫的心灵得到休憩,让她破碎的灵魂得到些许慰藉。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与陆今安携手同行,为父母讨回公道,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于那宁静雅致的庭院之中,卿梦迟与陆今安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里。 四周繁花似锦,微风轻拂,带着缕缕花香,仿佛是大自然为他们奏响的温柔乐章。他们相依相偎,轻声诉说着心中对往后安稳岁月的期待,描绘着一幅远离尘世喧嚣、只有彼此相伴的幸福画卷。 皓月高悬,倾洒而下的金色光辉将他们笼罩,似是为这对眷侣披上了一层梦幻而神圣的薄纱,一切的一切,都仿若时间都为之停滞的绝美梦境,静谧且祥和。 奈何,这般宁静转瞬即逝,仿若平静湖面上骤起的狂风,无情地打破了原有的安宁。 冷夜寒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带着一股凝重的气息闯入了这方庭院。 “陆今安、卿梦迟,苍澜国君有要事相商,特请二位入宫相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如洪钟般在这寂静的空间内轰然回荡,那原本弥漫于空气中的温馨甜蜜,就这般被轻易地击得粉碎。 卿梦迟与陆今安听闻此言,目光交汇,刹那间,彼此皆从对方眼中读懂了相同的讯息。 这国君突如其来的召见,背后所图,十之八九定是与那龙壁城脱不了干系。 龙壁城的宝藏,犹如一颗在黑暗中散发着无尽诱惑光芒的绝世明珠,又似一块拥有着超强引力的巨大磁石,引得各方势力垂涎三尺,身为苍澜国君,又怎会不为之心动? 卿梦迟聪慧过人,灵机一动之下,瞬间计上心来。 只见她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眉头紧锁,脸上痛苦之色迅速蔓延,那原本娇艳欲滴的双唇微微颤抖,口中不时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王爷,我这腹中不知为何,突然好似有无数利刃在搅动,疼痛难忍,且还恶心不已,莫不是腹中的孩儿有异?” 说话间,她那盈盈双眸满含无助与依赖,径直向陆今安投去。 陆今安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有力的臂膀稳稳扶住卿梦迟那略显柔弱的身躯。 他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与焦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迟莫急,本王在此,定不会让你有丝毫闪失。你且放心,本王定会守在你身边,直至你身体安好。” 说着,他立即唤身边的手下去找郎中前来。 接着,他微微转头,看向冷夜寒,神色间既有对卿梦迟的心疼,又有不容拒绝的威严:“殿下,此刻本王的王妃身体抱恙,实难进宫。待王妃身体好些,本王自会携王妃进宫面圣,断不会有误。” 冷夜寒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虽对他们的小把戏知晓几分,但也明白此刻多说无益。 无奈之下,他只得微微点头,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带着国君交代的使命匆匆进宫去了。 苍澜国君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听闻冷夜寒的回复后,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的心中自是恼怒不已,可又深知九王爷与九王妃身份特殊,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并非轻易便能被他随意拿捏之人。 “罢了,那就再等两日。” 良久,苍澜国君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话语中的不甘与无奈展露无遗。 然而,对龙壁城宝藏的强烈渴望就如同一团熊熊燃烧在他心底的烈火,片刻未曾熄灭。 第五百八十三章 真实想法 于是,苍澜国君索性不再掩饰,当着冷夜寒的面,明里暗里地开始提醒。 “冷夜寒,你与九王爷和九王妃算是有几分交情,往来也比别人频繁,这两日你不妨多留个心眼,多多留意一番。若能趁此机会探得龙壁城宝藏的些许消息,那于朕而言,于这苍澜国而言,皆是大功一件。待事成之后,朕必定重重有赏。” 苍澜国君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急切,那目光犹如实质,直直地刺向冷夜寒,令他避无可避。 冷夜寒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边是苍澜国君至高无上的命令,一边是与卿梦迟和陆今安长久以来的斗智斗勇,此刻的他,就如同被夹在两块巨石中间的蝼蚁,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可现在的他实力不足以跟国君相对,在苍澜国君的威严面前,他又哪敢有半分违抗之意? 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万般无奈与苦涩,恭敬地抱拳行礼,低声应道:“臣领命,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所托。” 话语出口,他的心中却满是迷茫与惆怅,不知该如何在这两难的境地中寻得一线生机,只能在心底默默叹息,任由命运的洪流裹挟着自己,一步步踏入这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漩涡之中。 冷夜寒从宫中归来,夜色像一块沉重的黑绸,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 他的身影在使臣府邸外的小径上显得格外孤单,脚步拖沓,仿佛每一步都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国君交代的事情如同一场风暴,在他的心中肆虐,而他却要将这风暴的余威传递给九王爷陆今安和九王妃卿梦迟,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棘手。 他在门口徘徊,冷风如刀,割着他的脸颊,也割着他混乱的思绪。 那扇朱红色的门在他眼前,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知为何,门内的世界,此刻静谧得让人害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心跳声在胸腔里如雷鸣般回响,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肋骨。 正当他陷入深深的纠结时,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卿梦迟那温婉的面容宛如月光穿透云层,轻柔地映入他的眼帘。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灵动而亲切的光芒,轻声说道。 “阿夜,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那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淌过冷夜寒紧绷的心弦,稍稍舒缓了他的紧张。 冷夜寒深吸一口气,抬步迈进门槛。 目光越过卿梦迟,扫向院子,只见陆今安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傲立在庭院之中。 庭院中央,篝火熊熊燃烧,那炽热的火焰舔舐着夜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通红。 羊腿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油脂滴落在火苗上,溅起一朵朵明亮的火花,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与这凝重的氛围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交融。 戴着面具的陆今安微微抬眼,深邃的目光如寒星般射向冷夜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洞察他内心的一切秘密。 同样戴着面具的冷夜寒却只觉那视线如芒在背,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避开那犀利的审视,心中的纠结愈发浓烈。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满是汗水,湿漉漉的触感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可是有要事相告?” 陆今安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夜寒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时间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脑海里依旧是一片混沌。 卿梦迟似乎察觉到了冷夜寒的窘迫,她轻轻走上前,拉过一把椅子,微笑着说:“阿夜,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冷夜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落座,目光却始终不敢与陆今安对视。 此时,篝火中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火星子蹦跳着冲向夜空,又转瞬即逝。 冷夜寒的思绪也如同这火星子一般,飘忽不定,他在心里反复斟酌着措辞,可越想越觉得混乱。 国君的旨意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发轩然大波,他如何能不谨慎? 陆今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熟练地翻转着羊腿,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这世间唯有眼前的烤羊腿值得他关心。 然而,冷夜寒清楚,这位九王爷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深沉的心机。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冷夜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今日进宫,国君提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在嘴边打转,可那关键的事情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唯有篝火还在不知疲倦地燃烧着,似乎在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冷夜寒的话说到一半,本以为二人正盯着自己,不想抬头却看到卿梦迟和陆今安正忙着翻转着烤肉。 油脂滴落在篝火中,溅起的火星子在夜空中明灭闪烁,映照着他们专注的面容。 见冷夜寒一脸为难,卿梦迟淡然开口说:“这是我们准备在使臣殿中吃的最后一顿饭。” 冷夜寒闻言,眸光骤冷,如寒星乍现,他当即问道:“你们是准备离开此地?” 他可是已经给国君立下军令状,必让陆今安交出龙壁城才行。 还有龙壁城的宝藏,他还没有得到。 还有,面前的卿梦迟…… 当年,他历经万难,被苍澜太子的人迫害重伤,差点死去,好在遇到了卿梦迟,不仅治好了他的伤,还解了他身上的毒,更让他燃起了再次站在高位的斗志。 所以,在他的伤好了之后,便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出现在她面前,一边打探《医毒药典》的下落,一边暗中打探天佑国的秘密。 第五百八十四章 独自承受 此时的冷夜寒直面自己内心所想,既然好不容易将卿梦迟带来苍澜国,他可不准备再让她回天佑国。 陆今安手中动作不停,只是那冷眸微微眯起,眼神似能穿透这沉沉夜色,他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言道:“我们若想离开,十个你冷夜寒也阻拦不了。” 冷夜寒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丝毫不以为意,双手抱在胸前,身姿笔挺,仿若一棵苍松,说道:“我对你们可没兴趣,但国君就不一定了,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罢了。” 陆今安仿若未闻冷夜寒之言,依旧专注于手中烤肉,待翻转数下后,才淡然开口道:“本王已给你们苍澜国君递交国书,今晚便去龙壁城寻宝。” 那语气平淡得好似在说今儿天气不错,而非即将踏上一场生死未卜、充满未知的寻宝奇险之旅。 冷夜寒不禁一愣,脸上满是错愕,眼睛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你们今晚便要启程去寻宝?” 卿梦迟微微点头,眼神坚定而从容,那目光中似有星辰闪烁,说道:“对,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到时候得到的财宝我们天佑国和你们苍澜国各一半。” 冷夜寒眉头紧皱,心中疑云密布,仿若置身于重重迷雾之中。 这龙壁城寻宝之事,国君刚刚只跟他一个人说了,从宫中回来也没有任何风声透出。 而这陆今安和卿梦迟竟如此突兀且决然地提前做出决定,还邀他同往,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与精心谋划? 他的目光如炬,在陆今安和卿梦迟之间来回梭巡,似要将他们的心思看透。 然而,二人只是神色平静地继续摆弄着烤肉,仿佛即将开启的寻宝之旅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场轻松漫步。 “为何选在今晚?这龙壁城凶险万分,你们可知道其中的利害?” 冷夜寒终是按捺不住满心的疑惑,急切问道。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毕竟这关乎两国之人的安危,一旦出了差池,他在国君面前亦难辞其咎。 陆今安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如海,似藏着无尽奥秘,却并未正面回应他的疑问,只是简短说道:“只是今晚离开使臣馆,剩下的你不必担忧,本王自有安排。” 这寥寥数语,如同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却只是开了条细缝,让冷夜寒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卿梦迟见气氛略显紧张,嘴角轻扬,绽出一抹温柔笑意,仿若春风拂过湖面,试图缓和这凝重氛围,她轻声说道。 “阿夜,这龙壁城的宝藏传说已久,你们苍澜国君早已知晓。我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些珍贵线索和手段,这才决定今晚动身。有你这位苍澜皇族跟我们一起,犹如猛虎添翼,既能打消你们国君的疑虑,又让我们也多了几分保障。” 她的解释条理清晰,言辞恳切,可冷夜寒却总觉得事情远非如此简单,仿若平静海面之下,暗潮涌动。 此时,篝火的火势渐渐弱了下来,那炽热的光焰不再似先前那般张扬,变得柔和而温暖,如一层薄纱轻轻覆在众人脸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冷夜寒望着那渐渐黯淡的火光,心中思绪却如脱缰野马,狂奔不止。 他不知自己是否该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寻宝漩涡,更不知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与致命危机。 而陆今安和卿梦迟依旧气定神闲,仿若世事皆在掌控之中,他们的身影在这渐弱的火光映照下,仿佛被一层神秘而朦胧的光晕所笼罩,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似真似幻,如梦如烟。 冷夜寒紧盯着气定神闲的陆今安与卿梦迟,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恰似一团乱麻在心底纠结缠绕,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陆今安,你究竟是何时递交的国书?” 陆今安微微抬眸,神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地直言:“就在刚刚。” 冷夜寒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是说我刚刚入宫,你便给国君递交了国书?” 陆今安慢慢撒着调料,微微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刚刚。” 刹那间,冷夜寒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脑海中瞬间清明,这才惊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二人巧妙地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间。 思绪飘回不久前国君传唤二人进宫的那一幕,卿梦迟柳眉轻蹙,柔弱无力地声称身子不适,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而陆今安则顺势而为,态度坚决地表示要留下陪伴爱妃,言辞恳切,情深意重。 如此一来,冷夜寒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独自踏上进宫面圣的路途。 在那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冷夜寒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面对国君那威严的面容和高深莫测的眼神,他的心中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时刻担忧着一个闪失便会船覆人亡。 他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国君的每一个问题,每一道旨意,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而与此同时,陆今安与卿梦迟却在他背后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另一番行动,顺利地完成了递交国书这一关键之事,将他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宫中,独自承受那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未知的风险。 想到这里,冷夜寒顿感一股无名之火噌地涌上心头,熊熊燃烧,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牙关紧咬,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你们二人,简直……” 正欲怒声斥责之时,卿梦迟却仿若对他的愤怒浑然不觉,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他的面前。 只见她手中稳稳地捧着一大块烤得色泽金黄、油光四溢的烤肉,那烤肉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 第五百八十五章 用膳最大 卿梦迟脸上笑意盈盈,宛如春日盛开的繁花,娇艳动人,和声细语地说道。 “阿夜,你先消消气。我们此举实属无奈,你也深知你那国君祖父的脾性,向来多疑猜忌。 “倘若我们提前将计划提前告知于你,恐你的反应会让他发现端倪,顺而让他知晓我们之间有所关联,以他的心思,定会误以为我们是串通一气,图谋不轨。 “如此一来,对你的前程,对我们的使命,还有两国的子民们,都将带来无尽的麻烦与灾祸。 “还有这烤肉可是我们精心烹制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成果,其间的用心与专注皆融入其中。你在宫中奔波劳累,又为我们之事忧心忡忡,实在是辛苦了。此刻,暂且抛开那些烦心事,快尝尝这烤肉,天大地大,用膳最大。” 冷夜寒只觉那怒火在舌尖疯狂打转,几欲喷薄而出,却在这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卿梦迟的声音婉如汩汩清泉,流入他心间之时悄然抚平了最心底的伤痛。 许是烤肉的香气实在太过浓郁,他的目光缓缓从卿梦迟那张真诚而充满善意的笑脸上移开,落在了眼前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之上。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从清晨忙碌至今,未曾有片刻停歇,身心俱疲,腹中更是早已空空如也,饥饿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恰在此时,肚子也极为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亮抗议声,在这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急切地催促他莫要辜负这眼前的美味佳肴。 他的目光在卿梦迟的笑脸与烤肉之间来回徘徊,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虽说被耍之事仍如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心头,令他耿耿于怀,难以释怀,但在美食的诱惑与基本的礼貌双重夹击之下,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暂且将这口气咽下。 他缓缓伸出手,略显僵硬地接过烤肉,轻咳一声,试图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内心的波澜起伏,故作镇定地说道:“费心了。” 言罢,他微微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那烤肉,刹那间,香嫩多汁的口感在口中瞬间绽放,烤肉的醇厚香味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的味蕾,让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沉醉在这片刻的美味慰藉之中,心中的怒火也随之渐渐消散了几分。 但见卿梦迟吃烤肉丝毫没有恶心之感,冷夜寒不由心生疑惑。 他的记忆中,前几日在岛上的卿梦迟因身怀有孕,哪怕是一丝油腥味飘过鼻尖,都会引发一阵强烈的恶心不适。 她常常手抚着还算平坦的腹部,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对一切油腻食物都避之不及。 可如今,眼前的她坐姿优雅,手持烤肉,动作娴熟而自然,唇齿轻启间,将一块块烤肉送入口中,神情愉悦而满足,哪还有半分曾经那娇弱孕态下对油腻的抗拒模样? 莫不是她一直用有孕之事欺瞒于他? 陆今安仿若拥有一双能洞悉人心的慧眼,看穿了冷夜寒内心那如迷雾般的困惑。 未等冷夜寒将满心的疑问吐露出口,陆今安便仿若一位胸有成竹的智者,主动出言解惑,那声音沉稳而淡定,直言道。 “这烤肉是提前拌了梅汁精心烹制的,本王特意吩咐厨子这般用心准备,便是想着能让阿迟多吃些。 “她如今有孕在身,胎儿的成长需得充足的营养供给,万不能有所亏欠。这梅汁既能巧妙地化解烤肉的油腻之感,又能增添一份清新的果香,让梦迟的味蕾得以在这特殊时期也能尽情享受美食的乐趣。” 冷夜寒听闻此言,这才仿若从混沌中恍然觉醒。 他细细品味口中尚未咽下的烤肉,果然察觉到那浓郁醇厚的肉香之外,还萦绕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淡梅子香。 那梅子的香气仿若一位轻盈的仙子,在肉香的浓郁氛围中翩翩起舞,二者相互交织缠绕,碰撞出一种别具一格的独特风味。 他心中暗自赞叹陆今安的细腻心思与周全考虑,能在这细微之处尽显对卿梦迟的呵护关怀。 同时,他也在这不经意间,对这对夫妻之间那如深海般深沉、如暖阳般炽热的默契与深情有了更为深刻、更为透彻的认识。 但他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让他觉得手中的烤肉也没有之前香了。 冷夜寒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向卿梦迟,只见她那一双美目盈盈,望向陆今安时,眼中满是爱意与依赖,仿若陆今安便是她世界的中心,是她在这纷繁世间唯一的避风港与依靠。 那眼神纯粹而炽热,不含丝毫杂质,似是能将世间一切都融化其中。 冷夜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情绪仿若一团乱麻,在他心底纠结缠绕。 其中既有对这般美好情感的羡慕,羡慕他们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间寻得彼此,相互依偎;又似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气恼,气恼自己为何会在这对夫妻的情感漩涡与行事计划中如此被动与迷茫。 他气恼地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烤肉,腮帮因用力而高高鼓起,仿若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他恨恨地说道:“看你们如何下龙壁城的寒潭中寻宝藏。这寒潭极深极冷,听闻下面更是危险重重的禁地,想要下去并非人力可为。” 陆今安微微挑眉,那眉毛仿若两片灵动的柳叶,轻轻上扬间,神色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自信与从容。 似乎在他眼中,世间一切难题都不过是蝼蚁般的疥癣之疾,只需他轻轻抬手,便能轻易化解。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泓清泉,静静地流淌过冷夜寒的脸庞,随后淡笑道:“这便不必你这个苍澜殿下担忧,本王既已决定前往,自当有所准备。这寒潭虽险,却也拦不住本王的脚步。本王在江湖中闯荡多年,什么风浪未曾见过?不过一个寒潭和些许机关陷阱,难不住本王。” 第五百八十六章 暗中行动 卿梦迟也轻轻点头,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仿若一片黑色的绸缎在夜风中舞动。 她用丝帕轻轻擦拭嘴角的油渍,那动作轻柔而优雅,宛如一幅精美的仕女图。 她微笑着说:“阿夜,王爷向来谋定而后动,此次寻宝亦是做了诸多筹备。虽说寒潭危险,但我们也不会贸然行事。王爷早已派出得力人手前去探查,对寒潭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定会确保万无一失。” 冷夜寒听着二人的话,心中的疑虑并未减少,反而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他亲自体会过,自然深知这龙壁城的寒潭是怎样的一个凶险所在。 那寒潭的潭水冰冷刺骨,仿若千年玄冰所化,能在瞬间穿透衣物,冻僵人的身体,让血液都仿佛凝固。 而且据说潭底还有着未知的机关与神秘的守护者,那些机关或是隐藏在暗处的锋利暗弩,能在人毫无察觉之时,如闪电般射出,取人性命;或是淬了剧毒的尖刺,只需轻轻划破皮肤,那毒素便会如恶魔般迅速蔓延,侵蚀人的身体与灵魂。 这二人如此淡定,难道真的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 “卿梦迟,陆今安,那寒潭机关重重,且不说那冰冷的潭水会让人失温,单是潭底可能存在的暗弩毒刺,就足以致命。你们真的有把握应对?” 冷夜寒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眉头仿若两座小山丘,紧紧地挤在一起。 陆今安放下手中的烤肉,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在篝火那跳跃的火光映照下,身影被拉得修长而坚毅。 “冷夜寒,有些事情本王不便现在透露,但请相信,本王不会拿阿迟的安危开玩笑。本王既有决心开启这场寻宝之旅,便定有能力护得众人周全。”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若洪钟大吕,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这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卿梦迟走到陆今安身边,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仿佛那手臂便是她此生最珍贵的依靠,柔声道。 “阿夜,等我们到了寒潭边,你就会知晓一切了。如今且先安心享用这烤肉,养精蓄锐,以待后续的行程。” 再者,她已经按照《医毒药典》上最后对于器械制造所绘图案及用法画出,交由陆今安手下逐风同小侯爷楚渊一同制造,想必龙壁城的宝藏,不日便可找到。 冷夜寒望着这对相互依偎的夫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劝说,他们都不会改变主意。 此刻,他只希望这二人真的如他们所说那般有所准备,否则,一旦陷入寒潭的危险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安危,更可能引发两国之间的轩然大波,而他自己,也恐将被这汹涌的暗流所吞噬,陷入无尽的麻烦与困境之中。 寒夜深深,冷月高悬,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冰冷的纱幕所笼罩。 冷夜寒,这位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的人物,早在前几日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的举止之间透着一种不寻常的默契与神秘。 他也曾暗中留意,但并未发现二人已然决定要勇探寒潭,去寻觅那龙壁城的宝藏。 现在,二人已然将实情告知于他,看来是不打算将自己当外人。 冷夜寒微微抱拳,不再犹豫,随后目光坦率而直接地说道:“卿梦迟,陆今安,既然二位已经定好下寒潭之事,我自然愿意相陪,不知还有何事需我来办?” 他的声音在这寒夜之中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忠诚与决心。 卿梦迟本就洒脱不羁,心性豁达,见冷夜寒如此直白地问询,心中对他的爽利很是赞赏,当下也不见外,柳眉一挑,脆声道。 “阿夜,你可知道,你们苍澜国君派来的人一直在暗中窥探,犹如芒刺在背,甚是讨厌。此次我与王爷下寒潭探寻宝藏,自是不愿被他们监视牵绊,再者,就算我们找到宝藏,有苍澜国君之人盯关着,想来你想要之物也难以得到。所以,你且去处理好那些人,莫要让他们知晓我们的行踪与计划,毕竟,以你苍澜皇族的身份,做这些比我们方便太多。另外,再给我们备好马车干粮,这一路想必艰辛,物资万万不可短缺。” 冷夜寒心下瞬间了然,他深知这二人是想要摆脱苍澜国君的势力干扰,干干净净、毫无顾忌地开启这场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寻宝之旅。 而他想到自己的计划,也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你们二人大可放心,此事我自会办妥。定不让那些人搅了你们的大事。” 说罢,冷夜寒转身阔步而去。 他的背影在寒夜中渐行渐远,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与艰巨性,那苍澜国君派来的人绝非善茬,想要巧妙地应对并非易事。 但他冷夜寒独自在尔虞我诈的苍澜国生存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他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一边迅速安排着手下之人准备马车与干粮。 对于处理苍澜国君的人,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先是派人悄悄散布一些假消息,故意让那些监视者听到,误导他们以为陆今安与卿梦迟会从东边的小路出发,实则在西边的密道暗中筹备一切。 接着,他又安排了一场小小的“闹剧”,让一些手下伪装成陆今安与卿梦迟的模样,大张旗鼓地在东边小路佯装前行,吸引那些监视者的目光与精力。 而他自己,则亲自带着精锐力量,在西边密道附近严密布防,一旦有漏网之鱼靠近,便毫不留情地将其拦下。 在准备马车干粮之时,他亦是一丝不苟。 挑选的马车皆是性能极佳、坚固耐用且速度颇快的良驹所拉,车内的布置舒适而隐蔽,既能让陆今安与卿梦迟在路途中稍作休息,又能在关键时刻提供掩护。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一举剿灭 干粮方面,他精心准备了各种易于保存、营养丰富的食物,有干燥的肉脯、香甜的果脯、酥脆的饼子,还有密封良好的水袋,足以支撑他们在寻宝途中的漫长跋涉。 冷夜寒在寒夜之中忙碌奔波,他的身影仿佛与这寒冷的夜色融为一体。 但他的心中却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是对陆今安与卿梦迟的忠诚,是对完成任务的坚定信念。 他要用自己的智慧与力量,为二人的寻宝之行扫清一切障碍,让他们能够心无旁骛地去探索那龙壁城的宝藏之谜,在这风云变幻的江湖之中,创造属于他们的无限未来。 使臣宫殿院中。 当最后一丝火星在晨光中熄灭,烤肉的香气还残留于空气中,天已大亮。 陆今安和卿梦迟稳步走出使臣宫殿,踏入了那辆由苍澜国君安排的马车。 马车的轿厢雕刻精美,垂着华丽的锦帘,却也似一个精致的囚笼,将他们带往未知的命运。 冷夜寒翻身上马,身姿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丝不苟的神情,他轻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跟在了马车旁边。 一路前行,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织成一曲单调的乐章。 冷夜寒时刻保持着警觉,他深知此次护送任务的艰巨性。 每到一处停歇,他都不动声色地安排着自己的计划,巧妙地将苍澜国君派来的人逐个替换。 他或设下小圈套引开那些监视者,或制造混乱趁机换人,一切都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亲信们皆训练有素,迅速融入队伍,伪装得毫无破绽,仿佛他们本就是其中一员。 随着行程的推进,边境已近在眼前。 那是一片充满神秘与变数的土地,广袤的荒野上,风声呼啸而过,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战火纷飞。 冷夜寒望着远方,心中的弦绷得更紧,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即将来临。 当车队终于踏入边境海域,那片湛蓝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美得如梦如幻。 然而,这宁静很快被打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汹涌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转眼间,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们迅速散开,将车队围得严严实实。 从他们那统一而精良的装扮,以及盾牌上鲜明的苍澜国徽记,不难看出这是苍澜国君安排在边境的军队。 冷夜寒面色一沉,他策马向前,昂首挺胸,试图以自己皇孙的身份震住对方。 他的声音冷冽而威严:“本殿下在此,你们竟敢阻拦,莫不是想违抗国君之命!” 然而,那些士兵仿若未闻,他们的眼神冰冷而坚定,手中的长枪稳稳地指着车队,没有丝毫动摇。 冷夜寒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意识到,苍澜国君的多疑与决绝远超他的想象。 此时,马车中的陆今安与卿梦迟也察觉到了异样。 卿梦迟轻轻掀起车帘一角,美目扫视着周围的局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镇定。 陆今安则坐在一旁,神色平静,他轻轻握住卿梦迟的手,似在给予她安慰,又似在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们都将共同面对。 冷夜寒再次开口,试图劝说这些士兵:“国君的旨意是由本殿护送天佑的九王爷和九王妃出境,你们如此行事,准备如何向国君交代?” 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知道,言语已无济于事,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他的手缓缓握住腰间的剑柄,剑身微微颤抖,似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与决然。 海风呼啸而过,吹起众人的发丝与衣角。 那队士兵依然如雕像般矗立,他们在等待着一个命令,一个来自苍澜国君的冷酷指令。 而冷夜寒则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既要保护陆今安与卿梦迟的安全,又要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的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目光在周围的地形上快速掠过,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然而,这片边境海域空旷而开阔,几乎没有可以隐蔽或突围的地方。 陆今安在马车中低声对卿梦迟说道:“看来国君对宝藏之事极为看重,冷夜寒这一路对他所派之人的动作已经让他起疑,宁可错杀,也不愿冒丝毫风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需得想个办法才行。” 卿梦迟微微点头,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开始在车厢内寻找可用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冷夜寒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先稳住局面,再寻机突围。 他对着那些士兵喊道:“你们若敢动手,必将挑起两国纷争,后果不堪设想!” 但那些士兵仿佛被下了死命令,丝毫不为所动。 局势愈发紧张,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在这片边境海域拉开帷幕,而陆今安、卿梦迟与冷夜寒的命运,也在这重重围困中飘摇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冷夜寒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将敌我双方的形势尽收眼底。 己方那为数不多的手下,虽然个个都身姿矫健、神情坚毅,但相较于眼前这密密麻麻、装备精良的苍澜国君边境军队,数量上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 他深知,在这空旷无垠的边境海域,一旦展开正面交锋,自己这一方就如同以卵击石,胜算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然而,苍澜国君的那些手下,因着苍澜国军队素来的威仪,根本没有将天佑及周边小国放在眼里,再加上他们其中许多将士们皆受到苍澜国现任太子的恩惠,丝毫没有将冷夜寒这个挂名的皇室后代放在眼里。 看到对方人数不多,个个脸上挂着嚣张的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得意,他们依仗着强大的军队势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握,迫不及待地要将冷夜寒和天佑国的九王爷夫妇一举剿灭。 马蹄声得得作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他们缓缓向前推进,包围圈越缩越小,那森然的兵器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第五百八十八章 命丧当场 陆今安深邃的眼眸中,寒意如冰刃般乍现,锐利的目光似能穿透一切虚妄。 他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坚定而不可撼动,毫不犹豫地将卿梦迟紧紧揽入怀中。 那有力的臂膀仿佛是世间最安全的港湾,隔绝了所有的危险与恐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微微扬起下巴,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简短却掷地有声,仿若洪钟大吕,响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边境之地。 瞬间,原本看似空无一物的暗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 一道道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出,他们的动作快如疾风,悄无声息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这些人,皆是陆今安多年来悉心栽培、深藏不露的王牌隐卫。 他们身着的黑衣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在身形闪动间露出一丝衣角的轮廓。 人数虽较敌军为少,但每一个人都是从无数次生死考验中脱颖而出的精英,身怀绝世绝技,足以以一当十。 只见一名隐卫身形如燕,在空中一个翻身,手中的软剑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上数名敌军的长枪,轻轻一抖,那几杆长枪竟脱手而出,飞向半空。 另一位隐卫则擅长暗器,他隐匿在一块巨石之后,双手如幻影般舞动,一枚枚细小却致命的银针如雨点般射出,精准地没入敌军的咽喉与关节之处,中针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倒地不起。 冷夜寒深知此刻已容不得丝毫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 他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正义的怒火,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他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时而大开大合,如狂风扫落叶般凌厉无比;时而又细腻精巧,似蜻蜓点水般恰到好处。 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千钧之力,每一次格挡,都能化解敌人的致命一击。 他在敌军的重重围困中左冲右突,那勇猛无畏的身影如同战神降临,令敌军胆寒。 陆今安的隐卫们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无间,仿佛心有灵犀。 他们两两一组,相互呼应。 有的隐卫高高跃起,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他的同伴则趁机从下方切入,以凌厉的刀法斩断敌军的马腿,一时间人仰马翻,敌军阵脚大乱。 卿梦迟虽身处陆今安的保护之下,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她那聪慧的头脑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依然冷静清晰,美目流转间,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个精巧的机关暗器。 这些暗器皆是她亲手研制,内藏玄机。 她将一枚形似蝴蝶的暗器递给陆今安,陆今安轻轻一掷,那蝴蝶暗器瞬间展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刀片,旋转着飞向靠近的敌军,瞬间在敌军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海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不散这战场上的血腥与肃杀之气。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战争乐章。 冷夜寒和陆今安的手下们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卓越的技艺以及彼此间的信任与配合,竟然奇迹般地与苍澜国君的边境军队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对峙局面。 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衡,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随时可能被打破。 他们必须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想出一个破敌之策,否则,一旦敌军有了新的增援或者使出更为阴险毒辣的计谋,他们今日都将葬身于此,成为这边境之地的一缕冤魂。 在这剑拔弩张的边境战场上,局势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苍澜国君的军队虽人多势众,但面对陆今安与冷夜寒手下那顽强不屈的抵抗,渐渐露出了颓势。 他们的进攻节奏变得紊乱,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此时却似撞上了坚固礁石的海浪,一次次被击退,只留下一地的混乱与狼狈。 带队的将领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虽为苍澜国君的亲随,但他也时不时的接受苍澜太子的指令。 除了国君所下令让他们阻挡天佑的九王爷和九王妃离开之外,他还听命于太子殿下想要置冷夜寒为死地。 毕竟,现在的冷夜寒可是苍澜太子最为强大的对手。 可面对此时的场景,带队将领心急如焚地在阵后踱步,深知此次任务的失败意味着什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猛地转身,一把揪过身旁一名最为精悍敏捷的手下,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快,骑上最快的马,回宫向国君复命,请求支援,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带回援军!” 想必国君知晓了,那太子也定然会知晓这里的情况。 那手下不敢有丝毫耽搁,领命后如猎豹般飞身上马,扬起马鞭,骏马长嘶一声,驮着他向着皇宫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陆今安和冷夜寒一直留意着敌军的一举一动,他们怎会不知对方的企图。 几乎在那信使上马的瞬间,二人眼神交汇,传递着坚定的决心。 陆今安身形一晃,率先施展出绝世轻功,整个人如同一缕黑烟,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的痕迹,向着信使的侧面飞速掠去。 他的身姿轻盈而矫健,仿佛在天空中飞行的鸿雁,几个起落间便已拉近了与信使的距离。 冷夜寒则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抖,剑鸣之声响彻云霄。 他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直射而出。 骏马的鬃毛在风中飞舞,马蹄扬起的石子如暗器般四散飞溅。 冷夜寒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将内力灌注于剑身,使得那光芒愈发耀眼,恰似一颗坠落的流星。 剑之所向,正是信使的咽喉要害,只要稍稍触及,必定血溅当场。 信使也在军营中训练多年,大小战役参加数次,丝毫不将冷夜寒这个皇室私生了放在眼里,提剑想要跟冷夜寒过招,却不曾想,在他的剑还未指向冷夜寒之际,便已命丧当场。 第五百八十九章 破云金箭 然而,那信使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在出发之前便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在他策马狂奔的同时,轻轻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只训练有素的猎鹰。 那猎鹰眼神锐利,双翅展开足有半人之宽。 信使将手中的小纸条迅速系在猎鹰的腿上,然后用力向上一抛。 猎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振翅高飞,瞬间消失在云层之中,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反应过来的冷夜寒刚欲开弓却被冲上来的一个将士阻止,他只能先解决眼前之人,如此也错过了解决猎鹰的最好时机…… 苍澜皇宫之内,苍澜国君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战报。 当那猎鹰扑棱着翅膀飞进大殿,落在他的面前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而在苍澜国君身后擦拭窗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不动声色的退到殿外,匆匆前往太子所在的东宫殿。 随后,他立刻传唤自己最为得力的手下,那位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将军。 将军匆匆赶来,单膝跪地,等候国君的命令。苍澜国君满脸怒容地说道:“边境战事吃紧,你即刻点齐大军,火速前往支援,若有差池,给朕提头来见!” 将军心中一凛,大声领命后,转身便去召集士兵。 不一会儿,浩浩荡荡的大军便如一条钢铁巨龙,向着边境汹涌而去。 苍澜边境战场上,陆今安和冷夜寒在阻止信使失败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但他们没有时间去懊悔,因为他们深知,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陆今安回到己方阵营,眼神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下,高声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虽面临强敌,但我们绝不能退缩!” 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染力,手下们纷纷高呼响应,士气大振。 “誓死追随王爷。” 冷夜寒则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和装备,他的眼神冷峻而专注,仿佛在思考着破敌之策。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那声音如同利刃划破耳膜,让人心惊胆战。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鸣箭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直直地插入云霄之中,箭尾的羽毛在风中剧烈地颤抖着。 冷夜寒微微一愣,他从未听过如此独特而具有威慑力的箭声。 在他的印象中,这绝非普通的箭矢。 而苍澜国君的人听到这箭声后,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但凡苍澜国的将士们全都认得,破云金箭,声脆如鸣,力承千钧,可在万马千军中刺突将领盔甲,那射出的弓为精钢和虎筋所制,唯王者方可拉开。 众人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远处山峦之上。 在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之间,一人一马宛如从仙境降临的神明。 来人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耀眼的圣洁光芒。 他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马背上,白色的斗篷随风飘动,猎猎作响。 那斗篷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神秘力量,隐隐散发着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丝毫不逊色于陆今安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白马与主人心意相通,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四蹄刨地,激起一片尘土,随后嘶鸣一声,驮着主人如同一道白色的疾风,几个纵身飞跃,跨越山川河流,转瞬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飞扬的尘土之中,那骑白马之人仿若携风裹电,须臾间便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他座下的白马身姿矫健,四蹄生风,奔跑之时鬃毛随风狂舞,尽显神骏之姿。 而其后,一众手下训练有素,队列整齐得犹如刀切,紧紧追随其后。 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却又轻盈无声,唯有那扬起的细微尘土证明着他们的行迹。 苍澜国君的士兵们原本还剑拔弩张,满脸警惕与凶狠,然而在目光触及来人腰间所佩之玉的瞬间,先是集体一怔,那表情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极为震撼与不可思议之事。 紧接着,几乎是本能地,他们纷纷将手中紧握的武器哐当一声扔落在地,双膝重重跪地,身体前倾,额头触地,齐声高呼:“参见殿下。” 那声音高亢嘹亮,带着深入骨髓的敬畏与尊崇,在这空旷的边境之地久久回荡,惊起了远处山林中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 白衣之人面色冷峻,眼神深邃而平静,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不起丝毫波澜。 对于眼前众人这毕恭毕敬的行礼参拜,他仅仅是微微颔了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那姿态仿佛在告诉世人,这一切不过是他生命中习以为常的场景,无需惊讶,亦无需动容。 冷夜寒目睹这一幕,双眼之中瞬间怒火中烧。 他的双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愤懑与不甘,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其中跳跃。 在他过往的经历里,这个人带给他难以言说的怨恨,那些深刻入骨的记忆与伤痛,使得他此刻根本无法坦然面对此人的出现。 于是,他索性一扭头,将头生硬地别到一边,那动作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的双肩则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激动与愤怒,犹如一座压抑着怒火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陆今安的目光却自始至终紧紧锁住眼前的白衣人,此人于千军万马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以一已之力拉开精弓射出金箭,无论是武力还是内力皆远在自己和冷夜寒之上,疑惑的目光在看到白衣人腰间的那枚玉佩时,顿时闪过一丝惊讶与凝重。 原来是他! 第五百九十章 天作之合 陆今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凝重,深知这玉佩绝非寻常之物,乃是承载着苍澜国君室数百年传承的玉宝印。 此印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它,便等于掌控了苍澜国的军事命脉,可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调遣千军万马,令行禁止,驰骋沙场,主宰国家的兴衰荣辱。 他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此人的身份与来意,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仿佛一场足以颠覆整个苍澜国局势的巨大变革或惊涛骇浪即将在眼前徐徐展开。 卿梦迟原本在陆今安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观望战局,此刻在看清白衣人的容貌后,不禁呆愣住了。 只见那人一头银发如霜似雪,根根分明,虽显岁月痕迹却丝毫不给人邋遢之感,反而像是被时光精心雕琢,为其增添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深邃与神秘。 然而,真正让她感到震惊的并非那一头银发,而是此人的容貌竟与陆今安和冷夜寒如出一辙。 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唇,无一不像是照着同一模子复刻出来的一般。 她那聪慧过人的头脑瞬间飞速运转起来,各种线索在脑海中交织串联,很快,她便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位气宇不凡、气场强大的白衣人,便是陆今安和冷夜寒的父亲。 那位在苍澜国历史上留下诸多传奇色彩却又充满神秘的前太子,冷书庭。 在苍澜国那片广袤的苍澜边境之地上,局势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冷书庭,这位曾经贵为苍澜前太子的男子,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一袭素色长袍随风轻轻飘动,却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他的面容沉静如水,微微抬起头,轻轻启唇,那声音仿若穿越了重重岁月而来,“驻守边境的队伍且先退下。” 这声音,恰似山间清澈的溪流,温润且悦耳,可在这看似轻柔的语调之下,却仿佛蕴藏着足以震撼天地的威慑之力,如同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只需稍稍涌动,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苍澜国君的亲信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那原本因忠诚而显得坚毅的面容此刻却满是纠结与为难。 嘴角微微嗫嚅着,似有千言万语急于脱口而出。 他刚要开口辩解,冷书庭那如星芒般犀利的目光瞬间扫来,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却仿若有实质的力量。 亲信将领只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哽住,所有的话语都被硬生生地堵回了腹中。 “此事我自会修书告知国君,尔等再敢上前,便只能身首异处。” 冷书庭的语调依旧平缓,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可那话语中的决然和不容置疑却如同一把高悬于顶的利刃,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亲信将领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冒,他心中清楚地知晓眼前这位前太子的手段与威望,哪敢有半分违抗。 当下,他只能强抑住内心的慌乱与不安,连忙挥手示意,领兵如潮水般缓缓退下。 一时间,原本喧嚣嘈杂的战场只剩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和偶尔响起的兵器碰撞声,仿佛一场风暴刚刚过去,徒留一片寂静与凝重。 冷书庭缓缓侧目,将目光投向陆今安。 那眼眸深处,似有岁月的长河奔腾而过,无尽的沧桑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动着。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久别重逢的感慨,有对时光飞逝的喟叹,更有对眼前这个儿子已然成长的欣慰。 “数年不见,你已成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情感,却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与欣慰从中逸出。 陆今安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 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有对父亲突然出现的惊讶,有对自己身世的迷茫,更多的则是对这份从天而降的救助的感激。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可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但他自幼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早已铸就了他沉稳坚毅的性格,很快,他便稳住了心神,神色镇定自若,抱拳向冷书庭行礼道:“多谢相救。” 那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担当,隐隐有了几分英气逼人之感。 冷书庭心中暗自惊叹,他仔细地打量着自己这个长子。 只见陆今安眉眼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那眼神中的坚毅与从容,丝毫不输于久经沙场、历经百战之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天佑国的儒雅风范,又有在困境中磨砺出的坚韧不拔。 冷书庭的目光随后缓缓落在一旁的卿梦迟身上。 只见这女子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眉如远黛,婉约而又清新;眸若星辰,闪烁着灵动而聪慧的光芒;身姿婀娜,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高雅脱俗的气质。 回想起刚刚那紧张万分的时刻,她站在陆今安身旁,面对如狼似虎的强敌,亦是镇定自若,毫不畏惧,那柔弱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冷书庭心中暗自赞许,此女与陆今安站在一起,当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冷夜寒站在一旁,将冷书庭的神色尽收眼底。 看到那欣慰的目光始终如一地停留在陆今安身上,他的心中好似被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击中,一阵酸涩之感如潮水般涌起。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果然,任何在看到优秀的陆今安时,便会忽视他的存在。 他紧咬下唇,直至嘴唇微微泛白,满脸怒气道:“我可不需要你救。” 那声音带着几分倔强与不甘,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似是对冷书庭的不满,又似是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渴望父爱的宣泄。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可在那火焰深处,却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与哀伤。 第五百九十一章 难能可贵 曾几何时,冷夜寒也渴望着父亲能如关注陆今安这般看自己一眼,能给予自己一丝温暖与关怀,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奢望。 此刻,他只能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脆弱与无助,在命运的交错与情感的纠葛中,独自挣扎。 冷书庭仿若被一层静谧的屏障所包裹,对于冷夜寒汹涌澎湃的气恼与毫不掩饰的怒意,他就像一位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平静得如同深邃的幽潭,不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启唇,用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声音说道:“前面不远之处,便是我多年来的封地。你们且先在那里落脚安身。待国君派遣的亲信到来之后,再一同踏上前往龙壁城的路途。” 他的语调平铺直叙,似是在陈述一件极为寻常的琐事,听不出哪怕丝毫的起伏与波澜,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与变故,都早已在他那深邃如海的思绪中一一推演,此刻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徐徐展开。 冷夜寒一听这话,顿时双眉紧蹙,脸上的不屑之色如乌云密布,瞬间阴沉下来。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能震碎周围的空气,充满了叛逆与倔强。 “我们此番千里迢迢而来,本就是要拼尽全力摆脱国君那如影随形的监视。若在此处停滞不前,岂不是等同于赤裸裸地向国君示弱,向他低头?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我绝不可能应允!”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股子宁折不弯的劲头在这一刻如火山喷发般宣泄而出,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幼狮,虽略显稚嫩却也威风凛凛。 陆今安站在一旁,亦是微微皱起那英挺的剑眉,心中同样涌起一丝不悦。 他身为天佑国堂堂的九王爷,手中掌控着不容小觑的实力与权力,长久以来在众人的尊崇与敬畏中成长,早已习惯了掌控局面,何曾有过向他人低头的经历? 在他看来,冷书庭这般安排,无疑是将他们置于一种极为被动且有损颜面的境地,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 然而,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唯有卿梦迟宛如一缕清风,她那聪慧的眼眸快速地转动,瞬间便洞悉了冷书庭此举背后的深意。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用那轻柔得如同潺潺溪流的声音劝说道。 “陆今安,阿夜,你们且先莫要冲动行事。你们仔细想想,苍澜国君对龙壁城的宝藏已然垂涎三尺,其势在必得之心昭然若揭。 “如今我们又跟他派来的将士们起了争执,得到消息的他必定会派出更多的人马前来对我们围追堵截,即便我们不顾后果地日夜兼程赶到龙壁城,侥幸寻得那传说中的宝藏,可又怎能逃脱国君后续源源不断派来的追兵围剿? “到那时,我们必定陷入重重困境,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最终只会落得个得不偿失的凄惨下场。 “倒不如暂且按捺住性子,在此处安心等候国君派来的亲信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既能巧妙地打消他心中的疑虑,让他以为我们仍在他的掌控之中,又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来谋划应对之策。 “至于那些国君新派来的亲信们在寻找宝藏途中倘若遭遇什么损伤变故,那便也怪不得我们了,毕竟我们也无法预料意外的来临。” 她顿了顿,美目流转,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冷书庭。 况且,她瞧冷书庭言语之间似有未尽之意,话里话外仿佛隐藏着诸多玄机,想必是还有极为重要且隐秘之事,亟待要告知陆今安和阿夜的。 陆今安和冷夜寒听闻卿梦迟这一番条理清晰、丝丝入扣的分析,不禁微微一怔,随后细细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 跟卿梦迟情意相通的陆今安率先回过神来,轻轻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意。 “阿迟所言极是,如今这局势犹如一团迷雾,晦涩难明,我们若贸然前行,无疑是在黑暗中摸索,极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是谨慎为妙。” 冷夜寒虽心中仍有不甘,那股子倔强让他不愿轻易妥协,但见陆今安都已表示认同,况且卿梦迟的话也确实句句在理,再加上他在处理苍澜国君之前所派来的亲信时皆不动声色,就是清楚的明白此时跟国君翻脸并不是最好的机时。 他也只好将满心的愤懑强行咽下,只是闷哼一声,算是勉强默许了这一安排。 冷书庭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反应,那深邃的眼眸中,欣慰之色如春日暖阳下渐渐消融的冰雪,愈发浓烈起来。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几个年轻人果然都非寻常之辈。 陆今安的沉稳大气、冷夜寒的果敢坚毅、卿梦迟的聪慧敏锐,无一不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与曙光。 尤其是在这等关乎生死存亡与重大利益的艰难抉择面前,他们能够摒弃冲动与偏见,冷静地思考、全面地权衡利弊得失,再团结一致的对外,这等心智与定力,实属难能可贵。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方那片属于自己的封地。 在那片土地上,承载着他多年的回忆与秘密,也即将成为他们暂时的避风港。 他的心中默默盘算着,在这等待国君派人前来的有限时间里,该如何将那些深埋心底多年、犹如尘封宝藏般的秘密与精心策划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知这两个儿子。 又该如何巧妙地应对即将汹涌而至的重重危机与严峻挑战,才能护得他们周全,实现心中那未竟的抱负与理想。 而陆今安与冷夜寒望着冷书庭那略显沧桑却依然挺拔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与期待的涟漪。 他们都在暗自猜测着,父亲究竟有着怎样惊天动地的秘密要向他们诉说,而未来的道路又将在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与艰难抉择中,蜿蜒伸向何方。 是光明璀璨的坦途,还是荆棘密布的险径?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实力太强 一切都如同那被迷雾笼罩的龙壁城宝藏,充满了未知与神秘,等待着他们去一一探寻与揭晓。 冷书庭身姿如松,面容冷峻,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仿若未闻身后的纷扰,长腿一抬,利落地跨上骏马。 缰绳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蛇,轻轻一扬,骏马长嘶一声,蹄下生风,径直朝着旁边那蜿蜒起伏、犹如巨龙横卧的山峦疾驰而去。 陆今安与冷夜寒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好奇,旋即毫不犹豫地带领着各自的手下,扬鞭策马,紧紧追随在冷书庭的身后。 骏马奔腾,尘土飞扬,众人在一路疾驰中,渐渐靠近了冷书庭的封地。 待踏入这片土地,一种质朴而又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 极目远眺,不难发现这片封地的规模着实有限,地域并不广袤,相较于苍澜国其他那些闻名遐迩、物产丰富得令人咋舌的地方,这里就像是被上天遗忘的角落,显得颇为贫瘠与荒凉。 土地略显干涸、贫瘠,难以孕育出繁茂的庄稼和丰富的物产,放眼望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处农田,作物生长得并不茁壮。 然而,生活在此地的民众却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精神风貌,与这片土地的贫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虽然身着朴素的衣衫,布料粗糙,颜色也大多是单调的素色,但却干净整洁、裁剪合体、打扮得体。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这片土地的阴霾。 邻里之间相处和睦,互帮互助,田间小路上,常常能看到有人主动帮着年迈体弱的邻居挑水担柴;村子里,孩子们嬉笑玩耍,大人们聚在一起,或谈论着家长里短,或分享着生活的经验与乐趣,友爱之情溢于言表。 陆今安和卿梦迟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对冷书庭的治理能力暗自钦佩。 在如此艰苦的自然条件下,能让民众安居乐业,生活得如此满足,足见其非凡的领导才能与智慧。 他必定是深入了解民众的需求,因地制宜地制定了一系列政策,鼓励民众勤劳耕作、互敬互爱,才使得这片土地虽然物质匮乏,却充满了浓浓的温情与希望。 思绪飘飞间,马车中的陆今安和卿梦迟也渐渐知晓了冷书庭的过往。 曾经的冷书庭,可是苍澜国君最为倚重与看好的嫡长子。 他自幼便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聪慧与睿智,天赋异禀,无论是诗书礼仪,还是治国理政之道,他都能迅速领悟,举一反三。 年仅十岁,便在众多皇室子弟中脱颖而出,被国君亲自立为太子。 这般荣耀,使他成为了苍澜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储君,也承载着整个国家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那时的他,风光无限,所到之处,众人皆投以崇敬与羡慕的目光,他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亦是苍澜国未来繁荣昌盛的希望之星。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因他的感情而发生了巨大转折。 他与龙壁城的独女慕寒笙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相识相知,从此便陷入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之中。 这份感情炽热而坚定,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法被外界的力量轻易扑灭。 为了与慕寒笙相守,他不惜数次公然反对国君的旨意。 苍澜国君出于朝政考量,欲安排他与他国联姻,以巩固苍澜国的地位与势力,联姻对象皆是他国的公主或贵族千金,这对于苍澜国来说,无疑是拓展外交、增强国力的重要手段。 可冷书庭却决然拒绝,在他心中,爱情的地位至高无上,他无法为了所谓的家国朝政利益而放弃自己心爱的女子。 不仅如此,他还执意要将冷夜寒这个私生子带回身边,给予他应有的身份与关爱。 冷夜寒的身世本就敏感,在皇室中更是饱受争议,但冷书庭却不顾众人的反对,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他的这一系列行为,无疑是对苍澜国皇室传统与威严的巨大挑战,彻底激怒了国君与皇室宗亲。 于是,在一片反对与斥责声中,他被无情地从太子之位上拉了下来,剥夺了所有的尊荣与特权,被皇室除名。 从此,他远离了权力的中心,被贬谪到这苍澜国最为苦寒的封地,过着与世无争、不再过问朝中之事的生活。 但细心之人不难发现,冷书庭的身上依旧佩戴着苍澜国君世代相传的玉宝印信。 这小小的印信,看似普通,却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国君对这位前太子复杂而难以割舍的情感。 或许,在苍澜国君内心深处,对冷书庭的喜爱与器重并未因他的过错而完全消逝,毕竟他曾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他的才华与能力国君都看在眼里。 只是在皇室的威严与国家的利益面前,不得不做出那样的抉择。 又或许,这印信是国君留给他的一丝念想,暗示着尽管他如今身处困境,但国君依然没有完全忘记他曾经的功绩与地位。 亦或是对他未来可能的一种期许,也许在某个关键时刻,苍澜国君仍希望他能重新为苍澜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然,在陆今安和卿梦迟所打探到的消息中,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冷书庭实力太强,苍澜国君虽将他在皇室中除名,但权力却不能完全收回,这才只能任由其将宝印留在身上。 走了许久,冷书庭所住的院落即将抵达,他的住所静静的坐落在封地的偏僻之处,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隐者,不事张扬,散发着一种低调而内敛的气息。 从远方眺望,那宅院的轮廓与普通富贵人家的庭院并无显着差异,仅有的朱红大门,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却依然倔强地彰显着几分往昔的庄重与威严。 当那扇朱红大门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仿若一道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就此敞开,一个令人惊叹的天地跃然眼前。 第五百九十三章 安身之所 入目之处,满院的红松林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绿色方阵,傲然挺立,每一棵红松都身姿挺拔,枝繁叶茂,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而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缠绕于每一棵红松之上的血藤。 血藤蜿蜒曲折,其色如血,与翠绿的红松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奇特而又充满诗意的画卷。 它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仿佛是热恋中的恋人,彼此倾诉着无尽的爱意与眷恋,那血藤紧紧缠绕红松的模样,似是在立下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誓言,无论风雨如何侵袭,都坚定不移地相拥相伴。 这满院的红松与血藤,不仅赋予了庭院一种独特的自然美感,更在无形中为其注入了浓郁而深沉的情感氛围,让人不禁沉浸其中,为这坚韧而又炽热的“爱情”所动容。 沿着松林边缘,一条小径蜿蜒曲折地延伸向庭院深处。 小径由青石铺就,石面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缝隙间生长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草,嫩绿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这略显清冷的石径增添了一抹生机与灵动。 小径虽不宽阔,仅能容两辆马车勉强交错而过,但却平整坚实,足以让马车平稳地行驶其上。 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轻微的辘辘声,仿佛在弹奏着一曲古老而悠扬的乐章,与周围静谧的环境相得益彰,让人的心境也随之变得平和而安宁。 随着小径的指引,一座庭院逐渐映入眼帘。 这座庭院同样散发着简单古朴的气息,与那些皇室都城里面极尽奢华的院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庭院的围墙由青砖砌成,墙体上爬满了青苔,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绿意,宛如一层天然的绒毯,为这古老的围墙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和。 庭院之中,几座房舍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房舍的建筑风格简洁大方,飞檐斗拱的线条流畅而自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与雕琢,却尽显古朴典雅之韵。 木质的门窗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略显陈旧,但其纹理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窗棂之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图案,虽不繁复华丽,却也精致细腻,透露出主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与讲究。 庭院之中,布置着几方石桌石凳,石桌表面光滑平整,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光泽,石凳则造型简洁,与石桌相互映衬,给人一种质朴而厚重的感觉。 在庭院的角落,种着几株桂花树,此时正值花期,金黄的桂花挂满枝头,微风拂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让人心旷神怡。 树下,摆放着一些陶制的花盆,盆中栽种着各种花卉,有娇艳欲滴的牡丹,有清新淡雅的雏菊,还有高贵典雅的兰花,它们在秋日的阳光下争奇斗艳,为这庭院增添了一抹绚丽多彩的色彩。 这座庭院,虽不似其他皇室院落那般奢华无比,却以其独特的大方雅致令人心生愉悦。 在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所带来的压迫感,也没有繁文缛节的束缚所带来的拘谨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随性、那么宁静。 每一处角落都流淌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仿佛能将世间的纷扰隔绝于外,让人的心灵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与净化。 置身其中,人们可以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烦恼,尽情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惬意,感受着岁月的静好与生命的美好。 冷书庭身姿挺拔地静立在庭院之中,阳光斑驳地洒落在他的肩头,他抬眼,神色平静且淡然地直视着陆今安与卿梦迟。 那深邃的眼眸中,未有丝毫因二人是天佑国九王爷和九王妃的尊贵身份而有的逢迎之态,亦无因自己是陆今安的生父的强大压迫。 有的只是一片坦坦荡荡,仿若面前站着的不过是寻常过客。 在他所管辖的这片领地之内,他向来自行其事,秉持着内心坚守的那一套准则,既不会为了权势而刻意去讨好他人,也始终遵循着基本的待客之道,不失应有的礼数与尊重。 他微微抬起那骨节分明的手,动作不徐不疾,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示意众人无需过于拘谨,随后,那平和且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此处不过是一方简陋之地,仅供几位小憩几日。” 卿梦迟和陆今安相视一眼,皆明白冷书庭的言外之意:小住可以,住时间久了可不行。 二人一起对着冷书庭微微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如此甚好。” 接着,冷书庭的视线转而投向一旁的冷夜寒,眼神里并无半分对许久未曾谋面之子的生疏与恍惚,更看不出任何的亲近之感。 “你且在这院子里随意挑选一处安身之所。” 冷夜寒面无表情的瞥向一边的屋子,随口说道:“就那了。” 这么多年,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可是从未进过宫,国君的封赏也全都将他排除在外,皇家族谱上更是没有他的名字,能有这么个安身之所也算不错,想来他如何挑选,也是一样的。 冷书庭淡淡点了点头,丝毫不以为意的吩咐手下前去打扫。 此时,临近正午时分,热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将那一块块青石板映照得泛起一片耀眼的金黄。 冷书庭轻声招来侍从,吩咐其端上了准备好的简单吃食。 不多时,几盘菜肴便被依次摆放在庭院中的石桌上,菜品虽远远谈不上丰盛奢华,却皆是这当地土生土长的特色风味,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每一道菜都散发着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气。 他微微欠身,看向陆今安、卿梦迟和冷夜寒,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从容之色,说道:“粗茶淡饭,仅能聊以充饥,几位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疲惫不堪,我便不多打扰。用过餐后,可先行回房休息,舒缓一下身心的劳顿。” 第五百九十四章 风雨同舟 说罢,冷书庭便不再多留,转身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回廊缓缓回房,那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庭院中回荡。 陆今安与卿梦迟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对于冷书庭这般不卑不亢、甚至略显冷淡疏离的态度难免有些许疑惑。 毕竟,陆今安和冷夜寒也是他的儿子,这么多年不见,竟只比陌生人要熟悉半分。 一旁的冷夜寒却是不以为意的吃着面前的菜肴,那脸上的波澜不惊显然是早有预料。 于是,二人在短暂的思索之后,便也没有在意。 用完膳后,在侍从的恭敬引领下,他们穿过庭院中的小径,前往早已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庭院中那些红松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柔声响,仿佛是这古老庭院在低声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且宁静祥和的故事。 而这座看似普通平凡却又处处透着神秘气息的庭院,正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悄然等待着后续故事的徐徐展开,不知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惊心动魄。 入夜,浓稠如墨的黑暗将整个庭院温柔包裹,唯有几缕清冷的月光,宛如银色的丝线,从云层的缝隙间悄然渗出,轻柔地洒落在窗棂之上。 卿梦迟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乡之中,忽然,一阵空灵且悦耳的琴声仿若穿越了重重迷雾,如潺潺溪流般,悠悠淌入她的耳中。 那琴声似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的意识,令她缓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她徐徐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先是那昏黄而温暖的烛光,烛光摇曳闪烁,恰似灵动的精灵在欢快舞蹈。 再微微偏头,便看到了坐在一旁专注看书的陆今安。 他的侧脸在烛光映照下,轮廓愈发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专注与沉静,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书卷。 卿梦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在她过往的认知里,陆今安的琴艺堪称一绝,其指尖在琴弦上的舞动,总能弹奏出令人如痴如醉的旋律。 可如今,这夜半传来的琴声竟丝毫不逊色于他,那灵动的音符、细腻的情感表达,究竟是何方高人在此抚琴? 陆今安似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细微动静,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卿梦迟交汇。 见她醒来,刚要开口,那温柔的话语已在嘴边打转,想说天色尚晚,让她再稍作休息。 可卿梦迟却像是被那琴声勾去了魂魄一般,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的困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灵动与强烈的好奇。 她直言想去房外的红松林一探究竟。 白日经过那里时,那片红松林就像是一块神秘的磁石,深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彼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那本早已烂熟于心、如同她行医伴侣的《医毒药典》竟闪现出异样的波动。 这种波动对于卿梦迟而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召唤,一种来自未知神秘领域的诱惑,让她笃定地认为,那片红松林里或许隐藏着她从未见过的珍贵药材。 对于痴迷于医学药理、醉心于探索百草奥秘的卿梦迟来说,珍稀药材的吸引力就如同磁石之于铁针,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本能。 陆今安见她心意已决,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便也不再多言。 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而优雅,仿若一棵苍松。 随后,他转身走向一旁的衣架,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一件件衣物,最终挑选出一件柔软的外衣。 他轻轻走回床边,将外衣温柔地披在卿梦迟的肩头,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接着,他仔细地为她整理好衣领,确保她不会受寒。 做完这一切,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卿梦迟的手,那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两人一同朝着红松林的方向走去。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好似一对神仙眷侣漫步于人间仙境。 庭院里静谧无声,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缓缓回荡,仿佛是在为这宁静的夜晚奏响一曲独特的乐章。 当他们踏入红松林时,松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在低吟着古老的歌谣,又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卿梦迟的目光在松林中如炬般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神情专注而又充满期待,仿佛在这片红松林里,藏着能解开世间所有医学谜题的钥匙。 脑海中的《医毒药典》时不时的闪过面前药材的名字和用法,但像之前那种奇异的微光提醒却是再没有过。 陆今安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她,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异常声响,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月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宛如梦幻的仙境。 卿梦迟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地上的杂草,仔细查看一些奇异的植物。 时而,她的眉头会紧紧皱起,那是在思索这些植物的特性与用途;时而,她的眼眸又会突然明亮起来,面露惊喜之色,仿佛在与这片神秘的红松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而这些植物便是它们之间交流的神秘语言。 陆今安默默站在她身后,丝毫不打扰,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眼神中满是宠溺与支持,无论她在探索的道路上发现什么,是令人惊叹的稀世珍宝,还是未知的艰难险阻,他都会坚定地与她一同面对,不离不弃,就如同他们曾经许下的誓言那般,生死相随,风雨同舟。 第五百九十五章 血藤秘露 九王妃卿梦迟正满心疑惑地站在红松林之中,周围静谧得有些出奇。 突然,一阵微凉的冷风如幽灵般穿梭而来,所到之处,红松林中的血藤像是被唤醒的精灵,顿时传来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似是血藤在低诉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又像是它们对这不速之客的轻声警告。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幽远而神秘,不似寻常花香的馥郁浓烈,它宛如一缕轻纱,缓缓地钻进人的鼻腔,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禁想要追寻它的源头。 一旁的九王爷陆今安,本就深邃锐利的眸光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直直地指向血藤上泛起的微微红色,声音带着一丝试探与期许。 “阿迟,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卿梦迟听闻,轻轻抬眼望去。 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中,此刻满是专注与认真。 仔细看着血藤上,只见原本应该是光滑无比的藤蔓之上,早已被人悄然划过数刀。 这些划痕,平日里与藤蔓的颜色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究竟,若不仔细端详,根本难以发现。 但只要有风吹动,那藤蔓上便会神奇地显现出红褐色的液体,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卿梦迟的脑海中,那本厚厚的《医毒药典》此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翻展出关于血藤的记载,显出异样。 这红褐色的液体,竟是珍贵无比的固颜露。 血藤,本就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灵植,它生长的环境极为苛刻,需得在这灵气汇聚的红松林中,方能勉强存活。 而在红松的滋养下,血藤历经岁月的沉淀与磨砺,方才有了产出固颜之露的神奇能力。 只是,这固颜露的产量极低,仿佛是大自然对它的格外珍视,吝啬地不肯多赐予分毫。 且这取之的过程甚是麻烦,不仅需要精准地把握采集的时间,还得有特殊的手法与工具,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甚至可能损伤血藤的根本,导致血藤枯萎凋零。 卿梦迟心中暗自思忖,眼前这一大片看似繁茂的血藤,每日怕是也难取到一小瓶固颜露。 这小小的一瓶固颜露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艰辛与不易,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与秘密? 卿梦迟面露沉思之色,那白皙的脸庞上,眉头微微皱起,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川字纹。 她轻声道:“这固颜露得来不易,若能善加利用,或许对诸多事宜皆有裨益。它不仅可以用于养颜美容,助人保持青春容颜,或许还能在疗伤治病方面有着独特的功效。只是,这采集之法,尚需斟酌,切不可鲁莽行事,伤了血藤根本。毕竟,这血藤生长不易,一旦受损,想要恢复怕是难上加难。”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得笔直,如同一棵苍松。 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对卿梦迟的认同与支持:“阿迟所言极是。这血藤既是自然的馈赠,我们便当倍加珍惜。在探寻其用途与采集之法时,定要心怀敬畏,遵循自然之道。” 两人站在血藤间,身影被松影遮掩,斑驳陆离。 唯有那目光,坚定地落在满是秘密的血藤之上,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深知,这血藤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不仅仅是固颜露的珍贵与难得,更可能牵扯出一系列复杂的人和事。 而他们,即将在这神秘的红松林里,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过往。 此刻,微风依旧轻轻吹拂着血藤,那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他们奏响一曲未知的冒险序曲,等待着他们去探索、去追寻。 卿梦迟轻手轻脚地取出那只小巧精致的小药瓶,她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期待,缓缓靠近血藤。 此时的红松林仿佛屏住了呼吸,只有微风轻拂血藤发出的细微沙沙声相伴。 就在她那纤细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血藤上渗出的固颜露时,一只浑身黝黑、体型硕大的黑色蜘蛛毫无征兆地从茂密的松林深处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它的八只长腿快速舞动,带动着毛茸茸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黑线,目标精准地锁定了卿梦迟的手,那尖锐的毒牙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深深刺入她的肌肤。 陆今安本就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危险。 他的身体如紧绷的弓弦,在蜘蛛扑出的刹那,腰间佩剑“噌”地一声出鞘,寒光凛凛,恰似夜空中乍现的寒星。 只见他手腕猛地发力,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精准无误地斩向那只黑色蜘蛛。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响,蜘蛛被一分为二,残躯无力地坠落在地,溅起一小片尘土。 然而,这份安宁转瞬即逝,仿佛是触动了某种神秘的机关,更多的黑色蜘蛛从四面八方的林中汹涌而出。 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层层叠叠,数量多得令人头皮发麻。 这些蜘蛛显然是这片血藤的守护者,职责就是阻止任何人觊觎血藤上的固颜露。 它们那密密麻麻的黑色身躯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八只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迅速向卿梦迟和陆今安围拢过来。 卿梦迟心中一紧,但她并未慌乱,多年的药理研习让她养成了临危不惧的沉稳。 她迅速从袖中抽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她特制的驱虫粉。 她玉手轻扬,香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驱虫粉如细密的烟雾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笼罩在蜘蛛群上方。 但这些蜘蛛似乎对这驱虫粉早有免疫,或是被守护血藤的执念所驱使,它们的行动没有丝毫停滞,依旧如汹涌的黑色浪涛径直朝着卿梦迟和陆今安汹涌扑来。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已跨越了大半的距离,那令人胆寒的“沙沙”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第五百九十六章 只为苟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一道耀眼的火光如划破黑暗的流星般乍现。 原来是冷夜寒率领着手下及时赶到了这片危机四伏的红松林。 他们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那明亮而炽热的火焰在幽森的树林中跳跃舞动,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冷夜寒身姿矫健,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在锁定蜘蛛群的瞬间,手中火把用力一挥,一道火舌如灵动的蛟龙般径直扑向那密密麻麻的蛛丝。 蛛丝遇火,瞬间“滋滋”作响,迅速蜷缩、燃烧起来,刺鼻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蜘蛛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攻势稍稍震慑,进攻的步伐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它们围绕在火焰边缘,八只脚不安地舞动着,无数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众人,似乎在权衡利弊,寻找着新的进攻突破口。 但冷夜寒等人丝毫不敢松懈,他们握紧手中的火把,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蜘蛛群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 陆今安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如冰冷的寒潭,淡淡地瞥了冷夜寒一眼。 眼前这声势浩大的阵仗,显然并非偶然,看来冷夜寒一直在暗中紧紧关注着他和阿迟的动向,如同隐匿于黑暗中的猎豹,时刻窥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冷夜寒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羁的弧度,回敬了陆今安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语气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要不是担心卿梦迟会受伤,你以为我大半夜的会乐意来这阴森恐怖的鬼地方?” 陆今安的脸色刹那间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墨色苍穹,密布的乌云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下。 阿迟,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在这世间最珍视之人,是他愿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轻佻或冒犯的言语,哪怕眼前之人是冷夜寒,也绝不行。 他那紧握剑柄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深处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冷夜寒不仅丝毫不惧,还特意挑衅的晃了晃手中的火把。 不服就干,谁怕谁啊! 而此时,卿梦迟的全部心思都凝聚在四周那神秘的血藤之上。 只见那珍贵无比的固颜露正从血藤被划伤的细微之处,缓缓地沁出,宛如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微风的轻抚下,闪烁着迷人而诱人的光泽。 一旦遇风,这些液滴便迅速凝结,愈发显得珍贵而神秘。 然而,这神奇的固颜露若是不及时收取,片刻之后便会被血藤重新吸收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此刻,他们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蜘蛛群重重围困,那些蜘蛛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动,遍布血藤各处,令人心生畏惧。 冷夜寒手中的火把虽然明亮炽热,但他也不敢过于靠近血藤,毕竟血藤是如此的珍贵而脆弱,稍有不慎,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便可能将这片孕育着固颜露的灵植化为灰烬。 “那个恶人不会让你取走这些固颜露的。” 冷夜寒的话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卿梦迟心中激起千层浪,疑惑如蔓藤般在她心中疯狂生长。 冷夜寒对医毒之理颇为精通,知晓固颜露的存在倒也并非完全出乎意料,可他口中所说的恶人究竟是谁呢?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秘密? 冷夜寒似乎看穿了卿梦迟眼中的疑惑,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片刻后,也不打算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 “苍澜国君对养生长生之术已然痴迷到了极点,他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四处搜刮这世间罕有的固颜露,而这些珍贵的药材,最终全都是为了送入宫中,供他一人享用。” 说到此处,冷夜寒的声音微微顿了顿,瞥了一眼旁边的陆今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无奈,有怨恨,还有一丝深深的悲哀。 “而那恶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陆今安的好父亲,苍澜国前太子冷书庭。” 卿梦迟听闻此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清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深知苍澜宫廷之中权力斗争向来错综复杂,如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却没想到这稀有灵药固颜露的背后,竟牵扯到如此深沉而黑暗的宫闱秘事。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今安,只见他紧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那原本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愤怒与痛苦交织的神色,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陆今安心中五味杂陈,对父亲的所作所为,他虽早有耳闻,也曾在心底暗暗怀疑过,但当亲耳听到冷夜寒说出真相的这一刻,他仍是感觉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那种痛深入骨髓,难以接受。 曾经得知自己身世的他第一时间便查到父亲冷书庭的资料,得知他曾做过的丰功伟绩和不畏强权坚情不移之事,甚是敬重与敬爱。 不曾想,他竟然为了讨苍澜国君的欢心,将固颜露送入宫中,只为苟活于此。 曾经那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无情地撕裂得支离破碎,只剩下无尽的悲哀与愤怒在心中回荡。 而眼前的固颜露,此时已不仅仅关乎着一种珍贵药材的归属,更像是宫廷权力斗争的一个小小缩影,将他们三人毫无预兆地卷入了一场未知而危险的风暴之中。 卿梦迟咬了咬牙,她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 无论是为了得到固颜露,探寻陆今安身世背后隐藏的秘密,还是为了应对面前出现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危机,他们都必须有所行动。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对陆今安和冷夜寒说道:“先不管那些,我们得想办法在蜘蛛群再次进攻之前取到固颜露,再从长计议,想出应对之策。” 第五百九十七章 鱼死网破 陆今安微微点头,他缓缓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重新回到血藤之上,那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开始思索着突破蜘蛛群防线的方法。 冷夜寒则挥舞着火把,那明亮的火焰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试图驱赶靠近的蜘蛛,为卿梦迟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三人在这危机四伏的红松林里,陷入了一场与蜘蛛群和未知命运的紧张对峙之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那蜘蛛的爬行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乐章。 陆今安、卿梦迟与冷夜寒三人在红松林中与蜘蛛群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时间在激烈的缠斗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近一柱香的工夫。 然而,眼前的局势却依旧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泥沼,让他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那些蜘蛛,仿佛是被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驱使着,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恰似那绵绵不绝、在春雨滋润下疯狂生长的雨后春笋,一批刚刚倒下,另一批便又带着更为汹涌的气势前赴后继地扑上前来。 被陆今安的长剑斩断的和被冷夜寒用火烧死的皆不在少数,可它们的数量不见丝毫减少,攻击的势头反而愈发猛烈,似乎根本不知疲倦,更对死亡毫无畏惧之感。 众人渐渐陷入绝境,汗水湿透了衣衫,体力也在这漫长而艰苦的战斗中飞速消耗。 此时,冷夜寒已有两名手下不幸被蜘蛛咬伤。 那两名可怜的战士发出痛苦的低吟,伤口处迅速泛起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之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周围蔓延,情况万分危急。 冷夜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受伤,心中的恼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熊熊燃烧起来。 他那原本就透着几分不羁与叛逆的眼神,此刻更是被一层浓烈的狠厉之色所笼罩。 突然,在极度的愤怒与无奈之下,冷夜寒猛地将手中那柄熊熊燃烧着的火把高高举起,决然地对准了旁边那片珍贵无比的血藤。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厉声喝道:“冷书庭,你这缩头乌龟,再不现身,我便烧了你的这片红松林!让你所有的心血都化为灰烬!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这些血藤,你要如何向国君摇尾乞怜!” 那声音在寂静而阴森的树林中如雷鸣般回荡,带着一种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决然与疯狂。 卿梦迟和陆今安听到冷夜寒的怒吼,彼此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冷夜寒这一疯狂举动的震惊,也有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绝望。 然而,他们最终并没有出手阻拦。 他们深知,事已至此,这固颜露不仅能稳固容颜,还能让伤口极快的愈合,若是用到战场上,将会是一大助力。 如此好用的东西已然成为了各方争夺的焦点,而他们陷入如此僵局,既然难以将其顺利获取,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将这一切都彻底毁灭。 至少,这样也绝不让他人轻易得逞,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阴谋就此得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悠扬的琴声如仙乐飘飘,从遥远的地方缓缓传来。 那琴声婉转空灵,仿若山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的溪流,又似那轻柔拂过林间的微风,带着一种神奇而难以抗拒的魔力。 随着琴音的袅袅娜娜、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那些原本正准备发动新一轮更为猛烈攻击的蜘蛛群,竟像是被一双无形却又无比强大的温柔之手轻轻抚过,瞬间被施了魔法一般,渐渐安静了下来。 它们不再张牙舞爪地舞动着那令人胆寒的长腿,口中也停止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凶狠的气息如烟雾般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随后,它们如同退潮的海水,缓缓地、有条不紊地退回了那茂密而幽深的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片刻之后,只见一身白衣胜雪的冷书庭仿若从天而降的仙人,身姿轻盈地飞身而来。 他的身影在风中舞动,衣袂飘飘,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的面容冷峻,犹如刀削斧凿般精致而深邃,眼神深邃而平静,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当他的目光扫过满地被烧死的蜘蛛时,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之色,仿佛这些鲜活生命的消逝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像一片落叶的飘落,或是一粒尘埃的扬起。 然而,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片血藤之上,仔细确认血藤安然无恙时,他那一直紧绷着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了些许,不自觉地轻轻松了一口气,那细微的动作仿佛泄露了他内心深处对这片血藤的珍视与在意,尽管他极力掩饰,但仍被敏锐的众人捕捉到了一丝痕迹。 陆今安的目光直直地锁定着面前的冷书庭,那眼神里,起初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后,一丝失望如同阴霾般迅速在他眼眸深处蔓延开来。 的确,在这之前,他与这位生父就像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从未有过谋面的机会。 但自从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将他身世的秘密缓缓揭开,他便执着的通过各种可能的途径,全方位、细致入微地探寻冷书庭的过往。 曾经,那些关于冷书庭的故事,像是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他心中对未曾谋面父亲的想象。 想象着他在邂逅了一生挚爱,为了那份纯粹而炽热的感情,挺起脊梁,直面皇室的重重压力与威严。 还有他不顾皇家众人的反对,不惧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力与无尽的荣华富贵,决然地选择遵循内心的声音,与爱人携手相伴。 那时候的冷书庭,在陆今安心中,是勇敢与真爱的化身,是值得敬仰与崇拜的英雄。 第五百九十八章 无比失望 陆今安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出父亲的形象,想象着他坚定的眼神、无畏的神情,憧憬着若有朝一日能够相见,定要与他促膝长谈,聆听那些传奇经历中的每一个惊心动魄、感人至深的细节。 仿佛只要靠近他,就能汲取到那份令人敬仰的力量。 然而,此刻的现实却如同一把锋利且冰冷的利刃,无情地斩断了他心中那美好的幻想。 陆今安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景象与心中那个英雄般的父亲形象重合。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片被蜘蛛守护的血藤,又联想到冷夜寒所说的关于固颜露的秘密,心中的失望如洪水般泛滥成灾。 他难以想象,那个曾经为了真爱可以放弃一切的父亲,如今竟会沦落到暗中为苍澜国君炼制固颜露,在这权力的阴影下,如蝼蚁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但真真切切看到眼前景象的陆今安内心被一种强烈的荒谬感所充斥,他在心底不断地嘲笑自己的天真与愚蠢。 “可笑啊,我竟如此盲目地崇拜着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这便是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敬仰的父亲?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站在一旁的冷夜寒,此刻同样满脸怒容,那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冲破了他心底那道极力压抑的堤坝,瞬间将他淹没。 回想起当年,冷书庭身为苍澜太子,本应遵循皇室的规矩与期望,与其他权贵家族联姻,以此来巩固皇室的地位与权力。 然而,他却做出了一个震惊整个皇族的决定——拒绝联姻,并且固执地非要将年幼的冷夜寒带回都城。 这一行为,无疑是对皇族威严的公然挑衅,彻底激怒了那些高高在上、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皇室成员。 于是,父亲冷书庭的名字被无情地从皇族名册中抹去,被贴上了“叛逆者”的标签,而他也成为了皇族中最卑微和最可笑的存在。 自那以后,年幼的冷夜寒便开始了他在苍澜皇宫中的噩梦生活。 那些对其他皇族阿谀奉承的宫女太监们,在面对他时瞬间变了嘴脸,不仅对他冷眼相待,还肆意欺凌。 同龄的皇子公主们,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是变着法儿地捉弄他、羞辱他。 他们会在他路过时,故意伸出脚将他绊倒,看着他摔倒在地,然后哄堂大笑;会在他的饭菜里放入虫子,看着他惊恐的表情,拍手称快;会在他背后散布各种恶意的谣言,让整个皇宫都对他指指点点。 但冷夜寒生性倔强,他紧咬着牙关,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他告诉自己,这些外在的痛苦都只是暂时的,他的父亲虽然不在身边,但他依然能感受到父亲的爱与关怀,他有足够的力量去面对这世间的恶意。 可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每当冷书庭派人带着固颜露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便是冷夜寒最痛苦的时刻。 整个皇宫仿佛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窃窃私语的声音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他们对着他指指点点,口中吐出的刻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入他的耳膜,深深地刺痛他的心灵。 “看啊,那个被太子带回来的野孩子,他父亲现在就像个卑微的奴仆,靠着炼制那什么固颜露讨好皇上。” “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皇子呢,真是可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只知道对国君摇尾乞怜的狗所生的儿子,当然也是狗了。” “……” 在那无数个瞬间,冷夜寒感觉自己仿佛被赤裸裸地丢进了冰窖,又被置于众人面前无情地展览。 他成为了整个皇宫的笑柄,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与羞耻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泪水浸湿了枕头,心中对父亲的情感也变得无比复杂。 他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与保护,却又怨恨他的行为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痛苦。 而如今,再次面对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父亲,那些被压抑多年的情感瞬间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只要一个契机,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向冷书庭,宣泄出心中所有的怨恨与痛苦。 在这片静谧而又神秘的红松林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将空气凝结。 冷书庭望着两个儿子陆今安和冷夜寒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与愤怒,那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底。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这声叹息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且跟我过来。” 随后,他转身向着红松林深处缓缓走去,身影略显落寞。 陆今安和冷夜寒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亲的不满,又有对这未知行程的好奇。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径直抬步跟上了冷书庭的步伐。 卿梦迟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他们脚步的移动,带起了阵阵冷风。 那原本静静垂挂在树上的血藤,像是被唤醒的精灵一般,再一次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卿梦迟的脑海中,《医毒药典》的提示适时响起,她瞬间恍然大悟。 想到之前他们进门打开朱红大门时所带的风,才是让这些血藤沁出珍贵固颜露的关键。 而一直留意着卿梦迟反应的冷书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对固颜露的兴趣。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截了当地对卿梦迟说道:“你若喜欢,一会儿多带些。” 卿梦迟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如此说来,冷书庭难道有很多固颜露吗? 可这些血藤的数量虽多,但他毕竟还要送入宫中,哪里还有剩余? 第五百九十九章 以命易命 带着疑惑继续前行,穿过整个红松林,眼前出现了一番别样的景象。 冷书庭的手下熟练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操作着机关,只听一阵轻微的“咔咔”声,一个地下通道入口缓缓映入眼帘。 入口处散发着一股幽冷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它所隐藏的秘密。 冷书庭没有丝毫畏惧,抬步率先走了下去。 陆今安、卿梦迟和冷夜寒相互看了一眼,也都不甘示弱地紧跟其后。 沿着通道前行,卿梦迟发现方向似乎是又绕到了红松林的下面。 这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寒冷刺骨,与地面上的红松林宛如两个世界。 陆今安察觉到卿梦迟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披到卿梦迟的身上,眼神中满是关切。 卿梦迟转头看向他,感激地微微一笑,这一笑在寒冷的冰窖里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 再看四周,摆放着无数巨大的冰块,这些冰块晶莹剔透,散发着阵阵寒意。 不难看出,这里是个精心打造的地下冰窖。冰窖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每一次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弥漫。 卿梦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心中猜测着冷书庭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是为了展示他的财富和势力?还是有其他更为重要的事情? 陆今安和冷夜寒也同样一脸疑惑,他们看着冷书庭的背影,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冷书庭却只是默默地在前面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对身后众人的疑惑浑然不觉,又或者是故意卖个关子,让他们在这寒冷与神秘中继续煎熬。 随着一步步深入地下冰窖内部,寒意愈发浓烈,仿佛能穿透骨髓,将人的灵魂都冻结起来。 卿梦迟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身上陆今安所披的外衣,她的目光在这冰窖中谨慎地探寻着,每一处阴影都像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今安和冷夜寒则是神色凝重,他们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终于,在冰窖的中心位置,他们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张由整块寒冰雕琢而成的冰床散发着幽冷的蓝光,而在那冰床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位女子。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位没有呼吸已逝的女子。 她宛如沉睡的仙子,面容绝美,白皙的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温润,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倾国倾城。 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是任何寻常女子所不能及的,双眸紧闭,却仿佛仍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散落在冰床四周,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健康的光泽,没有一丝打结或凌乱,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即便是生命已离她而去,她的周身依然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圣洁的气息,仿佛死亡也无法侵蚀她的美丽与尊严。 陆今安和冷夜寒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冰床上的女子,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脑海中如同放映机般快速闪过一幅幅画面,那些曾经在画中见过的模糊面容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那相似的眉眼、轮廓,无一不在证实着眼前之人的身份。 “娘亲?” 两人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和无尽的思念,这声音在寂静的冰窖中不断回响,显得格外空灵而又哀伤。 冷书庭站在一旁,听到儿子们那饱含深情与震惊的呼唤,他的眼中泛起了层层苦涩的涟漪。 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痛苦与无奈,是岁月都无法抚平的创伤。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凝视着冰床上的女子,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深情与眷恋,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曾经与她共度的美好时光。 许久,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一生的遗憾,缓缓说道:“没错,她便是我的发妻,你们的娘亲,龙壁城独女慕寒笙。” 冷书庭的声音在这寒冷空旷的冰窖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想起了与慕寒笙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她骑着骏马在草地上驰骋,英姿飒爽的模样瞬间俘获了他的心。 他们在龙壁城的那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他们一起漫步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一起谈论着天下大事,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那些点点滴滴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随着家国间的纷争、权力的争夺,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漩涡之中。 慕寒笙为了保护他和他们的孩子,不惜牺牲自己,最终在他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便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无尽的思念和悔恨。 陆今安和冷夜寒听着父亲的讲述,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娘亲的真容。 此刻,他们望着冰床上的娘亲,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真相,为娘亲报仇雪恨,让那些曾经设计陷害龙壁城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卿梦迟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能感受到这份亲情的深沉与厚重,也深知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复仇之路。 冷夜寒的眼眸深处,疑云如同浓重的墨汁在清水中缓缓晕染开来,愈发显得深邃而不可测。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仿佛在努力思索着什么,试图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理出一丝头绪。 陆今安则全然呆立在原地,脸上的不敢置信如同被雕刻上去一般,凝固而持久。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出“娘亲,她,不是已经……” 这几个破碎的字眼,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愕与迷茫。 第六百章 造化弄人 “寒笙她根本没有被火烧死。” 冷书庭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同时也斩断了陆今安未尽的话语。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微微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的岩浆,炽热而充满力量。 “是那个丧心病狂、该遭天谴的天佑国先帝!当时,熊熊大火如同恶魔的巨口,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寒笙被困在那火海之中,她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她拼命地呼救,那绝望的呼喊声在火焰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凄厉,足以撕裂每一个听闻者的心。 “然而,那天佑国先帝却冷眼旁观,他的心仿佛是用坚冰铸就,没有一丝怜悯与同情。 “就只为得到世人趋之若鹜的宝藏,就算寒笙被城主和手下众人护送出火海,他依旧没有放过她。 “不仅如此,他竟还妄图逼问寒笙宝藏的下落,也是他将逃出火海的寒笙活埋,让她在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中消逝。” 冷书庭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往昔的一幕幕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 他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个恐怖的场景之中,亲眼目睹着爱人在生死边缘挣扎。 “当我不顾一切地赶到龙壁城,但那里已经被熊熊的火焰包围,当我历经万难终于找到寒笙时,她已被天佑国的先帝活埋地下,她身边的婢女冒死逃出告诉我确切位置,我才有幸将她救出,可即便如此,她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将腹中还剩的一个孩子生下。她强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那是一种超越了生命极限的顽强。” 卿梦迟静静地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叙述,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同情与动容。 稍作思索后,她轻声问道:“那个孩子就是阿夜?” 冷书庭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悲痛与对往昔的追忆。 “寒笙所怀的乃是双生子。命运弄人,先出生的孩子被那可恶的天佑先帝残忍地抢走。 “当我赶到寒笙身边时,她已如风中残烛,生命的烛光摇曳不定。 “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是母爱的力量。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只为了让腹中的孩子能够降临到这个世界。 “在听到我发誓一定会将孩子带回苍澜,悉心抚养长大时,她那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寒风刺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寒笙的离去而哀号。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彻骨的寒冷与绝望。 “为了纪念寒笙,我给这孩子取名夜寒,就是要让他时刻铭记,他的生命是母亲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换来的,是他的母亲在死亡边缘的苦苦挣扎才赋予他的生存的权利。” 冷夜寒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两团火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他的内心此刻如同被一场暴风雨席卷而过的海面,波涛汹涌,久久难以平静。 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身世充满了疑惑与迷茫,甚至常常在深夜中独自思索,自己是否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那些孤独与自我怀疑的时刻,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他的内心。 而如今,他才惊觉母亲对他的爱是如此深沉而壮烈,那是一种可以跨越生死界限的伟大情感。 这份爱如同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中既充满了对母亲的敬爱与感激,又涌起了对天佑国先帝的滔天仇恨,那仇恨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 陆今安同样满脸震惊,他的脸色变得煞白,仿佛血液在一瞬间被抽干。 他虽然知道天佑国先帝一直对母亲心怀不轨,垂涎龙壁城的宝藏,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竟会如此残忍地对待母亲。 这真相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内心深处,将他过往对那段历史的认知彻底击得粉碎。 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那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同时,悲痛也如影随形,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灵。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残酷而又令人心碎的现实。 冰窖之中,寒冷仿若实质的雾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九王爷陆今安身姿挺拔却难掩疲惫,冷峻的面容被冰窖中的幽蓝光线映照得愈发苍白。他的心,在权谋争斗与家族恩怨的漩涡中千疮百孔,此刻,那深入骨髓的寒意似乎要将他最后的信念也一并冻结。 突然,一只纤细却温暖的手悄然伸来,九王妃卿梦迟紧紧拉住了陆今安。 那一瞬间,没有言语的交流,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透过指尖的相触,如暖流破冰,直直涌入陆今安的心田。 在这冰冷绝望的世界里,这轻轻一拉,成为了他唯一的救赎,仿佛是黑暗中透进的一丝曙光,让他顿感温暖与安心,那原本摇摇欲坠的世界,也因这无声的陪伴而重新有了支撑。 他们的目光,不经意间被冰窖深处的一幕所吸引。 冷漠疏离、威严无比的冷书庭,此刻正俯身于冰床之前,那素来冷峻如霜的面容,竟在看向慕寒笙那安静的容颜时,化作了无尽的温柔。 再之后,他的眼神中,往昔的坚毅被深深的眷恋与哀伤所取代。 显然,眼前躺着的,并非冰冷的遗体,而是他一生的挚爱,是他在这世间最珍视的宝物。 只见冷书庭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爱人。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触摸冰床边缘,随后轻轻打开了冰床下面隐藏着的暗格。 暗格之中,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成百上千个瓶子,幽微的光线在玻璃瓶身上折射出清冷的光泽。 第六百零一章 众矢之的 冷书庭从中精心挑选出一瓶,那慎重的模样,好似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轻轻拔开瓶塞,刹那间,一股淡雅而幽远的香气四溢开来,弥漫在整个冰窖之中,似是诉说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深情。 那香气,如梦如幻,带着几分神秘与哀伤,萦绕在众人周围,仿佛将他们带入了一段早已远去却又刻骨铭心的回忆。 卿梦迟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慕寒笙的尸体一直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无损,一方面固然是得益于这冰窖中极低的温度,宛如天然的冰柜,延缓了岁月的侵蚀;而另一方面,却是这神奇的固颜露在默默发挥着效用。 这固颜露,蕴含着冷书庭对慕寒笙深沉的爱意与不舍,是他在这无情世间为爱人构筑的最后一道守护防线。 卿梦迟抬眸望向冷书庭,目光中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轻声说道:“你之所以给苍澜国君送固颜露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实则是为了保护慕寒笙的身体不被腐坏吧。” 冷书庭的身形微微一震,仿若被人从深深的回忆中陡然唤醒。 他没有回应,只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复杂情感,似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与深情。 那其中,有思念,有悔恨,有无奈,更多的,是对爱人矢志不渝的眷恋。 在这寂静的冰窖之中,时间仿佛凝固,唯有那袅袅升腾的香气,还在诉说着冷书庭与慕寒笙之间那超越生死、跨越时光的爱情传奇。 而陆今安与卿梦迟,也在这意外的发现中,对眼前的人和事,有了更深的理解与感悟,他们的命运,似乎也在悄然间与这段旧情纠葛缠绕在了一起,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未知而充满挑战的未来。 冷书庭微微抬起头,额前的几缕白发在冰窖那幽冷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目,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动作中带着一丝迟暮的沧桑与无尽的落寞。 他张了张嘴,声音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岁月的沉重与内心的悲恸,那声音,更像是受伤野兽的低吟,饱含着压抑多年的情感。 “我只是……只是想在这余生,静静地陪伴寒笙。”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似是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回到了往昔与慕寒笙相伴的日子。 “曾几何时,我与寒笙于春日繁花之下,互许重诺,那誓言铮铮,言犹在耳,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曾笃定地认为,命运会眷顾这对恋人,让我们携手走过一生的风雨。然而,天不遂人愿,如今,她却已离我而去,早早消逝于这尘世的喧嚣与纷争之中。” 冷书庭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眷恋,他轻轻地伸出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慕寒笙面容的瞬间停下,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但我怎能违背当日之诺?在我心中,她从未真正离去,只要我还在这世间一日,她便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他的视线缓缓移开,看向冰窖的角落,思绪却飘向了远方的都城皇宫。 “父皇对我当年私自离宫之事颇有意见,不仅仅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而是朝中多方势力缠杂不清,许多被我扶持的重臣日益强大,让父皇十分忌惮,他只是想要趁此机会废掉我这个太子罢了。 “我答应了寒笙定要将夜寒培养成才,但父皇根本不待见他,夜寒若跟着我,在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苍澜国局势之中,只会成为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为众矢之的。 “苍澜国宫廷内外,明争暗斗从未停歇,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稍有不慎,便会被缠绕其中,万劫不复。我虽不忍,却不得不将他独自留在都城皇宫。 “于那尚在年幼的他而言,或许是太过残忍的抉择,他还那般弱小,本应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可这世间的残酷却早早地降临在他的肩头。” 冷书庭的声音略微停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痛楚。 “可唯有如此,他的性命方能无忧,他那尊贵的身份亦能得以保全。苍澜皇宫虽如龙潭虎穴,但亦是权力的中心,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只要他谨小慎微,尚可保得周全。我已为他铺就了能走的路,余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去闯荡。” 说到此处,冷书庭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期许,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冰窖的墙壁,看到了远方正在成长的冷夜寒。 “再者,他是我与寒笙的孩儿,流着我们的血脉,必定有着绝地逢生的勇气与毅力。他的体内流淌着的,定有来自于我与寒笙的力量源泉,也定会拥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倔强与坚韧。 “我深信,他定能在这险象环生的世间,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他会在磨砺中成长,如同那悬崖边的松柏,虽历经风雨,却愈发苍劲挺拔。” 一旁的冷夜寒静静地听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那线条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且不停地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的波澜。 眼眶中,泪水在打转,他拼命地忍住,试图不让那汹涌而来的情感决堤。 那倔强的眼神中,满是对自己过往误解父亲的悔恨与自责。 一直以来,他都在心中怨恨着父亲,怨恨他的冷漠,怨恨他的疏离,以为他苟且偷生,以为他铁石心肠,在宫廷的风雨中对自己不闻不问。 却原来,在这冰冷的外表之下,父亲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他们,用他自己的方式,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压力。 那些无数个孤独的日夜,父亲是怀着怎样的思念与煎熬度过? 他又是如何在暗中布局,只为了保护自己和母亲最后的安宁? 第六百零二章 一生一世 此刻,冷夜寒的心中五味杂陈,往昔对父亲的怨恨与不满,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与敬意。 他望着父亲那略显沧桑与落寞的背影,那背影在冰窖的幽暗中显得如此孤寂,却又无比高大。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大,不辜负父亲的默默付出与深沉期许,守护住父亲所珍视的一切,包括母亲那最后的安宁与尊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孤独无助、满心怨恨的孩子,而是肩负着家族使命与父母期望的男子汉,他将带着这份爱与信念,勇敢地面对未来的一切挑战。 陆今安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锁在冷书庭身上,那眼神中交织着疑惑、好奇与对真相的渴望,终于,他鼓足了勇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出声询问出声。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书庭像是被陆今安的这一问问住了神,整个人仿若陷入了一场冗长而又深邃的梦境之中,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着跨越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轨迹的往昔。 许久之后,他才像是从遥远的彼岸归来,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冰窖中回荡,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惆怅与哀伤,悠悠地开启了那段尘封的往事。 “当年,我在苍澜国的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虽为苍澜国史上最为年轻的太子,尚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满心以为自己定能在这世间闯出一番大作为,为父皇分忧,为苍澜国的荣耀添砖加瓦。 “于是,当父皇命我前往龙壁城洽谈经商合作事宜时,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征程,心中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去一行,竟会彻底改写我的命运。” 冷书庭的面容在回忆的映照下渐渐柔和起来,那冷峻的线条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眼中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一抹浓郁得化不开的追忆之色,仿佛此刻,慕寒笙就站在他的眼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初到龙壁城,便被那独特的异域风情所吸引。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市井繁华,一片祥和之景。 “而在这城中,最为耀眼的明珠,当属那城主之女慕寒笙。 “她的出现,宛如一道璀璨的星光,瞬间点亮了我眼中的世界。 “她在处理城中事务时的聪慧睿智,面对困难时的果敢坚毅,以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无一不让我为之倾心。 “而我,似乎也有幸得到了她的另眼相看。在一次次的接触与交流中,我们的心灵逐渐靠近,情愫也在不知不觉中暗生。 “那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我们漫步在龙壁城的大街小巷,共赏落日余晖,互诉心中理想,很快,便情到深处,互许了终生。” 然而,就在冷书庭沉醉于这份甜蜜而炽热的爱情之中,几乎忘却了世间一切烦恼之时,命运却无情地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苦涩与无奈。 “然而,就在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挚爱与归宿之时,却接到了国君的密令。 “那一刻,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恐慌之中。 “原来,父皇让我前来龙壁城,所谓的经商合作,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竟是那隐藏在龙壁城深处的宝藏。 “我身为臣子,君命难违;作为儿子,又怎敢忤逆父皇的旨意? “可我深知,寒笙是那样一个骄傲而又敏感的女子,一旦她知晓了此事,我们之间那刚刚萌芽、还未来得及茁壮成长的爱情,必将被这残酷的真相无情地摧毁,留下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冷书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那痛苦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他的心底,即使时隔多年,依然让他痛彻心扉。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无论我如何小心翼翼地掩饰,寒笙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发现了这个可怕的秘密。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的眼神,那里面满是失望与痛心,仿佛我是这世间最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自责,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波澜,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恰在此时,命运似乎还嫌对我的折磨不够,我竟被亲信所害,中了一种无药可解的情毒。 “那毒发时的痛苦,犹如万蚁噬心,让我生不如死。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烈火焚烧,又似被寒冰冻结,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几乎让我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寒笙得知我的遭遇后,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迟疑。 “为了救我,她甘愿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躯,不惜一切代价。随后,她还四处奔走,访遍了世间名医,探寻各种奇药良方,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毫不退缩。” 冷书庭的声音愈发地颤抖起来,那声音中饱含着对慕寒笙深深的愧疚与无尽的感激。 “我看着她为我付出的一切,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与感激。我怎能忍心让她因我而遭受世人的指点与非议? “于是,在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痛苦挣扎与深思熟虑之后,我毅然决定放弃苍澜国太子身份,入赘龙壁城。 “虽然在外人看来苍澜国太子之位是最为尊贵的,相对一小小的龙壁城赘婿而言,高贵万倍,但我对寒笙之心,天地可鉴,我愿用我余生的陪伴,来弥补我对她的亏欠,用我全部的爱,去守护她一生一世。” 第六百零三章 得不到就毁灭 说到此处,冷书庭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温暖,仿佛在那黑暗的回忆中,终于找到了一丝曙光。 “得知我们情比金坚,龙壁城城主被我们的爱情所打动,他慷慨地决定将龙壁城宝藏作为嫁妆,让寒笙带入苍澜国境。 “我满心欢喜,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冲破重重阻碍,迎来属于我们的幸福。 “我立即修书给国君,告知他这一喜讯,国君也如我所料,一口应下。 “我以为,一切都将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我们的未来将充满阳光与希望。” 可是,命运再次无情地捉弄了他。 冷书庭的拳头紧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将这冰窖中的寒冷彻底驱散。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竟是苍澜国君的阴谋。当我回国准备婚嫁事宜时,国君竟派手下亲卫将我软禁于东宫之中。 “他妄图独吞龙壁城宝藏,全然不顾父子之情、君臣之义。 “他的贪婪与残忍,将我所有的梦想与希望都击得粉碎,让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聪慧过人的卿梦迟微微一蹙那如黛的眉梢,星眸之中光芒闪烁,她轻咬下唇,稍作片刻的沉思与梳理。 刹那间,如同划破暗夜的流星,她的目光陡然一亮,朱唇轻启,一语道破这其中隐藏至深的关键所在。 “定是苍澜国君那贪婪的心思在作祟,他一心只想要龙壁城的宝藏,却又妄图通过让身为太子的你跟龙壁城联姻,来达成他一箭双雕的目的。 “如此一来,既能将宝藏稳稳收入囊中,又能通过联姻巩固自己的势力,保得利益最大化。 “故而,他才使出这般阴险狡诈的手段,将你软禁起来,断了龙壁城的念想,而后再偷偷你的名义前去取宝。 “可龙壁城那边定是早有怀疑,不愿将宝藏交到国君之手,他便派兵去火烧龙壁城,好坐收那渔翁之利,让各方势力在混乱中相互残杀,他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待时机成熟,便可将一切尽收眼底。” 冷书庭听闻卿梦迟的这一番剖析,身形微微一震,缓缓地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她的推断。 然而,片刻之后,他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瞬间被惨然与凄凉所笼罩。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仿若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陷入了那遥远而又痛苦的回忆深渊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良久,他才像是从那黑暗的谷底艰难地爬出,幽幽地开启了那尘封已久、满是伤痛的往事之门: “国君确是被那龙壁城的宝藏迷了心智,一心只想着如何将其据为己有,可放火烧城的,却并非他,而是天佑国的先帝。这其中的曲折,实乃令人痛心疾首。” 陆今安原本就对这背后的真相充满疑惑,此刻听闻冷书庭的话,更是满脸的不解与困惑,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心中犹如一团乱麻,疑窦丛生。 “传闻天佑国先帝心爱母亲慕寒笙,按常理而言,他应当呵护有加,又怎会对龙壁城痛下杀手?况且他本就想得到宝藏,龙壁城更是天佑国的土地,为何要选择放火这般决绝而又残忍的手段?这实在是有悖常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冷书庭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宛如秋风扫过落叶,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哀。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迷雾,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充满阴谋与算计的年代,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 “当时,我的父亲苍澜国君已然被宝藏的光芒蒙蔽了双眼,倒不是为了那些数之不尽的财宝,而是对于那传闻中宝藏中的长生不老之方,对此,他的心中只剩下那无尽的贪婪与欲望。 “但他也并非毫无忌惮,他深知此事若做得太过张扬,明目张胆地抢夺龙壁城宝藏,定会引火烧身,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他便想出了那阴险至极的毒计,联同周边各国,妄图一同瓜分龙壁城宝藏。 “他以为,如此一来,即便日后有人追究宝藏中长生不老方子的去向,我们苍澜国也可装作不知,毕竟大家一起抢夺的龙壁城,责任也可分散到各个国家,难以确凿地归咎于他一人之身,他便可在这一场混乱的抢夺之战中安然脱身,坐享其成。” 冷书庭顿了顿,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那光芒犹如即将熄灭的炉火,在黑暗中短暂地跳跃了一下,却又很快被无尽的哀伤所淹没。 “不想天佑国先帝也得知了此事,他对宝藏和其中的长生不老方子亦怀有觊觎之心,且自恃龙壁城乃天佑国所属之地,觉得自己在这场争夺中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理应得到那宝藏和药方。 “他自认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与地位,轻而易举地将宝藏收入囊中。 “于是,他派人前去找龙壁城城主,妄图威逼利诱,让城主乖乖地将宝藏的藏匿之处交出,他便可率先找到宝藏并将其移走,独占这巨大的财富。 “可龙壁城城主乃是一位深明大义、疼爱女儿的豪杰,他深知这宝藏一旦落入他人之手,龙壁城和女儿的未来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又怎会为了苟且偷生而轻易答应? “再加上天佑国先帝还意图以将龙壁城独女慕寒笙入宫为妃为由,得到宝藏和药方,龙壁城城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天佑国先帝的无理要求,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与尊严。天佑国先帝见城主不肯就范,那贪婪的欲望瞬间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怒火,恼羞成怒之下,竟丧心病狂地命人火烧龙壁城。 “他妄图以这种残忍的手段逼城主就范,或者干脆将宝藏毁于一旦,也绝不让他人得到。在他那扭曲的心中,得不到的东西,宁可将其毁灭,也不愿拱手让给他人。” 第六百零四章 长大放才现世 冷书庭的声音愈发地颤抖起来,犹如深秋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残叶,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那一场大火,烧尽了龙壁城的繁华,也烧碎了无数人的梦想与希望。 “寒笙她……她也因那场灾难中香消玉殒,而我,却被困在东宫,犹如一只被囚困的飞鸟,虽有心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龙壁城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看着我心爱的寒笙在绝望中离我而去。 “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伤痛,如同噩梦一般,每一个夜晚都会在我的心头缠绕,让我在痛苦与悔恨中挣扎。” 在苍澜国那风云诡谲、暗流涌动的局势之下,东宫仿若一座华美的金丝笼,困住了太子冷书庭。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双眸却透着睿智与坚毅,虽被囚于这一方天地,却时刻关注着宫廷内外的风吹草动。 数月后的一晚,当那一丝微妙的危险气息悄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冷书庭便敏锐地察觉到,父皇苍澜国君怕是要对龙壁城有所行动了。 “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龙壁城城主必定危在旦夕!” 冷书庭紧攥双拳,压低声音与手下迅速商议对策。 他们手脚麻利地换上侍卫服饰,那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东宫之夜显得格外清晰。 趁着夜色浓如墨汁,天幕上繁星点点却无人有心欣赏这等景致之时,他们仿若暗夜幽灵,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守卫,在换岗的那一丝间隙,如离弦之箭般潜出了东宫。 月光洒在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上,东宫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默默见证着太子这孤注一掷的逃离。 一路风驰电掣,冷书庭心急如焚地朝着龙壁城飞奔而去。 沿途风声呼啸,似在催促,又似在警示。抵达龙壁城时,眼前的景象宛如修罗地狱。 城内硝烟弥漫,血腥之气刺鼻难闻,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昔日的繁华昌盛早已化作泡影。 冷书庭面色凝重,带着手下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穿梭,每一步都谨慎万分,眼睛如同鹰眼般敏锐地搜索着任何可能与城主有关的蛛丝马迹。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在一处隐蔽至极的暗室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龙壁城城主。 那暗室阴暗潮湿,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城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微微颤抖,气息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的衣衫褴褛且沾满鲜血,脸上满是痛苦与疲惫,但看到冷书庭的瞬间,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冷书庭当即便要带城方前去医治,“城主,挺住,我这便带你离开。” 不想城主却是摇了摇头。 “太子……我大限将至……寒笙,我的女儿她即将临盆……在后山……被天佑国先帝掳走……” 每一个字都从他牙缝中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对女儿深深的牵挂,说完,那微弱的气息便彻底断绝,双眼缓缓闭合,似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这世间。 冷书庭心中悲痛与焦急交织,却强自镇定。 他立刻命令手下以最快速度、最妥善的方式安置城主的遗体,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后山奔去。 后山的密林幽深而寂静,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月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仿若一只只诡异的眼睛注视着一切。 冷书庭脚步匆匆,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在这静谧的密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可当他赶到时,却只见到一片凌乱不堪的景象,显然不久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他心急如焚地四处搜寻,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然而,慕寒笙却不见踪迹,唯有地上杂乱的打斗痕迹和一块染血的丝帕,那丝帕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冷书庭一眼便认出是慕寒笙之物,他的心猛地一沉。 “可恶的天佑国先帝,竟敢如此肆意妄为,犯下此等恶行,我定会将他救出!” 冷书庭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心中满是对天佑国先帝的愤恨与对慕寒笙安危的担忧。 而此时的后山之中,天佑先帝正让亲信将慕寒笙和刚刚出生的陆今安围困其中。 那山谷四周峭壁林立,唯有一条狭窄的小道蜿蜒而入,宛如与世隔绝之地。 慕寒笙面容苍白如雪,发丝凌乱,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她紧紧地将陆今安护在怀中,仿佛那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 天佑先帝深知,慕寒笙定知晓宝藏的秘密,而此刻,这秘密或许是他在这乱世中立足、抗衡各方势力和长生不老的关键所在。 “慕寒笙,朕一直心悦于你,若你愿意朕可保你和怀中之子活命,永享富贵,只要你说出宝藏下落。” 天佑先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目光冷峻如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抵灵魂深处。 慕寒笙抱紧陆今安,小家伙在她怀中睡得正香,那粉嫩的小脸让人心生怜爱。 手下众人皆被天佑先帝尽数杀害,看来她今日也难逃一死,只是怀中的小生命,让她尤为不舍。 慕寒笙以最快的速度在心中权衡利弊,她知道,此刻面对天佑先帝的逼问,唯有谎言才能保全这个无辜的新生命。 她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天佑先帝的眼睛,决然说道:“宝藏皆在我这刚出世的孩儿身上,刚刚龙壁城遭遇大火,我已命人将宝藏尽数隐藏,他们现已藏身火海,无人知晓,待我的孩子长大成才,宝藏必将现世。” 天佑先帝凝视着慕寒笙,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可慕寒笙自知天佑先帝不会放过自己,心性坚定的她决意要为冷书庭守住清白。 但见天佑先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心底一横将袖中的毒药一口吞下,当即倒地不起。 第六百零五章 费心谋划 天佑先帝立即上前,却已无济于事,见慕寒笙已然断气,再看到陆今安那稚嫩无邪的小脸,他终是选择了暂且相信。 害怕被他国有心之人发现,便匆忙让手下将慕寒笙就地掩埋。 就这样,陆今安因着这个谎言,开启了富贵无双的前半生。 而天佑先帝与慕寒笙之间,也因着宝藏与命运的纠葛,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不想,慕寒笙当时只是因为气血攻心而未能提气,虽服下毒药,但在被埋入地下之后,腹中双生子中的另一个发作,让她将刚吞下的毒药尽数吐出,这才等到机会见苍澜国太子冷书庭最后一面。 但剧毒入体,再加上她因为龙壁城之战损耗严重,在自己和腹中的另一个孩子之间,她最终选择了孩子。 陆今安静立在那冰冷的冰窖中央,冷风萧瑟而过,细碎的寒冰打着旋儿飘落,轻轻拂过他的衣袂,也撩动了他心底那如乱麻般的思绪。 往昔的点点滴滴,仿若一幅幅画卷,在他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而此刻,他的心中已然全然明了。 原来自己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那令人艳羡的荣华富贵,那无微不至的悉心教导,皆是娘亲慕寒笙在当初那般艰难绝境之中,拼尽全力为他所谋划的。 回溯到他幼年之时,最早的记忆里,天佑国的先帝便如同暖阳一般,时刻陪伴在他的身旁,是他最为亲近、最为依赖之人。 当他还是个懵懂孩童,刚刚能够握住笔杆的时候,先帝那宽厚而温暖的大手便轻轻包裹住他的小手,在那弥漫着淡淡墨香的书房之中,一笔一划、极为耐心地教他书写。 每一个笔画,先帝都会悉心讲解,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伴随着笔尖在宣纸上游走的沙沙声,仿佛成了他童年最深刻的韵律。 “今安,这一撇一捺,如同做人之根本,需得端端正正。” 先帝的谆谆教诲,犹在耳畔回响,清晰而又遥远。 待他年龄稍长,身形渐高,先帝又亲自引领他踏入那充满阳刚之气的校场。 阳光炽热地洒在他们身上,先帝身姿矫健,昂首挺胸,亲自示范骑马射箭之术。 他那利落的动作,精准的箭术,让陆今安的眼中满是崇敬与向往。 “拉紧弓弦,稳住身形,目光锁定目标,莫要分心。” 先帝一边说着,一边手把手地纠正陆今安的姿势。 在校场的沙地上,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那是陆今安以为会永恒不变的美好画面。 那时的他,满心以为这样的恩遇会如同潺潺溪流,永不停歇地润泽他的一生,自己会一直在先帝的羽翼之下,顺遂无忧地成长。 然而,世事无常,仿若平静的湖面之下暗潮涌动。 或许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一些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情或者话语,与慕寒笙的关联逐渐显现;又或许是在宫廷内外那复杂的局势与利益纠葛之中,某些隐秘的线索被悄然揭开。 总之,先帝最终还是察觉到了当年慕寒笙是在欺瞒于他。 那一刻,先帝眼中曾经对陆今安的慈爱与关怀,如同那绚烂的烟花燃尽之后,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后的盛怒与深深的不甘。 但他并未即刻表露于外,而是将这份怨愤深埋心底,暗中精心谋划着一场无声的报复。 那毒,无色无味,仿若隐匿于黑暗之中的恶魔之爪,悄无声息地在陆今安的体内缓缓伸展。 起初,陆今安只是偶尔感觉身体有些许不适,只当是寻常的劳累或者偶感风寒,并未过多在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愈发虚弱,精力也日益不济。 原本能够轻松挥舞的剑,如今却似有千斤之重;往昔可以彻夜诵读的书卷,如今看不了几页便觉头晕目眩。 直至那个春日的午后,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将卿梦迟带到了他的身边。 彼时,陆今安正在花园中漫步赏花,那繁花似锦的景象却未能让他的心境有丝毫愉悦。 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他的双腿瞬间发软,险些直直地摔倒在地。 而之后的他虽在太医院的“精心”救治下比之前稍有好转,可内力却是难以提升,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直到被十数种毒素侵蚀,其中还有两种致命的蛊毒。 好在,太后阴差阳错的让卿梦迟嫁入九王府给他冲喜,方才被她识破。 凭借着卿梦迟精湛绝伦的医毒之术,还有那锲而不舍、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下,陆今安才得以在鬼门关前惊险地转了一圈后,侥幸逃脱,重新夺回了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如今,陆今安独自站在这命运的十字路口,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感相互交织、碰撞。 对娘亲慕寒笙那深沉而伟大的感激之情,如同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对先帝那曾经的敬爱瞬间转为失望与无尽的怨恨,如同被背叛的伤口,在心中隐隐作痛;而对卿梦迟的感恩,则如同明亮的星光,在这黑暗的时刻给予他希望与力量。 只是,未来的道路,在这重重迷雾的笼罩之下,究竟会通向何方? 是光明的坦途,还是更为崎岖的险径? 他不得而知,唯有那冰冷的寒风,依旧在这冰窖之中呼啸而过,似乎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与莫测。 寒冷仿若实质化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每一寸空间。 九王妃卿梦迟虽身在这冰寒世界里,她的身影却透着坚定与温暖。 看出了陆今安的矛盾和纠结,她莲步轻移,悄然来到陆今安身旁。 此时的陆今安,仿若被抽去了脊梁,眼神空洞而绝望,身心皆在命运的重击下摇摇欲坠。 卿梦迟见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那手如羊脂玉般温润。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陆今安的瞬间,陆今安身子微微一震,那温软的感觉如同春日破冰的溪流,涓涓细流涌入他干涸的心田,给予他深切的鼓舞。 第六百零六章 世事险恶 卿梦迟微微仰头,星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希望的光芒,用那轻柔却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 “我们无法选择出身,更无法改变过往,但我们可以决定未来过什么日子。” 这声音似穿越重重迷雾的晨钟,将陆今安从那无尽的黑暗深渊拉回现实。 他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仿佛重新寻回了丢失的灵魂。 一旁的冷书庭,身着一袭白衣,飘飘然似仙,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冷峻。 他薄唇轻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的不屑如汹涌燃烧的烈焰,肆意蔓延。 他冷冷开口,打破了冰窖内短暂的寂静:“先帝他身中剧毒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那天佑先帝,自恃聪慧过人,却未曾料到,自己被瞒骗了数年之久。 “彼时,他的儿子们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明争暗斗,搅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皇位岌岌可危。 “那先帝,妄图长生不老,竟妄图以假死之计骗过天佑众人,此等行径,实在是昏庸至极。 “他心心念念着宝藏中的长寿秘方,妄图再次探寻宝藏,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寒笙的尸骨。只可惜,他机关算尽,却终难敌命运的捉弄。 “我不过略施小计,让他中了剧毒,弥留之际,他还妄想跟寒笙合葬,我杀了给他安排后事的手下,将他挫骨扬灰,那可恶的灵魂只能永远地沉睡在他朝思暮想的龙壁城中,这便是他贪婪无度伤害寒笙的下场。” 在那寒冷的冰窖之中,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阴影下显得既坚毅又超脱。 当那关于先帝死因的真相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划破重重迷雾展现在他们面前时,两人的面容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没有泛起一丝难过的涟漪。 先帝,那个在位时看似威严,实则被无尽的贪婪与虚伪紧紧缠绕的人,早已在他们心中失去了所有的光辉与尊崇。 他的每一个自私自利的决策,每一次为了满足私欲而不择手段的行径,都如同一颗颗丑陋的石子,堆砌起他们对其的厌弃与鄙夷。 对于这样一个灵魂早已堕落的君主,他们又怎会有半分的悲戚与不舍? 他们的内心犹如高悬的明月,清澈明亮,容不下这等黑暗与污浊,与先帝的丑恶形象划清界限,是他们对自己心中正义与良知的坚守。 冷夜寒站在不远处的雕花石柱旁,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熊熊的不屑之火。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傲立在寒风之中,却又散发着丝丝冷意。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心中对陆今安曾经的遭遇虽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先帝这种行径的深恶痛绝。 他暗自思忖,若是让自己陷入像陆今安那般被蒙骗,认贼作父的境地,那简直比置身于无间地狱还要痛苦。 他宁可孤身一人,踏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苍澜国皇宫,哪怕在那里要忍受无尽的孤寂与磨难,哪怕要被权谋的漩涡一次次冲击,也好过与先帝这样的虚伪之人为伍,让自己的灵魂被玷污。 在他的世界里,忠诚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信仰,不容许有丝毫的亵渎与背叛,而先帝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对这种信仰的无情践踏,是对世间所有真情与大义的公然挑战。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冷书庭如一阵幽影般悄然靠近。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他缓缓伸出手,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瓷瓶,瓶身散发着淡淡的幽光,里面装着的便是那神秘的固颜露。 卿梦迟微微一怔,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轻轻伸出纤细的手指,接过了瓷瓶。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瓷瓶的瞬间,她的脑海中的《医毒药典》如同开启了一扇通往神秘知识宝库的大门,缓缓浮现的书页自动翻卷,制固颜露的药方如同一幅美轮美奂又充满神秘色彩的画卷在她的思绪中徐徐展开。 那药方上所描绘的固颜露的形态,宛如一颗在晨曦中凝结的露珠,圆润而剔透,表面闪烁着的光泽恰似繁星落入凡间,纯净而迷人。 它的气味,犹如春日里繁花似锦的花园中最清幽、最独特的那一缕芬芳,混合着初绽花朵的娇艳、嫩绿枝叶的清新,丝丝缕缕,轻柔地钻进鼻腔,在嗅觉的世界里编织出一场如梦如幻的绮丽盛宴,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在这股芬芳中烟消云散。 而其功效,传说中能让人的容颜如同被时光的巧手精心雕琢,岁月的痕迹在它的神奇魔力之下,只能无奈地绕道而行,永葆青春的美丽与娇艳。 卿梦迟将瓷瓶凑近眼前,仔细地端详着瓶中的固颜露。 她那明亮而灵动的双眸中光芒闪烁,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在调皮地眨动。她的心中此刻被强烈的好奇所填满,就像一只嗅到了新奇猎物气息的小狐狸,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寻背后的秘密。 她微微扬起头,直视着冷书庭那双深邃而神秘的眼睛,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冰窖角落中响起,宛如一串灵动的音符。 “此固颜露这般神奇独特,你究竟是在何处所得制它的方子?” 冷书庭沉寂下来,那闪躲的眼神无一不是在告诉卿梦迟此事不方便告知。 但卿梦迟既然开口,必然是要探寻到结果方才肯罢休的。 “实不相瞒,此方我也有,且正是出自家母之手,我此番前来苍澜国,就是想探寻家母之事。” 说着,卿梦迟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我知道此事于你十分重要,但这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你想像中的还要险恶,你已经失去了最爱之人,想来你不想再失去跟最爱之人的儿子们。” 她的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渴望与期待,仿佛一个勇敢的探险家站在了神秘宝藏的门前,手中紧握着开启宝藏的钥匙,只等那最后一道谜题被解开,便可踏入那充满惊喜与奇迹的未知世界。 第六百零七章 国君使者 冷书庭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而面容冷峻,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而神秘的往事。 “此乃一位隐世高人告知于我。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我独自穿行于荒僻的山林之间,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突然,一阵幽微的风声拂过,一个声音仿若从四面八方传来,空灵而又神秘。待我抬眼望去,只见在那斑驳的树影之下,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周身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让人无法看清其真面目。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简短地向我传达了指令,让我将寒笙的尸身移至此处。” 冷书庭微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接着说道。 “我依言来到此地,发现其地势果然低洼,仿若大地张开的一个幽深巨口,寒冷的气息从地底源源不断地涌出。 “只需稍稍放置些许冰块,便能轻易地塑成一座冰窖,且这严寒之力极为强劲,数月之内都不会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实乃保存尸身的绝佳之地。 “我既然已经应下了他的要求,便遵守承诺,辞去苍澜国太子一职后便驻守封地,从此不再过问天澜国朝中的任何事情,一心只守着这冰窖与其中的秘密。” 说到固颜露,冷书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固颜露的制法堪称繁复至极,所需要的药材皆是世间难寻的珍稀之物。我曾耗费无数心力,才在那高人的指点下寻得几味关键药材。 “高人还传授我制那假固颜露之法,让我将其送入宫中,充作真品的替身。那些假的固颜露,从外形上看,无论是圆润的瓶身,还是那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光的液体色泽,都与真品毫无差异,几可乱真。 “然而,其内在的功效却有着天壤之别,真品可助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而这假物,不过是徒有其表的无用之物。” 冷夜寒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对宫廷之人深深的鄙夷。他双手抱胸,朗声道。 “宫中那些酒囊饭袋,一个个只知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贪图享乐,声色犬马。对于这药理之道,他们全然是一窍不通。 “莫说是分辨这真假固颜露,便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毒药还是良药,恐怕他们也只能干瞪眼,毫无察觉。 “他们整日里只忙着争权夺利,阿谀奉承,这样的废物,便是将这假东西呈于他们面前,也是他们应得的下场,量他们也无半分分辨之能,只配被蒙在鼓里,在这虚假的繁荣中继续沉沦。” 卿梦迟却没有冷夜寒那般轻松,她那秀美的面庞上此刻布满了疑惑的阴霾。 她轻咬下唇,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怪哉,这制固颜露的方子理应独载于娘亲所书的《医毒药典》之中,寻常之人根本难有知晓的途径。 那隐世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他与自己父母是故交? 可若是有旧,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如此大费周章地布局,背后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图谋? 卿梦迟缓缓踱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疑虑与不安,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 “那位高人让冷书庭将慕寒笙的尸体置于此处,又传授你制假固颜露送入宫中,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帮你们这对痴情之人的一点儿小忙?” 还是说,这背后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天澜国的巨大谋划? 他是否知晓云灵圣界或是自己父亲家族的一些秘辛,想要借这个苍澜前太子之手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又或者,“他的目标本就是这天下之中的某个人或某股势力,而我们这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在这无形的棋盘之上被肆意摆弄。”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那深邃的夜空如同这宫廷中的重重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定要找出这背后的真相,弄清楚这高人的身份与目的。若他真有恶意,我必不能让他得逞,哪怕要与这未知的强大力量对抗,我也绝不退缩。” 此时的卿梦迟,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一位即将踏上征途的勇士,无畏无惧。 陆今安与冷夜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的目光里清晰地捕捉到了对卿梦迟所言的深深认同。 那隐世高人如同隐匿于重重乌云背后的神秘暗影,其背后潜藏的秘密好似一团浓稠得化不开的迷雾,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迫切地需要他们**协力去剖析、去探究。 三人围聚在一起,正准备就此事展开更为深入细致的讨论,冷书庭的一名手下却神色匆匆地赶来,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张,急促地禀报。 “主子,苍澜国君所派之人已至,正带着国君的旨意要见主子。” 冷书庭的眸光顿时冷了下来。 冷夜寒的眉梢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挑起,心中像是有一股冰冷的暗流悄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如同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 陆今安亦是神色变得冷峻而严肃,犹如一只敏锐的猎鹰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他们皆深知,在这宫廷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任何来自他国的不速之客都极有可能携带着麻烦与纷争,更何况是苍澜国君所遣之人。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只得暂且将心中那团关于隐世高人的疑惑之火压下,先迈出这寒冷彻骨却又仿佛暂时是避风港的冰窖。 待他们踏出冰窖,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像是要将人吞噬。 而当看清封地来人的那一刻,冷夜寒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铅云密布。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与他们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且现在本应处于禁足之中的苍澜太子。 第六百零八章 柿子专挑软的捏 只见那苍澜太子一身华丽无比的锦袍,锦袍之上用金丝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他头戴一顶造型精致的金冠,金冠上镶嵌着各种璀璨夺目的宝石,每一颗宝石都仿佛在诉说着苍澜国的富庶与奢华。 然而,在这一身富贵装扮之下,却难掩他眉眼间那股与生俱来的戾气与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上,那白马的鬃毛随风飘动,显得威风凛凛。 太子的身后,簇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他们个个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手持武器,浩浩荡荡的队伍仿若一条长龙,行进间发出整齐而沉闷的脚步声,似乎刻意要彰显出太子那尊贵无比的身份以及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势。 冷夜寒冷冷地盯着苍澜太子,那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冰刃,仿佛要在对方身上硬生生地刺出几个血洞。 他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胸腔内剧烈地翻滚着。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国君恼了太子,想不到,这么快他便被放出来了。 陆今安则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他的身姿如同苍松般挺拔,目光冷静而深邃地审视着眼前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 他的大脑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飞速地思索着苍澜太子此番前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变数,是新一轮权力争斗的开端,还是背后有着更为复杂隐秘的阴谋诡计。 卿梦迟微微皱眉,她那秀美的面容上此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她能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浓烈得几乎要令人窒息的紧张与敌意,就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下意识地,她轻轻靠近陆今安,那轻微的动作仿佛是在这剑拔弩张的危险氛围中寻求一丝慰藉与依靠,又像是一朵在狂风中努力寻找庇护的柔弱花朵。 陆今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微微侧身,用一种极为细微却又充满力量的动作,轻轻握住了卿梦迟的手,试图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在古朴而厚重的大殿之中,气氛却如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苍澜太子昂首阔步而来,他身着华丽无比的锦袍,绣着精致龙纹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肆意晃动,仿佛在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身份。 他的面容冷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不屑与傲慢的弧度,一双凤目中透着盛气凌人的光芒。 在众人瞩目的焦点下,苍澜太子缓缓地、极为张扬地拿出苍澜国君所书的圣旨。 那圣旨的卷轴以明黄色的绸缎精心包裹,轴柄镶嵌着璀璨夺目的宝石,在大殿璀璨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晕。 “冷书庭、冷夜寒,接旨!” 他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如同凌厉的鹰啸,瞬间穿透整个大殿,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冷书庭身形微微一僵,他曾经身为苍澜前太子,往昔的荣耀与尊贵如今已如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无奈。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屈辱,但更多的是对命运无常的深深叹息。 冷夜寒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而平静,只是那微微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觉悟:在这强大的皇权面前,他们如今已无力反抗,只得默默接受。 于是,冷书庭率先抬起略显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缓向前,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破碎的骄傲之上。 他微微低头,那曾经高贵的头颅如今只能谦卑地低下,双手颤抖着,却又努力保持恭顺地伸出。 冷夜寒随后跟上,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尽管内心同样波澜起伏,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他学着冷书庭的模样,伸出双手,准备迎接那即将改变他们命运轨迹的圣旨。 苍澜太子展开圣旨,那圣旨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仿佛带着苍澜国君的威严与命令。 他清了清嗓子,用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念道:“着苍澜太子与冷夜寒即刻启程,前往龙壁城寻宝,不得延误,不得违抗。”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间。 然而,在这一片肃穆之中,天佑国的九王爷陆今安与九王妃卿梦迟却显得格格不入。 陆今安负手而立,他那身黑袍由顶级的绸缎制成,上面用细密的银线绣着神秘而华丽的图案,在光线的折射下,隐隐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他的身姿修长而矫健,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气。 他面具后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戏谑与不羁,仿佛眼前这紧张的接旨场景不过是一场无趣的闹剧。 “本王乃天佑国九王爷,这龙壁城本就是天佑国土,苍澜国的圣旨,与本王何干?此刻本王不想去龙壁城,便是不想去。”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却如同平静湖面上突然投下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那声音中蕴含着的强大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众人皆为之侧目。 苍澜太子一听,那隐藏在傲慢之下的暴躁脾气瞬间被点燃。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在胸中如同燃烧的烈焰,熊熊不可遏制。 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虽然无法看清陆今安那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容颜,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恨意却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他咬咬牙,心中暗自思忖。 你好个陆今安,仗着自己是天佑国的九王爷,总揽军政大权,便如此嚣张,以为坐拥整个天佑国的势力就敢公然违抗他这个苍澜国太子的旨意,他这个太子暂且奈何不了陆今安,但柿子专挑软的捏,这同样戴着面具的冷夜寒和失势的冷书庭,可是他们苍澜国人,在他正牌太子手下,他们二人别想好过。 第六百零九章 担待不起 苍澜太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温度急剧下降,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冷夜寒和冷书庭席卷而去。 一场惊心动魄、充满权谋与争斗的风暴,似乎即将在这几人之间以排山倒海之势掀起,而众人皆在这风暴来临之前,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紧张与压抑。 苍澜太子面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旋即猛地抽出苍澜国君所赐的宝剑。 那宝剑犹如夜空中乍现的寒星,出鞘的刹那,凛冽的寒光似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而出,森寒的剑气呼啸纵横,竟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嘶嘶”作响。 剑身上精心雕琢的纹路繁复而精美,在明晃晃的光亮之下,闪烁着幽冷且摄人心魄的光芒,仿佛每一道刻痕都在低语着它所承载的赫赫皇威与无尽荣耀,令人望而生畏。 “哼!本太子出城之前,国君有令,冷书庭、冷夜寒,你们若敢不从命,休怪本太子剑下无情!” 太子的怒吼声仿若滚滚惊雷,携带着决绝与狠辣的气势,在这空旷之地反复回荡,撞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鼓,令闻者无不胆战心惊。 卿梦迟心中一凛,她那聪慧过人的心智瞬间洞悉这定然不是苍澜国君的本意。 这苍澜太子,平日里便骄纵跋扈,如今分明是在借国君之名,肆意妄为,以公报私仇来宣泄他心中的嫉妒与怨恨。 可眼下面对如此情景,太子手持御赐宝物,仿若得到了尚方宝剑,又有众多侍从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侧,人多势众,威风凛凛。 况且此地远离苍澜国都,山高皇帝远,真要动起手来,己方在这客场之地,必定处于劣势,吃亏在所难免。 她蛾眉紧蹙,似有纠结之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随即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不失坚定。 玉手轻轻一抬,那皓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脆声喝道:“住手!” 苍澜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弄得一怔,脸上的傲慢与凶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他那阴鸷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卿梦迟。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下颌的线条柔美却透着一股倔强,神色镇定自若,仿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她朱唇轻启,缓声道:“太子殿下,我们之所以留在此地,是为了找齐进入龙壁城宝藏所须之物。若不是为了此事,我们何必在这耽搁?殿下您想想,这龙壁城宝藏虽诱人,但危险重重,若没有万全的准备,谁敢轻易涉足?” 苍澜太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旋即冷笑出声:“莫要拿这话诓本太子,本太子如何能信?你等说不定是在这拖延时间,另有图谋。” 卿梦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似有嘲讽之意若隐若现。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自行先去寻宝便是。殿下此前不是已派人前去龙壁城后的寒潭了吗?那沼泽地的艰难,殿下不会不知吧? “那片沼泽犹如恶魔的领地,泥泞深陷,每一步都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闯入者,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其中。 “就算侥幸过了沼泽,那寒潭的水冰冷刺骨,似是能直接穿透人的骨髓,瞬间将人冻僵,您的人可曾有收获?” 苍澜太子被说中痛处,面色顿时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却又不愿在卿梦迟面前示弱。 卿梦迟见他不语,又接着说道。 “刚刚冷书庭父子二人已经快要找到关键之物了,他们为了此次寻宝,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与精力,日夜钻研古籍,探寻线索,历经无数艰险,好不容易才有了眉目的。 “结果却被殿下您这一番大张旗鼓的阵仗吓得前功尽弃。殿下这一来,若是耽误了寻宝大业,陛下那边,您又该如何交代? “这宝藏对于苍澜国而言,可是关乎国运昌盛的大事,苍澜国君又甚为重视,若是因为殿下的鲁莽而错失良机,这罪责,殿下可担待得起?” 她的声音清冷,如潺潺溪流在石间流淌,却句句如针,刺得苍澜太子心中恼怒万分,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胸腔内疯狂地跳跃、肆虐。 他握着宝剑的手微微颤抖,那是被愤怒与不甘所支配的表现,眼神中阴晴不定,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苦苦思索着卿梦迟话中的真伪,一方面忌惮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另一方面又担心宝藏真的因此而失之交臂,内心陷入了两难的挣扎境地。 卿梦迟莲步轻摇,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世却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柳眉轻挑,那细长的眉梢似能挑动风云,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这笑容里藏着洞悉一切的聪慧与故作姿态的狡黠。 她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世间万物皆入不了她的法眼,这龙壁城宝藏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过如鸿毛一般轻盈,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小小消遣,而非众人趋之若鹜、关乎生死荣辱的惊天大事。 苍澜太子紧紧盯着卿梦迟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心中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奇痒难耐。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往为这宝藏所历经的种种磨难与付出。 他曾精心挑选了一批又一批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手下,将他们派往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龙壁城后寒潭。 那些手下,带着对太子的忠诚与对宝藏的憧憬,踏入了那片死亡之地。 沼泽地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无情地吞噬了许多鲜活的生命,他们在泥泞中挣扎、绝望地呼喊,最终被那无尽的黑暗所淹没。 最后,还是他手下的谋士建议,让他们把死了的手下尸体丢入泥沼之中,虽然也终将会沉入其中,但至少能给活着的人铺条前往寒潭的道路出来。 第六百一十章 短暂平静 而侥幸穿过沼泽的人,面对寒潭那冰冷刺骨的潭水,也纷纷败下阵来。 那寒潭之水,似是由千年玄冰所化,冰冷的气息能瞬间穿透人的肌肤,直抵骨髓,让血液都几近凝固,不少人因此被冻成了冰雕,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寒冷孤寂之地。 他耗费的大量金银财宝,如流水般一去不返,那些本应在繁华市井中闪耀的财富,如今却只能成为寒潭边孤寂的陪葬。 况且,此次出行背后的隐情更是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心头。 他为了从苍澜国君那严苛的禁足令中挣脱出来,不惜在国君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那军令状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鲜血书写而成,时刻在他眼前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把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若没能拿回宝藏,他便只能提着自己那颗项上人头回去,面对国君盛怒之下那冷酷无情的目光,以及国法森严、毫不留情的严惩。 一想到此,他那原本高傲得如同天际孤星、不可一世的头颅,也只能缓缓低下,像是被命运之神无情地按下了高贵的头颅。 “九王爷,九王妃,本太子也是急于为国君办事,此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不计前嫌。本太子恳请二位相助,找到进入寒潭之法。” 苍澜太子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虽仍残留着一丝不甘与傲娇,那是他多年来高高在上的身份所赋予的本能,却也多了几分谦卑与无奈,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陆今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身形如松,却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寒意。 冷眸微眯,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与深深的厌烦,仿若眼前的太子与这繁琐之事皆是玷污他视线的秽物,他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自是懒得理会这等尘世纷争,仿佛他本就不属于这俗世的纠葛,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卿梦迟美目流转,那灵动的眼眸像是藏着星辰大海,瞥了一眼冷书庭与冷夜寒,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玩味。 “找到寻宝关键之物的是他们,太子殿下若想知晓,直接问他们二人便是,他们若同意,我便没意见。” 冷夜寒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皆充耳不闻。 他只是两眼一闭,那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坚毅,神色冷峻得似能冻结周围的空气,懒得与这世间纷扰有丝毫纠葛,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打破他内心的平静。 冷书庭则微微抬眸,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看着太子,平静地说道。 “殿下若是真心想要寻宝,便带人离开我的院子。殿下的人在这院中肆意走动,莫要踩坏了我的红松林和血藤。这红松林与血藤,可是我多年心血所育,珍贵非常。 “每一棵松树比我的孩子还要珍贵,我精心呵护着它们成长;那血藤更是稀世之物,我耗费了无数精力才让它在此生根发芽,宫中众人所服的固颜露全靠它们,就算国君亲自前来,也从未进过这林中半步。” 苍澜太子闻言,面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沉地压下来,那压抑的愤怒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这院子夷为平地。然而,理智却如同一把冰冷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他的冲动。 他深知此刻自己处于劣势,若强行发作,怕是这唯一的寻宝线索也要断绝。 那宝藏就会如同镜花水月般,永远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只能强压着满腔怒火,那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他咬着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命令,命手下退出去。 他的那些手下,虽个个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却也不敢违抗命令。 他们鱼贯而出,整齐地站在院门口,身姿笔挺,目光警惕,仿若两尊尊门神,将这院子守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戒备,紧紧盯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连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还有太子殿下你自己,” 见太子依然不动,冷书庭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那进入寒潭之物极为少见灵活,太子殿下在此,只会吓得那小东西不敢近前,误了大事可怪不得我和冷夜寒。” 太子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的站在院外,他望着那紧闭的院门,心中暗暗发誓,待寻得宝藏,定要让这些今日对他不敬之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眼神中的怨毒如同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而院内,卿梦迟等人则在这暂时的平静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冷书庭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红松林的树干,像是在与老友倾诉;冷夜寒依旧沉浸在自己的静谧世界;卿梦迟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一场围绕宝藏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这小小的院子,就像是风暴的中心,看似平静,却蕴含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在这古朴的庭院之中,静谧仿若一层轻纱,悄然重新笼罩。斑驳的院墙爬满了岁月的藤蔓,雕花的窗棂在微风中透着丝丝幽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沧桑。 然而,众人心中皆明了,苍澜太子的人马如同暗夜中的暗影,已在院外潜伏。 此刻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最为年长的冷书庭,身姿挺拔却难掩岁月的痕迹,面容沉静似这庭院中的深潭,不起波澜。 他沉默良久后,终是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决然,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将所有兵力尽数派出,足可为诸位抵挡半个时辰。陆今安、卿梦迟,你们与冷夜寒即刻先行离开。” 说罢,他微微握拳,那手上的青筋似是在彰显他内心的笃定。 以前的他没能力保护好慕寒笙,但他答应过她,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第六百一十一章 无尽的等待 冷夜寒浓眉紧皱,眼神中燃烧着不甘与愤怒,他上前一步,直言不讳。 “你这封地中的兵力有限,苍澜太子此番有备而来,仅凭这些兵力,恐难以妥善化解危机。你且看这庭院四周,虽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他们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不如我率手下与你并肩,为卿梦迟和陆今安拼杀开一条血路,或有生机。我等皆非贪生怕死之辈,怎能让你独自承担此等风险。”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庭院中回荡,似是要冲破这压抑的寂静。 卿梦迟却轻轻摇头,一头青丝随之晃动,发间的珠翠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她朱唇微启,道出心中谋略。 “苍澜国军队训练有素,抗毒之能独步他国,军士身体素质亦是远超寻常。若此时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倒不如将计就计,引苍澜太子前往龙壁城寻宝。 “那龙壁城宝藏地势复杂,机关重重,传说中藏有无尽的宝藏与神秘的力量。我们可借地利设伏,待其深入,再出其不意除之,方为上策。” 卿梦迟踱步于庭院之中,眼神中透着聪慧与狡黠。 “想那苍澜太子,一向贪婪成性,听闻寻宝,定然会跟上。我们只需略施小计,便可引他上钩。” 众人听闻,皆陷入沉思,权衡着这险中求胜之策的可行性。 庭院中的空气仿佛也因这凝重的抉择而凝固起来,唯有那墙角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在为这未知的命运而叹息。 陆今安神色凝重,他望着卿梦迟,眼中满是信任与爱意。 “阿迟,此计虽妙,但其中风险亦不可小觑。龙壁城机关重重,我们虽可设伏,却也难保不会被其所伤。” 卿梦迟微微浅笑,握住陆今安的手:“王爷放心,我们到时候先给楚渊能信,让他派人前去探查,便可对龙壁城宝藏中的机关略知一二。只要我们准备周全,定能成功。” 冷书庭点头赞许:“九王妃此计甚为大胆,却也不失为一个转机。只是这一路前往龙壁城,必定充满艰险,需得小心应对。” 冷夜寒亦收起了先前的冲动,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依此计行事。我会率手下在途中护卫,确保你们二人的安全。” 于是,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冷书庭调遣兵力,在庭院外布下防御,争取更多的时间。 卿梦迟则与陆今安商讨着龙壁城的细节,如何引苍澜太子入局,如何利用机关。 冷夜寒检查着兵器与装备,他的眼神冷峻而坚定,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敌人宣告着他们的不屈。 随着时间的推移,庭院外的压力似乎越来越大,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但众人心中已有了方向,不再是先前的迷茫与无助。 他们深知,这一场与苍澜太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这古朴的庭院,即将见证一场惊心动魄的智谋与勇气的对决,是胜是败,唯有那未知的前路才能知晓。 陆今安按照卿梦迟的意思写下秘信,由逐风趁夜飞身出院,亲自前去给小侯爷楚渊送信。 等在苍澜国和天佑国边境的楚渊正在按卿梦迟之前所绘图纸着能工巧匠不分昼夜赶工,再次收到陆今安的秘信,即刻召集亲信,务必将所需之物送至龙壁城附近,确保陆今安和卿梦迟的安全。 卿梦迟莲步缓移于庭院之中,她的眼眸紧锁住四周的一草一木,虽深知此际形势危急,所谋之计险象环生,自己亦无全然的把握能掌控全局,但凭借对《医毒药典》的熟稔,仍决意放手一搏。 那医毒药典乃祖辈流传,其中记载的秘方草药、药理药性,皆如涓涓细流,淌入她聪慧的心田。 此刻,她将希望寄托于这庭院间的天然草木,期望能从中觅得转机。 她轻启朱唇,喃喃自语,辨认着各类草药的特性。 只见她素手纤纤,如灵动的精灵在草丛间穿梭,小心翼翼地采撷下几株草药。 有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在微光下闪烁,似是知晓自己即将肩负重任。 回到庭院中的石桌旁,卿梦迟将草药一一摆开,她的神情专注而凝重,额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却浑然不觉。 她研磨草药的动作轻柔而坚定,每一下都仿佛带着对生的渴望与对胜利的期许。 调配之时,她秀眉轻蹙,时而思索,时而添减草药,那专注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与她无关,唯有眼前这几株草药与即将制成的回暖之药才是她的整个世界。 而在庭院之外,苍澜太子早已心焦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他本就自恃身份尊贵,此次前来只为那心中觊觎的宝藏与灵物,却不想被这庭院中的众人拖延了许久。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那焦躁的脚步似要将脚下的土地踏出深坑。 时不时,他便会派出手下亲信前去庭院内询问情况,那些亲信们个个满脸骄横,大摇大摆地走向庭院,却不想都被陆今安和冷夜寒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陆今安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似冰,他负手而立于庭院门口,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每有亲信靠近,他只需轻轻抬眸,目光如炬,便让来人不敢再前进一步。 冷夜寒亦是双臂抱胸,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息。 他的眼神犀利如鹰隼,仿佛能看穿那些前来之人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但凡有不知死活之人妄图硬闯,他便会微微侧身,手中长剑出鞘半截,寒光乍现,吓得那些亲信们跌倒在地仓皇逃窜。 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曙光悄然洒向大地之时,气恼到极点的太子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尽的等待。 他面色涨红,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亲自率领众人浩浩荡荡地前来兴师问罪。 他就不信,这些犹如困在笼中之物的低贱之人敢拒绝他! 第六百一十二章 海上迷雾 而恰在此时,庭院的大门缓缓开启,卿梦迟等人已全然整装待发。 他们个个神色肃穆,却又透着一股决然。 苍澜太子的目光瞬间被冷夜寒手中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盒子所吸引。 “这是?” 太子的疑惑还未问出口,冷夜寒便沉声回应道。 “没错,正是殿下心心念念的灵物,得此物方可开启龙壁城宝藏,我们刚刚正是为了在红松林中寻得此物,这才不让殿下的手下亲信前来打扰。” 但见那盒子古色古香,周身似有幽光隐隐流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承载之物的非凡。 苍澜国太子虽满心窝火,却也知晓此刻不可因一时意气坏了大事,为了那传说中足以富甲天下、称霸一方的宝藏与灵物,他只得强咽下这口恶气,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后,无奈地跟随其后。 “如此甚好。” 待到宝藏到手,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冷书庭静立在庭院之中,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而悠远,仿若穿越了这重重迷雾,看到了未知的艰险与挑战。 他深知,此去龙壁城,一路必定荆棘密布。 卿梦迟的计谋虽精妙绝伦,可其中变数恰似那漫天繁星,数不胜数。 一个细微的差池,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虽不能亲身相伴同行,为他们在前方披荆斩棘,但这后方的一切事务,皆需他精心筹谋、妥善安排。 他需时刻警惕苍澜太子是否留有后手,以防万一此次计划失败,该如何迅速接应众人,怎样继续与苍澜太子展开周旋,保全众人的性命与尊严。 每一个念头都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呼吸都略显沉重。 然而,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那是一种历经无数风雨洗礼后的沉稳与执着,是即便身处绝境亦永不言弃的信念。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袂随风翩翩舞动,似是在为即将踏上征程的众人默默祈福,愿他们能平安归来,愿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智谋与勇气的对决,最终能迎来胜利的曙光。 冷夜寒身姿矫健,长腿一跨,稳稳坐上马鞍,而后猛地一夹马腹,那骏马仿若感知到主人的急切,长嘶一声,声震四野,四蹄奋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了出去。 海风如凌厉的刀刃,呼啸着刮过他的面庞,肆意拉扯着他的发丝,使其在风中狂乱飞舞。 然而他仿若未觉,身躯挺得笔直,那坚毅的侧脸犹如雕刻的石像,冷峻而决然,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脚步,他就这般策马当先,为身后之人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九王妃卿梦迟与九王爷陆今安并驾齐驱,紧紧追随在冷夜寒之后。 卿梦迟端坐在马背上,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气势。 她的眼眸明亮而坚定,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直直地望向前方,那轻薄的面纱在海风的吹拂下肆意飘动,却始终无法遮掩住她眼神中流转的聪慧与果断。 陆今安面色冷峻如霜,犹如一座沉默的冰山,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的目光犹如苍鹰巡视领地一般,时刻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细微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缰绳之上,却时刻保持着一种临战的状态,那股隐藏在平静之下、随时准备拔剑出鞘、血溅五步的气势,如同一把隐藏在鞘中的绝世宝剑,虽未出鞘,却已让人心生寒意,不敢有丝毫小觑。 而苍澜太子与他的一众亲信们,仿若一群贪婪的恶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三人,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中满是警惕与赤果裸的贪婪。 他们心中犹如被猫抓挠一般,既害怕这到手的猎物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岔路口突然消失不见,让他们满心期待的宝藏与灵物化为泡影,又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充满了兴奋与迫不及待。 一行人在飞扬的尘土中疾驰,不多时,便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海边。 只见那海边,一艘巨大的船只仿若一只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停泊在岸边。 船身的木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黝黑的光泽,彰显着它的坚固与不凡。 船头站着一位身姿魁梧的将领,他如同一棵苍松,傲然挺拔在船头,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历经百战的肃杀之气,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所沉淀下来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他便是苍澜国君的亲信将领。 卿梦迟与陆今安对视一眼,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中仿佛有电流穿过,彼此心领神会。 当下,他们毫不犹豫地同时勒住缰绳,骏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随后他们身姿轻盈地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 紧接着,他们快步朝着船只走去,衣袂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即将展开一场大战的战旗。 冷夜寒亦是没有丝毫犹豫,脚跟一转,快步跟上他们的步伐。 苍澜太子见状,心急如焚,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肯落后半步。 他大声呼喊着自己的手下,一群人如潮水般涌上船去,那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海边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船只缓缓驶离海岸,起初,海面宛如一面巨大的蓝色镜子,风平浪静,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海面上跳跃闪烁。 然而,行至海中间时,异变陡生。 层层迷雾如同白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海面缓缓升起,起初只是淡淡的一缕缕,随后迅速蔓延、弥漫开来,以极快的速度将整个船只笼罩其中。 雾气冰冷而潮湿,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人们身上,带着一股神秘而压抑的气息,能见度瞬间降至极低,眼前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所遮挡,只能看到周围模糊的影子。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初遇海盗 卿梦迟、陆今安和冷夜寒见此良机,心中暗自欣喜,当下便在眼神的交流中迅速拟定了趁此迷雾离船而去的计划。 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朝着船舷缓缓靠近,每一步都轻如鸿毛,生怕弄出一丝声响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苍澜太子对他们的防范犹如铜墙铁壁,几乎是寸步不离,他那怀疑的目光时刻紧盯着他们的后背。 加之国君的亲信将军似是早有预料,在迷雾涌起的瞬间,他便如同一头敏锐的猎豹,迅速捕捉到了战机,毫不犹豫地大声下令,命人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火把。 士兵们训练有素,迅速地从船舱中取出火把,然后在船头船尾及四周有序地将火把插好。 刹那间,火焰熊熊燃烧起来,那明亮的火光如同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迷雾,驱散了面前的雾气。 一时间,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圈,与周围那浓厚的迷雾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卿梦迟等人的计划被迫中断,他们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不甘,但很快,他们便调整好了心态。 那坚定的神情再次浮现在脸上,因为他们深知,一场新的智斗与较量,即将在这茫茫大海的迷雾中精彩上演。 太子目睹那亲信将军迅速掌控局面,心中的得意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难抑。 他猛地仰头,面向皇城所在的方向,双臂高高举起,而后深深作揖,那姿态夸张至极,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国君的伟大。 笑声自他的喉间如洪钟般爆发而出,响彻在这茫茫夜空,惊得栖息在附近海域的海鸟纷纷振翅高飞。 “父皇圣明,实乃天人也!料事竟能如此精准无误,孩儿定当倾尽所能,不辱使命,将那灵物与宝藏安然携回皇城,以彰父皇之威德!” 他的声音因过度兴奋而略显嘶哑,神态张狂到了极点,双眼瞪得极大,布满血丝,那眼神中满溢着对即将到手的无上荣耀与巨额财富的炽热渴望,仿佛此刻他已经看到自己凯旋而归,接受万民朝拜的辉煌场景。 卿梦迟与陆今安听闻太子的叫嚷,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他们仿若达成了某种默契,对太子这般小丑行径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愿给予,仿若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两人身姿优雅而从容地转身,莲步轻移,在船舷边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所在默默站定。 海风轻轻拂过,吹起他们的衣袂,却吹不散他们周身散发的那股高贵与冷然之气。 冷夜寒目睹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羁而洒脱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对太子的讥笑与对这混乱局面的淡然。 他大步流星地迈向船头,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似是闲庭信步,又似是对这世间纷扰的一种傲然蔑视。 来到船头,他旁若无人地将身躯靠在船舷之上,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缓缓闭上双眼,安然小憩起来。 他的呼吸均匀而沉稳,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纷扰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丝毫无法惊扰他内心的宁静。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无声息地缓缓落下,将整个大海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原本弥漫在海面上的雾气,像是畏惧这无尽的黑暗,渐渐散尽。 然而,雾气散去之后的海面并未迎来光明,反而陷入了一片令人胆寒的漆黑之中,那黑暗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伸手不见五指。 船只在这如墨的海面上缓缓航行,仿若一只迷失在黑暗深渊的孤舟。 突然,毫无预兆地,船身像是被一股来自深海的巨大力量猛然撞击,猛地剧烈一震。 这一震之力犹如雷霆万钧,船上的众人皆立足不稳,如无根的浮萍般东倒西歪。 苍澜国君的亲信将军久经沙场,反应极为迅速,在船身震动的瞬间,他那原本沉稳的神色瞬间一凛,浓眉紧皱,虎目圆睁,连忙扯着嗓子高声喝问。 “前方何事?速速前去探查!不得有误!” 他的声音在混乱的船舱中犹如洪钟,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片刻之后,一名浑身湿透、满脸惊恐的手下匆匆跑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颤抖。 “将……将军,大事不妙!船队误……不慎驶入了一片礁石群中。甲板多处遭受重创,已然断裂,海水正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上船面!” 他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众人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船祸变故中缓过神来,一个个面色惨白,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助,正七嘴八舌、毫无头绪地商讨着应对之策时。 远方那原本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海平面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群若隐若现的黑影。 随着黑影逐渐靠近,众人终于看清,只见一队海盗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鬼魅般现身。 “那,是,海盗,是海盗船来了……” 随着一道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的船只破旧不堪,船身满是斑驳的痕迹,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悍之气。 船头那面绘着恐怖骷髅标志的旗帜,在夜风中疯狂地猎猎作响,仿佛是来自死神的召唤。 海盗们个个身形魁梧,眼神凶狠残暴,满脸杂乱的络腮胡子在手中火把的映照下更显狰狞恐怖。 他们一靠近船队,便如饿狼扑食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刀,口中呼喊着震天动地、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号,以排山倒海之势对着船队上国君和太子们的将士们发动了猛烈至极的攻击。 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恐怖的交响乐,打破了夜的宁静与祥和。 鲜血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肆意飞溅,将这片原本就充满危险与未知的海域瞬间染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罗场。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不顾生死 浩渺无垠、波谲云诡的苍茫大海之上,原本平静的海面正被一群不速之客搅得翻天覆地。 随着官船的触礁,数艘海盗船如从地狱深渊涌出的恶魔舰队,张牙舞爪地向着众人所在的船只急速逼近。 船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恰似那海盗们嚣张的气焰,要将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 九王爷陆今安,身姿英挺,器宇轩昂,此刻他的眼中唯有身后那柔弱却珍贵的九王妃卿梦迟。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上前,将卿梦迟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他宽阔的双肩微微耸起,似是要为爱人抵挡世间一切的风雨与危险。那坚定的背影,宛如一座巍峨耸立、亘古不变的高山,任它海啸山崩,也绝不挪移半分。 卿梦迟的眼中虽有惊惶,但望着陆今安的背影,心中又涌起无尽的安心与信赖,她紧紧揪住陆今安的衣角,仿佛那是她与安全之间唯一的纽带。 冷夜寒,身姿矫健,一袭黑衣随风而动,仿若暗夜中的修罗。 他的目光也紧紧锁住卿梦迟,那眼神中燃烧着炽热而坚定的火焰,誓要将她周全护佑。 他稳步上前,每一步都似踏在这汹涌波涛之上,沉稳有力。 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佩剑之上,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决然,只要海盗敢有丝毫冒犯,他定要让其血溅当场。 苍澜国君的亲信将军,久经沙场,浑身散发着百战余生的铁血气息。 他犹如一尊怒目金刚,脸庞上的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赫赫战功。 见海盗来势汹汹,他毫不犹豫地振臂高呼,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海面。 “众军士听令,随本将杀敌!” 言罢,他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向敌人。 手中长刀出鞘,寒光凛凛,恰似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 他挥舞长刀,每一式都虎虎生风,刀光剑影之间,海盗们的鲜血飞溅,似是盛开在这死亡战场上的凄美之花。 兵将们受到将军的鼓舞,个个热血沸腾,他们齐声呐喊,喊杀声震得海面都泛起层层涟漪。 他们如一群无畏的野狼,紧紧跟随在将军身后,与海盗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而在这热血激战的鲜明对比之下,苍澜太子却尽显怯懦之态。 他面色惨白如纸,双唇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却浑然不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仿佛要融入身后的船板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他慌乱地指挥着亲信们:“都围过来,都围过来!莫要让那些海盗靠近本太子一步!” 亲信们虽满心无奈,但也只能听从命令,将他层层环绕。 太子紧紧揪住身边之人的衣袖,眼睛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不安,那眼神中丝毫没有一丝一毫对他人安危的关切,只有对自身性命的极度担忧,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要自己安然无恙,其他的一切都可抛诸脑后。 此时的海盗们,因船队触礁而意外获得了某种“优势”,他们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他们一个个穿着奇怪,脸上涂满了各种怪异而恐怖的图案,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那声音如同夜枭啼鸣,直直地钻进众人的心底,试图摧毁他们的意志。 他们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锈迹斑斑的长刀、布满狼牙的巨棒、闪烁着寒光的铁钩,疯狂地朝着众人汹涌扑来。 每一个海盗的眼中都燃烧着贪婪与残暴的火焰,他们仿佛一群饿狼扑向肥羊,似是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吞噬殆尽。 在这汹涌的攻势之下,船只周围的海水都被鲜血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色,海风之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一场惨烈的生死之战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如火如荼地展开…… 被陆今安和冷夜寒护在身后的卿梦迟,莲步轻移,悄然从二人的庇护间隙中探出头来。 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里,疑惑的光芒闪烁不停。 这天佑国与苍澜国之间的海域,按常理而言,海盗的踪迹虽频繁,可他们的目标向来都是那些满载货物、防御薄弱的商船,或是那些孤立无援的小渔船。 官船,因有着官兵的重重守护以及精良的装备,在海盗们的作案清单上,向来是排在末尾,极少会被主动围攻。 然而,眼前这群海盗却好似一群疯狂的饿狼,目标明确且坚定地朝着众人所在的官船汹涌而来。 卿梦迟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船舷上,贝齿轻咬下唇,全神贯注地审视着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海盗。 他们在官兵们如雷霆万钧般的强力压制之下,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 那些海盗们,个个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仿佛不知疲倦,也不惧死亡。 明明看到官船上面装备精良,还是丝毫不惧的冲上前来。 每一次官兵的利刃刺向他们,他们都能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躲避开来,随后又毫不犹豫地反扑回去。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奇异的火焰,那火焰炽热得足以将周围的海水都煮沸。 即便是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同伴被官兵的长刀砍倒,被冰冷无情的海水瞬间吞没,他们的脚步也未曾有片刻的迟疑,依旧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前赴后继地朝着官船冲来,一波又一波。 卿梦迟心中暗自思忖,这些海盗难道真的是被什么蛊惑了心智,以至于全然不顾生死? 还是说,他们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让他们不得不如此拼命? 就在这战局紧张得让人几乎窒息,双方陷入一场惨烈的僵持之际,变故陡生。 一个海盗如同从深海深渊中突然跃出的恶魔,“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他那魁梧的身躯被海水浸湿,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无数颗细碎的钻石,从他的头发、脸颊、手臂以及那壮硕的胸膛上纷纷滚落。 第六百一十五章 束手就擒 海盗的手臂高高举起,那手臂粗壮得如同百年老树上的枝干,而此刻,他的五指弯曲成锋利的鹰爪形状,目标明确无误地直指向卿梦迟。 他的双眼中,凶狠与决绝交织在一起,仿佛与卿梦迟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定要在这瞬间将她擒获。 陆今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卿梦迟身上移开,此刻见海盗突袭,他的眼神瞬间如寒星般冷峻。 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剑柄,“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剑身在阳光的映照下,寒光四溢,恰似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流星划过。 他的脚尖在船板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着那海盗疾冲而去。 刹那间,剑影与海盗的身影交错在一起,金属碰撞所发出的铿锵之声,响彻整个海面,惊得海鸟纷纷振翅高飞。 卿梦迟在陆今安的身后,一颗心紧紧揪起,她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被那海盗身上佩戴的一块奇异晶石所吸引。 那晶石大约有成人拳头般大小,形状圆润,通体散发着一种幽蓝深邃的光泽,那光泽仿佛是来自无尽深海的神秘召唤。 在陆今安与海盗激烈的打斗过程中,那晶石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微光。 起初,这光芒微弱得如同清晨时分,远方天际线上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晨曦,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 但随着打斗的持续升温,那光芒却像是被逐渐唤醒的沉睡巨兽,愈发强烈起来。 而与此同时,那海盗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源泉。 他原本就迅猛无比的攻击,此刻变得更加凌厉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足以开山裂石的磅礴气势,逼得陆今安只能步步后退,勉强招架。 卿梦迟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晶石必定非比寻常,说不定这就是海盗们异常勇猛的关键所在。 于是,她提高了嗓音,清脆的声音在战火纷飞的海面上依然清晰可闻:“陆今安,把那晶石取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陆今安闻言,心中亦有此念。 “好。”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坚定,趁着海盗一招使老的瞬间,脚下步伐陡然加快,整个人的身形快如闪电。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灵蛇般精准地割断了海盗身上系着晶石的绳子。 刹那间,一股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力量从晶石内如汹涌澎湃的江河一般,顺着陆今安的手臂奔腾而入,瞬间贯穿他的全身。 那力量在他的体内呼啸穿梭,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气血翻涌。 而反观那海盗,在失去了晶石的庇佑之后,就像是一个被抽去了灵魂与脊梁骨的行尸走肉。 他原本凶狠无比、充满斗志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生命的光彩在这一刻全然消逝。 他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好似一片在秋风中飘零的落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与力量源泉,最终“扑通”一声,瘫倒在船板之上。 众人眼见着陆今安取下晶石后海盗瞬间瘫倒的惊人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刹那间,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微妙却又关键的转变。 原本因海盗们异常勇猛而陷入苦战的官兵们,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士气大振。 但见能如此快速的将勇猛的海盗们制服,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效仿着陆今安的举动,朝着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海盗们冲去。 一时间,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以及海盗们的哀号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烈而混乱的海战乐章。 那些海盗们,在失去了晶石所赋予的神秘力量后,仿佛被打回了原形。 不,应该说比之原形还要差距千百倍。 他们原本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变得脆弱不堪,每一次官兵们的攻击都能轻易地突破他们的防线;他们那迅猛无比的攻击也变得迟缓而无力,手中的武器仿佛有千斤重,再也难以挥舞出之前那般凌厉的招式。 更有甚者,直接虚弱的倒下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他们的眼神中,狂热与残暴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绝望,就像一群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面对步步紧逼的狼群,只能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为首的海盗见大势已去,心中暗叫不好,他那狡黠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随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哨。 这呼哨声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与求救信号。紧接着,他转身便想带着手下们夺路而逃。 他的动作极为敏捷,几个箭步便冲到了船舷边,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入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冷夜寒岂会容他这般轻易得逞。 冷夜寒一直留意着海盗头目的一举一动,就在那呼哨声响起的瞬间,他的身形已然如鬼魅般动了起来。 他脚尖轻点船板,整个人如同一只在海面上翱翔的海燕,几个起落间,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拦在了海盗们的必经之路上。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傲立在狂风之中,手中长剑高高举起,而后猛地一挥,剑指苍穹。 刹那间,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场从他身上散发开来,这气场仿佛有形有质,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海盗们的去路死死堵住。 海盗们被冷夜寒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势所震慑,他们的脚步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冷夜寒见时机已到,乘胜追击,他大喝一声: “擒贼先擒王,把那领头之人给我拿下!” 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海面。 手下们得到命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海盗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这绝对的实力与人数优势面前,海盗首领一行人彻底放弃了抵抗,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 第六百一十六章 暗中留意 那带头的海盗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在看到自己的胳膊和手以极快的速度消瘦的瞬间,他惊恐万分,方才发现原来他们之前一直视为神明的晶石是毒物。 面对虎视眈眈的冷夜寒,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磕头如捣蒜,额头与船板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片刻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想抢些物件过冬,带着这些兄弟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众人听闻他这番求饶的话语,皆面露不屑之色。 冷夜寒冷哼一声,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劫官船!” 海盗头目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大人,我们原本也不敢,只是前段时间无意间得到了这些晶石。当我们发现只要佩戴上它,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后,便以为我们有了与官船抗衡的资本,所以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啊!” 卿梦迟接过陆今安递过来的晶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这晶石入手冰凉,但其内部却仿佛蕴含着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将晶石举到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那晶石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斑斓却又神秘莫测的光芒,内部有一团淡光若隐若现,如同一个沉睡在深海中的精灵,散发着诱人而又危险的气息。 卿梦迟秀眉微蹙,她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曾经在古籍中看到的各种记载,试图解开这晶石的秘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卿梦迟缓缓开口说道。 “此乃极为罕见之物。这其中发出淡光的物质,应该是某种特殊的药物,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人的潜能,让人瞬间获得强大的能量。 “药物虽在其中,但会慢慢浸出晶石之外,长期佩戴,接触皮肤之后,会刺激人体的经络与气血,从而使人的力量、速度以及反应能力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但若是长期佩戴,人的身体必然会对其产生依赖,就如同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沼。一旦被取下,身体机能便会迅速衰退,先是精疲力竭,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站立都成困难。 “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会逐渐衰败,各个器官的功能也会相继衰竭,最终走向死亡。这等邪物,实在是危险之极,若是流入世间,定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陆今安和冷夜寒听闻卿梦迟的分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望着那看似普通却隐藏着巨大危机的晶石,心中暗自庆幸能够及时发现这晶石的秘密,否则若是让海盗们凭借此晶石继续作恶,这茫茫大海之上,不知还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惨遭毒手,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海盗连忙点头回应道。 “贵人所言极是,我们有一兄弟之前因为戴了一段时间此石之后,有一天忘记戴了,走路便开始不稳,本以为他喝醉酒,后来无意间看到他身体消瘦的厉害,没几天就死了,我们都以为他得了病,扔到海中,想来是这毒石所为。” 陆今安和卿梦迟相视一眼,二人皆明白一定要找到毒晶石的所在地,必不能让有心之人得到。 另一边喧闹的礁石之上,海风裹挟着咸涩的味道肆意穿梭,好几艘船破损报废,挤在一起的苍澜国君亲信和太子手下的将士们如汹涌的浪涛,将这片本就嘈杂的地界搅得乱作一锅粥。 他们方才还呼喊着、推搡着,在那几艘刚被截获的海盗船上疯抢战利品,此刻却都围聚一处,手中紧攥着刚夺来的毒晶石,好似握住了通往富贵余生的钥匙,贪婪与侥幸写满眉眼,满心满眼尽是发一笔横财的热切劲儿。 对于九王妃卿梦迟刚刚的劝说之言充耳不闻,如此神奇的东西怎能轻易舍弃?! 到时候弄些卖给别人,定能大赚一笔。 可身为医者的卿梦迟实在不想看到如此多的无辜之人被害,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她朱唇轻启,声如碎玉,清脆却有力地穿透喧闹。 “诸位且住手,莫被这晶石的表象迷惑!瞧这周身散发的幽光,看似祥瑞,实则是夺命瘴气之源。它内里藏着的剧毒,仿若暗处隐匿的獠牙,碰久了,不仅精力耗尽,连五脏六腑都会烂成一摊血水,化为青烟一缕!” 而旁边的陆今安则派人将那些脸色苍白,身体干瘪的海盗尸体拖至众人面前。 “你们自己看看,那毒晶石已将他们的血吸干。” 冷夜寒说着,长剑一挥将面前的海盗尸体手臂斩断,那皮下没有肉不说,苍白的骨肉髓中更是没有半分血色。 刹那间,空气仿若凝霜,死寂一秒后如炸开的火药桶。 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那些适才还将晶石当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摩挲个不停的人,瞬间脸色大变,抬手就把晶石甩得老远。 有人慌得手臂乱挥,像是那晶石烫得皮肉生疼;有人直接蹦跳起来,把晶石朝着大海方向用力掷去,仿佛多攥一刻就会被拖入鬼门关。 晶石滚落,噼里啪啦撞在石板上,弹起又滚落,扬起细微尘灰,好似一场荒诞闹剧落幕的前奏。 角落里,苍澜太子身姿挺拔,一袭华服绣金描银,贵气逼人,却难掩眉眼间的精明。 一刻钟前的苍澜太子,只要听闻“海盗”二字,他便会脸色煞白、簌簌发抖,仿若惊弓之鸟,此刻却像换了个人,趁着众人慌乱,眼眸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朝亲信使了个眼色。 那眼神幽深得仿若寒潭,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若寒星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却威慑十足。 亲信会意,猫着腰,脚步轻缓又迅速地混进四散的人群,专捡暗处被丢弃的晶石。 衣袂翻飞间,他手法娴熟地将晶石藏进袖口、怀中,不多时,便已悄然藏起好几块,还佯装无事,跟着人群轻叹、咋舌,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 第六百一十七章 黑尾鲨鲸 而在另一边,陆今安等人还在继续审问着众海盗。 “本王问你,这些晶石到底是从哪里拣来的?” 九王爷陆今安剑眉倒竖,眸中怒火仿若要将人灼烧,上前揪住海盗首领衣领,那力道似要把人提离地面,声若洪钟,震得周遭人耳鼓生疼。 那海盗首领本就被晶石耗得虚弱不堪,面皮蜡黄如陈旧纸张,眼眶深陷似干涸枯井,身上挂着的晶石似重逾千斤,直把他脊梁都压弯了,双腿打颤,几近跪地。 此刻被陆今安颇有内力的一喝,哆嗦着干裂嘴唇,气若游丝,每吐一字都艰难万分:“就在……岛东南的……暗礁滩……潮……汐窝……” 话未尽,一口黑血喷出,两眼一翻,脖颈一歪,没了气息。 余下几个海盗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懵然,身子抖得如筛糠,腿软得直打哆嗦,结结巴巴嘟囔着。 “不清楚。” “上头当时蒙着眼睛带我们进去的,只让搬货。” “没细瞧来路,有两个多嘴的已经被上头丢海里喂鱼了。” “……” 海风呼啸而过,吹散血腥气,却吹不散这凝重诡异的氛围。 礁石上,有人后怕地喘粗气,双手抚胸,大口吸气;有人偷瞄着陆今安等人的动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九王爷陆今安面色铁青,目光紧锁那片海域,似要将暗藏晶石的地方看穿,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而苍澜太子,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笑意,仿若这场混乱,不过是他棋局里一步精妙算计。 他轻摇手中折扇,扇面上墨竹摇曳生姿,恰似他此刻胸有成竹的心境,好戏,才刚开场,往后的风云变幻,尚藏在这茫茫波涛与诡谲人心之中,暗流涌动,无人能预判下一刻的惊涛骇浪。 往来船只的桅杆嘎吱作响,似在低语着这场风波;盘旋的海鸟厉声鸣叫,仿若想扯破这层阴谋的纱幕。 可众人各怀心思,礁石重归喧嚣,却比先前多了几分看不见的硝烟,久久不散。 海风依旧呼啸着席卷礁石,浪涛拍击船身,发出沉闷声响,像是大海不满这场突如其来的骚乱,在低低怒吼。 众人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被海盗袭击后一片狼藉的船只,绳索交错、木板散落,喊叫声与海浪声交织一片。 卿梦迟却似超脱这忙碌喧嚣,目光如炬,陡然被那些之前潜藏在海中、此刻横七竖八瘫倒在甲板上的海盗身上穿着的皮料吸引。 那皮料色泽暗沉,仿若被深海幽黑的海水长久浸泡,透着股神秘的晦涩,纹理粗糙却奇异独特,蜿蜒盘曲,隐隐散发着大海独有的咸湿腥味,丝丝缕缕飘入鼻尖,撩拨着人的好奇心。 卿梦迟莲步轻移,趋近细瞧,玉手不自觉抬起,想要触摸探究。 恰在此时,冷夜寒双手抱胸,迈着大步悠然踱步而来,瞧见卿梦迟目不转睛的专注神情,嘴角泛起一抹略带戏谑的轻笑,丝毫不以为意地扬了扬下巴,开口说道。 “这些海盗专靠抢掠为生,哪有半分正经营生的心思。平日里挥霍无度,银子在他们手里就跟流水似的,到手的金银财宝,转头就扎进酒馆、赌坊,肆意吃喝嫖赌。 “口袋一空,没了购置衣物的钱,又不愿老老实实的做正经事买布裁衣,便上海岛、入海中,像饿狼一般捕猎,管它是兽皮还是鱼皮,剥下来就往身上套。这些家伙,只要能蔽体保暖,哪还管什么皮料出处、成色。” 卿梦迟却仿若未闻这调侃般的话语,径直上前,就在指尖触碰到那皮料的瞬间,脑海里的《医毒药典》竟自行开启反应,丝丝缕缕的信息如灵动的光带在识海中穿梭、汇聚。 她眼眸骤亮,心底泛起惊涛骇浪——这些海盗穿的,竟是苍澜海域中独有的黑尾鲨鲸皮! 这黑尾鲨鲸,生性狡黠凶猛,仗着皮糙肉厚、身形矫健,在深海横行无忌,极难捕获。 其皮虽不厚,却仿若天生带着细密透气的微孔,能自如调节温度,无论海上烈日炙烤,还是暴雨倾盆、湿气弥漫,穿着之人都干爽舒适;更为关键的是,保暖效果堪称一绝。 哪怕凛冽寒风如刀割、酷寒冰潭似炼狱,身着此皮,暖意也如影随形。 卿梦迟难掩激动,转身快步走向陆今安,裙袂飘飘带起一阵风,急切道。 “王爷,这些海盗身上的衣服或许有用!” 想到之前冷夜寒带着手下去寒潭中找宝藏的情景,但潭水深不见低又冰冷至极,实难下潜,多少勇士跃入寒潭,未及寻到宝物半分,就被冻得嘴唇青紫、四肢麻木,无功而返。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为探寻寒潭宝藏却难耐低温而发愁,若穿上这黑尾鲨鲸皮制成的衣物,抵御那彻骨寒意想必不在话下,下寒潭寻宝藏便多了几分胜算。 陆今安剑眉一挑,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修长手指摩挲着下巴,沉声道。 “阿迟所言甚是,本王也曾听闻这黑尾鲨鲸皮的神奇,只是其捕捞难度极大,海域中稍有不慎就会被黑尾鲨鲸拖入深海,船毁人亡,不想竟被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们得了去。” 说罢,俯身仔细端详海盗衣物,手指轻捻皮料,感受着那独特质地,指腹摩挲间,愈发笃定这皮料的不凡。 此时,苍澜太子也循声而来,他身形高挑,一袭华服衬得气宇轩昂,目光在黑尾鲨鲸皮上停留片刻,眼底隐晦地划过一丝贪婪,旋即轻咳一声,假惺惺笑道。 “九王妃聪慧过人呐,这等细节都能留意到。不过这黑尾鲨鲸可是珍稀之物,虽说眼下海盗穿在身上,可要取用,还得从长计议,莫要触犯了苍澜规矩、惹了民众的不满。” 苍澜国君的亲信将军连忙跟着点头。 “殿下所言极是,这黑尾鲨鲸,渔民们向来敬而远之,视作海中霸王,若是知晓咱们大肆取用其皮,恐那黑尾鲨鲸报复渔船,民众生恐慌。” 第六百一十八章 安然抵达 卿梦迟瞥他一眼,心底暗哂,知晓这太子和苍澜国君的亲信又想横插一脚、从中作梗,面上却不露声色,盈盈福身道。 “太子殿下提醒得是,只是这关乎我们对龙壁城宝藏探寻大业,若能借此造福百姓、充盈国库,想必百姓们也能体谅。” 而私下却悄悄跟陆今安说道:“王爷,咱们不妨先找几位熟知水性、经验老到的水手,听听他们对黑尾鲨鲸习性的见解,再带上几个制衣巧手匠人,一同商讨如何妥善改制、利用,既不浪费这难得材料,又能避开不必要麻烦。 “匠人们手艺精巧,定能物尽其用,化腐朽为神奇。” 陆今安微微颔首,以眼神示意手下之人暗中处理此事。 而太子和国君亲信手下人群里却传出窃窃私语。 有人质疑黑尾鲨鲸皮真有那般奇效,嘟囔着。 “就这块薄得不行的破皮子,真能挡住寒潭的冻气?别是那个天佑的九王妃看错了。” 冷夜寒忍不住插嘴道:“那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去猎黑尾鲨鲸,另一路先将这些海盗身上所穿的黑尾鲨鲸皮改制一下,前去寻宝。” 他才不相信太子的人能潜到寒潭之下。 可那些太子的手下们却担忧不已,皱着眉头嚷嚷。 “还要去找裁缝改制,这一来二去的,得耗费多少功夫,听说那黑尾鲨鲸可是极为凶猛,酷爱食人,那些海盗都是将人丢入海中引它们上钩再行捕杀。” 还有几个胆小的缩在后面,牙齿打颤,嘟囔着下寒潭凶险,即便有皮甲护身也不敢妄动,嚷嚷着。 “还有那寒潭也邪性得很,旁边全是沼泽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进去了怕是有去无回。” 一时间,礁石上议论纷纷,嘈杂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但卿梦迟目光坚定,攥紧衣角,满心笃定这黑尾鲨鲸皮会是开启寒潭宝藏之门的关键钥匙。 海风仿若发了狂的猛兽,裹挟着大海那股子冷冽又咸涩的气息,张牙舞爪地肆意抽打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面庞。 卿梦迟身着一袭被海水浸湿大半的罗裙,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是深秋里一片摇摇欲坠的残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几乎就在这同一瞬间,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仿若从天而降,稳稳当当地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柔荑。 那掌心滚烫的温度,仿若一道穿破乌云的暖阳,毫无阻隔地透过肌肤,直直暖到了她心底最深处。 卿梦迟缓缓抬眸,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惊惶与无措,就这样撞进了陆今安那双深邃如海却满是疼惜的眼眸里。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深色锦袍随风而动,衣角猎猎作响,仿若神只临世,即便发丝也被海风搅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损周身矜贵气质。 他没说一个字,只是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收紧,力度恰到好处,仿佛每一丝劲道里都藏着千言万语,在无声诉说。 “别怕,万事有我。” 这份无需宣之于口的默契与笃定,仿若一面坚不可摧的护盾,刹那间为卿梦迟挡去周身寒意与汹涌而来的不安。 在他身侧,卿梦迟慌乱如麻的心奇迹般地渐渐沉静下来,仿佛只要握住这双手,世间再大的惊涛骇浪,都能安然度过。 目光转向海上礁石群,苍澜国君的亲信将军浑身沾满了海水与泥沙,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却丝毫不减那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 他挽起的袖口下,肌肉紧绷,古铜色的小臂上青筋暴起,正扯着嗓子指挥一众士兵抢修船只。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那几块木板递过来,动作麻利点儿!” 他吼声如雷,雄浑有力,士兵们齐声应和着,喊着豪迈的号子,手上动作不停。 有人抡起锤子,叮叮当当修补破损的船身;有人猫着腰,使劲儿将楔子钉入缝隙加固;还有人扎进水里,清理缠绕在船底的杂物。 每一次用力,海水四溅,混合着他们额头滚落的汗水,一同溅在船板上。 一番苦战之后,随着霍渊一声高呼,船只猛地一晃,好似一头挣脱枷锁的巨兽,成功脱离狰狞礁石的围困。 再度昂然浮于海面的船只,船体木板虽满是交错的伤痕,却似一位历经百战、抖擞精神的老将,准备再度启航,乘风破浪。 待行至最近的码头休整,苍澜太子立即又像打了鸡血一般,目光精明的盯着四周众人。 他大步走到手下身前,一手按着腰间剑柄,一手重重拍在对方肩头,声音低沉却果决。 “快马加鞭回宫,将此间详情一字不漏的禀明国君,记住,着重提及船只损毁程度、众人当下安危,让国君速派裁缝携物料前来,莫要耽搁行程分毫!咱们时间紧迫,龙壁城宝藏之事还等着本宫前去带回,耽搁不起!” “是,殿下!” 那手下单膝跪地,抱拳领命,而后翻身上马,狠狠一鞭抽下,马蹄扬起滚滚沙土,瞬间消失在海岸尽头。 众人皆知,苍澜国君向来以雷厉风行着称朝堂,此番听闻这般变故,定会星夜筹备,裁缝定能马不停蹄赶来。 届时,便能补齐衣物、修补行囊,不叫这意外搅乱前行的既定节奏。 待诸事稍歇,陆今安微微侧身,一手轻轻揽过卿梦迟纤细的腰肢,另一手不经意的轻抚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又饱含珍视,在她耳畔低声道。 “阿迟,可觉得乏累?” 卿梦迟回应他以浅浅的微笑,摇头道:“还好,除了前几日有些恶心,并没有大碍。” 说也奇怪,之前怀小泽时每日觉得甚是乏累,还恶心不想吃东西,想来这个孩子是个安静的。 陆今安点了点头,温声道:“你若累了定要告诉我,龙壁城虽在前方等着我们,但宝藏之事也不是朝夕便可找寻到的。这一路波折,不过是命运小试锋芒,往后纵有再多艰难险阻,有我陪在你身边,定能安然抵达。” 卿梦迟眼眶微微泛红,重重点头,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此刻,无需多言,掌心贴合间传递的力量,便是他们最坚实的依靠。 第六百一十九章 定不相负 船帆再度鼓起,仿若鼓足劲儿的大鹏之翼,迎着烈烈海风,“嘎吱嘎吱”作响,朝着天佑国的龙壁城方向破浪而去。 船头劈开层层海浪,溅起如雪的水花,一路的惊险化为心底坚毅,未来征程,因相伴而无畏,未知的前路也似被镀上一层暖光,不再那般令人心生怯意。 众人怀揣希望,目光坚定望向远方,任由海风将他们送往既定的目的地——龙壁城。 船帆饱胀,在呼啸海风的强劲助力下,一路乘风破浪,如离弦之箭般疾驰,终于稳稳抵达了巍峨颓废的龙壁城。 抬眼望去,那城墙仿若拔地而起的巍峨山峦,巨石层层堆砌,粗糙的表面铭刻着岁月的沧桑痕迹,又似古老巨兽蛰伏海岸,静静散发出古朴厚重与森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刚一靠岸,码头上便一阵喧嚣忙碌,苍澜太子还未及舒展旅途的疲惫,便见侍从神色匆匆、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双手郑重呈上苍澜国君加急送来的密令,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看装扮是个裁缝。 那密令被封在精致匣子之中,入手沉甸甸的,朱红封蜡完好无损,其上皇家专属徽记仿若隐匿着威严之气,丝丝缕缕渗出来,令周围空气都凝重几分。 随行的几个裁缝身着素色短衫,身背装满各式工具的木箱,低眉顺眼,脚步沉稳,一看便是久经锤炼、技艺精湛且训练有素的行家里手。 苍澜太子神色一凛,当下便知晓事态愈发紧迫,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展开行动,抬手一招,命裁缝即刻着手改制黑尾鲨鲸皮。 那鲸皮幽黑发亮,在日光下泛着神秘光泽,质地极为坚韧,寻常刀具怕是都难以划开。 裁缝先是不慌不忙地铺开卷尺,眯起双眼,沿着鲸皮边缘仔细度量,口中念念有词,似在默算尺寸。 紧接着,手中那锋利剪刀寒光闪烁,“咔嚓咔嚓”几声脆响,裁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一旁学徒赶忙跟上,手持针线,飞针走线间,细密均匀的针脚便在鲸皮上渐次成型,雏形初具,叫人不禁对成品满怀期待。 与此同时,冷夜寒的手下仿若暗夜幽灵,无声无息地带着一位神秘老者悄然现身。 老者正是卿梦迟之前见过的圣界天女守卫者,身形佝偻,一袭灰扑扑的粗布衣衫,满头银发稀疏杂乱,可眼眸却深邃有神,仿若藏着无尽故事,步履蹒跚间透着不凡气度,举手投足又似暗藏玄机。 待至隐蔽处,一群人迅速围上,一番乔装打扮后,老者摇身一变成普通侍从模样,低眉顺眼地跟在冷夜寒身后,混入往来如织的人群之中。 他弓着腰、垂着头,若非刻意留意,极难察觉其中异样,好似一滴水融进大海,瞬间没了踪迹。 而苍澜太子精心挑选的那群亲信侍卫,个顶个训练有素、目光锐利似鹰隼,宛如隐匿暗处、蓄势待发的猎豹。 自陆今安与卿梦迟上岸起,他们的视线便如黏腻蛛丝,紧锁二人,不放过哪怕分毫细节——从衣角随风的轻微摆动,到神色间一闪而过的细微变化,皆被尽收眼底。 他们身负太子重托,深知此行关键,犹如上紧了弦的利箭,一刻不敢有半分懈怠,脚下站位巧妙,隐匿身形却又紧盯目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而陆今安与卿梦迟仿若浑然未觉这暗中窥探,神色从容淡定,仿若闲庭信步于自家庭院。 卿梦迟莲步轻移,风姿绰约,自宽大袖间悠然抽出一卷图纸,嘴角噙着浅笑,落落大方地递给苍澜太子。 “太子殿下,这是制滑雪工具的图纸,殿下手下能人辈出,有劳殿下差遣他们打造,也省得我们的人再费周折了。” 图纸徐徐展开,其上线条繁复却精密有序、标注详实明晰,雪橇的精巧结构、雪杖的舒适握柄样式新颖独特,又兼顾实用性能,显是耗费心血之作。 苍澜太子目光骤亮,仿若瞧见稀世珍宝,双手接过图纸,翻来覆去端详,满脸爱不释手,当即兴奋地拍手,高声命手下。 “速去周边山林挑选上乘木材,依照图纸全力打造,不得有误!若是误了工期,军法处置!” 一声令下,手下们轰然领命,鱼贯而出,朝城外山林奔去,一时间脚步声、马蹄声交织轰鸣,扬起滚滚尘土。 此前守龙壁城墓地的祖孙三人,陆今安念其忠义可嘉、坚守职责多年,特意妥善安置于隔壁城中安静居所。 那里离龙壁城并不远,他们想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十分安全不说,居所内窗明几净,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米面粮油堆满仓廪,床铺绵软厚实。 还安排了城中德高望重的医者定期上门查看诊脉,嘘寒问暖,保祖孙三人生活无忧、康健顺遂。 另一边,龙壁城城主那杆曾随其征战沙场、染尽鲜血、立下赫赫战功的心爱长枪,承载着往昔峥嵘岁月与豪情壮志,也被陆今安手下秘密护送,一路辗转奔波、风餐露宿,送至其父冷书庭手中。 长枪入手,冷书庭神情肃穆庄重,缓缓轻抚枪身,那熟悉纹路仿若唤醒沉睡往昔,枪尖寒芒依旧锐利逼人,似在低诉昔日荣光,又仿若英烈英魂不灭、喟叹唏嘘。 冷书庭拿着长枪来到冰窖中,看着慕寒笙的尸体,喃喃自语。 “寒笙,你看,这是岳父的心爱之物,它此后便留在我们身边,就仿佛岳父永远的陪着你,放心,我必不会让它蒙尘,定不负我们往昔深情。” 言罢,又亲自将长枪小心裹上锦缎,郑重其事地收入密室妥善珍藏,似藏起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此时的龙壁城中,聚集着陆今安、卿梦迟、冷夜寒和苍澜太子众人。 这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各方势力怀揣心思、步步为营,未来变数仿若潜藏深海的暗礁,只待时机成熟,掀起惊涛骇浪。 而城中众人命运,也在这无形巨网中悄然交织、缓缓推进,走向未知却又注定惊心动魄的前路。 第六百二十章 调头撤离 在这荒僻之地,风声呜咽,似怨灵哭诉,又似恶鬼咆哮。 苍澜太子仿若被邪祟附了身,满心满眼只有寒潭中那虚无缥缈、据说藏有无尽珍宝的传说,急火攻心之下,一腔急切化为实打实的蛮力,扯着嗓子督促着手下将士。 将士们哪敢停歇,眼皮打架、手脚发软,仍强撑着困意,不眠不休地赶制滑雪工具。 不过一日,那些个简陋至极、拼凑而成的数个滑雪工具竟真被草草制成。 领头的将士满脸涨得通红,分不清是累的还是亢奋所致,在苍澜太子给他眼神示意的那一瞬间,顿时大踏步走到陆今安跟前,下巴抬得老高,用那刻意拔高的尖锐嗓音嚷道:“请吧,九王爷!” 那模样,活脱脱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只差没抖抖五彩羽毛、围着众人转上一圈显摆了。 陆今安仿若被一层寒霜裹身,神色未起丝毫波澜,漆黑眼眸里连一丝余光都懒得施舍给此人,仿若周遭喧嚣皆是虚妄。 他修长手指微微一勾,自然而然又温柔无比地轻揽上卿梦迟不盈一握的纤腰,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稳稳当当扶着她坐上那摇摇晃晃、吱呀作响的滑雪工具。 卿梦迟一袭月白锦袍,衣角随风轻拂,恰似风中盛开的幽兰,柔美却透着坚韧,她顺势依偎在陆今安怀中,清冷眉眼稍缓,满是信赖。 冷峻如冰雕的冷夜寒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大步流星跟上,紧紧相随在后,仿佛一道暗影。 太子见状,才不管其他,想要即将到手的宝藏,兴奋得两眼放光,好似寒潭宝藏已稳稳落入掌心。 他大手一挥,声嘶力竭地喝令手下紧紧簇拥,一行人便这般浩浩荡荡朝着寒潭进发。 滑雪工具在泥沼上歪歪扭扭地滑行,起初倒也顺畅,两旁芦苇被疾风刮得簌簌作响,似在低语着前路不祥,又像在哀求众人莫要再前进一步。 眼瞅着寒潭那氤氲雾气已在前方若隐若现,仿若蒙着薄纱的神秘仙子,撩拨着众人愈发炽热的心。 变故突生! 脚下泥沼仿若沉睡千年、一朝苏醒的狰狞巨兽,刹那间旋出幽深漩涡,暗流涌动,好似无数只冰冷黏腻的泥手拽着众人下沉。 原本平稳滑行的滑雪工具瞬间失控,像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 太子和那些身着重甲的将士们首当其冲,笨重铠甲此刻成了致命累赘,深陷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快、越深。 泥水溅起,糊了满脸,惊呼声、求救声、呵斥声交织一片,震得人耳鼓生疼。 陆今安与卿梦迟却似心有灵犀、早有预料,对视一眼,默契在眸间流淌。 在泥沼初现漩涡之时,两人身形灵动仿若飞燕,侧身一闪,巧妙避开那夺命泥涡。 转头见冷夜寒身形踉跄、面色惨白,即将被泥沼吞没,陆今安长臂一伸,肌肉紧绷,稳稳将他拉起,三人暂寻一处稍坚实之地立足。 此刻泥沼愈发稀薄,几近化为泥水洪流,凶险万分,泥点子飞溅到脸上,带着股腐朽的腥味。 “撤!” 陆今安当机立断,揽着卿梦迟便要转身。 卿梦迟美眸冷凝,手中匕首紧攥,寒光闪烁,警惕着周遭不断翻涌的泥浪。 可苍澜太子却像魔怔了一般,双眼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冲着泥沼对岸的寒潭嘶吼。 “不行!宝藏就在眼前,本太子今日定要过去!” 说罢,竟还妄图驱使仅剩的几个手下往前冲,全然不顾脚下泥沼已张开血盆大口,浑浊泥水不断翻涌,似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陆今安眉头紧皱,高声喝道。 “太子殿下,此地泥沼十分稀薄,莫要一意孤行!再往前,大伙都得葬身此地!” 声音穿破嘈杂,响彻泥沼上空。 可太子仿若失聪,脚下打滑仍执意向前,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有人哭喊着爹娘,有人绝望地闭目等死,有人还在做困兽之斗。 泥沼之中,生死抉择就在一瞬,是莽撞赴死追寻那缥缈宝藏,还是及时抽身、留得生机,悬于众人头顶,亟待定夺。 风愈发狂躁,似在催促,又似在悲叹这一场因贪欲而起的灾祸。 风声仿若恶鬼的凄厉尖啸,在这片荒芜的泥沼之地肆意回荡,透着刺骨寒意与不祥阴霾,惊得周边芦苇簌簌倒伏。 陆今安神色冷峻,却难掩眸底对身旁卿梦迟的关切,长臂如铁箍般紧实揽住她的腰肢,那力度仿佛要将她深深嵌入怀中,隔绝这世间一切凶险。 卿梦迟径直靠到陆今安怀中,他总会给予她无比的安全感,而他也确实值得她依赖。 二人眸光交汇的瞬间,担忧、决然以及同生共死的默契在眼底汹涌流转,一切尽在不言中。 紧接着,陆今安率先发难,身姿灵动似鬼魅,脚下精准寻着泥沼边缘那稍显坚实的方寸之地,借力猛然腾跃而起,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弧线,几下便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跃出数丈之远。 卿梦迟一袭月白素锦长袍,衣角在狂风中烈烈作响,恰似风中摇曳却坚韧不屈的幽兰。 她莲步轻移,紧紧畏在他的怀中,借着他的手臂,脚下用力,步伐轻盈又果敢,偶有泥点飞溅上裙摆,弄脏了那洁净布料,她却仿若浑然未觉。 途中,卿梦迟美眸不时回望,目光穿越浑浊泥浪,与陆今安隔空交汇,仅是那匆匆一眼,深情与信任便满溢而出,恰似给彼此慌乱内心注入一剂强效镇静针。 离开之际,还不忘将身陷泥潭的冷夜寒拉起。 站到实地的冷夜寒身姿挺拔如松,伫立原地仿若一座冷峻冰山。 他面庞冷峻,双眸却锐利似隼,将陆今安与卿梦迟间毫无间隙的默契互动尽收眼底。 心头先是泛起一丝复杂酸涩,似是对这般坚如磐石的信任有些许艳羡,转瞬之间,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机警果敢,他瞬间洞悉当下危如累卵的险峻形势。 眉头紧蹙,仿若两座对峙的小山隆起,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弟兄如潮水般迅速调头撤离。 第六百二十一章 无比委屈 而陆今安和冷夜寒等人的身后,苍澜太子的怒吼仿若惊雷炸裂,震得人耳鼓生疼,满腔愤懑与不甘裹挟在声声咆哮里倾泻而出。 “都给本宫回来!谁敢退,本宫扒了他的皮!” 那尖锐嗓音仿若淬了剧毒的利刃,直直划破泥沼上空凝重压抑到近乎窒息的死寂氛围。 众人身形猛地一僵,面露惊恐之色,双脚似被钉在原地。 只见太子手中长鞭仿若灵动狂舞的毒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至极的弧线,“啪”的一声脆响,鞭梢精准无误地抽落在一个面露怯意、脚步踌躇不前的士兵身上。 士兵惨叫出声,衣衫破裂之处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渗出,蜿蜒染红了一片泥污,触目惊心。 “都给本宫冲上前去,但凡找到宝藏者,本宫重重有赏!退后一步,立斩不赦!” 太子目眦欲裂,脖颈青筋暴起,嘶吼着重复这道仿若催命符的血腥命令。 士兵们浑身颤抖,手中兵器拿捏不稳,“哐当”碰撞作响。 彼此对视间,眼中尽是绝望与无奈,有人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怕被视作懦夫;有人嘴唇哆嗦,牙关紧咬,几近咬出血来,满心都是对生死未卜的恐惧。 但苍澜太子的手下们皆清楚的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性,若敢不从,不仅他们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们的家人怕是也别想好过,故没有一个敢违抗他的命令。 可为了那一丝缥缈若梦、仿若救命稻草般的活命希望,他们只能狠下心肠,咬着牙、憋着泪,硬着头皮再度朝泥沼深处蹒跚冲去。 然而,泥沼仿若被彻底激怒的吞天巨兽,愈发汹涌狂暴起来。 那深不见底的泥泞此刻仿若稀释的墨汁,肆意翻涌,咕嘟咕嘟冒着不祥气泡,仿若泥沼之下藏着无数怨灵在吞吐气息。 太子等人脚步刚踏入,便觉一股大力仿若无形铁链,拽着他们急速下沉。 双腿似被无数双冰冷黏腻的泥手死死箍住,越是挣扎,陷得越快、越深。 士兵们惊恐地挥舞手臂,手中兵器纷纷“哐当”落水,溅起大片泥浪,却丝毫阻挡不了下沉之势。 有人张嘴呼救,泥水瞬间灌入口鼻,呛咳几声,瞪大双眼,满是对生的眷恋与死的恐惧,而后彻底没了声息。 苍澜太子奋力挣扎,双手胡乱扑腾,泥水溅了满脸,名贵锦袍被撕扯得褴褛不堪。 忽然,他抓住旁边的几个手下,将他们死死按在泥沼之中,拼尽全力的攀着他们的身子爬了上来。 稍稍平复,大喘粗气的苍澜太子目光如电一扫,惊愕地发现被困之人竟无一是陆今安和冷夜寒的手下。 刹那间,怒火仿若熊熊烈火,自心底一路烧到天灵盖,烧得他理智全无。 “好哇,该死的冷夜寒竟敢联合天佑国的九王爷,算计本宫!” 他咬碎银牙,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狠辣,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 想到那几人目的同样是宝藏,太子心思急转,当下便有了盘算。 “既然大家都想得到龙壁城的宝藏,本宫就守在这寒潭边,不信等不来他们!” 心中笃定主意,太子再次扯着嗓子下令,声音因缺氧与嘶吼变得沙哑干裂,仿若破损风箱艰难喘息。 “所有人听令,如上次那般,呈阶梯递进向前!陷进泥沼里的人不必理会,后面的,踩着他们尸体走,减缓下沉速度!”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露惊恐、难以置信之色,脚下却不敢停。 一时间,泥沼里惨叫、咒骂、哭号此起彼伏,士兵们仿若提线木偶,机械地执行这泯灭人性的命令,麻木地踩踏同伴身躯。 每一脚落下,伴随着沉闷声响与绝望嘶吼,泥沼仿若修罗炼狱,血腥之气在浑浊空气中弥漫开来。 太子借力踩着几个士兵肩头,身形狼狈不堪,名贵靴子沾满泥泞与鲜血,却决绝无比地奋力朝寒潭挪去。 此刻,他心中只剩那炽热滚烫、仿若散发着金光的宝藏幻影,全然不顾脚下冤魂哀号,仿若被恶魔附了身,一意孤行奔向未知“希望”,任由这场夺命灾祸在泥沼中持续上演、愈演愈烈,将人性的贪婪、丑恶以及盲目,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浑浊泥沼与凛冽寒风之中。 风在山谷间横冲直撞,发出阵阵如鬼泣般阴森凄厉的声响,那尖锐的呼啸似要撕裂这凝重的空气,又仿若在为泥沼中的惨烈一幕奏响哀恸的葬歌。 群山环抱间,这片泥沼仿若张开血盆大口的洪荒巨兽,无情吞噬着一切闯入者的生机。 陆今安一袭黑袍猎猎作响,负手而立于半山腰的缓坡之上,身姿挺拔卓然宛如苍松,冷峻的面容仿若被寒夜霜雪雕琢过一般,不见丝毫波澜,深邃眼眸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平静如水地凝视着泥沼中苦苦挣扎、呼救声此起彼伏的太子等人。 那般镇定自若,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生死危机,而是一场既定结局的戏码,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卿梦迟静静站在他身侧,一袭月白长袍本该飘逸出尘,此刻却星星点点沾染了不少泥点污渍,可这非但没折损她的温婉风姿,反倒添了几分坚韧利落的气韵。 她同样神色安然,美眸里倒映着泥沼乱象,仿若只是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看客,在看一场无关紧要、荒诞可笑的闹剧。 靠在一旁山壁上的冷夜寒,双手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满脸的惊恐尚未完全褪去,心有余悸地抬手抚平胸口急促跳动、仿若要冲出嗓子眼的心脏。 他抬眼瞧见陆今安与卿梦迟这副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心头陡然一亮,仿若一道灵光瞬间劈开脑海里的混沌迷雾,诸多疑惑刹那间串联起来,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二人的计谋!” 话语里带着几分嗔怪埋怨,好似在控诉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却又藏不住对二人智谋的由衷钦佩,眼神里满是复杂情绪。 第六百二十二章 算无遗策 话音刚落,小侯爷楚渊一袭玄色劲装飒飒生风,身形矫健,利落地从旁侧巨石后如飞燕般转出。 只见他剑眉星目间神采飞扬,满是大功告成后的得意劲儿,双手潇洒地抱胸,上前几步,故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正是!王爷和王妃那可是早有预料,算无遗策。为了摆脱你们那个骄横莽撞、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小爷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按着王妃给的精妙方子,上头罗列的药材皆是稀罕玩意儿,我派人跑遍大江南北的药坊、深山老林去搜罗,耗费的金银不计其数,才勉强将药弄到手。 “那药材娇贵得很,研磨时火候、力道稍有差池,药效便大打折扣。我不敢假手于人,亲自盯着匠人,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一点点礳成细粉,细得跟面粉似的。 “而后趁着夜色掩护,专挑那些隐蔽小道,蹑手蹑脚,神不知鬼不觉地撒入泥沼之中,这一路啊,心弦都紧绷着,生怕出了岔子。” 冷夜寒眉头紧蹙成一个“川”字,满脸狐疑,伸出手指直直地指了指那片浑浊不堪、仿若地狱泥沼的地方,不解问道。 “可如今这泥沼稀薄如水,近乎成了一滩烂泥糊,黏性极大,他们自己陷进去都艰难万分,举步维艰,又谈何再去寒潭寻宝?难不成要凭那些滑雪工具借助轻功游过去?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卿梦迟微微扬起下巴,轻移莲步上前几步,裙摆轻拂过地面的碎石,发出沙沙声响。 她朱唇轻启,耐心解释道。 “冷公子有所不知,这泥沼之地地理奇特,气候更是诡谲多变。 “白日里阳光直射,热气蒸腾,泥沼里的水汽肆意挥发,泥土结构松散,自然松软得厉害;待天黑夜凉,气温如跳水般骤降,泥沼里的水汽会迅速凝结成冰。 “届时,泥沼表层便会被牢牢冻住,坚硬平滑,就像给这泥沼铺上了一层结实的冰路,行之便比之前要轻松许多。 “那些深陷其中的人,只需稍稍耐住性子等待,脚下困境自会消解,冰面足以承载他们前行。” 冷夜寒低头瞧瞧自己沾满泥巴、湿漉漉还不断往下滴水的裤子,满心无奈,撇了撇嘴嘟囔道。 “好家伙,合着你们都把前后事儿盘算好了。既然知晓这泥沼的门道,事先就不能给我透个底儿?非得让我也跟着陷这一遭,沾一身泥污,平白遭这份罪。陷到泥里那会儿,我还以为要命丧于此了,吓得魂都丢了半截。” 陆今安微微侧目,神色淡然,深邃眼眸里透着安抚之意,低沉嗓音缓缓响起。 “冷公子,若提前告知于你,难保神色间不露破绽。太子生性多疑,目光如炬,稍有异样,这精心谋划的计划怕是就要功亏一篑。 “此番让你涉险,实非陆某本意,陆某铭记于心,待此事了结,定当重谢,绝不让你白白受苦。” 冷夜寒听了这话,轻哼一声,虽仍有些不快,双手抱胸别过头去,却也知晓事出无奈,只得暗暗压下抱怨,整了整衣衫,静待黑夜降临、泥沼封冻,看看这场夺宝大戏后续还会上演何种戏码。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密不透风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自天际铺展而下,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整片荒野。 墨色深处,龙壁城后的寒潭仿若大地开裂出的一只幽邃巨眼,静静凝视着闯入者,散发出丝丝缕缕近乎实质化的寒气,仿若冰冷的触手肆意摩挲、缠上众人周身。 九王爷陆今安一袭玄色锦袍,袍角绣着的暗金纹路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恰似暗夜中隐匿的星河。 身姿挺拔如松的他,面庞仿若刀削般深邃冷峻,双眸犹如寒星,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贵胄的矜贵与威严。 身旁的九王妃卿梦迟,身披月白披风,柔顺布料随风轻拂,恰似拢了一层银霜。 她面容柔美却隐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飒爽英气,黛眉微微上扬,澄澈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仿若一只机敏的灵鹿,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两人身前,是小侯爷楚渊精心备好的那套精细滑雪工具。 窄窄的滑板,以乌木为底、镶着精钢边框,在黯淡月光下寒光闪烁;冰镐造型别致,手柄处裹了柔软鲛皮,方便握持,利刃尖锐,似是蛰伏已久、迫不及待要出鞘饮血的猛兽。 楚渊上前一步,双手呈上工具,一脸得意的说道。 “王爷、王妃,此泥沼凶险,寻常法子难以通过,幸好我按照王妃的指未又加以改造,方才做出这套物件,有此利器,过这泥沼当是无碍,咱们速行,以免夜长梦多。” 陆今安微微颔首,长臂一揽卿梦迟纤细腰身,足尖轻点滑板,仿若飞燕掠水般轻盈。 刹那间,两人如离弦之箭飙出数丈,滑板划过泥沼,泥水飞溅,却沾不到二人衣角分毫。 冷夜寒带着手下呈扇形紧随其后,个个一袭紧身黑衣,仿若暗夜鬼魅。 他们脚步起落无声,身形矫健敏捷,训练有素得叫人惊心。 一行人仿若一阵黑色疾风,眨眼间便风驰电掣般穿过泥沼,直逼寒潭。 靠近寒潭,彻骨寒意扑面而来,卿梦迟却不见半分慌乱。 她浅笑盈盈,仿若春日暖阳驱散阴霾,从怀中依次掏出几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王爷,诸位,这寒潭之水冷得邪性,我特意制成这暖身药,服下之后,药力散开能护住心脉;再换上黑尾鲨鲸所制衣物,其皮毛细密厚实,水火不侵,潭底酷寒便不足为惧。” “多谢王妃。” 众人依言而行,刹那间,暖意自四肢百骸升腾而起,仿若周身被温煦炉火环绕,驱散了那仿若跗骨之蛆的彻骨寒意。 陆今安率先运起深厚内力,周身泛起淡淡微光,恰似上古战神下凡,浑身散发着磅礴威压。 他身边轻信身形一闪,带头潜入潭底打探情况。 冷夜寒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纷纷调动内力,紧跟其后,身形转瞬没入幽寒潭水。 第六百二十三章 潭底探宝 潭中静谧无声,唯有水流轻缓摩挲衣物的沙沙声,几人鱼贯而下,目光搜寻着传说中的宝物踪迹。 正待几人围拢一处、轻声讨论寻宝路径之时,一阵冷笑仿若冰锥,直直刺破寂静。 “呵呵呵呵,本宫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过来此地寻宝。” 众人惊眸回望,只见苍澜太子狼狈现身。 他满身泥污,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名贵锦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衣角还挂着几缕恶心的泥沼水草。 可那双眼,恰似寒夜饿狼,阴毒狠辣得叫人心悸,仿若淬了剧毒的利刃,直直刺向众人。 众人微愣,想不到苍澜太子竟然真的走出泥沼。 陆今安眉峰一凛,不假思索地迅速将卿梦迟护在身后,宽阔脊背仿若铜墙铁壁,隔绝一切危险。 他声音冷如冰碴,字字仿若裹挟着风雪:“苍澜太子,你三番五次搅局,莫不是以为今日还能全身而退?” 苍澜太子抹了把脸上泥污,咧嘴露出森然白牙,面容扭曲狰狞:“哼,宝藏近在咫尺,想让本太子放手,除非你们都葬身此地!不过,你们之前敢暗害本宫,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他周身气势骤起,汹涌内力搅得潭水暗流涌动,一时间,寒潭边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暗流汹涌远超这寒潭冰水。 两方对峙,仿若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一场恶斗,已然一触即发,究竟鹿死谁手,唯有这寒夜与潭水默默见证。 卿梦迟从陆今安身后探出脑袋,美目含煞,手中悄然握紧暗藏的匕首。 楚渊等人亦是暗暗蓄力,呈扇形散开,将陆今安与卿梦迟护在中间。 此刻,静谧寒潭周边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蓄满了滚热的岩浆,随时准备将一切吞噬、粉碎,众人屏息以待,一场生死较量拉开帷幕。 夜色浓稠如墨,寒潭周遭弥漫着令人颤栗的死寂,唯有凛冽朔风穿梭林间,发出簌簌哀鸣。 苍澜太子那扭曲狰狞的面容在幽暗中愈发可怖,狠话方落,便如失控的狂魔般,猛然挥下手臂,其随行手下仿若训练有素却丧失心智的恶狼,齐声嘶吼着,饿狼扑食般迅猛围了上去,瞬间将陆今安一行人牢牢困在垓心。 “原来宝藏就在这寒潭之下,既如此,你们更不必再存活于世了!” 太子那阴鸷至极的声音裹挟着浓烈杀意,仿若夺命咒般,惊得休憩于枝头的飞鸟簌簌振翅、仓惶逃离,搅乱了这寒夜原有的静谧。 可陆今安等人岂是等闲之辈,面对此等危局,仿若久经沙场、洞察先机的老将,神色从容镇定,不见丝毫慌乱。 卿梦迟莲步轻移,身姿轻盈却暗藏劲道,悄然如鬼魅般靠近陆今安身侧,手中匕首寒光闪烁,恰似暗夜流星,锐利锋芒直指来敌。 陆今安身姿挺拔、渊渟岳峙,浑身散发着矜贵威严气息,双手随意垂落,却似暗藏乾坤,随时能出招制敌。 冷夜寒则如暗夜杀神现世,周身散发彻骨寒意,与陆今安、卿梦迟呈稳固三角站位,互为犄角、攻守兼备。 楚渊带领着手下敏捷如猎豹,身姿矫健、一气呵成,迅速抢占后方高地,凭借地势扼守住关键退路,目光如炬,谨防敌方突袭包抄。 反观苍澜太子这边,虽说人多势众,乍一看颇具威压,实则外强中干。 刚从那凶险至极、暗藏夺命漩涡的沼泽脱身,众人狼狈不堪,鞋面裤腿沾满黏稠淤泥,发丝凌乱糊在汗湿的脸颊,个个身形摇晃、脚步虚浮,眼底满是惊惶未消的疲态,仿若强弩之末,气势全无。 双方刹那间短兵相接,一时间寒潭边仿若炼狱修罗场,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冷夜寒仿若鬼魅穿梭敌阵,手中长刀裹挟烈烈劲风,挥舞间寒光霍霍、气贯长虹,所到之处血花四溅、惨叫连连。 只见他寻得绝佳间隙,猛地一个箭步高高跃起,仿若苍鹰扑兔,势大力沉的一脚精准踹在苍澜太子腹部。 太子毫无防备,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裹挟着凄厉惨叫,朝潭下悬崖倒飞出去。 “太子!” 一众手下见状,惊恐高呼,仿若没了主心骨的无头苍蝇,斗志瞬间瓦解,再看陆今安等人如此勇猛,满心满眼只剩逃生欲望,吓得屁滚尿流、四散而逃。 待尘埃落定,血腥味儿还在空气中弥漫,陆今安与冷夜寒的手下从潭底出来,皆是摇了摇头。 潭水太深,他们实难潜入潭底探寻。 楚渊分析道:“潭水本就有浮力,看来得内力极为深厚之人方可沉底。” 陆今安和冷夜寒对视一眼,现在这里也只是他们兄弟二人内力最为深厚,无需多言,心领神会间已敲定计划,当下决定先下潭寻宝。 这时,被冷夜寒的手下带来,一直隐匿在旁仿若融入夜色的老者缓缓现身,他一袭灰袍,面庞沟壑纵横,目光凝重如渊,沙哑着嗓子开口。 “贵人稍待,这潭下机关重重,凶险万分呐,听闻就算能潜入潭底,也须用龙壁城城主所留下的信物方能打开通路,要不然便会有生命危险。” 陆今安眸光一闪,修长手指探入怀中,缓缓掏出一块温润通透的玉玦。 玉身雕琢着细密精致、栩栩如生的龙鳞纹路,仿若有生命般,在黯淡月色下流淌着幽微华光。 老者眸光微愣,浑浊眼眸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惶与恍然,脱口惊呼。 “这是……龙鳞玦!” 陆今安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沉声道。 “正是。” 此乃冷书庭所给,之前,他派亲信护送龙壁城城主生前所持银枪至冷书庭身边,那银枪寒光凛冽、工艺精湛,是城主从未离手的心爱之物。 冷书庭为表诚意与托付,收下银枪后,便将这龙鳞玦交予陆今安的手下亲信,还附赠一封秘信。 谈及往事,陆今安等人方才明了。 原来,多年前守城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妻子虽逃出了龙壁城的大火,却身患重疾、命悬一线,寻常医药无力回天。 第六百二十四章 潭底秘境 缅怀所爱,故地重游的冷书庭不忍见死不救,虽知晓用蛊养身之法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却也是无奈之下的绝境求生之举。 彼时,他耗费心血寻来珍稀蛊虫,施术续命,这才让中年男人的妻子继续活下去,怀孕生子。 众人听闻这段隐秘过往,皆是心头震撼、感慨万千。 当下怀揣着希望与忐忑,握紧龙鳞玦,再度望向寒潭。 寒潭仿若一只吞天巨兽,幽深得不见底,水面涟漪层层,似在暗自发笑,静静等待吞噬闯入者。 “既已备好信物,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潭试上一试。” 陆今安率先打破沉默,提气凝神,运起雄浑内力护住周身要害,仿若蛟龙入海般率先跃入潭中。 冷夜寒等人紧随其后,身姿矫健、义无反顾,身影转瞬没入寒潭,向着未知的机关与宝藏进发。 此刻,唯有冷风依旧呼啸,穿梭在山林间,似在低语着即将揭开的神秘篇章,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寻宝之旅。 寒夜沉沉,仿若一块密不透风、沉甸甸的黑幕,沉甸甸地自苍穹垂落,将龙壁城后的这片天地严严实实地裹进了未知与诡秘之中。 万籁俱寂,唯有那寒潭散发的丝丝寒气,如冰冷的幽灵,在空气中肆意游荡。 陆今安与冷夜寒身着黑尾鲨鲸皮所制的衣物,这衣物触手温热,质地柔韧,仿若一层坚不可摧的软甲,给予二人下潭的底气。 二人相视一眼,眸中皆是坚毅与决绝,随后身姿矫健,仿若两尾敏捷的黑鱼,“噗通”两声,利落干脆地没入寒潭,转瞬便消失在了幽寒刺骨的潭水之下。 卿梦迟与楚渊等人围聚在潭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潭面,像是要用目光在这寒水上灼出两个窟窿来。 卿梦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担忧,那素来灵动的双眸此刻凝滞着浓郁的焦灼,嘴唇微微颤抖,却强忍着没再出声,生怕惊扰到潭下之人。 楚渊眉头紧锁,额间青筋隐现,双手握拳,浑身肌肉紧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稍有变故,便会不顾一切地扑出去。 其余随行之人,亦是大气都不敢出,全场唯有众人此起彼伏、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夜里清晰可闻。 寒潭之下,浓稠如墨般漆黑一片,静谧得让人胆寒。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陆今安与冷夜寒凭借着深厚雄浑、炉火纯青的内力,勉力稳住身形。 每一次划水前行,都像是在与看不见的黑暗阻力奋力搏击,冰冷潭水似无数细密冰针,不断扎刺着肌肤,寒意直钻心底,可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遭动静。 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就在他们几乎要被这无尽黑暗消磨掉耐心之际,陆今安指尖率先触碰到一处异样——竟是一面长满水草的潭壁。 那些水草摇曳生姿,仿若舞动的水袖,透着诡谲气息。 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触感黏腻湿滑,隐隐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二人凑近细瞧,果真在杂乱水草掩盖下,寻到一个隐秘暗槽,形状契合龙鳞玦,仿若量身定制。 陆今安眸光一亮,毫不犹豫地掏出龙鳞玦,那龙鳞玦入手温润,仿若透着灵性。 他稳稳嵌入暗槽,随后轻轻一转。 刹那间,整个寒潭仿若被唤醒的洪荒巨兽,平静表象轰然破碎,中心处陡然现出一个巨大漩涡。 湍急水流仿若失控疯牛,咆哮着、裹挟着一切,呈断崖式倾泻而出,朝四周奔涌而去,又迅速浸入毗邻的泥沼,溅起大片泥浪。 一时间,“轰轰”水声震耳欲聋,寒潭边的土地都跟着微微震颤。 “陆今安!” 卿梦迟见状,心急如焚,花容失色,那声呼喊仿若利刃划破夜空,不顾一切地冲出喉咙。 楚渊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至卿梦迟身侧,长臂一揽她纤细腰身,脚尖轻点,裹挟着她飞身跃至一旁安全之地。 刚落地,卿梦迟还想挣脱再冲向前,楚渊赶忙出声安抚。 “王妃莫急,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双手却依旧紧紧箍住她,不让其涉险。 可卿梦迟哪里能相信,此时此刻只有亲眼看到陆今安和冷夜寒无恙,她才能放心。 话音刚落,陆今安和冷夜寒沉稳有力的声音便从潭底悠悠传来:“无事!” 那声音穿透嘈杂水浪与厚重夜幕,仿若定心丸落入众人心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待潭水倾泻殆尽,卿梦迟等人快步上前查看,只见原本深邃幽寒的潭底,此刻已然干涸,陆今安和冷夜寒稳稳站在潭壁突出的巨石之上,衣衫虽湿却不见狼狈,身姿挺拔依旧,仿若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幻梦。 再细细打量,那潭壁一侧,竟悄然出现一排石梯,蜿蜒曲折直通潭底深处。 石梯古老而沧桑,每一块石阶都布满青苔,仿若岁月镌刻的铭文,见证着过往尘封历史。 “我去,” 小侯爷楚渊惊讶的看着一切,一边急匆匆的往下走,一边说道。 “真还别说,建造此宝藏之人实在是太有才了,之前我可是根据你们所说的位置带了几波人前来,皆没想到这寒潭之下还有如此盛景。” 卿梦迟轻舒一口气,理了理鬓边乱发,努力平复心绪,目光坚定地看向石梯。 “既已走到此处,定要探个究竟,咱们一起下去吧。” 陆今安微微颔首,飞身来到卿梦迟身边,拉着她率先抬步踏上石梯,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青苔碎屑,似在宣告这场探秘之旅的新征程。 上到一半的冷夜寒带着手下也紧随其后,陆今安与楚渊等人的手下也抖擞精神,鱼贯而入,一行人怀揣着忐忑与期待,向着潭底未知的秘境步步靠近,脚步声在空旷潭壁间回荡,似奏响一曲探秘冒险的激昂前奏,而他们即将揭开的,或许是足以颠覆命运、改写历史的惊天秘密。 第六百二十五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幽静神秘的潭底,仿若被岁月尘封的地下世界,死寂般的静谧中氤氲着一缕缕幽冷且潮湿的水汽,丝丝缕缕拂面而来,带着经年累月的腐朽气息。 九王妃卿梦迟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却难掩此刻的紧张,她那锦缎裙摆拂过地上肆意横生、缠成一团的水草,发出簌簌的摩挲声,似是惊醒了沉睡在此的神秘魂灵。 身旁,九王爷陆今安一袭玄色锦袍猎猎作响,身姿挺拔昂藏,犹如巍峨青松,冷峻面庞上剑眉星目,深邃眼眸里透着凝重,举手投足尽显皇家威严。 冷夜寒一袭紧身黑衣,仿若暗夜中隐匿身形的杀神,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凛冽气场,唯有那紧握刀柄的手指,微微泛白,泄露了他此刻的警惕。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抬手拨开石壁上垂挂的湿漉水草,那水草仿若绵软却又韧性十足的水蛇,滑落时溅起星星点点冰冷的水珠。 刹那间,几行隐匿许久的石纹乍现眼前,纹路蜿蜒曲折、深浅不一,恰似上古天书、暗藏玄机的谜面,静静蛰伏于此,等待有缘人破解。 卿梦迟美目圆睁,葱白玉手不自觉捂住心口,心头剧震。 “这纹路,竟与我从前在宫中和卿国公府所见过的密文那般相像!” 话语间,娇柔嗓音难掩惊愕与狐疑。 陆今安剑眉紧锁,目光如炬,仿若要穿透这石纹表面,直探内里乾坤,瞬间捕捉到关键二字——“机关”,那二字仿若暗夜明火,让众人燃起一丝希望。 他薄唇轻启,沉稳嗓音在空荡潭底回荡:“依这法子,定有蹊跷,大伙警醒着些,密切注意周围情况。” “放心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楚渊当即给手下们使眼色,让他们分散开来,各自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说罢,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循着石纹指引,小心翼翼地摸索、按压,每一寸移动都带着试探与笃定。 一时间,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仿若尘封已久的门锁被精准开启,石壁缓缓弹出一方暗格,幽深得仿若巨兽择人而噬的大口。 陆今安毫不犹豫,从怀中郑重取出龙鳞玦,那龙鳞玦在黯淡光线下仍流转着神秘华光,仿若有灵。 他双手稳稳将其嵌入暗格,依照石纹暗示轻轻一转。 刹那间,地动山摇,脚下土地仿若煮沸的热粥,剧烈翻滚;头顶石壁簌簌落石,扬起呛人烟尘,好似末日天灾毫无征兆降临。 “走!” 陆今安一声低喝,长臂一展率先护着卿梦迟踏入密道。 卿梦迟身形微颤,却咬着下唇紧跟其后,有了陆今安的保护,她丝毫不慌,很快便跟陆今安一起到达安全之地。 冷夜寒紧随二人,身形利落如鬼魅,目光警惕扫视四周。 众人鱼贯而入,楚渊断后,这位平日里嬉笑不羁的小侯爷此刻也身挂水草,狼狈不堪,唯有手中紧攥龙鳞玦,高举着晃了晃,大呼。 “还好我手快!这宝贝若被冲入潭底,可就全完了,咱这一路惊险岂不白费?” 石门轰然关闭那一刻,仿若隔开两个世界,方才还干涸空旷的潭底,潭水仿若被唤醒的洪荒巨兽,裹挟着千钧之力汹涌灌回,浑浊浪涛拍击石壁,发出震耳欲聋轰鸣。 众人瘫坐在密道之中,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 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暖流,缓缓驱散周身寒意,相视间,眼底漾开劫后余生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患难与共的默契。 陆今安长舒一口气,掸掸肩头落石碎屑,沉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密道深处虽凶险未知,却也是当下唯一出路。” 众人颔首,整顿衣衫、握紧武器,怀揣忐忑,抬步朝着密道幽深处走去,前路仿若迷雾重重、鬼魅隐匿,但方才携手共渡的惊险一瞬,已然化作心底坚实力量,支撑着他们无畏前行。 脚下石板路湿滑阴冷,头顶偶有岩滴坠落,打在铠甲衣衫上,发出清脆声响,似是密道奏响的诡异鼓点,催促众人加快脚步,踏入未知的惊险篇章。 众人怀揣着滚烫的期许,脚步匆匆,心潮澎湃地朝着密道深处一路狂奔。 在那幽深得仿若巨兽咽喉的通道里,每一步都踏响了紧张与兴奋交织的鼓点,脑海中早已无数次勾勒出宝藏现世的璀璨画面——珠光宝气四溢,金银堆积如山,足以颠覆乾坤、改写命运的稀世珍宝就静静躺在前方,只等他们伸手触碰。 可谁能料到,现实如同一盆兜头浇下的刺骨冰水。 密道尽头,一堵高冷、森严的石壁横亘眼前,冷硬的质感仿若千年玄冰,无情地碾碎了众人一路积攒的热望。 楚渊一腔热血瞬间凝为满心狐疑,瞪大了双眼,满脸不甘,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抡起拳头狠狠砸向石壁。 “砰”的一声闷响,石壁纹丝未动,反倒震得他手臂发麻,那沉闷声响在逼仄密道里来回激荡,恰似声声无情的嘲笑。 楚渊气得跳脚,扯着嗓子嚷道。 “之前那传得神乎其神、搅得江湖沸沸扬扬的宝藏传闻,难不成压根就是个诓人的幌子? “眼下这石门严严实实,跟焊死了似的,落得个实打实,我估量着,怕有千斤重! “就咱们这点人手,哪怕各个都身负绝世神功,使出浑身解数,也撼它不动啊!这一路担惊受怕、出生入死,难道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卿梦迟紧咬下唇,俏脸凝霜,一双柳眉紧紧蹙成一个难解的疙瘩,贝齿轻咬着粉嫩下唇,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 密道里潮气弥漫,寒意逼人,她抱紧双臂,打了个寒颤,继而轻叹一声。 “即便咱们撞大运,寻来个什么法子,侥幸打开这石壁,外头那寒潭之水可不是吃素的。方才咱们进来时,光听那汹涌澎湃的动静,就仿若冰窖里生出的利刃,寒意直刺骨髓,真要破门而出,怕是眨眼间,便能将咱们统统冻成冰棍,脱身谈何容易。到时候,别说拿宝藏了,小命都得丢在这儿。” 第六百二十六章 宝藏现世 众人听了,心头皆是一沉,士气仿若遭遇寒霜突袭,瞬间萎靡不振,陷入了绝望的僵局。 就在这愁云惨雾浓得化不开之时,一直默默跟在冷夜寒身侧、形如枯木般不起眼的老者,却仿若遗世独立,丝毫未受消沉氛围影响。 只见他缓缓上前,浑浊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眯着眼,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到石壁上,干枯老手一寸寸、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石壁表面,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与石壁低语、探寻它的隐秘。 半晌,老者直起腰板,浑浊眼眸此刻满是笃定,掷地有声地开口。 “绝非诓骗!宝藏就在此处,错不了!多年前,天女曾无比郑重地提及此地,言辞间满是不容置疑。” 卿梦迟闻言,美目骤睁,恰似两颗受惊的星子,满是错愕与讶异,急声追问。 “你是说我母亲来过此地?” 老者缓缓摇头,目光幽远,似是瞬间被往昔回忆卷入时空漩涡,喃喃道。 “不是你母亲,是你母亲的上任天女。想当年,我在圣界排除万难成为天女的守护者,有幸看到上任天女为你母亲成为新的天女举行的独特仪式。 “临行前,她神色凝重,将此地隐秘当作无上珍宝,告知于我……” 话说到一半,老者像是突然触及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双唇紧闭,决然收口,任旁人如何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都不再吐露半分,只静静站在那儿,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塑。 正焦灼得抓耳挠腮、无计可施之际,陆今安始终保持着冷静,头脑飞速运转。 他手中紧握着摇曳的火折子,微光映照着坚毅面庞,借着火光,一寸寸细致入微地查探石壁。 忽然,他眼眸一亮,恰似暗夜流星划过,高声呼喊。 “诸位,快来看!这石壁上隐有密纹!” 众人原本死寂的眼神瞬间被点亮,如潮水般迅速围拢过去。 凑近一瞧,只见石壁上纹路纤细如发丝,隐匿在粗糙石面间,若非这般全神贯注地端详,极易被忽略。 纹路蜿蜒勾连,仿若一幅神秘古图,透着说不出的诡谲,又似藏着无尽玄机。 众人目光紧锁纹路,方才消散的希望再度熊熊燃起,一个个皆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试图在这错综复杂的纹路里勘破开门的秘诀。 一时间,密道中唯余此起彼伏、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凝重又急切,所有人都将命运再度寄托于这神秘密纹之上。 老者口中不断念叨着似咒语一般的话语,那枯瘦如柴的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牵引,缓缓探出,颤巍巍地伸向石壁上那神秘莫测的密纹。 当指尖初次触碰到冰冷石面的纹路时,他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浑身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眸瞬间瞪大,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与激动,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因过度亢奋而变得沙哑且微微发颤。 “就是这里,绝对没错!宝藏就在这后面!” 言罢,他急急忙忙地将手探入怀中,一番摸索后,郑重其事地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 那羊皮卷正是冷夜寒之前从卿梦迟手中抢走的那张,边角磨损得厉害,毛糙的边缘诉说着它历经的漫长岁月,纸张薄脆,泛着陈旧古朴的气息,仿若一位暮年老者,静静承载着往昔的隐秘。 众人原本颓然绝望的目光瞬间被点燃,齐刷刷如利箭般聚焦过来,好奇心与求宝心切的渴望交织在一起,汹涌澎湃。 眨眼间,便将老者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老者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把羊皮卷小心翼翼地在掌心摊开,双手捧至眼前,随后缓缓凑近石壁,逐寸比对其上弯弯曲曲、仿若天书的密纹。 他弓着腰,花白的脑袋几乎要贴到石壁上,鼻尖都快蹭上那冰冷的石头,口中不时喃喃自语,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只言片语。 眉头紧锁成深深沟壑,额头上皱纹堆叠,汗水从沟壑间缓缓渗出,滑过脸颊,滴落在羊皮卷上。 大伙也跟着他的节奏,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瞪得似铜铃,一颗颗脑袋如同向日葵追随太阳般,随着老者手指的移动而转动。 时间仿若停滞,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可半晌过去,众人满心疑惑只增不减,脑袋里依旧一团乱麻,丝毫理不清头绪,希望的火苗像是遭遇了倾盆大雨,有渐熄之势。 卿梦迟站在一旁,黛眉轻蹙,神情凝重,一双灵动眼眸紧盯着眼前难题,片刻后,莲步轻移上前。 周遭安静得只剩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忽然,她眸光一闪,像是划破暗夜的流星,刹那间驱散阴霾。紧接着,纤手灵动一翻,将羊皮卷调了个儿。 这一翻,仿若神来之笔! 原本零散、毫无关联的线条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瞬间活了过来。 羊皮卷上的地图纹路与墙壁密纹严丝合缝地连接到一起,仿若一幅完整拼图瞬间归位,勾勒出奇异路径与神秘符号。 蜿蜒的线条仿若古老巨龙蜿蜒蛰伏,神秘符号恰似星辰闪耀,共同编织出通往宝藏的密码。 众人见状,皆是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在密道回响,震得石壁都微微发颤:“原来如此!” 楚渊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卿梦迟,你也太聪明了吧。” 老者一脸感慨的看着卿梦迟,接着又低下头去,那苍桑的眼中似饱含着某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接着又转化为眼角的浅笑。 终于,宝藏终于要现世了。 陆今安与冷夜寒迅速交换眼神,默契顿生,根本无需多言,二人同时跨步上前,依照拼接好的线索,抬手按压、转动石纹凸起,试图触发机关、打开石壁。 陆今安身姿矫健,动作利落,眼神坚定锐利,仿若能看穿这石壁背后的乾坤。 他修长手指精准地寻到一处处关键石纹,或轻按,或慢转,手法娴熟。 第六百二十七章 横竖都是死 冷夜寒紧随其后,浑身散发着冷峻肃杀之气,双手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下动作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敢。 然而,命运却似跟他们开了个残酷玩笑,连试数次,石壁却毫无动静,依旧高冷矗立,似在无情嘲笑众人的努力。 陆今安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冷峻面庞添了几分焦灼,那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也隐现急躁。 冷夜寒双手握拳,指节泛白,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昭示着愈发浓烈的不耐,太阳穴青筋微微跳动。 “怎会如此?明明就是按图索骥,怎就打不开?” 楚渊急得直跺脚,上前猛拍石壁,那砰砰声响彻密道,手掌拍得通红,却依旧撬不动石门分毫。 卿梦迟美目紧盯着拼接纹路,心中暗忖:莫非还有遗漏细节? 其余人也满心狐疑,围聚一处,对着石壁与羊皮卷反复端详,密道内气氛再度凝重压抑,求宝之路仿若深陷泥沼,近在咫尺的宝藏却被这顽固石壁死死拦住,众人陷入新一轮困境,前路迷雾重重,却无人甘心就此折返。 幽森狭长的密道里,火把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晃荡出或焦灼、或颓然的神情。 石门仿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大山,冰冷、坚硬,无情地矗立在前方,将众人苦寻多日的宝藏死死隔绝。 他们施尽浑身解数,或推、或敲、或循着那神秘密纹摆弄机关,却一次次铩羽而归,每一次尝试后的寂静,都似重锤砸在心头,愈发衬出这份绝望的沉重。 正在众人绞尽脑汁、身心俱疲,连试数法却依旧没能撼动那顽固石门分毫之际,空气仿若凝滞,密道里的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压抑与焦灼交织成一张无形大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老者身形佝偻,在阴影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与决绝,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话语。 最终,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打破这份死寂,说出了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大伙莫要再白费力气了,这石门机关凶险诡谲,超乎想象,需天选之人的血滴入阵眼方可见效。” 老者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如重锤落地,在众人耳畔轰然作响,瞬间惊起一片抽气声与错愕目光。 冷夜寒本就冷峻的面庞愈发寒若冰霜,剑眉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急如焚之下径直上前一步,身形带起一阵冷风,追问道。 “何为天选之人的血?莫要再打哑谜了,眼下时间紧迫,耽搁不起!一旦潭水再度异动,或是这密道另有变故,咱们都得陪葬在此!” 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投向老者,满是急切与焦灼,呼吸声不自觉地粗重起来,仿佛要将仅存的耐心在这逼仄空间里燃尽。 老者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言辞间满是岁月尘封的厚重感。 “圣界天女便是这天选之人。天女身负特殊使命与血脉之力,那血脉非凡俗可比,能与天地灵力交感,操控诸多神秘机关法阵,向来是圣界守护与传承的关键。 “卿梦迟姑娘的娘亲,当年怀揣着圣界期许外出历练之后,便再没有回到圣界,生死未卜,音信全无。 “诸多同门四下探寻,翻遍山川河泽,皆是徒劳无功。 “也正因如此,圣界没了天女主持大局,诸多事宜陷入僵局,往日的祥和安宁被打破,至今还未选出新的天女。” 说到此处,老者顿了顿,抬眼看向卿梦迟,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意味,有希冀、有不忍,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但卿梦迟姑娘身为天女后人,血脉里到底是流淌着先辈的灵血,虽说这血脉之力或不及在位天女纯粹强大,规矩上比不得正统天女,可现下情形特殊,唯有寄希望于她了。” 这也是他之前所猜测的,梦烟已逝,唯有有着天女血统的卿梦迟算是天选之人,所以他才指引冷夜寒带着卿梦迟一起开启宝藏之门。 这番话一出,众人皆惊,目光纷纷投向卿梦迟。 卿梦迟下意识地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面露惊愕与彷徨,身形微微颤抖,仿若秋风里的孤叶。 陆今安更是毫不犹豫,一个箭步跨到卿梦迟身前,动作迅猛如猎豹护犊,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他浓眉拧成死结,双眸瞪大,满是惊怒与疼惜,语气坚决地反对:“不行!且不说这法子听着就凶险万分,单看这石门阵眼,要开启所需血量定然不少。卿梦迟本就柔弱,这些日子又跟着咱们一路奔波、历经艰险,翻山越岭、涉险过河,体力早已被消磨殆尽,身子骨愈发虚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更何况,她如今怀有身孕,肚子里怀的是本王的骨血!稍有差池,便是一尸两命!我陆今安身为她的夫君,对天起誓,定要保护她和腹中孩子的安全,断断不能让他们涉险。” 说罢,陆今安紧紧握住卿梦迟的手,宽厚手掌传递着滚烫温度,似是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予她安慰与守护。 卿梦迟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五味杂陈,深知此事棘手,一边是众人困于绝境的无奈,一边是自己与腹中胎儿的安危;其余人亦是面露难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楚渊挠了挠头,满脸纠结,急得原地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没了卿梦迟的血,难不成咱们真要被困死在这密道里头?出去是寒潭夺命,留在这儿是饿死渴死,横竖都是死路啊!” 一时间,众人陷入两难境地,前路被石门堵死,后退亦是无路可退,而唯一的破局之法却要让卿梦迟以身犯险。 天平两端,一边是众人的生死存亡、苦苦追寻的宝藏,承载着无数心血与期许;一边是卿梦迟母子的安危,关乎两条鲜活人命与一个家庭的完整,叫人难以抉择。 密道里死寂无声,唯有火把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像是倒计时的催命鼓点,催促着众人打破僵局,却又无计可施。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一线生机 幽森死寂的密道之中,时间仿若凝固,沉重压抑的氛围却如铅块,沉甸甸地坠在众人肩头,令人几近窒息。 大伙围聚一处,面面相觑,满心纠结、犹豫难决,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是让卿梦迟冒险一试,还是困守此地,静候死亡镰刀无情挥下? 无人能轻易给出答案,毕竟一边是卿梦迟母子鲜活的性命,一边是在场所有人的生死一线,这般艰难抉择,仿若炼狱酷刑。 就在这凝重到极致的死寂里,静谧被一阵突兀、细碎的潺潺水声骤然打破。 起初,那声音细微难辨,仿若蚊蝇振翅,悠悠地在密道石壁间回荡,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众人耳畔。 可刹那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敏锐之人已然脸色大变,只因那细微声响恰似暗夜饿狼初醒时的低嗥,虽轻柔却暗藏致命威胁,步步紧逼,预示着灾祸将至。 须臾间,石壁四周的水声愈发汹涌澎湃,仿若千军万马奔腾呼啸,由远及近、排山倒海而来。 两个手下神色慌张,脚步踉跄,仿若受惊的野兔,一路跌跌撞撞地奔来禀报。 二人面色惨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混着溅起的潭水,簌簌滚落,话语间满是惊惶失措。 “王爷、王妃,大事不妙!原本严丝合缝合上的石壁大门下面,不知何时浸出水来了。小人亲眼瞧见,起初只是一线极细的水流,宛如发丝般悄悄钻进来,可眨眼的工夫,水量便大增,仿若决堤的洪流,止都止不住!” 说着,他们凑近摇曳昏暗、随时可能熄灭的火把,借着火光,众人惊心地瞧见,脚下原本干燥粗粝的石面此刻仿若被施了诡异咒术,泛起密密麻麻的水珠。 那些水珠晶莹却冰冷,一颗颗仿若幽森鬼眼,诡谲地凝视众人。 随着时间无情推移,潭水仿若被神秘力量驱使,丝丝缕缕、源源不断地渗进密道。 水位仿若安装了弹簧,眼见着迅速攀升,起初只堪堪没过脚背,带来丝丝凉意;不多时竟至脚踝,寒意直透骨髓,冻得众人腿脚发麻。 冰冷刺骨的潭水好似狰狞獠牙,无情啮噬着众人仅存的冷静与希望。 密道本就逼仄狭窄,恰似牢笼,毫无多余容身之地,此刻积水成灾,众人衣物瞬间被浸湿,沉甸甸地拖拽着身躯,行动愈发艰难,仿若深陷泥沼的困兽。 慌乱仿若烈性传染病,在人群中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惊呼声、咒骂声、绝望的嘶吼此起彼伏,奏响一曲末日悲歌。 有人双眼通红,失控地捶打着石壁,妄图以血肉之躯撞开这死亡囚牢,寻出一条生路;有人瘫坐在水中,眼神空洞无神,仿若灵魂已然出窍,认命般静待死神冰冷的怀抱。 卿梦迟面色惨白如雪,毫无血色,贝齿紧咬下唇,直至唇上沁出殷红血丝。 她身形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护在小腹上,腹中胎儿似有所感,不安地轻轻动了动,引得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目光游移在众人惊惶失措的面庞上,心中疼惜与决绝交织翻滚,仿若冰火两重天。 她深知,若此刻因一己之私退缩,眼前这些与她同生共死、一路相伴的伙伴们都将葬身水底;若放弃,那一路的艰辛、众人怀揣的希望,都将随水流付诸东流。 思量再三,卿梦迟深吸一口气,仿若汲取了这密道内最后一丝勇气,挺起柔弱却坚毅的脊梁,决然站了出来。 “罢了,没时间再犹豫,就用我的血试试看吧!” 卿梦迟的声音虽略带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仿若洪钟,在嘈杂慌乱中振聋发聩。 她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淌过及踝积水,朝石壁走去。 积水阻力极大,裙角在水中拖曳,仿若一朵飘摇在洪流中的残花,被肆意拉扯、揉搓。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当场。 陆今安率先回过神来,仿若疯魔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拉住她的胳膊,眼眶泛红,滚烫泪水夺眶而出,嘶吼道。 “阿迟,不可!你怀有身孕,万一有个闪失,叫我如何独活?孩子是咱们的心头肉,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俩涉险!” 卿梦迟抬手,温柔地拂去陆今安眼角泪花,指尖轻颤,轻声安抚。 “王爷,我们现在已经身处寒潭之下,苍澜太子虽然坠崖,但苍澜国君还会继续派人前来找寻,此刻若退缩,不仅一无所获,还会失了跟苍澜国君谈判的条件,大家都活不成。我身为天女后人,既知晓这法子,怎能眼睁睁看大伙送死?咱们一路走来,历经多少艰难险阻,哪一次不是携手闯过?放心,我定护好自己与孩子,咱们定能闯过此关,相信我。” 言罢,她轻轻挣脱陆今安的手,一步步靠近石壁,目光紧锁那神秘阵眼,决绝之意尽显。 陆今安虽然赞同卿梦迟的决定,但眼光一直未从她身上移开,无论如何,他一定会保护卿梦迟的安全。 其余人默默围拢过来,虽满心不忍与忐忑,却也知晓当下唯有寄望于卿梦迟此举,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密道内唯余沉重呼吸声与愈发湍急的水流声,紧张氛围仿若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将命运交予卿梦迟指尖,静待生死裁决。 寒潭边的洞口内,死寂仿若一层密不透风的轻纱,沉甸甸地压在每人心头。 幽暗中,唯有石壁上雕刻的奇异密纹,闪烁着诡谲幽光,似无数双隐匿于暗处的眼眸,静静窥视着闯入者。 九王妃卿梦迟一袭月白锦裳,本应是出尘仙子模样,此刻却站在这阴森之地,衣角在阴寒潭风里微微拂动,簌簌作响,衬得她面庞愈发清冷,仿若霜华初凝。 卿梦迟莲步轻移上前,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踏在众人的心尖。 她贝齿紧咬下唇,直至唇瓣泛起淤青,决绝之意尽显。 众人围聚四周,目光如炬,却又满含紧张与期待,齐刷刷地紧锁在卿梦迟身上。 这一瞬,时间仿若凝固,唯有心跳声如密集鼓点,在耳畔轰鸣。 第六百二十九章 神色异样 只见卿梦迟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刃,刃身寒光凛冽,恰似夜空划过的冷冽流星,又似她眸中此刻不容撼动的坚定。 那手指纤细如玉,仿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此刻却要成为开启石门的“祭品”。 毫无犹疑,卿梦迟手起刀落,短刃利刃划破纤细手指,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仿若一串凄艳的玛瑙,“啪嗒”一声,精准地滴入石门阵眼。 刹那间,那沉寂的密纹像是被唤醒的上古巨兽血脉,以血滴为火源,轰然炸裂,丝丝缕缕蔓延开灼灼红光。 起初只是阵眼周遭泛起涟漪般的红芒,眨眼间,便如蛛网般飞速浸染整块石壁,浓郁的红似要滴出血来,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倒吸凉气。 “有用!天女后人的血果然有用!” 老者枯瘦的脸上皱纹拧作一团,沟壑纵横间尽是狂喜,激动得双手颤抖,手中木杖连连叩地,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在山洞内嗡嗡回响。 其余众人也面露惊喜交加之色,交头接耳间,惊叹、庆幸此起彼伏,先前凝重压抑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冲击得七零八落。 “快看,宝藏之谜真的就要解开了……” 唯有九王爷陆今安,仿若置身这喧嚣之外。 剑眉紧蹙,深邃眼眸里唯余心疼,仿若那割破的是他的心尖肉。 他身形一动,几步上前,不假思索地握住卿梦迟受伤的手,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 从怀中掏出丝帕,小心翼翼地为她止血,又迅速取出金创药,细细撒上、包扎,那专注神情,仿佛周遭一切喧嚣、危险都与他无关,眼中唯有卿梦迟苍白的面容与受伤的手指。 卿梦迟心底一暖,看着陆今安的俊颜,唇角微微勾起,看来这一世,她真的没有选错人。 石门在血光催发下开始剧烈晃动,似不甘被唤醒的洪荒巨兽,发出沉闷嘶吼。 厚重石门抖落千年尘埃,石屑簌簌而落。 卿梦迟顾不上手上伤痛,抬眸间瞧见潭水无端翻涌,浪涛滚滚,仿若煮沸的汤锅,气泡咕嘟咕嘟炸裂,水位急剧攀升,大有吞天噬地、将众人瞬间冲出洞穴之势。 她心急如焚,纤手一伸,紧紧拉住陆今安,喊道:“快,潭水要将这里淹没了,我们快进去!” 那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焦急,划破嘈杂。 陆今安颔首,长臂一展揽过卿梦迟盈盈柳腰,脚下轻点,二人如飞燕掠水般飞身向前。 身姿轻盈飘逸,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众人如梦初醒,发一声喊,也鱼贯着冲入门内。 一时间,呼喊声、脚步声交织。 石门似感知众人逃离,密纹失了血的滋养,红色迅速褪去,浅淡如旧痕,紧接着轰然作响,重重合上,将汹涌寒潭水尽数挡在门外。 刹那间,内外冰火两重天,只剩众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回荡在石门后的未知甬道里。 卿梦迟靠在陆今安怀中,微微喘息,手上伤痛与适才惊险让她脸色有些苍白。 陆今安收紧手臂,下颌轻抵她头顶,无声安抚。 众人缓过神,望着眼前幽深甬道,前路未卜,危险或许仍潜伏暗处,但石门开启瞬间,似给众人注入强心针。 有卿梦迟这“天女后人”血脉庇佑,又携手闯过首轮生死劫,众人眼中惧意渐消,隐隐燃起斗志,准备踏入未知,探寻石门背后深埋的惊天隐秘。 此刻,洞穴中唯余坚定前行的决心,在黑暗里灼灼生辉。 卿梦迟与陆今安等人在石门轰然闭合的余震中,脚下踉跄地稍稍站定。 方才,潭水如汹涌兽潮咆哮着扑来,石门则似苏醒的洪荒巨兽剧烈震颤,那一幕幕惊险至极的场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众人的心头,挥散不去。 此刻,粗重的喘息声于静谧之中此起彼伏,大家都还未从生死一线的惊惶里缓过神来。 眼前浓稠如墨的黑暗,却仿若另一头蛰伏已久、择人而噬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探出利爪,将众人紧紧裹在其中。 卿梦迟只觉周身被寒意浸透,下意识地攥紧了陆今安的衣袖,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陆今安敏锐地感知到她的惶恐,反手稳稳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掌心温热源源不断地传过去,似要倾尽所有力量,驱散她满心的不安。 他微微侧身,附在卿梦迟耳畔,轻声低语:“阿迟莫怕,本王在。”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如定海神针一般,让卿梦迟慌乱的心湖稍稍平复。 小侯爷楚渊与冷夜寒到底是久经沙场、行事果敢决绝之人,短暂的静默之后,迅速朝身后的手下们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些手下训练有素,仿若暗夜中的灵猫,眨眼间便窸窣地摸出火折子。 随着“噌”的一声脆响,跳跃的火苗迫不及待地舔上了事先备好的火把,幽黄的火光渐次亮起,像是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曙光,艰难却有力地驱散着方寸间的黑暗。 光影摇曳之中,众人这才得以看清周遭的景象,刹那间,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只见四周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无数具骨骸,惨白的骨架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泽,空洞的眼窝仿若一双双死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闯入者,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怨灵在幽幽哭诉。 老者原本蜡黄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细密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额头簌簌滚落,砸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他的眼中满是惊惶,身子抖如筛糠,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后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抵住,怕是已然瘫倒在地。 冷夜寒眉峰微挑,狭长双眸在火光里幽深得仿若寒潭,一眼便瞧出老者神色间的异样。 他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欺身向前,手中长剑“唰”地出鞘,寒光一闪,冰冷的剑身稳稳地架在老者脖颈之上,声音冷得好似能冻死人:“说!这些死尸到底是何人?少给我耍花招,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看不到前方的宝藏!” 第六百三十章 豁然开朗 老者喉结剧烈地滚动着,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目光闪躲游移,显然心存侥幸,还想着要隐瞒一二。 冷夜寒怎会容他这般敷衍,手上微微使力,剑尖轻压老者肌肤,一丝血痕缓缓洇出。 老者吃痛,脸色瞬间煞白,再不敢装傻充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磕磕绊绊地开口。 “这些……这些死人全是圣界中人。从他们身上残留的那些个工具、佩饰来判断,约莫是几十年前的物件,正是……正是九王妃娘亲那上一屉天女历练之时的天女守者们的衣着和物件。”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狠狠一震,目光纷纷投向卿梦迟。 卿梦迟秀眉紧蹙,眼中满是错愕与疑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怎会如此?” 她怎么也想不到,与娘亲相关的往昔里,竟还藏着这般惨烈的一段秘辛。 老者缓了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继续说道。 “那些圣界之人,久居云灵圣境,清冷孤寂惯了。平日里对着的,不是缥缈云雾,就是刻板的界律规则,乏味至极。哪成想,一朝踏入这烟火凡间,见识到了花花世界里的纸醉金迷、繁华旖旎,一颗心便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收不回去了。” “可在这世间生活,免不了肆意挥霍,哪能缺银子?手头拮据时,不知打哪听闻此处藏有无尽珍宝,猪油蒙了心,起了贪念,便结伴前来寻宝。哪成想……” 说到此处,老者眼眶微红,环视一圈周遭累累白骨,长叹一声,满心都是惋惜与不忍。 “他们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洞中凶险。这里机关重重,又有不知名的邪祟作祟,他们毫无招架之力,一个都没能活着出去。”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死寂的洞穴里显得格外刺耳。 卿梦迟满心复杂,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些天界之人初入世间历练的懵懂青涩、沉醉于繁华的贪婪无度,以及临终前的绝望恐惧,暗忖。 莫非这洞穴真是吃人的魔窟,只进不出? 陆今安似看穿她心思,将她揽得更近,下颌轻抵她头顶,沉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有我在,定护你周全,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定能带你闯出。” 语毕,他抬眸望向幽深甬道,目光坚毅如炬,似要将前路所有的黑暗一并撕碎。 其余人也纷纷握紧手中武器,借着微弱的火光,齐齐朝洞穴深处踏去。 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似是惊扰了沉睡多年的亡魂,但无人退缩,只因退路已断,唯有前行,方能寻得生机,揭开这深埋地下的惊世谜团。 卿梦迟等人的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稍微重些,就会惊扰这密道中沉睡多年的未知邪祟。 他们怀揣着十二分的谨慎,蹑手蹑脚、小意上前,每一步落下都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放缓。 这条密道,乍一看实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四壁由灰扑扑的巨石严丝合缝垒砌而成,石头表面粗糙不平,摩挲着能感觉到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 既无神秘符文闪烁幽光暗示前行路径,亦无往昔冒险者留下的醒目指引划痕,仿若一条寂静无声、专门吞噬希望的幽径。 众人虽满心疑惑,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一路走来,遭遇的潭水倒灌、石门异动桩桩皆是致命危机,眼下这毫无异样的表象背后,鬼知道潜藏着怎样刁钻狠毒的夺命机关。 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节,手中武器握紧,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步步战战兢兢地深入,前路却毫无征兆地断成绝境,一堵厚实得令人绝望的石墙横亘眼前,冷漠又强硬地阻拦众人脚步,似在嘲笑他们的莽撞闯入。 与此同时,火把的火苗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充满恶意的巨手攥紧,陡然变得微弱黯淡。 原本熊熊燃烧、驱散黑暗的火焰,此刻跳跃闪烁几下后,几近熄灭,只余下豆大一点微光,苟延残喘般摇曳着。 卿梦迟心头一紧,她医术精湛、博闻强识,自是知晓这是空气愈发稀薄的危险信号。 在这密闭空间里,氧气正迅速消逝,倘若再耽搁下去,众人恐会因缺氧窒息,成为这密道里又一批无名白骨。 陆今安反应亦是极快,当即高声下令熄掉几个火把,沉稳有力的声音在逼仄空间回荡。 “大家都打起精神,速速寻找出路!不可慌乱,听我指挥!” 众人领命,强压下心头不断翻涌的恐惧,四散开来,沿着石壁或轻敲、或细摸,指节叩击在冰冷石头上,发出沉闷声响,试图找出机关暗门,寻得一线生机。 有人额头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运力推搡石块;有人耳朵紧贴石壁,屏息凝神,妄图捕捉到哪怕一丝异样动静。 可一番折腾下来,皆是一无所获。 每一次尝试落空,恐慌就如附骨之疽,愈发浓烈地缠上众人的心。 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横七竖八、惨白阴森的天界死尸,死亡的阴霾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就能触碰。 冷汗不受控制地顺着众人脊背簌簌滑落,衣衫瞬间被浸湿,贴在后背凉飕飕的。 有人开始瑟瑟发抖,牙关打颤,呼吸急促紊乱。 卿梦迟紧闭双眼,双手握拳,强压下心头慌乱,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抬手轻抚四周墙壁,触手冰凉粗糙,指尖摩挲间,脑海里仿若灵光一闪,意识中的《医毒药典》竟自动翻现出一段关于密闭空间建造的内容。 那书页仿若就在眼前徐徐展开,上面清晰提及:但凡一个密闭的房间在建造之时,出于通风换气、保证人存活的需求,必定要留下通风口。 建造此地之人,无论怀揣何种目的,总归也是血肉之躯,要呼吸,要生存。 她心头豁然开朗,当下抬眸,顺着石壁一路向上望去,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角落。 第六百三十一章 变故突生 果不其然,在顶部石壁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隐匿其中,仿若暗夜星辰,极易被忽视。 “王爷,快看看那里!” 卿梦迟激动地呼喊出声,伸手指向黑点,声音因兴奋微微发颤。 陆今安闻声,不及多言,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提气纵身,衣袂烈烈作响,如苍鹰扑食般飞身而起。 他身姿矫健,动作一气呵成,尽显高手风范。 奈何这密道顶部距离地面实在太高,饶是他轻功卓绝,奋力一跃后,指尖距那黑点仍差了老大一截,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近在眼前却够不着。 “再来!” 冷夜寒见状,毫不犹豫大踏步上前,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浑身散发出凛冽气势。 待陆今安再次提气飞身之际,他脚掌轻点侧壁,借力腾空,如鬼魅般斜掠而上。 就在陆今安身形下落、力道将竭之时,冷夜寒精准无误地用自己坚实的肩膀抵住陆今安脚底,借势助力,让陆今安再度高高跃起。 这一番配合默契十足,天衣无缝。 陆今安顺势凝聚周身功力,单掌裹挟呼呼风声,猛地朝黑点拍去。 “咚”的一声闷响,仿若洪钟鸣响,石屑簌簌纷落,那石顶黑点处应声开裂。 一道新鲜空气裹挟着丝丝凉意,迫不及待地涌入密道。 众人顿觉胸腔一畅,之前那股令人几近昏厥的憋闷之感瞬间消散无踪。 得救的欣喜涌上心头,众人相视大笑,劫后余生的庆幸溢于言表。 而此刻,通往未知的前路也在这畅快呼吸间,悄然铺展,等待他们继续探索、揭秘。 濒死的窒息感如汹涌潮水,刹那间褪去,众人原本憋闷得青紫的面庞,这才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紧绷到极致的心弦,总算“咯噔”一声松了下来。 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那畅快之感,仿若在鬼门关前溜达一圈后重归人间,劫后余生的庆幸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然而,这份欣喜转瞬即逝,就像燃尽的烟火,徒留满心的失落与无奈。 众人仰头望向那刚刚开辟出的通气口,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见那洞口狭小至极,宛如婴儿握拳大小,仅能容几缕微风艰难穿梭,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像是在嘲笑众人的困境。 莫说是通人,便是想递上个小巧的包袱都绝无可能。 况且,他们此番怀揣着炽热期望,涉险深入这神秘洞穴,为的可是寻那传闻中富可敌国、足以颠覆乾坤的稀世宝藏,历经重重磨难走到现在,哪有此刻半途而废、无功而返的道理? 那未到手的宝藏,就像悬在前方的诱人果实,勾得众人割舍不下。 一时间,大家抖擞精神,目光如炬,再度细细打量起四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须臾,眼尖的小侯爷楚渊激动地压低声音,疾呼道:“瞧!那儿似乎有些异样!” 众人循声望去,果见陆今安击碎通气孔后,旁边有两块石壁的色泽悄然起了变化。 周遭石壁皆是暗沉晦涩,满布岁月摩挲的痕迹,仿若迟暮老人的面庞,毫无生气;而这两块却微微泛着幽光,颜色明显不同,恰似暗夜中隐匿的神秘眼眸,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冷夜寒行事向来果敢,手下们亦是训练有素、唯命是从,见主子未有阻拦之意,其中一名莽撞些的手下当即伸手探向那异样石壁,试图一探究竟。 谁料,指尖刚触碰到石面,变故突生! 刹那间,那手下像是被无数钢针瞬间扎中,脸色骤变,原本黝黑健康的面容瞬间扭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猛地缩回手。 众人不由寻声望去,只见整只手掌已千疮百孔,密密麻麻的血点汩汩冒出,仿若春日里突然爆开的红梅,娇艳却惨烈。 伤口处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黑、肿胀,一股腐臭气息隐隐散发出来。 “有毒!” 卿梦迟惊呼出声,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快步上前。 她凑近查看,蛾眉紧蹙,额间沁出细密汗珠,只见那墙壁上竟布满了细如发丝、寒光闪闪的银针,针尾隐没在石缝间,针尖却森然外露,显然是精心布置的恶毒机关。 再瞧那手下的凄惨模样,伤口处乌紫一片,毒液显然已侵入血脉,若不及时施救,性命堪忧。 卿梦迟迅速从随身锦囊里掏出解毒丸,顾不上仪态,双手微微颤抖着,一把扳开那手下牙关,将药丸强塞进去,又轻拍其后背助其咽下,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指挥旁人寻来布条,为伤者紧急包扎,以防毒素扩散。 处理妥当这头的危急,众人还来不及缓上一口气,脚下大地却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起来,仿若上古巨兽猛然苏醒,发出愤怒咆哮。 一时间,天旋地转,石屑簌簌而落,众人立足不稳,纷纷踉跄摔倒。 地面赫然出现一道巨大裂缝,如狰狞大口,直直向下塌陷。 卿梦迟猝不及防,身形一晃,花容失色,惊呼尚未出口,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陆今安稳稳揽入怀中。 陆今安脚下轻点,施展绝世轻功,携着卿梦迟翩然掠至安全地带。 其身姿轻盈飘逸,仿若乘风而起的仙人,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尽显英雄本色。 其余众人亦是各展所能,有功夫稍好的,拽起身旁伙伴借力跃开,口中大喊着“稳住!”;有的慌乱间抱住石柱,手臂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暂保一时无虞。 待这阵夺命晃动稍歇,惊魂未定的众人围聚一处,面色惨白,大汗淋漓,眼中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执着。 此刻,退路已断,前路未知,可那宝藏的诱惑仍在心头灼灼燃烧。 众人对视一眼,默默握紧手中武器,眼中闪过坚毅光芒,朝着洞穴深处再次毅然进发。 哪怕前路荆棘满布、机关重重,为了那可能存在的宝藏,为了不负此番艰辛,他们也决意要闯上一闯。 风声呼号,恰似恶鬼夜啼,在众人耳畔肆意咆哮,惊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 第六百三十二章 找寻出路 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仿若一场噩梦,搅得人心惶惶,此刻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却发觉周遭景象愈发诡谲,仿若绝境。 众人惶惶然环顾四周,顿感头皮发麻。 只见那空着的地方,浓稠如墨的漆黑肆意翻涌,仿若一只吞天巨兽张大的巨口,幽深得望不见底。 阵阵阴寒之气,从那万丈深渊之下升腾而起,如冰冷的触手,缠上众人的脚踝,冻得人手脚冰凉。 楚渊站在最边缘处,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头皮好似有电流蹿过。 他牙关紧咬,强忍着心底的惧意,缓缓低头,目光触及脚下那仅有一脚宽的落脚之地,陡峭的崖壁垂直向下,隐没在无尽黑暗里。 崖壁上怪石嶙峋,张牙舞爪地凸起着,仿若随时会化身夺命恶鬼,将他拖入深渊。 楚渊顿觉双腿发软,身形一个踉跄,忙不迭往里靠了靠,脸上血色尽失,额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抬手胡乱一抹,声音都染上了几分颤抖。 “这……这要如何是好?咱们莫不是要命丧此处了!” 卿梦迟并未被恐惧完全攥住心神,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跳,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 只见那蜿蜒曲折、若隐若现的,是一个隔一个出现的石阶,石面粗糙,泛着幽冷的光。 卿梦迟眸光闪动,脑筋飞速运转,须臾,心头豁然开朗,她抬手用力一指,高声道。 “大家莫慌!瞧,沿着这条路往前方走,定能找到出路!这石阶既是眼前唯一路径,想必便是生机所在。” 众人听闻卿梦迟这话,目光齐刷刷投向前方石阶,眼中既有犹疑,又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者轻咳一声,浑浊的双目扫视众人,神情凝重,缓缓开口。 “此地绝非善地,机关重重,暗藏致命杀招。诸位切莫小瞧了这些石阶,它们看着坚固非常,实则内藏乾坤、虚实难辨呐!” 老者边说边踱步至石阶旁,手中拐杖重重一顿。 “瞧见这石面的色泽差异了没?还有这缝隙宽窄,看似细微之处,实则暗藏玄机,说不定哪块就是松动的陷阱,一旦踩上,触发机关,瞬间便会失衡坠落,掉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粉身碎骨都算轻的!” 众人闻言,面色愈发惨白,本就揪紧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有人面露退缩之意,脚步不自觉往后挪;有人紧攥双拳,咬着牙强装镇定;还有人眼巴巴望向卿梦迟与楚渊,似在等他俩拿个主意。 楚渊眉头拧成死结,满脸苦相道:“这可太难办了!前路凶险未知,可往后退也无路可走啊。难不成真要拿命去搏一搏这虚实难料的石阶?” 卿梦迟柳眉紧蹙,沉思片刻后,神色坚毅起来,振声道:“此刻别无他法,一味退缩只有死路一条!大家莫要慌乱,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甄别石阶,我打头阵,楚渊断后,咱们互相照应着,依照次序,一步步往前挪,总能寻出条活路!” 说罢,卿梦迟不待众人回应,率先抬脚踏上第一块石阶,身姿紧绷,小心翼翼试探着前行。 众人见状,犹豫再三,终是咬着牙,硬着头皮跟上。 一时间,这片死寂之地唯有沉重的呼吸声、鞋底摩挲石阶的沙沙声,众人怀揣着忐忑,一步一兢兢,朝着那未知的前方,怀揣着求生的执念,缓缓迈进,与夺命深渊仅咫尺之隔,生死悬于一线,命运全然交予这脚下虚实莫测的石阶。 在这神秘而又危机四伏的古道之中,九王爷陆今安与冷夜寒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九王妃卿梦迟的身影。 随后脚下生风,迅速跟上了她的步伐,三人并肩而立,仿佛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共同对抗着这未知的危险。 卿梦迟莲步轻移,她的每一步都谨慎万分,然而脚下的石阶却好似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如他们之前所担忧的那样,这些石阶虚实难辨,宛如一场精心设计的幻术,让人难以捉摸。当他们的脚掌刚一触碰到其中一块石阶时,刹那间,那石阶便如同失去了支撑的重物,毫无预兆地沿着笔直的轨迹急速下坠。 伴随着一阵令人胆寒的呼啸风声,石阶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好在他们三人皆非等闲之辈,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事先的心理准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的身体如同被同一根丝线牵引,默契地同时发力,轻盈地纵身一跃,宛如飞燕掠水,稳稳地落在了旁边的石阶之上。 这一番惊险的遭遇,让他们的心跳陡然加快,冷汗不自觉地从额头渗出,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 陆今安微微喘息着,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卿梦迟,那深邃的眼眸中此刻交织着担忧与思索。 片刻之后,他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开口道:“此方法怕是极为凶险,难以继续前行。这些石阶仿若狡黠的鬼魅,虚实难测,稍有不慎,便会让我们全军覆没,坠入这永不见底的深渊。”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古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说罢,陆今安周身的气场陡然发生了变化,一股强大而又温暖的气息从他的体内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决然与守护的力量,仿佛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层无形的护盾。 他向前迈出一步,将卿梦迟挡在身前,他那伟岸的身姿挺拔如松,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向这诡异的石阶宣战。 “阿迟身体不方便,绝不能如此涉险,你们且站在原地,我独自先行探路,唯有如此,方能在这重重迷雾中找到一条安全之路。待我将这虚实交错的路径彻底踏清,你们再随后跟上,如此这般,方可保得大家平安无事。” 第六百三十三章 只是感觉 语毕,陆今安不再迟疑,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利箭,向着前方那充满未知的石阶奋勇迈进。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要将这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一一踩碎。 他的衣袂随风飘动,在这阴森的古道中显得格外醒目,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似一座巍峨的山峰,默默地承受着风雨的洗礼,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必破此局的坚定决心。 卿梦迟望着陆今安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担忧,又有感动。 她深知陆今安此举是为了保护她和腹中的孩子,这份深情厚谊让她的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如此之好。 而冷夜寒则微微握紧了拳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信任,他相信陆今安定能成功归来,带领他们穿越这危险的古道。 陆今安的身影在那险象环生的石阶之上,宛如一片在狂风中飘摇却又坚韧不拔的树叶,每一步的移动都似在命运的琴弦上弹奏着惊心动魄的音符,紧紧地揪住了卿梦迟与冷夜寒等人的心弦。 那一块块石阶,仿若被邪恶的魔力操控,接二连三地垂直坠落,其速度迅猛得如同猎豹扑食,势头之强劲好似能将世间万物瞬间吞噬。 陆今安全神贯注,他的眼神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每一块石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拉紧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尽管他的反应速度堪称一绝,能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侧身、跳跃、扭转等一系列敏捷动作,然而,这接连不断的惊险状况还是让站在后方观望的卿梦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双眼圆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陆今安,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紧张,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就在陆今安又一次以令人惊叹的敏捷身姿,惊险万分地避开一块如泰山压顶般砸落的巨大石阶时,卿梦迟的脑海深处,仿若有一道尘封已久的大门被悄然推开。 刹那间,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她的思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医毒药典》最后几面所记载的迷魂阵法。 那些关于阵法布局、机关奥秘以及破解之法的知识,如同潮水般涌上脑海,与眼前这些石阶的虚实变化竟奇迹般地一一对应起来。 再看到陆今安即将踏出脚步,她来不及过多思考,心急如焚之下,本能地大声呼喊:“王爷,右边那个是实地。” 那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在这阴森死寂且充满危险气息的空间中,犹如洪钟大吕,瞬间穿透了层层迷雾,清晰地传入陆今安的耳中。 陆今安对卿梦迟的信任,早已深入骨髓,超越了一切的怀疑与猜忌。 他仿若没有听到周围其他人的轻微抽气声和疑惑低语,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生死安危交托在卿梦迟这一声呼喊之上。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飘忽,瞬间施展出绝世轻功,按照卿梦迟所指示的方向,稳稳地落在了右边的石阶之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块石阶上。 当看到陆今安的双脚稳稳地踏在石阶上,而石阶没有丝毫晃动和下沉的迹象时,卿梦迟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冷夜寒与楚渊等人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禁面面相觑,眼中的疑惑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讶与不解。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石阶的虚实变幻毫无规律可循,完全是一场令人绝望的生死赌局,而卿梦迟却能如此精准地判断出实地所在,这实在是超出了常理的范畴。 楚渊更是忍不住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卿梦迟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难道她真的只是凭借运气和感觉?这似乎太过于牵强了。” 而卿梦迟深知此时并非解释的最佳时机,《医毒药典》作为母亲所书的珍贵且神秘的典籍,既然存在于自己的及海中,其中所记载的内容若是轻易泄露,难保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觊觎。 再者,世人皆在寻找的药典竟然在自己的脑海中,这说出去怕也无人能信。 于是,她只是故作镇定地轻声说道:“只是感觉而已。” 她的语气尽量平淡,试图让自己的回答显得轻描淡写,然而,她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和不自觉握紧的衣角,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紧张与不安。 众人对她这敷衍的回答自然难以信服,怀疑之色在他们的眼中愈发浓烈。 冷夜寒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想要从卿梦迟的表情中探寻出更多的真相;楚渊则是一脸狐疑地摇了摇头,低声嘟囔着:“这感觉也太神奇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直觉?!” 然而,陆今安却仿若置身于众人的怀疑之外,他的目光始终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卿梦迟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的信任仿佛是一泓深邃而宁静的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与动摇。 在他的心中,卿梦迟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她做出何种举动,说出何种话语,他都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她。 在陆今安的不懈探路与卿梦迟那神秘“感觉”的精准指引下,众人一步一步艰难而又稳步地向着石阶的尽头迈进。 每一次卿梦迟的提示,陆今安都毫不犹豫地照做,而每一次的结果都如同被命运精心安排一般,证明了卿梦迟判断的正确性。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最后几块石阶,紧张的氛围愈发浓烈,仿佛空气都被这凝重的气氛凝结成了实质。 众人皆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陆今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块石阶的细微变化。 终于,在陆今安成功踏上最后一块安全的石阶后,众人也随之全部平安走过了这片令人胆寒的石阶区域。 那一刻,压抑许久的紧张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宣泄而出,众人纷纷长舒一口气。 第六百三十四章 未知生物 楚渊的脸上仍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感叹道:“你这感觉也太好了吧!” 话语中虽仍有怀疑,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卿梦迟神奇“感觉”的钦佩。 卿梦迟只是微微浅笑,并未多言,她知道,有些秘密,就让它暂时尘封在心底吧。 而陆今安则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温暖而有力的触感,仿佛传递着千言万语。 眼神交汇间,他们彼此都读懂了对方心中的情感与慰藉,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他们虽已走过石阶,可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怎样未知的挑战与神秘的境遇呢? 这神秘的古道之中,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危险? 老者的身影在这寂静且充满神秘气息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双唇紧闭,一言未发,然而身体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卿梦迟,直至悄然站定在她的身后。 在这仿若迷宫般的地下世界里,卿梦迟身为天女后人的身份,犹如一盏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神灯,给予了老者无尽的希望与勇气。 他坚信,只要如影随形地跟着卿梦迟,就如同在汹涌波涛的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的绳索,必能冲破重重险阻,揭开宝藏的神秘面纱,最终平安无事地走出这令人胆寒的地方。 此时,众人眼前的景象已从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石阶路转换为一片广袤无垠、深邃似渊的漆黑。 那黑暗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肆意蔓延在每一个角落,似乎拥有着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的魔力。 众人手中的火把早已熄灭,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唯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众人摸索着重新点燃了火把。 刹那间,星星点点的火光跳跃而起,虽不算明亮,却也勉强划破了眼前厚重的黑暗帷幕。 众人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缓缓地向前挪动脚步。 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仿佛脚下的地面隐藏着无数致命的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随着前行的深入,周围的环境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原本干燥坚硬的石壁如今已被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所覆盖,触手之处,冰冷刺骨且光滑异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壁角处青苔丛生。 这些青苔的模样甚是奇特,它们的叶片呈现出一种深邃而妖异的色泽,并非寻常青苔的鲜绿或暗绿,而是透着一种幽蓝与墨绿交织的神秘色彩。 在火把摇曳不定的光影映照下,那些青苔好似拥有了生命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古老之地的久远历史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卿梦迟的目光自踏入这片区域起,便被这些青苔牢牢吸引。 她莲步轻移,缓缓靠近石壁,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些奇特的植物。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警惕与探究。 她深知,在这等神秘而又与世隔绝的古老之地,任何一种生命的存在都绝非偶然,必然与周围的环境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危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植物的生长往往需要适宜的条件,而此地如此潮湿且阴森,能孕育出这般奇特的青苔,那么周围必定存在着一个相对完整的生态系统。 这其中,除了这些青苔之外,恐怕还会有其他未知的生物潜藏在黑暗之中,窥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里,卿梦迟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轻声提醒道。 “大家千万要提高警惕,此地既然有植物生长,那么依照自然规律,极有可能存在未知的动物。这些动物或许早已适应了这黑暗潮湿的环境,它们的习性与攻击方式我们全然不知,稍有疏忽,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如同炸雷般响亮,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众人听闻卿梦迟的警告,不禁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此刻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那原本就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此刻更是用力到指节泛白;有人则不安地四处张望,试图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发现潜在的危险迹象;还有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似乎这样便能从同伴那里获取一丝安全感。 火把的光影在众人紧张的氛围中愈发摇曳不定,映照在潮湿的石壁上,投射出一片片形状怪异、扭曲变形的阴影,仿佛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众人。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息,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众人正站在风暴的中心,无处可逃。 每一个细微的动静,无论是火把燃烧时的噼啪声,还是众人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刺激着众人敏感的神经。 卿梦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成为众人的主心骨,带领大家平安度过这一难关。 她再次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从这些青苔的生长分布以及周围石壁的纹理中找到一些线索,预测可能出现的危险。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自己在《医毒药典》以及其他古籍中所学到的知识,希望能从中找到应对未知生物的方法。 在这危机四伏的黑暗之地,卿梦迟宛如一盏明灯,虽然光芒微弱,却给众人带来了希望与勇气。 而众人也紧紧围绕在她的身边,将自己的命运与她紧紧相连,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究竟在这黑暗深处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他们又能否凭借着卿梦迟的智慧与勇气成功脱险呢?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和坚定的信念在这黑暗中弥漫、交织…… 第六百三十五章 猛烈攻击 九王妃卿梦迟正专注于墙壁四周的青苔,试图从那斑驳的痕迹中探寻这座古老密室的秘密。 这座密室,传说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往事与宝藏,却也被神秘的气息所笼罩。 卿梦迟一袭利落衣裙,在这幽暗中更显得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坚毅。 忽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手中的火把剧烈摇曳,火焰几欲熄灭。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随着风弥漫开来,令众人不禁捂住口鼻。 那味道犹如腐朽的沼泽与血腥的混合,令人作呕。 卿梦迟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一只体型巨大的蝾螈正缓缓靠近。 那蝾螈的身躯足有两人之高,庞大的身体仿佛是一座会移动的小山丘。 它的皮肤粗糙而布满黏液,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好似古老的、长满苔藓的岩石,又似那深不见底的泥沼中最黑暗的淤泥。 它的双眼犹如两盏幽绿的灯笼,冰冷而残忍,无情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些不速之客。 信子快速地吞吐着,仿佛在试探着空气中猎物的气息,每一次伸缩都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似乎在宣告着它才是这片领地的主宰。 那宽大的嘴角流出的粘乎乎的口水滴在青苔之上,让它们显得格外的光鲜。 随行的陆今安、冷夜寒和楚渊的手下们训练有素,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他们的主子护在中间。 他们皆是身姿矫健、武艺高强之人,手中的利刃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那是他们守护主子的决心与勇气的象征。 尽管他们神色紧张,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透着坚毅,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逼近的巨兽。 卿梦迟的脸上却未见太多慌乱,她微微眯起双眸,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巨兽,心中暗自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蝾螈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密室之中?” “看形状比外面的可是大了数倍,可是守护此地的异兽?” 卿梦迟深知此刻必须镇定,作为众人的主心骨,她的一丝慌乱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大家不要惊慌,切莫惊动它。” 蝾螈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敌意,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音在空旷的密室中回荡,震得墙壁上的青苔纷纷剥落,细小的石块也从头顶簌簌落下。 随后,它猛地加速,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直朝着众人冲了过来。 它所经之处,地面似乎都为之震动,扬起一片尘土。 侍卫们毫不畏惧,待蝾螈靠近之时,为首的侍卫大喝一声,挺剑率先刺出。 那锋利的剑尖直逼蝾螈的头部,却见蝾螈轻轻一偏头,便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它那巨大的尾巴猛地一扫,带着呼呼的风声。 侍卫们急忙跃起躲避,然而那强大的力量仍将旁边的一名侍卫震倒在地。 接着,它便径直冲上来要对付正在研究青苔的卿梦迟。 卿梦迟见状,心中一紧,她深知不能坐以待毙。 她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那匕首的刀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乃是用稀有的陨铁打造而成,削铁如泥。 “阿迟,” 陆今安当即飞身上前,将卿梦迟护在身后。 冷夜寒和楚渊也连忙上前,不让巨大的蝾螈有接触到卿梦迟的机会。 她趁着蝾螈与陆今安等人纠缠之际,悄悄绕到一侧,试图寻找蝾螈的破绽。 蝾螈再次发起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向着旁边的一名侍卫咬去。 那侍卫躲避不及,眼看就要命丧蛇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侍卫猛地将手中的长枪掷出,长枪如离弦之箭,直直地刺入蝾螈的侧腹。 蝾螈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头扑向掷枪的侍卫。 陆今安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蝾螈,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蝾螈的眼睛刺去。 蝾螈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的眼睛猛地一闭,陆今安的长剑径直刺在了它坚硬的眼皮上,溅起一串火星。 此时,冷夜寒和楚渊等人也纷纷重新围拢过来,他们相互配合,有的用剑攻击蝾螈的腿部,试图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有的则用盾牌抵挡蝾螈的攻击,为同伴创造机会。 蝾螈被众人的攻击激怒,它的身体开始剧烈扭动,口中喷出一道道黏液,那黏液带着腐蚀性,一旦沾到衣物和皮肤上,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缕缕青烟。 一名侍卫不幸被黏液溅到手臂,他强忍着剧痛,仍坚守在岗位上。 卿梦迟见状,连忙在脑海中搜寻杀灭巨型蝾螈的方法,大声喊道:“快,用火烧它的伤口!” 侍卫们闻言,迅速拿起火把,朝着蝾螈的伤口处挥舞。 蝾螈似乎对火焰十分忌惮,它不断地后退,试图躲避火焰的攻击。 然而,它的退避只是暂时的。 很快,蝾螈便调整了状态,它再次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它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朝着人群砸了下来。 众人急忙四散躲避,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 卿梦迟在躲避的过程中,不慎跌倒在地。 蝾螈看到了跌倒的卿梦迟,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喜悦,它扭动着身体,快速地朝着卿梦迟爬去。 就在蝾螈即将扑到卿梦迟的瞬间,一名侍卫不顾自身安危,猛地扑到卿梦迟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蝾螈的攻击。 蝾螈的獠牙深深地刺入了侍卫的背部,侍卫痛苦地闷哼一声,却仍紧紧地护住卿梦迟。 卿梦迟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她推开侍卫的身体,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决绝的光芒。 她再次握紧匕首,准备与蝾螈展开了殊死搏斗。 此时,陆今安很快便带着手下重新聚集过来,他们与卿梦迟并肩作战,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保护王妃,战胜巨兽。 “按王妃的法子,用火攻!” 随着陆今安的一声令下,蝾螈渐渐露出了疲态。 它的动作变得迟缓,攻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猛烈。 冷夜寒看准时机,再次提剑朝着蝾螈的眼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