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变奏曲》 1身世背景(上) 无厘头、和尚加道士 小混混、秃驴、牛鼻子 都只为一个不一样的江湖 都只为一个不一样的修仙世界 共同演绎一曲滑稽可笑的交响曲 (正文) 冬日天短,还未及申时,天色渐渐的黑了。 宁无为一身单薄的道袍,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不由回想起在道观中时日来。谁说在观中也颇为清苦,但好歹不用忍饥挨饿啊。这可到好,自被掌观师兄由大可逼着出来化缘以来,几乎就没吃过几回饱饭,就更别提什么热乎饭了。 一想起这事儿,宁无为就生气,要不是师傅他老人家年纪轻轻就归仙而去,就凭由大可那熊样也能作威作福地做观主?就说自己吧,自己那点儿不比他由大可强百套?可就偏偏师傅他老人家没把观主传给自己。 提起这事儿,宁无为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师傅俗家姓黑(读贺),名叫黑二求。长得又黑又丑,又瘦又小,活像只退了尾巴的大猴子。因此,宁无为明明知道师傅姓黑(读贺),还是在背后偷着管师傅叫黑二求。有时甚至直接管师傅叫黑猴子。谁让师傅他老人家偏心来的?好事儿啥都是他由大可的,等到扫地、挑水、劈柴、种地、修房、挖渠就全都便成他宁无为的了。你说宁无为能不气吗? 可生气归生气,你还不能轻易地表现出来。你还得陪着笑脸。陪着笑脸还一天到晚地受窝囊气呢,你要是表现出来,哪儿还了得,哪儿还不把你一层皮。 想起以前的事儿,宁无为都觉得自己贱,都觉得自己活该。人家给你气受,自己不敢反击倒也罢了,反而还恬不知耻讨好人家,还上赶着给人家洗衣、按摩、捶背。就是这样,也没落一点儿好。 尤其师傅黑二求,他老人家不喜欢自己也到罢了,还给自己起了个倒血霉的法号,叫无瘦。无瘦,你听这倒血霉的法号。无首,就是没有脑袋。没有脑袋能长寿吗?可不就得叫无寿吗?你再听听他老人家给他的爱徒由大可起的法号,叫无尘。无尘,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要不他咋那么爱洗澡呢。 忘了介绍,由大可的洗澡水都是宁无为烧的。烧水的时候,宁无为恨不得把水烧到十万八千度,一下子把由大可烫死就结了。可想是这么想,真正做起来又不一样了,宁无为会把水温烧到不高也不低,让人泡进去舒舒服服的温度。 唉,这就是命啊。 提起这这事儿,和他最有共同语言的就是小师弟皮旦了。皮旦的法名叫无辛。你听听,无辛,无心,连心都没有,没心没肺。你说这哪儿是人名啊?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咋想出来的。也许是师傅他老人家肚里就这点儿墨水吧。 反正皮旦小师弟无辛在观中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甚至有些时候还不如自己呢。自己虽然是受气包一个,好歹自己年纪大了几岁,身体结实许多,师兄弟们在人少的时候还不太敢欺负自己,小师弟可叫惨了,人小力薄,谁见了都敢欺负。 有一回,皮旦被师兄李小鬼欺负,揪着耳朵逼着皮旦叫亲爷,皮旦不叫,就被李小鬼推到在地上,骑在脖子上当马骑。骑够了还掏出鸡鸡往皮旦身上撒尿,气得宁无为跳出来为小师弟打抱不平,冲上去就打了李小鬼一个满脸花。这一下可把李小鬼给镇住了,他甚至都没敢动地方,哭丧着脸道:“你干嘛打我?” 宁无为两手掐腰,神气十足地道:“为什么打你?我就看不惯你欺负人,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小师弟,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服你为止。” 李小鬼扁屁都没敢放一个,捂着鼻子灰溜溜地溜走了。 李小鬼是给宁无为镇住了,可别的师兄弟却都不干了。别人起起刺儿,炸炸庙儿倒也罢了,没想到连宁无为这小子也敢起刺儿、庙儿?甭问这小子是想造反啊。连这小子都想造反,以后这观里还能不能有规矩了?不成,说啥也得把这小子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让他知道观里什么才是规矩。 这不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吗。 一众师兄弟在大师兄由大可带领下,吆吆喝喝奔着宁无为这边而来。 而此时的宁无为在小师弟皮旦眼中简直成了神。刚刚成神的宁无为一眼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师兄弟们,吓得两腿直发软,脖子后面直冒凉风,甚至连转身逃跑勇气都没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再详述了吧?宁无为被师兄弟们打了狗血喷头,不但眼前金星、银星乱舞,就是门牙也被当场打掉了一个。宁无为就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师傅他老人家呢,硬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而在这个时候狠心地让宁无为上山去砍柴。 你还没看李小鬼当时的嚣张劲儿呢,仗着此时有师兄弟们给他撑腰,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挺着胸,扬着脖儿,嘴不浪几的,骂骂不浪几几的,不依不饶地硬要宁无为管他叫三声亲爷爷,并且还要从他的裆下钻过去。 宁无为看眼在旁吓得瑟瑟发抖小师弟皮旦,真想给他们来个宁死不屈,可一看到几个师兄弟们的老全,不由得立即又软了下来。 其实也说不上是软了下来,而是宁无为想起来一位受过胯下之辱的古人。受辱之后发愤图强,在数年之后成为了横扫天下的大将军,统帅着千军万马干出了一番惊天伟业。 这位大将军就是韩信。 连大将军韩信都能受胯下之辱,他宁无为为什么就不能?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叫三声亲爷爷又少不了一块儿肉,从裆下钻过去又不会短几年寿,怕他个鸟啊。再再说以后自己哪儿天咸鱼翻身,不会让他们加倍,不,加一万倍偿还啊。到时不但让他们从自己裆下钻过去,还要让他们吃自己的屎尿,还要让他们管自己叫一千声,一万声亲祖宗,活祖宗。 想是这么想的,可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趴在地下,连头都没敢抬,竟然张口管李小鬼一连叫了十几声亲祖宗,活祖宗。 “亲祖宗,活祖宗,只要不打,你叫孙子咋招都行。” 2身世背景(下) 师兄弟们轰然大笑。宁无为也跟着笑。那种笑不是自然的笑,而是讨好般的笑。是贱笑,是媚笑。 李小鬼便伸手摸了摸宁无为的头道:“你说,你是我哪儿辈的孙子啊?” 宁无为道:“我是提喽不起来的孙子。” 李小鬼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是我哪儿辈的孙子啊?” 宁无为道:“我是提喽不起来的孙子。” 师兄弟们再次轰然大笑。由大可大手一挥道:“李小鬼儿,听我的,算了吧。都是师兄弟,气恼了打几下,骂几句也就过去了,不要把便宜都占尽了。今天就饶过宁无为,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没规矩了。” 不等李小鬼说话,宁无为赶紧表态道:“大师兄,不不不不,是亲祖宗,活祖宗。亲祖宗,活祖宗,你们只管放心,孙子再也不敢了,也不敢了。” 由大可道:“好,你这句话我可都记着了,你要是再敢没规没矩,那就不是今天这样了。兄弟们,咱们走。” 眼见由大可他们远去,宁无为才敢慢慢地爬了起来。爬了起来的一霎,宁无为居然产生了一种胜利的感觉,心想:哼,算啥呀?你们不就是人多吗?人多又能咋地?还不是得给老子乖乖地滚开?你们等哪儿天给老子惹急眼的,老子非得挨个收拾你们这帮龟孙子不可。 一边恨恨地想,一边把打他最凶的那几个师兄弟都记了下来。 打他最凶的那几个师兄弟是:聂鼻头,邛没辙和刁有德。 直到这时,小师弟皮旦才敢悄悄地凑过来,以极低的声音问道:“宁师兄,你没事儿吧?” 宁无为掸掸身上的泥土道:“小师弟,你没看出来吗?我在观中跟随师傅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就学到了一身精湛的内家神功,早已到了金刚不坏,刀抢不入的化境。我刚才是没还手啊,我若要还手的话,早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了。即使这样,他们在我神功护体之下,不但不能伤我,反而早已被我的神功震坏了他们周身的各大经脉,若不早些回去练功疗伤,恐怕活不过今夜五更了。” 皮旦“噗嗤”一声笑了。笑得坏坏的。 宁无为的脸皮虽然足够厚了,却也被小师弟的坏笑笑得脸红了。但宁无为的脸也仅仅是染了层红晕,一闪而过,伸手打了小师弟后脑勺一下道:“怎么?你还不信?不信你现在就跟过去看看,看看大师兄他们是不是在练功疗伤?” 皮旦道:“宁师兄神功如此厉害,想必大师兄他们已经怕了,我就是去看看,谅大师兄他们也不敢为难我了。” 宁无为道:“那还用说,他们再见到你,躲都怕躲不及呢?” 皮旦道:“你这么一说,我到真想去看看了。可我得把话说明白了,我去可不是关心大师兄他们,我是怕宁师兄真给大师兄他们震坏了,到时师傅怪罪起来,我们担当不起。我去看过了,也好早有其他准备。” 宁无为道:“没想到你想的还挺细心。本来你去看看大师兄他们也无妨,只是大师兄身为我辈之长,被我内功震伤就已经够没面子了,你再跑去看他,不是让他更没面子吗?以后还这么在我辈面前摆大师兄的臭架子?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我想,大师兄入门最早,虽然在武功修为上远不如我,但还绝不至于伤及到性命。” 皮旦又做了个鬼脸儿,大声地道:“我知道了。” 宁无为也笑了。笑得是那么得开心,真的好想刚才是他大显神威一样。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宁无为和皮旦成了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同门契友了。 当然,从那儿以后,宁无为再也没敢在小师弟面前呈过英雄。 当然,从那儿以后,小师弟再也没让宁无为有过这样的机会。 就是这样,由大可等师兄们还是把两个人视为异类,几乎容不得两个人摊上任何好事儿。这不,今年赶上了大灾,先是不下雨,也就是天旱。宁无为和皮旦汗珠子摔了八瓣儿,累死累活的挑水抗旱,好不容易保住了几片农田,不想到了上秋,天又多雨,也就是大涝。这一涝可好,涝了个颗粒无收。好在观里还有些余粮,再加上信男善女往年的布施,尽管粮食价格大涨,道士们也不至于饿到肚子。 但大灾之后,附近的人们大都逃荒去了,大户人家也节俭起来,不在大把网观中布施了,观中诸道士的生活也跟着拮据起来。一拮据,作为观主的由大可不免就感到心慌,心一慌就得想辙儿,想不到好辙儿就得动歪脑筋。一动歪脑筋就想到宁无为和皮旦的身上。就找了两人道:“现在观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为观中师兄弟长久计,我打算派几位师兄去外面化一下缘。一来可以为观里师兄弟节省一些粮食,二来也可以为我观在大灾之年多增加一些收入。可谓是一举两得。我就想到了两位师弟。若两位师弟真能化来布施,两位师弟则功德无量也。” 宁无为真想破口大骂,去你妈的劳什子功德无量吧。老子才不什么功德无量呢,老子就想在这大灾之年躲在观里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可自己说了有用吗?骂了有用吗?没有,搞不好还再也回不来了,这样傻事儿他宁无为可不做。不做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装呗。当即便一拍胸脯道:“师兄放心,有我宁无为在,管保让观中诸师兄弟饿不到肚子,化不来斋,我绝不回观。” 话说到这份上了,观里肯定是呆不下了,只好和小师弟皮旦收拾了一下,在观中吃了顿饱饭,便凄凄惨惨地离开上清观。 对了,又忘了介绍,给由大可出损招的,就是李小鬼、聂鼻头、邛没辙和刁有德几人。在由大可还没有当上观主那时起,这几个人就是由大可的死党。由大可当上观主,这几个人也跟着鸡犬升天了。越发的不可一世起来。 都他妈是什么东西。 3遇到冤家 化斋说起来容易,化起来可就不容易了。宁无为相信由大可那个龟孙子也心知肚明,否则,他怎么不让李小鬼那几个龟孙子也一块儿出来?而是偏偏让他和皮旦出来?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整人吗。 可明明知道人家整你,你还就是没办法,你还得硬着头皮,装作大度的样子去接受。谁让自己一直不受人待见呢?好在由大可那个龟孙子没有让自己一个人出来,还给自己派来一个说的来的小师弟。至少有这个说的来的小师弟在身边,也可在寂寞时说说话,聊聊天。 但让宁无为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在自己寂寞时能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的小师弟也不可能陪在自己身边,主要原因还是化斋太不容易了。有时一天只能化到一顿斋饭,并且还不够一个人填饱肚子。这样下去,两个人非得都被饿死不可。 为了不被饿死,两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分道扬镳,个化个的斋。这样就能在一天只能化到一顿斋饭时,至少保证一个人可以饱餐一顿。别小瞧这一天少保证一个人饱餐一顿,这就意味着这个人可以有更多的体力,并在次日走更多的路。 说来很可笑吧。但这确实就是两个人无奈之下分手的理由。 其实,分手后宁无为的境况也没好到哪儿里去。这不,在这个寒冷的一天中,宁无为甚至都没看到一个村庄,没看到一片屋脊。就在他慨叹倒霉时,不想运气说来就来了,前面居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村庄。 有村庄就会有人烟,有人烟就会有斋饭,有斋饭就不会挨饿。 宁无为欣喜若狂,早知道自己运气这么好,就不应该和小师弟这么早就分手。至少也要等到今晚吃顿饱饭再分手也不晚呀。也不知小师弟有没有自己这么好的运气,看来也只有默默地为小师弟祝福了。 看到村庄,宁无为顿时感到天也不冷了,肚子也不饿了,走起路了,脚下也充满了力量。如若再遇到个广施善缘的大户,化得足够的斋缘,自己就真的功德圆满了,就不用再在外面忍饥挨饿了。 越想越兴奋,脚下走起路来就越有力量。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翅,一下子便飞进村庄。 正走着,迎面突然走来一人。那人走路慌慌张张的,只顾低头向前急奔了,也不瞅前边的路径,差一点就和宁无为撞了个满怀。宁无为赶紧伸手扶住那人道:“无量寿佛,施主行迹匆匆,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那人吓了一大跳,立刻变了脸色,刚要破口大骂,抬头却见眼前站了位全真道爷,立刻转怒为喜了,赶忙还礼道:“无量寿佛,无量寿佛,原来是全真道爷呀。我出来的匆忙,走的急,还不就是为了找有法术的道爷吗。” 宁无为一听大乐,心想:看来老子真的是时来运转了。我正想去前面村庄化斋,村庄里就有人出来找有法术的道爷。想老子在上清观,也没少打坐、念咒、修仙、炼丹,想必法术也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至少老子为人一向谦虚,没有向世人展示,所以世人到现在还不知道罢了。要不然,哪儿就能这么凑巧呢?想罢,立时摆起全真道爷的架子,胸脯一挺,两手一背道:“你看本道爷像是招摇撞骗之流吗?” 那人陪笑道:“道爷,您这是说哪儿了?您哪儿是招摇撞骗之流啊?一看您就是道骨仙风,得到多年的活神仙啊。活神仙道爷,我可找到您了。” 被人一捧,宁无为更是飘飘欲仙了,搓着双手道:“说了半天了,我还忘了问,施主姓啥叫啥?所居村庄叫什么名啊?” 那人道:“小人原姓刘,名叫刘三,只因在屈家庄屈万金屈老员外家为奴,奴随主姓,改名叫屈三了。” 宁无为眼睛就是一亮道:“这么说,你们家屈老员外家里很有钱了?” 屈三道:“那还用说。不是我跟你吹呀,我们家老员外光是好地就有上万亩,家里宅院方圆八百丈,佣人近百,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花不完的真金白银。那可是有享不尽的人间富贵啊。” 宁无为听都听傻眼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道:“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你们家老员外那可没谁了。那他还找我们道士干嘛呀?”自觉不自觉的,宁无为不敢再乱自称自己为“道爷”了。由“道爷”而“道士”,可见已然心虚了。 屈三道:“可说呢?我们家老员外富甲天下,按说根本用不着求谁,更用不着看谁的脸色吧?可谁知道偏偏造化弄人,我们家老员外一生行善积德,广结善缘,偏偏膝下只有一女,闺名叫月娥。长得是花容月貌,美赛嫦娥,老员外视为掌上明珠,口里含着怕化了,手里捧着怕摔了。因此老员外发誓一定要给大小姐找一位才貌双全的好姑爷。谁知就是这一念之差,就把我们大小姐给耽误了。一直到现在还没也许配人家。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不知怎么,我们大小姐的美貌居然给一个妖怪知道了。这个妖怪立刻显了神通,把我们大小姐锁在了后花园,并三天两头地来府上逼婚,搞得我府上下是乌烟瘴气的不得安宁。我们老员外这才命我出来寻找会法术的全真道爷,就是想请全真道爷到我府上去除妖捉怪。” 宁无为一听,吓得立刻脸就白了,连连摆手道:“你找错人了,你找错人了。” 屈三愕然道:“难道你不是真道爷?” 宁无为道:“胡说,贫道自幼出家为道,在观中已修炼多年,怎会是假的?” 屈三笑道:“这么说您不是假的。既然不是假的,您就一定会除妖捉怪。我的道爷哎,您只管放心,只要您能替我们老员外降服了这个妖怪,我们老员外必然有重谢。” 宁无为苦笑道:“重谢不重谢的到也没啥,只不过这个除妖捉怪却不是贫道最拿手的,贫道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化斋。” 屈三道:“化斋顺道捉一、两个妖怪不是也挺好吗?道爷哎,我求您了,您就帮帮忙吧,我们老员外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宁无为道:“这个……这个……我……这个……。” 突然,耳边有人说道:“阿弥陀佛,哪来里妖怪,请施主现在就领我去降服它。” 4一个大和尚 原来,两个人光顾了说话了,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大和尚。 屈三笑了,道:“大和尚,这么说你会除妖捉怪?” 大和尚道:“除妖捉怪乃是我佛的本分。贫僧虽然不才,愿为施主身入地狱。” 屈三满脸堆笑道:“大和尚。不不不不,是大法师。大法师,我可找到您了,您一定要帮助我们老员外降服这个妖怪,我在这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趴到地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大和尚道:“不用客气,你起来吧。” 屈三爬起来道:“大法师,不知您的法号怎么称呼?” 大和尚道:“贫僧慧引。” 屈三道:“慧引大法师,既然这样,咱们就上路去屈家庄除妖捉怪。” 眼见就把宁无为谅到一边,这下宁无为可急了。心想:这是那额哪儿来的一个大和尚呀?你不是搅我好事儿吗?你去除妖捉怪了,屈老员外还能理我吗?不理我,我去哪儿化斋呀?我看你就不像什么好鸟,还除妖捉怪呢?别让妖怪把你给吃了去。再说这事儿是我先遇到的呀,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不冲别的,就冲你这个可恶的大和尚,我也绝不能后退。我们全真道士决不能输给你们比丘僧。 想到这,赶紧上前一步道:“大和尚,你怎么回事儿啊?没事儿呈什么能啊?没看到这儿还有一位道爷呢吗?哪儿就轮到你了?” 慧引道:“阿弥陀佛,刚才贫僧听你说,除妖捉怪不是你最拿手的吗?贫僧正好和你相反,除妖捉怪却贫僧最拿手的。你我僧道一家,谁除妖捉怪不是在都为民除害吗?” 宁无为道:“我呸,谁跟你僧道一家?僧道一家你还会这么干吗?我是说过除妖捉怪不是我最拿手的,但我有说过我不会除妖捉怪吗?我有吗?有吗?有吗?有吗?” 屈三一脸不屑道:“你好像是没说过不会除妖捉怪,但你不是说你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化斋吗?我们家正有大事要处理,虽说我们老员外一生行善积德,广结善缘,可这个时候也不便招待你,你还是该上哪儿去哪儿吧。” 宁无为道:“满口胡言,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化斋。但就不能顺道捉一、两个妖怪寻寻开心吗?再说捉到妖怪再化斋也不晚吗?” 慧引道:“我说牛鼻子老道,你这么做可就不仗义了?刚才是你一直推诿不干我才接手的,你咋还能从中再插一杠子呢?再说你真的会除妖捉怪吗?” 宁无为道:“你个秃驴,你骂谁牛鼻子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除妖捉怪呢?我告诉你,我师傅就是吕祖爷(指吕洞宾),你说我会不会除妖捉怪?” 屈三道:“两位,两位,两位,两位,怎么还骂上了?都消消火哎,不知道气大了伤身啊?都想为我们老员外除妖捉怪,这是好事儿呀,可我得知道二位都有啥本事吧?” 宁无为道:“我师傅是吕祖爷,吕祖爷啥本事还用我说吗?” 屈三道:“吕祖爷的本事是大,可我现在问的不是吕祖爷的本事,而是你的本事。” 宁无为道:“你肉眼凡胎,我就是说了,你还能懂啊?你现在领我到你府上,我施展神通把妖怪给你捉了不就成了。” 屈三问和尚道:“这位道爷师傅是吕祖爷,那您师傅是哪儿位呀?” 慧引道:“我师傅是我佛如来座下第一大弟子——降龙罗汉。” 屈三撇了撇嘴道:“您师傅是佛主如来座下第一大弟子——降龙罗汉。哪位的师傅是吕祖爷。照这说都是除妖捉怪的大行家呀?哪儿这妖怪今晚可要够呛了。” 宁无为道:“这还用你说吗?甭管是哪儿路妖魔鬼怪,只要听到我师傅吕祖爷的大名,都保管吓他一溜儿跟头。” 慧引道:“你府上到底有几个妖怪吧?” 屈三道:“还几个?一个就我们老员外呛了。” 宁无为道:“这就不好办了,你府上只有一个妖怪,我们却有两位除妖捉怪的大法师,这妖怪根本不够捉呀。” 慧引道:“也是啊,一个妖怪,出动我们两位除妖捉怪的大法师是有点儿太那个了。” 屈三道:“两位法师,现在不是讨论几个妖怪,够不够捉的时候,您两位不是都会捉妖吗?干脆这么办,您两位都跟我回去,别管谁捉到妖怪了,都算您两位的行了吧?” 慧引道:“那他不是占便宜了吗?” 宁无为道:“不要嘴上讨便宜好不好?还我占便宜了,到时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 慧引道:“你这是在打嘴仗,你这样有意思吗?” 宁无为道:“你这话说的好有意思,我这是在打嘴仗?难道你就不是在打嘴仗吗?” 慧引道:“你这是胡搅蛮缠,你知道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招摇撞骗之流,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合作的。” 宁无为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你自己吧?” 屈三急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我们老员外急得都快要火上房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没完没了地打嘴仗,还有个大法师的样子吗?” 宁无为道:“问题是不先打嘴仗,今晚这妖怪不知该谁捉。” 屈三道:“你们谁捉都行,但有一点,就是必须把妖怪给捉住。” 慧引道:“捉妖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那还不手到擒来。” 宁无为道:“只要贫道一出手,再厉害的妖怪也得立马给我现原形。” 慧引道:“就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现原形?” 宁无为道:“我已料定,今晚现原形的不仅有妖怪,还有一个欺世盗名、招摇撞骗的所谓大法师也会跟着一起现原形。” 屈三赶紧道:“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两位大法师,我的活祖宗,你们就歇一会儿,也让我的耳根子清净清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您二位都跟我回去,我把您二位介绍给我们老员外,我们老员外愿让您二位谁降妖就算谁,这回行了吧?” 5斗法也斗嘴 回到屈家庄,老员外屈万金一见到屈三就急了,也没看屈三身后跟的是什么人,劈头就骂道:“屈三,我把你个挨千刀的狗奴才一棒子打死就得了。枉老爷我白养了你这白眼狼一场。我千叮咛,万嘱托,让你一定出去给老爷请个会除妖捉怪的法师回来,你说你就出去转了一个圈,就这么快地滚回来干什么?” 屈三赶紧安慰老员外道:“老爷,老爷,您消消火,消消气,看看我带啥人回来了?” 屈万金定睛仔细再看,屈三身后跟的居然是一僧一道,当即转怒为喜道:“这么说,这两位就是你请来除妖捉怪的法师?” 宁无为和慧引两人赶紧上前一步,齐声道:“我是,他不是。” 屈万金不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大灵光,伸长了脖子道:“啥?你们都不是。都不是来我这儿干啥?屈三,你个狗奴才,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还敢糊弄老爷我了,看老爷我不打折你的狗腿才怪。” 宁无为和慧引两人又齐声道:“老员外,您听错了,是我是,他不是。” 屈万金更糊涂了,道:“啥是又不是的?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呀?到我这儿有啥事儿?” 屈三知道,听两人说话,别是老员外了,就是换个判官一时半会儿的也别想分清。连忙把老员外拉到一边,把适才见到两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屈万金再次转怒为喜道:“这么说,两位都是除妖捉怪的大法师呀。你这狗奴才,请来大法师也不赶快告诉老爷我一声,让老爷我怠慢了大法师半天。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两位都大法师,那就赶快屋里请吧。屈三,快把老爷我珍藏多年的龙井茶拿出来。” 见到屈家如此大的家业,宁无为肚子立时又开始“咕咕”作响了,这本来就是一肚子凉气,又早已饿得前腔贴后宁无为,再喝一肚子茶水,那还不要了他的小命?赶紧道:“老员外,老员外,喝茶不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喝茶,而是来点儿干的。” 屈万金道:“这么说,大法师是饿了,想赶快吃饭。” 宁无为有点儿不好意思,浅道:“也不是饿了,是我们想快点儿吃完饭,也好降妖啊。” 慧引点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也是这个意思。” 屈万金道:“两位大法师还是急性子。急性子好呀,急性子好。那个屈三,赶快去给两位大法师准备准备上好的斋饭。” 慧引道:“老员外,别准备斋饭呀。” 屈万金道:“两位大法师都是出家人,不准备斋饭准备啥呀?” 慧引道:“老员外,这您就不知道了,我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宁无为道:“本道爷也是从来不忌酒肉。” 屈万金自言自语道:“出家人不忌酒肉,那还叫啥出家人呀?”但见两人行为古怪,说话不着四两,却也不敢小看,更不敢多问,只好吩咐屈三赶快去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不一时,酒席准备完毕。那叫一个丰盛啊,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田里长的,是应有尽有。看得宁无为直想哭,自打娘胎出来,他也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酒席呀?看了这一大桌子酒席,宁无为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做人间富贵。 慧引那边早已留出馋涎,看到一个大桌子酒席,眼睛都蓝了,哪儿里还顾得什么体面,将袍袖一挽,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抓过一只大肘子就啃。 宁无为一看就急了,心想:你这大和尚也太没有体面了,见到吃的就这么开造啊?难道你大和尚会吃,我道爷就不会吗?也急忙一屁股坐到慧引身边,伸手抓过一只烧鸡,撕下鸡腿就往嘴里塞。连抓烧鸡时不慎粘到衣袖上的油渍也顾不得了。 看的屈万金直摇头,偷偷把屈三拉到一边问道:“你请来的这都是啥人啊?咋还这副吃相呢?这都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大法师就这副模样啊?” 屈三看的也直咂舌,沉思了片刻道:“老爷,不都说奇人异象吗?没准儿还真是咱们少见多怪来了,大法师本来就是这副模样。” 屈万金半信半疑道:“可老爷我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屈三也不托底,想了想道:“老爷,要不咱先试试他们?” 屈万金道:“咋试呀?” 屈三道:“这还不容易,您就让他们给咱露一两手不就成了?” 屈万金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笑嘻嘻地走过来,坐到两人对面道:“两位大法师,吃的怎么样了?” 宁无为和慧引吃的早已是沟满壕平了,甚至慧引撑的还直打饱嗝,一见东家来问,才想起刚才光顾了吃了,忘了体面,这时终于可以板起面孔了,先后拿过酒杯,喝了一小口,才点头道:“不错,不错。府上厨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屈万金道:“我说的不是厨子的事儿。” 宁无为道:“啥?不是厨子的事儿?您刚才问的不是我们吃的怎么样吗?” 慧引道:“没错,您就是这么问的。我听的一清二楚啊。” 屈万金脸一沉道:“我说二位,你们不能这么玩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是啥意思呀,我们咋玩了。我们不就吃您一顿斋饭吗?” 屈万金道:“你们吃的这叫斋饭啊?也行,你们愿叫斋饭,咱就叫它是斋饭。你们可别忘了,你们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 宁无为恍然大悟道:“您是说除妖捉怪呀?这事儿您着什么急呀?我们不是说了吗,等我们吃完了斋饭,就替您除妖捉怪。” 慧引道:“就是,您这心是有点儿太急。别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屈万金道:“啥?我心太急?你心是不急,敢情不是你们家事儿了。你也把嘴里的热豆腐给吐出来吧。咱们说说正题吧。我们家现在正闹妖呢,妖怪每天晚上都来我府是兴风作浪,你们有什么办法帮我把它给降服了?” 慧引道:“老员外,你可真有意思,不就是除妖捉怪这点儿事儿吗?这有啥呀?对我们兄弟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宁无为道:“可不就是小菜一碟吗?” 屈万金道:“二位就别站着说话腰不疼了。你们不是说除妖捉怪小菜一碟吗?那就请二位显露一两手神通让我开开眼吧。” 慧引双手合十道:“您还是不信任我们呀。那我就先给你露一手。只要妖怪一来,我就冲着妖怪念一通佛家真言,喃嘛呢叭咪吽,无论你是何方妖魔鬼怪,无论你有多大的神通,都得乖乖地显露原形。” 屈万金鼓掌大笑道:“老员外,老员外,他说露了吧?他说露了吧?他自己说露了。我把你哄了。你把谁哄了?你能哄谁呀?” 慧引大怒道:“一派胡言,什么我把你哄了?是喃嘛呢叭咪吽。不是我把你哄了。喃嘛呢叭咪吽是我佛的六字真言,你不知道别胡说八道。” 宁无为道:“啥六字真言呀,有本事找妖怪见见真章。” 慧引道:“你别说我。那你也露一小手吧。” 宁无为“哼”一声道:“我若见到妖怪,我只要冲着妖怪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立刻就会有天兵天将下凡,将妖怪收到天庭。” 6去除妖 慧引道:“你快算了吧,还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就会有天兵天将下凡,还把妖怪收到天庭。你就在哪儿吹吧。你这招不是刚跟我学的吗?我说我冲着妖怪念一通佛家真言,喃嘛呢叭咪吽,你就冲着妖怪大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再说你认识天兵天将吗?天庭的大门冲哪儿开,这些你都知道吗?” 宁无为道:“你这不废话吗?不认识天兵天将我能请来吗?不知道天庭的大门冲哪儿开我能修真成仙吗?” 慧引道:“既然你认识天兵天将,那你说天兵天将都姓啥叫啥长啥样?天庭的大门到底冲哪儿开?” 宁无为道:“我明白了,你这是要跟着我偷学法术啊。你这是再给我用激将法啊?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呀?我能轻易上你这当吗?” 慧引道:“你就别说的好听了,你压根儿就是不知道,你就是顺嘴胡咧咧,你就是个大骗子。连鬼都不相信你的鬼话。” 宁无为道:“你这是嫉妒,我偏偏不和你生气。” 屈万金赶忙拦住道:“二位,二位,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对,应该是咱们君子动动手不动口。好像也不对。嗨,咱们也别管君子动啥了,我求你们二位都消停点儿行吗?现在不是二位大嘴仗的时候,二位还是想想一会儿咋把妖怪帮我降了吧。” 宁无为道:“说来说去,最终不还是得回到除妖捉怪上面来吗?一会儿妖怪来了,我给您降了不就完了吗?对了,来员外,妖怪啥时来呀?我都快等不急了。” 屈万金道:“我又不是妖怪,我哪儿知道妖怪啥时来呀?不过我想,妖怪也快来了。我看二位大法师的意思,你们是谁也不服谁呀,在一块儿合作降妖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那二位能不能告诉我谁先出手啊?别一会儿等妖怪来了,二位因为这事儿再吵个没完。” 宁无为暗想:这妖怪可咋除啊?别妖怪除不了,我再让妖怪把给吃了。要不就让大和尚先去?只是咋看这大和尚都像一个江湖骗子,不像个会除妖的主。甭管他先去除妖是溜了,还是让妖怪给吃了,屈家必然会更加盯紧我,到那时我就更不好办了。看今天这架势,也只有想办法在妖怪来之前溜走了。索性大着胆子一拍胸脯道:“是我先遇到的屈三,最先知道的这事儿,当然是我先出手了。” 慧引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啥就你先出手啊?再说你有那个本事吗?” 宁无为道:“我没本事,我让妖怪吃了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屈万金道:“二位,二位,是不是又要吵啊?有吵这功夫,咱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好不好?也省得一会儿妖怪来了,二位再为没准备吵。” 宁无为道:“不就是除个把妖怪吗?好准备啥呀?” 慧引道:“没本事的才提前准备呢?贫僧除妖,根本不用准备。” 屈万金道:“二位都说不用准备是吧?那好,咱就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了,省得一会儿妖怪来了,再让它溜走。” 宁无为道:“对对对,我听说妖怪把贵府大小姐锁在后花园了,想必妖怪来了,必然会去后花园,咱就一块儿去看看吧?” 屈万金道:“你这句话说的还有点儿大法师的意思。那今天就由你先出手吧。” 慧引道:“那不行啊,万一今晚这个妖怪是个雏妖呢,让他一出手就给降服了,那我咋办呀?知道的是我慧引大师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别人给收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慧引大师吹牛皮,说大话呢,这不严重影响我今后的声誉吗?” 屈万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只要是除了妖怪,就算你们二位的。我到时必有重谢。” 宁无为道:“这不行啊。咋我除完了妖,也算是他的呢?他这不是明显占我便宜吗?” 屈万金道:“你怕他占你便宜,那就由大师先出手,降服了妖怪,照样也算有你一份功劳,这总算行了吧?” 慧引道:“我看行。本大师早已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对占不占便宜之事看的淡了。” 宁无为道:“你可别唱高调了。刚才是谁说的,怕严重影响今后的声誉来的?不揭露你,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还是由本道爷先出手。你占本道爷便宜,本道爷也认了。” 屈万金道:“这才像话吗。那儿就请二位移步吧?屈三,还不前面带路?” 屈三赶紧取来一盏纱灯,引着三人直奔后花园而来。 来到后花园门前,却见一把大锁锁在上面。宁无为伸手道:“老员外,拿来吧。” 屈万金愕然道:“我没拿你东西,你让我拿来什么呀?” 宁无为道:“您怎么这时还装糊涂呀?拿来钥匙呀。你不拿钥匙,我咋进去降妖啊?” 屈万金的鼻子差点儿没给气歪了,道:“有钥匙我把门打开,让女儿出来不就完了吗?有钥匙我还请啥法师来降妖啊?我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宁无为笑道:“那也好办?那就找块儿石头,把锁砸开不就成了。” 屈万金道:“我呸,你以为妖怪是面捏的?还找块儿石头把锁砸开?别说石头了,就是找一百个铁匠来也砸不开。” 宁无为长出一口气道:“这就不怪我了,进不去我咋降妖啊?那咱们就回去吧。” 屈万金道:“你要脸不要脸啊?就这么看一眼就走啊?” 宁无为道:“您怎么不讲理啊?我进不去有啥办法啊?” 屈万金道:“你不是大法师吗?你应该自己想办法进去啊?你连个院墙都进不去,你还什么大法师呀?” 宁无为道:“要不您去给我找把梯子来?我顺梯子爬进去。” 屈三道:“老爷,我去搬梯子。” 屈万金又气又恼,连话也懒得说了,便冲着屈三挥了挥手。屈三明白,赶紧把纱灯递给老员外,自己跑去,很快便搬来了一把梯子。 7迷一样的大小姐 (说点儿题外话,小说发布了,恳请喜欢我这篇小说的朋友,帮我多推广,多收藏,多投票。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正文) 梯子支在墙头,宁无为定了定神,这才慢慢地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爬上墙头,骑在墙上,冲屈万金说道:“老员外,您就赶紧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妖怪来了,贫道与妖怪动手,不小心再误伤了您。” 屈万金道:“你就别替我担心了,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宁无为道:“本道爷法力无边,降服一个小小妖怪不在话下,我有什么好为自己考虑的?” 屈万金道:“但愿如此,那您就别在墙上坐着了?赶快进去准备准备吧?” 宁无为往花园内一看,心里有底了。原来正好在墙的这边,也支着一把梯子。当下又慢慢地转过身子,顺着梯子进了后花园。落地有冲着外面大喊道:“老员外,我进来了,您赶快回去吧。”心中却想:你们能多快就给老子走多快,最好一刻都不要耽误。你们走了,老子也在这儿陪你们玩了,老子再顺着梯子原路爬回去,然后就溜之大吉也。 正在打如意算盘,就听屈万金在外面说道:“大法师进去了,快把梯子撤走。” 只这一句,就差点儿没把宁无为给吓死过去。把梯子撤走,老子可怎么出去啊?没想到这屈老头还留有这儿后手呢?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大法师的体面了,赶紧大声道:“老员外,您这是干啥呀?您撤了梯子,我可咋出去啊?” 屈万金道:“大法师,你误会了,我撤梯子并不是针对你,也不是怕你原路逃跑,而是怕妖怪来了,对我们不利。以前我也让人爬进去过,只是这妖怪实在太厉害了,人爬进去不难,却根本爬不出来,而爬进去的人也都让妖怪给吃了。所以我就是留下梯子也没用。你就在里面安心等妖怪吧,我们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 宁无为一屁股坐到地下,道:“你们咋不早说啊?你们可害死老子喽。” 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又在地下坐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哆里哆嗦地爬起来,心想:早知这样,让大和尚先出手啊,自己即便是躲不过这一劫,好歹也比大和尚多活一天啊。要说自己也真够倒霉的,就想着咋动歪脑筋逃跑了,居然没想到这一层,进来的时候连个合手的家伙也没拿。和尚念经超度亡灵还有一个木鱼呢。这要见了妖怪,就是想和人家比划也没机会呀?不行,这要打起来,赤手空拳的多吃亏呀?咋也得找个像回事儿的家伙,即便是打不过妖怪,好歹也得抹妖怪一身血吧。 计议已定,立刻就在后花园四处巡视,怎奈这后花园本来就是屈府内宅所在,大小姐屈月娥的闺房也一直设在这里,平时根本就不允许男丁随意进出。别说是找一件能打架的家伙了,就是想找一根玩耍的木棍也不容易。更别说还是在黑夜之中,宁无为又对这里的环境不甚熟悉了。 家伙事儿找不到,与妖怪的对决又无法躲掉,这下可真的的把宁无为给难住了。暗暗叫着自己的名字道:“宁无为呀宁无为,你说你咋就那么傻呢,你忘了自己的法号叫什么了?叫无瘦啊。就是你不长寿啊。你命里早就注定活不长啊,你说你咋还闲着没事儿瞎呈能呢?看来还是师傅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啊。给我起了这么个倒霉的法号。你说你饿几顿能咋地?饿几顿又不会有性命危险。这回可到好,你就快成了妖怪的大便了。你说你死的冤不冤?” 越想越觉不值,不知怎么,就想到屈府大小姐了。大小姐呀大小姐,你真是害人不浅啊?我与你素不相识,远隔千里,我咋就稀里糊涂地就着了你的道了呢?你跟妖怪结不结婚和我有啥关系?我不就为了吃顿饱饭吗?不就为了早日化到缘回上清观吗?咋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这一步?其实死也没啥可怕的,不就是两眼一闭,啥也不知道了吗?可问题是我居然成了妖怪的早餐。最可气的是,我知道自己是咋死的,我也知道是为谁死的,可就是没见过我为她死这人的面,我就是到了阎王爷哪儿也闭不上眼啊?不行,反正已经这样了,反正老子也活不成了,老子说啥也要看眼这位大小姐长啥模样。 好奇心一起,立刻便把眼光投向了花园内的一座角楼。料想大小姐必定住在此处,便蹑足走了过去。刚近角楼不过五尺之遥,突然平地窜起了一片火光,“呼”地一声,把宁无为打了一个跟头,摔得宁无为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眼前金星、银星乱舞。不用问,这也是那个妖怪的所为了。 宁无为暗暗叫苦:这妖怪法力也太厉害了,还没碰面呢,先给自己来个下马威。这要打起来,自己哪儿还能有命在? 哼哼唧唧爬起来,却再也不敢走进角楼了。可见不到大小姐又不甘心,只好远远地站着,冲着窗户向里张望。 角楼孤独而立,在黑漆漆的夜空中,亦显得有些诡异。只有二楼的一扇窗中透出些许的光亮。甭问,大小姐定是在烛光下独坐了。 有上回经验,宁无为再不莽撞,试着对着窗户小声呼唤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吗?我是了救你的。”说到这儿,自己都忍不住要骂自己了,你还真够不要脸的。就你这点儿道行,也敢说是来就人的?来送死的还差不多。 好在角楼内并无有人回声,这也让宁无为略解一些尴尬。清了清嗓音,又稍微提高了几许声调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声。 没有回声是自己声音小,大小姐没听到。没听到不要紧,自己可以再大一点儿声音,大小姐总有听到的时候。最主要的是,自己连喊了两声,居然一点儿状况没有,这就说明没事儿,宁无为便放大了胆子,大声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吗?” 就听耳畔有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是谁在找大小姐啊?” 8妖怪(上) (还是那句话,小说发布了,恳请喜欢我这篇小说的朋友,帮我多推广,多收藏,多投票。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正文) 只这一声“是谁在找大小姐啊?”便几乎把宁无为吓得是魂飞魄散。宁无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墙头立着一个妖怪。那妖怪一身的黑衣,是头大脚大手也大,就如同一个大号的巨人,两眼冒着贼亮的渗人的亮光,正虎视着自己。 那妖怪见宁无为不答,又问道:“你是谁?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宁无为见妖怪不像要吃自己的模样,顿时胆气壮了几分,但说话却也不敢太放肆,向那怪深施一礼道:“妖怪兄,贫道这厢有礼了。” 妖怪道:“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妖怪兄啊?难道我没名没姓?” 宁无为道:“是是是,我不会说话,我不会说话。妖怪兄,呸呸呸,您瞧我这张臭嘴,人家刚说你不会说话,竟然还不知更改。我一看就知道您不是妖怪,您怎么会是妖怪呢?您是修仙得道的海外金仙啊。大仙您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妖怪笑道:“别看你刚才不会说话,现在说起话来,我到很喜欢听。没错,我是修仙得道的海外金仙,人家都叫我太玄散人。” 宁无为道:“原来是太玄大仙,失敬,失敬。贫道乃是吕祖爷门下关门弟子,无瘦是也,俗家名叫宁无为,今日有幸见能与大仙相识,真乃是三生有幸啊。”心中却想:我先拿一顶大帽子压住他,也叫他一会儿真动起手来,多少有些顾忌。 太玄散人道:“吕祖爷可是前辈大罗金仙吕洞宾吕爷吗?” 宁无为点头道:“没错,真是他老人家。不过,我们作为弟子的,都不便直呼他老人家的名讳,对外只好称呼他老人家为吕祖爷了。太玄大仙不是他老人家的门下弟子,当然就另当别论了。” 太玄散人道:“吕洞宾吕爷在我仙界可谓是大名如雷贯耳,你的名字宁无为我却没听过。” 宁无为道:“以前没听过不要紧,今天你不就听过了吗?咱们以后就算是仙友了。以后咱哥俩还得多亲多近,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告辞,告辞。再会,再会。” 太玄散人道:“你等等,我刚才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宁无为道:“您刚才问我话了吗?您让我想想。对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您是问我了,我也问您了。我问您,请问您怎么称呼?您回答,我是修仙得道的海外金仙,人家都叫我太玄散人。没错吧?然后您又反过来问我,问我叫什么?这是人之常情。礼尚往来吗?我问完您,知道您叫什么了,可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呐?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咋交谈啊?也没法谈啊。您说是不是?所以您只能礼貌地回问我叫什么。我说贫道乃是吕祖爷门下关门弟子,无瘦是也,俗家名叫宁无为,今日有幸见能与大仙相识,真乃是三生有幸啊。” 太玄散人摇头道:“不对,我没问您叫什么,是你主动告诉我的。” 宁无为道:“你这个人还挺爱较真儿。反正我把自己名字告诉您了,至于是不是您问的有什么关系?” 太玄散人依旧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的是我刚才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宁无为双手一摊道:“我明明回答了,你硬说我没回答,那我能怎么办?” 太玄散人道:“好,那我再重新问你一遍,你记好了。你是谁?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宁无为道:“我说是您记错了吧?您还不承认,“你是谁”是啥意思?是啥意思?不就是问我姓什么,叫什么吗?我刚才告诉您了,咋地,您没记住?” 太玄散人道:“我指的是后一句,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宁无为见躲不过去了,只好瞎编道:“您问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是吧?我刚才不是告诉您了吗,我师傅是吕祖爷。这个吕祖爷呀,他可是大有本领,他的本领到底有多大呢?我就这么跟您说吧?他老人家可谓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呀。可以说是一位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真正大罗金仙啊。哎,这么一说,您就该明白了吧?我师傅吕祖爷他老人家掐指一算,算出今晚您太玄散人大驾要光临屈府。我师傅吕祖爷知道您也是位法力无边的大仙啊,就有心想结交您,可他老人家又实在是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见您,怎么办呢?所以他老人家就想到了我,命我代替他老人家来此与您相见。您想,我师傅吕祖爷他老人家是啥法力啊?就让我闭上双眼,他老人家念了道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用手往这边一指,我呢两眼一闭,等到睁开眼睛,我就来到这里了。” 太玄散人听说吕洞宾这么在乎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把自己来的目的立时都忘在了脑后,道:“没想到吕洞宾吕爷还知道世上有我太玄散人这一号人物,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吕爷在仙界那是啥地位呀?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让吕爷来拜访我呀。” 宁无为道:“吕祖爷没时间来,是派我代表他老人家来的。” 太玄散人道:“派代表也不行啊。派代表也足以能看出我太玄散人在吕爷心目中的地位呀。我咋地也得回访一回。怎么办吧,你就给我带路,咱俩一块儿去见见吕爷去。” 宁无为闻听是苦笑不得,心道:我上哪儿带你去找吕祖爷?要知道吕祖爷在哪儿,我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啥?我早就求吕祖爷他老人家把你给收服了。这不就是个没心眼的大傻子吗?可话又不敢明说,便支支吾吾道:“不是我不带您去,只是吕祖爷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云游四方散漫惯了,谁都无法预知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您要是实在想见他老人家,这也好办,只是不能着急,等我哪儿天见到他老人家,把您希望与他老人家见面的心情告诉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告知我准确的去处后,我再领您去见他老人家不迟。” 太玄散人颇为失望,叹了口气道:“那也只好等以后再说了。”猛然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再细一想,依稀明白了,大怒道:“哈哈,你个臭道士,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9妖怪(中) (感谢昨天捧场的朋友,希望今天继续捧场,更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前来捧场,多收藏,多推荐。谢了。) 正文 宁无为道:“咦,您这是何意?莫不是拿着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太玄散人道:“你休要哄我,你还有好心,我看你只有一颗狼心狗肺。” 宁无为道:“我怎么就只有一颗狼心狗肺了?” 太玄散人道:“你不是说你是吕爷的关门弟子吗?你是代表吕爷来见我的,既然吕爷如此待见我,为何不留下与我相见的地址?你不是拿拿我寻开心是什么吗?” 宁无为暗暗叫苦,说谎骗人的时候,自己咋就不多想想,咋就把谎言给说露了呢?这时再想圆谎可就不容易了,但眼前这位又实在惹不起,只好又硬着头皮往下编,道:“您这是理由吗?您这是理由吗?” 太玄散人道:“怎么不是理由?” 宁无为道:“您怎么不自己好好想想,我师傅吕祖爷是什么级别的神仙?哪是真正的大罗金仙啊。那您是什么级别?不过也就是个散仙。金仙和散仙能一样吗?金仙一天到晚要做多少事您能知道吗?” 这么一问,还真就把太玄散人给问蒙了,迟疑道:“你要这么说,似乎还真有点儿道理。” 宁无为暗自长吁口气道:“啥叫似乎还真有点儿道理呀?我是的这些都是绝对的金玉良言。也就是您吧,我今天才破例跟您说了这么多。对别人我能吗?我傻呀,什么话都往外咧咧,不怕人家烦啊?” 太玄散人道:“是是是,饭不可乱吃,话不可乱说。否则早晚作病。” 也就是这一句箴言,不想很快就一语成谶,竟要了太玄散人的卿卿性命。这是后话,暂时先放到这里不表。 宁无为道:“既然您都听明白了,我也说够了,咱俩就此别过吧。您要没什么事儿,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也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太玄散人一稽首道:“那就后会有期了。”转身刚要走,猛地一想,不对呀?我这是干嘛来了,不是找我心上人来了吗?这还没见到面呢,咋三言两语就让人给说回去了呢?再说这人是干嘛的?我凭啥就这么听他的呀?他是天南海北地说了一大通,可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又有哪儿一句落到主题上了。再再说我问他的话,他也没回答我呀?不行,我还得问仔细了。当即又站住说道:“我刚到时,听到你在喊大小姐,问大小姐在不在?我就很奇怪了,是谁在找大小姐呀?我还问你了,这句你回答我了吗?” 宁无为道:“我怎么就没回答?您问谁在找大小姐,当然是我在找大小姐了。您接着就会再问,那你是什么人啊?我吕祖爷门下关门弟子,无瘦是也,俗家名叫宁无为。难道这不是回答吗?只不过是没有立即回答罢了。” 太玄散人无言以对,但还是感到哪儿有些不对,可就是想不透,索性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你找大小姐干嘛?是谁让你来找的?” 这一问,立时把主要问题都突出了出来,宁无为再想回避已然无解,立刻冷汗就下来了,怔怔地道:“您是问我找大小姐干嘛?是谁让我来找的?这个是这么回事,这个大小姐呀,是屈老员外的姑娘,这个屈老员外呢?他就是大小姐的爹。这个关系您不会不知道吧?您也应该知道,这个所以呀,我就想,就想这个大小姐呀,我作为屈老员外的尊贵客人来到这个屈府做客,这个大小姐为啥不出来见客呢?我好奇呀,所以这个就过来看看大小姐,也想顺便问问这是这么回事。” 太玄散人怒道:“你放屁。屈大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岂有随随便便出来见你个道士的道理?纯粹是一派胡言乱语。奥,这回我明白了,你不是什么好鸟,你是屈家找了的法师,是来拆散我和大小姐这一段美好姻缘的,我说的对不对?” 宁无为大骇,没想到这妖怪也没傻透腔,此时再要说谎骗他已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要说不是这么回事儿,您信吗?” 太玄散人脸上现出一缕凶光道:“既然你是屈家请来降服我的,那咱们就是冤家对头了。也好,就让我领教领教你到底有多深的道行。” 宁无为急道:“且慢动手。” 太玄散人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宁无为道:“您怎么就听不明白?您可急死我了。我是谁?你不都知道了吗?您咋还敢和我动手呢?我师傅是吕祖爷。吕祖爷是谁?是如假包换的大罗金仙。您想我能怕您吗?我是神仙我怕谁呀?我之所以苦口婆心地在这儿跟您说这么多话,不就是想让您知难而退吗?您退了,不就给您自己留条后路吗?我这良苦用心您咋就不能理解呢?再说您是谁呀?您是方外修炼多年的散仙啊。修炼这么多年容易吗?就为了一个根本不是姻缘的姻缘,就甘心情愿地把这么多年的道行全都给毁了。您认为这值吗?根本就不值。不值咋办?那就放弃呗,这是多么简单的点儿事儿呀?您说您咋就不知道往正道上走呢?” 太玄散人道:“你不用再说了,这辈子我太玄散人非屈大小姐不娶。谁敢阻断我们这段婚缘,我就杀了他。为此,我太玄散人即便是与三界之内所有人作对也在所不惜。你少说废话,请亮出你的法宝来吧。” 宁无为道:“亮啥法宝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说您的性子咋就这么急呢?急着动啥手啊?您说这一动手就难免没轻没重的,万一要是伤到了是不是对谁都不太好?再说我是神仙我怕谁呀?对不对?我这可是完全为您考虑的。您咋地也不能拿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不是?” 太玄散人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多说无益。你我现在也唯有道法上一见高低。” 宁无为道:“听您这意思,今天不打还不行了。也好,那我今天就陪您过几招,反正我对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10妖怪(下) (再次感谢昨天捧场的朋友,希望今天继续捧场,更希望有更多的朋友前来捧场,多收藏,多推荐。谢了。) 正文 太玄散人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刚要动手,宁无为却又大喊了一声道:“且慢动手。” 太玄散人道:“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什么废话了?我劝你就少整点儿那些没用的吧。” 宁无为道:“您这儿叫什么话?啥又叫少整点儿没用的?我这儿边不是没准备好吗?我要准备好了,我能喊且慢动手吗?” 太玄散人道:“怎么?打架还要准备好了再打啊?没听说过。” 宁无为道:“您没听说过这儿就对了。您也不想一想,咱俩是一路人吗?您是方外修炼的得道散仙,我师傅是吕祖爷,咱们打架的规矩能一样吗?我这儿叫君子之争,啥叫君子之争啊,那就是要让对方都有准备,不能偷袭别人,你懂吗?” 太玄散人道:“什么狗屁规矩,什么狗屁君子之争,若打得过人家尚可,若是打不过,再为此丢了性命,就一文不值。” 宁无为道:“我不跟您斗嘴,斗嘴没意思。反正您要想和我过招,那您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否则,我就不陪你玩了。”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想着拖延时间,尽量不与太玄散人动手。可被困在屈家后花园中,一时间哪儿有主意好想? 太玄散人气极反笑道:“我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儿种无赖。”也不见他抬腿动足,随着一阵妖风刮过,太玄散人已然轻飘飘地来到宁无为身边。 宁无为吓得赶紧闭上双眼,双手抱头,运足浑身的力道,准备先挨一顿太玄散人的老拳。 太玄散人却没有动手,而是双臂环抱,立在哪儿里,看着宁无为出洋相。 宁无为闭眼、抱头、撅屁股地等了大半天,也没有领略到预想之中的老拳,不禁心中犯开嘀咕:我这儿是这么了?挨打咋还不知道疼了呢?莫非是我说我是吕祖爷的关门弟子把妖怪给吓住了,还是妖怪神通广大,在我还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就已经命丧黄泉?这两种可能都不大呀?我要是把妖怪吓住了,他还敢站在这儿听我扯大慌?还敢突然跑过来和我打架?在我还没有感觉到疼痛时就命丧黄泉就更不可能了。我既已然命丧黄泉,看到的就应该是判官和小鬼呀,我咋这么长时间连一个都没看到呢?并且还对阳间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老子还真的没死,之所以妖怪打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最大的可能就是妖怪的法术不过如此,老子的法术却大大的长进,所以妖怪打在老子的身上,老子居然都感觉不到痛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觉对太玄散人的恐惧之感去了一大半。甚至竟产生了要与太玄散人一绝雌雄的冲动感。 想到这里,胆气顿豪,当即便睁开眼睛。再见到太玄散人时,居然还隐隐感到相对于他,自己或许还拥有某些优势。嘿嘿一笑道:“这儿就对了吗?君子之战,就得有个君子之战的模样。” 太玄散人也不言语,依旧双臂环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宁无为有些发毛,心想:这儿妖怪是他娘的咋了?别是真给老子吓傻了吧?这儿可是得来不费功夫,没想到老子在这儿还能过一把降妖除怪的瘾。心里如此想,行动上可半点儿也不敢大意,伸手在太玄散人的眼前摆了摆。太玄散人依旧眼都不眨地站在哪儿不动。即便如此,宁无为还是不敢大意,又握起拳头,轻轻在太玄散人的肩头打了一下,太玄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回宁无为可算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妖怪都他娘的吓成这儿样了,还不是活该他宁无为露大脸吗?“哈哈”一声大笑,闭上两眼,双拳抡圆了,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吆喝着向太玄散人身上就是一顿猛招呼。拳如疾风暴雨,竟然拳拳着空,等他停下手时,太玄散人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宁无为大奇,明明太玄散人就在眼前,明明自己拳拳都招呼道太玄散人身上,怎么自己就没感觉到打到人呢? 正自寻思,脑后脖领突然一紧,不知不觉中,已然被人提了起来,还没等宁无为回头去看,早已被人一把抛出,正摔在对面的墙上。只这一下,就把宁无为的五腹六脏都摔了个翻江倒海,还没挣扎着爬起,便“哇”地一声,将夜间吃下的一肚子好酒食都吐了出来。好容易爬起来,眼前已是金星、银星舞成了一片。这让宁无为想起来多年的一幕。那天,在一众师兄弟的拳脚相交下,宁无为也出现同样的感觉。 还没等宁无为缓过神儿来,胸口又被人一把抓住,随之拎在半空中就是一记老拳,正打在他的鼻子上,顿时宁无为的鼻血长流。跟着几乎就是一连串的组合拳,拳拳都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脸上,立时又被打了个猪头脸。猪头脸倒也罢了,连眼圈也给打封喉了。可也就是这么一打,还真把宁无为给打醒了,勉强睁开封喉的眼睛,这才看清,拎他衣领,打他满脸花的正是太玄散人。 太玄散人打了一阵也感到纳闷,按说以自己这么多年的修为,这一阵老拳下去,就算是上天的星宿也早被打个半死了,可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臭道士居然还一直清醒,不由对他是吕洞宾的关门弟子也信了三分。就暗想:吕洞宾法力高深莫测,不是好惹的主,可别失手真把他徒弟给打死了,结了仇怨不值当。手下留情,便又重重地把宁无为摔在地下。 宁无为爬起来,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强词夺理道:“您赖皮,没有按我的规矩来。” 太玄散人也不与他打嘴仗,冷冷地道:“还不趁着我现在的心情好,快滚。” 宁无为暗骂:哪儿个龟孙子想留在这儿?可这话怎么也说出口啊,急的他抓耳挠腮,不知怎么表达才好。 太玄散人怒道:“你怎么还不滚?” 若太玄散人真要立时伤他性命,宁无为倒能豁出去,反正就是一个死,好歹也要口上讨些便宜。可这回太玄散人居然主动放他生路,他反倒不敢乱说话,唯恐一言不慎,惹恼了太玄散人,反伤掉小命。这一来,宁无为竟不知如何作为了,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太玄散人可不愿就这么和宁无为僵持下去,气恼之下,再次揪住宁无为的衣领,顺着围墙将他抛了出去。 11好大一张猪头脸 (先在这儿里谢过喜欢我这篇小说的朋友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不请之请,各位能否这收藏和推荐的同时,帮我推广一下,我不会这些,只能拜托各位好朋友了,我这里先谢过各位了,拜托,拜托,再把它,再拜托了。) 正文 这儿一摔,虽说没要了宁无为的小命,却也把宁无为给摔了个七荤八素,几乎把连屎尿都摔了出来。 倒在地下,宁无为还想爬起来,可试着爬了几爬,只觉周身上下无不痛至骨髓,哪儿里还爬的起来。又想:这妖怪法力高强,连老子这等法力也不是对手,若要再爬起来,还不得被他打爬在地下。索性老子还不起来了,老子就躺在这里跟你耗,看你能把老子怎样? 却原来,宁无为早已被太玄散人一顿老拳给打蒙了,自身早已被人家给摔出后花园,他却直到此时仍是浑然不知。还以为太玄散人还在身边呢。 不过,虽说宁无为与人交手吃了大亏,但却也打出了些许信心,暗想:看来老子在上清观这些年的修炼还是颇有效果的,不然,以妖怪之凶残,不是也没把自己打咋招吗?至少妖怪就没敢吃自己吧?你妖怪就是再凶,事实也不过如此吗? 越想越是得意,越想越觉自己英雄了得,仿佛自己已经是天下除妖降怪的第一高手了,大有一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不世感觉。其不知是人家太玄散人是故意手下留情,根本没想要他的小命。若真想要他的小命,他现在就是有十条小命也早已丢的一干二净了。 他在这躺在地下耍无赖,人家太玄散人早已驾起一股妖风,回洞府休息去了。 也不知躺了什么时候(反正宁无为还不想起来,再说起来可能还得躺下,何不就这么耗着呢?),突听耳边有人说话,听声音还挺熟,再一细听,说话的竟是老员外屈万金和家奴屈三。 却原来,经过一一番折腾,天色已然朦朦见亮了。屈万金和屈三几乎一夜都没睡,一直侧耳听着后花园的动静。一开始动静挺大,听着听着,没动静了,两人不由犯开嘀咕,猜测到底是这位道爷把妖怪给降服了,还是妖怪把道爷给吃了。猜测来猜测去,两人一致认为,还是妖怪把道爷给吃了的可能大。原因很明显,若是道爷把妖怪给降服了,那道爷咋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报喜呢?即便道爷“涵养高深,遇事不喜张扬”,屈月娥被妖怪锁在后花园已有数月之久,她应该跑出来报信呀?合计到此,屈万金就骂屈三道:“你这个狗奴才,让你办这么点儿小事儿,请个有道行的法师回来你都办不好。你说你”你请的这叫啥法师呀?到现在了,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用问了,准保是整个人都进了妖怪的肚子里了,当了妖怪的下酒菜了。你明天赶紧把剩下的那位给我轰走,别让他在这儿给老爷我丢人现眼了。” 还容易等到天色见亮,两个人这才壮着胆子来后花园观看。屈万金边走边道:“你说这儿个小道士,没有那个金刚钻儿,你说你瞎揽什么瓷器活儿?这儿回到好了,整个人都喂了妖怪,恐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几块了。” 屈三道:“老爷,这儿也怪不得咱们啊,要不是他逞能的话,他能有今天的下场吗?” 屈万金怒道:“胡说,胡说,胡说。出了这儿事儿,怪就怪你的眼瞎,把这儿么两个半吊子法师给请回家。到让妖怪笑我。一会儿天亮,你还得给我出去找法师,这儿回你把你的狗眼擦亮点儿,看准了人,再给老爷我往家里请。若再请不回真正有本事的法师,小心老爷真的打断你的狗腿。” 宁无为躺地下一听,什么“半吊子法师给请回家”,这儿不是明显在说老子么。老子跟妖怪折腾了大半天,到现在妖怪也没把老子怎样,老子怎么就成了半吊子法师了?一急之下,还真的站起来了,晃晃荡荡的质问道:“你们说谁呢?谁是半吊子法师啊?” 屈万金爷俩正说着话,哪儿成想地下突然冒出个大活人来。只道是妖怪气他找法师来降服他,在这儿等自己呢,吓的爷俩腿肚子都转筋了,连忙跪地磕头道:“妖怪爷爷饶命,妖怪爷爷饶命。” 宁无为道:“谁是妖怪呀?你们起来,抬头看仔细了,我到底是谁?” 爷俩偷偷互相瞅了一眼,这才敢抬头。不抬头还不要紧,一抬头,好家伙,就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大猪头脸,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哪儿还敢再多瞧啊?吓得连忙把头又低下了,一连声地道:“妖怪爷爷,我们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宁无为心说,他们这儿是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出啥毛病了?咋连本道爷都不认得了?”却也不自己好好想想问题在哪儿,他昨天还是好好的一个小道士呢,今天就成了猪头脸,哪儿个见了敢认啊?他却反倒怪人家,道:“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不让你们抬头看仔细了吗?咋还管本道爷叫妖怪爷爷了呢。” 屈万金爷俩一愣,听这人说话口气不像妖怪呀?哪儿这个猪头脸怪物是谁?别再是那位宁道爷请来的帮手吧?这才颤颤巍巍爬起来,抬头细看。可怎么看也让不出眼前这位是谁。 宁无为则一脸期待道:“对对对,你们仔细看看,看看我是谁?” 到底屈三年轻,脑子也比较活泛,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看看宁无为身上的衣服,再细想想宁无为说话的声调,恍然大悟道:“您是道爷吧?” 宁无为笑了,指着屈三道:“还是你聪明,终于想起我来了。” 屈万金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地有些迟疑,便问屈三道:“怎么你们有认识,他到底是谁呀?” 屈三道:“老爷,您怎么连宁道爷都认不出来了,他就是宁道爷呀。是我请来降妖的大法师宁道爷呀。” 宁无为道:“没错,没错,我是道爷,我是道爷。” 屈三道:“老爷,他是道爷,您听声音还听不出来吗?道爷他没死,道爷他没死。” 经屈三提醒,屈万金果然也感觉眼前这个猪头脸的说话声音有点儿耳熟,再仔细看看猪头脸的衣带,衣带也依稀眼熟,谁说经过了一番的摸盘滚打,衣带已然可辩。这才敢确信,眼前的这位,就是屈三昨晚请来降妖的小道士。 看到小道士没死,不知怎么,屈万金提在心头的一块儿石头落地,劲儿一松,反倒身子一软,便摊了下去。 12窝里斗 (再次恳求喜欢我这篇小说的朋友多多帮忙推广,让更多人看到我这儿篇小说,我在这儿里拜谢拜谢再拜谢了,) 正文 屈三离屈万金较近,也更是手疾眼快,连忙扶住老员外道:“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身体没大碍吗?” 屈万金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此际,宁无为也凑了过来。这也就是离的近,这要是离的远,宁无为死活也不会凑过来的。即便是这么近,宁无为也费了好大的劲儿。这到不是宁无为有多关心屈万金的身体,而是冲着降妖后的重谢去的。毕竟在他眼里妖怪也没有奈何得了他,他也不算有多丢脸。若是屈万金的身体有殃,所谓的重谢又让他找谁要去?凑到身边还不行,还得表示关心,便露出一脸关切的样子道:“老员外,您身体还好吧?” 其实,他就多余做出一脸关切的表情。就他现在这张鼻青脸肿的张大猪头脸,做啥表情能看出来呀?这不纯粹就是浪费表情包吗? 屈万金是苦笑不得,心想: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来关心我呀?但话不能这么说呀,喘了一大口粗气道:“我没事儿,你感觉还好啊?” 宁无为咧嘴一笑道:“您看不出来吗?我啥事儿没有。” 屈万金道:“啥事儿没有就好。屈三,赶快找几个人来,把法师抬回客房。”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是啥意思?就我现在还用的着找人来抬吗?找人抬您不是骂我吗?这要传出去您还咋让我在法师界做人?” 屈万金道:“这么说,你自己能走?” 宁无为道:“能走。咋不能能走呢。您就人屈三扶着我点儿,再慢点儿走就完了。” 恨得屈三真想上去再给宁无为的猪头脸几巴掌。一来是在东家面前不敢放肆,二来是宁无为好歹也算个法师,真动起手来,担心再着了他的法术,只好忍气吞声扶着两个人慢慢走回客厅。 此时,早已惊动了屈府的一众下人,但凡能脱开身的,都纷纷地偷跑来看热闹。如此一来,也惊动了慧引。慧引连脸也没顾上洗一把,便急三火四赶过来。见到宁无为不禁啧啧称奇道:“阿弥陀佛,咋地?你还没死呢?你命可够大的。” 宁无为把猪头脸一扬道:“废话,以本道爷的道行,会死在一个无名妖怪手中吗?” 慧引撇撇嘴道:“你都让人打这熊样了,还好意思吹啊?” 宁无为火了,道:“我让人打啥熊样了?我让人打啥熊样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再说那妖怪不是也让我打够呛吗?你这就是嫉妒恨。” 慧引道:“我就嫉妒你挨打呀?就你这模样,我想嫉妒,能嫉妒的起来吗?” 屈万金赶紧摆手道:“大早晨的,你们就不能清净清净?” 宁无为道:“他不来惹我,谁愿跟他吵?” 屈万金道:“你也少说几句吧。”在屈三的搀扶下落座道:“屈三,赶快去把村里的易郎中给请来。” 宁无为道:“对对对,赶快把易郎中请来给老员外看看病。” 屈万金道:“给我看什么病啊?请易郎中来是给你看伤。” 宁无为道:“给我看伤,这不多余吗?我乃修仙养生之士,随身自带疗伤神药,还能用的着找个普通的凡间郎中给我疗伤吗?” 屈万金道:“你自己有药最好,那用不用让人扶你去休息一下,治疗一下伤口?” 宁无为道:“不用,就我这点儿小伤,只要我一发功,立马痊愈。”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下去,偏要在这儿逞能,而是怕自己不在,慧引会趁机说他坏话。 果然,他还没走,慧引就已经开始说他坏话,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了,呵呵一笑道:“你既然有如此神通,为何到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宁无为道:“我愿意,我就这副模样,你管着吗?” 慧引道:“那不对呀?你可是修仙得道之士,咋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呢?这人看见,多没面子啊?” 宁无为道:“你懂啥叫面子?你懂啥叫面子?面子就是自身的修为。到了真遇到妖怪的时候,不能做熊包软蛋。” 慧引道:“是不是熊包软蛋可不是嘴上说的,到时候关键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两下子,不要吹的挺响,却净做丢人现眼的勾当。” 宁无为道:“谁丢人现眼了?谁丢人现眼了?你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你这是对我最严重的人身攻击。老员外,他的话您可都听到了,这可不是我爱找他吵架,而是他臭不要脸,没事儿找事儿。” 慧引道:“我见过不要脸的,但却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儿,还不人说了?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来怪别人事儿找事儿。” 宁无为道:“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 屈万金气得直拍桌子,边咳边道:“你们就都吵了,我求求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这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儿了?” 慧引道:“谁愿意他吵,我是怕您老员外心善,受了他的骗。”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听听,您听听,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是什么?他在不是人身攻击是什么?我告诉你秃驴,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慧引道:“你个牛鼻子,你还敢骂我。你没完能把我咋地?我还真不信那个劲儿了。” 宁无为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慧引道:“对,这话是我说的,你能咋地吧?” 宁无为道:“你说的就不行。我今天就要让你长长记性,替你师傅管教管教你,让你以后在外面少说话。” 慧引道:“咋地?听你这意思,你还想和我动手啊?” 宁无为道:“动手咋地?动手我还怕你呀?我连妖怪都不怕,我能怕你。再说我是神仙我怕谁呀。” 慧引道:“你不怕我我怕你呀?熊样吧,有本事咱俩现在就出去比划比划,你敢吗?” 宁无为道:“行啊?咱俩现在就出去比划比划,谁不去谁是孙子。真是的,我是神仙我怕谁呀。”一撸袖子,扯动痛处,不由咧嘴大叫了一声。 这把老员外屈万金的脸都给气绿了,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噌”地声站起来道:“你们俩咋还能打起来了呢?你们不是来降妖的吗?你们俩到底谁是妖怪?你们俩还自称是大法师呢。有你们这模样的大法师吗?你们不是爱吵架吗?你们不是喜欢打架吗?好,你们只管在这里打,我走。我把地方让给你们,我让你们吵个够,打个够。” 13讲故事 屈万金一真的发火,两人都老实了。其实两人也没想真打,也就是咋胡咋胡给自己壮壮声势。最主要一点儿,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真动起手来自己吃亏。吃点儿亏问题到也吧大,关键是在东家面前不能丢人。 见两人偃旗息鼓,屈万金便重又坐下。本来吗,哪儿能真的说走就走,毕竟这是在自己家。 宁无为和慧引到也知趣儿,也不用别人让,各自找了个座位,陪坐到两边。 屈万金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不吵了?” 两人一齐微笑摇头。 屈万金大是惊讶道:“咋地?你们还要继续吵?” 两人听了亦是大为惊讶,又一齐点头道:“不不不,我们是说,我们不吵了。”再想,不该点头,而是应该摇头,又一齐摇头道:“我们不吵了。” 屈万金长出口气道:“这就对了吗?你们干嘛来了?不是来我府降妖的吗?按说你俩应该是自己人,你俩咋还你老吵呢?再说吵架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吗?还让人家看笑话,多得不偿失啊?” 两个人又连连点儿头,跟着说是。 屈万金便把脸冲向了宁无为笑道:“你昨晚劳累了一夜,真的不用下去休息休息?” 宁无为陪笑道:“老员外,您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我真的没事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吧?” 屈万金点头道:“既然你没事儿,我是不是得问问昨晚的事儿啊?” 宁无为没明白,疑惑地道:“问昨晚的事儿?昨晚啥的事儿?我昨晚也没干啥的事儿?” 屈万金道:“昨晚啥的事儿?昨晚咋能啥的事儿呢?没啥的事儿你能在这儿吗?” 宁无为明白了,笑道:“您是想我昨晚降妖的事儿呀?” 屈万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请你来为啥?不就为了降服妖怪吗。我不问你昨晚降妖的事儿问啥?” 宁无为站起来笑道:“老员外,我跟您说,您要问这事儿我可就有的说了。”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看了眼慧引,便悄无声息地坐下了。 屈万金奇道:“你不是说,我问这事儿你就有的说了吗?你这咋还不说话了呢?” 宁无为道:“这里有个不该坐这儿的人,您让我说啥呀?” 屈万金道:“有个不该坐这儿的人?谁呀?” 宁无为道:“是谁谁自己心里明白。再要没皮没脸坐在这儿就没意思了。” 屈万金急道:“你说的这人他到底是谁呀?” 慧引插嘴道:“老员外,这还有问吗?他说的这人就是您。” 屈万金点头道:“原来是我,是我你就直说呗。”站起身才品出不是味儿,复又坐回原处道:“瞎说,他说的怎么会是我呐?” 宁无为道:“老员外,这回您看出谁最坏了吧?” 慧引道:“我不是也没想出你说的这人到底是谁吗?这不就跟着瞎猜吗?是谁你明说不就完了吗?老整这些没用的干啥?” 宁无为道:“我说的这人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还在一旁装糊涂呢?” 慧引道:“阿弥陀佛,你说的这人咋能是我呢?你可别忘了,咱俩可是一块儿到这儿来的。再说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宁无为道:“你也招我了,也惹我了。怎么地吧?” 屈万金道:“咋地?你俩这刚消停一会儿,马上又要来劲儿呀?” 慧引道:“老员外,这回可不关我的事儿,是他先挑起来的。” 宁无为道:“谁挑了?谁挑了?谁挑了?谁挑了?你在这儿我就啥都不想说。” 慧引道:“那你咋地才能说?” 宁无为道:“除非你闭嘴,别在烦我。” 慧引笑道:“这好办啊。我不说话不就行了。” 宁无为道:“你嘴上不说话,心里不信也不行。” 慧引道:“那我保证,你说啥我都信总行了吧?” 宁无为道:“你嘴上是这么说,可谁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 慧引道:“那你说咋地才行?你给指条道行不行?” 宁无为道:“那行,你要是不信,你就是孙子。你要是插嘴,你就是龟孙子。” 慧引道:“你这么说话可不厚道了。”续一想,他说啥自己都信,他说啥自己都不插言,不就骂不到自己头上了吗?当即点头道:“行,我都依你。你说啥我都信。你说啥我都不插言。不信我就是你孙子。插嘴我就是你龟孙子。” 宁无为笑了道:“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就讲了?”于是便边说边比划道:“就昨天晚上,我不是去降妖了吗?你们给我架上梯子不就走了吗?”又用手一指屈三道:“昨晚梯子就是他给我拿的。你想起来没有?就是你拿的。一点儿都不带错的。拿来你不就给我支墙上了吗。完了我顺着梯子爬上去了。完了我就在花园里面等妖怪来。妖怪不来我没法打他呀。你们猜妖怪来了没有?我告诉你们吧,妖怪还真就来了。那妖怪长的,可老吓人,身高足有十丈。不,不对,身高足有二十丈。眼睛就像铜铃这么老大,还一闪一闪直冒贼光。怎么跟你们说呢?就是一会儿绿,一会儿蓝的,反正是挺吓人的。胳膊像盘口那么粗,两条腿就像两棵参天大树,走起路来“噔噔噔”的山响,就仿佛要地震了一般。震的房子、围墙都跟着直颤悠。并且还夹杂着一股妖风,呼呼啦啦,呼呼啦啦,呼呼啦啦来地到了后花园。这也就是我吧,从小就在上清观出家,练的一身的童子功。什么修禅、炼丹、医卜、占星、请神、降妖、捉怪、驱邪、避灾是无一不精,无一通,面对邪恶的妖怪,我是不惊、不怕、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不紧、不慢、不惧。完全地将自己的生死存亡置之脑后,誓与妖邪争高低。对着妖怪大喊一声‘嗨,大胆的妖怪,你家道爷宁无瘦在此,还不赶快跪下,我饶你不死。’那妖怪一听就吓傻了,他哪儿见到过我这般玉树临风、英武俊朗、英气逼人、果敢威武、阳光潇洒、大义凛然、道骨仙风的有道之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我的面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后悔不迭,连连求我饶他性命。有是我仙家总有好生之得,我更不忍心让他好不容易修炼而来的这点儿道行化为乌有,因此才饶他了一条性命,并给他指了一条阳光大道,让赶紧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这妖怪对我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一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这才滚回去了。” 13数日后 数日后,穆棱煤矿收到了一封来自苏俄的加急电报。电报是汇给卡拉尼什科夫的。卡拉尼什科夫打开电报,不由眼圈儿便红了。多勃雷宁赶紧接过电报,连念电报的声音都变了:“父亲病危,接到电报,请速返回。”卡拉尼什科夫便一头扎进多勃雷宁的怀中,抽涕起来。 惠明山犹自不敢相信,一把抢过电报,一连看了几遍才敢相信,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轻抚着卡拉尼什科夫的肩头道:“别难过了,这儿里不用你担心,有我们呢,你就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回国吧。”卡拉尼什科夫又一头扎进惠明山的怀中,鼻涕、眼泪抹了惠明山一身。 多勃雷宁却道:“煤矿现在还暂时离不开卡拉尼什科夫,卡拉尼什科夫回国了,煤矿可怎么办?” 惠明山道:“煤矿的事可以放一放,卡拉尼什科夫父亲的病怕是不等人呢,这儿时候不让回国,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明海,你说呢?” 惠明海点头道:“中国人处世,以孝道为先。相信爸在也一定会让卡拉尼什科夫尽快回国的。煤矿现在暂时是离不开卡拉尼什科夫,但我也相信,没有卡拉尼什科夫,我们也可以应付的。我看就怎么办吧,让多勃雷宁赶快帮着卡拉尼什科夫收拾收拾东西,我马上开车送卡拉尼什科夫走。” 卡拉尼什科夫道:“惠,谢谢,谢谢。你们真是我的好朋友。请你们放心,只要父亲的病情一有好转,我会马上回来的。” 多勃雷宁道:“惠,那我去帮卡拉尼什科夫收拾东西了。收拾完东西,还是我开车送他走吧。我也好久没回家了,很想念家里的亲人,想借此机会,买些东西请他顺便捎回去。” 惠明海道:“也好,路上慢点儿开。多注意安全。你不用急着往回赶,煤矿有我和大哥在,你就放心吧。” 几乎汽车还没有驶离穆棱煤矿,卡拉尼什科夫的眼泪便干了。多勃雷宁边开车边道:“卡拉尼什科夫同志,走的怎么急,他们不会起疑心吧?” 卡拉尼什科夫道:“我看不会的。多勃雷宁同志,我走之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任何人联络。” 多勃雷宁点头道:“这我知道。卡拉尼什科夫同志,在这儿个时候,你还绕道去梨树镇,我总感觉有些冒险。我的意见最好还是别去了。有急事时,请相信我会有其他的办法解决的。” 卡拉尼什科夫毅然地摇头道:“不行,这儿个险一定要冒。多勃雷宁同志,梨树镇的线一直是我单线联络的,我暂时离开,但,这儿条线绝对不能断。况且我仔细想过,回国之前,和董事长打个招呼,交代一下工作,这儿个借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多勃雷宁道:“卡拉尼什科夫同志,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卡拉尼什科夫道:“多勃雷宁同志,你谨慎的工作态度是应该值得肯定的,但是,我个人认为,过奋的谨慎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多勃雷宁情知无法说服卡拉尼什科夫,可也不想就此暴露,又改变了一种口吻道:“卡拉尼什科夫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梨树镇虽小,按中国人的话说,却是鱼龙混杂,在这儿样的地方工作,谨慎一些还是必要的。” 卡拉尼什科夫道:“我们现在重点防的就是日本人。”又沉吟片刻道:“这儿样吧,多勃雷宁同志,梨树镇该去还得去,梨树镇这儿条线在如何时候,如何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一旦失去了这儿情报个中转站,我们和上级的联络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儿个损失我们承受不起啊,这儿个责任我们也承担不起。等到了梨树镇,你可以不露面,我会告诉我们的人,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将会另有人和他联络。至于什么时间联络,具体由你掌握。” 汽车驶入梨树镇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甚至有的人家都已经上床休息。窦老成才刚插上门栓,卡拉尼什科夫便急促地敲响了惠家的大门。 惠相东也刚刚上床,搂过窦大脚正准备亲热,便听到外面传来的急促敲门声。夜半敲门,必然有事。尤其是家里还开着矿,没事则已,有事必是大事。惠相东一骨碌身爬了起来,披衣便问:“谁呀?” 卡拉尼什科夫道:“董事长,是我,卡拉尼什科夫。” 惠相东立时吓得就是一激灵,卡拉尼什科夫夜半敲门,定是矿上出了大事,急忙下地,鞋也顾不上提了,趿拉着鞋便跑出来。此时,窦老成早已打开大门,卡拉尼什科夫立在门口,却不肯进院。惠相东便越发慌了,三步并做两步走,几步来到近前,一把抓住卡拉尼什科夫的手急问:“是不是矿上出什么事了?” 卡拉尼什科夫尚未开口,眼泪先一对一双地落了下来,取出电报道:“董事长,矿上一切都好我,是我父亲病危了。这儿是家里给我发来的加急电报,要我马上赶回去。我是特意来向您辞行的。” 惠相东一棵心落地,长吁了口气,接过电报,边看边道:“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 卡拉尼什科夫道:“电报上没写。” 惠相东道:“既是老人家重病,接到电报,你赶快走就是了,还来我这辞什么行?” 卡拉尼什科夫道:“您是董事长,没经过您的同意,我怎么能随意离开呢。” 惠相东道:“遇事应知轻重缓急,懂得变通。反之,凡事都要按规章办,那就太迂腐了。”向院外瞅了眼,不见送他车辆,奇道:“怎么没人开送车你?” 卡拉尼什科夫道:“有人送。是多勃雷宁开车送我过来的。煤矿就那么一辆汽车,我担心煤矿有事,就让他连夜返回去了。” 惠相东道:“这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顾忌这儿个。”看眼天色又道:“今晚你是走不成了。赶快进来吧,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卡拉尼什科夫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董事长,我想,我还是不打搅您了。在来您府上的时候,刚好路过大车店,哪儿还没有打烊,我还是去那里住一宿吧。” 14强词夺理 屈万金就像是听天书,直到宁无为费尽唇舌,把这一大通胡言乱语的荒唐故事讲完,也没听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只得怔怔地看着宁无为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也不怪屈万金听不明白,就连演绎者宁无为自己也没弄多明白。见宁无为不说话,屈万金还傻傻地问道:“这就完了?” 宁无为道:“妖怪都对我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一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后滚回去了,那还能有啥?” 慧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宁无为一指慧引道:“你给我闭嘴,别忘了,我说啥你都信。我说啥你都不插言。不信你就是我孙子。插嘴你就是我龟孙子。” 慧引赶紧把嘴给堵上上,憋得他是直躲脚啊,心想:我答应他不插言干啥?这不是活活憋死人吗。再一想,不说话也不行啊,刚才有言在先,他说啥自己都得信,不信就是他孙子。刚见面没几天,自己就一连矮了两辈,这哪儿成啊?传出去还不人师兄弟们笑掉大牙?为了不矮人两辈,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假话也得信,不但得信,还得信入骨髓。不但信入骨髓,还得帮着他说服别人,让大伙跟着自己一齐信。信他个一万年。想罢赶紧再次插嘴道:“老员外,您怎么连这都没听明白呀?他还没说完我就早明白了。妖怪不是来了吗?一看到宁老道就“扑通”一声跪到在地,对宁老道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一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滚回去了。” 屈万金道:“你就听明白这个了?” 慧引点头道:“对呀,我听明白了。” 宁无为一听大乐,偷偷冲慧引竖起大拇指道:“你看没有,连和尚这么笨的人都听明白了,老员外您怎么就没听明白呢?” 屈万金道:“你说什么了我就能听明白?你说了半天不假,可你说把妖怪降服了吗?你提把我女儿救出来了吗?” 宁无为道:“我不说妖怪对我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一连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后滚回去了吗?他都滚回去了,您说我降没降服他吧?” 屈万金道:“就算你降服了妖怪,那你为啥鼻青脸肿啊?”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啥叫算我把妖怪降服了啊?您怎么说话可有点儿不厚道了。我们刚来的时候,您可都说了,只要降服妖怪,您必有重谢。现在谢不谢的咱先不说了,可您也不能过河拆桥吧?您这即使是不算过河拆桥,也算是卸磨杀驴了吧?妖怪都滚回去了,我咋还没把妖怪降服?” 屈万金道:“你降服妖怪咋不把妖怪抓住呢?妖怪现在是跑回了,明天他再跑回了咋办?” 宁无为道:“他敢。还明天他再跑回来。跑回来我还让他再跑回去。” 屈万金道:“得得得得,妖怪他爱咋跑咋跑,咱先把这儿事儿放一放。我先问问你,我请你们来降服妖怪是为了啥?不是为了让你们救出我女儿吗?现在你到好,一句妖怪跑回去就算完了,你得把我女儿救出来才算数啊。” 宁无为道:“我不是降服妖怪光顾了高兴了吗?就忘了管妖怪要钥匙。不过这事儿您也别急,等妖怪下次来的,我一定想着把钥匙给您要来。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事儿办的漂亮的,让您满意行不行?” 屈万金道:“啥?这么说你根本就没降服妖怪呀?” 宁无为道:“您咋就这么叫真呢?您从我哪儿句话听出来我根本就没降服妖怪了?” 屈万金道:“这还用听吗?就看你这副尊荣还不清楚啊?” 宁无为道:“您这就是跟和尚学的,咋也人身攻击了呢?我这副尊荣咋了?还不够玉树临风、英武俊朗、英气逼人、果敢威武、阳光潇洒、大义凛然、道骨仙风的吗?” 屈万金道:“你最好自己照照镜子去。” 宁无为道:“照镜子干吗?我从来不照镜子。”就回身问慧引道:“我真的很难看吗?” 慧引在自己脸上乱比划了一通。 宁无为还是不明白,不由自主用手摸了把脸,一下碰到伤处,痛的他一咧嘴,这才明白过来,但仍不肯嘴说服软,笑道:“您是说我脸上的伤啊?老员外,您误会了,误会了。我这是自己不小心撞墙上磕的。” 屈三在旁道:“小心撞墙能磕成这样?我看分明是被人打的。” 宁无为道:“我跟你们老员外说话呢,你多什么嘴?咋就这么没规矩呢?是,我脸上受了点儿轻伤,那妖怪身上就没伤吗?他的伤比我重多了。再说我脸上有点儿有啥奇怪的?你说我打妖怪,妖怪能不还手吗?他能老实的站在那儿让我打吗?这事儿你不还得看最终的结果吗?最终结果是啥?还不是妖怪让我给打回去。妖怪既然让我给打回去了,就说明是我赢了吗?我赢了和降服妖怪有啥区别?好像有点儿区别。但是,有点儿区别也不大吗。” 屈万金道:“区别不大?我看区别大多了。不是你嘴里有句实话没?刚才你还不说妖怪见了你就“扑通”一声便跪在你面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后悔不迭,连连求你饶他性命吗?这回咋又和妖怪打起来了呢?” 宁无为脸皮虽厚,也不由脸上发烧,顿了一顿道:“老员外,我这也就是小小地夸张那么一点儿。虽说我刚才说话是夸张了那么一点儿,但我和妖怪在后花园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可是货真价实的。” 屈万金道:“你这还叫夸张了那么一点儿啊?再夸张点儿,妖怪就该拜你当干老子了。” 宁无为顺杆就往上爬,道:“对对对,您说的没错,的确有这事儿。昨晚妖怪被打服了吗,说啥也要拜我为干老子。我说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收你当个干弟弟还差不多,收你当干儿子有点儿太不靠谱。老员外,您是咋知道这事儿的?” 屈万金差点儿气个倒仰,道:“我看你就够不靠谱的了。” 15脸大吃八方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是咋说话呢?” 屈万金道:“遇到你们这帮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我还能咋说话?” 宁无为道:“您这就更不像话?我们可是您请了”降妖捉怪的,我们咋就没脸没皮,没羞没臊了?” 慧引道:“虽说不是了。刚才我啥都没说,您不能把我也牵扯进去吧?” 屈万金就感到脑袋大,赶紧作揖道:“是我说错了行了吧?你们俩就都少说两句吧。” 宁无为道:“少说两句到行,问题是少说我就成了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了。” 慧引道:“谁说不是了,这明显是败坏我们的名誉。这可不是小事儿。” 屈万金道:“两位大法师法力无边,我哪儿敢败坏你们的名誉啊?我刚才说的是我自己,说的是我自己。我没脸没皮,没羞没臊行了吧?” 宁无为头摇的像拨浪鼓,连声道:“不能,绝对不能。我宁道爷行走江湖多年,可谓是阅人无数,什么人一打眼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老员外绝对不是那种人。” 慧引赶紧道:“你说这话我信。” 宁无为道:“您看咋样?连和尚都相信了吧。” 此时,天已大亮,屈万金起身道:“两位大法师,因为鄙府之事,二位也吵了一大早晨了。尤其是这位宁道爷,可能折腾的一宿都没合眼,多有辛苦,我这儿就先谢过了。你二位要是累呢,就请在此稍微休息一会儿,马上咱还得吃早饭。我呢年老体弱,就不陪二位了。” 宁无为竖起大拇指道:“老员外这话有水平,也受听。我爱听。” 屈万金心想:你是爱听,可我也得爱说啊?顿了顿又道:“一会儿吃早餐我就不陪二位了。早餐虽然简单了点儿,无非也就是绿豆粥、小米粥、红枣粥、皮蛋粥、八宝粥就点儿开胃的小咸菜,就请二位大仙多多谅解吧。” 宁无为一听就炸了道:“什么玩应,我们大老远地跑来替您降妖除怪,您就用稀里咣当的破粥来糊弄我们呀?” 屈万金虽说不上见多识广,却也从没见过这等难伺候的主。就是傻子也该听出来了,一个早餐,准备了这么多种粥,又岂能是怠慢客人的举止?可今天还真就应了那句话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真就让自己碰到一个专吃生米的了,居然硬是鸡蛋里挑骨头,挑出理儿来了。屈万金不气反笑,问道:“早餐不吃这些东西,那道长想吃什么呀?”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可是跟我装糊涂。昨晚您上的是啥?难道您都忘了吗?咱也不往高了要求,还是昨天晚上标准,您家大业大的,就往上上呗。” 屈万金道:“咋地?这大早晨的,你也要吃大鱼大肉啊?”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说这话就难听,啥叫大早晨的就吃大鱼大肉啊?这应该是您的待客之道才对。您要是有时间都我们观里去做客,我保管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您饿了,我都是最高标准。您信不信,不信咱打个赌。让和尚来作证。和尚,你说你信不信?” 慧引心说:我信你个大头鬼。我认识你算是倒血霉了,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一句也不敢往外说,说了就是你孙子,龟孙子。我敢不信吗?但脸上还得陪笑道:“你这还用问吗?我信。我全信。你还没张嘴说话呢,我就全信信了。” 宁无为大为得意道:“老员外,您听听,和尚他全信,还没等我张嘴说话呢,他就全信信了。”也不仔细想想,你还没张嘴说话,和尚能信你什么? 屈万金道:“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就别往下说了,别是你还没张嘴说话和尚就信了,就是我也早就信了。” 宁无为道:“这不就结了吗?那您还整这些稀里咣当的玩应上来干啥?您直接多上点儿干货多好啊。” 屈万金道:“你以为我是舍不得那几斤大鱼大肉啊?我这是再为你们考虑。你看到哪儿家起床就大鱼大肉的开始造了?我是怕你们肠胃受不了。” 慧引赶紧道:“老员外,这个您只管放心,贫僧修炼多年,别的不敢吹,要说在这儿方面,您就是让我不住嘴地吃三天,我也不会有事儿的。” 宁无为道:“您听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修仙得道之士与你们常人的不同之处。” 屈万金道:“我这不才知道吗?你们修仙得道之士原来都是吃货。” 宁无为道:“什么叫吃货啊?我们这叫有口头福。您也想吃,可您吃了,肚子受的了吗?” 屈万金摇头道:“那是受不了,早餐吃这么多油腻的东西,那还不得跑肚拉稀啊。” 宁无为道:“还是的。您享受不了,我们能享受,这说明什么问题?这就说明我们是修仙养身的得道之士。得道之士又岂是你们凡人能比的?” 屈万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说一句,昨晚油腻的东西你们可是没少吃,按说今天咋也得吃点儿素了。尤其是大早晨的,吃太油腻了可不好消化,你们真要跑肚拉稀可不能怪我。” 宁无为心想:还他妈油腻呢?老子昨晚好不容易见的那点儿油星,全他妈的让妖怪给老子折腾出去了。老子现在不是油水太多,而是缺油水啊?可话好得冠冕堂皇地说,至少不能让人瞧不起吧?哈哈一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没有金刚钻,我敢揽您这儿的瓷器活吗?” 慧引也跟着留缝儿道:“大鱼大肉是我们自己要的,别说还不至于跑肚拉稀,就算是真跑肚拉稀了,与您老员外有什么关系呀?” 屈万金道:“行,你们不就是想吃大鱼大肉吗?我就给你们吃大鱼大肉。但丑话咱可得说清楚了,现在可是早晨啊?厨房可什么装备都没有,你们想让厨房现做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估计昨晚的剩菜还有一些,我就让厨房给你们热一下,你们也将就将就,甭管吃的好不好,先凑合着吃一顿。” 两人这才笑了,道:“您就别管剩不剩了,只要是有鱼有肉就行。” 16慧引(上) 国人有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没想到这句话很快就被验证了。 不一时,下人将昨晚剩下的饭菜热好端上桌。慧引是来者不惧,大刺刺地往餐桌前一座,那真是头不抬,眼不睁,摔开腮帮子就是一顿胡吃海喝。你别看宁无为昨晚让妖怪折腾的吐了个一塌糊涂,按说早上应该比慧引吃的多。可真要比起来,宁无为吃的那点儿东西,和慧引简直没法比。宁无为就已经够狼吞虎咽的了,但一比起慧引,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看的宁无为都直眼晕。 吃着吃着,慧引突然停下筷子,露出满脸痛苦之状。 宁无为这下可解气了。心想:我让你吃,我让你吃,撑死你个臭秃驴。尽管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表情道:“我说和尚,你这是哪儿不舒服啊?要不要我给你我给你找个郎中啊?” 慧引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咱们修炼之人,早已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哪儿就那么娇贵了。我就是有点儿肚子疼。” 宁无为心里都快笑开了花,暗想:你到想用老子,我得管你算呀?疼死你个臭秃驴我才解气。也是一脸痛苦表情道:“要不你去歇会儿?” 慧引道:“我去歇会儿?那这一大桌子好吃好喝的还不便宜你个牛鼻子了。” 宁无为道:“哎呀,你个臭秃驴,病了也忘不了和我争啊。这桌子吃的我都给你留着行不行?” 慧引道:“你快拉倒吧。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那是吃不下了,你要能吃下,只怕连桌子都吞进去了,你还能好心给我留?” 宁无为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宁道爷这一辈子做事儿,什么时候不是行的正,走的端?别说就这点儿吃食了,就是在这儿放着一千两,一万两黄金,我宁道爷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慧引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哎呦,不行,不行,不行。我这肚子疼得实在是受不了,我得去趟茅房。你坐这儿别走啊,我去去马上回来。” 宁无为幸灾乐祸地道:“你快去吧,可别拉裤兜子里,丢了我们仙家的体面。” 看着慧引急三火四地跑出去,宁无为就别提有多开心了。抄起酒壶,嘴对着嘴儿喝了一大口。也正是口酒,让宁无为喝清醒了。心想:这臭秃驴是啥意思?肚子咋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就这个时候疼呢?别是这臭秃驴在耍什么心眼儿吧? 一想到这里,更是豁然开朗,这臭秃驴可不就是在耍心眼儿吗?按照来时的约定,今天该他去降妖了。不用问,这臭秃驴是看到老子吃亏了,知道妖怪不好对付,有点儿害怕了,想找个理由逃避责任啊。好你个臭秃驴啊,你竟敢连老子也耍,不知道你这招是老子从小玩到大的吗?你跟老子耍这心眼不是嫩了吗?你看老子今天这么收拾你。 正想着,慧引捂着肚子回来了。 宁无为问道:“臭和尚,跑了趟茅房,感觉咋样了?” 慧引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的肚子还是疼。还是老员外说的对呀,早餐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不行,不行。这咋还说着说着就有来劲儿了呢,你再坐着等我一会儿,我还得去趟茅房。” 宁无为道:“臭和尚,你这样可不行啊,当心别再把肠子给拉出来。” 慧引却也不恼,捂着肚子边往外走边道:“多谢关心,贫僧自有分寸。” 这边一折腾,那边便惊动了老员外屈万金。屈万金急忙赶来,一脸的歉意道:“这是咋说的,我不给你们吃吧,就好像我舍不得那几斤鱼肉,给你们吃了,到底还是吃坏了肚子。” 慧引道:“老员外,这不怪你,要怪就我最馋。“” 屈万金道:“现在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现在感觉咋样,用不用请郎中来给你开副药啊?” 慧引道:“不用,不用。不就是跑肚子拉稀吗?挺一挺就过去了。再说跑的也不是那么厉害。从早晨到现在也才不过十几次。” 屈万金道:“啊,这还不得巳时呢,就跑了十几次还不厉害呀?再厉害点儿你蹲在茅房就别出来了。” 慧引道:“您说的是普通凡人,我不是修炼得道的高僧吗。哎呦,哎呦,这又要来劲儿了。老员外,对不住啊,您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还得上趟茅房。” 屈万金回身对宁无为道:“你说大师是不是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宁无为道:“不能吧。” 屈万金道:“那你没啥事儿吧?”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放心,我这身体,啥事儿没有。” 屈万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们都是出家人,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大师这边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宁无为道:“好说,好说。我俩毕竟是一块儿来到贵府的,请你放心,我一定把和尚照顾好。” 这边说话,就见屈三走进来,便上前一把抓住屈三的衣袖道:“敢问这里哪儿有卖鞭炮的。” 屈三道:“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上哪儿买去。” 屈万金道:“道长要鞭炮作甚?” 宁无为道:“我想到了一个降妖的好办法,急需一挂鞭炮。” 屈万金大为感动道:“屈三,我记得今年过节,好像鞭炮买多了,剩下的都存入库房。你去库房看看,要有给道长拿几挂来。” 屈三领命,不一时,还真在库房翻出来几挂鞭炮。宁无为接过,藏在衣袖中。只等机会要慧引好看。 机会说来就来,没过片刻,慧引又捂着肚子喊疼。一溜小跑去了茅房。宁无为就拿话挤兑屈万金,让屈万金到茅房关心一下慧引。屈万金不知是计,还真就亲自来到茅房外。宁无为便偷偷地闪到茅房后,取出鞭炮点燃,随手便将鞭炮扔进屎坑中。只见在一阵抄豆般地“叮当”声响中,从茅房钻出一浑身屎尿的和尚,站在茅房前是腰也不弯,肚子也不疼了,双手掐腰破口大骂道:“阿弥陀佛,是谁他娘的放炮不长眼睛?有本事就他娘的赶快给佛爷滚出来。” 17慧引(下) 一身屎尿,你想那儿味儿能好闻吗?就别说是人了,就别说是万物之灵的人了,就是小猫、小狗见到了只怕也也得躲着走啊。屈三赶紧搀扶着老员外远远地躲开。屈万金还道:“大事,我说你这么拉下去不行吗。老话说的好,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是不是拉得头昏脑胀、脚下没根儿掉屎窝里了?你真是命大,掉屎窝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给人薰晕了就再也别想出来了。去年我的家一条大黄狗就是不小心掉到屎窝里淹死的。” 慧引道:“佛爷修炼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见过?还能在小小的茅房里帆船?是他娘的不知哪儿家没教养的顽童放炮崩的。” 宁无为躲在一边笑的肚子疼。心想:我看这回你还咋样往下装。定了定心神,暗想:臭和尚,现在还没完呢,看老子出去怎么消遣你?背手缓缓走出来,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道:“和尚,你练的这是啥独门神功啊?咋在茅房中还如此的勤奋?我明白了,你定是我今晚的降妖除怪做准备。” 慧引怒道:“你瞎啊?有我这么练功的吗?我这是上茅房,让人把一串鞭炮扔到茅坑里崩的。” 宁无为道:“不会吧?我和老员外过来看你,也没见这附近有小孩啊。”回头又问屈万金道:“老员外,您看到附近有小孩吗?” 屈万金和屈三同时摆手道:“我们也没看见呀。” 宁无为道:“走近两步,顿觉臭气扑鼻,忙又捂着鼻子退了回来道:“你听见了吧?不但我没看见,老员外和屈三都没看见。这就证明,附近绝对没有小孩放鞭炮。” 慧引道:“你说附近没有小孩放鞭炮就一定没有啊?难不成鞭炮还是我自己放的不成?难不成鞭炮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不可能吧?不可能就是一定有人再故意戏耍本佛爷。难不成这个人就是你吗?”一说到“一定有人再故意戏耍本佛爷”及“难不成这个人就是你”两句,慧引突然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这里能出这损招的,敢戏弄自己的除了牛鼻子老道就没别人。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好看吗?恨不得一把抓过宁无为,扔到嘴里“嘎巴嘎巴”嚼碎了,再一口吐到茅坑中,再用屎尿埋起来。露胳膊,挽袖子,指着宁无为的鼻子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你这是要疯啊?连你家佛爷也敢戏耍。看佛爷这么收拾你?” 宁无为赶紧边躲闪边道:“和尚,和尚,和尚,你别冲动,你别冲动,这事儿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不信你问老员外,我和老员外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慧引道:“我信你个大头鬼。这个院里,除了你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牛鼻子,就没人能干出这么缺八辈大得的缺德事儿。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今天佛爷算是领教你的手段了,我也让你领教领教本佛爷的手段。你就是逃到天边佛爷也跟你没完。” 宁无为见和尚真急了,也有点儿打憷,更怕和尚扑过来,与自己扭打一出,再蹭自己一身屎尿。一旦如此,那岂不是变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那这仗打的还有啥意思?可眼见和尚气势汹汹,势不两立的拼命模样,恐怕就想“退避三舍”也不容易了。只好躲一时是一时了。可偏偏屈家茅厕建在一空旷处,一时间上哪儿去找躲避处。只好就往屈万金和屈三的身后钻。你还别说,毕竟屈万金是大东家,和尚还真不敢对他太放肆。只得尽量避开屈万金来抓宁无为。宁无为这下可找到躲灾的好地方了,干脆就拿老员外当挡箭牌,围着老员外便转圈儿边道:“和尚,和尚,和尚,你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千万可别冲动。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慧引道:“我与你牛鼻子吃冰棍拉冰棍压根儿就没化(话)。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赶快站住。别惹佛爷寄出法宝,要了你的狗命。” 两人围着屈万金打转儿,可把屈万金给吓坏了,捏着鼻子,闪着身子也跟着两人转。边转还边劝道:“二位都消消火,有话咱慢慢说不行吗?” 慧引道:“不行,敢情没本崩您身上屎尿了。” 三转两转就把屈万金给转晕了,幸亏身边还有一家奴屈三,一直搀扶着屈万金跟着转,屈万金才不至于一屁股跌倒。即便这样,也是站在哪儿直迷糊,连连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可转晕死我了。”稍停片刻后,感觉眩晕稍好,见两人仍是围着自己打转儿,火气再也压不主了,跺着脚道:“你们俩跑这儿拉磨呢?一个个都自称自己是大法师,你们瞧瞧你们自己,还有个大法师的模样吗?我看都快变成耍猴的了。” 屈万金一发火,两人还真消停了。慧引道:“这能怪我吗?谁让他使坏了的。” 宁无为道:“你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慧引道:“老员外,您听见没?他使完坏,还在这骂我,你说我能饶他吗?今天谁说也不行,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牛鼻子不可。” 宁无为突然大声道:“行了,你个臭秃驴,真以为你家道爷怕你啊?我是不跟你一样。再说,我是神仙我怕谁呀。我说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带冤枉你的。没错,茅坑里的鞭炮就是我放的。” 慧引差点儿没气哭了,指着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可都听到了,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牛鼻子可都亲口承认了,您说我该不该教训他吧?” 屈万金也一咧嘴道:“要说这事儿,道长做的的确有点儿太那个了。” 宁无为道:“我这事儿做的那个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他好,我是为了给臭秃驴治病。” 慧引道:“你胡说,我压根儿就没病。再说,我有病也不用你个牛鼻子庸医治。” 宁无为道:“病糊涂了不是?病糊涂了不是?你一大早晨就喊着说肚子疼,跑肚拉稀光茅房就跑了十几回了。这难道不是病吗?” 慧引猛然一醒,急忙弯腰捂住肚子,也仅仅捂了一下,自己便也感到无趣了。 18实话实说 可经过这么一折腾,到了慧引清洗干净已经是午后的事儿了。经此一闹,午饭也没了胃口。再加上午饭时间已过,也就只有等晚饭一起吃了。 吃晚饭时,慧引也没再敢动荤腥。而宁无为却依旧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边吃还边打趣慧引道:“和尚,你看厨子做这红焖肘子多香啊,你就不想吃上几口?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顶多就是再跑肚拉稀肚子疼吗。有什么呀。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不是会治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用上个方法了,我再用一个文明的法子给你治,这回保证让你满意。” 慧引恨恨地道:“死牛鼻子,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小心别噎死你。” 宁无为满手油腻,捧着红焖肘子就是一大口道:“噎死我,噎死我愿意,噎死我享受到了。” 慧引道:“那佛爷就祝你心想是成,早点儿噎死。噎死了本佛爷好给你念一通超度咒,早日超度你去十八层地狱去享福。” 宁无为道:“多谢,多谢,我去一定给你占个位,替你打通阎王和小鬼,即便是不让你下油锅,也争取让你上石磨。” 斗了一回嘴,老员外屈万金便带着屈三赶来了。不问也知,老员外屈万金是来催促慧引去降妖的。慧引情知躲不过去,索性也豪迈一回,站起身来,伸手勒了勒腰带道:“老员外,咱们现在就去降妖。” 宁无为还不依不饶,还要在嘴上讨便宜,边啃鸡腿边道:“和尚,你跑肚拉稀刚好,刚才连点儿油星都没敢碰,能行吗?要不你再休息一宿,今天还是我去。” 慧引心说:我倒霉就倒在你这牛鼻子身上了。我不去行吗?你要真不想让我去,你整我干嘛呀?可当着老员外的面,这话哪儿说的出口,可不说又实在是憋的上,恨恨地道:“多谢你的好心了。你还是多当心当心你自己吧,别一觉睡过去。” 宁无为道:“和尚就是够朋友,自己还不知道咋地呢,还在为朋友操心。你只管放心,我啥事儿没有。你这么够朋友,道爷我也不能不仁义不是,我咋也得活到明天,好给你收尸不是。” 屈万金道:“呸呸呸,眼看就要去降妖了,咋说这不吉利的话?”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放心,我们不在乎这些。我们是谁呀?都是修身养性的有道之士,哪儿还能像凡夫俗子似的这儿也顾忌,那也顾忌的呢。” 屈万金道:“顾忌也好,不顾忌也罢,总之这些不吉利的话往后少说。省得然后打嘴让人家笑话。” 宁无为道:“老员外,我记住了。既然和尚说他没事儿,那咱们就走呗。” 慧引道:“我去降妖,你跟着去干啥?” 宁无为道:“我跟着去干啥?我跟着去送你一程呗。再说我昨晚去降妖,你不是也送我了吗。我道爷为人一贯是义薄云天,为朋友两肋插刀,眉头都不带皱眉一下的,这点儿义气还能没有吗?老员外,告诉下人,桌子先别收,待我送走和尚,回来再慢慢地喝。” 屈万金道:“你只管放心,只要你不发话,这儿没人敢动。要是不够的话,你只管吩咐,我再让厨房给你掂当几个。”心中却不由嘀咕道:你这哪儿是来帮我降妖的,分明是来我府解馋的。好在府上一向殷实,也不在乎多这一口吃食。 当下四人直奔后花园而来。 有了上回经验,这回屈三也学精明了,不用人吩咐,便早已在附近准备好了梯子。来到后花园门前,便搬来梯子支在墙上。 慧引这个气呀,心想:哪儿就用着你显大眼了?你算干什么地呀?不就是屈家一个不入流的家奴吗?没事儿找个凉快儿点儿的地方歇会儿多好。跑这来现啥殷勤?佛爷现在也就是不愿跟你一样啊,要是愿跟你一样,佛爷非得找把斧子把梯子劈了不可。什么东西? 屈万金就冲着慧引笑,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告诉慧引,这边都准备好了,下面可就看你的了。 老员外冲他笑,慧引也冲老员外笑,只不过不同的是慧引笑得没有一点儿意义,纯粹就是冲着老员外傻笑。换句话说,也就是装傻充愣。 可问题不能老这么装傻充愣啊。老装傻充愣也不是事儿啊,只得有收回傻笑道:“老员外,您只管放心,牛鼻子不是没救出大小姐吗?我佛爷一定帮您把大小姐救出来。” 屈三道:“大师,您说这话,我和我们家老爷都信,那您就请爬进去吧?” 慧引心想:你他娘的就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还我爬进去,有能耐你爬进去让佛爷我看看。(也不知谁才是大法师。)长吁了道:“你急什么?降妖捉怪还在乎在一时吗?我现在有事想跟牛鼻子说。” 宁无为道:“和尚,什么事儿?请说。” 慧引赶紧把宁无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牛鼻子,你可把佛爷我给害苦了。” 宁无为道:“什么话?我这是再帮你成名立万。再说一个小小的妖怪有什么可怕的?没准这妖怪该着倒霉,命中注定就该载到你手,到那时,你和尚可就真成了降妖除怪的大法师了。” 慧引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也也点儿道理。只不过,也不知道这妖怪到底有啥神通,我怕弄不过他。” 宁无为道:“和尚,你怎么就这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呢?你忘了自己是谁的徒弟了?你师傅可是如来佛祖门下第一大弟子降龙罗汉啊。你这么说话不给你师傅丢脸吗?” 慧引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宁无为笑道:“还算你小子嘴里有句实话。我早就算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降龙罗汉的弟子。” 慧引道:“你快拉倒吧。还你早就算出来了,你有那道行吗?你有脸说我嘴里没有实话,你嘴里有实话?你真敢说你是吕祖爷的关门弟子吗?” 宁无为道:“什么话?你以为我像你呢?顺嘴啥都敢往外咧咧。我现在就郑重地告诉你,你听仔细了,我其实也不是吕祖爷的关门弟子。” 19和尚降妖(上) 慧引道:“咱哥俩是豁嘴儿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谁)呀。” 宁无为道:“不说,不说,不说,不说。不但不能说,还得互相替隐瞒。精诚团结,互相合作吗?对不对?” 慧引道:“我绞尽了脑真儿才想出装跑肚拉稀这一招,你说给我揭穿就揭穿了,你这也叫精诚团结,互相合作?你就缺德去吧你。” 宁无为道:“我承认,这事儿我做的是有点儿那个,可之前你还少出我洋相了吗?” 慧引道:“我出你洋相是不对,可都没生命危险啊。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是真把我给往死里整啊?这儿能是一回事儿吗?我现在连掐死你的心都有,你知道吗你?” 宁无为道:“你瞧瞧你那熊样,还掐死我的心都还有。我让你掐个试试。你敢吗?” 慧引道:“我怎么不敢?我这是有佛门有好生之得在之心,我不忍心下手杀生。反正我不管,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害的,你得给我想办法。” 两人嘀咕几声也就罢了,这一嘀咕起来没完没了,老员外屈万金不由的多心了,可又不敢过来偷听,只得在旁旁敲侧击道:“屈三呀,现在几更了?” 屈三也鬼机灵着呢,要不老员外到哪儿都爱待着他呢,马上接口道:“老爷,可能快三更了吧?老爷您也别急,降妖除怪也不在这一时,我看大师今夜是没准备好,不如今夜就算了吧,让大师再准备一天再说吧。” 慧引道:“我不早就说过吗,佛爷降妖不用准备。”忙拉着宁无为又远走几步道:“牛鼻子,你听见没有,我的时间可不多了,你有什么好办法赶快讲,否则我就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宁无为道:“你撒手。我给你想办法不就完了吗。以我昨晚与妖怪大战的经验,这妖怪和你有点儿像。” 慧引道:“你这不是胡说吗,妖怪怎么可能和我有点儿像呢?” 宁无为道:“妖怪和你都一样,脑子少跟弦儿,有点儿缺心眼。” 慧引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气我?” 宁无为道:“我不是气你,我说的是大实话,不爱听你可以不听。我还懒得说呢。” 慧引无法,只得忍气道:“我爱听,我爱听。我承认我有点儿缺心眼行了吧?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呀?” 宁无为道:“这还差不多。以我昨晚与妖怪大战的经验,我发现这妖怪胆子有点儿小,我一说我是吕祖爷的关门弟子,就把他给吓住了。” 慧引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妖怪面前接着吹我是我佛如来门下大弟子降龙罗汉的弟子呗。” 宁无为道:“这怎么是吹呢?你本来就是吗。” 慧引道:“对对对,我本来就是。我师傅是降龙罗汉,我怕谁呀?” 宁无为道:“这不就对了吗?你只要记住这一法宝,我保你性命无忧。” 慧引壮了壮胆子道:“我是我佛如来门下大弟子降龙罗汉的弟子,也就是我佛如来的再传弟子。法力无边,降妖除怪自然小菜一碟。”抬腿往梯子方向走了两步,却又自觉不自觉地退回来道:“这招昨晚你已经用过了,你说我今天接着还用,妖怪还会上当吗?” 宁无为道:“当然会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妖怪和你有点儿像,脑子少跟弦儿,有点儿缺心眼吗?” 慧引道:“牛鼻子呀牛鼻子,也不知我上辈子做啥缺德事儿了,这辈子偏偏让我在这儿遇上你。你是害不死我你心不甘啊?” 宁无为道:“就你废话多。你还能不能有点儿担当了?刚见面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谁说的?这还没让你入地狱呢,咋就让熊了?真是熊包软蛋一个。” 慧引道:“那话我不就是说说而已吗?那话能当真吗?你还说是吕祖爷的关门弟子呢,这话说出去你自己信吗?” 宁无为道:“你还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啥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大声就不怕给老员外听了去呀?” 慧引道:“听了去就听了去,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干脆我也不费这劲儿了,我向老员外自首去得了。” 宁无为一把抓住他道:“你不要命了?” 慧引道:“咋地,吹牛还犯死罪呀?” 宁无为道:“那要看你吹的是啥牛。你吹这牛就是死罪。你耽误了人家降妖捉怪,让人家饱受妖怪兴风作浪之苦。这罪能小吗?要是再害人伤了性命,你就是砍头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抄家灭族。把你家无论老幼统统绑到法场,都给“咔嚓”喽。再有就是你冒充谁的弟子不行,你偏冒充降龙罗汉的弟子。降龙罗汉是什么人,哪儿可是佛祖释迦摩尼的大弟子,你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必然会影响善男信女对佛祖的信仰,一旦传到佛祖及降龙罗汉的耳中,你想过他们会怎么收拾你吗?” 慧引道:“咋收拾啊?总不至于那我点天灯吧?” 宁无为道:“啥?还点天灯。美得你。拿你点天灯都便宜了你。搞不好下辈子让你脱生成王八。还得是母王八。让你千人骑,万人压,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慧引道:“照你这么说,今天我就没选择了呗?” 宁无为道:“你还选择啥呀?前面的路我都给你铺好了,你还有啥怕的?你应该一往无前,义无反顾地冲到所有人前面与妖怪展开一场你死他活的大战。” 慧引道:“你说错了,是你死我活。你说你给我铺的这是啥路呀?即便是前面的路你给我铺好了,也肯定偷偷在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挖一大坑。坑里还套着坑,就是一连环坑。挖完了还硬逼着我往下跳。” 宁无为道:“你咋能这么想我呢?我这口干舌燥,费劲巴力为了谁?” 慧引道:“你就赶快给我闭嘴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要是相信你,那我才是你孙子。”把心一横,把眼一闭道:“也罢,都说该你井里死,河里死不了。我今天就豁出去,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小妖怪。” 20和尚降妖(下) 慧引和尚壮起虎胆,一步三磨地走到梯子旁。又回头看了一眼屈万金,看看老员外屈万金会不会出言相留。其实也不用留,只要老员外有一个眼神儿,他就会顺着台阶溜下来。可叹呀,白白浪费了慧引一颗脆弱容易受伤害的心。只得硬着头皮爬上了墙头。翻坐在墙头上,腿都有点儿软了,只得坐在那里稳稳心神。 可总坐着也不是回事儿啊?没办法还得没话找话,故作好气地挥了挥手道:“老员外,你们都回去吧,今晚就看我的。我保管把大小姐给您救出来。” 屈万金听后是大为感激,感动的老眼都湿润了,冲着慧引摆了摆手道:“大师,你也多保重啊。” 慧引道:“老员外,您放心,我佛爷法力无边,对付几个妖怪根本不在话下。” 宁无为道:“你的话别人不信我信。那你就快进去吧,就老在墙头坐着了。” 慧引心说:就没有人比你再坏的了,你还有脸和我说三道四?真想在墙头骂他几句解解气,但想想又忍住了。没准这是自己和牛鼻子最后一次说话了,自己一个眼看着就要奔向西天极乐世界去的一个比丘,何必再口出秽言,让人心生不快呢?倒不如多积点儿口得,没准对付还能念一声自己的好。想到在,鼻子居然一酸,合十道:“阿弥陀佛,宁道长,你我相识一场,贫僧是受益匪浅啊?但愿你我有缘,来生好能相见。” 宁无为顿感心里也不大是道:“无量寿佛,慧引大师一路走好,贫道必会为你诵经祈福。什么就来生相见?什么就诵经祈福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你个臭秃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快去降妖捉怪去吧。” 慧引长叹了口气,只得又硬着头皮从梯子下到花园内。还没容他仔细观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听宁无为在外面道:“老员外,和尚下去了,咱们也赶快撤了梯子回去吧。”随即便听到了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慧引这个丧气呀,心想:完了,完了,这回可真完了。这一百多斤是保不住了。也不知是哪儿个妖怪竟有如此的造化,能让佛爷千里遥遥跑到这儿里给他做晚餐。但愿这个妖怪是个文明妖怪,可别抓起佛爷胡吃海塞,让佛爷被吃得一点儿没有尊严。 想到尊严,慧引连忙整了整僧袍,这才盘腿坐在地下,二目轻合,双手合十,以参禅状,专等妖怪到来。 不一时,院落内突然刮起了一股妖风,耳畔只听得“呼”地一声,一个妖怪已然出现在慧引的面前。 这妖怪正是太玄散人。 慧引听过宁无为描述过妖怪的模样,什么眼睛像铜铃,还一闪一闪直冒贼光。什么胳膊像盘口,两条腿像两棵参天大树,走起路来“噔噔噔”山响,就仿佛地震一般。震的房子、围墙跟着直颤悠。哪儿敢睁眼,两眼立时闭的死死的,口中不停地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本来太玄散人在来之前就已经算定今晚会有人来,还只道来的还是昨晚那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士呢。行至近前才发现,来的非但不是道士,并且还换了个和尚。只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眼前的和尚像是会法术。不会法术,真不知这和尚是为啥来的。就想这屈老员外也够有意思的了,不知在哪儿找了一僧一道这两活宝来白白地送死。心头一脑,就想立刻取了和尚的小命。招式用到一半又收住了。暗想:昨晚那个油腔滑调的臭道士法术是不怎么样,可他有一个厉害的师傅呀?三界之内,谁见了吕洞宾吕爷不给他三分薄面。要不就凭那个臭道士,他也敢到这儿来找不自在?臭道士被我给打跑了,按说像他那熊样的狗屁法师应该吓得不敢再来了。可谁能想到今晚又来了一个臭和尚。这臭和尚既然敢来,他就一定有敢来的道理。可别再像那个臭和尚一样,找了个好师傅做靠山。对对对,遇事儿得冷静,鲁莽要不得。我真要一时冲动坏了他的性命,他师傅找上门来,我不是理亏面前?想罢,收回拳脚问道:“和尚,谁让你在这儿打坐的?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屈家大小姐的居所吗?” 慧引本来一直在闭眼等死,等了半天没动静不说,居然听到妖怪问自己了,心下恐惧感立时减了几分,知道宁老道可能真的没骗自己了,心想:你若直接把我打死,那我自让倒霉,你要让我说话,甭管你问啥,我都得先把牛吹出去,别一会儿再没机会说。睁开眼睛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我佛如来再传弟子,我佛如来门下第一大弟子降龙罗汉的弟子慧引是也。” 太玄散人暗暗吃惊,心道:幸亏我没有冲动。果然是又来一个有背景的。但嘴上却又是一番说词道:“你是谁的弟子我不关心,我只问你来此作甚?” 慧引心想:我是来捉你的。这话我能告诉你吗?眼见妖怪长得虽然人高马大,却也不似宁老道说的那么吓人,不觉胆子又大了几分,居然敢站了起来道:“我来能做啥?不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吗?” 太玄散人大怒道:“怎么又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你与昨晚那个臭道士是不是一伙的?” 慧引道:“你说的是哪儿个臭道士啊?不会宁无瘦那个牛鼻子吧。我和他怎么会是一伙的?我是僧,他是道,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 太玄散人道:“不是一伙的,你怎么会知道我问的是他?” 慧引笑道:“我们俩一块儿来的,我能不知道他吗?” 太玄散人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也来拆散我和大小姐这段姻缘的。既然如此,再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陪你斗上几个回合。” 宁老道都挨了一通痛打,慧引情知也难以躲掉。晚挨不如早挨,也省得提心吊胆。先对着太玄散人大喊了一声:“喃嘛呢叭咪吽。”见妖怪居然丝发未损,这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法术与妖怪相比还差那么一小点,索性便身子一蹲,把头一低,双手抱头,屁股高翘,亮出了一副上乘的挨打架势。 21挨打也光荣 太玄散人鼻子都给气歪了,心想:屈老员外这都是在哪儿请来的?这哪儿是什么法师啊?简直就是一群无赖。无赖打架还知道抱在一起摔个头破血流你?这两位活宝简直连无赖都不如。就这儿点儿本事还有脸出来混呢?还有脸一见面就自报家门呢?也不怕说出去辱没师门。吕洞宾吕爷和降龙罗汉也挺有意思的,你们二位那么大的名头,那么大的本事,咋就收了俩这二货?也不嫌给你们丢人?收这俩这二货也不大紧,你们倒是教他俩点儿真本事呀?他俩哪儿怕学到半层,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现眼吧? 可他哪儿知道,这两位所谓的金仙弟子全都是冒牌货,即便是丢人,也是丢别人的人。还能有啥好怕的? 跟这样的二货,太玄散人本来也懒得动手,按以往的习惯,早就张开大口,一口吞入腹中。可这两位二货都是有来头的,就不能按寻常视之了。既然吃不得,暴打一顿给个教训总是难免的。只是眼前这位,也太过于乖巧了,连挨打的姿势都摆好了,就难免让人不忍心下手了。可不下手还不成。毕竟昨晚那臭道士可让自己打得够呛,今天要是放过和尚,日后难免会落人以柄,见了吕洞宾吕爷也不好说话。 这太玄散人也真是想瞎了心了。假使他很快知晓原委,也不知他到底会做何感想? 想罢伸手将慧引拎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打嘴巴。那大嘴巴子抽的,简直就像不要钱一样,把慧引的腮帮子差点儿没给打飞了。把太玄散人的手都给打痛了。停手时,慧引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迷迷糊糊地道:“妖怪,你敢打我,打的好,我今天就不还手了,我让你打个够,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停手。” 太玄散人心想:这家伙不但没啥本事,还不要脸,简直不可救要。别说和这家伙交手了,就是打他也嫌丢人。喝了声:“你哪儿来的给我滚回哪儿去吧。”单臂一用力,就把慧引扔出了花园。又摔了他一个嘴啃泥。即便这样,慧引还不忘叫号道:“摔的好,摔的好。你有本事再摔我一下。” 嘴上叫号,毕竟心中早已胆怯。急忙又双手护住脑袋,屁股高高撅起,等着妖怪来打。等了足足有一刻种,也没见妖怪来打,他自己到嘀咕上了。暗想:这妖怪咋不敢来打我了,别是被我的大义凛然给感化了吧?嗯,有这个可能。妖怪他能不想吗,还有谁能像我这么配合着让他打呀?就我这么配合他,他还能好意思下死手?他咋也得给我佛爷留点儿面子吧?一定是了,一定是了。看来我佛爷在江湖上还是有面子的。 这也叫面子?整个就是一个没羞没臊。 越想越觉得对,越想自己还越得意,我顿打可没白挨,至少让知道了自己的江湖地位,说明佛爷在仙界、在妖界还是有影响力的。既然你不敢打了,也就别怪佛爷我不配合你了。还在刚才那一下摔得不是很重,当即直起身子道:“妖怪,怎么样?不敢打了吧?我就问你服不服吧。不信咱俩打个赌,你再打我几百个嘴巴子我都不带服软的。” 四下一看,面前哪儿还有妖怪?心下更得意了,妖怪这是被我给吓跑了吧?这下佛爷我可真露大脸喽。至少佛爷我也比牛鼻子老道强多了。他是咋回去的?他是被人搀回去。佛爷我现在用搀吗?根本不用啊,佛爷我现在自己就能走回去。但是,佛爷我现在还不能自己走回去。佛爷我是要脸的人啊,我的知道妖怪现在走没走,要不回去了,老员外我起我,我可咋向佛爷交代呀? 复又四下看了看,仍是不见妖怪的影子,胆子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清了清嗓音道:“妖怪,妖怪,你在吗?” 四下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回音。 慧引便又长了几分调门儿道:“妖怪,你在哪儿?能不你言语一声啊?” 还是没有一点儿回音。 慧引这下彻底把心放肚子里了,双手掐腰,扯开嗓门大声喊道:“妖怪,你家佛爷在此,还不赶快出来与你家佛爷大战三百回合。你要是再不出来,本佛爷可就不等你了,本佛爷就要回去了。” 心中却想:阿奶阿婆,阿弥陀佛,你要够意思,你可千万别出来。刚才本佛爷可是配合你了,现在咋也得抡到你配合我了。咋也得有个礼尚往来吧?要不你能也朋友吗? 还别说,妖怪还真挺配合,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喊了半天,硬是没出来。 其实太玄散人是打累了,早在他双手护住脑袋,屁股高高撅起,等着挨打的时候,太玄散人便早已驾起一股妖风,飞回洞府去了。 慧引这下可美了。你别管以前谁打谁了,也别管以前谁吃亏占便宜了,最终的结果还不是他慧引在这儿大声地叫阵,妖怪没敢出来吗?这就足以证明,妖怪是怕他了。立时腰杆也直起来了。肚子也挺起来了,脖子也梗起来了,脸儿也扬起来了。双手往身后一背,一步三摇地回客厅向老员外屈万金去请功。 一看慧引这架势,屈万金也高兴啊。这还用问吗?一定把妖怪降服了回来的,要不哪儿能这副德行。急急上前问道:“妖怪降服了?” 慧引嘴撇得都快到腮帮子了,大刺刺一屁股坐到屈万金身边道:“也差不多吧。” 屈万金心里就一激灵,心说:啥叫差不多啊?差不多是到底差多少啊?别是又云山雾罩一场空。竟不敢在多问。 急得屈三赶紧替老员外问道:“那是你也把妖怪给打跑了?” 慧引道:“是不是我把妖怪打跑了不敢说,反正是我向妖怪叫阵了,妖怪没敢应战。” 屈万金道:“是啊?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也就真不差啥了。” 慧引道:“可不是真吗?就我大着嗓门向妖怪挑战,您不可能没能没听吧?” 屈万金道:“那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女儿救出来了吗?” 慧引道:“哎哟,老员外,真不好意思,我光顾向妖怪挑战了,忘了管妖怪要钥匙。” 屈万金道:“你也忘了,是不是等妖怪明晚来时,你再要啊?” 慧引道:“我今晚向他挑战,他都没敢应战,明晚谁知道他还敢不敢来。” 屈万金道:“那你这脸也是不小心撞墙上了?” 慧引道:“我不是,我是让妖怪打的。我这人有一说一,从来不说撒谎。不像牛鼻子,整天云山雾罩地没一句实话。” 屈万金道:“那你把妖怪打成啥样了?” 慧引咧嘴一笑道:“我没敢还手。“” 屈万金往门口一指,大喊了一声道:“出去。” 22接着吹 慧引道:“老员外,你这是咋说的。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家的事儿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为了您家的这点儿,我让人打个三孙子样,我硬是一手没敢还啊,您说今天晚上我容易吗?我这回来还等喘口气呢,您就往外轰我啊。” 屈万金道:“闭嘴,闭嘴,闭嘴。你们这些没羞没臊的,还不嫌丢人啊?屈三,你这个狗奴才,你这是给我请的啥大法师呀?你还不赶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屈三赶来就往外推搡慧引道:“你个臭秃驴,连我的脸都让你给丢没了,还不赶快滚出去。” 慧引道:“啥玩应,还我把你的脸也给丢没了。你会说话吗?你还讲理吗?牛鼻子老道让人打得路都走不了,也没见你说他丢你脸,我好歹还是自己走回了的呢。” 一提牛鼻子老道,屈万金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就在这屋,还喝趴下一个呢。这时正趴在酒桌上酣睡呢,气的连连摆手道:“赶快叫人,把这个没羞没臊的也给我拖出去。” 大户人家最不不缺的就是家奴。当即屈三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迅速跑进来两个家丁,一人声架宁无为一只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一直拖道府门外,也不管外面是否天寒地冻,随意往地下一扔,屈三也一把将慧引推倒在地,更不会慧引满口叫屈之声,将府门一关,回去睡觉去了。 慧引还不死心,跑过去“啪啪”砸门道:“府里的,别关门呀,这天寒地冻的,你把我们关在外面算怎么一回事儿啊?我们哥俩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你们总不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吧。你们咋也得讲理吧?有讲理的吗?出来一个。” 吵着吵着就把看门房的给惹急了,大门一开,当头便泼了慧引一盆凉水,嘴里还恶狠狠地骂道:“你个招摇撞骗的江湖大骗子,喊什么喊,消停一会儿能死啊?再喊把你的狗腿给打折了。” 骂完,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这一大盆凉水,倒是一点儿也没糟践了,兜头便泼了下了,立时淋了慧引一个落汤鸡状。又是大冷天的,人哪儿受的了?就感到浑身有点儿发冷,头上有点儿发热,鼻子有点儿发酸,张开大嘴,一连就是打了十几个喷嚏。却也不敢再大声地喊叫了。嘴中却仍是嘟囔个不停道:“本来就是这回事儿吗?你们屈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自己蛮不讲理还来怪别人。道爷我难道不是你们请来的吗?早知这样,佛爷我才不帮你们降妖除怪呢。你们就是用八台大来抬我我也来。” 也不知到底是谁请他了的。 嘟嘟囔囔了一回眼见屈府已不可能再开门将自己进去,知道抱着膀子做下一步打算。抬头看了眼天色,天色仍然一片漆黑,又说天寒地冻的,在这个时候被人轰了出来,又能上哪儿去?还是在屈府门槛下将就一宿,等天亮再做打算吧。 一低头正看到宁无为,只见宁无为睡得那个叫香啊,鼾声如雷,是“呼呼”作响。哈喇子一直流到腮帮子,睡梦中还在哪儿想好事儿呢,一边吧嗒着嘴一边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道爷今天高兴,再喝十杯也醉不了。” 慧引心头这个气呀。心说这都啥时候了,你还在哪儿桌面娶媳妇呢。我倒霉就到你身上了。要不是你小子使坏,佛爷我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佛爷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有什么脸在这儿睡觉?不行,我得叫醒他,找他说到说道。 想罢,一把薅住宁无为的衣领,将宁无为提了起来,随即往门上一倚骂道:“牛鼻子,你个王八蛋,你可把佛爷我给坑苦了。” 宁无为酒还没醒,倚在门上,依稀听到慧引在耳边说话,也没听清慧引到底说些什么,便笑嘻嘻地道:“是和尚啊,你降妖除怪这么快就回来了。咋样?我道爷没骗你吧?那妖怪是不是胆小?既然回来了,快过来陪道爷喝两杯。” 慧引照他脸上就是两巴掌道:“喝喝喝,喝你娘个腿。也不怕喝死你?” 慧引两巴掌还真给宁无为给打醒了,睁开朦胧的双眼道:“臭秃驴,你怎么回事儿?道爷好心叫你来喝酒,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干嘛还打我?” 慧引道:“我干嘛打你?我打死你就完了。你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这儿到底是哪儿?” 宁无为真的揉了揉醉意未散的双眼道:“这是哪儿啊?噫,这不是屋外面吗?我咋跑屋外面了?奧,我明白,臭秃驴一定是嫌屋里太闷热了,所以才邀我出来凉快凉快,对不对?” 慧引道:“对你娘个腿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这天寒地冻的,又是大晚上,还我邀你出来凉快凉快,我他娘的有病啊?我他娘的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了?” 宁无为奇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那咱俩咋跑这儿来了?” 慧引道:“你说咋跑来的?是人人家给轰出来的。“” 宁无为不信,摇头笑道:“臭秃驴,你又想耍我。我不信,我不信。我们是谁呀?我们是他们请来降妖除怪的大法师。他们敢对大法师无理。” 慧引道:“我呸,你还云山雾罩在这儿跟我吹呢?你什么大法师,你就是一个招摇撞骗,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你是这儿又没外人,你还对我吹这些有啥用?再说你不吹能死啊?” 宁无为摸摸脑袋道:“这么说,咱俩是真让他们给请出来了。” 慧引道:“都他娘的这时候了,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不行?还让人家给请出来了,呸呸呸,有他娘的这么请出来吗?是让人家给轰出来了。” 宁无为道:“不是,我咋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呢。他们到底为啥呀?咱俩到底哪儿得罪他们了?他们哪儿能这么不讲究呢?” 慧引道:“他们可不是不讲究咋地。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就因为我觉得他们做事儿不太讲究,我想找他们理论理论,好家伙,就兜头给我泼了一大盆凉水呀。这点儿凉水是一点儿也没糟践啊。全他娘的泼到我身上了。你说这儿天寒地冻的,连个屋都没有,他这不是糟践我吗?” 宁无为上下看看慧引,果然是一身衣袍都水淋淋的,知道所言不虚,立时瞪起眼睛,挽起袖子道:“哎呀,我道爷还真就不信那个邪了,就不信还真遇到吃生米的了,我说啥也得找他们理论理论去。” 23满腹牢骚 慧引一把薅住宁无为道:“你快拉倒吧。我要是不敲门找他们理论,我还不至于搞成这副德行呢。咋地,你牛鼻子比我佛爷的面子大是咋地?” 宁无为道:“废话,我道爷的面子当然比你秃驴的面子大了。咱就不说别的,咱哥俩被他们请到府上,是不是我道爷首先挺身而出,第一主动去降妖除怪的?” 慧引道:“你不吹能死不?” 宁无为道:“臭秃驴,你这儿可是嫉妒,我怎么就吹了?我怎么就吹了?难道不是我道爷首先挺身而出,第一主动去降妖除怪吗?” 慧引道:“你是首先挺身而出,第一主动去降妖除怪了,可结果人家满意吗?” 宁无为道:“我现在说的不是结果人家满不满意,而是说是不是我道爷首先挺身而出,第一主动去降妖除怪的?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你要搞清楚了。” 慧引道:“截然同不同的有啥用?有啥用?你说你除了整这些着三不着两的屁事儿,你还会干啥?” 宁无为道:“我会干啥?我会的多了。我会的能全都让你知道吗?让知道不都让你偷学去了吗?要不我的面子能比你的面子大吗?” 慧引道:“我学你娘个腿,你面子大个大头鬼。你个臭牛鼻子,你有本事你早干啥去了?你在这儿跟我显什么能耐?你能耐再大不是也和我一样被人家给轰出来了吗?你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了,跑这儿来跟我吹牛过瘾来了。你有本事回屈府住去呀?” 宁无为道:“呵,你个臭秃驴呀,你说这话可太气人了。我要不是喝醉了,我能和你一块儿让人给请出来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就我这儿小暴脾气,从小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儿气呀。你说我能忍吗?你说我能忍吗?我坚决不能忍。我今天还非得找他们理论理论不可了。” 慧引忙一把拦住道:“我的活祖宗,你就消停消停行不行?你没看到我被人泼这儿一身凉水啊?” 宁无为道:“那是你无能,换了我他敢。” 慧引道:“行行行,我无能,你有本事。咱先不惹祸了行不行?咱先消停消停行不行?” 宁无为道:“不行。你说的话太伤我自尊了,你必须还得承认,我的本事比你大,我的面子也你大,只有这样,我才能考虑考虑。” 宁无为道:“引道:“你呀你呀,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你说啥我的承认,你的本事比我大,你的面子也我大行了吧?” 宁无为道:“你要早承认我哪儿多说这么多废话。再说这儿也是基本事实。” 慧引道:“行行行,是基本事实。我不跟你吵了,咱俩也别吵了。现在都啥时候了,也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多想想咱俩下步咋办吧。” 宁无为一屁股坐到门前的石头台阶上道:“好像我愿跟你吵似的。” 慧引挨着宁无为也坐下来道:“牛鼻子,咱哥俩现在可是一对难兄难弟,说说吧,下步该咋办?” 宁无为挠挠头皮道:“办法嘛到也不是没有。古人说的好:‘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卖豆腐。’就凭咱哥俩这儿身本事,到哪儿人家不高看一眼啊。我就琢磨不明白,你说在他一个小小的屈家庄,咱哥俩咋就怎么不受待见呢?” 慧引道:“看不是咋地,我也琢磨这儿事儿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宁无为道:“和尚,没错吧,你也琢磨不对劲儿了吧。和尚,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咱哥俩可不知道他们家闹妖怪,咱哥俩没想到这儿来降妖捉怪,是他们咋地咱哥俩修炼多年,法力高深莫测,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硬求着咱哥俩来帮他们来降妖捉怪,咱哥俩抹不开面子,就勉强答应了,这才被他们隆重地请来了。” 慧引道:“道长说的没错啊。要不是这样,我在外面化斋化的好好的,我上这儿了干啥。” 宁无为道:“就是啊。在外面化斋多好啊,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每天都能吃到不同厨子做的可口饭菜,谁愿意到这儿来。” 慧引道:“道长,道长,道长,你先别急着发挥,接着被他们隆重地请来说。” 宁无为道:“对对对,不能跑题。我接着说。既然咱哥俩不愿意来,是被你屈家强烈地、热烈的请来的,那你就的拿我们当回事儿。你就得大鱼大肉的好好伺候我们。对不对?再说了,我们也没白吃你的,喝你的吧?我们也给你干活了。关键时刻我们没往上冲吗?是不是咱哥俩被请来的当晚我就挺身而出,第一主动去降妖除怪了?” 慧引道:“没错啊。这都是事实,我都亲眼看见了。绝对一句假话没有。” 宁无为大乐,心里说不出的受用,忙往慧引身边凑了凑道:“你就是活佛呀。活佛我去降妖捉怪时皱一下眉头了没?你就说我皱没皱眉头吧。” 慧引道:“仙师是啥道行啊,对付个小妖怪能皱眉头吗?” 宁无为道:“你看看,活佛您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我就是这样,我落啥好了?我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满意啊。您说我做的到底差在哪儿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慧引道:“不瞒仙师,我就是这么跟他们理论的,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您猜怎么地,他们根本就不讲理啊,完了就往外轰我呀。” 宁无为道:“活佛,你得注意措辞。不是轰,是请。” 慧引道:“对对对,是请,是请。您说有他们这样办事的吗?降妖捉怪我没去吗?降妖捉怪我出力吗?您是不知道啊,那妖怪才他妈的狠呢,抓住我就是一顿大嘴巴子呀,一口气就打了好几百啊,打得我是晕头转向啊,就这我还没落下好啊。你说我冤不冤?” 宁无为道:“咋就不冤,简直是太冤了。他们为啥要这么对您?” 慧引哭丧着脸道:“还能为啥,不就是因为我说实话了吗。我告诉他们,妖怪打我,我没敢还手。” 宁无为道:“啊,秃驴呀秃驴,你咋啥话都往外咧咧呢?就你这儿还冤哪?打死你都不冤。我降妖除怪那天,妖怪打我比打你还狠呢,我敢还手了吗?我不是对谁也没说吗?” 24求援师娘 慧引道:“啥?敢情你个牛鼻子也没敢还手了啊?” 宁无为道:“废话。咱俩是豁嘴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 正说着话,门开了,屈三走出来道:“我说两位“大法师”,都这模样了,还在这云山雾罩的对着吹捧呢?” 却原来,二人光顾了说话了,竟没有察觉天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放亮了。 宁无为“哼”了一声道:“这是谁这么没规没矩地跟我道爷说话呢?” 屈三道:“你都这模样了,咋还装呢?咋地装大法师过瘾是吧?要装也行,滚远点儿装去。别惹火了我,叫人拿棒子把你们轰走。” 宁无为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陪笑道:“大管家,你这是干啥呢?咋一点儿情面也不讲呢?好歹我也是你隆重地请来的,你咋还不给个面子?” 屈三往后躲了躲道:“你瞧瞧你那德行。老爷让你们进去。” 宁无为一听,立时又来了精神,大声道:“秃驴,听见没有,老员外请我们进去。我就说老员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 屈三道:“你胡编啥呢?老爷没是请,是让我叫你们进去。” 宁无为道:“大管家,你咋就这么爱较真呢?“请”和“叫”能有啥区别?不就是差一个字的事儿吗。给点儿面子,给点儿面子,就说是请啊。” 屈三道:“呵,不怪老爷骂我,我还真是瞎了眼了。这儿世上咋能有你这样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货色?” 慧引也赶紧凑过来赔笑道:“大管家,牛鼻子就那德行,您老犯的上跟他生气吗?您老消消火,消消气儿,一切看我,一切看我。” 屈三气道:“哪儿凉快你上哪儿凉快去。还一切看你。我看你啥呀?看你脸皮有多厚啊?你也不掂量掂量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俩就是一路货色。” 慧引道:“你看我好心来劝您,您咋还冲我发上火了呢?这不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吗。” 屈三道:“你赶快收起你那份好心吧。你只要少给我丢点儿人,让我在老爷面前少挨几句骂,我谢谢你了。” 慧引道:“你这叫什么话?这不是污辱我的人格吗?” 宁无为小声道:“秃驴,你跟他一个没文化的下人费什么话呀?咱有话找了员外说去。” 屈三没听清,但也知道不是好话,道:“你们瞎说啥哪?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把你们轰出去。我们老爷心善,我可不惯着你们。” 二人听说,还真就不敢再言语了。 来到客厅,却见老院屈万金外早已坐在那里。两人立时放下所谓“法师”的身价,满脸堆笑地小跑过去,一个捶肩,一个捶腿道:“老员外,您咋也起这么早?” 屈万金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俩就别拍我的马屁了。咋样?在外面冻了一宿,都清醒了吧?” 宁无为道:“啊,那个清醒,咋能不清醒呢?我知道老员外是心痛我,看我喝多了就,所以才让人把我请出去清醒清醒的。” 屈万金道:“你知道我现在最佩服你俩啥吗?” 宁无为乐了道:“呦,老员外,您还有佩服我们的地方哪?那我说啥也得仔细听听。老员外,您说吧,您最佩服外面啥?” 屈万金道:“我最佩服你们俩长了一张针扎不透的二皮脸。” 慧引道:“老员外,您这儿不对啊。您和牛鼻子说话呢,我又没插言,您咋总忘不了把我也搁里面呢?” 屈万金道:“行了,我也知道你俩啥能耐了,就云山雾罩,吹牛扯皮有能耐。一扯起来还没完没了。我也没闲工夫跟你们俩扯,你们俩也消停一会儿,省省吐沫星子吧。在外面一宿都饿了吧?也甭管你俩是啥人了,好歹也是我府上的客人,还是以帮我降妖除怪来的,咋也不能到了吃饭的时候连顿饭都不管就人你们走人。也别管吃啥了,在我这儿吃顿饱饭。吃完了赶紧走,该干嘛就干嘛去。” 一听有吃的,宁无为眼睛立时便亮了,道:“您说这事儿闹的,咋又要吃饭。自打到您府上,好像就没干多点儿整事儿,一天到晚还净吃饭。” 屈万金道:“你这儿还算说了句人话。可是有句话我得纠正一下,你们不是还好像就没干多点儿整事儿?你们压根儿就没干过正事儿。”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岁数大,我不跟您犟嘴。不是该吃早饭了吗,赶快上啊。” 不一时,早餐上了,不过就是两碗玉米面粥,两碟小咸菜,几个馒头而已。 宁无为看得直咂舌道:“老员外,我们在您府上可不是吃一回两回饭了,什么时候吃过这儿个呀?大鱼大肉都哪儿去了?都赶快往上上啊。您忘了我俩不忌荤腥了?” 屈万金气道:“说你二皮脸你还来劲儿是吧?我能在把你们轰出去后,又让人把你们叫回来管顿饱饭就不错了。”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看您急什么呀?别忘了气大伤身。您岁数大了,更应该注意少生气。我知道大早晨的您没什么装备,不行把昨晚的剩菜热热端上了我们也凑合了。” 屈万金道:“剩菜也没有,爱吃就这个,不爱吃赶快给我滚蛋。” 慧引赶忙道:“老员外,老员外,您消消火,您消消火。牛鼻子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样。不就这饭吗?我们吃。” 偷偷拉了宁无为一把,二人赶紧坐下了,端起粥,拿起馒头就吃。宁无为边吃边想辙儿,咋能哄老员外高兴呢。于是便没话找话道:“老员外,您不相信我们了,我们立马走人,这儿没的说。可有一样我没明白,咋您家这儿妖怪就不捉了?装备养在府上解闷儿。” 屈万金道:“你放屁,你们家才没事儿养个妖怪解闷儿呢。” 宁无为道:“您这儿爆粗口不文明啊。” 屈万金道:“你们文明,跑我这儿来混吃混喝。”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不是您请来降妖除怪的吗?” 屈万金道:“我瞎眼行了吧?我瞎眼行了吧?把你们两个废物给请来了。”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咋老这么大火气呢?我们俩道行可能是浅了点儿,可毕竟都自幼出家,在深山古庙修行多年,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师叔、师大爷,师姑、师姨地结交了不少,您难道就认定没有一个法力无边,可以降服妖怪的吗?” 屈万金有些心动道:“这么说,你能帮我请个真正有本事的大法师?” 宁无为道:“那还用说吗?我有个小师弟就是一位法力无边的有道之士。我敢保证,只要我这位小师弟肯出马,降服妖怪绝不在话下。” 屈万金道:“那还等啥呀,你赶紧帮我去请啊。” 慧引赶忙插口道:“老员外,我想起来了,我也有一位师娘,法力无边,一准儿降服妖怪。” 屈万金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25回头再来 宁无为道:“这是怎么了,您又要往外轰我们俩?” 屈万金道:“还怎么了?你说你们俩说话就没一句靠谱的?” 宁无为道:“我俩说话咋就不靠谱了?” 慧引道:“对呀,我俩说话咋就不靠谱了?” 屈万金道:“你们俩都是自幼出家的出家人对吧?” 二人齐道:“对呀,我俩都是自幼出家的出家人,这也没毛病啊?” 屈万金道:“那你们俩的师傅也一定是出家人对吧?” 二人齐道:“这就更对了,我们俩的师傅就是出家人啊。” 屈万金道:“这问题就大了。既然你们师傅都是出家人,你哪儿来的师娘?” 慧引道:“老员外,我师傅是出家人,我怎么就不能有师娘?” 屈万金道:“你师傅要出家人,你就不应该有师娘。除非你师傅是个假和尚,花和尚。奥,我明白了,闹了半天你也是假和尚,花和尚。要不你咋能吃荤呢。” 慧引道:“老员外,您这可就不讲理了,我吃荤咋就是假和尚,花和尚了呢?” 屈万金道:“出家人有不忌荤的吗?你吃荤就是假和尚,花和尚。” 慧引道:“谁说的吃荤就是假和尚,花和尚?谁说和尚就不能吃荤了?” 屈万金道:“我说的吃荤就是假和尚,花和尚咋地?我说和尚就不能吃荤咋地吧?” 慧引道:“您这么说就不对,您这么说就不行。还咋地吧?我吃荤您还能让我还俗啊?我吃荤我还不照样是和尚吗?咋地您还成了县官儿大老爷了?您金口玉牙啊?” 屈万金摆手道:“我不上你当,也不跟你吵,我只问你一句,你师傅是出家人,你师娘是哪儿来的?” 慧引道:“我师傅是半路出家,出家之前娶的我师娘咋地吧?” 屈万金愕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师傅不是自幼出家啊?” 慧引道:“我说我是自幼出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师傅是自幼出家了?人我师傅是半路出家。半路出家行不?半路出家能有师娘不?” 屈万金道:“照你这么说,你有几个师娘都行。” 宁无为冲慧引竖起大拇指道:“行啊,秃驴,连这话你都能圆回了。” 慧引道:“那你以为佛爷我这么多年在江湖上白混了。” 屈万金吧嗒吧嗒嘴,品了一回滋味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一对现世的活宝。行了,我看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多留二位,该干嘛干嘛去吗。”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先别急着赶我们走呀,有个事儿咱得弄清楚了。” 屈万金道:“你们俩还有啥事儿没弄清楚。” 宁无为道:“刚才我不是说我有一个小师弟法力无边吗?只要他肯出山,保管能能降服妖怪吗?我还请不请他来了?” 慧引道:“还有我师娘。” 屈万金道:“请啊,怎么不请?我这不是让二位帮我去请吗?” 宁无为笑了,大刺刺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伸手挖了挖耳朵道:“您刚才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屈万金大声道:“我求二位帮我去请。” 宁无为回头问和尚道:“秃驴,你听到了吗?” 慧引点头道:“听到了。老员外说求我们帮他去请。” 宁无为便又眨眼睛又努嘴道:“是吗?老员外是这么说的吗?我咋就没听见。是不是昨晚在外面冻病了。” 慧引大悟,连忙也学着宁无为的样子,大刺刺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伸手挖了挖耳朵道:“牛鼻子,你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我咋突然也有点儿听不清了呢。” 屈万金道:“你们俩到底想咋地?” 宁无为道:“老员外,您说什么,您大点儿声。我听不清。” 慧引道:“我到是好像听到点儿声音,好像有只蚊子在我耳边“嗡嗡”叫。” 屈万金忍气道:“我问你们俩到底想咋地?” 宁无为还是那句道:“老员外,您说什么,您大点儿声。我听不清。” 慧引接着溜缝儿道:“我好像又听到蚊子在我耳边“嗡嗡”叫。” 屈万金这回可真火了,“噌”地站起来道:“你们就在这儿跟我装吧。你们有时间,我还没时间陪你们玩儿呢。你们都给我走,都给我出去,我不用你们了。” 宁无为连忙起身陪笑道:“老员外,老员外,您这么大岁数了,咋还不识逗啊。” 屈万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似的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事儿啊?” 宁无为道:“您这叫什么话?” 屈万金道:“本来就是吗?我一天到晚事情多着呢,现在还得天天为女儿担心,我容易吗我?我哪儿有功夫在这儿听你们逗闷子。” 慧引赶紧插口道:“不逗了,不逗了。那个牛鼻子,你别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有什么话赶紧对老员外说。老员外还忙着呢。” 宁无为道:“你闭嘴。哪儿都有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秃驴啊。” 慧引小声嘟囔道:“我还讨厌牛鼻子呢。” 宁无为换副笑脸道:“来员外,您不是求我们帮您去请法师吗?我们不是也答应您了吗?这回您该听明白了吧?” 屈万金道:“我听明白了。” 宁无为道:“还是老员外英明啊,一听就明白了。” 慧引道:“那还用说。老员外是啥人啊。” 屈万金道:“那你们就赶快帮我去请吧。” 慧引道:“对对对,我师娘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得赶快去。” 宁无为一把抓住慧引衣袖,小声道:“你站住,我还没走呢,你上哪儿去呀?”又大声对屈万金道:“老员外,那我们就去请了。” 屈万金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又没拦你。” 宁无为道:“老员外,那我们可就真的去请了。” 屈万金急道:“不是说让你们去了吗?咋还在这儿磨叽呢?快去吧。” 宁无为讪笑道:“不是老员外,我都说这么明白了,您咋还听不明白呢?” 屈万金道:“你啥意思吧。” 宁无为道:“我们不是帮您去请法师吗?我们就得上路不是,我们在路不是也得吃点儿喝点儿不是。” 屈万金道:“那你们就吃呗,你你们就喝呗,这还用告诉我。” 宁无为不好意思道:“我们也不想告诉您,可问题是我们不有点儿那个吗?” 屈万金道:“你们有点儿那个?” 慧引插口道:“我们没盘缠。” 宁无为道:“胡说。我们都是出家人,要什么盘缠?到哪儿还不遇到几个善男信女吃顿斋饭啊?问题是,老员外您要能施舍点儿盘缠就更好了。” 屈万金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这事儿啊。这事儿你就直说呗。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宁无为道:“哎哟,老员外一看就是明白人,讲究人。其实不用我们说,您也早想到了。” 屈万金道:“行了,行了,行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了。你就说大约几天能把你小师弟请来吧?” 宁无为想了想道:“三天,三天就能请到。” 屈万金又问慧引道:“和尚,你呢?” 慧引想:牛鼻子三天,我也不能比他慢了。胸脯一挺道:“我也三天。” 屈万金低头算了算道:“三天,俩人,也用不了多少。屈三,快去厨房,给两位大法师各准备十八个馒头。” 26分别 宁无为道:“老员外,我们刚才都吃饱了,不用再上馒头了。” 屈万金道:“我知道你们都吃饱了。就你们那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都耽误不了你们吃喝。我给你们各准备这十八个馒头是给你们在路上吃的。” 宁无为道:“不是老员外,我咋有点儿没听明白呢。” 慧引道:“:“你傻呀?这儿话都听不明白?老员外的意思是这儿十八个馒头就是咱哥俩的盘缠。” 宁无为道:“你闭嘴。你知道猪是咋死的吗?是笨死的。” 屈万金笑道:“猪是咋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一顿俩馒头。一天三顿饭,一天也就是六个馒头。三天呢,十八个馒头足矣。” 宁无为道:“老员外,是,您说的都对。可我们毕竟是为您请法师去了,您家大业大的,咋也不能让我们哥俩每天就啃几个馒头吧?” 屈万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二位大法师法力无边,出去请个人不在话下,根本用不着区区几个馒头充饥。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勉强。那好,屈三,还不赶快把馒头收了回去。” 宁无为道:“别介,老员外,虽说我和秃驴法力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根本用不着几个馒头充饥,可是天下还是苦人多。我们走在路上,见一、两个衣不裹体,食不裹腹的可怜人,最起码也可以施以援手。这几个馒头,我俩就暂替他们收下吧。” 屈万金道:“你就别在这儿跟我穷拽了。还见一、两个衣不裹体,食不裹腹的可怜人。我看你们俩就够可怜的了。你还要对别人施以援手,别人不对你俩施以援手就烧高香的了。你俩赶快该干嘛干嘛去吧。” 话说的虽有点儿难听,但屈万金对二人也不是一丝希望也不抱。心想:反正你们俩也在我这儿祸害好几天了,我也不差那几个馒头,就全当我周济穷人。再说这儿二位毕竟是为我家之事而来,咋也不能失去礼仪。他们若真能请了再好不过,若请不来,对我也没啥损失。 慧引还好点儿,宁无为肚里是这儿顿骂娘啊。可你本来就没啥本事,除了在肚里暗暗骂娘,你又能有啥办法?你还不得陪着笑脸接过那几个馒头? 出了屈府,离开屈家庄,屈万金就忍不住埋怨慧引道:“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好不容易才把老员外拉上套了,想让他多给咱拿俩钱儿,你一下就给我说吐露扣了。这下到好,一文钱没拿到手,就混了几个馒头。” 慧引道:“行了吧,你个死牛鼻子,这儿就不错了,好歹还混几个馒头上路呢,要是人家真的啥也不给,你好真死在这儿不走啊?” 宁无为道:“好你个臭秃驴啊,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服气。你说要不是我,就这儿几个馒头你能混到吗?你能混到吗?” 慧引道:“你就别臭美了,不就是几个馒头吗,有啥臭显摆的?这儿跟叫花子有啥区别?有啥区别?” 宁无为道:“你别管有区别没区别,反正馒头我给弄来了。有本事你也给我弄几个回来呀,你有那本事吗?” 慧引道:“你让我弄几个回来我就的弄啊,凭什么?再说了,叫花子才干这儿活呢。佛爷我是得道的大法师,我才不干叫花子的活呢。” 宁无为道:“你就吹去吧,你啥大法师啊,你狗屁大法师吧。在屈府,是谁让妖怪薅住脖领子,一连打了几百个大嘴巴子。” 慧引道:“你还有脸说我,也不知道是谁,牛吹得震天,让妖怪又是拳头,又是二踢脚地打个半死,连手都没敢还。” 宁无为道:“没还手我承认,但我敢首先主动要求去降妖,你敢嘛?” 慧引道:“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那天我没主动要求去降妖吗?不是我没争过你吗?” 宁无为道:“你自己承认了不是?你争不过我。你知道为啥争不过我吗?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吧,这儿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这儿就证明不管在外人眼中,还是真实本事,我都比你强。” 慧引道:“强你个大头鬼。你也就是吹牛比我强吧。” 宁无为道:“你个死秃驴,我今天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你以为吹牛就容易了?吹牛吹好了也是一门学问。” 慧引道:“你那是臭不要脸。” 宁无为道:“要脸你要不来馒头。至少你自己承认吹牛比不如我,这儿就证明道爷我的确比你强。” 慧引道:“强你个大头鬼。那是本佛爷自持身份,拉不下那个脸。我要拉下脸,吹得比你强。” 宁无为道:“你还说我不要脸,你睡不着的时候问问你自己,你什么时候要过脸、还你自持身份,拉不下那个脸?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有过身份?” 慧引道:“咋地,你个牛鼻子,想揭老底儿是不是?真揭起老底儿你比我强到哪儿去?” 宁无为猛然一醒道:“你个死秃驴,你还没完没了?我不就是一时气愤说几句过头的话吗?咱俩好歹也一起降过妖,你就不能担待担待?” 慧引道:“你要这么说,本道爷还能原谅你。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 宁无为叹口气道:“你说的也是,咱俩互相玩也没意义啊。” 慧引也跟着叹口气道:“咱哥俩是豁嘴吃肥肉,肥(谁)也别说肥(谁)。” 两人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同时转过身去,背靠背地倚在一处。 许久宁无为问:“和尚,你准备去哪儿?” 慧引道:“还能去哪儿,继续云游四方呗。” 宁无为道:“你就别说好听的了,还云游四方?你就是继续乞讨四方不就完了。” 慧引道:“你要硬这么理解,也对。” 又过半晌,慧引反问道:“老道,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啊?” 宁无为道:“我跟你不一样,我这儿人从小想法就多,我想去的地方也多,这么跟你说吧……。” 不想慧引早已不耐烦了,粗鲁地打断他的话道:“牛鼻子,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简单点儿。” 宁无为道:“我大概可能差不多跟你一样。” 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来,是相视而笑。 27巧遇 宁为无大致辩别了一下方向,这儿才继续上路。 辩别方向不是为了找到小师弟,而是不想和小师弟 碰到一处。其实在屈府说找小师弟,他纯粹就是顺嘴胡咧咧。别人不知道他小师弟是何许人也,他宁无为还能不知道吗?他之所以这样说,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多糊弄几个盘缠好继续赶宁无为大致辩别了一下方向,这儿才继续上路。 辩别方向不是为了找到小师弟,而是不想和小师弟路去化缘罢了。也只有屈万金那个老糊涂蛋才相信他的鬼话吧。 不对,不对,屈万金也不是老糊涂蛋,也精明着呢,要不然咋能用几个馒头将他打发走? 不过也不错,毕竟在屈府大鱼大肉地吃了好几天。这可是他从小到长这么大都没吃过的好东西啊。尤其是出家到了上清观,更是一顿三餐淡出了水。 对他来说,虽然在屈府仅仅吃喝了短短的几天,也不褅是过上了皇帝生活。虽说让妖怪暴打得差点儿没丢了性命,自少这儿也是自己生命旅途中最光辉,最值得回味的一个亮点儿呀。即便算不上啥亮点儿,最起码也会为自己日后在吹牛界的发展积累了一份宝贵的经验,搞不好还可一举奠定自己在吹牛界的无上地位。 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想笑。笑过亦感到一丝凄凉。唉,想我道爷,虽说如此的英明神武,可自打离开上清观,也只有在屈府这儿段时日过得像个人样,本想让这儿段美好时光伴着自己永远走下去,并一直走到自己离开凡界,升仙而去。谁知造化弄人,命运不济,居然这么快就被迫离开了这儿锦绣繁华之地。恐怕今生今世再也难有如此好的机缘了。想起此事,怎能不让人唏嘘慨叹? 边走边慨叹,不知不觉便走了一个上午,眼见前边又出现了一个村庄,心中大喜,心说:看来老子现在真是时来运转啊,在才离开屈家庄,就又看到村庄了。没准前面村庄还有个什么老员外,老员外家里也个大小姐,大小姐也被妖怪关在什么后花园,下花园的,正要找一个法力无边的有道之士来为他家降妖除怪。就在这儿个时候,本道爷有如天神下界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必然对本道爷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求我帮他们降妖除怪。本道爷也就有了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大不了在让妖怪暴打一顿也就是了。最起码本道爷可以不用在风餐露宿,或也可再享受几天皇帝的上等生活。 呸呸呸呸呸,什么我就再挨一顿暴打呀,本道爷现在早已不是刚离开上清观时的无知没有见过世面的小道士了。经过屈家庄降妖除怪的锻炼,早已成了一位有经验的,法力高强的降妖除怪大法师,凭啥老子就得让妖怪暴打?难道是老子的命贱?说不定妖怪还让道爷我暴打一顿也为可知。再说员外家也不一定生的就是小姐,没准还生个少爷呐。要是生个少爷的话,来个男妖怪把他困在后花园有点儿不像话。再说,住后花园的大都是小姐内眷,哪儿有让个少爷住后花园的?要那样的话,来的就一定不会男妖怪,而是女妖怪。老子连男妖怪都不怕,岂又能怕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妖怪?这词用的不对,大小姐可以娇滴滴的。女妖怪哪儿能娇滴滴的?女妖怪应该是凶巴巴的。也不管你啥样了,反正妖怪你遇到我道爷大法师是你倒霉。本道爷法力无边,降妖除怪无数,必定将你降服在我的脚下。我是神仙我怕谁呀? 越想越得意,不由加快了脚步。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了。暗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老子虽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睿智聪明,神武果敢的天下第一人,可也不能太过自信了。万一庄里来的不是一个妖怪呢?老子法力虽说无边,但好汉难敌四拳,好虎打不过一群狼啊。老子的一世英明岂不毁在这儿一小小不知名的小村庄里吗?这儿可得不偿失,老子进庄之前,还真的要好好地谋划谋划。可别真应了哪儿句古人话,小河沟里翻大船。 说到谋划,其实也没什么什么好谋划的,就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自己这么大一个法师,自己虽说这么有本事,可外人一般都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可能被人家小瞧。别人被不小瞧他管管不了,可自己咋也不能让外人小瞧了。不让外人小瞧,唯一的办法就是人外人感受到他强大气势与人格魅力。强大气势与人格魅力怎么才能让人感受?其实他也不知道。反正他知道让人感受到他强大气势与人格魅力很重要。不知道虽说不露脸,但至少自己的脑袋里面有想法呀?再怎么说也比慧引那个秃驴强啊。 提起慧引,别说自己还真有点儿想他。想他也不是想别的,最主要是想起了他的笨想起了他的蠢。没有他的笨,也没有他的蠢,又怎么体现出自己的聪明与睿智?如果慧引还在身边,最起码可以有人替自己去探探路,与妖怪打起来多少身边也能有个帮手。闲极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个人寻些开心。只可惜与秃驴分手分的太早。现在就是后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缺少远见呢? 其实自己也不是缺少远见,只是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刚离开屈家庄不久就能又遇到村庄。这儿村庄又离屈家庄那么近,难说在这儿碰不到妖怪。自己没远见突然想到这么关键的问题吗?自己身上还带着十几个区来员外送的喷香雪白的大馒头。本来出门在外,随身带些吃食也可厚非,只是自己身上除了馒头就是馒头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是身上还别无长物。想不被人看扁只怕都不可能。看来,为了自己的前程,也只能忍痛割爱,将这儿喷香雪白的大馒头弃之于荒野了。 狠了狠心,跺了跺脚,拿出馒头就要扔。可想想又舍不得了。眼前是遇到村庄了,可谁知里面啥情况?万一自己想瞎了心,再把好容易才化了喷香雪白的大馒头给扔了,那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可不能干哪儿傻事儿。也罢,天生我才必有用,我是神仙我怕谁,老子就这么进去,到时见机行事,老子就不信那么倒霉。 想罢又打起精神,迈开大步往村庄走,刚接近村庄,就听到一阵狗的狂吠之声,跟着就见一小道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村口跑出,直奔自己而来。还没等看清道士模样,一群大狗也随之奔跑追来。 宁无为明白了。呦呵,这是有人欺负我们道门弟子呀。就我这儿小暴脾气遇到这儿事儿能袖手不管吗?只可惜追出来的是一群狗。古人说的好,好人不与狗斗。我先躲躲吧。急忙闪到一边看热闹。可往旁一闪之后他看清楚了,啊,被狗撵的道士竟然小师弟皮旦。 28恶狗 饿狗 宁无为这儿下可恼了。这儿还了得,竟敢连我宁大法师的小师弟也敢欺负,难道就不怕我宁大法师作法收了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吗?气恼之下赶紧冲皮旦喊道:“皮师弟,赶快往我这儿跑,师兄来保护你。” 听到有人呼唤,皮旦顺声音传来方向望去,竟然看到平素与自己最要好的师兄,心下大喜,也跟着叫了声:“师兄快来救我。”便撒开两条腿,玩命地向这儿边飞奔。 你想,他跑过来了,狗能不跟着跑过来吗?一大群狗便狂吠着跟着追了过来。宁无为立时吓了一大跳,做梦也没想到狗们也跟着追过来。这儿要追过来,哪儿还了得?还不得让狗给咬个体无完肤?那样的话,我堂堂大法师的颜面何存?还让道爷我今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再说回来了,古人曾教诲过我们呀,好人不与狗斗啊。就我现在这儿身份,就我现在这儿江湖地位,我哪儿能自贱身份与一群恶狗一般见识啊?不行,道爷我得退避三舍,不与恶狗一般见识。罢罢罢,小师弟,师兄我对不住了。抹头就往回跑。 他一抹头就往回跑,皮旦可吓坏了,心想:师兄不是说保护吗?他咋跑的比我还快?急得大叫道:“师兄,你不说救我吗?你咋跑得比我还快呀?你等等我呗。” 宁无为道:“师弟不知,我这么做正是要救你,你不要着急,先在后面抵挡一阵,待师兄我去拿来法宝再替你解围。” 皮旦道:“师兄,你可别逗我了,咱俩在上清观多年,我就没见过你有过啥法宝。你上哪儿去取。再说,你让我在后面抵挡一阵,我抵挡的住吗?恐怕还没等到你取来法宝救我,我就被恶狗给咬死了。” 宁无为道:“师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你在上清观就这样。不就是几只恶狗吗?你咋就不能抵挡一阵?” 皮旦道:“师兄,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抵挡一阵试试。” 宁无为道:“师弟,你这儿叫什么话?今天可是又是我来帮你,不是你来帮我。咋能让我替你在后面抵挡?” 皮旦道:“你还好意思说在帮我?有你这样帮人的吗?你跑的比我都快。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打死我也不跑了。愿咋地咋地吧。” 宁无为急道:“小师弟,你咋这么没出息呐?还没让你干别的呢,就让跑几步路都受不了啊?” 皮旦停下脚步,弯着腰,喘着粗气道:“不是跑不动,问题是我都好几天没吃粮食了。你爱说啥就说啥去吧。反正我是打死也不跑了。” 宁无为只得也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头道:“小师弟,不是当师兄的我说你,你是真不行啊。就这二困难也能把你难倒了。”视线远及,呀呵,那群恶狗竟然不追了,正在远处争抢着吃着什么。看来我道爷的确已到时来运转之时。不然,这么一大群恶狗,刚才还凶巴巴地向师弟狂追不舍,咋能一看到本道爷就偃旗息鼓了呢?这儿不是本道爷的人格魅力发挥作用又是什么?即便不是本道爷的人格魅力发挥作用,最起码也是本道爷在江湖的崇高地位感动了上苍,才使我顺利地助小师弟逃脱了此劫。 越想越美,腰杆不觉也挺的倍儿直。急中生智,佯装做起法来。二目微合,打着稽首,口中是念念有词。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念的到底是什么,也就是云山雾罩地胡念了一大通,蓦然二目圆争,并起两指往恶狗争食出一指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恶狗休要伤我师弟,看本道爷的法宝。” 皮中旦见他比划的也向那么回事儿,不由也跟着回头张望,不禁也大为讶异道:“师兄,你还真有两下子,恶狗真的不追了。” 宁无为洋洋自得道:“你这儿叫什么话?什么叫我还真有两下子?我告诉你,你记住了,你师兄我有好多下子呢。以后你就只管跟着师兄混,保管你一辈子吃不了亏。” 皮旦笑道:“我知道了师兄,今后我皮旦就跟着你混了。哎u,师兄,刚才你用的是啥法术呀?能不能教教我,省得以后我再遇到这儿种情况,再被恶狗追的可哪儿跑。” 宁无为道:“咱们哥俩还有啥说的。不过今天时辰不对,我还不能马上教你。” 皮旦道:“我还头回听说,学法术还得挑时辰。” 宁无为道:“当然得必须挑时辰了。这儿你还不懂,谁让你年纪小,入门也短来的?再说我入门多长时间了。你才入门几年?不过你也不用着急,也不用灰心,只要有你师兄在,只要一心跟着我混,我会毫无保留的教给你的。” 皮旦赶紧道:“谢谢师兄。我跟你混,我跟你混。” 宁无为大乐,居然有了一种行侠义于尘世的恰意之感,两手掐腰,挺胸叠肚立于高处道:“师弟,你说这儿群恶狗在争抢什么呢?” 皮旦仔细看了看,隐隐的看不太清楚道:“离的太远,有点儿看不太清。不过我敢肯定,它们抢的肯定是一些白色的东西。嗨,师兄,你管它抢啥干啥?” 宁无为道:“什么叫我管它抢啥干啥?你师兄是什么人?你师兄现在已经是法力无边的有道之士,我怎么会管一群恶狗在争抢什么?我只是好奇罢了。嘻嘻,听起来就好笑,一大群恶狗在哪儿争抢一些白色的东西。这些白色的东西到底能是啥呢?你说不会是在争几个白馒头吧?” 皮旦又仔细看了看,恶狗争抢的可不就是白馒头?惊呼道:“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这儿也能想到,你说的没错,它们抢的就是馒头。” 宁无为笑得直打迭,道:“太有意思了,狗抢的不是骨头,竟然是馒头。啊,它们抢的是馒头?它们抢的怎么会是馒头呢?”猛然间就是一醒,急忙往怀里一摸,怀中还哪儿里找的到那十几个馒头? 2 9 小师弟 这儿下宁无为可真急了。这儿群可恶的恶狗,也太他妈的不狗道,连道爷的馒头也敢抢,还把不把本道爷放在眼里了?是看忍熟不可忍,再忍下去,还当道爷我是面捏的呢,还当道爷我没有脾气。我今天就要让你们看看,道爷我也是有脾气的。当即双拳紧握,二目圆争,拿出了誓与恶狗争高下,绝不向邪恶势力做妥协的英雄气概,声嘶力竭大声道:“你们这儿群可恶的恶狗,敢抢本道爷的东西,快把道爷的馒头还我。” 皮旦赶紧一把抱住宁无为的腰道:“师兄,你疯了,怎么还要和狗抢东西。” 宁无为道:“你知道什么?你师兄是怎么霸道的人吗?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和恶狗抢东西?是恶狗抢了我东西。” 皮旦道:“狗抢我啥东西了?” 宁无为急道:“你老抱着我的腰干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恶狗抢我的馒头。你知道就为了这儿几个馒头,师兄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啊?这儿是师兄几天的口粮啊,能就这么便宜了哪儿群恶狗吗?我可以让师兄们欺负,也可以让不相识的人欺负,但我决不能让一群恶狗欺负吧。几天谁说啥也不行,我非得给恶狗们一点儿颜色看看。我绝不能便宜了这儿群恶狗,一定要让它们把枪我的东西,吃我的馒头都给我吐出来。” 皮旦这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师兄又是在顾弄玄虚糊弄自己。不是他有什么法术,而是不知道他在哪儿搞到的馒头不小心掉落地下了。狗见了吃的,可不就不追了?仍死死抱住师兄的腰道:“师兄,师兄,你冷静冷静,恶狗都在哪儿抢半天了,你过去就是把恶狗都赶开,还能剩下什么?” 宁无为一想也是,狗嘴多快呀,没准自己还没到狗们身边呢,馒头就给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馒头就这么人狗给吃了,又怎么能甘心?心痛的他是直躲脚道:“这儿不是要了我的亲命吗?这儿群可恶的恶狗,道爷跟你们没完。” 皮旦道:“师兄,你就忍忍吧。有完没完也不能跟狗抢食儿去啊。” 宁无为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安慰我了。你先让我缓一会儿。哎呦,我的那个亲娘啊,那儿可是十八个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白馒头啊。一个馒头就这么大个,要是省着点儿吃,一个人两顿都吃不了一个呀,就这么被一群恶狗给抢去吃了,你是这儿不是心痛死人吗?我的那个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白馒头啊,你们让狗吃的好惨啊。咋就不给我留几个呢?就是留一个也好啊。” 皮旦道:“师兄节哀吧,馒头让狗吃了不能复得,还是以善保身体才是。” 宁无为道:“还是师弟你心痛我呀,还知道关心师兄我的身子骨。也不瞒师弟,就是我爸我妈死的时候,我都没有今天这么难过(什么话?)。咱俩都共同节哀吧。” 皮旦道:“共同节哀,共同节哀。师兄,那边有一棵大树,要不咱哥俩到那棵树下座会儿在赶路。” 宁无为点头道:“我这儿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愿赶路,那就到树下坐会儿,平复一下我这儿棵容易受伤的心在走。” 当即两人来到树下落座,宁无为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师弟呀,咱哥俩分手时,你不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吗?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儿来了?” 皮旦道:“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走错方向了。” 宁无为道:“我怎么会走错方向。”随即找个根木棍,在地下边画边道:“咱哥俩分手时不是说好你往那个方向边走,我往这儿个方向走吗?而你现在却跑到我这儿边来了。” 皮旦道:“是嘛。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当往这个方向初走的时候,也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个岔路口,我也不认识路呀,更分不清方向,在岔路口寻思了大半天才决定顺着左面那条路走。当时走的时候也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了,怎么这条路是一条大大的弯路。没想到饶了一个大弯,又和师兄在这儿里相遇了。” 宁无为道:“原来如此,这么说还是咱哥俩有缘啊,看来当初咱哥俩就不应该分手。行了,师弟,咱哥俩不是在这儿又遇上吗,干脆咱哥俩也别再分开了。咱哥俩就一块儿去化缘,能化多少是多少,咋地也不至于饿死吧。” 皮旦大喜道:“太好了师兄,我还真怕跟你再分开。你不知道,和你分手,我可遭了大罪了,这么多天就化到一回斋饭,还是一块儿变质的窝头。晚上连个挡风的地方也无法找到,基本上就是走到哪儿,往哪儿一趟就睡。就是条狗也比我享福。”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 宁无为虽说与皮旦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毕竟师兄弟这么多年,在上清观又时常只能报团取暖,感情还是较其他师兄弟们深,听罢又如何能不动真情?居然好“吧嗒吧嗒”掉了几个眼泪道:“都怪师兄不好,都怪师兄没本事,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不过你放心,师兄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不是没吃饭吗?不要紧,师兄这儿有,师兄这儿有馒头,有十几呢一个就那么大,香喷喷,白花花的。”伸手入怀,摸了个空,才想起馒头在刚才已被恶狗们给分食了。立时感到好吧尴尬。 皮旦坏笑道:“怎么?有馒头舍不得拿出来?” 宁无为脸一红道:“小师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我不是……。” 皮旦道:“师兄,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馒头都让恶狗给抢去吃了。不过,没关系的,你刚才提馒头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吃饱了。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就更饱了。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了。” 小师弟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这也正是宁无为最喜欢小师弟的地方。 30听天书 宁无为道:“好小师弟,师兄向你发誓,用不了多久,师兄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我要让你天天吃,顿顿吃,让你一次吃个够。” 皮旦道:“谢谢师兄。我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再坐时间长了,耽误了赶路,就没办法赶到前面的村镇了。我们快点儿赶路吧。” 宁无为道:“等会儿,啥就坐时间长就没办法赶到前面的村镇了?小师弟,你这儿可不对呀,我都问你半天了,你咋一句也不问我呢?你就这么不关心你师兄?我在这儿坐了这么半天,可一直等着你问呢。” 皮旦道:“我想师兄的经历也应该和我差不多,不问也罢。” 宁无为道:“啥玩应?还我的经历应该和你差不多?我告诉你吧?我可比你走字儿多了,经历也比你丰富多了。咋地,你不相信?” 皮旦摇头道:“我相信师兄说的全都是真的。要不师兄咋能有那么多香喷喷,白花花的大馒头?” 宁无为道:“还是的。这儿就是师兄在上清观跟随师傅学到的真本事。要不为啥我能一下子化来十八个香喷喷,白花花大馒头呢?小师弟,我跟你说,就我化到的这儿馒头,绝对让你吃一个想两个,吃两个想四个。那可是屈老员外家雇的专业厨子蒸的,那叫一个好吃。哎哎,不对呀,我咋今天净往馒头上扯呢。” 皮旦道:“那还用问吗?屈老员外家的馒头好吃呗。” 宁无为道:“对对对,是人家屈老员外家的馒头好吃。不对,都让你给我带沟里去了。啥叫屈老员外家的馒头好吃呀?一个破馒头又有啥好吃的?再好吃还能有红焖肘子、烧雏鸡、软炸里脊和四喜丸子好吃呀。” 皮旦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儿几道菜,一脸困惑道:“鸡、肘子、丸子我到是知道,脊羔和四喜是啥玩应啊?你不是又在蒙我吧。” 宁无为道:“什么话,我是你师兄,没事儿能蒙你吗。” 皮旦道:“你不蒙我,那我问你,肘子就肘子呗,啥叫红焖肘子啊?肘子你红焖它干啥?还有那烧雏鸡,鸡谁不知道啊,你闲着没事儿烧它干啥?用火一烧,胡巴烂肯地好能吃吗?尤其是软炸里脊羔和四喜丸子,就更让人没办法理解了。我就吃过素丸子,四喜谁知道是啥东西?你说你不是蒙我是啥?” 宁无为道:“你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吧?这也难怪,你现在年纪还不大,又从小入观,跟随师傅学艺,吃的一直是素,难免没见过世面。在你心目中,可不鸡和肘子就得炖着吃。就这儿你吃过吗?吃过吗?丸子只能吃素的,可素丸子有啥可吃的?吃多了,一张嘴就是一股烂菜叶味儿。” 皮旦道:“你说的热闹,就好像你见识过,吃过似的。” 宁无为道:“我当然见识过,吃过了。我跟你说,肘子红焖才好吃呢。知道啥叫红焖吗?红焖就是……,算了,我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跟你说,红焖出来的肘子那才叫馋人呢?肘子皮油汪汪的,亮晶晶的那么吸引人。你用筷子一扎肘子皮,那真是嫩嫩的,软软的,香香的,腻腻的,粉儿红粉儿红的那么亮丽。你上吃一口,先别急在嚼,更别急着咽,放在舌上你慢慢地品,真有一种****的将我其谁之感。那烧雏鸡就更讲究了。一听菜名,就勾起了无限的食欲与联想。你知道为啥叫雏鸡吗?雏鸡就是小鸡儿。但小鸡儿可是小鸡儿,可鸡也不能太小,鸡太小了没肉,还难以入味儿。不像你想像的,吃鸡就是炖只老母鸡,炖只大公鸡。最多再加几斤蘑菇,添上水,架上柴,就在那咕嘟。就那鸡吃起来能有啥味儿?能有啥讲究?人那鸡,才真叫鸡。人家这儿鸡烧的是外焦里嫩,香气扑鼻,鸡还没端上了,香气早已飞入鼻中。看鸡的颜色,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暗红暗红的鸡身,油亮油亮的观感,撕一条腿下了,咬上一口叫会让你身轻体建,最起码多活二十年。软炸里脊就更了不得了,啥叫里脊?就是猪身上特殊部位的一块儿肉。猪身上肉多了,随便哪儿块儿都叫里脊吗?当然不是。所谓里脊肉其实就是猪脊椎骨内侧的条状嫩肉。里脊肉还通常分为大里脊和小里脊,小里脊只能做汤,大里脊才可软炸。那么什么猪都行吗?我要告诉你的是三个字,不可以。老母猪肉厚,不爱烂,当然不可能上高档的宴席,更不能选择它做高档的美味菜肴。老母猪不行,晚敲猪就行了吗?我回答仍然的是三个字,不可以。那要选择什么猪才行呢。那就是生长周期不能超过八个月的,也不能低过六个月的小猪才可以。也只有这儿年龄段的猪,才肉嫩不腻有嚼头。选好了肉,再用精心挑选的面粉和水包裹,放在滚热的油锅里炸成淡黄色。你不能炸老了,炸老了肉硬嚼着费劲儿,你也不能炸的嫩了,炸嫩了外皮不酥没有口感,只有炸的不老不嫩才显功夫。四喜丸子也一样,但用肉就不能用里脊了。你必须得选一处上好的肥瘦肉。为什么要选肥瘦?道理很简单。因为肉肥了太腻,瘦了太干,只有不肥不瘦,吃到嘴里才会满口生香。选好了肉,将肉剁成沫儿,还要在里面加上适量的盐、葱、姜、蒜、植物油、胡椒粉、玉米粉以及鸡蛋。并且还只能顺着一方向搅拌均匀。当然了,要是你还有别的特殊口味儿的话,还可以往里面加些喜欢吃的蔬菜。将拌好的肉分成四份儿,团成团儿,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炸成金黄色,然后再倒入老汤,用小火慢炖,待灭火之后,再点上少许香油。这儿菜才算是大功告成。你吃一口肉,再喝一口汤,闭上眼睛再一细品咂,那才是人间之上品也。” 这儿一大套话,说的他是两嘴丫子直冒白沫子,说到精彩处,还要比划几下,仿佛美味佳肴就在眼前,还不时地咽上几口唾液。简直就把皮旦给听傻了,就像听天书一般也跟着咽了几口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