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祭,鬼王妻》 第1章 都不见了 (新人新书,烦请各位看官老爷加个书架点个催更支持一下) 我叫张灵,出生在祖国西南一个偏僻的农村,如果不是因为九岁生日的那件事情或许我读到初中我就出去打工了,或许现在几个娃都会打酱油了。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命格,出生时没有什么天降异常,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家庭,我家里有我爷爷奶奶、二叔,在那之前据家里人说我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而我爸则是在我妈怀我几个月的时候在外面打工出了车祸,因此我被村里人奉为扫把星,当时农村比较迷信,大人们都不愿意让他们小孩跟我玩。 但是因为爷爷奶奶会操持白事,谁家能不保证死个人啥的,很多时候都要仰仗我爷爷奶奶,所以村里的大人们不敢对我太过分,但是宁静祥和的生活在我九岁那年被打破。 可是关于我爸妈的死全家人都讳莫如深,不愿意过多提及,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往事也不曾提过。 每逢清明,按照习俗家家户户都会给逝去的祖先上坟烧纸,可是我家却没有,我爸妈的坟埋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家里虽然是在偏远的农村,但是爷爷奶奶的思想还是比较前卫的,不辞辛苦的把我送到镇上的小学去念书,镇上距离我们村有个十几公里左右的距离,它不像现在有沥青路和高速路可以走,十几公里的距离翻山越岭实际距离估计不止,村里通往镇上的大路是解放后修建的,但也只能刚好两辆马车并排通过。 因为距离遥远,那时候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到我们村,所以我们村很多家庭直接让小孩辍学在家放牛,大一点的可以参加务农,等到十五六岁就直接跟村里的年轻一代出去打工,因此只有七八个小孩跟我一块来镇上上学。 镇上的学校,说是学校但却没有近现代学校该有的样子,只是几排砖瓦房堆起来的房子罢了,有些书桌只是几块木板木棍钉起来的。因为离家远,上学放学回家不方便,所以除了镇上的孩子,附近村里的孩子基本上是住在学校,当时女生是有单独的几间砖瓦房给他们作寝室,而男生,则是直接睡在教室里。 那天恰好是周五,出了校门以后我就急不可耐的跑向校门前,因为我在学校是真的一顿饱饭都没有吃饱过,真的很想回家吃一顿饱饭,当时镇上每周一和周五都会安排村里的老刘赶着马车接送我们上下学,接送地点就在校门口。 当我兴冲冲跑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马车上早已坐满了人,我准备上车,同班的二妞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说道:“扫把星来了,刘伯伯别让他上车!” 二妞这么说,其他同村的孩子也不自觉地挪了一下屁股,要离我远一些。 其实老刘也不情愿接我回家的,但碍于我爷爷奶奶的面子只好对二妞说道:“二妞乖,你俩都是同班同学,要好好相处!” 我可不管二妞咋说,我当时一心就想回家吃顿饱饭,于是就厚着脸皮准备坐下,但是不管我准备坐哪儿,二妞的屁股就往哪儿挪。于是我又准备坐右边空着的位置,但是我刚走到那儿二妞就马上把她的屁股挪到那儿去了。 当时强忍着鼻尖的酸意求助的看向刘伯伯,其实他也为难,二妞她妈是村里面有名的泼妇,但凡谁惹到她女儿,那他这半个月都别想好过,刘伯伯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我们都坐散开些,别让扫把星跟我们一块走!”二妞对车上的孩子们说道,他们依言照做,接着二妞就张开嘴对我大声吼道:“滚啊!扫把星,你走路回家吧!” 恰在这个时候,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二叔看着我那快拧成苦瓜的脸说:“要回家了,怎么还丧着个脸做小丑呢?” 二叔还没说完,我就扑到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几天积压的委屈在此刻彻底爆发。 “扫把星还有脸哭呢!”二妞小声说道,但我二叔也不至于跟一个孩子去计较,况且他似乎也习惯了,他轻轻摸了摸我脑袋说:“小灵,你猜我今天到镇上做什么?”看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今天是你生日啊,爷爷让我到镇上来买点肘子和五花肉,回家给你炖肘子和红烧肉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光听到这些菜的名字肚子和唾液腺就开始起反应了,这时二妞开口说道:“扫把星,我一会儿要去你家吃饭!” “这下不嫌弃我是扫把星了?”我撅着嘴回应道。 二叔不理会我们孩子之间的争闹,他昂首对刘伯伯说:“老刘,你先把娃们送回去,小灵我就先带走了!” “好好好,今天小灵过生日,等哈我来你家和你搞两杯!”说罢,他就赶着马车拖着二妞他们八人走了。 和二叔在镇上不光是买肘子和五花肉,还办了点其他的事情,买了些他们平时做白事用的东西,具体是些什么,我忘记了。 除此之外,印象最深的还有一袋波波糖,波波糖是二叔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食,但是现在想来我是再也不敢去接触这个味道,此事容后再表。 等二叔办完事已经接近傍晚,天边已经出现了火烧云,没有了马车我和二叔就只能步行沿着马路走回家。 没走多久天已经黑了下来,那时候从镇上到村里的路上还没有路灯,只能借着月光被二叔牵着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好不容易熬到村口走到家,却见家里院门紧闭着,我很疑惑,往常这个时候爷爷总是叼着烟杆、摇着蒲扇在门前纳凉,而我终于好不容易可以和二叔说话,正准备把一路上的疑惑说出来,却看见二叔眉头紧整,迟迟不肯向家门前再迈进一步。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我还是继续往前走,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二叔拉了回来,恰在此时,一声犹如炸雷般的哭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的二妞啊,你是跑到哪里去野去了嘛?怎么还不晓得回来啊?”我和二叔同时回身看去,只见二妞她妈提着一根细竹条,一边哭哭啼啼的大喊大叫,我想要是二妞被她找到了,少不得要吃顿竹笋炒肉了,顿时有点幸灾乐祸起来,她的女儿,她打得,别人说一句就不行。 “张家老二,你有没有看见我家二妞啊?她和小灵是一个班的,小灵都回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啊?她是不是和你们走一起的?”她是看到我家这边有人故意朝这边走来的。 这下我和二叔面面相觑,二叔不解:“王嫂,二妞和小勇、小石他们不是一起坐老刘的马车回来的吗?这个你去问老刘啊,小灵是跟我一路走的,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啊?” “天杀的,那个天杀的老刘根本就没回来,小勇、小石和几个娃儿家爹把村里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啊!”王婶一边用竹条抽打地面,一边蹲在地面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时,只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少村民听见动静朝我家这边围了过来。 第2章 血棺进门 全村一共九个孩子到镇上念书,现在倒好,除了我其他八个人都杳无音讯,这让那些大人们多多少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张老二,九个娃娃去镇上读书,咋就你家小灵回来了?”小勇他爹张口便来了这么一句。 听到小勇他爹这么说,其他丢了孩子的大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小灵,二妞和你是一个班勒,他们去哪点了,你肯定晓得噻,莫让大家在这里干着急了!” 说到这里,二妞她妈才想起来我跟她女儿是一个班的,她俯下身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对啊,小灵你肯定晓得二妞去哪里了,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你快告诉我他们去那里了?” 那时候年纪小,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着实不轻,但现在想起却是很生气,面对大人的质问,二叔紧紧把我护在身后,说道:“小灵是我接走的,孩子是跟老刘接走的,要问也得去问老刘嘛,找我们有什么用?” “要是找得到老刘就好说了,问题是老刘就没得回村,不然的话也不会来问小灵这娃儿!”这时戴着个绿色解放帽的村支书刘大庆挎着一根烟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老刘这么多年都是老光棍一个,没少被大家欺负,尤其是你王嫂,就你家欺负老刘最凶,你几次喊人家帮忙,莫说不拿钱给人家,你连口水都没让人家喝过。你们说...老刘会不会把几个娃儿拖去卖了,一来是报复你们,二来是把几个娃儿拖去卖了,搞点钱来讨婆娘!” “刘元平,你少在这点狗咬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找老刘借的钱哪个时候还过?老刘没钱讨不到婆娘,有一半功劳怕是你的哦。” “好了,莫吵了,大家赶紧想个办法。我觉得,还是去镇头派出所报案比较合适!”村支书止住了二人的争吵,同时又把目光投向我二叔,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我二叔去报案。 这里村支书为什么非要选我二叔呢?因为从村里到镇上夜路是非常难走的,一来一回接近三十公里,我们村刘姓是大姓,多少是有点沾亲带故的,村支书自然是不会让刘姓人家去做这个事,而我们家是外来户,我二叔又是年轻力壮的,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我二叔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撇开这个话题说道:“几个娃娃才几个小时没回来,你现在去报案哪个张你哦,你们先沿到村头到镇头的马路自己去找一下,实在找不到明天早上再去报案也来得及。就算老刘真的要把几个娃娃拐去卖了,他赶个马车带着几个娃娃能跑好远嘛?” 村支书愣了一下,觉得我二叔说的有点道理,他能做到村支书这个位置多少还是懂一点法的,也知道当时人口失踪的一个立案标准,他点头同意:“行嘛,就这样办嘛!”说罢,便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道:“你们都挨到马路找一哈,没丢娃儿的也莫闲到,你今天帮人家,明天人家就会帮你噻!” 吆喝众人散去后,村支书看了一眼还站在我家院门前的我和二叔,便上来说道:“我说张老二,虽说你家小灵没走丢,但是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又年轻力壮的你也帮忙找哈嘛!” 二叔没有接话,他凝重的转头看了一眼我家院子,说道:“我不能走,我家今天晚上有事!” “什么事?” “很大很大的事!” “。。。。。。” “卫平,你跟到他们一起去找哈,家里的事你莫操心,有我和你妈在!”不远处传来了爷爷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爷爷肩上扛着锄头、右手挎着烟杆朝这边走来,而奶奶则提着水壶走在他的身后。 看到爷爷的那分钟,我心里的一切负面情绪顿时一扫而空,绕过二叔扑进爷爷怀里,爷爷慈祥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小灵,去学校读书这今天,又长高了哦!” 说罢,他便把我交给了奶奶,自己则走到二叔那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其实我很想听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奶奶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过去,主要是奶奶塞了一颗山上摘的李子给我,我就顾着自己吃李子去了。 只见二叔连连点头,随后把在镇上买的东西交给爷爷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转头朝村头走去。 望着二叔走远后,爷爷奶奶这才牵着我准备进家,但是看到院门时,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了刚出二叔面对院门同样的表情,只是爷爷没有那么犹豫,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早晚还是躲不掉!唉!” 说罢,他便松开我的手,双手推开院门,尽管此前已经料到了结果,但脸上还是难免不了那副震惊的表情,我从爷爷身后探出脑袋朝院中望去, 只见院中停放着一尊血红色的棺材,棺材上贴满了破旧不堪黄色的符箓。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从爷爷身后蹿到了奶奶怀里,说道:“是哪个把棺材停在我们家里面?” “小灵别怕,爷爷奶奶都在这里的!”见爷爷率先无视棺材进了院子,奶奶也拉着我进了家,她那只粗糙的大手温柔地牵着我的小手,现在想来没有任何时候比那一刻更加有安全感。 进了堂屋后,爷爷奶奶走到神龛前,各拿了三支香点燃后,朝着神龛拜了三拜:“望祖师保佑我张家能够度过此劫!” 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家里堂屋神龛供奉的不是菩萨佛祖之类的神灵,而是一个光着上半身,长着一对翅膀的‘人’。 而后爷爷奶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奶奶便转过身对我说:“小灵,你先回房间头写作业,奶奶把饭做好喊你!” 我当时又饿又累,根本就不想写什么作业,就算奶奶不说我都准备回房间休息了,于是我脚也不洗,脱下那双小号的绿色解放鞋便躺床上去了。 但是没多久,我便听到我房间门外传来了上锁的声音,我顿时急了,顾不得身体上的疲乏,光着脚板跑到门边,使劲拉门、敲门,但是怎么也拉不开,那时家里的门虽然是木门,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是无法将其踹开的。 “爷爷、奶,你们不要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面啊,我害怕”我一边拍门一边哭喊到,但是任凭我把手拍红、拍痛、拍肿都没有人理我,当时心里面还发誓,说是再也不理他们了,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便靠着门睡了过去。 我醒来是因为闻到了一股肉香,睁开眼时我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只见奶奶端着一碗红烧肉和红烧猪肘坐在我床边,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依稀能看到她眼角的泪痕,但是刚才的委屈我可不想这么算了,于是赌气扭过头去不看她,面对那碗肉虽然装作不想吃但肚子却诚实地咕咕作响。 “灵儿乖,今天是你生日,来把饭吃了,再过个把小时就不是你生日了哦!”说着奶奶用着她那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颊,我把身子往床里边挪了挪故意不给她摸一—其实这件事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 “今天你生日,奶奶送你一样好东西!”说着,奶奶便把一块吊坠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但我不为所动。 见我还在赌气,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把饭菜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她说道:“小灵,你现在还小,今天的事情等你长大点就会明白了。爷爷奶奶能力不够,只能护到你这次,往后的路你一定要好好走,下一个九年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奶奶说话明显带着哭腔了,但当时赌气的缘故没有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奶奶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小灵,今天晚上你身上的衣服千万不能脱下来,还有不管是哪个来叫你你都不能应,就算是爷爷奶奶就算是二叔来叫你你都不能应,等到天亮公鸡叫了就好了。” 这和我回来的路上,二叔跟我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但一口气堵在胸中就是憋着不开口,未几,奶奶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并把门给锁上了。 等奶奶走后,其实我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人也冷静了下来,心想既然门出不去但我可以翻窗户出去啊。 我们那个村子当时虽然偏僻,但是窗户大部分人家还是装得起玻璃的,而我那个房间的窗户恰好没有铁杆,打开窗就能翻出去,但是当我转头看向窗户的时候,竟是黑漆漆的一片,那不是天黑的那种黑色,窗户好像被人用木板给封死了。 我顿时没了脾气,饭菜的香味也在这个时候钻进了鼻孔,对啊,再过一会儿就不是我生日了,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我就起身去端饭碗的时候,身上却传来一阵不适感,我低头看去,只见我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纸质的,什么衣服是纸质的?不就是死人穿的寿衣吗? 我想将这身寿衣脱去,但又想起了奶奶的嘱托——算了,管他的,先吃饭吧。 第3章 夜半敲门 我从小到大很少吃到零食,爷爷虽然会给我一些零花钱,但我们那个村里没有什么小卖部,更谈不上超市,去镇上上学的时候是可以在小卖部买零食,但是爷爷给我的零花钱我是基本上都拿去买洋画去了,所以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就是奶奶做的红烧肉和猪肘子,也还有叔每次赶集回来给我带的波波糖,但是从这天之后我就很害怕这些味道了。吃完饭,简单用寿衣的袖子擦了一下嘴,说实话这个硬纸擦嘴的感觉是真的不如平常衣服袖子。吃完饭后困意上来了,也不在乎房门是不是被锁上,就直接钻进被窝里面睡觉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走了很久的路让我太累,我竟然什么都没想便沉沉的睡了过 去.. “小灵.小灵..”睡得正香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人在叫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侧过头去竟发现我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不对,我记得窗户是被木板给钉死的,太阳光是怎么照射进来的?再转过头,原来窗户上的木板已经被拆了。 怎么可能?那种气若游丝的声音都能把我叫醒,拆木板的声音我听不到?我心生疑惑“爷爷!奶!”我的第一反应是找爷爷奶奶,毕竟他们是我从小到大的主心骨,但是叫了半天没有回应,我又叫了一声二叔,也没有人回应我,我有些急了,因为他们是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的,至少出门前他们会把我叫醒跟我说他们去哪儿了· “小灵..小灵....”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飘进了我的耳朵,那个声音比刚才又大了一些,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空洞,空洞的声音直通我的脑海,这个声音我没有听过,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哪个?哪个在喊我?”我翻身下床,准备去看看外面的是谁,门正开着她怎么不进来呢?我低头穿鞋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昨晚睡觉前穿在身上的寿衣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平常穿的衣服。 我很纳闷,爷爷奶奶给我穿死人的衣服就让我很不理解了,把寿衣换成正常衣服又为什么要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换呢?早晨起来换不也一样。 “小灵...小灵...”还没等我发呆,那个声音又一次飘了进来,这次又比上次大了不少。我穿好鞋,跑出房门,却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而且堂屋的神龛也不见了,可是从刚刚那声音的大小来看,那人明明就在堂屋啊。 我环顾四周,恰在这时那个空洞的声音从堂屋门外飘了进来,这次又比上次大了一些,比上次更尖锐了一些。 我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打开堂屋的门走了出去,只见堂屋正门前依旧停着昨天的那副棺材,只是棺材上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衣服的女人,她背对着我,这-刻我的心里开始害怕了--什么人没事会往材上坐啊? 我知道她就是那个声音的正主,但是此时我不想理她,什么事等爷爷奶奶回来再说吧但我刚转身却发现堂屋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上天无门,我只好面对她了,我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我爷爷奶奶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是你娘啊!”那个人回答道,紧接着她说道:“小灵,过来...过来...” 声音愈发空洞,我发现我自己竟不自觉地朝棺材那边走去,是的,此刻我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我想停下,但是双腿依然在往前走,我的内心其实是很抗拒那个女人的但此刻我能控制的只有我的眼睛,我想开口说话都说不了。 我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双腿间一股热流沿着腿流到我的鞋上。 十步,八步,六步...“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在我距离这个女人只有两三步之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由模糊变成惊雷般的厉喝,这正是爷爷的声音,爷爷的声音过后我发现我能够控制自己的双腿了,不过我奇怪的是这声音为什么是从天上传来的? 爷爷永远是我的救命稻草,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只见棺材上这个女人的头慢慢转了过来,我很抗拒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哪怕是侧脸也不行,在我愣神之际,我看到一张女人的脸正对着我,是的,她的脑袋转了180度,我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我想逃跑,但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这下我我再抗拒也看见她的脸了,但我也只能看出她的脸型轮廓,因为她的刘海已经到了鼻尖,她的皮肤很白,白得跟纸一样,脸颊上两行血泪涓涓不停的往下流。 “小灵,你怎么还不过来啊?”此刻她的声音与空洞相比更加尖锐,我感觉耳膜都快被撕裂了,她说话间嘴唇中吐露出黑气,人说话嘴巴怎么会吐出黑气呢? 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她伸出双手朝我抓来,那个速度我相信子弹也不过如此了,因为就在我眨眼间的功夫,那十根差不多十公分长的指甲已经到了我的胸前。此刻一定是必死无疑了,爷爷就算来了也没用,毕竟他又不是林正英。“啊----”我还没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却听到那女人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我的胸前传来一阵灼热,很烫。我还没想好是先捂耳朵还是先看看胸口还是先跑的时候,我眼前的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小灵别走...小灵回来...回来啊,咯咯咯咯,小灵...娘还会来找你的...今天娘一定会找到你”在那一刻,又飘来了那女人的声音。 “啊--爷爷!有鬼!”我惊叫着大喊了一声,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我的房里还是漆黑一片,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不对...... 我的裤子怎么有一种湿润的感觉,果然梦里只有尿床才会成真,但同时我的胸前确实有一种灼热感,我赶紧往胸里掏了一下,掏出来的正是奶奶送我的那枚吊坠,吊坠其实是一块玉,发热的正是这块玉。 那这个梦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咚!”还没等我想明白是什么情况,我家院门被人连敲了四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院门的敲门声我在自己的房里却听得格外清晰。 半夜敲门,人敲三下鬼敲四下,这个还是曾经在学校上学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同学讲鬼故事给我科普的。 与此同时,爷爷的吼声从堂屋传来:“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来找我儿子!小灵...开门啊...是娘啊..娘来找你了...给娘开门啊....”这个声音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恐怖的声音,这不正是我梦里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的声音吗? 第4章 她还会回来 这声音响起,我捂住嘴巴赶紧钻进了被窝,嘴里念着‘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王母娘娘保佑,孙悟空保估.....'',西游记里出现的神仙都被我不知道念了多少个,但是一点也没有让我的恐惧平复下来。 “滚!这里没有你儿子!”爷爷回复道。 “儿子,我要我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门外那个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比梦中更甚。 未几,只听见院里传来“嘭”的一声,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脏似乎快要从我的嘴里跳了出来,我坚着耳朵想听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到,我想下床去把煤油灯点燃,因为光亮确实可以在恐惧中寻找到一丝慰藉,但是....我不敢钻出被窝。 我始终记得奶奶方才的叮嘱,我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我真的很害怕那个自称我母亲的女人会找到我,我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加渴望天亮,更加渴望公鸡打鸣。 我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后来只听得一声巨响‘咔嚓——轰隆’,整个房间仿佛都在颤抖,惊雷声直接把我给吓量了过去。 我醒来是被摇醒的,屋里全黑的,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但是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我知道我终于安全了。 我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爷爷奶奶,是我二叔,我害怕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太过惊悚,我直接坐在床上哇哇哭了出来,发泄心中的委屈。 “好了,歇一哈,跟我来!”二叔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不管我继续在床上哭,他自己走出了房间。 我害怕一个人待着,于是立马止住了哭声,也顾不得穿鞋,屁颠屁颠跟着二叔走了出去。出了房门走出堂屋,院子里的景象是我这一生最难以忘记的。 我家里的院子此刻已是一片狼藉,昨晚停在我家的那副棺材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在棺村前方正坐着两个人背对着我,是我爷爷奶奶,我嘴里大喊:“爷爷!奶!”,然后跑了过去,心里想着心中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可以找到人诉说了。 跑到他们面前,我惊愕的发现,爷爷奶奶的穿着打扮跟之前的农村老头完全不一样了。 爷爷身着蓝色的道袍,头戴九梁巾,左手掐出指诀、右手捏着一块玉质方印盘坐在地上,怒目圆睁;奶奶同样身着蓝色道袍,扎着道髻,趴在爷爷腿上,她手中死死握着一把铜钱剑。 可是,任我怎么叫他们,他们都没有回应我:“爷爷...奶!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怎么不说话啊?我是小灵啊,我以后好好听你们的话,我再也不闹了。” 我喊着喊着哭了起来,但是也听不到他们的回应,我转头看向二叔,现在认真看我才发现二叔的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一场,他微微张张嘴,深吸一口气,把头侧过去,说道:“爷爷和奶奶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去了.....我也不晓得” “不....不可能,昨天爷爷奶奶还好好的,昨晚上奶奶还给我做了红烧肉,怎么今天早上就走了?二叔你在骗我,他们只是睡着了是不是?”我抓着二叔的衣角,求证地看着他,只见二叔闭着眼睛,也止不住两行眼泪从他脸颊流下。 我知道二叔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我开玩笑的。 “爷爷!奶!”我扑倒在爷爷怀里、奶奶的背上我多希望他们能多再跟我说说话,希望他们再多摸摸我的头,但是我说的话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二叔蹲下身来,扯了扯我,说道:“小灵,你听我讲,昨天我回来之前,爷爷吊着最后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事,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们离开村子,十年之内再也不要回来了。来我们先把院子打扫好,把爷爷奶奶安葬了,我们再走,好不好?” 我没有回应二叔,自己在爷爷怀里呜呜哭着,但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看向二叔,问道:“爷爷奶奶是怎么走的?” 二叔没有回答我,只是叹了一口气,找来几块凉席铺在堂屋中叫我跟他一起把爷爷奶奶的遗体抬进屋中,摆在凉席上,避免阳光照射。 一边做,二叔一边说:“昨天晚上你妈来找过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只是嗯了一声,说道:“那个女的真是我妈?我妈不是死了吗?我哪里来的妈?” 等最后把爷爷的遗体抬进屋中摆好后,二叔才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道:“她是你妈,但也不是你妈。” 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让谁听了都觉得摸不着头脑,更何况当时的我,我问道:“她是鬼?所以她就不是我妈了是吧?你还没和我讲爷爷奶奶是怎么走的。” 二叔摇了摇头,说道:“小灵,你还小,这方面的事情你还没有接触过,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爷爷奶奶的死和你妈是直接相关的。\" “怎么相关了?”我维续追问道,我不管能不能听得懂,我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昨晚我也是当事人了,我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妈是要来找你索命的,昨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妈的祭日。你每过九岁都会有一劫,昨天那一劫爷爷奶奶替你挡了。\" 这下我就更加疑惑了,我继维续问道:“我是她儿子,我妈为什么会要我死呢?她要我死爷爷奶奶为什么又能为我挡?” 二叔有些不耐顺了,说道:“我昨个晓得她为什么要你死,是什么原理连爷爷都没得搞清楚,昨天晚上爷爷用神霄派的八方雷印配合九天太乙雷阵把你妈困在阵中,想到等熬过十二点,你就可以活下来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强的阵法根本困不住她,被她突破阵法引起反噬,爷爷留着最后一口气等我回来。为了阻止你妈找你索命,奶奶燃烧自己的阳魂去拖住她。” 几句话让我木讷当场,在此时我恨死了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她爷爷奶奶就不会死了,我希望她死,我问道:“那她死了没?” 二叔摇了摇头,道:“你记到,鬼魂不能用死来形容,用魂飞魄散比较贴切点。她是个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存在,至少我们是没得这个手段!” “那她没死,不是,没魂飞魄散,那她去哪儿了,她还会回来找我索命?”我问道。这次二叔没有回答我,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第5章 守村人 爷爷奶奶的死让我知道了一些往事秘辛, 也注定了我后半生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从前以为,爷爷奶奶会给人看白事,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跟哪个看事先生学过,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九岁之前没有遇到过,他们也从未向我提及。后来从二叔口中得知,爷爷是正一神霄派第三十六代天师,也是掌教。 这么说爷爷是个道士,我问道:“和尚道士不是不能结婚吗?那我爸和你是怎么来的啊?” “道士分主要分为两派,一派是全真道就是你说的那种,出家以后就不能结婚生子的,另外一派是正一道,就像爷爷这样的,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二叔解释道。 对这些秘辛的好奇暂时盖过了失去爷爷奶奶的悲伤, 好似爷爷奶奶此刻正躺在堂屋的凉席上睡觉一样,我和二叔一边收拾着院落,我一边问出各种问题。 我很奇怪为什么爷爷作为一代掌门竟然落魄成了一个农村老头,这和我看西游记里面那些道士道骨仙风的形象完全不搭边。我问二叔,不是说爷爷是掌门吗?那门派在哪里,为什么又会落魄到这个地步。 “只要有传承,任何地方都可以是门派。”二叔回答道,但是为什么神霄派会落魄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他的目光投向西边,喃喃自语道:“或许和那个有关吧!” 我问是哪个,二叔闭口不答了,我接着问道:“那你也是道士吗?” 二叔点点头没有否认,我继续说道:“你是道士,那我爸也是,那为什么我不是呢?” ”因为你妈太难对付了,这些年来,都在想各种办法如何对付她。而且你去镇上小学去读书,哪点有时间教你嘛?”二叔回答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二叔的话并没有说完,原因是爷爷认为我可能连九岁都活不到,就算活到了也活不过十八岁,因此就不打算让我走上这条路,他们本来是打算让我二叔的后代去接受这个传承的,只是我二叔一直找不到老婆。 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滑稽,堂堂道门天师掌门竟然连一个女鬼都对付不了,直到我再次直面我母亲,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院内简单清理了一下太阳就已经悄然从云里抬起了头,我望着日头想着今天再也不会有爷爷捉田里的蚂蚱来给我了,不禁悲上心头,于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啜泣,不敢让二叔看到。 “砰砰砰!” 院门敲响,我的心突然紧了一下,昨夜的那个敲门声依然萦绕在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二叔开门,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这是咋个了?怎么你家院子头跟打了仗一样?”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想起一件事一—昨天老刘不是带着他们几个失踪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我赶紧擦了一下眼泪,躲在门框后面看。 “小灵这是咋个了?今天看到人都不喊一下。”老刘转过头对二叔说道:“张老二,你不是要用我马车么?车准备好了,要做啥?哪个时候走?” “准备拉两副棺材,还有一些丧葬用的东西!”说到这里二叔哽咽了一下。 老刘愣了一下,问道:“你准备棺材做啥?还要两副,不会是….”说着,老刘向堂屋的方向望了一下,说道:“不会是.....不对啊,昨天白天我看到两个老的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 二叔苦笑了一下,说道:“刘哥,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明知故问?我很纳闷,昨天晚上的事情,老刘怎么会知道?我没作声响,继续静静的看着,老刘挠了挠头,说道:“张老二,你节哀哈,但是这些东西,我的马车怕是装不下哦。” “没得事,你把我和小灵拖到镇上,我找辆卡车装回来就行了。”二叔说道,顺便把老刘邀进了家中。 “外边买的棺材质量怕是不好,你还不如喊刘木匠给你打两个。他打的东西,质量是过关的,村里哪家有事,不都是找他打棺材的?” 二叔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爹妈的意思是一切从简,我也是这个想法,只要不是草席裹到起就行,管他质量好不好哦。” 老刘还没来得及问为啥,便已经走进了堂屋看到了爷爷奶奶的遗体,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确是很震惊:“这个……这个也太狠了嘛,咋个连魂都没在了?怪不得一切从简,是真的没那个必要搞隆重,这个就算埋到啥子风水宝地,对后代也起不到一点作用。” 二叔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院门边的我,喊道:“小灵,不要在门边憨站到起,快去给你刘伯伯倒水。” 老刘朝我爷爷奶奶的遗体鞠了三躬,而后转身出门,说道:“张老二,水我就不喝了,你抓紧点。” 等老刘走后,二叔在爷爷奶奶遗体脚前上了三柱香,也叫我过去磕了三个头。我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叔,你们昨天是在哪点找到的老刘哦?” 二叔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得找到老刘,只是昨天晚上十二点一过,老刘就带到几个娃儿从马路上回村了,我们在路上碰到的,二妞她妈还骂得不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晚才回村?而且,我们昨天回来也是走的那条路啊,咋个没遇到他们?”二叔的话让我更加困惑了。 “他一开始根本就没得带他们回村,他带他们去了吴家坡。”二叔回答道。 吴家坡是我们镇的另一个村,并不是隔壁村,但是回家却走上了去吴家坡的路,这完全是在南辕北辙啊,这个操作我是相当不理解的 二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你晓得他是什么人不?” 这个问题把我问懵了,他不就是我们村孤苦伶仃的老刘吗?而我二叔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无父无母,找不到婆娘不?”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二叔说道:“因为他是守村人。” “守村人是啥?而且,这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啊!”我还是疑惑不解。 二叔对我每一个问题的回答算是对我进行授课了,算不上是踏上这条路的第一步,只是科普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在昨晚之前我对这些东西是一点也不知道的,他们也不打算让我知道,现在有意让我踏上这条路,我想应该是昨天爷爷弥留之际给二叔传达的意思。 “守村人的来历我不清楚,你爷爷也没给我讲过。但是我能知道的,大概也是传说哈,传说城隍爷管的地方太大了,有些地方他管不过来,所以有些人投胎前就被安排成了守村人,目的就是保护一方土地的平安,你可以理解为西游记里面的土地爷。但是他不会法术,但他能够预感到村里未来发生的事情,他会去阻止那些灾难的发生。但是未来属于天机,人私自窥探天机,是要遭五弊三缺的,就像那些相师和算命先生一样。”二叔解释道。 二叔沉吟了一下,捏着下巴说道:“但是有个问题我想不通,按理来讲守村人从小都是痴痴傻傻的,但是老刘虽然小时候也是这样,但是二十多年前吧,就突然正常了。” “什么是五弊三缺啊?”我问道。 “五弊三缺,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是指:钱、命、权。老刘是遭了鳏、孤和钱。你明白没?”说着,二叔说着便拉上堂屋的房门并上了锁,带着我一起走出院子。 这些词汇对于文凭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我来说着实有些费解,但二叔还是给我解释了,鳏就是老了没有老婆,寡是老了没有丈夫,孤是幼而丧父,独是老而无子,残是残疾,钱是这辈子攒不到什么钱财,命指的是寿命,而权则指的是福气。 二叔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回答道:“那就是说,老刘一开始知道我们家要出事,所以.....不对啊,我们家出事关二妞和小石他们什么事啊?” “因为,如果昨天晚上你死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死。爷爷奶奶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救全村人,老刘预料到这个后果,但他阻止不了这个事情的发生,所以能救几个是几个,先把娃儿救了,所以昨天老刘并不愿意让你上车。”走出院门,二叔把院门锁好,便拉着我朝村口走去。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死了全村人就都得死,二叔也没告诉我,可能他也不知道, 第6章 算命的 “两个老的走了,你今后怎么打算勒?” 坐在老刘的马车上,二叔和老刘边走边侃,当我的注意力不再被其他东西吸引之后又再次陷入了失去爷爷奶奶的悲痛之中,只是碍于老刘在,不好意思哭出来。 二叔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刘,也给自己点上一根,吐出一口烟圈,才缓缓说道:“我也不晓得,我爹叫我带着小灵离开这个村子,我不晓得往哪点走。” “你爹怎么跟你说的嘛?”老刘问道。 “我爹说,叫我带小灵离开刘家村十年,如果九年后小灵能活下来,那么第十年一定要带他回村。”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声,让我想起来昨晚奶奶对我说的那句话“九年后你一定要活下来!”,虽然我知道九年后我妈还会来找我索命,只是现在听二叔这番说——我大概率是活不下来的。 老刘点了点头,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客气了一句:“那明天你爸妈下葬的时候,要帮忙,用得上我刘星云的,你讲一声就好了。” 那时候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镇上,因为帮不上什么忙,老刘就赶着马车回村去了。 买棺材、丧葬用品还有租卡车是要花不少钱的,当时没有线上支付,谁也不会把那么多现金放在家里或者带在身上,因此到了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家银行取钱。 当时镇上唯一的银行是农村信用社,下车以后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没有自动取款机,二叔拿出存折到人工柜台排队取钱去了。 排队是个很无聊的事情,二叔叫我去帮他排队,我不去,我自己溜到银行门口蹲着找根木棍玩泥巴。银行保安见我在门口把地面画得横七竖八的,就把我撵到一边去了。 银行旁边就是镇上的卫生所,我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跑到卫生所那边去了,恰好看见卫生所大门对面摆了张桌子,桌子上的壶里东倒西歪的插着几支签,桌子旁边有一面小旗,小旗上写着‘算命’两个大字,大字旁边又有坚着写的一行小字‘过去未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桌子后面又一张椅子,一名身着灰色长袍、戴着个黑色墨镜的中年男子跷着二郎腿抱着本线装书。 我好奇的走过去,说道:“叔叔,你会算命?能给我算一个不?” 那人嘴巴刚刚张开,就有一名路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嘿,小伙!莫被他骗了,你见过瞎子会看书的?” 瞎子?我愣了一下,哦,他戴着个墨镜。 算命的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摘下墨镜,朝那路人骂道:“嘿!你说我是瞎子,我说你是癫子,是哪个跟你说戴个墨镜就是瞎子喽?” 把那路人吓退之后,他转头对我说道:“小伙你要算啥子,要算姻缘、学业、还是吉凶啊?” 额.....说实话,这些东西对当时很懵懂的我来说根本没有兴趣,但我还是把我心里想问的问了出来:“你能不能帮我算哈我九年后能不能活下来?” “你把算命摊子摆到卫生所门口,你是赚那些刚生的娃娃的钱哦,你不晓得现在搞计划生育,娃娃出生率下降了吗?” 我回头望去,只见二叔走了过来,他摸了一下我的头,略带责备的说道:“我取完钱就找不到你了,望了半天你在这里。”而后他瞪了那个算命的一眼,说道:“你不要信这些江湖骗子的话,现在这个社会人心险恶得很,有些人为了点钱,坑蒙拐骗的也不怕遭报应。\"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准备走开。 “你站到,如果我们看错的话,你父母官日月角阴暗,气色晦暗,还略带血痕。我想不久前你应该父母双亡了吧?”听到有人骂他江湖骗子,算命的顿时就来了脾气。 二叔回过头,指着算命的鼻子怒骂道:“放尼玛狗屁,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脑门磕了一下。我揭穿你,你就咒我父母双亡是吧?” 说罢,二叔就撸起袖子作出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算命的也不理会,嗤鼻道:“呵!是不是这么回事你自家心头晓得,莫装作这样吓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二叔也没了脾气,而且我爷爷奶奶去世的事情除了我们俩就只有老刘知道。你要说,老刘串通算命的来谁那属实没有这个必要,况且这算命的还是四川口音。 “这个东西怕是入门级的吧,但凡学过几个月的都能算出来。” “呵呵,你莫走哈!等一哈,等一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大相师。未来的事情我们不谈,我们就说过去的。”说罢,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捏着下巴盯着我看,我被他这么看着心里实在是发毛,怯生生的向后退了一下。 他掏出双手,手指之间掐来掐去,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计算什么东西,片刻后睁开眼看着我二叔说道:“这个小伙和你一样,他父母死了刚好九年,你父母同时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他父母也是!” 二叔呆立当场,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算命先生算命是可以通过面相去算以前发生的事情的,但是时间越久远算的难度也越大,至于能不能算到或者算得准不准那就看个人功力了。 “来,小朋友,你要算啥?”算命的没管我二叔,弯下腰来对我说道。 刚才被他看得发怵,我有点不敢看他,我只是低声回了句:“我想算我九年后能不能活下来。” 算命的笑容当场僵住了,片刻后才说道:“刚刚算你九年前的事情,现在算你九年后的事情,你当我是大罗神仙,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过去未来什么事你都晓得。”我指了一下他的旗子说道。算命的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或者说他骗子,于是说道:“我又没说我算不到。” 说着他便坐到椅子上,拿出纸笔递到我的面前,说道:“来,把你生辰八字写在这点!” 生辰八字是轻易不要向陌生人透露的,但是我二叔是被这个算命本事给折服了,同时他也很关心我问的这个问题,于是不假思索的便拿起笔,但手还没碰到笔,手背就被算命的拍了一下,算命的瞟了我一眼,说道:“算他的运势,他的生辰八字必须要由他来写!” “这是什么道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二叔皱眉。 算命的白了我二叔一眼,说道:“这个世界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的命运会是一样的?字迹只是体现运势的一种形式,当然也有其他方法可能算得更准,算了我懒得跟你扯这么多。” “好嘛!我念你写:辛未,辛苦的辛,未来的未;庚子,.....这么写,看到,这么写.....” 第7章 逢九死劫 小学三年级能认识多少字?认识的也就是生活中常见的词汇,天干也就知道甲乙丙丁,但那时候知道这是天干? 算命的接过我写的生辰八字,掐着指就开始算了起来,越往后面算眉头就皱的越紧,我回头仰视了二叔一眼,二叔摇头让我不要说话。 不多时,算命的额头上已经是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半晌后他指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算命的没有接我的话,他看了二叔一眼,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我杨桂沉五岁拜师学艺,给人看相算命算了二十五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怪事。” 我准备开口,却被二叔给拦了下来,他问:“怎么说?” “世人常说命运命运,但其实命和运不是一回事。命决定了这个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而运则决定了你这条路怎么走,会发生什么事。命格为运势指导方向,但运势也会日积月累对命格造成影响。” 杨桂沉说了一通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我急的有些恼了:“到底是哪样意思嘛!” 杨桂沉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看着我说:“娃儿,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叫你家老的对你好点,莫要太抠门了。”接着他对我二叔说:“你娃儿的命格和普通人没啥区别,没啥特殊的,和大多数人一样七老八十就寿终正寝了。” 听到这里我喜出望外,照这么说的话,九年后大概也是有惊无恐的吧。 还没等我高兴完,杨桂沉又接着说了一句:“但是,他的运势是九年后他必死!命格和运势相辅相成,这么冲突的卦象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句话刚说完,我当时就崩溃了,我觉得从小到大我也是尊老爱幼没干过什么缺德昧良心的事情,为什么我的运势会这么差呢? 我沮丧得直接哭了出来,却被二叔给止住:“好了,歇到。万事总有解决的办法,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前边不是跟你讲了命运,简而言之命格起了主导作用,但是他这个刚好反过来,运势起了主导作用。我刚刚给他算的时候,也算了一下造成这个的原因,但是我差点遭反噬,所以才停了下来。我想,如果不是遭了老天的诅咒那就是有人在从中作祟,但是你这个德行,说实话,老天收你的必要性在哪点?”杨桂沉背着手看了看我。 “有人从中作祟?”二叔看向我,捏着下巴说道:“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命格哪个又稀罕呢?” “嘿嘿!这就对了,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是经历了哪样事情才让你死里逃生?”杨桂沉问道。 昨晚发生的事情对普通人没有提及的必要,因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如今看来杨桂沉也是玄门中人。而且,二叔也需要一个方向,于是他毫不掩饰的把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呵呵!我说难怪,上个月我师父算到这点有家人会遭鬼灾,喊我来看看是啥子情况,原来说的就是你家。好吧,既然是师命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吧,你晓得这个娃儿老妈的生辰八字不?有的话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点问题。”杨桂沉说道。 二叔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拿起笔把我妈的生辰八字给写了出来。我有一段时间很困惑,二叔是怎么知道我妈生辰八字的,后来他跟我说是爷爷临终前给他的,以后一定用得上,那时才知道爷爷给他交待了很多东西,我那时候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 “可以可以,用你的笔迹来写你妈的八字,能更好看出来你和你妈之间有哪样纠葛,也就能搞清楚你妈为啥子非要要你的命。”说着,杨桂沉就拿起我妈的生辰八字闭着眼睛开始掐指算了起来,中间有几次他手指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算,算到最后他他的手竟然开始抖了起来。 最后,他停了下来,二叔问怎么回事,杨桂沉无奈的说道:“他妈的命格在五行上和他刚好是反过来的,但是也很普通。不过,我看他们之间因果的时候却是好像被人为遮到起了,不过我还是看出点东西。。。。。。” 杨桂沉这下没有卖关子,沉吟片刻后说道:“和九这个数字有很大的关联,起码有一点是这个娃儿逢九必。。。。。” “我晓得他逢九必死,他每过一个九岁就是一次死劫,几年前我爸就算出来过,但是昨天的死劫已经过了,看来这个必死这个事情也不一定是必然的。”二叔打断了杨桂沉的话,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不不不,看来你爹也只是半吊子的算命人,他只算对了一半。”杨桂沉否定了二叔的话,继续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爹应该是献祭了自己十几年的寿命来换这个天机,啧啧啧,唉,为一个刚出生的娃儿,值得不?” 说到最后杨桂沉竟小声嘀咕了起来,但我却听得很清楚,是啊,确实不值得,爷爷为了我活下来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来换我的生命,但是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我九年后能活下来吗? 但是我二叔听完却不乐意了,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别个算命的都是捡好听的说,就算再老火的卦象也会去安慰问卦人,你倒好,什么难听捡什么说。” 听到我二叔这么说,杨桂沉顿时也来了脾气,说道:“呵呵,我实话实说。那是你不晓得为啥子,这娃儿过九岁必死劫,一劫更比一劫凶,就算退一万步说,逃得过一九,逃得过二九,到三九他必死,不会存在意外。给你们算这种卦,我半年内就不用起卦了,你们不晓得好多老总、省长市长等到我去给他们算卦,又是几百万的生意没得了,要不是师父的命令,我才不会给你们算这个事。” 我想到爷爷为我活下来就献出自己的生命,顿时觉得心中难过,我恨不得马上去死,只要爷爷奶奶能活过来,但是话又说回来,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妈为什么非得找我索命呢?一切的怨恨又转移到了我妈的身上,于是我说道:“道士不是会抓鬼吗?把她杀死不就行了?” 谁知杨桂沉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搞笑的话,他说道:“鬼也分很多种,你妈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算得出来,她应该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就算把你送到龙虎山天师府,等你二九或者三九的时候,就算他们开启护山大阵,也没啥子求用得,你该死还得死。那种东西,形成的时候无常退避,三九神佛退避。具体形成原因我不晓得,你可以问哈他。”说完,杨桂沉向我二叔努了努嘴。 “问我做啥?我怎么会知道?”这一问把我二叔给问懵了。 “你咋囊个蠢?他的生日就是他妈的祭日,他出生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晓得噻!” 话说到这里,我二叔却闭口不言。 第8章 正午下葬 在卫生所门前和杨桂沉侃了两个多小时,二叔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向杨桂沉辞别之后便拖着我朝棺材铺走去。 “对了,你家的事我是没啥子本事算出哪样东西来。这是我师父的联系方式,你要想问的话,可以到重庆去找他,这个是他的名片,你收好哈,莫弄丢了!”二叔刚转身,杨桂沉便从兜里掏出名片来递给他。 二叔带着我到了镇上的棺材铺,因为事先爷爷有交待,棺丧葬这些事情一切从简,二叔听我爷爷的,虽然想给二老选个合适的棺材,但是因为赶着明天下葬,所以就在棺材铺里选了两副现成的,并找来卡车打包直接带走,而丧葬用品则更简单--香纸烛钱,连贡品都没有买。 忙完这些事情后太阳都已经跑到西边了,卡车司机催促着我二叔赶紧上车,他拉完这单还要早点下班回家,二叔准备上车的时候被拉住了,只见杨桂沉举着他的那个旗子站在二叔身后,伸出右手。见我二叔愣了一下,他把墨镜拉下来,说道:“发啥子呆?你算命不给钱的嗦,刚才给你家连开了三次卦,我这半年都不能起卦,让我损失了几百万,我给你打个折,二十万你得给我!” “不是你师父喊你来算的吗?你师父喊你做事情你还要收钱?” “一码归一码,哎.....”没等杨桂沉说完,我二叔便坐上座位催促着司机赶路,发动机轰鸣,卡车扬尘而去,留下杨桂沉在尘土中骂骂咧咧。 回村的马路比较窄,卡车晃晃悠悠开了四十来分钟才开到家,到家已是傍晚,下了车之后二叔塞给司机五十块钱,他才同意和二叔一起把棺材搬进家中。 然后我们又把爷爷奶奶的尸体擦拭干净后直接抬进了棺材,按照常理来说,入殓的时候是要给尸身擦拭干净并且换上寿衣的,但二叔说是爷爷临终前有交待,我们要尽快给他下葬,越快越好。 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二叔也没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莫问这么多了,徒增烦恼!” 忙活完已是深夜,我们连灵堂也没布置,只是在棺材前面点燃了香烛,还有一个火盆,我和二叔披麻戴孝跪在爷爷奶奶的棺材前为他们守夜烧纸。 我和二叔相坐无语,我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但是我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人越是在这个时候哀思之情越发浓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已经流到了下巴上。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爷爷奶奶都离我而去了。如果这是一场梦,怎么还不醒来? 半夜时,院内忽然刮起一阵风,卷得火盆里的火星火苗旋风式的升起两米多高,此刻我的心里没有害怕半分,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我朝着风的方向,火苗的方向,哭喊道:“爷爷,奶,是你们吗?你们回来了吗?你们不要走。。。。。。” “莫喊了,不是爷爷奶奶,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二叔眼中噙着泪水,看着火苗蹿起的方向说道。 “叔,你骗人,这肯定就是爷爷和奶!呜呜呜。。。。。。”我朝着二叔哭喊起来。 二叔闭上双眼,两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淌下,半晌后,他缓缓说道:“奶奶临走前施展的道术叫阳魂裂,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激发魂魄最大的潜能,用魂魄来和敌人同归于尽。奶奶的魂已经消散在这天地间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了。” 二叔这么说我就哭的越伤心了,哭累了,不知不觉靠着棺材睡了过去。这一刻,我认为我是安全的,靠在爷爷奶奶身边,我就不会担心我妈来找我索命。 第二天一早,村里就知道我爷爷奶奶过世的消息,村支书领着一帮人来到我家院门前。由于是同村的原因,村支书还是希望我二叔按照本地的丧葬习俗把二老给安葬了,但是我二叔坚持不同意。 村支书吧嗒几口旱烟,叹了一口气说道:“张逸老哥帮大家操持白事这么多年,他这么交待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了,张逸老哥这些年帮村里这么多忙,现在他走了,我们送哈他也是应该的。” 说罢他就找来同村16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来帮忙抬棺,随着唢呐声响起,我和二叔捧着爷爷奶奶的遗像走在前面,二叔在我前面。 我们村的后山就是坟山(其实是个土坡),村里有人过世就会把人埋在后山上,我家离后山距离不远,但是走到后山坡脚时,二叔却绕开了后山,向山后走去。 没走多久,刘元平便从后面追了上来,拦在我二叔面前说道:“张老二,都到坡脚了,你咋不上去唉?” “我爸生前算好他要埋在哪点了,不埋在后山。。。。。。”话还没说完,刘元平的眉毛都快拧在一块儿了,人情世故我二叔也懂,他转过身喊道:“参与抬棺的兄弟,每人一百块钱,辛苦大家帮忙抬到地方。其他大家愿意去的每人五十。” 虽然说大家或是感念我爷爷以前的恩情,或是迫于村支书的淫威自愿来帮忙的,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听说加钱,所有人萎靡的精神顿时振奋不少,刘元平拧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笑道:“哎呀!张老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提钱就太见外了,既然是老人家的意思,那我们做小辈的照办就是了嘛!” 千禧之年的一百块钱的购买力不言而喻,我当时对钱没啥概念,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爷爷早年帮人家操持白事赚的,再加上他是道士,有些驱邪的事情找他应该也能赚不少。 后山后面就是茫茫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大山,有些小路是早些年吃不饱的时候村里老一辈进山打猎开辟出来的。 二叔领着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从天刚蒙蒙亮走到快要日上三竿,后面抬棺的人轮换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已是叫苦不迭哀嚎一片,刘元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我说张老二,平常人家是九点钟之前落葬合适,你家老人再特殊总不能大中午的落葬吧?” “就是要中午落葬!”二叔斩钉截铁的说道:“元平哥,就在前面几步路不远了,你叫大家再坚持哈!” 看在钱的面子上,刘元平勉强点头同意。正如二叔所说,走了前面几步路就到一处比较缓的山坡脚,二叔就领着我们上了山坡。 爬到山坡顶已是艳阳高照,此时已经快接近正午了,抬棺的人已是满头大汗,二叔指着坡顶的一处位置说道:“就在这点吧,挖坑的人每人加五十块钱。” 第9章 又见红棺 两个墓穴挖好已是刚好正午,没有任何仪式,二叔便让人把棺材给落葬了。坟墓也没有砌,只是堆起两个小土包,两块木牌子当做墓碑,上面分别写上:显考张公逸慕,显妣刘氏墓。 那个时候村里人虽然穷,但是丧葬做得这么寒酸的,我们还是头一家。二叔见我失落,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莫要垂头丧气的,这只是个形式,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九年后重新给爷爷奶奶修坟。” 这句话又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起码在当时看来,活下来的动力就是努力活下来然后赚钱为爷爷奶奶修坟。至于不让爷爷奶奶白白为我死,这是我当时理解不到的。 二叔掏出纸笔把参与送葬、落葬、抬棺和挖坟的人一一给登记了,既然答应人家的事情就不能食言。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选择把自己安葬在这个地方,这座小坡我们爬上来的时候算不上高,但是从坡顶往另外一个方向往下看的时候却是很深的,说是万丈深渊倒不至于,坡下面是一片树林,树林中间围绕着一个湖,湖的面积大概有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 湖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又是一座山,只是这座山很陡峭,山顶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一两间小房子,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我的目光又重新投回那片湖面,湖面清澈透亮,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蓝天白云也倒映在其中,如此三伏天真想跳下去洗个澡。 盯着湖面发呆没多久,只见湖面产生了一层层的涟漪,湖面倒映的蓝天白云不见,变成了一个头顶着红色凤冠的女人的脸,血红色的眼睛,坑坑洼洼的脸冲我笑,笑得十分诡异。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下去,赶紧把目光移走,再低头看时,湖面哪儿还有什么戴着凤冠的女人,兴许是我眼花了,湖面又变成了蓝天白云的样子。 肯定又是自己眼花了,我努力不往鬼怪那方面去想,转过头不再看湖面,但余光却恰好看到湖面又起了一层涟漪,我又忍不住好奇去看,只见涟漪散尽,一块黑色的东西浮出湖面,等它完全浮出来时,我才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这哪儿是什么黑色?这是通体血红色、四周贴满了破旧符箓的棺材,这不正是前天晚上我进家看到的那副棺材吗?不是被爷爷给打碎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啊——救命!”我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二叔闻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指着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棺......棺材” 二叔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湖面还是湖面,哪儿还有什么棺材? “过来和大家待在一起,莫要一个人乱跑。”二叔把我拎到人群中去,此时二叔也把账给记完了,然后便下山了。 虽然丧葬仪式简陋不堪,但是请大家吃顿饭还是有必要的,因此送葬他就没有让老刘一起来,而是拿了点钱给他,去镇上采购食材,而村里的女人们则在我家生火做饭。 来的路程是极为艰辛的,但是回去的路却是出奇的快,如若不是为我爷爷奶奶送葬,这些村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因为现在国家已经取消了农业税,现在也不像以前吃不饱饭了,偶尔有想要偷腥跑来打猎的,也不会跑这么远来。 在路上我把刚才在湖面看到的东西跟二叔说了,二叔沉默不语,我一直追问是什么原因,二叔被问得烦了,只说是我这两天情绪不好出现幻觉了。我不信,我问道:“那前天晚上家头的棺材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把棺材停在我们家的?那个棺材是我妈的吗?” 二叔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好闭嘴不说话,因为他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去跟我说这个事。而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他不想说的东西,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众人快马加鞭两个多小时终于是赶回了村里,二叔招呼大家去我家吃饭,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他双手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小灵,你碰上这些事,这是第一回也绝不是最后一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要想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你妈不来找你,有人也会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道术我会教你,能不能学成就看你自己了。” 我有点懵了,事情不是已经清楚了吗?出了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因为我妈吗?二叔摇了摇头,说:“你妈和你看到的那个红棺材没得任何联系。” 此话说完,我呆若木鸡,脑袋里已经一团乱麻,凭我当时的脑容量已经无法理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副红棺在我前天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停在家里了,紧接着就是我妈来找我索命,爷爷奶奶为了保护我而丧命,如果这副红棺不是装我妈的,那和我妈又有什么联系?这件事凭我当时的脑容量已经想不明白了,当然,凭我现在的脑容量也够呛。 我家也没摆席什么的,家里也没挂白绫,只是在竖起了白幡。吃完饭后,二叔把昨天银行取出来剩下的钱按账本分发给了参与送葬的村民。本来是要给老刘一份的,但是他坚持不收,打个哈哈就借口离开了。 众人散去,二叔把我叫到堂屋,找来两块蒲团放在神龛前(神龛背后是一张人物画像,当时不知道是谁)。 叫我跪下,他也一块跪了下来说道:“正常情况下拜师是要选黄道吉日的,师父要对徒弟讲解本门的规矩和戒律,但是现在条件简陋又赶时间所以这一步就直接省了。香表我没来得及准备,我上香的时候口述就行了,你也是,就和宣誓差不多一个意思。另外入门前需要对祖师行三跪九叩大礼,然后上三炷香,表示对本门道统的继承的决心。” 二叔虽然说了不少,但我都一字不差的记住了,反正就是跟着他学呗。 三跪九叩之后,二叔拿出六支香,给了我三根,在烛火前点燃后,对神龛拜了三拜,朗声说道:“神霄派第三十七代弟子张卫平,收张灵为第三十八代弟子,以发扬我派道统,传承我派衣钵法器,扞守正道,如有违抗,天威降临,粉身碎骨。”,而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二叔也没有正规学习过道教弟子拜师的一系列仪式,可能我爷爷记得,但是没有专门教他这些事。 我也有样学样的点燃三炷香,学着二叔的话,恭恭敬敬的对神龛和画像拜了三拜,说道:“弟子张灵,自愿成为神霄第三十八代弟子,发扬我派道统。。。。。。” 做完这些后便是敬师茶,二叔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因为爷爷奶奶走后家里没人喝茶,所以就没人泡茶,二叔叫我拿个碗装满水来代替。 我用碗盛了一碗水,走到二叔跟前,双手递到他面前:“二。。。师父请用茶!” 二叔点头,接过碗泯了几口,就把碗放到一边,说道:“你的时间不多,我就不教你那些繁文缛节了。教你一些实用的东西,让你有自保的能力,当然基本功是不能少的。。。” 二叔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院外响起了贱兮兮的声音:“嘿!我看你这个师父也是半吊子水平哦,自己都是半桶水,能教出啥子徒弟来?” 第10章 七鬼送葬 “杨先生,如果你是到我家来做客,那我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找麻烦的,就莫怪我不客气了。”听闻杨桂沉的话,二叔站了起来,脸色微怒。 杨桂沉没有理会二叔,他径直走进堂屋,看了一眼神龛,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画像,自言自语道:“自张道陵开创五斗米教以来,天下道术教派层出不穷,但大多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其中雷法又以神霄派的雷法为最强,但是明朝末年都没落了,现在外边所谓的神霄派弟子只懂教义不通术法,真正的神霄传人几十年都见不到一个,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说罢,他转头看向我二叔,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家就是普通的阴阳先生,没想到竟然是神霄派传人。” 说完,他从桌上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在神龛前恭敬的拜了拜,而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二叔不理他,自顾自的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去了,顺便也对我说道:“小灵,快把你的东西些都收拾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走。” “叔,那我明天还要去上学了嘛。” “还上个屁的学哦,重新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讲。” 二叔这么说,我心里不禁有一阵失落感,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同桌张雅倩了吧,她可是全班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人。失落归失落,我还是回自己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你们两个今晚怕是走不脱哦!”杨桂沉坐在椅子上,点上了一根烟。 “我先跟你讲清楚哈,二十万我是没得,但命我们倒是有两条,有本事你就来取。”二叔拎着大包小包从房里走了出来,他首先想到的是杨桂沉找他来要账来了。 谁知杨桂沉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命?我哪点敢要那个娃的命,我要了他的命那个婆娘就会来要我的命。” “那你想咋个办嘛?”二叔把行李放在桌子上,问道。 杨桂沉把烟掐灭,叹了一口气说道:“陪我去一趟松岩镇张家。二十万就不找你们要了,不管这一趟我结果如何,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忙,我们之间的因果就算清了。” 听到松岩镇我眼睛顿时放光,赶忙把我的几件衣服塞进书包里,跑到堂屋,眼巴巴的看着二叔。因为我同桌张雅倩她家就是在松岩镇,我很希望二叔能答应下来,因为要走,走之前可以见张雅倩最后一面。 二叔没有松口,其实他心里很矛盾,因为他知道找人算命算是欠下了因果,这个因果是要去了结的,就像常有那些真正有水平算命先生给人算命一样,多多少少都是要收一点东西的。但是我二叔又谨记着爷爷临终前的话,要我们尽快离开刘家村。 “去松岩镇做啥?” “前几天我小师妹给我算得一卦,说我命犯计都,接下来最早三天,最迟一个月我都会有性命之灾。但是化解的地方就在松岩镇,我一直想不明白松岩镇和我命犯计都有啥子关系。直到昨天有个女的来找我,说她家最近一个月晚上都会听到自家狗叫,一开始以为是哪个走夜路就没当回事,后来叫得频繁了以为是有贼来踩点,于是就让家头男的躲在院子头守到,但是两个男的守了一晚上毛都没看到,院子外头一点动静都没得。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就准备把狗牵回家头,莫让它再叫,但是那狗怎么都牵不动,直到半个月前家里样的鸡鸭莫名其妙的死了,后面那条狗也死了。他们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于是就把附近村里的神婆给清了过来,神婆虽然能看出点东西,但用的那些土方法,根本不晓得是啥子东西作祟,直到这个星期一,他们晚上准备睡瞌睡了,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门口站了十个人,确切说是十具尸体,因为那些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肉都已经腐烂了,有些刚起没多久的他们还去吃过他们的死人酒。那十具尸体,每个尸体上面都抱着一张相片,就是他们全家十口人的黑白照,就是遗照。恰好这个时候神婆出来了,用糯米把那些尸体给打退,但是第二天晚上又来了。神婆解决不到就跑路了,他们就到附近的镇上和县里面去找能看事的,但是找了两天,听到是这个事没一个人敢来,后面就找到了我。我不敢再给自己起卦,我想八成是和这件事有关系,就算没得我也该去松岩镇去看哈了。” 听完这话,我二叔白了一眼杨桂沉道:“你不是说我半吊子水平们?神婆都解决不到的事情,我这个水平能做啥子?再说了,你一个算命的除了算命还会啥子本事?再说你现在连命都算不到,我们两个去怕不是耽误别个的事哦。” “别别别,别啊张哥,刚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你是神霄传人,要是早晓得我哪点敢这么造次嘛?”杨桂沉倒是能屈能伸,点头哈腰的赔笑道。 二叔只是跟杨桂沉赌气,且不说我们欠了杨桂沉的因果要还,就算是没有这个因果关系,这件事让我们遇到了我们也要去管。这是二叔给我上的第一课——道士以天地炁场为自己所用,维护阴阳秩序、除魔卫道是每一个道士的责任。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现在刚刚拜师入门,带我去历练一下也好,不要到时候遇到事情,手足无措。 “听你的描述,这个有点像七鬼送葬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遗照要是送到第七天,正主就会亲自上门,遗照要是被送到他家神龛前,他家全家都得死。所以,我还是要先事先准备哈。”我叔捏着下巴沉吟道。 说罢他就转身进屋开始翻箱倒柜,一会儿又跑进爷爷奶奶屋里去找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东西。 “你真的除了算命啥子也不会吗?我叔带了这么多东西,你就空起手去吗?”我看着坐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的杨桂沉质问道。 杨桂沉弹了弹烟灰,长吐出一口烟雾说道:“哪个说我们神相门除了算命啥子也不会嘛,只是说术业有专攻,我们的专业是算命,驱邪虽然不是我们的专长,但不代表我们不会,我们也有自家的看家本领。我东西都留在松岩镇张家了,我还要咋准备嘛?” 我撇了撇嘴说道:“啥子看家本领哦?” “这个。。。。。。额。。。。。。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不多时二叔已经把东西准备齐全,主要是几沓五颜六色的符纸,主要是黄红白绿蓝橙紫金八种颜色。 后来我问二叔为什么符纸会有这么多颜色,二叔则跟我说,黄色符箓是最基础的符箓,而红白绿蓝橙五种颜色则对应五行中的火金木水土,紫色也属火但威力比前面几种强很多,金色符箓是威力最强的符箓,不论是画这道符还是使用它都需要很深的道行。因此二叔拿出的也仅有三张金色符箓,还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另外还有几枚铜钱,一把铜钱剑、一面八卦镜、一把桃木剑和几个竹筒,竹筒里装的啥我不知道,还有几根红线。能在主人家里就地取材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带过去了。 然后就是二叔的道袍和三枚印章,道袍可能是追求仪式感用的,印章二叔后来告诉我,印章除了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以外,另外就是画符的时候用的。因为符箓,符只是形式上的物品,而箓则要赋予符某种形而上的力量,包括画符人画符时候耗费的功力、印章加盖上去蕴含的力量。印章则包括都天大雷火印、黄神越章印和通章印。 最后二叔找出了一些奇怪颜色的香和五雷令牌、三清铃还有一把拂尘。 第11章 张家大院 二叔把要用到的法器和各种材料塞进背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就让杨桂沉头前带路去了。 我们这里是山区,松岩镇离我们镇上有二十多公里远,这个距离现在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但是现在,就算是坐客车也要坐很久。 不过嘛,当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村口。杨桂沉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打开后备箱,把二叔的背包给塞了进去。 我们坐上杨桂沉的小轿车,直扑松岩镇去。有小轿车确实方便很多,不然算上步行和等车的时间估计要到凌晨才能赶到松岩镇。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杨桂沉带着我们来到一家小院的铁门前,只见铁门前横七竖八的贴了各种符纸,有求财的,有求平安的,有镇宅的。。。。。。反正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都有。 后来听杨桂沉说是那个神婆走后,这家人病急乱投医,不管是什么符,只要是能求得来的,全往门上贴。 二叔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问二叔咋了,二叔说:“这些符本身有没有作用先不谈,就算它能起作用,也不是驱邪保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几张是真正有驱邪保命的作用,但是符箓应炁而生,符箓中本身就含有炁场,这些杂乱无章的炁场相互冲撞、相互抵消,能起作用才怪了。” “炁场是啥?” “炁用现代的话说是一种力量,而场是传递这种力量的物质。就像吸铁石,它能把铁吸走是因为它本身能散发磁场,磁力通过磁场把铁吸引到它身上是一个道理。”二叔解释道, 正说话间,只听“砰砰砰”的几声敲门声响起,杨桂沉已经开始敲门了。 但敲了几声没人响应,杨桂沉准备再敲时,门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找谁?” “小姑娘,你认不到我了?我不是今天早上才从你家走的杨叔叔么?”杨桂沉弯下腰来笑眯眯的问道。 这声音我听着熟悉,定睛看去,那小姑娘不正是我同桌张雅倩吗?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天真灿烂,脸上写着的全是恐惧,她也看到了我:“咦?张灵,你怎么来这点了?” “我跟我二叔来看事的,这里不会就是你家吧?”我问道。 张雅倩点头,看清来人后才把我们放了进去,而后她跑进院中喊道:“奶!二叔,三叔,是杨叔叔和他请来帮忙的人来了,不是鬼。” 我走进院中,才发现张雅情家里是真的有钱,小平房就起了五层,我家住的还是砖瓦房呢,我愣神之际只见一男一女从平房里走了出来。 我二权上前行了一礼:“福寿无量天尊。” 男的还没开口说话,那女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二叔:“我说姓杨的,你是从哪点找来的江湖骗子,这种丧良心的钱你也敢挣啊?” 她是看着我二叔年轻,也没穿道袍,一点也没有电视剧或者那些道观里面那些道长道骨仙风的模样。 说着就开始推攘起我二叔,杨桂沉急忙劝阻道:“饭可以乱吃,话你莫乱说哈。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人不可貌相,能帮你家摆平事就行。你家勒事,这个小地方没啥子高人得,有本事去青城山把青城四绝给请过来,嘿!莫说你们见不见得到他们四个,就算见得到一来一回等遗照摆到你家神拿上勒时候,神仙来了都没得用。” “咳咳!”双方争吵之际,只见楼房门口一个老妇人在一对年轻夫妇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好了,莫闹。”随即看着我二叔说道:“我家媳妇不得礼数,还请先生莫怪。还请先生望一下我家是什么情况,你放心,该给你们勒钱是一分都不会少你们勒。” “来之前,桂沉兄已经把你家的事情给我讲过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是七鬼送葬局!你家怕是得罪了哪个人,故意设局要给你家全家送葬。” “我就说他是江湖骗子你们还不信,第一天来我家的是尸体,第二天是纸人,第三天是衣服店里面的模特,第四天是玩具店头的洋娃娃,哪点来的什么鬼?”张雅倩的二婶抱着手白了一眼我二叔。 这次杨桂沉也没有帮着我二叔说话了,所有人都静静的等着我二叔怎么去圆这个话,我二叔也不慌张,被质疑也不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些人,他说道:“鬼魂没得实体,这是常识,你们认的吧?” 见众人点头,二叔又接着说道:“那那些遗照是实体吧?那一个没得实体的东西想把一个实体搬运到某个地方该怎么办勒?” 众人一愣,只见张雅倩的二叔站出来说道:“不对,电视上演过,也有鬼可以控制菜刀克砍人。” 二叔无语,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都说那是电视了,电视上有人会轻功会飞,你见过哪个人会飞的?电视上有奥特曼,你见过哪个地方的新闻报道过奥特曼打怪兽?还有,要是等鬼能直接拿起菜刀砍人了,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个局勒?” 一席话把众人慰的哑口无言,张家人这才觉得失了礼数,赶忙把我二叔请进堂屋,王小慧不情不愿的下去沏茶,当然张家人也不可能凭借二叔的一两句话就相信二叔的本事,毕竟光说不做假把式,一切还要看今晚怎么度过,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道长,那请问哈,现在也不早了,要不吃过饭就准备法事,道长你看哈是哪样牛鬼蛇神在作祟,一发式把他灭了算了。”坐在客厅里,张雅倩的三叔开口说道。 “主人家,哪点有请人来不给饭吃就先干活勒道理哦?我们下午赶过来,饭都还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你家里面贴的那些符给他扯了,把这些符贴在你家门窗上。记住,一扇窗,一扇门贴一张就够了,每张每扇都要贴,留下大门不要贴!”二叔挥手打断了杨桂沉的话,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沓符纸出来。 此话一出,张家人顿时慌了,因为他们认为这几天能平安过来都是那些符的功劳,但我二叔却说不是:“那些符只是给你们图个心里安慰罢了,真正起作用的是阿边啊个。” 沿着二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门边的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站着一尊狐狸的雕像,大概只有十厘米的高度,见众人疑惑,二叔走到角落把那个狐狸雕像给端了起来,仔细看去狐狸全身已经布满了裂纹。 “就是它保了你家这几天平安,这是开了光的,只是它现在已经不能再保护你家平安了,还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家全家过不了今晚。” 张雅倩三叔绕着这个狐狸端详起来,他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不就是小娃娃的玩具吗?不对不对,就是靠门上贴的那些符,一个玩具保我家平安,开玩笑。” “哎!不对,我记得这个是大嫂之前从她娘家拿来的,我以为是拿给小倩的玩具。” “不是玩具,这是胡家的一件物事,开了光的,里面供奉得有狐仙。连狐仙都搞不定的事情,看来麻烦大了。对了,你大嫂勒?” “死了,那个婆娘死了九年了!小倩出生的那年死勒!”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太太说道。 第12章 张雅静 我和二叔、杨桂沉三人面面相觑,我不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雅倩,只见她神情低落,我在想她会不会是跟我一样的命数,莫非这也实在太巧了。但是一想想二叔刚才的话就知道不对,我是我妈来找我索命,张雅倩家明摆着就是别人做的局。 “妈,小静回来了!”众人商讨之际,只见张雅倩的三叔领着一个女的走了进来,这女的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眼睛和张雅倩很是相似,后来才知道她是张雅倩的姐姐张雅静,张雅静在省城筑州上大学,是松岩镇的第一个大学生。 她提着个行李扫了一眼众人,跟众人打了招呼,看到我二叔他们时,说道:“二叔,家头来客人了哦。我看门口贴的那些鬼画符,都说了现代社会,你们怎么还信那些牛鬼蛇神喃?” “哼!我就说,女娃娃长大嫁人就算了,家头还能多一笔收入,非要去读啥子书,人都读哈(傻)了!”张雅倩奶奶自张雅静回来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听完张雅静的话就怨道。 张雅静本想辩驳两句的,但是张雅倩的三叔过来打了个圆场,他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莫吵了,现在饭都做好了,就莫让客人在这里杵到起了。” 饭桌上,张雅倩一家十二口人加上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略显拥挤,桌上只是十几道普通的家常菜。 也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张雅倩的父亲,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忧郁,但他的举止看起来又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他没有和我们交谈什么,只是静静的听大家交谈。 用餐的氛围显得比较紧张,张雅倩的奶奶环视了一圈众人,而后把落在张雅静的身上,说道:“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 众人听得一愣,看了看张雅静,又看了一眼老太太,不明白她话中是什么意思,接着老太太拿起筷子一边敲碗,一边说道:“我们张家不准女人上桌你不晓得们?” 作为新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张雅静听闻这话不气反笑,她说道:“你说话硬是搞笑,你不是女人?二婶、三婶不是女人?他们咋可以上桌?你咋个偏偏非要说我?” “你二婶三婶嫁人了,你嫁人了?你要是不读书马上嫁人,我马上让你上桌吃饭。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是你爹老子的长辈,你和我说话是什么语气?”老太太眉头皱起,因为被顶撞一脸不悦。 张雅静想要开口回嘴,却被一直沉默寡言的父亲给开口拦住了:“好了,小静,你莫要惹奶奶生气了,你带到妹妹回个人屋头吃。” 这种不帮自己女儿说话的语气还带点责备的意思,我坐在张雅静的斜对面,能清楚看见她眼中噙着泪水,父亲这话说出口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牵着妹妹的手离开餐桌、离开餐厅。 他们刚离去,二叔便凑在我耳边对我说:“张雅倩不是你同学们?去,端到碗跟姐姐一起去吃。” 虽然不情愿,但我也知道这个场合不太适合我,而且那个老太太我真的很怕她,我怕她等一会儿瞪着我说小孩不准上桌那可就麻烦了,于是我端着自己的碗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张雅静姐妹俩屁股后面。 “咦?张灵,你要去哪点?”张雅倩回过头,眨着大眼睛对我说道。 虽然跟张雅倩挺熟的,但是我不太会和女生相处,面对同样回过头来的张雅静,我红着脸,挠着后脑勺,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叔喊我跟到你们一起。” “噢噢。”张雅静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而后拉着我的手和她们并排走在一起,她说道:“听说你和小倩还是同学,你们是来找小倩耍的吗?” 我摇了摇头,张雅倩替我回答道:“他不是,姐,他是跟到他叔来帮我们家看事勒” “看事?看哪样事?又是牛鬼蛇神那一套?小倩,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信这些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鬼,更没得神仙!”张雅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而后又对我说:“张灵,你也要好好读书,莫要跟到你叔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着,我们便来到了厨房,张雅静先拿过我的碗,在我碗里面盛了一勺红烧肉和辣子鸡。正准备帮张雅倩也盛时,张雅倩却不服气的开口说道:“姐,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听到好多人敲我们家的门,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就看到了好多尸体。连警察叔叔都来了,我听到他们说这些人都死了好久了,咋个会跑到我们家头来?” 张雅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说道:“小倩,我在筑州一边要读书,一边还要辛辛苦苦兼职打工供你读书,你就是学这些东西来回报我的?”看着张雅倩嘟着小嘴不服气的样子她又继续说道:“小倩,妈妈不在了,爸爸又不管我们。如果不好好读书,长大了等你十六七岁就会被他们几百块钱嫁给那些四五十岁还打光棍的男人,这辈子就永远待在这个地方,这一辈子都毁了。” 虽然还保留着自己的看法,但张雅倩还是懂事的重重点了点头,盛好菜后张雅静本来是想在厨房吃的,但她实在不想看到张家的其他人,于是就领着我和张雅倩去她房间吃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女生的房间,虽然张雅静很久没有回来,空气中却仍然残留着一丝香气,不过房间里的家具都被遮尘布给盖了起来,具体有啥我也看不到。 张雅静把书桌的防尘布给扯开,搬来几个凳子我们坐着吃,期间她还问我学习怎么样,这种难于启齿的问题还是张雅倩帮我解了围,说我学习比她好,这让我十分脸红,因为我的作业基本上都是抄她的。 饭后已是晚上八九点了,张雅倩正准备拉着我去跳皮筋的时候二叔找到了我,叫我跟他去布置一下,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已经拜师是一名道士了。 按照我二叔的吩咐,张家人已经把门窗上的符纸给扯了下来,重新贴上二叔给他们的符纸。 “无论道术、风水还是兵法,都要讲究一个因地制宜,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克敌制胜,当然如果敌人强得没边,那就当我没说。”二叔一边教我,一边拿出符纸贴在铁门后面的两棵树上,在树下又挖了个坑,将事先扎好的稻草人给埋了进去。 这个稻草人怎么说呢,扎得一点都不像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的脸上是用一张椭圆的纸描绘的,那个脸画得就像是西游记里面的神话人物。 将稻草人埋好后,二叔拿出红绳,从铁门口两侧平行引到树下,在红绳的周围各种黄色的符箓呈八卦的形式依次排列,在正中央同时也在两侧红绳的中间放上一盆水,一黑一银(白)两条鱼在盆中首尾相追,形成阴阳鱼的形式。 第13章 入道第一课 “阴阳路,奈何桥,过了奈何.....望乡莫走回头路,一入轮回万事空;三生石前看三生,百年生死两茫茫。”杨桂沉背着手打量了一眼我二叔的布置,我问道:“啥子意思?” 杨桂沉瞥了我一眼,说道:“人死后,先到鬼门关,再走黄泉路,到了忘川河,过了柰何桥,便是望乡台,在望乡台你可以看到你的屋头,但是你回不去了,也就是人死不能复生,过了望乡台就是三生石,在三生石这点你可以看到你自己的前世今生,然后就是去轮回了。但这个是传说中阴间的东西,你叔只是在模仿这个形式,望乡台、三生石、孟婆汤、轮回没得一样他是做得到的,这个过程只能说是消弭掉鬼魂身上的怨气,过了‘奈何桥’就送他们上黄泉了。” “你莫摆(骗)我哦,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就是往地上一钻然后就到闺王殿了。” 杨桂沉不想和我说话了,他看到水盆后面的两棵树后说道:“唉?不对吧?过了奈何桥你不送他们去往生,你要引雷把他们劈死不成?” “这个叫迷途知返,水盆是雷池,越过雷池后果自负。而且,你哪点看到有个桥嘛?” 二叔白了一眼杨桂沉,用他刚才跟我说话的语气跟他说话。 “呵呵,你们神霄术法几百年不现人世,哪个晓得你们搞的啥子鬼哦。” 布置完这些后,二叔把我叫了过去,问我能看懂点什么,我摇摇头,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二叔点点头,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道:“修道重在修心,修身,养性,术法倒是其次。世间鬼怪千变万化、人心叵测不定,只有坚守自己本心,才能有机会看透事物本质,否则就算术法通天也不过是别人的工具罢了。” 在我日后二十多年的求道生涯中,我时刻牢记着二叔的这句话。随后,二叔又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本翻得发烂的线装书,书名是用篆体写的,当时我看不懂,二叔翻了翻书,说道:“这是《易经》六十四卦的卦言,这六十四卦是根据后天八卦推演来的,你先把它背熟,要做到倒背如流!” “哦哦!叔,那你咋不把昨天八卦和今天八卦一起给我勒?” “噗嗤!”没等我二叔反应过来,杨桂沉捧着肚子笑了出来:“你小子是要承包我今年勒笑点们,你想继承劳资遗产你直接讲!” 等二叔反应过来后他一头的黑线,但是念在我还小又没读多少书的情况下还是耐心给我解释:“八卦只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分,先天八卦据说是在武王伐纣的时候就失传了,后来传闻袁天罡不晓得从哪点搞到了先天八卦就研究出了推背图,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不过嘛,有没得先天八卦,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武王伐纣是啥,更不知道袁天是是谁,二叔跟我说封神榜,我才想起好像有纣王妲己这么回事。 杨桂沉抱着手在旁边目光涣散,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是能找到先天八卦就好了,就何必再受这个五弊三缺之苦了,我就一辈子都可以和师妹在一起了。” “五弊三缺是因为窥探天机而天注定,和什么八卦半毛钱关系都没得。”二叔当头给杨桂沉浇了一盆冷水,杨桂沉也没有还嘴,只是长叹了一声便离开了,边走边说道:“我去眯一哈,到时间了喊我起床。” 我从二叔手中接过这本书,没想到我当道士的第一课就是背书,不过......背书嘛,小意思,以前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可没少被语文师盯着背书。可是当我翻开泛黄的书页的时候,我傻眼了,这上面全是繁体字,起码有一半的字是我不认识的。 “我现在还要忙,你先去把书背了。这上面有认不到勒字,你去找那个大学生,我现在没得空教你。” 二叔指的是张雅静,我失落的离开了,本以为二叔能像菩提祖师教孙悟空七十二变那样, 会教我一些呼风唤雨的本事,但是二叔只叫我背书。(我也是许多年后才明白,那些会呼风唤雨的道士也只存在小说演义和电视里) 张雅静的房间在三楼,我抱着书心怀忐忑的走到三楼,看着张雅静的房门是开着的,灯也开着,好像是很久没有回家了,她正在收拾房间。 我那时候没有进别人房间要融门的习惯,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轻声轻语的喊了声小静姐,但兴许是她整理房间的声音比较大,没有听到我喊她。 “啊!”等她转过身来时,突然看见有个人在她身后,她被吓得一尼股坐在了床上,看清是我后,拍了拍胸口怨道:“是张灵啊,你进来怎么也不讲一声,吓死我了。” 我听出她有些生气,挠了一下脑袋说道:“小静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叔嘁你教我读书?” “读书?”张雅静愣了一下,说道:“你们明天不是要上课吗?小倩都去睡觉去了,你都这么晚了还要读书,难怪小情会说你学习比她好哦。课本带了没?想学哪一科?” 我把手上的书递给她,说道:“我二叔喊我把这本书背完,但是这上面有好多字我都认不到。” 张雅静接过书随便翻了翻,看了一眼书又看了一眼我,瞠目结舌,她说道:“你确定?这么小就看这种书,有什么意义吗?” 见我重重的点了下头,张雅静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那我不能白教你,你和我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就教你好不好?” 见我点头,张雅静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然后就领着我给她做苦力去了。以前在家里虽然被爷爷奶奶宠坏,但是收拾家务这种活我还是能做好的。 收拾完后,张雅静打开台灯让我自己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自己则找了本小说书坐在我旁边的床上看,让我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她。 “这个字读乾,零花钱的钱,乾就是天的意思,坤就是地,乾坤乾坤就是天地的意思,你把这个字给我写十遍在本子上,意思给我写三遍。”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是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把我吵醒的,风声十分凄厉,十分瘆人,我害怕的钻进了被窝里,被窝里是香喷喷的。 “啪嗒——啪嗒”这时,我听见外面走廊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到近,朝我这个房间走来,我躲在被窝里的身体阵阵发颤....... 第14章 吓尿了 二叔不是在门口布了什么阵去对付那些鬼吗?鬼怎么又来了?难道又跟我妈一样, 强到连爷爷奶奶都对付不了那种吗? 我越想越害怕,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吱”的一声,木制的房门被推开,我屁股收紧,害怕得连呼吸都停止了。 “啪嗒!”随后我身上的被子被人扯开,一片光亮映入我的眼帘,只见张雅静穿着睡衣出现站在床前,脸色憔悴发白得可怕,可明明见她白天还是好好的,难道是鬼变的? “鬼啊!”我吓得跳了起来,钻进床边的角落里,抱着头发抖,随后就看到张雅静拿着枕头朝我砸了过来,嘟囔道:“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又在搞什么鬼?把被子蒙到脑壳,你也不怕着闷死。”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脱鞋上床,见我还躲在角落里,她有些恼了,说道:“你要睡不睡的?” “你是……小静姐姐?”我试探性的问道。 她看着我,坐起身来,双手成爪,缓缓念道:“还我命来…张灵…还我命来…” “啊!鬼啊!”还没等我身体反应过来,她的双爪已经抓到了我的肩膀,像提小猫一样的把我提到她身边,然后塞进被窝里,说道:“你快点睡觉,你明天早点起床和小倩坐镇上的车去读书!” “你个男娃娃,胆子还没小倩一个女娃娃的胆子……”张雅静话还没说完,鼻子嗅了嗅,突然扯开我的被子,目光投向我的下身,只见下身裤子上湿漉漉的一片,她嫌弃的说道:“我天!你这是什么胆子,早晓得不吓你了,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起来,我把床单被套换了!” 我委屈的从床上爬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后面又跟着她一起换床单被套,但她还是很嫌弃我,她说道:“你能不能先把裤子换了?”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说的话我都会听,但是这个要求我却无法适从。我没有换洗的裤子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脱裤子啊。 看出了我的困境,张雅静撇了撇嘴,说:“那你先和我把床单换了嘛。” 我跟张雅静把床单换好,她就翻箱倒柜的找来一条灰白色的裤子和一条内裤扔在床上,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穿的,我家没得男娃娃穿的衣服裤儿,你就将就穿吧。” 我其实心里是不愿意女生的裤子的,但是没办法,我又不敢下去找我二叔,于是就只好点头,张雅静见我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抱着手说道:“我在学校头不晓得好多男生要我的小灵通号码,我用过的东西他们稀罕得不行,你倒好,直接嫌弃上了。” 她说这话我信,因为她确实长得很好看,说罢便对我颔首,我没搞懂她意思,她一脸无语的说道:“大哥,你尿裤子了唉。你不应该先去把澡洗了再换裤儿么?厕所在洗手间,自己去。” 其实道理我都懂,只是现在这个点你叫我一个人去洗手间,我实在是不敢啊,她见我不动,叉着腰说道:“你总不能叫我帮你洗澡吧?” 见我不动,她捂着脑门,换了副调子,用普通话说道:“皇上,臣妾实在做不到啊!” 我被她说得脸都有些红了,于是鼓起勇气拿着裤子在她的带领下一鼓作气的走向卫生间,进卫生间前我还不时回头看她,她无语,她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大哥,有热水器勒!洗个澡莫搞得这么悲壮好不好?你放心,我在门口帮你守到起,我发誓我不偷看你洗澡,我保证也不会有人偷看你洗澡。快点进去!” 我哪里是怕人偷看我洗澡,我是怕鬼好不好。在她的推攘下我走进卫生间,在关门之前我还是说道:“小静姐,一哈我喊你你应我就行了,你不用进来。” “好好好!我肯定不进来!”说罢,她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在我们那个地方,县城里面都不见得有几家能用得起太阳能热水器,更别说小镇上面了。所以这种高科技我是用不来的,但我也不好意思叫张雅静进来帮我调热水,只能用冷水凑合洗,还好这是夏天。 “小静姐!”摸索了半天,把花洒打开后,我喊了一声。 “我在,你快点洗,我瞌睡来得很!” 享受着冷水浴,我发现这和以前在河里面洗澡差别太远了,在河里面洗澡可以尽情畅游,想在哪儿洗就在哪儿洗就可以在哪儿洗,但这个不一样,这个就跟淋雨差不多。 “咔擦—一轰!”就在我想淋雨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雷声,震耳欲聋,吓得我一哆嗦,正在我准备喊张雅静的时候,只见卫生间的灯光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我吓坏了,又叫了一声张雅静,但这次她没回我,我急了,又喊了两声,她还是没回我。我害怕了,于是连身子也来不及擦,就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 开门时我才发现那个门怎么也拉不开,此情此景何曾相识?——港台恐怖片里面不就是这么演的么,我连喊了几声‘小静姐’都没人理会我,就在我又急又惧的时候只见灯光一下就暗下来了。 我已经没心思去喊小静姐了,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伴随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我已经能够脑补出等一会儿那个花洒就会自动喷水,喷出来的还是红色的血水,然后慢慢将我淹没。 我哭了没有几分钟,就听见‘啪’的一声,我的脸被撞了一下,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身子被往前面推一一是门在推我,我回头看了一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门框前,天空的闪电把她的头发映照成白色的,这不就是电视里老妖婆的形象吗? 我被吓得失了声,扶着门框不住的颤抖。 “洗好没得?洗好赶紧出来睡觉了。” 这是小静姐的声音,仿佛是寒夜中的火光,让我心中的恐惧消失了大半,我一把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她怀里软软的,她一时手无足措。 她把我推开,说道:“刚刚打雷,估计是把外面的变压器给闪坏了,我刚刚下去看了哈,你在这点鬼喊鬼叫的做什么?” 我擦了一把眼泪,责备的问道:“停电就停电了,你还把门从外面锁到做什么?” 虽然现在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无语,她扯着我的手臂指着门把手说道:“你看到,这个门像这样,向右边扭一下往后拉就开了。” 跟张雅静回到房间,把头擦干我就睡了,这一觉是我这几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跟女的一块睡。 因为从小缺失母爱,让我对张雅静的这番照顾产生了很大的依赖,有时心里在想她要是我亲姐姐那该多好,她肯定不会让我被村里的同龄人欺负,但同时,一种对女人的莫名其妙的情愫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第15章 内鬼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张雅静给掀开被子拽醒的,她说小倩都已经在洗漱了,让我也赶紧去洗漱然后跟我二叔打声招呼,就跟小倩一起去上学。 我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去找二叔,我找二叔主要是想再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可以不用再去读书了,如果他说不可以,那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我是真的不想再去学校了,我再也不想过那种吃不饱饭的日子了。 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我发现张家的人都已经集中在一楼客厅了,我沿着门框试探性的向里面张望,只见张家十几个人围着一张椅子,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我走进去看,只见那人正是杨桂沉,杨桂沉衣衫敞开着,左胸下方有半个巴掌大漆黑的一团印记,仔细看跟二叔画的符有点像,还有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现在的杨桂沉,脑袋斜在一边,不省人事,出气多进气少。 “张道长,这个是咋个回事哦?杨先生他……”因为昨晚没有遗照送进家里,张家人对我二叔的信任感提升了不少,连称呼都变了。 现在张家老太太还没起床,老大又不管事,所以现在家里能做主的就是老二,老二对我二叔恳求道:“张道长,连杨先生都这样了,看来这个情况真的是太凶险了,要是没得你,我们全家咋个死的都不晓得。”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干球话,你要死自己克死,莫几把扯上老娘!”张家二婶抱着手在一边气就不打一处来。 “是是是,老子死了你去守寡!” 二叔懒得听他们打口水仗,指着杨桂沉左胸下的黑色印记说道:“我本来以为七鬼送葬局是哪个给你们家做的局,但现在看来事情没得那么简单,这里面有道家的人插手。” “道家的人?”众人一脸懵逼,我二叔不就是道家的人吗? “杨兄所中的是掌心雷,掌心雷道家多数教派都会,他们之间的区别只是看掌心雷打出来的符文。这个符文风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青城山的。你们仔细想哈有没有得罪到青城山的人,要让他们对你们痛下杀局。”二叔解释道。 众人面面相觑,说实话他们这个文化水平,估计连省都没有出过,更不知道青城山在哪里,二叔于是又把条件放宽:“那你们再仔细想哈,近期有没有得罪过道士一类的人。” “张道长,说实话哈,我们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道士就是你。莫说得罪道士了,我们连见都没得见到过道士。对了,昨天晚上发生了啥子事哦?”张家老二说道。 二叔沉吟片刻后,才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天晚上有小鬼闯阵,我想搞清楚是哪个搞的鬼,然后就抓了一只小鬼想问他是哪个布的局,或者阵眼在哪个位置。他抵死不说,我就准备搜魂,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个人在从外头破阵,我这个阵只对阴魂起作用,对人是没得一点作用,人要想破坏三岁小娃都可以,所以才让你们在所有门窗贴上符,防止你们被阴魂控制破阵。然后杨兄出来制止,和那个人打了起来,但杨兄毕竟是算命的,对付鬼怪尚有余力,对付人就免谈了。我上去帮他,也没办法马上打赢那个人,后面那个人打了杨兄一记掌心雷,然后挨了我一掌就跑了。那只小鬼也趁乱跑了。\" “你是说……外头有人来破坏你们的阵,好!我家小舅子在镇上派出所上班,我喊他帮忙查一哈有没有青城山过来的人,让他把镇上所有的道士都抓起来!”张家老三说道。 我当时还以为派出所是他家开的。 但我二叔马上否定了他的说法:“不!人就在你们屋头,虽然他是往外头跑的,但是他能准确找到阵眼所在,一来就直扑阵眼。说明他不光是道家的人,他对院子头的环境还十分熟悉,还亲眼看到我布阵,除了你们家的人,还有哪个做得到?” 二叔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估计他们想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张家要是有人会这个本事,那何必还从外面找人?而且,他自己就是张家的人为什么还要让张家的人全死呢? “这些事情轮不到你们来操心,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众人商讨之际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道长,我听邹婆说这个局有七天,还麻烦帮我们家平安度过这七天,该给你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 二叔无奈的笑了笑:“呵呵!你们家的问题是在人,不是在鬼。不把你们的恩怨扯清楚,破了这个局,还会有下个局,下一个局你们怎么办喃?” “那就请道长多费心了,老三家小舅子在派出所上班,我侄儿子是县公检法勒,以后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们肯定全力相助。”老太太说道。 好嘛,这是把你全家人的生死系在我二叔身上了,看似说他家在官家有人以后可以帮衬我们,但实际上是在说我们全家死了你也跑不了,我们全家要是死了你肯定是第一嫌疑犯,就凭我家在官家的关系网,给你判个死缓都是轻的。 二叔哪能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目前骑虎难下,更何况这是十几条人命,他们有什么罪过也应该有国法审判,再者,张雅倩总是无辜的吧。 二叔点头同意,张家三婶站出来指着杨桂沉说道:“那这个人躺在我们客厅头咋个搞?” “送医院吧,镇上卫生所怕是医不好,可能要去县医院。” “不行!掌心雷虽然可以伤人,但是主要功能还是对付阴魂的。伤人的程度和被烟灰烫伤没得哪样区别。他是伤在魂上面,要靠他自己才行了,你们安排个房间,能挺过今晚就没得事了。”二叔说道。 “他要是死在我们家头咋个办?传出去我们家头死个人,我们以后还咋个做人?”听完我二叔的安排张家二婶当即就不乐意了。 就在众人争吵之际,张雅倩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她说道:“张灵,姐姐让我问你弄好了没有,弄好了我们就去上学了。” 哦,对啊,我来找二叔不就是为了这个事么?我把目光投向二叔,二叔会意,对张雅倩说道:“小倩,小灵就不去了,麻烦你和你们老师讲一声,小灵以后都不去读书了?” “为什么呀?” “大人的事小屁娃接哪样嘴?还不滚去读书去?看到你就烦。”张家二婶瞪了一眼张雅倩说道。 张雅倩委屈巴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也没做错什么啊,张雅倩可是全班唯一愿意和我说话和我玩的人,看见她被欺负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小倩又没得问你,你接哪样嘴?” “哟!这就帮她出头了?这么喜欢她?这么喜欢你就把她娶回家了噻!”张家二婶阴阳怪气的说道。 第16章 画符第一步 张家的房子还是比较大的,五层楼房,一层好几个房间,有的还是那种套间,就算全家十几口人一人住一间也住不完。也不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个条件,我们村支书家也没法跟他家比(我们村支书家才二层平房)。 张家五层楼,有单间有套间,像张雅倩叔叔婶婶是一家人住一个套间,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张雅倩的爸爸住一个套间,但她和小静姐却是各自住一个单间。 好不容易劝服张家人把杨桂沉留下来,但张家二婶只同意让杨桂沉住在张雅倩的房间,。反正意思就是张雅倩的房间被褥什么的都是齐全的,而且杨桂沉就算死也别脏了其他的房间。对此我二叔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妥协。 张雅倩的房间就在小静姐隔壁,我费尽力气和二叔一起抬杨桂沉还不如二叔自己背着他省时省力,边走时二叔问我:“昨天晚上学到哪些东西?” 我说:“乾为天,坤为地,乾坤就是天地。” 二叔回头看我,眉头微皱,说道:“你昨天晚上就学了这句话?书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我想了想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还有一句是:天行有常,不为桀存,不为尧亡。” “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做人要顶天立地,自强不息。自然的规律是客观存在,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我说道,平时背课文老师盯着我背半天我就是背不下来,昨晚小静姐教了我几页,我就全记下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不是学生天生笨,有时候真的就是老师的问题,我们那个乡村小学的老师估计也就高中甚至初中文凭,放到现在?进厂打工人家都嫌他文化低。 “意思不错,她还给你讲马原,是那个女娃儿教你的吧?”二叔见我点头,于是接着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意思不错。但是对于修道的人来说就是要要求你坚守本心,本心要和天地同气连枝。天道不因个人的意志改变,所以要敬畏自然,敬畏天道。” 我当时自是不理解天道和自然是什么东西,我后来才逐渐理解为什么佛祖不渡本科以下。 和二叔把杨桂沉放到床上后,他搞来一些药敷在杨桂沉的左胸下方,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就是治疗烫伤的,然后他叫我出去不要跑远了。其实本来我也想学一下怎么疗伤,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我连书都看不明白,疗伤这种高端的操作我又怎么会搞得明白呢? 本心是什么?二叔跟我说过,本心就是要追求的东西和不能做的事情,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但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摆脱我妈索命的诅咒。 我见小静姐的房门开着,于是斜着身子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小静姐站在书桌前,提着毛笔在写什么东西。 感应到我在看她,她抬起头,说道:“你今天不上课吗?你咋个没和小倩一起去读书?” “我二叔说我以后就不用去读书了。哎?小静姐,你还会写毛笔字?” “我是学汉语言的,这个是我们专业课。为啥不让你去读书?我看你这个样子,不用去读书你高兴得很哦?” 再也不用去过那种吃不饱饭、睡教室被蚊子啃的生活可不高兴吗? “你又不是我家的,我才懒得管你去不去读书。不过,小倩倒是没跟我讲过她吃不饱饭的事情,你家里没给你生活费吗?说,你是不是把钱拿去做什么了?” 小静姐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确实,我的生活费全让我拿去买洋画去了。我家里的洋画比我的书都还多。 “小静姐,可不可以教我写毛笔字啊?”我灵机一动,这两天时常看到二叔拿着毛笔画符,画符跟写毛笔字不就是一回事吗? “你都不读书了你还写毛笔字有啥子用?以后长大了给人家写对联么?\"看着我那哀求的眼神,小静姐还是心软了,她说道:“好嘛好嘛!反正你现在也不得事,来让我先看哈你字写得咋个样,先用中性笔写。” 我接过小静姐手上的中性笔,提笔在手,一时也不知道写啥好,小静姐说道:“写你自己的名字。〃 “扑哧!”看着我写的那歪歪扭扭的名字,小静姐忍不住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翻出昨晚她叫我抄的那些东西,她说道:“我天!你这个鬼画符真的太有造诣了,你叔不让你读书,让你跟他学鬼画符真的是个英明的决定。真的是天生你材必有用。 我简直不敢相信小倩会说你学习好。” 这番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小姑娘,你有空就教哈他嘛。我这点有两百块钱,你拿去买几件衣服,你教他写哈毛笔字嘛。” 我二叔站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小静姐,她瞥了我二叔又瞥了瞥这两张钞票,说道:“你自己不是会写毛笔字么?干嘛非要让我教呢?我寝室头衣服多的是,哪个稀罕你这两百块钱。” 说完小静姐抱着手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头扭到一边,看也不看我二叔一眼,二叔尴尬之际,借口有事要忙,把钱放在桌子上,叮嘱我好好跟着小静姐学便匆匆跑了。 等我二叔跑远,我才安慰小静姐,我说:“小静姐,其实我二叔是忙你家的事,他是没得空教我,他这两天都没找我。” “我想教你是因为这两百块钱么?”说着,她拿起那两百块钱塞进了我:“这两百块钱你好好多买点吃的,你看你瘦的那个干巴样。” 说罢,她便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字帖,说道:“你就给我照到上面写,一笔一划的写,哪个时候写好了我就教你写毛笔字。” 我一个下午基本都坐在小静姐的房间里练字,小孩的字迹其实很容易纠正的,但凡用点心,从歪歪扭扭的字迹逐步变成字迹工整也就花了两个小时,虽然我不认识我写的是什么字。 后面小静姐就开始教我怎么写毛笔字了,主要是怎么拿笔,握笔后怎么发力的问题。 晚饭小静姐不想跟她家里人一起吃,我和我二叔其实也不想,于是我二叔请客带我们去镇上的馆子吃面去了。 可能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小静姐还是不想和我二叔说话,于是我二叔只能和我说话,他问我毛笔字练得怎么样了,我说我才刚学会拿笔。 “一哈吃完饭你来小倩的屋头嘛。”二叔说道。 小静姐眼睛一瞪,说道:“你又要教他鬼画符?你能不能教他点好的东西?你让他去上学都比你搞这些东西强嘛,他这样以后会有哪样出息?”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的事情没得办法。”二叔无奈的笑了笑,我身上的事情跟这样一个无神论者去说和对牛弹琴也没啥区别了。 小静姐也不想听我二叔的解释,快速把面吃完,就自己付了自己的钱,先走了。 我和二叔吃碗面回到张家,准备带我去画符的时候,被张家老二给拦住了,她说道:“张道长,我家其他房间都没得装修,让你们到外面去住旅馆也不太好得,我家老妈的意思是你们三个将就在小倩的房间挤两天了。” 二叔明白这哪儿是老太太的意思,这分明是他媳妇的意思。 不过三个男的挤在小倩的小床上也确实挺委屈的,不过二叔也没说啥,点头同意后便扭头走开了。 第17章 螳螂捕蝉 “不对不对,你这哪点是在画符?你是在画画差不多。”二叔夺过我手中的毛笔,在朱砂墨上蘸了一下,说道:“看好了,从上下笔,这第一笔先画天运,再画子孝,然后画正魂,画完正魂再画甲宸和玉枢,到此一笔直下,不能断,画符的时候,心要诚,意要宁,身要正,最后把章盖上去,就完了,这个章是也叫箓。”二叔说完,一张甲宸玉枢雷符便画好了。 我捡起二叔扔在桌子上的毛笔,然后开始照葫芦画瓢画了起来,要像二叔说的心神游于笔尖,精神与符文同炁,说实话当时的我真的领会不到。 十几张符纸被我画成了厕纸,二叔摇摇头叹了一声,说道:“我还要出去布置哈,今天 第六天了,不知道人家又会搞什么名堂出来,他要是醒了你给我讲一声。” 看二叔走后,我终于放松的在椅子上伸起了懒腰,但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推开了,小静姐站在门口抱着手瞪着我:“你也不看哈现在几点了,还不睡觉?” “几点了?”我愣了一下,说道:“那个张叔叔说,让我和我叔还有杨叔叔挤在一起睡。” “行!那你就和这两个臭男人睡好了!”说罢,小静姐扭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意思是,我晚上可以和小静姐一块睡?我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追了上去,反正从小到大我肯定不是那种没苦硬吃的人。 小静姐站在她门前挑了下眉毛,道:“你不是不愿意来这边睡吗?” 天地良心,我哪儿是不愿意啊,我是怕她不愿意。 “咕咕咕!”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格外瘆人。我觉得奇怪,像镇上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怎么会有猫头鹰呢,这倒不是说猫头鹰不爱来这种地方,而是说爱到人类活动密集的地方的猫头鹰基本上都被捉了,以前在镇上读书的时候,晚上睡在教室里很少能听见猫头鹰叫,更别说这种成群的猫头鹰叫了。 “那是猫头鹰又不是朱雀凤凰,它叫它的,有啥奇怪的。” 虽然小静姐这么说,但是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透过走廊往下看,只见我二叔搬了张椅子,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抱着拂尘,正襟危坐,我只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出事,张家人除了小静姐以外死了就死了,二叔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还是被小静姐扔进卫生间去洗澡,但是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我没有再害怕,也没让她陪我一起去。 但其实我还是不情愿的,因为以往在家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澡,不过按照小静姐的说法是:“老娘长这么大都还没和哪个男的睡过觉,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洗完澡后,小静姐请我喝了一杯果汁,我当时心里可乐开花了,要知道当时我们那个条件零食都吃不起,更别说喝饮料了,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喝上一杯。 我抱着果汁一饮而尽,没过多久困意来袭,可能是今天练字练得太多了吧,于是我躺在小静姐的床上就沉沉睡去。 “小灵…小灵” 迷迷糊糊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我,仔细一听,似乎是小静姐的声音。她不就在我床边么?我摸了一下身边——没人,那她应该是在外边吧。 “来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应道。 我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左右张望却看不见人,但声音似乎是从楼梯口传来的,本来发生我九岁之劫之后,我对黑暗其实是很恐惧的,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竟不由自主的朝楼梯口走去。 “小灵……小灵” 走到楼梯口依然没有看到小静姐,但她声音确实是从下面传来的。 楼梯口的黑暗似乎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深渊,像是一头张开了黑暗巨口的洪荒怪兽。但是我想都没想就走下去了,但走到二楼我左右张望还是没看到小静姐,我在走廊上往下看,我二叔也没在院子里,同样也没看到小静姐,也许二叔是回房间睡觉去了。 “小灵....” 在我思索要不要回去喊二叔一起下来的时候,小静姐的声音又传来了,我没有继续想太多,直接下到了一楼。 可是到了一楼我还是没有见到小静姐,在我疑惑之际,楼梯对着的那面墙壁的门缓缓打开。 不对! 我清楚记得,一楼楼梯对面墙壁上是没有门的,我有点慌了。 门打开后,小静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小灵...快进来啊.我好冷啊小灵...” 与此同时,我的双脚开始不听我的使唤,开始朝着那扇门里走去,我双手使劲拽住楼梯扶手,并大喊:“救命!叔!” 没有人回应我,你能想象那种奇怪的感觉吗?就是你的腿要带着你的身体往前走,但是你的手却死死抓住扶手不让你的腿往前走,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最终我双手脱力松开了扶手。 在快要进入门里的时候,我又死死拽住门,同时一边大喊救命,但是还是没有人理我,我感觉我撑不到几秒钟我的双腿就会把我拖进去。 这下我真的不用担心我活不过十八岁了,我九岁出头就要命丧在此了,看来我妈是无福享受我这条命了,我绝望的闭上双眼,抓住门框的手指在我双腿的拉扯下一根一根的松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顷!急急如律令,敕!” 正当我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的时候,只感觉到眉心一凉,我的双腿不再往门里面去了,还没等我往外跑的时候,我的胳膊被人拽了一下,我整个人直接被拽了出来,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那人说道:“你喊个求!不想我们都死在这点就莫喊!” “杨叔,你不是魂魄受伤了吗?” “莫废话!这家很不对劲,你不睡觉,你跑这点来搞哪样求?”杨桂沉打量了我一下,问道。 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谁知杨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楼上一眼,说道:“跟到我走,有好戏看!” 说罢,杨桂沉往我身上贴了一张符,便朝前走去,我跟在后面跟着他来到客厅里面,客厅里面只有神龛前的烛光亮着,其他地方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借着烛光我隐约看到神龛前有几张黑白照片,但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是谁的照片,我估计应该是遗照。 我指了指那些遗照,杨桂沉叫我别乱动,之前他们不是说过如果遗照被摆在神龛前张家全家人就会死吗?那小静姐会不会.....我顿时有些难过。 杨桂沉带着我到客厅侧面的柜子旁边藏了起来,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打开客厅门,鬼鬼崇崇的走了进来,而后他小心的把客厅门关上,走到神龛前。 然后只见他在神龛前摆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开始掐指念咒。 我知道,如果这个流程完成下去,那么张家的人就必死无疑了,我想去阻止他,却被杨桂沉死死捂住我的嘴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这个流程继续下去。 我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我想到小静姐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对我很好,从爷爷奶奶走后,除了二叔就她对我最好了,她一直把我当成亲弟弟看待而我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凶手谋害她,我什么也做不了。 “啪嗒!” 只听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电灯被打开,屋内变得通亮。 那人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然后我就听见了我二叔的声音:“我以为一切都可能只是巧合,没想到,真的是你,真的是整天高喊无神论的你。” 只见我二叔手里握着桃木剑,从客厅的另一侧走了出来,而那人也转过身来,她转过身来我看清她脸庞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如遭电击。 第18章 黄雀在后 那人就是小静姐,此刻她扎着丸子头,一身紧身黑衣,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但是她的表情却十分冰冷。 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怎么可能会是她呢,她怎么会害自己家的人呢?虽然她家里人对她再不好,大不了以后都不回来就是了。 我想过去问她这到底是为啥?但是我的身体被杨桂沉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哦?原来你早就发现是我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些事联系到我身上的?” “呵呵”二叔轻笑一声,说道:“说穿了不值一提,你们张家一共十二口人,但是这两天我观察发现那些来送葬的小鬼却没得十二个,刚好十个,我当时还想是不是我算错了,于是我就去找你二叔去确定你家的人数,不多不少刚好十二个,那为什么会漏了两个呢?那肯定是那两个不想死,那既然如此,我推断,那两个就算没参与那他们也是知情的。于是我就和杨兄商量定下了一条引蛇出洞的计策。” “哼,你们想的是,在送葬的时候抓一只小鬼,然后用搜魂法逼我现身,但是你们没料到的是,姓杨的身手太老火了,根本留不住我。”小静姐补充道。 我二叔点点头,说道:“虽然如此,但也只是小试牛刀,让我们更加确定是张家自己的人搞得鬼,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一家人之间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怨,才让你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点的事情和你没得关系。”小静姐微微颔首,说道。 “你是道家青城山的人吧?”二叔继续说道:“那你应该晓得,不论是建国后高层有过明文规定,还是在西汉巫蛊之变后玄术界各门派内部都规定,道术也好,佛法也罢都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呵呵,那又怎样?你不会觉得那个姓杨的打不过我,你就可以吧?”小静姐柳眉一挑,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 我二叔轻笑了一声,然后拍拍手掌,然后我就听见杨桂沉推了我一把:“走!” 我们的出现让小静姐不知所措,我不好意思看她,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她现在跟我二叔是处在了对立面,她指着杨桂沉说道:“你....你不是中了我的掌心雷么?咋个会...咋个会好得这么快?” 杨桂沉弹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说道:“你个死婆娘,长浪个好看,下手咋这么重哦?还好老张会雷法,晓得该咋个治,如果不是他给老子运气疗伤,老子早就一命呜呼求。” 小静姐把目光投向我二叔,说道:“你会解掌心雷,你也是道家的人?” “这个很难看出来么?”杨桂沉问道。 别人看不看得出来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只要是会画符的就是道士。 “这件事你想咋个善后?你想让我把你送回青城山还是交给有关部门?”二叔剑锋指着小静姐说道。 我很想叫我二叔放小静姐一马,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客厅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这件事善后不到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张家老太太带着张家一众人站在门前,张家老二从众人中走出,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小静姐,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这个野种!老子倒要看哈是你的妖法厉害功夫牛逼,还是老子勒子弹快!” “你们跟踪我?”我二叔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众人。 ”感谢道长帮我们家抓到这条吃里爬外的野种。说着老太太转过头对小静姐说道:“你这个孽种,我们家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用这种妖术来害我们。” “哪点对不起我?”小静姐仿佛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放声大笑起来。 “妈,这个孽种怕是疯了,我打电话喊小军来,抓她去枪毙。啊个小倩我看也不是哪样好东西,不要让她读书了,把她揪到孤儿院少管所去关到起。”张家二婶凑到老太太身边耳语道。 老太太看了一眼张雅倩的爸爸,没有说话,张雅倩的爸爸走上前对小静姐说道:“小静,快过来给奶奶和叔叔婶婶们道个歉。” 小静姐止住了笑声,望着眼前这个生她养她的男人,泪水从眼眶滴了下来,说道:“滚几把远点!张玉堂,你有哪样资格喊我的名字,道歉?凭哪样?凭你是我爹,你也配当我爹?” 小静姐语气哽咽,说着说着她已经哭了出来,她说道:“要我道道,可以啊,那你说,我妈是怎么死的?我妈有没有过门?你当爹的看到你两个姑娘从小到大被这家人这么欺负,你有管过?如果不是妈走之前留了点钱给我,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考上大学。小倩读书的生活费和学费你有管过一分?你现在有哪样资格来喊我道歉?” 提到这些事,张玉堂无话可说,老二张玉鹏听得不耐烦了,他说道:“老大,平时给你介绍个婆娘,你连话都懒得跟人家讲一句,喊你去鸡店你也不去,你还念到那个婆娘得很。既然这样,这个野种也是那个婆娘生得,长得又这么好看,你这么爱么,我把她捆到你床上克,你想咋个日,哪样姿势随便你来。” 张玉堂表情微怒,没有理会便自己离开了,老太太当然也不好意思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让这种事情发生,她说道:“你在说些哪样?把她绑到柴房头去,明天喊小军来把她带走。” 张家人找来绳索,把小静姐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而我们就那样无动于衷的看着,小静姐对众人笑着说道:“呵呵,畜生!一家人都是畜生,没得例外的。最好早点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小静姐就这样被他们押到了柴房,我扯了扯二叔的衣角,二叔对我摇摇头。 杨桂沉叹了一声说道:“等他家把钱结了,我把钱分你一半。我们两清了。” 谁知我二叔苦笑一声,说道:“走,呵呵!我们怕是走不脱了,张家的事才刚刚开始,厉害的还在后头?” 说罢他朝柴房旁边的一口枯井努了努嘴,杨桂沉骂道:“早晓得不接这个批活了,真是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这个事不是你命中的劫吗?你昨是为钱而来勒?”二叔质疑道。 杨桂沉眼神闪烁,但是事情到这一步,他也只好坦白了:“哎!莫说那么多,之前你欠我二十万,这回你帮我挣了二十万,我们两个两清了噻,我晓得你没得钱,所以我这个叫曲线救国噻。” “猫头鹰!咋个会有这么多猫头鹰哦?” “啊一—救命!” “张道长,快来救命!” 我们这边扯皮之际,就看到张家人乱作一团,同时一群猫头鹰站墙上,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发出微笑的表情。 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二叔看着那群猫头鹰表情凝重,喃喃道:“希望不会有什么祸事。” 这边慌乱之际,关押小静姐的那个柴房忘了上锁,我趁乱悄悄摸了过去,只见小静姐被捆绑扔在柴垛上,见有人进来,她心生警惕,问道:“哪个?” “嘘!小静姐,我是来救你嘞!”我说着,就摸到她身边,从地上找了块稍微有点尖锐的石头就给她割绳子。 但这个麻绳,质量确实好,不知道磨了多久,手都磨出血了,绳子还是没割断。 “你莫费劲了,趁他们还没发现你快点走。”她是心疼我在这给她磨绳子,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语气我听得出来。 “不行,你不走我就不走!” 我倔脾气上来连小静姐都被气笑了,她问道:“为啥子?你不会喜欢我吧?我多大?你才多大?你毛都没得长。” 她说的这些话我倒不至于说听不懂,只是我一听到就脸红,我小声嘟囔道:“因为你对我好啊,除了爷爷奶奶和二叔就你对我最好了。” 小静姐轻叹一声说道:“你快走吧,莫管我了,跑得倒和尚跑不到庙,我已经对普通人 出手了,师门的执法堂会找到我的。” 她刚说完,只听‘嗖’的一声,绳子突然被割断。 第19章 新的麻烦 “割个绳子都割不断,要你有求用啊?”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杨桂沉站在门边,刚才就是他掷出一枚铜钱将小静姐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铜钱是从门边斜着飞过来的,只是把绳子割断并没有伤到小静姐。 我没有理会杨桂沉,我帮小静姐把绳子给扯了下来,然后扶着她夺步跑出柴房,只见张家人此刻还如临大敌的盯着那群猫头鹰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杨先生,杨桂沉才绕了个方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但是我却没见我二叔去哪里了。 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我和小静姐跑到柴房后面的墙边,墙有两米多高,但柴房与墙只有一身之隔,小静姐右脚蹬了一下柴房墙壁便轻松爬上了墙头。 从一个文文静静的大姐姐变成一个会飞檐走壁的女侠形象,这个转变让我着实有些错愕了。 “谢谢你了!”说着,小静姐转身正准备跳下去。 “小静姐!”我喊了一声,茫茫人海,不知道此别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我心中难免有些不舍,而我和二叔将来也不知道要去向何处:“小静姐,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小静姐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说道:“能啊,有空的时候,来筑州大学找我就行了,哦对,寒暑假的时候来青城山找我就行了。” 比起未来,我更想着当下,我说道:“我想送哈你!” 她明白我的心思,想了想便从墙头跳了下来,搂着我又爬到墙头,然后纵身一跳,她拉着我的手朝远处走去,我和小静姐一路无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平时给我的感觉,虽然很凶,但是还是挺照顾我的。 只见在前方树下站着一个人影,小静姐对我说道:“好了,看来这哈你也不用回去了,你叔来接你了,和你叔一起离开张家吧。” 那人是我二叔?我都没认出来,她咋认出来的,只见那人转过身,说道:“七鬼送葬局的事我和杨兄不会说出去,但是有个条件,我想知道是为什么,可能会触碰到你的伤心事,但是你对普通人出手,你要让我放下我的原则,你就得说服我。” “好,我告诉你!”小静姐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下天空,泪珠晶莹剔透,她抹了一下泪珠,说道:“这个张家是什么条件你也看到了吧?我妈不是本地人,是东北那边的,她和张玉堂咋个好上的我不晓得。张玉堂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怀上我了,但是卢元凤,哦也就是张玉堂的妈嫌我妈穿得一副穷寒酸的样子,同时长得又有点妩媚,就死活不同意我妈过门,说等我出生了再说。后来我出生了,我是个女娃,他们就更嫌弃了,而且我妈搞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们认为不祥,就更不受待见了。” “你妈是出马弟子吧?拜的胡仙,身上沾染狐媚之气也不是她想这样。”二叔说道。 小静姐点点头,接着说道:“从我出生以后记事起,无论平时还是逢年过节他们从不让我和我妈上桌吃饭,各个地方排挤针对我们,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后来,我妈把我送到县里面去上初中了,那个时候我妈已经怀上了小倩,她和张玉堂都很高兴,如果生出来是个男娃,那就可以过门了。后来,小倩出生了,卢元凤也同意我妈过门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妈就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静姐蹲在地上埋着脑袋已经泣不成声,我不停的安慰她,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这张家真的是非嫁不可吗? 等小静姐哭够了,站起身来,我二叔才对我说:“你再送送你小静姐吧,我在前面等你。” 小静姐疑惑,问道:“你们……不走?” 我二叔表情凝重,摇头说道:“我们走不掉了。” “为什么?” “你看那边!”二叔手指着远处朝这边弥漫过来的雾气说道:“你是学过道术的,你应该晓得这是哪样东西。我们刚到张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面邪气冲天,我们以为是哪个那教狂徒搞出来的七鬼送葬局,但是我发现你是道家之人后,我就断定这个邪气和你没得关系。你来张家就没发现里面的邪气吗?” 谁知小静姐冷哼了一声,道:“发现了,难道和你就有关系了?这次没把他们弄死,邪气把他们冲死才最好。” “说对了,确实和我有关系,和我张家好像有点渊源,我能感觉得到,如果这个东西不处理,等鬼雾弥漫过来,这个镇子就会变成鬼镇。对了,你晓不晓得,张家下头有些什么东西?确切的说,那口井下有什么东西?” 井?我突然想起来,张家柴房旁边确实有一口长满青苔废弃的井,就算是大夏天靠近那边我也会觉得冷,所以就没去那边。 小静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上初中以后,基本上就靠我妈的遗产生存,到了大学就可以自己挣钱了。因为小倩还要寄居在他家所以我偶尔才回去,我学道术还是我上高中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忙的要死哪点管得到这些哦,只是我回去的时候会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去调查过。哦,我想起来了,我妈还在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她告诉我有个地方千万不能去,就是那口井,我不晓得为啥子。” 见问不出什么,二叔点点头义正言辞的对她说道:“你走后,先去青城山,看能不能找到青城四绝。”说着他看着我,摸了摸我都脑袋,说道:“就算看在这个娃娃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只要他们四个来一个,全镇人就有救了。” “青城四绝....”小静姐喃喃念道,她说道:“另外三个我不晓得,但我师父应该在吧,我去找他!” “你师父是青城四绝的一个?”听闻小静姐的师父是青城四绝之一,二叔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一些了,他接着问道:“不知是哪位天师?” “掌门师祖还在呢,天师倒不敢乱喊,崇明真人姚广浩!” 感觉像是看到了希望,二叔催促小静姐赶紧上路,在路上小静姐问我:“要不你也不要 回去了,我带你出去读书,你回去,这边要是处理不好,你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摇头说道:“不行,我叔要是死了我也就活不过十八岁了。”小静愣了一下,问道:“为啥子?你们两个的命绑在一起了?” 我摇摇头,这些天的相处,感觉小静姐就像亲人一样,我就把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跟她说了。 她叹息一声说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是咋回事,或许你叔晓得点吧。没关系,等我师父来,他应该有办法,他要是不行,我就叫他带你上青城山,掌门师祖见多识广,肯定有办法。〃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吧!记到以后来找我耍。”走了十几分钟后,小静姐突然转过身对我说道。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虽然不舍,但是也没办法,于是我说道:“姐姐,可以抱哈你不?” 她笑了笑,没说话,揽过我的脑袋埋进她的怀里,很香...... “你姓张,我也姓张,你可以当我的姐姐吗,我除了二叔就没得其他亲人了。”我终于鼓起勇气把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当你姐?你不怕我凶你啊?” “不怕!” “好!”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孰知再见她时已是多年以后了,我说不清楚当时对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愫,或许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弟弟吧。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第20章 失踪 把小静姐送走后,我便和二叔回往张家。 在路上我问二叔:“叔,他们家的事到底和我们有哪样关系?非要我们去帮他们解决。” 二叔从兜里掏出一支令箭,说道:“今天晚上我布阵的时候,无意间在那口枯井旁边捡到了一块令箭,然后我发现,那口枯井虽然几十年没得用长满了青苔,但是我在上面看到符文的痕迹,这些符文我很熟悉,是构成甲宸紫府雷阵的关键符文,而这些符文都是我们神霄派专门的。紫府雷主镇压,太乙雷主杀伐,威力巨大,我在想太乙雷都灭不掉的东西,要靠紫府雷来镇,这口井下面究竟是个哪样了不得的东西。” “那些也只能证明这口井下面的东西和神霄派有关系,我们家虽然是神霄派,但是神霄派也不只有我们一家。”我说道。 “我五岁开始跟到你爷爷学道,八岁开始和他走南闯北。十六岁我一个人去接活,到现在二十六年了,神霄道术的传人除了我们家我再没有见过别人,神霄雷符的痕迹除了我们自己布置的,我再也没有见过别处。” 我从二叔手上接过那支令箭,上面刻的符文细看之下确实和二叔画的有些相似,令箭是和甲宸紫府雷阵是一起的,也就是阵里面的重要物件,二叔直接把它拿走,会不会对阵法产生影响。 听完我的担忧,二叔说道:“阵法已经失效了,这支令箭是倒着插进井下的,后来应该是某种原因导致阵法被破坏,然后令箭被弹了出来。” 我当时以为阵法跟家用电器一样,断电就失效,插上电就能用,于是我想也没想的就说:“那我们把它重新插回去不就好了?” 二叔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说道:“哪儿有这么简单,阵法失效不是因为令箭被拔出来而失效,而是因为阵法本身失效了,所以令箭才被弹出来的。” 二叔的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我虽然听不明白,但我还是继续出各种馊主意,因为我真的不想在张家继续待下去了,于是我说道:“那你应该也会布这个阵噻,那你重新布一个不就好了?” “布阵倒是不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阵被破坏了,井下的那个东西还是没出现?”二叔反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也许是井下凉快它不想出来。 二叔摇摇头,说道:“我推断,应该是还有其他东西在起作用。也就是说甲宸紫府雷阵仅仅是某个大阵的其中一个环节,井下的那个东西还不能出来就是这个大阵在起作用。现在下面的那个东西只能用神念来影响人,今天晚上你不是遭了一次?” 今天晚上我遭了一次?想起张家一楼楼梯对面墙壁上的那扇门,我是真的心有余悸。是杨桂沉救了我,那二叔咋会知道?应该是杨桂沉跟他说的。 不多时,我和二叔已经走到了张家大院,因为刚刚是翻墙出来的,现在从正门进去肯定不好解释,于是我和二叔故技重施,他抱着我翻墙跳进院内。 我们刚刚出现在院内,张家老二张玉鹏就跑了过来,说道:“张道长,刚刚你克哪点了?我们找你半天找不到。” 二叔打了个哈哈说他刚刚便秘拉肚子去了。因为刚刚张玉鹏对小静姐说的那番话,所以我对他格外厌烦。 张玉鹏也改以往对我二叔恭敬的态度,说道:“张道长,你看,这边的事也处理完了,你们准备哪个时候走嘞?” 这个逐客令我们倒是不在乎,搞得谁稀罕在你家待着似的,二叔说道:“那些猫头鹰都走了?明天还回不回来?我还有点事需要善后,人是被抓到了,但是七鬼送葬局还没有被解除。现在才第六天,如果被人再利用起来,明天第七天,你们自己对付?” “也是也是,张道长那你再住两天嘛,有哪样需要的你尽管开口就行。”张玉鹏不敢再造次。 “哎!啊个野种跑求了,你们哪个看到啊个野种了?” 这时柴房那边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听到声音张玉鹏赶忙跑到柴房,看到柴垛上空空如也,他骂道:“早晓得抓进来的时候管他猫头鹰狗头鹰,老子先日了再说。” 小静姐跑掉的消息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大发雷霆,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找人当然就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我们直接回去睡觉去了,他们后来找杨桂沉帮他们算一下人在哪里,但是杨桂沉很直接的给了他们一个白眼:“算求不起!” 因为小静姐是被我二叔抓出来的,他们也就没有怀疑到我身上,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却出事情了。 “你们哪个看到我家小昆了?小昆你在哪点啊?你快点出来好不好?”大早上的还没睡醒,就听见楼下传来张家二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睡意全无,打开小静姐的房门,二叔和杨桂沉早已经站在了走廊上,下面的张家二婶不停地哭喊。 “走!下去看哈咋个回事。”二叔对我说道。 我们前脚刚到楼下,张玉鹏才睡眼惺忪的后脚跟了上来,他对二婶说道:“又咋个了嘛?媳妇,小昆怕是自己克读书们好喽。” 本来孩子丢了她就很着急,现在看到自己老公就气不打一出来,她发出河东狮吼般的咆哮对张玉鹏说道:“你个挨炮的,你一天就晓得逛鸡店,娃娃哪样情况你是不会管哈的,你看哈现在才几点钟,小昆哪天早上不是睡到八点钟?喊他他才去读书。” 我看了一下二叔的手表,现在才六点半,镇上的学校离张家才十几分钟的步程,现在去上学确实是早了点。 二婶的声音惊动了张家的所有人,张家老太太也在三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说道:“你先不要慌,是哪样情况,你先讲清楚。” 看到老太太,二婶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她说道:“昨天晚上我做梦我梦到小昆来找我,他对我讲,他好冷他好冷,他浑身上下和那些吸白粉的一样,然后我就醒了。我想去看哈小昆是不是着凉了,但是到他房间,我看到。。。我看到,他的鞋子拖鞋衣服这些都还在,但是人不见了,我找了所有的空房间都没得找到,呜呜呜。。。。。。” 正在所有人在想小昆跑哪儿去了的时候,却听到张玉鹏嘟囔了一句:“不在们算求了嘛,重新生一个不就得了,你慌个求。” 张玉鹏虽然说得小声,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老太太一拐杖朝他脑袋上砸去,他跳起来避开,二婶也追着他打,边打边骂道:“要生。你喊那些鸡婆和你克生。” 第21章 为人民服务 张家人在院子里找了几圈没有找到,就请杨桂沉帮他们算一下,但是杨桂沉半年之内不能起卦,所以无论张家人怎么哀求,杨桂沉都不同意。 最后张家人没有办法只好选择报警,虽说张玉鹏的小舅子是派出所所长,但是张家人觉得直接算出来的话更快点,警察过来找要找半天。 大概九点过的时候,二叔叫上我和杨桂沉说是准备去小静姐的妈妈的坟地去看看的。我问二叔为啥要去坟地。 二叔没有解释,可当我们走出门外的时候,只见两名警察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是做哪样的?到张家来做什么?”带头的警察隔着老远对我们喊道。 公家的人叫我们,我们自然是不敢当耳边风的,等他们走近后,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带头的警察长得高大,身高比我二叔还要高一个头,估计有一米八左右,他的脸颊上有一条自上而下的刀疤。 “我们是张家请来看事的。”二叔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其实这也没啥好隐瞒的,一问张家人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那个刀疤脸警察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一脸警惕,他带着另外一个警察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说道:“我不管你们是看事的还是听事的,先给我回去再讲,有哪样事等哈再讲。” 说完便不由分说的把我们推回了张家,这时张家二婶看到警察来了,就跑了过来,看着刀疤脸说道:“小军,小昆今天早上打落了,我就这么一个娃娃,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啊。呜呜呜。” 原来这个刀疤脸就是张玉鹏的小舅子周军,周军拍了拍二婶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说道:“姐,你放心,人我肯定给你找到,我们穿这身衣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你和家头人讲一声,我们会在家头排查询问,在所有人解除嫌疑之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这个院子。” 吃下这颗定心丸后,二婶才放心的点点头,然后跑去找老太太了。 看到人走远后,周军身旁的警察才对他小声说道:“周所,人失踪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这么做怕是不合流程吧?” “嗯?”周军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什么叫符合流程?等娃娃都被偷人的拐出省去了就符合流程了?这段时间人贩子活动这么猖獗,省厅这么重视,还要等哪样流程?你去,去所里面把小何和小陈都喊过来。” 那警察被喷了一头的口水,连连称是,最后才如临大赦的跑回派出所。 派出所离张家没有多远,没有几分钟,那警察便带着另外三名警察过来了。 “老姜,不是喊你就喊小何和小陈过来吗?你咋个把她也喊过来了?”周军皱着眉头看向一名年轻的女警察,她说道:“小芸同志,我们又不是办哪样大案子,你咋非要跟过来嘞?” 我看向那个女警察,只见一身警服在身,英姿飒爽,相貌比小静姐不差几分,年龄应该差不多,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她一脸怨气的说道:“周所,我爸安排我到基层锻炼,结果你们不是让我在办公室坐着,就是让我做一些走访的工作。真正的案子是一件都没有办到,等回去我爸问我学到了啥,我咋说啊?” 周军拿她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小陈你给我看好她,不要让她给我们添乱。” 随后,张家一家人,加上我们一共十三个人被集中在了院子内。周军点了一下人数,然后说道:“刚刚我们分析案情,也走访了你们家门口几个卖早餐的和几个起的早嘞老人,没得发现小昆出门,所以我们初步判断,如果小昆不是在家头某个地方藏起来了,那就是从其他地方离开家。” 说完,周军朝我们三个招了招手,我们三个过去,他说道:“现在我们还不能对这件事情定性,也不想冤枉好人,所以定性之前我们就按最糟糕的方式去办。没得定性之前,你们三个就不能解除嫌疑,也就是说你们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哈,刚刚已经和你们讲过了。多的我也就不啰嗦了,你们三个把你们的姓名,年龄,职业和家庭住址讲一下,还有就是你们最后看到小昆是在哪个地方哪个时候。” 说罢,周军便拿出纸笔等我们回答。其他警察也是,把张家人分成四组,一人问三个。 盘问了一会儿,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周军便带着老姜在家里面搜查,小芸和小陈则围绕张家院子搜查,而小何则在院子里守着我们。 周军和老姜都是老民警,家里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被他们放过,他们由外到内开始搜查,但是路过那口井时只见老姜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然后用电筒随便扫一下便过去了。 等他们搜查完已是下午一点半了,期间小何人还不错,让张玉鹏去厨房搞了点馒头过来给我们垫肚子。 “真他妈见鬼了,老子在县刑警队干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事情,难道人会飞不成?”周军骂骂咧咧的从楼梯口走了出来,看到老姜也搜查完,他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老姜摇摇头,但是目光却瞟向了那口井,我二叔也向那口井看去,面色凝重。 这时,在外面搜查的小芸跟小陈也回来了,只见小陈小跑过来跟周军耳语了一句,周军目光一亮,他把目光投向柴房那边,点着头笑了一下,而后走过来对我们说道:“好了,辛苦大家了,案情有眉目了。但是,在小昆找到之前,你们尽量不要离开院子,我们随时要问话。” 待众人散去后,他指着我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跟我们回所里面一趟。” 直到此时,杨桂沉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喃喃道:“拐求了,不好,不好。” 不是说我们不离开院子就好吗?怎么又要我们去所里了?我满脸疑惑。但我二叔却是一副很焦急的样子,但是警察让我们去所里,我们也不能说不去。 第22章 回来了 “你看,这件案子多亏了我吧?要是没有我,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呢。”走在派出所的路上,小芸抱着手开始炫耀了起来,我估计应该是她在院外搜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不是,这就破案了?可是破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周军被她一路上叨叨叨的说得头都大了:“是是是,都是你嘞功劳,我马上打个报告,鉴于沈晓芸同志工作出色,刑侦能力很强,把你调到省厅刑侦科去。” 到了派出所,我们被关进了审讯室,我二叔这才开口说道:“几位警官,我想问哈我们是犯了哪样罪?我们什么时候能走?我们还有急事要办。”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孩子丢了,人命关天,还有什么事能比天大?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急着把孩子卖出去吧?”沈晓芸嫉恶如仇的看着我二叔,仿佛我二叔真的就是人贩子头目。 不过她说对了,我二叔真是有人命关天的事要去办。 我二叔一脸疑惑,问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哈,什么叫我急到把娃娃出手?” “呵呵,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好了,不要废话了。”周军打断了沈晓芸,双手拄着桌面,看着我们,然后说道:“我们在张家背后发现了三对不同的脚印,有两对是成年人的,有一对是小娃娃的,脚印我们已经拓下来了,一哈比对结果就晓得了。” 此话一出,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是昨晚我们送小静姐的时候留下的脚印。 二叔这个时候也犯了难,小昆和我年纪差不多大,那脚印肯定会被认为是他的,目前脚印已被拓下我二叔那双脚肯定被实锤了,至于杨桂沉。。。不对,他个子跟小静姐差不多,也就意味着他的脚可能和小静姐的脚差不多大。 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实话实说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话警察是不会信的,因为扯到了鬼神。而且,要是让张家知道我们帮小静姐逃脱,那杨桂沉的二十万还要得回来吗? 在我们纠结之际,警察小陈拿着已经拓好的脚印过来给我们比对,我和二叔的比对成功,但是杨桂沉的确实有点别扭,但尺码看上去确实差不多。 周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讲,娃娃被你们拐到哪点去了?我看这个小娃娃跟你也不是什么叔侄关系,他也是被你们拐来的吧?” 此时真感觉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口难言,百口莫辩。 “我们没得拐娃娃,都讲了,我们是看事的,我是算命的,他是道士。卖娃娃能赚几个钱嘛?我差那点钱?”杨桂沉说道。 “嘴硬是吧?行。”周军把我们三个分开审讯,因为怕吓到我,沈晓芸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单独问我。 “小朋友,你饿了没有?” 沈晓芸笑眯眯的看着我,但是我知道我们能被带到这来,都怪她。(但其实也不能怪她,那个脚印那么明显,就算是她不发现,别人也会发现。) 见我一句话也不说,她走出审讯室拿来几个面包,冲了一杯果汁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看到这些吃的喝的,我对她的好感顿时提升了不少,但我还是不肯动。 她以为我被吓到了,她把面包和果汁收到我对面的桌子上,她说道:“小朋友,你不要怕!你回答姐姐一个问题,姐姐就给你一个面包好不好?” 因为中午就吃了一个馒头,现在确实饿得双眼有些发昏,我没有二叔考虑的那么多,于是我就点头同意了。 见我点头同意,她打开审讯记录,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呀?” 一开始问的都是一些基本信息,我也一一回答了,在我收到几个面包之后,她就把话题引到了那个脚印上面:“那刚刚你说,那个叔叔不是人贩子,那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说,那三个脚印都是谁的?” “最小的那个是我的,最大的那个是我叔的,中间那个是小静姐的。”我回答道。 “小静姐?”沈晓芸愣了一下,问道:“小静姐是谁啊?” 审讯没有一会儿就结束了,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三份审讯笔录相互对了一下,竟是完全一致,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他们也不可能这样放我们走,真要像笔录上面说的那样,那就如周军白天所言张小昆是真的会飞。 二叔和杨桂沉被滞留在审讯室,而我则在办公室内和沈晓芸一块玩(主要是大多数警务工作周军根本就不让她干,她是真的无聊。),她一会儿给我面包,一会儿给我糖,一会儿又给我果汁的,让我对她的好感提升了不少。 虽说是丢了自己的外甥,但周军却没有对二叔他们刑讯逼供,这点我日后看来是比较敬佩的。 墙上挂钟的指针滴滴答答敲到了晚上十一点四十五,这时只见办公室走进一个人,他对还在熬夜加班的周军说道:“不用找了,娃娃已经回来了!我妈喊我来接张道长他们几个。” 我循着熟悉的声音看去,来人正是小静姐的父亲张玉堂。本来孩子找到是件高兴的事,但他的脸上却是无尽的愁容。 听到这话,上午去张家办案的周军几人一愣,面面相觑,然后周军惊讶的问道:“找到了?在哪点找到的?小昆是跑哪点去了?” “哪个晓得他的哦,他自己回来的,回来一句话都不肯讲,你要是不信你去家头看哈就晓得了。快点把人放了。” 张玉堂一个劲的催促放人,周军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并不磨叽,戴好帽子后,说道:“小陈,你去把他们两个带上,我们一起去看哈。” 我们跟着张玉堂到了张家却没有看见张小昆,听张玉堂说小昆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饭也不肯吃谁也不肯见。 本来张玉鹏夫妇想的是,小昆可能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等过了晚上再好好开导一下他就行了。 虽然没有看到小昆本人,但周军在和多人确认小昆已经回来之后便对我们说道:“好了,你们就不用上去了,今天耽误你们办事了,不好意思哈,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不行!张道长必须上去!”张玉堂坚定的说道。 但我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坚持的,张小昆和我们非亲非故,真有看的必要吗? 周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平时懦弱成性的姐夫大哥怎么会突然这么执拗。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见就见吧,周军头前带路带着我们朝二楼走去。 敲响了张玉鹏家的房门,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是要见小昆的,张家二婶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把众人邀请进家。 “都快十二点了,小昆睡着了,明天还要去读书,你们看明天再来看他怎么.....” “不行,今晚必须要看到小昆!”张玉堂打断了二婶的话。 “唉,老大,你是哪样意思?这点是我家还是。。。。。。” “行了,见一哈嘛,娃儿睡觉我们不吵他就行,看了我们也好安心。”周军说道。 见自己当警察的弟弟都这么说了,二婶也不好说啥,她打开进门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门,然后说道:“小昆,你在床上做到做哪样?还不睡觉?明天不读书么?” 周军领着我们也走了过去,看到坐在床上的小昆,他说道:“娃娃没睡,咋个不开灯嘞?” “哎呀,今天娃娃回来就把窗帘拉到,死活不让我们开灯,一开灯他就发脾气。” “小昆,你看哈我是哪个?小昆!”周军喊道。 二叔站在人后,但因为个子比较高的原因,里面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止住了周军的喊声:“不要喊了!他已经不是小昆了。” “什么!?”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二叔,二叔指着小昆说道:“或者说,他已经不是人了,你们看哈他手臂上那些都是什么?” 借着客厅的灯光,能看到小昆手臂上零星的斑点,沈晓芸站在最前面,她颤抖着下巴说道:“尸......尸斑?” “嗒!” 客厅的挂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此时只见床上坐着的小昆缓缓回过头来,他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后,面朝我们发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23章 都要死 “啊!”沈晓芸被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 “啊!”正当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又听见楼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 只见二叔拿出灵符往张小昆头上一贴,张小昆便不动了,随后众人随我二叔夺步而出。 此时所有房间的灯光都亮着,只见张家老三张玉贵坐在枯井前方十来米的地方,手撑着地面不断后退,但是枯井那个地方比较黑暗,他看到了什么,从我们这个角度无法看清。 担心有人出事,二叔和周军先跑下楼去,我也紧随其后,周军把张玉贵扶起来,问道:“发生了哪样事?你莫要怕,我是警察,我在这点!” 张玉贵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嘴巴说不出话来,周军打着手电筒顺着张玉贵手指的方向照去,那景象着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枯井上方的树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吊在上面,尽管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但是却在鼻子及两侧留了一条线,手电光照在她脸上,这不是上午还见到的张家三婶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三婶朝着我笑,那个笑容跟张小昆的笑容一样,十分诡异。我被吓到了,连忙钻到二叔身后。 “这个事情我们怕是处理不到咯。”周军喃喃道,他转头对小陈令道:“赶紧打电话向县局,哦不,市局汇报。说松岩镇发生两起命案,派出所无法解决,请求刑侦科同志支持。” “没用了,来不及了!”二叔无奈一笑,说道:“你要是早点把我们放出来,事情也许就不会成这个样子了。” “你是在威胁警察吗?”二叔的话显然让周军不爽,他说道:“我现在都在怀疑这两起命案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话只是气话,周军也知道这事跟我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因为下午的时候,他们又派人去查了那些脚印,我和二叔的脚印往前没多远又折返回来了,基本上印证了我们笔录上说的话。 张家老太太也听到声音赶了下来,当她看到手电筒照着的那个人时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喃喃道:“回来了,回来了,她又回来了!” “张婶!你讲清楚,是哪个又回来了?”周军走到她面前问道。 老太太在那自言自语,倒是小陈跑过来焦急的说道:“周所,小灵通没信号打不通,我刚刚试了一下他家的座机,打过去全是电流声,根本打不通。” “难道见鬼了?”周军质问道,他拍了一下脑门对小陈说道:“你现在马上开车去县里面,向县局值班领导汇报这点的情况!” 小陈领命前去,杨桂沉走到周军面前,递给他一根烟:“周警官,来抽杆烟压压惊。我不晓得你信不信鬼神之事哈,但是今天你们搜查张家这个事我还是得讲两句,你们搜半天搜不到张小昆在哪点,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们抓到派出所去。我想问哈,这个井下头你们搜过不得?这个井下头能不能藏到一个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军目光投向老姜,只见老姜眼神闪烁,他说道:“我当时只是瞄了一眼,井下头确实没得人,但是当时井这边太冷了,又黑,我有点害怕,所以就。。。” 看着老姜低下头,周军顿时恨铁不成钢,他说道:“老姜啊!你让我说你哪样好?你想哈十几年前我们刚当兵的时候,在南疆打越南鬼子,反攻元山阵地嘞时候,面对越南人的炮火急袭和枪林弹雨,我们好多弟兄倒下了,我们哪个时候怕过?现在一口井就把你吓到了?” 说罢,周军朝着那口井走去,却被张玉堂给拦了下来,他说道:“我劝你不要靠近那口井,尤其是晚上,否则。。。。。。” 看着张玉堂朝三婶的尸体扬了扬脑袋,周军反问道:“你是在威胁我?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牛鬼蛇神?” “你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你要让全镇的人和你陪葬吗?”张玉堂背着手拦在了周军身前。 “你什么意思?” 这时只听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响,众人朝那边看去只见张小昆朝我们走过来,他的身体正对着我们,但头本应该是脸的地方却是后脑勺对着我们。 “哇!鬼啊!”胆小的众人被吓得四散奔逃。 “死。。。都要死。。。都要死。。。咯咯咯。。。”像似玻璃摩擦的声音从张小昆的喉咙里发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枯井走去,走到我们前面时,我看见他的脸正倒退着朝我微笑。他额头上的驱邪符已经从黄色褪成了白色。 周军想要拦住他,但本能却没让他这么做,沈晓芸则死死闭着眼抓住周军的胳膊。 最后只听见“扑通”一声,张小昆坠入井中,张玉鹏夫妇被彻底吓傻了眼,连阻止都不敢阻止。 “你见过有人身体上长满了尸斑,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还能正常走路正常说话的“人”?”杨桂沉对着呆若木鸡的周军发出了质问。 周军陷入了沉吟,他曾在县里的刑警队干过几年,那时候是命案还比较多的时期,他应该也接触过类似的诡异事件,半晌后他问道:“那你们想咋个办?” 杨桂沉把目光投向我二叔,结果我二叔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我咋个晓得咋个办,你们也看到了,驱邪符最多也就只能压住他几分钟,有多凶就不是普通的小鬼了。而且,正主的来龙去脉我们是一点都哈不清楚。” 说完,二叔看向老太太,周军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凭老太太刚才说的几句话,她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于是周军走上前,蹲下身来对老太太说道:“张婶,你看哈,看病开药医生都要问你具体是哪样情况。现在这个事,你要是晓得情况,你就和我们讲,我们也好对症下药,是不是?” 听完,老太太放声大笑,说道:“哈哈哈哈!是那个老妖婆,那个狐狸精,她又回来了!” “那个老妖婆是哪个?狐狸精又是谁?” “王凤清,是王凤清,她是你们老爹以前相好的,她又回来啦,哈哈哈,我们都跑不脱了,跑不脱了!”说罢,老太太便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你们老爹”中的“你们”,我当时想指的应该是张玉堂三兄弟的老爹,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就没人知道了。 “那他回来了,是不是说明之前就来过一次?”尽管被吓得不行,但沈晓芸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周军把目光看向那三兄弟,老三已经呆傻了,老大一言不发,只有老二站出来说道:“我记得。。。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我们小嘞时候,老大发了高烧,后面来了一个老道士,他跟我们讲以后千万不要靠近这口井,也不要把它封死,后面不知道他做了啥老大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得。”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来开车去县里的小陈却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喘了几口气才对周军说道:“周所,不好了!镇子周围都被大雾封到起了,我开车出去但开到开到就又开回镇子里面来了,我换了好几条路都是这样。” 周军这才彻底相信了我们所说的话,他这下彻底没了主意,对二叔问道:“该咋个办?” 二叔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刚刚说过了,看病要对症下药,看事也是。这口井我是不会下的,哪个下哪个死。一般来讲,冤鬼索命是冤有头债有主,等到雾弥漫全镇的时候,你整个镇上就不得一个活口。我建议你第一把这具尸体马上当场火化,第二你找一下你们镇上年纪比较大的人,最好是一直生活在松岩镇的,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凤清的人,问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她要全镇人的命。” 第24章 死因 保护人民安危的事情,自然是首先由警察来做。而我作为十八岁才到一半的被保护的人来说,吃饭睡觉才是头等大事。 枯井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靠近,二叔也在警戒线以内布置了相应的阵法,但是估计没有什么卵用。 其他人各忙各的,而我实在顶不住了,就回小静姐的房间睡去了,睡梦中我依稀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但是我这次长了个心眼,我假装没听到,虽然害怕但是也得睡醒了再说。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尿彻底憋醒,而那个喊我名字的声音彻底不在了,我也就放下心来了,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爬起床去上厕所。 “啪!”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的脚好像踢翻了什么东西,我低头看去——是一个狐狸雕像,这不正是刚来的时候,二叔说守护张家人抵抗七鬼送葬局的那只狐狸吗? 哦,这是小静姐的妈妈带来的,应该是被小静姐拿回房里了。尿意太急我也就没管它。 虽然意识清醒,但我感觉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动作也是糊里糊涂的,厕所距离小静姐的房间也就隔了两个屋子不到,但我感觉我走了好久。 “小灵。。。。。。” 又是有人从身后叫我的名字,我顿时打了个激灵,但是这次的声音非常奇怪,因为这个声音好像是个老人发出来的,而且十分虚弱。 我停滞了一下,正准备往前走时,那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要再往前了,你会死。。。。。。” 那个声音越来越虚弱了,好像是越来越远。 “我要上厕所,憋死了咋个办?”我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的回答道。 “你多念几遍道家静心神咒。。。。。。” 那我就听一次吧,道家静心神咒二叔教我背过,就是之前杨桂沉救我教我念的那句。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静,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念了第一遍后感觉尿意消退了一半,原来静心神咒还有这种功效?再继续念了几遍后感觉尿意已经消退差不多了,但我模模糊糊看到前方似乎有个人影。 “哎呀!” 尿意刚下去的时候,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疼得满头大汗,这次是真不行得去厕所了。于是我也不管什么静心神咒了,有屎就得拉,憋坏了可不好。 “急急如律令!敕!” 就在我准备往前跑的时候,有人在我眉心点了一下,我的屎意和尿意一扫而空,然后周围的场景开始发生变化,这哪里还是什么三楼厕所,我已经到院子里来了,而我面前就是警戒线的位置,再往前就是那口枯井了。 “你不是去睡觉了吗?咋个跑到这点来了?” 这声音不是我二叔的,我看向旁边,张玉堂正在一旁看着我,我也是一脸懵啊,我问道:“我来上厕所啊,我咋个会跑到这边来了?” 我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张玉堂指着枯井的方向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手指望去,只见井口冒出了一个脑袋,张小昆惨白的脸正对着我笑,我看向他时他正缓缓向井下沉去。 原来那些东西要找你不一定非得喊你名字,他们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让你防不胜防。 张玉堂拉着我退到警戒线外稍远点我才问道:“张伯伯,你咋个也会道术?” “雕虫小技罢了,这个连算命的都会,算不上道术。”张玉堂回答道。 就在这时,只见沈晓芸一脸疲惫的回来了,她看到我后对我说道:“你叔叔呢?” 我也不知道我二叔哪儿去了,我才醒呢,张玉堂帮我回答道:“在三楼小倩的房间睡觉,就是那边那个。” 沈晓芸顺着手指的方向找去,片刻后,二叔、杨桂沉和沈晓芸便一块下来了。 沈晓芸找到了知晓几十年前事情的老人,但是她不知道怎么问,于是只好叫我二叔去问。 张玉堂把刚才的事情给我二叔说了,二叔怕我再出事,就把我带在身边。 “早知道就不干警察了,我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在路上沈晓芸气呼呼的不停抱怨。 “美女,来我给你算命,要是我给你算得准的话,你以后就当我徒弟好不好?以后出去给人家开卦,开一个卦够你吃三年。”杨桂沉笑眯眯的就要去抓沈晓芸的手。 沈晓芸白了他一眼,杨桂沉看到沈晓芸的手已经摸到腰间的手铐的时候便不敢再造次了。 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走到了那个知情者家里,知情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姓袁,据说是个独居老人,老伴死了,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出去打工了。 沈晓芸走进老人家里,跟老人打了个招呼,因为事先已经安排过,因此也没有显得太过突兀。 “王凤清。。。王凤清。。。这个名字好熟悉哦,等我想哈。”袁大爷眯起眼睛开始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半晌后才一拍大腿说道:“哦!你是说王凤清哦,那一年好多人着批斗了哦,好多人我想不起来了,但是王凤清我是记得到嘞。” 袁大爷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为啥子我会记得到嘞?因为那些被批斗的人都不是好大事,都是些读书啊、家头养鸡养鸭着批斗,但是王凤清不一样,人家举报说王凤清搞牛鬼蛇神。人家着批斗只是批斗哈就算了,不至于要命,但是王凤清是被抓起去游街,后来她遭不住了,就自杀死了,死的时候还穿到大红嫁衣,脸上都被划得污七八糟的,真的惨哦。” “你怎么知道她死的时候穿到大红嫁衣的?”我二叔问道。 袁大爷以为我二叔以为他在编故事诓他,于是不服气的说道:“我亲眼看到的噻,她家头来了两个年轻小伙,要把她带回家去安葬,喊我们去帮忙,我帮他们把尸体搬到棺材头去,我亲眼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埋在这边,那你知不知道他家是哪里的?” 袁大爷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听他们讲话的口音,好像是广西嘞!”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如果说人埋在广西,广西隔这不知道隔了多少远,人埋到那个地方,鬼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把她举报了?”沈晓芸想顺藤摸瓜把整个事情问清楚。 但这个事哪儿是他能知道的,半晌后他对张玉堂说道:“你是哪年生的?” 张玉堂摸不着头脑,他回答道:“五三年,咋个了?” “哦,对哦!”袁大爷再次拍了一下大腿,他接着说道:“那就对了,那个时候你老爹结婚了不得?你老爹和她好像还有一段恩爱哦。” “袁伯,我们在谈正事,你一把年纪了,你不要在这点乱扯!” 第25章 她要出来了(中秋节加更) “那照你这么讲,这个王凤清是广西人,那她咋个会来这个山咔咔头嘞?老人家,你给我们讲哈王凤清这个人嘞来历和她是做啥子的嘛。”杨桂沉问道,同时他无奈的看了我和二叔一眼,心里估计在想,要不是为了给你俩算那个逼命,我现在早就起卦开始算了。 袁大爷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记得,好像是知青上山下乡吧?她有点文化,来了之后呢,是安排住在以前地主家,就是现在你家那点了嘛,那个时候还不得你家这个五层小平房,那个时候是两间瓦房,当时分你爹一间,王凤清一间。虽然两个人一人一间么,但是两家挨的近,相处久了么,日久生情。。。。。。” “袁伯。。。。。。”张玉堂皱起眉头,袁大爷的一句日久生情差点没让杨桂沉笑喷出来。 “我记得当年那些知青不就是和农民一起劳作吗?王凤清怎么会和牛鬼蛇神扯上关系?”沈晓芸习惯比较好,我们是当故事听,她是拿着笔把袁大爷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唉!哪样屁的牛鬼蛇神哦,她就是会帮人家看点白事,懂点那些道道。这个叫传统习俗,她又不是帮人家跳大神。后来么,你老妈就从你老家带起你家兄弟几个来投奔你老爹,看到你老爹和王凤清眉来眼去的么,而且那个时候红卫兵又来了,你老妈直接把她告发了嘛。” 张玉堂已经免疫杨大爷说他爹和王凤清眉来眼去的事情了,于是他把最后一个问题问了出来:“那镇上的人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听到这话,袁大爷叹息一声,接过二叔递给她的一支烟,说道:“这个事情么,想起么也是造怜,因为那个王凤清来这点不光是做农活,看白事这些。但是你想哈,那时候镇上也没得好多人,哪家会天天做白事嘛?务农也有农闲的时候,她闲下来么就去教镇子头那些娃儿读书嘛。后来红卫兵来了,那些人做得也是兔(绝),王凤清看白事、教娃儿些读书不得收过一分钱,后来宣传一下么,那些人就觉得王凤清是在害他们,等到批斗王凤清的时候,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叫得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来数王凤清的罪状。” 从袁大爷家出来,众人沉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来说去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张玉堂的老爹,要不是他有老婆的情况下还要勾搭王凤清,哪里会有后来的事情? 想来王凤清定是在那帮人的刺激下,才最终变成鬼来进行报复。 但这个想法刚被杨桂沉说出来就被我二叔否定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王凤清决定变成鬼找陷害她的人报仇,那为何要把尸体拉回广西?” “那个时候的人思想都比较传统,或许她是想要入土为安吧。”沈晓芸眨着大眼睛看着我二叔说道。 二叔轻轻一笑,说道:“世间讲究一个因果,做鬼杀了这么多人,不管你埋在哪点你的魂魄都永世不得安宁,要么是直接魂飞魄散,要么就是下十八层地狱。我感觉,这个王凤清应该是有点道行的人,她不可能不晓得这些。而且,因为这点怨气化成怨鬼,怎么可能连甲宸紫府雷都镇不住?我想,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东西,你说呢?玉堂道兄,哦不,或者应该称你为一声师兄,在这一家子里面,你藏得真的好深啊。” 二叔说罢直勾勾的看着张玉堂,张玉堂先是怔了一下,别说张玉堂,就连我们都被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倒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微笑着转过身来,说道:“呵呵,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大致让你说对了,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了,我不是你师兄。” 见他还在狡辩,二叔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他在井边捡到的令牌,说道:“你既然承认你是道士,又说不是神霄派的人,那在井边捡到的这块五雷令牌怎么解释?甲宸紫府雷阵怎么解释?这些都是神霄派的独门秘术!” “呵呵!”张玉堂轻笑一声,说道:“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我要提醒你几句,第一,我没有承认我是道士;第二,我没有否认我是神霄派的传人;第三,我不是你师兄是因为我是你师叔!” “师叔?”在场的,除了沈晓芸以外都被这句话惊掉下巴,二叔情绪变得激动不已,他说道:“你是我爷爷的弟子?咋个可能?你要是我爷爷的弟子,我爹肯定认识你,但是他从来没得向我们提起过你。那你上一次见我爷爷是在哪个时候?” 我爷爷是太爷爷的独子,能让二叔喊师叔的,自然也就是太爷爷的徒弟了,但是这件事二叔从未跟我说过,可见他自己也不知情。但尽管这样,我对他还是没啥好感,就凭那天晚上小静姐对他说的那番话。 张玉堂点头,二叔继续问道:“那我爷爷呢?你晓得我爷爷去了哪点不?” 张玉堂没有回答我二叔的问题,他说道:“我带你去小静母亲的坟头去看看吧!” 他不提这个事儿,我们都把七鬼送葬局的后续处理给忘了,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那可真是雪上加霜,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七鬼送葬局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沈晓芸已是几十个小时没合眼,这种唠家常攀关系的事她便不想参与了,于是便自己回出租屋睡觉去了。 松岩镇的坟山离张家不过三公里远,但小静姐的母亲却埋在了另外一处,张玉堂顺路买了点香纸烛钱。 到了地方,张玉堂在一块墓碑前坐了下来,碑后面就是一块小土包,除了石制的墓碑,其他的也和我爷爷的坟没啥区别,如此大户人家,可见小静姐的母亲在张家的地位确实不怎么样。 二叔在坟地四周游走,不多时只见它从土里挖出几个纸人出来,最后在坟前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石头一样的东西,我问他这是啥东西,他说这是猫头鹰的眼睛。 二叔说这是七鬼送葬局的阵眼,把这些东西挖出来,七鬼送葬局算是破了。如果要化解小静姐母亲的怨气,那还需要做一场法事。但现在明显没有这个时间。 “七鬼送葬局我记得好像是一种邪术,青城山是名门正派不可能搞这些东西。张雅静是从哪点学来的?”杨桂沉问道。 二叔摇摇头,他哪儿知道啊?他说:“要是有命活到出去,有机会你就去问她吧。” 张玉堂在小静姐母亲坟前烧死了香烛后,便开始烧起了纸钱,只见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小寒,你在那边还过得好不?现在两个娃娃都过得很好,小静也快毕业了,再过几年差不多要嫁人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静和小倩,没得保护好你们。你下辈子不要再找像我这样的窝囊废了。” 我们三个在后面静静的看着,不多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来这里干哈?她快要出来了!” 这不正是今天上午不要让我继续往前走的那个声音吗?我们回头望去,只见一头狐狸虚幻的身影趴在地上,二叔和杨桂沉如临大敌。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美满幸福!) 第26章 七星封魂 “你们不要怕,她是小寒的保家仙!”见众人剑拔弩张,张玉堂赶忙上来解释。 但这明显是多余的,因为那只狐狸已经非常虚弱了,趴在树荫下的身子若隐若现,十分的虚幻。我二叔见此也就把手上的符给收了回去。 “胡姨,不是不让你现形了吗?你的魂现在更虚弱了。。。。。。” 虽然这个胡姨早上刚救过我的命,而且对我们也没恶意,但是看到会说人话的狐狸,我不免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悄悄钻到了二叔的身后。 “我来是想来告诉你,她要出来了,我要守不住了......” 胡姨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魂体眼看即将消散。于是二叔眼疾手快,也没经过我同意直接一把把挂在脖子上的玉给扯了下来。 他跑到胡姨面前,左手提着玉绳,右手掐诀,念道:“太上敕令,借吾玉灵,宿汝仙魂,育汝神魄,鬼魅不侵,周身安宁......急急如律令,敕!” 随即,便看到胡姨的魂身化作星点钻入玉中,二叔把玉提到张玉堂面前,张玉堂激动的说道:“这是。。。神霄玉符?难怪能够容纳胡姨的仙魂,胡姨道行五百年,我这里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容纳她的仙魂。” 这是奶奶送我的东西,二叔拿奶奶送我的东西送人,我是不高兴的,还没等我开口,张玉堂接过玉符,递到我面前,说道:“当年,我见过师父用过这个东西,没想到后来还是到了你们手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应该是师兄拿给你保命的吧,你要好好保管它,养它十年,它能保你平安。将来如果遇到你小静姐,你就交给她,她知道怎么处理胡姨的仙魂。” 我接过玉符收好,二叔走到前方去俯瞰整个松岩镇,随后又看了看小静姐母亲坟墓的位置,他问张玉堂张家在哪个位置。 张玉堂指了指西边的方向,我也朝那边看去,见二叔不时回头看坟墓,我问道:“叔,你咋一哈看张家,一哈看坟墓嘞?” 二叔笑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前几天才刚和你讲过,布置阵法要讲究什么?你在看看松岩镇的地形有什么特点。” 我挠了挠脑袋,根据二叔的指示开始观察,整个松岩镇两侧要么是近乎垂直的悬崖要么是陡峭的山坡,两侧几乎平行。而松岩镇就处在这个狭长地形的中间,镇子的东西两侧都是低矮的土墙,形似一个棺材的结构。 “像个棺材!”我只能想到这点,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二叔点头,环顾周围山岭,说道:“原来如此,张家枯井看似以甲宸紫府雷阵镇压里面那个东西,但实际上是以七星封魂阵摆出更大的格局来限制那个东西,同时,雷阵阵眼五雷令又作为那个东西的墓碑,以天为坟,以地为棺,以雷为碑,枯井又是棺中坟,当真是永世不得翻身。那个东西到底是哪样来头?居然配得上这么大的手笔。” 我问二叔七星封魂阵是什么意思,二叔说:“你找几颗小石头,按照张家,我们现在的位置和周围最高的山峰摆一下。” 我依言照做,用了七颗石子。二叔问我像什么,我说像勺子,二叔说道:“对嘛,张家的位置就是天玑,我们这点是天权,是阵眼。” “你看出这些说明你这二十多年的道术没得白学。”张玉堂落寞的看了一眼坟墓,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如果不是小静报仇心切,用七鬼送葬局冲撞了七星封魂阵的阵眼,事情哪点会有这么麻烦。现在那个东西又吸食了小昆的阳魂、血肉和秽气,破阵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个阵是你布的?”看到这种绝妙的阵法,二叔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张玉堂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哪点会有这个本事?阵法是你爷爷设计的,我只不过是参与了而已。三十多年前,师父就来过我家,和那个东西交手,但是以他的道行才将将能够把那个东西压制,却根本无法消灭它,也无法超度。” “为什么?”张玉堂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也引起了我们三个人的好奇。 张玉堂回忆了一下,说道:“师父说,那个东西是个邪灵,它临死之前就把自己献祭给了邪灵。是什么样的邪灵他不清楚,他只晓得这个东西尸身不化则魂体不灭,我们找不到这个东西的尸身,所以师父就布下了这个阵,当时阵法还有缺陷。” 他咽了一下口水,看了看坟墓,接着说道:“师父说要以先天极阳命格的女子以命格和身体汇成阴阳鱼生生不息,以此来达到长久封镇的目的。但是,先天极阳命格的人何其难找,又要求是女子,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愿意就这样去死了,直到我后来遇到了小寒。。。。。。” 杨桂沉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他变得脸红脖子粗,他揪起张玉堂的衣领,怒道:“你是说,小寒她不是被张家人害死的,她是被你骗死的!?你他妈的你这个畜牲!” 说着杨桂沉捏紧拳头正要砸下去,却被我二叔拦住了,张玉堂面露愧色,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二叔说道:“小寒不是被她骗死的,是自愿的,小寒是出马弟子,他张玉堂再能骗也骗不过五百年道行的狐仙。如果我猜的没错,小寒身体极阴,命格极阳,但是她给你生了两个姑娘,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这就造成阳强而阴弱的局面,而狐仙五行属水,水又属阴,所以这个坟下头埋的不光是她,还有狐仙的真身,狐仙的仙魂一直守在这点,守在张家就是为了把自己的阴气度进小寒的尸身里面。因为七鬼送葬局的破坏,导致阵眼阴阳失衡,狐仙一方面受小寒的嘱托要保护小倩的安全,另一方面还要维持平衡,如今气力耗尽,破阵真的就在眨眼之间了。” 说罢,张玉堂疯狂点头,四五十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他说道:“没错!说得没错!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她。要是我不认识她就好了,要是我不带她回来就好了!我两个姑娘就不用在家头受尽他们的欺负,挨尽他们的白眼!”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你要是不带她来,死的就是全镇几千上万人。”二叔感慨了一声,他拍了拍张玉堂的肩膀,说道:“走吧!把那个东西解决了,你也算对得起她了,你家两个姑娘,等有机会好好跟她们讲清楚吧。” 我们正要下山的时候,却见杨桂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抱着手斜靠在一棵树上,二叔问他为啥不走,他说道:“走?走哪点去?去张家?去干嘛?去送死?你爷爷都解决不到嘞问题,就凭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嘞道行加起来能有他一半高不?” “那你讲咋个办嘛?看到镇上这么多人见死不救?”二叔反问道。 “那也总比粉身碎骨强噻,况且师妹还在家头等到我嘞。唉,要我看,你爷爷已经说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那就是找到这个东西的尸身,然后一把火把它烧了。” “讲得容易。做起来难啊!我师父和我找了几十年都没得找到。”张玉堂说道。 杨桂沉对此话却是嗤之以鼻,他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说道:“那是因为你们不得找对方向,我现在简直怀疑你们当年连那个东西叫哪样名字都不晓得。还是我们从你老妈嘴巴头晓得嘞,要我看,你老妈晓得嘞东西肯定比任何人都多,不撬开她的嘴,其他做任何事都是白给。” 第27章 分歧 我们回到张家时已是下午,此时张家已经乱作一团,镇上派出所的警察也全来到了张家。 周军顶着只睡了三个小时的困意看到我们走来,便疾步朝我们走来,说道:“你们刚刚走哪点去了?张家又出事情了!” “啥事?”我们四人都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过来看嘛!” 周军头前引路,走进张家,走到警戒线旁边,这时我们看到张家老三张玉贵正吊在昨晚他老婆上吊的那个地方。 “大白天也能出来作祟?真是活见鬼了!”杨桂沉瞠目结舌。 我也害怕了,如果白天鬼都能出来的话,那什么时候才是安全的呢? 尽管老二老三总是欺负他们家,但看到自己亲兄弟横死,张玉堂心中难免悲恸,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应该是中午十二点的事情,中午十二点是一天阳气最强的时候,但是阴阳相生相克,阳到最强的时候,阴也会开始生长,极阳就是极阴。” “照你这样讲,岂不是天下鬼物都可以在中午十二点出来害人了?”杨桂沉说道。 这个问题不仅他觉得荒谬,外场所有人除了张玉堂和我二叔没有人觉得不荒谬的,二叔解释道:“不是说极阳就是极阴,而是化极阳为极阴,世间有这个能力的鬼物并不多。” 周军是听不懂二叔他们在说什么的,但张玉贵死于中午十二点这个说法他是比较认可的,因为张家人发现张玉贵的死都还没到一点钟,张玉贵身上也还没有长尸斑。 不过他却说了另外一个问题:“现在大雾已经弥漫到镇口了,我们的人根本就出不去,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络。照你们的讲法,井下头这个东西是造成大雾的根源,我不晓得它是哪样东西,但看在全镇人民身家性命的份上还请你们尽快解决。如果你们解决不到,穿过那些大雾应该不得问题噻?那就只能请你们去搬救兵了!” “没得用!”二叔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出去我们找哪个?找你们县局还是市局?他们信不信我们讲嘞话先不说,就算他们信,来了又起哪样用?” 周军哑口无言,沉吟片刻后,说道:“那这样,我们把全镇的老的小的全部集中起来,你们带他们出去,我们守在这点。你们出去。。。。。。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在县局刑警队的时候,接触过一些离奇的案子,我们解决不到,是上头专门有个部门来解决,你们出去试哈能不能联系到他们,联系到他们就让他们来就我们,联系不到我们死了算求,也是个烈士。” 可我二叔还是摇头,他说道:“全镇老的小的有多少,千把人该有吧?我们这几个人照看不过来,他们在雾里面看到哪样东西我们也不晓得,能走出去的恐怕不到十分之一。”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讲我们该怎么办?” 二叔回头凝重的看了一眼张家的大楼,然后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搞清楚王凤清的问题还是要找张家的老太太,她可能晓得尸体在哪点,我们可以暂时镇压里面的东西一段时间,只要找到那个东西的尸身,就可以把它灭了。” 二叔话刚说完,周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圈后说道:“这个老奶奶我是开罪不起,你们有能耐你们去,我们轮流做了她十几个小时的工作了,她就说她记不到了。我劝你们还是按我的方法,能把伤亡降到最低那才是现在局面的最优解。” 二叔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你搞清楚点,你才是这一镇的父母官,保护全镇人民安全才是你的职责,我只是一个平头小百姓,你管求不起,那老子也管求不起,都死了算求,老子懒得管,我们走!” 说罢,二叔便领着我和杨桂沉离开张家,我和杨桂沉是一脸懵逼的跟着他,本来商量事情的时候就容易出分歧,就这样撂挑子了? “哎!老大,你去哪点?这点是你家,你跟到外人跑哪样?”眼看张玉堂跟着我们跑了,张玉鹏在后面喊道。 我们一路快步走出张家,我一直没有注意到的是张家老太太一直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最后二叔在张家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开了顶楼的两间房,我和二叔住一间,张玉堂和杨桂沉住一间。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很纳闷,二叔既然撒手不管为什么不直接带我们离开松岩镇,以他和杨桂沉的本事带我穿过大雾离开松岩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住旅馆呢?我问他,他也不跟我说。 折腾了一天累得够呛,于是我下午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二叔从店家那里要来饭菜,我和他随便对付了一下。 吃完饭我无意间发现,这个房间可以从窗户观察到张家,但是旅馆距离张家有个几百米的距离又是晚上,啥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张家几间房子的灯光。 不多时我看到那些亮着灯的房间,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我吓了一跳,赶紧跟二叔说,二叔却不以为意,说让我好好休息,晚上要跟他去干活。 与此同时,张家老太太的房间。 “砰砰砰砰!” 四声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看电视发呆的老太太,她被吓了一跳,然后从桌上拿起观音神像,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悄声问道:“哪个?老二,是你不是?” 见没人应,她悄声说道:“周萍,是你不是?” 半天过后还是没人应,于是她不想再理会,便准备关电视睡觉了,可刚走到沙发旁边。。。。。。“砰砰砰砰!”又是四声急促的敲门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念完几句后决定孤注一掷,快步走到门边,然后迅速拉开房门,房门前空空如也,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人,那刚才是谁敲自己的房门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还没到三,她就开始害怕了。 张玉鹏夫妇的房间和她同住一层,她的角度能看到张玉鹏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想和他们住一块,人多给自己壮壮胆,但是喊了半天两人的名字,却没人应。大晚上亮着灯,却没有人应,那人会去哪儿了? 她想去他们房间住,但是在走廊无意间瞟到院里那口井,她就害怕了,她打起了退堂鼓,抱着观音像迅速跑回了自己屋里。 她迅速锁上门,默念了几句“菩萨保佑”后,准备关电视睡觉,当她走到电视机前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黑影。 她被吓出一身冷汗,但她不敢回头,她拿着观音像面朝自己,举过头顶,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她才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是哪个?莫要吓我,我年纪大了,经不住吓!” “妈。。。。。。我是小贵啊,妈。。。。。。” “啊?小贵!?”老太太咬紧牙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道:“小贵,你不是死了吗?你来找妈做哪样?妈不欠你啥子嘛!” “妈,你害得我好惨啊!妈!” 第28章 张家旧事(1) “小贵,真的不是我害的你啊!是哪个害你你去找哪个嘛!” 老太太迅速转身,只见一个身着张玉贵生前衣服的黑影低垂着脑袋,那身高与张玉贵一般无二,他双手抬起成爪,做出一副要掐死老太太的动作。 老太太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鼻涕眼泪和尿都被吓了出来。她喊道:“小贵,妈真的没有害你,是王凤清,是王凤清,你去找她,是她害的你啊!” 张玉贵双手架在了老太太的脖子上,老太太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张玉贵问道:“王凤清为什么要害我啊?她和我无冤无仇。。。。。。不是我害的她啊。。。。。。” “咳咳咳!”老太太咳了几声,努力掰开张玉贵的双手,说道:“不是你害的她,是妈害的她,但是我们已经遭了报应了,你老爹都已经偿命了,为哪样她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啊?” 老太太话刚说完,张玉贵的手捏得更紧了,老太太面色发紫,张玉贵呲牙咧嘴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害她啊?她为什么要害我啊?” “咳咳咳!”老太太又咳了几声,努力挣扎之下才勉强获得喘息的机会,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才浮出水面。 事情还要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说起,那时候虽然全国已经解放,但内部的剿匪行动还在进行,1957年,我们县在剿匪行动中抓获张玉贵的父亲张春友,因为张春友只是土匪里面的一个小兵,所以把他关了三年后,1960年就把他安排到松岩镇进行改造。 当时官家给张春友分配的是以前地主的一间砖瓦房供他居住,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农民们一起劳动,在劳动中进行改造。 没过多久,大概是在1962年,镇上来了几个知识分子,其中一个便是王凤清。好巧不巧,王凤清就被安排到和张春友做邻居。 两个人同住一片屋檐下,也一起用那口枯井(那口井那时候还有水),然后平时劳作也是一起,王凤清平时饭菜做得好,也经常会给一个人住的张春友送饭菜茶水什么的,但是两个人干柴烈火,一来二去就生出了感情。 不过说句题外话,王凤清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些看白事的本领,再加上自己又是知识分子,所以经常免费帮镇上的人家看白事、教小孩读书也不收人家一点东西,因此镇上很多人家其实受过她不小的恩惠。 但是没多久就赶上来了大饥荒,再加上旱灾,那口枯井自然就没有水了。附近山里的野味没多久也被镇上的居民们打光了。 实在饿得受不了的两人决定下井去看一下井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他们两个下到井下去连只蟑螂老鼠都没看到,但是却在井壁上发现一个小洞,好奇之下张春友扒开井壁,里面竟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穿过走廊往下便是一个巨大的石室。 两人打着火把钻进石室里面,但眼前的一幕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石室中央停放着一副棺材。 可能是王凤清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劝张春友不要轻易动那副棺材,最好一把火给它烧了。 但是张春友早就饿得两眼昏花了,反正自己迟早都要饿死,哪里还管这些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于是抱着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张春友一把掀开棺材盖子,里面的景象让他合不拢嘴。 张春友的异常举动吸引了王凤清,王凤清跑上来查看,只见棺材里面放满了一根一根的金条、银锭——那些金银放到现在,价值大概好几百万。 但是两个人想到现在的政策,他们拿这些黄金出去肯定是用不掉的,而且还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两个人决定等过几年政策变了,这些金银一人一半。 没多久两人就得到了镇上居委会的接济,勉强度日。但在毕州的张春友的老婆卢元凤带着三个孩子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在得知张春友在松岩镇后,卢元凤便带着三个儿子前来投奔。 在得知老婆来到松岩镇后,张春友便感觉到大事不妙,一来自己确实愧对卢元凤和三个儿子,二来王凤清已经怀了张春友的孩子,这种情况下他无法面对,如果被告发他重婚,他还得坐牢。 万般无奈之下,张春友分别找到两个人,向他们坦白了实情。卢元凤在得知事情后自然是大为光火,嚷嚷着要把张春友做的事情举报,张春友自然是害怕自己,眼看马上就要改造结束了,因为这个事又被抓去坐牢,那就太不划算了,为了安抚卢元凤,张春友把井下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卢元凤在得知这个秘密后,先决定暂时放过张春友,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让这个占有自己丈夫的女人不得好过,同时她还要独吞那些黄金,于是一条毒计就开始酝酿了。 那时候正赶上闹红卫兵,在掌握了王凤清的情况后,卢元凤一不做二不休便把王凤清给举报了(当然,和她丈夫的那些事情她没说,因为她害怕丈夫被抓进去后会供出井下黄金的事情。她也不怕王凤清会把事情说出去,一是只要咬死不承认谁知道王凤清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二是让张春友不断安抚王凤清,让她不要把井下的事情说出来)。 正如卢元凤所料,王凤清马上就被抓起来批斗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给王凤清的罪名是这么的严重,还有就是镇上那些受过王凤清恩惠的居民不仅落井下石,而且添油加醋。 在被批斗七天后,卢元凤在门口洗衣服,只见王凤清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一个什么东西,用红布遮住,急匆匆的走进屋内,然后把门给锁上了,一天都不见她出来。 到了第二天,那些红卫兵还要抓她去批斗,敲门半天没有人应之后,那些红卫兵一脚踢开房门,只见王凤清早已经上吊了,穿着的还是传统的大红色嫁衣,只是王凤清的脸上早已经血肉模糊,仔细看去,她脸上竟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伤口。 拿小刀往脸上刻,这得多疼啊?和凌迟差不多了吧,一天都没有听到王凤清的叫喊声,不过卢元凤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井下的那些金银就全归他们家了。 当天下午就看到王凤清家来人了,他们也没有追问王凤清的死因,而是找来一副血红色的棺材,将王凤清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用马车拖走了。 王凤清的死让卢元凤高兴不已,虽然对王凤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愧疚,但是想到可以占有井下那批黄金张春友就觉得这些不算什么了。 两人还没高兴多久,王凤清死后的第六天,镇上来了一个老道士,好巧不巧的走进他家院子,说红卫兵把他的道观占了,把他赶下山,他没有收入来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想找他家化口饭吃。 卢元凤本来想撵老道士走的,但是张春友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两个窝窝头,那个老道士却说受张春友的活命之恩,所以要帮他看一下相。 老道士说的什么张春友和卢元凤印堂发黑近来必有大凶之兆,家里邪气冲天之类云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卢元凤拿起扫把赶出了家门。 但是老道士还是说了一句,如果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马上来镇东边的土地庙去找他,一开始都以为这个老道士还想来骗吃骗喝,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家里便出事了。 第29章 张家旧事(2) 当天晚上年仅十岁的老大张玉堂便毫无征兆的发起了高烧,送到镇上的卫生所却怎么也退不了烧。 于是两人雇来一辆马车,连夜将张玉堂送往县医院,但是当天晚上镇子周围起了大雾,他们无论怎么走、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镇上,他们无法离开松岩镇。 张春友想会不会是晚上遇到鬼打墙了,于是从杀猪匠那里借来杀猪刀、走进雾中就让两个小的——张玉鹏和张玉贵撒尿(童子尿辟邪)。 但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几人还是回到了镇上,而且张玉堂的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所有人都要死”。 从一开始的模模糊糊的声音,到最后完全变成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正是王凤清的声音。 两人被吓得六神无主,这小孩子怎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呢?他们这时候才突然想到白天来过的那个老道士。 张春友一边埋怨卢元凤白天的时候不应该把老道士给撵走,一边从家里拿上几个窝窝头,背上张玉堂就去镇外的土地庙找老道士。 但没曾想老道士就在镇口的路上坐着,好似专门等着他们一样,二人见了老道士连忙给他下跪磕头,说早上不应该这样对他,现在他们知道错了,希望老道士救张玉堂一命。 “这娃儿也算与我有缘,救他一命又有何妨?”老道士让张春友把张玉堂给放下来,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张玉堂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一些若隐若现的红色纹线在他脸上蔓延,他的身体冰冷得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了。 老道士扒开他的眼皮,只见张玉堂眼眶中白茫茫的一片,张春友夫妇吓得瘫坐在地上——连瞳孔都没有了那和死人还有什么分别?他们十分懊悔,早知道白天的时候就把老道士留宿在家中,现在这个情况怕是神仙来了也难救。 但两人还是满眼希冀的看着老道士,老道士摇摇头说道:“邪气已经入体,现在已经是活死人了,你们再来晚一个时辰,子时一过不光他要死,你们全家人都得死。。。。。。不对。”说罢老道士望了一眼镇外的雾气,说:“这个娃儿体内的邪气和镇外的邪雾是同出一脉,看来有邪物不光要你们全家的命,它还要全镇人的命啊!你们到底是招惹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说罢,老道士就背着张玉堂走进邪雾中,他让张春友夫妇回家,明天早上就把张玉堂送回家。 虽然不放心,但张春友夫妇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不然张玉堂就算没有老道士说的那么严重估计也活不成了。 回家后,卢元凤就想张玉堂今天一直都在家里,也没去什么地方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明天就是王凤清的头七,会不会是王凤清提前回来索几家人的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老道士把王凤清一起灭了好了,这样可以永绝后患,但是井下那些金条的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跟张春友一合计,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在屋子背后挖了一个坑,然后两个人去把井下的黄金一点点搬上来,等忙完这些差不多已经是早上七八点了。 老道士早上来张春友家看到夫妇二人满头大汗还以为是晚上又有其它邪物来找麻烦了。 夫妇二人接过张玉堂,发现张玉堂的脸色和体温恢复正常,瞳孔也恢复了,也不知道老道士用了什么办法,但奇怪的是张玉堂就是昏迷不醒,老道士说邪物有一魄和张玉堂的一魂胎光纠缠在一起,外力无法祛除。想要根治就要跟老道士上山十年,修行道法,通过自身道行来消除掉这一魄。 当时是闹饥荒的年代,两个人养三个孩子实在捉襟见肘,反正张玉堂也没死,跟老道士走就走吧也无所谓。这就是张玉堂入道的开始,同时也理解了张玉堂十年不在家,张家人对他不亲近的原因。 题归正传,老道士其实早就发现张家邪气冲天,本以为是张玉堂的原因,但是把张玉堂的症状压下去之后张家的邪气和镇外的邪雾却是一点都没变少,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于是老道士就判断张家肯定有什么东西和这个邪物相关。 但是夫妇二人抵死不提王凤清的事情,最后还是老道士在王凤清以前住的那间屋子的墙角发现一些新泥,把新泥刨开后端出一尊用红布盖着的像,老道士揭开之后把张春友夫妇吓了一跳。 这尊像体态与观音菩萨的像并无二致,但是这尊菩萨像的手指甲却格外的长且通体黑色,它的嘴角是两颗獠牙,手上的佛珠却是一颗颗精雕细琢的骷髅头。 张春友觉得这个东西不祥,想要一把火把它烧了,但却被老道士阻止了,老道士说道:“这应该是某个邪灵的像,具体是哪个我也不晓得,正主不是这个邪灵,这个像只是正主与你家连接的媒介,正主已经够难对付了,如果你再把这个像烧了,惹恼了这个邪灵那我可对付不来。” 老道士又闻了闻用来盖这尊邪像的红布,这哪里是红布啊?这是给死人盖的裹尸布,然后被血水浸染后才变成这个颜色。 老道士脸色凝重,结合自己这么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是肯定有人和张家以及松岩镇的人有血海深仇,才把自己献祭给邪灵,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进行报复。 老道士再三逼问夫妻二人,声称如果这夫妻两人不说实话就撒手不管他们的死活。 夫妻两人害怕老道士一走了之以后王凤清会来找他们索命,于是就把王凤清的死给说出来了,但是黄金的事情他们并没有说。 “你是讲这个女的死之前已经怀孕了,全国挨批斗的人这么多,也没得见哪个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怀疑是你们哪个把她肚子里的娃娃给踢死了,才让她心生怨念。哼!批斗那是没办法,但是何必把人家肚子头的娃娃给弄死?” 卢元凤眼神躲闪,因为就是批斗王凤清的时候她狠狠踹了王凤清的小肚子一脚,王凤清当时就倒地不起,下身流了一大滩的血。 老道士生气归生气,但是这个事情已经关乎全镇百姓的性命了,如果是只针对张春友夫妇那她就懒得管了。 老道士对王凤清的遭遇心生怜悯,他想用毕生所学把王凤清从邪灵那边救回来,然后再把她超度,让他下辈子投胎投一个好点的时代好点的人家。 但是,事情又进一步超出了老道士的预料。 第30章 张家旧事(3)(签约加更) 当天夜里,老道士没有留宿在张春友家中,老道士在张春友家中布置一番之后便扬长离去,任那夫妇二人如何挽留都挽留不住,老道士临走之前给夫妻二人一句话:“今晚上不管听到哪个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能开门出去。” 不过走之前老道士还是留下两张护身符,只不过是给张玉鹏和张玉贵的,但那两口子竟把孩子身上的护身符拿来贴在自己怀里。 夜里,两个孩子都已入睡,但这两口子担心王凤清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始终害怕得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便过了子时,这时只听得外面风声鹤唳,风刮树叶的声音如女人如泣如诉。 “春友哥,你在家吗?你看到我的娃娃了吗?” 苦久等待的声音如约而至,外面王凤清的声音空洞凄凉,这两个人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相互捂着嘴巴躲在桌子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不在家吗?那我进来找你了哦?” 话音刚落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只见一个人影怀抱着什么东西突然飘进家中。 “春友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我找到你了哦!你在这里。。。。。。” 那个黑影在房里飘来飘去,两人颤抖着,裤子早已被尿液浸透,不过半晌后却没了动静。 极速跳动的心脏刚刚放缓下来,只见前方突然多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泛红的眼睛,脸上血肉模糊。 “春友哥,我找到你了。。。。。。咯咯咯” “啊!”两人此刻彻底崩溃,掀开桌子相互蜷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东西缓缓飘过来。 “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家里突然火光大盛,老道士在家中摆的七星灯已被点亮,透过门往外看去只见老道士早已在自家院子里摆好了法坛。 见到救星来到,尽管腿软无力,这两口子还是连滚带爬的跑到屋外。 七星灯将王凤清困在家中,唯一的通路就是两条红绳引向老道士的法坛,在通路中央摆了一个小槽子,槽子上用符箓搭了一座桥。 老道士摇晃手中的三清铃,而后抓出一把五谷朝王凤清扔去,五谷穿过法坛上的烛火,变成一条火龙朝王凤清逼去。 但王凤清硬生生的吃下了这把火,依然面不改色,这时卢元凤才看清楚王凤清怀里抱着的正是一个胎盘。因为她以前在卫生所做工的时候见过。这是抱着她那未成形的孩子来索命来了。 “叮铃铃!”老道士晃了一下三清铃指着王凤清说道:“妖孽!贫道神霄派第三十五代弟子张星如,念你生前遭遇,感你生前行善。劝你放下执念,褪去邪气,早登彼岸,投胎成人,来世必有福报。否则雷劫降临。尔神魂俱灭!” 张星如话刚说完天空中便雷声大作,好像老天有意在配合他一样,此时王凤清身上的邪气消退了不少,正亦步亦趋的朝法坛走来。 见此情景,张星如的心放松了不少,只要过了他自己做的“奈何桥”,再施展往生咒,那管她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去地府报到。 但他的警惕一点也不敢放下来,因为这一切是不是有点顺利过头了? “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王凤清一边朝他走来,他一边掐指念咒。 只见王凤清一脚踩在“奈何桥”上,另一只脚已经过了“忘川河”,张星如急忙变换指诀,同时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跨过“奈何桥”后,王凤清又继续往前,张星如念完往生咒也没见到有什么变化,于是他又念道:“急急超生!敕!” 但是王凤清还是没什么反应,张星如意识到不对劲时,王凤清已走到法坛前。她把怀中的胎盘递到张星如面前:“道长,可以帮我看看我孩子是男还是女吗?” 说罢,王凤清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浑身上下邪气大涨,院子内阴风呼啸。 张星如赶忙拿出一张符纸,结印抵挡,他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说怎么超度不了你,原来你自己就已经是邪灵了。为了报仇,这种永不超生的代价值得吗?” “呵呵呵呵!”变成邪灵的王凤清已经丧失了所有人性和理智,她说道:“所有人都要死,不光是你,你们神霄后人也要死!” “哼!口气倒是不小!”幸好张星如早有准备,他手持三清铃,桃木剑一挥,以法坛为中心的四周出现了八张巨大的符箓,围绕着法坛旋转起来,他对王凤清说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雷劫引动,你是插翅难逃!” 话刚说完,张星如惊愕的发现变成邪灵的王凤清居然会术法,按照常理来说,鬼魂害人的方式无非两种,第一是迷惑人的心智或者给人制造某种幻境让人做出危险的行为(这种比较常见),第二是通过附身在人身上,通过控制人的身体做出自残或者残害他人的行为(这种方式虽然直接,但上身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人身上有三把火)。 至于用直接手段害人的,比较少见,比如地缚灵和水鬼,至于其它的则更为少见,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只见王凤清手中同样掐指,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一阵阴风吹过,张星如愣神之际只见七个王凤清在法坛四周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呵呵呵呵!老道士,你的雷劫半个时辰之内只能引动一次,你猜猜哪个才是真的我?我来了哦。。。。。。”说完,七个王凤清呈圆形向张星如围拢而去。 天空中黑云翻腾,隐隐能看到白色的亮光,雷劫已经启动,开弓就不能有回头箭,如果不把雷劫引到邪物身上,那就会应到自己身上,这叫天威不可欺。 但张星如此刻却不慌不忙,他变换指诀,念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念完,他挥起五雷令摆在法坛前,抄起桃木剑竖在身前,手呈剑指抵住剑身,念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惶惶天威,以剑引之。敕!” 只见张星如念完之后,桃木剑对着五雷令一挑,五雷令径直飞向张星如右手边,而后只听“咔擦——轰隆”,整个黑夜被雷光照亮,院内的一颗杨柳直接被劈成焦炭,而那七个王凤清顿时消散,变成一个就在张星如的右手边。 “怎么可能?”看着右手边没有任何丝毫损伤的王凤清,张星如瞠目结舌,太乙雷阵引动雷劫本是天地间威力最强的雷(威力多大看个人道行),竟连一个邪物都伤它不得,张星如不禁自我怀疑起来,因为这个雷阵本来就不是用来对付王凤清的,而是对付它身后的那个邪灵的。 电光火石之间,张星如便想明白了:“原来如此,尸身不破,邪魂不灭,你修的到底是什么邪术?” 第31章 张家旧事(4) “臭道士果然有些手段,奈何不了你,我还奈何不了他们吗?”王凤清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转瞬之间她就飘到了张春友夫妻二人面前,二人还没来得及害怕,王凤清的双爪已经抓向了张春友的胸膛。 “啊!”张春友闭上眼睛,觉得大限将至,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睁眼看去,只见王凤清被一道金光击飞数米远。 张春友摸了一下怀中,原来是张星如给的护身符起了作用,只是那护身符如今已变成了一团黑炭。 张星如笑盈盈的走向王凤清,他说道:“贫道修行六十年,行走江湖五十年,诛灭各种妖魔无数,你的那点伎俩可瞒不了我。他们怀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我没有孙悟空画地为牢的本事,虽然雷劫奈何不了你,但是只要你杀意越重那符对你的反伤就越厉害。” “哼,果然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杀光天下所有的男人!” 说罢,没等张星如反应过来,王凤清便已经飘到了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她对张星如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不过张星如也笑了,只见他不慌不忙拿出一个坛子,左手抱着坛子,右手掐出指诀,同时嘴中念念有词。 最后只听张星如喝了一声‘敕!’,坛子的盖子自动打开,坛子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一样将王凤清给吸了进去。 找不到王凤清的尸体那她的鬼魂就无法被消灭,坛子只能将她封印一时半刻,在找到她的尸体前还需要将她长期镇压。 张星如思前想后,决定将坛子放在井中,用紫府雷进行镇压,但张春友夫妇死活不同意这个定时炸弹放在家里,然后张星如说了句:“这个东西已经成型,很难对付,如果带到别的地方处置不当,她还会回来找你们。”最后在张星如的再三保证之下,夫妻二人才勉强同意把王凤清镇压在井里。 张星如布置了紫府雷阵觉得不保险,于是又在更大范围上布置了七星封魂阵,只是阵眼需要九阳命格的女子下葬,一时无招,只好用两条鱼葬在阵眼替代,希望在两条鱼失效之前能够找到王凤清的尸体。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星如便背着张玉堂离开了,离开之前张星如千万嘱咐夫妻二人不要让井底见血。 在张玉堂跟着张星如学道的十几年里,他都跟着张星如天南海北的去找王凤清的尸体,找了十几年一点线索都没有。 时间一晃十二年过去,时值时局动荡的年代,张家视枯井为雷池禁地不敢靠近半步,但想过好日子的想法是从来没变。张春友送了镇长两根金条,镇上当官的上下打理了一遍,才得以在自家院里盖了三层楼。 但是没过多久,卢元凤起床夜尿时发现丈夫张春友不在身边,她打着手电筒去上厕所时,听见院子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只见枯井上方悬着一个人,血水顺着胸膛滴到井口内沿,把她吓了一跳。 她颤抖着手把光柱朝上探去,只见张春友吊在枯井上方的树上,他左手还握着一把菜刀,但早已没了气息。 卢元凤被吓得慌了神,不用想也知道是井下的王凤清出来作祟了,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老道士,她想到了自己那个很少见的大儿子张玉堂,可是张玉堂上次回家还是一年前,那时候他说要去趟东北,现在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卢元凤连忙叫醒正在熟睡的两个儿子,叫他们赶紧去镇上派出所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法医初步验尸结果是张春友从厨房拿起菜刀切开自己胸膛后,又在枯井上上吊自杀,但自杀动机不明。 张春友的死闹得全镇沸沸扬扬,卢元凤自然是忐忑难安,不过下午时便见张星如来到了张家,他看到井口的那些干涸的血迹,说道:“我早就算到今天会出事,但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 但也没见张星如做什么法,布什么阵,便消失不见了。 卢元凤在心惊胆战中过了两个月,张家也没出什么事,她就以为张星如把王凤清的事情给彻底解决了。 两年后张家的三个儿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卢元凤觉得家里光有金条不行,还得要有人罩着才是最靠谱的,于是她如法炮制张春友的做法,用金条在搭上了市里的一个大领导,在几番撮合之下大领导愿意把她的孙女嫁给张玉堂,只等张玉堂回来见一面。 但不曾想,张玉堂回来之后竟然带回来了一个叫常寒的狐媚姿色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还怀了孕,这打破了卢元凤心里的算盘,不过两人没扯结婚证就不算结婚。 思来想去之后卢元凤就又拿出一根金条给常寒,要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并且永远离开张玉堂,但这个做法遭到了张玉堂和常寒两人的反对。 大领导在得知张玉堂带回来了一个怀孕的女人后,便不再打算把女儿嫁到张家,也和张家断了来往。卢元凤因此开始忌恨常寒,而且常寒又是出马弟子,日常做的一些东西总是把卢元凤搞得心神不安,于是就始终不同意她过门。 不久,常寒生下一个女儿,张家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个女儿,这让卢元凤心里就更加不爽,但是因为张玉堂的坚持,常寒才带着张雅静在张家一直住下来。但在张家常寒和张雅静几乎受尽了张家人的白眼和欺辱。 十几年后,常寒和张玉鹏的老婆几乎同时怀孕,常寒生的还是个女儿,但好在张玉鹏老婆生了个儿子后,卢元凤才勉强同意常寒过门。 但奇怪的是,没过三天,常寒就在家中自杀了,这让卢元凤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不过张家没有攀上市里大领导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就把怒火转移到了常寒的两个女儿身上。 常寒死后,张家连个葬礼都不想给她办,张玉堂没有把她埋在坟山,而是埋在了另外一处,具体原因张玉堂不说,她也不知道。但是从此以后,张玉堂就变得郁郁寡欢了,不管自己两个女儿,也很少说话。 卢元凤把上述的事情说完之后,她房间的便被推开了,她看到张玉堂、周军、杨桂沉、二叔和我走了进来,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黑影,那个黑影已然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她顿时怒不可遏的指着张玉堂鼻子呲牙咧嘴的骂道:“你个逆子,你竟敢诈我!小军,快把他们抓起来,统统抓去枪毙!” 周军和张玉堂没有说话,我二叔站出来说道:“主意是我出的,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你又咋个会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关你哪样事?” “张星如就是我爷爷,我爷爷当年为了保全镇人的性命而舍命封镇王凤清,我作为他的后人,怎么不关我的事?” 第32章 又死一个 对于过去的事情的是非对错,我们无法做评判,这场悲剧的酿成虽是人恶但同时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对于这个恶人,身为警察的周军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是她毕竟是自己姐姐的婆婆,二来她也上了年纪,三是不能用现在的律法去审判过去时代的人和事。 得知二叔就是那老道士的后人,老太太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情绪变得格外激动,她说道:“你就是那个张道长的孙子不是?太好了,太好了,你快点去把你爷爷请来,把他请来,把他请来我们就都有救了!” 二叔虽然嫌恶她,但还是说出了实情:“我爷爷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我们也不晓得他去了哪点,可能和你家这个事情有关吧。” 老太太一阵失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我们家要死绝了!” 杨桂沉捏着下巴,半天后才说道:“我觉得事情可能更麻烦,那个女的是怀了孕自杀死的的,死了变成邪灵,邪灵加子母双煞这个咋个对付哦?” 我问子母双煞是啥意思,张玉堂说道:“不是子母双煞,子母双煞的形成条件很苛刻,一两分钟讲不清楚。但有一个条件是,子和母必须同时死,她这个。。。。。。是子先死,然后死胎引出来,最后自己再死的,算不上子母双煞。” 杨桂沉眉毛一挑,开始抬杠:“你咋个晓得她把死胎引出来了?你跟到她去嘞?” “外行人就莫要扯这些专业话题了,她要不把死胎引出来,早就死了,根本没得机会施展邪术自杀的机会。不过,我倒希望她是子母双煞,那样的话我爷爷早就把她给处理了。”二叔白了一眼杨桂沉说道。 杨桂沉虽然不服气,但也只能认了,因为他的专业是算命,对付鬼怪只能是业余。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周军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他说道:“按照刚才她的说法,从王凤清第二次出来害人到你们那个什么七星封魂阵完成,这中间隔了十几年的时间,那个老道士究竟是用了哪样手段才让王凤清消停十几年?你们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是他的孙子,好好想一哈,不可能都不晓得吧?如果把老道士的办法如法炮制,那可不可以暂时稳定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想其他办法。” 二叔和张玉堂相视一眼,无奈苦笑道:“是真想不到啊,可能我爹晓得,但是我爹,唉。。。。。。” “师父失踪之前,就给我留了一封信,主要就是交待我几件事,一是完善七星封魂阵,二是找到王凤清的尸体。”张玉堂说道。 话刚说完,周军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疑惑了,他说道:“我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某些超自然的东西,但是天下的道士不会就只有你们几个吧?既然你们解决不到,那为哪样不找其他道士和尚帮忙?” 二叔很无奈的笑了一下,他说天下玄门之间的争斗其实非常厉害,不光是佛道之争,道门里面正一派和全真派也在争谁才是道家正统,正一派里面青城、武当、茅山和天师府也在争谁才能代表正一派。 所以,古往今来几千年,就算遇到特别棘手的问题,各派的道士是不会向其他门派求助的(如果求助了,这件事情被其他门派解决,那他这个门派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甚至彻底没落)。当然除了那种能影响天下局势,生灵安危的问题,这扯得就有些大了。 张玉堂也站出来佐证我二叔的说法:“说得没错,老一辈人确实是有门第之见。当年我找到小寒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要出马弟子参与这件事情可以,但必须把她娶回家。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寒要在正式过我家门之后,才会以身殉阵。” 周军对这种封建思想实在是嗤之以鼻。 “妈!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点嚎哪样?唉?这点咋个这么多人?”众人谈论时,张玉鹏走了进来,张玉贵老婆李秀珠低着脑袋紧跟在他后面。 众人回头,张玉堂和我二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紧紧盯着李秀珠,张玉鹏以为大家是在看他,被看得发毛了,他说道:“我脸上字们?你们紧到看我搞哪样?”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在看他,正当他想回头看时我二叔喝道:“不要回头!” “呵呵呵呵!”只听得李秀珠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她妩媚的说道:“二哥,刚才在床上爽么?” 张玉鹏被这句话惊出一身冷汗,同时有点不太好意思看向众人。 而大家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李秀珠的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她说道:“我男的刚死,你就和我上床做这种龌龊的事,你咋个对得起你死去的弟弟?” 众人不知道李秀珠是什么情况,二叔和张玉堂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屋内温度骤然下降,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啊,二哥,下面好冷啊!你快来陪我啊。。。” 只见张玉贵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李秀珠的身边,张玉鹏被吓得双腿发抖,他不敢回头,战战兢兢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老三,你不是死了吗?不是我,是你婆娘她勾引我的,我忍不住才。。。。。。” 说话间,李秀珠和张玉贵同时抬手朝张玉鹏抓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我二叔和张玉堂同时出手,一个飞身出去,将张玉鹏给拉了过来,二叔从手里掏出两张符打在李秀珠和张玉贵身上,李秀珠当场就瘫软下去不省人事,张玉贵则当场消散。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李秀珠和张玉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哈哈哈哈,死!所有人都要死!” 周军试了一下李秀珠的鼻息,然后看向大家摇了摇头,张玉鹏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难道。。。难道我刚才是在和尸体。。。。” ‘啪!’张玉堂一巴掌抽在张玉鹏脸上,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平时你去逛鸡店没得人讲你,现在你连自己兄弟媳妇都不放过!” “大。。。大哥,真不是我,是她勾引我的,我真不想。。。。。。” “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周军看向二叔问道。 他指的自然不是张玉鹏的苟且之事,二叔回答道:“本尊现在还出不来,刚刚来的是它的七神念,神念都可以做到其他鬼魂能做到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术。这些神念可以帮它吸收人的阳魂、人的鲜血、人的负面情绪包括恐惧、欲望和愤怒等等,可以帮助它增强实力突破封镇。” 周军深吸一口气,说道:“照你意思是说,它的这些所谓神庙还藏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他妈的,晓得她在做什么,我们却阻止不到,要我说,直接搞几桶汽油灌到井里面去,釜底抽薪。一把火把它烧死算求!” “没得用,我师父的太乙神雷都拿它无招,区区凡火又能起好大作用?” 第33章 掌心雷 “我们家连续三天死了四个人了,不晓得下一个会轮到哪个?呜呜呜。。。。。。张道长,哥,求你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张玉鹏跪在地上向二叔和张玉堂苦苦哀求。 “不想死,不想死就把张家所有人集中起来。那个神念现在不晓得附着在哪个身上,周所长,麻烦你安排一下警员守在门口,绝对不能让那个神念跑出去害人!”然后二叔对张玉堂和杨桂沉吩咐道:“我不晓得该不该叫你师叔,我觉得可能连我爹都不晓得你的存在。现在就麻烦你们两个一起去把张家幸存的所有人集中到这点,任何人不要单独行动,回来也必须是一起回来。” 张玉堂点头带着杨桂沉离去,张玉鹏抱着我二叔的腿哀求道:“道长,张道长。能不能给我两张护身符?我真的还不想死。” 二叔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踢开,说道:“不想死就不要去作死,都说了那个是神念,不是鬼,会影响人心神,护身符对它没好大作用得。” 老太太现在已是六神无主,斜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觉得自己大限快到了吧,多活了这三十多年,亏吗? 趁着这个空档,二叔掏出一沓符纸递给我,他说:“这些天这么多事情,不晓得你有没得一点感悟和开窍,趁现在有空,你画几张驱邪符吧!” 说罢,他接着把砚台、朱砂墨和毛笔从背包里掏了出来,现在房间里其实很安静,大家都不敢说话,也利于我宁心静气的画符。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经历的或者听说的事情多了,我对生死又有了一层新的感悟,从爷爷奶奶为了救我而达到救全村人性命赴死,到小静姐的母亲为了救全镇人的性命或者是为了爱情慷慨赴死,再到王凤清为了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报仇而不惜一死,最后就是张家那四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的死的。于是我就觉得,死好像并不是那么可怕?为什么要给它赋予那么多的恐怖色彩呢? 不多时,第一张驱邪符被我一笔画完,中间没有断笔。二叔看着我画的驱邪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出他的印章(箓)让我盖上。 我接过印章,但此刻我觉得精神有些恍惚,我问二叔这是怎么回事。二叔说画符本身就是对精神力的消耗,精神力所蕴含的炁体现在符文上,依据符文的不同发挥不一样的效果。精神力这个东西,和个人道行也有关系,那些厉害的道士不需要依赖黄符纸和朱砂墨的驱邪效果,随便找根树枝在地上画一画,就能起到同样的效果。我问二叔他行不行,二叔摇摇头说道:“你爷爷奶奶应该可以,我没得这个本事。” 第二张符画完我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二叔说:“你现在画符已经算是入门了,我教你我们神霄派的掌心雷,看好。。。。。。” 二叔一边说,一边拿起毛笔在黄符纸上画了起来。 不是说是掌心雷么?为什么要画在符纸上?二叔跟我说掌心雷是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一个技能,通常是咬破食指画在手心上面,同时嘴里念咒讲符文打在对方身上。他给我看的只是符文的形式,同时又把咒语念给我听,让我好好记住,要做到符文在三秒钟之内画完,画符的同时念咒,符画完咒也必须念完,于是我就拿食指蘸着口水在手掌心上一遍一遍的练习。 没过多久,张玉堂和杨桂沉就把张家剩下的人给集中了起来,除去死去的四个、张玉堂和屋里的两个,还剩三个人,这三个一个是张玉鹏的老婆,一个是张玉鹏的小女儿张雅蓉和张玉贵的女儿张雅琳。 这两个女生的年纪都比我小个三四岁,因此我平常也没太在意,张家不喜欢女娃,但偏偏唯一的男娃还死了,这用古人的看法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绝后吧。 周萍一脸怨气的看着屋里众人,但看到老太太目光呆滞的样子她也不敢造次,她只好走到张玉鹏身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玉鹏现在似乎是精神失常了,嘴里一直念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几天的事情我想大家心头都晓得是哪样回事了,已经不是一开始送遗照那么简单了。现在,有一只鬼就藏在我们这些人中间,这只鬼形式特殊,常规的办法不能把它抓出来,我现在手里面有一张八卦镜,这是我祖师张云峰当年下地府的时候从三生石上取下来的一点碎石打造出来的,只要被这个八卦镜一照就可以看到你的前世,当然,这个东西只有你们自己能看得到。现在,我把纸给大家,大家把你们看到的前世是男是女写在纸上,看到哪样就写哪样,切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人不准讲话,不准交谈。”说罢二叔让我把准备好的纸分给众人,而他则从背包里拿出一面八卦镜,咬破自己献祭食指在镜面上画了一道符文。 画好之后,二叔对众人说道:“哪个先来?” 谁都害怕自己身上有这只鬼,于是没有人敢上来,张玉堂首先说道:“我来吧。” 张玉堂走到我二叔面前,我二叔拿起八卦镜对着他,然后念念有词的开始念咒,同时手中掐着指诀,二叔念完,张玉堂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镜面又看了看我二叔,但因为我二叔说过不让说话,于是半晌后他就拿起笔在纸上写自己看到的东西。 有张玉堂带头,然后杨桂沉、周萍、张玉鹏、老太太、周军和另外两个女娃也依次上来。最后才轮到我。 半个多小时之后,给所有人都看完后,二叔阴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说道:“鬼已经找到了,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去找你?” “是哪个?哪个是那个狐狸精的鬼魂,道长,你赶紧把它灭了,我要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二叔没有说话,他翻了一下那些纸条后,走到张玉鹏面前,说道:“张家二哥,刚刚鬼是你带进来的吧?鬼先找到的就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咋个会是我嘞?你们刚刚看到嘞。。。。。。那鬼不是被你们打跑了吗?”张玉鹏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刚刚,苦肉计罢了。。。。。。” “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响起,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二叔一记掌心雷打在周萍胸前,然后朝她脑袋上贴了一张符。 众人目瞪口呆,不是张玉鹏吗?为什么要对周萍下手,二叔拍了拍手解释道:“呵呵,什么三生石前取的碎石你也信,这所有人当中只有你看到了你的前世,不要装了,我晓得掌心雷拍不死你。” 我打开他们给二叔的那些纸条,上面所有人写的不是‘符’、‘八卦’、‘镜子’就是‘什么也没有’,只有周萍那张写了个‘男’。 我恍然大悟,难怪张玉堂刚才会满脸疑惑的看着二叔。原来除了八卦镜和镜上的符文他啥也看不到。 “既然是为了诈她,你还有哪样必要咬破自己手指去画符嘞?你画嘞是哪样符嘛?”杨桂沉一脸无语的问道。 “我乱画的,啥也不是,咬破手指的目的是为了画掌心雷。” “呵呵呵呵,小道士道术本事没学会多少,心眼倒是不少,只可惜你们今晚都要死!哈哈哈哈!”被贴了驱邪符的周萍躺在地上大笑起来。 第34章 颠倒乾坤 神念这种东西比鬼魂更加的虚无缥缈,无法捉摸,无法消灭,但是却可以通过神念对本尊造成伤害。 二叔运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可以暂时延缓王凤清突破封印的时间。 趁着这个时候,二叔让周军和杨桂沉留下来看守这些人,他则带着我和张玉堂去院子里布置去了。 下楼的时候,二叔给我们打了个预防针,他说道:“我爷爷当年对付王凤清嘞时候,它还没得吸食过阳魂、人血和秽气,现在它吸收了这么多,加上被封镇这么多年的怨气,恐怕有点难对付哦。” “确实,要是师父他老人家在这点就好了!”张玉堂也感慨道。 说着,我们三人便来到了枯井前警戒线外,这里的温度感觉突然下降了好几度,冷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灵,来,我教你画第三种符,叫紫府雷符。。。。。。”说着,二叔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两遍给我看,我也照葫芦画瓢,模仿了两三遍才能一笔画完。 看到我拿起在黄符纸上将符画成之后,二叔对张玉堂说道:“现在起我喊你师叔吧,这个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我没得其他手段去对付它。我想用爷爷当年的手段将它再次封镇一段时间,后面的再想办法吧。但是,我道行不够,一个人发动紫府雷阵怕是没好大效果,所以我们两个合力,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天了。” 张玉堂点头同意,然后我二叔布置法坛,张玉堂在四周布置阵法,而我则在一旁画符。 画符消耗精神力这个东西,跟道行高低有关,但也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就好比一个马拉松运动员,他一开始跑步的时候肯定是不能跑一个马拉松的,都是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紫府雷符并不是发挥巨大杀伤力的符箓,也不运用到阵眼中,所起的作用只是配合。阵眼中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五雷令。 所以,一口气连画了二十几张才感觉头晕目眩,但我仍在咬牙坚持,不多时觉得鼻尖发痒,我揉了一下,几滴血水从鼻子里滴到了符纸上。 二叔看到后叫我别画了,到一边去休息去,而他则拿着这些紫府雷符贴在井口附近,形成一个圈——后来我才知道,这紫府雷符的配合作用仅仅是标定封镇的范围。 做完这一切后,本已是万事俱备,张玉堂突然对我二叔说道:“你会雷池禁地?”见二叔点头,张玉堂接着说道:“雷池禁地师父没得教过我,但是我房间头有两桶无根水,可以布一个大雷池加持紫府雷阵,多一点胜算。” 雷池禁地是神霄派为保护某样东西而设置的阵法,但是当它形成一个闭环的时候也可以起到封印的作用。另外,雷池也分为大雷池和小雷池,我们刚来张家的时候,二叔布的那个雷池就是小雷池。 听到有无根水二叔大喜过望,让张玉堂赶紧扛下来,然后让我去找八个盆。 不多时,我去张家厨房找来了八个盆子递给二叔,张玉堂这时也拎着两个汽油桶从二楼下来。 我好奇无根水是什么,二叔跟我说是雾气大的时候,朝露没有接触到地面的水,张玉堂能收集这么两桶是真的不容易。 二叔拿起八个盆子,以八卦的方位放置在井口四周,而后见他往盆里倒上无根水。我本以为他会按顺序倒水,但没想到,倒水的顺序是杂乱无章的。(当时对八卦及其方位演变的理解还没有那么深刻) 紧接着,二叔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箓,三张金色的,其他全是紫色的,二叔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三张金色的五雷符还是我爷爷留给我爹的,没想到这一哈就要全部用完。” 我问二叔,布置雷池禁地随便什么符都可以吗?二叔说:“雷池禁地只能用五雷符,而且金色的效果最好。” 但是现在明显是凑不出八张金色五雷符了,只能用五张紫色的以次充好,威力肯定是大打折扣。 二叔站在法坛前,只见他用黄符迅速捏出一个小纸人,然后右手成剑指夹住五雷符,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砰’的一声,五雷符燃起就被他迅速扔进装有无根水的盆中,奇怪的是带火的符扔进水中并没有熄灭而是越来越大,随后二叔将纸人扔进盆中,盆中的火才熄灭下来。 二叔照这个方法,将剩下的七个盆依次点燃然后熄灭。 这时天空中一朵黑云遮蔽了皎洁的月光。院子里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好几度,我简直后悔为什么不穿个外套来。 可是苦等不知道多久,还是没见正主出来,二叔和张玉堂一脸疑惑,王凤清不会和他们玩上孙子兵法了吧? “啊!救命——” “砰砰砰!” 二楼突然传来的呼救声和枪声让正在守株待兔的我们一脸懵逼,我们来不及去想是怎么回事,张玉堂便抄起桃木剑直奔二楼而去。 我和二叔紧随其后,到了二楼后,只听杨桂沉的声音传来:“天地乾坤,五帝借法。。。。。。敕!” “叮!”随即而来就听见铜钱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们赶到时,只见张家众人蜷缩在老太太房间的角落,杨桂沉挡在他们身前,周军拿着枪对着那个黑影,枪口还冒着烟,老太太则举着观音像对着那个黑影。 那个黑影突然转过头来,那副面孔,我至今都心有余悸。 她头戴结婚时才戴的凤冠,正如老太太所说的那样,她脸上坑坑洼洼的,像被硫酸浇过一样。 但是又有点不一样,那些坑坑洼洼的纹路,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仔细看去,那完全就是符纹啊,也就是说她当年自杀前用刀在自己脸上刻了符纹。 不对,这张脸不正是给爷爷下葬时,湖面出现的那张脸吗?只不过是这张脸上多了刀刻的符纹。 那些符纹隐隐发光,正当我神情恍惚的时候,二叔对我说道:“不要看她眼睛。”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张玉堂一马当先,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敕!” 他剑指抵在我的眉心然后把我拽了回去。 王凤清的法被破了她也不恼,而是大笑起来:“小道士,我的这个颠倒乾坤怎么样?”然后她扫了一眼我和二叔,笑得更加癫狂:“原来你们就是那个臭道士的后人,我当年说过要让你们神霄一门绝后,现在。。。。。。你们去井里陪他吧,啊哈哈哈哈。。。。。。” “颠倒乾坤?井里?”二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第35章 逆转阴阳 王凤清的一句话透露了太多信息,去井下和老道士做伴?也就是说太爷爷在井里?不过转念一想人怎么可能在井里待上二十几年。估计已经作古了吧。 颠倒乾坤,天为地,地就是天,也就是说王凤清是从楼顶下来的,二叔最强的法器不过那三张五雷金符,眼下一个颠倒乾坤便让那三张符构成的雷池禁地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等二叔想明白这里的关键时,王凤清已经朝我撞来。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也就在片刻之间,王凤清撞进我身体后,带着惨叫又被弹了出来,她恶狠狠的看着我,旋即阴笑起来:“你天魂里面是什么东西?嗯?啊哈哈哈哈哈,看来不需我出手,不久就会有人来要你的命。啊哈哈哈哈。” 我天魂里面是什么东西?不对,天魂又是啥?还没等我想明白只见二叔和张玉堂各自掏出两张紫色符箓,已经念完咒掐完诀,朝王凤清砸去。 虽然常规手段无法消灭王凤清,但还是逼得王凤清四处漂移闪避,这就好比假设有一个超人,你杀不死他,但是你拿枪打他身上他会痛一样,是一样的道理。 趁这个空档,二叔拿起八卦镜,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一道符箓,然后朝王凤清照去。 “啊!”王凤清惨叫,身上黑气蒸腾散去,她一挥手一道阴气打来,二叔还没来得及闪避只听“砰”的一声,八卦镜便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她笑道:“当年臭道士的雷劫都不能把我怎样,就凭你这点雕虫小技,呵呵呵呵,杀不了他,我就先杀了你,杀了你我再杀张家的人,杀完张家的人我再把全镇的人都杀光,哈哈哈哈哈!”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张玉堂抄起铜钱剑一边念咒一边朝她刺来。 我虽然害怕但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咬破食指在手掌上画了一个掌心雷,趁王凤清与张玉堂交手的空档,朝她屁股拍了一记掌心雷。 “啊!”一记惨叫后,王凤清盯着我:“本来想让你多活几天,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先成全你好了!” 二叔挥起桃木剑挡下她打来的阴气,二叔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张家众人,说道:“她现在的目标是我们,去院子头去,不要在这点和她打。” 说罢,他就拎起我夺门而出,抱着我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然后翻滚卸力落地,张玉堂也紧随其后。 我们回身看去,王凤清果然已经追来,她从二楼飘了过来,直接停在我们前方三米多高的位置,她俯视着我们,阴恻恻的笑道:“玩够了吗?那就尝尝亲人和师兄弟之间手足相残的滋味吧。” 说罢,不等二叔念咒施法,她便一头撞进二叔身体中,此时的二叔身上黑气翻腾,眼中泛着红光。 他拖着桃木剑以一个极不协调的姿势朝我走来,我被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张玉堂见状,掏出一张紫色的驱邪符朝二叔打去,可还没等张玉堂近身他一个箭步冲到张玉堂身前,一脚将张玉堂踹飞,张玉堂倒飞出去落地之后口吐鲜血。 随即他转过身,提着桃木剑走到我身前,我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连连摇头,看来我妈这次是真的无福消受我的性命了。 桃木剑的剑锋瞄准我的胸膛刺下,剑刚落到一半便停在半空中,他双手颤抖,好像一只手要把剑刺下,另一只手却在阻止这个行为,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连滚带爬的跑来。 他艰难的朝张玉堂那边转头,呲牙咧嘴的说道:“快点,快拿剑刺穿我百会,把我推进雷池,我撑不住几分钟了。” 张玉堂拿起剑跌跌撞撞的走来,但是要让他对二叔下手,他犹豫了,也就在这分钟,二叔的眼睛再次散发红光,我知道这是二叔再次对他的身体失去控制。 见此情景,张玉堂赶紧抄起铜钱剑一跃而起刺向二叔天灵盖,二叔挥舞一剑便将张玉堂打飞出去,铜钱捡也脱力直接飞到了我的脚下碎成一地的铜钱。 张玉堂倒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虽然意识清醒,但已是重伤无力再战。 我此刻双腿已经发软,根本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叔挥舞桃木剑阴笑着朝我走来。 或许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吧。 但我想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二叔刚才不是说只要把他引到雷池就可以了吗?于是我连滚带爬的紫府雷阵里爬去。 两个神霄派弟子,一个身负重伤,一个被附身,没有人念咒施法,紫府雷阵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我就继续朝雷池禁地爬去。 我斜靠在井口,眼睁睁看着二叔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心想死了就死了吧,如今这个局面,就算小静姐她师父来了估计也无济于事。 死了就死了吧,死了可以和二叔一起上路,可以去见我爷爷奶奶,再也不用担心我妈会来找我索命了,这样想我突然觉得死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恐惧了。 二叔一步一步走进雷池禁地,天空中电闪雷鸣,但是旋即二叔手一挥,院子里阴风呼啸,就是片刻,那八个装着无根水的盆子被一一击碎,无根水流得满地都是。 二叔啊,你设想的雷池禁地还是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我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即便阴风刺骨,我也感觉不到一点寒冷。或许课本上那些慷慨赴义的英雄们临死前都是这样的吧。 “我怎么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一点点恐惧?”二叔狐疑的看着我。 没等我开口,他的剑就朝我胸膛刺来。 “轰!” 我预想中的死亡和桃木剑穿心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倒是一阵爆炸声在我耳边响起,刺得我耳膜生疼,我睁开眼看去,只见二叔已经倒退了数米远,而在他前方,野站着一个怀里里抱着拂尘,身着法袍,扎着道髻,满头银发的老道士。 “臭道士,果然是你,你怎么还没死?”二叔恶狠狠的看向那个老道士。 “师。。。师父。。。”张玉堂在另一边满含热泪额轻轻喊道。 老道士正是我太爷爷张星如,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道士挥舞拂尘,凌空画了一道符,而后轻轻一推便朝二叔打去,二叔避无可避,只听到王凤清的一声惨叫过后,一个黑影从我二叔身上被剥离了出去。 太爷爷对王凤清说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用那个小娃的尸体帮你布下颠倒乾坤,目的就是为了避开我。但是你忘记了,颠倒乾坤后面还有一句话,叫逆转阴阳,如果你在白天出来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是你太心急了,我就好心帮你完成逆转阴阳了。现在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阴阳逆转,就算你不惧阳光,但你还有什么本事可以施展出来?” 第36章 劫数难逃 逆转阴阳可不是把白天变成黑夜,黑夜变成白天。因为阴魂邪物不会白天出来,除了道行低的害怕阳光灼烧以外,主要是白天阳气比较重,阴魂邪物施展能力需要借助阴气,阳气重的情况下是不利于它们施展能力的,逆转阴阳利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在小范围内进行阴阳逆转,让阴气不再利于它们施展能力。 但是逆转阴阳需要在颠倒乾坤施展以后才能使用,而且据说颠倒乾坤早已失传几百年了,太爷爷和王凤清怎么会的我不知道。 “还不快点起阵,要等到哪个时候?”太爷爷对二叔和张玉堂喝道。 二叔此刻也已经清醒了,他和张玉堂跌跌撞撞的朝法坛走去。王凤清见大事不妙,正准备逃跑时,二叔手持五雷令,念道:“通天九雷,荡秽劫摧,天魔钺斩,帝灵降威,指罡罚道,指誓道锤,不尊我令,化罽玄雷,各界敬铸,通幽达明。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二叔念完口诀,天空中雷光闪烁,王凤清刚跑出去就被雷给劈了回来,趁此机会张玉堂把准备好的坛子给搬了过来,对着王凤清念咒掐诀,不多时王凤清便被吸入坛中,二叔迅速往坛子里掷了一枚五雷令,张玉堂把坛子盖好,并用几张符给封上。 解决完王凤清后,我们回头看去,只见太爷爷的身形越来越虚幻了,这。。。。。。 二叔和张玉堂赶忙跑到太爷爷身前跪下,指着他那逐渐变得虚幻的身子说道:“爷爷,你这是。。。。。。” 谁知太爷爷竟大笑起来,他说道:“哈哈哈哈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道士尽管身怀异术也不过是肉体凡胎,逃不出六道轮回。死也是生的开始,死亦何悲?生亦何欢?你是卫平吧?你爹娘和你哥、你弟都还好吧?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要我张家的人来完成。”说完他看了看我,说道:“你是。。。我张家的后人?你是哪个的儿子?我看你天魂里面有点东西,命犯死劫,即便是我道行全盛时期也帮不到你,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我素未谋面但却救了我一命的太爷爷,二叔见我发愣,他回过头对我喝道:“小灵,还不快点过来,给太爷爷磕头!” 我依言赶紧跑到太爷爷跟前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头,并喊了一声太爷爷,太爷爷笑着对我点了点头,二叔这才回答道:“爷爷,这是大哥的娃,张灵,我爹和我妈几天前为了帮他挡劫死了,大哥九年前就死了,小康八年前就离家出走,到现在不得任何音讯。爷爷,你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见太爷爷点头,这么多亲人的离世也看不到他有多悲伤。但是问题来了,二叔怎么还有一个弟叫小康的,我怎么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碍于太爷爷还在我就没问。 太爷爷把目光投向张玉堂,张玉堂喊了一声师父,太爷爷说道:“玉堂,当年我交待你的三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九阳命格的女人,这个师父您已经晓得了;第二件事我还没有找到王凤清的尸体;第三件事,王凤清怎么会这种邪术以及邪灵的事情,我还在追查。”张玉堂如实回答道。 只见太爷爷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留恋和不舍,说道:“我逡巡人间十几年,也该走得了。玉堂,你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那三件事是我生前二十多年一直在追查的事情,你一定要把它做完,尤其是第二件,王凤清的遗体一定要找到,它现在已经成气候了,这个阵现在也就能困住它旬月的时间,万不可再让它出来害人了。卫平,你们是神霄一脉的嫡系传人,神霄香火能否延续下去,不必强求了。若是将来有什么祸患,自有其他人会管。” 太爷爷像是交待临终遗言,二叔和张玉堂垂泪不止,二叔哭着说道:“爷爷,你莫走,小灵身上有神霄玉符,我可以把你收在里面。” 太爷爷呵呵一笑说道:“我除魔卫道六七十年,为的就是扞卫天道法则,阴阳秩序,我又咋个能自己坏了规则?我在人间逡巡了十几年,早就已经没得颜面去地下面见神霄历代祖师了,你们莫要害我。” 我当时是理解不了太爷爷的话的意思,能在人间待着为什么非要去阴间呢? “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太爷爷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朝着西边天际飞去。我不知道阴间在哪儿,或许是在地下吧,我想太爷爷去了也许爷爷奶奶就不会孤单了。 “爷爷!” “师父!” 望着远去的星光,二叔和张玉堂早已变成了泪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太爷爷养张玉堂十多年,教他术法、教他为人,他们之间的情谊我想已经超过了他对张家人的情谊。 次日清晨,二叔和张玉堂把张家众人召集在一起,其实也没多少人了,除了那两个小女孩和张玉堂以外就剩下老太太、张玉鹏和周萍了,但是周萍因昨晚的事情,病重不起,周军一大早开车把她送去县医院了。(此时听说镇外的邪雾早已经散去了)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王凤清的尸体究竟在哪里,然后把装着王凤清邪灵的坛子带过去一并烧掉。但是奇怪的是,暂时收服王凤清后却不见张小昆、张玉贵等人的尸体。 太爷爷和张玉堂找了几十年没有任何结果,但是通过那天询问袁大爷,大致可以判断王凤清的尸体是在广西,但是要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在广西把王凤清的尸体找出来,这个难度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了。 “行走江湖这几年我还是认识了一些摸金校尉和搬山道人,要不我打电话把那哥几个喊过来。”正说着,杨桂沉掏出自己小灵通正准备打电话。 我二叔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是研究怎么找大墓和盗墓的,王凤清埋的地方可能是在风水上有个什么讲究,但是不是古代王公贵族的大墓,他们寻龙点穴也找不到。而且你这样打过去,要是被警察晓得,那几个弟兄怕是要着准备掉脑壳了。” 杨桂沉放下电话不说话了,这时张玉堂开口说道:“我觉得,既然找不到,那可以把它算出来。我们可以去县图书馆搞一张广西各市县地图,把可能的地方标注一下,再结合王凤清的生辰八字,应该不难算出来。这个方法我以前和师父提过,但是被他骂了一顿,就没再敢用了。” “几张地图倒是不难搞,我术算的造诣没那么高,算不出来,你会算吗?而且王凤清的生辰八字哪个晓得?”二叔抛出这个方案的致命问题。 “我晓得,是四三年的九月五号。”这时老太太突然开口说道。 现在地图有了,王凤清的生辰八字有了,就差一个会算的人,于是二叔和张玉堂把目光投向杨桂沉。 杨桂沉嘴角抽了抽,说道:“莫找我哈,我就算能算,我这半年内是不能起卦的!这个要命的事情我不干。” 二叔和张玉堂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从松岩镇赶到广西要多长时间?剩下的时间上哪里去找一个会算的人? “难道师妹说的是真的?我的劫数真的要应在这点?”杨桂沉小声喃喃道,他的眼皮一直在跳。 第37章 出发 这天张玉鹏算是做了件人事,因为县图书馆虽然能搞到广西地图,但是多半也是行政区划图,二叔他们要的是地形图。 于是他就给去县医院的周军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明白以后,周军当天下午就开车带着一沓地图回来了。 “这是警局系统内网才能查到的,但是我不能查太详细,有些军事禁区我不能给你们,只能给你们市一级的地形图。”周军把地图放在桌上便匆忙赶回所里了,周萍那边自然是让沈晓芸去照看。 道家虽然修行符箓和炼丹这些东西,但是基本的风水知识和看相还是懂一些的。这十几张图是等比例打印出来的,二叔把他们平铺在地上,我看着这些一圈一圈的等高线几乎头晕。 杨桂沉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所以只有二叔和张玉堂分工去找。这些地图也就只能大概看出来哪里有什么山,有什么河,具体在什么位置,首先通过山河的南北方向判断某地的阴阳属性,再看这个地方的其他地形,至于要更进一步看出山跟河的详细形状,那还得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在电脑上看卫星地图才能看到。 而我,则在另一边的桌子上画符,到目前为止,我会画的符已经有甲宸玉枢雷符、驱邪符、紫府雷符和掌心雷了,只是是黄符,更高级的,画两下就得头晕。 专心做一件事总是能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我和二叔他们甚至连晚饭都忘记吃了,夏季的蝉鸣声已经此起彼伏。 这时杨桂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面色阴沉,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他对二叔说道:“我决定了,我帮你们算。” 二叔和张玉堂抬头看了一眼他,又相视一眼,二叔说道:“杨兄,我们的意思不是非要你来算,我们也晓得你的情况。我们的意思是想,通过你去联系一下你的师兄弟,你把王凤清的生辰八字给他们讲,让他们帮忙算哈就晓得了。” 杨桂沉摆了摆手,说道:“你莫指望了,这种事要算必须要他们亲自过来,告诉他们生辰八字没啥子卵用得。我白天打电话问过了,我同门师兄弟已经被我师父带去藏疆了,说是有重大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 这么一说,二叔就更加愧疚,倒是我不明白为啥非要他师兄弟亲自过来,杨桂沉解释道:“王凤清下葬并不是常规的自然下葬,坟也不是寻常之地,否则你叔和玉堂兄也不会在这点看一天地图了,原因就是必须要有一个引子才能算出来究竟是埋在哪点。也就是讲,王凤清下葬的目的是针对哪个,要有这一条因果作为线索才能算得准。等他们从藏疆赶过来,我们都被王凤清吸成干尸求。” “杨兄,抱歉,这个本来是我们自己的家事。却连累你几番起卦去犯五蔽三缺。”二叔愧疚的拍了拍杨桂沉的肩膀。 杨桂沉的嘴角抽了抽,说道:“呵呵,五蔽三缺,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起这个卦不晓得要祭多少年嘞寿命。算了,张家的事情本来就是我拖到你来的,这里面我也没得帮到哪样忙。”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不下地狱哪个下地狱哦?张哥,你讲得对,这个事如果不彻底解决,王凤清出来害了全镇人的性命我的这辈子都不得安宁。如果我不幸暴毙了,请转告我师妹,我是为了救一个镇的人而死的。” 二叔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三人都向他竖起大拇指致敬,他说道:“可能的地方都标注好了吗?” 张玉堂点头,把地图上带红圈的地方展示给他看,杨桂沉说道:“好!那现在就差这个引子了,王凤清下葬的目的是为了报仇,酿成这个仇恨的关键人物就是你老妈,所以还要请你老妈把王凤清的生辰八字用朱砂墨写在这张纸上!” 张玉堂接过杨桂沉手中的黄符纸和朱砂墨便去二楼找老太太去了。 杨桂沉拿出一个罗盘,然后咬破手指在罗盘指针上滴了两滴血,然后就开始念咒,念完咒便把罗盘放在了地图正中间。这时张玉堂也拿着写了王凤清生辰八字的黄符纸下来了。 杨桂沉接过黄符纸,将它折成一个千纸鹤放在指针剪头顶端,然后开始继续掐指念咒,奇怪的是,这个罗盘指针没有任何外力因素的影响竟自己转动了起来。 指针一开始越转越快,到最后指着西南方向停了下来,随后他朝这个方向抛出一枚铜钱,在铜钱在天上飞的时候他不断念咒,眼看铜钱快要落地他念咒掐指的速度越来越快。 “叮!”铜钱落地,滚到了西南方向的一个地方转了两圈后便停了下来,同时只见杨桂沉去“噗”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便倒在了地上,二叔将他扶起,他虚弱的说道:“你去看一下,铜钱最后落的地方就是王凤清埋的地方,这只是个大概位置,你看哈这个地方有没有你标注的,如果没有你就再仔细查一下。” 别人没注意到的是,杨桂沉乌黑的头发突然多了不少白头发,不知道这一下他是献祭了多少年的寿命。 二叔依言照做,他和张玉堂在铜钱界定的范围内,反复寻找然后反复推演,终于得出结局——王凤清埋的地方就在茫茫十万大山中下坪沟村西北大约五公里的地方。 “我讲我和师父几十年走遍全国咋个都找不到,原来是在十万大山里面,都快靠近边境了。”张玉堂惊叹道。 二叔也跟着感慨了一声:“所以封建思想和门第之见害人啊!如果早点用这个方法何必酿成今天这个局面?” 当晚我们便决定前往位于广西渔州的下坪沟村,老太太表示她也要去,她要亲眼看见烧了王凤清的尸体她才放心。 如此一来,张家家里就只剩张玉鹏和两个小女孩了,张玉鹏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早已经吓破了胆,不敢独自待在家中,也要跟着我们一块去。 至于那两个小女孩则留给周军帮忙照看,其实老太太是想让她俩自生自灭的,但是张玉堂坚持不肯。 周军虽然忙,但是安排两个小女孩还是不在话下的。 当晚我们在张家养精蓄锐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便背上行囊,抱着装有王凤清邪灵的坛子朝茫茫十万大山出发了。 第38章 列车惊魂 我们出发的时候杨桂沉还是昏迷不醒,只能先把他扔到镇上卫生所由护士照看了。 杨桂沉昏迷,我二叔和张玉堂兄弟不会开车,所以只能坐镇上的中巴车去县里,然后再坐火车到筑州,到筑州以后再换乘去邕州的火车,然后再换乘到渔州,到了渔州以后。。。。。。再想办法。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我们县去省城,对大城市的向往是每一个农村少年夜间仰望星空时的梦想,我也不例外,在火车上望着倒飞远去的风景,我心里是十分激动的。 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对二叔说道:“叔,来张家之前我好像见过王凤清?” “什么?哪个时候?”二叔惊讶的看着我,我说道:“你还记得给爷爷下葬那天,我说有鬼那件事不?” 二叔回忆一下,然后点头,我说道:“那个山坡坡下头有一个湖,我在湖里面看到一个女人的脸,和王凤清一模一样,戴的帽子(凤冠)也是一样的。” 二叔不说话,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摇了一下正在打盹的张玉堂问道:“师叔,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放了一副棺材在我家院子头?血红色的棺材?” 谁知张玉堂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二叔说道:“我连你家都认求不到在哪点,我放棺材在你家搓求。” 片刻之后,二叔突然恍然大悟起来,他说道:“按照袁伯和你老妈的说法,王凤清死之前应该是喊了两个人来帮他安排后事,姑且认为是她兄弟,那么她兄弟有没有可能参与到其中。她生前应该是懂点玄术的,我也有理由相信她兄弟也是会的。。。。。。” “你的意思是。。。。。。”张玉堂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人为的痕迹?” 二叔点头说道:“我之前一直感到疑惑,人死后,头七鬼魂是要回到自己家里面,那是因为它家人给它下葬尸体就在附近。方圆百里可以接受,冤鬼千里索命真是闻所未闻。” “桂沉老弟付出这么大代价算出来的结果总不能是错的吧?我师父之前也怀疑过这个事情,方圆百里之内他查过,什么也没查到。”张玉堂说道。 二叔不说话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王凤清的尸体真不在那个地方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从筑州开往邕州的火车要坐十几个小时,过了一开始的好奇兴奋劲就觉得特别无聊,从筑州到邕州这一路上除了山还是山,看多了真的会让人视觉疲劳的。 真希望火车能开快点,听人说邕州比筑州还大还要繁华,期待的心情也就更加浓烈了。 我无聊我就往后走去,车上虽然拥挤,但我凭借身材瘦小的优点穿过了十几节车厢,看到前面车厢上写着‘19’,我猜这应该差不多是最后一节车厢了。 走进第19节车厢,与之前车厢不同的是,这节车厢压根就没有什么人(其实18号车厢就已经没啥人了),虽然觉得奇怪,我还是来到了车厢的尾部,透过窗户从正面看着倒飞出去的景象,给我的视觉冲击还是不小的。 不多时,前面的景象突然变得暗了下来,火车钻进了山洞——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火车钻进山洞的时候温度是会比外面的温度低很多的。 我注意到,火车经过的铁轨上逐渐零零星星的爬起一些人正在追火车,我觉得好玩,心里默念着叫他们快点,再慢点就追不上火车了。 借着山洞内的灯光,我看见那些人衣衫褴褛,他们好像不是跑着追火车,他们是飘过来的,而且我注意到这些‘人’残肢断臂,有些还没有了脑袋,我就算再笨我也知道这些是什么玩意了。 纵使经历了我妈和张家的事件,但再遇到这些东西我心里难免会害怕,我不敢再多作停留,迅速往7号车厢跑去。 来的时候明明人挺多的,回去的时候却是一个人也看不到,还好有惊无险的跑到了7号车厢。 我气喘吁吁的找到了座位,我想把这事给二叔说一说,但我却发现二叔没在座位上,张玉堂、老太太和张玉鹏也不在,不仅如此这节车厢一个人也没有。 不对,刚才我走的时候车厢里是坐满了人的。 “啤酒饮料矿泉水,红茶绿茶八宝粥,前面的让一让。。。。。。”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我回头看去,只见7号车厢与8号车厢的连接处,一名身着制服、披头散发的乘务员低着脑袋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 可是,车厢里人都没有,她叫谁让来呢?而且她的声音好奇怪啊,之前的乘务员声音都是亢奋有力的,她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还有点空洞。 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推着手推车走到了我的旁边,她侧过脸问我:“小朋友,要来一瓶八宝粥吗?味道真是好极了。。。。。。” 就算是她侧过脸看我,我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但我并不在意这个细节。我看着车上满满当当的零食,说嘴不馋心不动那是假的,但我咽了咽口水,摇着脑袋说道:“我。。。我不要,我没钱。” “不要你的钱,你拿别的东西和我换就行了。”说着她拿出一罐八宝粥和一只鸡腿递到我面前。 听到可以不要钱就可以吃到八宝粥和鸡腿,我心里顿时激动不已,但摸了摸身上,不觉有些羞涩,我拿什么跟他换啊,于是我说道:“我没得值钱的东西和你换啊。” 她轻轻笑了一下,但笑得却是十分的瘆人,她说道:“拿你的命和我换啊!” 此话一出,我就算再嘴馋再笨也知道她不是人了,只见她说完后把脑袋抬了起来,一张青黑色的脸,只有眼白没有眼球的眼睛,还有像蜘蛛网一样血红色的纹线密布在她的脸上。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随即瘫倒在地,双手拄着地面不断后退,嘴里一直喊着‘二叔救命!’。 她拎着八宝粥和鸡腿的手抬起,不断向我走来,一直问我:“你要不要?” 我拼命摇头,这鬼给的东西我哪儿敢要啊? 我不断后退,不多时感到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仰着脑袋望去,我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老头,他和那个乘务员一样,青黑色的脸,只有眼白没有眼球的眼睛。。。。。。 “嘿嘿嘿,小鬼,你撞到我了,赔钱。。。” 小鬼?你才是鬼吧,我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嘴巴一直说:“我没钱,我没钱。” “没钱?那就拿你的命来赔!” “啊!” 前有豺狼,后有猛虎,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环顾四周,灵机一动,朝旁边空着的座位钻了过去。 “小鬼,你趴在我身上做什么?” 座位上不是没人吗?我抬头看去,看到一身横肉的男人,他的脸跟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吓得赶紧爬起来,连忙道歉,然后夺路往6号车厢跑去。 第39章 九字真言 我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我要跑到人多的地方才安全,所以我一直跑一直跑。 但是很奇怪,我从19号车厢跑到第7号车厢的时候一路上都没人,我从7号车厢往前跑可还是没人。 我穿过一节车厢的连接处,终于看到前面有人了,但是不多加上乘务员就十几个,那个乘务员还在卖零食给乘客。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我想如果二叔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来找我的。可是还没等我喘口气,那几个人回头,冲我微笑。 我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那几个人不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几个吗?我准备转身往回跑,可是我却看见车厢尾部的门上写着一个‘19’,还是19号车厢。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刚明明数了有11个车厢我才到的7号车厢,我从7号车厢往前跑怎么又回到了19号车厢?难道火车是首尾相接,环形的?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可能,不然我在隧道里看到的就不应该是铁轨而是火车头,而且谁家的火车会这么设计? 于是一种很不好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跑出过19号车厢,而且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这趟火车的车厢只到18号吧?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是在哪儿。 我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二叔估计也不知道。 “小朋友,你的鸡腿和八宝粥,你还要不要了?要就拿钱来买,没钱就拿命来换。” “小鬼,你刚刚撞到我,赶紧赔钱,没钱就赔命!” ...... 我看着那些鬼魂张牙舞爪的朝我走来,我知道我不能再跑了,再跑也跑不出这节车厢。 我想起二叔在张家教我的那些东西,理论付诸于实践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于是我忍着疼痛咬破食指,在左手上画了一个掌心雷纹。 那几只鬼魂就在眼前,我急中生智,说道:“等一哈,我有钱,我把钱给你们。” 说着我的左手假装在裤兜里掏了一下,然后呈拳头递到那几只鬼面前,那几只鬼真以为我有钱,就在那儿静静的等我把拳头张开。 我心一横,拳头成掌,一掌拍向那个乘务员的肚子。 “啊!额。。。。。。” 被掌心雷一击命中,那个乘务员惨叫一声后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了,这么容易?这应该是孤魂野鬼吧,可能是受到某些炁场的影响才会变成这样,实力和王凤清简直没法比。 我得意的看着剩下的几只鬼,只要他们碰到我的掌心雷不死也残。好像普通的孤魂野鬼也没有那么可怕。 剩下的那几只鬼眼睁睁看着乘务员消散,但一点也没有害怕我掌心雷的意思,这次我没有一点害怕,挥起掌心雷念念有词的朝那个老头拍去。 “啊!”掌心雷拍到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但是身形并没有消散,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我的左手掌,上面的符纹已经变得模糊了。 原来这玩意儿是用一次威力就要减弱不少,真是坑爹啊,二叔怎么不早说?现在重新画符疼不疼的已经不重要了,问题是这个空档我已经来不及画符了。 一个男鬼挥舞双爪向我抓来,我凭借自己身体小灵活的特点,才将将避开。 我看着他那发黑的手指甲盖,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就算不被他们弄死,被这个指甲盖抓一下,我也得中毒身亡啊。 “啤酒饮料矿泉水,红茶绿茶八宝粥,前面的让一让。。。。。。” 在我思索对策的时候,我耳边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乘务员低着脑袋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 “嗡!”我大脑一片空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我的掌心雷不是已经把她打死了吗?她怎么又出现了?我白疼了? 那几只鬼把我包围并朝我走了过来,这次真是黔驴技穷,退无可退了,我还没有什么办法,拼都不知道怎么拼。 “孩儿别怕,盘腿坐下,把心神放空,跟俺一块念!” 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老太婆十分虚弱的声音,好熟悉啊,这不是那个狐狸精。。。不对胡姨吗?她就在我的脖子上挂着的神霄玉符里,当然我不可能叫她胡姨,我焦急的问道:“胡奶奶,我该咋个办?” “别怕,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天地玄宗,万炁根本。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胡奶奶一口东北口音,咬字特别清晰,所以我特别清楚,我跟着她念完一遍之后,我发现身体周围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些鬼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盯着我。 念完这些之后,胡奶奶的声音变得更加虚弱,她说道:“孩子,你这道行也忒低了,此金光神咒可以保护你十几分钟,希望这十几分钟有人来救你吧,因为你的道行无法突破这个结界,你无法自救。姥姥我好困,要撑不住了,先去睡了。” 道行?我哪儿来的道行?正如胡奶奶说的那样,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二叔身上了。 时间是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汗水也是一直冒个不停,那几只鬼就像雕像一样矗立在我周围,等十几分钟之后,我身上的金光消失,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把我大卸八块。 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淡,二叔怎么还不出现?我心里焦急得不行,但是我不能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我身上的金光突然一亮,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我的心情顿时跌落到了谷底,围着我的那几只鬼突然诡异一笑,异口同声说道:“给钱还是给命?” 说罢他们挥舞着爪子朝我抓来,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双手举过头顶去抵挡,但这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叮铃铃!”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急急如律令!敕!”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四面八方响起了三清铃和一个老头的声音。 只见这些鬼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恐怖了声音,捂着耳朵颠东倒西,痛苦不堪,惨叫不停。同时他们身上还燃起熊熊大火,任他们如何翻滚火也无法被扑灭。 与此同时,我看见车厢内部也燃起熊熊大火,好似要烧尽一切,我该怎么办?我就算不被那些鬼害死我也要被这大火给烧死了。 “还不快往前跑,赶紧出来!”那个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我看见19号车厢头部的门的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口子。 第40章 崂山老道 我迅速跑向那个口子,眼看口子就在我鼻尖前时,我发现我的腿怎么也动不了了,低头看去,只见一双青灰色的手死死拽住了我的脚踝。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个乘务员,她趴在地上双手拽住我的脚踝,任由烈火在她身上蔓延,她冲我诡异的笑着。 我脑袋一下子就宕机了,不对啊,二叔不是跟我说过,一般鬼魂害人是不能直接害的,那她这个算什么? 眼看烈火已经将车厢烧了一半,马上就要烧到我这边来了,于是我急中生智,横下心来,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手上画了一道掌心雷,念咒之后朝乘务员的手拍去。 乘务员吃痛松开了手,我撒腿就跑进那个口子,可是我身体刚过口子一半时就再也动不了了,因为车厢地面又钻出十几只手抓住我的脚踝,这下掌心雷估计是不够用了。 就在我长叹吾命休矣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急急如律令!敕!” 只见那十几只手从地面燃起大火,便把我的脚给松开了。 趁此机会我急忙跳出那个口子,这时我才发现我正在向一个无尽的深渊跌落,这下可真是吾命休矣了。 等我再睁开眼时,周围是透亮的,还有人熙熙攘攘。 “卧槽,现在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和尚会看风水,道士会看病。”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好不好,这个大师我见过,在崂山。。。是什么大师来着?操,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 周围声音嘈杂,我发现我还是躺在火车最末尾的门边,我身边蹲着一个抱着拂尘、身着深蓝色道袍、头发胡须发白的老头,另一边则是跟他差不多打扮的年轻道士,看年纪应该二十几岁吧。 围观的众人见我醒来、又在乘务员的劝离下才一哄而散,那年轻道士见我醒来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哪家的野孩子?没看见18号车厢前面门上写着‘禁止进入’的牌子吗?” 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我不知道,反正劫后余生的喜悦是有点上头,我挠了挠头,笑道:“嘿嘿,我认不到字!” 那年轻道士被气得脸都白了,他指着我对那老道士说道:“师叔祖,你看他。。。。。。” 老道士摆了摆手,笑道:“唉!孩子顽劣一些罢了,你忘了你小时候偷偷下山跑去海里游泳,被你师父抓回来面壁思过三天的事了吗?” 老道士提起他的童年糗事让他面红耳赤,他转移话题对我问道:“小孩,你家里人呢?我可得好好告诉你爸妈让他们好好教训教训你!” 就在这时,二叔急匆匆的从另一边跑了过来,看到我被两个道士围着,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他对两个道士说道:“两位道长,请问我家娃儿这是咋个了?” 二叔并不想在外人尤其是同行面前提起自己的门派,于是连开口‘福寿无量天尊’都不说。 年轻道士听语气知道二叔是我家长,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我说,你家的小孩能不能管好一点,这趟车有问题,如果不是我师叔祖及时赶到,你家小孩。。。。。。” “唉!”老道士喝止住了年轻道士,把他说了一通才对我二叔说道:“弟子无礼,先生莫怪。但是陌生地方还是不要让小孩四处乱跑为好。” 二叔被说得一头雾水,但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个娃儿调皮得很,一天扯谎,这个世界上哪点来的鬼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是昏倒了在做梦吧,多亏人家两位大师会点医术才把你救回来,还不赶紧和人家说一声谢谢?”二叔扯着我跟两位道士道谢。 不是,世界上没有鬼这种话也能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十分无语。 道完谢之后二叔便拉着我朝7号车厢走去,刚走没几步他便回头对两位道士问道:“敢问两位仙长大名,过几天专门登门道谢。” “我是崂山崇阳子陈树棠弟子江远,这位是我师叔祖,说出来吓死你,他是当今崂山掌门,的师弟纪宁远!”那年轻道士竖着大拇指指向自己说道,那老道士还没反应过来,江远便已经说完了,老道士气得吹胡子瞪眼,踹了他屁股两脚。 “感谢两位仙长了!”二叔抱拳行了一礼便带着我迅速离开了。 “叔,我刚才讲的话都是真的,我没得扯谎,也不是做梦!”路上,我不服气的对二叔说道。 二叔点头,他说:“我晓得,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趟车有点不对劲,但是我讲不出来是哪点有问题。” “既然你晓得,那你刚才为哪样要这样讲?那你都晓得这趟车有问题了,那你为哪样还要坐?”我一口气抛出二连问。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讲过,玄门尤其是道门内部争斗是很激烈的,他崂山派属于全真派,和我们正一派本来就不对付,他还是个崂山掌门,的师弟,我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们要争让他们和龙虎山天师府争去,我们这种小门小派经不起折腾。另外,错过这趟车,下一趟就是后天,我们耽搁太多时间了,路上不晓得还要走好久,我们等不起了。”二叔耐心的跟我解释道。 我们回到座位上时,张玉鹏和老太太已经靠着座位睡着了,张玉堂看着我说道:“你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我脖子?我扭头,但是我啥也看不到,二叔帮我扯开衣服我肩膀延伸到脖子处有一个黑手印。 二叔轻轻捏了一下,问我疼不疼,但是我没有感觉,正当他翻背包找符纸的时候,那个叫纪宁远的崂山掌门走过来,死死盯着我看。 二叔也停下了翻背包的动作,他看向纪宁远,说道:“仙长,不知有何指教?” “身体上的问题我可以帮他解决,但是他三魂里面的问题怕是有点棘手,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一个人的道德品质的问题!”纪宁远语气冰冷,我严重怀疑只要一句话不对付他就会对我们动手,但问题是我们哪里得罪他了? 我二叔被说得莫名其妙,这跟道德品质能扯上什么鸡毛关系? 见我二叔不明白,纪宁远又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你那个背包里面是什么?我纪宁远的名号,玄门里面也是响当当的,你如果是想把背包里的东西放出来害人,那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 背包里面?那不是二叔的符和一些法器吗?不对,二叔把装着王凤清邪灵的坛子也装进了背包里面。 第41章 同行 我不知道纪宁远是怎么看出来二叔背包里有不寻常的东西的,我估计是随着时间推移王凤清的邪气会外泄,让纪宁远误以为二叔带邪物上车害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了,纪宁远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火车上处理这些事情想必是有官家特别的关照的。 只见二叔不慌不忙的把坛子取出来,感应到坛子的邪气纪宁远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二叔指着坛子说道:“仙长你讲的是这个吧?” 纪宁远看了一眼坛子上面的符箓,眉头紧蹙,对二叔问道:“你是正一派的?” “正一派?什么正一派?”二叔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前两天我家闹鬼,我请了个道士帮我抓鬼,那道士把鬼抓到后就把它装到坛子里面,然后叫我把它带到它老家把它超度了。” 二叔还说我扯谎,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演技派,扯起谎来是心不跳脸不红的。张玉堂别看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也在旁边点头附和。 老道士看了一眼坛子又看了一眼我,他说道:“你家闹的鬼怕是非同小可,而且正主怕是没抓到吧?这坛子里的是另外一个吧?这个也不一般,那正一派的道士是有些能耐,这等邪物都能让他给抓到。” “是啊是啊。” “那那个道士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纪宁远问道。 就在二叔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张玉堂想也没想的就说道:“那个道长家里有事来不了。” 这话让二叔流了一身冷汗,纪宁远也是惊掉了下巴,他看着张玉堂问道:“你们自己超度?” “额。。。啊。。。”张玉堂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不是,道长说处理完家里的事情过几天就来。” “胡闹!”纪宁远甩了一下袖子说道:“我看这封印撑不了多久,这里面的邪物不出十天便会出来,让它出来祸害人间可如何是好?你们在哪里下车,这东西老家在哪里?” 二叔是不敢和这个老道士硬着来的,人家可能有官家的支持不说,背后还有这么大个门派呢,于是也只好如实说道:“我们在邕州下车,然后去渔州的下坪沟村。” 也不知道这老道士是真的有匡世经纬之心还是存心想掺和正一派的事,他说害怕里面的邪物跑出来害人要亲自送我们到下坪沟村,然后和我们对面的小情侣换个位置,但那对小情侣可不像二叔那么惯着他,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纪宁远也不恼,直接叫来了乘警,乘警出示证件之后对小情侣说道:“警方办案,请你们到17号车厢的53和54号座位去坐。” 那女的本来想和乘警理论两句的,但是刚站起来,那男的就看到乘警把手摸向了腰间的手铐,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便拉着女的拖上自己行李朝17号车厢走去。 于是,纪宁远和江远就坐在了我们对面窗户的位置。 这期间二叔始终对纪宁远等人保持警惕,被这两人守着,他不便暴露身份,也不好从背包里拿出符纸帮我化解脖子上的黑手印。 好在这个时候,老道士叫江远端来一碗水,只见江远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剑指捏住符纸,念完咒后符纸腾的一下燃了起来。 “卧槽!大师牛逼!好好好!”二叔和张玉堂对江远的这番操作又是拍手又是竖大拇指,但这江远非但没有得意洋洋反而瞪了二叔和张玉堂一眼。 然后他把燃着的符纸扔进碗里搅了一下,说道:“小孩,你把这碗符水喝了,每天多晒晒太阳,晒足七天,脖子上的黑手印就没了!” 我问二叔我脖子上的黑手印人从哪儿来的,二叔说他上哪儿知道去? 老道士盘腿坐在座位上,虽是闭目养神却是耳听八方,他说道:“那肯定是有人拍上去的。” 有人拍上去的?我去到18号车厢的时候是挤着人过去的,有没有人拍我肩膀脖子,我是真不知道。 老道士呼吸吐纳了一下,说道:“三十五年前,这辆火车上发生了一起人为的火灾,火灾就发生在19号车厢,而且19号车厢的人就像疯了一样见人就咬。当时的列车长就下令松开18号车厢与19号车厢的挂钩。后面听说火车上闹鬼,但是没人相信,直到后面铁路局发现这趟火车的18号车厢尾部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晕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而且不止一两起,找了各个方面的专家调查都没有结果,他们才想到可能是那方面的事情,可能和三十五年前的火灾有关,于是就请了和尚来做法超度那些亡魂,但是没有效果,该死的人还是死。上面顶不住压力,就找到我们了。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小朋友如果不是你脖子上被人拍了个黑手印,我们还找不到那个结界的入口。” 也就是说我被当成了鱼饵呗,不过,王凤清的事情是三十五年前,这个火灾也是三十五年前,这其中有什么关联,我想不明白。二叔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没有说话。 不过按照老道士的这个解释好像也说得通我之前的疑惑了,就是为什么那些鬼能抓到我,那是因为那些鬼抓到的并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魂,那个所谓的结界人是不可能进去的,只有魂才能进去。 “那纪爷爷,我看到19号车厢都被烧了,这个事应该是解决了吧?”我问道。 纪宁远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哪儿有这么轻易解决,结界是破了,但是在车厢放火的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还有,是谁在你脖子上拍下了这个黑手印才导致你进入那个结界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年在18号车厢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被人用同样的手段引入19号车厢的结界的?那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十几个小时过去,车总算是到了邕州,我本来觉得我家那边的夏天已经够热了,到了邕州我才发现好像有人把我扔进了烤炉一样。 纪宁远和江远二人也跟着我们一起下了车,我疑惑的问道:“纪爷爷,你要是跟到我们走那火车上的坏人哪个来抓嘞?” 纪宁远没有说话,倒是江远对我喝斥道:“你个小孩一天哪儿来那么多问题,我师父师叔还在车上呢,就凭崂山双宿难道还对付不了那些歪门邪道?” 崂山双宿?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不知道跟青城四绝比起来怎么样。老道士却说我们手上的问题比火车上的问题还要棘手,这坛子里的东西要是跑出来不亚于一场瘟疫。 趁着两人上厕所的功夫,二叔叮嘱张玉鹏和老太太不要叫他张道长,更不要透露他会道术这些事。 第42章 行路难 纪宁远二人随我们同行,我觉得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他的本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而且他堂堂崂山派掌门同一辈是靠吹出来的? 张玉堂去过北方,据他说目前全真派最鼎盛的门派一个是山东崂山的崂山派,另一个是陕西终南山祖庭的全真教,全真教在全真派中的地位就犹如天师府在正一派中的地位。(全真派是金代王重阳创立的一个道家门派,他死后他的七个弟子各自开宗立派,崂山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不管什么崂山派、南无派还是龙门派都是全真教在金代的一个分支,如果要论正统的话,终南山全真教在法理上是全真派的正统。) “喂靓仔,要住店不?有美女,要来玩一玩不?” “帅锅,我这里有最新款的小灵通,是斯达康的,五块钱卖给你,要看看不?” 。。。。。。 在邕州火车站外候车的时候,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地界上的三教九流,二叔告诉我在火车站除了火车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他告诉我这句话的时候,他在火车站买的烟抽一半就自己熄灭了。 张玉鹏看着那些叫住店的老板娘是望眼欲穿,要不是张玉堂瞪了他一眼他真要跟那些老板娘去住店了。 不多时,开往渔州的火车到了,检票上车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渔州,二叔带我们远离火车站找了一家馆子便准备吃饭。 说实话,火车上卖的盒饭,吃第一顿的时候因为新奇会觉得好吃,第二顿的时候觉得还凑合,第三顿的时候——这是给人吃的吗? 饭菜抬上桌的时候我就顾不得什么礼节,先动筷子大块朵颐起来,除了那个江远小声骂我没教养以外,其他人都没啥意见。我也装听不见,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教养是啥意思。 老板娘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的时候二叔叫住了她,用他那个很蹩脚的普通话问道:“老板娘,请问哈你们这点嘞下坪沟村在哪点?” 老板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大体听懂他的意思,她说道:“我们渔州有好几个县,一个县有好几十个村,这些村的名字我都记不住,你能不能问具体一点?” 这可把二叔给难倒了,当时周军给他的地图是地形图并不是行政区划图,上面并没有说明哪个村归哪个县管。 这时,老道士从江远的背包里翻出一张广西地图,他把地图折到渔州的地方递给二叔,说道:“小伙子,你看一下那个下坪沟村是在哪个方向,朝那边走,应该能问到知道的人。” “下坪沟村啊,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要去那里做什么呀?”二叔在看地图的时候邻桌有个客人对我们问道。 “去走亲戚!”二叔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不然总不能说送个邪灵过去超度吧? “走亲戚?”那个客人愣了一下,说道:“那个穷山沟,穷得鸟不拉屎,还在深山里面,走哪门子亲戚哦?” 听到这话,张玉鹏就有些不高兴了,本来想去某些场所被张玉堂阻止了,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他说道:“我家有什么亲戚关你鸡毛事儿啊?” 见张玉鹏脾气大,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话不对,他说道:“不好意思,兄弟,怪我多嘴了,我的意思是进下坪沟村的路就只有一条,前两天还下大雨,泥石流把路都给冲毁了。” “冲毁的路段距离下坪沟村有多远?”张玉堂问道。 那人想了一下,说道:“大概差不多十五六公里吧,你们非要去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去,我是本地的出租车司机,等我吃完饭我叫一个兄弟跟我一起送你们过去。把你们送到冲毁路段那里就行了,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五百块钱?这话刚一说出口我二叔就惊掉了下巴,从筑州到这里五个人的车费还没到五百块钱呢,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出租车司机,张玉堂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吧,张家财大气粗,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吃完饭后,二叔本来想安排张玉堂跟纪宁远二人坐一辆车的,但是纪宁远坚持不同意,他非要全程亲自看到装有王凤清邪灵他才放心,他说他又不是来旅游的。 二叔又不敢得罪他,于是就带着我和纪宁远二人坐一辆车,张玉堂一家人坐一辆车,并叫我不要乱说话。 一路上这个司机特别能扯,一会儿问我们是哪里人一会儿又告诉我们渔州哪里好玩,哪里的场子美女多。来渔州不能光是走亲戚,要来渔州玩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他带我们去,渔州所有地方他都很熟悉。 二叔自然是清楚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他只会带我们去跟他有合作的那些场子和馆子,只要我们消费他就会有提成。 二叔一边同意,一边和他交换电话号码,就这样侃着侃着车子便进山了,车子开了几个小时以后只见前方本来是一个山谷的地方却堆积起了三层楼高的泥石。 那司机朝着那堆泥石努了努嘴,说道:“就是这里了,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沿着这条路走十几公里就是路的尽头,那里就是下坪沟村了。不过我看这个情况,别说车了人进去都费劲啊,更别说你们还带着两个老人。路政说过几天会来清理,要不你们等清理干净以后再去?” “不劳您费心了!”说罢二叔打开车门便下车了,开玩笑,再等几天这坛子里的东西便跑出来了。 两辆出租车原路返回,张玉鹏看着这堆泥石有一种望洋兴叹的惆怅感,张玉堂看了一眼老太太说道:“老二,我们两个轮流背老妈翻过这堆泥石,我先来!” 说完,张玉堂便背着老太太朝泥石走去,虽然一开始没轮到张玉鹏,但他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二叔没打算背我,他要我紧跟在他的后面,说这样对锻炼我的意志和体魄有好处。 纪宁远带着江远走在最后,但是你别以为这个老道士上了年纪,但是翻山越岭的速度比二叔这些年轻人还快。 “真是老当益壮啊!”二叔擦了一把汗看着纪宁远健步如飞的样子感叹道。 “这算啥?这才多高?在山上的时候我师叔祖经常没事就上山下山的来回跑。有时候还不走上山的楼梯,专门走那些没人走的地方。”江远说道。 我们爬到泥石流堆成的小山顶才发现,泥石流覆盖的道路起码有个两三公里长,此刻张玉鹏已经摆出了一副苦瓜脸,抱怨老太太没事为什么非要跟着来。没苦硬吃。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43章 六瞳道人 翻过那片泥石流堆成的小山后,除了纪宁远以外所有人都累得灰头土脸跟狗一样,张玉鹏放下老太太,一脸哀怨的对二叔说道:“张道长,我们休息哈嘛,前面十几公里我实在走不动了!” 此话一出,二叔暗叫不好,张玉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嘴巴给闭上。此时纪宁远抱着拂尘阴笑着看着我们。 “他名字叫张道章,你们误会了。”张玉鹏赶紧牵强附会的解释。 “误会什么?”纪宁远摸了一下拂尘接着说道:“我只是想看一下你们这个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叔也就不装了,他背着手说道:“没错,我是道士。但是正一派的事情你们全真派就不要干预了吧?” “嘿!你怎么跟我师叔祖说话呢?”江远对着二叔大声喝斥起来,但二叔没有理他。 “唉!传统封建礼教害死人啊,本来正一派的事情我确实不想管。”纪宁远不知为何突然感慨起来,而后他突然面色凝重的说道:“初出茅庐的小道士,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敢班门弄斧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坛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二叔当然知道,张玉堂这时出来充当和事佬:“好了,下坪沟村就在前面了,大家不要吵了。纪前辈,我们的目的确实要把这个坛子里面的邪灵处理掉,你如果愿意赏脸随行我们欢迎,但是如果有别的想法那恕我们不敬了。” “你还知道坛子里是个邪灵啊!但是古往今来天下邪灵千千万,你可知这坛子里是什么邪灵?”纪宁远反问道。 什么邪灵?没人知道,二叔和张玉堂一脸警惕的看着纪宁远,但说实话真要打起来三个二叔加起来也不是纪宁远的对手,毕竟人家好歹是崂山掌门的师弟。 “那你说这坛子里是什么邪灵?”见他们不说话,我就开口了。 纪宁远呵呵一笑,或许是觉得童言无忌,他对我的顶撞也不生气,只见他说道:“这东西叫邪菩萨,我也只是在典籍里面看到过这个东西。据典籍记载,每个把自己灵魂献祭给邪菩萨的人死后不入地府,他的出现伴随着诡异邪雾的产生,邪菩萨的出现就意味着一个村庄的覆灭,没有例外。上一次出现好像都是元朝末年的事情了。” 我们不明白,这个道士仅凭一个坛子就能断定里面是邪菩萨?莫非这世界上真有神仙不成? 大概是看出我们的疑惑,纪宁远右手呈剑指,指向自己眉心,念了一段咒语之后,我们都惊讶了,只见他眼中的两个瞳孔开始分裂,最后分裂成了六个小瞳孔,每只眼睛的三个瞳孔呈品字形排列,他说道:“我在玄门中还有个绰号,叫六瞳道人,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原来是你!”听说是六瞳道人,二叔和张玉堂的戒备才放下来,二叔说道:“传闻六瞳道人行走江湖六十多年,国战时手刃东瀛阴阳师无数,一身浩然正气,年轻时曾立下誓言要斩尽天下邪魔,可谓是纵横荡邪魔,一剑斩群妖。” 纪宁远不知为何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说道:“我这辈子和东瀛鬼子斗,和妖魔斗,和佛门那些秃驴斗,和正一派斗。斗了几十年第一次听正一派的人如此夸我,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说道:“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实在是邪菩萨太过诡异邪恶,兹事体大不放心你们这些后辈来做罢了。” 纪宁远都这么说了,人家老一辈人都无视那些条条框框的,作为年轻人的二叔和张玉堂自然也就接纳了纪宁远二人的同行。 路上,纪宁远问了王凤清的来历,二叔也是知无不言,当得知太爷爷和张玉堂追查邪菩萨三十多年一无所获后不由得感慨万千,他叹道:“看来上面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早几十年能够抛开这些成见,说不定能够将邪菩萨斩草除根。但是现在,找到的也仅仅是它的一个信徒罢了。” 十几公里的山路我们走起来倒是没事,可是老太太没走两公里就受不了了,但总不能走走停停,那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下坪沟村。 于是就苦了张玉堂和张玉鹏两兄弟,本来是剩下的路程,老太太走一点,张玉堂和张玉鹏各背一段,但张玉鹏可能是因为长期去非法场所的缘故,身体早就被掏空了,所以一路上一大半都是张玉堂在背。 在路上我问二叔,纪宁远的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六个瞳孔,是法术吗?二叔笑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天生的,就和天生阴阳眼一样。如果是某种法术的话,那崂山派人人都会了,六瞳道人也就不可能是他独有的绰号了。” 等我们赶到下坪沟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从山上隔着老远望去只见村子里看不到一个人,本该是饭点的时候却见不到一丝的炊烟。 我们下山走进村里只见村里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如今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现在去找王凤清的尸体也没法找,说不定还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决定先找一户人家投宿一晚明天再去。 “砰砰砰!”二叔敲响了一家的门,喊道:“请问一下家里有人吗?” 但是喊了半天就是没人应,不过我们都清楚的听到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摔掉的声音。 这时,张玉鹏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他上前去挤开我二叔,叩了几声门后,说道:“老乡,家里有人吗?我们是县里缉毒队的,刚才看到几个卖毒品的跑到你们村里了。” 涉毒可是杀头重罪,偏远乡村就算再怎么法盲,正常人家想搞钱都不敢去碰毒品(某些边境地区除外)。 当然了,这也就诓一下偏远地区的村民们管用,你想啊,哪个缉毒警没事会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 “吱呀!” 张玉鹏这一说还真管用,只见房门被打开,一个小老头透过门缝上下打量了一下张玉鹏,说道:“你们真是警察?你们快走吧,我们村这几天都没有外人进来,趁天黑之前赶紧走吧!” 说着老头就要关上门,但却被张玉鹏用脚给抵住了,张玉鹏虽然虚,但力气总是比老头要大的,他把门推开,那老头怒道:“都说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怎么就是不听?你们想死可不要害了我们。” 这话一出,我二叔和纪宁远、张玉堂面面相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村子有古怪? 张玉堂上前去掏了一百块钱给老人,他说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在你家借宿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就走!一点心意,你收着!” 看在钱的份上,老头踌躇了一会儿,才同意我们进屋,但是他也叮嘱我们说道:“你们晚上住宿可以,但是晚上十二点之前你们必须睡觉,不管睡得着睡不着都要钻进被窝,晚上不管外面有什么事你们都不能起床,就算上厕所也不行!哦,对了还有,晚上不能开灯也不能点火。” 这是哪门子风俗?这离十二点还有五六个小时呢,张玉鹏本想上前理论的,但被张玉堂给拉住了。 第44章 诡异风俗 老人家里没有做饭,张玉堂想拿钱跟他换点热的吃老人都不给,他说村子里晚上不吃饭,饿的话就挨到明天早上吧。 这里的风俗是真的奇怪,我们问为什么的时候,老人支支吾吾啥也不肯说,最后只是叫我们赶紧休息,明天早上吃过早饭赶紧离开这个村子。 老人给我们一行七人安排了一个房间,老太太年纪大只能让她睡床了,二叔和张玉堂兄弟则直接打地铺。 纪宁远二人靠在墙边盘腿打坐,我当时实在理解不了这样也能休息好? 走了十几公里山路,人困马乏,又累又饿,还好二叔拿了包方便面让我干嚼着吃。 谁知刚嚼了两口,我们这个屋的房门便被推开,那个老头对我们小声喝斥道:“不是说了让你们晚上不要吃东西吗?要吃出去吃不要进来,你们自己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一路上的憋屈让张玉鹏本来就火大,听到老头这么说他顿时就来了脾气,只见他一把把老人扯进屋内,然后身体挡住门,他对老头说道:“老头儿,住宿费我们也给你了,又不是白吃白喝白住你的,你让我们住的这么憋屈,你今天不给我们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吃东西,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 说完张玉鹏便从我手里下把夺过方便面干啃了起来,老头见他耍起了无赖双手一拍大腿,又急又气,他说道:“我跟你们说了有什么用?你们不守规矩该死还不是得死?” 张玉鹏咽了一口方便面,然后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这里有四个道士,阎王爷来了也不怕;如果是人为的,我们有小灵通,我们帮你报警!” 老头这才注意到墙边盘腿打坐的纪宁远两人确实像电视里道士的打扮,但他还是摆了摆手,说道:“有屁用,之前来了好几个道士和尚,说能够帮我们摆平这些事,但是没有一个例外,头天晚上出去,第二天就是七窍流血死在村口了。” “照你这么说是有鬼怪作祟是吧?”纪宁远开口说道:“那你说说鬼怪是怎么害人的?” 老头一时语塞,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是之前来了三个来山里面旅游探险的,想在村里面借个宿,第二天就出去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有两个死在村口,七窍流血,有一个装死捡得一条命,活下来的那个说他们在山上遇到了妖怪,他们拼命跑到村口,但那个妖怪还是把他两个同路的给害死了。这个事说出来大家都有点怀疑,后面我们不信,有几个胆大的晚上打着电筒去抓鬼,到了晚上十二点一过就听到村子周围鬼喊鬼叫的,他们甚至看到鬼在天上飘来飘去的,说什么“还我命来”,结果当天晚上有几个年轻的就七窍流血死了。后来村里面去请了些和尚道士,那些和尚道士差点功夫的晚上就七窍流血死了,有个厉害点的跟我们说他们对付不了那只鬼,保命的方法就是晚上干完农活回来不要吃东西,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出门,鬼就不会来找我们。” “刚才不是还说是妖怪吗?怎么又变成鬼了?”江远被说得一头雾水,别说江远了,我们也是听得没头没脑的。 “额。。。。。。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害人吃人的东西?”老头反问道,我们估计他也没见过那鬼。 “砰砰砰!”老头刚说完就有人敲我们这个屋的房门,那边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老李,这些外来的是搞什么名堂?前天朱道长不是说了吗晚上不要说话,不要吃东西,你没和他们说吗?” 李老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这时那个老太太强行把门推开,她扯出那张张玉堂给的百元大钞扔到我们面前,说道:“对不住了,几位,要是把妖怪给得罪了我们全家上下都得死。这钱还给你们,你们拿去找别家吧。” 说罢,她叫上李老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人家既然下了逐客令,我们也就没法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了。 老太太之前受到王凤清的惊吓,现在是死活不敢出屋,还是张玉堂把她背出去的。 后面张玉堂又拍了几家的门,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人给我们开门,无奈之下我们一行七人只好坐在村口的榕树底下将就休息了。 我问二叔:“叔,这个到底是鬼还是妖怪啊?” 二叔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我,倒是纪宁远狐疑的看着我,他说道:“小朋友你还不会望气是吧?” “他眼睛头又没长六个瞳孔,咋个会望气嘛?”二叔说道。 “意思你也不会?你学道术你不会望气?”纪宁远反问道。 二叔干咳了两声,然后才说:“我当然会,我只是这段时间没时间教他。” “望气是学道术入门的一个基础课,你没有六个瞳孔也没有阴阳眼,所谓望主要是凭你自身去感受。。。。。。”纪宁远开始给我讲解起来。 所谓望气,也通望炁,对于大多数修道之人来说,没有六个瞳孔和阴阳眼,只能凭借自身灵觉去感受炁场变化。这里的炁主要是指阴气和阳气,通常入门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这两个气场,日积月累后便能更进一步辨别煞气、邪气、杀气、怨气等等。正常情况下一个地方的阴阳炁场是维持平衡、循序渐进的,当看到有阴气笼罩,那估计是有什么东西作祟。 于是我问道:“既然这样,那古代那些王公贵族下葬的时候那么多陪葬品,你们怎么不通过望气去他们坟里面把陪葬品挖出来?” 纪宁远白了我一眼,顺便拍了一下我脑袋,说道:“那个东西有地气掩盖,根本不可能望得出来,要是你能通过望气望到坟里面的阴气,听我的赶紧跑,不要问为什么。来,跟着我学,盘腿打坐,手像我这样结印,唉,对,一边结印一边跟我念咒,心神要会聚脑海,神识要发散在身体周围。多练几次就会了。” 我说这个望气的方式太麻烦,纪宁远说:“一开始确实麻烦,但是你还没学会走你就想学会跑。等到你熟能生巧以后,心里面默念几句口诀就能望气了。” “和鬼怪打交道还得靠脑子才行。”二叔说道:“一个地方消息最灵通的人是谁?是出租车司机,但是我们打车过来的时候却从来没听到那个出租车司机说这个村子闹鬼。第二,照那个老头的说法,村子里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不见有人家挂起白幡,第三村里闹鬼和泥石流应该都是这一时间发生的吧?这是不是有点巧合?而且,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没听那个老头说报警?” 江远白了一眼我二叔,他说道:“大哥,你这么会推理,你怎么不去干侦探啊?福尔摩斯估计是你徒弟吧?” “二叔你还有徒弟?”我的心神被牵动,望气失败。这时,只听得四面八方传来了:“呵呵呵呵”似哭非笑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了李老头说的那句:“还我命来”的声音,只不过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中间还夹杂着“嗡嗡嗡嗡”的声音。 第45章 人吓人 “鬼啊!鬼来了!”老太太指着天上飘着的那只鬼大喊大叫。 但是这七个人里除了我和张玉鹏、老太太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该打坐的打坐该睡觉的睡觉。 “小远,你去。”最后纪宁远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声音了。 江远领命,起身后朝村外一侧的田野中走去,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与此同时,村口的路上出现了一个黑影,一蹦一跳的,像极了英叔电影里的僵尸,和天上飘着的那只鬼呼应。 二叔把手电筒的光打在那黑影身上,果然穿着一套清朝官服。 “叔,不是说只有一只鬼吗?咋个又来一只?”我开口问道,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毕竟这么牛逼的老道士他都不慌,我有啥好怕的。 “对付人就不需要我这个老人家出手了吧?你们两个年轻后生上吧!”纪宁远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我去吧!” 相对于张玉堂来说,二叔毕竟是晚辈,哪儿有让长辈先动手的? 二叔走近那只僵尸后,那只僵尸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只见那只僵尸把脑袋往二叔面前凑了凑,然后便跳着转了一下身。 “哎哟!”那僵尸跳着转身的时候摔在地上,惨叫一声。 僵尸会讲人话?这颠覆了我对英叔电影里面僵尸的认知。 二叔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把他的帽子掀下来,说道:“你怕是不晓得,人吓鬼,吓死人哦!” 说罢,二叔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朝我们走来。与此同时,天上那只鬼也朝远处飘去,张玉堂见此情景也跟了过去。 “哎哟!你怎么打人啊?”那僵尸被二叔一脚踹到榕树底下,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骂道。 没多久张玉堂也左手拿着天上飘着那只鬼,右手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江远也回来了,但他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他们把战利品扔在地上,我看去,那哪儿是什么鬼啊,那就是一件白色衣服,里面套着一个节能灯和一个衣架,然后用无人机吊到天上去,好让别人看见是有‘鬼’在天上飘来飘去。至于那鬼的声音,完全就是拜四个音响所赐,四个音响藏在村子的四个方向,还配了四个喇叭,这下全村人都听得见了。 “说吧,怎么回事?”二叔蹲在二人面前,点了一根烟说道。 二人本来是打算闭口不言的,但是看到张玉堂撸起袖子后,那只僵尸便慌了神:“别别别,大哥别动手,我说我都说,是陈公子让我这么干的。” 我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战争爆发,这逼绝对是当汉奸的料。挨一顿打就什么都招了,这还没上刑呢。 “陈公子是哪个?他让你们这么干的目的是哪样?还有,前几天那些死的人是咋个回事?”二叔问道。 “我说,我都说。你们不要打我。陈公子是我们县路政局局长的公子,他想在这边搞个山庄,但是除了投资建设的钱就没有其他钱给这些村民拆迁,所以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装鬼来吓这些村民,让大部分人搬走,剩下的人就好解决了。那些死的人,其实都没死,一开始的那三个包括那些后来的那些和尚道士都是陈公子安排的,然后村里有一些年轻的是拿了陈公子的钱才这么做的。”那个僵尸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和他一起操纵鬼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叹道:“陈公子真是看走了眼,枉他那么信任你,你居然被人家吓一吓,就全部都招了。” 随即那人灵机一动,对我们说道:“兄弟,你看这样,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帮陈公子把这事儿办成,好处是少不了你的,好歹一人一套房是没问题的!” “好个一人一套房啊!手笔不小啊,看来你们那个陈局长平时也贪了不少钱吧?村前十几公里的那个泥石流塌方就是你们搞出来的吧?”纪宁远问道。 “你怎么知道?”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呵呵!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道爷千里传音的法术!”只见纪宁远从怀里掏出小灵通,然后拨了一个号码打过去,那边响了嘟嘟几声接通之后他说道:“喂!叶局长吗?渔州下坪沟村这边有人冒充超自然事件坑害老百姓,你尽快安排人处理一下。。。。。。嗯嗯好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你们协调一下省警察厅的同志来吧,这边县局市局的怕是和他们穿一条裤子?” “老人家,你在上面有人?”那个操纵鬼的人打量了一眼纪宁远说道:“上面的人不都是信唯物主义不让信宗教吗?你怎么一副道士打扮?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陈公子和陈局长这下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本来那人是想趁我们不注意逃跑的,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再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到黎明太阳初升时,远处跑来了一对身穿制服的警察,远远的便看到了我们这群人,朝我们跑来,为首的警察伸出右手对纪宁远说道:“纪道长您好,我是省厅侦查科科长韩勇,之前我们在k9358次列车事件上有过合作!这次又多亏了您,不然这群家伙又不知道怎么鱼肉乡里!” k9358次列车就是我们从筑州到邕州坐的那辆火车,看来纪宁远是受了官家的委托来处理的。 纪宁远也伸出右手跟他们握了一下,看向远处的山林,然后说道:“他们算是坏心办了好事吧!这个地方不太对劲,你还是联系一下官家能让这里的村民搬走就尽快搬走。” 韩勇被说得一头雾水,想问为什么,但纪宁远也不解释,只是说:“你告诉叶局长,安排点高手来村里。” 这时,村里家家已经起了炊烟,起的早的已经扛上锄头出门劳作了。他们看到村口有那么一大群人,也好奇的围了过来。 “警察同志,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你们上次来好像是三年前了吧?” “唉?这不是朱道长吗?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穿清朝的官服啊?这是演戏还是。。。。。。” 那僵尸被人认出来以后,把头扭过去。无地自容。 韩勇把村民们集合起来,然后把事情给大家说了,但是陈公子和陈局长的事情他们没说。 村民们气愤不已,几天晚上担惊受怕不敢吃晚饭,全都是拜这些家伙所赐,于是纷纷举起锄头要跟这俩人拼命。还好被警察们拦了下来,不然真要出人命。 “老人家,我说了我们会抓鬼,你看昨天晚上的鬼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在人群里看到了李老头,二叔朝他大声说道。 第46章 巫麽 李老头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看我们,拉上自己老伴灰溜溜的跑回家了。 抓到这几个装神弄鬼的,村民们无不欢心雀跃,再也不用一到晚上就提心吊胆了,在得知我们需要借宿之后,有房子稍大一点的,就把我们邀请回家。 “妈了个批,就是你们这两个狗日的一天装神弄鬼,害我们大晚上跑了十几公里山路。老子平常拉练都没这么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俩!” “都是陈公子指使我这么干的,大哥别打我,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 韩勇带着一干警察押着装神弄鬼的两人已经走远,我们也住进了村里杨长顺的家,在得知我们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吃上一口热乎饭的时候,杨长顺连忙煮了几大碗面条给我们。 “几位,不好意思,乡下的条件比不上城里面,随便煮个面条就将就一下吧!”杨长顺笑嘻嘻的端上最后一碗面条递给张玉鹏。 我一边一边的吸溜面条,说实话可能广西的风味跟我们那边不太一样,这里条件虽然比张玉堂家差远了,但是和我家也差不多,我也就没那么挑剔。 二叔吸溜了一口面条后,问道:“大哥,我想和你打听一个地方。”说着二叔就把上次周军给的渔州地图给拿出来铺开,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说道。 杨长顺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这是哪里啊?” 知道自己的行为多此一举,二叔把地图一收,然后指着西北方向说道:“你们村子西北方向就是我手指的这个方向,往这个方向走五公里是哪点?大概要走两个小时吧。”(二叔考虑的是从村子往西北没有人工开辟的道路,速度自然是要比在马路上行走要慢的。) “这个方向,西边?北边?哦不对,西北边,我们村往西就是深山老林了,那地方有啥。。。。。。我想想,有鸟,有老虎。。。。。。” 杨长顺眼睛突然一亮,然后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要找的是那个地方啊,那个地方好像叫黑风谷,我是听老一辈人这么说过,解放前我们村还有巫麽,他告诉过我们老一辈的人那个黑风谷去不得,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这个得问我们村上年纪的人了。” “巫麽?”众人相觑,这时张玉堂解释道:“巫嬷就是巫婆的意思,壮族在部落形式的时候充当巫师,在村里面就和神婆差不多。” “区区一个神婆怎么会知道邪菩萨的东西?更何况邪菩萨本为佛门邪化而来,这里的本土宗教怎么会和佛门扯上关系?”纪宁远吸了一口面条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不懂,你要想知道的话你得去问一下我们村里的老人,他们或许能知道。对了,你们是做什么的呀?” 我们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道士,一个地方的宗教信仰对外来宗教是具有排斥的,就比如中世纪的时候唐僧要是去欧洲宣传佛法那绝对会被当做异教徒给抓起来,让他接受耶稣的洗礼。 “我们是省里面考古队的,调查一下地方上的风土习俗,你们村子里哪些人知道黑风谷那些事情的?把他叫来,这点钱你留着用!”说着张玉堂就把昨晚李老头老伴扔回来的一百块钱又塞到杨长顺手里。 杨长顺百般推辞,他说道:“不不不,几位,你们帮我们村这么大的忙,我哪儿还敢收你们的钱,要是别人知道肯定会骂我的。我现在就去帮你找。” 说完,杨长顺便小跑出去了,而我也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给喝干净了。 不多时,杨长顺领进来一个人,我们定睛看去,这不正是李老头吗?李老头也看到我们,正调头要走就被杨长顺给拉住了:“李二伯,你要去哪儿?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问你点事情。” 李老头其实是不好意思面对我们,坐下之后一直不敢看我们,于是我二叔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缓解尴尬,然后问道:“李二伯,旧事我们就不提了,也没好大点事情。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黑风谷的事情。” 李老头抽了几口烟,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他紧张的问道:“你们打听那个地方做什么?” “我们其实是省里面考古队的,就是想调查一下黑风谷的事情。”二叔说道。 李老头狐疑的看着我们,说道:“你们一会儿说你们是警察,一会儿说你们是道士,现在又说你们是考古队的,你们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在旁边看着的杨长顺也看不下去了,他说道:“李二伯,人家和省里面的警察领导是什么关系早上你又不是没看见,能是什么坏人嘛?” “对啊,李二伯,我们不这么说,你昨晚能让我们进你家借宿吗?”张玉堂呵呵一笑说道。 “李二伯,我以前听其他老人说,巫麽解放后就没有了,是不是破四旧的时候把他们给打掉了?”杨长顺起了个头开始问了起来。 听到巫麽,李老头一愣然后说道:“你们不是要问黑风谷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巫麽身上去了?” “刚才杨大哥说巫嬷不让你们去黑风谷,没事没事,你继续讲!”二叔哈哈笑道。 打开了心结,问问题也就比较方便了,杨长顺端来瓜子和茶水摆在我们面前,这回是真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李老头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哦哦!原来是这样。”然后他指着杨长顺说:“你说的不对。王家人在一九六五年的时候就消失了,破四旧是一九六六年。你这个记性还没有我这个老人家好!” 王家人?巫麽?一九六五年?消失? 几个关键词同时浮现在众人脑海中,如果没记错的话王凤清就是一九六五年死的,王凤清姓王,会法术,家里人是广西口音,埋葬之地有可能就是黑风谷,这之间没什么关联我都不信。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说话,半晌后我二叔才问道:“老人家,黑风谷究竟有哪样东西,王家人不让你们靠近。你要是不晓得的话,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下王家人嘛!” 李老头摊了摊手,说道:“黑风谷究竟有什么我又没去过,我怎么会知道?就算王家人消失以后,那边深山老林野兽出没我们也不敢去啊,再说了乡下人本来就迷信,真的害怕招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李老头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但是我小的时候,我听我太爷爷讲故事,他说很早以前,我们村子周围突然起雾,是那种黑色的雾,雾气所到之处,那些庄稼植物全部死绝,雾气向我们村子蔓延,但是蔓延的速度很慢,村里人出不去,因为只要接触过那团黑雾的人都会死。村里人就害怕,就开始求菩萨,但是村里人看到菩萨开始流泪,还是红色的眼泪。我们当时都要绝望了,这个时候来了个大巫师,他说是有妖邪作祟,他就开坛做法,斗了几天几夜,雾气终于消退了。那个巫师就姓王,然后就在我们村定居下来了,他们的后人就是我们村的巫麽” 第47章 王家旧事 “胡扯,看你年纪应该是七十多了,你太爷爷应该是清朝道光或者咸丰年间生的,如果他也是听上一辈说的,那你们村的历史可能更早。那个时候,这边壮族信的是布洛陀跟菩萨能扯上什么关系?你们不去求布洛陀保佑,求菩萨做什么?”一直沉默的江远开口说道。 “额。。。。。。这”李老头突然就不会说了,他也确实没法说,他估计当时就是当个故事听,谁听故事的时候会去追问那些细节。 纪宁远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他说道:“他说的没错,他的描述跟邪菩萨很相似,卫平也遭遇过,但是唯一的区别就是卫平他们看到的雾是白色的,而李兄太爷爷说的雾是黑色的而且伤害更大,造成这个出现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很早之前邪菩萨被人带到这个地方,本尊出现所以伤害会更大。” “被人带到这个地方?”众人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纪宁远的推断。 这话怎么说?首先带到这个地方,你得先把邪菩萨给降伏,但是邪菩萨的一个信徒王凤清连我太爷爷都难以对付,是什么人他的道行得多高才能降伏邪菩萨本尊? 纪宁远无语的看了一眼我二叔:“你爷爷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神霄派所有的东西你敢说你都学会了?你爷爷都学会了?反正崂山派建立不过七八百年,崂山派的东西我不敢说我都会。呵呵,开玩笑,无数先辈上千年总结下来的东西,岂是朝夕之间就能参悟的?而且中华大地自古以来战乱不断,多少古籍秘法失传。” “行了,别扯这些题外话了。李二伯那你就说说王家人是怎么消失的?”张玉堂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对李老头说道:“就从那个王凤清说起吧!” “王家人。。。。。。你们怎么会知道王凤清呢?”李老头仔细回想几十年前的事情,王凤清死的时候的他不过三十几岁,如今三十五年过去,当年的事情确实有些难得回忆。 十几分钟之后只听李老头说道:“其他人我记不起来了,既然你们要问王凤清我就跟你们说王凤清,说到哪儿算哪儿,毕竟我记不清了。。。。。。” 李老头将他眼中的王凤清娓娓道来。 王家人虽然是下坪沟村的巫嬷,但其实并不在下坪沟村住,他们住在县城里,只是在下坪沟村有一间老房子,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号都会回来,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村里人带一些粮食猪肉什么的,因此李老头才会记得他们。 当然,村里面哪家有人过世了,都会找王家人来帮忙做一下白事,本村的人王家人是分文不收,听到这里我们才想起好像王凤清在松岩镇教书做白事的时候也是分文不收,可能是家族的规矩吧。 王家人每个月的十五号回来首先是在自己老房子住上两天,然后再去黑风谷,至于去黑风谷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但是听人说王家人每次去黑风谷的时候都会抱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过去,有好事的人趁王家人不注意偷偷揭开红布,原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菩萨像。 但是到了解放后,随着各种运动的展开,王家人本身和牛鬼蛇神沾边因此也就不敢住在城里,那时候李老头记得好像是王凤清的父亲带着王凤清兄妹三人回到了下坪沟村。 兄妹三人?这里和之前的就对得上了,纪宁远这时还调侃了一下张玉堂,他说道:“你们说你们找了王凤清尸体几十年,难道就没想过来她老家找一找?” 这点我们确实没法反驳,因为当时除了袁伯听出王凤清两个兄弟有广西口音谁知道王凤清是广西的?太爷爷还专门去调查过王凤清上山下乡的档案资料,但奇怪的是那些资料伴随着档案馆的一把大火而付之一炬,知情人也因各种问题被批斗而死。 题归正传,没过多久,运动就开展到了下坪沟村,因为王凤清上过大学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知青的一份子,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王凤清再也没有回来过,王凤清的父亲也因病去世。 在王凤清死后而且他的两个哥哥整天变得阴气沉沉,直到三十五年前,他的两个哥哥带回一副棺材,好像是去了黑风谷的方向,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王家人了。 “你们不提这些事,我都想不起来王家人了,嘿嘿嘿嘿!”李老头接过二叔递来的一支烟,笑呵呵的说道。 我二叔和张玉堂在思考着什么,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王凤清的尸体确实是埋在黑风谷无疑。 纪宁远面色凝重,问他在想什么,他也不说,只是片刻后对李老头说道:“李兄,王家的老房子现在还在吗?带我们去看一看。” “王家几十年来都没人住,我们都以为他们死在外面了,所以房子早就被拆完了。后面又被小琴家男的重新在原来的地方起了个房子。”李老头说道。 “那那个小琴,他们家住进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听说过闹鬼这些?”二叔问道。 只见李老头怔了一下,一说闹鬼他又想起这几天的事情,他说道:“没听说啊,我们村子这几十年来除了那几个狗日的装神弄鬼以外还真没听说过哪家闹鬼。” 没有闹鬼那就说明王家老宅确实啥也没有,纪宁远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让李老头带我们去王家老宅去看看。 李老头这次没有推辞,很爽快的便带我们去了。 王家老宅的那块地现在是一个叫祝小琴和她男人顾勇在住,二人见到我们便很高兴的把我们邀请进家,又是上茶又是上瓜子水果的。 但我们显然是不在意这些东西,二叔和张玉堂望气望了半天也没在祝小琴家望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这时,纪宁远突然念咒,右手剑指指向眉心,他的六个瞳孔出现,在祝小琴家院子里环视了一周,最后指着一个瓜棚对杨长顺说道:“那个地方下面有东西,你找个锄头过来挖三尺!” 听到有人要在自己家里动土,祝小琴夫妇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好在张玉堂继续金钱开道,他又掏出那张一百块钱给祝小琴:“这个是我们省里面的专家,他能通过看土就晓得土底下埋的什么东西,你就让他挖一下嘛,这一百块钱算是对你们的补偿。” 可能是祝小琴家显得比较淳朴,可能也没联想到土底下能埋着什么古董宝藏什么的。只是他们在瓜棚翻土翻了这么多年也没翻出个什么东西出来,他一个‘专家’来就有东西了?抱着不信邪和看在钱的份上祝小琴也就同意了,并叫来自家男人帮忙。 两个庄稼汉子照着纪宁远指定的位置开始挖,十几分钟之后刨开土层。只见下面出现了一堆乱石头,只是这些石头有些长得很规则,有些很奇怪。 纪宁远吩咐二人把石头搬上来,然后让我和江远把这些石头拼一下,平滑的地方贴着地面。 其实石头看起来多,实际上也就十几块,所以拼接的话还是比较容易的,最后完全拼出一个人像出来。 “啊?”只见李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个拼好的人像说道:“这是布洛陀的石像,是王家先祖开过光的,布洛陀碎了,他们兄弟二人背叛了布洛陀!他们背叛了神灵!” 第48章 生死簿 “神像怎么会碎?当年王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能和王凤清的遭遇有关。”纪宁远一边抚摸石像,一边喃喃自语。 纪宁远都看不出来的东西,其他人更加看不出来,二叔实在不想把时间都耗在这里,于是对杨长顺问道:“李二伯,当年王凤清她爹死了之后埋在哪点你晓得不?” 当年王凤清父亲下葬了时候李老头是参与了的,他自然是知道埋在哪里,于是就领我们前去。 “你怀疑王凤清她爹不是自然死亡?”路上,张玉堂对二叔小声问道。 二叔点头,说道:“王凤清死的时候她爹就已经死了,按照年龄推算她爹那个时候应该是在五六十岁左右。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确实不正常。” 说是这么说,可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们不是来处理王凤清的尸体吗,她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管这么多干什么。 二叔跟我解释道:“王凤清是把自己献祭给了邪菩萨才变成了邪灵,现在王家或者说下坪沟村已经打听到了一点邪菩萨的痕迹,当然是要追查下去,这也是你太爷爷交代的任务。不然,邪菩萨不解决,消灭一个王凤清又会出现第二个王凤清。” 说着我们便到了村南边的一座小山坡上,这里是下坪沟村的坟山,李老头指着东边一座孤零零的长满杂草的小土包说道:“那个就是王凤清她爹的坟了。” 众人走过去,孤零零的墓碑前连个香烛贡品都没有,王家没人来祭奠他,村里也没人来祭奠这位曾经守护村庄的巫嬷,不禁让人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纪宁远念咒,剑指指向眉心,六个瞳孔再次出现,他朝坟里看去,半晌后收回法术,他摇摇头,说道:“看不出什么异常,王家其他先人也埋在这里吗?” “王家其他先人?”李老头想了一下说道:“王家其他先人好像是埋到了黑风谷吧,以前王家死人的时候也不让人帮忙送葬。”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黑风谷,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是非去不可了。但考虑到现在已经下午两点过了,一来一回得四五个小时,在黑风谷不知道还要待多久,于是众人决定明天早上一大早再去。 偏远乡村对外面来的人是十分好奇的,这个在大人年轻体现不出来,而小孩子却总是向往的。 杨长顺有个小女儿杨洁,大概比我小个两岁,整天就跟在我屁股后面问这问那的,当然主要是大人都不愿意理她。 “张灵哥哥,你去过邕州啊?邕州是什么样的?我听隔壁的周伯伯说邕州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什么是高楼大厦啊?我连我们县城都没去过。” 我一时语塞,以我当时的文化水平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东西,于是我说道:“就是很高很高的房子,邕州太热了,还不如我家呢,我家那边凉快。” 但谁知,回答完这个问题她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至,她眨乌黑的大眼睛问我:“那房子起那么高风一吹它不会垮下来吗?你家在哪里啊?” 对啊,房子起那么高不怕垮吗?于是我抱着这个问题去问二叔,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觉得。。。真的很有必要送你去读书!” “我家在凉城!”我回答了杨洁的问题。 “凉城在哪里啊?” “凉城在贵州。” “贵州又在哪里啊?”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二叔给叫醒了,我们早上六点钟就准备朝黑风谷出发。 本来是不想带我去的,怕黑风谷有难以预想的危险,但是老太太和张玉鹏坚持要去,把我一个人扔在村子里不太好,再则有纪宁远这个道门大佬在,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所以才决定带我去。 去黑风谷还是由李老头带路,但是黑风谷他也没去过,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于是我们带上干粮、水还有行李(只带了必要的法器)和镰刀就朝山里进发了。 茫茫十万大山,据李老头所说,黑风谷也只是十万大山的边缘,越往深处就越加凶险,什么豺狼虎豹毒蚁猛兽的,但是我想真要遇上豺狼虎豹啥的,这镰刀能有啥用? 在路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凤清虽然是邪灵,但本质上还是鬼魂,我妈也是鬼魂。按照我看电视剧和英叔电影的逻辑来看,那既然是鬼魂那就归阴间地府管,为什么不让地府来管这些事,非要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不一定搞得好。 二叔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估计他连阴差长啥样都还不知道。倒是纪宁远耐心的跟我解释了起来:“阴间有一个东西叫做生死簿,人的命运三分天注定,七分靠造化。天注定的其中就包括你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这个死指的是自然死亡当然也包括病死。只有在生死簿上记载得死亡时间的,阴差才会出现把这个人的魂带到地府。不然,古往今来,战乱灾祸那么多,同一天不同的地方死个几十万人,阴差哪里管得过来。” 我是听明白了,我说道:“那意思就是说,阴差拘魂只拘那些生死簿上记载有死亡时间的,只有死亡时间一到,阴差才会来。” “聪明!” “那生死簿可不可以改嘞?比如说我想活到三百岁,我把生死簿不就行了?” “。。。。。。” 江远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以为是你写日记呢?想改就改,你西游记看多了吧你。生死簿是天道的产物不能更改。” 天道还有产物?二叔不是说天道是自然法则吗,怎么还会有产物呢?我本来想再问的,但是张玉堂让我别出洋相了,我也就闭嘴了。 没走多久,纪宁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王凤清的生死可能已经不在生死簿上了。”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邪菩萨的出现,亵渎神祗,天地不容。邪菩萨的信徒也是邪灵,不堕轮回,不入六道,天地间人鬼神皆得而诛之。” “那邪菩萨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张玉堂问道。 纪宁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关于邪菩萨的记载我也只是在道门典籍中看到过,我当时只以为是传说中的邪魔所以我就当作聊斋来看,没想到在民间居然还有邪菩萨的传闻,甚至还出现了邪菩萨的信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师叔祖,李老头不是说邪菩萨至少两百年前已经被王家的巫师给镇压了么?我们找到镇压之地把它灭了不就一了百了了?”江远说道。 张玉堂呵呵一笑,他说道:“如果能灭他王家先人不早就把它给灭了,而且如果真如纪道长所说邪菩萨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那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邪菩萨,而是它背后那个人,关键是他把邪菩萨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江远对张玉堂的说法简直嗤之以鼻,他说道:“哼!萤火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那它是没遇到我们全真崂山派,否则必叫它神魂俱灭,玉石俱焚!再说了,你都说是人了,什么人能活两百多岁?” 我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文化人,说话都是这么文邹邹的,要是我写作文能有他说话一半的水平,也不至于天天被我们语文老师骂了。我小声嘟囔道:“武当张三丰不是活了三百岁吗?” 但我说的话还是被江远听到了,他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咋知道张三丰活了三百岁?” “倚天屠龙记里面不是这么演的么?” “。。。。。。” “到了,前面从这里下去就是黑风谷了。我就不送你们下去了,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找什么快去快回!”李老头指着山下的一处山谷说道。 第49章 人造山洞 考虑到李老头年纪大了,二叔就没让他在这等我们,掏出五十块钱塞进他兜里让他自己回去了。 站在山上俯瞰黑风谷,黑风谷虽然夹在两片之间,但形似被一把利剑从中间劈开,劈开的裂缝就是山谷。 西南地区一年四季植被茂密尤其是在大山中,但黑风谷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谷内尽是光秃秃的黑石。视觉冲击的差异感让人错愕。 “这在风水上怕也是一块凶地哦!”张玉堂望着黑风谷喃喃道。 “你们不是之前就研究过地形图了吗?”纪宁远狐疑的问道,随后又叫二叔取来地形图,在地图上找到了黑风谷的位置,他说道:“谷两侧的山西北——东南走向,把两个山和山谷看成一体,俯视平面上是个长方形,如果山势陡峭那就是个长方体。。。。。。” “你的意思说,这两座山相当于是一副棺椁被人一剑劈成两半。这个风水局如此不祥,王家人为什么要把邪菩萨和先人葬在这个地方?”二叔面色凝重的问道。 “先不要妄下结论,邪菩萨在没在这里面还不知道。先下去看看再说,江远,取罗盘来!” 什么叫望山跑死马?黑风谷看似就在眼前,但我们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谷口,除了纪宁远以外众人早已是大汗淋漓,尤其是张玉鹏和老太太叫苦连天。 进了山谷,什么望气、什么六瞳神通通通失效,倒不是说黑风谷的地形能特殊到干扰法术的施展,而是不知道王凤清被埋在了哪里,埋在地下多深。 六瞳虽然能隔物看到炁场,但是那物如果实在太厚也确实爱莫能助。尤其是地下往下越深受地气干扰也就越重。 但是罗盘就不一样了,除非有异常磁场干扰,不然施法之后该找出来的还是能找出来。 纪宁远拿着罗盘走在前面,我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这倒不是说别人不会用罗盘,只是他的罗盘使用权当然归他) 罗盘的指针一直朝前,不多时我们走到山谷中央,指针的朝向还是往西北方向,又走了一会儿,谷口就在前面但指针还是没什么动静,我们都开始怀疑王凤清的尸体是不是真的在山谷中。 “别走了,就在这附近!”纪宁远突然停下来,只见指针突然朝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来回转动。 “不对啊,师叔祖。如果只有王凤清一人的尸体的话那怎么会指向两个方向呢?莫不是,那个所谓的邪菩萨真的在此处?”江远一脸紧张的问道。 环顾周围,我们周围连个小土包都见不到,当然也有可能是把王凤清埋下去之后把土给填平了。 纪宁远端着罗盘从山谷一侧走向另一侧,他说道:“没错,尸体应该就在山里面。” 在山里面,众人愕然,这两座山被山谷隔开,应该先进哪座? “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山洞什么的。”见众人不知所措,二叔接着说道:“五十米范围内,大家能爬的尽量往上爬一下。看一下有没有山洞。” 说完他自己便一马当先的朝东南侧的山壁上爬去,众人也分散开去了。 王凤清并不是什么古代的王侯将相,王家的财力应该也无法支持在山中搞一个墓穴,所以二叔才认为王家人可能是因地制宜,找了个山洞把王凤清的尸体埋在了山洞里面。 老太太年事已高叫她攀爬这种绝壁找山洞那确实是为难她了,张玉鹏也借口照顾老人不去。我实在不想跟他俩待在一块儿就找了个没人的方向自己去找了。 “孩子。。。。。。快走。。。快走” 我的脑海里突然又响起了胡奶奶的声音,只是她这次显得更加虚弱,语气更加迫切。 我想她肯定不会害我或者骗我啥的,于是我就加快速度朝前走去,但不知为何脑海里却传来她的一声叹息,后面就没再听到她的声音了。 山中的绝壁不像城市里的墙壁那样平整无法攀爬,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所以我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绝壁里凸出来的巨石上。 我背靠着绝壁蹲在巨石上喘着粗气,突然身后传来阵阵凉风,我回头看去看到了在祝小琴家看到的那尊石像,只是不一样的是这尊石像的眼角有一滩红色的印记,好似流下的血泪。 石像两侧则是空的,刚才的凉风就是从这两个洞口吹出来的。 我心生惧意,大喊着二叔,二叔听到后朝我这边回头,我向他招了招手,并指着这尊石像喊道:“我找到山洞了!” 于是在二叔的吆喝下,众人朝我这边围了过来。 “老人家,你就不要上去了嘛,我们把王凤清的尸体处理了,我们出来给你讲一声就行了嘛!”看着作势要攀爬绝壁的老太太,二叔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行,我要亲眼看到那个荡妇,狐狸精,婊子的尸体被火化。”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见此情景,二叔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苦了张玉堂兄弟二人,一个人在下面拖着,另一个在上面拉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太太给拉上巨石。可问题是,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怎么办呢? 但这都是后话了,当前的问题是纪宁远、二叔和张玉堂三人看着这尊石像发愁,大家都没详细研究过壮族宗教,不知道布洛陀流血泪是什么意思,目前也只能理解为不祥。 布洛陀的石像我们不敢乱动,只能把它小心翼翼的抱下来,然后二叔、张玉堂和江远则上下其手把石像下面的碎石给一一扔了下去。 清理完碎石后露出两米多高、向下的洞口,二叔把在下坪沟村村民家借的几个手电筒分给我们一人一个。 “你们听好了,我的六瞳最长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棘手的东西,无论怎样两个时辰之内我们必须出来。”说罢,只见纪宁远念咒,剑指指向眉心,两个瞳孔在他眼中瞬间分裂成六个。 我说他怎么不开着六瞳去找,原来是有时间限制的,在外面消耗掉了在里面怎么办? 于是纪宁远在前,我们其他人在中间,二叔和张玉堂垫后,便进洞了。 但是这一次二叔说错了,这个山洞并不是自然形成的,人工痕迹十分明显,首先是这个山洞并不是直线向下的,而是回旋向下,其次是山洞地面是石阶。 “早知道就听杨桂沉的,叫几个搬山道人或者摸金校尉过来找,总比我们自己找容易多了。”张玉堂在后面吐槽道。 正如二叔所说,这个山洞必不可能是王家人开辟出来的,至于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开凿这个山洞我们不得而知。 第50章 惊变 如果这是个古墓,那就是个未完成的,至少有一点谁家古墓会把入口给暴露在外面?而且,一路下去直到底部也没见什么机关、珍宝。因为洞口长期暴露在外,所以洞里面即使延伸到底部,氧气自然是充足的。 回旋梯延伸向下不知多少米,直到底部时只见前方出现一个走廊,宽度足够七八个人并排行走。 张玉堂捡起几块石头朝走廊内扔去,石头落地半晌后不见有什么反应,于是才放心的招呼众人走去,但是他也叮嘱道:“走过去就行,不要挨到墙壁,任何东西不要乱摸乱动。” “咦?墙上怎么有画?”走进去之后,我的手电筒光打在走廊墙壁上,只见墙壁上若隐若现的壁画。 仔细看去,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将军骑着大象攻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将军的攻势吓退了所有的敌军,但却在最大的一座城池遭遇顽强抵抗。 最后在攻下一座大城池后他和部下们在城楼上欢呼雀跃,但城墙下和城池里却是一片火海,尸体堆满了整个城池,守城将领也在大火中自焚。 不久后敌人从其他地方调来大军,将军不敌,最终败走。。。。。。 壁画到这里就没有了,应该是没有完成。 “呵——忒!”只见江远朝壁画吐了一口唾沫,他骂道:“这等奸贼也有人给他画壁画歌功颂德?” “什么意思?”张玉堂问道。 “这是侬智高之乱,这最大的一座城池指的是邕州。北宋皇佑年间,侬智高起兵在广西造反,沿路屠城无数。北宋名臣苏缄率五万军民死守邕州,最终不敌,城破之际,苏缄杀了自己一家三十六口人,自己也投火自尽。后来北宋朝廷派名将狄青对付侬智高,狄青夜袭昆仑关大破侬智高,侬智高败走大理,最后不知所踪,原来是埋在了这里。”江远解释道。 “卧槽!历史学家啊,你该不会说这个墓是侬智高的吧?北宋到现在快一千年了吧?要是真埋在这我们哪点能对付得了?”二叔吐槽了一下。 江远还没来得及说话,纪宁远在前面不耐烦的说道:“看够了没有?管他什么侬智高侬智低的。宋朝是被元人所亡,侬智高要真想埋在这里借机起事早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我估计应该是下葬没多久就让人给收拾了,不然也不至于墓室都没完成。” 他们说的话我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我当时连历史上有哪些朝代都不知道。 沿着走廊走了十几分钟就是一条死路了,二叔频频回头,摸着下巴说道:“不对啊,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条路,怎么会是死胡同呢?” 张玉堂上前去在墙壁上四处敲了敲,然后转头对我们说道:“有回声,应该有机关可以开门。” 张玉堂和二叔、纪宁远打着手电筒在两侧墙壁上四处摸索,最终二叔摸到一块凸起的小石头,然后一拧,只听到巨石的摩擦声音传来,随即令我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前方墙壁突然出现了三个门。 与此同时我看见二叔的背包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张玉堂明显也看到了。 “有感应!邪灵和尸身共鸣,说明尸体就在附近了!把坛子抱出来!”纪宁远端着罗盘开始考虑该进哪一个门,见到二叔把坛子拿出来以后他掏出两张紫符贴在坛子上,算是又加了一层保险,他看了一眼我二叔和张玉堂说道:“听好,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尸体给处理了,其他不管出现什么东西都不要管,后面会有人来处理!” 罗盘指针在三个门的三个方向来回跳动不停,纪宁远掐指算了一下,便朝着最右边的门走了进去。 走走了十几分钟,只见前方两侧又出现了两个岔路,两个岔路和我们现在走的路差不多有个一百二十度的夹角。 纪宁远看了一眼罗盘说道:“走右边!” 但是手电筒打过去只见右边岔路又是一条死胡同,我把手电筒往后打,左边岔路还是一条死胡同。 二叔和张玉堂按照刚才的经验又在附近墙壁上摸索起来,最后张玉堂走到两条岔路的中央位置,摸到一个机关,然后一拧,只见左侧和右侧岔路缓缓打开了一道门。 “走!”随着纪宁远招呼一声,我们便朝右边那道门走了进去。 一直往里走,走了大概两分钟,最后走到一个墓室里面,墓室里面没有想象中的棺椁或者土包,只有一尊布洛陀的石像,手电筒打上去只见这个布洛陀的石像和之前的不一样,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红的发光,晶莹剔透,像极了一块宝石。 与此同时,二叔抱着的坛子晃动得更加剧烈,众人陷入沉思,纪宁远喃喃道:“不应该啊,就是在这个地方,难道是。。。。。。” 纪宁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见老太太兴奋的叫了起来:“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只见老太太朝布洛陀的石像跑了过去。 “快拦住他!”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只见老太太把布洛陀的眼睛给抠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与此同时,只见布洛陀的石像开始龟裂,然后土层一片片的脱落,最后露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冠,脸上刻满了红色符纹,这不正是王凤清么? 只见那尸体朝我们诡异一笑,随即二叔手中的坛子炸裂开来,但不见王凤清的邪灵。 众人惊愕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的王凤清尸体突然凭空消失了,老太太还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红宝石,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远,在洞口布阵,千万不要让它出去!”纪宁远吩咐道。 王凤清突然消失,瞒得过所有人唯独瞒不过纪宁远的六瞳神通,他把手电筒的灯光打向了老太太身后,众人的灯光也汇聚于此。 老太太还处在捡到宝石的兴奋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到手电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她一脸懵逼。 “不要回头!”张玉堂大喊。 因为我们看到王凤清出现在老太太身后,一只青灰色的手蒙住了老太太的眼睛。 纪宁远和二叔、张玉堂还没来得及施展法术,只见王凤清手一划,她的手在老太太脸上滑了一下,老太太的眼睛、鼻子、嘴巴、眉毛和耳朵全部消失,整个脸比卤蛋还要光滑。 看不到光明,听不到声音,老太太急得四处乱窜。但是没有嘴巴说不出话,没有口鼻呼吸不了空气,老太太最终在地上打起滚开,不久之后开始窒息。 “妈!”张玉堂和张玉鹏异口同声焦急的喊道,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跑过去,王凤清便挡在了他们面前,它的脸突然间变成了老太太的脸:“你们是在叫我吗?” 第51章 邪菩萨现 “何方妖孽,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害人,岂不知天日昭昭,天威浩荡!”说罢,纪宁远便挥舞拂尘冲在众人面前。 王凤清的脸又变回了她自己的脸,她的头发无风自动,阴恻恻的对纪宁远笑道:“啊哈哈哈哈!他们公然污蔑我,踢死我肚子里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天日昭昭,天威浩荡?” 纪宁远本来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但现在看来是非打不可了。 只见纪宁远掐诀念咒,念罢,只见拂尘上的毛长出数米长的虚影,将王凤清团团捆住,但只见王凤清神念一动,那些拂尘虚影便被炸开,湮灭在空中,纪宁远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二叔和张玉堂也不敢怠慢,二叔右手抄起桃木剑,左手剑指捏符,张玉堂左手持八卦镜,右手拿着铜钱剑,两人相互配合竟勉强和王凤清持平。 见此情景,纪宁远也动怒了,他一个全真派的老辈总不能被正一派的小辈给比下去吧?那传出去全真派还怎么混啊。 “取我法剑来!”纪宁远对江远喝道,江远这才着急忙慌的从他背包里拿出一柄三尺长的剑。(我当时好奇,他是怎么把这东西带上火车的?估计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这玩意儿可不比桃木剑和铜钱剑,这已经属于管制刀具了。) “三界神兵,听我号令。。。。。。”纪宁远接过法剑之后,念完咒便纵身一跃朝王凤清刺去。 王凤清正与二叔和张玉堂交手,根本来不及躲避纪宁远这一剑,只见纪宁远一剑刺中王凤清左腰,剑身发出金黄色光芒,黑色的邪气从她腰间伤口处奔腾而出。 但这并未对王凤清造成致命伤害,二叔和张玉堂该吃力还是吃力,二叔对纪宁远说道:“现在她已经邪灵与尸身合一,虽然很强,但是我太乙雷可以对她造成伤害了,你来替我。” 纪宁远没有多言,点头之后便接替了二叔的阵位,二叔退下阵来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色符箓贴在剑柄上,剑身立在胸前,剑指由下到上划过剑身,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你不是只有三张金符了吗?怎么又多出一张来?”看到二叔掏出金色符箓,张玉堂吐槽道。 “这里不见天日,我看你金色五雷符如何引出雷劫!”王凤清笑道。 这时,二叔念咒完毕,只见他舞出一个剑花,脚踩八卦,而后剑朝王凤清的方向刺去,只见剑身上雷光闪烁,一道银芒从剑身朝王凤清飞去。 “轰!” “啊!” 爆炸声和王凤清的惨叫声先后响起,只见王凤清周身黑雾弥漫将她笼罩了起来。 二叔这一下估计够王凤清喝一壶的,但是此刻二叔已经半跪在地上,用剑拄着身体,口中鲜血不停地流到地面。 我跑上去扶着他,他对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用五雷金符引动太乙雷被反噬罢了。” 因为担心有诈,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剑拔弩张想等黑雾散去再给王凤清致命一击。 不多时,黑雾散尽,只留下王凤清的尸体倒在地上。三人朝她的尸体围拢过去。 三人距离王凤清尸体两步之遥的时候,只见王凤清突然睁眼,直挺挺的从地上立了起来。三人见此情景又迅速后退了两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王凤清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但是说话声和笑声不再是只有她的声音,有王凤清的、老太太的、张玉贵的、张小昆的、甚至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张玉鹏直接被吓晕了过去,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或许还能苟活几年。 与此同时,只见王凤清的胸前有什么东西跳动——“砰!”只见一个菩萨的脑袋从她胸前钻了出来,不是头顶朝着我们,是面朝着我们。 那副尊容,不正是老太太所描述的邪菩萨吗? 纪宁远口中念咒,手中结印往前一推,只见一个金色的太极图被推向王凤清,打在王凤清身上响起噼里啪啦的火花,但并未伤王凤清分毫。 二叔和张玉堂再度挥舞法器上前迎战,但这次完全是被王凤清碾压了,一阵阴风吹过,二叔和张玉堂被狠狠摔在两侧的墓壁上,我着急不已,但是目前已无办法,五雷金符都奈何不了她,我能做什么? “师叔祖,我们怎么办?”江远害怕的问道。 纪宁远嘴唇颤抖,说道:“今日之局,恐怕我等都无法善终了。。。。。。”随即他转身面朝我们一边把我们推出墓室,一边说道:“你们快走!我们来拖住她,不然谁都走不掉。去告诉你师祖,邪菩萨现世,一场浩劫就要来了,让他通知整个道门、玄门共议对策!” “不!师叔祖!我不走,要走一块儿走!” “二叔!” 我们两人被纪宁远推出墓室门外,纪宁远按下开关,墓室门便被关上了,我们在门外拍门,痛哭流涕。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敕!” “啊!眼睛——我的眼睛!” 道家九字真言刚念完就听见了纪宁远凄厉的惨叫声,随即听见他怒骂道:“妖孽!我定要与你同归于尽,太上敕令,阳魂俱裂,粉身碎骨,誓斩妖邪!” “不堕轮回,不入六道,不堕轮回,不入六道。。。。。。”不知纪宁远的阳魂裂是否起了作用,只听得王凤清的喃喃声传来,似乎就在耳边。 “师叔祖不在了,我们对付不了里面那个妖邪,我们去找人帮忙!”江远这时也清醒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一个劲的往外跑。虽然我平时挺讨厌他那个装逼劲的,但在危难关头他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跑我还是挺感动的。 “小灵哥哥,你们要去哪里啊?我妈喊你回家吃饭了。。。。。。”跑了没有两分钟,只见前方出现一个瘦小的黑影,我们手电光打上去——那不就是张小昆吗?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我脑袋已经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见江远一咬牙,掏出一柄桃木短剑对我说道:“我来对付他,你快跑!” 说罢,他便念咒挥舞桃木短剑朝大喊着朝张小昆扑去。 我的腿早已经被吓软,也没有那么多矫情,为了活命,连滚带爬的往前跑。也不知道二叔现在怎么样了,看纪宁远的那个形势,估计二叔也是凶多吉少。 悲愤化为泪水洒在我的脸上,我跑了很久很久,但始终都没有看到来时的那个走廊。 我想,我就这样跑下去吧,累死总比遇到王凤清或者什么邪菩萨要强吧,原来刚才胡奶奶叫我快走不是让我快点往前走,是叫我快点离开黑风谷,动物对邪气天生的灵觉真的是远超人类,我真是后悔,应该把这个情况给二叔说的。 不知跑了多久,我跑进了一个墓室,手电光照去只见墓室中央停着一副棺椁。 我摔倒在地上,这下我是真的跑不动了,我想与其被那玩意吓死,倒还不如自己主动求死壮烈些。于是我爬起来亦步亦趋的朝那副棺椁走去。 第52章 棺香美人 与其等人家找上门来,不如自己主动一点。我当时不知道哪儿的力气,使尽浑身解数把棺椁盖子给推开。 我想过无数个可能,盖子推开后就有鬼站在我后面,我的死法就和老太太一样;或者,鬼直接从棺椁里直挺挺的立起来,双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亦或者它直接不用起来,它的手直接穿透我的胸膛。 但是,我想象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感到莫名其妙,打着手电光朝棺椁里面照去,棺椁里的那一幕惊艳到了我。 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她身着粉色百迭裙、淡黄色的大袖衫下是白色近透明的对襟短衫,就可以到里面粉色的抹胸。一支玉簪将长发盘在脑后,眉尖一点朱砂与娇艳的红唇相衬,一颗痣像是一滴墨汁滴在她的嘴角下方。 可是,虽然如此,比我预想中的结果也没好到哪儿去,哪个现代人会是这副打扮? 似是感到有光照进来,只见她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眼含秋波的双眸把我的脸给圈了进去。 “啊!”虽然一心求死,但我还是被吓得摔倒在地,躺在里面的能是人吗?虽然她很漂亮。 “我有那么可怕?”那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又如山间的涓涓细流。只见她从棺材里坐起,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即纵身一跃从棺材中一个空翻跳到我的身前。 见我一脸恐惧的看着她,她说道:“要做人还是做鬼?” 我虽然一心求死,但那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但凡能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谁会想死? 她见我连连点头,轻哼了一下:“嗯?” “想活,想活,想活!”我此刻已经全跪在了地上,双手扶着地面不停给她磕头。 “我入世五百年,从未有人给我磕过头,我也只给一人磕过头,那就是我拜师的时候!”她看到我磕头的动作不禁沉思了起来,喃喃自语。 “罢了!既然我磕的第一个头是拜师,那别人给我磕的第一个头也应是拜师!” 我听她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听得莫名其妙,只见她紧闭双眼,纤纤玉指在小腹至胸前不断变换手印,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几近留下残影。 我正准备趁此机会开溜的时候,只见她化手成掌,将她的掌心贴近我的眉心,她的手掌温凉,但转瞬之间,只感到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她的掌间传递到我的眉心,最后发散到全身。 我全身灼热难耐,想要移步离开,但动作还没做出来竟被她喝止:“不想死就别乱动!” 与死相比,这点灼热算得了什么?我硬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把手收回去,我在想,她的手举了那么久,不会酸么。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但是逢人,不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叫我师父。”这女人说道。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收我为徒也没经过我同意啊,而且,这怎么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孙悟空拜菩提祖师还要接受各种考验呢,你是直接强收我为徒,再说了,我已经拜二叔为师,我现在是神霄派的传人好吧? “怎么?不愿意?”见我脸色不悦,她眉头紧蹙。 玉葱般的手伸向我肩膀,还没见她怎么用力,我只感觉我的肩胛骨快碎掉了。我连忙大喊:“我愿意,我愿意,师。。。。哦不,那我叫你什么好啊?” “嗯。。。。。。”她把手收回,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就叫我金儿吧,反正你迟早也会长大,这么叫也不无不妥!” 后来我才知道,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她们最讨厌别人把她们叫老。虽然我觉得叫她一声奶奶都把她叫小了。 “我已经把长生殿长生魂种进了你的天魂。”说着,她极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但是我在你天魂里面看到了极为污浊的东西!” 她指的污浊应该是指的别的东西,天地良心我那时候真没有那些不健康的颜色思想。之前也听纪宁远和王凤清说过我天魂里有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于是我问道:“是什么东西?” “阴阳母子契,母为阴子为阳,母索子命,以为药引。一种传说中的邪术罢了,没想到在这见到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风轻云淡,而我却听得汗流浃背。 “你手中这是何物?在黑暗中竟比夜明珠、火折子还要明亮。”她盯着我手中的手电筒说道。 “手电筒!”我回答道。 “这是何物?”说罢她也不经过我同意便一把从我手中夺过手电筒,放在手中端详起来,见我一脸幽怨的样子,她说道:“你不愿意?你可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我希望这话你能对我妈去说,你要真能把她解决了,我给你当牛做马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心里却焦急万分,也不知道二叔现在怎么样了,我可没闲心跟她在这胡扯。 “瞧你那着急的模样,喏,还你!有人找你来了!”她把手电筒塞回我手中,然后一个空翻跳进棺椁里面。 有人找我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得张玉贵的声音从外面幽幽传来:“小灵,你在哪点?我妈喊你回去吃饭了。。。。。。” 我日,你和你妈不都死了吗?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环视整个墓穴除了棺椁后面是真的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了。 我干脆躲到棺椁后面,我不敢喊金儿来帮我,谁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叫她帮忙估计又要叫我付出什么代价。 我把手电关了,墓室里黑漆漆的一片,这时张玉贵已经到了墓室门口,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他的声音就在墓室回荡:“小灵,你在这里吗?我来找你了。” 我现在都不敢喊菩萨保佑了,一提到我就想到邪菩萨,一想到邪菩萨我就想到王凤清,他俩那副尊容够我做几个月噩梦了。 我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祈祷,祈祷二叔还活着,从张玉贵身后出现,然后一剑把他斩了。 “嘿嘿嘿!我找到你了吧!” 我睁开眼,只见张玉贵那张惨白的脸,鼻尖对着鼻尖就在我的眼前。我失声尖叫,背后就是棺椁,面前是张玉贵,我往哪儿跑? “我的人你也敢动?” 金儿的声音从棺椁中响起,张玉贵一愣,只见金儿从棺椁中腾空而起,帔帛在空中起舞,不等张玉贵反应,那帔帛突然伸长将张玉贵捆了起来,随即见金儿念咒,一掌从空中直接拍向张玉贵的天灵盖,随着张玉贵的一声惨叫,他的鬼魂也直接消散。 (帔帛是古代女子挽在两个手臂间一条长长的丝条)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问道:“你是鬼还是神仙?” “嗯?我不能是人?” “人怎么可能会飞啊?” “人当然不会飞,不过嘛,大鹏可以乘风而起,人也可以借炁而升!” 第53章 遗言 “那你是人?” 这女人没有理我,自己踱步在墓室里转了一圈,然后叹了口气:“我是睡了多久,为何醒来却有如此重的邪气。” 说罢她便朝墓室外走去,并叫我跟上,我现在打又打不过她,跑又跑不掉,只能任她摆布了。 我很想去找我二叔,但是来了一个小鬼都能把我吓成那样,要是遇到正主可怎么办? “你如何会到这个地方来?这种地方常人是寻不到的!”正当我寻思怎么跑的时候,她开口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逃命!”我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了,随即我耳朵传来了剧烈撕裂感,疼得我眼泪水都快出来了,但是我在外人面前一般是不哭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扯起谎来!我生平最恨别人骗我,我行走人世五百年还从未见过谁逃命是往荒山古墓逃的,说!还不如实招来?”她扯着我的耳朵怒道。 我哪儿敢撒谎,我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那是那时候不懂,要是现在高低给她整一句:打仗的时候,躲避空袭不都往地下钻吗?管他是古墓还是防空洞。 “邪菩萨?这名字为何如此熟悉?”这女人紧蹙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用恳求的语气,巴巴的望着她:“你这么厉害,可不可以帮我救救我二叔啊?” “你既已拜我为师,何必再与他人攀亲带故?” 妈的,这是哪门子道理?就算全真教那些牛鼻子老道是出家人,常年住观修行也没说不让他们认亲戚啊。 见我失望,她也不理我,自顾自的往前走,见我还停留在原地,她转过身来,说道:“你那腿要是不想动的话我便将它打断吧!” 我欲哭无泪,这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说是当她徒弟,实际上我是给她当奴仆差不多吧?为了确保我双腿都在我还是识趣的跟了上去。 她步子比较小,我年纪小腿短,所以我和她的步调还能一致,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她朝左边的一个瞥了一眼,说道:“喏!又有人找你来了。” 我被吓得冷汗直冒,赶紧缩到她后面去,她却一把将我扯了出来:“你怕什么,我五岁时的胆子都比你大,就你这胆量如何走得阴阳路?” 我被说得面红耳赤,只见一只血红色的蝴蝶从左侧的甬道里飞了过来,她右手一把抓住那只蝴蝶,随后不知她念了什么咒,右手成掌拍向我的脑门,随即我便感觉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小灵,小灵。。。。。。” 我听见二叔叫我,但是声音气若游丝,我睁开眼看去,我怎么又来到了埋王凤清的那个墓室? 不知为何,没有借住手电筒的亮光,整个墓室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张玉鹏张大着嘴巴,双眼凸出倒在地上,胸前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的心脏应该是被人摘走了。 没有脸的老太太跪在地上,那姿势似乎是在赎罪,如此一来张家算是亡了吧?王凤清也终于是大仇得报。 不对,我环视了一圈却不见张玉堂的尸体,我跑向甬道,各种罗盘、八卦镜、符箓、桃木剑和法剑散落一地,纪宁远死死挡在门前,他的双眼黑洞洞的,他的眼珠应该被王凤清或者说邪菩萨给挖走了,他引以为傲的六瞳也被邪菩萨给夺了去。即便如此他还挡在门前不让邪菩萨出去找我们,看到这我鼻尖不禁有些发酸。 对了,我二叔呢?我朝左边看去,只见二叔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坐在地上,脑袋低垂着,不知是死是活。 我赶紧跑过去,使劲摇他,我哭喊道:“叔!叔!你咋个样了?走,我们回家去!” 但是二叔没有应我,想必他也已随爷爷奶奶同去了,我抱着他使劲哭了起来。 “小灵,小灵。。。。。。” 这是二叔的声音,却又从我的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去只见另一个二叔站在我的身后,只是他的身体虚幻,这应该是他的魂魄吧。 我准备开口喊他,他却抢先一步说道:“你不要讲话,我快不行了,听我说完。有几件事情你要记到。第一,在杨长顺家我的背包头有两张存折,我和你爷爷奶奶这么多年的积蓄全在那两张存折里面,存折的密码我都改成了一样的,都是你的生日,应该够你谋生了;第二,关于你妈的事情,我现在没时间讲这么多了,爷爷的一丝神念寄存在神霄玉符里面,将来你如果道行有成,就能打开玉符看到神念,那个神念会告诉关于你妈还有我们家的一些东西,你道行如果达不到你知道也没用,不过徒增烦恼;第三,刘家村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很危险;第四,你一定要找到你三叔,他叫张卫康,关于你的三叔我没法再跟你详细说那么多了。另外关于杨桂沉他师父的名片就在存折里面夹着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联系他。不要再去管邪菩萨的事情了,不要为我报仇,你处理不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二叔的身影变得越来越虚幻直至最终消失,我大声哭喊着二叔,但整个墓室里面除了我自己的回声,再也没有人应我,最终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一阵凉风把我吹醒,我醒来时发现我正站在谷口一侧的悬崖顶端,天上繁星点点,不知二叔和爷爷奶奶是哪一颗。 而那个女人就在我旁边不远处盘腿打坐,她说道:“醒了?见到你二叔了?现在还要去找他么?” 我不知道那个是梦还是真实的,但我仍沉浸在悲伤当中,我不想理她,她继续说道:“你二叔的元神在墓室里寻不到你,应该是被人设了阵法,于是我便送你元神去见你二叔,也算了你一桩心愿了。” 意思是我还得感谢她不是?但确实如此,如今想来若不是她把我的元神送过去,我又会得知那些关键信息,但我仍然不肯相信我元神看见的是真实的,我红着眼睛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叔死了是不?”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为什么要那么在乎生死呢?”她站起身来喃喃道,她深邃的望着天上的星空,微风吹过,她衣袂飘飘,帔帛和裙摆在微风中飞舞,真是像极了神话故事中的仙子。 “今夕何夕?”她问道。 “啊?什么意思?”那个时候我连好多简体字都不认识,更别指望让我听懂文言文了。 她诧异的看着我,说道:“你平时也不读书的吗?我问今年是哪年。” “读啊。我现在上三年级了,但是前几天二叔喊我不要读了。”可能我们理解的读书和她理解的读书不是一回事,见她马上就要发怒的样子,我还是赶紧把她的问题回答了:“现在是二零零零年了!” “这是什么记年法?”她错愕的看着我,换了一个方式问我:“现在距后金入关多少年了?” 后金?我当时连古代中原王朝有哪些都搞不清楚,还问我少数民族政权,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还说你读书,读书不学史的么?”见我不答,她吐槽道。 她也不指望从我嘴里能问出什么来了,只见她望着天上的繁星,开始掐指算了起来,半晌后,她叹道:“管甚谁家兴亡谁成败,原来已是三百五十六年矣。” 我听不懂她念的诗句是什么意思,估计说的是她家吧。但我算术学得还行,她应该是从三百五十六年年前开始沉睡,在此之前她说她行走人世五百年,我算了一下是九百五十六年,快一千岁了啊,这他妈还是人吗? 第54章 仙子 当晚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却见那女人还在崖边盘腿打坐,我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女人,各种行为特征哪里像人了?正常人能活一千岁?正常人会飞?正常人可以靠打坐来代替睡觉?可你要说她不是人吧,她要跟你急。 “醒了?醒了就走吧!”这女人背对着我说道,我怀疑她背后是不是长了眼睛,我只是睁开眼还没动她就知道我醒了。 “去哪儿?”我问道。 “随便!” 二叔的死让我像失去了脑袋的苍蝇,如同黑夜里在茫茫大海中失去灯塔的一叶孤舟,不知下一步该去向何方。 我知道我要活下去,我要学会道术,我要弄清楚我妈是怎么回事,但是接下来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离开黑风谷。 站在山崖上我发现黑风谷四周起了一层黑雾,正缓慢向谷内汇集,这正如李老头描述当年下坪沟村出现邪菩萨的那样,我焦急的不行,不管以后怎么说,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吧。 但是我看这女人面对这些黑雾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是她不知道这些黑雾的厉害还是她自己就很厉害,我虽然觉得她很厉害但我还是更偏向前者。 “嗯?”见我没有回答,她侧过脸来瞪了我一眼,于是我说道:“去东南边的下坪沟村,我叔在那边留了东西给我,我要去拿。” “那便走吧!”说罢她起身双手捧在小腹前,朝山下走去,我跟在后面,看着她那在风中飞舞的裙摆和帔帛,拖在地上的裙尾还有遗留在空气中的香气,我心里顿时有了个不争气的想法——我觉得做仙子的仆佣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紧跟在她的后面我又害怕踩到她的裙尾,只能一步一顿的跟在后面,但我更害怕离我们越来越近的黑雾,但是那些黑雾她却视若无睹,于是我便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她是不是看不到那些黑雾? “等等!”我喊道。 “做什么?”她身子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停下来,依旧往前走。 “前面那些黑雾你看不到吗?走进去会死的!”眼看她离黑雾越来越近我焦急的说道,反正我是不肯继续向前了,哪怕她把我耳朵扯下来我也不会再往前走一步了。 她没理我,我心想这女人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么,但她却用行动证明了我的杞人忧天。 只见她走近那些黑雾,那些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对她极为恐惧,避散不及。 “还不跟上来?” 见此情景,我再傻也不会留在这里等死,我小跑上去紧紧跟在她身后,只见她从腰间掏出一支一尺长的玉笛,搭在嘴边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使得那些本欲靠近我的黑雾离我远了一些。 但是我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带她去下坪沟村,她这副打扮,村民们不把她当成妖怪才怪。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把邪菩萨给灭了?”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向她问出这句话,我当时想让她去和邪菩萨斗,最好斗个两败俱伤,一来我可以趁机为二叔报仇,二来我就可以不用当她的仆佣了。 “我为什么要把它灭了?”这女人反问道。 “因为它很邪恶,害了这么多人!” “那又如何?关我什么事?”她语气冰冷,仿佛世间的一切事情与她无关。 正当我思考如何说的时候,耳朵又传来那种剧烈的撕裂感,她又扯着我耳朵说道:“我劝你别动那些歪心思,我行走人世五百年,走过的路比你爷爷吃的盐还多。” 我一时语塞,就这样跟着她走到了下坪沟村,我们回到下坪沟村时已是傍晚,当村民们看到一个古装打扮的女子从山里走出来,被吓得不行,还好李老头认出了我,他对众人说道:“别害怕别害怕,不是妖怪,他是前天帮我们抓住那些装神弄鬼的人的小孩!” 村民们放下惧意,不少男的便朝金儿投来奇怪的目光,我心想这朵带刺的玫瑰不过是表面上好看罢了,手段可是相当毒辣的。 “唉?你是叫小灵吧?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年轻,昨天晚上回来找你人没找到。你叔他们呢?这位是谁啊?我咋没见过?”李老头凑上来就是三连问。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些问题,如果我说我二叔死了,那他们铁定会认为金儿不是人,我肯定是被金儿挟持了。 我可不相信这帮村民对付得了金儿,但凡我只要向他们求助,这女人绝逼会逮到我先把我腿打断再把我耳朵给拧下来。 “我去杨叔家取点东西,我二叔的东西落在他家了。这位是我二叔他们考古队的同事。。。。”我扯了个谎,支支吾吾回答道,然后也不管李老头信不信,我就直接拔腿往杨长顺家跑去。 金儿在村里漫步,不时有男的上来跟她搭讪,她不是爱搭不理,她是直接理都不理。 跑到杨长顺家院子里,却不见杨长顺夫妇,倒是杨洁看到我眼睛一亮,跑过来对我说:“小灵哥哥,有个女人找你!” 有个女人找我?我认识的女人还有谁?除了小静姐还能有谁,我计上心来,不知道小静姐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女人,就算对付不了带我跑应该不成问题吧,让小静姐带我去青城山,我不信那女人敢来青城山抓我。 “她在哪儿?”我问道。 杨洁指了指她家的堂屋,我没等她说话,小跑到她家堂屋门前,一把将堂屋的门推开,只见一名身着红色嫁衣、头戴凤冠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堂屋里,我心里一凉——她不是小静姐,小静姐怎么会穿这种衣服? 我想质问杨洁是怎么回事,可当我转头时哪儿还有杨洁啊,我回过头这哪儿还是杨长顺家的堂屋?这不是埋葬王凤清的那个墓室吗? “咔擦,咔擦。。。” 我咽了口唾沫,我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只听得咔擦声,那人的脑袋逐渐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着我,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一张刻着诡异符纹的脸,不正是王凤清吗?她对我嘿嘿一笑:“你总算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金儿本身就是邪菩萨或者她和邪菩萨是一伙的?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黑风谷,结合自己在火车上的经历我觉得很有可能。 但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必要呢?那个女人要杀我动一下小拇指便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脑袋里一团浆糊,更糟糕的是我把二叔教我的掌心雷的口诀给忘了,眼看王凤清站起身,机械式地向我走来,我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二叔跟我说过,舌尖血(又叫作龙阳血)可以驱邪,于是我一狠心顾不上疼痛一口咬破舌尖将舌尖血含在口中,泪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掉了, 王凤清以为我害怕,笑得更加猖狂,我等她走到差不多距离的时候将混合着唾液的舌尖血朝她吐了过去。 “啊!” 第55章 诡村 我一个血箭直接喷在她脸上,她捂着脸惨叫起来,看来二叔教的很多驱邪小妙招还是挺管用的,趁这个机会我赶紧跑,但是跑到甬道的时候我发现墓室的门已经关上了,我赶紧去扭动机关,但任凭我如何扭动,那个该死的门就是不会动一下。 王凤清把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阴恻恻的一边笑一边机械式的不紧不慢的朝我走来,这时我才发现那口舌尖血对她的伤害是真的高,她的脸这下真是被硫酸泼过了,坑坑洼洼。但是这一下算是彻底把它激怒了。 眼下只有两条路,不对,只有一条那就是这个墓室门,我一边踹门一边扭那个该死的机关,心里愈发着急就越是起不了一点作用。 现在二叔也死了,纪宁远也死了,江远肯定指望不上他自保都是问题,那女人估计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等死,要么拼一把,不过都一样还是死。 “我说过,要让你们神霄派灭门,我杀了那个小道士,再杀了你,我的心愿就了了!”王凤清此时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划来划去,特别刺耳。那个小道士指的是我二叔, 这是对我下死亡通知书了吗?我可不可以不死?我一边心里喊着胡奶奶救命,一边咬破手指在手心上画掌心雷。 这一切尽在王凤清眼中,但她视若无睹,可能这些已经无法对她构成威胁了,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一试,掌心雷画好之后我朝她迎了上去,一掌朝她脸上拍去,但是我手还没碰到她的脸我就感觉脖子一凉——她那青灰色的爪子已经抓住了我的脖颈。 我手太短,够不着她的脖子,情急之下我改变方向,掌心雷拍向她的手腕,王凤清吃疼,抓住我脖子的手松开,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她另外一只手又抓到了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随着她那只爪子逐渐用力,我感觉我的呼吸越发困难,这次真的是要吾命休矣了。 “孩子。。。别慌。。。。念道家静心神咒。。。” 胡奶奶那虚弱的声音再度在我脑海中响起,可不管我后续如何喊她她也没再回复我了,可能她真的太虚弱了。 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默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我将剑指指向自己的眉心,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化起来,不再是墓室,又变回了杨长顺家的堂屋,而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正是我自己的手,这怎么可能? 我没来得及想明白,只见王凤清站在我前方笑了起来:“咯咯咯咯!本来想让你自己了结自己,看来非要我亲自动手了。” 这里可不是墓室了,我转身拔腿朝堂屋外面走去,可刚到门口我就怔住了,只见那女人抱着手看着我,她说道:“我还以为你能有些什么手段,原来都是些不入流的本事。” 我一时语塞,真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眼看王凤清的爪子就要抓住我的后脖颈,只见那女人朝我将她的帔帛朝我打了过来。 前后夹击,吾命休矣,对付我这种角色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一阵劲风从我后脖颈吹过,王凤清的爪子离我后脖颈只有一寸之际,我感觉我的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收紧了,我低头一看那女人的帔帛在我肚子上绕了几圈,而后她用力一扯我就朝她飞了过去。留下原地木讷的王凤清。 “你。。。你在救我?你们不是一伙的?”我指了指王凤清,又指了指那女人疑惑道。 那女人没理我,倒是王凤清恼羞成怒,毕竟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怒道:“哪儿来的臭丫头?多管闲事,也罢,我连你的命也一块取了。” 我不知道王凤清哪儿来的勇气喊那女人臭丫头,她奶奶的奶奶都得喊金儿一声奶奶。 我一直搞不明白王凤清现在是什么状态,是邪灵?还是尸体?她好像既可以用行尸的攻击方式,同时又具备邪灵的能力。 我没看到王凤清在动,但就在眨眼之间她就已经飘到了我们面前五步的距离,我躲在那女人身后,只见她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出玉笛,放在嘴里开始吹了起来。 我心想,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么厉害的一只邪灵都快到你面前了你还有心思吹笛子。 但见曲声一出,像是具有什么魔幻的力量,确切说王凤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捂着耳朵撕心裂肺的吼叫起来。她那吼叫的声音也逼得我赶紧把耳朵给捂起来。 接下来本以为那女人要施展什么更牛逼的操作,但是没有,她不知从哪儿拿出十几根银针递给我,说道:“把这十三根银针,逆行阴阳插进她的十三鬼脉,她就灰飞烟灭了。” 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不是你来做?我战战兢兢的接过她手里的银针,本来不想接的,但我看她那眼神是不容商量的,但是我始终不敢往前迈出那一步。 “什么是十三鬼脉?”为了延缓直接面对王凤清的时间,我找出各种理由不断的提问。 “我说你做!”她见我还是不想动,于是接着说道:“你不想做,也不是不行,那我便把她放了,她日后找你,你日后再做吧!” “别!”看着她提起裙子就要走的时候,我心里一急,一咬牙,反正都在鬼门关走过这么多次来回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于是我一步一顿地靠近王凤清,听着她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我是真的怕啊,我见过人发疯,还头一次看到鬼发疯。 “先下鬼宫,在人中位置,下三寸。” 我依言照做,等我把王凤清的十三鬼脉都插满银针的时候身上已经是湿漉漉一片光明,此时只见王凤清的七窍黑雾翻腾,浑身颤抖不止。 “不想死就离远一点!” 我赶紧跑到那女人身后,此时只见王凤清身上已经被黑雾包裹,那些黑雾已经弥漫到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我心有余悸,若不是金儿提醒,我恐怕就要随二叔一起去了。 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加速那些黑雾的散去,王凤清重重地倒在地上,不多时化为一滩脓水。 就这么简单?我太爷爷、二叔、张玉堂、崂山老道士都解决不了的邪物就这么轻易地被消灭了?我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我问道:“那个十三鬼脉有这么厉害?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没什么讲究,我乱来的!”那女人淡淡的回答道,似乎是消灭这种邪物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罢了。 “啊?”我此时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切了,我想如果二叔他们在进埋王凤清尸体的墓室之前先找到金儿那间墓室,那结果会不会好很多? “啊什么啊?世间万物,不管是人还是飞禽走兽或是阴魂邪物,想要维持稳定就要保证体内炁的平衡,刚才只是让你打破她体内这个平衡,让它体内各种邪气、阴气对冲它也就离死不远了!”那女人跟我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这样消灭邪物理论上可行,但最关键的是要插进那邪物的十三鬼脉不是?所以最关键的还不是十三鬼脉,而是那女人让王凤清失去抵抗能力的手段,也就是她那个笛子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区区邪灵罢了,难对付的还是它后面的那尊邪菩萨以及邪菩萨后面的那个人!”金儿拍了拍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邪菩萨后面还有人?”我记得我可没告诉她二叔他们关于王家人和邪菩萨的推论分析。 金儿瞥了我一眼,像是看白痴一样。她说道:“因为,邪菩萨是人炼出来的!” 第56章 道门来援 那女人的一句话令我难以置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炼出邪菩萨这种邪物? 王凤清被解决,邪菩萨不知去向,我只好进去杨长顺家去找二叔留下来的背包。但奇怪的是没见到杨长顺本人,他老婆和杨洁我也没有见到。 我拿了背包,去找那女人,同时也想跟杨长顺打个招呼,于是我喊道:“杨叔!杨婶!杨洁!” 没人应,我又喊了几声。 “喊什么!?”那女人皱着眉头从我身后走了过来,随即她念咒而后一个剑指指向我眉心,她抱怨道:“你怎么连望气都不会?”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因为眼前的景象吓得我连退两步,只见杨家院子里的榕树上吊着三个人,正是刚才久呼不应的杨长顺、杨婶和杨洁。 全是上吊自杀,身上已经零零星星出现了尸斑,看来已经死去多时。那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杨洁还有村子里的村民是。。。。。。是怎么一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转过头看向正在打哈欠的金儿,我问道:“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刚刚我在幻境里面你也全程看着。” 金儿黛眉一挑,说道:“是,我是想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没想到你连幻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还要靠别人提醒,用的还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她的话让我忍无可忍,你的手段有多入流?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么轻松就解决王凤清,实力还是挺强的,为了确保我腿不被打断或者耳朵不被拧下来,这口气我忍了。 她接着说道:“这个村子看样子好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变成鬼村了,在老远我就看到鬼气森森、邪气重重,我看你那么自信的还要往村子里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原来是你不会望气。” 说罢她便自顾自的离开杨家院子里了,这次我没让她催,我赶忙追上去,环顾一圈死气沉沉的村子,我问道:“你要去哪儿?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嗯?你想留下来和鬼作伴也行,把你的一条腿和一只耳朵给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死了这么多人,尸体都吊在树上不好吧?起码要做个法事超度一下亡魂吧?”看着之前一个个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都已经吊死在了树上,尤其是杨洁,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还没真正感受过人生便被害死,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你会做的话你去吧?”那女人说道。 我会个鸡毛啊,我说:“我不会,可是你会啊!” “我不会!” “你怎么可能不会?你那么厉害。。。。。。” 说着我们已经走到了村口,那女人转过头来,不耐烦地我说道:“我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这个村子的事情自有人来处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她不会,我也不会,这个村子好几百口人,就算把尸体埋了,就我这体量估计干到下个月都不一定干得完。于是我想先离开村子到县里面去报警吧,毕竟在和平年代发生屠村这种事情那可真是非同小可。 我不知道这女人是有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马路不走非要带我上山,沿着山脊顺着马路的方向走,完全是脱裤子放屁,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 走了两个小时以后,从山上往下看,只见马路旁边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定睛仔细看去,那不正是江远在那儿盘腿打坐吗?此时他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脸上全是血痕。 我准备下去找江远,但刚迈出一步耳朵就传来疼痛感,那女人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是我朋友!”我呲牙咧嘴的回答道。 那女人哦了一声,但是我耳朵上的疼痛感丝毫没有减轻,她说道:“那你和他割袍断义吧!” “为什么?”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因为耳朵更疼了,我甚至怀疑她再用劲一点我耳朵就会被拧下来,她说道:“因为我不喜欢道士!” 为了减缓耳朵上的疼痛,我赶紧把步子撤回去站在她身旁,她这才放过我耳朵,我揉了揉耳朵说道:“那我也是道士啊!” “你是道士?”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道家供奉的三清都是谁?” 三清?这个二叔真没跟我说过,她见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她说道:“你连三清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说你是道士的?” 这时下方传来了动静,我们蹲在山上的灌木丛里观察。 只见马路上跑来几个人影,江远也看到了,他赶紧起身跑向那几个人影,他跑到那几个人面前,一把跪下,哭喊道:“师父!师叔祖他。。。。。。仙去了!呜呜呜。。。。” 来人正是江远的师父和师叔,崂山双宿崇阳子陈树棠和冲虚子卢正杰以及其他几个弟子,后来我才知道各门派都有一个求救的秘法,也就是:某地方十万火急,附近的本门弟子前来增援,神霄派不知道有没有,崂山派是怎么做的我肯定不知道。 “什么!?”陈树棠大惊失色,他问道:“哎呀你别哭了,快说,你们遭遇了什么东西?师叔的尸体呢?” 江远哭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邪菩萨!下坪沟村已经被屠了?” “什么?”听到邪菩萨这三个字比听到他师叔死还要震惊,他再三确认道:“你敢确定?” 江远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叔祖和两个正一派的弟子为了掩护我出来报信全死了!” “唉!”陈树棠一拳重重的捶在旁边的崖壁上,思索再三之后旋即转过身对身后的弟子说道:“看来正一派也掺合其中,那就不用顾忌了。你们去,通知附近的道门弟子速来下坪沟村集合,邪菩萨现世,人间浩劫!另外通知省厅的叶局统筹安排一下,并把下坪沟村的情况如实汇报。另外,通知我师父,告诉他邪菩萨现世,叫他协调崂山及全真派高手迅速增援下坪沟村,绝对不能让邪菩萨出现在人间!” 几个弟子领命前去,我比较好奇,当时都流行小灵通了,他们怎么不用小灵通通讯呢? “那师叔的六瞳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卢正杰问道,看到江远摇摇头说不知道后,他对陈树棠说道:“师兄,而今之事不光是邪菩萨,师叔的六瞳一旦落入邪物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看够了吗?走吧!”说罢那女人拎着我的耳朵朝前走去,她说道:“现在有人来处理了,你还操心那个村子的事情么?” 我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小的时候有过什么不太美好的童年,或者说畸形的原生家庭,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暴力呢?比小静姐可差远了,小静姐虽然童年和原生家庭不太好,她凶归凶但是人好啊。不过这些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 第57章 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崂山派的人是如何处理邪菩萨这件事情的,只是后来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我们走后不光是崂山派,听说邪菩萨现世,全真派、东北的千山派以及正一派茅山、青城山、武当派、天师府甚至是佛门都派高手前来。 谁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沟竟然云集玄门各大高手,但即便是各大门派高手云集,从下坪沟村到黑风谷依然查不到邪菩萨的踪迹。纪宁远的六瞳被人挖走,让崂山派大为震怒,这也是往后十多年崂山派一直在追查的事情。 我和那女人翻山越岭总算是来到县城,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她不禁花容失色:“这。。。我只沉睡了数百年,人间早已天翻地覆,现在的人怎生如此打扮?何时才能见我故国衣裳?” 可不是吗?现在一个小县城的人口都比得上古代京城的人口。 没钱寸步难行,我提出先取点钱,那女人没有反对,我想古代应该有钱庄这个东西,所以她知道取钱是啥意思。 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金儿引起路人的频频回头,不光是她那副打扮,她那惊艳的面容甚至连女人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一眼。 那些男的虽然有歪心思,但看到旁边还跟着我以后,就没啥想法了,估计以为我是她儿子。不过这也算不得亏,毕竟从岁数上看,我当她孙子都不够格。 走进银行大厅,金儿显得有些拘谨,我让她先到座位上等我,她嗯了一声之后我便去排队取钱去了。 以前跟二叔去过几次银行,知道取钱该怎么操作,但是当我把两张存折都查了一遍之后,我立即傻眼了,两张存折里面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三千块钱。 一时间,我顿时有种想认张玉堂当干爹的想法。 我提出要取一千块钱的时候,那银行柜员狐疑的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偷家里存折出来取钱,我指了指等候区那边东张西望的金儿说道:“我妈在那儿,她让我来熟悉一下这些取钱的业务。” 那柜员这才数出一千块钱给我,把钱塞进背包,金儿问道:“现在用的是银票吗?” 银票?我掏出那张红色崭新的毛爷爷,在古代应该是这个叫法吧。 “那个吃小县沙是什么意思?”走在路上金儿指着一家门面问道,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说道:“那个叫沙县小吃。” 近几十年以来,华夏大地的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的,文字上由繁体字变成简体字,读写上由从左往右变成了从左往右,写字不再是按列写,而是按行书写。 金儿作为经历了多次时代变迁和社会变革的人来说,这种变化她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看到沙县小吃我肚子确实是饿了。 走进店中叫了两碗馄饨,一口馄饨下肚,肚子才好受一些,金儿则坐在我对面安静的小口小口的吃馄饨,一口馄饨她要分成三口吃下去,我实在理解不了这是什么习惯。 对于正常男性来说,有这么一个大美女陪你吃饭,早就应该乐不思蜀才对,而我则不一样,我才九岁刚出头,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二叔跟我交待的那些事情。 因为神霄玉符里有爷爷留给我的关于我妈的信息,所以我考虑的第一步应该是如何变强,如何获得足够的道行。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不能直接说我要入道,这女人不喜欢道士,我要提出我去当道士我想她势必会打断我的腿。 但我想学道术为什么非要去当道士呢?我记得二叔出发去松岩镇张家之前翻出了很多书,据他所说那些书都是一些神霄派的秘籍,那些书都还在家里,我把这些书拿来让这女人教我她应该不会反对,可问题是二叔再三强调让我不要再回刘家村,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我没想明白。 这女人确实很强,就她对付王凤清的手段来说,我太爷爷都一筹莫展的邪物被她三两下就解决了,这足以证明。但是王凤清和我妈比呢?孰强孰弱,要是把宝全压在她身上,她要是不敌,那我岂不是完犊子了。 吃过饭,望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我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先离开渔州再说,可现在问题来了,我和她都没有身份证,别说坐火车了,住酒店都住不了,总不能走回去吧? “走吧!” “我们去哪儿?”我问道。 “我们现在在哪儿?” “渔州。” “渔州?”金儿凑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地名,估计这个是新兴的城市吧,她说道:“那就随便转转吧。” 我以为她说的随便转转是在街上随便转转,但谁知道她说的竟然是大江南北、黄河两岸随便转转。 “我们没有身份证,坐不了火车。包车去的话,估计很贵。”我苦笑道,毕竟之前从渔州市里到下坪沟村之外十几公里那司机就收了我们五百块钱,要是包车去我家那我身上这一千块钱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肯定会被宰。 “身份证是什么东西?火车又是什么?包车又是什么?”金儿问道。 我给她解释之后,她说道:“那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给我找几本书,这世间变化太大,我要好好了解一番。” “可以去我家住吗?”我问道,我心想找书不是问题,我家里的书多的是,语文数学一年级到三年级的上下册我都有。 “你叔不是不让你回家吗?” 我愣了一下,我记得我二叔跟我交待遗言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场啊,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施的法,让你看到你二叔元神,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白了我一眼,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她,于是我也就懒得再遮遮掩掩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爷爷留下的一些书,我想把那些东西学会,以后好对付我妈!” “神霄派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学的?你不需要对付你妈,你要做的是想办法解除你天魂里的阴阳母子契,你妈就不会来找你了。” 阴阳母子契是我第二次从她嘴里听说,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跟我提到过这个东西,我问她这个东西怎么解除,她说她不知道,那搞个屁啊,说了半天不等于白说。 金儿觉得我是没有必要回刘家村的,所以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我们决定先去筑州再说。 可问题是,怎么回去? 第58章 假证(国庆加更) 金儿问我身份证要怎么弄,我说要去派出所也就是衙门做,但是去了派出所怎么说?众所周知办身份证是需要提供户口本的,金儿沉睡四百多年上的哪门子户口?你要这样跟警察说,你猜警察信不信? 无缘无故多出一个没户口的成年人,警察不把祖宗十八代查个底朝天才怪。 金儿在吐槽现代社会实在太过麻烦,但殊不知古代农业社会是把人和土地捆绑在一起,人要出远门没有官凭路引能行? 现代社会则没有这些条条框框,只要你有身份证,穷游你也能走遍全国。 在经过一所学校门口时无意间看到一个“代做毕业证”的小广告,我灵机一动,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把电话号码给记了下来。 这时从一条巷道里窜出一个人,东张西望之后走到我面前,小声对我说道:“小伙,你要做毕业证是吧?我们这小学,初中,高中毕业证都可以给你做!” 我特么无语,我这样子看上去像是高中生吗?十二岁的小学毕业生看着都不像,我指了指金儿说道:“可以做身份证吗?” 那人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我说道:“你个小屁孩要身份证做什么?到十六岁自己就可以去办了,哦~我懂了,你要偷偷去电脑房(网吧)打游戏是吧?可是你这个样子,你说你十八岁谁信啊?你拿我寻开心是吧?” “不是给我做的?是给我妈!”我指了指金儿,我说出这话的时候,肉眼可见她的怒气值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了。 那人回头打量了一眼金儿,说道:“小姑娘这么年轻,你是他后妈吧?你看上去都二十几了吧,怎么不自己去派出所做啊?” 金儿的怒气值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看在可以代做身份证的面子上,她忍了:“关你什么事?能做不能做?” “这。。。”那人被搪塞的语塞,最后没好气的说道:“行吧,你把你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说一下,我去给你做。先交钱,两百块钱一张。” “不行,我得看到身份证才能给你钱!”开玩笑,我又没有手机,他拿了钱我怎么找他?他要是拿了钱就跑我还没地方说理,我总不能报警说我办假证被人骗钱了吧? “那不行!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你们先去照个相,明天就能做好,你把电话留给我,做好了打电话给你们。你放心,老字号绝对不会骗你们的钱,我们做的身份证,除非专业机构,否则就算警察来了也看不出来是假的!”那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我们就看着你做!我们有的是时间。”我说道,我也不怕到他们那个小作坊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因为金儿在这呢。 那人估计也是好几天没来活了,也只好咬着牙同意了,但是前提是还是得去照相。 身份证号码的编码规则我记得数学老师跟我们说过,于是我就瞎编了一个给他。 我始终认为金儿不是人,她可能是某种特殊的存在才可以具备人的属性,如果被照相机照了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为此还特别担心,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按照那人的指引去了一家照相馆,我现在怀疑那家照相馆跟那人是有合作的,妈的,照个证件照收我50块钱。金儿对现在的钱没啥概念,没有觉得不妥,我对照相也不懂,也没觉得不妥。于是就顺利成交了。 证件照出来,把照相那个老头惊掉了下巴,反复对比金儿和照片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凑上去一看,妈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这不就是金儿本人吗?这老头至于这样吗? 那老头说:“每个照证件照的人,照片出来都会有点瑕疵,都是要修一下的。你这个,完全不用修啊。” 卧槽,我以为他是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了,合着在这夸金儿好看呢。 金儿拿着证件照瞅了一眼,说道:“这是什么画风?没想到这画师竟如此厉害,画的与我本人别无二致。” 我无语,这哪儿是什么画画啊?谁画画能画出照相机的水平? 那人自我介绍叫吴三,吴三领着我们在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的,最后进了一幢筒子楼,满地的生活垃圾让金儿不禁皱眉,扑鼻而来的气味让她赶紧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地方?牛圈也没这么臭吧?” 吴三领着我们进了筒子楼的五层的一间屋子内,进去之后我简直后悔为什么来的时候不买个防毒面具过来。 这屋子内烟气缭绕宛若仙境,再配上金儿这身打扮,可真是仙子出现在仙宫了。可惜这仙子是捂着鼻子的,那烟气是香烟过肺之后吐出来的烟气,俗称二手烟,我好奇这里面这些人一天得抽几条烟? “环境有点简陋,你们多担待点!”吴三对我们小声说道。 “吴三,你不是踩点去了吗?怎么还带个妞回来?还带个小屁孩儿,直接当爹是吧?”屋内正在打麻将的一个光头说道,另外三人听到‘妞’这个字也纷纷转头过来,看清金儿的面容时,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吴三赶紧把我们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刚刚说话那个光头应该是他们老大,那人把嘴里没抽完的烟一口吐在地上,他对吴三骂道:“嘿嘿!吴三你个瘪犊子,谁让你收美女这么贵了?我们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懂不懂?” 随即他搓着手一脸淫笑的走了过来,说道:“小美女,你只要陪哥哥我睡一晚,什么身份证,毕业证我全给你做了,咱主打就是一个一条龙服务。你给我服务,我也给你服务,我不收你钱,你看怎么样?”说着他对旁边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会意立马去把房门给堵住了。 金儿虽然不太能明白现代社会的很多东西,但是那个老大说的话她却是能听明白的,刚才99.9的怒气值现在直接飙升到100,她不怒反笑,说道:“好啊,那就看哥哥能不能扛得住了!” “扛得住,扛得住,哥哥我一晚上十几二十次都不是问题。”听到金儿这么爽快的答应,他笑呵呵的说道。 金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但随即听到“啪、啪、啪”三个巨大的响声,紧接着就是那光头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我都没看清金儿怎么出手的,只见那张光头脸被扇得青一块紫一块,光头脸俨然变成了猪头脸。 “他妈的!你敢打人!看我在床上怎么收拾你!你们给我一起上!”光头对剩下四人说道。 我赶紧钻到一个角落,我不是怕那些人会打到我,我是怕血会溅到我身上。 只见金儿身姿辗转腾挪,帔帛在空中飞舞,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五个人全被帔帛捆起来然后摔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 “现在能不能做了?”金儿望着地上翻滚呻吟的五个人说道。 看着金儿还要动手,那光头立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奶奶,我们能做,我们能做!奶奶你别打了!” (国庆节加更,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祝福祖国繁荣昌盛。 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 第59章 人在囧途 来之前我对花两百块钱做身份证是比较肉疼的,但谁知道那个光头惹怒了金儿,直接帮我省掉了两百块钱。 在此之前,金儿就已知道现在的人会‘小灵通’千里传音的手段,于是她让我取来五杯水,然后说道:“你这背包里应该还有些黄符纸和朱砂墨吧?” 我翻开背包找了一下,还真是,二叔当时估计想把王凤清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就万事大吉了,也没想过要在墓里起什么阵,所以带来的法器和材料大多都在背包里了。 我把黄符纸和朱砂墨取出递给她,她却看都不看一眼,说道:“画五张丁五厌胜符,烧了之后扔进水里,给他们喝下去。” 丁五厌胜符?这是什么玩意儿?从来没听二叔跟我说过,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忘了,道门认为这个是邪术,你不会也是正常。” 邪术?那我更不想学了,但是在她的淫威之下我又不得不屈服,她从我手中拿过纸笔,然后蘸了点朱砂墨,一边在符纸上画,一边说道:“看好,我只画一次,一会儿画不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厌胜之术作用于魂灵,丁五厌胜符只是个小法术,目的是让喝下丁五厌胜符水的人,短时间内不能去想和做你不想让他们做的事情。否则他们会头疼欲裂,痛不欲生。画符的时候你的心念一定要去想你不想让他们去做的事情。” 这东西一听就是邪术,我想二叔如果泉下有知我学这种邪术,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但以此类比,我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那可不可以让别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 话刚说完我的耳朵就传来了剧痛,她扯着我耳朵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是吧?” 我认错之后她才松开手,我揉了一下耳朵。她说道:“没有这种东西,至少我没见过,丁五厌胜符只是对思想和灵魂的一种短时间的禁制罢了。” 我真害怕这女人哪天突发奇想给我喝下丁五厌胜符的符水,还好之前有过画符的经验,丁五厌胜符也不算太难,几分钟之后剩下的四张符便画好了。 我正准备从他们麻将桌上拿打火机点燃符纸,但金儿却止住了我,她问道:“你画完符,不盖箓的么?” 箓是什么玩意儿?我突然想起来二叔好像跟我说过箓就是符上的章,这时金儿呵呵一笑,说道:“没有箓,那就是没有受箓,你也好意思说你是道士,就这样吧。” 见她点头同意我才拿起打火机把符纸一一点燃扔进水杯里,我可没有二叔那种手抖一下就能让符纸自燃的本事。 那五个人见到我端过来的符水,战战兢兢,一脸抗拒,金儿抱着手说道:“我这些年来杀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我不介意再多你们五个。” 这五个人都尝试过了金儿的手段,他们完全相信这女魔头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为了活命,只见那个光头端起其中一个水杯,深呼吸一口,闭着眼睛便喝了下去,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的把剩下的符水给喝了。 金儿嘴角上扬,走过来说道:“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只要不想逃跑或者给别人传递消息就不会有事,一天之后自然就会解了。否则你们就感受一下头痛欲裂痛到死的感觉吧。” 五人纷纷点头应诺,当然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金儿还立了条规矩——我们在的时候不准抽烟。 于是我把胡编乱造的金儿的身份信息给了那个光头,但还差一个名字,我看向她,她却说道:“你耳朵又不想要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叫我金儿就行。” 好吧,姓金的人倒是不少见,也合理。 那光头拿着身份信息便带着另外四个人进了另外一个屋加班加点的赶制去了。 金儿在沙发上盘腿打坐,也不知道她在修炼什么邪功,期间还不时传来里屋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但是过一会儿便没了,我想应该是这些人停止去想逃跑或者联系外人的想法,头痛便不会继续了。 她说收我为徒,但是迄今为止她除了教我那个丁五厌胜符这种邪术之外,什么也没教我。照这样下去,我十八岁的死劫可怎么搞?看来爷爷留下来的那些神霄派的秘籍还是得捡起来,只是现在人在渔州,等回了筑州再想办法吧。 那些人估计是想早点送走我们两个瘟神,所以饭也不想吃,就在里面做金儿的身份证,我就随便在屋里找了一桶泡面和几个面包来吃。 但是泡面那气味惹得金儿频频皱眉,她叫我滚出去吃,我就在想,这女人是什么体质,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也行? 次日一大早,那光头一脸憔悴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将做好的身份证双手递到金儿面前:“奶奶!您要的证件我都给您做好了!” 金儿嗯了一声,接过身份证便带我离开这个肮脏恶臭的地方了。我们也不怕他们报复什么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要离开渔州,他们能在渔州找到我们那才是见鬼,他们自己干的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更不敢去报警。 花了几块钱打车便到了火车站,我跟着金儿一块去买票,跟售票员说去邕州的最近的火车,售票员拿过身份证在电脑前输了一通,键盘都快被她敲烂了,仍然不见票出来,她这才狐疑的看着我们:“你们这个身份信息是不是失效了?系统里面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信息,你们去警察局或者是派出所问一下。” 我一脸愕然,也就是说昨天的事情白搞了?五十块钱的照相的钱白花了?警察局是万万不可能去的,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他对我们说道:“嘿!美女,你们要去哪里啊?去邕州是不?我这多买了两张车票,就将就给你们用,一百块钱一张,你看行不?” 他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我顿时感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掏出两百块钱给他。 这两百块钱到底还是没有省下来,我们拿着车票顺利上了火车,但不管怎么说离开渔州的第一步我们是做到了。 火车对于金儿来说是个新奇的事物,她不理解火车是因为有火才跑这么快的? 她不认识阿拉伯数字,所以找座位的事情还是我来代劳。 第60章 不辞而别 到了邕州之后我们又如法炮制,花了几百块钱从黄牛那里买了两张车票直奔筑州而去。 这趟下来光路费就花了小一千了,说实话,对于平时每周上学只有十几块钱巨款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二叔留给我的遗产,小三分之一就被我花在路上了,加上其他开销口袋里只剩下了一百多块钱。 我现在考虑的不光是如何活过十八岁,还有如何活到十八岁,身边这个女人除了关键时候能当保镖以外其他时候和花瓶也没啥区别了,关键是不知道哪天惹她不高兴,我的一条腿和一只耳朵就不翼而飞了,真是一筹莫展。 火车在祖国的千里铁道线上奔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到了筑州。 筑州是我们这里的省城,除了上次和二叔他们来这里转车以外,我现在是第二次来,除了到地方以后熟悉的口音以外,其他全是陌生的。 我和金儿就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太多事情挤在我的心头,我不知道新的生活该如何开始。 路过一家羊肉粉店,辣子和羊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也顾不得囊中实在羞涩,直奔粉店而去。 我点了一个大碗的羊肉粉,但我没想到金儿对羊肉的兴趣也颇为浓烈,但是她实在吃不惯粉这种食物,她把她那碗也给我吃了,然后单点了一只羊蹄。于是我身上这一百多块钱,又一大半没了。 不是,这存折里的三千块钱是二叔留给我一个人用的,现在却是两个人的开销,而且这女人还想天南海北的到处走,这谁受的了?于是一个及时止损又不至于让我丢掉腿和耳朵的计策成竹于胸。 但是话说回来,像金儿这种吃一个馄饨都得分三口吃的人,让她啃一只羊蹄她得多慢?我两碗粉都吃完了她羊蹄才啃了一半,任谁能把她和那些嗜毛饮血的妖魔联系起来?不过,她是什么来历我也没闲工夫去关心了。 吃完粉,我就去银行取了五百块钱,此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我便挑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挑了两间房。 只是到了半夜,隔壁房间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让我实在睡不着,我心想隔壁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在那儿打架呢。 就这样,我一直熬到天边出现一点鱼肚白,就背着背包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我想这么走了也不太好,这个女人虽然平时会打我骂我,但是她是实实在在救了我几次命的。如此不辞而别她肯定会很失望吧,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我还是掏出了一百块钱,从她房间的门缝里面塞了进去。 走到旅馆门口,因为没有成年人的陪伴,我不敢去坐火车,主要是害怕被骗,但是听说筑州的客车站有直接到我们县的大巴,于是我在旅馆门口打了个车直奔筑州客车站。 那时的客车站还没有像火车站那样体系化运行,一些大巴车上还是有专门的售票员的。 我上了直通我们县的大巴车,售票员见我没有大人陪伴,以为我是要混票的,当我把钱掏出来给她的时候她就没再说话了。 早上八点,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大巴车直奔筑州而去,我望着倒飞远去的筑州的一排排高楼大厦,心中也不是滋味,心里想着二叔跟我交待的事情,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我不知道三叔在哪里,他是谁?长什么模样,他是否还记得我?甚至是否还活着我都不知道,如果我不回家,那我该去哪里呢? 去筑州大学找小静姐么?还是别给人添麻烦了。 由于昨晚一夜没睡,这些事情我想着想着便靠着座椅睡去了。 “喂!小伙,快醒了,凉城县到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我这趟不知睡了多久,只见车上的人已走空,大巴车也开到了我们县的客车站,我揉了揉眼睛,对那个一脸怒气的售票员笑了笑,便提着背包跑下车了。 此时烈日当头,已是中午,我没心思吃饭,一心只想回家。 县客车站有直通我们镇上的中巴车,我想也没想就一头钻进中巴车,把钱付了之后就找了个座位补觉去了。 我再次醒来依然是被售票员叫醒的,此时中巴车已经到了我们镇上,只不过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个车在路上开了五六个小时?可能是发车晚了,也有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吧。 我下了车以后,心想没有刘伯伯的马车,我得走个十来公里的山路才能到家,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还好这条马路经常走过,摸黑走夜路也并不是太难。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条长长的马路和一侧的树林、一侧的山,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夏天的蝉鸣混合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令人不寒而栗。 我想起了生日那天二叔接我回家在这条路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不过经历了王凤清的事情后,我胆子大了许多,我从背包里掏出黄符纸画了一张驱邪符贴在胸前,又画了两张甲辰玉枢雷符揣在兜里,又觉得不保险,又咬破手指在掌心上画了一道掌心雷这才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担心在路上会被鬼迷住,我一边走一边默念静心神咒。 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是走回村子里了,但是我们村子却死一般的寂静,走进村中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听到,虽然狐疑,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朝家里走去——我手上有掌心雷,我怕什么? 走到家,推开院门,一股尘封多日却又十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望着眼前熟悉的一桩桩一件件,想到半个月前我和二叔、爷爷奶奶,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而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不禁悲从中来,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把院门关好,走进堂屋,点燃家里的煤油灯,找到了去张家之前二叔收集的那些秘籍,但我大致翻了几本,又有一个问题难倒我了——我该从哪儿开始学起? 我找到一本《神霄符箓集》,我决定先从这本开始看起,我这时甚至有些怨恨杨桂沉,如果不是他非要挣那几个臭钱,二叔又怎么会死?我的命运又怎会沦落至此? 《神霄符箓集》我没着急看,因为看到了《神霄雷法注解》,听二叔说神霄派最强的就是雷法,如果我要变强是不是应该先学雷法呢?但是我翻了几页就被劝退了,上面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我能不能看懂先不说,最重要的是我连字都认不全啊。 “砰砰砰砰!” 就在我苦恼之际院外传来了四声敲门声,我想也没想的直接应道:“哪个?”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因为二叔跟我说过,夜半敲门,人敲三下,鬼敲四声,冷汗瞬间浸湿了我的衣裳,现在除了我妈还有什么鬼能来找我?早知道还是听二叔的话,至少也应该把金儿给带回来啊。 “小灵。。。。。。我妈喊你吃饭。。。” 这是。。。张玉贵的老婆李秀珠的声音,不对,她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王凤清不是已经被灭了吗?她怎么还会来找我?她怎么知道我回家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61章 木剑显威 虽然有些害怕,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尤其是学到了一些自保手段之后也不至于是手足无措。 院门传来的敲门声越来越猛烈,我估计我要是再不做出点反应,我家院门迟早要被它敲烂。 掌心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不知道掌心雷还能不能起作用,我攥着玉枢雷符说道:“我一会儿就来!” “那我一哈再来接你。。。。。。” 一会儿再来接我?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是吧? 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而我的手心已经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层细汗,汗水的浸透让我掌心上的符纹更加模糊不清了。 趁着这个空档,我在家里翻箱倒柜,我想就凭我这点本事、身上这几张符,李秀珠再来我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的。我把所有房间都点上了煤油灯,二叔的房间除了床和衣物,一眼望去被他收得干干净净,翻了几个柜子啥也没翻到。 倒是爷爷奶奶的房间,东西可就多了,不过我想明面上摆着的东西估计都被二叔收完了,我鬼使神差的钻到床底下去。 爷爷奶奶的床是靠墙的,床脚比较低矮,还有鞋架遮挡,二叔收东西的时候估计也不会看这个地方,我挪开鞋架果真在角落里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我爬到那个角落,摸了一下,好像是个盒子,我把盒子拽出来,才发现这是个三尺多长的盒子。 是个古朴的木匣子,通体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上面雕刻有花纹,可惜我看不懂。 果然有东西!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刻意去找,说不定真有宝贝要被二叔给遗失了。 我大喜之下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柄一米长的木剑,还有一张纸条。 我无语,一柄木剑还这么宝贝的藏起来?我看二叔对付王凤清的时候也用桃木剑,可对付起王凤清的效果我感觉不如铜钱剑和纪宁远的法剑(后面是有五雷金符的加持才大显神威)。 不过至少也是把趁手的武器,对付王凤清效果不佳可能是王凤清比较特殊,但对付其他鬼怪可能还是有点效果的,我把木剑抱起细细端详,这木剑通体呈暗褐色,剑身上还有细细的雷纹,不知道是人刻上去的还是另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我捡起盒子里的纸条,定睛看去,上面写着‘龙文山神霄祖师张云峰用剑’几个繁体字。 这是祖师爷用的剑?那应该很牛逼,我激动之下不小心触碰到了盒子的内衬。 我发现内衬里有点东西,我扯开内衬,只见几张金色的五雷符嵌在其中,细数之下一共五张,这下对付李秀珠可算得上游刃有余了,不过以我现在的‘道行’想要驱动五雷金符那根本不可能,五雷黄符都够呛,主要是金符太过珍贵,我也舍不得用,我想等我哪天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就拿一张金符去卖,听二叔说一张金符能卖几十上百万,还有价无市,卖一张我后面的日子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 话说回来,要是二叔知道那他不得气晕过去?爷爷藏了这些宝贝让他在对付王凤清的时候捉襟见肘。 我把金符揣好,提着桃木剑走到堂屋,我现在也不会用剑,这把剑在我手里估计还没菜刀好使,我努力回想二叔在对付王凤清的时候是怎么用剑的,好像要念咒?是什么咒二叔也没教我,一时间只叹咒到用时方恨少。 我翻阅桌上的那些秘籍,确实翻到了该怎么用剑,但是道家用的剑也分法剑(金属剑)、铜钱剑、桃木剑、枣木剑和柏木剑等,因剑的不同和用剑的目的不同,咒语也不同,林林总总有个一百多条,关键是我不知道我手上的是桃木剑还是枣木剑还是柏木剑,而且那些咒语好多字我都不认识,现在是只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给我浇了一盆凉水,我只能学着二叔在墓室里对付王凤清的手段了,五雷金符是肯定用不了的,我拿出黄符画了几张五雷黄符,拿一张用口水贴在剑身上,剩下的揣在兜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我想画几张符把家里的门窗都贴一遍,但是我又不知道当初二叔在张家门窗上贴的是什么符,于是我想既然驱邪符可以护身,那肯定也可以古宅,于是我不顾自己已是头晕目眩,提笔便开始画起驱邪符来。 “砰砰砰砰” 第一张驱邪符还没画完,家里的院门声便被敲响了,随即而来的就是李秀珠的声音:“小灵。。。。。。我妈喊你吃饭。。。” 妈的,能不能换点别的台词,这个点不睡觉吃什么饭?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布阵我是不会布的,不然我高低给她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我深吸一口气,找出爷爷放在家中的酒,一小口辛辣下肚,眼泪水都快给我辣出来了,只为给自己壮胆:“来了!” 我把木剑插进身后的裤子里,走到院里,拉开院门,果然见到李秀珠那张苍白无比的脸和没有瞳孔的眼睛。 她邪魅的笑道:“呵呵呵呵,终于找到你了!” 我一愣,你不是早就找到我了吗?我说道:“不是要带我走吗?走啊,怎么不走?” “你要死了才能跟我走啊。。。。。。”说着,她的双爪便朝我抓了过来,我赶紧闪避,但没闪开她一爪抓到我胸前,只见我胸前顿时炙热一片,驱邪符发出淡淡红光,她惨叫一声便被弹飞出去。 我一想不对,二叔不是跟我说过,冤魂厉鬼不是不能直接攻击人吗?那她为什么可以直接攻击我呢? 不容我有过多设想,李秀珠爬起身朝我飘了过来,她说道:“你的驱邪符只能用一次,这次你怎么办?” 说罢她便抬起双手朝我飘了过来,我虽然体型小,那是因为我岁数小,我在速度上肯定是没法和她比的,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我迅速倒退后撤,只为给自己拔剑争取时间,李秀珠欺身上前,我退无可退,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我一剑刺进她的胸膛。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手中刺穿她胸膛的木剑。 我也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鬼魂不应该是虚体吗?我怎么有一种捅在实体上的感觉? 她惨叫着奋力挣脱我手上的木剑,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幻,我因为害怕,木剑也从手中脱落出去。 李秀珠的身体愈发虚幻,最后化作黑雾散去。 就这样结束了么?好像驱邪捉鬼也没那么难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啪!啪!啪!啪!”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拍巴掌的声音,随即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不愧是张云峰的后人,这种神兵没有没有施咒就可以发挥这种威力,厉害厉害!可惜对付得了鬼,却对付不了人!” 我疑惑之际,只见我家院门前走来两个身影,这两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不就是我看着我长大的人吗?难怪爷爷和二叔让我不要再回刘家村了,原来如此,我顿时后悔不已。 第62章 祭祀 “咋个?就你自家回来啊,你叔嘞?哦~我晓得了,死在黑风谷了是不是?来,不要怕,小灵,我这哈就送你去和他还有你爷爷奶奶和你爹去团聚。” 来人正是刘元平,但他旁边那人却让我十分诧异,我宁愿相信是村支书,也不愿相信是他,他说道:“没想到会是我吧?我本来小时候痴痴傻傻的,多亏了元平哥,才让我恢复正常人,好了,话不多说了现在就送你上路!” 只见刘元平朝刘伯伯使了个眼色,二人手中提着菜刀一左一右呈钳形向我包了过来。 他们说对了,对付鬼怪兴许我能想点办法,但是对付人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我脚下的这柄木剑对付人其实还不如烧火棍好使,但谁说非要我去对付了? “来人啊!救命啊!刘星云和刘元平要杀人了!来人啊!”我扯破嗓子大喊,村子就这么大点,只要有一家人听到,刘元平他们就败露了。 刘元平他们也停下来了,手里抱着菜刀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喊了半天,嗓子都扯哑了,别说人了,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放声大笑起来,刘元平说道:“喊嘛,继续喊啊,我倒是要看哈有没得人来救你。” 人呢?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没有人连条狗也该有吧?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送我多想,这下真是扑街了,早知道还不如跟在那死女人身边,她不论是对付人还是鬼怪有的是手段,起码还能多活几天不是?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但我想多了,这二人手中的菜刀并没有挥下,他们找来一根麻绳将我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菜刀是拿来吓唬我的? “走!”刘星云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我一个踉跄直接扑在地上,刘星云把我拎起,朝村子的坟山走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点?”我使劲挣扎,却挣不开束缚,任由二人把我带去坟山,这二人不会是想把我活埋了吧。 坟山脚下有一片几百平米的空地,此时我抬起头看见村里好多人,密密麻麻的朝一个方向五体投地,这么多人,全村人都来了吧? 难怪刚才没有人应我,我立即大喊救命,但还是没有人应我,这些人是死了?还是睡着了?还是被鬼迷住了? 那些人膜拜的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有一个十字架,高台周围点燃了篝火,在高台与村民之间还有一个数米长,一米多深的深坑,这是干什么用的? 高台再往外则是白幡,高台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上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符纹,在火光的映衬下殷红如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便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了,这回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吾命休矣。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是最为容易腿软的,除非是有某种信仰的支撑,我就是这样,反正这几天见惯了生离死别,死不死的也没那么好怕,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我是真的害怕啊。 “刘伯伯,元平伯伯,能不能不要杀我?求你们了,放我一条活路行不行?我下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喊我做哪样我就做哪样!”我急切的哀求道,此刻尿液已经不争气的浸湿了我的裤腿。 刘元平弹了一下手中菜刀的刀背,发出嗡嗡的声音,他说道:“唉!放你活命又有哪样用?你还不是要死在你妈手头,还不如成全了我们,你下辈子再来给我们当牛做马吧!” “那你们为哪样非要要我的命嘞?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杀人是犯法嘞!”我说道,我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能扯就使劲扯,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虽然没啥用。 谁知这话刚说出口,刘元平就笑得更加猖狂了,他说道:“为哪样要杀你?因为张家就剩你一个了嘛,我们要张家人的血和刘家人的魂!” 我一听这话,我意识到事情还有转机,我赶忙说道:“张家不光我一个,还有我三叔!” “你三叔我们找求不到他在哪点,杀你总比杀你三叔容易得多噻?嗯?好了,不跟你扯了,还有一个小时祭祀就要开始了,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短暂却又丰富多彩的人生,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罢,刘元平便朝高台下走去。 “等哈!”我喊道:“你还没得给我讲你为哪样要杀我?” “你下去以后问你家张家祖先吧!”刘元平头也不回的说道。 但不知为何,我却见刘星云心生怜悯,他对刘元平说道:“大哥,他哪点还有机会下去哦?他死也让他死得明白点噻!” 见刘元平同意,刘星云便跑上高台说道:“那一切就要归功于你们神霄派当年不世出的天才祖师张云峰了,如果不是他联合刘家人的祖先把娘娘封印在龙文山脚,也就没得这么多事了,只有他后人的血和刘家后人的魂才能破开封印。” 娘娘?什么人才能被称为娘娘?除了古代皇后和皇帝的妃子还能有谁?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对二人喊道:“你们不是刘元平和刘星云,你们是王家的两兄弟,你们晓得我和我二叔去过黑风谷,你们还能驱使李秀珠的鬼魂,那龙文山下封印的就是邪菩萨了?” 我话刚说完,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刘元平上前说道:“不愧是张云峰的后人,天才的后人果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点都能让你猜到,不过可惜,就算你猜到也没得哪样用了,娘娘马上就要重见天日了!” 那如果这样,那黑风谷出现的邪菩萨是怎么回事? 只听刘星云说道:“黑风谷那个不过是娘娘的分魂罢了,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们王家先祖区区巫师的本事怎么能搞定邪菩萨?哈哈哈。” 我扫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村民们,心中不禁哀鸣,若是我先祖与邪菩萨的恩怨又何必要连累这么多人一起去死呢?于是我问道:“不是只要我的血和刘家人的魂吗?他们这是做什么?” “那当然用不着,确切来说只是要刘家那位先祖的魂,这个村子里设了阵法,他的魂转世只会转世到刘家村,我们不晓得是哪个,所以就把他们全部都试一下就晓得了。”刘元平风轻云淡的说道,就好似这么多人命在他眼中就如草芥一样。 “那你们不怕被警察抓吗?杀这么多人不怕遭报应吗?”我使劲挣扎,但是麻绳捆得太死,我挣扎不开。 这二人听到我说的话又是笑得更加猖狂,刘元平说道:“我们早就皈依了娘娘,不堕轮回,不入六道,不去地府,不下地狱,地府都拿我们没得办法,区区人间警察能把我们咋个样?哈哈哈哈,大不了再借尸还魂,换具躯壳便是。” “你们王家先祖本来是保护一方安宁的巫师,现在你们屈从邪灵,对得起你们祖先吗?”我当时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居然想唤起他二人心中的良知。 刘元平摸了一下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其实我觉得我有罪过,王家祖先封印娘娘的分魂真是天大的罪过,我为我身为王家后感到十分愧疚!” 他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什么,我问道:“那我生日那天,我家停着的那副红棺材我想也是你们放的吧?” “没错!” “你们为哪样要这样做?我妈变成这样也是拜你们所赐吧?”我问道。 “不要冤枉我们哈,你妈为哪样会变成这样我们也认不到。我们当时只是想提醒你爷爷奶奶,你妈要来了,让他们做好准备应付你妈,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就好出手了,同时又把妹妹的一截尸骨带到这点来,如果你妈杀不了你爷爷奶奶那就只好让妹妹动手了!只要杀了你爷爷奶奶,对付你和你二叔就轻松多了”刘星云说道。 妹妹?他们妹妹不会是王凤清吧?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咯咯咯咯!还记得我吗?我说过要杀掉你神霄后人,我可要做到了。” 说完,只见一张刻满符纹的黑灰色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这不是王凤清吗?她不是被那死女人给灭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第63章 死到临头 对于王凤清,我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她对我而言是我除了我妈以外我的噩梦,她是我太爷爷交待必须诛杀的邪物,她是杀我叔叔的仇人。而如今我却成了她案板上的鱼肉。 “这回多亏了清妹把他引过来,要不然他要是上了青城山,助娘娘重现人世恐怕还要再等十年,清妹可谓是居功至伟啊!”高台下的刘元平抱拳恭维道。 王凤清一愣,转过身来说道:“这小子不是你们给引回来的吗?” 他们说话听得我糊里糊涂的,我回来是我自己想回来,还要谁来引?王凤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刘元平二人问道:“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刘元平二人直勾勾的盯着王凤清问道,两边说话没有一句是对方听得明白的,我倒是知道她说的那个女人指的应该是金儿。 “一个很恐怖的女人。。。。。。” 王凤清说这话的时候时候身躯不禁战栗了一下,但我想特么金儿哪儿有你恐怖啊?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娘娘在地下待了三百多年,成败就在这一刻了,只要娘娘出世,谁来不都是死,哈哈哈哈!” 刘元平的话引得刘星云和王凤清的苟同,本来我想我就跟刘元平和刘星云两个人东扯西扯的,兴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现在王凤清的出现等于说是把我最后活命的希望也给掐灭了。 我知道这两分钟我暂时还死不掉,所以对王凤清也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王凤清像审视战利品一样审视着我,她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个女人明明把我化为一滩脓水,我本该早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才对,为何我还能活过来?” 看我点了点头,她说道:“因为那个老道士(她指的是我太爷爷)说对了一点,就是我的尸骨不化那我魂灵永存,但凡有一点骨殖尚存,我的魂灵将永不湮灭。如若不是三十多年前我两个哥哥把我的一截指骨葬在了杏花潭中,我还真就死在了那个女人手里。” “杏花潭?”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刘元平解释道:“你忘了你给你爷爷下葬那天看到的那个湖吗?那个就是杏花潭,当时清妹哪怕一截骨殖都是邪气冲天,为了掩盖指骨的邪气,只能借用杏花潭的阴气了。” 这么说我就更不明白了,为啥要把王凤清的指骨埋到杏花潭,反正死就死了,我也就一口气问个明白。 “因为我成了娘娘的信徒!”说这话的时候,王凤清咬牙切齿,她那没有瞳孔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她说道:“那个臭婊子、疯女人把我肚子里的孩子踢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报仇,我要张家(指张玉堂家)人和松岩镇所有人偿命!但是我们王家道行有限,直到有一个人告诉我只要皈依娘娘,我就可以拥有无上的道行,我就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于是我就皈依了娘娘,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报仇,第二件事嘛。。。。。。” 说着,她转过头风情脉脉的看着我,但是这个风情脉脉除了让人害怕以外产生不了其他任何一点情愫,我明白她的意思,第二件事就是取张家人的血、刘家人的魂帮助邪菩萨突破封印。 “你们家不是把邪菩萨封印在黑风谷了吗?怎么又说封印在了龙文山?你们和邪菩萨到底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小子,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脑子不好使了是吧?刚刚不是跟你讲了,黑风谷封印的那个是娘娘的分魂!”问了这么多问题,高台下的刘元平变得不耐烦起来。 “唉!”王凤清长叹一声,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死也让你死得明白,告诉你又何妨?” 早在三百多年前的明朝崇祯十年后金寇边,义兵四起,灾祸连连,天下大乱。妖魔四起,其中就包括邪菩萨,当时神霄派天师张云峰联合刘家祖先费尽全力将邪菩萨封印在龙文山下。 但是不曾想中途杀出一人,此人道行极高,张云峰和刘家祖先对付邪菩萨已经耗尽全力无法再对付此人,此人带走邪菩萨的一缕分魂来到了广西的十万大山中。 那人为邪菩萨的分魂塑造了一个泥身,带到了下坪沟村,后来泥身流下血泪,邪菩萨分魂作乱,恰好王家先祖路过下坪沟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邪菩萨分魂重新压制在泥身中,并找到黑风谷将其镇压。 但是因为王家人道行有限,镇压邪菩萨分魂的事情需要无数代人一直去做,需要他们每个月的十五号用新的他们开过光的布洛陀神像去替换已经没有神力的布洛陀神像。 但是这里我一直想不明白,王家先祖的道行明显偏弱,邪菩萨分魂又是被那个人带到下坪沟村的,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分魂被封印而不出手?那和封印在龙文山有什么区别?有必要这样脱裤子放屁吗? 三百多年来王家人一直恪守着祖训,直到王凤清的父亲死去后,王凤清又在松岩镇出了事情,那个人再次出现,他把邪菩萨分魂的泥身带给了王凤清,王凤清在极度的仇恨中跟那人学了邪术,将自己炼成邪灵的同时皈依邪菩萨。 而王凤清的两个哥哥,悲愤妹妹的命运,又不甘心顺从家族的宿命,见妹妹练成邪灵之事已成,将错就错,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我问道,因为整件事情当中,那个人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一直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王凤清似乎有了警觉,她说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好了,故事也听完了,时间也快到了,好好做好思想准备,我们要送你上路了!”高台下的刘元平喊道。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又有什么用?二叔不在了,张玉堂也不在了,爷爷奶奶也不在了,太爷爷也走了,他们的阴谋终于是要得逞了。 但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问道:“那既然是这样,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三十多年前筑州到邕州的那列火车火灾是不是你们做的?我肩膀上的黑手印也是拜你们所赐吧?王凤清被封在张家枯井下那么久你们为什么不去救?” 我的问题太多了,惹得王凤清和刘元平十分不悦,但我丝毫不害怕,因为没到时间他们就不会杀我,反正都是一死,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倒是刘星云对我说道:“你讲的前两个事情我们不晓得,但最后一个嘛。。。。。。七星封魂阵的阵眼有那个狐狸精的仙魂守护,她有五百年的道行,我们斗不过她。。。。。。” “好了,时间到了,莫和他扯了,准备开始吧!”高台下的刘元平打断了刘星云的话。 阴风四起,吹得我身上冷飕飕的,那些篝火也烧的更旺了一些,但我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暖和,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第64章 命悬一线 只见刘元平换上了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在高台前面又唱又跳,每唱到一个特定的节拍时那些篝火的火苗会突然窜到两层楼高,而那些跪着的村民的身体也会抖一下。 借着火苗增长的势头,我才注意到,我的脚下有个窄窄的小坑,小坑倾斜向下一直延伸到高台下的深坑里。 刘星云已经拿着菜刀站在了我的身边,我终于是明白高台前那个深坑是起什么用了——一会儿刘星云的刀从我身上挥下,我的血将沿着这个小坑汇入那个深坑里。 “二哥,等会儿就要看你的手段了,这小子的血没有放干之前可不能死!咯咯咯咯!”王凤清在一旁阴恻恻的笑道。 舞蹈一个又一个的节拍预示着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我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在极度的恐惧中我已经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听不清他们的交谈。 “呲!” 左手手腕上传来皮肤撕裂的疼痛,紧接着我感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刘星云拿着菜刀划破了我的左手手腕,血水如溪水般往下淌进坑里。 我疼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王凤清在一旁却是很享受我的这种痛苦,竟笑了起来。 但这并没有结束,紧接着,我的右手手腕也传来了同样的感觉——这完全是在给我放血啊!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我不知道是因为泪水的原因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即将进入休克状态。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过程,而他们这个祭祀却是把我死亡的过程无限拉长。 “那是什么东西?清妹!天上那个是你带来的吗?” “不好!那女人来了,二哥你快拦住她,不要让她打断大哥做法!” 正当我伸展绝望之际,却听到了王凤清惊恐的叫声,失血太多了我已经来不及看清是谁了,我想大概是我妈来了吧,她惦记我这条命惦记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拱手让给王凤清兄妹三人? “没死就说句话!” 浑浑噩噩之中我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我艰难的抬起脑袋,却见她拿着几根银针在我胳膊上插来插去。 怎么会是她?她是怎么找到我家的?王凤清和刘星云人呢? 兴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我已经感觉不到被针插的刺痛感,但奇怪的是,针插过之后 本来血流如注的双腕便不再流血了。 这时只见王凤清飘了上来,双手成爪作势朝金儿后脖颈抓来。 “小心”二字还没从我嘴里喊出来,只见金儿一个转身,双手向前一挥,帔帛便被她激射出去打在王凤清身上。 王凤清惨叫一声,身上黑雾翻腾,倒飞十几米远才堪堪停下来,她说道:“大哥,二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要是耽误了时辰今天拿不到这小子的血,娘娘便突破不了封印,你我的命就保不住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把王凤清打成这样,属实把刘元平、刘星云二人看不会了,听到王凤清的呵斥才反应过来。 “清妹莫慌嘛!你以为我们就没得点预防手段?” 说罢只见刘元平右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铃铛,左手拿出一沓白色的符纸,铃铛压着符纸,他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念些什么。 “叮铃铃!”片刻后只见他把符纸挥得漫天飞舞的同时摇响铃铛。 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法术,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只见远处四周多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后后的坟山上也是,一具具尸体从坟里爬了出来,有些已是枯骨、有的身上挂着腐肉和破烂的寿衣。 “装神弄鬼!”金儿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黑影,随后不知她从哪儿拿来一只琵琶,紧接着只见她右脚用力一蹬地面,腾空而起直接挂在半空中,而此时那些黑影已经逼近高台不足十米,呈环形将她包围起来。 本来刘星云和刘元平是想趁这些尸体包围金儿的时候出手的,但是金儿这番操作直接把二人整不会了,二人瞠目结舌的说道:“她是人是鬼,人怎么还会飞啊?” 王凤清焦急不已的说道:“管她是人是鬼,我们一起上!” “我们不会飞啊!” 只听得半空中传来悠扬的琴声,急急切切,如珠落玉盘,还没等我欣赏够,琴声便戛然而止,那尸潮也随着琴声的停止而集体后仰倒了下去。 “叮铃铃!”刘元平再次晃动铃铛,可无论他怎么念咒,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是一动不动了。 金儿一个后空翻落在高台上,她捡起掉在我在脚边的菜刀,一边给我松绑一边说道:“早就过时的千年之前的如此低端的控尸术竟然还有人用。” 我以为她会抱着我,毕竟我失血这么多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哪知她任凭我倒在地上,把鼻子磕破了血,她转过身说道:“如此邪术,竟还有人用,那便留你不得!” 没等刘元平二人反应过来,两根银针便分别插进他二人眉心,他二人身上黑雾翻腾,两个不同于刘元平、刘星云长相的魂魄从这两人身体中飘了出来,而这两人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化。 “这是什么手段?你到底是人还是神仙?”王凤清错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件事情是她插的上手的,即便当年面对我太爷爷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无力感。 “不堕轮回。。。不入六道。。。”王凤清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只听得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正是我在王凤清墓室门外纪宁远死之前我听到的那个声音,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王凤清身体一怔,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即她的脑袋像是龟裂的西瓜一样炸成五瓣,一颗全新的脑袋从她的脖子根处长了出来。 这正是那邪菩萨的脑袋,随即我看到王凤清两个哥哥的鬼魂也露出同样惊恐的表情,他们想要逃跑,但王凤清,应该说是邪菩萨身上像是有什么吸引力一般把他两的鬼魂给吸了进去。 邪菩萨露出猩红的双眼,嘴巴微张,一口黑色的雾气如箭矢一样朝金儿射来,金儿不敢托大,急忙抱起琵琶,拨了两下琵琶上的琴弦,我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那黑雾在靠近金儿一寸时便消散了。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正主到了,从前只知道鬼会附在人身上,现在头一次见到有东西能附在鬼魂身体里!”说罢她腾空跃起,大喝一声:“剑来!” 只见一柄木剑不知从哪儿飞到了她的手中,不过这柄木剑怎么看上去如此眼熟。 金儿落地之后右手持剑,左手捏出剑指,口中念念有词,朝邪菩萨逼去。 第65章 破邪 “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邪菩萨也不躲避金儿的剑锋,原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咒又似乎是在念经。 金儿的剑锋距他一米之遥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抵挡住了剑锋,我定睛看去,只见邪菩萨周身黑雾翻腾,一层层的黑色莲花在它周边将它包围起来。 金儿飞身退了回来,面色凝重。 紧接着,邪菩萨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眼前浮现出了几个身影,那些身影越来越清晰。 “爷爷!奶!叔。。。妈?” 我看到了爷爷、奶奶、二叔还有我妈的身影,此时的我妈没有了之前的恐怖,面容和蔼慈祥,他们朝我招手,异口同声的说道:“小灵。。。。。。来啊,和我们走吧,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真空家乡团聚。。。。。。” 真空家乡?那是什么鬼?我心说不知不觉着了道了,心里默念道家静心神咒,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变化。 “我该怎么去?”一个声音从我喉咙里发了出来,我并没有想问这个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们指了一下我的脚下,我的脚下放着一把菜刀,与此同时我的脑袋不受我自己控制的点了一下头,我蹲下身去捡起那把菜刀。。。。。。 卧槽?这是什么鬼?我身体的一切行为根本就没有经过我大脑的同意。我捡起那把菜刀的手缓缓抬起,最后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救命!我心里大喊,我想喊出来,但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听我大脑指挥了。 “啪!”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手背皮肤接触脸颊皮肤的响亮声,我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只见金儿无奈的看着我说道:“你要作死到什么时候?” 此时我才发现之前出现的那些景象消失了,我还在高台上,我可以控制我的身体了。那。。。刚才是这死女人给了我一耳光?不能用温和点的手段? 我赶紧把手上的菜刀扔到一边去,这死女人却向我伸出手,她说道:“拿一张五雷金符给我!” 她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五雷金符? “嗯?”看到我不太情愿的样子她轻哼一声,在她的威逼之下我才从怀里把掏出那几张五雷金符,拿出一张给她。 我真想哭啊,这个我是要拿去卖钱过生活的。。。。。。 邪菩萨也没闲着,它拖我入幻境不成,它身上黑雾翻腾,在篝火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黑雾呈‘卍’字型以它身体为轴快速旋转,然后飞上天空又朝我们上空飞来。 ‘卍’字黑雾在我们天空中旋转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然后朝我们压了下来。 金儿将五雷金符贴在木剑剑身上,急切的对我说道:“快点咬破舌尖,把血吐在剑身上!” 说罢,那剑身已经到了我嘴边,看来现在是不想干都不行了,刚才刘元平二人已经给我放血了,已经让我失了很多血了,现在还要失去舌尖血,说实话我很心疼。 “快点!” 舌尖传来剧痛,一股腥味在口中弥漫,我没有迟疑一口朝剑身上吐去,只见金儿手捏剑指抚过剑身。 “咔嚓——”只听得天际黑云翻滚,白色的银芒在黑云中闪烁。 “疾!”金儿这时也念咒完毕,她朝着‘卍’字黑雾一剑指去。 “轰隆!”只听得一声爆炸声响起,天际的银芒击穿‘卍’字黑雾,黑雾消散,金儿也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 她用剑拄着地面,艰难爬起后,再次念咒,脚踩罡步,随即腾空跃起朝邪菩萨劈下。 加持了金符的木剑对邪物而言可谓是削铁如泥,邪菩萨周身的那些黑色莲花一瓣一瓣的湮灭,紧接着邪菩萨的分魂被劈成两半,分魂湮灭,金儿转身落地,道她手中好像接住了什么东西。 “咯咯咯咯!我已经等了三百年了,再等十年又有何妨?”天空中传来了邪菩萨的声音,我举目四望,却不见它的身影。 此时金儿已完全脱力,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这就结束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很不真实,我双腿已经没了力气,我竭尽全力的朝金儿爬过去,虽然以前对她很抵触,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把我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不论如何我得看看她怎么样。 我一不小心从高台上跌落下去,疼得我呲牙咧嘴,这时只见跪着的村民中突然站起来一个人,朝我走来。 等我看清那人时,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现在连金儿也扑街了,那人要取我的命那是真的再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跟我走,有人要见你!”村支书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又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明白我的意思:“见到他你就晓得了,这些人卯时的时候会自己回去,这些尸体我会处理。” 见我犹豫,他接着说道:“你不用怕,那个女娃儿在你身边嘞,我们动不到你!” 由于我的注意力全在村支书身上,全然没注意到金儿已经站起身朝我这边走来,她把木剑扔在我身上,说道:“这把千年雷劈枣木剑落在你手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姑娘不光道行高深,武艺超群,连眼力都是一流,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千年雷劈枣木剑的?” 金儿没有理会村支书的马屁,而是对我说道:“你腿断了么?拄着剑跟我走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把剑扔给我是给我当拐杖使的?那千年雷劈枣木剑当拐杖不知道是谁暴殄天物。 但我是不敢和金儿顶嘴的,她刚刚为了救我应该是受了不小的伤,心里有点怨气也是应该的。 我拄着剑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她走去。 “等一哈,张灵。。。算是刘爷爷。。。。。。求你。。。去见一哈那个人吧,毕竟你是张家唯一的传人了。”村支书语气低迷,差点就要跪了下来。 我在原地踌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应该要跟村支书去的,我把恳求的目光投向金儿,但她是背对着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她只是淡淡的问道:“还不走?” 我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想跟他去看一看那个人,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是我第一次征求她的意见,我已经做好了耳朵挨扯的准备了。 “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点头同意了。 于是村支书扶着我,金儿跟在后面朝村支书家里走去,对于金儿的同意我谈不上高兴,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她还要带伤上阵,刚刚她为了救我而受伤,其实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第66章 神霄故人 村支书的家是两层小平房,以前跟随爷爷来他家玩过,他家的布局我大体知道,但是他家二层西边的一间屋子常年拉着窗户,门也是锁着的,之前认为可能是存放东西的仓库吧。 村支书的老伴去世的早,唯一的儿子早年间打工挣了一笔钱,早已带着儿媳孙子搬到县城里去了,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村支书严格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个留守老人。 村支书搀扶着我进了他家院子,我回头看了一眼金儿,她脸上除了苍白一点也没见其他表情,估计应该没啥事。 进了他家小平房,上到二楼,村支书打开灯,指着西边那间开着门的屋子说道:“你们去嘛,他在里面等到你们嘞,我就不去了。” 我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刚才我和金儿在外面他没法对我们下手,我们进到这个屋子里面他刚好可以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看到我站在原地不动,村支书估计也不想浪费时间,叹了一声便头前带路:“算了,我陪你们进去嘛!” 进到这间屋子,借着昏暗的煤油灯,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存放杂物的房间,只见屋子里面贴满了各种符箓,一副棺材摆在屋子的最里面,棺材前是两张太师椅,太师椅上面靠着一个纸人,在那纸人对面则是一副神龛,神龛上的神只、摆设和布局和我家一模一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除此之外我是没看到村支书嘴里说的那个人,我疑惑的看向他时,才发现金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纸人看,眉目间有些不善。 村支书上前对着那纸人行了一礼:“祖师,刘家村的村民都活下来了。人我也带来了!” 村支书在对纸人说话?即使我已经亲身经历了不少诡异事件,但我仍旧是错愕不已,尼玛,拿个纸人在这糊弄我呢? 村支书转头对我说道:“这个纸人是我祖师,要见你的人就是他,你们聊吧!” 说罢,他也不管我震惊还是害怕,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这间屋子,纵使我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也问不出来了,倒是金儿见怪不怪的上前一步,说道:“他们要找的那个刘家人的魂就是你吧?” “姑娘好眼力,不知是如何看出来的?”我看到那纸人的嘴巴机械式的一张一合,一个老人的声音就从那纸人嘴中发出。 不知大家看到会说话的纸人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害怕得不行,我反而觉得鬼魂都没有会说话的纸人诡异。 “猜的。”金儿说道。 只见那纸人机械式的点了点头,我看见他的眼珠会动,那个眼珠正朝着我这边看来:“你就是张家的后人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莫怕,我与你祖上颇有些渊源,现在已是一缕残魂寄存在纸人身上,况且这姑娘手段如此厉害,你不必担心我会害你。” 金儿对他没什么敌意,他也这么说了,我的戒备心也放下来一点,只见那纸人手臂抬起,指着屋子里的神龛说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废话吗?但我发挥我那不太充足的想象力想了一下,说道:“你。。。。。。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是神霄派的吧?” 没想到歪打正着,只见那纸人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你祖师张云峰的同门师弟刘洪周。” “什么!?”这次不光是我,就连金儿也是惊愕不已,我虽然知道我有一个道术上很牛逼的祖先,但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个纸人说他是我三百多年前的先祖的师弟,这让我如何接受得了? 金儿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说道:“原来如此,确切的说,他们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刘家人的魂,而是你的魂!” 刘洪周也不管我们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在那儿说道:“没错!当年我和师兄携手共同把邪菩萨封印在龙文山下,他就算到了有这一天,张家人在龙文山重建祖庭,刘家人在龙文山附近的刘家村入世为民,一明一暗共同守护封印。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破除封印,张家人的血可以流,刘家人的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这么说我也明白了,我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村支书也没有着他们的道,等他们那个祭祀到最关键的一步,村支书再出手把我杀了,那他们的祭祀就无法完成,封印就无法破除!” “猜的不错,不愧是我师兄的后人!” 我对他的夸奖没有感到一丝开心,甚至是相当恶寒,原来刚才不光是王凤清三人想取我的命,还有埋伏在村民里的村支书也伺机待发。 “你死后就一直没去轮回,阴差也不来找你,你可真是费尽心思呢!”金儿转移了话题,但我不明白她这么问究竟有何用意。 “看到这间屋子贴满的符箓吗?可以隔绝我的气息,阴差自然是找不到的。刚才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当年有人把邪菩萨的一缕分魂带走,那人道行极高,我估计师兄全盛时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没有去投胎是因为我害怕我投胎之后那人能找到我,这样他得到我的魂自然是轻而易举。”刘洪周说道。 这话一听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却有一个明显的漏洞,如果那人道行远在他师兄之上那也必定远在他之上,那么那人取他的魂不也是轻而易举?何必要等到他投胎?我把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刘洪周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我却被金儿狠狠白了一眼。 她说道:“那是因为,还有第三个条件,需要某种命格的人的尸身来承载他的魂和张家人的血,而取张家人的血最为麻烦,最关键的是心头血和眉尖血,这两处血取出来之前人是不能死的,否则没用。” 那照她那么说,刘家人的魂倒是属于一个次要但确是必要的条件,后面刘洪周也补充说道:“为了不让他们去祸害其他人,我让人放出传言说我布了一个局,我的魂只会永远在刘家村轮回。” “所以,这里的符箓不光是为了防止阴差,也是为了防止那个人找到你!那张家是怎么回事?龙文山祖庭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龙文山祖庭还在的话,他的道行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水平了。”金儿问道。 金儿指的是我,对啊!我爷爷奶奶和我二叔本就是道士,不说龙文山祖庭还在,就说以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人多的是,以他们的本事帮人驱邪看看风水都能赚得不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甘愿在刘家村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而且三个人只有三千块的积蓄。更为关键的是,从以前的表现来看,二叔和爷爷奶奶甚至是太爷爷都不知道刘家人是神霄派传人的事情。 我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刘洪周才把神霄派的一些秘闻娓娓道来。 第67章 神霄旧事 神霄派本是北宋末年创建,两宋之际曾盛极一时,但忽必烈得了天下之后则全面推崇全真教和佛教,正一派式微,神霄派就更不用说了。 崇祯十年(1637年),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白骨遍地,更有各路妖邪借机起事。当时神霄派掌门张云峰搜寻邪魔踪迹,一路追踪邪菩萨到龙文山,他与师弟刘洪周联手耗尽全力才把邪菩萨给镇压在龙文山下,此时却出现一个道行极高的人,带走了邪菩萨的一缕分魂。 这个事情之前听王凤清他们说过,但我还是那个问题,那个人是谁?刘洪周叹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的脸十分模糊,好像有一层雾气把他的脸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那人道行高深,即便是我与师兄联手也未能阻止他夺走邪菩萨的分魂,后来师兄多次派人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人和邪菩萨的分魂了!” 原来如此,那人道行极深却没有干预王家人把邪菩萨的分魂封印原来是为了躲避当时还有些实力的神霄派的追查,相比于破坏我祖先张云峰在龙文山设下的封印,破掉王家人设的封印简直轻而易举。 据刘洪周说,邪菩萨事情重大,加上当时李自成已经引兵入川,张云峰为避免战祸同时也为了镇压和寻找彻底消灭邪菩萨的办法,于是把神霄派祖庭从四川迁到了龙文山。 担心有邪教之人或者当时那个道行极高的人再来捣乱,于是张云峰让张家人留守龙文山祖庭,而刘洪周则带其弟子到龙文山外不远的刘家村隐居了起来。 但是时过境迁数百年,那个人和邪菩萨分魂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时间来到民国6年(1917年),时值清朝宣统帝退位不久,各地军阀互相倾轧,世间纷乱不止,凉城这边突然来了一股土匪,他们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龙文山有大量财宝,于是匪兵攻上龙文山。 危难之际,年仅十七岁的张星如受老掌门之托,带着神霄派重要物件和法器逃出龙文山祖庭,而后便在刘家村隐居了下来。 我觉得可能因为邪菩萨这个事情重大,算是当时神霄派的一桩隐秘,所以龙文山下镇压邪菩萨的事情知情人是很少的,所以太爷爷逃出祖庭的时候老掌门根本来不及跟他说关于邪菩萨的事情,因此他在王凤清生前住的地方挖出邪菩萨雕像的时候却没有认出来这正是神霄派苦苦寻觅找了数百年的东西,同时他也不知道刘家村还有神霄派的传人。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想表达什么?是要我们来听故事?”金儿现在已经没有了耐心,神霄派的前尘过往她完全不在乎,跟她有什么关系? “姑娘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想这小子既然是张家的后人,理性也应当承担起镇压邪菩萨的责任。如今邪菩萨的分魂已经被你灭了,只差那个人还没找到!但是封印最多只能维持十年的时间了!” 呵,刚才我在高台上命悬一线的时候你们可没想到我是张家后人,甚至还想取我性命,现在邪菩萨灭了就突然想起我是张家后人,您记性可是真好。现在不光是金儿不想管这个闲事,我也不乐意了,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问道:“如果我没猜错,我回刘家村的事情是你通知王凤清他们的吧?” 那纸人的脑袋上下移动,看起来格外瘆人,他说道:“早在你叔带你离开刘家村的时候我就算了一卦——凶多吉少,而且你会回来,我就假装以王凤清的手段通知王家兄弟你回来了,又用王家兄弟的手段通知王凤清你回来了,所以才有今天晚上的这些事情!” 刘洪周作为和我祖师爷同一辈的人物能算到这些东西其实不足为怪,至于他是怎么模仿王家兄弟和王凤清的手段我不得而知,但是他算到之后却把我的行踪透露给王凤清三人令我相当不爽,与此同时我捕捉到了一些比较敏感的信息。 “呵呵,看来你早就知道王凤清?王凤清是几十公里外松岩镇的几十年前的隐秘,如今在松岩镇也没得几个人晓得她的来历和存在。看来,这几十年王家兄弟在刘家村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刘星云和刘元平被替身你也知道?”我这时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这么好使,就好像福尔摩斯附体一样,一件件推论在我脑海里突然就形成了。 “不光我知道,你爷爷奶奶也知道,只是他们不清楚王家兄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况且,在你身上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等他们去做,王家兄弟附身刘星云和刘元平以后也没害人,他们也就没管。但是,他们不管,你作为张家后人你就得管!” 又是这番说辞,我听得已是相当厌恶,但碍于他是跟祖师爷张云峰一辈的,辈分比太爷爷都大,我也不能直接拒绝,我说道:“不好意思,我活不到十年后!” 是啊,爷爷奶奶为了我的事情都没功夫管这些事,我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我还有闲心在乎别人死活? 刘洪周正要开口继续劝我的时候,金儿突然开口说道:“神霄派已经灭门了,他不是神霄派弟子,他是我的徒弟!” 我不知道这个老头为何如此固执,我听到金儿捏着的拳头已经咔咔作响,他还在说:“不行!他已经拜了张卫平为师,那他就是神霄派的弟子!既是神霄派的弟子,那邪菩萨的事情他就得管!” 刘洪周话语急切,他是没有实体,我怀疑他如果是有实体他早就拍桌子掀板凳了,这时金儿捏紧的拳头突然松开,她抱着手饶有趣味的笑道:“他既已入我门下,他师父也已故去,那我说他不是神霄派弟子他就不是!” 刘洪周完全没想到金儿会这么无赖,他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何道理?你可知我神霄派辉煌的时候就连北宋的徽宗皇帝都要加入我神霄派,如今没落了却瞧不上了?” 刘洪周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只见金儿眼神冷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还好意思提当年的事情,靖康元年,汴梁城上的六丁六甲神兵就是你们神霄派的手笔吧?” 靖康元年?汴梁城上?六丁六甲神兵?这说的什么玩意儿?我因为文化水平的限制我不知道金儿扯的是什么东西,刘洪周可能知道,但是金儿扯这个属实把他给问懵了。 说罢便扭头朝屋外走去,见我还愣在原地。她问道:“你要走不走?不走留下来陪这老不死的作伴!” 我看金儿气呼呼的,我不敢逆着她来,于是我便不管仍在错愕之中的刘洪周,便急匆匆的跟着她跑下楼去了。 下了楼之后我发现村支书正站在院子里,好像是等着我们,见我们出来之后他说道:“小灵,是我喊你来的,我送你回家吧!” “嗯!” 金儿没反对,我也没意见。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问道:“龙文山在哪里?” “在你爷爷的坟对面那座山!” 第68章 获得六瞳 我顿时哑然,那爷爷把墓地选择在那里是有什么用意吗?我不明白。 走进家里院子时,村支书跟我们告别准备回去,临走时对我说道:“小灵,不晓得你爷爷奶奶和你叔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叫鬼话不能信,这是我祖上要我们每代人必须牢记的一句话,你也要切记切记。” 望着村支书离去的背影我望了一眼金儿,他说的是金儿吗?肯定不是,他当着金儿的面这么说除非他不想活了,那他指的肯定另有其人,是刘洪周? “刘洪周说的话你信吗?”我问道。 金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信不信又能如何?几百年前的事情当事人早就没了。鬼说的话你信不信无所谓,你别按它说的做就行!” 我看金儿直打哈欠,于是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我的房间我自然是不愿意让出来的,二叔一个大男人的房间属实也有些不太合适,于是我就把她安排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住下。 “去给我打盆洗脚水来!” 我刚走出房门就听到这女人的使唤,卧槽,在外人面前说我是她徒弟,实则把我当仆佣,我长这么大我还没伺候过人呢。 要按我以前的脾气,我高低不会买她的账,但看在她今天救我一命还连累自己受伤的份上这口气我忍了。 我把水烧好端进屋时却发现她还在盘腿打坐,我想不会还要我帮她脱鞋帮她洗脚吧?士可杀不可辱,这活打死我我也不干! “抬起来!”我刚把热水放在她脚下,却听她闭着眼睛这么说。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我还是照做把盆给抬了起来,只要不是帮她脱鞋洗脚什么都行,我想她那鞋袜和脚几百年没换洗过,不知道臭成啥样,估计都快包浆了吧。 但是她叫我把水盆抬起是什么意思?抬起之后也没见她下一步指令和动作。 半晌后只见她睁开眼,右手成拳在水里转了两圈——合着在这试水的温度呢?你特么弯个腰是不是会死?我举得手都酸了。 “把眼睛闭上,叫你睁开你再睁开,水也不能放下!” 她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吧?反正今天我失血太多,没多少气力,一会儿我端不住水打翻让你湿了身你可别怪我。 片刻后我的眉心传来金儿手心温凉的触感,一开始很舒服,但紧接着我发现我的眼睛开始胀痛,我颤了一下,却听她呵斥道:“不想瞎就别动!” 她这又是在给我施什么法?她上次在我天魂里种的什么长生魂是干什么用的我都没机会问她。 我的眼睛痛得越发厉害,手膀子也酸得不行,不过手膀子的酸胀感确实把眼睛的胀痛感给分摊出去了。但我想,这死女人也不至于害我,所以即便身上几处地方传来不适感,我依旧岿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跟我说好了,我这才睁开眼,我眼前有些模糊,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才好了一些,只见这女人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道她施的什么法如此耗元气,加上刚才受伤她现在更加虚弱了。 她让我把水盆放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香汗,说道:“六瞳已经种进你的眼睛里了,日后怎么使用你自己慢慢参悟吧,这东西我也不懂。”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纪宁远的六瞳不是被邪菩萨给挖走了吗?怎么会到她的手上,也对,刚才她灭了邪菩萨,手中好像确实接过什么东西,原来是六瞳。 我心想这东西她怎么不自己留着用,非要给我?她却说道:“这东西我用不上、没兴趣也不需要。” 我脑袋直接宕机,当时觉得很神奇,如今崂山派正苦苦寻找的六瞳竟跑到了我身上,我心里顿时说不出的喜悦,可是六瞳到了我眼睛里并没有带来什么感觉上的变化。 “我。。。。可以照一下镜子么?”我战战兢兢的问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们喜欢晚上讲鬼故事,其中说到了一条就是半夜十二点以后不能照镜子,否则会在镜子里看到奇怪的东西,我对此深信不疑。后来我问过二叔,二叔给我的回答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从外面把以前奶奶用的镜子给拿了进来,我觉得这女人在旁边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我满心期待的对着镜子翻弄着我的眼皮,又学纪宁远那样随便念一个咒然后剑指眉心,但是那眼睛里面一个瞳孔分裂成三个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我有些失落,但金儿早已经看得不耐烦了:“六瞳有灵,你若是不会念咒施法,那你就和它心意相通。” 失落的情绪燃起了一丝希望,我问道:“怎么样才能和它心意相通?” “不知道,我要睡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估计是嫌麻烦懒得说罢了,她要睡觉那我只好回房间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今天虽然命悬一线但是收获也不小,一是找到了几张五雷金符,二是找到了那柄木剑,据他们说那柄木剑是什么千年雷劈枣木剑,听上去就很牛逼的样子——主要是金儿用起来很牛逼,一剑就把纪宁远那个老头也对付不了的邪菩萨分魂给劈了,三是那个六瞳,但我没想到的是日后那个六瞳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睡不着我就去翻爷爷留下来的书,之前不知道这是柄什么剑,现在知道了我就去翻书把关于枣木剑的指诀和咒语都给记下来。 书上记载,道门用木剑主要以枣木和桃木为主,其中枣木为上。雷劈枣木更是专克世间一切邪祟,但我觉得这话说得有点过了,雷劈枣木剑只是起点高,克什么邪祟还得看用剑人的道行吧。 雷劈枣木剑并非是指被雷劈过的枣木,而是被雷劈过的枣木第二年仍然可以开花的才能用,否则我在枣树上装上引雷针不就可以批量量产了?而千年雷劈枣木则是被雷劈之后,仍可开花千年的枣木,而如何判断是千年雷劈枣木主要是看树的年轮和它的雷纹。但怎么看书上却没说,雷纹这个东西可以作假,专门哄骗那些外行人。 后面实在困得不行,我把枣木剑收好放在枕边便沉沉睡过去了。 第69章 井深寒 “小灵。。。。。。跟我们一起走吧,来真空家乡,皈依无极圣祖。。。。。。” 在我面前的是一处灰蒙蒙的空间,但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我看到了好多人,有太爷爷、爷爷奶奶、二叔、我妈还有王凤清、刘元平、刘星云,他们在向我招手,要我跟他们走,去什么真空家乡,见什么无极圣祖,不对,怎么小静姐、张雅倩、纪宁远也在这里?甚至连金儿那个死女人也在。 真空家乡,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夜晚邪菩萨引我入幻境的时候就听幻境里的人说过,我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朝反方向跑。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回头时我发现他们也飘在我身后,和我的距离一直保持不变,我被吓呆了,咬着牙没了命的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实在累得不行,想停下来休息,但回头看到他们还在我身后时,我又继续加速了。 天无绝人之路,我看到前方不远有一处亮光,这个该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我拼了命的加速往前跑,左脚抬起,一步跃进光里面。 “啊!”光芒散尽,周围的景象把我吓得大喊惊叫,我刚刚那一跳是跳进了我身后的那群人中,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往前跑的,怎么会跳到后面去。 “来啊,小灵。。。。。。我们一起去真空家乡。。。。。。” 又是这句话,他们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在我脸上摸来摸去,到最后变成了扯,是扯我耳朵,右边的耳朵。 “啊——!” “叫什么叫?现在都卯时了,还不起来读书?”我睁开眼,发现金儿左手拿着竹条,右手拧着我的耳朵,透过窗户看去,现在天都没亮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几点。 我心中烦闷,昨晚搞到几点她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觉得我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我严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几百年的更年期到了,又或者是失心疯,必须得让她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必须加大剂量。 见我还在床上不动,她也来了脾气,她把我被子掀开,右手把我拎起来扯到地上。 “啪!啪!啪!” “啊——!别打,别打,我起,我起还不行吗?呜呜呜。。。。。。”一言不合,她手中的竹条直接抽在了我光溜溜的腿上,我还跑不掉,我脖颈是被她掐住的。 见我哭了,也求饶了,她也停下了打我的动作,直接走出门去。 挨了一顿打,困意顿时全然消退,纵使心里面委屈万分,我也不敢多说两句,这死女人,我这辈子是没指望打得过她了。 我想起了爷爷奶奶还有二叔,从我记事的时候都没记得他们怎么打过我,这死女人第一次来我家就对我下手这么狠,这还是在我家,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我想起了小静姐,和小静姐的凶相比,这死女人简直是暴虐成性。 我一边擦鞋眼泪,一边穿衣穿裤,小声的啜泣还是让屋外的死女人给听到了,她在屋外呵斥道:“还要哭是不是?一会儿我让你哭个够!” 好好好!这回连哭都不让了,我穿好衣服憋着闷气端起盆直接去井边打水洗脸去了,刚刚路过那女人我看都不看她一眼,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会有严重后果,但气总得出不是? 我家这口井有一个特点,即便是在夏天的时候打上来的水也异常冰凉,所以夏天热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打一口井水上来洗一把脸别提多爽了。 我把铁桶放了下去,盛满满一桶水,我提上来着实费力,平常都是喊二叔来帮我提的,但我为了心中那口气,死活就是不喊那个女人。 我费尽全力,才把一桶水提到一半,突然我感觉屁股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我重心前移直接头朝下的跌进了井中。 “咳——咳!”我呛了两口水,借着水的浮力才把自己的身子给翻转过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焦急的喊道:“救命!救命!” 这时只见那死女人的脑袋从井口处露了出来,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道:“再喊,再喊一句试试,我就把这口井给堵上。” 妈的,我说我屁股怎么会被什么东西撞一下,原来是她一脚把我踢下来的,虽然心里怨恨不已,但我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你要做什么?这下面这么冷,我在这下面会冻死的。” “这口井名为寒骨井,阴气在井底汇聚出不来,外面的阳光又不能完全照射进去,所以才会冰冷异常。我本来是想让你昨晚在井下睡觉的,但念在你昨晚受伤,就改在白天吧。你有两条路,要么在井下给我老老实实待到中午,要么有本事自己爬上来!”说罢那死女人便走开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待在井下啊?我做错了什么吗?”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我算是体会到了,任凭我怎么喊她也不理我,我也不敢大声喊救命,因为她真的会找来什么东西把井给堵上。 我仔细想想我是哪里得罪了她,我想大概是我的不辞而别吧,但是有一件事情细思极恐——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要我自己爬上去,我抬头看了一眼,这口井是下面宽,上面窄,高度有个差不多二十来米,这可怎么爬啊? 我胸口以下全部泡在水里,冰冷异常,我还不敢乱动,如果乱动引起水流波动,体温就会散失得更快。 我尝试过几次向上攀爬,但是爬不到一两米,我就又跌回到了井里,一次次的冷气穿身而过带走了我不少热量。 为了保存体力,我只好靠着井壁休息了,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体温散失的缘故还是我真的实在太困了,我现在要做的只需要坚持到中午就行了。估计还有五六个小时吧。 本来要睡过去的,但是井水冰冷又让我再次提了一下神,此时天上的漆黑已经逐渐褪去,要天亮了,我心里突然想,也许未必等到中午,等天亮了,有光线能进来我身子也能暖和一些。 我这辈子可算是摊上这个死女人了,出去以后跟她好好赔礼道歉,下次可不能再干惹她生气的事情了,不然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果子等着我去吃。 天色已经全白,但是我的身体却感受不到一点暖气,这时我才想起那个死女人刚刚说的那句话——白天阳光照不进来! 我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五六个小时我该怎么熬过去?晚上我可以数星星,白天我数什么? “孩子。。。。。。默念静心神咒。。。。。。多念几遍” 我的脑海里又传来了胡奶奶的声音,胡奶奶的话我是不会质疑的,因为她关键时刻真的救了我好几次命。 可是,我现在明显不是被鬼给迷住了,默念静心神咒有鸡毛用啊? 但我还是照做,念了一遍之后我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于是我又在念了一遍还是没变,反正井下待着也是无聊,我就闭上眼睛,嘴里默念静心神咒。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身体上仍然感觉到奇冷无比,但是心里也宁静了不少,也不再浮躁。 第70章 赌气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上去的了,应该是那女人把我拽上去的。 我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纵然中午那炙热的太阳光也无法驱散我身上的寒气,我像极了一个制冷机,我感觉因为我的出现院子里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死了没?没死起来给我做饭!”在我感觉奄奄一息的时候却听到那女人的声音。 我日,我都这样了我还要给你做饭?你真是拿我仆佣了,刚刚在井下的经历让我想起了旧社会的一种刑罚——浸猪笼,这女人以前估计是哪个地主老财家的千金,不然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臭毛病。 我心里不知道把她骂了多少遍,但是她的话我又不能不听,因为我连她一个小拇指都打不过。 还在黑风谷的时候我觉得她人也好看、声音也好听,现在听她的声音真是感觉到恐怖。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阴阳两气在我身上对冲,让我头晕目眩,我晃晃悠悠的朝厨房走去,我瞟见那个死女人正在院子里抱着书看,那书好像是我爷爷留下的。 不过不是什么神霄派秘籍,爷爷平常喜欢读史,尤其是古代那些名臣列传,那女人看的应该就是那些。 她察觉到我在看她,她的目光移向我这边,我赶紧溜进厨房。 妈的,现在大中午了,做饭还要现生火,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上饭。我家用的还是那种柴火灶,要先把柴引燃到一定温度后才能做饭。 我找来厨房里二叔之前劈剩下的木柴和玉米杆,拿起火柴就开始生火。 温度到了以后我找来煮饭锅,淘了米就开始煮饭,这种柴火灶对于经验不足的人来说需要一直守在灶边,要控制好火势和温度。 我把今天积攒起来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灶台上,我把那个死女人想象成我手中的木柴,我不停地把死女人往火里面扔,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我感觉还不能解恨,于是我边扔边骂。 “你道行不怎么样也就罢了,看来你连做饭也不会,也不懂得知书达礼,我真是理解不了你家里人宁可舍弃性命也要让你活下来!”我骂她的话刚到嘴边就听到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激灵的站了起来,她怎么知道我做饭的水平不行?我虽然不会做什么红烧肉、红烧猪肘子,但是炒个青菜、炒个土豆我还是会的。 不对,有怪味,好像是锅里发出来的,我把锅盖揭开,好家伙一股糊味直冲我脑门,我拿了筷子夹了点饭送进嘴里。 “忒!”一锅饭,下面糊了,上面还是夹生的,刚才骂这个女人骂的太狠,把火势加得太大了。 她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失望,但是跟她相处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怨气和委屈冲垮了我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我鼓起勇气对她说道:“是啊!我是没用,你早知道我没用还救我这么多次干什么?让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好了!呜呜呜。。。。。。” 说完我便直接冲出厨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什么样,也许错愕,也许愤怒。 我想好了,这死女人就算把我腿打断,把我耳朵拧下来,我宁愿当个残疾人也不会跟她走了,我妈要我的命那就来拿吧,这窝囊气谁爱受谁去受。 我直接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上,然后钻进被窝哭了起来,虽然我知道门上这道锁根本拦不住这个女人,我怀疑她轻轻一挥手我家整个屋子都得塌。 我很委屈,我委屈那些对我好的人,一个个的都走了,难道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扫把星?所有对我好的人都得死,只有这个死女人在我身边一直虐待我。可是话说回来,她对我真的不好么?我当时做不了这个评判。 可是她给了我长生魂,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用;纪宁远的六瞳据说是至宝,她自己不要,她也给了我;她还几次三番的把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奇怪的是这个死女人并没有进我屋来打我腿、拧我耳朵,我就在这被窝里面哭了个够。 哭够了,我觉得一直缩在自己屋里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蹑手蹑脚的把门锁打开,轻轻把门拉开。 不见堂屋有任何动静,那女人不会被我气跑了吧?我心中一阵窃喜,可当我踮着脚尖走到堂屋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那女人还在树荫底下抱着书看。 “哭够了?”那女人没看我一眼,便知道我已经出来了,我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她接着说道:“灶台上有饭菜,想吃就吃,不吃就喂狗。”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我肚子就咕咕作响,我立马跑到厨房,只见灶台上摆了一锅饭和三碟菜,一碟炒青菜,一碟炒豆腐和一碟回锅肉,除了回锅肉没动以外,另外两个菜都吃了一些,看来这女人不爱吃肉。 不对,这些菜不会是她做的吧,食材我家里都有,虽然家里没有冰箱,但院子里那口井的温度其实也和冰箱差不多了,鲜肉用油纸外加塑料袋包好之后放在井下是可以起到保鲜的作用的,这么隐秘的地方这女人是怎么找到的?今天一早上都待在井底,我都没注意井底还有肉。 人要解决的问题是饱暖淫欲,其他东西都是在这些满足后再去思考的,而且饱暖首当其冲。我也懒得去管她上哪儿找的这些食材,自己盛了一碗饭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米饭估计她是重新蒸过了,可看她身上一尘不染的样子,也不像是刚刚生火做饭的样子。 几口菜送进嘴里,我的味蕾彻底打开,我把菜扒进碗里,又大口大口的把饭刨进嘴里,连吃了三碗饭把灶台上的菜吃完我还意犹未尽,不光是因为我太饿了,主要是她做的饭菜太绝了,我觉得跟奶奶都有一拼了。 吃完饭,我把碗筷端到院子里给洗了,洗完之后她还在树荫底下坐着看书,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中午还那么顶撞她,或许她在等着我给她道歉吧。 我把碗筷收好,从我屋里找出几颗生日那天二叔给我买的波波糖,我走到她身前,小手摊开:“这是我生日的时候,我叔给我买的波波糖,你尝尝好吃不。” 那女人看书的目光终于是转到我身上了,只见她黛眉一挑,从我手里选了一颗,拆开糖纸后便小口吃了起来。 “好吃不?”我问道。 那女人轻轻嗯了一声,她见我不动,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吃?” “我。。。。。。”波波糖是二叔从小最喜欢吃的东西,我以前每次吃这个东西都是他给我买的,以后每次吃波波糖我都会想起二叔。 现在没吃我也想起了他,同时也想起了爷爷奶奶,泪水于是又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掉了下来。 她看我这样似乎也明白了我的难过,她把我手上的波波糖全部抓走,其实她并不喜欢吃油腻和甜腻的东西。 第71章 长生殿 和二叔出去了差不多一个月,如今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一个月前恍如隔世。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爷爷奶奶的坟头看一下他们,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将来该往哪儿走。虽然,他们已经不会再回答我了,甚至连托梦也没有。 在家里拿了些香烛纸钱还有一瓶爷爷珍藏的老酒,把它们放进背篓里,我便背着背篓进山了。 金儿说她也正想出去走走,我顺便也带着她一块儿去了,她是不会担心我丢下她一个人跑的,因为无论我跑到哪儿,她都能找到我,对于这个事,我在路上专门问道:“我记得我从筑州上车的时候你没有跟来啊,筑州离我家这么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很难么?你忘了我在你天魂里种下长生魂了?你的长生魂有我的血契,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感应得到。”说到这里,她抿了一下红唇,接着说道:“昨天其实我很生气,你就这么不辞而别的走了,若不是你透过门缝塞了那一百块钱进来,我真的想把你的血契给收回来,你要死要活我也不想管。” 长生魂、血契,这东西给出去还能收回来?不过我也庆幸当时在从门缝塞了一百块钱进她房间里,不然昨晚我不是死在王凤清兄妹手中就是死在村支书手里。不过我很好奇,像道家佛门都分了这么多门派,那金儿究竟属于何门何派?我看她的手法,跟佛道两家好像都没啥关系。 “长生殿!既不是佛门也非道门,更不是什么阴阳世家,一个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玄学门派,传说远古时期九天玄女娘娘时常往返于天界和人间,传言天地之间有七处入口,为了确保妖邪不会通过这些入口进入天界。于是九天玄女创立长生殿守护这些入口,这些入口的地方就是长生殿的九个堂口。”我第一次听金儿说这么多的话。 她对长生殿的解释彻底勾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照她这么说,天界真的存在,孙悟空岂不是也是真的存在?那她在我天魂种下长生魂,那我岂不是可以上天宫去找玉皇大帝了?我搓了搓手问道:“那七个堂口在哪里?我是不是可以请神仙帮忙对付我妈了?” 岂料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都说了是传说,道家供奉三清,你见过哪个道士真的见过三清?我在人世间行走五百年,见过装神弄鬼的,唯独没见过真的神仙。” “那你不是还有其他的师兄弟吗?你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肯定知道。”我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没有师兄弟,我只有我师父一人,他在我二十一岁炼成长生魂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我找了他快五百年都没有他的下落。至于长生殿的其他传人,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金儿说道。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想她找不到不一定代表我找不到,于是我问道:“那那七个堂口分别是哪里啊?” “蓬莱,瀛洲,天龙山,丹穴山,不周山,昆仑和南天门。” 这些名字我大多在古代有小说或是电视剧上听说过,比如蓬莱仙境、昆仑瑶池和共工怒触不周山等等,但是我知道那些小说和电视剧是有多不靠谱,我也不敢把话题往这上面扯。 “那你都会长生不死了,你不就是神仙了么?” 金儿苦笑了一下,说道:“长生不是不死,长生只是寿命漫长,我的岁数永远定格在我炼成长生魂的那一天。能杀死普通人的手段同样可以杀死长生人,不同的是,长生人死后魂魄入不了地府,只能在这天地间灰飞烟灭。” 我擦,照她这么说,我还不能长生,起码得先把长生魂给练成,妈的,白高兴一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把长生魂练成,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长生不老岂不美滋滋?只不过不知道这个长生魂该怎么炼。 她见我表情变换不停,她说道:“我宁可你永远也练不成长生魂。” “为什么?”她这人怪怪的,把长生魂种进我天魂,又不希望我炼成,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金儿长叹一声,望了一眼天空,说道:“长生的尽头只有无尽的彷徨,当你发现你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老去死去,而你却还青春永驻,那种痛苦是人世间所有刑罚都无可比拟的。” 痛苦,这怎么会痛苦?他们老了,而我还年轻,他们应该羡慕我才对。我当时的人生阅历是无法体会到她这句话的内涵的。 那既然所谓的天界是虚无缥缈的存在,那长生殿就没有保护那七个入口不受妖邪入侵的必要了,那长生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长生人确保那七个入口说白了就是维持阴阳秩序,只要这个目的不变那长生人就会一直存在。只是后来出现了道门、佛门还有各种阴阳世家和驱魔家族,长生人显得有些多余了。但是长生人也一直在寻找那传说中的七个堂口,我想我师父的失踪也许和这个有关吧。”金儿说道。 我撇了撇嘴,管什么阴阳秩序,找什么七个堂口,我得先把自己身上的事情整明白了再说吧。 金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她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你是长生殿的人,也不能说你体内有长生魂,更不能说长生魂能让人长生。” 卧槽,什么也不能说,那我以后怎么去和别人装逼啊?我问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往今来,无数帝王、炼丹道士和门阀士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你觉得凭你的脑子和手段能对付得了谁?” 好吧,虽然当时还是不太能理解她说的那些话,但我这个人从小就是你好好跟我说的话我是会听进去的。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金儿不知道是否有其他长生传人的存在,因为没人会说自己是长生殿的传人。 对于我这种目前只有九年可活的人来说,长生实在是奢侈,我妈的事情不解决,长生魂就算练成也白搭。于是我问金儿长生殿有没有其他功法可以学,让我提升道行应付我妈。 金儿回答道:“长生殿的所有功法都是基于长生魂的,长生魂练不成。其他东西你也不可能练成,等你练成长生魂再说吧。” 我语塞,金儿二十一岁才练成长生魂,我就算天资再比她强也不可能一两天就练成吧?我学其他功法还需要时间呢。看来爷爷留下的那些神霄派秘籍是真的不能丢。 我们沿着那天送葬的路走了几个小时终于走到了,爷爷奶奶的坟头,我也出于好奇眺望了一下对面的龙文山。 记得当时送葬的时候,我还在对面看到过山顶隐隐约约有些房子,如今看来应该是当年土匪劫掠过后残存的道观吧。 第72章 探祖庭 在爷爷奶奶坟前,我把香烛点燃后给他们磕了三个头,火柴点燃纸钱的那一刻,对他们的哀思化作泪水从我眼眶喷涌而出。 “爷爷,奶!叔现在也走了,我以后该咋个办?听叔讲我还有个三叔,咋个从小到大你们没得和我讲过?他现在在哪点?呜呜呜。。。。。。爷爷,奶,我好想你们嘛。。。。。。” 我在爷爷奶奶坟前哭了许久,本有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但是此刻已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金儿在旁边打坐等我,见我哭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说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走吧。” 我知道这女人是没啥耐心的,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擦了擦眼泪便站了起来跟着她走去。 金儿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下山之后朝着龙文山的方向走去。 我突发奇想,二叔他有没有可能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人死后变成了鬼,那鬼魂死亡之后有没有可能并不是灰飞烟灭,而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我想到了昨晚上那个幻境,但是我怕幻境里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所以不敢直接问金儿幻境的内容,于是我问道:“昨天晚上邪菩萨迷住我的时候,为什么我念静心神咒没有作用啊?”跟在她屁股后面,我问道。 谁知她反问了我一句:“你念静心神咒做什么?” 她这一问属实把我问懵了,我被鬼迷住了我不念静心神咒来破开幻境那我念什么?念紧箍咒? “人只有在心神不守的时候才会被鬼迷住,静心神咒是为了让你守住心神。昨晚你元神被那东西逼出窍了,你看到的东西是你元神所看到的,你念静心神咒能起什么作用?” 原来如此,合着昨天晚上她往我脸上扇那一巴掌是为了让我元神归位?你猜我信不信?妈的,现在想起来我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元神归位至于下手这么狠么? 我踌躇良久后,我问道:“那幻境里的东西你都看到了?” 金儿在原地顿了一下,我鼻子差点撞上她后背,这么近距离接触感觉她身上好香,我有点难以理解,她沉睡了几百年,不洗澡不换衣服是怎么做到身上这么香的。 “什么幻境?那只是你看到的罢了,我守得住元神,你又守不住。”说完她又继续往前走了。 说得跟没事人一样,我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但我如果直接强行问的话,我估计她会揍我,于是我就只好问我关心的问题了:“那真空家乡是什么地方啊?无极圣祖是什么神仙啊?” 我心中一直存在着幻想,爷爷奶奶就算用了阳魂裂,魂死了,也应该化作别的什么东西去到了别的地方。直到昨晚那个幻境的出现,让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去了所谓的真空家乡,金儿活了快一千岁了,这个东西她肯定知道。 果不其然,问完之后她转过身来盯着我,我被她盯得发怵,是不是我问问题问得太多了,把她问烦了?半晌后她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得了的吗?她表情为何如此凶巴巴的,我实话实说是在幻境里看到的,并把幻境和昨晚的梦境都给她说了一遍。 她这才将信将疑的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她说道:“无极圣祖就是无生老母,白莲教供奉的真神,真空家乡和佛门中人说的西方极乐世界是一个意思。” 白莲教?以前看港台电影的时候好像有这么一个教派组织,天天高喊着什么反清复明,想想都觉得是一群中二少年。金儿接着说道:“太平盛世时白莲教会教化万民,乱世时白莲教就会揭竿而起。白莲教你可以认为像道门中的正一派和全真派一样,其内部之间有多个教派,彼此之间互不统属,亦正亦邪,凡遇乱世,必有妖邪出世,这些妖邪起码有两成是和白莲教有关。” 这不妥妥的邪教组织吗?难怪港台电影里面的朝廷会镇压白莲教,原来是邪教啊。 金儿是不相信所谓的神界的存在的,那真空家乡自然也是不存在的,那就有一种可能,那个邪菩萨是和白莲教有关的。金儿后来跟我说白莲教其实是佛门异化而来的,那菩萨是佛门的东西,邪菩萨又跟白莲教扯上关系,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判断。 不多时我们已经爬上了龙文山,看着眼前长满杂草的残垣断壁、铺满青苔的地面以及道观里倒塌的石像,你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一个道家门派的祖庭所在。 金儿站在山巅,眺望我爷爷坟的位置,啥也没看出来,她捏着下巴沉吟良久,对我说道:“走吧,去后山看看。” 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我是累得不行,但看她那样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原来女人不光是逛街不知道累,爬山也不知道累啊。况且,我还想在祖庭的废墟里面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宝贝。 但眼下金儿已经朝前走去了,我又不识货,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我又害怕,心想算了,等一会儿跟她从后山回来再说吧。 后山的山路应该是原来神霄派的人开凿出来的,沿着后山山路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看到一个山洞,金儿招呼我进去。 但是上次进山洞还是在黑风谷,我的阴影一下子就起来了,见我死活不肯头前开路,金儿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竹条,在她手里拍打两下后我便老实听话了。 我哭丧着脸往前走,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让我头前带路,又不是让我一个人进来。 往山洞里走了两分钟,便是往下的石梯,我想这么黑她总不至于再让我下去了吧?谁曾想,我还没回头我的身后便传来亮光,我回头看去,金儿拿着手电筒正照着前面的路。 我哭丧着脸对她说:“这下面八成就是邪菩萨的封印之地。” 那女人嗯了一声便驱赶我向下走去,我却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不管邪菩萨的事情了么?我们还下去干啥?” “邪菩萨的事情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和金儿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其实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对付不了!” 我无语,连她都对付不了,那那玩意儿灭掉我不就是动个眼神的事情?那咱们还下去做什么? 但无奈我刚停下脚步,竹条便搭在了我肩上,我心里在权衡究竟是保命重要还是这两条腿重要。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长生人的职责是维护阴阳秩序,我方才感觉到这边气息有些奇怪,所以才来看看。破除邪菩萨的封印要张家人的血和刘家人的魂,还要一具特殊命格的尸体以及合适的时辰。你怕什么?”感觉到我的恐惧,这女人强行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 但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怕啊。 第73章 七绝地 沿着楼梯下行半个多小时才感觉到底,我估摸着现在差不多快到山脚了,我沿着前面的通路一直往前走,尽管金儿拿着手电筒给我照亮,但我还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我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金儿的手电光也朝刚刚那个地方照去,我以为是踩到了什么石头,我把那东西捡起来仔细看——细长细长,白森森的,好像是一节骨头,是人的一节小腿骨。 “啊!”想明白这一点,我惊叫着把骨头扔到一边。 “都死透了,瞎叫什么?你看那边,喏!”金儿朝我身后颔首,手电光也朝那个地方照去。 我惊魂未定的扭头朝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通道两侧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骷髅,散落的骨头满地都是,我甚至还在骨头中间看到了几把生锈的步枪,我想这伙人应该是当年劫掠龙文山的土匪,活该他们死在这里,真是报应。 “他们的身体是朝着我们这边扑倒在地的,他们应该是在里面遭遇了什么东西。”金儿蹲在地上翻着那些骷髅。 我是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有什么癖好,这些东西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还是避之不及,我见她还要继续往前走,我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别往前了吧,他们这么多人拿着枪都对付不了,就我们两个。。。。。。” 金儿眉毛一挑,说道:“怕什么?这附近没有什么阵法。要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早就出去了,专门等你?” 我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是,你是千年的螃蟹,到哪儿都横着走,你牛逼。我实在搞不懂这女人哪儿来这么强的探索欲。 我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往前走,东一脚西一脚,生怕踩到那些枯骨,我觉得我才像螃蟹在跳舞。 跟着她往前数十米拐了个弯,又走了十几分钟,只见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青铜门,大概有个五米多高,我寻思当年这些道士为了镇压邪菩萨还专门挖个地道修个青铜门? 金儿的手电光朝着青铜门由下往上,从左往右的照去,只见那青铜门上镌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如此逼真,我甚至都在想会不会是青铜门上的青龙跳出来把那些土匪都给灭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金儿的手电光又扫到青铜门的右前方来,只见右前方有一块石碑,我好奇的凑上去看,只见石碑上竖着画着几行鬼画符,我看不懂啥意思。 金儿无奈的朝我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小篆。” “小篆是什么符啊?”我扭头问道。 金儿拍了一下脑门,她说小篆是古时的一种字体,她蹲下身把石碑上的字念了出来:“此为七绝之地,入此门者,凡人鬼妖神,皆无生亦无死。” 金儿的表情越发凝重,我甚至看到她嘴唇有些颤抖,我觉得她可能是害怕了,卧槽,她也有怕的东西啊。想是这么想,我是不敢说出来的,我问她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金儿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说道:“七绝之地是指绝天、地、命、时、运、阴、阳,我只是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记载,我一直不相信,没想到这种地方真的存在。走吧!” 金儿站起身来朝来时的路走去,我如蒙大赦,赶紧跟上,这下终于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干这些事了。 我感觉金儿好像情绪不太好,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楼梯口时她才说道:“鬼话确实不可信,刘洪周在说谎?” “为什么?”昨晚上村支书已经跟我提醒过了,‘鬼话不可信’,我只是不明白金儿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来之前我用术算之法算过,龙文山山脚的通路就只有这一条。如果是你祖上和刘洪周联手把邪菩萨封印进了七绝之地,那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不可能活着出来!”金儿说道。 我愣了一下,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刘洪周好像也没啥毛病吧,我说道:“是啊,刘洪周确实没活着啊,他不是只剩一缕残魂附在纸人上面了吗?” 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刚才念的碑文你没听明白么?无论人鬼妖神,入此门者,无死亦无生。意思是,就算是死了,其鬼魂也不可能离开七绝之地。如果邪菩萨封印在七绝之地的话,你先祖的葬身之处恐怕也是在这七绝地,但刘洪周的残魂是怎么跑出来的?还有他口中那个道行极高的人是怎么从里面夺了邪菩萨的分魂又跑出来的?” 这么一说确实令人细思极恐,但我想这山洞不是神霄派的人开凿的吗?那七绝地应该也是神霄派的人搞出来的,既是神霄派的人搞出来的,那刘洪周身为神霄派的人从里面出来应该很合理吧? 但是金儿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她说道:“谁跟你说这个山洞是神霄派的人开凿的?那个碑文用的是小篆书写,小篆是秦朝的时候用的,而神霄派在龙文山开创祖庭却是明朝末年的事情,明时用的是隶书,你不觉得奇怪么?” “秦朝距离明朝很久远么?”我反问道。 “啪!” “哎哟!你怎么打人啊?” 我历史是真的稀烂,但这能怪我么?我们语文老师给我们讲历史的时候跟我们说宋朝末年程咬金带领戚家军在东南沿海抗倭,要不是我看过《隋唐演义》我差点就信了。 金儿懒得跟我说话,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我小跑着跟上她,照她这么说龙文山脚确实很诡异,我是真不敢离她太远,我问道:“可是,那些土匪不是跑出来了么?” 她还是不想理我,大概往上爬了十几分钟后,兴许是她爬累了,她才靠在墙边,对我说道:“那些人应该是没有到七绝地的深处,但也遭遇了什么东西,他们身子是跑出来了,但他们的魂却又被抓了回去。” 这么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也理解那句凡人鬼妖神,入此门者,无生亦无死。也就是说,人一旦进去不光要死在里面,甚至连灵魂也无法逃脱。 我问七绝地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死后灵魂在里面会有什么遭遇,金儿说她不知道,她说:“龙文山祖庭没有看到其他的尸骨,但是土匪劫掠之后神霄派传人就只剩下你们家和刘家,我想其他人应该是进了七绝地,他们把土匪引到了七绝地,否则这个地方那些土匪不一定找得到。我觉得,当年你祖上把神霄山祖庭迁到龙文山可能不光是为了邪菩萨,七绝地也是一个麻烦事。”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往上走,下楼梯的时候没啥感觉,爬楼梯的时候是真的累,下来半个小时,上去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等我们爬上去走出这个山洞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而我的小腿肚子却是在不停的打颤,但金儿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她说道:“你爷爷说得对,这个刘家村你不能再继续待了。” “那我们去哪儿?” 第74章 又挨收拾 无论去哪儿,我现在想的首要事情是报警,虽然那时候不太懂法,但爷爷从小就教我要遵纪守法,我也知道那么多枪支遗落在外,离刘家村也没多远,肯定会对刘家村造成很大的安全隐患。 开玩笑,那些枪支虽然看上去锈迹斑斑,但是清理一下仍然是具备发射功能的,虽然都是上个世纪的汉阳造和老套筒,但对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却是个大杀器。 但这个事情又不能跟普通的警察说,怕他们顺着枪支找到青铜门,他们肯定是不会相信牛鬼蛇神这一套的,他们要是进入七绝地,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于是我想到了松岩镇的周军,他参与过处理王凤清的事情,处理这些事情应该比较慎重。 本来是想在龙文山道观里找找有没有啥宝贝的,但看这天色我是真不想大晚上还待在这荒郊野岭的,于是便和金儿朝着原路返回了。 金儿把手电筒,让我走在前面,回去的路上我闲来没事便拿着手电筒乱晃起来,在路过山门的时候看到一处草丛有异动。 我吓了一跳,我倒不是怕鬼怪什么的,我是怕草丛里突然钻出一条三角平头蛇出来。 不过等了半晌也没见什么东西出来,于是我的电光聚焦在那处草丛,我小心翼翼的上前探去,扒开草丛,只见一团白色毛绒绒的东西蜷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在它身子底下还有一幅画卷。 尖尖的嘴巴,三角形的耳朵,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还有一条蓬松的尾巴,看上去只有两三个月大的样子,我叹道:“长这么白,肯定是哪家的狗跑丢了。” 说罢,我便伸出双手想把它抱起来,可还没碰到它,只见一支竹条拦住了我的去路,金儿插着腰对我说道:“你确定这是狗?你再仔细看看呢?” 这不就是狗吗?金儿让我把它身下的那幅画给拿起来,我依言照做,手电光打在画卷上,画卷上画着一名古风美人。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感觉她也在看我,我的魂好像被她勾住了,我的眼睛真的舍不得离开。 “啪!”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回过神来朝金儿看去,只见她揉了揉手背,说道:“这幅画能摄人心魄,应该是原来道观里镇压的东西,你看看它的落款。” 只见落款写着‘狐仙虞小翠’,落款下面则盖了一个章,章上面的字我不认得,金儿告诉我说是‘蒲松龄’。 不对啊,虞小翠不是《聊斋》里面的东西吗?我想估计是以前道观里面的道士也看聊斋,所以就画了这么一幅画,可是。。。。。。聊斋不就是蒲松龄写的吗?难道是蒲松龄写了聊斋又画了一幅画,然后画落在这些道士手中? 金儿催促我赶快赶路,我看那条小狗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抱着它然后卷好画便跟上金儿。 金儿看到这些东西是一脸嫌弃,她说道:“这等妖物你还把它当成宝贝了?赶紧扔了。” 金儿的心思我懂,一般漂亮的女人是很容易嫉妒其他女人比她漂亮的,这画卷上的女人不能说比金儿好看吧,也不能说没她好看,只能说是两种风格,金儿算是国色天香,如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身上透露着一份清寒;而画卷上的女人,则是妩媚,我想如果是皇帝看到,又要上演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戏码。 但是,话我是不能这么跟她说的,我说道:“它这么小,不把它带回去,它可能没两天就死了!要不我把画扔了,把它带回去吧。” 谁知金儿狠狠瞪了我一眼,她说道:“你死了它都死不了,你要是把它和画分开,那它真就离死不远了。” 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金儿也没告诉我,倒是这条狗静静的躺在我怀里,嘴里呜咽呜咽的,也不咬人也不怕人,不知道金儿为啥会这么嫌弃它。 抱着小狗走了几个小时,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我把以前奶奶养鸡用的鸡笼子和几件不要的衣服做成一个狗窝。 我想它在草丛里趴了那么久,应该是饿了,于是把中午蒸的剩饭盛了点给它吃,然后我把那幅画扔在自己床上,就去井边打水准备洗漱休息了。 可刚走到院子里,却见金儿坐在井边,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完了,今天不光顶撞她,还违背她的意思把狗给带回来,她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 “你要干嘛?”金儿看着我问道。 看她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心里已经充满了杀机,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准备打水洗漱然后睡觉,没事,我不洗了。” 说罢我便转身朝屋子里走去,金儿轻轻哦了一声,她接着说道:“不洗怎么行?你过来,我帮你洗。” 冷汗一下子就浸湿我的衣衫,我立在原地,我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过去她指定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去那就是违抗她,等她哪天怒气值爆发,新账旧账跟我一起算那我该怎么办? “过来,不过来把你腿打断!”那女人淡淡的说道。 我转过头看她把玩着手上的帔帛,我一咬牙,没办法了,只能豁出去了,我哭丧着脸蹲到她面前说道:“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 “嗯,错哪儿了?”她还在低着头玩她的帔帛,都没看我一眼。 我一听有戏,只要我认错她应该就不会整我了,于是我说道:“我不该顶撞你,我不该把狗带回来,我。。。我哪儿都错了,行吗?” “嗯,行。”虽然她只说了两个字,但我感觉她好像在强忍笑意,她接着说道:“你今晚准备在哪儿睡?” 这不是废话吗?我肯定是回我房间睡啊,难不成跟你睡啊,就算你乐意我也害怕啊,于是我直接说道:“回我房间睡啊。” 谁知金儿摇了摇头,她说道:“不好,我怕你晚上会做噩梦。” 尼玛,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还关心我做不做噩梦了,我心想不对,这死女人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水,我直接了当的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只见金儿抬起头,两边嘴角扬起,两腮露出小酒窝,看到美女笑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春意盎然,对我而言则是杀机已现,她说道:“我想让你下去睡。” “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她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从井口扔了下去。 “噗!”吐出一口井水之后,我打了个哆嗦,我绝望的看着上方的月亮,卧槽,这下是真不用担心会做噩梦了,连梦都不用做了,这么冷的环境,睡都没法睡还怎么做梦? 第75章 索命纸人 我无意间在井壁的边缘摸到一块凸起,我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借助水的浮力和凸起的支撑力我才不会在水中太累。 望着头顶的月亮,我的眼中饱含泪光:“爷爷,奶,这到底是咋个一回事啊?为哪样我的命会这么苦啊?我不光害怕我妈找我索命,我还要天天被那个死女人虐待,呜呜呜。。。。。。” “骂谁呢?” 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死女人右手托着下巴蹲在井边看着我,虽然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从她的语气里我感觉到她有些生气了:“我没那么无聊,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捉弄人,我若是想惩罚你,把你腿打断便是了。” 说罢,不等我说话,她便转身离开了,可按她这个说法把我扔在井底又是几个意思? 随后我看到装小狗的那个鸡笼子被她放在了井边,好家伙,你是连小狗也不放过啊,我在井底泡冷水,它在井边吹冷风是吧? 不过也好,小狗毕竟是个活物,夜晚一个人待在下面终归是多了些乐趣。 我像是酒疯子一样对着小狗说着心里话,我把心里所有的憋屈都向它诉说,我想我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经历比有些人大半生的经历都要惊心动魄。而小狗也好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冲着我“吱吱吱”的叫着。 “狗不应该是汪汪汪的叫吗?好吧,也许你比较特别,不知道你叫什么名义,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我此话说完,只听小狗吱吱吱的叫个不停,它好像并不喜欢我给它起的这个名字,管它呢,它喜不喜欢不要紧习惯就好。 井下那彻骨的寒冷也抵抗不了我今天的疲惫,我歪着脑袋正要睡去之时只听小白“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我烦闷不已,你不睡觉也不让我睡是吧?你身上有皮毛抵御晚风,我就一件单衣还要在井底享受彻骨的寒冷,你还跟我矫情上了。 我心里吐槽完,小白还在吱吱吱的叫,而且我依稀看到它好像在笼子里不停地打转,它好像不是不让我睡觉,它好像是在怕什么东西?不会那死女人提着菜刀朝它走过来了吧? 我还没腹诽完,只见一张惨白的脸挡住了头顶的月亮,那五官怎么看都像是画上去的。。。。。。不对,这是纸人,这不就是刘洪周附身的那个纸人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咯咯咯咯!小宝贝,我可终于找到机会了!”那纸人冲我阴恻恻的笑着。 谁是你的小宝贝啊?我身上不禁汗毛竖起,我大喊金儿,可是喊了半天都没听见她的动静。 “别喊了,那女人中了我的迷魂香,天亮之前她是醒不过来了!乖乖的,听我话。。。。。。”一边说着,我看到那纸人头朝下顺着井壁爬了下来。 卧槽,那死女人被迷晕了?我欲哭无泪,这回可真是被她坑惨了,眼看着纸人向下爬来,躲没地方躲,跑也没地方跑,遁到水下我憋气也憋不了多久啊。 那纸人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到那些纸间的缝隙,怎么办?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到一个人托着下巴蹲到井边,那不正是那死女人吗?这是什么情况。 金儿没说话,朝着我的下方指了指,看她那意思也不准备救我,好像是叫我藏进水里。 刘洪周距我不足一米,他狞笑着伸手朝我头皮抓来,我来不及喊金儿救命了,现在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把整个人都埋进水里,可是我奇怪的是这个刘洪周抓我干什么? 我钻进水下,彻骨的寒意把我脑袋给包裹了起来,这比身子感受这种寒意还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我下意识的想要向上浮去,当看到刘洪周的纸人脸时我又潜了下去,相比于活命,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他似乎还没发现金儿,他也不敢往下来,就在那里静静的守着,纸人好像怕水,但是更加怕火,我现在身上没有火。但是水可以让它的身子瘪下去。 金儿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我在水下憋气肯定是憋不了多久的,于是我心一横,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下来,然后悄悄靠近纸人。 说时迟那时快,趁纸人不注意,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从水里冒头,然后拿湿透的衣服一把蒙住他的脑袋,然后向下一拉,他的整个身子便被我拖进水中。 但是纸人进了水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变成一坨皱巴巴的纸,而是直接消失不见了,我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难道我刚才的猜测是错的? 正当我以为那纸人又要作什么妖的时候,只见水面上浮起了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的稻草人,我拿起一看,是一张贴着黄符的稻草人。 我把稻草人拿起来一看,这不会是刚才的纸人吧?我抬头朝金儿看去,只见她捂着嘴巴笑得前仰后合。 她拿纸人做障眼法戏弄我? 我瞪着她,我真的很生气,你把我扔到井下让我在水里睡觉这事我忍了,但是你又用障眼法来戏弄我是什么意思?当我没脾气么? 她笑够了之后,长吐了一口气,才说道:“本来你今天顶撞我的那些事我就已经不想管你了,但是我想你毕竟是我第一个徒弟,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徒弟,我就想看看你脑子好不好使,要是不好使的话我就打算任你自生自灭了。” 合着在这考验我呢?我心中愤愤不平,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她也不管我生不生气便自己离开了,合着刚才小白在那儿吱吱吱的叫不是因为有危险,是因为它知道这死女人要来戏弄我,向我示警呢?妈的,要是能听懂狗话就好了,凭什么狗能听懂人说话,人却听不懂狗在叫什么? 因为晚上这些事儿我是后半夜才睡去的,中途还被冻醒了不知道多少次。 第二天中午我感觉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只见那女人站在井边,她的帔帛朝我扔了过来,可是我想我已经没力气往上爬了,只见那帔帛入水之后将我缠绕,随后那死女人一用力,我便被提了上去。 我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趴在院子里面,我感觉动一根手指头都觉得困难。 还好那女人也不至于太过歹毒,她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我面前,可我现在我抬头都费劲,更别说吃东西了,虽然我确实饿的不行。 “要不我喂你吃?” 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下一步该威逼我了,我确实实在是动不了,但我又不能耍脾气,于是我说道:“给。。。小白。。。先吃吧!” “小白?”金儿愣了一下,说道:“你别给人家瞎起名字,它叫小翠,还有它是狐狸不是狗!” 我现在哪儿还有心思管它是狐狸还是狗,我现在巴不得骑在太阳上面把我身上的冷气给蒸干。 那女人把饭菜从我面前端走,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惜喽,这么好的饭菜,给小翠吃你就没得吃喽!” 第76章 送钟 我在院子里趴到下午两点过才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其实肚子已经饿的不行,既然那死女人把饭菜都喂狐狸了,那我只能自己去煮面吃了。 来到厨房准备洗锅时,却见锅里放着一小碟回锅肉和一碗米饭,心想这女人还有点良心,没有把饭菜全部拿去喂狐狸。 我正在享用美食的时候,只见那女人抱着手走进厨房,她对我说道:“吃完饭收拾东西准备走吧!” “去哪儿?”我木讷的看着她,虽然爷爷、二叔和这女人都说让我尽快离开刘家村,但我真的不知道我离开刘家村还能去哪儿。 “不知道!”那女人给我甩了个脸色便离开了,其实我想也对,她可能比我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儿。 我想接下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按照二叔给我的提示去找杨桂沉的师父,让他帮我算一下我三叔在哪儿,然后我去投奔我三叔,但是杨桂沉算东西要价那么高,以我目前不到三千块钱的存款怕是没法请他师父帮我算;二是去青城山找小静姐,小静姐在不在青城山先不说,但我带金儿过去,我要当道士那女人肯定会打断我的腿,青城山那些老道士估计也拦不住她,而且还会给小静姐添麻烦。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去松岩镇找周军吧,先把龙文山山洞藏枪的事情告诉他们。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金儿,金儿说随我便,我说你不怕那些警察打开青铜门、进入七绝地?她说打开青铜门需要在特殊的时辰运用特殊的手段才能打开,而我则不信——放几吨tnt炸药你看那门开不开(估计山洞都得塌)。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要带的东西是真的多,爷爷留下来的那些神霄秘籍得带上,二叔留下来的那些法器得带上(此前放在杨长顺家中没带去黑风谷的那些),换洗的衣服得带上。。。。。。还有,小白。。。哦不小翠总不能让它在我家饿死吧?还得带上,还有那幅画。 说到那幅画,临行前那女人把画展开,玉指点在画上,不知画了些什么。画的时候小翠不断冲着她龇牙,金儿一脚把它踹开它就老实了,我虽然眼睁睁的看着,但是我的内心发出无声的谴责。 于是我瘦小的身躯便背着沉重的背包上路了,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那死女人自然背是不可能帮我背一点的,她怀里抱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琵琶。 望着通往村外的马路,我不禁愁容满面,如今刘星云死了,其他人家虽然也有牛车马车,这么远的路也不见得会帮我。 “当!当!当!” 刚走出村时,身后便响起了钟声,我心里一凛,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以前从来没听到过村里有什么钟声。 金儿则意味深长的朝村里看去,半晌后,她开口道;“这是在给你送终呢,走吧!” 我不知道这钟声响起对我会有什么影响,见金儿不以为然,我也不去在意(在意也没用,金儿不想去处理,我也没那个能力去处理)。 因为背包沉重,行走在乡间的马路上,我的步伐相当缓慢,好在金儿也没催我,于是走了两三个小时才终于走到镇上。 去松岩镇那自然是不可能再步行走着去了,不然我真的会死掉的,我们镇到松岩镇其实是有面包车的,把背包卸了上了面包车以后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死掉了。 金儿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 我们上车以后除了司机是没有别人的,那面包车就好像是专程在等我们一样,我和金儿一上车便听见发动机共鸣,车便朝着松岩镇的方向驶去。 由于太累我躺在车上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却惊愕的发现天色已经擦黑了,面包车行驶过的道路两侧都是荒山——松岩镇离我们镇上有这么远吗?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金儿,只见她在拨弄她的琵琶,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快两个时辰了吧。”金儿拨弄着她的琴弦,看都不看我一眼。 两个时辰?不就是四个小时吗?我记得当时杨桂沉从我们村开车去松岩镇也花不了这么长时间啊,同时我看到小翠在我怀里吱吱吱叫个不停,我恼了,我对那司机说道:“师傅,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松岩镇咋个还没到?” “快到了,快到了,前面就是了,你莫催哈!”那司机回答道。 前面的道路平坦无余,我曾和二叔到松岩镇的山上俯瞰过松岩镇的地形,松岩镇附近根本就没有这个地形,我不由得想——我不会是坐上传说中的鬼车了吧?读书的时候听同学们鬼故事,传说城里有人夜间坐公交车,会坐上那种专门接亡魂的车,坐上去之后就再也下不来了吧。 我不会坐上鬼车了吧?不对,我大白天的坐哪门子鬼车?可是小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金儿却是满脸的古井无波,好吧,除了在七绝地那次什么时候见她紧张过? “你要把我们带到哪点去?这不是去松岩镇的路,你放我们下去!我们不坐了!”我大声喊道,我想去抢方向盘的,但我没那个胆子。 “哎呀!小伙,你莫急嘛,现在把你放下来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现在又是晚上了,你们咋个办嘛?”那司机苦口婆心的劝道:“等到地方了,我就会把你们放下来了嘛,乖乖坐到哈!你看你妈妈都不急,你叫哪样嘛?” 妈妈?听到这两个字我后背不禁出了冷汗,但同时意识到他指的可能是金儿,只见金儿抬了一下头,她眼中杀意凛然。 面包车在无人的马路上行驶,那司机口中的到地方肯定不是松岩镇,那会是哪儿?阴曹地府吗?我见金儿一点都不慌我也就释然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她都不慌我慌个鸡毛啊,连她都慌了我慌还有鸡毛用啊。 我看了一眼我车上沉重的背包,我想要让我背着这些东西再走几十公里山路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我啥也不想又靠着座位沉沉继续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车子又开了十几分钟,在车灯的照耀下只见前方若隐若现出现一个村落,只是村子里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车子进村以后,只见只有靠路边的其中一间屋子还亮着灯,车子便在这间亮着灯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鬼大晚上还要开灯?我不禁腹诽。 那司机把我们座位两侧的门都锁死,然后搓了搓手便乐呵呵的下车了,他自言自语道:“嘿嘿,这下赚大发了,女的我们先爽了再卖到窑子里去,小孩直接卖了,又是大赚一笔。” 说着,他便敲响了这间屋子的房门。 第77章 我是警察 司机敲了门没有反应,又敲了两声,却见房门缓缓打开,司机探头向里面望去,突然间他双手举过头顶缓缓后退。 黑吃黑?我现在没法出去,车钥匙在司机手上,我从里面无法打开车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什么也做不了。金儿是没见过这个场面的,她还以为那司机是在和里面的人打什么招呼。 借着车灯,我看到一个戴着白口罩、白线手套,身着牛仔衣的男人用一把手枪顶着司机的脑袋缓缓走出。 “大。。。大哥,你是哪个道上的兄弟?不要开枪,有话好好讲!”司机被吓得屁滚尿流,举着双手跪在地上。 “刘黑五已经被我解决了,下一个就是你!”说着,那口罩男子便将子弹顶上了膛,枪口死死压住那司机。 “不不不不,大哥。。。大哥,求你了,不要杀我,你叫我做哪样都行!求你了,大哥!”那司机一边说着一边给那口罩男磕头。 那口罩男犹豫了一下,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司机:“你先把它吃了,不吃你就死!” 司机接过口罩男手里的东西,本来想犹豫一下的,但是看到口罩男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便一咬牙吞了下去,这时口罩男说道:“这个是西方最新研发的毒药,叫奈欧林,专门用来驱使别人来为自己的特工服务,如果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没有注射抑制剂,那你的肝脏会直接溃烂。等事情做完,我会给你完全解药!” 听完,那司机生无可恋的瘫坐在地上,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口罩男,说道:“大哥,在道上混我晓得迟早会有这一天,我认了。你有什么吩咐你就说。” “带我去找马白龙!” 听到马白龙三个字司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问道:“大哥,你找他做什么?我不晓得他在哪点?” “砰!” 一声枪响打碎了宁静的黑夜,我吓得不知道嘴巴还是先捂耳朵,金儿也被吓了一跳,她皱着眉问道:“谁在放炮仗?” 我日,这特么是枪啊。 口罩男的枪口冒着白烟,司机张大着嘴巴看着自己胯下前方十公分的位置,一股热流在他腿上传递,他真没想到这口罩男一言不合真的敢开枪。 “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他!”看到口罩男直接来硬的,司机也不敢再讨价还价,喃喃自语道:“那个瘟神,我们平时躲都来不及,你却喊我们主动送上门去。” 口罩男蹲下身来,用枪顶住司机的下巴,他说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朝司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开车,而后他从副驾驶的方向朝车走来。 这口罩男一看就是亡命之徒,而且枪法极准,刚才他枪口若是偏差一点,那司机估计将成为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太监。 对于这种手里拿着枪的亡命之徒,我对金儿也没那么有信心了,只好拉着她把头压低,幸好这车里没有灯,缩在后背,只要不出声那口罩男应该就发现不了我们。 可是,这有点掩耳盗铃了,那司机没有理由向他隐瞒我们的存在啊。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焦虑不安的时候两边的车门已经打开,司机和口罩男分别坐上了位置,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司机还没开口,这边小翠就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口罩男警觉,回头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我们,我举着双手站了起来,对于这种亡命之徒我感觉比那些鬼还可怕。 “这是我在路上顺路拐来的,这里还有个女的,模样实在是安逸得很,大哥,要不你先拿去爽一哈?”司机对口罩男谄媚的笑道。 我虽然看不清金儿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她此刻很生气,但是我不太明白她现在为什么还不出手。 听说我们是被司机拐来的一女一幼而不是他的同伙,口罩男这才放下警惕,他对司机说道:“把他们放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司机愣了,我也是一脸错愕,这种亡命之徒会把我们放了?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吧? 司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口罩男,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复的时候,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凄厉的警笛声。 一个人贩子、一个亡命之徒,听到这种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鬼听到天堂的圣经,口罩男说道:“来不及了,快走!” 司机发动车子,但却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车子怎么都发动不了,眼看那警车越来越近,司机猛踩油门,这破面包车终于是喷出一股黑烟然后向远处疾驰而去。 我焦急的向后望去,看着朝这边驶来的警车,我是望眼欲穿,我希望他们能追上我们,这样我们就能得救了。 也不知道今天这死女人是怎么回事,平时对我下手这么狠,关键时刻屁都不吭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正当我以为警车能追上来我们快要得救的时候,我却看到那警车在刚才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车上的警察走了下来。 我重重的一拳锤在车座位上,但我却看见从警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沈晓芸,她不是在松岩镇派出所吗?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周军也在? 一想到周军我就后悔,早知道就不该那么多事,龙文山山洞里有枪有他的,我直接坐车去县城不好吗? 司机趁着开车的功夫掏出一支烟递给口罩男,见口罩男迟迟不接,他才给自己点上,他说道:“大哥你放心,这里面不得白粉,我不吸白粉,也不卖白粉。” 车里二手烟雾缭绕,把口罩男的烟瘾也给勾起来了,他摘下口罩,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上,于是车里的烟味就更浓了。 我感觉难受,本来我是不敢直面这种亡命之徒的,但我就是要逼他们动手,他们动手了金儿才会出手,于是我冲着他们喊道:“车子里面能不能不要抽烟?” “你个批娃儿想死是不是?一哈老子把你活埋了你信不信,还有那个女的。。。。。。” “开窗子!”口罩男打断了司机的话,说道。 我擦,他脾气这么好?这一点也不像亡命之徒该有的样子。 口罩男的话对司机来说就是圣旨,他不敢违抗,把窗子打开,他小心的问道:“大哥,你是做啥子的?你找马白龙做什么啊?” “我是警察!” 第78章 马家兄弟 “警察?” 我和那司机不禁惊掉下巴,刚才口罩男干的事情是警察干的事情?不过我和司机都没敢多问。 面包车在马路上开了一段时间后,口罩男对司机说道:“前面找个有人的地方把他们两个放了。” 司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大哥,你要去马白龙那里当卧底是不是?你要去的话,空手去人家会不会怀疑你先不说,你肯定是见不到马白龙的,要我讲,不如先纳个投名状。” “投名状?”口罩男狐疑的看着司机。 司机见他不明白,继续说道:“马家寨三兄弟你应该晓得塞,老大马白龙,大二马黑龙,老三马金龙,其中老三马金龙最好色,我的意思是不如把这个女的送给马金龙,我给你引荐,你把这个女的送给他,你就可以在他们兄弟身边留下来了噻。”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情吗?”说着口罩男的枪便顶上了司机的太阳穴。 司机惊慌失措的说道:“别别别,大哥,我说的实话,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们另想办法。别,大哥,你这样做是犯纪律的!” “我最恨别人用纪律压我!” 他们说的应该是金儿,可是车里太黑我看不清金儿是什么表情,但我听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往常生气也不是这个表现啊。 “你叫什么名字?”金儿问道。 “你是在问我吗?”口罩男说道:“小姐,对不起,无可奉告。” 要是我这么跟她说话,我耳朵估计就保不住了,只见金儿继续问道:“那可以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么?” 生辰八字?口罩男愣了一下,现在除了那些算命的那些破四旧谁还讲究这个东西?而我则是错愕不已,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金儿怎么会关心起别人这个事情来了? “你说的是我生日吧,请问你问这些是有什么事情吗?”让我没想到的是口罩男再一次拒绝回答金儿的问题,也确实,毕竟他没有领教过金儿的厉害。 “你。。。。。。”金儿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她说的应该是他师父吧?可是她都这么厉害,她师父应该比她强才对,那她师父对付人怎么还用枪呢? 那司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他调侃道:“这都是男人调戏女人用的套路,怎么现在倒反天罡,女人对男人用起这个套路来了?” 金儿没有理会司机的调侃,而是说道:“你要去做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大哥,你看,人家妞都不介意了,你还犹豫个啥?” 我觉得金儿十分反常,她刚才没有对口罩男出手可能是因为这个口罩男是她的故人,但是口罩男自称是警察,金儿沉睡了几百年,醒来之后接触过的人除了我再没有别人,那总不至于说这个警察也活了几百年吧?我感觉我的思维已经开始凌乱起来。 口罩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马家三兄弟心狠手辣,在这附近的几个县城的黑白两道是出了名的,我去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活着出来,让你去我保护不了你。” “我何时需要过你的保护?既然知道此去九死一生,那你为何还要去?”金儿问道。 口罩男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默默抽起烟来,那司机现在也开始附和金儿,他说道:“大哥,这个妞讲得对,要不我们还是不去了。” 听语气,我感觉这个司机很是惧怕那个马白龙,话里话外就是能不去就不要去。口罩男抽了半支烟,吐出一口烟雾说道:“我女儿被他们抓走了!” 什么?以往在我的印象里,那些黑社会再怎么牛逼也就是欺负一下老百姓或者实力较弱的帮派,怎么连警察的家人也敢动? 这时我看见司机的冷汗流了下来,这司机专干一些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搞不好口罩男的女儿就是被他拐走的。 见口罩男不说话,那司机鼓起勇气问道:“大哥,你女儿长什么样呢?” “我女儿才满周岁!” 那司机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说道:“大哥,那不是我干的,我不得拐过周岁以下的娃娃。大哥,要是帮你们抓到马家寨三兄弟,我算立功不?可以给我少判几年不?” “听说马家三兄弟在鸡鸣县黑白通吃,有人说现在鸡鸣县都已经不红了,都姓马了,你给我讲一下他们是怎么发家的。”那口罩男说道。 开车的人总是喜欢在路上喋喋不休,尽管司机是被口罩男胁迫,但依旧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他回忆了一下,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晓得,我也只是听说,马家寨三兄弟原本只是鸡鸣县马家寨的三个小混混,没得背景也没得钱,混不出哪样名堂出来,不晓得你相信鬼神这些东西不,听我大哥。。。就是刘黑五,那天喝酒喝多了,他和我们讲过这个事,他讲六年前马家寨三兄弟突然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回来以后就风生水起了,他们用各种手段招收小弟,然后吞并小的帮派,然后就开始搞地下赌场、鸡店这些,然后又买通官家,招揽大工程,一步一步的变成鸡鸣县周边几个县最大的黑帮。他们为什么近几年会这么顺风顺水呢?我听刘黑五讲,他有一次去过他们家,他们家神龛好像供奉得有小鬼。” 小鬼?我和金儿、口罩男愣了一下,小鬼能有这么大能耐,能让一个家族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地方的土皇帝? “对,你们不得听错。为什么会确定是小鬼呢?因为马家兄弟做大以后,就找过刘黑五,要他去找两岁以下特定生日的女童,但是我们想,他要这些女童有什么用呢?他势力搞这么大了,他还缺卖几个女童的钱?还要特定生日的,所以我们想可能就是拿来供奉给他们养的那个小鬼的。”司机说道。 特定生日,在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我觉得指的应该是特定的生辰八字。以前二叔跟我说过,不同生辰八字对应的五行和命格不同,他们的魂和血所起的作用也不尽相同。 “不过这个事不是我去操办哈,是刘黑五的另一个小弟叫余大贵的去做的。我想你女儿应该是满足他的特定生日,所以才会被抓去的,大哥,你要抓紧去了,不然你家姑娘恐怕凶多吉少。” 口罩男一言不发,我坐在后排清晰的看见他捏着拳头嘎吱作响,他数次张嘴却始终没有开口,我想他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让金儿去帮他。一边是他忠诚的事业,而另一边是他的亲生骨肉。 第79章 保护费 “大哥。你都找到刘黑五了,咋个不让余大贵带你去呢?他去总比我去方便噻。”司机问道。 口罩男想了一下,说道:“今天白天。刘黑五一伙在凉城县被突袭逮捕了,余大贵也在其中。” “你意思是。。。刚刚你在诈我?”司机感觉肠子都快悔青了,他说道:“哦,我晓得了,你是专门为了救你家姑娘,余大贵你没得办法把他带出来,但是唯独漏了我,所以你赶在那些警察来之前先来找我。” 我寻思这个警察是不是有点der啊,司机现在只是被你胁迫又不是跟你同一阵线,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啊? 口罩男沉默片刻后说道:“但是,给你吃的药是真的。” 司机无语,不想再说话了,一脚油门加速向前驶去,不多时只见前方霓虹闪烁,万家灯火辉煌,口罩男对司机说道:“前面把他们两个放下来吧。” “不必,不就是几个市井无赖么,去也无妨!”金儿说道。 众人哑然,这司机不知道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回事,他也劝道:“幺妹,马家兄弟可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他们现在在皇家一号夜总会,里面有他手下一百多个小弟,你进去以后怕是出不来了哦。” “什么土鸡瓦狗也配称皇家。”金儿不屑一顾的说道:“不过区区一百人罢了。” 他俩觉得金儿不知道是脑子有病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金儿执意不肯下车,又恐夜长梦多于是就同意了金儿一起去。 “我愿意帮你去救你女儿,你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么?”面包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金儿开口问道。 “我叫宁海锋!” “我叫金儿,你有印象么?” “没有!” 这个口罩男见都没见过你,哪儿会对你有印象啊?而且你也不说你全名,我实在搞不懂今天金儿是吃错了什么药。我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我惹得起的。 不多时,面包车在一幢色彩明亮的大酒店前停了下来,我抬头望去,大楼门匾上赫然写着‘皇家一号夜总会’,我心里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其实我想一个人留在车里,但是金儿说她要跟宁海锋一起上去,我就有些犹豫了,不知何时起,我竟开始对她有些依赖了。 司机把车在路边,宁海锋下车时一个佝偻着背邋遢老头不小心把他撞了一下,这时从路边角落里走出来几个拿着棒球棍、西瓜刀、身上纹着纹身的滚滚,他们指着那老头说道:“曹尼玛的死老头儿,现在是文明社会懂不懂?哪点有你这么几把撞人的。” 那老头被吓得跑开了,那几个混混走到宁海锋面前,领头染着红色寸头,他朝宁海锋伸出手,搓了搓手指,说道:“哥子,文明社会,老子们刚刚保护你免受那个老狗日的侵犯,你是不是该表示哈?” 保护费?只见宁海锋眉头紧皱,他堂堂一个警察被几个混混拦路要保护费心里多憋屈自不必多说,司机见他脸色不善,立即笑着上来打个圆场,并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交到那红毛手上:“大哥,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哦不,多谢几位大哥,一点小钱不成敬意,你们拿去喝酒!” “嗯?”那红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手里的一百块钱,说道:“马勒戈壁的,一百块钱你。。。。。。啊!——” 那红毛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的脑袋被人用一把西瓜刀背给开了瓢,鲜血从他脑袋上喷涌而出,他捂着脑袋满地打滚,他那群小弟往后望去,只见几个身着西装的寸头提着刀站在他们身后,领头的说道:“马勒戈壁的,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在皇家一号门口收保护费的?” 这伙人无疑是马家兄弟的手下,红毛的小弟们见到这副阵仗,被吓得立马作鸟兽散,留下那红毛捂着脑袋满地打滚,不多时便昏死过去。 宁海锋紧握拳头,嘎吱作响,当着警察的面在街上砍人,说实话他已忍无可忍。 那领头的瞟了一眼司机,突然笑道:“哟,这个不是杨老三吗?是哪股风把你吹来了?白龙哥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要不跟我上楼去坐哈?” 那司机名叫杨老三,他赔笑道:“哦原来是宴春兄弟,我是来给白龙哥引荐一个人的。”他指着宁海锋继续说道:“这个兄弟他想跟到白龙哥混。。。。。。” 宴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宁海锋,他打断杨老三的话,说道:“想跟白龙哥混,你有哪样本事?” “有有有,他有本事,他拳脚厉害得很。他有投名状。”杨老三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金儿这一侧的车门,他说道:“这是他妹,他想把他妹孝敬给白龙哥。。。。。。宴春哥,这点钱你拿去抽烟。” 杨老三掏出刚才递给红毛的那一百块钱又准备递给宴春,但宴春显然看不上这几个臭钱,杨老三不好直接收回去,于是只好把钱塞宴春身后的小弟。 “行吧,那就跟我走吧!正好白龙哥也要见你。”然后宴春对面包车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的美女,请吧!” 当金儿下车的那一刻,宴春他们才算看清金儿的面容,不禁呆立当场,纵使他们在皇家一号夜总会见过不少女人,但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比无疑是乌鸦和凤凰的区别。 虽然他们心里意淫了无数遍,但是这是送给他们大哥的礼物,也没有人敢造次。 “等哈,我也要去!”看着金儿下车,我决定也跟着她去,这女人进入夜总会无疑是进了龙潭虎穴,虽然她有绝世的本领,但不知道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不放心。 “去一边儿去!哪家的小屁娃,这个夜总会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宴春身后的小弟对我呵斥道。 “这是我姐,我姐在哪点我就要在哪点!”我大声嚷嚷道,我不敢开口说金儿是我妈,我怕当街挨揍。 “乖!听话,哥哥们和你姐姐上去办点事一会儿就下来了,你在车里乖乖的。等你出来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让金儿一个女子跟他一起去犯险这已是宁海锋的极限了,他不能接受把我一个孩子也置于危险之中。 “没事,就带他进去看看吧。我弟弟没来过城里,对城里的事物很是好奇,他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众人要我留在车里的时候唯有金儿愿意带我上去,我想她是能保护得了我的,如果她不能保全我,自己一个人脱身也好,我这条命被她从鬼门关捡回来好几次了,早就是她的了。 他们见我执意不肯留在车里,金儿也愿意带我上去,于是也就没啥意见了,只是宁海锋一阵头大。 上去前我还把小翠和我的背包给拿上,一是我怕小翠乱跑到时候又找不到它了,二是此前听杨老三说马家兄弟养小鬼,我怕有什么邪物背包里的法器就能派上用场。 第80章 夜闯皇家一号 我是下车后第一次清晰看到宁海锋的正脸,身高不算高,一米七左右,棱角分明的脸庞,留着一个短寸头,但表情却是冷若冰霜,我感觉比金儿那冷冰冰的样子还要冷。眼中充满坚毅和光芒,他给我的感觉跟松岩镇派出所周军那一帮警察给我的感觉完全是天壤之别。 之前看到他他都是戴着口罩,或者坐在我前面,亦或者他下车后我也只能看到他侧脸。 跟着宴春走进皇家一号,门口站着的两列服务生对我们鞠躬:“贵宾您好!” “哪儿来的糟老头?捡破烂也不看看地方,这个地方是你能来的?滚滚滚!”我们刚踏进大门的时候就听见服务生的叫骂,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老头站在皇家一号大门外,我看他时他咧嘴对我笑了一下。 我想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皇家一号大堂灯火明亮、金碧辉煌,我想电视剧里面的皇家宫殿也不过如此了。 大堂里人来人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多数是外地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或是地方要员,他们挎着一个或者两个身着艳丽暴露的女郎朝大厦的不同地方走去。 虽然金儿是从古代过来的,但对这种新时代的东西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她目空一切。 倒是她的出现让大堂里的人们忍不住频频回头,若不是宴春及几个小弟头前带路我想肯定会有人上来骚扰。 我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这种场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环顾四周有些忘乎所以,宴春本想让小弟领我到一个单独的包房去玩,但宁海锋考虑到我的安全便没有同意。 宁海锋领着我们走进按下了十六层以后,电梯关门便向上爬去,头一次当城里人的感觉真好。 十六层是皇家一号的包房区,包房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但十六层好像真的挺大,宴春领着我们七拐八绕的,最后我看见一扇大门前站着两个保镖,宴春指着那扇门说道:“白龙哥就在天字一号包房里面,你们在这点等我哈。” 说完他便小跑到包房门前,跟守卫的两个保镖说了些什么,然后朝我们招手,他说道:“要进去见白龙哥可以,但是白龙哥毕竟是大人物,要搜身检查,不能带武器。” 说罢,他和他那些小弟便站到一边去,他们先是搜了一下我和杨老三的身,并从我的背包里翻出那把枣木剑,我担心他们会把我最强力的法器给收走,本想上去抢夺,杨老三站出来说道:“这个是木剑,是小娃娃的玩具,不是武器,不是武器。” 那保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并用手指在木剑剑锋划了一下,确定没有危害性之后便把木剑塞回背包,把背包还给了我。 他俩搜完我和杨老三的身后,相视一眼便一脸淫笑的看向金儿,我知道他们是想趁机揩油,但是金儿会让他们得手? 他俩走到金儿面前却被宁海锋给拦了下来,宁海锋面无表情的说道:“先搜我的。” 这俩人虽然一脸不悦,但宴春还在一旁看着他们,他们也不敢乱来,于是两人就开始从上到下搜起了宁海锋的身。 “他有枪!”一个保镖摸到宁海锋腰间时突然惊叫道。 宁海锋断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只见他一手抓住那保镖的手,然后逆时针一拧,那保镖就背对着他了,他一个正踢踢在保镖屁股上,把他踢出数米远。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名保安见状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西瓜刀,但宁海锋的速度更快,只见他从腰间掏出手枪上膛,而这名保安的西瓜刀还没拔出来。 我本以为宁海锋还会像之前一样吓唬杨老三的方式吓唬这些人,却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那保镖的肩膀处血箭飙射,而后便倒在了地上。 卧槽,他这是什么警察啊?那些恐怖分子在这种场合开枪都十分顾忌,他是完全没有顾忌啊。 突然发生的一幕把宴春等人给惊呆了,但他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从腰间抄出西瓜刀,大喊道:“去个兄弟下去喊人,兄弟们和我保护白龙哥!杀!” 说罢,他和他那群小弟便挥舞着西瓜刀朝我们冲了过来。 此时金儿也不再保持她那副静若处子的形象了,只见她舞动长袖,帔帛从她臂间激射出去,那帔帛如同一根木桩一样重重击打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弟身上,那人口吐鲜血便倒飞出去。 “砰!砰!砰!” 同时,宁海锋转身拿起手枪朝冲上来的人连开三枪,每一枪都准确无误的击在前面三个人的大腿上,那三个人倒地抱着大腿哀嚎起来。 不愧是警察,虽然是出于私心为了救自己女儿,但他也没有朝这些人下死手,仅仅只是把他们打伤失去战斗力而已。 毕竟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剩下的人见宁海锋手里有枪,而且还是毫无顾忌敢开枪,而且还弹无虚发,这群人一时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我觉得宴春其实都不用让小弟下去喊人了,这么大的枪声只要耳朵不聋都基本上能听到,听到枪声蛰伏在皇家一号的其他小弟自然是会朝这边赶来。 “兄弟。你要做哪样?你要想清楚哈,来皇家一号闹事的你不是第一个,敢来闹事的不得一个有好下场的!”宴春躲在剩余小弟的身后喊道,宁海锋清楚这家伙硬来是干不过我们的,他是想通过谈判来拖延时间,为其他人赶到争取时间。 刚刚开了三枪,宁海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弹夹换好之后说道:“他们在拖延时间,先把马白龙抓到控制起来,就算他们其他人赶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罢,他便朝天字一号包间的门猛踹了几脚,但门却丝毫不动,见状他把子弹压上膛朝着门锁孔的位置“砰砰砰”连开三枪之后又去扭了一下门把手,门还是打不开。 正当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只见门被突然拉开:“马勒戈壁,你们在外面闹哪样几把干球嘛?白龙哥在这里面你们晓不晓得?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宁海锋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踹向房门,开门查看情况的那人被撞飞出去,我们一行人涌入这间包房,并把房门关死。 第81章 扑空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包房内音响播放着我从未听过的音乐,我瞅了一眼叫《单身情歌》,而包房内加上刚刚开门的一共3个男的,6个女的,我实在理解不了他们是怎么在这种场合把单身情歌给唱出来的。 那几个人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们,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马白龙的包房的。 不等包房内的人反应过来,宁海锋迅速把门反锁,然后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吓得屋内的女人缩在沙发后面惊叫不止,宁海锋让杨老三把音响关闭,然后大声喊道:“不想死的都别动!谁是马白龙?” “大哥,他就是马白龙!”反正已经是上了贼船了,杨老三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上前把一个梳着大背头、戴个金丝眼镜、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给指认了出来。 马白龙完全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有仇家来寻仇他怎么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而且,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找到这里? 宁海锋快步朝他走去,马白龙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吃干饭的,他迅速低头从茶几的下层摸向一把手枪。 但是宁海锋明显更加技高一筹,马白龙刚做下那个动作时,只见他连开两枪,不过两枪过后子弹又打完了。 马白龙趁着宁海锋换弹夹的空档,迅速摸到那把手枪,而后上膛,宁海锋刚把膛上好,马白龙的枪口便已经对准了他:“呵!和我斗?可惜你家祖坟没埋好啊!来人,把他给老子抓起来,敢闯老子的地盘,老子今天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包房内还能动的马白龙的唯一的那个小弟见老大得手,便迅速上前来准备下了宁海锋的枪。 就在这时,只见金儿挥动袖袍,帔帛激射出去打在马白龙手上,马白龙惨叫一声,吃痛松开了手里的枪。 宁海锋反应极快,他在空中接住掉下来的手枪,而后一个高位侧踢踢向准备过来下他枪的那个小弟的脑袋上。 那人被踢翻在地上昏死过去,宁海锋一把抓住马白龙的手臂把他扯了过来,用枪抵住他的脖子说道:“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和撞门声,估计来了不少人,这个包房的门看着结实,但我估计撑不了多久房门就会被他们砸开。 抓住马白龙当人质,一来可以帮我们脱身,二来宁海锋可以拿他交换自己的女儿。可是搞这么一出,惊动了当地警察怎么办?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好善终了。 发现自己堂堂一个黑老大变成了人质,这种天壤之别让马白龙难以接受,他的冷汗冒个不停,但毕竟是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这么多年的人,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说道:“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哪样误会?你想要哪样,你跟我讲,只要在鸡鸣县,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好家伙,真是把自己当成鸡鸣县土皇帝了,我差点以为鸡鸣县是他家的。 “我就问你一次,一个月前被你们拐来的那个小女娃在什么地方?你要是不说,我虽然对付不了你那一百多个手下,但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宁海锋死死勒住马白龙的脖子,同时枪口也移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什么小女娃?你能不能讲具体点?我们这点女娃太多了,我不晓得你讲的是哪个。”马白龙一愣,他经营这些风月场所自然是需要大量的小姐来为嫖客提供服务,而且颜值至少得是中上以上且年轻的,常规招募自然是招募不到这么多小姐,所以他的那些风月场所里的小姐起码有一大半是从外面拐来的。 “啪!”宁海锋用手枪的把手狠狠砸了一下马白龙的脑袋,鲜血溢出,马白龙疼得哀嚎起来,宁海锋提醒道:“一个月前,余大贵是不是给你拐来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婴,叫宁婉霞。” “余大贵。。。。。。女婴。。。。。。一个月前。”马白龙喃喃道,片刻后他突然想了起来,只见他眼睛瞪得老大,他说道:“难道你是。。。。。。” “砰!”马白龙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包房的门被撞开,紧接着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冲了进来,西装革履,全部提着砍刀和棒球棍,我们被惊得退到宁海锋身后,而之前在包房的女郎们哪儿见过这个场面,她们惊叫着抱着脑袋一哄而散。 “放开我们老大!” “放开白龙哥!” 那群人拿着砍刀和棒球棍,指着宁海锋嚷嚷道,我甚至还看见有人端着几把霰弹枪走了进来,卧槽,他们从哪儿搞来的这些枪械? 杨老三也被这么大的阵仗吓得不轻,他战战兢兢的问宁海锋:“大哥,我们接下来该咋个办?” 看着那群小弟一步步往前逼,宁海锋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那些向前走的小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是马白龙凄厉的惨嚎,宁海锋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 “再向前一步,下一枪就打在你们老大的脑袋上!”宁海锋说道。 “后退!后退!都他妈给老子后退!你们想老子死是不是?后退!”马白龙知道宁海锋是敢来真的,他是真的敢要自己的命,他也怕死,于是便嚎叫着叫小弟们退后,不要刺激到宁海锋。 “现在能把那个女娃交出来了不?”宁海锋轻轻说道。 马白龙疯狂点着脑袋,说道:“能的,能的,但是那个女娃不在皇家一号,在我家老房子那边!” “叫他们让开,去你家老房子!”说着宁海锋又从自己腰间掏出一副手铐,把马白龙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那些小弟投鼠忌器,纷纷让开一条路,我们跟在宁海锋后面走到电梯,坐着电梯顺利到了一层。 因为刚刚连续的枪声,把皇家一号的客人和服务生吓得四散奔逃,所以我们下来的过程中除了那些跟着我们的小弟,再没有别人。 我其实最害怕的倒不是这些小弟,我最怕的是招来鸡鸣县的警察。 但是明显我想多了,马白龙在鸡鸣县只手遮天,皇家一号无论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杀人命案,警察也不会来,除非是皇家一号的人报警。 而皇家一号的人会报警吗?不会,他们在这里有一百多个打手,还有枪支,谁敢来他们地盘上造次? 估计刚刚这些打手是想活捉我们,用他们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因为比起这些,落入警察手中是最安全的。 宁海锋带着我们押着马白龙出了皇家一号的门,到了杨老三的面包车前,把马白龙一把塞到最后排之后,我们也跟着上了车,他对马白龙说道:“你最好不要和我耍花招,你家老房子在什么地方?给我们指路!” 第82章 突变 面包车发动不久,皇家一号的打手们也开着各种面包车追了上来,没有黑帮电影里长长一队奔驰宝马保时捷追人那样的装逼,面包车就图一个装的人多。 从枪声响起到现在,我连一个警察的影子都没见到,我都怀疑这里是不是现实里的‘罪恶都市’。 杨老三飙车的技术不怎么样,市区里车辆行人密集面包车无法提速,但即使车开出了城区我们的车仍然被皇家一号的车紧紧咬住。 我估计那些打手们现在是投鼠忌器,他们看路线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但他们老大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超车拦路。 夜闯皇家一号完全是捅了马蜂窝,车子在一处拐弯的时候,我回头看到我们身后长长的一队车队,足足有十几辆之多,我怀疑皇家一号的打手们已经倾巢出动了。 杨老三此刻浑身上下冷汗直冒,我估计这事如果我们能成功逃脱,他是不敢在省内露面了,以后可能要隐姓埋名、背井离乡逃往省外了。 同时我对金儿也是一肚子的埋怨,我们当个普普通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好吗?非要参与这种事情。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我还是一个乡村学校的小学生,一个月后我就参与了这种黑帮火拼的激情大战。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你和你弟弟。”坐在我们后排的宁海锋满怀歉意的对金儿说道。 金儿不动声色,她望着窗外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妨,比这凶险的局面我们。。。。。。我,我也经历了不少。” 我觉得金儿说话支支吾吾的,不像她的风格,我想她肯定另有所指。宁海锋不知道金儿的底细她狐疑的看着金儿,也许她在想金儿会不会是国外某些地方的黑帮成员,比如墨西哥或者菲律宾。 片刻后,宁海锋从兜里掏出小灵通,拨通了一个号码后对电话那一头说道:“喂,沈局。我是小宁。。。。。。我知道我这次已经犯了纪律,我会接受上级和组织上的处分,但是现在我们处境危险,我的生死不要紧,但请一定要救出我女儿还有同行的三个市民,对,马白龙现在就在我手上,沈局您怎么知道的?好,我这就把定位发给您。。。。。。” 如此坚毅的一个男人哭成这样,说实话我心里真的很害怕,就连我二叔一个老百姓我也没见他哭过。 话说到最后宁海锋已经完全哽咽了,他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手指轻抚一下,哽咽着自言自语道:“小慧,对不起,我没有本事,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了,因为等把她救出来以后,如果我能活着,我下半生也要在狱中度过了,你在下面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宁海锋说这话的时候,只见金儿的身躯怔了一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同时她眼中满是失落,好几次和她说话她对我都爱搭不理。 “你是警察?”马白龙惊愕的看着宁海锋,我想你这反射弧够绕赤道几圈了啊,抓你的时候宁海锋的手铐都已经亮出来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警察? 宁海锋把照片收好,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没错,你在鸡鸣县横行了这么多年,我不会杀你,你就等着人民的审判吧。” 马白龙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警察同志,抓你女儿不是我的主意啊,全是我三弟马金龙要我这么干的啊!你行行好,要抓你去抓他,放过我行不行?我把我在皇家一号的股份拿出一半来给你你看好不好?” 我没想到马白龙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贿赂警察,但是如果宁海锋是这么容易就被贿赂的,他也就不会不顾纪律冒死闯入皇家一号了,他冷笑一声,说道:“我怕你的那些钱会玷污我的灵魂,小慧在下面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对你的钱没兴趣,我只希望我女儿能平平安安长大。” 听他们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却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我问道:“你家既然不缺钱,那你三弟抓他女儿做什么?” 我在想他三弟马金龙会不会有恋童癖啥的,听到我这么问,宁海锋也狐疑的看向马白龙,马白龙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半晌后才说道:“我不晓得,他讲抓了你女儿就可以保证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我们的地盘就可以扩张到市里面去。” 这番话在宁海锋听来完全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他一个普通警察的刚满一岁的女儿怎么可能帮他们做到这些事?除非他们绑架了市长的女儿。 但我经历了这些事,我却另外的看法,我向金儿问道:“会不会他女儿是什么特殊的命格,然后用什么邪术帮他们达到这些目的。” 金儿的眼睛眺着窗外,半晌后才说道:“也许吧。” 不多时车子驶进一个村落,开始在村里七拐八绕起来,我想这里应该就是马家寨了吧,而皇家一号打手们的车还在紧追不舍,村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 最终,车子在一间砖瓦房的院子外停了下来,我纳闷,马家兄弟的势力都搞这么大,这么有钱了也不想着给自家老房子翻修一下? 宁海锋押着马白龙下了车,我们也跟了下去,与此同时我们看到这间院子外的土路两侧已经被皇家一号的车队堵死了,那些打手提着砍刀和棒球棍纷纷下车,把院子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我想这宁海锋完全是顾前不顾后的,这么搞他是能救出他女儿了,但是我们怎么脱身?但转念一想,他给他那个沈局打了一通电话,难道我们据守院子等待援兵?可我们四个人,就只有宁海锋和金儿有战斗力,他们能对付得了这一百多个打手吗?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枪。 “不想你们老大活命的就跟进来一个试试看!”说着,宁海锋押着马白龙一脚踹开院子大门。 只见院子中危坐着一个跟马白龙七分相像的中年男子,在他身旁的一个太师椅上斜靠着一个女婴,只是她皮肤之下尽是骨头与干尸无异,而在那中年男子身后则是一块黑布盖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大概有个两米左右的样子,但我不知何时竟感觉这院子里十分阴冷,我感觉我好像回到了我家院子里的寒骨井一样。 “你女儿就在这里,我可以把她还你,麻烦你把我大哥放了!”那中年男子说道。 看着太师椅上斜躺着的女婴,宁海锋睚眦欲裂,他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马金龙?” 那中年男子点头,但现在女儿已经找到了,宁海锋正要上前一步的时候却被金儿给拦了下来:“这个地方很不对劲,马白龙不能给他!” 金儿话刚说完,只见一股邪风骤起,院门‘砰’的一声便自己关上了。 第83章 血姑鬼尸 我被吓了一跳,缩在金儿后面,同时目光死死盯着马金龙身后黑布盖着的那个东西,我感觉那股邪风的源头应该是那儿。 我有些惊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这个能力去感受阴气的存在了。 见情况有些诡异,杨老三也跟着缩到宁海锋身后。 不过现在并不是我窃喜的时候,马金龙见宁海锋迟迟不肯放马白龙,也失去了耐心:“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找。” 说罢他便一把扯下身后的那块黑布,那黑布下面我本以为是个雕像,像邪菩萨那样的。 但黑布揭开后却露出一口棺材,一口没有盖子的竖着的棺材,棺材里面竖躺着一具身着旗袍的女尸,女尸脸上灰白色的脸上刻着如同王凤清那般的符文,诡异无比。 黑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只见那女尸也睁开了全是眼白的眼睛,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抬起双手朝宁海锋飞了过来。 没错,是飞,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 宁海锋显得有些慌乱,他何时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但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随着‘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射进那具尸体中,但也仅仅是迟滞了一下它的速度。 趁宁海锋子弹打空现场混乱之际,马白龙使劲咬了一下宁海锋的胳膊,宁海锋吃疼松手,马白龙借机挣脱宁海锋的束缚,朝马金龙跑了过去。 但现在宁海锋已经全然顾不上马白龙了,因为那尸体就要飞到眼前了,他又朝着尸体连开四枪,但是并没有任何效果,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根长长的丝条从金儿臂间飞出,在宁海锋身上缠了几圈之后便把他朝我们这边拉了过来。 那具尸体因为失去目标,锋利的双爪直接刺进杨老三的胸膛。 鲜血从杨老三的胸膛喷涌而出,但一滴都没有浪费全部进了女尸的口中,女尸的干枯的身体也变得饱满起来,脸上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纵然与无数歹徒在生死一线搏斗无数次,但宁海锋此刻明显是慌了,他何时见过这种东西?他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血姑鬼尸!”金儿面色凝重的说道。 宁海锋惊愕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金儿没有进一步给他解释,宁海锋惊惧之余面带愧疚,他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就不该和我趟这趟浑水。” 此时杨老三的尸体也逐渐干瘪,血姑鬼尸意犹未尽啊擦了一下嘴角,它的目光转向了我们这边。 “慢到!”马金龙叫住了血姑鬼尸的下一步动作,他戏谑的看向我们,说道:“宁海锋,我真是佩服你。我原本以为你对你老婆那么痴情的一个人,真没想到你还会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的,不知道你老婆化作厉鬼会不会来找你算账?你好好看看眼前这个尸体。” 此话一出,宁海锋愣了片刻:“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情?” 旋即他反应了过来,他看向血姑鬼尸,刚才干枯的模样加上脸上符文的遮挡他没认出来,如今那鬼尸吸了杨老三的鲜血便饱满之后,他喊道:“小慧!” 不过转瞬间他就明白了什么,他睚眦欲裂的看向马金龙,马金龙却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把我哥还给我,我把你老婆还给你,你把那女的给我,我就把你姑娘还给你怎么样?只不过你老婆要你的命,我也没有办法,哈哈哈哈。” 身旁的马白龙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说道:“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没办法?把他的血给他老婆喝,成全他老婆不也是成人之美吗?哈哈哈哈,老三,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现在宁海锋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血姑鬼尸未动,他把枪口对准了马金龙,想要擒贼先擒王和马金龙同归于尽,本以为马金龙会害怕,但谁知他笑得更加猖狂了,他说道:“有本事你开枪啊,你打死了我,你姑娘的命保不住,你身后两个人的命也保不住,你老婆还会屠尽整个马家寨。你想好了哦。” 宁海锋拿着枪的手不停地颤抖,汗水从额头流到下巴,受到这样的刺激他那枪能打的中马金龙那才见鬼了,他相信马金龙说的是真的,一边是杀他妻子绑架他女儿的罪魁祸首,另一边是他在国旗下发誓要誓死保护的人民,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啊!!!”最终宁海锋抱着脑袋崩溃的蹲在地上。 我看得心惊,金儿看得心疼同时也失落,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偷偷从背包里把枣木剑取出往她手里塞,但她死活就是不接,我郁闷,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出手? “老三,还是你有办法。这小子当过职业兵,我们那点刑罚对他怕是没有哪样用,还是你高明,杀人还要诛心。”马白龙对着马金龙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诛心?”马金龙愣了一下,然后竖起食指晃了一下说道:“no,no,no!”而后望着宁海锋继续说道:“小宁啊,你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宁海锋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马金龙似乎很享受宁海锋此刻的情绪,他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半年前她在西南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突然失踪?哈哈哈哈,那当然是被我和我师父一起抓走的。你还别说,你老婆性子是真烈啊,但是没办法我们就是喜欢这种性子烈的女人,我们二十几个人三天三夜轮流上,她那个身材真的是歪瑞古德。”马金龙一边忘我的回味一边说道:“啧啧啧,唉,你说她怎么会嫁给你呢?要是嫁给我该多好,后来她咬舌头自杀了,但是我师父心好啊,不忍你们一家人阴阳相隔,于是就用秘法把她的魂强行封在她的尸体里面,就把她炼成了血姑鬼尸,让你们一家人好团聚。” 别说宁海锋了,就连我也想拿起枪把这狗日的马金龙给一枪毙了。 宁海锋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他很想杀掉马金龙为自己老婆报仇,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海峰。。。海峰。。。” 一个空灵的女人的声音不知从哪儿飘了过来,我环顾四周只见那鬼尸嘴巴一张一合喊着宁海锋的名字,尼玛,尸体会说话,这也太诡异了一点吧? “你怎么还不动手啊?你非要我们都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我使劲摇晃金儿的手臂小声说道。 她本来不想理我的,但被我摇得烦了,直接拧住我的耳朵说道:“你烦不烦?我不想动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矫情上了?我也顾不得耳朵传来的疼痛,反正今天我非要她动手不可,于是我呲着牙说道:“我死了你才想动手是不是?那你以前还救我做什么?” “因为,有高手来了。”说罢,金儿松开了拧我耳朵的手。 高手?我愣了一下,我没看到哪儿有高手,我只知道院子里有马家兄弟和血姑鬼尸,院子外全是皇家一号的打手。 “小慧。。。真的是你吗?小慧。。。我来了,我这就来陪你。。。” 宁海锋的心智彻底崩溃,他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的朝血姑鬼尸走去。 第84章 葛不悔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 眼看宁海锋距离血姑鬼尸仅三步之遥,不知何人突然念了静心神咒。宁海锋这才停下向前的步伐,看着近在咫尺的血姑鬼尸,他愣了一下,但没有迅速后退,凝视这个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女人,哪怕她现在不人不鬼,又有何妨? 金儿在这时突然挥出帔帛,再次将宁海锋给拉了回来。 马金龙现在已经顾不上我们,那个静心神咒明显不是我们念出来的,他环顾四周,只见左侧的砖瓦房屋顶上盘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我定睛看去,这不正是去皇家一号时故意撞上宁海锋的那个老头么? “十年生死两茫茫,阴阳相隔奈若何。”那老头叹了一声。 “哪点来的死老头?这点没得你的事,赶紧滚!”马金龙怒骂道,他知道这老头能破了血姑鬼尸对宁海锋的迷惑,多半是会点道术,但他对于血姑鬼尸还是比较自信的,他让血姑鬼尸面朝老头的方向。 “这个老头是咋个上去的?外面的兄弟呢?”马白龙此刻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那老头谁也没有理会,只见他起身从房顶跳了下来,轻盈落地,佝偻着腰背着手环绕血姑鬼尸走了一圈,摇摇头说道:“邪佛道用,不伦不类。血姑鬼尸?只得其形,不得其神,还不如尸魂双煞!” 血姑鬼尸可是马金龙手里最强的王牌,如今被人说成啥也不是马金龙脸上自然挂不住,他说道:“你是哪个?老头,我看你是想提前进棺材了吧?” “道家传言人有三尸,上尸青姑,中尸白姑,下尸血姑,皆为人的一切恶念和欲望,凡斩三尸者便可成仙。但想成仙者何曾不是一种欲望,又何曾斩得了三尸,有人就利用这三种邪念炼化鬼尸。可你用佛家的经文来写道家的东西,是不是多少有些冒犯了?”老头指着血姑鬼尸的脸说道,原来她脸上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符文,而是经文。但是他说的什么三尸,说实话我真听不懂。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小朋友,借你手中的雷劈枣木剑一用。” 我怔在原地,他竟然知道我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但不知道这老头是什么来路,我死死握住枣木剑,不敢给他。 金儿瞥了我一眼,说道:“你不给他你要自己对付那血姑鬼尸么?” 我哪儿有这能耐对付那鬼尸啊?我是想让你去对付它,我话还没说出口,那老头说道:“老朽武当葛不悔,江湖上名声在外,断不会拿了你的东西不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只好把剑递给他。 “葛不悔?怎么把他给惊动了?”马金龙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老头,倒是马白龙对马金龙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什么葛不悔?里面有你的鬼尸,外面有我的小弟,你怕个求啊?” 只见马金龙晃了晃脑袋,说道:“葛不悔是当今武当掌门李长庚的师父,三十年前他将掌门之位传给李长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会在这里。” 说罢,只见马金龙从兜里掏出一枚三清铃,一边晃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顿时,血姑鬼尸脸上的经文红光大涨,朝着葛不悔直接飞了过来。 它那身体犹如离弦的箭,十公分长发黑的指甲锋利无比,要是被戳中我怀疑葛不悔会被直接撕碎。 但谁知葛不悔不慌不忙,脚踏罡步,血姑鬼尸的每一次进攻他都能将将避过,不过这动作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好像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这动作跟太极拳有点像,动作柔和缓慢,以前从来不觉得太极拳能打人,顶多也就是起到一个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的作用,现在才看到什么叫做以柔克刚。 只是,葛不悔展现出来的太极剑法比电视上的那些更加自然。 血姑鬼尸的每一个动作和路线似乎都被精准计算到了,血姑鬼尸连葛不悔的一根头发也碰不到。 马金龙兄弟二人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血姑鬼尸他们是指望不上了,马金龙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把突击步枪,对着葛不悔就是‘砰砰’几枪。 按理来说,不管是太极拳也好太极剑也罢,再怎么以柔克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人的速度终究比不上子弹的速度,但马金龙的枪法实在稀烂,一连几发子弹打出去全打在墙壁上了。 枪声惊醒了失魂落魄的宁海锋,趁着血姑鬼尸和马家兄弟的注意力全在葛不悔身上的时候,只见他退到墙边,而后钻入墙角的阴影中,沿着墙边跑到距离马家兄弟最近的墙角。 趁那二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宁海锋突然跃起将马金龙扑倒在地,夺过他手中的突击步枪,便对准二人。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二人有些难以适从,但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顺从的把双手给举了起来,我们也跟了过去,金儿一把抱起斜躺在太师椅上的女婴宁婉霞,试了一下她的脉搏,只感到微弱无比,她摇头小声叹道:“怕是活不下来了。” 听到这话,宁海锋可谓是睚眦欲裂,他一边把枪对着马金龙二人,一边查看女婴的情况,他恨不得立即开枪崩了这二人,但是他想到门外还有马白龙的小弟们,他还要拿这二人做人质为我们争取活命的机会。 葛不悔这时抓住血姑鬼尸的空档,一剑刺进它的胸膛,血姑鬼尸身上黑气翻腾,挣扎不已,它想把胸膛的枣木剑拔出,但奈何它的手根本就不敢碰枣木剑。 不待它做出下一步动作,只见葛不悔咬破手指在血姑鬼尸脸上画了一道符,而后左手成掌在它推了一下:“破!” 一声厉喝过后,血姑鬼尸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小慧!小慧!”宁海锋此刻已顾不上眼前的马金龙二人,抱着枪跑到血姑鬼尸身旁,将它抱在怀中。 “呜呜呜——”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我高兴的以为不用马家兄弟做人质,我又可以逃出生天了,但谁知马白龙笑得比我更高兴,他说道:“哈哈哈,警察来了,你们几个就等到牢底坐穿吧,赵局长和我可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哒哒哒!” “砰砰砰!” “兄弟们,和我杀!” “放下武器!”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喊杀声,这兄弟二人一脸错愕。 第85章 好人来了 按道理来说,鸡鸣县警察局局长跟马白龙是拜把子兄弟,那他手下的警察跟马白龙的小弟也应该是沆瀣一气才对,这怎么一照面就交上火了呢? 没等我们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几十个身着迷彩服、头戴钢盔的士兵挎着冲锋枪冲进院子,将我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随后,几个身着警服和一名同样身着迷彩服的人阔步走了进来,这些警察中有一个人被我认了出来,我上前喊道:“晓芸姐?” 那警察愣了一下,打量了我半天才把我给认出来:“咦?你不是张灵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你叔叔去广西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提到我二叔我的情绪顿时低落起来,沈晓芸正要上前一步却被他旁边的中年警察给拦了下来:“晓芸,这个小孩是。。。。。。” 沈晓芸这才想起把我介绍出来:“哦,爸,他是我在松岩镇的时候跟周所长一起办案遇到的一个小孩儿!” 爸?卧槽,原来沈晓芸的老爸是警队里面的领导。 “咳咳!”旁边那位身着迷彩服的军官打断了这些没营养的对话,他说道:“沈局,因为你的部下擅自行动,现在已经是打草惊蛇了,还是赶紧先把现场处理了,再进行下一步行动吧!” 他指的应该是宁海锋,刚刚扯淡的功夫已经把血姑鬼尸和马家兄弟撂在一边了,现在回头看去宁海锋早已不在血姑鬼尸旁边。 马金龙的太阳穴上被顶上了一把手枪,而手枪的主人正是宁海锋,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抬起手中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宁海锋,相信他稍有不慎马上就会被射成马蜂窝,而马白龙早已经被吓瘫在了地上,如今这个局面他自知大势已去。 看到宁海锋的举动,沈局顿时怒不可遏:“小宁,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现在是一个人民警察!你的职业是保护人民,你现在做的事和这些歹徒有什么区别?” “保护人民?”宁海锋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血姑鬼尸和金儿怀里的女婴,他接着说道:“我连我最爱的人、我的女儿我都保护不了,我还保护什么人民?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做这个警察。。。。。。” “宁排长!”沈晓芸打断宁海锋的话,她说道:“你曾经也是个军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你这一枪下去你的前程就断送了,为这样的人值得吗?” “呵!军人。”宁海锋喃喃说道:“我二十二岁军校毕业,混到二十九岁被迫转业,我都只是一个排长,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总是触犯纪律。。。。。。” “砰!”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只听一声枪响,马金龙的脑袋血雾绽放,众人惊愕,沈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说道:“你。。。唉!你下半辈子准备在监狱里面度过吧,你老婆是死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女儿?她没有了母亲,难道也让她失去父亲?” 宁海锋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我老婆死了,我女儿这样,你觉得她还能活得成吗?呜呜呜。。。。。。” “你要相信现代医学。。。。。。”沈局看了一眼金儿怀中的女婴顿时就没法往下说了,因为这女婴已经和干尸没啥区别了,就算华佗再世,估计也无济于事。 “把他拿下!”那军官对周围的士兵们命令道,两个士兵上前,将宁海锋反手押了起来。 这时葛不悔走了过来,从金儿手中接过女婴,金儿虽然很嫌弃他,但还是把女婴交给了他,葛不悔给女婴把了一下脉,说道:“这女娃还有一线生机。宁警官如果信得过我,不妨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回武当,她的母亲为追查邪教受人迫害致死是个英雄,她的父亲也是个英雄,只是鲁莽了者。我葛不悔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看到英雄绝后,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救活,把她抚养成人。” 听到女儿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本已萎靡不振的宁海锋眼中顿时闪现出了光芒,想到自己入狱以后女儿有人扶养,他也感觉解脱了不少,只是感谢的话咽在口中,不知如何表达。 “葛道长慈悲济世,实在令人佩服。这次如果没有葛道长这些事情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追查邪教的事情恐怕还要继续拜托葛道长了!”沈局恭维了一声,而后命人将马白龙给押了起来。 我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院子外面又响起了‘呜呜呜——’的警笛声,不一会儿只见十几名手持突击步枪的警察簇拥着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 马白龙看到来人,大喊道:“赵局,赵局救我!” 赵局没有理会马白龙,他兴师问罪的看向沈局,他说道:“你就是潭州的沈局吧?你来鸡鸣县抓人,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这个鸡鸣县警察局长?” “放肆!沈局是潭州市的警察局长,而你不过是一个县局的局长,你是什么级别?说这种话!”军官对赵局呵斥道。 但谁知道赵局压根就不买他的账,他瞥了一眼军官,说道:“这不是筑州警备司令陈大校吗?你好像是军队系统的吧?我们警察系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军队系统插手了?” “你。。。!”陈大校指着赵局气得说不出话来,赵局懒得管他,对手下的警察说道:“马白龙牵扯本县一桩刑事案件,今天晚上要连夜突审,把他给我带走!” 赵局带来的两名警察上前,却被两名士兵给拦住了去路,赵局也不恼,只见他说道:“二位,你们要想清楚,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这里是鸡鸣县,是我的地盘。” 面对赵局的威胁,沈局说道:“赵局长,我想问一下鸡鸣县究竟是人民的鸡鸣县还是你赵家的天下?鸡鸣县还在国家的领导之下吗?” 赵局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理他,沈局接着说道:“你以为为什么陈将军会来协助我们行动?扫黑需要证据,反恐需要名单,而平叛只需要坐标。” 平叛?赵局惊讶的看着沈局,他说道:“什么平叛?你。。。你不要乱讲话哈!” “你以为,马金龙买通了鸡鸣县所有的官员就可以只手遮天?你以为你们腐蚀了鸡鸣县驻军就可以高枕无忧?其实,这些事情中央早都知道了,早就派人秘密调查你们两年了,察觉到这些事情后,中央才密令我们异地办案,同时让军队协助我们!” “好了,不跟你扯这么多了,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来人,把他们枪下了!” 第86章 局 沈局下令的同时,赵局带来的警察也抬起了枪对准沈局、陈大校和他们带来的士兵,双方剑拔弩张,我觉得只要一言不合双方就会立马火拼起来。 这子弹可不比鬼怪,完全不长眼,要是火拼起来,能不能幸存下来还得看自己八字够不够硬。 我拉着金儿想找个地方做掩体,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双方火拼。 赵局的抵抗似乎完全在沈局的意料之中,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怎么?赵飞扬,你要公然对抗中央?” 赵飞扬从来不怕别人压他,他反问道:“怎么?你沈卿珲代表中央了?” 沈局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让随从拿出一份文件在赵飞扬眼前展示了一下:“你看好了,国家警察部、军事委员会和国防部联合签署的命令,这个章你不会不认识吧?我们现在全程录像,只要火拼你们反叛的行为可就坐实了,蓉城和春城的部队已经枕戈待旦,你想清楚了,你一个小小的鸡鸣县能承受得住暴风雨的洗礼吗?” “嘿嘿!误会都是误会!有人报案说这边有持枪歹徒我才连夜带人跑过来的。”白纸黑字加上红色印章摆在眼前,赵飞扬总不能抵赖说这份文件是伪造的,更何况自己这边面对沈局人数上处于劣势,他那些警察的战斗力跟陈大校手下的军人还是没法比的。 他眼珠转了一下,对自己带来的警察说道:“嘿!你们搞哪样?人家是中央派来的,把枪给我收了!” 那些警察把枪放下后,他对沈卿珲赔笑道:“嘿嘿!沈局不好意思哈,一切都是误会,既然这个马白龙牵扯到你们在办的案子,那你们就先带走就好了,那我就不奉陪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和谐起来,本来对沈局不屑一顾的态度现在却变得恭敬无比,赵飞扬脸皮之厚让我不禁侧目。 “赵飞扬!你。。。。。。”看着赵飞扬要走,马白龙急得面红耳赤,赵飞扬怕他说出什么东西,于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什么你!好好配合沈局工作,争取宽大处理,在里面好好改造!” 说罢,他带着手下十几个警察便准备离开,但刚走出院子他就发现,十几辆装甲车的机枪火炮全部对准了他们,他回头看去,院门已经被十几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堵上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沈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飞扬朝着院子里的沈卿珲质问道。 “我不想看到大规模火拼,只能委屈你了,赵局长!” 沈卿珲说罢,便上来十几个士兵把赵飞扬的枪全部给下了。 因为不清楚我们的来历以及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同时也考虑到我们的安全,沈卿珲不敢直接把我们放了。 离开马家老宅,葛不悔便带着宁婉霞独自离开,宁海锋、马白龙和赵飞扬等人被分开看押,因为这次抓的人实在太多,鸡鸣县的整个政法系统已经被腐蚀,沈局安排筑州警队连夜派人来把皇家一号的小弟还有鸡鸣县的这一干警察给带走。 原本在这之前我是想报警说龙文山脚下有枪支,但现在我不想多事了,一直跟随到沈卿珲他们把鸡鸣县的事情处理完才告结束。 鸡鸣县的事情并没有我想象那样发生大规模的火拼,首先是蓉城战区以联合军演为由让鸡鸣县驻军(仅一个连,百余人)配合陈大校进行城市巷战的演习,但陈大校的部队却在演习开始前一天便突入鸡鸣县,将当地驻军控制起来,驻军的连长还以为这只是的内容,等军队把那个连长控制起来以后才发现上了当。 而另一方面,因为在事先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沈局调动筑州、毕州和凉城三地数千警力,按照提前拟好的名单,将鸡鸣县涉案的一干政法人员全部抓获,同时鸡鸣县也开展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扫黑行动,值得一提的是马家老二马黑龙因为公然持枪抵抗警方抓捕,被直接当场击毙。 而至于后续的案件内容则不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加一个小屁孩能知道的。 妈的,谁知道一个人贩子的案件能够扯出这么大的案子?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 七天后,鸡鸣县的一家酒店里面,沈晓芸带着我和金儿在酒店餐厅吃着早餐。 “说吧,你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小小年纪满嘴跑火车的不学好,我已经向广西那边发出了协查通告,你们在去邕州的火车上遇到了纪宁远一行人,说说吧,接下来是怎么回事?” 沈晓芸这次可没有跟我嬉皮笑脸,她一脸认真严肃,如果在这里不把实情说出来,估计等会儿就得去警局说了,于是我把去渔州下坪沟村以及黑风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但是关于金儿和二叔遗言的事情被我给隐瞒了。 “你说纪宁远为了给你和江远争取逃命的时间,和你叔叔一起还有张玉堂一起对抗邪菩萨。可是据江远所说,那个邪菩萨及其手下鬼魂信徒的目标是你,所以他才能逃出来,而且在出墓室没多久你们就走散了。既然那个邪菩萨那么厉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完全没想到沈晓芸的思维这么敏捷,现在不暴露金儿这些事估计都说不过去了,我看向金儿,她还在默默的喝着粥,对我们说的话似乎完全不在意。 半晌后,金儿放下碗,看向沈晓芸,她说道:“是我救的他!” “你!?”沈晓芸愣了一下,在她看来这个身着古装的女子一看便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这副装扮行动都不方便,如何对抗邪菩萨? 不容沈晓芸继续怀疑,金儿说道:“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 金儿不想暴露长生魂的事情,于是说自己从小跟着一个老道士学法艺,见黑风谷有邪气,这才前去查看,然后把我给救了出来。 “那个老道士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看金儿已经开始皱眉了,她说道:“无可奉告。他不愿意我在别人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沈晓芸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沈晓芸转而对我说道:“据你所说,你们去黑风谷一行七人,但现场只找到你叔叔、纪宁远、张玉鹏的尸体,另外一具没有脸的尸体经dna鉴定确定是张玉鹏的母亲卢元凤,另外一个,张玉堂去了哪里?” 张玉堂?他去了哪里我上哪儿知道啊?我郁闷得不行。 没多久,这场在食堂的审问便结束了,我脑子当时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我问道:“你们警察怎么也信这些鬼神之事?” “因为,我们不光是警察,我们是国家749局的,专门负责处理国内的超自然事件和邪教。”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转头看去,来人正是沈卿珲。 第87章 业报 749局,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部门,以前听二叔说上面有什么组织在管这些超自然事件,原来指的是国家组织。 但据沈卿珲所说,749局是国家层面为应对超自然事件而专门成立的调查和处理部门,而灵异事件属于超自然事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近些年来邪教活动猖獗,导致各种诡异案件层出不穷,因此在749局之下成立灵异调查科,但灵异调查科是新成立的部门,人手、资源以及情报等方面严重不足,无法在全国进行布局,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依赖宗教的力量,所以沈卿珲才会把葛不悔请出山。 而沈卿珲据说因为参与过潭州某个重大的灵异案件,所以被委任为灵异调查科的科长。 他们此行来鸡鸣县不光是为了铲除黑帮、打击腐败,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追查一个邪教组织,宁海锋的老婆就是因为在边境调查这个组织而不慎落入对方圈套。 当然,至于是什么邪教组织以及里面更详细的细节沈卿珲没跟我说,因为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听,也确实不关我什么事。 目前关于金儿的身份她自己都这么编了,于是为了省去以后的麻烦,我就提议让这两个警察给金儿搞张身份证,不然上哪儿都得找黄牛。 而我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那个老道士常年隐居深山,没有户口,所以金儿自然也没有户口,所以也就没有身份证。 我心怀忐忑看着他二人,说实话,在两个警察面前编这么大个谎言我是不知道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二人竟然信了,既然现在金儿跟我在一块那就把金儿进我家户口,这个我是没啥意见的,毕竟我觉得我这辈子是不可能逃出这女人的魔爪了,可问题是——户口本我没带啊。 “没带就回家去拿,正好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下午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沈晓芸说道。 一听到回家,我脑袋顿时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是因为确实是爷爷和二叔的遗嘱让我尽快离开刘家村,二是我想到我家那口寒骨井我就发怵,万一这死女人哪天心情不好又把我扔进去那我岂不是苦逼了? “为什么?你不回家你能去哪儿?” 我以前没觉得沈晓芸怎么样,今天觉得她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我无奈我只好把我妈以及我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反正沈卿珲是灵异调查科的,说出来由不得他不信。 只见沈卿珲埋着脑袋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才抬头说道:“虽然我们是灵异调查科,也接触过鬼怪,但是轮回的事情我们是持怀疑态度的,所以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伊斯兰教的很多东西我们是不能全盘接受的。”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但我还是装作很认真的听着,他继续说道:“这其中就包括了你说的关于你妈的那件事,按照佛家的理论来说,你这个属于业报!” 业报?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金儿不是说我天魂里有什么阴阳母子契吗?我不由得把质疑的目光投向她。 金儿知道我没文化,于是跟我解释道:“业报不知道,报应你总该听说过吧?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就遭报应。” 我怎么感觉这死女人在骂我呢?接着我又把目光投向沈卿珲,他点头认可金儿说的话,他说道:“但是有几点很奇怪,一是就算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的业报像你爷爷那种神霄派天师是可以帮你消弥的,大不了让你折点寿就是了。二来就算那个业报很强大,你爷爷奶奶处理不了,那业报要报的人只能是你,否则它要承受更严重的因果,就目前看来你爷爷奶奶和你父亲的死都和这个东西有关。” “我父亲不是出车祸死的吗?” 谁知我这话刚问出口,沈晓芸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道:“说你傻你还真的傻,你自己都说了,你出生的那天你父亲就死了,好像那天你母亲也是因为生你而难产死的吧?这两者你确定没有什么关系?” 我一时语塞,之前二叔没跟我说,我也就没往这方面想,只听沈卿珲继续说道:“听你一直说你你爷爷奶奶和你二叔,但我从未听你说过你外公外婆,就算是你母亲死了你外公外婆与你家没有什么来往的必要,但是你毕竟和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他们?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吧?” 外公外婆,我瞬间哑然,外公外婆?这个称呼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见我不说话,沈卿珲又继续说道:“还有,你知道你妈叫什么名字吗?” 我妈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我感觉刘家村好像就没有我妈的坟,我家里也没有我妈的牌位,如此说来我对我妈的了解基本等于零,我还说要好好学道术等下一个九年对付我妈,如今看来真是扯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连你母亲的基本信息都搞不清楚你又谈何去处理她的事情呢?我们现在人手都在追查邪教,没办法帮你,而且从你描述来看你妈的社会危害性和对阴阳秩序的扰乱并不是很大,所以就算我们人手充足出手的意义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方向,可以去你们县的民政局去调一下你父母的婚姻档案。” 说完,沈卿珲便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你们和晓芸也算是朋友,你们的社会阅历并不多,这段时间就让晓芸陪着你们吧,她有警察的身份,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出面帮你们解决。” 一听到沈卿珲让自己留下来陪我们,沈晓芸顿时就不乐意了,她急着站起来说道:“爸!你不是说让我多参与点案子才能快速成长吗?你叫我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谁知沈卿珲竟然瞪了她一眼,说道:“不要叫我爸,我现在是你上级。你要是不愿意做我就送你回松岩镇。另外,小张的案子难道就不是案子吗?” “你都说不处理。。。。。。” 没等沈晓芸说完,沈卿珲便离开了,只留下沈晓芸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们。 第88章 档案被掉 沈晓芸不像宁海锋那么叛逆,不会动不动就触犯纪律,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对于沈卿珲的命令她还是能够不折不扣的执行的。 “哇!好可爱的狗狗,我可以抱抱她吗?”本来一脸幽怨的沈晓芸看到我从房里抱出来的小翠,瞬间被她萌化。 我把小翠递了出去,这小家伙出奇的没有挣扎,我甚至怀疑这玩意儿是狗而不是狐狸,不是说狐狸对生人警惕性很高么?我看这家伙看到人就摇尾巴。 金儿的这身装扮让沈晓芸属实有些无奈,她说要办身份证拍证件照的话穿着还是要正式些,金儿这身装扮实在花里胡哨了。 换身装扮那就得给金儿重新买身衣服,一想到这个事我就头疼,因为我只剩下一千多块钱了,买那些质量差的衣服几十块钱就够了但又感觉对不起金儿这个颜值,买品牌的买了我又剩不下多少钱。 好在沈晓芸此行带了一箱子的便衣,她身材和金儿差不多,于是她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条米色碎花裙、一件粉色开衫毛衣和一件白色t恤。。。。。。 “你是多少罩杯的?我的不知道适不适合你。。。。。。”说这话的时候沈晓芸脸红到了脖子根。 罩杯?这个新词汇把我和金儿问得一脸懵,见金儿没听明白,沈晓芸顿时急了,她说道:“我问你胸多大?” 这话问得金儿频频皱眉,问得这么直白对于这个从古代沉睡到现代社会的女人来说属实太过冒犯。 “你出去!”没等我反应过来沈晓芸直接把我推出了她的房间,卧槽,这俩人是在里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我看? 我偏要看,但听到屋里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醒来时金儿正坐在我床边,她换了一身行头,本来应该是长发及腰的,应该是沈晓芸拉着她去重新做了个发型,如今是长发披肩。 不过这么看上去金儿似乎更加清纯了,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既视感。 我顿时就有些纳闷,这次睡觉竟然不是她扯着我耳朵把我叫醒的。 “我好看么?”说着金儿站起身来,提起碎花裙转了一圈。 “好看!歪瑞顾得!”,妈的,我敢说不好看么?此刻沈晓芸正抱着小翠站在门边,我要说不好看不就等于说了金儿不好看、沈晓芸眼光不行?一句话得罪两个女人。 “金儿大美女不管穿啥都好看!对了,这套衣服我只穿过两天,算八成新,我就给你打八折,八百块钱,你记得给我!” 一套衣服八百块钱,你确定不是在宰我?我自己这一身行头加起来还不到八十块钱。 被这么多人夸好看,金儿昂了一下脑袋,傲娇的扬了一下嘴角,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我学会了,下次巴结她、求饶的时候就说她好看。 我本以为现代社会的衣着金儿有些接受不了,没想到适应速度这么快。 当天下午沈晓芸来着车拉着我们直奔凉城县而去,在路上她提出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我才想起来,我们只是来这里办案的,无权干涉这里的民政事务。金小姐在这里落户恐怕不太好操作,既然你爷爷让你们离开刘家村,也没说让你们去哪儿,你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不如来潭州吧,潭州我们好操作。” 潭州?人生地不熟的我去那儿干嘛,不过我转念一想,离开刘家村我对哪里也不熟悉,于是便同意了,金儿那边她自己倒无所谓。 “到潭州以后,你们要尽快找个地方定居下来,我们是没办法给居无定所的流浪人员上户口的,你们定居好以后可以直接打我电话,你拿小灵通记一下,我电话是。。。。。。” “我没有小灵通,我拿笔记吧。。。。。。”我尴尬的从背包里翻出纸笔,把沈晓芸的电话给记了下来。 可是这下我又头疼了,给金儿买衣服的钱是省了,可是去潭州定居,房子我是肯定买不起的,我这点钱租房子也租不了几个月吧?妈的,还不如留在刘家村等死呢。 车开到鸡鸣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沈晓芸怕我误事于是自己就去了民政大厅,她对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潭州市警察局刑警支队的沈晓芸,我们这边出了一件案子,麻烦你给我调一下刘家村张卫华及其亲属的档案!” 不多时,工作人员带我们来到档案室,看着这如一个仓库大,几十个架子上摆着的一排排、一摞摞的档案,我一阵头大,这不会要我们自己找吧?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不过幸好,我们是无权翻动档案的,工作人员进去之后没多久就抱着一沓档案走了出来,我还在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当沈晓芸把我妈和我爸的档案拆开,我们翻找档案的时候我直接愣在当场,冷汗直流,因为我妈的档案里只有三张纸,这三张纸上全是我妈的遗照,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沈晓芸拿着遗照质问工作人员:“你们就是这么审核档案内容、保管档案信息的?” 那工作人员也是冷汗直冒,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我们也没再纠结这个,继续翻我爸的档案。 我爸档案里关于我妈的所有信息全部被画上了涂鸦,根本无法分辨上面是什么信息。 我说不出话了,怎么会没有我妈的信息呢?难道我妈跟金儿一样也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沈晓芸眉头紧蹙,她说道:“看来,这些档案有人动过手脚,现在线索全断了,知道你妈其他信息的只有你家里人了。” 我郁闷不已,我家里人活着的只剩下我一个了,爷爷倒是把我妈的信息给我留在了神霄玉符里面,可是这要我拥有一定道行要我自己才能解开。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我在这沓档案里找到了‘张卫康’的档案,这不正是我素未谋面的三叔吗?我想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于是我问沈晓芸这个档案能不能带走。 沈晓芸沉思片刻之后对工作人员说道:“这个人牵扯到一桩刑事案件,我们需要提走。” “同志,这不符合规定,能让你翻档案已经是我们最大的权限了。你要把它提走,起码要你们单位领导出一个书面的函件吧!” 沈晓芸也不想为难人家,她掏出小灵通拨通了沈卿珲的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之后没多久,只见那工作人员的小灵通响起。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估计是他领导,只见他连连点头,半晌后他挂掉电话,说道:“不好意思,同志,我。。。。。。这样,提档案的话你来这边签个字吧!” 第89章 遇袭 签完字以后我拿到了我三叔的档案,我问沈晓芸能不能查出来是什么人把我妈的信息给抹去了,沈晓芸说道:“从你妈死后到现在已经九年了,时间跨度太长,来查看过档案的不知道多少人,范围太大,不好查。” 不过我却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你想,若不是沈晓芸出示自己证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让她查档案吗?若不是沈晓芸给沈卿珲打了个电话,可能是某种关系的运作,否则工作人员能让她把档案带走?而且这整个过程都是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如果要把档案袋里面的内容涂改或者调换,那除了是民政局内部的工作人员之外那就是鬼了。鬼当然不可能,否则这个天下就要乱套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档案是被民政局内部的人给调换的,有一点可以佐证,那就是档案室内的档案太多,不是民政局内部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档案是怎么排列的,如果是外人自己来找,有那个时间吗? 沈晓芸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了她听,她拍了一下我脑袋,说道:“哟,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脑子倒是挺好使的。怎么样,将来有没有兴趣考警校?” 考警校?考鸡毛,我现在都没读书了。 于是沈晓芸又折回去,找到了那个工作人员:“我要一九九一年到现在你们档案室所有人员的信息,包括档案审核员。” 工作人员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不是查张卫华、张卫康吗?怎么查到民政局头上来了,他说道:“民政局属于政务机关,我无权给你,你要查请你联系我们领导!” 沈晓芸也不惯着他,直接拿起小灵通又给她爸打了个电话,但是这次沈卿珲没有再帮她,而是让她带我们尽快回酒店,不过还提到要她把我爸和我妈的档案也一起提走。 虽然不明白沈卿珲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但沈晓芸还是按流程照做了。 在路上我不停地抱怨爷爷为什么非要在神霄玉符里面设什么禁制,否则现在我不至于这么麻烦。 金儿听我念叨听得烦了,她跟我说道:“不设禁制就你现在这个脑子你能记得住?你爷爷应该掌握了很多关于你母亲的信息,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抹除这些信息,在玉符里面设下禁制是为了对那些信息保密,等你有道行才能解开禁制,目的不是为了对付你母亲,是让你有能力去对付抹除这些信息的人,有能力去保护这些信息。”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那如此看来我妈的事情不是一件单纯的灵异事件而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但是我很难理解,我一个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殊命格的普通人有必要让别人这么煞费苦心的设计吗? 沈晓芸对金儿的话比较赞同,她说:“我之前听我爸跟那个聊天的时候,那个葛大师曾经提到过,业报怨灵对于世间关于它的信息是很敏感的,如果没有那个禁制,藏有你妈信息的玉符在你身上,你只会死得更快!” 我一阵头大,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导致这辈子谁都想要我的命。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拆开了我三叔的档案,可让我震惊的是,我三叔的档案只有三张白纸,甚至连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我愕然。 “我看看?” 沈晓芸靠路边把车停下,从我手中接过那三张白纸,翻来覆去的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就在这时,只见路边拐弯处驶来一辆翻斗车,摇摇晃晃的估计装了不少泥沙,起初我们并没有在意,当车距离我们十几米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那车是直直朝着我们撞了过来。 沈晓芸反应极快,立即启动车子猛打方向盘,才将将避开这次撞击,可那翻斗车一击扑空,又调转车头继续朝我们撞开。 我被转得晕头转向,透过后视镜我看见那车上根本就没有人在开车,只有一个纸人握着方向盘一边阴恻恻的笑一边朝我们撞了过来。 “放我下去,我来对付它!” “你是女孩子,怎么。。。。。。”沈晓芸迟疑片刻那翻斗车马上就要撵到我们了,真是奇怪,那翻斗车明明装有那么重的泥沙,为什么跑得比小轿车还快。 沈晓芸张云打了一个方向盘,躲开了翻斗车的冲撞,而后把车门打开。 我正想看好戏,因为金儿出手基本上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她扑过街。 “哎哟!” 我被她一脚踹下了车,这时沈晓芸也跟着下来了,她摸出手枪对准那辆翻斗车喊道:“停车!不然我开枪了!” “砰!”见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沈晓芸朝天上鸣枪警告,但我清楚的看到那车里的纸人非但没有减速,还阴恻恻的笑着加速朝我们撞来。 金儿一脚把我踹进路边的草丛里,翻斗车即将撞向沈晓芸那一刻,她飞身抓住沈晓芸的衣领纵身一跃带着沈晓芸跳进旁边的草丛。 沃日,这死女人力气好大,沈晓芸虽然看上去苗条,但一百来斤总该有吧?跟拎小猫似的,这么轻轻一拎就拎起来了? 不容我多想,那翻斗车又调转方向朝我们撞开,只见金儿摸出银针,一个飞针扎进翻斗车的轮胎里。 我以为翻斗车还要保持惯性会继续向前,但银针扎入的那一瞬间,车便停了下来,我和沈晓芸错愕,这是什么原理?车上的纸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坐在驾驶室一动不动。 “去,封了它的十三鬼脉!”金儿递给我一把银针,颔首对我说道。 又要封十三鬼脉?她指的明显是那个驾驶室里的纸人,我还要爬到车上去给那纸人封十三鬼脉?我一个人去不是找死么? 可是看到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我只好接过银针硬着头皮上了,刚走到一半时,沈晓芸拉住了我,只见她双手持枪走在我的前面。 我顿时感动不已,不愧是人民警察,生死一线的时候永远冲在老百姓前面。 “别动!下车!”沈晓芸举着枪对着车里的纸人说道。 不是,难道她看不出里面是纸人吗? 金儿在后面抱着手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们。 见里面的纸人半天没反应,她壮着胆子爬上车门,使劲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我叫你封车的十三鬼脉,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封车的十三鬼脉?我和沈晓芸面面相觑,什么意思?车哪儿有十三鬼脉? 第90章 幻境 我和沈晓芸错愕的看向金儿,沈晓芸不懂金儿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我在纳闷——车的十三鬼脉怎么封,十三鬼脉是指封掉鬼的十三个鬼穴,车也有穴位这种说法? 见我不明白,金儿这次也没有刻意为难我,她走上前来从我手中拿过银针,她走到车前,说道:“我再教你一遍,你看好,先下鬼宫。。。。。。” 说着,她便拿出一根银针扎进车头两个车灯中上方的位置,我和沈晓芸瞪大了眼睛,两个车灯中上方那个位置本是金属材质,可是金儿怎么一扎就扎进去了? “要是记不住怎么办?”我问道。 金儿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记不住那说明你眼睛没看好,你眼睛没看好那说明你眼睛没用,既然眼睛没用那我便把它挖出来好了。” “你姐姐可真凶呢。”沈晓芸捂着嘴巴笑道。 我才懒得理会她的调侃,我认真的看着金儿下的每一针。 如果把翻斗车想象成人体,其实十三鬼脉似乎也并不难找出来,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车上下针。 十三鬼脉这种东西按照平时的我来说肯定是记不住的,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次我竟然全部记下来了,一张清晰的人体轮廓图在我脑海中浮现,十三鬼脉对应的位置也在这张图上显现。 鬼为人死后所化,鬼不是孙悟空,不会七十二变,变不出阿猫阿狗的样子,因此鬼身上的穴位与人身上的穴位的位置其实是一样的,只是说代表的意义不同,封十三鬼脉就是模仿古时大夫对病人行医针灸的手段来治鬼,当然,这个治并不是治疗的意思。 而且,每次下针的尺寸也是有讲究的,这些我也都一一记下来了。我在想,要不我去读书吧,说不定将来能考个剑桥牛津的博士啥的。 不多时,金儿行云流水般的封住了车的十三鬼脉。 我惊讶的看到,整个车身黑气翻腾,并隐隐传来痛苦的嚎叫。 金儿退出十步开外,对我们说道:“不想死就离远一点。” 金儿的警告我向来是信的,沈晓芸也将信将疑的退出十步开外。 黑气遮盖住了整个车身,不多时黑雾散去,我们惊讶的发现车子不见了。 那么大的一辆翻斗车竟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连汽车发动和行驶的声音都没听见就消失了?这是什么魔术? 沈晓芸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翻斗车的痕迹,但她在车子原来的地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走上前蹲下身来捡起了什么东西。 我也跟着走上前去,顿时发现是一辆纸质的翻斗车,只有巴掌那么大小,只不过此时本来应该是立体的翻斗车却变成了平面形的。 我不解的看向金儿,难道她一开始就看出了是什么问题?只见金儿抱着手上前说道:“刚才你们没看出来,那车开过来的时候车轱辘都是不动的么?” 我去,当时我们都在考虑这个车会不会撞上我们,我们应该怎么避开翻斗车,谁还有心情去关心车轱辘到底动不动。 沈晓芸面色凝重,她对金儿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操控邪术来害我们?” 沈晓芸跟着潭州警察局长兼灵异调查科科长的沈卿珲自然是见过不少诡异事件,对这些东西她还是能够接受的,只不过敢于光天化日之下谋害警察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也不算光天化日吧,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档案室!”金儿说道。 没有离开过档案室?此言一出让我和沈晓芸彻底惊掉了下巴。 “你们应该知道鬼魂是不可能直接害人的,它附身在纸车上面也不可能直接把人杀死。除非附身在人身上可以直接拿刀把人砍死,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引起警察和道门的注意。” “那也就是说,刚才那辆翻斗车根本压不死我们?”我问道,我有些无语,照这么说的话那她还叫我封什么十三鬼脉啊? 金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撞上你们会死!” “为什么?”我和沈晓芸异口同声的问道,看着沈晓芸手上巴掌大的翻斗纸车,任谁都很难想象,这么巴掌大小重量不过几十克的东西能把我们三个人一起撞死? “那你说我们没有离开过档案室,那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沈晓芸问道。 “只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撞死的不是你们的身体,是你们的魂。从我们一开始离开档案室我们便陷入了幻境,确切的说是我们的魂陷入了幻境,如果刚才被那辆车撞上,那这个形式就达成了,我们的魂会死,身体自然也就死了!” 金儿这么解释我也就听明白了,但我不禁流下一身冷汗,对方究竟是有多厉害的手段让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灵魂出窍了,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连金儿也着了他的道。 “我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是后来发现是个局,当我们要把你父母亲档案调走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启动了。” 听到这话沈晓芸眼睛突然一亮,她说道:“有人害怕我们把档案调走,也就是说当年把档案信息给掉包的人并没有离开档案室,从我一开始说要查张卫华档案的时候便引起了那个人的警觉。” 金儿点头,无论阵法还是局毕竟都不是自动控制,是需要靠人来发动的。 “说了这么多,那我们究竟该怎么离开这个幻境?”我说道,我觉得这才是眼下我们该重点关注的问题,但同时我对沈晓芸又感到一丝愧疚,因为我的事情差点害得她连命都丢了。 “回去!” “回去?”我和沈晓芸一愣,只见金儿继续说道:“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金儿所说和所做的很多事情其实我很不理解,但却是无条件信任的,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害我。 小轿车发动,我们便朝着来的方向原路返回,在车上金儿跟我们说,发动这个局的人离我们不会超过百步。 不多时车子开进凉城县,我们惊愕的看到,凉城县里除了我们三个人一辆车再无其他行人和车辆,甚至连只鸟都看不见。 小轿车开到档案室,原本五层楼的楼房竟然不翼而飞,竟变成了一个数米高的巨大的门。 “撞进去!” 这种现象除了在梦里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中呢?沈晓芸不疑有它,一脚油门直接撞进了门里。 第91章 隧道惊魂 “小同志!醒醒,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快醒醒!” 朦胧之际,竟发现有人在摇晃我们的身体,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正坐在沈晓芸的车里,车子就停在民政局里面。 门卫大爷正透过没有关上的车窗摇晃着沈晓芸。 看着民政局进进出出的人们,刚才那件事真如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真如金儿所说,刚才真是幻境。 可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们,百步之内我们根本无法辨别哪些人可疑。 跟大爷道了一声谢后,沈晓芸习惯性的拿起小灵通,竟发现小灵通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沈卿珲打来的,沈晓芸赶紧拨了回去。 “喂,爸!” 警察用的小灵通一般保密功能很强,我就坐在她背后,却根本听不到沈卿珲跟沈晓芸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沈晓芸一个劲的说‘是’,最后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回来’便挂断电话,发动汽车朝鸡鸣县驶去。 我爸妈和我三叔的档案还原封不动的躺在副驾驶,我就感到奇怪,有人不是害怕我们拿到档案吗?趁我们陷入幻境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档案给拿走? “那人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从幻境里面出来,如果我们死在幻境里面,我们的身体就在车上,民政局是有监控摄像头的,我们的死未必会引起道门的注意,但是会引起警方前来调查,一旦警方调看摄像头,他在我们‘死’前在我们车里翻找什么东西,那必然会引起警方的重点关注,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沈晓芸一边开着车一边解释道。 而且,还有一点,沈晓芸是潭州市刑警支队的,她爸又是灵异调查科的人,这件事一旦发生恐怕不光是警方要来调查,灵异调查科也不会放过他们。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坐在车上金儿突然冷不丁的问了我一个问题:“刚才给你讲的十三鬼脉你记住了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细细回忆起来,那张人体图以及对应的鬼穴便浮现在我脑海里面,于是,为了证明我记住了,我开口说道:“十三鬼脉,先下鬼宫。。。。。。” “好了,记住就行,下次再遇到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手段,封它十三鬼脉也不是不行。”说着金儿拿出一个绣着大凤凰只有巴掌大的锦袋递给我:“这里面是二十六根龙尾针,少一根我断你一根手指!” 原来之前封鬼脉用的银针就是这个龙尾针?我苦着脸把锦袋给推了回去,说道:“非得要用龙尾针吗,用绣花针不行吗?” “都说了鬼没有实体,你用绣花针能碰到鬼么?龙尾针传说是从摘自神龙尾部的须毛,而后炼化成针,是为阴物,能与鬼体相融相碰,你才能在鬼体上行针。”金儿解释道。 看着金儿那不容质疑的表情,我一脸沮丧的接过锦袋,我心里不禁腹诽,什么狗屁神龙,不照样被哪吒三太子给抽筋扒皮了吗?一想到哪吒三太子我心里就想,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去看动画片啊。 我觉得这玩意儿实用性其实不如二叔教我的掌心雷,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你要封鬼脉,鬼会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让你去封?那首先一点你得让鬼丧失行动能力,那既然我都能让鬼丧失行动能力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封它鬼脉,我直接把它超度或是把它灭了不更省事吗? 谁知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那是你。正常来说,是将龙尾针当做暗器使用,鬼还未接触到你的时候,一根飞针扎进鬼穴,可以让它行动迟缓或是丧失部分能力,剩下的飞针它就无从躲避了。” 滚犊子吧,我好不容易才把鬼穴给记住,你现在让我打出飞针还得准确无误的打在鬼穴上,还要控制扎入的尺寸,这个水平恐怕特种部队的顶尖狙击手都做不到吧? 当然我相信金儿这死女人能做得到,毕竟她可是活了快一千岁的人。 “飞针讲究的是腕力和眼力,练一段时间也就差不多了。”金儿说道。 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是多久?一百年吗,我还没来得及忧伤,就听前面正在开车的沈晓芸附和道:“好啊好啊,我最会帮别人练体能和爆发力了,你不知道,当年我在警校的时候,帮学弟学妹训练体能,仅仅三个月不到,他们的体能水平就上了几个层次。” 我去,这尼玛说的是人话吗?你们确定要对我一个九岁的孩子这么残忍吗?我已经想好了我回去之后会被这两个女人怎么折磨,看动画片那只能是水中捞月,只能停留在想象里面了。 “晓芸姐,你怎么不从原来的路回去啊?”我发现我们进了一条长得有点离谱的隧道。 “这就是我们来的时候的那条路啊。。。。。。”沈晓芸说话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刚刚顾着跟你们说话去了,我记得这条隧道没有这么长,三分钟就通过了。” 此时隧道内只有忽明忽暗的路灯,连一辆车都没有,又见鬼了?我下意识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金儿,只见她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能说完全没人吧,只见前方有一个小孩儿在朝我们的车招手,而身后同样也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我透过后视镜看去,只见三辆轿车正并排向前行驶,沈晓芸开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那三辆车却把油门直接压到底,不知道是没看到我们还是故意要撞我们,这不禁让我想起刚才的幻境,不会是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幻境吧? 沈晓芸的身份毕竟是个警察,看到有小孩朝她的车招手,她下意识的准备靠边停车,金儿却急喊道:“不要停车!继续开!” “可是,那个小孩儿。。。。。。。”虽然于心不忍,但沈晓芸也意识到目前的情况不对劲,她选择相信金儿,于是一脚油门加速,朝着前方驶去。 往前开了十几分钟,前方依旧是黑洞洞的,没有出口的迹象,前方犹如一只张着嘴巴的洪荒巨兽,我们的如果再向前驶去它就会把我们一口吞下。 而我们身后那三辆并排行驶的轿车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三辆车把后方的路全部堵死,沈晓芸除了往前开没有任何办法规避那三辆车,看来那人还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啊。 就在此时那三辆车突然提速,其中一辆朝着我们撞了过来,我准备闭上眼睛等着亲身体验车祸,但令我惊愕的事情却发生了,中间那辆车是直接穿过我们的车身朝前驶去。 卧槽,这什么情况?车也有鬼魂? 第92章 六瞳的能力 “哎!晓芸姐,快停车呀!要撞上啦!” 那三辆小轿车从我们车身上穿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我们的车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撞向隧道路边的护栏。 “轰!” 巨大的冲击力把我们撞得七荤八素的,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也不知道哪里受伤了,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妈的,晓芸姐不会被吓傻了吧,这个心理素质也来当警察? “死了没?没死赶紧出来!”金儿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听到金儿的声音我的泪水马上就止住了,这死女人不关心我伤到哪儿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难听,我心里顿时就更难过了。 我扒开车门,踉踉跄跄的从车后座钻了出来,那死女人看到我脸上的泪痕又忍不住奚落我一顿:“哭哭哭,你一个男人这十几天掉的眼泪比我一个女人几百年掉的眼泪还多。” “去看看你晓芸姐怎么样了。”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我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就去驾驶位置看沈晓芸,只见沈晓芸斜躺在驾驶位置上,似乎晕了过去,由于安全带的保护,她没受什么伤。 “晓芸姐!晓芸姐。。。。。。”我把手伸进驾驶位置使劲摇晃她的肩膀,也不见她醒过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金儿。 金儿会意走过来把我拉开,然后用手指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而后又摸了一下她的脉,半晌后,金儿喃喃道:“魂丢了。” 魂丢了?我在旁边听得清楚,我错愕的看着金儿,心想你不会搞错了吧?出个车祸还能把魂给吓丢了,这下我真要给自己心理素质打个满分了。 这时只见金儿在里面翻了一下,只见她从沈晓芸的后背上找出一张黑色的纸,她说道:“摄魂符?她的魂不是被吓丢的,刚才那辆车撞我们的一瞬间,车里面的东西把摄魂符贴在她后背,同时配合手中的摄魂铃跟勾魂索,就可以把她的魂给勾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些,看来对面是个高手。” 高手,什么摄魂符、摄魂镜和勾魂索,这些玩意儿一听就不像是阳间的东西,传说那些阴差勾魂的时候用的不就是勾魂索么?那那些人不会是阴差吧? 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你都知道阴差勾魂会用勾魂索了,古人能不知道?传说有邪术用这三样东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强行把生魂给勾走。” 我愕然,同时心里也愤懑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放着好好的正道不走,要去研究这些邪术? “你意思是晓芸姐的魂在刚才撞我们的那辆车上?”我不禁冷汗直流,望了一眼前后黑暗无比又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我顿时陷入绝望,先别说我们如何出去,就算出去了晓芸姐的魂被别人勾走了,沈卿珲估计也不会放过我们。 见金儿点头,我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晓芸姐的魂丢了,我们两个也不会开车啊。” 我想目前肯定是陷入了类似白天的幻境中,金儿肯定是有办法的,但谁知金儿说道:“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急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耍大牌耍小姐脾气。 金儿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她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我也不敢打扰她,半晌后只听她说道:“往回走。” 我愕然,晓芸姐开车进隧道到现在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往回走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到隧道入口啊?而且我感觉就算我们走上一百年也走不到隧道的入口。 “你走不走啊?” 只见金儿走了十来米后发现我没跟上便回头不耐烦的喊了我一声。 “来了来了!”虽然觉得这么做多半没用,但我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我想金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 我们往前走了快两个小时,这么漫无目的、没有希望的走下去,真的很让人崩溃,不管走到哪儿前后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原地踏步,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问道:“我们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说着,我走到路边正准备脱裤子,听同学跟我说过,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遇到鬼打墙在路边撒泡尿就能破了,我想肯定是这么回事。 “你干什么?” 我回头看到金儿皱着眉瞪着我,我把我的想法跟她说了,谁知她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她说道:“你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你觉得鬼打墙能骗得住我?你的六瞳是干什么吃的?” 六瞳?想到那个六瞳我就来气,自从得了这个所谓的至宝以后,我就没发现这玩意儿能对我有什么作用。 既然金儿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提上裤子跟上她,在路上她跟我说道:“六瞳有主动和被动两个作用,主动需要你施展法术才能发挥它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而它被动的作用一是相当于阴阳眼,比如白天你能看出那辆翻斗车上是纸人而沈晓芸却看不出来,除此之外还能识破鬼打墙,另外一个就是在六瞳的宿主身体没有发育完全之前它可以帮助提升宿主的记忆力。” 帮助提升记忆力?卧槽这可牛逼了,难怪白天金儿施展一次封鬼脉我便全记了下来,我还以为是我变聪明了,原来是六瞳的功劳,这不就相当于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吗?我颓废的精神一下子就振作起来,这么说那我岂不是过目不忘了?那我考剑桥牛津岂不是有希望了?中国的下一个神童一定是我。 随之而来的是金儿往我身上泼了一盆冷水,她白了我一眼说道:“这个能力是根据你个人的能力而言的,最多也就能把宿主的记忆力提升两倍左右,如果记忆力实在太差最多也就能让你拥有正常人的记忆力。” 本来高兴的心情不禁沮丧起来,我记忆力算差吗?好像是挺差的,背个课文别人半天就能背好,我背一天也不见得能背得下来。 好在这女人有点良心,她也不忍心继续打击我,只是我背不下来只是因为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罢了。 而且封鬼脉这种技术不是别人看个两三遍就能记下来的,我看了两遍记下来一是因为六瞳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记忆力属于中等偏上。 一边走着一边这么聊天,我感觉好像也不那么累了,继续往前走了没多久只见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第93章 镜花水月 我和金儿走上前去,那发光的东西竟然是一面镜子,路灯的光在镜面产生发生反射进入我们眼睛,所以我们看起来才是闪闪发光的。 “镜花水月局。”金儿低声喃喃道。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把我推出镜面照射的范围,然后指着镜面对我说:“你看镜面里面是什么?” 镜面里面?我挠了挠头,我以为会看见什么恐怖的事物,但镜面里面只有长长的隧道和路灯,我搞不清楚金儿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又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影子并没有出现在镜面中,传说鬼照镜子才照不出来,我不会变成鬼了吧?我怀着忐忑和求证的心情看向金儿。 “你身在局中当然照不出你的影子。镜花水月局通常会在一段比较长,但是又高度相似的路段的两端放上两面镜子,这两面镜子的作用就是把镜子中间的路无限复制。所以我们无论走多久也走不出这条隧道。” 金儿这么一说我大概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比如说在理发店里,你前面和后面都有一面镜子,而镜面里的内容却是无限重复的。 想到这儿我心里不由得高兴了起来,因为我想找到镜子不就等于找到出口了么。可金儿却摇了摇头,她说道:“镜花水月局的关键是每一面镜子都要把另外一面给照射进去,如此这般才能起到无限重复的作用。古时,人们用的都是铜镜,入局者白天进入就会感到视线模糊不清、四下昏黄不已,所以白天布局根本起不到作用。用此邪术的人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进行布局,这样入局者就会误以为是天黑导致的,但是白天终将会到来,一旦白天到来入局者就知道自己入了镜花水月,所以这个局在古时也只是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而如今,镜中世界与现实世界一模一样,入局者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镜花水月,因此如今这个局是可以把人困死。” 我擦,也就是说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这些邪术能发挥的效果也是水涨船高呗。 不管什么阵法什么局,针对的只会是特定的人,而我们三个就刚好是那特定的人,只有我们三个才能进入那无限重复的隧道,所以在这一路上我们看不到其他人和其他车辆。 这个人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儿,看来白天的幻境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这个人根本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凉城县,看来爷爷说的还是太保守了,不光刘家村不能回去,整个凉城县也不能回去。 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如何破局,只听金儿说道:“找到阵眼把它毁掉就可以破了,镜花水月想要对入局者起作用,就必须要用三个稻草人写上入局者的生辰八字再配合特殊的符咒才能成功。” “这隧道不是无限重复的么?找阵眼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我不禁有些气馁,得亏了是跟着金儿,如果是二叔也未必见得他能识得此局,更别提破局了。 “都说了是一段隧道的无限重复,阵眼必然会在隧道中,也必然每隔一段路就出现一次。要维持镜中世界的稳定,那阵眼的重复就必须存在,我们只须逐个破除阵眼就行。”金儿有些不耐烦起来。 每隔一段路就出现一次,那鬼知道哪个才是真的阵眼?而且,阵眼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这可怎么找? 金儿懒得理我,只见她闭上眼睛掐指开始算了起来,我不禁开始腹诽,金儿怎么会懂这么多邪术,她以前不会是什么邪教头子吧? 算完,金儿便朝前走去,我跟了上去,有一点我很纳闷:我和沈晓芸的生辰八字被那个人搞到手我觉得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金儿的生辰八字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连她全名都不知道叫啥。 “呜呜呜。。。。。。”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隐隐绰绰的哭声,令人发怵,我们继续往前走去,只见前方路边有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埋着脑袋哭泣。 不是说这个镜中世界只有我们三个人吗?怎么还有个小女孩呢? 那小女孩的哭声越发凄厉,同时我感到四周愈发的阴冷,虽然我对小女孩的哭声感到很揪心,但我毕竟不是那种爱作死的人,我能想到那个小女孩估计有点不对劲。 “上去看看。”金儿对我说道并向那女孩颔首。 我尼玛,我自己不想作死,你特么居然想拿我当炮灰,这是个脑子正常点的人都能看出这小女孩八成不是人。 但我不敢不去,我是认栽了,今天不是死在这死女人手上就得死在那个小女孩手里。 我哭丧着脸,我不是走过去的,我完全是挪过去的,同时我把金儿给我的拿出来,取出一根龙尾针攥在手上,只要那玩意儿敢对我不利,我就一根针给它插进去。 可是看这小女孩哭,我也想跟着哭了。 挪到那小女孩跟前,我明知道她不是人,我还要装模作样的问道:“小朋友你这是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 殊不知她是小朋友,难道我就不是了? “哥哥,我的东西不见了,你可以帮我找一找吗?”那小女孩止住了瘆人的哭声,依旧埋着脑袋对我说道。 你妈的,这不是恐怖电影和恐怖小说里面的经典桥段吗?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啊? 但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她不是人,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什么东西不见了。”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避免被鬼缠上,我又加了一句:“我尽量帮你找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找不到你也不要太伤心。” 只见那小女孩抬起了她的脑袋,看到她的脸的那一瞬间我被吓得瘫在地上,手中的龙尾针也不知该如何去下。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我曾想过那会是一张青面獠牙或是满脸血泪没有眼白的脸,但都不是,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是她的后脑勺和两个麻花辫。 没错,她脑袋正面和后面都是后脑勺,两对麻花辫,我想扎鬼宫我往哪儿扎啊? “呜呜呜。。。。。。” 这次轮到我哭了起来。 “哥哥,你可以帮我找找我的脸么?”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突然要来不及反应,她的爪子掐在了我的脸上:“哥哥,我找到我的脸了,嘻嘻嘻。” 第94章 骗鬼 那玩意儿已经抓上了我的脸,我大喊金儿美女救命,但是我余光瞟见那女人,她就抱着手杵在那儿。 看来关键时刻是真指望不上她,眼看那对麻花辫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知道等那个脑袋贴到我脑袋上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赌。 现在扎这玩意儿的鬼宫是行不通了,我抓起龙尾针,在自己右手食指上狠狠扎了一阵,等血冒出来以后,便在左手手掌画了一道掌心雷,而后念咒朝这东西的胸前拍去。 “啊!”那东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她的胸前滋滋冒着白烟,同时身上黑气翻腾。 它前后两面都是后脑勺,我不知道这东西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其实刚才还有更加简便迅速的方法——咬破舌尖,吐出龙阳血。但是吧,我怕疼。 这时金儿才走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锦袋,从里面取出几根龙尾针,而后飞针扎入那东西的鬼脉,那东西身上的黑雾翻腾得更加厉害。 “真是蠢得厉害,你找不到它的鬼宫,其他穴位你也找不到吗?非要脱裤子放屁!”本以为她会夸我两句干得漂亮的,但没想到引来一阵数落。 不过她说得对,我确实把这茬给忘了,她跟我说过可以先扎任意一处鬼脉,然后顺序依次往下就行。 等黑雾散去以后,我看见地上赫然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稻草人,稻草人上扎满了龙尾针,稻草人背后贴着一张被烧得残缺的符。 原来这东西跟纸人一样,鬼魂附上去以后就会变成真人的模样,难怪它能直接碰到我的脸,不过它为什么要变成前后两边后脑勺的模样?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我懒得继续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我上去将稻草人身上的龙尾针给拔了下来,从后面的符下面我看到一张纸,我取下来一看,上面写着:沈晓芸,1977年9月3日。 看来真如金儿所说。 将龙尾针收好,我又跟着金儿继续往前走去,路上我有些抱怨的问她为什么刚才见我危险不来救我。 “你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万一下一次只有你自己怎么办?你连这么一个小鬼都对付不了,将来如何对付你妈以及操纵这一切的那些人。” 这次她出奇的没有骂我,但是她的话我是听进去的。我目前对付鬼魂的手段还有经验确实不足。 可是事实上,后来行走阴阳我发现与对付人相比对付鬼怪反而显得简单轻松得多,因为破坏阴阳秩序的往往是人。 只见前方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我心里一颤,这不知道又是谁的稻草人。 “哥哥,你看到我妹妹了吗?我妈妈找他找得好苦啊。。。。。。” 我们距离那身影十几米的时候,只听得一个男童的声音传来,我想之前开车进隧道的时候,就是这个小男孩朝我们招手吧。 金儿站在原地抱着手不动了,那意思是让我上去把这玩意儿给解决了。 我心里简直后悔,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把雷劈枣木剑给带上,现在这死女人估计是要我封前面这玩意儿的鬼脉。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飞针我是肯定不会的,就算这玩意儿站着不动让我飞,别说扎到穴位上了,能扎到它身上就不错了。 “看见了,看见了,刚刚看到一个小女孩儿我给她画了一张画,你看看你妹妹是不是长这样?”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哪儿有什么画啊?现在阳谋不行只能用阴谋了,那小男孩儿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只见他愣了两秒,然后朝我这边凑了上来。 这时我才看清这个小男孩的脸,完全比她妹妹要好接受得多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它不是人,这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估计能骗不少人。 “照片就在袋子里,你过来看看。” 我拿出锦袋打开,那小男孩的脸已经凑到了锦袋前,它左看右看,我想这锦袋里除了龙尾针有个毛的画,你要能看到那真是见鬼了。 我迅速抽出龙尾针,趁它不备,一针扎进它的鬼宫。 “啊!”小男孩捂着嘴巴惨嚎起来,同时一双没有眼球灰白色的眼睛怨毒的看着我,说道:“你敢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了,你不得好死。。。。。。” 我得不得好死不要紧,反正你现在是活不成了,由于它被扎了鬼宫穴,行动受到极大限制,它现在的就像电影被慢放十倍,就这个行动速度我还不直接拿捏了? 我心里虽然害怕得不行,但我还是把锦袋里的龙尾针全部取出,一根一根扎进它剩下的十二个鬼穴中。 顿时只见小男孩身上黑气翻腾,我迅速躲开,只听得那小孩一边惨嚎一边说道:“妈妈为我报仇。。。。。。” 不多时黑雾散去,只留下地上的一个稻草人,我把龙尾针取回,只见烧得残缺的符纸后面是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干得不错!” 这死女人终于肯夸我一次了,我心里顿时美得不行,成功做成一件事的成就感让我快要上天了,我觉得似乎鬼也不是难对付。 幸好刚才没有用掌心雷,不然这死女人又要骂我。 把稻草人毁掉之后我又跟着金儿继续向前走,这隧道我们不知道走了多少公里,整条隧道都是无限重复的,走多了就会让人觉得疲劳,不光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的绝望。 好在,我知道只要破除最后一个阵眼,也就是毁掉最后一个稻草人我们就可以从镜花水月中出来。 往前继续走了没多久,前方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低着脑袋朝我们飘了过来。 走近时在路灯的照耀下,能看清那东西穿着一身红裙,就连脚上的绣花鞋也是红色的,她低着脑袋,垂肩的长发遮住了它的面容。 “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你们有看见我的孩子吗?” 又是跟刚才那个小男孩一样的话术,我有些无语,这些鬼物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非要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的送吗?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我就不怕了,我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说我看见了。 第95章 不要回头 “刚刚在前面遇到一个小朋友,他说他找妈妈,我就给他画了张画,你看看是你儿子不?”我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从兜里把锦袋给掏了出来。 “我儿子在你背上啊。。。”那女鬼没有继续往前飘,她抬起手指了指我的身后。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那小男孩不是已经灭了吗?它如果存在,就算我笨我察觉不到,金儿总不能察觉不到吧? 难道这死女人在考验我的眼力?我不由得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哥哥。。。你看到我妹妹了吗?” 转过头去果然是那个小男孩人畜无害但是只有灰白眼睛的脸,此刻它正趴在我的肩头上。 “啊!”我惊叫一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妹妹被你杀了吧。。。它跟我说,它死得好惨啊。。。它说它一个人好孤单啊。。。哥哥,要不你下来陪它吧。。。” “不不不,不是我。。。” 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把你妹妹打伤,杀掉你妹妹的是那个死女人啊,你要报仇你去找她啊,你不能看我是软柿子你就捏我吧? 但那小男孩此刻已经不容我解释,它那惨败的小手从前面捏住了我的脖子,它的力量奇大无比,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它妹妹是鬼魂附身在稻草人上,鬼魂死了也就死了,怎么死了还会说自己死得好惨?还会说它好孤单? 而且。。。鬼是不能直接害我的,它附身的稻草人已经被毁了,它怎么还碰得到我?我想明白了什么,我脑子突然一亮,我心里默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敕!” 静心神咒念完我发现我脖子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哪儿还是什么小男孩抓我的脖子啊?分明是我自己在掐我自己的脖子,我回过神来发现我背后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什么小男孩的影子。 我转过头竟发现这女鬼竟阴恻恻的朝我笑着,只见她惨白的眼眶流下两行血泪,卧槽,这死鬼竟然用幻术骗我。 小鬼好糊弄,大鬼可怎么骗啊?我思想对策的时候,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还我儿子命来。。。。。。”不等我想出对策,那女鬼突然对我隔空一抓,我脖子上的压力顿时又传来了,好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掐住我的脖子,并把我给提了起来。 这东西还有后手?它隔我这么远,我无论龙尾针还是掌心雷都够不到它,除此之外我是真的没有其他手段来应付了,当然,龙阳血除外。 我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金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她。 所幸的是这死女人不再无动于衷,只见她凌空画了一道符,同时嘴里默念着咒语,只听她轻喝一声:“破!” 同时那凌空画出来的符被她轻轻推了出去,朝女鬼追去,那女鬼避无可避,被符击中之后惨叫一声,倒飞出数十米远,它几番挣扎想要爬起来但都以失败告终。 我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我被摔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爬起来之后金儿依旧抱着手站在原地,我想她可能是要龙尾针去把那鬼给终结了,于是我把锦袋递给她。 谁知她瞪了我一眼,说道:“给我做什么?你去。” 卧槽,脏活累活全是我干呗? 那女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为了保险我提前把手指扎破画了一道掌心雷捏在手上。 “啊!” 我一针扎进它的鬼宫,它惨叫一声之后虚弱一边哭一边向我求饶:“求求你,别杀我。。。” 我记得当时我被绑在刘家村的祭台上,面对刘星云和刘元平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求饶,这般的绝望,于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我回头看了一眼金儿,想听听她的意见。 金儿明白我的意思,她走了过来,对那女鬼说道:“放了你也可以,把稻草人交出来,另外告诉我是什么人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听到金儿的话,女鬼惨白的脸顿时变得更白,她说道:“稻草人与我本魂相连,你若把它毁了我也就死了。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说了我也会死的。” 我无语,第二条先不说,光第一条如果那稻草人不毁掉的话我们就得死在这儿,这可咋整? 那女鬼一边呜呜呜的哭着,一边流下了血泪,我皱着眉头说道:“你能不能别哭了,你这也太吓人了!” 那女鬼这才停下哭声,只是在那儿抽泣,金儿也动了同情之心,只见她蹲下身来对那女鬼问道:“那个人是怎么抓到你们的?” “我们是被他害死的。。。呜呜呜。。。” 那女鬼一边说着又忍不住流下了血泪,她不肯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她只说她叫周蓉,只听她说十年前她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家境比较殷实的男人。 那个男人不仅有钱,对她也很专一,包括情绪价值也全部提供给了她,很快她便坠入了爱河。 两年后周蓉发现自己怀了孕,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来说所受的非议是要比现在大得多的。但那个男人却以各种理由不和她结婚,并且威胁说如果她把孩子打掉就断掉和她的关系。 周蓉伤心极了,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一对龙凤胎。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很愧疚的,因为龙凤胎哥哥的魂就是被我灭的。 后来她几番调查之下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早就结婚了,他一直在骗自己。 虽然很生气,但周蓉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她决定远离渣男独自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直到三个月前,那个男人再次找到周蓉,他对周蓉说他这些年来对周蓉感到很愧疚,并且还爱着周蓉,他已经和他老婆离婚,马上就能把周蓉娶回家了。 这种鬼话周蓉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奈何这人嘴巴实在厉害,三言两语之下竟把周蓉给说服了,主要是周蓉也查过这男人却是已经离婚了。 但是噩梦在一个半月前便开始了,那个男人晚上哄骗周蓉说他想看周蓉穿婚服的样子,男人说他喜欢中式婚礼,于是给周蓉准备了一套红色的婚服,包括红色的绣花鞋,甚至连内衣内裤和袜子都是红色的。。。。。。 第96章 档案丢失 周蓉换好衣服以后,那男人借口说要去阳台打个电话,谁知那个电话一打就是很久。 周蓉坐在床上见那个男人迟迟不肯进来,顿时有些生气,她走出房门看到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个男人竟在阳台边上对他们七八岁的女儿进行猥亵。 周蓉顿时怒火中烧,她大问男人要干什么,那男人却对她邪魅一笑的说:“要不要一起来?我觉得3p可能会更刺激一点。” 女人接受不了眼前这个事实,她上去把女儿给拉扯开,并和那男人扭打在一起,但那男人似乎是练过的,两下就把她给制服了。 “我真是看走了眼,三番两次的信任你,得到的却是这个。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被男人掐住脖子,周蓉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但那男人却笑得格外猖狂,他说道:“那你就去做鬼去吧!” 令周蓉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真的敢杀人,他直接把周蓉从七层的阳台下给掀了下去,周蓉的脑袋首先着地,带着对这个男人无尽的恨意,她始终闭不上眼。 但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这男人将她熟睡中的儿子抓起,把他脑袋灌进厕所的坑里溺死;她女儿的脸皮被他活活的割了下来,也最终死去。 这个事情我之前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警方查了很久都没有破案,没想到如今却遇见当事人,听她谈论里面的细节,我不禁毛骨悚然,同时也愤懑不已,究竟是多大的仇怨,才让他把这三个鲜活的生命如此残忍的杀害。 金儿告诉我,那男人的目的是要将周蓉和她的儿女炼成厉鬼,好为他所用。猥亵小女孩的目的就是引起周蓉对他的恨意,只有带着恨意和怨念并身着红衣死去的人才会化作厉鬼;而那小女孩也是如此,因为被割去了脸皮,所以我看到她的模样才是两边都是后脑勺。 果不其然,周蓉和她的儿女化作厉鬼之后便找那个男人去报仇,但谁想到他们三个加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他们连那个男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抓了。 直到今天那男人将他们的本魂用邪术强行和稻草人相连,并告诉他们想要杀他,就要变强,而变强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人。 他们本想逃走,但是他们却始终无法逃出这个隧道。 听她说完,我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凡天下练就邪术之人无一不是丧心病狂,视他人生命若草芥。 只见金儿蹲下身来又凌空画了一道符,符文直接钻进周蓉的双眼,金儿对她说道:“我强行切开你本魂和稻草人的联系,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你忍着点。” 见金儿有办法帮她解脱,周蓉顿时大喜过望,随着金儿的施法进行,我看到周蓉身上黑气翻腾,但始终咬着牙闭着嘴不肯叫喊,只是闷哼。 等金儿念咒完毕,周蓉身上的黑气也停止翻腾了,只是我看她的身体已经虚幻得接近透明,透明程度和当时的胡奶奶也差不了多少了。 金儿向我伸出手,说道:“把你的神霄玉符拿来!” 我没有迟疑,把挂在我脖子上的玉符取下之后递给了她,她接过玉符,嘴里念咒,片刻后只见周蓉化作一道烟气钻入了玉符中。 “帮你解除和稻草人的联系,你的魂身损伤不小,你不是寿终正寝,阴差不会来拿你,且不说你下去之后也是去枉死城受罪,就凭你现在这个状态,走黄泉路受到阴差的冲撞就会魂飞魄散,倒不如在玉符里好好调养,等你时候到了再下去吧!”只见金儿对玉符说道。 玉符里传来了周蓉的抽泣声:“谢谢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金儿没有理她,她把玉符还给了我,她无法解除这个禁制,这个禁制就像是诡雷一样,你踩上去它会爆炸,你把它强行它也会爆炸。 这时只见原来周蓉躺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稻草人,我把稻草人捡起来将它背后的符给撕扯了去,而下面不是一张白纸,而是一张一寸照片。 是金儿的一寸照片,是那天在渔州的时候那个给金儿拍证件照的时候的照片,我想周蓉口中的那个人不会就是那个老头吧?转念一想也不对,那个老头都六七十岁的年纪了,周蓉再怎么着也不可能看得上这个老头吧?就算看得上,这老头还能让她怀孕? “走吧,回去吧!”金儿对我说道,见我一愣,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是不是忘了那边车里还有一个人呢?” 我擦,我怎么把晓芸姐给忘了,可是晓芸姐的魂丢了该怎么办?她的魂肯定在周蓉说的那个人手里。 但是金儿对此却毫不担心,依旧信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滴滴滴!” “你家马勒戈壁,你他妈不要命了?走马路中间!” 这时只见隧道里车辆穿梭,一辆小轿车放慢速度,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对我们怒骂一通。 这些话金儿完全是当耳旁风,她根本不在意,而我听到这些却有些高兴,因为现在终于活着回到了人间。 我们回到刚刚下车的地方,只见沈晓芸捂着脑袋晃晃悠悠的从车里爬了出来:“这是。。。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开车怎么睡着了?刚刚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被人绑架了。。。”沈晓芸喃喃道。 我心说你这哪儿是做梦啊,你的魂被别人绑架了,我问道:“晓芸姐,刚才的事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刚才?”沈晓芸愣了一下,向我求证道:“刚才是不是有三辆车在追我们?” 我撇了撇嘴,沈晓芸似乎想到什么,又钻进车里,片刻后她大喊道:“完了,那几份档案袋不见了!” 那几份档案袋是关系到我妈及其背后操纵之人的线索,虽然里面已经没有内容,但是档案袋上残留的指纹是可以查到有哪些人动过这份档案袋,后续只需逐个排查就行了。 我顿时急了,这可关系到我的九年后我能不能活下去啊,我准备也钻进车里一起寻找,但却被金儿喊住了,她说道:“别找了,那便是被人取走了。” 第97章 做我儿子 “早知道刚才我就把档案袋拿上了。”我懊悔不已。 “你如果拿上那几份档案袋,你就不可能看到那三只鬼,找那三个稻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金儿说道。 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有点明白了,那个人把沈晓芸的魂强行勾走,其目的并不是绑架,因为沈晓芸身份特殊,她既是潭州刑警支队的一员,她父亲又是灵异调查科的科长,这两个都属于国家机关,这人不管能量再怎么大,能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抗衡国家机关的雷霆怒火的。 而他把沈晓芸的魂魄拘走,其目的是逼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只能去寻找破局的办法,因为我们两个谁也不可能背着沈晓芸走。他甚至怕我们破不了局,故意把那三只附在稻草人身上的鬼给放出来,因为他知道就凭这三只鬼根本对付不了金儿,其目的只是在拖延时间,让他们可以从容的把车上的档案袋给拿走,又把沈晓芸的魂给送回去,同时又不暴露自己。 坐回车上,沈晓芸重新发动车子继续朝鸡鸣县而去,这次不再有什么事情发生,车子很顺利的就驶出了隧道。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二叔揭穿小静姐时候的对话,于是我问金儿:“不是说搜魂术可以看到鬼魂的记忆么?你为什么不对周蓉用搜魂术呢?” “搜魂术?”金儿愣了一下,对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搜魂术这个东西?” 这东西很隐秘么?于是我把小静姐的事情跟金儿说了,半晌后金儿才说道:“搜魂术这个东西,只有少数人知道它不存在,多数人以为它是存在的。” “什么意思?” 这时就连正在专心开车的沈晓芸也听不下去了,只听她说道:“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却觉得你是个笨蛋。你想想,如果真的能够通过搜魂去读取鬼魂的记忆,那还要公检法做什么?古代还要大理寺、提刑司做什么?古代的狄仁杰、包青天和海瑞还那么费劲心思的去断案做什么?古代皇帝要看哪个臣子是否忠心,直接找个道士对臣子们用搜魂术不就行了?”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存在,或许只有神仙会吧。”金儿也跟着白了我一眼说道。 好吧,我一想确实,这东西只要动脑子想一想确实违背社会运行的法则。 由于很累,我靠在后座的背上沉沉睡去。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隧道里面。 我身边空无一人,但在前方却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声,虽然有些害怕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因为我觉得这哭声好像有些熟悉,但是我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到过。 不多时,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蹲在地上埋着头在哭。 我特么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周蓉吗?合着是在给我托梦呢?我寻思她有什么话她不能像胡奶奶那样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托梦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你又怎么了?”我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这话刚问出口,周蓉便停止了哭声,只听她抽泣了两下,然后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我女儿和我儿子是不是被你杀的?” 你女儿和你儿子不是被那个男人杀的吗?不对,她问的好像是鬼魂,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直冒,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只见她把脑袋抬了起来,没有想象中那种恐怖的模样,她的脸是她生前的模样,你别说还挺好看的,只是有些白。如果硬是要给我见过的女人的颜值给个排名的话,小静姐肯定排第一,死女人只能排第二,周蓉排第三,沈晓芸排第四。 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再瞒着她属实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我便把实情跟她说了,谁知道她听完哭得更厉害了,但我也没办法啊,不把你女儿和你儿子灭了我们就得死啊,不过也不对,金儿确实有办法能够切断本魂与稻草人的联系。 哭了一会儿,她不再哭了,抽泣了两下叹了一声:“算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其实他们两个并不是厉鬼,他们死前对那个人的恨意并没有那么强。如果切断他们本魂与稻草人的联系他们是要魂飞魄散的,都一样。” 她要这么说我也没啥心理负担了,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减轻了不少,但是不曾想她又接着哭了起来:“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心里瘆得慌,我赶紧把她叫停,我说道:“我可以补偿你的,其实也是我的不对,你要什么你跟我说就行。” “那。。。我要你的命,你也可以给我吗?” 卧槽,图穷匕见啊,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了,我在想我睡了多久了,金儿怎么还不扯我耳朵把我叫醒啊?现在在梦里我该怎么办?我摸了一下身上,龙尾针我没带,我的掌心雷估计也碰不到她,难道只能用龙阳血了? 见我紧张害怕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说道:“跟你开玩笑的,那不管怎么样。你既然杀了我儿子和我女儿那你得赔我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我心想这女鬼的脸是几月的天啊?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赔你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怎么赔啊?我现在才九岁啊,还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吧,于是我硬着头皮说道:“明天我烧两个纸人给你总行了吧?” 谁知这女人摇了摇头,说道:“纸人毕竟是死物,我不要。我要你做我儿子。。。。。。我女儿是那个女人杀的,那她。。。。。。不行,她岁数看上去也没比我小多少。。。。。。。” 卧槽,那死女人的主意你也敢打?她只是看上去没比你小多少,可是你奶奶的奶奶都得喊她一声奶奶啊。至于我。。。那你得问我妈同不同意啊,就算你恢复到全盛时期,你能打得过她一根手指头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的耳朵突然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感。 “车都到地方了,你怎么还在睡?” 金儿的声音传来,我也离开了那个梦境,我看了一眼车窗外,果然是到了我们住的酒店。 “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刚下车脑子里又传来周蓉的声音,我被她缠得有些无奈,只好说道:“我没意见,但你得问我妈干不干,至于金儿我可不敢替她答应你,你自己去问她吧。” “好。那你就是我儿子了。” 第98章 不矜持惹的祸 怀揣着无语的心情,我跟着金儿和沈晓芸进了酒店大厅,只见电梯口有个警察来回踱步,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沈晓芸看到那警察后便小跑了上去:“老陈,你不是和葛道长追查邪教吗?你怎么回来了?” “哎呀,晓芸啊,你快点跟我走。你爸让我在这儿等你们,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们回来。”看到沈晓芸后警察老陈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不少。 “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本以为是沈晓芸的家事就不方便跟着她一块上去,老陈见我们还愣在原地,他说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啊?一块儿上去啊。” 看得出来这老陈是个急性子,我和金儿相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电梯到了5层,这一层是被潭州警方给包下来的,我和金儿的房间也在这一层。 这一层有一个专门的会议室,老陈领着我们走到会议室,他敲了一下门,便把我们领了进去。 走进会议室只见沈卿珲背着手站在窗前,一脸忧愁的望着窗外。 “爸,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沈晓芸上前问道。 听到女儿的声音,沈卿珲这才转过身来,说道:“白天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之后,凉城县民政局的领导跟我提到过一个事情,八年前凉城县民政局档案室发生了一场火灾,有部分档案被烧毁,虽然救火及时,但是档案室的三个管理员在火灾中全部丧生。后面我又打电话问找凉城县警察局询问当年的案情,那边说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件事,而且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引发的。但那场火灾并不是很大,却把三个管理员给烧死了。那边警方至今没有破案。” 他看似是在对沈晓芸说,但实际上却是对我们说的。怎么会这么巧?如果说当年那三个人的其中一个调换了我妈和我三叔的档案,那他们早就在火灾中丧生了,那么档案袋上残留的指纹也就死无对证了,毕竟人都死了还查个鸡毛? 那既然是这样,那那个人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把档案带出鸡鸣县呢? 如果换个方向思考,如果说调换档案的不是这三个人,那么这三个人被烧死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要么是烟雾弹误导我们调查的方向,第二就是这三个人看到了某个人调换档案,这三个是被灭口的。 妈的,我感觉我就是少年福尔摩斯,我实在太能推理了。 沈晓芸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说道:“发生火灾致人死亡,一般是火灾的浓烟让人窒息而死,被活活烧死的十分罕见,除非是虐杀。” “呵呵,晓芸是越来越聪明了,真有沈局当年的风范。”老陈在一旁笑道。 沈卿珲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所以,要揪出当年是谁放的火,就得从这三个人的案子上下手,然后顺藤摸瓜才能找出当年是谁把档案给调换了。” 这时沈卿珲突然想到什么,他对沈晓芸问道:“对了,我下午就给你打电话让你赶紧回来,你怎么现在才到?” 沈晓芸撇了撇嘴,把路上的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沈卿珲惊讶的看向金儿:“原来是有高人在,多亏了你晓芸才能安全回来。看来,对方藏得很深,做事心狠手辣、滴水不漏。” “可是,民政局失火案是凉城县警方手上的案子,这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好插手吧?”老陈有些为难的看向沈卿珲和沈晓芸。 “你忘了我爸的另外一个身份了?”沈晓芸昂了一下脑袋,说道:“灵异调查科不属于任何地方,如果灵异调查科接手这个案子,那就顺理成章了。” “没那么简单,灵异调查科要介入地方上的案件,需要通过省警察厅。毕竟,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存在的人很少,要按规定,要走流程。”沈卿珲说完便陷入沉思。 杨桂沉给我算命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国家的灵异调查科来专门调查我的事情,如今我的心情不禁开心和期待起来,我想如果爷爷奶奶和二叔泉下有知,他们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周蓉姐,你知道八年前民政局失火的那件案子吗?”我心里开始迫不及待的呼唤周蓉了,按照之前周蓉的说法,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在凉城县了。 “叫妈妈!” “别闹了,聊正事呢!”我心里一阵无语,这鬼是特么母爱泛滥了吧,但是现在有求于她,我也不敢表露出来。 但是她没再理我,等了三分钟她还是不理我,妈的,她儿子也就比我小个一两岁,我这么叫她我也不算亏,于是我违心的喊了一声‘妈妈’。 但是我没等到她的回应我却见会议室里的灯开始闪烁,持续了十几秒,众人有些慌神。 “可能是电压有些不稳吧?”老陈说道。 其余人不置可否,倒是金儿看向我,凝重的说道:“你做了什么?有东西冲着你来了!” 有东西冲着我来了?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我妈要来了吧?不会是我妈吧?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这个事情真的难于启齿,我要是别人说我认一个鬼当妈估计会被别人笑死,同时心里开始埋怨:“我都说了不行,这下好了,真把我妈给招来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妈还有这个机制,周蓉十分委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啊,我能感觉到有个很强大的怨念在靠近,你自求多福吧,你要是能活下来,以后就叫我小姨吧。” 我简直后悔,我要是矜持点就好了,我不敢去看金儿的眼神,我感觉她似乎要把我活剐了。 “嗯?出什么事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沈卿珲看着氛围突如其来的不对,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 “哎呀,金儿姐,张灵还小不懂事,你不要老是凶他嘛。你好好跟他说,他这么聪明肯定能懂的!”就连沈晓芸也开口帮我说话了。 毕竟这会议室里除了我和金儿以外都是普通人,他们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走不了了!” 众人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金儿,心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正常。 也在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砰’的敲门声,四下。 “谁呀?”沈晓芸愣了一声,正要上去开门。 “不能开门!”我没想到沈卿珲竟能和金儿异口同声的说出这句话,只见沈卿珲额头上汗珠密布,他说道:“夜晚敲门,人敲三下,鬼敲四下,葛道长就在四楼,连他都没感应到,这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开门啊,我来找我儿子,我听到他在叫我了。。。。。。” 门外传来了那个我既熟悉又恐惧的声音。 第99章 逃命 敲门声还在持续,众人屏住呼吸,沈卿珲掏出小灵通准备打电话叫葛不悔过来帮忙,但是小灵通的翻盖刚打开,他顿时傻眼了——没有信号。 老陈和沈晓芸也掏出自己的小灵通,确实没有信号。 “真是见鬼了!”沈卿珲一边骂一边从腰间掏出手枪。 这可不就是见鬼吗?我寻思鬼不能对人直接造成物理伤害,你那枪就能对鬼造成伤害了? 而会议室的敲门声最终变成了砸门声,这个门摇摇晃晃的,我怀疑过不了多久我妈就能破门而入。 “把你的金符拿给我,快!”金儿对我焦急的说道。 她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金符?这金符我宝贝得不行,所以才会贴身携带,眼下为了保命我只能不情不愿的全部交给了金儿。 金儿还没来得及施法只听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门外则站着一个身着血红色衣服低着脑袋的女人,长发垂到胸前。 说实话,这副造型在隧道里周蓉已经给我预习过了,我咽了一口唾沫,不是因为这个造型,是因为她是我妈的鬼魂,是除了邪菩萨以外我认为最恐怖的邪物。 众人被吓得僵在原地,包括金儿。 “你有什么冤屈,你可以跟我说,人间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处理,但是阴间的事情麻烦你下地府之后跟阎王去说吧。”要说沈卿珲到底是个有信仰的人,即便知道眼前这个鬼物的恐怖程度超乎想象,但他毅然挡在我的身前。 但我妈并没有说话,突然间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劲风直接把沈卿珲撞飞到一边去了,而这个过程中我妈别说手都没动一下,它连头都没抬一下。 紧接着,我发现我被强行坐在了凳子上,我的四肢、我的脑袋、我的身体正朝几个诡异的方向扭转,我疼得龇牙咧嘴,我想喊救命,但是话刚到喉咙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周蓉姐。。。。哦不,小姨,我该怎么办?胡奶奶。。。。”我心里焦急的朝住在我玉符里的两个魂魄求救。 “孩子,你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个东西的啊?”他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去,我哪儿知道啊?不对,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我身体和四肢的扭转程度不断增加,我现在连心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听我妈那空灵的声音传来:“小灵。。。。。。妈妈来接你了,你开心吗?” “天地无极,白玉神兵,凌霄九天,玄女借法,破!” 金儿念完咒语,一声厉喝,只见一张五雷金符被放大数倍朝我妈砸去,我妈不闪不避,任由五雷金符砸在它的身上。 我看见,它身上金色和黑色的影子交替闪现,不多时金色便消失了,但我妈却一点事儿也没有。不过我的身体却再次恢复了自由,我赶紧屁滚尿流的跑到金儿身后寻求庇护。 这不科学啊,五雷金符在金儿手里连邪菩萨的分魂都能灭掉,为什么我妈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用的,业报怨灵常规驱邪手段对它起不了作用!”沈卿珲捂着胸口从地上挣扎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沈卿珲话还没说完,我妈便飘了进来,现在金儿手上没有法器,对于这种东西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我妈飘到我的面前,但没有急于害我,金儿拿出第二张金符,默默念咒,虽然无法对我妈造成伤害,但是可以打断它的能力,但目前的情势,我妈对我动手之前,金儿用五雷金符对付它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因此她不敢轻举妄动。 我妈飘到我跟前,不知要做些什么,难道想活活吓死我?果真是,只见她缓缓抬起低垂的脑袋,脸上布满的鬼纹正逐渐褪去。 这是要唱哪出? “小灵。。。。。。” “妈。。。。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真的不是我害的你,我刚生下来我怎么会害你。。。”我吓得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求饶。 但哪知我妈却露出一副焦急的神色,它对着我焦急的喊道:“跑啊。。。快跑啊。。。。” 我愣了一下,只听得沈卿珲大喊一声:“快跑!” 紧接着金儿顾不上收起金符,拉起我的手,拽着我便夺门而逃。 住过酒店的朋友都知道,酒店各个房间之间的走廊,只要有电就会一晚上都亮着灯,但是我们刚出来整个走廊是漆黑一片。 回头望去也是漆黑一片,那间会议室已经不知道是哪一间了,可是我明明没有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如果晓芸姐她们被关在里面,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在乎别人死活?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命吧!”周蓉在我脑海里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我擦,我心里想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神霄玉符和你心意相通,我住在里面当然知道你心里想啥了!” 沃日,完了,那以后我要是心里说金儿坏话,那周蓉还不得去跟金儿告状啊。。。。。。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想这些东西,我特么哪儿还有什么以后啊? “小灵。。。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 四周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我妈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妈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又要我快跑。 金儿拉着我的手跑了很久,但是我们始终是找不到楼梯口和电梯口在哪儿,我实在跑不动了,我说道:“我们怕是入了它的幻境了,你有办法破掉幻境吗?” 金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幻境,这是它的鬼域,也叫做结界。我可以自己离开,但是我没法带你离开。”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本来以为能找到关于我妈的一些线索,然后我就可以解开这个诅咒,但是谁曾想因为我的一次不矜持竟让自己少活九年,爷爷奶奶和二叔如果泉下有知,我想他们会很难过的。 但是,这个命,我得认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抽泣着对金儿说道:“金儿姐,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它的目标是我,你肯定能走得掉的,谢谢你这么多次救了我的命,但是我真的不值得你救,因为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谁知金儿轻轻笑了一声,她温凉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说道:“你是不是傻,我能救你一次,也能救你第二次。如果放弃你,我早就放弃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女人对我的温柔,但也许是最后一次,因为我看到在前方十几米的走廊角落闪着幽幽的绿光,而外那绿光之下正是身着红色衣服低垂着脑袋的我妈,这个景象显得格外诡异。 第100章 长生魂 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间我妈就飘到了我两米远的位置。 我擦,这特么还跑得掉个锤子,我跑哪儿有它飘得快啊。就这个缩地成寸的本事,博尔特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只见金儿将最后的三张五雷金符呈等边三角的位置贴在地上,而后迅速拉着我向后退去,我妈进了三道符中间,只见金儿默念口诀并喊了一声:“起!” 那三张金符赫然就立了起来,绽放金色光芒围着我妈的鬼魂旋转。 “快走,符阵撑不了多久!” 说罢,金儿便拉起我的手继续朝前跑去。我的心在滴血啊,这一招下去,几十上百万就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小命都快没了你还担心钱呢?”周蓉在我脑海里吐槽道,现在情况危急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可是现在这么跑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我妈的鬼域是这个无限折回的走廊,但人力终有穷尽时,我一跤摔在地上,太累了,我实在是爬不起来了,金儿也不跑了,她就蹲在我身边,似乎在想什么对策。 “我妈实在太强大了,恐怕只有神仙能对付它了,你快走吧!”我对金儿说道,我突然之间感觉其实金儿对我还是很好的,她虽然总是板着个脸,但却一直在教我怎么处理鬼物,也会把各种宝物给我,更重要的是她总是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救了我很多次。 但这次,我想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我实在不想连累她。 只见金儿摇了摇头,说道:“对付不了你妈,是因为它的存在特殊,常规的驱邪手段对它基本无效。我不知道它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所以一时束手无策。” 什么样子的存在?很强大的存在呗。 “阴阳循环,世间万物才能生生不息。阴阳相克,不管多强大的存在总有克制它的办法。”胡奶奶也在我心里鼓励我,可是眼下的情况是如何保命,在它的鬼域里寻找克制它的办法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们小憩的片刻,我妈便已经追了上来,我没有回头看到它,因为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再次失去了控制,四肢正朝各种诡异的方向扭转。 “它来了,你快走啊!”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话对金儿说道。 金儿不理会我的话,只见她盘腿打坐,手里掐着指诀。 因为我有六瞳的缘故,虽然我不会用,但是它现在能起到一个阴阳眼的作用,我见金儿身后缓缓站起一个影子,那影子全身金色,是金儿身形的轮廓——这不是一般的魂魄,这应该是她的长生魂。 长生魂的出现让我感到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只见那金色的影子转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刺向我妈,我妈身上翻起一阵黑雾,我身上感觉一松,我又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这东西是真牛逼,曾经认为我妈是个无敌的存在,没想到金儿居然能伤到它。 一鬼一魂在狭窄的走廊上辗转腾挪,那个位移漂移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时而我妈身上黑气翻腾,时而金儿身上金光闪烁。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东西并不能完好的克制它。就像是驱鬼符对僵尸的作用罢了。”胡奶奶在我心里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我焦急的问道,我现在不能跑,金儿还在这里帮我对付我妈呢,我要是跑了那叫什么事,而且重点是我也跑不出去。 “我上哪儿知道去?这东西我活了几百年别说见都没见过,我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胡奶奶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它的目的是要你的魂,克制它的东西也许就在你身上,要不你试试你的龙阳血能不能克制它?” 龙阳血?又要咬舌头?我陷入了迟疑,要我命也不是不行,但是咬舌头是真不行啊。。。 “我来帮你!” 周蓉的声音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我再次对我的身体丧失了控制权——周蓉上我身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舌头在我两排牙齿中间游走,但我就是控制不了它,突然舌尖一阵剧痛传来,我的眼泪也顿时流了下来,一股血腥味在我口腔弥漫。 这时我妈正好背对着我,趁着这个机会我将混合着唾液的龙阳血朝它一口喷出。 “啊!” 只听我妈一声惨叫,身上的黑气翻腾得更加厉害,金儿的长生魂抓住机会一掌朝它拍了过去,它身上的黑气再度翻腾。 卧槽,果然有用,周蓉问我要不要再来一次?我说再来几次,不用等我妈来索我命,我舌头咬断自己就得死。 “吼!”一声厉啸从那黑雾中传来,长生魂被震飞。 它身上的黑气逐渐向它身上收拢,这时它抬起了头,布满鬼纹的脸上流下两行血泪,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它口中传来:“死,所有人都要死!” 我吓得肝颤,刚才那口龙阳血没对它造成多大伤害但却彻底激怒了它。 金儿的长生魂也回到了她的身上,只见一口黑血从她口中吐出,我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眼看金儿就要倒下,我赶忙跑上去扶着她,讲她脑袋放进怀里,我问道:“金儿姐,你怎么了?你怎么样?” 金儿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我一愣。 “咳咳。。。人死为鬼,鬼死为魙,因因果业报而寻人索命,也唯有业力才能与它抗衡,其它驱邪手段基本无效。”金儿咳了两声说道。 二叔不是跟我说鬼死了不就是魂飞魄散了吗?魙又是什么东西?什么业力我又上哪儿去找去? “魙是传说中的鬼物,有传言说厉鬼死后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变成魙,但也有人说魙是人为练成的。业力是因果报应之力,一般人是没有的,这跟道行没有关系,唉。”胡奶奶跟我解释道。 这时我妈已经飘到了我的面前,它伸出那有十公分长的指甲的爪子捏住我的喉咙,说道:“小灵。。。妈妈来接你了。。。” 我自知已无活路,金儿明显已无再战之力,我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时刻的降临。 捏住我脖子的鬼爪逐渐收拢,它的目的是要我的魂,我想我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回想人生这九年,一直听爷爷奶奶的话,做个听话的孩子,也不调皮,也不捣蛋,为什么这种报应会落在我的身上?难道真是前世种下的因吗? “对不起,小灵,都怪我,我不该叫你喊我妈妈的。。。。。。”我的脑海里传来了周蓉的抽泣声。 我其实没有怪过她,因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爪子越收越紧,我感觉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阿弥陀佛!” 就在我快要窒息昏迷的时候,一股洪钟般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第101章 南无地藏王菩萨 随着一声如洪钟般佛号传来,只见我们身后传来一阵金光,那金光似乎要把整个鬼域给照亮。 在金光之下,一个身披袈裟、留着花白长须的老和尚左手转着佛珠、右手拄着禅杖朝我们这边走来,而在他身后,却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光头,身着蓝色僧衣,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紧跟着老和尚。 随着金光逐渐向我们这边蔓延,我妈掐住我喉咙的爪子逐渐松开,它向后逐渐飘去。 它害怕这个金光,我们有救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我身后的金光与我前方无尽的黑暗在我这个位置形成了对峙,金光无法再前进一寸,黑暗也不再后退一步。 “阿弥陀佛!施主,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前世所种业果今世来报,那他的业果又该找谁去报?不如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 卧槽,我没听错吧,这老和尚竟然劝我妈回头是岸?我心里其实很不希望他能成功,否则我爷爷奶奶的死和这九年的努力岂不显得很没有价值? “大师,我九世轮回每一世都不得善终,每一世都是惨死,明明和我没有关系,为什么死的却是我?每一世的悲惨遭遇岂不令人闻者伤心,听着落泪。佛家说,前世受苦受难、积德行善之人来世会有福报,为什么我没有福报?哈哈哈哈,什么天道轮回、因果循环都是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 我妈凄厉的嘶吼声几乎快要把我耳膜撕裂,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阴风朝我们袭来,只见那小和尚脱掉上衣,双手合十站在我们面前,竟将那阴风生生逼退。 我惊讶的看到,那小和尚身后竟站着一个同样双手合十的金色的身影,那身影头戴五佛冠,手持禅杖,身披袈裟。 而外小和尚的背上,我看到不规则的刻着十几朵莲花的刺青,但在那金光的照耀下不知为何竟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这是。。。地藏王菩萨?”胡奶奶在我心里说道,我眼睛能看到的东西,他们两个也能看到(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不看,比如我洗澡或者上厕所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地藏王菩萨立下弘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菩萨在地狱普度众生、拯救诸苦,从未离开过地狱,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别吵了!”心里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吵来吵去让我心烦意乱,此时我见金儿面色凝重的看向前方,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不对,不对,人死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的鬼,都不可能记得自己的前世,只有过了奈何桥在三生石前才能看到。三生石也只能看到前三世,它是怎么知道它的九世是怎么死的?” 卧槽,还是金儿脑回路清奇,不过我也反应过来,它这是把它前八世死的怨恨都记在我身上了,那我又有什么错?总不能我妈的前八世都是死在我手里吧。我觉得这个概率比我连中一百次百万大奖都还低。 只听那老和尚长叹一声,我估计他心里在想——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南无地藏王菩萨,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只见那小和尚念咒,紧接着他身上那些发着妖异红光的莲花竟从他身上脱落,然后围绕着他的身体旋转起来,到最后竟变成一团团红色的火焰。 “红莲业火?”心里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红莲业火专克一切业报怨灵,看来你是有救了。” 随后,那小和尚朝着我妈冲了过去,红莲业火所到之处,那些黑暗全部退散。 竟硬生生的将我妈逼得不断漂移躲避,有几次它的鬼魂碰到业火边缘,那业火竟燃得更旺,我妈身上的黑气翻腾得就更加剧烈。 最后只听那小和尚念了一句什么梵语咒诀,那十几朵红莲业火竟从小和尚身上离开,朝着我妈直扑而去。 那十几朵红莲业火将我妈团团包围,它现在是无法躲避。 业火的包围圈逐渐缩小,一旦那些业火聚拢在它身上,那等待它的只有灰飞烟灭。 “呜呜呜。。。”只见我妈对着小和尚跪了下来,它一边哭一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菩萨,你想看看我前世是怎么死的吗?你普度众生为何度不了我的前世?” 它的上衣被褪下,上衣之下一圈圈的布条将它的身体缠绕,它揪起布条的一端扯下,我看到它的肋骨下竟是一块块的碎肉,这种画面我是第一次见到,我差点快要吐出来了。 “我第一世,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谁知哥哥贪图我的美色竟把我给侮辱了,我父亲为保住家族的名声,竟将我诬告到县衙说我不守妇道与流浪汉通奸,那县官不察竟将我五马分尸。。。呜呜呜。” 紧接着,它又把它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接下来我看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只见它的手轻轻一提,竟把自己的脑袋给提了下来:“我的第二世,东晋末年,我和族人为躲避战乱举家迁往南方,当时我已没有多少口粮,在路边见到一名饿得奄奄一息的孩子,我把剩余的口粮都给了他。谁知道,当天晚上,那个孩子竟带着他的父母将我绑了去,砍下了我的头颅,将我的身体置入锅中,烹熟之后分食。”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妈一一变幻出了它死时的那些模样,作为旁观者也能被感染到,对那些残害它的人的愤恨,它前八世命运的不公的叹息。 直到它第九世,好不容易活在一个文明法治的太平盛世,可以安安心心的度过这一世,在这一世好好享福,好好感受人世间的美好,但没想到在它临盆之际,竟被人下了咒导致它难产而死。 我妈是被人下咒害死的?我脑海里除了震惊便是一片空白,这个事爷爷奶奶和二叔都没跟我说过。不过,另外一个问题是,它这一世的死是那个下咒之人造成的,它要索命也应该去找那个下咒之人啊,找我做什么?我要是被它害死了我不冤屈? “菩萨,你睁开眼看看呐。。。呜呜呜” 这时我见到小和尚身后的地藏王菩萨竟流下两行血泪,紧接着菩萨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逐渐消失之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紧接着,围绕我妈的那十几朵红莲业火也失去了红色的火光,小和尚突然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黑血。 “不好!”金儿以及我脑海里那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时只见我妈站了起来,对我们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死。。。所有人都要死。” 与此同时,这条走廊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 卧槽,这两个和尚是真的来送的啊。。。 第102章 神佛退避 小和尚身后地藏王菩萨的虚影不知为何突然消失,这完全出乎了老和尚的预料。 我突然想起杨桂沉给我算命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逢九之劫,神佛退避。”,这就是所谓的神佛退避吗? 无尽的黑暗中只有我妈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可以看到它的身影,但其他地方却是无尽的黑暗,根本无法视物。 眼看我妈即将飘到跟前,老和尚双手持禅杖横在胸前,而后朝它那个方向狠狠挥下:“施主,莫要不听劝告,造就杀孽,将来天道轮回,纵是阿鼻地狱也容你不得。” 那禅杖即将砸到我妈身上时,只见它突然消失不见,老和尚猛然回头,正对上我妈那流着血泪的脸。 “老和尚,就算是你们地藏菩萨都怜悯我,不肯收我。你却要杀了我?你敢违背地藏菩萨的本愿?” 我妈离他太近,他手中的禅杖无法发力,只见他右手大拇指夹住佛珠,然后成掌向我妈推去。 我看到他的掌心竟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卍’字符号。 我妈转瞬间便左移躲开了老和尚的那一掌,不等老和尚反应过来只见它隔空捏住老和尚的脖子,并将它提了起来。 “你既然违背菩萨的意愿,那我就替菩萨来惩罚你吧。。。。。。”我妈阴恻恻的朝老和尚笑着。 老和尚被提在空中,双脚不停的扑腾,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和尚眼看就要命悬一线,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咬破舌尖吐出龙阳血打断我妈的能力,毕竟人家刚才确实救过我的命。 “师父!” 只听到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小和尚的大喊,随即在黑暗中有一道红色的光芒传来,那是小和尚的身体在向外散发着红光,不知道他又在施展什么法术。 只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臂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而后双手合十盘腿坐下。 “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小和尚一开始念的话我能听懂,紧接着他开始念起了梵语,像是在念什么经。 经文他是小声念出来的,但听到我们耳中不知为何却声如洪钟,老和尚还在垂死挣扎。 而我妈,我看到它的身形竟有些摇摇晃晃的,我想应该是小和尚念的经文起了作用。 “咳咳。。。这小和尚不简单,他应该是地藏王菩萨座下弟子转世。”金儿在我怀中咳了两声然后说道。 小和尚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看到我妈似乎很痛苦,就像是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那样。 我妈被念得烦了,竟将老和尚朝着小和尚狠狠砸去。 见自己师父得救,小和尚也停止了念经,上去查看老和尚的情况。 卧槽,你倒是继续念啊,你现在停下来它还能放过我们不成?我心里焦急不已。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念经的终止,小和尚身上的红光也散去,我妈突然飘上前,双爪探出,隔空捏住那二人脖子,将他俩高高举起:“既然你那么想你师父,那你们就一起去和地藏菩萨做伴吧。” 唉,这不是白给吗?现在容不得我考虑,我赶紧让周蓉上我的身。 周蓉明白我的意思,随着我的舌头在两排牙缝中游走,一阵剧痛传来。。。。。。刚才的咬舌尖的疼痛还未消去,新的疼痛又再次传来。。。要不还是让我妈杀了我吧? “噗” 我将龙阳血朝着我妈的身上吐去,但是龙阳血沾在我妈身上,并没有打断它的能力,甚至连一点黑雾都没有出现。 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二叔没告诉过你,一个人的龙阳血用了一次之后要十二个时辰之后再用才会起作用?” 我愣了一下,他没跟我说过啊,不会连他也不知道吧? 那现在该怎么整?掌心雷肯定不行,威力还不如龙阳血呢,除了让我白白受罪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要做什么?” 我把金儿靠墙边放下,然后从兜里掏出她给我的锦袋,我掏出一根龙尾针走上前,喊道:“妈!” 我妈愣了一下,它没想到我会这么喊它,我会跑过来送死。 它是背对着我的,只见它的脑袋从前面转到后面,转了一百八十度,阴恻恻的朝我笑着。 本来以前我很恐惧的,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明知是死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妈,你放了他们可以吗?你要的是我的命,我把我的命给你,和他们无关!”我战战兢兢的说着,并朝它靠近。 我看它似乎正在思考,距它两步距离的时候我将龙尾针向它刺出,没等它反应过来龙尾针便刺进它的鬼宫。 我妈惨叫一声,老和尚跟小和尚被摔在了地上,看来龙尾针是可以打断它的能力的,早知道我就不用龙阳血受这份罪了。 我急忙拿出第二根龙尾针朝它第二个鬼穴扎去,但第二根龙尾针刚拿在手中,就见我妈鬼宫上扎着的那根龙尾针竟倒飞了出来。 我急忙侧头躲避,但针还是在我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我脖子突然冰凉一片,紧接着传来压力,我被它提到了半空中。 “你要我命我给你,但求求你放过他们!”自知所有办法均无法奏效,我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唉!施主,你糊涂啊!” “小灵。。。。。。” 我身前身后传来了老和尚和金儿的喊声,我现在也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我的脸上扬起了微笑,我第一次听见这女人这么叫我,原来她也挺在乎我的。 哦不,她本来就很在乎我,不然怎么会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么多次呢? 眼看她盘腿而坐,掐诀念咒,准备再度祭出长生魂,我冲着她摇了摇头——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今天我必死。 “本来刚才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你的,可是你欺骗了我。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都要死!” 我妈狰狞的对我咆哮着,无所谓了,你要杀就杀吧。 “一住行窝几十年。” 我想我大概是濒死出现幻觉了,我竟然看到我前方一个身着蓝色道袍,扎着道髻,抱着拂尘,斜背着法剑的四十来岁的道士吟了一句诗朝我走来。 第103章 全真七子 第一百零三章 “蓬头长目走如颠” “海棠亭下重阳子” “蓬叶舟中太乙仙” “无物可离虚壳外” “有人能悟来生前” “山门一笑无拘拟” “云在西湖月在天!” 只见一个接着一个身着蓝色道袍,斜背着法剑的道士挥舞着拂尘、脚踏七星罡步、一人念一句诗从黑暗中走了过来,一共六人。 我妈本来再加点力就可以把我掐死,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它愣了一下。 我确信这应该不是幻觉,因为我的文化水平是不足以幻想出这句诗的。我唯一能背出的诗句是‘举头望明月,李白日故乡’。 在我妈愣神之际,金儿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它弹飞的龙尾针,然后一个飞针扎进它另一个鬼穴。 我感觉我脖子上的压力骤然减轻,然后摔在地上,没等我龇牙咧嘴揉屁股,金儿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向后拖去。 封鬼脉虽然不能对我妈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却可以让它迟滞两三秒,等它反应过来准备抓我的时候只见刚刚第一个念诗的道士挡在它身前:“终南山全真教玉枢子赵延吾前来领教!” 说罢,只见赵延吾迅速从背后拔出法剑,捏出剑指,脚踩七星罡步,舞着剑花朝我妈斩去。 “天枢子赵延吾?不好,全真七子也来了,周蓉姑娘你快躲好。这帮人是不分青红皂白见鬼就杀,遇妖就灭的!”我脑海中突然听到胡奶奶对周蓉说道。 周蓉没敢吱声,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但我就纳闷了,全真七子不是射雕英雄传里面丘处机那帮人吗? “那是他们的祖师爷。这一代全真教掌门四十年前陆续收了七个徒弟,六男一女,皆是天资卓绝之辈,论团体力量和茅山八子一并为如今道门最顶尖的力量,且刚好和南宋年间的全真七子相对应,所以他们也自称全真七子。”胡奶奶跟我解释道。 “胡奶奶你怎么不躲起来?” “怕什么?我是出马仙,他们敢对付我就是与整个东北仙家为敌。这帮人虽然狂了点,但不至于那么蠢。” 我“哦哦”了一声,但我发现不对,我说道:“不对呀,不是七个人吗?怎么只有六个人?六个男的?” “什么?”胡奶奶惊讶的说道:“摇光子王思颖没来吗?那你完犊子了,他们六个人和七个人聚在一起的差距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我不早就完犊子了吗?那他们六个人还敢来,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部动画片——金刚葫芦娃。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我愣神之际,老和尚领着小和尚走到我们身边对我们说道。 “嘿!慧空大师,你怎么走了?看我全真六子如何荡平邪魔!”只见那没有和我妈交手的五人中有人说道。 他刚说完,只见那赵延吾倒飞摔倒在他们面前,慧空大师宣了一声佛号之后便带着我们朝远处走去。 我妈哪肯放我们离去?那全真六子虽然嘴上嘲讽,但是赵延吾爬起来之后,六个人空翻到我妈周围将它围了起来。 “你们全真七子真是狂妄,自以为在道门无人能敌就以为天下无人是你们对手。” 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老头的声音,只见葛不悔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葛天师一手太极剑法可谓冠绝道门,六十年来无人能敌。没想到竟在我等小辈之后找到鬼域的存在,若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赵延吾说道,这时全真六子已经和我妈交上手了。 “少说那么多废话,这个邪魔就算你们全真七子来了也灭不掉。”葛不悔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法剑加入战团。 但即便如此,他们七个人在我妈面前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葛天师北斗七星阵的变幻你会吧!” 见葛不悔点头,赵延吾对众人说道:“拖到天亮就行,天罡北斗七星阵,布阵!” 只见那七个人的身影交替变幻,把我妈围在中间,刚刚的颓势一下子就逆转回来了,但也仅仅是和我妈打得难舍难分。 趁着这个空档,我扶着金儿和慧空大师朝远处更黑暗的走廊走去,没走多久慧空停了下来,说道:“看得出女施主也是个高人,相信女施主自有办法离开鬼域,但想送小施主离开鬼域怕是有些为难,不如你我合力先送小施主离开。那个邪魔的最终目标是小施主,如今加上我和全真六子以及葛天师,也不能将它奈何,先送他出鬼域,能拖一时是一时,拖到天亮就好了。” “怎么做?”金儿言简意赅的说道。 老和尚首先叫我盘腿坐下,然后把思想放空:“离开鬼域的时候会见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甚至是你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但是不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能回头,不论谁在叫你你都不能应,否则你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擦,离开鬼域竟然如此凶险,那我们刚才是怎么进来的?我的心里忐忑不已,一旦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但是留在这里那肯定是个死。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记住了,来吧。” 紧接着我听到金儿念了一句什么咒语,然后她温凉的手掌贴上了我的眉心。随后,只听慧空大师用梵语一边念咒,一边双掌拍向我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俩的触感才在我身上消失,而天上却传来了慧空大师的声音:“小施主,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应任何人。你所看到的皆是虚妄。” 我举目四望,看不到慧空的影子,我想我应该进入了离开鬼域的通道。 这个通道周遭灰蒙蒙的一片,我看不清路在哪儿,虽然很害怕但也只能按慧空说的,往前走别回头。 “小灵。。。你要去哪点?还不和我一起回家?”我身后传来了二叔的声音。 但我没那么蠢,我是亲眼看到二叔的尸体的,这骗不了我,这幻术未免也太低级了。 “小灵,快回来,奶奶给你做了红烧肉和猪肘子” “小灵,你要去哪点?爷爷一哈要去城头喽,你再不回来就不带你去了。” 我的身形怔了一下,我的身后传来的是爷爷奶奶的声音,我的眼中饱含泪水,我知道他们在骗我,但我真的很想再见爷爷奶奶一面。 “孩子,别回头!不然你爷爷奶奶就白死了!” 胡奶奶的一句厉喝震退了我胡思乱想的心绪。 第104章 葫芦娃救爷爷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默念静心神咒,但是这个地方包括那些幻听不知道是真实存在的还是确实是幻觉。 “小灵,别往前走了,快回来。我们上了那个和尚的当了,再往前走你就会死!”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是金儿的声音,我还在想怎么都是这些低级的骗术的时候,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继续朝前走去,那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身着血红色的衣服、低着脑袋、双手下垂:“来啊,小灵,跟妈妈走吧。。。” 那是我妈?我浑身一激灵,不由得相信刚才金儿的声音不是幻觉,可是我妈不是在和全真六子缠斗吗?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我要转头回去的时候,胡奶奶的警告声再次传来:“不要回头,那不是你妈,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旦回头你和我们将永远迷失在这个地方。” 没有回头路了么?永远迷失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我一咬牙又继续向前走去,心里一横,就算是我妈又怎么样?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直面它了,我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奢侈了。 可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向前走,我妈都始终和我保持一个距离,它也在往后飘。 直到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它才消失在我眼前。 我闷着头往前走,直到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现在眼中,我发现我又回到了酒店的走廊。 只不过这次走廊不再是黑暗的,而是灯火通明,走廊两侧列队站着全副武装手持冲锋枪的士兵,在我面前十米远的地方站着沈卿珲、沈晓芸、老陈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这是出来了?只见沈卿珲走上前来对我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慧空大师、全真六子和葛道长呢?” 我说怎么会凭空出现那么多和尚道士,原来是沈卿珲找来的帮手,我抓着他的手臂说道:“沈伯伯,快救救我金儿姐,她还在鬼域里面。” 我急切的看着他,他摆了摆手说道:“全真掌门周子昊周天师已经进入了,想必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是啊,如果武当、全真两派的掌门联手上阵都解决不了我妈,那九年后我估计也没什么活下来的希望。 这时两名医生和护士上来给我检查伤口,其实我最大的伤口是在舌尖,他们要带我下去休息,我拒绝了,我要在这里等着金儿。 沈晓芸端来热水和被子给我,沈卿珲搓着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多时只见走廊一侧出现一个门,金儿、慧空大师和小和尚从里面走出。 我赶紧迎了上去,发现金儿脸色显得苍白疲惫、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她跟我摆了摆手说没事。 沈卿珲看到他们走出来,也迎了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慧空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老衲离开之前看到周子昊天师已经进去,但说实话,凶多吉少。” “什么?” “怎么可能?” 沈卿珲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而我则是难以置信,两个道门教派的掌门联手上阵还是凶多吉少,我妈真有这个实力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个邪魔只惧红莲业火,其他任何驱邪手段对它基本无效。” “哦?”这时沈卿珲带来的那群人中走来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戴着一个圆眼镜,佝偻着背的老头,他扶了一下镜框,说道:“看来真是业报怨灵,业报怨灵不可抹杀,只惧红莲业火,但是可以镇压,周子昊和葛不悔二人不会连封印的手段也没有吧?” “原来李主任也来了,阿弥陀佛!” “李洲衡都来了!”只听胡奶奶在我心里惊呼道。 我问李洲衡是谁?这人很牛逼吗?胡奶奶跟我说,道门近五百年来出过两个不世出的天才,第一个是我祖上张云峰,另一个就是这个李洲衡。 李洲衡早年间被雁荡山上一座道观的道士收养,道观住持本想让他在道观里打杂的,但没想到这个李洲衡的学习能力极强、记忆力更是超群,六岁时住持问他道德经上的内容,他均能对答如流。 后面经道观住持的推荐加入茅山,当时茅山派茅山八子力压群雄,却没想到在道法不敌这个加入茅山不到两年的少年,而这八个人里面最小的也比李洲衡大十岁。 后来李洲衡在茅山混不下去,又辗转去龙虎山拜师学艺,直至成年,因为思想观念和传统道士们截然不合,主要是他觉得人生在世应该报效国家做一番大事业,而不是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成仙长生和顺其自然,于是他干脆当兵去了。 在部队里面干了十年,截至南疆战役爆发,他所在的部队本要开拔去前线,但他却收到调令把他调到了749局。 他一身的本事也从这个时候开始得以施展,二十年前山西寰州出现旱魃,前去处理的佛道两门是束手无策(主要是因为当时交通不方便,这两家的高手还在路上),而李洲衡仅凭自己一己之力便将旱魃诛灭,李洲衡因此一战成名。 749局也是因为手里有这张王牌才得以震慑天下佛道两门。 后来灵异调查科成立,李洲衡便成为了灵异调查科主任,直到现在我才搞清楚其中的关系,原来灵异调查科的具体行动策划是李洲衡负责,而沈卿珲只负责行政上的事务。 当然,李洲衡加入749局以后也参与过其他行动,只不过这些行动属于国家绝密,我们这些小卡拉米是没资格知道的。 我不禁咋舌,一个人就能干掉旱魃,别说我了,估计我二叔看到这些玩意儿腿肚子都得打颤,我看他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崇拜,我想他还收不收徒,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我就又瞟了一眼金儿——算了,金儿也挺厉害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鬼域的战斗还未结束,众人自是焦急不已,但李洲衡终归是领导总不能让他上吧? “不等了,抱上来吧!”李洲衡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只见一名军人抱着一只公鸡走了过来,李洲衡拿出手电筒对着公鸡照了一会儿。 “咯咯咯!”公鸡伸长脖子尖锐的叫了起来。 卧槽,原来还可以这样让公鸡打鸣,我真是学废了。 我明白他是让公鸡打鸣,让我妈误以为天亮了,让它自己退去,看来李洲衡也觉得这几个道士在里面凶多吉少。 只见我们前方的空间突然变得扭曲,不多时又恢复正常,只是多了八个人影。 葛不悔浑身挂彩,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他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不停的叹气。 而全真六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见他们蹲在地上围着一个老头,情绪激动:“师父。。。师父!” 只见他们中间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我猜应该是那个什么周子昊,我见那周子昊胸口有个大洞,估计是活不成了。 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两个道门掌门加上全真六子不仅没有把我妈给解决,还死了一个。。。 第105章 对峙 全真六子哭声悲戚,也无人敢上去劝说。 突然,一个身材比较胖的道士突然转过头来,红着眼睛对我说道:“都是你这个小畜生,若不是你招来这等邪魔,师父他老人家怎会殉道?今天我要你的命来祭师父在天之灵!” “对,拿他的命来祭师父在天之灵!”全真六子里面也有两个人站出来附和道。 金儿见他们情绪激动,尽管她现在十分虚弱,但还是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 与此同时,走廊两侧的士兵端起冲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未成年,你们这么嚷嚷是当警察和军队不存在吗? 而且我也很憋屈,我妈把她九世的死全归在我身上,你们师父是被我妈害死的,你们不去找它报仇,反倒在这里要杀我报仇,我找谁说理去?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杀害周子昊的是那个邪魔,找个孩子出气,全真教千年的名声怕是要败在你们全真七子手中!”李洲衡嗤笑道。 李洲衡的一句话算是激怒了那个胖道士,只听他大喝一声,说道:“天罡北斗七星阵,布阵!” 只见另外四个在悲伤的氛围中抽出身来,站在胖道士身后进行站位,捏出剑诀与面前的士兵们进行对峙。 这全真七子可能只是一时悲愤气血上涌,他们的拳脚功夫加上阵法兴许了得,但我不认为这能对付现代化的军队。 这么狭窄的空间,一颗手榴弹过去,这几个人全得报废。 “等等!”眼看那几人就要动手,还蹲在地上的赵延吾突然喝止住了他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主任,沈科长,家师仙去,我等要把遗体护送回终南山安葬,恕我等不能随你一同剿灭邪教了!” “大师兄!”那胖道士转过身失望的说道。 “怀安,若拿一个孩子出气将来我等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先师?”说完,赵延吾又把眼神投向我,说道:“你叫张灵?好,我记住你了。我全真教为天下名门正派,自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但今日之事确是因你而起,你且潜心修炼,十年后希望你能剿灭邪魔,将邪魔鬼魂送往终南山镇压。如若不然,我等将你捉拿,送往终南山思过崖,为你今日之过错面壁终生!” 说罢,赵延吾便从一间客房找出一条白色床单盖在了周子昊的遗体上,随后全真六子撇开众人抬着周子昊的遗体朝电梯走去。 众人不禁扼腕叹息,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死在自己面前的这种心情又是谁能理解的呢? 众人为全真六子让开一条路,目送着他们,所有人包括士兵都脱帽向周子昊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 又是一个人为了把我从我妈的魔爪之下救出而丧命,下一个不知道会是谁,赵延吾的话我应下了,今后无论怎样一定要解决我妈的事情。 我的眼中饱含着泪水,我跪下来给周子昊磕了一个头,大喊道:“周大师一路走好!我会为你报仇的!” 全真六子滞了一下,赵延吾转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 慧空和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纵使佛道两家千百年来不对付,但在对待邪魔歪道的态度上两家又是一致的,周子昊的壮举足以感染所有人。 待全真六子走后,葛不悔也上来道别:“今日未能荡平邪魔,贫道心中有愧。加之宁婉霞有疾在身,刻不容缓,恕贫道亦不能随李主任铲除邪教了。愿李主任马到功成!” 说罢,葛不悔也不等李洲衡回复,便自己从楼梯离开了。 “阿弥陀佛。净释(小和尚)经刚才一战身受重伤,元气也损耗太大,老衲也要带他回九华山养伤了。” 见李洲衡点头,慧空便带着净释离去了。 众人散去之后,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惊心动魄一晚上,突然放松下来真的觉得好困。李洲衡本来是有话对我说的,但看我困得不成人样,便摆了摆手让我去睡觉去了。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李洲衡却叫住了我,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业报怨灵感应能力很强,今后你不要再喊出关于母亲的任何称谓,今天这么多高手折损在这里,下一次可能就没有人再救你了!” 李洲衡此言非虚,绝不是危言耸听,我妈那种邪物就连金儿都对付不了。但逃避不是办法,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它的问题,首先应该考虑的是我妈的背景、还有当年生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克制它的办法。 目前我所知道唯一能克制它的东西就是红莲业火,但红莲业火这个东西我就见净释小和尚用过一次,它身后的地藏王菩萨的虚影消失以后他再也无法施展。 但好在神霄玉符里面有见多识广的胡奶奶,我便把我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知道红莲业火是什么东西吗?”胡奶奶先反问了我一句。 我愣了一下,那不就是火吗? 虽然我的认识浅薄,但胡奶奶还是耐心的跟我解释:“你看西游记,你应该知道红孩儿会施展三味真火。所以,这世间的火有很多种,红莲业火只是其中之一,红莲业火来自地狱,专烧恶业缠身的罪人,也算是地狱中的一种刑罚。你妈是业报怨灵,对业火自然会感到恐惧。但你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如何能够承受这种业火?即便你能够承受,你在人间如何能够寻到这地狱罪火?” 她这么说我可就不服气了,我说道:“那小和尚不也是肉体凡胎,他也能施展红莲业火。” “小和尚估计是地藏王菩萨的某个座下弟子,在红莲地狱受业火缠身,不得已转世到了小和尚身上。你以为什么人都有他那番神通?就算是道家祖师张道陵也不行!” 照这么说的话用红莲业火克制我妈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了,我感觉我脖子上顶了十几个脑袋,实在太困了,于是我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直接睡去了。 第106章 金钱援助 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迷迷糊糊中竟看见我的床边坐着一个人,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竟然是金儿。 我擦,这女人怎么转性了?也不揪着我的耳朵把我弄醒了。 “醒了?” 我轻轻哼了一声,但一想不对,这么敷衍,等会儿少不了要挨收拾,于是我着急忙慌的坐了起来。 金儿没跟我计较这些,只见她来回搓着自己手腕,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然后她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要没钱了吧?” 我愣了一下,我确实没多少钱了,二叔留给我的存折里只剩下一千来块钱,后面过日子这点钱铁定是不够的。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个事儿。 “看你抠抠搜搜的样子就知道了。”说罢,只见她从手腕上取下一枚玉镯子摆在我面前:“这个你拿去当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那个玉镯子,虽说是玉镯子,但我其实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材质,只见那镯子通体绿色,镯子上有一根金线篆刻着一只凤凰。 我寻思这玩意儿不可能是金儿凭空变出来的,之前也见她戴过,应该是她沉睡之前就戴着了,那这东西当成古董卖应该能值不少钱。我心里预计了一下,应该能卖个一万块钱吧。 “你是不是傻?既然是古董,雕刻这么精美?一万块钱?低于十万你都不要卖,而且这个小县城也不见得有能识货的人。”我那念头刚一出来就被周蓉喷了一顿。 十万?这对我来说可真是个天文数字啊,可是不在这个小县城卖的话,那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可怎么搞?不能总是白吃白喝沈晓芸的吧? “你们不是还要去凉城县查案么?我告诉你我家在哪儿,我家里有张存折,存折上还有我的一点积蓄,看你是我大外甥的份上,就都留给你吧,你别忘了给我烧点纸啊。”周蓉说道。 不是,我啥时候又变成她大外甥了?她家,她家现在指不定变成鬼屋了吧,想到这我不禁一阵发怵。 “鬼屋搬到你玉符里面来了!”周蓉没好气的说完便不再理我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刚才金儿来回搓手腕应该是在摸这个镯子,那她应该舍不得这个镯子,镯子似乎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 就像是哪怕我饿死,我也不会把奶奶给我的神霄玉符拿去卖了。 于是我把镯子递还给她,谁知她根本不接,站起来朝门边走去:“身外之物罢了,以后你有钱了把它赎回来就好了。” 我一想也对,还没等我把镯子收起来我又问道:“如果赎不回来怎么办?” “赎不回来拿你一条腿换!” “。。。。。。” 金儿还没走出我房门,只见敲门声响起,沈晓芸推门进来了,她看了一眼金儿又看了一眼我,说道:“你俩都在啊,正好,李主任找你们!” “李主任。。。李洲衡?”我和金儿相觑一眼,他找我们还能有什么事儿? 我俩跟着沈晓芸来到酒店餐厅,在路上我们问什么事她也不肯跟我们说。 到了餐厅,我发现不光是李洲衡,沈卿珲也在,他们让我们自己打菜打饭让我们边吃边聊。 “昨晚上从你妈出现到你们从鬼域出来的事情,可以聊聊么?” 我把一块鸡块塞进嘴里,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我有些纳闷,在鬼域里面和我妈交手的不光是我和金儿,还有慧空师徒、全真六子、葛不悔和周子昊。 现在你把他们放走了,来找我们了解情况,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们不是审讯,就是简单聊一聊。”李洲衡一边吃一边说道。 确实,如果是审讯恐怕就不是在这个地方了,现在整个酒店的餐厅都被灵异调查科给包下来了,所以我们现在聊的话题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听了去。 于是我把从我妈出现到我们从鬼域出来所有的事都说了一遍,但是金儿施展长生魂以及周蓉和胡奶奶的存在被我给省略掉了。 李洲衡不关心我为什么会把我妈给招来,他问道:“你说你妈破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本来要取你的命,但是却突然叫你快走?” 这个事情我也想不明白,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她欲擒故纵,故意把我们引入鬼域。 但是李洲衡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说道:“你妈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慧空师徒、全真六子以及全真、武当两派哪怕联手都不是它的对手,它要取你的命何必如此复杂?” 那他这么说我就不懂了,李洲衡继续说道:“从鬼魂上搞不明白,那就从人的身上来分析。” “人?”我和金儿有些错愕,不是说鬼么?分析人有什么用啊? “哲学上讲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人也不例外,但是如果人在面对同一件事情上体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态度和思想,那就是心理学上说的人格分裂,说通俗点就是精神病。” 精神病?我无语,人有精神病,鬼也有精神病?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李洲衡继续说道:“我听沈科长说过,你是逢九死劫,你的生日就是你妈的祭日。如果刚才那个推论成立,那有没有可能,这和你生日其实没太大关系,在它每九年一个祭日的时候它善的一面就会被它恶的一面全面压制,而它恶的一面之所以要索你的命,有没有可能是想通过你把它善的一面进行统一。。。当然这些都是假设,无论是在道家或是佛家的典籍、术法和历史上都找不到相似的记载。” 在假设上面进行假设,那这个假设还有什么意义? 一直埋头吃饭的金儿突然抬起头,说道:“不可能,他的天魂里有阴阳母子契,阴阳母子契,母索子名,以为药引。” “哦?原来你也知道阴阳母子契?”李洲衡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儿,接着说道:“那你知道阴阳母子契的来源和细节吗?” 这些金儿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虽然她活了快一千岁,但阴阳母子契这个东西首先是极其罕见,其次是她只在古籍上看到过只言片语,也没遇到过相关事件,因此并没有去深究。 “照这么说,那就是一种邪术,但凡是邪术,无论面对的是鬼还是妖,在其背后操纵的一定是人。”李洲衡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果汁然后继续说道:“自甲午海战以后,日本向我国内大量渗透,其中不光是特工,还有他们的阴阳师,其目的就在于收集我国从古至今流传的所有邪术。而在那之前,国内各大教派对于邪术的态度就是诛灭,从来不会去研究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又扯到日本人身上了?我有些困惑,不可能我妈变成现在这样和日本人有关系吧? 但李洲衡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可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第107章 玄门一直追寻的东西 跟日本人拿这些东西我一听就感觉十分不靠谱,以前看抗日电影就觉得日本人全是坏蛋,而且日本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但我们都误会了李洲衡的意思,只听他说道:“查你妈的事情只要咬住凉城县这条线索就足够了,刚刚你不是说你妈在地藏菩萨面前哭诉她九世的苦难么?” 这不是我困惑,当时她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但是后面金儿说人死后只能在三生石前看到自己的前三世,其他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了解到自己的前世。 “数千年来有几个谜团一直是玄门界苦苦追寻的,一是生死轮回,二是长生,三是神灵是否真的存在,四是时间是否真的可以逆转。”李洲衡饮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浑浊的老眼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生死轮回我相信是真正存在的,自从接触了鬼神之事以后,我觉得轮回也是理所当然了,但胡奶奶在心里告诉我李洲衡他们想追寻的是轮回的机制。 但后面三个是真的虚无缥缈了,长生我也相信,比如金儿身上的长生魂,可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首先你得拥有一个长生魂,然后你还得在死之前炼成长生魂。但长生并非不死。 对于神灵,金儿也有自己的看法,她说道:“古人得道成仙者也不在少数,正史记载的就有不少,比如汉之张道陵、葛玄,晋之许逊,宋之萨守坚。” 李洲衡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都说是古人了,史书记载的东西也并非全都真实可靠,否则史书也就不需要其他资料来佐证。而且,即使那些人真的得到成仙,恐怕也跟你们想的不是一回事,如今我们所看到的所谓仙家,说句难听点的话,本质上非妖即鬼,那些得道成仙的人也不例外,可能是其魂魄得到升华,不必入轮回,甚至灵魂状态可以使用生前所用道法,但无论如何其肉身是不可能长生的。所以,所谓仙和神是有本质区别的。” 金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问胡奶奶是不是这么回事,胡奶奶却说话糙理不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至于真正意义上的神灵她也没见过。 那既然她没见过,金儿也没见过,那大概率应该是不存在的。 “时间逆转如今不光是玄门探讨的命题,也是物理学界探讨的命题。传说在阴间的深处有一部罗盘经,可以带人回到过去。。。。。。” 穿越?这听起来就让人匪夷所思了。玄门这么多大佬自己去阴间找不就行了?可胡奶奶却跟我说:“阴间地府只有魂魄离体才能去,玄门之人魂魄离体任何道法将无从施展,去阴间不是找死吗?” 我也想拥有一块罗盘经,这样我就能回到我出生那天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不是说我妈的事情吗?怎么会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来?我困惑的看着李洲衡,他跟我们扯这些有什么用? 后面又乱七八糟的扯了一些,李洲衡才说回正题,他扶了一下镜框说道:“你妈能记得自己九世经历,可能和某种邪术有关。” 和某种邪术有关?我觉得不对,按照我看那些小说的逻辑,我妈应该是得到过什么神器或者是见到什么仙人,然后告诉它它的前九世经历的。 运用邪术能让鬼魂想起自己前几世的经历,就连金儿也觉得匪夷所思:“阴间三生石已能算作是神器,且只能看到自己前三世的东西,什么邪术能比神器还厉害?” 李洲衡看了一眼金儿,又看了一眼我,说道:“生物进化论里面有一个概念叫做基因突变。转世之后记不得自己前世的记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喝了孟婆汤吧。所以,有没有可能存在一种邪术,能够改变灵魂里的某样东西,让灵魂具备对孟婆汤的耐受性?就好比你用农药在田里面除虫,但是总有些虫因为基因突变从而具备抗药性,导致农药杀不死它们。” 我不得不说李洲衡的脑洞实在太大了,竟然能把玄学和科学结合在一起,而且还说得这么有道理。 但是李洲衡的话太过专业性,我觉得凭我这个文凭大概是听不懂的,金儿就更别说了,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现代科学的理论。 我还在寻思基因突变是啥意思,周蓉给我解释说是基因决定了一个人长什么样,有哪些特征,甚至包括性格的形成可能都与基因有关。 我问李洲衡,既然你们灵异调查科是国家机关,为什么他们不抓几个鬼魂来研究一下鬼魂的内部结构。 李洲衡沉默良久,才说道:“第一,天道不许;第二,国法不容;第三,对人的魂魄进行实验不可逆,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做,一旦魂体本身出现抗拒,那么实验将不可能成功。” 另外他还提到,日本入侵我们国家的时候,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队,这支部队不光在整个东亚范围内搜集各种邪术的渊源和资料,而且还用那活人魂魄做实验。目前749局正在秘密调查这个事情。 话题又跑偏了,我有些无语,李洲衡又继续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题外话,最后才扯到我妈身上:“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提一个事,你妈的事情可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有些关于你妈的有些信息需要你们共享一下。” 我很纳闷,他们不是一直在追查邪教吗?难道邪教跟我妈有关系?而且关于我妈我知道的我能说的我都跟他们说过了,最后李洲衡跟我提道:“既然如此,凉城县调查你妈及幕后之人的事情,就拜托你来完成了。一是我们这边人手确实不够,另外灵异调查科的人空降凉城县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警惕,只有你才能把那些人给揪出来。你放心,你妈及幕后之人的事情查清楚组织上会给你报酬的。” 本来,调查我妈的事情就是我准备去做的,一是我为了活下去,二是我答应了赵延吾要给他师父周子昊报仇。但李洲衡说有报酬我就更高兴了,因为我现在真的很缺钱,所以我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但是最后我又提了一个条件,叫他们帮我找我三叔,我觉得找三叔这个事情动用国家机关的力量总比个人力量更有效率吧? 李洲衡也同意了,问我三叔的基本信息,但我除了他名字是一概不知。 离开餐厅,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叫我查我妈还要给我报酬呢? “因为他们怀疑近年来的邪教事件和你妈的事情可能和日本人当年做的实验有关系,他们是国家机关,不得不警惕。”胡奶奶跟我说道。 第108章 再去凉城 为了调查那个幕后之人,灵异调查科调配了两个人暗中配合我,一个是沈晓芸,另一个是宁海锋。 这两人编制上都不是灵异调查科的人员,沈卿珲以秘密借调的名义将这二人从潭州市刑警支队调到灵异调查科。 而后又以潭州市某个儿童拐卖案件为由通过潭州市局向这边省警察厅发出协查通告。 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后来沈晓芸跟我解释过这个问题,首先是他们二人在凉城县为灵异调查科做事,在人事上需要听灵异调查科的安排,而且两人离开潭州市刑警支队是需要他们直接领导知晓的,这是其一。 其二,既然是查案,那很多情况下是需要凉城警方的配合,不然两人突然空降到凉城县,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疑心。 这里,宁海锋因为此前私自枪杀马金龙,他的案子被沈卿珲暂时压下来了,检察院没有提起公诉,法院更没有宣判,算是个戴罪立功人员。 不过,就算这个案子能查清楚,也就是让宁海锋能少判几年。 为了方便行动,灵异调查科还为我和金儿提供了小灵通和电话号码,方便有情况及时联系。但是金儿明显用不惯这个东西,所以两部小灵通都是我的。 让我搞不明白的是,听说宁海锋也要和我们一起查这个事,金儿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她她也不说。 不过好景不长,虽然是暗中调查,但是沈晓芸、宁海锋为一组在明;我和金儿为一组在暗,两边分开行动。金儿算是白高兴一场。 本来我以为灵异调查科对我们提供的支持会包括手枪什么的,但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不过为了我能活下去、为了给爷爷奶奶和周子昊报仇、为了那丰厚的酬金,这个事情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当天下午,临出发之前,沈晓芸把小翠抱还给了我,我发现几天不见这小家伙又长大了一圈,不知道沈晓芸喂它吃了什么东西,也许喂它吃饲料了吧。 因为这次查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我本来想把小翠放在酒店找个什么人来帮我照看,但金儿却叫我把它给带上,顺便把那幅画也塞进了我的背包里。 这中间有个插曲,沈晓芸刚把小翠抱给我的时候,胡奶奶却在我心里嘀咕了起来:“咦?我怎么嗅到了我本家的味道?” 我寻思这小翠本身就是狐狸,可不就是你本家吗?胡奶奶却对我说道:“老身属于东北赤狐,这姐们儿看上去也不是东北的,但我感觉它岁数怎么比我大呢?” 我一听就觉得这老狐狸又在扯什么犊子,小翠一看就是刚生下来不久,怎么可能年纪比她还大。 另外,大多数中国人都长得一样,我都分不清一个人究竟是东北人还是西北人,她是怎么分辨出狐狸是不是东北的? 为此我还仔细看了小翠的脸,我发现它确实长得挺漂亮,难道说东北的狐狸都长得丑? 我们坐上了沈晓芸的小轿车,还是宁海锋坐副驾驶,我跟金儿坐后排。 沈晓芸看到我把小翠给抱下来,也是一脸困惑:“人家查案都是带警犬,你带个狐狸算个什么事儿啊?而且它才多大啊?” 这我哪儿知道啊,又不是我安排的,我看了一眼金儿,金儿才不耐烦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沈晓芸撇了撇嘴,玄学的事情她不懂,于是便发动汽车朝凉城县驶去。 “宁公子,这么巧,又跟你坐同一辆车了。”金儿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和沈晓芸噗嗤一声差点没喷出来,车差点没撞到路上的护栏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这么打招呼? 宁海锋因为妻子惨死他人之手,女儿也因病被送上了武当山,自己也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即将面对牢狱之灾。本来他挺忧郁的,但是听到金儿这么讲话,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沈晓芸给他解了围:“金儿,你就别打海锋哥的主意了,虽然你人长得漂亮,海锋哥也当过兵,人也正直,又武艺高强,但是海锋哥这辈子只会爱小慧姐一个人了。”说罢,她又朝宁海锋颔了一下首:“是吧?海锋哥。” “好好开你的车!”宁海锋瞪了一眼沈晓芸继续说道:“人家只是说句话你就能编排这么多?不过,你说对了,我和小慧,海不枯石不烂,至死不渝。” 他们不知道,我看见金儿的表情有些失落,眼中竟波光流动,但眼泪终究还是被她憋了回去,她无神的看着车窗外。 我从未见金儿这样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因为昨夜我妈找我索命,她再次舍命救我,让我感觉和她的距离又近了一分,我看她难过,把屁股朝她那边挪了一下,双手抱着她的胳膊,但是她也没理我。 许久,只听她低声喃喃道:“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我文化低,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有人文化高啊,我就在脑海里问周蓉这是啥意思。 周蓉打了个哈欠,说道:“我都把我的遗产给你了,你连小姨都不肯叫我一声?” “小姨,这是啥意思?” 周蓉这才满意的跟我解释道:“她这是思春了,她说她好几次在梦里面梦见那个人,如今再见到他真害怕这次又是在梦里面。不过我听纳闷的,你说金儿这么漂亮这么气质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一个鳏夫呢?又没钱又没势的,她但凡愿意找对象,我跟你说,那些富豪家的公子哥们都要排长队来争先恐后的给她舔脚儿。” “你别瞎说,金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等你长大了,多谈几个女朋友就懂了,白痴!”骂了我一句,周蓉便不再理我了。 汽车开到了凉城县的一个城乡结合部,为了不引人注目,沈晓芸便在这里把我们给放了下来。 虽然是我家是属于凉城县的,但我很少来县城里面,这里对我来说其实也挺陌生的。 我背着个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本来兴致勃勃的要把事情查清楚,但是现在事到眼前又不知该从何查起。 第109章 另有隐情 目前调查的方向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数月前周蓉被害案,另一个就是八年前的档案室失火案, 但是想到这两个案件警方至今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就不禁打起了退堂鼓,那么专业的人都查不出来,我去查能查出个鸡毛来啊? 但来都来了,总得去当时的案发现场去看一下,档案室没有警察的身份我们是没法去的,现在也只能暂时先去周蓉家了。 查没查到线索不要紧,周蓉说,她家里有一些照片是她和她儿女的,希望我把她带出来,还有那个存折里的钱让我取出来用了吧。 周蓉告诉了我她家的地址,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凉城实验中学老家属区多少钱?” 那司机寻思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说道:“实验中学老家属区都要拆迁了,里面的住户都已经搬到新家属区了,那个小区只剩下一栋楼了,你们去那边做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周蓉家也被拆了吧?那我还查个鸡毛啊,关键是她的遗产我拿不到了,我有些郁闷。 “我生前没听说过要拆迁啊,短短几个月怎么会这么快?”对于这个事周蓉也很纳闷。 而我我顿时有些生气,你是司机呢还是警察?我特么去哪儿关你鸡毛事啊?而且,要是因为生气不坐他的车,他还要骂你两句。 “你一个开车的关你什么事?”金儿一句话怼得他无话可说。 吃了哑巴亏,但钱也不能不挣不是?于是他说道:“上来嘛,收你们十块钱。” 于是我和金儿便坐了上去,出租车开了十几分钟便在一处城中村停了下来,并告诉我们地方到了, 我举目四望也没见到有地方在拆迁,我问周蓉是不是这个地方,周蓉跟我说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只好付钱下车了。 我东张西望就是看不到什么地方在拆迁,主要是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那些施工队估计都下班了,所以听不到挖机这些机械设备的声音。 “沿这条路往前走,会看到一家吴记羊肉粉馆,羊肉粉馆右手边有一条小巷子,沿着小巷子走个几分钟就到了。”周蓉见我实在找不到,就跟我说道。 还要往前走啊?我也是无语,那刚才那个司机为什么要在这里把我们放下来,说实话我有点心疼那十块钱了,我觉得这个距离只值九块五。 以前跟二叔来过几次县城,我觉得能住在这种小区里面的都是些大户人家,于是我问周蓉生前是做什么的,居然能住在实验中学的家属区里面。 “你这不是废话吗?教师家属区肯定只有教师和他家属能住啊,我又没什么家属啊,我肯定是老师啊!”周蓉没好气的跟我说道。 我一听觉得好有道理,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问她是什么老师,她跟我说她是教高中英语的。 英语,对于我们那个穷山沟的孩子来说是个神秘莫测的科目,在我心中仅次于玄学。 而且有个问题就是,我们那个时候对于老师,不管他是教什么科目的,总会存在一种敬畏的心理,现在得知周蓉是老师,对她敬畏之心也增添了几分。 “孩子别慌,她是英语老师,我是日语老师,以后念书了她教你英语,我教你日语!”这时胡奶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 不是,我擦,你一个狐狸你会什么日语啊? “咋滴?我生在东北,长在东北,日俄战争以后小日本控制东北几十年,我会点日语不行?” 好吧,我无话可说。 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周蓉说的‘吴记羊肉粉’,闻着里面的羊肉飘香,我顿时口水直流。 反正去周蓉家也不急于那一时,我就向金儿征求意见,要不吃碗粉再去? 金儿没意见,我们便朝着粉店走去。 “两位,吃大碗还是小碗?”我们落座之后老板娘拿着菜单向我们询问道。 本来我只是嘴馋,也不清楚周蓉留给我的遗产里有多少钱,所以现在手上的钱我不敢乱花。 可是我还没开口,周蓉就在我心里对我说道:“你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就多吃点,我那遗产够你吃的。” 那她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要了个大碗加肉,金儿吃得少,而且不吃辣椒,于是又叫了一份小碗不放辣椒。 两碗粉端上餐桌,我便开始嗦了起来。 这家店除了我们没什么顾客,再过一会儿也快打烊了,老板娘闲来没事坐在我们旁边的位置,和我们侃了起来:“小伙,我看你们两个面生得很,应该不是在这附近住的吧?” 我喝了一口汤说道:“不是,我小姨喊我去她家给她拿点东西。” “你小姨?”那老板娘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小姨叫啥子名字?这附近的住户我都认识,说不定我还认识你小姨嘞。” 我本来想报周蓉的名号,但是话到嘴边就被我咽了下去,周蓉当时惨死的事情这附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要把周蓉的名号说出来那不是找骂吗?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们走过这条巷子就到了。”我说道。 “巷子?你说的是这旁边这条巷子?”老板娘见我点头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她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小伙,你听阿姨一句劝,吃了这碗粉就赶紧回家了,你那个小姨怕是要害你们!” 周蓉要害我?我不觉得她能害得了我,别说她现在没恢复,就算她恢复了我不是还有金儿么? 这其中肯定有其他隐情,于是我问为什么。 那个老板娘是个嘴巴没个把门的,见我们不信顿时就急了,她说道:“这条巷子过去就只有一个实验中学的教师家属区,两个月前教师家属区拆迁人早都搬完了,你小姨咋还会住在里面嘛?” “可你也不能说我小姨害我啊!” 估计是执意不让我过去,那老板娘于是继续说道:“教师家属区本来是要拆完的,但是三个月前有一个老师从七楼跳楼自杀,她的儿女都被她杀死在家里面,死的是真的惨。现在施工队就剩那个自杀的老师住的那栋楼没拆,你们晓得为哪样不?” 卧槽,这当事人就在我神霄玉符里面,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儿我们哪儿知道啊? “只听那老板娘继续说道,因为闹鬼,是那个老师的鬼魂来不让施工队继续拆了!” 我和金儿面面相觑,周蓉当时死后她家里就只有三只鬼——她和她儿女,她儿女的鬼魂被我和金儿给灭了,她自己又在我的神霄玉符里面,那还闹哪门子鬼呢? 难道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第110章 夺命诡楼 “你咋个晓得闹鬼?难道你进去看过?”我把最后一口粉嗦完,说道。 那老板娘拍了一下大腿,顿时急了,说道:“半个月之前,拆迁队动工拆到那栋楼下,结果有一辆挖机突然失灵,硬生生的把一个工人的脖子拿挖断了。一开始拆迁老板以为只是普通事故,然后第二天继续拆,结果有个工人爬到二楼,从二楼跌下来死了。” “二楼才多高啊?怎么会摔得死?”我觉得我从二楼跳下也就是骨折的程度,摔断腿都够不上,怎么可能摔死人呢? 那老板娘见我们不信邪,于是接着说道:“他摔下的地方刚好有根钢筋,那根钢筋从他下巴穿进去,从天灵盖穿出来,你说他死不死?那些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我们都看到的嘛,那个担架抬出来,白色的床单上面全是血。这还不算完。后面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人命,那老板也不敢硬来了,就算他硬来,那些工人也不干,政府肯定也不同意。这个时候,大家才想起来三个月前,有个老师从那栋楼跳楼自杀,那些人就想会不会是冲撞了那个老师的鬼魂,那个老师来报复了。于是,老板就请了几个法师来做法事,但是那几个法师不信邪,非要晚上来做,但是那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有动静,老板还以为是那几个法师是江湖骗子,拿了钱就跑路了,结果几天后那栋房子里面传来恶臭,像是死耗子的味道一样,然后重金喊十几个人白天进楼里面看下是怎么回事,结果。。。”说到这里老板娘拍了一下巴掌,然后说道:“结果就看到了那几个法师的尸体,你们猜那几个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老板娘卖了一个关子盯着我们两个人,我和金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就好像是两个人在听聊斋一样,那老板娘继续说道:“那几个尸体就是在那个跳楼自杀的老师家里发现的。” 她话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都想问周蓉是不是她干的,但是这个念头还没出来,她便没好气的对我说道:“别哪里死了人都往我身上扯,老娘到现在都还没杀过人好吧?她说的说的如果是真的,我估计我家里是进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我有点怀疑这个老板娘上辈子是不是说书人,她又继续卖关子说道:“你们猜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无语,她说事情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 见我们两个一脸茫然,她说道:“那几个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这倒是符合逻辑,如果她说那几个人是被鬼咬死的,那我基本可以判断她在瞎扯淡了,或者里面根本不是什么鬼魂作祟。 等金儿吃完粉后,我们用餐巾纸擦了嘴,我把钱付了,背上背包,抱起小翠就继续朝巷子里面走去。 那老板娘见我们不听劝,在我们身后大喊道:“喂,现在天都这么晚了,里面真的去不得啊!” 去不得又咋整?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不去吧。 这个小巷子,左边是连绵不绝的自建房,右边是一堵不知道多长的围墙,围墙里面是另外一个小区。 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这条路是不是通往家属区的后门的?我问周蓉,他们家属区为什么要建在这个鬼地方? “又不是我建的,我哪里知道啊?反正我生前就听说这个家属区要拆迁,听到要拆迁整个家属区的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周蓉说道。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好在六瞳的被动能力可以让我在黑暗中视物,否则没有手电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走了。 走了几分钟之后,就是一条下坡路,从这里往下看满目尽是瓦砾堆,只有一幢七层的筒子楼孤零零的立在那群瓦砾堆的中央。我想那儿应该就是周蓉家了。 我无意中在旁边的墙上看到一条广告:“实验中学家属区改造项目诚聘安保人员,白班300,夜班500,日结。” 看到这条广告我竟有些心动,若不是因为我现在是未成年,我高低要把这个应聘电话给打过去。 这个围墙从之前那个小区围墙延伸过来,沿着斜坡向下,将整个家属区给围了起来,我看着那些停在瓦砾堆里的挖机和翻斗车,我一时有些好奇,这个巷道就这么窄,这些重型设备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沿着斜坡继续向下,直到走到家属区的铁门外,铁门是虚掩着的,可见当时的人们离开是有多慌张,连锁都来不及上。 突然间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我浑身尽起鸡皮疙瘩,我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把雷劈枣木剑给抽出来捏在手中。 这时,金儿的手向我伸了过来,见我发愣,她没好气的说道:“我的笛子呢?” 我擦,只顾着我自己我差点忘了她手上也没有武器,昨晚上和我妈那场恶斗,金儿估计是因为手上没有武器才吃了大亏。 我不敢怠慢,从背包里把她的玉笛给翻了出来,递到她手中。 夜探鬼屋,看来金儿心里也发怵,因为主要问题是如果周蓉家是凶宅的话,正主就在我的神霄玉符里,那这个家属区里面是什么东西? “吱呀!” 我把铁门小心推开,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金儿紧跟在我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偷人的。 “你自己小心点,我感觉有些害怕,这里。。。阴气、邪气和怨气混杂,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强大,鬼应该不止一个。实在不行的话你明天白天再来吧!”周蓉在我心里说道。 卧槽,连她这个红衣厉鬼都害怕的东西,那得多厉害,不过我转念一想总不能比我妈厉害吧?如果不是金儿在我身边,我早就撒腿就跑了。 “喵呜——喵呜——” 这时只听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猫叫,声音凄厉,如同鬼哭,我双腿吓得直打颤。 那栋楼就在我们前方两百米远的位置,我回头看了一眼金儿,确定她还在我身后,于是便咬着牙朝那栋楼走去。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记不住?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金儿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问题二叔以前跟我说过,因为人身上有三把火,突然回头会把其中一把给熄灭,人身上的阳气便会减弱,会给那些东西可乘之机,如果三把火全部熄灭,不用等那些东西来找你麻烦你也离死不远了。 我们往前走了没两步,只见前方走过来一个人影,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浑身动也不敢动。 第111章 进诡楼 我见那人影打着手电筒朝我们走来,我顿时有些纳闷,鬼晚上也要打手电筒? 我不敢托大,我把枣木剑横在胸前,摆出一副战斗姿态,并同时大喝道:“站住,什么人?再不站住我就。。。” 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怎么可能喝住那玩意儿,它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朝我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人,你居然先问起我来了!” “啪!”不等我继续回话,我的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伴随着耳鸣和头晕目眩。 那人已经走到我面前,只见他甩了甩手掌,刚刚是他打了我一巴掌?卧槽,鬼怎么还打人呢? 六瞳虽然能在黑暗中视物,但这个能力肯定是比不上正常眼睛在白天视物的能力,所以这时我才看清那鬼长什么样。 那鬼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身着皮夹克,但他身上的味道我有些熟悉。 不对,它刚刚扇我的时候手是有温度的,而且按理来说鬼应该是飘,它是走过来的,难道说它是人? 一想到自己是被人扇了一耳光我的气血顿时就直冲天灵盖,被扇耳光的屈辱感相信每个人都体验过,尤其是陌生人无缘无故的扇一耳光。 我现在已经没有和他理论的心情,我抄起枣木剑朝他身上砸去,枣木剑现在已经被我当成烧火棍使用了。 但我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我已经忘了我才九岁,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人? 那人只用一只手捏住我的手腕,而后翻转过来,说道:“哪家的小批娃,不好好在家写作业,这个地方是你能跑来玩的?” 我胳膊被拧成了麻花,疼得我龇牙咧嘴,我看了一眼金儿,只见她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努力憋笑,卧槽,她一早就看出来这大叔不是鬼?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求饶,这大叔才把我放开,然后看了一眼金儿又看了一眼我,说道:“赶紧和你姐姐回家去了,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奇心太重,哪里不安全往哪里跑。” 我揉了揉胳膊,说道:“我小姨有东西落在家里面了,我们来帮她把东西拿回去。” 那大叔指了指身后这栋楼,一脸恐惧的说道:“你小姨家在这栋楼里面?” 我点点头,而那大叔却是摇摇头,叹了一声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二天你们下了阴曹地府,千万别跟阎王爷讲是我不救你们哈。” 说罢,他便绕开我们朝外走去,我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同时埋怨的对金儿说道:“你早就看出他不是鬼了,他打我你也不帮我?” “你该打!”金儿白了我一眼继续催促我往前走去。 我估计那个大叔也不确定我是人是鬼,所以想扇我一巴掌试探一下? 我揉了揉脸颊同时朝前走去,同时我有一个疑问,既然这个地方有传言闹鬼,那个大叔也知道这个地方不安全,那他大晚上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走到楼下,只见金儿突然驻足,面色凝重的抬头望着这栋楼,同时我怀里的小翠也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吱吱吱’叫个不停。 “孩子,你们要找啥玩意儿,要不明天白天再来吧。这地方,我怎么老感觉不对劲啊。”我心里突然响起了胡奶奶的声音。 金儿也说道:“这里怨气和邪气太重,和周蓉没有关系,她告诉你她家是在几楼了吗?找到东西就赶快走吧,调查的话明天白天再来吧。” 其实我也打起了退堂鼓,我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再来找吧?” 谁知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你那个什么小灵通不是可以看时间么?现在还没到子时呢,你怕什么?” 被人瞧不起也是一种侮辱,我一咬牙,硬着头皮就走了进去,金儿也紧跟在我身后,我还没走上台阶,胡奶奶的声音便在我心里传来:“你怎么这么冒失啊?那姑娘也是,什么也不准备就往里面闯,起码楼前点两根白烛、烧三炷香你们得做啊。你们就算有天大本事,进鬼屋鬼楼之前不得卜一下?” 我有点懵逼,摆白烛和香干什么?我从来没见二叔、金儿还有那些道士和尚这么干过。 “在鬼屋面前点燃白烛,如果火焰变成绿色则表明这附近有鬼,如果火焰熄灭则表明那鬼要你们的命。点上三炷香,两短一长就是大凶之兆。唉?你又不是出马弟子,我教你这么多干什么?” 但我却不这么想,这地方哪儿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啊?如果那个老板娘说的是真的,那个鬼不放过那些工人和法师就会放过我们了?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周蓉家就住在七楼,我把小翠放进我的背包里,拉链留个缝让它可以呼吸,我把枣木剑横在胸前,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的向上爬去。 以前爬个七楼是没啥问题的,但现在这七楼的高度对我来说堪比珠峰,每一步都得流下汗水,只不过是冷汗。 我心里开始埋怨起周蓉,你特么买房子买这么高楼层的做什么?你买个一层的不就什么都好解决了? 周蓉本来是在玉符深处躲起来了,但听到我心里的话又钻了出来,她说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哪儿知道会出现这种事啊?而且现在我那存折上不光是我的积蓄,还有拆迁款。我才想起来,我在拆迁协议上面签了字。” 提到钱,我心里顿时激动不已,我问道:“有多少?” “十万吧。加上我那些积蓄十二三万应该是有的。” 十二三万,我擦,这比我爷爷奶奶和二叔留给我的钱多了四十倍,我心里腹诽,爷爷奶奶和二叔这些年攒的钱都跑去哪儿了? “嗒嗒嗒。。。”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我寻思金儿走路怎么这么大动静,我想回头看她,但突然想起她跟我说过,晚上在这种地方不能回头。 “金儿,你走路的声音怎么这么大啊?” 金儿没有理我,我又喊了几声,她还是没理我。 “不要回头,慢慢转身!”胡奶奶在我心里说道。 第112章 死亡再现 我听胡奶奶的话,慢慢转过身去,却看到了令我惊讶的一幕,我身后哪儿有人啊?金儿去哪儿了?我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明明是当时身后传来的,怎么会没人?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感觉我cpu都快冒烟了,哪怕是看到个鬼我都能接受,可现在却什么也没有。 六瞳的一个被动能力相当于是阴阳眼,既然六瞳都看不到鬼了,那我想肯定是没有鬼了,那没有鬼,金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那那个脚步声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我幻听吧?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拐口处,金儿没那么无聊会跟我搞恶作剧,如果是金儿发现了什么不吭一声的走,那她能去哪儿?至于被鬼掳走那我觉得更不可能了,我妈的鬼域都不能奈何她,还有什么鬼能把她给掳走。 “胡奶奶,刚才金儿是怎么不见的?她去哪儿了你们有看到吗?”我心里紧张的问道。 胡奶奶没回答我,倒是周蓉没好气的跟我说道:“我们能看到的都是你眼睛能看到的,你都没看见我们怎么会看得见?” 我一想觉得挺有道理。 那我现在总不能是又在环境里吧?我想想也不可能,如果身处幻境胡奶奶和周蓉应该会提醒我的。 但我还是念了两遍静心神咒,念完周遭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嗒嗒嗒。。。” 脚步声又从我的身后传来了,在这宁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除了那脚步声便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次的脚步声比刚才沉重且拖沓,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我按照刚才胡奶奶跟我说的慢慢转过身去。 那“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大,说明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该怎么办? 我咽了一口唾沫,同时望了一眼手上的枣木剑,尽管有如此神兵在手,也难掩我心中的恐惧。 现在上去自然是打死都不能上去了,只有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在楼外面等金儿吧,她找不到我应该会自己出来的。 于是我便立马转身转身向下跑去。 “喵呜——喵呜——” 我往下跑到二楼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猫叫声,和刚才在家属区外面听到的猫叫声一样,原来那只猫就在这栋楼里。 我不敢再往下了,我慢慢后退背靠着墙角,我心里一直问胡奶奶我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都不知道是啥情况,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楼下邪气不小,楼上怨气也很重,你自己小心。”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人的一切的恐惧来源是未知。 我把桃木剑横在胸前,同时用龙尾针扎破手指画了一个掌心雷在手上。我紧张的望着楼上,同时余光也不忘瞟着楼下。 不多时只见楼上晃晃悠悠的走下来一个‘人’,我张大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头上顶着一个红色的安全帽,身上衣服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锤,从楼梯拐口处下来之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卧槽,它不会是要拿这大锤砸我吧?我脑袋可经不住他这么砸。 不对,它是鬼,鬼物不可能对人造成物理伤害,它砸不到我。 “让开!”胡奶奶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贴着墙往楼梯那边挪了一点。 挪了几步之后我发现,那‘人’不是冲着我来的,它是冲着我身后的门来的。 “吱呀” 那‘人’走到门边以后将门拉开,然后拖着他手上的大锤朝里面走去。 不是,鬼特么能开门?我顿时有些凌乱,这不符合逻辑啊。 “你再仔细看看?”胡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时才发现那个门根本就没开过,刚才那个‘人’也不见了。 “把这扇门打开,跟上去!” 跟上去?我愣了一下,难道刚才那‘人’已经进去了吗? 想到刚才那‘人’对我没有攻击性,我相信胡奶奶的话,将那扇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我刚往前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胡奶奶再次对我说道:“尽管你现在能在黑暗中视物,但也要念静心神咒一刻也不能停。” 我听从胡奶奶的话,默念静心神咒,这时我才看到这二楼地面有许多敲砸出来的大洞,在大洞下面的一楼地面上尽是矗立的几根钢筋。 谁这么缺德?在大洞下面插钢筋,是怕摔下去摔不死还要补一刀吗?幸好听从了胡奶奶的话,不然今晚真要饮恨西北了。 静心神咒在我心里默念不停,我继续往前走去,最后在这家客厅的阳台我看到那‘人’挥舞手中大锤‘砰砰砰’的砸着客厅的窗户。 直到那窗户被砸开了一个大洞,那‘人’晃晃悠悠的爬到窗台边然后抱着手中的铁锤跳了下去。 我赶紧跑过去趴在窗台边往下查看,只见那‘人’倒在血泊中,一根钢筋从它的下巴贯穿到它的天灵盖。 这不是那个吴记羊肉粉描述的那个从二楼摔下来死的那个人吗?我怎么会看到它生前的这一幕?难道又是幻境?而且,看样子它不是失足跌落,它是自杀的,它为什么要自杀啊? “这不是幻境,这是它的死亡重现。”胡奶奶跟我解释说有些鬼魂其实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它死的时候是会重复做它生前做的事情,也就是说它在一遍又一遍的上演它的死亡经历。它每死一次,其身上的怨气就会增大一分,直到最后变成地缚灵。 “它确实不是什么失足摔死的,也不是自杀,它是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胡奶奶说道。 “被什么东西给影响了?” 见我不明白,胡奶奶继续跟我解释道:“这栋楼除了一楼和二楼以外,楼上根本就没拆过,至少我们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个痕迹。所以它要拆二楼应该是从一楼往上,怎么会从楼上往下呢?它从楼上下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东西,它去了楼上,又被迷住才从楼上下来自杀。我想,楼上应该有东西。” 楼上有东西?是不是正主?胡奶奶又继续说道:“走,到楼上去看看。” “还要去楼上啊?”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那不然咋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楼下有邪物你能对付得了?你现在不查,白天来你什么都看不到。” 卧槽,刚才进这栋楼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第113章 又进鬼域 “你知道现在你在什么地方吗?”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往上爬的时候,胡奶奶又对我说道。 这还用问吗?这不就是周蓉家所在的那栋楼吗? 可胡奶奶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我如坠冰窖:“你现在在的是那个东西的鬼域。” 鬼域?听到这个词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昨晚进了一次我妈的鬼域,怎么今晚又进了一次鬼域啊? 可关键是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鬼域,我在想我的点怎么这么背,接二连三的撞鬼也就算了,怎么还接二连三的进鬼域? “以你目前的道行无法直接从鬼域离开,你只有找到那个东西,解决它或者说服它,你才有一线生机。”胡奶奶说道。 我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我没有道行离开鬼域,说得好像我有道行对付那东西似的。 可是金儿呢?她刚才就紧跟在我身后,我进了鬼域,她怎么可能没进来? “鬼域是一处不存在的空间,有一个也就能有两个,一般怨气较重的厉鬼的鬼域只有灵魂出窍才能进去。但是,有了道行的鬼物,它们的鬼域肉身也能进去,就比如你妈。”胡奶奶跟我解释道。 照她这么说,金儿和我进了两个不同的鬼域里面,难怪我看不到她。 “如果金儿姑娘能迅速反应过来她所在的地方是鬼域,她出来之后还要再找你。这其中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但在这期间你不能坐以待毙。”胡奶奶说道。 也就是说,眼下没有人会来救我了呗,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走出这间屋子,我扶着楼梯扶手继续往上走去,我在想要是周蓉和胡奶奶能从神霄玉符里面出来就好了,我好歹能多两个帮手不是? “阴阳之事,诡谲莫测,很多道家和民间传说中的鬼神之事也许不会再出现,但新出现的那些鬼怪你在道家道家记载或者民间传说中不一定找得到。所以,行走阴阳,不光是靠自身的道行,还要靠自己的心智与胆魄,其中最靠不住的就是指望别人的帮助,别人救得了你一时,但不可能永远都能救你,想想你爷爷奶奶和你二叔。”胡奶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这话我是深以为然的,但是在当时那个年纪,会很不自觉的对别人产生依赖。 不过在我的固有印象里,什么妖魔鬼怪不就是什么鬼啊、妖啊还有僵尸这些,也没什么特别。 “话是这么说,但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邪术也会不断进步,而且鬼也分很多种啊,鬼的能力也会发生变化。”周蓉说道。 好吧,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其实按照他们的说法,笼罩在人类最深处对于鬼神的恐惧,本质上一是对未知的恐惧,二是这本身就是人造就出来的。 心里面跟他们聊天,气氛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恐怖了,我寻思赶紧去到七楼找到那张存折就赶紧想办法溜了吧。 人们常说的要钱不要命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 “嗒嗒嗒。。。” 我还没高兴多久,我身后又传来了那脚步声,这次我很明确,那声音就是从我背后传来的。 而且这脚步声和那个工人的完全不一样,明显就不是一个人的,我把我的想法说给胡奶奶听,问她能不能察觉到是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不都说了吗?你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我们自然也看不到。要是你会主动使用六瞳也就没有那么费事了。就算大罗金仙用隐身术也逃不过六瞳。”胡奶奶说道。 好吧,这都怪我学艺不精,可六瞳的主动能力我能上哪儿去学?总不能让我去崂山吧,我想那些崂山道士肯定会杀了我的。 “嗒嗒嗒。。。” 沉重且拖沓的脚步声在我上方响起,这是那工人的脚步声,我想又要死亡再现了,有了刚才的见闻我对此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快!往上跑,快!”胡奶奶急切的对我说道。 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我浑身汗毛直立,虽然我没有察觉到什么东西,但我不会怀疑她的话,我撒丫子就往楼上跑去。 跑的楼梯四口的时候,我就看到那工人从楼上朝我迎面走下来。 晃晃悠悠、双眼无神,一看就知道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你跑得太慢了,它是从楼上下来的,再往上爬一层,然后就在那儿等着,看看它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胡奶奶说道。 我擦,原来刚才叫我跑不是因为她察觉到了什么东西,而是单纯因为想看看这个工人从二楼跳楼前都经历了什么,我一时有些无语,但我还是照做继续往上爬去。 我感觉越往上爬,就越接近工人跳楼的真相,越接近真相就表明我离正主就越近,离正主越近是不是就表明我离死不远了?所以,我越往上爬,我就越害怕。 爬到五楼的时候,我正准备看着墙边休息一会儿,谁知胡奶奶又要让我往上爬:“再爬一层,你刚刚是在四楼看到它从上面下来对吗?四楼往上只有三层,你在五楼还要判断它究竟是从七楼下来还是从六楼下来的,你何不直接干脆一点,上到六楼,如果下次它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那你接下来只用爬到七楼就行了,如果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那就是五楼,如果是六楼那就刚好。” 我一听,觉得说得真有道理,可是我是真害怕啊。 “你手上有千年雷劈枣木剑这种神兵,你怕个鸡毛啊?你爷爷留下来的枣木剑的剑诀你记下来了吗?”胡奶奶无语的问道。 我好像,记下来了一点,她这么一说我又有了点底气,于是继续向上爬到六楼。 六楼距离周蓉家只差一步,但现在我还不能去她家翻找存折,我就在楼梯上坐着等那个工人的再次出现。 但为了万无一失,我打算从背包里掏出五雷紫符加强一下我的保险。 可当我打开我的背包时,我却傻眼了,我背包里是一张符都没有,我明明记得我把一沓符塞进背包里的啊。 这下我真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我注意到背包里的小翠在嚼着什么东西,我背包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吃。 我把它抱出来,把它嘴给掰开,我顿时看到它嘴里有一团紫色的揉成团的纸。 卧槽,他妈的这东西能吃啊?我抬起手正想揍它一顿。 小翠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也不忍心下手了。 “慢着,你没发现它比你来之前又大了一圈吗?”胡奶奶说道。 卧槽,对啊,而且还重了不少。狐狸能长这么快?或者说那紫符里面掺杂了什么激素或者催熟剂一类的东西? “蠢货!” “白痴!” 周蓉和胡奶奶对我骂道。 第114章 神秘灵位 “你那背包里是不是有一幅画?”胡奶奶问道。 是啊,我想起来,临出发前,金儿叫我把这幅画给带上。 “你把这幅画拿出来,把上面的封印解开!” 把上面的封印解开?我拿出画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当时金儿给这幅画上封印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想应该是为了我好,现在叫我解开,且不说我不知道怎么解,就算我会解,那我也无法预估解开后会有什么后果。 “不然你以为金儿姑娘叫你带上这幅画目的是为了什么?带来让鬼赏画?” 我有些迟疑,你让我解开封印总得给我个理由吧,胡奶奶说道:“算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栋楼里的鬼物仅凭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你要解开封印才能增加胜算。” 我把画捏在手中迟迟不肯下这个决定,这栋楼里的东西已经够恐怖了,我再把画里面的东西给放出来那我还活不活了?就算金儿来了也不见得能救得了我吧? “嗒嗒嗒。。。” 在我犹豫之际,那沉重且拖沓的脚步声又从楼上传来,这是。。。难道是从周蓉家里传来的? 胡奶奶现在也不催促我解开封印的事了,叫我赶紧跑上去。 这栋筒子楼,一层只有两家住户。 我爬上七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工人从右边那家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那。。。那是我家。。。”周蓉战战兢兢的说道。 我也难以置信,看来这工人正是在周蓉家出的事情,可问题是她家唯一的一只大鬼还是她自己,她自己又在我的神霄玉符里面,那在她家的会是什么东西? “你死后,有没有什么东西进到你家里面来啊?”我问道。 谁知周蓉没好气的说道:“我特么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死后和我儿子女儿化成厉鬼就去找那男的报仇去了,然后就把他给抓了,我家进了什么东西我哪儿知道啊?”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入周蓉家里,胡奶奶却跟我说:“进去之前建议你把画的封印给解开,再把小翠抱在怀里。” 万般恐惧之下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把画拿出来后,我问她怎么解,她跟我说:“滴一滴血到画上面就可以了。” 滴血解封印?这一听就像是什么邪术啊。 但这栋楼里的东西太过恐怖,连周蓉和胡奶奶都感到恐惧,甚至连金儿都着了它的道。 容不得我想太多,我掏出龙尾针在自己中指上扎了一针,等血冒出来后,我滴了一滴在画上面。 我的血滴在画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画纸像是有吸水能力一样,不过眨眼间便把我的血给吸收了。 “咦?” 三分钟过去,也没见这幅画出现什么异样,我和胡奶奶疑惑的瞪了半天也确实没什么变化。 难道说取血的位置不对?又或者说血的量不够?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滴血的目的是为了解开封印,只要是处男之血不管哪个部位都行。这画里的东西又不是吸血鬼,要那么多量做什么?真是怪哉!” 胡奶奶的一句话打消了我的疑虑,我想只要不是吸血鬼就好。 “嗒嗒嗒。。。” 我身后又传来了那诡异的脚步声,而且这次变得更加持久,声音也越来越大,表明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办法了,进屋吧!”胡奶奶一咬牙说道。 我胳肢窝夹着枣木剑,背上背包,一只手抱着小翠,另一只手拿着画,把周蓉家的门给拧开然后冲了进去。 幸好我有六瞳,能够在黑暗中视物,要是个普通人来,在这么黑暗的地方估计早就被吓死了。 普通人?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既然出不去我可以找人来救我啊,那个李洲衡不是牛逼吗?叫他来救我。 我兴致冲冲的掏出小灵通,打开翻盖,可是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没有信号。 “嗒嗒嗒。。。” 脚步声再次响起,刚才是断断续续的,这次是一直持续,声音由小到大,我甚至还听到了重重的叹息声。 凭声音判断,那东西应该就在五楼,我慌不择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刚才那个工人肯定是在这里面见到了什么东西才会变成那样,去找找看!”胡奶奶对我说道。 我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周蓉家的客厅,她家里其实挺简陋的,除了一台老式电视机、就是沙发和一个餐桌、几个凳子。 以前的时候听说过日本有一部恐怖片,鬼会从电视机里面爬出来,所以那个电视机我是不敢开的。 “我家里怎么会有神龛?”周蓉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突兀的冒了出来。 我环顾四周,才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神龛,我走上去,只见神龛上除了一个牌位什么也没有,也没见得什么特别。 只见那牌位上写着“先师张浩群之灵位”。 先师?张浩群?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周蓉认不认识叫张浩群的,她说不认识。 那除了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嗒嗒嗒。。。” 我的心骤然一惊,因为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我提着心朝门外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嗒嗒嗒。。。” 只听那脚步声似乎在门外徘徊踱步,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 “它不敢进来!” 胡奶奶的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凉,能让六瞳都看不到的鬼物可见有多厉害,连这鬼物都害怕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啊? “那东西应该是害怕什么,你现在应该暂时安全,等那个工人进来,看它对什么东西有奇怪的举动应该就知道了。” 应该?我的心凉了半截,只能战战兢兢的蹲在角落里东张西望,好在半晌都没有什么东西来找我的麻烦。 苦等许久,终于是看到有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不就是那个工人么?看它的眼睛,依然是无神的,看来它在进到这里之前应该就被迷住了。 可问题是,既然有东西要迷住它,让它去跳楼,它何必多此一举跑到七楼来呢? 第115章 鬼仙 只见那工人进屋之后朝我走来,我知道它的目标肯定不是我,于是我起身赶紧让开。 它走到我刚刚蹲下的那个位置,对着刚才我身后的神龛突然跪下,脚心、手心朝天,膝盖和脑袋着地。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灵位前的香炉上竟然凭空冒出三支燃着的香,那工人跪了几分钟后,香灭了,它也起身拖着大锤离开周蓉家,应该是要跳楼去了。 “原来如此,看来它永远也变不成地缚灵了!”胡奶奶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是看得云里雾里的,我问为什么。 胡奶奶说:“割韭菜知道吗?它每次通过重现它死亡的景象而积攒的怨气,是在这里进行通过某种方式进行传递。而传递的对象正是那个张浩群。额。。。说传递也不够恰当,应该说供奉更加贴切。这也是它每次为什么多此一举要来七楼一趟的原因。看来这里早就被人设计了。” 提到人我就想起了周蓉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周蓉死后没多久这里就出了这种事情,很难说跟那个人没有关系。 可是我还有个奇怪的地方,那个老板娘不是说还有几个法师也死在了周蓉家里吗?怎么没见到那几个法师的鬼魂? “存折在我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周蓉对我说道。 我一想,行吧,既然查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先把钱搞到手再说,我问周蓉的房间在哪个位置。 我按照她说的走到那个房间,把门打开,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傻眼。 只见周蓉的房间里四处贴满了各种奇怪的红色符纸,在地面上则用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染料画了一个巨大的符文(我估计是血),符文占据房间整个空白的地面。 在那符文之上则是一个用金色符纸封住的坛子,在符文的七个角落,摆着七个土碗,土碗之中不知什么液体,燃着跟烛火差不多大小的火焰。 七个土碗的底部,又各绑上一根红线,红线延伸到坛子上,将坛子缠绕在一起。 这东西一看就毛骨悚然,我是不敢进去了,我战战兢兢的问道:“胡奶奶,这是什么东西啊?” 只听胡奶奶的鼻子嗅了嗅,我的鼻子竟然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片刻后胡奶奶说她也不知道,她见都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她能肯定这东西是某种邪术的阵法,因为那地面上的符文是用猫血画出来的,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那种通体全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猫的血。 而那些土碗里面装的全是尸油,不是人的尸油,是猫的尸油。 听她解释我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工人供奉的怨气最终会到坛子里面,坛子里面才是那个正主,应该是有人要把坛子里面的东西给炼化成什么,但那个正主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就不知道了。” 我有些纳闷,这坛子不是被几张金符给封起来了么?难不成还能隔着金符遥控影响外面的人?这也太离谱了吧? 金符?我一愣,我仔细朝那金符看去,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年你太爷爷封印王凤清,在井边上的符文和这个一样吗?” 听胡奶奶的提示,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神霄派专门用于封印邪物的符文吗?——镇邪金符。 我擦,这不是来调查我妈的事情吗?怎么又和神霄派扯上关系了? 我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我三叔的手笔?难道说,我三叔已经和我妈背后的那些人穿一条裤子了?那我去找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别想了,不可能是是你三叔。你们神霄嫡传弟子都是姓张对吧?那那个牌位上的张浩群有没有可能是你哪个祖宗?”胡奶奶问道。 这话虽然听着像骂人,但是我仔细一想,我不记得我的哪个祖宗叫张浩群啊。 “不说别的,就说从明朝末年到现在快四百年了,你能把这四百年你张家祖宗的名号都报上来?而且,被镇邪金符封印的鬼物是不可能影响到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施展鬼域,我想这鬼域的正主另有其人。” 正主另有其人?我有些无语,那我找了这么半天,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态,我白害怕了? 那既然灵位上供奉的是张家的先祖,那坛子里面有没有可能是张家先祖的魂,那既然如此我何不把张家先祖从坛子里放出来,让他帮我,这样我在鬼域里也多一分胜算。 况且,就算他不帮我,也不至于害我,因为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胡奶奶听,胡奶奶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有人利用这个邪阵害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破了这个邪阵也是应该的。” 见胡奶奶同意,我抄起枣木剑便朝那个枣木剑走去,但却被胡奶奶给喝止了:“谁教你这么蛮干的?这个阵法与八卦易数有关,你这样强行破阵,后果不知道且不说,你自己也会被反噬。容我算一下。” 半晌后,我按照胡奶奶的指示。先把那尸油灯给灭了,然后将那些红线依次拆下,然后要默念什么口诀才能把那镇邪金符给揭下。 但是作为神霄传人的我都不会,胡奶奶就更不会了,于是这一步只好强来了。 坛子上面共计七张镇邪金符,我心想这人好大的手笔,金符都能用七张,但这让我也更加肯定了不是三叔做的。 因为我家的金符,我也就见过那么几张,据说还是太爷爷传下来了,那我三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当最后一张金符被揭下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那坛子的盖子被突然顶到天花板,同时一股极其浓烈的冷气从坛子里被释放出来。 “快退后!”胡奶奶急忙大喊道。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赶紧往外跑,跑到周蓉的房间外,片刻后我感觉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十几度,冻的我浑身直打哆嗦。 我探着脑袋从门口朝周蓉的房间望去,只见刚才坛子的位置站着一名花白头发、身着蓝色道袍、捧着拂尘的道士,它皮肤是紫灰色的,皮肉干枯,低着脑袋。 “好精纯的阴气,这是。。。。鬼仙!?” 第116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鬼仙这个词汇我并不陌生,我之前在爷爷留下来的古籍上看到过这个词汇。 鬼仙简单来说是指修道之人为追求快速成仙,但最后不得其法,魂魄被自己炼成阴神,最终不入轮回、难登仙界,是天地间极为特殊的存在,其魂魄据说不死不灭,去一趟阴间地府跟去菜市场没啥区别。 鬼仙因生前自己的一丝执念而成,身上无气怨、无煞气,只是单纯的阴气很浓,因此传说中鬼仙害人的事件基本没有,道家古籍更是没有记载过。 虽然如此,其实力远在厉鬼之上,甚至可以使用自己生前的部分道法,但具体实力依个人生前实力和生前对成仙的执念而论。 所以我听胡奶奶说眼前这个道士是鬼仙我顿时就兴奋了起来,我知道他不会害我,而且我还把他救了出来,作为感谢,我要求他把我从鬼域里面带出去应该不过分吧? 谁知我这个想法刚出来,便被胡奶奶喝止了:“不对,它身上有怨气。鬼仙的存在虽然没有传说记载里面的那么厉害,虽不至于不死不灭,但要对付鬼仙恐怕不是平庸之辈所能做到的,更何况你了。用怨气来炼化鬼仙,这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 我擦,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能力还不如平庸之辈? “你让小翠上去试一下,封印解开之后它应该可以吸收怨气。” 小翠,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怀中,我脑海中冒出三个问号——小翠呢?我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它还在我怀里的。。。 没等我想明白小翠去哪儿了,只见那道士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眼睛里血红一片,胡奶奶说这就是怨气。 怎么办?我睁大着眼睛还没来得及想跑,只见那道士便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 它伸手想来掐我脖子,我下意识的举起枣木剑朝他劈去。谁知这玩意儿相当头铁,竟然单手抓住枣木剑。 不过,它手掌刚碰到枣木剑就像碰到烧红的烙铁一样,滋滋冒着白烟,它赶紧将手收了回去,并后退几步。 卧槽,金儿诚不欺我,千年雷劈枣木剑果然是克制世间一切阴邪的利器,连鬼仙都能克制得了。 “千年雷劈枣木剑?”那道士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同时我看到它眼中的血红正在变淡。 “你是。。。你是大师兄的后人?”那道士喃喃自语道,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只见它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转瞬间它又出现在我面前,再次掐住我的脖子:“不可能,大师兄的后人已经死绝了,你的桃木剑是从哪儿来的?你是刘家的孽徒,我神霄神器怎会落在你等宵小之手?” 它掐住我脖子的手劲越来越大,我突然想到我刚才不是在手掌上画了掌心雷么?于是我念咒朝它拍去。 这一掌没对它造成多大伤害,但却彻底激怒了它,它把我重重摔在地上,我四肢骨架都快被它摔散了,同时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喷出。 “胡奶奶怎么办?”我心里哭着向胡奶奶问道,现在是彻底没招了,它太强了,我被摔成这样,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别急,孩子,再周旋一会儿,我能感觉到有东西朝这里来了。快!念金光神咒!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赶紧爬起身来盘腿打坐,同时无心朝天,嘴里开始默念起金光神咒。 但是我想,还能有什么东西朝这里来啊?不就是那个工人的鬼魂吗? 但胡奶奶却说不是:“我感受到一股妖气、邪气、怨气的集合体冲这里来了,那个工人身上没有这些东西。这东西能力应该很强,到时候就趁它们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 还特么鹬蚌相争呢,要是它俩一伙的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不会,我感觉这个鬼仙对你似乎存在误会,对那个刘家后人有着深仇大恨,与那个幕后之人的举动并不相符。” 胡奶奶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从这道士的话中,能确定它是神霄派的某个祖师,那它口中的刘家后人指的是谁?它还说它大师兄的后人已经死绝了,它大师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那刘家后人指的不会是刘洪周吧? 卧槽,那这个问题就复杂了,我认识刘洪周是因为邪菩萨的事情,王凤清三兄妹以及邪菩萨分魂已经被诛灭,邪菩萨本体我们暂时没有能力去处理就先搁置了,不会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吧? 不对,我是来调查我妈的幕后之人的,那我妈和邪菩萨又有什么关系?卧槽,我感觉我脑袋一团浆糊,都快炸了。 而且,关键是从鬼仙的口吻中不难猜出,张家和刘家曾经有着血海深仇,那刘家人怎么还会存在于龙文山祖庭不远处的刘家村呢? 几百年前的乱世就别提什么法治了,那些道士要是下山报仇那些村民能跑得了?那刘家村怎么还会存在下来? 这些问题我想不明白,我就看到了令我奇怪的一幕,只见那个道士并没有趁这个空档来取我的命。 它走到我刚才吐的那摊血前,蹲下身来,用手指蘸了一下,然后又搓了两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它疑惑的说道:“这个血。。。是张家的血?” 那道士突然抬起头,我被吓了一跳,只见它眼中的血红又淡去不少,它对着我说道:“千年雷劈枣木剑、神霄掌心雷、张家的血,你真是张家后人?” 卧槽,不然呢?我实在理解不了它是怎么做到闻一下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张家后人的,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不得拿去验一下dna? 突然,只见它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不堪:“怎么?怎么会?我不是成仙了吗?我身上怎么会有怨气?” “原来如此!”它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只见它蹲在地上默念口诀,我看到有黑红色的雾气在它身上翻滚。 不多时雾气散去,它睁开眼,眼中的血红消失不见,它的眼睛和人的没什么区别,有眼白也有瞳孔,只是那个肤色让人难以恭维,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变成鬼仙就这样了。 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朝我这边走来,只见它把拂尘轻轻一挥,拂尘打在我的金光罩上,我周遭的金光瞬间便散去了。 卧槽,这么牛逼?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只见它说道:“你不必害怕,刚才怨气入体才会做出那等事,你既是张家后人,贫道自然会助你脱离险境。” 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反转未免也太快了吧? 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门外又听到了“嗒嗒嗒。。。”的脚步声,一直跟着我的那东西朝周蓉家进来了。 “喵呜——喵呜——”同时那凄惨的猫叫声仿佛就在我耳边。 第117章 鬼仙斗猫妖 那道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身去。 我们死死的盯着门边,突然一个‘人’从门口爬了进来,双手着地,黑灰色的指甲十几公分长,它用后脑勺对着我们,因为人的腿比手要长得多,所以它的屁股是撅起来的。 如此这般,看起来真是诡异无比。 “什么东西在这装神弄鬼?” 这道士既然能修成鬼仙,其生前道法肯定非凡,有妖邪胆敢在他面前造次,他不禁动怒。只见他凌空画了一道符朝那‘打去’。 “喵呜——”只听那‘人’口中传来一声猫的惨叫。 旋即它转过头,那张脸说实话把我吓得不轻,因为那是一张猫的脸,一张黑猫的脸,原来从进入家属区以来听到的猫叫声是它发出来的,进入这栋楼以后跟着我的脚步声也是它的,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它? “其实当时你已经看到它了,只不过当时它展现出本体,全身黑色躲在角落里,你自然是发现不到。”胡奶奶这才想明白其中原理。 “那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它为什么不趁机取我的命?”我问道。 “额。。。可能是那个阵法对它在楼里的行动有限制吧,而且,猫这种生物,在杀掉猎物之前都喜欢把猎物戏耍一番。其实它已经不能算作是猫妖了,因为妖是活体。而它已经死了,那个阵里的尸油和血全是它的。”胡奶奶说道。 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鬼域很可能就是这只猫妖的。 只见那猫妖恶狠狠的盯着道士,道士见自己凌空画的符对它没造成什么伤害,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 “喵呜——”那猫妖叫了一声,竟开口说起人话起来,那声音竟然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张浩群,如若是在你生前我确实要忌惮你几分,可是你死了,虽然能用生前的道法,可鬼仙毕竟是鬼,最多也只有生前三成不到的道行。” 那猫妖搓了搓自己的爪子,又把目光戏谑的投向我,它说道:“小子,鬼仙确实挺难消灭,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它见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又把目光投回张浩群:“那就是用他生前骨殖做成法器,击破鬼穴他就万劫不复了。” 说罢猫妖便挥舞着爪子,一跃而起朝张浩群扑了过来。 它那个指甲。。。难道是张浩群的骨殖铸成的? 张浩群不敢硬接猫妖的爪子,猫的动作向来灵活、快速,张浩群每次要念咒施法都会被猫妖打断。 于是,一鬼一妖斗得难舍难分。我还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猫妖能够和鬼仙斗成这样。(不是我不想上去帮忙,实在是猫的速度太快,我这个动作在它眼里估计和丧尸也没啥区别了。) “砰砰砰!” “我的沙发,我的电视!”周蓉大喊道。 一妖一鬼斗得不亦乐乎,倒是把周蓉家里给搞的乱七八糟,这真是在拆家啊。 也在这时,我感觉猫妖似乎是玩够了,只见它拱起背来,因为它现在是猫脸人身,所以这个动作看起来格外诡异。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只见它屁股后面长出一条尾巴,紧接着是二条,第三条。。。 “九尾黑猫?”胡奶奶在我心里惊叫道:“把九尾黑猫炼成邪物,难怪鬼仙对付起来也这么吃力。” 九尾黑猫是什么东西?而且鬼仙也不像爷爷留下的古籍里面描述的那么牛逼啊。 “道门从张道陵建立五斗米教到现在还不到两千年,能够坐化成仙的道士更是少之又少,鬼仙就更不用说了,也没几个人见过。” 坐化成仙?我想李洲衡说的是对的,所谓的仙非妖即鬼,只是区别是正常的坐化升仙一般是纯阳之仙,也就是这个鬼属阳,可以继承生前所有道行,使用生前所有法术。 如果是像张浩群这样,一着不慎变成鬼仙,只能使用生前不到三成的道行和法术,实力根本没法和生前相比,最多也就是很难杀灭,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猫妖舞动着九根尾巴,朝张浩群扑了过来。 猫妖的九根尾巴是虚影,可以延长,每一根尾巴相当于一根触手,且动作奇快无比。让张浩群防不胜防,狼狈不堪。 “把你的枣木剑给我!”张浩群冲我大喊道。 我毫不迟疑的把枣木剑朝它扔去,我还在纳闷鬼仙碰不得枣木剑,他拿枣木剑还有什么用? 只见张浩群施法,那枣木剑竟悬浮在他眼前,他念完咒大喝一声:“去!” 只见那枣木剑朝着猫妖飞了过去,同时张浩群也不闲着,挥舞着拂尘朝猫妖打去。 “喵呜——” 猫妖惨叫一声,我看到枣木剑竟将猫妖的一条尾巴斩断,它疼得直哈气,同时另一条尾巴不顾疼痛抓住剑柄,将枣木剑狠狠的朝外甩了出去。 那一剑斩掉猫妖的尾巴,是彻底激怒了它,只见它挥动剩下的八根尾巴朝张浩群打来,趁张浩群手忙脚乱之际,它挥舞着爪子直接朝张浩群扑了过来。 “小心!”这一幕看得我惊心动魄,我大喊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浩群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张浩群身上黑气翻腾,我擦,这估计是凶多吉少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张家和刘家之间有什么恩怨,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眼下也不是我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见那猫妖解决了张浩群之后把目光投向了我,猫嘴一张一合,口吐人言:“主人本想让你多活几年,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既然你发现了这个地方,那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我被吓得不住的后退,这就是胡奶奶口中的鹬蚌相争,可是我这个渔翁不仅不得利,还得搭条命啊。 “唉,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想到这猫妖竟然有克制鬼仙的办法。否则就算它九条尾巴也不可能是鬼仙的对手。” 确实,张浩群和它交手的时候一直在规避它的爪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退到墙边,已无路可退,看着猫妖张开大口,露出里面的獠牙,我紧闭双眼——吾命休矣! 但那猫妖迟迟没有把嘴巴咬下,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 “好强的妖气,又有什么东西来了!” 第118章 画中女人 什么妖气我根本感受不到,之前去下坪沟村时,纪宁远教过我怎么望气,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 胡奶奶诚不欺我,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强大气息的靠近,那猫妖也顾不上咬我,愣神片刻便回头望去。 我也朝门边望去,只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我在想难道刚才跟在我后面的不是猫妖,另有其它东西? 同时我还发现张浩群居然没被杀灭,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魂身几近透明。 我挪了一下屁股朝他那边跑过去,我知道,虽然他现在是奄奄一息,但是过不了一会儿真得就嗝屁了。 我的神霄玉符有稳定魂身,修魂养魄的功效,于是我把神霄玉符掏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认识这个吗?神霄玉符。你知道口诀吗?我不会,我把你收进去,不然你就魂飞魄散了。” 张浩群看到玉符竟有些老泪纵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片刻后只见它点点头,把口诀告诉了我。 我按照它告诉我的口诀将它给收了进去。 “咦?怎么又来了一个臭道士?我可告诉你,你休想对我们图谋不轨啊!” “仙长,老身这厢有礼了。” “咳咳咳。。。你小子,拿我神霄玉符养鬼?你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神霄列祖列宗?妖孽,看招!” “呵!老道士,别装逼了,玉符里面所有法术和鬼术都会失效!” 。。。。。。 他们三个在我脑袋里吵得我头都快炸了。 但是我顾不上这些,因为我发现那个猫妖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猫的形态,后背拱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看来真是来了什么东西让它格外忌惮。 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不可能跑,因为那东西似乎已经到了门边,总不能让我跳楼吧。 我问张浩群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离开鬼域,但是张浩群似乎认为我在养鬼,根本就不理我。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汉服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其面容宛若天仙,她的面容让我眼睛都不禁看直了,她进门以后就死死盯着猫妖。 你们会想她是金儿,其实她不是,她的面容不见得比金儿好看多少,但是眼神中的媚态却是金儿不具备的。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我能看到的东西,玉符里面那三人自然也看到的,看到这女人后张浩群本来不想说话的,但是他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是要夸这女的好看,没想到他说道:“妖王来了,你自求多福吧,要是让她缠上,别说离开鬼域了,你离开人间也没用。阎王爷也保不住你。” 对于他们的话我是不太信的,他们哪次不是把对手夸得很牛逼,但他们说得很牛逼的对手哪个不是战五渣? “这是。。。小翠?”胡奶奶疑惑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说道:“她身上有狐仙的气息,难道你没发现她和那画中的女人有点像吗?” 她不说我还没发现,这女人和那画像上的女人确实是有几分神似,我细思极恐至极,不会是那画中女人跑出来了吧? 难道金儿早就看出来什么了,所以她让我把画像给带上。 可是这女人身上怎么会有妖气?难道这女人是妖?那她跟小翠又是什么关系? 不等我想清楚,只见那黑猫“喵呜——”一声,朝那女人扑了过去同时它背后的八根猫尾巴也张牙舞爪的朝女人扑去。 卧槽,上来就开大,不讲武德? 只见那女人不慌不忙,双手成爪,嘴巴张开哈了一口气之后,两颗五公分长的獠牙从她嘴里冒了出来,同时她背后出现九根白色虚影,毛绒绒的,应该是她的九根尾巴。 这尼玛还是人类吗? “九尾狐仙。真的是妖王!不过她的状态似乎不稳定,如果她不能迅速把猫妖解决的话,她自己也活不了。”胡奶奶叹道。 胡奶奶她不也是狐仙吗?不对,她是出马仙,不都是狐狸的仙家么,谁知胡奶奶说道:“这狐仙修炼了起码有上千年,我才多少年道行?” 一猫一人扭打在一起,整个屋子里不是狐狸的白毛,就是猫的黑毛。 但是因为黑猫刚才被张浩群斩掉一根尾巴,所以现在以八根尾巴对抗九尾狐的九根尾巴显得十分吃力。 试想一下,独臂之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两只手的人? 但因为这里是黑猫的鬼域,所以一时间它凭借八根尾巴竟和九尾狐打得难舍难分。 “不行,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九尾狐全盛时期,这死猫根本就不够看的,但是这只是九尾狐的一缕残魂。要趁猫妖无暇分身之际,将其斩杀!”张浩群凝重的说道。 我觉得有道理,总不能九尾狐被干趴下了,我又指望别人来救我,于是我绕到一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枣木剑。 但这时我又犯难了,要砍它哪里才能一击毙命?要不直接砍它脑袋算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胡奶奶喝止住了,她说道:“你砍它脑袋,它还会长出来。这猫妖的命魂全在尾巴上,猫有九条命,每斩掉一根其实力就会削弱一分。” 还是胡奶奶懂得多,还好这猫妖认为我对它不构成威胁,因此根本不管我。 于是我又绕到猫妖的屁股后面,此时它的八根尾巴正和九尾狐的九根尾巴缠绕在一起,拧成麻花状。 这时我又开始犯难了,我要是随便乱砍的话势必会伤到九尾狐,那我只能从它根部砍下去了。 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口中念着剑诀,脚上踩着罡步,双手持剑朝着猫妖的尾巴狠狠劈下。 “喵呜——” 一根尾巴被斩断,猫妖惨叫一声,我不敢停歇,又继续念咒斩下第二根——“喵呜——”。 我正准备念咒斩下第三根的时候,那猫妖把剩下的尾巴都抽了回来,其中一根向我极速扫开,我躲闪不及,被抽到墙壁上然后跌倒地上,又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喷出,我感觉我五脏六腑都要被摔碎了。 那猫妖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感觉它要把我生吞活剥。 不过我想这猫妖的智商似乎并不怎么高,它面对着我,那它屁股不就对着九尾狐了吗? 只见九尾狐收起九尾,她的双手中竟凭空超出两把短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法术。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我闭上眼睛,可那猫妖却以为我在等死。 “喵呜——” 第119章 熟悉的人 九尾狐的双剑直接两下就把猫妖剩下的六根尾巴齐根斩断。 “喵呜——”猫妖惨叫一声之后身上黑气翻腾,不多时身影渐渐变得虚幻。 这。。。就结束了? 我紧张的盯着那女人,我问道:“你。。。你是小翠?” 那女人没有攻击我的意图,她把双剑收了之后,身后的九条尾巴也收了回去。 只见她点头,而后将左手叠在右手上,手与肩齐平,而后躬身向我行了一礼:“小女子感谢恩公解开封印之恩,江湖路远,阴阳路险,恩公珍重。。。” 我木讷的看着它的身影逐渐淡化在我眼前,她果然是小翠,只不过这是她的魂魄,可小翠是有实体的啊。 “那是狐仙的元神,当年大师兄害怕她出来祸乱人间,于是将其封印在画中,没想到最后竟被他的后人给放了出来。真是造化弄人啊,唉!”张浩群解释道。 卧槽,元神都这么厉害,本体来了那还得了? 我本有好多问题要问张浩群,可是我发现我的眼前竟然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戴着小丑的面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说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干掉九尾黑猫的怨灵,本想让你多活几天的,算了。。。。。。要不你把鬼仙交出来,我就放你一马。” 他指的是张浩群,我觉得我可能是误打误撞才进了黑猫的鬼域。而张浩群对这个人来说,似乎很重要。 我感觉这个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 而且我并不想直接回答他,但我想确认一些事情:“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那人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行吧。你问吧,问完把张浩群交出来。” “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你杀的吧?”我想如果周蓉所说的幕后之人就是这个人,那么我就可以把我妈和神霄派的事情联系起来,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没错,就是他!我记得他的身影。”周蓉战战兢兢的说道,可想而知这个人对她造成多大伤害,会让她如此恐惧。 那人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问完了吗?快把张浩群给我交出来。” “你急什么?我还没问完呢。”我现在是拿捏准了,他如果没拿到张浩群,他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如果我把张浩群交到他手中,那我真是离死不远了。 “要问什么赶紧问!”那人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卧槽,我才问了一个问题你就不耐烦了? “那从档案室调换我妈档案的也是你?八年前档案室纵火案也是你干的?前天我们离开凉城也是你在阻止我们离开?”我怕一个一个的问,他会失去耐心,然后直接把我给宰了。 “没错,但档案室失火案可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瞪大了眼睛,我想他既然承认杀了周蓉一家也就没有必要去隐瞒档案室放火的事情,那档案室失火另有隐情? 那既然调换档案的是他,而纵火的又不是他,那么就说明烧死那三个档案管理员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灭口,或者说跟我妈档案被调换没有丝毫关系。 刚才对付鬼怪都已经捉襟见肘了,突然出现的这个成年人我可怎么对付,我交出张浩群我必死,如果我不交出来等他失去耐心,我还是得死。 但我现在只能选择后者,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为必死之局增加变数,于是我继续说道:“我知道,等我把张浩群交给你,你肯定会杀我灭口。那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听完我的话那人竟放声大笑出来,他说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倒还挺聪明。行吧,你想怎么明白?” 我想了一下,整理下一些重要的内容,我问道:“第一,我妈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非要找我索命?第二,你究竟是谁?第三,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当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旁敲侧击套人话,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了。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那你就去做个糊涂鬼吧!我知道那鬼仙是在你的神霄玉符里面,你不交出来我也有办法把它弄出来!” 说罢,那人图穷匕见,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把匕首朝我扎来。 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这一刀,结果只听见‘嗖’的一声,紧接着就是这人的一声惨叫。 我睁开眼睛望去,只见那男人的手腕被一支箭矢穿透,血流如注。 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我看到在门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进家属区时见到的那个男人,另一个则是老板娘。 老板娘手中拿着一个短弓,而那男人手中则是一把铜钱剑,原来这就是那吴记羊肉馆的老板? 那老板娘埋怨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都说了叫你们别进来,别进来,这不,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小命差点丢了吧?” “你们是什么人?敢和我们作对!”那面具男龇牙咧嘴的对老板娘夫妇说道。 “和你们作对?”老板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们家世代看守九尾黑猫怨灵的封印,直到前段时间拆迁被人放了出来,原来是你干的,我正好奇你们是什么人?” 面具男蹲下身去准备去捡掉在地上的匕首,可他手刚碰到匕首把,那老板便冲了过来,一个低位侧踢,将他踢翻在地。 此时这面具男应该丧失了行动能力,我是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我如此熟悉,我想要去摘他的面具。 我刚走到他身边,只听得几声“喵呜”的叫声,随即我看到几只黑猫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躲闪。 躲过黑猫之后我才发现,这屋子里以及门外不知何时挤满了黑猫,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让人头皮发麻。 “那九尾黑猫怨灵的能力已经被他继承了,他现在已经是不人不鬼了,让他走!”吴老板对老板娘说道。 “权哥,这就让他走了?马上就可以取他狗命了。”老板娘听到这番话急得直跺脚。 那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取他的命容易,但是这些黑猫怎么对付?这个小娃怎么办?就算我们真的能全身而退,警察也要来找我们麻烦的。” 听到这席话,老板娘才不甘心的让开一条通道,面具男挣扎着站了起来,朝门边走去,而后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吴权,朱丽琼,张灵,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晚上睡觉别睡得太死。” 说罢,那面具男留下老板娘的骂声颤颤巍巍的走下楼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对这夫妇说出感谢,只听楼下传来一阵惨叫。 “啊!!!” “你这个死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根本就没进鬼域!” “啊!!!” “奶奶,奶奶饶命!!!” “啊!!!” 死女人?我愣了一下,完了,我还没有金儿的消息呢。 第120章 猫妖来历 我想那面具男说的那个死女人应该是金儿,我和那个老板吴权准备下去查看,可走到门边时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只见那楼梯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黑猫。 那些黑猫不时的向后回头望,那密密麻麻的绿油油的眼睛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不多时听见悠扬的笛声从楼下响起,由远及近。 “喵呜——” 那些黑猫听到笛声惊恐万状,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随着那笛声的持续,我看到那些黑猫纷纷朝着七楼楼梯间的窗户跳了下去。 这可是七楼啊,虽然传说猫有九条命,但实际上只是极特别的猫才会有九条命,从七楼跳下去不死也残吧,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你能不能别这么圣母啊?那些猫早就死了,你看不出来?”周蓉在我心里吐槽了一下。 这些猫早就死了?那我看到的是猫的鬼魂? “你居然能看到猫的鬼魂?你有阴阳眼?我还以为是我眼睛看到的。”张浩群惊讶的说道。 “他有个屁的阴阳眼,他那个叫什么六瞳。他看不到的东西你肯定看不到。大外甥,现在安全了,赶紧去找存折吧!”周蓉催促着我说道。 可我觉得,当着吴权夫妇的面在别人家里翻箱倒柜找存折,就算别人不说,我都感觉我像是个贼。 这时只见金儿吹着笛子从楼下走了上来,那个笛声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竟能让那些猫的鬼魂能感到如此恐惧。 我高兴的迎了上去,金儿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差点死了!” “哦!” “这小娘子。。。哦不,女施主,是你娘还是你姐啊?怎么看上去和你一点都不像啊!”我还没和金儿分享劫后余生的喜悦,那张浩群的疑问便冒了出来。 不等我回复他,周蓉说道:“呵,老道士,我看你是个登徒子吧!” “妖孽,若在贫道生前,你敢如此和贫道说话,定叫你魂飞魄散。” “呵,好汉不提当年勇,梅花不提前世绣。你死都死了和我有什么区别?我是妖孽,你是什么? ” “妖孽!看招!” 。。。。。。 我听得他们吵来吵去都快烦了,我把我在鬼域里发生的事情全都给金儿说了。 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问道:“那个面具男呢?” “死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被金儿杀掉的,他怎么不想留个活口? “人不是我杀的,他向我求饶的时候那些猫灵一拥而上把他咬死了,连魂魄都扯碎了。” 我有些错愕,按道理来说猫的鬼魂和人的鬼魂应该是相同的存在形式,人的鬼魂都不能直接害人,猫的鬼魂怎么可以? 金儿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还有一条线索,我听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我想看看他尸体长什么样,也许可以打通一些关键。 这么想着我便朝着楼下跑去。 “你做什么?” 我把我的想法给她说了,这时我跑到了四楼到五楼的楼梯拐口,果然是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他浑身上下俨然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的皮肤被猫爪子挠得体无完肤。 他的面具碎裂,脸上同样是血肉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出来他是谁。 “他这显然是被灭口的,但灭口他那个人似乎对现代人类的科技技术一无所知。你打电话叫你那两个警察朋友来处理尸体,顺便验一下dna,看看是什么人。”胡奶奶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我迅速从兜里拿出小灵通,我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沈晓芸的电话,拨通之后便把这里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她叫我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 我问金儿刚刚我进鬼域的时候她是不是察觉了,我其实还是挺埋怨她的,有问题的地方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我察觉到了。” “那你为啥不提醒我?” 谁知我这话刚问完耳朵便传来剧烈的撕扯之痛,她扯着我耳朵说道:“你有六瞳,你自己察觉不到,你还好意思怪我?而且,当时准备喊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消失了,我也进入了另一处鬼域。” 另一处鬼域?我不禁毛骨悚然,那个九尾黑猫再牛逼它也不可能创造出两个鬼域吧? 金儿松开了扯我耳朵的手,她说道:“我进入那鬼域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邪气,我本想追踪一下那个邪气的来源,但是我在楼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东西在刻意避着我,无奈之下我只能从那个鬼域出来了。后来,那个面具男向我求饶的时候,我再次感受到了那股邪气,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们的对话是完全没有避开吴权夫妇的,吴权大概能从我们的对话中判断出我们是做什么的,加之我刚刚又给警察打过了电话,老板娘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说道:“那只猫妖被你杀死了?” 我木讷的点了一下头,这很难么?不就是把它九根尾巴全部砍断就好了?(虽然只有两根是我砍断的。) 谁知吴权的话让我心凉了半截:“那只九尾黑猫怨灵杀不死。” 什么? 我和金儿面面相觑,连鬼仙都可以被杀灭,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杀不死的东西? “若是这猫妖能杀得死,我祖上又何苦费那么大力气将其封印?还要我们这些后代在此世代看守。”吴权把他祖上和猫妖的渊源娓娓道来。 清朝道光二十年,也就是一八四零年,那是我们民族深重苦难的开始,西方我们国内大量输入的不光是鸦片,还有宗教。 九尾黑猫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西方的一个牧师带入我们国家,那个牧师在国内建立了一个修道院,将黑猫镇压在修道院里面。 九尾黑猫在西方的来源吴权并不清楚,只是听他祖上说起,那个牧师死后,那只黑猫就失去了掌控,先是将修道院的神职人员屠杀殆尽,而后又大肆屠戮附近的村落。 附近的村民惶恐不已,请来的许多道士和尚都惨死在它的手下。 幸好当时吴家的先祖途经那个地方,不知用什么方法将那只猫妖杀灭,但是猫妖死后竟化成极为难缠的九尾黑猫怨灵。 吴家先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只怨灵重新封印在它的尸体中,但由于不懂西方的东西,所以不知道这只猫妖该怎么杀灭,于是只好带到现在这个地方将其封印。 第121章 鬼仙是鬼还是仙 那时候的这个地方还是一片没人开发的地方,本来吴家先祖以为把猫妖封印,只要不出现人为破坏就万事大吉。 但谁知,三十年后,吴家先祖发现九尾黑猫的怨灵再次出来作乱。 在多次将黑猫怨灵封印的战斗中,吴家先祖也总结出了经验,每次封印到第三十年的农历九月十五,黑猫怨灵便能再次冲破封印。 黑猫怨灵冲破封印的时候无需再次封印,只需要斩断它九根尾巴便又能安稳三十年。 直到后面,凉城县逐渐有人居住,凉城实验中学家属区也建了起来。 为了保证封印不被人为破坏导致黑猫怨灵提前出来,于是吴权的父亲在实验中学家属区附近开了一家羊肉粉馆。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的,后来凉城县家属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拆迁,而后又出现闹鬼的事件,吴权才知道估计有人不小心把埋在地下深处的黑猫给挖出来了。 吴权日夜巡查附近,但是那黑猫怨灵知道吴家人的手段,一直躲着,吴权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附近,但就是找不到它。 “黑猫怨灵不是不小心挖出来的,应该是人为放出来的。从小灵刚才说的情况来看,是有人收服了黑猫怨灵,用它来看守鬼域中的东西,你们没有特殊手段无法进入鬼域,自然找不到黑猫怨灵。”金儿分析道,因为不便对外人说出鬼仙的存在,所以金儿才用鬼域中的东西来指代鬼仙。 吴权夫妇错愕,他们祖上到现在都没能找到杀灭黑猫怨灵的办法,居然有人可以将它收服,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凄厉的警笛声。 卧槽,沈晓芸他们来得这么快。 我赶紧跑回周蓉家中去翻找存折,等警察来了就没那么好方便操作了,我总不能跟警察说是周蓉的鬼魂叫我这么干的吧? 我在周蓉的房间的床头柜里翻找到了一张存折和一张合照,合照上是周蓉一家三口和一个人的合照。 之所以说他是一个人,是因为照片他脑袋的部分已经被人剪掉了,但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那个面具男。 我在想这个面具男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要刻意把他的样子刻意抹去。 收好存折和照片后,我便下楼来到了面具男尸体的旁边。 “嗒嗒嗒嗒嗒。。。。。。” 也在这时楼下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沈晓芸和宁海锋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法医冲了上来。 警察把我们带了下去,并在那个楼梯口拉起了警戒线,法医验尸、刑警勘察现场。 当晚,我们便被带到了凉城县警察局去做笔录,顺便对我们进行询问。 因为案件牵扯到灵异事件,所以对我们进行询问的是沈晓芸和宁海锋,全程录音录像。 我们把进入周蓉家那栋楼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处理灵异事件的专业人员,所以这些资料最终还是要发给李洲衡去处理。 “那个面具男的尸检报告以及dna验证和比对结果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既然直接的幕后之人已经死了,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一切等结果吧。你们就在住的地方先等着吧。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沈晓芸把我们送出警察局门口时对我们说道。 住哪儿?卧槽,我来的时候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尴尬的笑了笑。 沈晓芸白了我一眼,说道:“就你这样,长大以后怎么带女孩子出去玩?算了,大晚上的也找不到租房子的地方,我先安排你住在我们住的酒店附近吧。钱算在你头上,记得还我。” 说罢,我们便上了沈晓芸的车,她突然想起什么事,她转过头来对我问道:“你的那只狐狸呢?让我贴贴它。” “她跑了。。。”我怯生生的回答道。 “跑了?” 我感觉沈晓芸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送我们去酒店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住的酒店,她在五楼给我们开了两间房便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小翠要跑我有什么办法? 本来想洗个澡直接去睡的,但我觉得不妥,因为金儿说她在那栋楼感受到了很强大的邪灵,我有些害怕那东西要是来找我麻烦我该怎么办?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我想画个驱邪符贴在门窗上,但是翻背包的时候我才想起我那些符纸全被小翠给吃了。 我顿时苦恼不已。 “你还画个鸡毛的驱邪符啊?那种级别的邪灵,你画驱邪符能挡得住它?如果有什么东西靠近,我们一仙、一鬼、一妖能感受到,到时候我们把你叫醒就行了,你快去洗洗睡吧!”张浩群说道。 我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时候周蓉却不乐意起来了,只听她说道:“你算哪门子的仙啊,说白了你不也是鬼吗?你和我们有啥区别啊?” “哼,贫道乃是鬼仙是之躯,鬼仙也是仙!你就休要强词夺理了!” “我呸,鬼仙明明是鬼,有本事你去茅山问问,那些道士认不认你这个仙?” “你这个妖孽,我现在是出不去,我要是出得去我不早就去问了,哦不对,我还问个屁,鬼仙是仙!” “是鬼!” 。。。。。。 这两只鬼在我脑海里吵得不可开交,奶奶和二叔曾叮嘱我,这个神霄玉符不能取下来。 我生无可恋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个神霄玉符能不能静音啊,或者我能不能给他们俩禁言啊? 第122章 张刘两家的恩怨(上) 当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金儿没有来把我揪起床,估计她也觉得我这段时间确实很累。 在那个尸检报告和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如果那个邪灵不来找我,我想我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但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就觉得不对,我把张浩群给救了出来,但是关于他在神霄派的身份以、张家和刘家之间的恩怨以及那幕后之人或者说幕后组织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这话我不知该从何问起,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说,万一他骗我怎么办? 于是我起身洗漱完,就出门敲响了金儿的房门。 “卧槽!你小子,你要问什么你直接说不就行了?我好歹也算你祖师爷了,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撇了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还是只鬼呢。 金儿给我开门,我看她都梳妆打扮好了,我以为她要出门,她却跟我说:“不出门就不梳妆打扮了么?打扮只为取悦自己,又不是给他人看的。” 好吧,你要这么说我也无法反驳。我把我的来意给她说了,只见她坐到桌子前抱着一本书在看,也不理我。 我凑上去看了一下,那本书叫《明史》,旁边还放着一本《清史稿》,这都啥书啊?我翻开《清史稿》,上面记载的文言文,没有一句是我看得懂的? 这女人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书?我记得小静姐都是喜欢看琼瑶的言情小说。 “你要问他你赶紧问。” 我撇了撇嘴,以为她是没兴趣关心这些东西,我打算把张浩群给叫出来,但心里喊了几次他死活就是不出来。 我以为他是心虚,结果他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傻叉?你爷爷给神霄玉符下了禁制你不知道?在你能解开这个禁制之前,这个玉符只能进不能出!” “什么禁制?怎么解?”我才想起来,二叔留下的遗言里面确实说过爷爷在神霄玉符里面留下了禁制。 “解倒是好解,但是必须是你来解,但是你道行不够,解不了!”张浩群没好气的说道。 我以为这个禁制只是对爷爷的一丝残念有效,没想到却是对整个玉符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那现在咋整?我在心里跟张浩群对话,金儿又听不到。 “你让张仙长上你的身,他和你共用一个嘴巴不就完事了?”胡奶奶建议道。 听了胡奶奶的话,我顿时茅塞顿开,我想可不可以卡一个bug,张浩群上了我的身,再从我身上出去就不受玉符的限制了,我特么真是个天才。 谁知张浩群呵呵说道:“我简直怀疑你是不是张家后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鬼要上人的身,别管它是厉鬼也好,鬼仙也把,最起码要让人身上的三把火熄灭一把。而我在神霄玉符里面可以直接上你的身,而且之后你也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因为神霄玉符已然和你心意相通,浑然一体,我就算上了你的身本质上还是在玉符里面,你身上的三把火有玉符的灵气保护,不会受我们身上阴气的影响。”张浩群解释道, 好吧,真特么纯属是我想太多,我把胡奶奶的建议告诉金儿,见金儿点头同意我便让张浩群上身了。 他上身之后,我问了第一个问题:“你和我祖先张云峰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师兄。。。。。。”张浩群这才把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在四百年前,道门出的不世出的天才不光是张云峰、还有刘洪周和张浩群,其中张云峰道行高深莫测,刘洪周精通术法,张浩群道心稳固,而且这三个都是神霄派的。 本以为凭此三个天才能够重振神霄派在宋代时期的辉煌,甚至能够比肩龙虎山天师府,但是奈何这三个人生不逢时。 三个人本是要好的师兄弟,也怀揣着重振神霄派的理想,但是因为一次变故,让神霄派一蹶不振,直到数百年后的销声匿迹。 明朝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刘洪周在云贵川地区追查邪教时误入一个古墓,从古墓中得到一本“秘术”。 对术法痴迷的刘洪周也不管它是不是邪术,便开始修炼起来,因为他认为只有邪的人而没有邪的术。但是修炼这个邪术之后性情大变。 因为刘洪周的刻意隐藏,张云峰和张浩群以及山门里的师兄弟除了觉得他性情变得暴戾以外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直到三十多年后,刘洪周和张云峰再次去追查当年那个邪教(张浩群没去是因为他那时痴迷成仙),没曾想那个邪教已然炼出邪菩萨这种妖魔,二人合力之下才将邪菩萨镇压,但是无法杀灭。 于是刘洪周提出将邪菩萨镇压在龙文山下的七绝地,保证它绝对出不来,张云峰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同意了。 “那个邪教到底是什么教?”我问道,因为一直听他们说邪教邪教,天下邪教这么多,说的到底是哪个呀? “罗教,白莲教知道吧?白莲教里面无生老母的概念就是罗教的创始人罗清提出来的,而那个邪菩萨就是罗清的后人之女。”张浩群解释道。 我和金儿错愕,没想到邪菩萨的来源竟然是这个,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二人将邪菩萨带到龙文山的时候,不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玄门高手,不知道用什么术法剥离了邪菩萨的一缕分魂,张云峰上前与其斗法,两人实力不相伯仲,但却在关键时刻,刘洪周在张云峰所用的五雷金符上面添了一笔,导致金符实力大打折扣,而后张云峰被那玄门高手趁虚而入,身负重伤。 弥留之际,为了镇压邪菩萨,张云峰让刘洪周去传掌门口谕,把神霄派祖庭迁往龙文山。 本来神霄派这一支的掌门之位历来都是由张云峰这一脉接任,但是刘洪周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擅自修改口谕,他说张云峰已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他了。 我惊讶不已,当时在刘家村刘洪周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第123章 张刘两家的恩怨(下) 但张云峰可不是傻子,在那张五雷金符出现异常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有人做了手脚,但他始终不愿意怀疑自己几十年的师兄弟会是害他的那个人,于是托梦给了正在闭关修炼的张浩群。 而张浩群也因为这件事情道心破碎,到最后无法像葛玄那些人一样得道成仙,最后只能变成鬼仙。 刘洪周不敢将张云峰的魂魄强行送去地府,因为道门有术法可以从阴间把鬼魂叫上来问话,当时刘洪周的性情还未彻底失控,所以犹豫了一段时间才把张云峰的魂魄彻底打散。 此外刘洪周用了一些手段,顺利坐上了神霄派掌门的宝座,张浩群一边选择隐忍假装继续修炼成仙,一边调查刘洪周的事情。 一番调查下来,也让张浩群查出了一点东西,这一切还是和那个名为罗教的邪教有关系。 当年刘洪周在追查罗教的时候,其实是被罗教的人引入古墓,罗教的人十分清楚刘洪周痴迷术法,于是在古墓里面放置了一本参杂着正术与邪术的秘籍。 那秘籍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玄机,刘洪周修炼之后,其实其性情已经被罗教的人掌控。 听到这里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我疑惑的问道:“我还是没听明白,照你这么说,实际上是罗教的人控制刘洪周害死了张云峰祖师,并且掌控神霄派,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得好!”张浩群继续说道:“问这个问题之前可能你并不清楚那个罗教究竟想干什么,罗教的宗旨是在迎无声老母出世,迎所谓的真空家乡降临人间,他们相信只要信徒足够多,就能形成强大的愿力,就可以实现他们的理想。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历朝历代的史料中,有关罗教唆使白莲教起义的记载比比皆是。所以他们会受到朝廷官府和佛道两门的全力镇压,除了乱世以外信他们的人其实很少。” 废话,都乱世了,那岂不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官府压迫我们,那我们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但是我觉得这多少有些扯淡了,关于创世神的存在,道门自己都不信,那无生老母又从何而来呢?总不能说千百年来这些道士和尚都拜错神了吧? “他们让刘洪周掌控神霄派,其目的在于逐渐曲解神霄派的教义,若干年后逐渐变成他罗教的教义。然后又以神霄派为支点,向附近的其他道门教派进行传播,到最后达到掌控整个道门的目的。到时候,天下人会发现,连道士们都信无生老母了,那那些佛道两门的信徒自然而然也就信无生老母了。但是,至于所谓的真空家乡会不会降临世间那我不知道。” “但是,等我查清楚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发现大师兄的子嗣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当时天下大乱,各地纷争,各家道门只求自保,绝不管别家的事,因此我想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扳倒刘洪周的,而我那时也感觉到大限将至,于是我渴望成仙,成仙之后我就可以拨乱反正,我就有能力除掉刘洪周,为大师兄报仇了。” “那后来呢?”我和金儿异口同声的问道。 金儿也不再看她的史书了,看来吃瓜是女人天生的爱好。 后来张浩群因为张云峰的死以及一心要为张云峰报仇,致使他道心破碎,没能羽化成仙,变成了个鬼仙。 让张浩群没想到的是,刘洪周早就知道张浩群一直在调查他,于是在张浩群变成鬼仙的时候,便被刘洪周用邪术给镇压了,之后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然后一直到现在。 我听这个故事就像是在听另外一个平行时空的故事一样,如果真像张浩群说的那样,那么罗教的企图应该早就得逞了,而我很明确至少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到我二叔这一代,估计都不知道罗教这回事。 我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不等张浩群回复我,金儿却若有所思的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变成鬼仙被抓之后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也许有人正在谋划从刘洪周手中夺回神霄派的事情也说不定。而且,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刘洪周会变成那天我们见它时候的那个样子?” “什么?刘洪周还活着?不可能,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张浩群惊讶的问道。 “那是它的鬼魂。。。”我把那天刘洪周跟我们说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我是没啥好担心的,如果说张浩群对我有什么企图的话,他现在等于是被我封印在玉符里,他作为鬼的任何能力都施展不了,他要上我身也必须经过我同意。 “这个老贼,我誓要将它魂飞魄散!为大师兄报仇!”张浩群怒骂道。 我仔细回想张浩群跟我说的这些事,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既然当时刘洪周已经掌控了神霄派,那他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张浩群呢?而非要到他变成鬼仙的时候才去镇压?而且从我在鬼域中猫妖的口中得知,刘洪周应该是有杀灭张浩群这个鬼仙的办法的,那他为什么迟迟不肯杀掉张浩群? 我脑子不够用,我把我的问题抛给金儿,她想了一下说道:“看问题不要分开来看,你想想你遇到的这些邪物,从你妈到邪菩萨有什么特点?” 有什么特点?很牛逼?我见金儿摇头,我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我说道:“怨念很强,都是邪术炼成的。” “算是一个吧,我觉得命格上可能有联系,只是邪菩萨的生辰八字以无从查起,你妈前八世的生辰八字想都别想。你问问他,他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不等我问,张浩群直接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报了出来,令我惊讶的是,他的生辰八字除了年以外竟然和我妈的一样,难道说他们也要把张浩群炼成跟邪菩萨和我妈一样的邪灵? 我想起了在猫妖鬼域中胡奶奶跟我说的话,周蓉房间里那个阵法的目的就是用怨气炼化坛子里的张浩群,我觉得很有可能,可他们为什么要等到几百年之后才炼呢?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我估计那个罗清后人之女是和张浩群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从时间上推算那时候邪菩萨应该炼成没多久,所以张云峰和刘洪周还能对付得了,但是邪菩萨被封印数百年,怨气日积月累,实力早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这里,金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当年神霄派发生这种变故,其背后的目的恐怕不是掌控道门这么简单。” 第124章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三个命格相同的怨灵、邪灵和鬼仙?”张浩群沉吟良久之后继续说道:“这三个除了怨气强大和命格以外,实在找不到任何想通之处。或者说,罗教要用他们来完成某种形式,可我生前一心钻研神霄派道法,对其他门派知道的不多,邪教就更不用说了。不过邪教之人做事向来不谙常理,鬼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这些人里,除了金儿就是胡奶奶和张浩群见识最多了,金儿那几百年不知道在干嘛,对这些东西完全是一无所知。 胡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她生前常年活跃在东北,白莲教的活动范围基本上是在中原地带,她能接触得到那才见鬼。 一时间,我们三鬼两人只能干瞪眼。 “你不妨问问那个李洲衡,他不是见多识广么?”金儿说道。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事,但是我觉得如果我去问李洲衡,那我总得有个理由让人家帮我查,就凭他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别说我藏有三只鬼这件事了,就算是我裤衩子什么颜色他也能给我套出来。 但是金儿的一句话却打消了我的疑虑,只听她说道:“他知道又能如何,这三只鬼除了你任何人都动不了。” 我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掏出小灵通拨通了李洲衡的电话,那边似乎很忙,于是我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我刚才的结论,我问他能不能知道相同命格的怨灵、邪灵和鬼仙拿来有什么用。 但是有一点我隐瞒了,我说那个张浩群被猫妖给杀了。 那边电话里李洲衡沉默片刻之后说道:“邪教之事永远历代以来都是在民间流传,其数量多如牛毛,能公然与国家对抗的在历史上少之又少。所以,你问我这些问题,我实在没有头绪,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查,能给出一个范围吗?比如说邪教的教派!” “罗教!” “什么?”李洲衡惊叹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查到罗教,看来我的方向是对的,实不相瞒我们这段时间追查的邪教就是罗教。你提供的线索也给我们帮了大忙,我就帮你查上一查。” 李洲衡把电话挂了之后,我知道我们是彻底没有事情做了,金儿把我撵了出去,她说她要看书,让我别吵她。 我长叹一声回到自己房间,现在还能咋整,回房间睡觉吧。 我刚躺在床上没多久,脑海里面便传来了周蓉银铃般的笑声,她说道:“大外甥,你是不是喜欢你那金儿姐?” 她这问题把我问得头上全是问号,周蓉这是有病吧?这种问题都能问得出来,那个死女人我怕她都还来不及,我是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魔爪,要不然早跑了,她这么暴戾成性的女人,谁会喜欢她啊? “她不是暴戾成性,她只是对你暴戾成性,她对那个宁海锋可不是这样的哦!”周蓉一边笑一边说道。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只说我倒是无所谓,她提到那个宁海锋和金儿我就感觉我就感觉心里酸酸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不想让她继续说了,于是我不耐烦的说道:“那能怎么办?就算我喜欢她,她又不喜欢我。” 这话一出,周蓉更是没完没了了:“咯咯咯,你毛都没长齐,她喜欢你干鸡毛,喜欢你那根牙签?” 这女鬼不知道是什么德行,说着说着竟开上车了,我实在不想理她。 最后胡奶奶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说道:“周姑娘。你好歹也是个有儿有女的人了,你儿子跟他也是差不多大,你怎么能跟他开这种玩笑?” “哦!那我不说了。”周蓉闭上了嘴,估计是因为提起了她的儿女。 想到她儿女的鬼魂还是死在我和金儿手上,我就一阵内疚,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你不是拿了我和我孩子的合照么?把它烧给我吧!”半晌后周蓉说道。 她不说我都还没想起这个事,我从兜里把昨晚拿的照片掏出来,那照片已经在我兜里被揉得皱巴巴的,我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愧疚。 我仔细看那张照片,被剪去脑袋的面具男是背着手下意识和周蓉一家保持距离的,从这里就能看出他对周蓉就没那份心,甚至对于他和周蓉的孩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估计他心里是厌恶的。 照片上周蓉满脸微笑的搂着她两个孩子,她两个孩子也依偎在她怀里,一脸的幸福与喜悦,对于这个我是羡慕不来的。因为我从小到现在就只有爷爷奶奶和二叔。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没来得及悲伤,脑海里便传来了周蓉的啜泣声,于是我问道:“就直接这样烧给你么?” “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我又不懂。”周蓉说道。 我顿时木讷,那我也不懂啊。 “你这样烧给她她收得到个锤子!”张浩群没好气的跟我说道:“看来你爷爷奶奶是真的没有把真本事传给你。罢了,谁叫我也算是你祖师爷呢,来,我来教你。” 按照张浩群教我的办法,需要在照片背后写上周蓉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然后再准备火盆、白烛、黄纸和纸钱,在烧的过程中一定要念周蓉的名字。 我有些纳闷,要纸钱干什么,周蓉在我玉符里面还用钱? “你个蠢货,那个纸钱别说人用不了,鬼也用不了!” 那既然既然用不了还烧它干嘛,见我啥也不懂,张浩群只好收起脾气耐心的解释道:“那是因为你那个照片烧掉之后,怕被附近的孤魂野鬼抢去,那些孤魂野鬼必然没有去过阴间,不知道阴间用的什么钱,所以那些纸钱是用来糊弄他们的。” 可我还是纳闷,这个照片扔在大马路上都没人要,那些孤魂野鬼抢这玩意儿干什么? 这下,张浩群是真不想理我了。 因为在酒店里面烧这些东西怕被别人说,而且张浩群也说这个要到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效果最好,周蓉收到的几率最高。 于是我先把火盆、白烛和黄纸、纸钱准备好,我想喊金儿跟我一块去的,但是她不到十一点她就睡了,她叫我自己去。 当晚十一点五十,我本想到路边去烧的,但是我又害怕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我便钻进了卫生间,把窗户打开之后便开始操作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形式,谈不上什么变数,所以整个过程都很顺利,白烛烧完三分之一的时候周蓉就跟我说她收到了。 不多时脑海里便传来了周蓉的啜泣声,这次我没有再嫌她吵人。。。。。。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周蓉带着哭腔的歌声犹如天籁之音伴随着我入睡,就好像此刻我就躺在母亲怀里入睡一样。 第125章 吃得苦中苦 接下的几天我们都是在酒店度过的,这期间周蓉嫌我这一身太邋遢,竟然叫我去买衣服,顺便给金儿也买一些。 但是我不敢擅自给金儿做主,我只能等她看书看累的时候再喊她去。 逛完一条商业街,金儿对这些琳琅满目的衣服似乎没太大兴趣,我问她喜欢啥,她说:“随便吧。” 这哪儿能随便啊,要是买回去她不喜欢她叫我自己穿那可咋整。 还好,山人自有妙计,刚好是沈晓芸下班的时间,我便给沈晓芸打去了电话。 沈晓芸好歹是城里长大,官宦子弟,那衣品自不必说必然比我这种乡巴佬好得太多。 一听是给金儿买衣服,她也来了兴致,约好集合地点之后她便挂了电话。 沈晓芸到了之后,便拉着金儿离开商业街,直接去到商场里面帮金儿挑。 而我,则跟在后面,我的任务只是付钱,哦不对,还有我还要帮她俩提东西,沈晓芸的包也是我在给她背。 我看沈晓芸挑的那些衣服鞋子,当我看到一条牛仔裤卖两百多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真想抽自己两耳光,我没事给沈晓芸打电话干什么啊?外面十几块钱一条的牛仔裤它不香吗?但为了不扫金儿的兴我选择隐忍。 但是当结账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了,她给金儿挑了三条牛仔裤、两条裙子、五双鞋和五件衣服,加上贴身衣物,然后又给我挑了一些衣物,价值一共五千块钱。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但是周蓉在心里安慰我说道:“没事儿大外甥,小姨我认识那个人渣之前也是这么消费。” 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跟我说没事儿?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取钱把钱给付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不,沈晓芸又拉着金儿去挑化妆品,还好这一堆化妆品比较便宜,才三千块钱。 才这么一会儿,小一万块钱就没了,我实在是肉疼,沈晓芸是什么家庭啊?能这么消费,什么家庭能经得起这么消费?于是我决定,以后出门逛街绝不能叫上沈晓芸。 而且还没完,沈晓芸还拉着金儿去挑金银首饰,还好,金儿只是看了一眼,便对这些金银首饰没了兴趣。 当晚,沈晓芸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重庆火锅,我是真的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馆子。。。。。。 吃完饭之后,金儿跟我说她想买些书,我同意了,她要买的基本上是史书一类的,其实我觉得她不是喜欢历史,她是想知道从她沉睡到现在这几百年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准备付钱的时候,周蓉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响起:“你不买?” 我愣了一下,我买啥?我学都不上了,我买书干鸡毛啊? “那你就这样拿着这点钱坐吃山空么?这几年钱一直在贬值,这几十万现在值钱,再过几年还值钱么?你现在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以后怎么挣钱养你自己?怎么挣钱养金儿?你还要靠她变卖身上的古董?” 周蓉的话让我有些自惭形秽,她估计是真把我当成了她的儿子才会如此谆谆教导。 我转头回去拿了本字典和唐诗三百首,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周蓉接着说道:“再拿两本字帖,英语教材和英语词典。” 金儿和沈晓芸看着我拿这么多书脸上充满了诧异,尤其是金儿,她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得什么癔症了。 此后几天要么是周蓉逼着我去跟金儿学史,要么就是她逼我练字,逼我背唐诗,逼我学英文。 虽然很痛苦,但是我觉得她的教学方法比我镇上那些小学老师强太多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张浩群见我跟周蓉学东西,他心里不平衡,于是提出来要我传承神霄术法,要我把神霄派发扬光大。 于是我的苦日子就来了,清晨六点钟就得起床,然后按照张浩群的要求练剑、跑步、扎马步,还得一心二用的去背单词。 整个白天就是学习,那个死道士叫我学道德经你敢信?我特么连书都没有,然后晚上睡觉不能正常睡,要打坐休息,张浩群传授我神霄术法的内功心法。 还好胡奶奶没有提出要教我日语,不然我真的没法活了。 “孩子,不是我不教你日语啊,实在是那个书店里没有日语书卖,等到个大点的城市,你去大一点的书店应该有。”胡奶奶的一句话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不是拔苗助长么?我才这点年纪就要学这么多东西。幸亏是我有六瞳啊,能提升我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要不然这两只鬼不得轮番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天,第五天早上我还在练剑的时候我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我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李洲衡的声音:“你叫我查的东西,我们这边没什么眉目,但是749局东亚灵异研究科的同事查到了相似的东西。” 相似的东西?我又惊又喜,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离我妈的真相是不是更近了。 只听李洲衡继续说道:“大概是甲午海战之后,日本曾派大量神职人员渗透我国,其目的在于搜集我国的历史上存在的那些邪术。1943年鄂西会战时,我军在华中地区击败日军一个特工部队,里面就包含有这些神职人员,我军破获的文件中就记载有这样一个邪术。” “这个邪术就是传说在夏朝的时候,南方地区有一个部落的巫师法力高深,他抓来命格相同的九个阴神,来完成某种仪式。” 九个命格相同的阴神?阴神也指邪神,我不知道邪神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按照邪菩萨、我妈和鬼仙的那种恐怖程度我感觉也差不了多少了,我问道:“是完成什么样的仪式?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说起来有点离谱,目的是为了占卜,是某种占卜术的一种。阴神怨念、邪念和阴气强大,可以触动上天,能让占卜的结果更加精准?”李洲衡说道。 占卜?我顿时有些凌乱了,究竟是要占卜什么样的东西要花费这么大的手笔? 第126章 刘家村命案 连夏朝的东西都能被日本特工给找出来,这种能力不禁让人惊叹扼腕,数千年来,我们国内的各种传统教派甚至三教九流都奉行闭门造车的原则。不是说他们没有交流,而是他们的核心技术宁愿失传也不会给其他教派的人传承。 当然,这种思想本无可厚非。但是他们还奉行非黑即白的思想,反正涉及到邪术他们认为一定是邪恶的,一定要将其毁灭,只有一些古籍上会记载出现过什么邪术,但是那个邪术的原理和解决办法却是提都不提。 而至于数千年前的术法,他们更认为不是出自正统,对其嗤之以鼻,这就造成了当某个地方出现诡异事件的时候而无从下手。 起码有一点我是认同刘洪周的——只有邪恶的人而没有邪恶的术法。 “九个阴神,如果罗教的人真的是在用这种邪术的话。。。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六个没有找到?”我内心颤抖不已,无论是我妈还是邪菩萨都是极其恐怖且难对付的存在。 但李洲衡接下的话更是让我心凉:“呵呵。狡兔三窟的道理你不懂么?我怀疑他们炼的邪灵恐怕不止九个。” 不止九个?我不禁哑然,但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了,炼制不止九个阴神,以防其中的某几个出现难以预料的问题。但是我想那个罗教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做到这些。 “罗教可能只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我们怀疑幕后还有黑手。”李洲衡说道。 这话就让人有些费解了,至少从我这个角度来看,罗教的人我是一个没见到,面具男应该和罗教有联系,但他是不是罗教的人估计只有天知道了。 幕后还有黑手,我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思考,李洲衡见我半天没说话,于是说道:“你们发现的那个面具男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首先第一点,罗教的创建时期是明朝中期,你忘了你妈当时是怎么跟地藏王菩萨说的?她算在你身上的前世业报至少可以追溯到东晋时期,这两者相隔一千多年,我怀疑有人至少从那个时期就开始布局。其二,从那个面具男的尸检结果来看确实和你们现场所见的差不多,但目前他的dna和已经抓获的邪教罪犯都匹配不上,没有关联,但是我们在他屁股上面发现一个粉色的刺青,这个刺青和日本的一个宗教社团有关联。起码目前掌握的情况是幕后有日本人。” 幕后竟然还有日本人,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那综合以上的推论,其实不难理解,罗教其实也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布局中的一个棋子。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既然那个幕后之人已死,那你们的调查任务也告结束了,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罗教,我们灵异调查科负责就是了。过段时间会把酬金打到你的存折账户里。” 李洲衡说完便挂掉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问我的酬金有多少。 我们的调查到这里就结束了?明明关于我妈的线索是一点没查到,这就结束了? 李洲衡这些话的信息量之大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我问胡奶奶和张浩群,有没有知道那个邪术的?但他俩都说不知道。 “呵呵,夏朝的东西都能让他们找出来,可真是厉害,夏朝到现在都有三四千年了吧?那么远古的东西谁知道啊?” 他们不知道那我只能问别人去了,金儿岁数比他们都大,她应该知道吧。 我刚出门的时候我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是沈晓芸的:“你是刘家村的是吧?你们村出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么?” 什么重大刑事案件?就算我们村突然死了几个人,也不是我这种平头未成年的老百姓能参与的吧? 但我想沈晓芸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我没多说什么,我说有兴趣,沈晓芸让我叫上金儿,然后打车到县警察局,他们要出发了。 于是我叫上了金儿打了个车便到了县警察局,刚好县刑警队的已经整装待发,我们坐上沈晓芸的车跟着刑警队的车队朝着刘家村进发。 在车上我问沈晓芸是怎么回事,沈晓芸说:“两天前刘家村村民王大芬到镇上派出所报案,说她老公刘元成失踪两天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派出所的民警认为一个大男人怎么也不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于是也帮忙寻找,直到昨天仍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派出所民警发现不对劲于是想去找村支书了解情况,但当他们赶到村支书家附近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那股恶臭就是从村支书家里传来。他们怀疑村支书家里出了什么事,于是强行破门而入,他们发现村支书惨死在家中,现场诡异,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封锁现场之后便向县局请求支援。” 那个王大芬就是二妮的母亲,我都走了村子里怎么又出事了?而且村支书怎么就死了?难道是刘洪周干的? 村支书?我眼睛一亮,我突然想到那个面具男,那个面具男的声音不就是村支书搬到城里住的儿子刘浪的声音吗? 这下似乎就能解释一些问题了,那么金儿在周蓉家那栋楼进入的那个鬼域不出意外就是刘洪周的鬼域。 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因为那个刘浪上次见他还是去年,那时候他从城里带了些零食准备分给我,但被我爷爷直接给扔了,爷爷跟我说那人心术不正,叫我离他远点。 我把我想到的情况跟沈晓芸说,只见沈晓芸说道:“如果那个人真是刘浪,到时候对村支书做尸检的时候,取他dna验一下就知道了。你们那个村支书只有刘浪一个儿子是吧?” 我说是。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村支书和刘浪不是刘洪周的后人吗?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后人痛下杀手? 不多时,车队驶入刘家村然后开到了村支书家旁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只见村支书家旁边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村民们把村支书家堵得水泄不通,都是来看热闹的。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 村民们回头看到我,有人指着我说道:“唉?这不是张家那个扫把星嘛?他咋个会和警察在一起?村支书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系?我听人家讲,前几天张家老二带他去广西,结果张家老二死在外头。” “这个人真的是扫把星,哪个挨到他哪个死,村支书的死怕就是他干的!” “警察同志,这个扫把星你们把他抓起来,不然他又要害人了。”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些话如刮骨刀一样在我心里刻下一道又一道伤痕,我鼻子发酸,眼睛发红有点想哭。 我无法反驳他们,因为我知道我说不过他们。 金儿察觉到我的异样,她伸手揽着我的肩膀,她的手掌在我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并把我揽进她怀里。 沈晓芸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她说道:“法治社会,一切都讲证据!谁在搞这些封建迷信,我就请他局里喝茶!” 那些人不敢说话了,这时我看到不远处有个中年妇女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那不正是二妞的妈王大芬吗? 第127章 第四个阴神 “你个挨炮的,就是你,肯定就是你害得我家男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着,陈大芬张牙舞爪的朝我冲了过来。 “干什么?警察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刚冲到一半的时候王大芬便被两名警察给拦了下来,见他们掏出手铐、手持警棍的模样,王大芬再怎么平时耍泼无赖现在也不敢造次了。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憋屈得紧,我又有什么错呢?我明明也是这一切事件的受害者。 但是跟这些村民说又有什么用?真要遇上那些东西,他们除了求神拜佛便只会听天由命,有什么用? “走!” 这时沈晓芸领着我们进了村支书的家,顺便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口罩。 因为警方的封锁,现场保存得比较完好,但是那个臭味戴上也无法将其完全隔绝,那是跟死老鼠一样的臭味,是尸臭。 我有些担心那个刘洪周鬼魂还在村支书家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张浩群便在我心里骂道:“你还担心个屁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村支书一家应该是世代供奉刘洪周,现在他家一家都死完了,刘洪周还在这里干什么?” 好吧,你岁数大,你说的有理。 走进刘洪周家的堂屋,沈晓芸差点跑出来,几个警察已经忍不住当场吐了出来,我皱着眉头向里面望去,我也差点吐了(幸好早上没吃饭)。 只见村支书家的堂屋里飞满了苍蝇,村支书正坐在家里的神龛旁边,他全身赤裸,身上的皮肤已经全被生生剥离,只剩下血肉,皮以不知去向,无数只蛆虫在那血肉上蠕动。 而且,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大洞,他的心脏已经被生生摘了去。 沈晓芸缓了好一会儿才对镇上的民警问道:“脸皮都被剥掉了,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村支书的?” 那民警愣了一下,解释说道:“刘家村村支书先天畸形,我们镇上都是知道的,你看他的脚趾!” 我顺着那民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村支书的右脚上长了七个脚趾,显得格外突兀,他们就是凭借这判断这人就是村支书的。 随后,刑警队的警察带上防毒面具进入堂屋,金儿也硬着头皮拉着我进去。 环顾整个堂屋,贴满了神霄派用于役雷驱邪的符箓,但显然对那剥皮的‘人’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我心里这时冒出一个疑问:这鬼魂真的能做到把人的皮活生生的剥下来吗? 张浩群在心里给了我答案:“一般的鬼物自然做不到,但是有一个例外,这种鬼叫做画皮鬼,其实它已经不算是鬼的范畴了,它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第四个阴神。” 画皮鬼?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的皮给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难道那个刘洪周本身就是画皮鬼? “如果刘洪周是画皮鬼那它就不需要长期寄生在纸人中了。画皮鬼与其它鬼魂不同,一般的鬼魂都是人死后形成的,但是画皮鬼是天生的鬼,没有前生今世这种说法。画皮鬼剥离一个人的皮穿在身上,可在阳光下行走,如果不使用特殊手段或者不知道此人已死,是无法将它分辨出来的。” 真该死,我觉得这种生物就应该彻底灭绝,我想我要是道门的话事人,我肯定要让道门把这个物种赶尽杀绝。 张浩群呵呵一笑说道:“画皮鬼是饿鬼道中的一个阴神,即便在阳间可以把它消灭,它依然会在饿鬼道中重生,传说画皮鬼最强的状态,就是可以炼画成皮,用你们现代人的话来说,它可以把照片上的人的皮给剥下来。” 这简直想想都觉得恐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身边的人谁能确保他不是画皮鬼? 我对阴间地府的了解都还是从电视上看到的,饿鬼道还是第一次听说,胡奶奶跟我解释道:“饿鬼道是六道轮回里的一个概念,一般的鬼魂无法对人造成物理伤害,但饿鬼道中的鬼是可以的。因为饿鬼道中的鬼与阴间的鬼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了。不过,有记载以来以及我们听说过的,基本上没有饿鬼道中的鬼出来害人的记录,所以我们都认为这个东西只存在于概念中。” 我问为什么饿鬼道中的鬼无法来到人间,张浩群说道:“它们来人间唯一的办法只有通过六道轮回。” 那既然它们来人间的唯一办法是六道轮回,也就是要投胎才行,那么画皮鬼是怎么出来的? “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上一次有关画皮鬼的记载还是在东汉末年,那个时候张道陵才开始创立道教,那只画皮鬼也是被张道陵给解决的。”张浩群没好气的说道。 我想画皮鬼就算是可以把别人的皮披在自己身上,那它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记忆,迟早也是要穿帮的。 “你猜猜那个村支书为什么会被摘了心?” 我木然,张浩群解释道:“因为它可以从人的心脏里获得这个人的记忆。” 我觉得不对,人的记忆本质上是存在于脑海里面,跟心脏有什么关系? 张浩群懒得理我,沈晓芸则领着我们上了村支书家的二楼。 二楼的陈设如我上次来他家那样,只是刘洪周的房间里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敞开棺材盖的棺材。 我们凑上前看去,只见那棺材里面放着一面镜子,镜子上以及棺材内壁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上了诡异的符号。 这些符号与房间里墙壁上、天花板上、地面以及门上画着的符纹相互映衬,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金儿捏着下巴。望着棺材里的镜子若有所思、面色凝重,半晌后她说道:“呵呵,我们都上当了。” 上当?还能上什么当?我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道:“还记得我们刚来这里这些房间里贴满的符箓吗?那根本就不是隔绝阴差用的阵法,根本目的是为了把画皮鬼从饿鬼道中接引出来!” 金儿居然也知道画皮鬼,可是她是怎么识得这些符号的。 她解释说道:“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这些符箓我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是做什么用的,但绝对不是隔绝阴差,所以当时我才不想听它继续扯下去。现在看到这棺材里的镜子和符纹,我才想起来,当年有人拿一幅画来找过我师父,要我师父帮忙画出画上缺少的关键符纹,但被我师父拒绝了,那画上的东西和这屋子里符纹的布局如出一辙。后来那人又来找我,我当时年幼不知,给他画了其中一个缺少的符纹。后来我师父知道这件事,大为光火,我才知道那是从饿鬼道中引渡阴神到人间的阵图。” “那个人是谁?” “我忘了,只记得是个老头。” 第128章 灵异特别行动部队 本来以为找到幕后之人,能够确定他的身份,事情就会变得明朗起来,但现在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了,脑袋里面完全是一团浆糊。 首先第一点,这个画皮鬼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从刘洪周这个房间的布局来看,这个画皮鬼应该是他引渡来的,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才把画皮鬼引渡出来? 为了杀村支书?我觉得不合理,以刘洪周的手段,他要杀村支书不必费这么大的劲。 说到这里,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来了,刘洪周杀村支书的目的是什么?他杀刘浪可以说是为了杀人灭口,但他杀村支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假设村支书也在整个事件中扮演某个角色,如果说是担心我们的线索查到村支书这里,那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查案的进度的?而且很关键的一点,如果不是王大芬她男的没有失踪我还想不到那个面具男就是刘浪。 第三点就是王大芬她男的是怎么失踪的?和目前这些事到底有没有关联。 第四点就是面具男跟我说的,档案室失火案不是他做的,如果与他和他身后的组织没有关联,那是不是还有第三股势力参与其中?纵火的那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这都是沈晓芸他们查的事情,我一个平头未成年的小老百姓也没资格去过问。 最后一点是,我妈的档案究竟去了哪里?上面究竟有什么内容是我不能看到的。 现在就像是一只黑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把这只黑手掰开,我发现还有一只黑手。 等刑警队的人员勘察完现场,法医把村支书的尸体拖回去尸检,李洲衡也正好驱车赶到了这里。 估计是沈晓芸告诉他的,他处理阴阳事物这么多年,这个嗅觉可真够灵敏的。 李洲衡戴着口罩简单查看了一下尸体,然后又到村支书的屋子里去转了转,他走出来时对我说道:“走吧,去你们神霄派祖庭看一看。” 神霄派祖庭?我愣了一下,不就是龙文山么?他要去那个地方干鸡毛? “你前几天跟我打电话不是说龙文山下有七绝地吗?”李洲衡看着我说道。 我擦,我这才想起来,当时只顾着隐瞒张浩群在我玉符里的事情,我把七绝地的事情也给说出去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那种地方连金儿都感到恐惧,我是肯定没能力去处置的,倒还不如交给国家机关,他们是有办法妥善处置的,就算他们没办法他们也会让佛道两门去想办法。 因为有一个原则,749局无法阻止全国各地的灵异事件的出现,因为人太少且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机密,但他们一定会处理掉危害社会和国家安全的灵异因素,这才是他们存在的首要目的。 于是我点头同意,但是我说这山路难走,车怕是开不进去。 李洲衡听完笑了笑说道:“有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这身体,就算你二叔还活着也不见得比我强。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去吧!” 下午去?那个地方走路要走很远,到那个地方估计都得晚上了,但是李洲衡却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怕什么?有些东西白天是看不到的,要晚上才能发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目前国内玄门最强、最见多识广的高手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把李洲衡、沈晓芸和宁海锋给带到了我家。 这时我才注意到,李洲衡还带了两个随从,这两人不苟言笑,到了我家之后就在我家门前像个门神一样杵着。 “他俩是灵异调查科行动组的人,平头那个叫鬼泣,大背头那个叫天怒。”沈晓芸小声跟我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灵异调查科下面的行动组根本就不是几个人。 大概是数十年前,具体是哪一年不清楚,国家为应对邪教组织或者灵异事件造成的社会动荡,专门成立了一个灵异特别行动支队,属于一支特种军事力量,名义上归属749局,但兵权却在军事委员会,他们具体多少人不清楚,或是数百人或是数千人,后来灵异调查科成立,他们行动时便以灵异调查科行动组的名义参与行动。 你要问这支部队和常规的部队的区别在哪儿,那肯定是有区别的,据传这支部队的军人从小的时候便是孤儿,国家将他们收养好对其进行军事教育,同时进行常规应对灵异事件的训练,成年以后他们会接受类似特种部队和特工的训练。 除此以外,他们的武器,比如匕首会雕刻上驱邪的符纹,常规子弹的弹头上也会雕刻有符纹,爆炸物比如手榴弹这些,里面会填充部分朱砂和刻有符纹的破片。 不过我有些不懂,符纹这种东西不是要消耗人的精神力吗?随便在刀上和弹头上画一个都行?这么多子弹得耗费多少精神力? 当然这已经完全属于国家机密,我是无从知晓的。 就连张浩群也在惊叹,官府都有这一套东西了,那还要他们道门、佛门和阴阳世家干鸡毛啊? 上次离开家之前在家里住了几天,我家里是没有什么东西吃了,好在李洲衡早有准备,带了些军用速热食品,让我们对付着将就吃。 沈晓芸和宁海锋亲眼看到案发现场,现在一直在反胃,吐都来不及,更别说去吃了,金儿也不想吃。 而我则是百无禁忌,你别说这军用速热食品味道还不赖,是红烧牛肉饭,吃完了还有压缩饼干、口香糖和巧克力。 我打了一个饱嗝,我感觉我今天都不用吃东西了。 一行七人在我家住下,但我还是没想明白李洲衡要去七绝地干什么,难道他从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中发现七绝地有什么猫腻了吗? 我想循着已有的线索去梳理,按照他的逻辑去思考,但是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来。 “呵呵,你要是想得出来你也是道门不世出的天才!”张浩群不禁在我心里讥笑道。 我才呵呵呢,我说道:“我不是天才我承认,你当年不也是天才吗?你说说是为啥?” 张浩群没话了,我补了个午觉,当天下午两点整我们便朝龙文山进发了。 第129章 敞开的青铜门 一行七人赶到龙文山时已是夕阳西下。 望着那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祖庭道观,张浩群不禁在我心里感叹道:“唉,昔日香火鼎盛,庙宇万间,全都做了土。” 我把当年土匪攻破龙文山的事情给张浩群说了,然后接着对他说道:“当年七绝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张浩群沉默半晌后说道:“在神霄派搬到龙文山之后刘洪周就已经是神霄派掌教了,七绝地一直被他视为禁地不让任何人进去。但是我们也知道七绝地的厉害,所以从来没有人下过七绝地,不过从我当年的调查来看,我怀疑刘洪周就是从七绝地里得到的那本秘籍。” 我一下有些木讷,金儿不是说进了七绝地之后连鬼魂都无法从里面逃出来,刘洪周是怎么做到一个人从里面逃出来的?难道跟他修习的邪术有关系? “叫你少看点那些没营养的小说,不管什么人炼什么术,都是需要时间的,恐怕这里面另有隐情。”胡奶奶说道。 “那那本秘籍在哪儿你知道吗?”我对张浩群问道,我想刘洪周既然手握那本秘籍能从七绝地出来,既然不是通过邪术从里面出来的,那秘籍上肯定记载了从里面出来的办法。 “这我哪儿知道,你去问刘洪周吧。” 在龙文山上巡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确实,从神霄派搬到龙文山开始到龙文山被土匪攻破,两三百年的时间,还能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有也深埋在地下了吧。 我领着李洲衡等人朝那个山洞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擦黑,到了山洞里面则是完全看不清,还好鬼泣和天怒二人带了几个强光手电。 我是不需要这东西的,因为六瞳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本来是要我先下去的,可是宁海锋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他说他先下。 沿着楼梯向下的过程中,我的腿肚子是不停打颤的,心里愈发的焦躁不安,这倒不是所谓的第六感,只是我单纯对七绝地那个地方感到恐惧。 为了缓解恐惧,我向李洲衡问道:“李爷爷,您知道那个七绝地是怎么来的吗?” 李洲衡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七绝地么?” 我寻思,我要是能知道那我不也是道门天才了? 李洲衡见我不答,他说道:“因为七绝地它不是一个地方,三十多年前在青海749局的一次行动中就遭遇过七绝地,十几名科研人员突然失踪,后来才知道那是七绝地,但是那次行动的一个关键就是那里,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上面就停止了那次行动,在找到从七绝地出来的办法之前是不会再次开启那次行动了。” “后来,两年前,749局联合道门,主要是茅山派,在藏疆开展了一次行动,茅山派出的是其顶尖高手茅山八子,但是在那次行动中茅山八子也突然失踪。是莫名其妙的失踪,跟当年在青海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怀疑在那个地方又碰到了七绝地,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七绝地。所以,茅山八子是不是因为七绝地而消失圈子里、玄门内部一直都存在争论。有人说他们是找到了什么宝贝,隐姓埋名起来了。但我想,如果茅山八子是找到了七绝地,应该不会擅自行动。” 我不禁有些哑然,这个七绝地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究竟是有什么,连茅山八子这八个高手去了都有来无回,那我去了岂不是送?此时心里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后来我们调阅所有资料和卷宗,也包括佛道两门的古籍,有的说七绝地是通往阿鼻地狱的通道,有的说这个东西只在阴间出现,连阴间鬼王都对其避之不及。” 李洲衡刚说完张浩群便在我心里否定了他说的话:“呵呵。你知道七绝地的七绝是什么意思吗?绝天、地、命、运、时、阴、阳,阿鼻地狱再怎么恐怖那也是惩戒罪人的地方,绝这些东西干什么?至于是阴间的东西就更扯了,什么阴间的地方能够出现在人间?” 我回头看了一眼金儿,她的表情依旧冷清,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石梯便到底了,李洲衡等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甬道里面的那些尸体不禁蹙起了眉头:“看来有人要打这个地方的主意,这个地方要妥善安置才行了。” 我知道这些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我没告诉他,我觉得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不相干的事情提不提就无所谓了, 我们穿过甬道,当我再次看向那扇青铜门的时候我心里的恐惧被再次放大,我不禁往后面缩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那扇青铜门是敞开的状态,里面漆黑一片,即便是我拥有六瞳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但我无法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我脑子里突然想,那扇青铜门黑漆漆的空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怪物正在凝视着我。 可我明明记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扇门是关着的。 “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刘洪周进去了。”李洲衡说道:“不必害怕,这青铜门里面被高人布下了阵法,里面的气息不会外泄。我们暂时安全。” 我有些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刘洪周已经进去的? “猜都猜得到,古往今来能从七绝地来去自如的只听说过刘洪周一人,除了他还有谁会往里面送?”张浩群说道。 可是我想的不是这个问题,我想的是李洲衡怎么知道刘洪周当年下的那个古墓就是七绝地?这个推论还是刚刚张浩群跟我说的。 “这老头不简单啊。”张浩群只是赞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只见李洲衡从鬼泣和天怒两人的背包里拿出几张金符、毛笔、朱砂和墨斗,在青铜门外十米的地方布下了一个什么阵,估计是为了加一道保险吧。 第130章 潭州十年(1) 在青铜门外上完保险后李洲衡没多说什么,领着我们便出去了。 我想说那甬道里的那些枪支就不管了吗?但转念一想,就我们七个人,这么多枪,背上去是真的费劲,我不想遭这份罪,于是就没提。 七绝地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李洲衡势必不会撒手不管,后续肯定还会有更多更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些枪支他们会处理的。 七绝地的事情暂时没有牵扯到普通人,当晚,我们从龙文山回刘家村后,又连夜坐着沈晓芸的车回了县里。 我透过后视镜望着这片我生长的地方,爷爷说的是对的,没有了爷爷奶奶和二叔的庇佑,就算没有这一系列的事件,我在村里也要受尽村民的白眼和唾弃,活得还不如一条狗,还不如逃得远远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沈晓芸跟我们说她这边任务结束了,她准备回潭州,问我们要一起去吗? 我有些错愕,她不是还在调查档案室失火案的事情吗?任务怎么就结束了? 沈晓芸撇了撇嘴说道:“这个案子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查不出来,我和宁海锋这几天调阅当年相关的所有卷宗,也没查出什么来。” “我爸和李洲衡的意思是,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罗教,那就把精力集中在罗教上面,另外,龙文山出了七绝地的事情,灵异调查科不可能不管,所以人手不够,这个案子就当成普通的失火案,让凉城县的刑警跟着就行了。” 他们要这么做我也没话说,其实我内心很焦急,因为关于我妈的身份的线索一天查不出来,我十八岁必死的概率就增大一分。 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专业人员都查不出来,我们这些业务的着急也没用。 那目前能做的事情,一是尽快找到我三叔,二是尽快提升道行打开爷爷留在玉符里的禁制。 我不知道三叔去了哪里,况且我现在也确实没地方可去,另外给金儿上户口办身份证的事情只有沈晓芸他们能做到,但是要去潭州,所以我便答应了沈晓芸的提议。 金儿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在世间数百年居无定所,上哪儿都行。我问她去国外行不行?结果没出意外我耳朵又差点没拧下来。 当天下午我们收拾好行李,便踏上了去往潭州的火车。 对于潭州的陌生,不光是在地域上的陌生,还有风土人情、饮食文化以及语言交流方面。 到了潭州之后沈晓芸跟我们说,外来人口想要落户起码得在潭州定居,而定居的条件就是要么在潭州有正式工作(所谓正式工作是指单位上会给你缴纳至少五险)、要么就是得在潭州有套房。 工作,我们上哪儿有工作,我这个年纪去工作谁敢要?那纯属犯法的事情;金儿呢?她那个德行,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 那么,就只剩下买房这个办法了,按照沈晓芸跟我们说的,这时潭州的房价不过二十来万,她的建议是我们租个房,让金儿在这边工作一段时间就可以落户了,她会给工作单位提供金儿的临时身份证明。 可谁曾想,金儿不仅不想去上班,甚至还不想住出租屋,于是跟我说:“前段时间给你的那枚镯子,你还没卖吧?” 我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还好那枚镯子一直被我妥善保存在我背包里,不然不仅金儿要拧下我耳朵,恐怕我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关于我目前的资金情况,包括周蓉留给我的那些,我也查了一下,灵异调查科给我的酬金是两万元,加上二叔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积蓄只剩下两万一千块钱;周蓉的积蓄加上她的拆迁款,现在是二十三万。 我有些无语,一共二十五万块钱,买了房子再算进去装修买家具的钱,那还剩个屁啊,这镯子要是不卖,买了房子以后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对于金儿的要求沈晓芸也有些无可奈何,她向我要了那枚镯子,她想看看究竟有多值钱。 我把镯子给她,她在手里反复打量了一下,问道:“这个好像不是现代的东西?民国的?” “宋朝的。”金儿说道。 我不知道宋朝的古董有多值钱,沈晓芸对我问道:“宋朝的古董,你准备卖多少钱?” 我看她那个表情,这古董应该很贵,如果我说几千估计有点丢人现眼,但是十万又太多了,于是我说道:“五万吧。” 听完我的话沈晓芸顿时目瞪口呆:“五万?” 多了?卧槽,幸好我没说十万。 沈晓芸很无语的把镯子塞回来给我,然后发动汽车。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我问道。 “带你去见一个老板。” 什么老板?我感觉沈晓芸似乎有些生气,她一边开车我一边说,实在不行卖五千也行啊,但谁知沈晓芸一脚油门,开得更快了。 “傻逼!”我心里张浩群、胡奶奶和周蓉异口同声的骂道。 我懒得理他们,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卖五万也好,五千也罢,又不是卖给她,她在这儿急啥? 不多时车子开出潭州市区,又开了十几分钟然后在一个别墅区门口停下,然后沈晓芸拿出小灵通拨了一个电脑,接通之后她对对面说道:“喂,秦董吗?我是晓芸,您现在在家吗?哦,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手上有件古董,听她说是宋朝的,您有兴趣鉴赏一下吗?。。。。。。。哦哦,好的,我现在就在别墅区外面。” 随后,只见沈晓芸再次发动汽车,七拐八绕的在一个靠湖边的三层小洋楼别墅前停了下来。 沈晓芸跟我们说这个秦董是潭州的一个房地产开发商,现在年纪大了,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儿女们去打理,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古董。 不过我有些纳闷,按照沈晓芸说的,这个秦董应该是个大老板,但是为什么住得这么寒酸?这房子还不如小静姐家的房子大呢。 “这叫寒酸,那什么叫不寒酸?你去住紫禁城好不好?”周蓉很无语的在我心里骂道:“这栋别墅,依山傍水,地势也不错,可以俯瞰潭州,放在筑州也是三四百万的价格,更别说是在潭州了。” 第131章 潭州十年(2) 别墅的管家把我们引入客厅,此时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着唐装的老头坐在沙发上拿着放大镜研究着一幅字画。 见沈晓芸进来,秦董才把放大镜和字画放下,然后站起身来笑吟吟的说道:“晓芸啊,你有段时间没来我这里了,怎么样?你爸爸还好吗?” “多谢秦董挂念,我爸爸现在好得很!”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秦董招呼我们坐下,又叫管家过来沏茶,然后才说道:“你说你有什么宝贝要给我看看。。。。。。” 我顿时明白这老头的意思,从背包里取出镯子后双手递给他,他看了我一眼转头对沈晓芸说道:“晓芸,你结婚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孩子都这么大了。。。” 沈晓芸娇怒,她说道:“秦董,这是我朋友的弟弟!” “噢噢,我想起来了,你今年才二十三,哪儿有这么大的孩子。”说着秦董就拿起他那个放大镜研究起了这副镯子。 戴了老花镜还要用放大镜,我寻思看个镯子有必要这样吗? 我紧张的望着秦董,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又一口,管家给我换茶,换了一壶又一壶,我感觉有些尿急,但是我想等秦董报完价我再去,哪怕是两万、一万、三千、五千我也接受了。 “呵呵,你晓芸姐都带你到这个地方了,会就值这点价?”周蓉无语的说道。 过了许久,秦董才放下放大镜,叹了口气,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和金儿:“我收藏古董也有二十多年了,这个镯子且不论它的年代,就凭它的做工也是价值连城。你们。。。真的愿意出给我?你们报个价吧!” “五万!”我没等沈晓芸和金儿开口我就抢先说道,可是看着秦董和沈晓芸目瞪口呆的样子,我说道:“要不。。。五千也行。” 秦董收起了笑容,我感觉他有些生气,只听他说道:“要是几千几万的那种便宜货我看都不看一眼,这样吧,两百万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个价格,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不知道两百万是个什么样的数字,反正我觉得在我十八岁之前肯定是不必为金钱烦恼了。 见我连连点头,秦董拄着拐杖,走向了一个房间,不多时只见他走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张卡,他把卡递到我们面前,说道:“这卡里有二百五十万,就全部给你了,我也不亏。密码是六个六。” 我有些咋舌,二百万怎么就变成了二百五十万?我满怀欣喜的看着金儿,以前觉得遇到金儿感觉好倒霉,现在觉得遇见她实在太幸运了。 包括到现在我都实在理解不了这些古董究竟是有什么收藏价值,要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搞。 我把银行卡收好,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买房了,谁知这个时候沈晓芸竟开口说道:“你们要是在秦董的公司买房,那可是有优惠的哦!” 优惠?优惠能优惠多少,不也还是几十万的房价么? 这时,只见秦董眼睛一亮,他说道:“怎么?你们要买房?” “他们姐弟俩是从外地来的,想在潭州落户,那肯定得有一套房才行。秦董,你您,给个优惠价格怎么样?您忘了上次您收了一件来历不明的古董,出了些事,还是我爸出面给您解决的。他姐弟俩有这个方面的本事,若是将来有什么风水堪舆的需求,也可以找他们呀!”沈晓芸是在力求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但是说实话,看风水、看命这些事儿我是不会的,金儿也许懂风水,但是这老头看我们长得这么年轻,也自然是不会相信。 “呵呵,那还是谢谢你啊晓芸。那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那大家都是朋友送你一套房做见面礼又如何?阿成。。。。。。”说着,秦董便让管家拿来一张会员卡。 秦董将会员卡递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我们秦氏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东会员卡,但凡在我们企业旗下买房都可以享受一折优惠,每人限购是一套,这跟送你们一套房也没啥区别了。” 一折?那这岂不是说,原本二十多万的房子我两万多就能买到了?那周蓉的积蓄是完全够啊。 “你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啊?我要是有你这运气我还至于在凉城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教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周蓉吐槽道。 下午秦董想留我们在别墅吃饭,但是被沈晓芸拒绝了,本来我有些埋怨的,好不容易来一次有钱人家里,不得尝一下他们的山珍海味? 车子在路上快速奔驰着,听了我的埋怨,沈晓芸瞪了我一眼说道:“他牙都没几颗了,你觉得他能吃得了什么东西?别墅厨师做的菜必须要符合他的胃口,那些东西狗看了都摇头,想在他家吃山珍海味,你做梦!” 当天晚上我们是在沈晓芸家住下的,我以为她家也是住在什么别墅,但我纯属想多了,她家是住在潭州市的干部大院里面。 沈晓芸的妈妈我管她叫魏姨,一个很和蔼却又雷厉风行的女人,我们的晚饭都是她张罗的。 在饭桌上,魏姨问我多大,几年级了,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说我现在没读书了,这么小的年纪不读书了,在他们这种知识分子家庭还不得被嫌弃? 我还在思考怎么说的时候,沈晓芸却把我的情况给如实说了出来。 魏姨一脸焦虑的看着我,说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辍学了,将来可怎么办?” 旋即,她转头对金儿说道:“听晓芸说,你们姐弟俩要在潭州定居。等你们落户之后,你们跟我说,我帮孩子联系学校。” 我不停的给金儿使眼色,希望她别同意,可金儿却说了一声“好”。 我心里愤懑不平,我是真的不想去读书啊。 沈晓芸家的房子不大,就普通的两室一厅,晚上金儿和沈晓芸睡,而我则很苦逼的睡了沙发。 今天得了这么多钱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是要让我去读书也太扫兴了。 第132章 潭州十年(3) 次日一早沈晓芸便领着我们去选房子去了。 目前我手上的钱绝大部分是金儿的镯子换来的,所以房子的选择权在她手上。 在秦氏集团售楼中心,工作人员给我们逐一介绍了楼盘,但都未能入金儿的法眼。 我不知道金儿要什么样的房子,但她明显不喜欢这些商品楼,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不会是想住别墅吧? 售楼部经理不知道给我们看了多少楼盘,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整个秦氏集团在潭州的商品楼楼盘基本上被看完了。 最后那售楼部经理要撵人的时候,我掏出那张vip卡,他才偃旗息鼓:“哎呀,您早说啊,像你们这种大客户难怪这些楼盘入不得你们法眼。” 于是那经理亲自驱车带我们去看,这次看的不再是商品楼,而是别墅。 当时潭州的别墅区没有几个,相对于零散分布的商品楼而言,现场实地勘察更加现实。 但是逛了几圈下来还是没有让金儿满意的,最后不光是那销售经理,就连沈晓芸都忍不住吐槽道:“要实在不行,拿着那钱搞个自建房吧!” 这话一出,销售经理就连忙说:“没事没事,我不急我不急,你们慢慢看。” 开玩笑,要是我们去搞自建房,到手的业绩又没了,而且一套别墅的业绩可不是一两套商品房能比的。 于是经理驱车开往城南的最后一个别墅区,在路过一栋别墅的时候金儿让停车。 金儿下车后凝视着这栋别墅,一共三层的别墅,我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有些阴冷,而且附近也没什么其他住户(附近连房子都没有),我不知道金儿看中这套别墅的哪个地方。 这栋别墅外面的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我怀疑这栋别墅应该有不少年头了,绝对不是一手房。 之前看别墅的时候,金儿只是瞟了一眼就说不要,连车都懒得下。 而这次金儿好不容易下车,我却看到那经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对金儿说道:“小姐,要不我们去看别处吧。您是我们的vip客户,这栋房子我可不敢卖给您,实话跟您说吧,这栋房子不吉利,您作为vip客户在这里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金儿瞪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不吉利的?能出什么事?进去看看吧!” 经理三缄其口,最后才说道:“这房子以前死过人,闹鬼!” 哦,说到闹鬼我和金儿就放心了,鬼又不是没见过,我玉符里还住着三只鬼呢,不过要是让我住在鬼宅我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经理陪着我们走进院子,金儿连内部装饰看都懒得看,就说满意,一定要这套房。 我有些木讷,同时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我环顾四周,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口井。 这口井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但哪里熟悉一时又说不上来,我甚至在想我前世不会是死在这口井里面的吧? 我下意识的走了过去,这股阴冷的气息更甚,我探头朝井里看去我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熟悉了,这不是跟我家那口寒骨井是一样的吗。 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卧槽,这死女人找了这么久原来在找这个,她哪儿是在找别墅啊,她这分明是在找刑房。她又要把我扔到这口井里面去。 “她找刑房你又能咋滴?你敢说一个不字吗?”胡奶奶在我心里幸灾乐祸的笑道。 我哪儿还笑得出来啊,由于当天天色已经晚了,办理购房的各种手续要到明天才行,所以沈晓芸又领着我们回了她家,我继续睡沙发。 次日一早,因为金儿没有身份证、我又未成年的缘故,所以这套房暂时是在沈晓芸的名下。 担心沈晓芸会变卖那纯属杞人忧天,按照当时的房价这栋二手别墅价格是在五十多万,因为有那张vip会员卡的原因,这套房打了一折,五万多块钱。 但是,这栋别墅因为以前死过人,据后来的住户说晚上的时候经常闹鬼,因此长期卖不出去,甚至连租都租不出去,我们买下这栋别墅算是帮了那个经理的一个大忙,于是他又用自己的职权在一折的基础上,又打了八折卖给我们,所以整体下来这栋别墅的价格还不到商品楼的五分之一。 但是提到装修的时候我甚是无语,这栋别墅整体的风格偏向于民国时期的小洋楼,但是在敲定装修方案的时候,金儿非要把这套房装修成古风的特色。 我不是拗不过她,我是根本就不敢跟她拗。 但是我转念一想,住在这里总比住在破砖瓦房甚至睡在天桥下强得多,况且我也没那么多的想法,也就同意了金儿的方案。 在临装修之前,沈晓芸问要不要在别墅这里做个法事什么的,毕竟这里闹过鬼,但是金儿说不用。 我有些纳闷,张浩群告诉我说道:“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多的鬼,一般正常人是遇不到鬼的。跟鬼扯上关系的,要么是有人做局针对你,要么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大因果,要么就是八字实在是太弱,命格偏阴才会遇到鬼。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特殊情况,我就懒得跟你扯了。” 张浩群说的这几条我觉得起码有一条我是符合的,我妈把它前九世死的业报全算在我身上,可不是摊上大因果了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房子没有弄鬼,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吧?你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住户会觉得这个房子闹鬼?还不是因为那口寒古井散发的阴气太重,晚上睡觉觉得阴气森森的能不觉得闹鬼吗?而且,这口井比你家那口还厉害!”张浩群在我心里骂道。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那叫鬼话连篇好吧?谁让你这么凶我大外甥的?”周蓉对张浩群骂道。 “什么鬼话?我这是仙话,你特么才是鬼,你说的才是鬼话。” 。。。。。。 我懒得理会这两只鬼在我心里面撕逼,这口井比我家那口还厉害,也就是说我要忍受这死女人更加残酷的折磨,我一脸生无可恋。 第133章 潭州十年(4) 装修房子的事情我不懂,是沈晓芸帮我们张罗的。 历经一个多月的装修,我终于是在二楼看到了我的卧室,那温馨的小房间却一点让我也温馨不起来,我凝视着我窗台下的那口寒古井,我知道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金儿的房间就在我房间对门,即便是她允许我回卧室睡觉,也不允许我关上房门。我寻思这死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她晚上不会要来偷窥我睡觉吧? 对此周蓉深表同情:“唉,可怜的娃,那女人真是太可恶了,连一点隐私空间都不给你。” 我们搬进别墅后的一周后,金儿再次把我扔进了寒古井里面去,真如张浩群所说。这口井比我家那口还厉害,那彻骨的寒冷让我几乎陷入绝望。 我曾多次问过她,我都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还要大晚上的把我扔进寒古井里去睡觉,她说:“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既然改变不了现实,你何不去接纳它?”张浩群对我说道:“古人云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长期受到阴气侵染,而不改变意志对你将来的阴阳路将有莫大帮助,这对你的道心也是一种锤炼。你在这种环境下修习术法,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话是这么说,但是金儿怎么知道我的意志是否坚定?我真的会在这井里修习术法?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可能有她的考虑吧!” 渐渐的,我尝试着张浩群跟我说的,我首先试着慢慢接纳寒古井下的阴寒,而后又按照张浩群所传授的神霄内功心法开始修炼。 我有些好奇,我学了神霄派的内功心法那我岂不是就是道士了?那这样岂不就是对金儿的忤逆? “她在意的不过是那个形式,你做她徒弟又何妨?做神霄传人又何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道,道是人对世界的看法和实践。她纵然是你师父,纵然本事不凡,但她终归无法左右你思想!好了,继续练功吧!” 呵呵,我怎么想她是没办法管,但她可以把我耳朵拧下来,她可以把我腿打断。 我一周里面起码有四天的时间要钻进这寒古井里面,不论是严寒还是酷暑,不论冬天还是夏天,渐渐的我可以浮在井中的水面上打坐。 我不知道张浩群给我传授的是什么内功心法,即便修炼了一晚上也不觉得疲惫,类似于一种入定的状态,渐渐的,在井下待一晚上被金儿捞上去之后我不再感到难受,甚至会觉得很精神。 当然,这段时间的生活不光是在井下修炼,金儿见我在井下适应以后,每天早上五点半便会准时把我捞上去。 然后我就跟着张浩群的教导开始练剑,以及训练体能,有些动作做不明白他会直接上我身,手把手的教我。 至于神霄派的画符和布阵,金儿不想让我弄,张浩群也不急着教我所以当时就没学。 但我倒是收获一个意外之喜,张浩群说道:“你有六瞳?你怎么可能有六瞳呢?” 我撇了撇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张浩群也不在乎我怎么得到的六瞳,他说道:“六瞳的被动能力实则和阴阳眼无二,但是它的主动能力却有些离谱。” 我听他意思他好像怎么知道激活六瞳的主动能力,我让他赶快教我,他跟我说道:“六瞳的主动能力我只知道一个,当年道门论术的时候我见龙门派的人施展过,好像是可以看到那些刻意隐藏气息的妖邪鬼物,这个好像要把精神汇于双眼,咒语是这么念的,你听好啊。。。。。。”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找来了镜子,按照张浩群教我的法门施展了一遍,但是我的瞳孔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又施展了几次,还是没有变化。 难道这个六瞳认主?我不禁有些气馁。但眼下事情太多,我可顾不上六瞳。 虽然没有上学,文化课的学习我是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除了跟金儿学习史书以外便是跟着周蓉学习英语。 当然,潭州毕竟是大城市,这里的书店规模不是凉城县那个小县城能比的,于是在胡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我也学起了日语。 我总感觉金儿教我的东西跟长生根本就不搭边,不知从何时起她每到下午的时候便会在客厅摆上一盘五子棋。 她叫我去和她下一盘,当我用镇上小学老师教我们的五子棋的战术去跟她对线时,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你在做什么?下棋有你这么下的?” 我一愣,不这么下还能怎么下?不是五颗白子或者五颗黑子连在一起就行了吗? “你个傻波一,这他妈是围棋!你在下个鸡毛啊!”张浩群在我心里骂道。 啊?围棋,略有耳闻,但我没见过。我见过的棋除了在镇上读书时老师教的五子棋以外就是回家后爷爷闲来教我下的象棋。 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金儿似乎也习惯了我文化低的状态,于是不厌其烦的跟我说起了规则:“每人各执一百八十枚棋子,棋子只能落在横竖交叉的空白点上,每个棋子必须要有一口气,若这枚棋子没有气便会被对方吃掉,若棋盘上你的棋子被全部吃掉,或者无法继续行棋那你便输了。” 气指的是棋子周围的空白位置的个数,我大概是听明白了,于是重新开始棋局,其结果就是我不出半个小时便被金儿拿下。 金儿叹了口气说道:“落子之前先谋布局,还要观察对手的布局,像你这样乱来岂不是入了别人彀中?算了,先教你术数吧。” 后来才知道下围棋不光是要谋布局,还要计算对方剩余棋子的数量和我方剩余的对比,而后对对方的落点进行一个预判。 围棋涉及的东西太过复杂且烧脑,凭我当时的文化水平是学不会的,当然我现在也学不会,但是金儿教我的术数却是我对数学的启蒙。 我们在潭州没有什么亲朋故友,只有沈晓芸会偶尔来我们家玩。 赶在过年之前,我和金儿终于是在潭州落了户,金儿也拿到正规的身份证。 第134章 潭州十年(5) 沈晓芸本来是邀请我们去她家一块儿过年的,但是金儿不愿意。 过年之前金儿让我把一楼的一个空房间给打扫出来,又让我刻了三个牌位,主要是供奉张浩群、胡奶奶和周蓉。 他们平时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接受我的供奉也是应该的。他们每日接受供奉,对其业力还是有帮助的。 除了他们三个,我也给爷爷奶奶和二叔立了牌位,至于我爸妈,我很犹疑要不要这么做,算了,还是等我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但是我纳闷,既然我都是长生殿弟子了,为什么家里不供奉长生殿祖师的牌位? 金儿盘腿坐在三楼的阳台,腿上放着一副古筝,她在那儿悠悠拨着琴弦,半晌后才反问我说道:“长生殿祖师是谁?” “。。。。。。”我一时语塞,长生殿祖师是谁?她也不知道吗?我咬了咬牙说道:“那你师父,还有九天玄女娘娘!” 提到她师父,她突然中止了拨弄琴弦的玉指,她瞪了我一眼说道:“牌位是供奉死人的,我师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给他立什么牌位?” “何况,九天玄女在人间有那么多香火供奉,不差我们这点!” 说罢,她又继续拨弄她的琴弦,不再理我了,我心想你不供奉就不供奉吧,别墅里供奉了神霄派祖师你别到时候心里不平衡就行了。 我刚下了楼,周蓉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人家都说技多不压身,胡奶奶既然是出马仙,要不你干脆拜她做个出马弟子得了!” 出马弟子?这个东西我是真没了解过,在我看来胡奶奶的本事应该就和妖差不多,只不过她已经死了,现在也就是鬼了。 没等我回复,胡奶奶却说道:“他做不了出马弟子,就算他做得了,拜我也没用。” “为什么?”我和周蓉异口同声的问道。 “出马弟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请仙上身,施展仙家的本领。可我现在虽然可以上你身,但是神霄玉符的限制让我无法施展我的本事。而且,出马弟子其他的本事,说实话其实还不如道门,张仙长都教你本事了,你又何必再继续跟我学呢?” 好吧,那没事了。 还有三天过年,我看家里的氛围一点都不像要过年的样子,金儿除了看书,就是弹琴和下棋。 说到那个下棋我是真理解不了,下棋是两个人的对弈,她一个人在那下有什么劲? “她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你要管啊。你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你不管谁来管?”周蓉对我说道。 这小半年的光景,我没再遭遇什么诡异事件,这反倒让我有些不适应起来。 我觉得我的道行道术道心没增长多少,反倒是厨艺进步了不小,当然这些全都是周蓉的功劳,她手把手教学。 但是说到过年该做什么菜,我是真的不知道,好在有周蓉,她叫我拿上钱和菜篮子去购置年货。 过年这几天,一直到十五,金儿和张浩群他们给我放了几天假,但这并不代表我能闲着,家里过年的事情全是我张罗的。 在声声烟花和爆竹声中我们迎来了除夕,我换上了新衣服,但金儿却不想,她只是换上了我初见她时她穿的那身汉服,披上了一件大氅(形似披风,有帽子,可御寒)。 我穿上羽绒服都觉得冻手冻脚的,她就穿这么点不会觉得冷吗?果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没有爷爷奶奶和二叔的年,想起往年过年时奶奶张罗的一大桌的饭菜、家里人的欢声笑语、二叔带着我去放烟花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伤感和落寞。 这次是我自己在周蓉的指导下成功张罗了一桌年夜饭。 在我失神之际,金儿往我杯子里倒了一杯红酒:“这么喜庆的日子,何必这么愁眉苦脸的?” 平常过年我喝的基本上都是果汁汽水这些饮料,没想到金儿会让我喝酒。 一杯红酒下肚,脸上变得红扑扑的。 饭毕,金儿盘坐在阳台抚琴,她不喜欢吵闹,所以我也没有买什么烟花爆竹,只是静静看着这个千玺之年的夜空中绽放的一朵朵烟花。 “蕙花香也,雪晴池馆如画。春风飞到,宝钗楼上,一片笙箫,玻璃光射。而今灯漫挂,不是暗沉明月,那时元夜。况年来、心懒意怯,羞与娥儿争耍。 江城人悄初更打。问繁华谁解,再向天公借。剔残红灺。但梦里隐隐,钿车罗帕。吴笺银粉砑。待把旧家风景,写成闲话。笑绿鬟邻女,倚窗犹唱,夕阳西下。” 金儿一边抚琴,一边吟唱。虽然她唱的不是歌,唱的是词,但我却觉得格外好听。但我听不懂她唱的啥,因为我这文化水平实在品不了这细糠。 “她唱的是《女冠子·元夕》,这是用今昔对比的手法哀悼亡国之思的。你有你思念的爷爷奶奶,她也有她思念的故人啊。不过。。。现在都新中国了,她亡的哪门子国啊?中华民国和满清除了那些脑残还有谁会怀念啊?而且。。。除夕唱元宵,离谱。”周蓉跟我解释道,同时她也有搞不懂的地方。 除夕到元宵这几天的时间是一晃而过,也意味着我的舒服日子已经到头了。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和井下练功。 但我在井下待的时间并不长,直到在张浩群的教导下,我能够独自从二十多米深的寒骨井下艰难爬上去的那一天起,金儿便不再让我继续晚上在井下待着了。 我觉得这个事情其实还好,适应了其实就还好,总比把我扔到乱坟岗去睡,去锻炼我的胆子、考验我的命格要来得强得多。 也是从这一天起,我发现除了张浩群跟我说的那些益处以外,我对阴阳两气的感知也敏锐了许多。 临近二月底,沈晓芸的妈妈也就是魏姨给我联系的学校已经找好了,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家里这一人三鬼被我的文化水平感动得不行,在他们的强烈谴责声中,我选择了妥协。 第135章 潭州十年(6) 魏姨给我联系的学校是潭州三小,因为距离我家近,而且当时潭州很多机关单位的小孩也在这里上学,教学资源相对优渥。 望着那五层的教学楼和校园里古朴的松柏,让我心里为之一振,原来学校是可以这么好的,我那镇上小学还不如潭州三小的一间厕所。 我是魏姨介绍来的,所以三小的教导主任对我是相当重视,作为一个插班生,他问我原来上的是几年级,我本来想说一年级的,这样我学习起来可以轻松一点。 但是沈晓芸却说,让我先考试,根据我的考试水平来决定我读几年级。 我的文化水平虽然低,但这段时间跟着金儿、周蓉、胡奶奶和张浩群学习了这么多,加上有六瞳的加持,其实我的文化水平是有很大长进的。 当那教导主任拿出五年级语数外三科期末考试的试卷给我的时候,我几乎不到一个小时便答完了。除了语文,因为有些课文我确实没学过,所以有些空不知道怎么填。 最后我得出的分数是数学91,语文82,英语93。那教导主任望着我九岁的年纪这么短时间能把十一岁人做的试卷做成这样顿时有些傻眼。 但让我九岁去上五年级多少有些不合适,于是让我去读了四年级。 卧槽,半年没上学,我不仅功课没落下,我还跳级了,我心里想着也是有些无语。 于是,我平淡且枯燥的读书生涯从这里便开始启航了。 但是我在这边学校的人际关系和当时镇上小学相比,并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改变。主要是因为我不爱说话,学校每次组织开家长会和亲子活动的时候,我是没有家长来参与的。 开玩笑,金儿那个德行她会来给我搞这些?但凡我回家晚个几分钟,少不了得吃她一顿竹笋。 但是因为周蓉对我的辅导,我学习成绩也一直比较好,老师也就不管我这些,虽然身处叛逆期的同班男同学看我很不顺眼,但是也不敢招惹我,因为张浩群对我的训练,他们根本打不过我,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三四个是没什么问题的。 上了初中以后,青春期开始萌动,对异性的好奇也让我的心中悸动不已,但是因为周蓉无时无刻都在我脑海里出现,她不准我早恋。 所以,不少女同学给我写的情书被我鬼使神差的撕掉了,为此还气哭了不少女同学,有个被坐后排的男生奉为女神的女生给我写过情书,被我视而不见,那后排几个男生是敢怒不敢言。 为此,那个女生怀恨在心,她还问过那几个男生:“要是张灵欺负我你们会怎么办?” 那几个男生回答道:“我会很生气。” 关于这些事我也埋怨过周蓉,周蓉却跟我说道:“你家里有那么好看的玫瑰你看不见?你却要这些野草?” 可是,可是他妈的那玫瑰带刺啊,一句话不合她就拿竹条抽我。 有老师问我们读书的目的是什么?有两个很装逼的男生站起来回答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民族的崛起而读书!” 妈的,这两句话不都是圣人的话,他们一生也在践行他们说过的话。你们俩是抄别人话是什么意思?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当那老师问到我的时候,我犹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 老师迟疑的看着我,他眼神里满是困惑:“张灵,你的成绩,不说上个985,上211是没问题的,现在211的毕业生不说大富大贵,混碗饭吃总是没问题的,怎么会活不下去呢?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吗?” 这老师是个老学究,我张了张口,不知怎么跟他说,如果我说我妈变成鬼要来找我索命,我估计他会直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 上了高中以后,因为有晚自习,但金儿还是不让我住校,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必须回家。 到了后来,我晚上可以不回家,但是必须要跟她报备。其实我很少这么做,因为在潭州生活了这么多年,金儿还是不用手机,家里也没有座机,我要跟她报备不还得回家吗?况且我也没有夜不归宿的需求。 你说上网打游戏?开玩笑呢?周蓉住在我玉符里,她都不让我早恋,还允许我打游戏? 我顶多就是去网吧查点资料,注册一个qq,和同学有个联系方式。 后来,重新换了个手机,那手机不仅可以上qq还能进网页,我直接网吧都不用去了。 我现在庆幸的是金儿无法直接和我玉符里的三只鬼沟通,要不然我这几年的生活当真是举步维艰,时时活在监控下。 八年光阴一晃而过,转眼间我便迎来了人生第一个重大转折点——高考。 这八年里我没再遇到任何灵异事件,749局灵异调查科再也没有再找过我,罗教的人更是早已不见踪影,若不是那三只鬼时常浮现在我脑海里,我甚至以为八年前经历的那一片都是一场梦,现在想起来实在太不真实。 这八年里,关于神霄道术,张浩群不光教了我心法、咒语、剑法还教了我符的画法和阵法。按他的话说,虽然他术法不如刘洪周,但教我是绰绰有余。 但是,道行、道术和道心三者相辅相成,要达到对付我妈的水平又岂是朝夕之间可以成事的? 我觉得有祖师爷的教导和六瞳的加成,我现在的水平能达到二叔当年的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八年的时间里金儿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老,脸上连一点皱纹都没长,这可把沈晓芸给羡慕得不行,一连几次缠着金儿跟她要护肤的方法。 可金儿哪里会告诉她? 就连住在玉符里的张浩群和胡奶奶也不禁对金儿起了质疑,怀疑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借尸还魂的邪术,并告诉我一些试探方法去试探金儿。 我知道金儿是怎么回事,我却不能告诉他们,我只能跟他们说,想试探有本事你们自己出来自己去。 “嘿!臭小子,你长大了是吧?有你这么跟祖师爷说话的吗?你别忘了你的神霄道术都还是我教的呢!”张浩群怒骂道。 而我不知,八年前的那场阴霾始终不曾散去,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向我席卷而来。 (注:金儿向张灵讲解长生殿之事时,胡奶奶的魂魄是陷入沉睡状态的,后金儿再也没有向张灵说过长生殿的事,只是训练) 第136章 诡异梦境 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周便是我生日,生日对于我而言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所以这几年的生日我是没过的。 但是,我的生日同样也是我妈的祭日。 那天晚上不知为何,睡得十分不安稳,几次想醒来都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鬼压床,可如果是鬼压床我玉符里的三只鬼怎么没反应?金儿怎么会没反应? 我意识明明清醒的,却还是醒不过来,不知不觉又陷入了各种奇怪的梦境中。 梦境中我看到了八年前各种人或事,我看到了爷爷奶奶、二叔、张玉堂甚至人王凤清、邪菩萨。。。。。。 不多时,画风一转,我发现我置身在一个小房间里面,面前是一副棺材,周围窗户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符箓,我转身看去只见身后有一个神像和牌位,和当年我家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我突然想到,这不是八年前我和金儿去村支书家里,刘洪周的那个房间吗?而唯一缺少的是没有了当时的纸人。 冷汗不停的从我额头上冒出,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刘洪周又来找到我了? 我想拔腿就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动一步;我想大声喊人,但嗓子像哑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心中默念静心神咒,但还是起不了一点作用。 “吱呀”,不多时房门被推开了,只见一名身着蓝色道袍、抱着拂尘、头发花白的老道士走进屋中。 他对我轻点了一下头,他认识我? 我九岁那年见过的道士不少,我仔细回想全真七子、周子浩、葛不悔?都不是,我甚至想到了李洲衡,甚至是故去的太爷爷,但都对不上号。 但他一开口,我心中的凉意顿时飙升起来:“看来这八年你过得不错,还有一年你妈就要来找你索命,还有两年邪菩萨就要出世,你有应对之策了吗?” 我心中骇然,这不正是刘洪周的声音吗?他是刘洪周?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对哦,他生前就是道士。 可是,我只想活下去,邪菩萨出不出世关我鸡毛事啊?749局的李洲衡那么牛逼他自己不会去应对?不对,我有没有对策关他鸡毛事啊? 他站在我面前,见我不答,他又说道:“你可能好奇,我闯入了你的梦境,我都出现在这里了,你神霄玉符里面的一鬼两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啊,这是为什么?只见他呵呵一笑说道:“因为我暂时隔绝了你和他们之间的联系。神霄玉符对于神霄派而言正如龙虎印在龙虎山的地位,其中用处却是妙不可言,现在却被你当做收纳鬼魂的容器,呵呵,真是暴殄天物。” 其中妙用?我不解,因为从我爷爷到二叔,我看到他们的用法确实是只将神霄玉符当做收纳鬼魂的容器。 可是刘洪周跑到我梦境里面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在梦境杀我之前告诉我这些? 突然,刘洪周的表情变得严肃,只见他说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闲扯。神霄玉符乃神霄派历代掌门之信物,每一代神霄掌门都要滴一滴血入玉符,玉符才会认主,掌门死后血魄散去,玉符又变成了无主之物。你温养了这么多年,玉符早就和你建立了这种关系,但还差这个契约,危难之时玉符护主,一切邪魔不敢侵,下面我将玉符的各种用法及口诀传授于你,你且听好!” 呵呵,还滴血认主,你猜我信不信?可是刘洪周传授给我的口诀及其用法我居然全部牢记在了脑海里。 念完这些后还没完,他把一些六瞳的主动能力的口诀也传授给了我,六瞳的主动能力其中有一个便是能阅天书。 天书?我更加觉得扯淡了,我连真正意义上的神仙都没见过,天书又怎么会存在? “天书不是神仙写的书,其中蕴含天道之理,具体是何人所着已无法考证。至于天书是否存在不得而知,我没见过。”刘洪周说道。 我擦,存不存在你都不知道那你跟我传授个鸡毛呢? 可是他又笃信天书是存在的,因为古往今来不乏天书的传言,而六瞳又是能看懂天书的关键。 后面他又纠正了那年张浩群传授给我的六瞳一个主动能力的口诀。 我说按照张浩群所说的做怎么不起作用,原来口诀和指诀都是错的,但是我又如何保证刘洪周说的是对的呢? 刘洪周不是投靠罗教背叛神霄派,又是邪菩萨和我妈的幕后黑手之一吗?他传授给我这些做什么? “天书是破解这一切谜团的关键。天书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关于天书的线索,你且听好,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让我去找天书?我觉得这人肯定是失心疯了。 后面他念的这句诗我知道,是李白关于天宫的描述。按他提供的线索,我真要去天宫找天书?那我有病?首先一点,你要去天宫找天书,你得证明神仙是真实存在的。 “这不是让你真的到所谓的天宫去,你日后自会知晓。”临了,刘洪周说了这么一句话。 渐渐的,他的身影变得透明而后逐渐消失,眼前的画风一转,我睁开眼此刻是我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是醒了过来,我身上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我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而后拿上换洗的衣服钻进浴室,洗掉身上的汗渍。 洗完澡我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金儿,可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台她竟在院子里一个人安静的下棋。 我慌不择路的跑到她面前,她黛眉紧蹙,说道:“你今天起晚了,怎么?做噩梦了?” 我连连点头,我把梦境里刘洪周跟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跟她说了。 她将最后一枚白子落下,才说道:“你要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很简单,把他教你的术法用一遍就知道了。” 我顿时有些傻眼,用一遍不打紧,要是引出什么不好的后果怎么办? 金儿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说道:“关于天书,我师父跟我提到过。关键要找的不是什么天宫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是什么?” “十二楼五城!” 第137章 滴血认主 讲道理,我对那所谓的天书并不是很感兴趣,我现在想的是如何解决我妈的问题,距离我十八岁生日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而关于我妈的线索,749局灵异调查科还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而我现在的道行仍旧不足以打破爷爷留在神霄玉符里的禁制。 我不禁有些懊恼,爷爷究竟是需要我有多深的道行才能看到他给我留的线索?要到他那个水平吗?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有一件事我现在才想起来,都一天了,玉符里面还没有三只鬼的动静,于是我在脑海里面又喊了他们几声,还是没理我。 我擦,我不禁觉得刘洪周说的是真的,我拿着玉符按照刘洪周教我的默念了几句口诀。 “妈的,憋死我了,我喊你半天你怎么没反应?”张浩群埋怨的对我说道。 “就是,我还以为你把玉符给扔掉了。”周蓉难得的和张浩群站在了同一战线。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把昨天晚上刘洪周来找我,并传授我一些术法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妈的,那个狗日的还敢来?又特么的来算计我?”我刚说完张浩群便开口骂道。 不过我寻思,这也不怪他算计你啊,他闯入我梦境是可以施展能力的,你在神霄玉符里面是任何能力都施展不了,他想捏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下玉符里面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张浩群才开口说道:“刘洪周说的不错,神霄玉符确实是神霄派掌门的信物。但是滴血认主这个事儿我是真没听说过,估计只有掌门知道,应该是大师兄弥留之际告诉他的。如果说是邪术的话,这玉符本身不是邪物,你对它施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能起什么效果呢?不过我比较奇怪的是,你爷爷既然是神霄派掌门,那为什么他临终之前没有把滴血认主和玉符的其他事情告诉你二叔?” 对啊,二叔给我交待的遗言里面就没有玉符滴血认主这个事,难道说他也不知道?或者说爷爷知道滴血认主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才没有告诉二叔? “我说,当年神霄派不是传到了刘家手上吗?后来我们看到的结果是神霄派又传回了张家的手上,有没有一种可能,张家通过某种不正常的手段将刘家赶出了神霄派祖庭,重新夺回了神霄玉符,但是从那时候起,神霄派的掌门便不知道这个玉符怎么用了。” 周蓉的话让我们瞬间豁然开朗,但是朝玉符滴血认主这个事儿我是真的不敢干。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刘洪周传授你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师兄弟从小到大就属他的鬼主意最多,学的术法最多,最能算计,你可别着了他的道。”张浩群说道。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继续说道:“至少你试了一个他教你的术法是没有严重后果的,如果玉符在护主方面确实能起到重大作用的话,那可以用来暂时对付你妈。” 对啊,可以暂时用来对付我妈,可这一枚小小的玉符真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我妈的能力,连如今的几个道门掌教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玉符就能对付了? “那你可能就不知道玉符的来历了,它是神霄派祖师打造,其玉质与龙虎山天师府的龙虎印无二,传说中龙虎印中封印了青龙和白虎的元神,而神霄玉符里面封印了朱雀的元神。我想,朱雀作为四象神兽之一,对付你妈应该不难吧?”张浩群解释道。 这么离谱?四象神兽我知道,分别指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和北方玄武。 这么说龙虎山的龙虎大印要牛逼一点,封印了两个神兽的元神。可是我一想也不靠谱,当年杨桂沉跟我算命的时候说过,我妈的能力连龙虎山的护山大阵都起不了作用,而那护山大阵的阵眼必然是龙虎大印,那神霄玉符里面就一个四象神兽,估计也起不了作用。 “你是不是der呀?”张浩群没好气的骂道:“龙虎大印护的是山,又不是你,你妈来找你索命,它为什么要保护你啊?” 我一想,觉得有道理,要不我把龙虎大印搞到手?三个四象神兽的元神对付我妈,是不是把握更大一些? “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你身上已经有了六瞳,要是让崂山的人知道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你再窃取龙虎大印,可真是天下之大没有你容身之所,就算你妈不找你索命,整个道门也得把你挫骨扬灰!” 呵呵,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我要龙虎大印干鸡毛。 照这么一分析,不管刘洪周是不是在算计我,我都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于是我掏出龙尾针在我的食指上扎了一下,我挤了一下我的食指,有血冒出来之后我将其滴在了神霄玉符之上。 只是顷刻间,我看到神霄玉符上红色与金色交织,亦如朝阳,亦如天边的晚霞。 紧接着我感觉我的血又持续向玉符里输送,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我的魂要被玉符抽走一样,同时玉符上传来的灼热感几乎让我窒息。 我看到,有一个金色的我的虚影从我身体上走出,挡在了我的前面——那是。。。我的长生魂?它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果然,我还是被刘洪周给算计了,心里顿时懊悔不已。 “啊!!!”我的脑海里传来三只鬼的惨叫,张浩群大喊道:“好热啊!你特么快念咒把我们和朱雀隔离开来啊!我们特么要被烧死了!” 真有朱雀?我赶紧念咒,将玉符里的朱雀给封印了起来,这时我那昏沉的感觉才消失,脑海里也不再传来三只鬼的惨叫。 朱雀被封印后,玉符又恢复了它原本的颜色。 张浩群这才心有余悸的跟我说道:“我们跟那东西是没办法共存,我们说白了还是鬼,那东西是极阳的,你下次要用它的话麻烦你先把我们封印起来。谢谢!” “你做了什么?”感受到我房间的异样,金儿从楼下冲了进来。 看着我惨白的面色,她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则把滴血认主的事情给她说了。 第138章 聚会邀请 金儿幽怨的看着我,说道:“下次行这种不确定后果的东西,不要乱来,一定要有人在身边护法。” 我懂她的意思,下次再搞这种东西要先跟她说一声。 金儿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朱雀在南方,八卦中对应离位,它的伴生之火,是为南明离火。南明离火本是业火的一种,不知道对你母亲的鬼魂是否有效果。” 南明离火?这又是什么东西,我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对付我妈的时候那个叫净释的小和尚用了红莲业火,在其他手段对我妈都无效的情况下红莲业火却对我妈起到了克制作用。但可惜最后功败垂成。 红莲业火是业火,南明离火也是业火,我心中不免激动起来,南明离火肯定也对我妈有克制作用。 金儿却摇了摇头,说道:“两者本质并不相同,红莲业火是恶业缠身,烧净身上一切罪恶与恶业,你母亲作为业报怨灵自然对此感到恐惧。南明离火。。。相传为朱雀的伴生之火,对一切邪魔有克制作用。” “况且,你就算使用南明离火来对付你母亲,也应把朱雀的元神放出来才行。在神霄玉符里,它的能力发挥不出来。” 我有些傻眼,照这么说,就算退而求其次我一年内无法彻底解决我妈的事情,我也要解除爷爷留在神霄玉符里的禁制。 我感觉着实被爷爷坑了一把。 而且有个问题说不通,祖师爷张云峰是因为刘洪周在五雷金符上做了手脚,导致反噬,然后才被那个高手重伤。 那既然朱雀的南明离火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对那人起效果,就算不对那人起效果也应该对张云峰起到保护作用,可是什么也没有。 此后数日我一直都在家中学习道术,我只想道行快速提升,足以打破爷爷留在玉符里的禁制。 但是张浩群却跟我说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了容易走火入魔。 距离我的二九之劫不到一年了,性命攸关的大事,我能不急吗? 没多久我的高考成绩下来了,因为有六瞳的加持和周蓉等人的教导,我的分数刚好考了个六百分。 其实我很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比如北方,去看看那些我没见过的世界。 但金儿却说:“潭州不是有大学么?你的二九之劫就要到了,你还跑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好吧,我填了个中南理工大学,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报了个汉语言专业。 “你要当语文老师?那你还不如报个师范院校!你在理工院校学汉语言专业,你将来靠什么吃饭?”周蓉诧异的说道。 “你懂个屁,都特么学道术了,还怕没饭吃?玄门给普通人家看事,开一次张够你吃三年!” 脑海中周蓉和张浩群又开始吵了起来。。。。。。 本来可以读个985的分数,却让我上了个211,主要是潭州市的985这个分数够不上。 报完志愿后我便在床上躺着玩起了手机,这个暑假也确实没人管我,我想学道术就学,不想学就休息。 突然我的qq响了起来,只见原本死寂沉沉的班级qq群竟开始变得活跃了。 “高中时代结束喽!大家都报了哪些学校,看看我们有多少校友?” “我报的加里敦大学,兄台报的哪儿?” “我报的下门大学。” “好巧啊,我报的是拗门大学,就在你隔壁!” 我在班里不太合群,所以他们的聊天我根本插不上嘴,只是觉得他们这么皮也挺好玩的。 “好了,大家别皮了,应该都在潭州吧?我们定个日子,大家聚一聚怎么样?” 说话的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叫秦悦,说起来她和我也算有些渊源,当年金儿的手镯就是卖给了她的爷爷。 “女神有请,我们岂能不赏光?” 我们那个高中是省里的重点示范性高中,班里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全是一群公子哥,唯独我没身份没背景,只因身后有着沈晓芸,才能和他们同坐一个教室。 秦悦不仅是学习好,身材高挑,长得又好看,家里还有钱,班里有几个男的不是她的舔狗,当然除了我 因为我觉得比颜值的话,她和金儿相比犹如大白鹅和白天鹅的区别,论文化底蕴金儿简直深不可测。 也因此我是班里与那些相比很独特的一位,我对秦悦的漠不关注,也让她对我感到好奇。 因为她对我的关注,我也成了班里众多男生的眼中钉,而且我和她是同桌。 我没心思看他们这些没营养的对话,于是把手机熄屏准备睡觉。 不多时我的手机传来一声震动,我再次打开手机,只见秦悦在群里艾特了我,问道:“张灵,你要去吗?” “这小子,不合群,叫他干什么?” “是啊,女神,别叫他扫了我们的兴啊!” “我们去的是高档饭店,那小子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的穷逼样,他去得起吗?” “女神,你怎么艾特他,不艾特我?(后加三个大哭的表情包)” 隔着屏幕我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儿,本来他们不说我是真不想去的,但是他们这么一说我就直接回复了一个“去!” 没想到这句回复却在群里炸开了锅。 “你个穷逼你去干什么?” “就是,你这辈子吃得上四个菜吗?” “女神,求求你别让他去了。。。” 其实看我不爽的也就那两三个人,其他人则是默不作声的看戏,或者是跟着起哄。 我懒得跟他们纠缠,就把手机给关上了。 “哟,我是真看不出来,你这屌丝样还能被女神这么关注?你说说,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没睡下,周蓉便在我心里调侃了起来。 “唉,这要是搁一百年前,三妻四妾可以娶这么多美娇娘,我做梦都能笑醒,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张浩群也按耐不住了。 “我打赌,你们聚会的时候她肯定要喝很多酒,然后对你以身相许。。。。。。唉,可怜了我家金儿,还要独守空房等你回来,没想到你却和别的美娇娘共度春宵。”周蓉继续调侃。 “你记得买希爱力啊!我看你小子从小身体孱弱,我怀疑你体力不行!” 我顿时有些恼了,本来看那些群消息已经够烦了,他们还要开车,我一怒之下念咒切断了玉符和我的联系。 第139章 诡异的监控视频 秦悦把聚餐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饭店则定在了潭州国际饭店。 但是这只是个小聚,老师们借口其他事情,说等我们寒假回来之后再聚。除此之外,参加聚会的同学加上我和秦悦一共才十二个人。 四个女生,八个男生,那三个和我不对付的男生全在里面。我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我正准备跟秦悦说我不想去的时候。 有一个叫朱航的男生私聊了我:“老张,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咱哥们六年了,一顿酒都没喝过,咱这次可得好好喝一杯!” 朱航是我初中加高中的同班同学,算是我高中同学里面为数不多关系比较好的一个。 我只是不太合群,又不是性格孤僻,人家都这么邀请了,我也不能说不去,于是我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表情。 金儿每日的事情除了下围棋,就是弹琴,要么就是看书,新时代女郎的喜欢做的事情她是一点提不起来兴趣。 也对,她不是新时代女性,她是来自于旧社会,说旧社会也不贴切,应该说古代社会。 古代社会的女子有一个爱好就是刺绣,我冷不丁的问了她:“你怎么不做刺绣?” 结果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在你身上刺?” 我:“。。。。。。” 这时,我手机却来了电话,打开一看是沈晓芸的,我有些纳闷,一般来说沈晓芸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她要来找金儿一般都是直接开车来我家,因为她知道金儿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我接过电话,只听电话那头沈晓芸说道:“张灵,你来潭州市局一趟!” 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 潭州市局?不出意外应该是潭州市警察局,我寻思我也没作奸犯科啊,我去警察局干鸡毛?不对,应该是别的事,应该是灵异调查科查到了什么东西。 卧槽,八年了,他们终于查到了一点东西,我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来。 于是我给金儿做好了午饭,陪她吃完,收拾好碗筷之后,我跟她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多久回来?”金儿问道。 我把沈晓芸给我打电话,以及我猜测是灵异调查科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东西的事情告诉了她,并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阴阳之事,诡谲莫测,你现在术法都有了基础。你要学会自己经历自己体验自己判断,你的道行才会长进,我就不去了!” 好吧,她这么说我也不好说啥。 下午一点我走出别墅之后,便上了去往潭州市局的公交车,辗转一个多小时才赶到潭州市局。 下了车我看到一身警服的沈晓芸在警察局门口来回踱步,一脸焦急的样子。 她看到我之后,一脸怨气的走了上来:“给你打了这么久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也是百口莫辩啊,我不是应该先把金儿安顿好我才来吗? 我问沈晓芸什么事,沈晓芸没有回答我,而是领着我上了警察局的二楼,一个被铁门隔开区域。 铁门上的是指纹密码锁,在那几年已算是相当高级,沈晓芸按了下指纹后铁门打开,它带着我走了进去。 她领着我走进一个房间,又迅速把这个房间的门给关上。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通风口换气,和白炽灯照明。 只见房间内站着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灵异调查科科长沈卿珲,也就是沈晓芸的父亲,另一个则是灵异调查科主任李洲衡。 几年没见了,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什么线索给我。 当然,还有几个人,只是这几个人我不认识,他们围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李洲衡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过多的寒暄,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张灵?宁海锋失踪了!你来看看!” 宁海锋失踪?我愣了一下,宁海锋是警察,我有些纳闷,他失踪关我鸡毛事啊,不应该是你们警察去找吗? 不对,宁海锋失踪怎么会由灵异调查科来查?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凑了上去,只见那电脑画面显示的是一个黑白视频画面,有点像是监控画面。 李洲衡让操作员把监控视频调到最开始,然后对我说道:“这是宁海锋在武陵山深处调查罗教行踪时拍下的最后一段监控画面,你看看。” 监控画面有点像第一人称射击游戏的视角,画面一开始摇摇晃晃的,慌不择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宁海锋。 我一开始看得纳闷,不多时只见监控画面中出现了一座庙,庙的右前方有一口井,井的边缘贴满了符箓,而在井的一侧这是一个幡,随风飘扬,我看到那幡上也画满了符纹,那是神霄派的符纹。 难怪沈晓芸会把我叫来这里,出现神霄派的符纹可不跟我就有直接的关系了么? 我呼吸沉重,静静的往下看。 只见宁海锋向后退了两步,似乎在前方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是我什么也没看到。 紧接着,宁海锋又转头朝反方向跑去,途中还摔了几跤,没跑几分钟那座庙又出现在了眼前。 如此反复几次,到最后,宁海锋应该是脱力了,直接坐在了地上,紧接着我看到那井里慢慢伸出一双手,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井里爬了出来,那女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 那女人朝着宁海锋爬了过来,身上不断的扭动,那些扭动的角度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宁海锋不断的往后退,他已经脱力完全跑不动了,那女‘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视频显示完全变成了一片雪花。 我捏着下巴陷入沉思,然后说道:“他既然能把视频传回来,他为什么不求援呢?” “他求援了,但是我们派出搜索队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沈卿珲面色凝重的说道。 找不到这个地方?我有些傻眼,难道不在地球上? “我们认为可能是和这些神霄符箓有关系,这些贴在庙宇和井上的符箓可能构成了什么阵法,想看你认不认识!”沈卿珲说道。 这我哪儿认识啊,张浩群温迪教过我这些,我能判断那些符箓是神霄派的,是因为那符箓的印章全是神霄派的雷印。 “目前我已经安排崂山派崂山双宿的陈树棠和卢正杰深入武陵山调查了,你了解神霄派,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上能为我们提供帮助。我们追查罗教,追查罗教也和你母亲的事情有关,等你二九之劫的时候,我会请九华山的净释来助你一臂之力!”李洲衡对我说道。 第140章 血娘子 我让操作员把视频中出现庙宇和井的画面调出来,并按下暂停键。 我念咒重新恢复了与那三只鬼的联系。 “你小子,是不是长本事了。。。。。。” “你看看这上面的符箓和阵法你熟悉吗?这个神霄派的符箓我怎么没见过?”我打断了张浩群的咆哮,我问道。 “等我回去再给你上三炷香!”见张浩群不理我,我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我又继续利诱。 半晌后张浩群才说道:“这是神霄派的玉枢太乙紫府雷符。” 我愣了一下,玉枢雷,太乙雷和紫府雷我听二叔说过,但是把这些三个雷连在一起我是真没听说过。 “没看到这些东西我都还想不起来了,其作用是配合雷池禁地将什么东西封印其中,而且能隔绝外界炁场对封印内部的影响,因为是组合雷阵,所以其效果肯定是要比单独的紫府雷阵要强的。但是那口井我是没看明白。”张浩群说道。 我也搞不明白,但我还是把张浩群的话转述给了李洲衡,他脑子聪明,见识又广,肯定能搞明白。 只见李洲衡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这个庙宇是供奉谁的吗?” 按现在观点来看说,道士住道观,和尚才住庙,那庙里面供奉的肯定不是佛祖就是菩萨。 “这里面供奉的是血娘子!”李洲衡继续说道:“这几年的时间,我们调查到,湘西地区有一些交通落后的村寨供奉着一种怪异的神明,相传,以前这个神明十分灵验,对村民们几乎是有求必应,但代价就是每个村每年的七月十七必须送一个三岁以下阴时出生的女童到村前的庙里,然后把女童的嘴用针线缝上,然后割开女童的动脉,血浇灌在那神明的神像上,女童血流干之前不能死。如果不照做,过了七月十七,这个村寨每天都会有一户人家死去,村里的人永远无法逃出去。那个所谓的神明就是血娘子。” 我听得头皮发麻,这是狗屁神明啊,妖邪都没这么邪吧? “我们走访的过程中调查到,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民们发现那血娘子似乎也不灵验了,过了几年,村民们试着用其他生物的血代替,但那个村子并没有出现异常。直到一年前,有人报案,有个村寨被屠村,全村人的头颅全部堆在村外的血娘子的庙中,我们前往调查,那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后来我们走访附近的村寨,才知道血娘子这回事,它这是杀鸡儆猴,再过一两个月,七月十七,他们就要放女童的血了。” 李洲衡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都在颤抖,这种场面我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听到的东西张浩群自然也听得到,只听他说道:“常年享受香火和阴时血供奉,这怕是第五个阴神。” 阴神?我不禁咋舌,这些阴神单独拎出一个来哪个不是相当炸裂的存在?反正我是对付不了,估计金儿来了也够呛。 “刚刚看到的那个庙应该是血娘子的主庙,当时应该是神霄派的某个高人找到了主庙,然后将其封镇,所以即便后来那些村寨里的人没有用阴时血供奉也没有遭到血娘子的报复。后来应该是有人破坏了封印,血娘子出来了,才出现屠村的事件。”张浩群说道。 李洲衡他们是听不见张浩群和我的对话的,所以张浩群说的话又被我转述出来,然后他的推断就理所应当的变成了我的推断,这引得周围人不禁对我高看一眼。 “话是没错,但问题的在于我们找不到主庙在哪儿,将它重新封印更是无从谈起,宁海锋应该是误打误撞找到的。你修炼过神霄派术法,我想你对神霄派的阵法布局应该是有感知的。。。总之,不能再让女童流血了。”一直没说话的沈卿珲开口说道。 他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是让我进武陵山去找那个血娘子的主庙,我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找不到还好说,我要是找到了我能全身而退? 为了给我打一剂强心针,李洲衡说道:“你不用担心,崂山双宿会和你同行,他们的实力仅次于全真七子和茅山八子,但保你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找到,你就释放信号弹,我这边的玄门高手就会向那个地方云集,届时血娘子插翅难逃!” 他一说全真七子还好,他这一说我更不想去了,八年前全真七子和我妈的对局我又不是没看到,连他们师父都命丧我妈手下,更别说他们了,而且崂山双宿还不如他们。 “全真七子的实力不在于单打独斗,而在于七个人同时出现,其七个人布下的天罡北斗阵就连龙虎山掌教看到都头疼。”胡奶奶跟我说道。 话是这么说,也减轻不了我对他们的鄙夷,但对这件事我却有另外的看法:“现在只有罗教对阴神有需求了,这很显然是罗教把血娘子给放出来的,不如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把罗教一锅端了,抓到罗教的人,让他们带我们去找不是更省事吗?” 李洲衡沉吟了半晌,然后说道:“罗教自从诞生以来,数百年来一直被玄门正派围剿,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今死灰复燃,还勾结另外势力,还牵扯到其他东西。牵扯太大,暂时动不了。” 我瞬间哑然,也就是说非得我去了呗,我只好说让我考虑一下。 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得让金儿知道,深入武陵山不知道要去几天,我几天不回家,回来她还不得把我腿给打断。 李洲衡点了下头:“嗯,距离农历七月十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吧!” 之后沈晓芸送我离开了警察局。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我觉得这个事可以做,如果做成了,对付我妈我就有理由可以请灵异调查科来帮忙了。 另一方面,正如金儿所说,我需要不断历练才能提升道行,才能破解爷爷留下的禁制,且不说我妈的信息,我也得把朱雀给放出来啊。 就算真遇到危险,崂山双宿不是牛逼吗?他们顶上去不就完了? 道行道术和道心,这三个东西,除了道术是能实打实的学到,另外两个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第141章 让座 回到家后我把李洲衡对我说的事情跟金儿说了,当得知宁海锋失踪时,我看到金儿抚琴的手指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琴声也戛然而止。 一阵酸意在我心中莫名其妙的弥漫开来,不对,我怎么会酸呢? “你。。。你要去么?”我问道,我其实很不希望她去。 金儿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罢她便回房了,这意思是她不去呗,我长舒了一口气。 吃过晚饭,我把碗筷清洗完后,金儿让我切断我和那三只鬼的联系,然后对我说道:“我现在传你长生殿的传音法门,如果遇到实在对付不了的危险,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说罢,金儿便演示起了指诀和口诀,我也有样学样反复练习几遍。 到最后,我看到一只金色蝴蝶的虚影从我眉心飞出直奔金儿而去,我知道我学会了。 当天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简单做了点吃食,反正金儿又不挑食,只要不是太油腻的食物她都能接受。 下午提前给金儿做了晚饭,我跟她说今天同学聚会要晚点回来,如果是凌晨回来,让她手下留情别把我腿打断。 金儿轻轻嗯了一声,我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便直奔潭州国际饭店去了。 潭州国际饭店不算什么高档的饭店,排面也不如那些高级饭店,但因为是官家经营用来招待外宾的饭店,进去吃饭,那档次自然不是其他饭店能够比的了的。 到地方后,下了公交,只见饭店前的路边上停了一排豪车,看来饭店的停车场是停满了,这饭店不知道开了多少年,如今却还是生意火爆。 没有一个牌子是我叫得上名字的,不是因为车子稀奇,是因为我不懂车,也不关心车的牌子,不然我卡里剩下的钱也高低够我买辆车。 我无意间瞟见一辆红色的敞篷轿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从车上下来,他的样子我有点熟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人也看到了我,朝我走过来:“嘿!张灵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听声音这不正是那个在班级群里高喊秦悦为女神的富二代赵聪宇么? 他这问题把我问懵了啊,聚会名单上不是有我名字吗,你自己眼睛瞎了没看到? 我对他向来没啥交集,我说道:“你来干啥我就来干啥!” “你。。。”赵聪宇一时语塞,他指着这一排豪车,说道:“悦悦把你放在名单里,是为了不让你难堪,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看看能开起这些车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你在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也配进这里面吃饭?” 我愣了一下,说道:“那你是什么身份?市长还是省长?” 我有些无语,搞得秦悦跟他很熟似的,悦悦都叫上了。 这时我看到朱航走了过来,朱航过来算是缓和了我和赵聪宇之间的紧张氛围。 朱航笑呵呵的搂着我肩膀便进了饭店,留下赵聪宇在原地骂骂咧咧。 进饭店后,报了秦悦的名字,服务员便把我们领到了四楼的一间包房,这时我看到秦悦和另外三个女生都来了。 距离高三结束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秦悦完全来了个大变样,原先的马尾辫被她烫成了一个大波浪,一身黑色鱼尾裙替代了原来的校服,肉色丝袜搭配的黑色高跟鞋替代了原来的白色运动鞋。 这才几天啊,我感觉就像是毕业十周年聚会一样,我这副还是一身休闲运动装的穿着使我有些拘谨。 秦悦看到我走了进来,脸上春光洋溢,她朝我迎了过来,双手挽住我的胳膊,说道:“张灵,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一会儿你可要自罚三杯哦。” 自罚三杯?我目光看到桌上堆着的几瓶茅台酒,腿肚子不禁颤栗,我长这么大喝的酒也就是逢年过节金儿允许我喝的红酒。 像茅台这种酒我是真没碰过啊。 秦悦挽着我胳膊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我看到朱航一直憋着笑对我使眼神。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见赵聪宇双手捧着一捧玫瑰,在一群男生的簇拥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秦悦挽着我的手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的时候他的脸瞬间石化了。 半晌后,赵聪宇颤抖着手指着我咆哮道:“你。。。你。。。你起来,谁他妈让你坐那儿了?” 其实我坐哪儿都无所谓,但是你得好好跟我说话,你这么指着我鼻子咆哮,我不要面子的? 我不为所动,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喝着茶。 秦悦狠狠瞪了赵聪宇一眼,说道:“赵聪宇,你干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他凭什么不能坐这儿?” 赵聪宇感觉肚子都快被气炸了,但是又不能跟他女神发火,他只能面目狰狞的说道:“他坐这儿,那我坐哪儿啊?” 这一张大圆桌其实坐十二个人是没问题的,秦悦指着比较远的那些空位说道:“那些都没人坐,你不是可以去坐吗?” 赵聪宇气得面色发白,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宇少叫你让开你听不明白话吗?” 见赵聪宇吃瘪,他身后的一人站出来对我咆哮,此人跟我也是一个班的,是赵聪宇的跟班,叫黄杰。 我还是在那儿细细品茶,这边的争端已经引起了秦悦那一侧女生的关注。 秦悦身边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张灵,你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能让你来这儿吃饭都算你祖坟冒青烟了,你怎么还不知好歹呢?” 那女生叫梁洁,平日里跟赵聪宇就没少眉来眼去的,我甚至怀疑他俩有一腿,我是搞不明白赵聪宇看上秦悦,她是怎么忍住那股醋劲儿的。 “对呀,张灵,你就不要不识抬举了,快给宇少让座!”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劝道。 赵聪宇也不傻,有两个女生站在他那边,秦悦又维护我,他再把矛头针对我势必就真的让秦悦动怒了。 “悦悦,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这捧玫瑰送你,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秦悦生日? 第142章 饭局 赵聪宇把玫瑰双手递给秦悦,本以为是生日祝福。 当秦悦接过那捧玫瑰时,赵聪宇突然单膝跪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银光闪烁,是一条镶着我不知名的宝石的项链,他笑吟吟的注视着秦悦。 赵聪宇身后的那几个跟班看到这一幕,一边有节奏的拍掌,一边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到后面,甚至秦悦身边那几个女生跟着一起起哄。 全场就我跟朱航两人没有起哄,我俩在这坐着尴尬至极。 秦悦两颊绯红,见氛围已经烘托到位,赵聪宇开口说道:“悦悦,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意外。我的心只因你而跳动,我的世界只因你而绚烂。悦悦,我只想对你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悦悦!” 这慷慨激昂的陈词让我肉麻不已,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 想我要是这么对金儿,她未必会害羞,但我的腿肯定是要被打断的。 秦悦转过头去,眼神躲闪,不敢看他,她低声含羞说道:“你。。。你干什么?我。。。我们只是同学,今天就是大家简单吃个饭,你别搞这些了好不好?我现在不是很想谈恋爱。。。” 被宇少追过的女人,基本上追一次就到手,从来没有一个会拒绝他的,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赵聪宇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根本没想到会被拒绝,所以面对这种情况,他是一点预案都没有,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秦悦。 我坐在这里真是尴尬不已,纯粹是给人当电灯泡,我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站起身准备坐到朱航身边。 我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腕却被秦悦给拉住了,她皓齿轻动:“张灵。。。我们上学时是同桌,吃饭也做同桌。。。好不好?” 我一时进退两难,我看到赵聪宇看我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我心里苦闷不已,你俩搞这一出,别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现场一度陷入寂静。 “嘿!上菜了,让一让,让一让!” 服务员的吆喝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秦悦死活不让我坐到别的地方去,赵聪宇他们只能坐到别的空位去了。 服务员推着推车,将各种美味珍馐一盘一盘的端上桌。 “第一道:武冈脆皮铜鹅焗鲜鲍。” “第二道:黑金妙龄鸽。” “第三道:衡东黄贡椒蒸汉寿甲鱼。” 。。。。。。 服务员一边吆喝一边把我从未吃过和见过的菜肴一盘盘端上餐桌,这些食材我都叫不上名字。 我做菜的手艺基本上全是周蓉教的,这些菜肴我估计她别说吃,她估计连见都没见过。 有些自惭形秽,正如他们所说,我的确就是个土鳖。 菜肴上齐之后,只见秦悦拍了拍手掌,只见服务员抱进来一箱红酒,一瓶一瓶的摆在圆桌上。 “这是我托我堂哥从法国带回来的一九五九年fite,大家尝一尝,女生也要喝哦。女生不胜酒力,茅台男生一人一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许打包,不醉不归,大家尽兴!” 你特么别瞎说,我还未成年,我才十七岁。 这红酒有十二瓶,茅台八瓶,男生一人一瓶红酒,一人一瓶茅台,我有些傻眼,喝完我不得进重症监护室? 服务员端来上分酒器和高脚杯,在我们面前分了一圈。 而我心里却在盘算着,等会儿一定要找个借口开溜,这茅台我是一定不会喝的。 先是红酒开胃,推杯换盏后,一小杯红酒下肚,秦悦脸上逐渐出现一抹迷人的红晕,她又给自己斟了酒,而后举起酒杯,说道:“祝大家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同时祝悦悦生日快乐!”赵聪宇也举起酒杯迎合道,但同时我看到他阴鹜的看了我一眼。 “祝悦悦生日快乐!” 我们再度举起酒杯欢庆,之后我也开始启动筷子,夹着那些我从来没有吃过的菜肴。 这时,只见赵聪宇启开了我面前的茅台酒,然后在我的分酒器里斟满,又给他倒上一杯,然后他举起酒杯对我说道:“兄弟,刚刚有些冲动,你别往心里去啊。高考之后你准备上哪儿发展?” 我愣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手有些不知所措,黄杰这时候提醒我说道:“宇少问你考哪个学校。”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觉得脸上和喉咙火辣辣的,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中南理工!” “噗!哈哈哈哈哈!”只见黄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笑了一会儿他说道:“我还以为你考的是啥名牌大学呢,原来是一个破211。” 赵聪宇的胳膊撞了他一下,皱着眉头说道:“这什么场合,你能不能严肃点?” “咋了宇少,同学聚会问问考的哪个学校不挺正常吗?宇少你考的哪个学校?” 只见赵聪宇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参加高考,我保送的,加州理工!” “加州理工?加州在哪个省啊宇少?” “你特么喝多了吧,在美国。” “卧槽,美国加州理工?世界名牌大学啊,啧啧啧,宇少前途无量,不得了啊!” 我是听明白了,这哥俩在这唱双簧呢,其实上哪个大学我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我曾经连小学也不想上。 但是黄杰还没完,他继续问秦悦:“悦悦,你考的哪个学校啊?” 只见秦悦皱了一下眉头,才说道:“我也没参加高考,早稻田大学。” “早稻田。。。教人插秧的么?” 赵聪宇瞪了他一眼,说道:“那是日本的大学,也是世界百强名校!” 呵呵,这哥俩是吹捧秦悦和赵聪宇,让大家觉得秦悦和赵聪宇多般配,而我上的不过是个国内都算不上名校的学校。 “国外名校怎么了?西方美国这么多名校不也是六年才造出核弹?国内学校怎么了?当年美苏国际全面封锁的年代,我们自己研制和造出核弹也不过五年,我也没见他们比我们强啊!”全场唯有朱航站出来帮我说话。 看到有人替我出头,黄杰瞟了他一眼,说道:“那哥们,你上的是哪个大学?原子弹大学?” 朱航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的说道:“东南空军军官学校。” 军校,这帮逼人便不敢随便喷了,倒是朱航反问他一句:“那你上的哪个学校?” 只见黄杰支支吾吾的低着头说道:“河东信息科技学院!” “啊?这是什么学校?怎么没听说过?”在那边低头跟秦悦说话的梁洁没搞明白这饭桌上的氛围,她一脸茫然的对黄杰问道:“这是大专还是民办本科还是什么野鸡学校?你这还好意思说人家上211的?” 第143章 我们真没事儿 饭桌上的氛围一度尴尬不已,趁大家都还没喝得烂醉的时候,大家互相留了一个手机号。 我趁着清醒的状态,低声说了句想上厕所。 我溜进卫生间洒完水后,从卫生间探出头,确定那间包房没人盯梢之后,我就悄悄溜了。 妈的,拉菲配茅台实在太上头了,要我舍命陪君子那我可是做不到的。 当我跑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有些傻眼了,只见秦悦站在门口,抱着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张灵,你要去哪儿?” “我。。。我。。。”我实在没料到秦悦会在门口等着我,不是,她是怎么发现我想开溜的?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肚子疼,卫生间没位置了,我出来找一下公共厕所!” “你骗人!今天的饭局让你很不开心,所以你想走对不对?”说着说着秦悦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可是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啊,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么?”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事情真不是她想的那样,我是真不想喝那么多酒啊。 紧接着就见秦悦蹲在地上,埋着头呜呜哭了起来,这下我可是真不会了,但凡金儿在我面前多哭几次我也不至于这么手足无措啊。(我跟金儿只有我哭的份,从来没见她哭过。) 要不我装作不认识她,直接开溜吧,但我觉得这样实在不好,于是我念咒恢复了三只鬼和我的联系。 三位军师有何良策? “人家一片赤诚,要不你就以身相许了吧,趁她喝多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以后可有你后悔的,没事,我们正一派允许这些东西。”张浩群一开口就没个正经。 我都有些怀疑,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干?这也练成道心? “我呸,以身相许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他要是破了这处男之身,阳气不足,金儿一眼就看得出来,你叫他到时候怎么和金儿相处?”周蓉说道。 “是是是,你说得对,那你说眼前这个情况该怎么搞?” “你好好跟她说啊。毕竟人家十八岁生日,你别让她太难过啊。” 说了半天也没啥好的对策,我只好上前把秦悦扶了起来:“那什么。。。我肚子不疼了,走,我们回去吧!” 虽然她知道我是在敷衍她,但听到我愿意回去,她马上喜笑颜开。 重新回到包房,继续和他们推杯换盏。 那瓶红酒我喝完了,但是他们每次敬酒,那茅台我都是小口小口的润一下唇,以至于他们都喝了大半瓶了,我还剩大半瓶。 秦悦是看出来我不喜欢喝白酒,于是把我的茅台拿到她面前,跟红酒混在了一起,每当有人向我敬酒,她便帮我挡酒。 “妈的,要个女孩子帮你挡酒,你能不能别这么废物啊?”这个场面连张浩群都看不下去了。 妈的,关你鸡毛事啊?于是我念咒切断了三只鬼和我的联系。 喝到最后,八个男生除了我已经喝得烂醉了,赵聪宇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送秦悦回家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估计要别人送他回去。 几个女生也是醉得不行,梁洁凑上来跟我说道:“我们几个女生就秦悦喝得最多,她是帮你喝的,所以。。。你得送她回家。” 这个事情本来就无可厚非,但是秦悦已经烂醉在椅子上了,扶着她她肯定是走不了路了,我只能背着她走。 等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啊,打了几个电话过去这些人的电话全都打不通。 把她扔到警察局也太不是个事儿了,她手机我也打不开,没法去找她家人来接她。 于是我一咬牙便打车把她带回了家。 回到家,金儿还在下棋,估计是在等我,当她看到我背着一个女人回家,不禁眉头微皱。 我不等她问我,我先声夺人的说道:“这是我同学,她帮我挡酒,喝多了,我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只能今晚先在咱们这里过夜了,外面不安全。” “她帮你挡酒?”金儿难以置信的问道,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俩之间。。。没什么事吧?” 那肯定没事啊,要有什么事我还敢回来啊? 只见金儿颔首,而后说道:“你最好是。厨房有醒酒茶,你把它喝了吧!” 说罢金儿便转身回房了,她还准备了醒酒茶,让我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家里虽然房间不少,但是因为只有我和金儿两个人住,所以很多房间并没有收拾出来,也没有床和被褥。 我只好把秦悦放到我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我自己去睡沙发了。 喝了醒酒茶感觉舒服了一些,玩了会儿手机我便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金儿拎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只见她说道:“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你的道行如何长进,你如何去武陵山对付血娘子,一年后你如何对付你母亲鬼魂?” 揉了揉眼睛,我起床熬了点粥,跟金儿喝完之后便跟着她学术数。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我上到二楼书房开始练画符去了。 说实话,我现在确实菜,现在的水平也就勉强能画个紫符,我画的金符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我不知道爷爷究竟要我练到什么水平的道行。 不知画了几时,只见秦悦捂着脑袋走了进来:“张灵,这里是你家呀?你昨晚怎么没把我送回家?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我一阵无语,金儿还在这儿呢,我哪儿敢对你做什么啊? “楼下在弹琴的那个姐姐是谁呀?是你姐姐吗?她长得好漂亮啊,比那些女明星都好看!” 她的小嘴一直叭叭个不停,我也没了画符的兴致,便停下了笔来,这时她也注意到我在干什么了,她难以置信的说道:“张灵,你会画符?那你会驱鬼吗?” 我一愣,我该说会呢,还是不会呢? “我小姨家出了点事儿,你能帮我去看看么?她家请了好多先生都解决不了,说不定你去了就能解决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确定不是为了和我套近乎? 第144章 当霸道总裁遇到金儿 我不知道秦悦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为什么非得要我去呢,她家那么有钱找什么样的先生找不到?她所见到的我只会画符而已。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都十点过了,我说道:“你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也没人给你爸妈说你在哪儿,你现在还不回去他们不担心你呀?” 我觉得金儿可能是对秦悦有什么成见,至于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让秦悦留在这里,凭她这个大小姐的脾气,让我夹在她和金儿中间无异于把我架在火上烤。 “这就想赶我走了?我昨天请你吃了一顿饭,我早上在你家醒来,我是连你家一口水都没得喝!”秦悦幽怨的看着我嘟着小嘴说道。 说罢,秦悦便气冲冲的转身下楼去了。 我被这事搞得一阵头大,画符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栋别墅还是当年她家公司用超低价卖给我们的,用我现在的存款,再买一栋这样的别墅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这时从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我心里暗道不好,不会是秦悦跟金儿撕起来了吧? 我还没走出书房的门,秦悦便急匆匆的跑上来了,一脸慌张的说道:“张灵,赵聪宇找上门来了。” 我有些错愕,他赵聪宇是富二代,你不也是个小富婆吗?你还怕他干鸡毛啊? “哎呀!你不懂,赵聪宇想追我,可我三番五次不想理他,他干脆就唆使他叔叔到我家里来提亲。”秦悦抿着小嘴说道。 秦悦昨天也才刚成年啊,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提亲这个事也干得出来? 我跑到窗边看去,只见我家别墅门口停着几辆我不知名的豪华敞篷跑车,十几个男子簇拥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站在我家门口。 “悦悦,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啊?”赵聪宇张着嘴巴朝别墅里大喊道。 “悦悦,伯父已经同意我们两家的亲事了,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 听到这些话,秦悦脸上娇怒,我也觉得有人在我家门前叫来叫去的真的很烦,于是我对秦悦说道:“人家赵公子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了,你爸都同意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啪!” 我话刚说完,秦悦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胸口起伏不停,看来她真的很生气。 我觉得我也没说错啊,你再不喜欢他,慢慢相处不就有感情了吗? 我一脸懵逼的捂着脸,看着秦悦转身进了我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重重把门砸上。 卧槽,我都有些无语了,这特么是我家还是在我房间。怎么搞得是在她家,她的房间一样? 秦悦半天没有下去,赵聪宇已经没有了耐心,我家院子的铁门是虚掩着的,他带着他手下直接冲了进来。 这尼玛属于强闯民居啊,我正犹豫要不要给沈晓芸打电话,让她过来摆平一下。 只见他们还没冲进别墅里面,金儿抱着她的古筝走了出来,两边停下了脚步。 我躲在窗帘后面,看到赵聪宇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金儿望着这帮人问道,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赵聪宇身上。 只见赵聪宇一改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说道:“我近日连续几天总能梦到同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孩子,我很不解,于是我找大师给我解梦,大师说我命犯桃花,他说我和这梦中的女孩有三世情缘未了。我本来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之言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那梦中的女孩。” 赵聪宇满怀深情的看着金儿,而我差点吐了出来,要不是他刚才说他跟秦悦家里提亲,我差点就信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个死渣男,他以为我不知道,他从上初中开始起码就有十几个女孩子为他堕过胎,想让我跟他在一起,做梦。”秦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身后。 十几个女生为他堕过胎,其中内情我不知道,我只是单纯觉得这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滚!”赵聪宇说完他的演讲后,金儿就单单回了他一个字。 赵聪宇愕然,没想到自己常用的泡妞的话术对方根本不买账。 但我想说的是,这种话术骗那些小女生还行,骗金儿这种千年人精还是省省吧。 赵聪宇倒也没有因为金儿的这一个字而生气,而是抖了抖身上的西装,故作深沉的说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以后只能嫁给我一个人,你。。。。。。” “啪!”赵聪宇还没说完,我就看到金儿的手掌心与赵聪宇的脸颊来了一个短暂而快速的亲密接触。 我不禁摸了一下我自己的脸,金儿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赵聪宇的半边脸已经被她抽肿起来了。 与之相比,我感觉她拧我耳朵已经算很温柔了。 赵聪宇捂着脸颊迅速退后,他难以置信同时又怒不可遏的瞪着金儿,然后对他手下的人说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乖乖的从了小爷你不肯,你非要我来硬的是吧?把她绑了!带到我别墅去!” “他妈的,哪儿来的臭婊子,好大的胆子,你敢打宇少,兄弟们把她绑了!”赵聪宇手下一人喝了一声便冲了上去,剩余的人也紧随其后。 此时,金儿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一根木棍。 “张灵,要不报警吧?你姐姐肯定会被他们欺负。。。”秦悦摇着我的胳膊说道。 而我的手机现在正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我不担心金儿会被他们怎么样。我只希望金儿能下手轻一点,到时候这十几个人的医药费都得赔不少。 在我愣完神之后,我发现这十几个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翻滚或呻吟或哀嚎。而金儿还是风轻云淡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这些人是故意倒在地上的一样。 金儿漫步朝赵聪宇走去,她淡淡的说道:“走吧!去你别墅!” 赵聪宇被吓得腿肚子打颤,他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奶奶,奶奶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我再也不敢了!” 第145章 她眉间有黑气 金儿也懒得与他计较,转过身说道:“那还不快滚?” 赵聪宇如蒙大赦般的站起来转身朝自己的车跑去,而他那些手下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跟赵聪宇跑了过去。 “站住!” 金儿的话如同施加了定身术一样,这些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把院子给我恢复原样再走!”说罢,金儿就直接进了别墅。 那些人是长舒了一口气,他们本来是赵聪宇带来要把秦悦带回去的,没想到带来给我家打扫院子了。 “你姐姐。。。居然会武功,真是太帅了!张灵,你肯定也会。”秦悦沉迷于金儿刚才对付那十几个人的战斗,也不忘联想到我身上。 她会的可多着呢,我心说我会个毛线的武功啊,就张浩群教我的剑法,对付妖邪鬼怪可能还有点用处,对付人那也未免太抽象了。 我还在看那些人收拾我家院子,我突然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有一种火辣辣的眼光在盯着我。 我转过头去,只见金儿抱着棍子死死的盯着我,我有些木讷,她这么盯着我干嘛。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秦悦一直抱着我的手臂,我的胳膊都贴到她胸上面去了。 是因为这个?我不管是不是,我赶紧把手从秦悦的手中抽了出来,对金儿说道:“你听我解释。。。” 金儿瞪了我一眼便回房了,我跟着走了上去,还没进她屋就听到“砰”的砸门声,吃了个闭门羹,那门差点砸在我鼻子上。 估计是秦悦在这里,她给我留点面子,如果不是秦悦在这儿,那棍子得朝我身上招呼了。 “你姐姐。。。好凶啊。。。”秦悦怯生生的说道。 我撇了撇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她送走,她在我家,我家里就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我真有点后悔昨天为什么要把她给背回家。 “张灵,你家洗澡间在哪儿,我一身酒味儿,难受死了,我想去洗个澡!” 不是,你才注意到你身上酒味难闻啊,唉不对,你特么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要洗澡你不会自己回家洗啊? 但是人家都提出这个要求了,我要是拒绝那岂不是让人家难堪,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我说在一楼。 “我家没有女孩子穿的衣服,金儿个子比你高,她衣服你穿不上,要不你还是回家洗吧?”半晌后我终于憋出一个既不让她在我家洗澡又能让她离开我家的理由。 谁知道她说了句没事凑合穿,我一头黑线。 趁着她下楼的功夫,我才回自己房间想到自己床上躺一会儿。 可躺在床上我发现根本躺不下去,秦悦喝完酒在我床上睡了一晚上,被窝里那股香水味和从人体散发出来的酒精味让我差点窒息。 还有一些湿湿的东西不知道是啥,我扒拉在手上一看,我心生疑惑——我家里也没有八宝粥啊。 我把那玩意儿凑到鼻子下闻了一下,我差点没吐出来! 她昨天晚上是吐在我床上了?我极度嫌弃的使劲甩了甩手,并拿纸巾擦了一下。 正要出门去洗手,拉开门却和秦悦来了个面碰面,她低着头娇羞着说道:“那什么。。。张灵,不好意思啊,昨晚不小心吐在你床上了,刚刚看到你家卫生间里的洗衣机我才想起来。。。我现在就给你洗。” 说着她便进了我的房间,抱起我的被子和床单然后向一楼卫生间走去。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于是我便跟了上去。 到了卫生间门口,只见秦悦把我的被子和床单一股脑的塞进了洗衣机,我整个人瞬间石化。 洗过被子的人都知道,洗被子其实是把被套拆下来洗被套,哪儿有把整个被子塞进洗衣机的道理? “张灵,你不许偷看我洗澡啊!”说罢,秦悦红着脸便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 但是我没听到她拧反锁的声音,真当我是君子呢? 我摇了摇脑袋回到二楼,不管怎么样,金儿的情绪总得安抚啊。 我敲了敲金儿的门:“金儿,我可以进去吗?” 半晌后里面传来金儿的声音:“有什么事,在外面说!” 在外面哪儿方便说啊,说这些话让秦悦听到了那多不好。 好在,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金儿总算让我进了她的房间,她一如既往的坐在梳妆台前看书。 “你听我说,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刚才只是意外。。。”进了她的房间,我把门关上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跟她之间有没有关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金儿依旧看书,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有些无语,这个话茬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说道:“等她洗完澡,我马上让她回家!” 这次金儿终于是肯斜着眼睛看我一眼了:“让她回家,你舍得?” 我愣了一下,说道:“舍得,肯定舍得,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哦,你对她没心思,那她对你呢?刚才我可都看到了。” 我张着嘴,汗珠从我头上滑落,是啊,她确实可能喜欢我吧?可这个我该咋说。 看我一脸紧张又一本正经的样子,金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把书合上,站起身来说道:“刚才她跟你说叫你去帮她小姨看看是吗?” 我擦,这个对话她都能听到,我有点搞不懂女人是什么生物,一会儿气得不行,一会儿又笑的。 见我点头,她继续说道:“我观她额头有黑气缠绕,像是招惹了什么邪祟,这邪祟我看不透,有些不一般,你若想锤炼道行,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说罢,她叫我转过身去,随后只听她拉开衣柜的门在翻找些什么,她衣柜里的东西大概是不能让我看的。 “前些日子跟沈晓芸逛街,买了些衣服,有些小了穿不上,等她洗完澡便拿给她穿吧!” 她怎么又愿意拿衣服给秦悦穿了?我不解归不解,但还是伸手去接那些衣物。 金儿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人家在洗澡,你进去做什么!?” 说罢,她便抱着那些衣物朝楼下走去。 第146章 秦悦的描述 秦悦洗完澡后我向她仔细询问起了她小姨家的事情,听到我有打算去帮她小姨看事秦悦顿时高兴得不行。 其实这根本不是我的意思,主要是金儿的意思。 她小姨家的事情她了解的其实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从她小姨家保姆口中得知的。 这我就更纳闷了:“你经常去你小姨家么?她保姆会跟你说这个事情?” 这话说起来比较复杂,据她所说,秦悦上初中的时候她母亲因为突发乳腺癌去世,秦悦父亲因为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就无暇照顾秦悦。 恰好秦悦表妹也就是她小姨的女儿跟她就读一个初中,在那所初中附近买了学区房,所以秦悦就住到她小姨家里去了。 秦家的公司是个家族企业,但她小姨家的产业基本上都在衡阳,上了高中以后她爸还是没时间照顾她,于是她小姨安排了自己家多年的保姆来照顾秦悦。 前段时间,秦悦听那个保姆说,在衡阳她小姨家,她表妹刘琳自高考以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整天就待在自己房间,晚上时不时还会听到刘琳房间里传来惨叫的声音。 秦悦的小姨揪心不已,可每次闯进刘琳的房间,都没什么异常,刘琳只是在熟睡,四下检查了一下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可是等她小姨一离开没多久那惨叫声又接着传来。 本以为刘琳只是做噩梦,他们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后面接连几天这种情况一直出现。 秦悦的小姨才发现不对劲,于是问刘琳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找人四处打探。 可问题是,刘琳跟秦悦不一样,秦悦没人管可以夜不归宿,但是刘琳完全是个妥妥的乖乖女,不大可能去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情。 无奈之下,秦悦小姨只好带着刘琳去看了心理医生,但还是没效果。 直到换了一家心理治疗机构,问题才开始变得大了起来。 那家医生对刘琳进行催眠治疗,想从刘琳的潜意识中去挖掘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影响刘琳。 但是在催眠治疗之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当医生询问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刘琳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是那种只有眼白没有瞳孔的死人眼睛。 刘琳冲那医生咧嘴一笑,四肢却扭曲成正常人难以置信的角度,而后又以极不协调的动作朝那医生扑了过去,死死掐住医生的脖子。 幸好是在医院,医生呼救之后,安保人员冲入治疗室才将刘琳给拉开,并将她绑了起来。 等刘琳醒来之后却又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噩梦才刚刚开始。 从那天以后刘琳就变得极为惧怕阳光,甚至灯光,回家以后更是将窗帘拉上,就连晚上也不开灯,吃饭也是保姆给送进去的。 一开始她表妹吃的还正常,到后面竟要吃生肉喝生血。 秦悦小姨这才觉得刘琳可能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多番打听之下,找了几个先生过去。 一开始的几个是江湖骗子,后面来了两个阴阳先生,第一个见到了刘琳本人之后便说他本事不济让秦悦小姨另请高明便告辞了,第二个在秦悦小姨家做了一通法事之后便说看看今晚是什么情况第二天晚上再说。 结果,那天晚上刘琳确实没整出什么幺蛾子,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警察却找上了门,警察说昨晚给刘琳看事的那个阴阳先生在家上吊自杀了。 而且,秦悦小姨家的人除了刘琳以外晚上都会做同一个噩梦,他们会梦见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然后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穿着旧式军装的‘人’。 那些‘人’将他们的衣服剥开,将他们的肚皮划开,从肚子里面割下他们的内脏放入口中,一边吃还一边大笑。 这个梦,秦悦也梦到过。 我困惑的看着秦悦,我问道:“你小姨家在衡阳,那个保姆在潭州照顾你,那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 秦悦撇了撇嘴说道:“李姨她老公是我小姨家的管家,他们每晚都会打电话,小姨家出了这种事情,管家肯定会跟她说啊。” 半晌后,秦悦巴巴的望着我,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去,但我看你会画那些鬼画符,我就想问问你认不认识比较厉害的高人,能不能去帮我小姨看一看。。。”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悦都已经哽咽了,看得出来她和她小姨感情确实很好,从她母亲死后,都是她小姨安排照顾她。 至于高人么,金儿不就是吗?除了我妈那种极其特殊的存在以外,我还没见她在谁的手里吃过亏。 这事本来就是金儿让我答应下来的,于是我也就毫不避讳的找到她,可她给我的却是一个狠狠的白眼:“你什么事情都要我来给你做,是你要道行还是我要道行?你那长生魂还炼不炼了?” 可是秦悦小姨家招惹的那个东西一听就很凶啊,连阴阳先生都能被那玩意儿给害死,我对我自己实在是没有信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跟那个鬼仙学习道术也有七八年了,长生殿的心法和手段我也教过你。如果你要处理的事情,每次都是那么顺手,你又如何成长?”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听秦悦的描述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更别提怎么去对付它了。 “道行道术和道心这三个东西,先是要有道心才会教你道术,道心每成长一步,道行就会成长一点。所谓道心就是你在这世间历练的感悟和你自己所坚持的东西,会多少道术这都是其次。”金儿像个导师一样苦口婆心的对我说道。 “处理阴阳之事靠的是机敏和判断,否则你就算学会了天下间所有的道术也无济于事。那三只鬼不是与你心意相通么?那鬼仙和那狐仙见多识广,会给你出谋划策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跟秦悦说我能处理这个事情。 秦悦听完那自然是眉飞色舞,她双手搂住我的脖子紧紧抱着我:“张灵,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我第一次和女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不自觉间竟有了反应,我转过头却在门边看到令我魂飞魄散的一幕。 金儿正古井无波的看着我,我赶紧把秦悦给挣脱开。 第147章 秦悦的心事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处理阴阳之事,心里多少没点底,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收拾好一些必备的法器,当然我也不知道该用哪些东西,我觉得除了雷劈枣木剑和我这些年画的符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 但我又觉得就这样去了可能有些草率,于是我又恢复了跟那三只鬼的联系,我把情况跟张浩群说了,问他还要准备什么东西? “什么?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帮我同学小姨家看事!” “谁要来帮你看事?” “。。。。。。” 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鬼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他这分明是故意的,是对我切断他和我之间的联系,看不到外界的事物而对我的报复。 可这特么能怪我么?他和周蓉两个,一天在我脑海里吵个没完没了,我能不烦么? 后来他见我认错态度良好,他这才说道:“你要用神霄派的道术,五雷令你不拿?八卦镜你不拿?朱砂你不准备?黑狗血你不要?童子尿你也不搞一点?五帝钱你不要?铜钱剑呢?。。。” 在搬来潭州的这八年里,张浩群都会让我去准备一些法器,因为我钱不多,所以买的也不是什么材质很厉害的那种,但是能起作用。 所以,我家里除了黑狗血和童子尿以外,其它都有存货。 但是黑狗血这个东西不太好搞,先别说在城里上哪儿找一条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狗,就算有,如今爱狗人士的崛起,谁敢杀啊? “你要实在不行,你找金儿去要一些她来月事时用过的那些纸,那个玩意儿叫红龙,十分污秽,邪祟轻易不敢碰!”张浩群说道。 来月事时用过的纸,我愣了一下,这不是用过的卫生巾么?这特么什么馊主意啊?我哪儿敢跟金儿提啊。 “别人的行么?”我问道。 “行,怎么不行?一般来说完璧之身的女子用过的效果最好,你去收拾那玩意儿的时候把它贴在身上,邪祟见了你都得绕着走。我说的是一般的邪祟哈,像你妈那种基本上没啥用。” 贴在身上?我顿时有些无语,我还是去找黑狗血吧。 其实我是想说跟秦悦要那个东西行不行的?但是听了张浩群的描述,那玩意儿要贴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东西我是提都懒得跟秦悦提了。 跟秦悦走到我家门外,本来我是想打车去火车站的,但是秦悦却说:“去什么火车站啊,打车去我家,我开车,这样方便点,你带这些东西不好上火车。” 她还会开车?我有些难以置信,同班同龄人里面是不是就我不会开车了,我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打了个车直奔她家而去。 我在想上午赵聪宇在我家吃了个亏,会不会现在直接跑到秦悦家外面去守着秦悦了,但是到了秦悦家楼下我发现我想多了,他估计是被金儿打怕了吧。 到了秦悦家别墅楼下以后,我说在外面等她,她却坚持要我去她家里,让我坐在客厅,给了我一些零食和水果,还问我抽烟么。 我寻思我就算想抽我也没那个胆,因为金儿是极为讨厌别人抽烟的。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换个衣服。”说完只见秦悦从桌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啪’的一声点燃之后便小跑着上楼去了。 我木然的看着她,她会抽烟?她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三好学生的典范啊。 不多时,秦悦换好衣服下楼,此时她换上了一条淡蓝色格子jk裙、一件白色的小衬衣和一双黑色的玛丽珍小皮鞋。 “好看吗?”她走到我面前笑吟吟的问道。 她开口说话时口中的烟味儿差点没把我呛到,这种装扮我有点欣赏不来,但也不能扫她的兴,于是我昧着良心说:“好看!好看!” “这两天李姨应该是回家了,走吧!我把门关上,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在她家门口等了几分钟后,只见一辆粉色的跑车从她家车库开了出来,也是那种敞篷类型的。 见我痴痴的望着这辆车,秦悦问道:“喜欢吗?喜欢的话我把它送你,我叫我爸再给我买一辆。” 我害羞的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我跟她就一个同学关系哪儿受得起这份厚礼? 我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后说道:“你爸不是不管你么?” 汽车发动,开出别墅区以后便疾驰行驶在市区的主干道上,秦悦这时才回答我说道:“他不是不管我,他是没时间照顾我,他只管给我钱用,其他什么事儿他都不管。” 我不禁咋舌,做个房地产生意真有这么忙吗?我想若不是秦悦还有她小姨照顾她,那她一定会很孤单吧。 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是爷爷奶奶还有二叔会陪我,即便后来他们都走了,也庆幸有金儿陪我,虽然她很凶。 想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造成当年那场悲剧的根源还没有查出来,而我的死期就快要到了。 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来,我们仨没陪你是吧?”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张浩群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所以,上了高中以后,小姨也忙着去照顾表妹,也很少有时间来看我。我有很多心事不知道跟谁说,所以慢慢的就染上了吸烟的毛病,你介意吗?”秦悦说道。 我摇了摇头,其实她抽不抽烟跟我有啥关系,她又不跟我过日子,我介意个鸡毛,我问道:“你爸这么有钱也没再找个女人?” 见秦悦摇头,我又接着问道:“那他重新找了个女人,那女人也不来照顾你?” 秦悦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他找的那个女的是他秘书,从我妈死的第二年他俩就搞在一起了,只是还没领结婚证罢了。” 说到这里,秦悦就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又没跟我爸领证,在我家又没什么名分,但她就搞得我家是她家一样,什么事儿她都要管,赵聪宇提亲我爸本来是不同意,但那女的软磨硬泡吹枕边风我爸就同意了,气死我了!” “那你爸为啥不跟她领证啊?” “因为我爷爷不同意!” 第148章 中南闫家 秦悦的车开出潭州市区已是傍晚,没多久便上了高速。 秦悦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女孩,上了高速之后她的车几乎快要飞起来了,她一边加速一边尖叫。 跑车加速带来的超重感让我惊魂动魄,即便系上安全带我还要抓住车门上的把手,即使这样也无法缓解一分我心中的恐惧。 晚间的风好似变成了一把把刀子割在我的脸上。 从潭州到衡阳,走京港澳高速本来要用两个半小时,但是秦悦这一脚油门,跑车提速非常快,仅用了一个半小时便到了衡阳。 你知道这一个半小时我是怎么过的吗?那一个半小时的生死时速和惊心动魄让我至今无法忘记,至今也不敢坐秦悦开的车。 下了高速转入衡阳市区,秦悦的车速也终于是慢了下来,她顶着满头凌乱的头发侧过头对我说道:“怎么样?刺激吗?” 我不想说话,车直接开到了衡阳的一个别墅区,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下车时我腿肚子都是软的,为了不在女生面前暴露我的软弱我都是强撑着的。 但是下车那一刻我的表情却是有些凝重的,倒不是我看到这栋别墅有什么阴气或者邪气缠绕,我没开六瞳的主动能力,看不到。 而是我看到了两辆熟悉的跑车,一辆通体深蓝,一辆通体黑色的,都是敞篷跑车,看了一眼车牌都是潭州的,真不正是赵聪宇的车吗? 赵聪宇怎么来这里了?我看秦悦的表情也不好看。 别墅内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们便迎了上来:“秦小姐来了,快请假吧,一个小时前你的同学宇少带着一个先生也来了家里,现在夫人正在陪他们呢!” 秦悦跟我说他就是李姨的丈夫柴勇,跟柴勇打了个招呼,他便领着我们朝别墅走去。 提到赵聪宇我心里烦闷不已,但是都到秦悦小姨家了,总不能说回去吧? 柴勇敲了一下别墅的门,然后开门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只见那金碧辉煌的客厅内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两个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 秦悦跟我说那中年妇女便是她小姨蔡小敏,另外三个男的他不认识。 我寻思她咋能不认识呢?有一个不正是一会儿喊她女神,一会儿又喊她悦悦的赵聪宇吗? 另外两个应该是赵聪宇带来的先生。 蔡小敏等人也注意到了我们,还没等他们开口,柴勇先说道:“夫人,秦小姐回来了!” 秦悦拉着我走到蔡小敏身边,亲昵的说道:“姨妈,这是我同学,他叫张灵,他会道术,可厉害了,肯定能帮小琳给看好!” “阿姨好!”我怯生生的跟蔡小敏打了个招呼,看着她打量我,我心里紧张得不行。 “叫什么小姨啊?跟我一样,叫姨妈!”秦悦的目光也瞟看到了赵聪宇。 赵聪宇正想开口,秦悦抢先开口说道:“姨妈,张灵是我男朋友,他们三个是谁啊?” 秦悦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我是有些无语,我什么时候变成她男朋友了?本来赵聪宇看我的目光就不善,现在更是恨不得用眼神把我杀了。 蔡小敏看我的眼神极为复杂,她说道:“这个事以后再说!聪宇不是你同学么?她知道你妹妹撞了邪,还特地请了中南闫家的闫中亮先生来给你妹妹看呢。” 蔡小敏又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哦,忘了介绍了,这是中南闫家的护法,闫中亮先生!还有他的爱徒,魏子秀!今天我家刘琳的事情还得有劳闫先生了!” 闫中亮抱拳行了一礼:“夫人抬爱了,斩妖除魔维护阴阳秩序本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怎敢谈辛苦二字?” 我心里直接呵呵了,如果不是赵聪宇出高价,他会来? 但是对于中南闫家是什么底细我不清楚,我在心里问了一下胡奶奶。 胡奶奶说道:“华夏大地的玄门界,在民间除了佛道两家,还有其他宗教、出马弟子、阴阳世家,以及其他各种三教九流比如看相的、算命的,三姑六婆中的神婆、虔婆和敛婆。这个中南闫家就是活跃在华中地区两个最大的阴阳世家之一,在玄门界颇有名气。” 闫中亮显然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看出赵聪宇对我的愤恨,于是把火烧到了我这边:“当真是年轻一辈后浪推前浪,这位道友年纪轻轻便出来处理阴阳事物,实在令闫某钦佩。不知这位道友师出何门?师承何处?” 这话可咋接啊?闫中亮是吃定了我必不是什么名门子弟,因为名门子弟在我这个年纪出师的,早就在中南大地上名声大噪了。 而他从未听说过我这么一号人物,他觉得我估计是跟哪个乡下神婆学了些跳大神的手段。 我不能暴露长生殿的存在,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晚辈神霄派的,师承张卫平和张浩群。” 当我报出神霄派的名字的时候,那闫中亮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起来:“小友休要取笑闫某了,神霄派术法早在百年之前便已销声匿迹,现在玄门界普遍认为神霄派已经灭门,其术法早已经失传了!” “你说失传就失传了?你亲眼看到神霄派灭门了?。。。。”听到闫中亮质疑我,秦悦顿时就不高兴了。 蔡小敏瞪了秦悦一眼,说道:“悦悦,别闹,在说正事呢!你带你同学先到客房休息一下,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姨妈。。。” 赵聪宇也迅速抓住这个机会对我落井下石:“我说张灵,你缺钱用就直接跟我说嘛,大家都是同学我又不是不会借你。你干嘛要装成江湖骗子来骗姨妈的钱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连这个钱你都要骗?” “你说谁是骗子呢?”秦悦怒不可遏的瞪着赵聪宇。 “悦悦!”蔡小敏呵斥了一声,秦悦便不再说话了。 秦悦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张灵,你真的行吗?” 秦悦显然也对我不够有信心,但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总不能说不行吧? “晚辈正想见识一下前辈的手段!”我拱手对闫中亮说道,同时也表明我不会到客房里去躲起来。 第149章 逐客令 “年轻人,我劝你切莫意气用事,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赵聪宇也在旁边得意的笑了一下,他想看我吃瘪,以泄昨日心头之恨,同时也让秦悦逐渐让我失望。 我懒得跟他们逞口舌之利,我问了秦悦刘琳的房间在哪个位置,而后便转身出门去了,秦悦也跟在我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问道。 秦悦撇了撇嘴,说道:“那我留在里面干嘛?迟早要被他们气死。” 我念动刘洪周教我的咒诀,启动六瞳的主动能力,可以看到阴气和邪气的源头。 我认为刘琳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自己是不可能作为阴邪之气的源头的。 她能做出那些反应,估计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我想直接釜底抽薪,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六瞳施展之后,我顿时有些傻眼,只见蔡小敏家别墅上空黑红之气云集,这是阴气和怨气的交织。 我甚至听到那黑云之中,有冤魂在哀嚎,有怨灵在咆哮。 这些黑红之气从远处蔓延过来,竟不知源头是在何处,我转身朝别墅二楼刘琳房间的方向望去,心里便有了计较。 “张灵,你看到了什么?”见我这边凝视一会儿,那边又凝视一下,秦悦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啥,然后又接着说道:“走吧,去你小姨家客房休息一会儿吧!” 秦悦抿了一下嘴唇,说了声好,便带着我进了别墅,我看到她的眼神中有些失望和失落。 可能她是觉得我没办法处理好她小姨家的事物吧。 进了别墅,只见闫中亮和他徒弟魏子秀在房间里布置什么阵法。 赵聪宇坐在沙发上,看到秦悦带着我上楼,他说道:“哈哈哈,这个废物也知道这里的事情难办,要跑到客房躲起来了。要我说,悦悦,干脆给他买张车票让他回家算了,毕竟家里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听到赵聪宇的话,秦悦怔了一下,小声问我道:“张灵,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有闫大师在,应该没事儿。” 她这是对我彻底失望了?还是动摇了?我摇了摇头,说不用。 她带我走进客房,把门关上之后,脸上带着幽怨、愧疚和失望:“对不起啊张灵,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早知道我就带你去旅游了。” 我不想接她这个话茬,我一脸正经的看着她,我问道:“你表妹高考前后有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表现?” “这我哪儿知道啊?高考前后我都一直在潭州,她在衡阳!” 说着秦悦坐到了我旁边,把脑袋靠到我肩膀上,我实在想把她脑袋推开,本来金儿对我的误会已经够深了,再发生点什么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半晌后,秦悦又说道:“不过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她高考之前几次月考的成绩其实和你差不多,但是成绩下来的时候,她是衡阳全市文科第一名!” 我不禁咋舌,一个就够上211的成绩居然考出全市文科第一?弯道超车也不是这么超的吧?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猫腻,想要高考作弊考出这个成绩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作弊的难度多大,就算能成功,考出全市第一那也实在匪夷所思。 于是我问道:“那她之前有去过什么地方吗?或者说请过什么东西什么的?” 我不禁想到几年前胡奶奶跟我说过,泰国有些邪术养小鬼,比如古曼童。 东南亚有些法师会专门养小鬼来卖,只要主人用血供养,那小鬼便会实现主人的愿望。 听完我的分析,秦悦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小姨家是不让搞这些东西的,而且这个东西很花钱吧?就算妹妹私自去搞,她也没这个钱啊,我小姨家虽然有钱,但是他们给我妹妹的零用钱很少。我妹妹也从来没管我借过钱?” 那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恐怕这件事光处理掉刘琳身上的邪祟是不够的,还要查清楚那股阴气和邪气的来源才行。要做这些,首先得让刘琳清醒才能办到。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晚上十点过,按秦悦所说,刘琳要到半夜十二点以后才会发作,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干脆躺在床上养精蓄锐了。 睡了没一会儿便听到客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说张灵,你真把这儿当你家了是吧?你怎么还在这儿睡上了?不是让你回家吗?你怎么还赖着不走?”房门推开便听到赵聪宇的声音。 赵聪宇看到秦悦就躺在我旁边,眼睛里快喷出火来。 秦悦看着他也面色不善,她指着赵聪宇的鼻子说道:“赵聪宇!谁让你进来的?你进房间不敲门的?这是我小姨家,你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还有,张灵爱在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要你管啊?” 赵聪宇和秦悦两个人吵了起来,惊动了楼下的蔡小敏。 蔡小敏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屋中的我们三人,眉头紧蹙。 秦悦跑到蔡小敏身边,一只手抱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赵聪宇说道:“姨妈,你看他,他真把这里当成他家了。无拘无束,没有规矩!” 赵聪宇明显也有些上头了,他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子,说道:“呵,没有规矩,不知道是谁没有规矩。当着你未婚夫的面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规矩?” “未婚夫!?你是谁的未婚夫啊?” “当然是你的,我亲爱的悦悦!” 秦悦冲上去准备扇他一巴掌,却被蔡小敏拦了下来:“悦悦别闹!” “姨妈!你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赵聪宇抱着手冷哼了一声,蔡小敏走到我面前说道:“张灵同学,你既然是悦悦的同学,你若平时来我家做客我欢迎,但是现在我家里有点事情,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人家这是下了逐客令,蔡小敏也没有平常那些有钱人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角,我再胡搅蛮缠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拎起背包就走了。 “张灵!” 秦悦焦急的喊了一声,我回头看去,赵聪宇正抓着她的手不放。 秦悦挣脱了赵聪宇的手,气冲冲的跟我又出了别墅。 第150章 二十串烤腰子 秦悦是噙着泪水气冲冲的回到轿车上的,她带着哭腔看着站在门前的我,哽咽道:“人家都撵你走了,你还不上车,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我怔怔的看着她:“你妹妹不救了?” 秦悦咬着下唇,不多时便伏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救,怎么能不救?你会救吗?闫大师在那里还要你去做什么啊?呜呜呜。。。”秦悦一边哭一边说道。 这话怼得我是哑口无言,同时我也很困惑,按道理来说有点手段的阴阳先生是有望气的本事的,这家屋顶上这么强烈的阴气和怨气他望不到? 这些气息的本源根本不在刘琳身上,那他还在屋子里布置个什么鬼? 我拍了拍秦悦的背,说道:“他解决不了。” 我当时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和勇气说出这种话,只见秦悦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他解决不了,他解决不了你就能解决了?” 现在时间还没到,我没办法向她证明什么,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并系上安全带。 这件事是秦悦请我来的,她对我都不相信了,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死皮赖脸的去处理这个事? 秦悦拿出纸巾擦了一下眼泪,便发动汽车朝前开去。 开了两分钟之后她又停了下来,侧过头来看着我:“去哪儿?” 我愣了一下,说道:“不是要回潭州么?” 她这一问把我给问不会了,一会儿说要我走,一会儿又要问我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等到十二点才能救我妹妹么?现在才十一点都不到,不出去干点别的,在这儿看人家白眼啊!”秦悦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 看来她不光是跟我生气,她也在生蔡小敏的气,刚才蔡小敏真是一点面子没给她。 可是衡阳这地方我是真没有来过,我哪儿知道该上哪儿去,我就说了一句随便吧,她便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你饿了吧?我们晚饭也没吃,我带你去吃烧烤去!” 我摸了摸肚子,已经开始在咕咕作响,几分钟后车子便开到了市区。 随着社会的发展,如今的景象已不像是八年前,八年前凉城县到了这个点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车和人了。 而八年后的衡阳,俨然成了一座不夜城。 秦悦驱车到了路边的一家烧烤摊停了下来,在座位上上坐好之后,老板娘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两位要吃点什么?” “羊肉羊肉各五十串,腰子二十串。。。。。。” 秦悦几乎把菜单上能点的菜都点了一遍,还不是一份两份的点,最少的也有十份。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我们现在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别说能不能吃完了,店家能不能烤完都是问题。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去烤啊,我不会少你钱的!你看看我开的什么车!”见老板娘还惊讶的看着她,秦悦怒道。 老板娘赔笑了一下,便招呼她丈夫去烤去了。 “你点这么多东西,吃的完吗?” 秦悦白了我一眼,说道:“吃不完?吃不完扔了啊,其他东西可以不吃,羊腰子你得吃完。” 我特么简直无语,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懂得节约粮食,但是像她这么浪费,我心里还是有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愧疚感。 “从我妈死了以后我就有了个坏毛病,只要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疯狂买东西,不管我需不需要,我就要疯狂买。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不记得因为啥事不开心了,我一口气买了十个冰箱。”秦悦说道。 我心中骇然,有钱人都是这么任性吗?但这是她的钱我也不好说啥。 “老板,先烤二十串腰子!”秦悦扯着嗓子对老板喊道。 老板听没听到我不知道,反正店里的食客是听到了,纷纷侧目对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卧槽,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要补这么多腰子?” “你懂啥?不是这小子不行,是这女的需求太高了。。。” 。。。。。。 我不禁老脸一红,这尼玛说的都是啥跟啥啊,我只是来填饱肚子的好吧。 “唉?张灵、秦悦?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我循声望去,只见朱航穿着拖鞋站在烧烤摊前,于是我对他说道:“你别烤了,来这儿一块吃吧,秦悦点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朱航自不是那虚伪的还要推来推去的人,他跟老板说了声他的不用烤了,便坐到我们这一桌来。 他带着坏笑看着我俩:“你们俩。。。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出来吃烧烤?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俩能有什么事啊?”他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们就是同学关系能有什么事? 可是当老板娘把那一盘二十串腰子端上来的时候,我的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递了一串腰子给他,他连忙摆手,说道:“别的东西我吃,腰子我不吃,这可是秦悦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什么叫秦悦的一片心意啊?说的什么话我都听不懂。 倒是秦悦摆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看着他,说道:“那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了?” 老板娘端上来一盘牛肉串,朱航拿起两串吃了起来,然后才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七月七日了,卢沟桥事变七十周年。我参加了我们学校的一个关爱老兵的活动,所以就来了衡阳。” 在饭桌上我问他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战争早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听朱航说起,才知道他也算是个将门之后,他爷爷参加过解放初期在北韩对美的战争,后来官至某师部的参谋,他大伯在南疆的对越作战中牺牲,他爸如今也官至某团的参谋。 所以,在这个家庭氛围的熏陶下,他对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投笔从戎,从军报国也是他读书以来一直的愿望。 如今他理想实现,我是真该恭喜他,而至于我完全是胸无大志,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二十串腰子下肚,我的嘴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骚味,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了。 第151章 再探刘家别墅 刘琳的事情不能耽误,秦悦带着我匆匆上了车去。 “喂!还有这么多菜。你们就不吃了?你们这也太浪费了吧?”身后传来朱航的怒喝声。 “你吃吧,吃不完打包!”我刚说完,秦悦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你真的有把握吗?如果实在不行我们找别人吧。。。”路上,秦悦抿着嘴唇看着我说道。 现在这情况,我说没把握也不行了,现在找人根本来不及。 那个闫中亮在蔡小敏家布置的那些东西治标不治本,势必会更进一步刺激刘琳体内的那个东西,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好。 车子不一会儿便开到了蔡小敏家别墅外,此前还是灯火通明的别墅,此刻已是漆黑一片,所有的灯都关掉了,看上去阴气森森。 这唱的又是哪出?就算是搞出黑暗的环境,把那东西引出来也不至于一点光亮也没有吧? 我开启六瞳,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此前在蔡小敏家楼顶天上盘旋的黑红之气竟开始下沉,下沉到了别墅周围,犹如一团雾气将别墅团团包围起来。 秦悦下车正准备进别墅,我一把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劲,不能从正门走!” 秦悦神情愕然,同时也十分着急,她对我问道:“那怎么办?” 这时只听别墅内传来一声声惨叫,是谁的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听到这里秦悦也是揪心不已,她说道:“实在不行,我们报警吧。。。” 报警能有什么用?一般警察能处理得了这个事?要是在潭州或许有用,报警找沈晓芸,沈晓芸去找灵异调查科,灵异调查科那么多高手处理这种事岂不是手到擒来。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从后面翻窗进去,先去刘琳的房间。” 秦悦不知道我要去刘琳的房间干嘛,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不能允许我们两个人莽撞行事。 到了别墅后面,看到那四五米高的二楼窗户,我对秦悦说道:“你先去车上,把车开出去,跑得越远越好!” “啊!!!妹妹?”秦悦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二楼刘琳房间的那个窗户。 我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窗户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窗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脸色惨白并冲我们诡异的笑了笑。 她应该就是刘琳吧。 鬼怪这种东西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刘琳这副尊容也没把我吓到多少。 只是现在我想要釜底抽薪的计策已经被识破,只能强闯刘琳的房间了,而且从后面翻进去总比从正门去要迅速得多。 但是有一个问题却开始萦绕在我心中,刘琳出现在这里了,那客厅里的东西又是谁的?难道不止一个东西?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折成三角状的黄色的驱邪符,我塞进秦悦手里:“这是驱邪符,带在身上妖邪不敢近。你快走,这里的事情可能出乎了我的预料。” 秦悦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她知道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叮嘱我说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见我点头,她捏着那张驱邪符,便向车的方向跑去。 我看着她确定她跑远,一直到我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之后,我才来到别墅楼下墙下。 当年那十几二十米深,上窄下宽又湿滑无比的寒骨井我都能爬上去,这区区四五米高的墙面又算得上什么? 我从背包里掏出枣木剑衔在口中,三下五除二便爬到了二楼刘琳房间的窗户前,但我之前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窗户是关上的。 我尝试着推了推窗户,如果推不开我还得找其他地方进去。 还好,这个窗户一下便被我推开了。 但我不敢贸然进去,如果我刚落脚到窗台上,刘琳一把把我推下去,那我一定不会死,但我肯定会立即丧失战斗力。 我想了想之后,从背包里掏出一枚五帝钱,将口中的枣木剑取下夹在夹肢窝里。 我咬破手指,将血涂在五帝钱上,用金儿教我的咒语和指诀,掐诀念咒。片刻之后便将五帝钱扔了进去。 五帝钱扔进去之后刘琳的房间顿时闪出一阵火光,我趁着这个空档,抓住窗台内缘,一个翻身便翻进了刘琳的房间。 刚才用五帝钱打出五帝火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吸引里面的邪祟,为我翻身进来创造机会。 为了让我在处理阴阳事务上得到锻炼,玉符中的三只鬼今天是出奇的一言不发,但现在还没到最危急的关头,我也没去问他们。 可当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的时候,我顿时有些傻眼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浓烈的血腥味、腐烂的尸臭味以及硝烟味混合在一起钻进了我的口鼻,令我几欲作呕。 而我周边的环境我顿时变了,本来是黑夜,现在也变成了白天,此刻我不是在蔡小敏家的别墅里,我怎么到了医院的病房中。 而远处还不时传来闷雷的炸响声。我心中骇然无比,这尼玛又是进了鬼域? 在眼前的几张病床上,躺着几个身负重伤的人,身上裹满了纱布,鲜血从纱布渗出,纱布已然无法起到包扎的作用,除非是包扎之前没有止血,这几个人已是奄奄一息。 在我愣神琢磨不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嘈杂声,甚至伴随着零星的枪声。 在那喧闹声中我听到有女人惊慌失措的惊恐的叫声,有男人愤怒的咆哮声。。。。。。 这时我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一人从枕头下掏出一支手枪,对准自己右侧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抠下了扳机。。。。。。 “砰!” 枪响过后,血雨飞溅,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钻入我的鼻孔。 我心颤栗不已,一般自杀的人自杀之前都会犹豫,被鬼附身的人自杀眼神中尽是迷茫,可我从刚才那人的眼神中看到有仇恨、有绝望、有无奈、也有毅然决然。 “砰!” 这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我看到几个身穿军装的人冲进病房。 他们说话那口音还有这军装怎么这么奇怪? 我努力回想到。。。这不是影视剧里常看到的日本兵的军装吗? 他们的口音。。。说的是。。。日语? 我惊骇万分,我不是来处理刘琳撞邪的吗?这特么唱的是哪出啊?我穿越了? 第152章 愿得此身长报国 “这里是阴兵交战形成的鬼域,这些阴兵可能几十年来一直重现当年交战的情境,如果你在这里死了,那你就真的死了!”玉符里张浩群的声音打碎了我穿越的美梦。 我心中骇然,那我还不能对这些阴兵随便使用道法,因为他们太多了,我又不是荒天帝怎么可能做到一念之间就把它们全部秒杀?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域?以往进入鬼域只要把制造鬼域的鬼魂给消灭就可以出来了,但现在这么多。。。 “是有邪祟带你进来的,它带你进来它必然也在其中,触发某个机制或许就能出去了。你要杀光阴兵那不现实,这些日本兵可以杀,那那些忠烈的英魂你也要杀么?”胡奶奶跟我说道。 这是我头一次遇到阴兵,以往我理解的阴兵是十殿阎罗和丰都大帝麾下的军队,原来是指战场上双方阵亡官兵的鬼魂。 “砰!砰!砰!” 冲进病房的那几名日本兵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伤员,二话不说端起枪便朝他们射去。 伤员的惨叫声和哀嚎声充斥在我耳中。 我的眼中充满了血色,心中震惊、愤怒,这些人明明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能力,怎么连问都不问便将他们直接枪杀了。 完了,他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继续扎进这些伤员的身体中。 我心中愤怒,但我更多的还是害怕,我手无寸铁,根本无法反抗。 将病房里的伤员屠杀殆尽,这些日本兵才注意到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我。 他们的枪口一下子就对准了我,听到他们拉动枪栓的声音,在强烈求生欲的驱使下,我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 这时我多希望我是民国穿越小说里的主角,带着一个系统,变出一把加特林,我把他们全给突突了。 这帮日本兵还是不肯把枪放下,我急中生智,胡奶奶教了我几年的日语这个时候总算是派上了用场:“不要杀我!我是日本人!” 那些日本兵愣了一下,看到我身上的装扮确实与众不同,他们的戒备顿时放松了不少,但枪还是没有放下。 这时,一名拿着王八盒子的日本兵军官走了出来,他盯着我问道:“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我支支吾吾的在胡奶奶的提示下说道:“我是山口县人,我从广州乘船回国,我们的船刚出海就被美军战机击沉,我九死一生被中国军队的医护兵抓到,辗转到了这里。” 那军官将信将疑,让几个日本兵押着我走出了病房。 其实说那个话的时候我心里是胆颤心惊的,美军与日军交战是在珍珠港事件以后,胡奶奶是怎么知道这个鬼域重现的事件是在1941年以后的。 “鬼域不是海市蜃楼,只能重现某地当时的情境。这里是在衡阳,中国军队在衡阳与日本军队交战的时间是1944年!”胡奶奶解释道。 我心中了然,出了病房以后我便看到旧式医院的走廊,到处都是日本兵,枪声、伤员的惨叫和日本兵的骂声充斥在我的脑海。 我的心中愧疚不已,这些伤员应该是当年保卫衡阳的中国军队的伤兵,他们为保卫国家而身负重伤,所以才被日本兵屠杀。 而我作为他们保护过的人的后代,我为了活命竟然向敌人举起双手,竟然口口声声说我是日本人。。。 “这没有什么的,他们已经死了,这只是情境再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妥善安置好这些英烈忠魂和处理日本兵的鬼魂。”胡奶奶安慰了我一句。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秦悦跟我说过,她家保姆跟她说,蔡小敏一家人晚上做梦时会梦见自己被旧式军人绑在十字架上开膛破肚的场景。 这些旧式军人指的就是日本兵?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死?难道说刘琳撞邪跟这个有关系?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整个人都进来了。他们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魂魄被牵扯出来,他们梦见的是他们魂魄所经历的,但是如果这种经历的次数多了,他们难逃一死。”胡奶奶再次给了我答案。 我唏嘘不已,这时我也被两个日本兵押着来到了医院楼外。 可我这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蔡小敏他们,不应该啊,这个地方就巴掌大点。 我看见几个日本兵在医院外搭建起了十字架,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国军医官被他们绑在十字架上。 随后,只见每个军医官面前站着一名端着明亮刺刀的日本兵,军医官们没有像我一样求饶。 他们满是血污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微笑,目光中尽是决绝,那微笑似乎是在嘲讽日本人,那决绝是慷慨赴义的决绝。 这时只见一名日本军官走上前,用十分蹩脚的中文,对那些军医官说道:“帝国第十一军司令官有令,只要你们肯为我军提供医疗服务,可免一死!” 听完,那军医官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作为一名医务人员,我应该无视国界,积极救助伤者。但是我是一名军人,如果我的手术刀为敌人服务,那我也是残害我同胞的元凶!” 此话一出,那日本军官顿时怒不可遏,他用日本话骂了一声,拔出军刀狠狠刺向那军医官的胸膛。 鲜血从他的胸膛喷射到日本军官脸上,被杀者没有丝毫畏惧,刽子手却是一脸的茫然和恐惧。 剩下的日本兵也端起刺刀刺进了他们面前的军医官们的胸膛。 这一刻我是被震撼到了,我也泪目了,死亡对于人来说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或许正如那句老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两名日本兵把我押着,估计是朝他们营地走去。 但我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跟他们去营地的,去了那儿真的就是进鬼窝了。 一两个阴兵的实力并不强,或许就是普通的怨灵,厉鬼都算不上。 他们真正强悍的地方在于他们是成群结队、有组织的。 胡奶奶跟我说过,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于是一个计策在我心中了然成熟。 我从背包里翻出两张破邪符,折成三角状后捏在手里,然后我用日语对他们说道:“我在家的时候,我奶奶给了我两张护身符,很管用的,希望它能保佑你们百战百胜,平安归来。” 第153章 那些士兵为我而死 破邪符如果没有念咒发动,其实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并不会主动对邪祟造成伤害。 所以,这两个日本兵看到我手上的两张驱邪符便好奇的拿到手中端详。 趁此机会,我赶紧念动咒语,只听一声闷雷响,那两张破邪符顿时炸开,那两个日本兵的鬼魂身上顿时黑气翻腾,连惨叫都没叫一下便直接烟消云散。 趁此机会我调转方向撒腿就往后跑,前面是日本兵的营地,我想往后跑才是安全的。 “阴兵过境一般只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像这种出现在人类聚居区有些非同小可,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你最好还是跟沈晓芸打个电话,让国家机关来处理这个事情。” 胡奶奶的话让我醍醐灌顶,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个更牛逼的法器没有用,那就是手机。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就更加傻眼了,连信号都没有。。。 那时候的手机还无法和后来的智能手机相比,地图导航是没有的,所以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在哪儿。 我只能拼命的往前跑,看到有一个两个日本兵我就直接解决了,若是成群结队的我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多时,我跑到一座山前,这附近已经没有了日本兵的踪迹,我才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多时,我只感觉后脑勺一凉,我的后脑勺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举起手来!你是什么人?” 对面说的是中国话,不是普通话,就是方言,日本人是说不出中国方言的,这些应该是胡奶奶指的英烈忠魂,我不禁欣喜过望。 “不准动!”我准备转身时,却听到那士兵的呵斥声,吓得我一激灵。 “我是北边过来逃难的,和他们走散了,才跑到这个地方来。”我按照胡奶奶的提示用方言回答他们。 虽然我在潭州生活了八年,但我不会说湖南话,于是我只能用我老家那边的方言回答。 那士兵见我用方言回答,顿时放下了戒心,把枪收了起来。 我转过身去,只见他那土黄色的军装已是衣衫褴褛,身上还缠了不少纱布。 “跟我走吧!” 他领着我走上山区,我走在他的右侧,他的左臂的臂章上依稀可以看到“泰山”两个字眼。 泰山?有什么含义么? 我问那士兵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士兵说这里是衡阳城南的五桂岭,五桂岭是衡阳城南的屏障,现在日本兵已经切断了他们和衡阳城内军部的联系。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傻眼了,日本人把他们包围了?也就是说一会儿日本兵要发起进攻,我还是难逃一死呗? 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汗流浃背。 说到这里时,那士兵不禁哽咽了起来:“今天上午日本人又来攻了一次,我们营五个营长都死掉了。” 我不禁疑惑,一个营怎么会有五个营长呢,但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半天之内晋升的五个营长,也全都战死了? 我不禁钦佩万分,这场战斗究竟是惨烈到何种程度,这些衣衫褴褛的军人竟完全不顾自己生命,死战不退。 “上峰说我们守衡阳只要守个头十天,援军就会来。但是我们守了一个多月了,援军的毛都没得看求到。” 那士兵打开了话匣子,不禁跟我抱怨道。 但是我想他们明知他们上峰的诺言无法兑现,援军杳无音讯,却毅然决然的死守在这里。 此刻,即使是身在鬼域之中我也并没有那么害怕了。 “营长,有个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那士兵带我来到了山顶,我从山顶俯瞰,环顾四周,背后的城池在黑色的硝烟中若隐若现,这支部队坚守的五桂岭及周围村庄已经化作焦土,看不到任何存活的植物,看不到一点绿色。 这时只见一个军官走了过来,他同样也是衣衫褴褛,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日本人普遍比较矮,我又会说方言,他就没理由认为我是日本人派来的细作。 “唉,造孽啊,你跑到哪个地方不好,你跑到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就是他妈个鬼门关!”那军官捂着脑袋说道。 零零星星的士兵从掩体里面爬了出来,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样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我鼻尖不禁酸涩,这时我多希望我是穿越小说里面的男主角,我可以从什么兵王系统里面拿出更多的食物、更强的武器装备给他们。 营长领着我进了掩体,说外面不安全,容易遭日本兵的冷枪。 “小娃子,看你年纪也不大。但都到这个地方了还有啥子办法呢?国家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我们为他死,还有啥子办法?好好待在这点。。。。。。”那营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 营长抓着我的衣领把我塞进了藏兵洞里。 “轰轰轰。。。” 爆炸声在我四周响起,这是日本兵的炮击,即便见过无数次鬼怪的场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场面更加可怕。 因为在这里,死亡是不确定的。 大地在颤抖,到处都是飞沙走石,我双手抱头捂着脑袋,我想趴在地上我觉得这样才更安全。 “你他妈不要命了?你还敢趴在地上,一五零榴弹炮把你五脏六腑都能给你震出来,好好给我蹲到起!”营长见我趴在地上,把我揪起来怒骂道。 不多时炮火停歇,按照我看过的战争电影的惯例,这会儿该日本兵冲锋了吧? 阴兵的武器我是无法使用的,我只能使用道法抗衡,但这就相当于拿冷兵器跟热武器对抗一样可笑,我一时间愁眉莫展。 我跟着营长走了出去,营长刚说清点人数,只见一名士兵过来说道:“营长,一四一高地有状况!” 我跟着营长来到前沿,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那边是141高地,只见高地上的守军举起了白旗。。。。。。 第154章 何须马革裹尸还 与其说是白旗,倒不如说是布条。141高地上的守军应该是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白布,才将一块块白色的布条系在了一起。 营长望着那白旗狠狠捶打在沙袋上,叹息不止。 而我却觉得,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说好的援军到现在还不来。投降也许是无奈之举吧,他们也确实尽力了。 141高地举起的白旗,把进攻的日军都吸引了过去。 日本兵呈散兵线散开,小心翼翼靠近141高地前沿。 靠近141高地前沿一百米也没看到141高地的守军开枪,看来是真的打算投降了。 日本兵也放下了戒心,大量日本兵汇聚在一起,朝141高地前沿逼近。 在靠近前沿五十米时,突然,141高地上举起的白旗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残破不堪的军旗。 在所有人都在懵逼的时候,141高地上枪声大作,冲在最前面的日本兵算是倒了血霉,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141高地的守军是在诈降,阵地前沿已经躺满了敌军的尸体,他们明知生存已无希望,在为自己的生命索取最大的代价。。。 他们的诈降彻底激怒了进攻的日军,日军发疯呈波浪式的不惜任何代价朝141高地发起冲锋。 141高地上守军的枪声愈发稀疏,应该是没有多少人了,这边的营长只能眼睁睁看着141高地上的守军一个个牺牲,睚眦欲裂而无可奈何,因为这边阵地上只剩下二十几个人了。 当天下午,141高地守军全部阵亡,阵地丢失;五桂岭北侧阵地丢失。。。 入夜,当晚,营长做了一番战前动员,决心以剩下的二十多人向占领五桂岭北侧阵地的日军发起反冲锋。 我不禁哑然,这二十几个人竟然要向穷凶极恶的日本军队发起反冲锋,这是疯了吗?他们不要命了? 深夜他们爬出战壕掩体,弓着背摸向敌军阵地,望着他们消瘦孱弱的背影一个一个消失在夜幕之中,我不禁震撼。 ‘我想不通那些身体强壮的士兵为什么会死,我在深夜惊醒,突然想起他们是为我而死。’ 我犹豫了良久,我从背包中抽出枣木剑,循着他们的脚步也想跟着他们上阵杀敌。 可是我刚往前踏出一步,刺眼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 我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变了,我又回到了刘琳的房间里。 我怎么从鬼域出来了?我心中骇然,这一晚的经历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环顾四周,刘琳竟躺在床上。而房间外面竟是嘈杂声。 此地不宜久留,我开启六瞳,最终在刘琳的书桌的一个抽屉里翻到一块牌子,我正准备翻窗溜走时,却见刘琳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了起来,死死盯着我。 这块牌子在六瞳眼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我觉得这上面可能大有文章。我现在不能直接去解决刘琳的事情,因为我在她身上没有看到什么阴魂。 于是我掏出一张镇邪符,念了口诀之后直接贴在她额头上。随后我便什么也不管直接翻窗跳了下去。 走出蔡小敏家别墅后,我才有闲心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一看上面有三十几个未接来电,有几个朱航打给我的,剩下的全是秦悦打给我的。 看来他们是真担心我会出事啊,可是我现在也顾不上给他们打过去报平安,我拨通了沈晓芸的电话,把我遇到的情况跟她说了。 “什么?阴兵。。。。。。你等等。” 电话沉默了几秒钟,接下来便传来李洲衡慌张的声音:“你是说衡阳出现阴兵?你现在在哪里?你把情况说一下,你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带人过来。” 于是我忍着口干舌燥把刚才跟沈晓芸说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妈的,我都跟沈晓芸说了你不会自己去问她?非要我浪费口舌。 电话那头李洲衡沉默了几秒,便挂断了电话,他要怎么处理我不知道,就是要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也不想轻举妄动啊,可昨晚那一幕幕就像我亲身经历一样浮现在我脑海中,那些忠烈的英魂应该是得不到安息吧。 我给沈晓芸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她焦急的声音,说着说着她便哭了起来:“张灵。你昨晚怎么电话也打不通啊?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呜呜呜。。。” 我无语我也很想电话被打通,可他妈的没信号这怪我? 我安抚了她几句,我没有跟她说我在鬼域中见到的情境,只是说出了点事情。 她问了我在哪儿,然后准备开车来接我。 没多久,秦悦的那辆敞篷跑车就出现在了我视线里。 上了车以后,我精神恍惚,秦悦有几次跟我说话我都没有听见,导致她以为我不想理她。 我哪儿有心情去听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啊,昨晚上本以为是去捉鬼,实则是去打了一仗,整个人累得不行,真想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觉。 秦悦把车开到了衡阳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要了我身份证之后便去开房去了。 但是我感觉有一丝不对,但是是哪里不对我又想不起来。 管他的,先睡一觉再说吧。 秦悦这人是吃不了什么苦的,像这种五星级酒店的标间对她来说都是粗糠野菜,所以她要的是一间总统套房。 进了房间以后,我本想钻进床上就睡,但秦悦对我娇声呵斥道:“你不去洗澡就这样睡了?” 我有些无语,怎么每次想睡觉的时候总有女人提醒我去洗澡。 我寻思我又不跟她睡她管我洗不洗澡? 但是看到她那个嫌弃的表情,我还是钻进了卫生间,随便打个沐浴露和洗发水冲洗一下便准备出来了。 手刚摸到卫生间扶手的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她只开了一间房。 卧槽,两个人开一间房,那我睡床,她睡哪儿?她不会是想跟我一块睡吧?她不会是想趁我睡着对我图谋不轨吧,我想到她以前对我的行为,不禁有些细思极恐。。。 “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既蠢又不要脸的想法?总统套房是有好几个卧室的你不知道吗?” 听到周蓉的话我不禁老脸一红,我穿好衣服冲出浴室然后便钻进了其中的一间卧室。 第155章 茅山六真人 我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我的梦里时常会出现五桂岭那二十几名衣衫褴褛的士兵的身影。 他们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伢子,日本人赶跑了莫得?” “兄弟,衡阳城守住了吗?” “小孩儿,抗战胜利了吗?要是胜利了。。。别忘了在我们坟头倒碗酒,要是。。。要是没胜利,那就只能靠你们了。。。” 。。。。。。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突然我的胳膊传来绞痛,我被痛醒,只见秦悦穿着粉色的睡衣怔怔的看着我:“你怎么睡个觉还念上诗了?你这梦话也太有文艺气息了吧?” 看着她,我喉咙滚动,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只见她胸前有两点凸了出来。。。她没穿内衣? 不对,我惊讶的看着她:“不是还有卧室吗?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她没说什么,嘟着嘴继续抱着手机玩,我浑身气血翻涌,难受得紧。 我可不能犯罪啊,我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把脸,拿衣服穿上了。冷静下来之后我确实有些生气。 她不会对我那啥了吧?我不禁有些后怕,我问玉符里那三只鬼。 “妈的,这种难于启齿你居然问得出口,老夫羞与你为伍啊!” “怎么可能?她再喜欢你她也是女孩子,而且你身上阳气又没减弱。” 听了周蓉的话我放心了不少,但是刚才那事确实尴尬,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和她的关系了。 这时秦悦从那间卧室走了出来,还是那件粉色的睡衣,我都不敢去看了,不过那两点没凸出来,应该是穿上内衣了。 不过现在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她眼眶有些红,半晌后她才说道:“张灵,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看过国外心理学的报道,他们说如果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没有生理上的欲望,那就是不喜欢她。。。” 我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哑然了,我喜欢她吗?她其实对我很好,但我总觉得她对我的好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纵使,她长得确实很好看,身材也好,家里条件也好,也很知性。。。 但是,要在我熟悉的女人面前做个排名的话,我更加愿意靠近小静姐,不过那种靠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大姐姐看待而已。 除此之外,最愿意靠近的就是金儿了,她虽然对我挺凶,但是可能是因为我皮子贱吧。 “呜呜呜。。。” 秦悦坐在沙发上埋着脑袋哭了起来,我实在不知道安慰她,我要说不喜欢她那她岂不是哭得更厉害了? 我要说喜欢她,她要逼着我做那事可咋整? 恰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沈晓芸的。 “我们到潭州大酒店楼下了,你们在哪个房间?” 我们是住在8888号房间,按寓意就是‘发发发发’,我报了我的房间号,电话那头沉默了,估计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钱,后面只说了句马上过来。 我的通话秦悦是全程听到的,她抬起头,用哭哑的声音问道:“有人要来?” 见我点头,她飞快的跑进卧室,估计是去换衣服化妆去了。 不多时,房间房门被敲响,我去开门只见门前站了一大帮人。 除了沈晓芸和李洲衡以外,还有六个我不认识的人,五男一女,估计是灵异调查科又从哪儿找来的高手吧。 “怎么?不欢迎我们进去?”李洲衡见我堵在门口,开了个玩笑。 我哪里敢不让他们进去?立马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入房间之后,我拿出一次性茶杯给他们倒了水。 “来,先介绍一下。这六位是茅山六真人!”沈晓芸站起来手掌对着那六个人说道。 我有些纳闷了,茅山不是有茅山八子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茅山六真人?道门是不是有些什么毛病。 之前我知道的除了茅山八子,还有什么青城四绝、崂山双宿、全真七子。 “这算啥?还有龙虎三杰、武当七秀、清徽双姝、千山九剑。。。。。。” 我特么都有点无语了,只听沈晓芸继续介绍道:“这六位高人都是茅山八子,八大高人的爱徒。。。。。。” 沈晓芸从左到右依次给我介绍了一遍,这些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左右,最年轻的叫刘康,只有三十多岁。 我看着刘康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我心想这也不可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茅山派的人。 同样,刘康也在注视着我,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困惑。 “好了,介绍完茅山派的,那就介绍一下这次行动的主角。。。”沈晓芸走到我旁边面朝他们,手掌指向我说道:“这次行动的主角就是神霄派传人张灵!” 神霄派这三个字眼说出来的时候那六人唏嘘不已,脸上全是震惊,只有刘康稍微好点。 六真人里唯一的女真人老四曹莉疑惑的说道:“怎么可能?神霄派已经销声匿迹一百多年,不是已经灭门了吗?” “唉!师妹,话不能这么说,销声匿迹可能是个中原因不太方便说。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使命,销声匿迹并不代表灭门!”这六人中的大弟子王牧之说道。 “是啊,阴兵出现非同小可。贫道也尝闻昔日衡阳会战之惨烈,弹丸之地双方竟有十余万官兵在此阵亡。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将酿成一场灾祸!”老二叶伟说道。 老三梁世英则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修行道术也有几十年了,什么正一派的符箓、全真派的法术都已经看腻了,正好见识一下神霄派的雷法,小哥莫要让我们失望才是。” 老五顾家礼则凑到曹莉面前:“管他什么神霄派雷法雨法,都不如师姐的雷云剑来得厉害。” 我知道他是在拍马屁就没跟他计较,后来才知道这俩人从小青梅竹马,拜的都是同一个师父。(这六人的师父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则是一脸困惑的看着沈晓芸,怎么我就成了这次行动的主角了? 合着你们灵异调查科只负责给别人派活是吧?李洲衡这么大个高手是啥也不干。 第156章 何以报家国 众人聊着天,只见卧室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秦悦换了一身礼服和精致的妆容,看了众人一眼,挥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张灵的女。。。同学。我叫秦悦。” 她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时汗颜,她现在就算不说她是我女朋友,就凭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禁不让人怀疑。 半晌后,沈晓芸说道:“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 这家酒店本来就有餐厅,但因为阴兵的事情已经被灵异调查科接手,而灵异调查科作为国家的机密部门自然是不会让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的。 所以他们选择在酒店的一间会议室聚餐,这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并且加装了大功率的信号屏蔽器,任何信息都不会被传输出去。 自然,秦悦作为无关人员,是不能参加的。她只好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我感觉她眼神中有些生气了。 “这是国家机密部门的人,在商谈一些机密事件。那个女的叫沈晓芸,你爷爷认识,不信可以去问你爷爷!” 我本想跟她解释清楚,但没想到她歪着脑袋打量了我一眼:“张灵,国家机密部门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我爷爷认识她?你认识我爷爷?” 我一时间哑然,她好像确实不知道我家别墅就是她爷爷给的那张vip卡我才买下来的。 这时沈晓芸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份证件,亮在秦悦眼前:“国家安全局办事,闲杂人等不得多问!” 我看那照片,赫然是沈晓芸的证件,只是国家安全局的证件上既没有749局的字眼也没有灵异调查科的字眼。 后来才知道,749局并不是国家直属的一个独立部门,它是下属在国家安全局下面的。 看到这个证件,秦悦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张灵。。。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背叛国家的事情吧?你一定要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啊!我在这里等你。。。” 我都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跟着沈晓芸进了那间订好的会议室,原来的会议桌已经被替换成了圆形的餐桌。 “在处理这件事情之前,当时的背景有必要了解一下。所以,我们部门特地邀请了中南政法大学历史系专门研究湖南抗战的李教授来给我们介绍当时作战的背景。”还没开饭,沈晓芸便说道。 片刻后,房门敲响,一个秃顶、穿着蓝色polo衫、戴着个黑框眼镜,佝偻着腰的五十几岁的老头走了进来。 后面有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投影仪,教授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插进投影仪里面,投影仪启动后,一个光幕出现在我们对面空白的墙壁上。 沈晓芸这时把房间的窗帘拉上,灯也关上了。 老教授咳嗽了两声,然后回头看着墙上的光幕,说道:“湖南会战是旧政府组织的一场抵抗日本军队打通国内与东南亚交通线的战役中的一环,其中的内容没个三五天讲不完,牵扯到旧政府里面的派系斗争,所以我这里就言简意赅的大致说一下吧。。。。。。” 尽管已经亲眼见到过这场战斗的惨烈,但是听老教授的描述也依然觉得震撼。 1944年日本为了将亚洲大陆上的战场连成一片,使中国战场和东南亚战场连接起来,动员五十一万军队发动‘一号作战’。 ‘一号作战’的关键在于打通从郑州到武汉再到长沙再到越南的铁路线。 ‘一号作战’的第一阶段在河南展开,旧政府的数十万军队一触即溃;郑州到武汉的铁路线打通以后,日军即着手发动第二阶段的作战——打通武汉至贯穿湖南至广西的铁路线。 衡阳就位于这条铁路线上,第二阶段作战开始后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长沙便告陷落。衡阳于是便处在了双方交战的最前线。 彼时,奉命保卫衡阳的部队为旧政府中央嫡系军的第十军,这支部队因1942年坚守长沙为友军歼灭敌军创造战机而获得“泰山军”的荣誉,但这支部队在1943年下半年参加常德会战损失惨重,截至衡阳战役开始前该军仍未补充完毕,全军上下仅有一万七千人。 而他们所面对的是拥有五个师团之众的十一万日军。 但守军并未退缩,依靠坚固阵地和地形优势节节抵抗。 本来按照战前部署,第十军只需坚守十到十四天,援军便会赶到与守军里应外合,合击十一万日军于衡阳城下,如果成功便可扭转从河南战役爆发以来中国军队的颓势。 但事与愿违,中国军队的电报被日军情报部门破译,日军对中国军队的行动做了针对性部署,致使包括数支主力攻击军在内的近三十万中国军队被堵截在衡阳外围,始终无法向衡阳靠近一步。 日军本以为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拿下衡阳,但前后发动两次总攻,均被阻击在衡阳外围的张家山、五桂岭、虎型巢和停兵山一线,纵使动用毒气进攻也没有取得较大进展。而且损兵折将极其严重。 但是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日军第二次总攻期间,城内储备的粮草几乎吃完,弹药所剩无几,药品也消耗一空,只能依赖空投补给。 以至于,守城的伤兵得不到医药救治,只能以盐水清洗伤口,伤口腐烂之气味弥漫全城,臭不可闻。 同时疾病流行,守军的非战斗减员急剧骤增。 日军在衡阳进攻受挫,使日本内阁颜面尽失,其首相因此役而被迫下台。 最后日本大本营向指挥进攻衡阳的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下令,三天之内必须拿下衡阳,否则剖腹以谢‘天皇’。 于是日军再度组织第三次总攻,此时的守军已是强弩之末,但日军数次突入衡阳城内均被守军击退。 日军第三轮总攻发起,衡阳城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援军还是没有到来,绝望之下,衡阳守将向重庆的最高统帅发去了最后一封电报: “敌人今晨由北门突入以后,即在城内展开巷战,我官兵伤亡殆尽,再无兵可资堵击,职等誓以一死为报国家!” 何以报家国,唯一死而已。 后来横山勇想出一条毒计,在攻占守军外围阵地后,直接屠杀伤兵,如果城内守军不投降就杀掉这些伤兵。 最后,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情况下,率部坚守了四十八昼夜的衡阳守将为保全数千伤兵的性命,选择与日军实现有条件停火。 横山勇为了迅速结束衡阳战事,便接受了守将的条件。至此衡阳战役结束,第十军从战前一万七千人与敌鏖战一个半月仅存一千两百残兵,几乎全军覆没。 听到最后,我不禁想到,我刚进鬼域的时候,确实恰好碰到日本兵在屠杀医院的伤兵。。。 第157章 牌位中的蹊跷 李教授的介绍正如初中历史老师上课,枯燥不已,他只是大概介绍了当年的战情,双方的伤亡人数在我们这些后世人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数字罢了。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曾在鬼域中见过他们,他们冰冷冷的数字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那二十几个人的面庞依旧清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 可是,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自己的亲人,若非万不得已,谁又会不顾自己的生命,义无反顾的走向战场。 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年五桂岭阻击战是否还有人活下来。 提到五桂岭,李教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说道:“五桂岭阻击战贯穿整个衡阳战役的全程,最后负责防守五桂岭的是第一百九十师第二十八团第三营,战至1944年8月3日黄昏,这个营只剩下二十多人,当天晚上这二十多人向141高地发起反冲锋,也曾一度从日军手中夺回部分丢失的阵地,但在日军的反扑下这些人全部壮烈殉国了。5号夜里,第190师570团剩余90多人向五桂岭北部阵地发起反冲锋,又重新夺回了五桂岭,但是第二天下午这处阵地再次丢失,当天晚上外新街守军全部战死,至此五桂岭地区全部沦陷。。。” 李教授说完,我鼻尖的酸意再度上涌,也就是说我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五桂岭阻击战的最后关头,那二十几个人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五桂岭的丢失是因为守军阵亡而丢失,衡阳城内也再无任何兵力可以用于增援他们。。。 这时李教授放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那照片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骷髅骨架。 李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这是抗战胜利几个月后,从张家山挖出来的阵亡将士的遗骸,足足有三千多具。” 三千多具。。。衡阳战役守军从一万七千多人打到后来只剩下一千两百多人,他们的遗骸何止只有三千多。 半晌后,李教授取下u盘离开了会议室,在门外恭候的服务员进来准备把投影仪给收走,但被沈晓芸给阻止,她说她一会儿还要用。 整个会议室里氛围沉重,鸦雀无声。 那些将士虽然都阵亡了,但是他们的魂灵仍然在和日军战斗,他们的魂灵终究无法得到安息,而我们要去处理的就是这件事情。 片刻后,沈晓芸对我吩咐道:“张灵,你把昨晚在蔡小敏家别墅见到的、经历的,从你刚到蔡小敏家开始说起。” 我有些无语,这都是我第三遍说这个事情了,就不能你们来说吗? 于是我又把早上跟李洲衡和沈晓芸说的又说了一遍。 待我说完,沈晓芸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我们调查过档案,包括警察局的报案记录里面,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几位大师,你们怎么看?” 只见王牧之摸了一下他的山羊胡,想了片刻后才说道:“阴兵如果要骚扰人间何必要等到现在?况且据你所说,蔡小敏家已经搬到这间别墅很多年了,而所谓的刘琳撞邪才发生在今年高考后。所以,有必要认为这件事情人为造成的可能性很大。” “人为造成?”我我有些哑然的看着他。 “王道长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时沈晓芸拿出她的u盘插进投影仪里,最后从电脑上找出一张图片放大。 图片显示的是两张地图。 “左侧这张地图是蔡小敏家别墅区的地图,右侧是我们根据当年战情和史料标注了当时战地医院的地图。你看看有什么发现?” 沈晓芸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盯着那两张地图看了半天,最后心惊的说道:“你是说。。。蔡小敏家别墅是建在一所战地医院的上面?” 我想了一下不可能啊,我记忆中那个医院起码有四五层楼高,她家别墅建在医院上面岂不是空中楼阁了? 沈晓芸摇头说道:“这六十多年衡阳并没有什么造山工程。当年的医院早已经拆除,那栋别墅就是在医院的原址上建立起来的。”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我一进那鬼域看到的就是医院。 “拆除医院的时候都没事,这几十年来也没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不是他们请过什么法师或者在那里做过什么法事才出现的这种状况?”刘康分析道。 没有人接他的话茬,曹莉看了我一眼,说道:“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据张灵所说,他晚上望气的时候看到有一股强大的阴气和怨气从其他地方汇聚过来,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 打开了话匣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起来。 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我跑出会议室,回到总统套房,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一块木牌,这是从刘琳的房间里翻出的一块木牌。 我回到房间将木牌放在圆桌上,大家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这个木牌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但我总觉得怪怪的,有点像牌位上的木牌,但是形状好像又不一样。。。 只见李洲衡拿起那木牌,在底座摸索了一下,只听“啪嗒一声”,而后他把木牌倒过来,他竟将底座抽了出来。 底座抽出来的那一刻我们都震惊了,原来外面的是一个套子,套着另外一个牌位。 看到牌位上的字眼后,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那个牌位上赫然写着:成田二郎少佐之灵位。 随后李洲衡又将套子倒了过来,倒出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和一个纸条。 我拿起那个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祝我高考考上全市文科前五。 这个想必就是刘琳写的了。 梁世英用手蘸了一下那些灰色粉末,凑到鼻尖下闻了闻,显然没闻出什么。 他皱着眉头又闻了一下,半晌后他赶紧把手上的粉末甩掉,他说道:“这他妈是骨灰!” 骨灰?此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刘琳上哪儿找来的这个日本人的牌位?是谁让她这么做的? 第158章 再访刘家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想办法让刘琳清醒,问她这个牌位是从哪儿得到的。 那后面的问题就复杂了,刘琳获得这个牌位肯定不是什么巧合,想必是有人或者某个组织安排的。 要对付这个组织是一回事,数万忠烈的英魂需要超度和安抚,那几万日本兵的亡魂又该怎么处理? “这些事情怎么处理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我只能把情况如实向上级汇报,决定权在国家手中!”一直没开口的李洲衡说道。 行吧,那就等呗,先把刘琳家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吃完饭后,我回到总统套房,发现秦悦正在吃零食,见我进来她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估计是觉得我吃饭都不带她去,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把我还要去刘琳家的事情跟她说了,并且这次茅山六真人也要一同前去,她眼睛顿时一亮:“这么说,我妹妹有救了?” 我点点头,反正这事儿被灵异调查科给盯上了,茅山的人解决不了,叫龙虎山的来嘛,正一派的不行,叫全真派的来。 反正都是给灵异调查科打黑工的。 秦悦双手摇着我的胳膊说她也要去,本来我是不想让她去的,但是转念一想我们去刘琳家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于是便把她带上了。 到了楼下我发现少了两个人,李洲衡和沈晓芸都不在,处理灵异事件他们灵异调查科的人不在怎么行?于是我掏出手机准备给沈晓芸打电话。 我刚把通讯录翻出来,叶伟扯了一下我的胳膊,白了我一眼说道:“他们只会叫人干活,从来不出现场?” “他们只管处理人的事情,比如邪教组织或者国外渗透进来啊宗教组织,鬼怪他们不去处理。” 我愣了一下,好像灵异调查科处理鬼怪事件确实不会有他们的人在现场的。都是让道门或者佛门的人去。 “那现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说啥就是啥?”我疑惑的问道。 叶伟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我才注意到他们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物什,针孔摄像头?这东西能看到鬼魂? 一般来说正常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存在的,除非那鬼魂想让你看到。我是因为我拥有六瞳孔,所以我随时随地都能见鬼。 “你太小瞧人类科技的力量了,这个摄像头不光有夜视功能,里面还有一种特殊的传感器,任何鬼魂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我撇了撇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确实,人类最伟大的地方就是脑子了。 等人员都到齐后我们便上车朝刘琳家出发了,叶伟和梁世英跟我和秦悦坐一辆车,剩下四个人坐他们自己的车。 他们的车也是一辆跑车,只是没有敞篷而已,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当道士都这么有钱?” 谁知我的话即使很小声也被后面两个人听到了,梁世英鼻子哼了一下,不服气的说道:“那你是没见过佛门的某个方丈,袈裟的配钩都是18k纯金的,上面还有上等翡翠打造的玉环,名下豪车二三十辆,别墅四五十套。我们跟他比,和乞丐简直没啥区别。” 我有些无语,佛门出家之人也搞这么奢华的东西? “他说这些都是孝敬佛祖的!” 不多时车子便开到了蔡小敏家的别墅区,阴风阵阵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叶伟眉头紧蹙,下车观望了起来:“好重的阴气和怨气,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邪气。人要是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迟早要出问题的。” 另外一辆车上的四名道长也跟着下了车,同样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时我发现蔡小敏家的管家居然没在门口,是不是因为昨晚上闹得凶管家辞职了? 秦悦问道:“他们怎么愁眉苦脸的?好冷啊,早知道穿个丝袜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禁瞟了我一眼,我就纳闷她没事瞟我干鸡毛呢? 我赶紧催促她去敲门,这次有茅山六真人在我后面我感觉我的底气顿时足了很多。 不多时,别墅的门打开了,露出蔡小敏苍白憔悴的脸和若隐若现的黑眼圈,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她看到我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悦悦,我以为你们昨晚上就回潭州去了。。。。。。” “姨妈,妹妹的事情解决了吗?”秦悦问道。 蔡小敏面露苦色,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秦悦又继续说道:“张灵带来他的几个朋友,他们都是茅山道士,肯定能解决妹妹的事情。” 说罢,她也不管蔡小敏同不同意,就朝我们招了一下手:“快进来吧!” 听到是茅山上来的道士,我看到蔡小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进屋之后我没有看到赵聪宇和闫中亮,不觉心情有些大好,估计是自知能力不足灰溜溜的跑了吧。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蔡小敏家的保姆管家都不敢再在她家住了,纷纷提出辞职,是蔡小敏亲自给我们端茶的。 后来我也才了解到,昨晚闫中亮确实没解决刘琳身上的问题。 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他说他要回闫家去搬救兵,并叮嘱蔡小敏现在江湖骗子很多,经常打着高人的旗号招摇撞骗,损失钱财也就罢了,如果碰上邪教教徒那恐怕后果就严重了。一切等他从家族中找来高手再说。 我不禁呵呵一笑,他哪儿是怕蔡小敏被骗啊,她是怕蔡小敏这么大个老板从他手里丢了,更何况赵聪宇还要借这个事向秦悦献殷勤呢。 “几位道长,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王牧之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替人办事,酬金的事情委托方已经和我们协定好了,与你无关。” 酬金?委托方?蔡小敏狐疑的看了我跟秦悦一眼,估计她以为是我们委托茅山六真人来的。 众人闲聊之际已是晚上七点过了,刘康准备起身去车里拿必备的法器准备一下,其他人则让蔡小敏引路去看看刘琳的情况。 恰在这时,别墅的门被敲响。 蔡小敏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赵聪宇和闫中亮,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着唐装的五十多岁的老人,在他身后则是四五个年轻人。 这是闫中亮请来的援兵? 第159章 赵聪宇吃瘪 闫中亮看到屋中几人怔了怔,显然他是见过茅山六真人的,但他在玄门中的地位应该不如茅山六真人,所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身后的老头来说话。 闫中亮见过茅山六真人,赵聪宇可没见过,还没等那老人迈步,赵聪宇便指着屋内的一圈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张灵,蔡姨都让你回去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又找这些神棍来装模作样的骗钱了?” “赵聪宇!张灵好心请这六位茅山道长来帮我妹妹,你凭什么这么说?”没等我开口,秦悦反驳道。 蔡小敏没有说话,就是打量着屋里的这群人,显然她是对这六人是否有真本事保持怀疑,其实秦悦说那话的时候也没有充足的底气。 也难怪,除了我和闫家人,没人确定他们六人是否具有真本事。 赵聪宇走上前来,拉着秦悦动情声色的说道:“悦悦,你别被这家伙给骗了,他就是个骗子,连车都开不起的人,他肯定要多骗点钱,要不然上大学怎么交学费啊?” 说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住口!”只见那闫家的老人背着手阔步走了进来:“这六位道长确实是茅山八子之徒,茅山六大真人。” “呵!怎么可能?这家伙这个穷酸样怎么请得起这些高人?八成是骗子,闫大师你别被他骗了!”赵聪宇还想反驳,但是没人理他。 那老人上前跟王牧之行了一礼:“前些年有缘见过几位道长,不知玉玄子陈安同近来可好?” 玉玄子陈安同是王牧之的师父,提到他就等于提到了茅山八子,提到茅山八子这六位真人的脸上竟有些古怪。 但王牧之还是回了一礼:“福寿无量天尊!家师的事情闫成海先生就不要明知故问了!” 茅山八子失踪已久,那闫成海显然是知道的,只见他脸色突变,说道:“我还以为是茅山八子授意你们过来的,可是这里的事情已经被我闫家接手了,你们茅山的人过来插手。。。将来我闫家中南玄门还怎么混呢?” 在玄门界有个不太成文的规矩,各门派处理的灵异事件,其他门派不能插手,除非是有求于你。 闫成海的意思就是说茅山的人抢了他们的生意,我觉得这个事情甚是可笑,我们连钱都还没谈呢,怎么就来抢生意一说了? 在这方面,茅山的人显然比较理亏,但是王牧之不卑不亢的说道:“难道说这中南地区已是你闫家的地界,不是华夏国土范围内了?” 王牧之话中有话,闫成海有些听不明白,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于是王牧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借一步说话!” 王牧之和闫成海走到外面,不知王牧之凑到闫成海耳边说了些什么,闫成海的表情阴晴不定。 一开始惊讶,然后愤怒,最后无可奈何的对屋内说道:“中亮,我们走吧!” 闫中亮被喊到的时候是一脸茫然,他哪里知道王牧之跟他说了些什么啊,于是他说道:“四叔,就这么走了?且不说我们看在赵家老太爷的面子上,就算是我们自己也说不过去啊,这活是我们接下来的,要是让茅山的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从我们手里抢活,以后我们闫家还怎么在中南立足啊?” “叫你走就走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闫成海的脸色顿时不高兴了,他叹了一声说道:“这事儿日后在玄门自有人会交待。” 自有人会交待?我顿时明白了,如果把茅山搬出来,在玄门界的规矩上茅山是理亏的。 但是把灵异调查科搬出来就不一样了,这六真人是在给灵异调查科做事,国家机关办案他们敢随意插手么? 闫成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中亮也只能灰溜溜的跟着他走了,走出院子时,我看到闫成海极为怨毒的看了我一眼。 卧槽,虽然这事儿会有灵异调查科去交待,但闫成海还是把这件事算到了我头上。闫家底蕴没法跟茅山比,可不只能算到我头上了? 现在只剩下赵聪宇一人在风中凌乱了,闫家是他找来的人,如今闫家人走了,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的话他以后就没脸再见秦悦了。 曹莉走过来瞪了他一眼,说道:“此地晚上危险,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赵聪宇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走,悦悦在哪里,我。。。我就在哪里,我要保护悦悦。” 谁知秦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你烦不烦啊?我跟你很熟吗?你能不能不要叫得这么肉麻?” 说着秦悦窜到了我身边,抱着我胳膊说道:“谁要你保护啊?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张灵会保护我!” 我真是无语,你非要让赵聪宇这么嫉恨我吗? 赵聪宇愤恨的瞪了我一眼,见大家都不想让他留下来,他只好去求蔡小敏:“蔡姨,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好不好?” 蔡小敏本来耳根子就软,正不知所措时刘康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蔡夫人,我不知道你跟赵家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今晚之事凶险异常,凭我师兄弟六人之力仅能保护得了你一家和秦小姐。再保护一个赵公子实在是太勉强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聪宇还是不死心,他指着我说道:“让他走!他走了就不需要你们保护了!” 梁世英这时冷哼一声,说道:“张灵也会道术,他本来就不需要我们保护!” 赵聪宇脸皮也真够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才扫视了一下众人,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都要我走是吧?那我走,我走!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决定!” 清场完毕,刘康才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把该用到的法器都搬到别墅里。 王牧之提出要去看刘琳的情况时,蔡小敏面露难色:“琳琳害怕光线,灯光和阳光她都害怕,现在天这么黑了,去她房间什么也看不到啊!” 第160章 三阳俱灭 “听秦小姐和张灵的描述,我们大致判断有阴魂占据了刘琳的身体,阴魂对阳气比较敏感,尤其是活人的阳气,所以当有光源或者活人靠近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得焦躁不安。”王牧之一边说一边拿出几张符箓给我们,并嘱咐道:“这是蔽阳符,贴在自己胸前可以暂时控制自己的阳气不会外泄,她体内的阴魂也就感受不到!注意,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说话阳气就外泄了!” 王牧之的说法我是不太赞同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鬼,我记得我妈、王凤清和周蓉出现的时候是有光源并且附近是有活人的,也没见到他们焦躁不安啊。 “金儿叫你出来多历练看来是有道理的!”听到我的疑惑,张浩群不仅没给我答疑解惑,还埋汰了我一句。 但我还是虚心好学的问道:“什么意思?” 张浩群哼了一声懒得理我,倒是胡奶奶耐心的跟我解释道:“这就好比人睡觉的时候最讨厌那些噪音了,鬼也是一样,鬼占据人的身体,白天沉寂晚上作祟,白天的时候他们在沉寂,自然厌倦阳气。”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有一个问题是没有听说过刘琳晚上作祟的事情啊。 “不知道,你跟她也就打了一个照面,还没来得及细看你就溜了。” 眼看就要走到刘琳的房间门口,我突然想到我是可以通过六瞳去看到刘琳的情况,但他们几个怎么看呢? “你瞎呀?没看到那几个人手上拿着灯盏,估计要摆七星灯,七星灯的光源影响不到鬼物,而且又可以照明。”我又被张浩群骂了一句,算了,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我也郁闷,七星灯这个东西没人教过我,我哪儿知道。 众人进了刘琳的房间,只见刘琳呆呆的坐在床前,双眼无神,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蔡小敏想上前去叫醒刘琳却被王牧之阻止了,王牧之冲她摇头,随后又冲拿着七星灯的人点头。 只见刘康、曹莉和叶伟三人在刘琳的床前将灯盏摆出一个勺子的形状。 随后三人从兜里掏出符箓,默念口诀,只听‘腾’的一下,符箓自燃,三人将符箓扔进灯盏,七星灯被点燃。 随后,王牧之拿出两片柳叶,又默念一遍口诀,他将柳叶贴着自己眼前划过,随即将目光投向刘琳。 当他看到刘琳的那一刻怔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不清楚他看到了什么,我想启动六瞳去看,但是被胡奶奶给阻止了:“你身怀六瞳之事最好别让别人知道。” 我有点纳闷这是为什么,这时王牧之缓过来了,他招呼我们出去。 众人从刘琳的房间出来关上她的房门之后,我才看到王牧之是一脸的凝重:“刘琳的魂已经丢了,身上三把阳火俱灭!而且。。。她的身体住着另外一个鬼魂。。。” 听到王牧之的话蔡小敏差点晕了过去,还好秦悦扶住她。 而众人则是骇然,刘琳被鬼附身是大家都有预料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人身上的三把阳火是指两肩及头顶的阳火,一般来说如果熄灭一把便会招惹鬼魂附身,如果三把都熄灭那和死人有什么区别了? 蔡小敏哭哭啼啼的一把跪在王牧之面前,她揪着王牧之的衣角哭道:“王道长,求求你救救琳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唉,如果这件事情早点发现早点处理或许没那么麻烦,我们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蔡夫人,您放心,修道之人慈悲为怀,这件事情我们茅山一定会妥善处理!”王牧之旋即转过头来对刘康说道:“师弟,你先扶蔡夫人回房歇息,房间做好布置。” 刘康领命前去,曹莉疑惑的看着王牧之:“师兄,我们助刘琳燃起两把阳火,把她魂魄招回来,她的魂魄凭借阳火再把她体内的鬼魂驱走不就好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王牧之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首先我们不知道刘琳丢魂丢了多久,现在也只能靠七星灯强行为她建立身体与魂魄的联系,否则真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另外,她的魂魄一定要找回来。” 不就是招魂么?这听上去不也是挺简单的,谁知王牧之继续说道:“最麻烦的还不是招魂,她体内住着一只鬼童,此物不知修炼了多久阴邪无比,想要让刘琳还魂就必须要先解决鬼童!如果这个鬼童不离开刘琳的身体,我们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鬼童我是第一次听说,张浩群跟我解释道:“这是东瀛的一种邪术,用九岁男童活活炼成,上乘的鬼童必须要阴命的男童炼成。具体怎么做的我不知道,刘洪周学了那么多术法,他应该知道。” 东瀛邪术?话说刘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高三这一年这么忙碌她是怎么去招惹到日本的邪术师的? “以前跟日本的阴阳师有过交流,他们提到过鬼童,但凡有鬼童出现的地方必有鬼母!九岁的孩子对母亲是十分依赖的,即便是变成了鬼也是一样,师兄我的想法是不如先解决了鬼母,再利用鬼母来把那鬼童引出来!”曹莉说道。 想法是好想法,可是这鬼母上哪儿去找,她肯定不在刘琳的房间里,否则这几个人肯定有反应。 于是众人商定好之后,决定先把刘琳丢失的魂魄给找回来。 梁世英、曹莉和叶伟进刘琳的房间,先用七星灯强行建立其身体与魂魄之间的联系。然后再由一个人去把刘琳的魂魄给招回来。 而招魂的人必须是刘琳的亲人或者长期与其接触的人,而在这间房间里只有秦悦和蔡小敏符合这个条件。 目前蔡小敏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当中,所以众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秦悦。 秦悦的手指了指自己,难以置信的说道:“我?” 第161章 招魂 王牧之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给你点燃追魂香。你只需根据烟飘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刘琳!”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信,如果真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非要秦悦去呢? 秦悦没有经历过什么灵异事件,更没有见过什么鬼魂,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但目前来说想要救刘琳只能用这个办法了,秦悦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她咬着牙点了点头。 这时梁世英从刘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柱通体紫红色的香,冲着王牧之点了点头,意思是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王牧之接过香,说道:“这香上面已经浸了刘琳的指尖血,把它点燃它会带你找到刘琳丢失的魂魄。。。。。。” 王牧之一边说一边在兜里翻找什么东西,我是越听越迷糊,从刘琳身上取的指尖血刘琳身体里的鬼没有反应?还有就是浸了血的香怎么点得燃?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鬼附身在人身上是无法感受到人身体的痛觉的。”张浩群在我心里不耐烦的骂道。 我一想也是,不然鬼附身在人身上,就无法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和承受各种物理攻击都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好像也没问他啊,我准备要反驳他的时候,只见王牧之拿出一根红绳,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他让秦悦伸出手,将红绳打了个奇怪的结系在刘琳的食指上,另一端也打了个结,他举着那个结对秦悦说道:“你找到刘琳的魂魄,就把这个结套在她的食指上,我师妹在里面施法,追魂香会指引你们回来。” “切记,一路上你要不停的喊刘琳的名字,否则你找不到她。另外,不管出现任何状况,千万不能回头!一旦回头不仅救不了你妹妹,连你也要跟着迷失!” 王牧之郑重其事的盯着秦悦,直到看到秦悦点头,他才拿出一张符箓,掐诀念咒之后符箓自燃,他又用符箓的火把香给点燃。 屋内没有风,香飘出来的烟果然朝着另外一个地方飘去,即使秦悦走到那个方向的墙边方向仍然没有改变。 秦悦之后下楼出门朝那个方向走去,我望着秦悦下楼的背影担心的对王牧之说道:“外面阴气怨气这么重,她遇到鬼祟怎么办?” 王牧之摆了摆手说道:“她身上没有沾染因果,她拿着追魂香,再厉害的邪祟也不敢靠近她。” 但我还是担心秦悦会出现什么状况,秦悦大大咧咧惯了,这些忌讳她能记得住?同时我又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要靠追回香指引?” 王牧之背着手说道:“因为刘琳的魂魄不在人间!” 不在人间?我似懂非懂的看着王牧之,他怎么知道刘琳的魂魄不在人间?不在人间秦悦又要怎么去找? “刚刚略施小计判断的罢了,不足挂齿。她的魂魄大概率会在鬼域之中吧!在鬼域中不需要特殊手段她是可以看到刘琳的魂魄的。”王牧之说道。 大概率?鬼域之中? 鬼域里面多少凶险我是亲身体验过的,秦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进了鬼域不被吓傻才怪。 于是我赶紧跑下楼,追着秦悦的足迹而去。 “你干什么去?”我刚到门口就被王牧之给喊住了。 我说我去看着点秦悦,但是王牧之却说我根本帮不了她:“你现在回来,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来处理!” 我问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此时王牧之他们已经在客厅坐了下来。 梁世英一脸凝重的对我说道:“为师妹护法!” 护法?我愣了一下,护法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吗? “招魂之事一是需要秦小姐去把刘琳的魂魄找回来,二是要师妹在七星灯施法,否则就算找回来她也无法还魂。而且,今晚鬼母必来!”王牧之说道。 今晚鬼母必来?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王牧之继续解释说:“我观蔡夫人,她的三把阳火只剩头顶一把,我想昨晚结合你的描述和闫中亮的举动,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东西,这东西一定是鬼母。说到这里,这就不得不提到日本的一个邪术了,用鬼母和鬼童占据一对母女的身体,从而构成一种特殊的尸鬼双煞。尸鬼双煞本来就极难对付,再加上鬼母和鬼童的特殊性,我只能说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 尸鬼双煞,我好像有些耳熟,不过片刻后我便想起来了。。。 八年前二叔他们抱着王凤清的邪灵去黑风谷,准备将王凤清的尸身给毁灭,却没想到在墓中成就了王凤清的尸鬼双煞,当时二叔联合纪宁远、张玉堂都被秒杀。 我不禁有些胆颤,我们几个在这儿够塞牙缝吗? 我想到后来回到下坪沟村,作为尸鬼双煞的王凤清还是被金儿给秒了(虽然她的邪灵逃脱了),我想到金儿给我的那个向她求救的那个法门,我在考虑要不要喊金儿来帮忙处理这个事情。 但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胡奶奶给阻止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否则叫你来历练什么?更何况造成纪宁远和你二叔他们不敌的原因不止是尸鬼双煞,里面不是还有一个邪菩萨的分魂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提着脑袋去和鬼母硬刚?我心里不禁苦涩起来。 此时我看到茅山六真人剩下的五个已经开始在屋内贴上各种符箓了,于是我对他们说道:“既然是给曹道长护法,为什么不直接去刘琳的房间呢?” 谁知他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半晌后刘康才跟我说道:“为曹师姐护法就是要牵制住鬼母,今晚鬼母必去找蔡夫人,如果让它夺舍蔡夫人,成功形成那种特殊的尸鬼双煞,那我们几个就只剩下逃跑的份了!” 看着他们布置,我在这里闲着也是坐立不安,即使我把雷劈枣木剑拿出来也仍然感到不安,于是我问张浩群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第162章 八仙过海 “今天他们是主场,你只要配合他们就行了!”张浩群说道。 听了这话我没过脑袋的问了一句怎么配合,结果引来张浩群一顿痛骂:“我特么又没学过茅山术,我哪儿知道怎么配合。把五雷紫符拿出来,前面轻易不要出手,关键时刻来个五雷剑诀给那儿鬼物致命一击!” 我嘴角不禁抽了抽,五雷金符早在八年前就被金儿给用完了,我现在最强的也就是五雷紫符,凭我的能力八年来也就画成三张。 可是我还要去帮灵异调查科去追查血娘子的下落呢,现在把五雷紫符用了,将来的局面该如何维持啊? “你画不成是因为你道行不够,没有宗门的系统性教育,不经历实战你的道行永远成长不起来。”张浩群说道。 我无奈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干符箓,当我把五雷紫符拿出来的时候,不禁引起这几个人的侧目。 刘康看着紫符惊讶的问我:“这是你画的?” 我点头,顾家礼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厉害啊,我二十八岁才画成第一张紫符,你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画出三张了。这水平快赶上我师姐了!” 本来我是对自己没啥信心的,但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我行了,起码我的资质跟茅山六真人是一样的,顿时心情愉悦不少。 我还没高兴三秒钟,张浩群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就你那个资质你也好意思说,要是没有六瞳对你的天赋进行加持,你恐怕三十岁都画不出来!” 那你要说我笨我没话说,可是我运气好啊,我遇到了金儿。金儿收我为徒,她解决了邪菩萨,得到了六瞳,并把六瞳给了我。 这下张浩群是彻底没话说了:“呵呵,你吃软饭是吧?以后别说你是神霄派的人,我神霄派丢不起这个人!” 我懒得和他斗嘴,都尼玛一把年纪了,除了喜欢和我斗嘴就是喜欢和周蓉撕逼,我真是服了。 这时那五个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把自己的随身法器也带了出来,我本以为他们会像全真七子那样用法剑,但实际不是。 客厅空白的地面上已经被他们画上了一个巨大的符文,具体是干什么用的我不知道。 五人盘坐在地上,将各自法器放在腿上,王牧之用的是一把铜钱剑,这把铜钱剑和二叔用过的截然不同,明显比二叔的要长。 张浩群跟我说,铜钱剑的本质是以前铜钱流通的过程中形成的沾染人手上的阳气而具备破邪的能力,一般来说流通范围越大时间越久的铜钱其效果越好。(那种铸造出来就没用过的,不管它是什么通宝都起不了一点作用,我对此深以为然。) 当然,王牧之手上的铜钱剑是什么通宝,没仔细研究过也不知道。 叶伟手上拿的是一把木尺,木尺上斑驳的痕迹露出了沧桑的感觉,我不知道这尺子是有啥用。 张浩群说,这是一把戒尺,古时先生用戒尺来拍打学生的手板心,长期流传下来自然也沾染了不少阳气,这个戒尺看色泽应该是雷劈桃木制成,破邪的能力比一般的桃木剑要强。 梁世英手上拿的是一根鞭子,这鞭子具有什么功效连张浩群也不知道。 顾家礼拿的更夸张,他手上拿的是两支毛笔,毛笔长度比一般的匕首长个三分之一,其粗细跟家里的水管差不多,他平常不会是拿这个画符吧? 刘康拿的就比较正常了,他手里拿的是一把扇子,他那扇子张开上面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也不知道是怎么用的。 此外,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着一把桃木剑,按照张浩群的说法这些都是雷劈木。在桃木剑的身上则捆着白色的布条,干什么用的我不知道,估计是拿布条当剑鞘吧。 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顿时有些好奇曹莉用的是什么法器? “你把你那个什么龙尾针也拿出来,你得留点后手,万一五雷剑诀不奏效你岂不是尴尬了?” 经过胡奶奶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我还有龙尾针可以用,可我没有金儿那种飞针扎穴的本领。因此如果万不得已要封鬼母鬼脉的时候还是要把握时机的。 “张灵,你还不打坐休息养精蓄锐,等会儿怎么有精力应对鬼母?”王牧之突然开口说道。 我无语,今天的主场不是你们吗?我寻思我打个辅助就行了。 不过我还是听他的,原地盘腿打坐起来,按照张浩群教我的心法开始呼吸吐纳。 然而此时墙上的挂钟才到十点半,距离午夜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也不知道现在秦悦的招魂招得怎么样了,希望她一切顺利吧,如果实在没办法,也要保全自己,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午夜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紧接着就听见“啪嗒”一声,别墅里的灯全部灭了,整个别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让我心里发毛,即使我有六瞳,我能够在黑暗中视物。 我知道有邪祟进来了,来的还是正主鬼母。 但他们五人却不慌不忙,只见他们五人同时掐诀念咒,手上掐诀的动作几乎快出了残影。 瞬间,只见房间四周亮起了烛火,不对,那不是烛火,是灯盏上灯芯的火。 同时我看到烛火的光芒被他们挂在各个房间的门上的八卦镜吸收,然后反射,形成一道道光柱,竟让这整个别墅有些通亮起来,那八卦镜上隐约看到他们用朱砂画上去的符文。 “嗒嗒嗒。。。”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我心里一紧,手中紧紧握住枣木剑,但我看到他们五人还是不为所动,仿佛像是听不见那声音一样。 “嗒嗒嗒。。。”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我终于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小声问道:“有东西下来了,你们都听不到吗?” “稍安勿躁,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梁世英回了我这么一句。 好吧,你们不慌那我也强作镇定,反正等会儿要是你们打不过我就撒丫子开溜,去找灵异调查科帮你们叫援兵。 第163章 渡边信雄 这时只见一个人影从楼上爬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没错,是爬,动作像极了野兽。 它身着白色的衣服,通体皮肤呈现灰白色,长长的头发垂落到地面遮盖住了它的脸庞。 我不禁想起八年前那个诡楼里的九尾黑猫怨灵,我不知怎么的就把它和那东西对上号了,可是我看到它的屁股上好像没有尾巴。 那东西继续往下爬,这时我看到它背后竟然站着一个黑影,是影子的那种黑影,光线根本无法穿透它,是站着的。 我无法想象一个二维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三维世界里的。 那个黑影的轮廓与鬼母的完全不一样,轮廓中它戴着一个礼帽,五指狭长,到末端竟是尖锐无比。 鬼母爬下楼后竟然像是看不到我们一样,朝着另外一个房间爬去,那个地方正是刘康安置蔡小敏休息的房间。 那五人看到那个黑影明显也是一怔,根本就没有想着去阻拦鬼母。 我很好奇那黑影究竟是什么成分,于是我准备开启六瞳前去查看,但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打断了我的念咒。 我侧过头看去,只见蔡小敏的那个房间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符文悬浮在空中,鬼母碰到那东西就像活人摸到高压线一样。 鬼母突然扭过头来朝这五人这边看去,它下垂的头发竟无风自动的分开几缕,露出一个血红色的眼睛怨毒的盯着这边。 那是有瞳孔的眼睛,鬼的眼睛怎么会有瞳孔呢?不对,它的眼睛是在鼻梁正上方,不是在鼻梁两侧。 我有些哆嗦了,这尼玛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就不能来点正常点的东西? “有趣,又来几个送死的家伙!”那黑影突然开口说道,只不过他说的是日语,除了我这几人估计都听不懂。 说罢,那黑影冲鬼母挥了一下利爪,鬼母立即转身直扑这边而来。 梁世英首先一个翻滚冲了出来,挡在鬼母身前,鬼母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迅速侧身避开鬼母的扑击,梁世英手中的长鞭抽打在鬼母身上,一时间黑气翻涌,那长鞭上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尽管长鞭已经把鬼母身上抽得到处都冒着黑雾,但似乎效果并不大,鬼母的攻击速度并没有减慢下来。 梁世英不敢和它靠得太近,一旦被鬼母撞到身上,鬼母的怨气会直接削弱他身上的阳气,很可能导致他的三把阳火熄灭其中一把。 这东西我感觉它的攻击方式已经超出了鬼物的范畴,我感觉它更像是一头野兽。 尽管梁世英那边已经陷入焦灼,但王牧之等人却没有丝毫动作,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楼梯上的黑影。 为了能速战速决,王牧之冲刘康和顾家礼点头。 只见这二人翻滚进入战团,用各自手中的法器与鬼母战斗起来。 “捆仙绳!”刘康大喝道。 随即看到他们三个人以鬼母为中心,站成一个三角形的站位,他们将背在背后的桃木取下,又将裹在桃木剑上的布条取下。 我以为这是布条做的剑鞘,原来是捆仙绳。。。 只见他们将各自的布条扔到对面队友手中,三根捆仙绳竟将鬼母围在中间,鬼母几次想冲出去,可它碰到捆仙绳时就像触碰到高压电一样又缩了回去。 然后三人手中各自握住捆仙绳的一端,一边念诀,一边踩着罡步移形换位。 捆仙绳对鬼母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最后三人将捆仙绳牢牢缠绕在鬼母身上,鬼母动弹不得,惨叫哀嚎不已。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二笔祖师剑,请动天神,调动天兵。三笔凶神毙,何鬼敢见,何煞敢当。上灵三清,下应心灵,天清地灵。。。” 顾家礼一边念咒一边用手中的双笔在鬼母正面画了一个符咒,随着最后一声“敕”的落下,鬼母竟趴在原地不动了,也不再哀嚎挣扎。 鬼母就这样被制服了?茅山术也太强悍了一点吧,本来我是在想趁着他们三人牵制住鬼母的功夫,我用五雷剑诀或者龙尾针给鬼母最后致命一击的,看来这两样东西只能用在那黑影身上了。 说到黑影,让我困惑不已,鬼母被制住的过程中黑影是没有一点要上来帮忙的意思,他们费尽心思搞这个尸鬼双煞,鬼母就这样当成弃子? “有点意思,不过你们的好运将在吾的手中终结!”那黑影用日语说道。 这时只见从黑影中走出一个戴着礼帽,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皮肤白得如画的鬼物,它的手指修长锋利,手中还拿着一把伞。 他从楼梯上一跃而下,看清这鬼物面容之后,王牧之等人也是大吃一惊,王牧之虚眯着眼睛说道:“你不是成田二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渡边信雄,我们找你可找得好苦啊!” 听到渡边信雄这四个字,剩下四人明显一怔:“他就是渡边信雄?” 渡边信雄也是一愣,才继续用蹩脚的中文缓缓说道:“原来你们是茅山派的人。。。你们的师祖张玉秀勉强能与吾一战,能让吾忌惮的只是茅山八子,至于你们。。。土鸡瓦狗!” 渡边信雄的话是彻底激怒了这五人,这五人拿出各自手中的武器,与渡边信雄战在一起。 而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成田二郎怎么会变成了渡边信雄?看这架势,茅山这几个人似乎还跟他认识。 茅山几人与渡边信雄的战斗可谓是堪称惊险,梁世英和顾家礼身上被渡边信雄的利爪划过,便留下几道流着黑血的划痕。 这东西手上有毒?随后他二人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糯米,敷在伤口上,顿时冒出滋滋白烟。 而他们五人的法器每次要命中渡边信雄时,渡边信雄便会隐遁在黑影中,让他们的攻势扑空。 “吾是帝国第一暗影杀手,黑暗不灭则吾不灭,吾与黑暗永存!”躲过一次攻击后渡边信雄说了一句。 我有些无语,这家伙是真能装逼。 现在还没到我出手的时候,我在思考什么时候出手才能给它致命一击。 第164章 招魂成功 “师祖未竟之事,就由我们来造成!”说罢,王牧之等人再次抄起各自手中的法器上前将渡边信雄团团围了起来。 我也准备抄起枣木剑上前,但是被张浩群给叫住了:“它身上的阴邪之气来源于外面的阴气,不切断它和那团阴气的联系谁来了都白搭,你别上去送死!” 我瞬间哑然,张浩群说的阴气是指盘旋在别墅楼顶的阴气,我不上去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五个人送死吧? 战局对王牧之等人非常不利,这五人险象环生,所有手段只能是堪堪保命罢了。 “他们在故意示弱,还没有用出全力!”胡奶奶说道。 我愣了一下退到一边观察着局势,确实这几人虽然渐入颓势,但他们的阵脚并没有丝毫杂乱。 “把它引入阵中!”王牧之突然对另外四人大喝一声。 这四人边打边退,步伐丝毫不乱。 这渡边信雄也甚是狂妄,丝毫没有犹豫的追击王牧之等人。 最终,渡边信雄被他们引到刚才打坐的位置,王牧之大喝一声:“起阵!” 只见他们五人同时席地盘腿而坐,手中掐诀念咒。 刹时,只见四周灯盏里的火光大盛,火光从八卦镜里反射出来的光柱顿时又强了几分,光柱照射在渡边信雄身上,冒出滋滋白烟。 卧槽,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这么强?我还寻思着是上去帮他们还是逃命呢,看来现在只有看戏的份了。 与此同时只见四周从天花板落下八张巨大的符箓,这东西有什么讲究,是怎么用的我不清楚,但我想这个阵不破渡边信雄是万不可能逃出去的。 但渡边信雄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把手中的伞撑开,遮挡住了八卦镜反射过来的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觉了,那把黑伞一撑开我仿佛听到了万鬼哭嚎,黑伞上散发出来的黑气缭绕在他周围。 同时黑伞里也有黑气窜出,向王牧之等人攻击。 这招王牧之等人不敢硬接,只见他们向后翻滚后退一步,手中掐着的指诀再次变换,口中念念有词。 “中国道术不过如此。。。”渡边信雄还没说完,只见它踩着的地上的符文顿时光芒大盛。 “混蛋!你们做了什么,好烫。。。好烫啊。。。”渡边信雄站在原地跳来跳去,场面十分滑稽,不知道的甚至以为他在跳舞。 与此同时,那刚刚放下来的八张巨大的符箓上的符文也绽放金色光芒。 本来从黑伞释放出去的黑气也不得不收回,将渡边信雄护在其中。 战局一时间僵持不下,渡边信雄现在只能自保无法对王牧之等人发起新的攻势;而王牧之等人只能苦苦维持阵法,我甚至看到他们的脸色愈发苍白。 “现在到你出手的时候了,你还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王牧之对我大喝一声。 我无奈,我不是不想出手,实在是现在也不是我用龙尾针的时机啊。。。 我一咬牙,掏出雷劈枣木剑,将五雷紫符贴在剑身上,我咬破左手食指指尖,左手成剑指将血涂在剑身上。 同时,我踩着罡步,用张浩群教我的剑法朝渡边信雄走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仙杏安天下,金剑定乾坤。风雷开先辈,千变起后昆,吾奉雷部敕令,召见玄妙真仙蝉之子,诛倭灭寇,开旗所召,不得稽停!” 念罢,只觉周身雷光翻涌又汇聚于枣木剑上,我趁势一剑朝渡边信雄刺去。 渡边信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浑身颤抖,摇头说道:“这是什么。。。?难道是。。。不要。。。等一下。。。等一下。” “砰!” 雷光与渡边信雄周身的黑雾交织,绽放出巨大的冲击波将我弹飞出去,枣木剑也脱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我只感觉喉咙痒痒的,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我来不及顾及这些,朝渡边信雄看去,只见他周身的黑雾顿时淡去,黑伞已经被雷劈得残破不堪。 渡边信雄一脸怨毒的看着我,但是他现在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残余的黑气只能勉强抗衡阵法里八卦镜反射的金光和四周符文散发的光芒,他无法对我发起攻击。 王牧之等人看到我的表现则是摇头叹息,他们本以为我多厉害,没想到我这么菜。 张浩群也是叹息不已,重重的说了一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提升道行吧!要是我出手,这鬼东西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我趴在地上想沉沉睡去,这时我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正是我用龙尾针的绝佳时机么? 于是我挣扎了几次才勉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我掏出装有龙尾针的锦袋,步履蹒跚的朝渡边信雄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坏笑。 渡边信雄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它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步靠近,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等一下。。。等一下。。。” 我哪里会给它等一下的机会?靠近他之后,我掏出一根龙尾针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一针扎进它的鬼宫。 “啊!!!” 只听渡边信雄一声惨叫,我能感觉到它周身的气息正在减弱,我不敢怠慢,迅速龙尾针扎进它剩下的鬼脉中。 金儿曾经跟我说过,世间万物不论人还是鬼,都要其体内阴阳二气维持平衡稳定,封鬼脉利用的就是这个原理,打乱鬼物体内的阴阳平衡,让其体内阴阳逆冲达到诛灭它的目的。 但我明显低估了渡边信雄的实力,只见渡边信雄惨叫几声之后,逐渐狂暴。 只听“嗖嗖”几声,它身上的十三根龙尾针竟全被它振飞出来,我赶紧退开。 只见它掐起指诀,周身黑气大涨,竟护送它突破了阵法,与此同时王牧之等人也是一口黑血喷出。 渡边信雄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术,但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它退到楼梯口怨毒的看了我一眼:“能让吾如此狼狈,吾必与汝不死不休!洗干净脖子等候吾的制裁吧。。。” 说罢只见它化作黑影消失在黑暗中,四周也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就这样结束了? 没等我回过神来,只见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第165章 安抚鬼母 我心中骇然,不会是又来了什么厉害的邪祟吧?我们现在和渡边信雄斗得两败俱伤,可没有余力去对付其他邪祟了。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传来,我看向王牧之,他示意我去开门。 既然茅山道长都这么说,那我只好咬着牙走到门边,把门拉开。 门拉开一瞬间一阵阴风灌入,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看到门前站着的正是秦悦。 她右手手里拿着一柱烧了四分之三的香,左手的食指上绕着红线,红线另一端牵着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这是刘琳的魂魄,只是这个魂魄一脸茫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你敲门怎么不说话?”我问道。 此刻我才注意到秦悦的眼睛是红的,不是诡异的那种红,明显是哭过。 秦悦不理我,拉着刘琳的魂魄走了进去。我悬着的心现在也终于是放了下来,平安回来就好。 见到秦悦把刘琳的魂魄给带了回来,王牧之赶紧起身,拿出一个瓶子,从秦悦手上接过线头之后便开始念咒。 不多时只见刘琳的魂魄化作白烟钻进了那个瓶子里,盖好盖子然后拿出一张符纸贴在瓶口。 做完这一切后只见秦悦跑到沙发上竟埋头呜呜哭了起来。 她肯定是在鬼域里面遭遇了什么。看她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我走过去,不断抚摸她后背安慰她。 秦悦觉得这样哭还不够,竟抬起头一把钻进我怀里哭。 “别急别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慢慢说!” 其实秦悦能这么快安全回来我也是挺意外的。 哭了一会儿,秦悦抽泣了几声,才把她在鬼域里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秦悦在鬼域里看到的东西和我昨晚看到的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经历会有所不同。 追魂香本来是有保护人的作用的,但出人意料的是进了鬼域之后这个作用竟然失效了,鬼域里的鬼能靠近秦悦。 她在鬼域里看到日本兵杀人,本来她已经被吓坏了,但是为了救刘琳出来,只能一路躲躲藏藏。 好在刘琳的鬼魂丢失的不算远,秦悦没走多久便找到了,但是带刘琳的魂魄回来的途中再次遭遇了日本兵的鬼魂。 看到这一幕的秦悦可谓是绝望至极,她不会任何术法,面对日本兵的鬼魂她是束手无策。而那些日本兵即便死了依然死性不改,看到年轻女性竟然眼神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千钧一发的时候只听到“砰砰”几声枪响,她遇到的那几个日本兵应声倒地。 只见一名身着白大褂的军医官带着几个伤兵冲了过来。 这时听见枪声,附近的日本兵也围了过来。 那军医官只是嘱咐了秦悦一声快走,秦悦被吓坏了连说几声谢谢之后,便拉着刘琳朝追魂香指引的方向走去。 当她回头看去,只见那几名伤兵已经倒在了日本兵的枪口之下。 见局势已经无力挽回,为了不做敌人的俘虏,那军医官拿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右侧太阳穴,但扣了几下扳机都没有动静。。。这是没有子弹了,只见那军医官被日本兵给捉了去。 那些士兵为了救自己都死在敌人的枪口下,秦悦忍着泪水拉着刘琳走出了鬼域。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死了六十多年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抚他们的亡魂。。。”我安慰道。 秦悦点点头,又趴在我怀里继续哭了起来。 “好了!别在那儿腻歪了,事情还没办完呢!”梁世英突然忍不住对我们说道。 还有什么事没办?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曹莉还在刘琳的房间里施法强行建立刘琳的身体与魂魄的联系,那个鬼童还没有解决呢。 王牧之看了一眼被困在原地的鬼母,捏着山羊胡说道:“有了鬼母,想把鬼童给引出来就好办多了!” 那要怎么做? “只能先涤清鬼母身上的怨气,让它将鬼童召唤出来!”刘康说道。 这鬼母不应该也是被人用邪术炼化的吗?在我的固有印象里,被邪术炼化的鬼魂的怨气是无法平息的,只能诛灭。 只见这五人重新布置了一个阵法和法坛,将鬼母的身躯引入阵中,同时四周白烛和香同时燃起。 这五人席地盘坐,竟学起和尚念起经来,你别说还真有效果,那鬼母身上黑红色的雾气升起又散去,它身上的怨念似乎也平息了不少。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这鬼母不是人为炼化的,只不过是被人控制罢了!”张浩群跟我解释道。 一个多小时过去,只见鬼母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身上散发出来的黑红之气也越来越少。 “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又是什么人?”半晌后,那鬼母懵懂的问道。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它说的竟然也是日语,又是个日本人? 这时只见王牧之手捏剑指朝鬼母眉心一点,鬼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被他们害死了。。。” 它的孩子?那个鬼童?那个鬼童现在不是在刘琳身体里面吗? 想要让鬼母帮忙,那就得听鬼母生前遭遇了什么。 虽然他们已经让鬼母恢复了理智,但是鬼母说的话他们完全听不懂,更别说听她诉说生前的遭遇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充当翻译。 我把鬼母刚才说的说了一遍给他们听,他们包括秦悦在内都惊讶的看着我:“你居然能听得懂日语?” 秦悦则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道:“张灵,你几岁开始看的?一会儿记得把网站发给我。” 王牧之咳了两声,说道:“年轻人还是节制点好,那东西看多了容易阳气衰弱,道心崩溃,走火入魔。” 这说得我是相当无语,另外四个人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好了,开始吧!”王牧之说道。 我们没说再多废话,王牧之用静心咒安抚住了鬼母的情绪,我将鬼母说的话逐字逐句翻译出来,一段更大的牵扯逐渐浮出水面。 滴166章 鬼母生前经历 鬼母名叫北野裕川,是日本北海道哪个地方的单亲妈妈(日本地名我记不住),同时也是一家株式会社的职员。 而她的儿子小野则是一名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平时乖巧懂事。 那天北野裕川加班加到很晚才回家,在她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什么原因总感觉心里焦虑不安,好像总有人在跟踪她。 可每当她回头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可疑行迹的人员。 当她走到家门前的巷道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将她迷晕。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自己家中,正被十几个人轮流侵犯。。。 她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而且她越呼救这些人似乎越兴奋。 但令她感到格外羞愧的是这些人强迫她儿子一直注视着她发生的一切。。。。。。 “好了,这个我们不想听,任何作奸犯科之事自有国法惩处,说说你儿子怎么死的!”梁世英皱着眉头打断了鬼母的话。 我将梁世英的话翻译给它,只见它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逼我吃了不知道什么药,吃了之后放开对我的束缚,这种药让我浑身无力并且时不时的无法控制的会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小野被他们挑断手筋和脚筋塞进一个坛子里面,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据北野裕川描述,他们将小野用未出生的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塞进坛子,由此我们怀疑那坛子里面可能是羊水或者类似的物质。 除此以外王牧之还问了小野的生日,经计算后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小野果然是九阴命格。 虽然北野裕川是被那些人强行下了药,但在小野眼中自己遭受虐待至死,母亲不仅没有救自己还在一旁笑。 我们不知道那些人采用的是什么手法将小野炼化成鬼童的,但现在看来鬼童小野的怨念也包含对其母亲北野裕川的。 “诸位师兄弟!速来助我!”正当我们分析事情的时候,楼上传来曹莉的喊叫声。 众人闻声迅速抄起家伙跑到二楼刘琳的房间,这时只见刘琳软趴趴的倒在床上,曹莉盘坐在七星灯前,手捏指诀额头上大汗淋漓。 “跑了!”曹莉瞪了我们一眼说道。 跑了?谁跑了?我愣了一下。 王牧之看了一眼刘琳,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鬼童跑了,这下我们倒是省事了!准备让刘琳还魂吧!” 鬼童跑了?鬼童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刘康跟我解释道:“这又不是打游戏升级打怪,鬼童对他们来说应该比较重要,渡边信雄敌不过我们,他们感觉到危险,所以才把鬼童召唤回去!” 说罢,只见王牧之拿出装着刘琳魂魄的瓶子,打开瓶盖放到刘琳鼻下,一番念咒掐诀后,只见一丝丝白气从瓶口钻进刘琳鼻中。 半晌后,刘琳眼皮缓缓睁开,看到满屋子的人,她虚弱无力的喃喃说道:“你们。。。是谁?” 好在秦悦也跟了上来,见刘琳醒来她自然是高兴不已,安慰了刘琳一番之后,我们便出去了。 不多时东方出现鱼肚白,蔡小敏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乱七八糟的顿时有些错愕。 王牧之这时找出两个碗,各接了半碗无根水后,又拿出两张符箓点燃之后扔进碗里化开。 “蔡夫人,你家的事情暂时已经解决了,后面还会有人再来彻底解决这件事,这两碗符水,你和刘琳喝下,可祛除身上阴邪之气。”王牧之说道。 听到她家的事情已经暂时解决,蔡小敏不禁喜上眉梢,她对王牧之连连称谢,而后端着一碗符水便喝了下去。 不多时,蔡小敏感觉腹中疼痛难耐,胃中又是翻江倒海,秦悦赶忙拿来一个垃圾桶递给她。 只听“哇”的一声,一股股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她口中吐了出来,臭不可闻。 吐完之后蔡小敏已是虚弱无力,但她仍然坚持端着另一碗符水走到刘琳的房间。 忙活了一晚上,几人也是累得不行,便纷纷告辞准备回酒店休息了,我也准备回去。 蔡小敏家的事刚刚解决,秦悦想留在蔡小敏家多陪陪她小姨两天,她又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我,希望我能留下来。 不是,我在想又不是我家小姨,我留在这里干鸡毛啊?但这时刘康说道:“蔡夫人家的事情只是暂时解决,并没有彻底解决,担心那些人会卷土重来,你在这里如果有什么状况也好解决。今天晚上我们还会再来!” “这位道长说得对,悦悦挺喜欢你的,悦悦一直把我家当成自己家,你也就把我家当成自己家好了!”蔡小敏说道。 我无语,前天晚上撵我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最终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我还是选择了留在蔡小敏家,蔡小敏腾出两个房间给我们住。 累了一个晚上我进入房间直接倒头睡去,其实这件事情还有很多关键没有解决,比如刘琳是怎么获得那个牌位的?那些人为什么又非要置蔡小敏一家于死地。 这些事情恐怕只有刘琳知道其中一二了,不过按照王牧之的意思,要等刘琳恢复一段时间再问。 这一天基本上都在蔡小敏家度过,中午的时候起来吃了点饭便又继续睡去,你还别说蔡小敏虽然是个做生意的,但是她的厨艺确实不错。 下午五点起床时,昨天离开蔡小敏家的管家和仆佣也纷纷回来了,她家里顿时显得有人气多了。 刘琳也已经恢复正常,此刻正穿着睡衣和秦悦坐在沙发前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只是我看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秦悦看到我下楼,马上跑过来搂着我胳膊对刘琳说道:“琳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他叫张灵,这次多亏了他,才把你救回来!” 我尴尬的跟她招了一下手,说实话我真的不太适应跟陌生的女孩子相处,秦悦把我拉到沙发前坐下,我真是坐立难安。 第167章 以血浇灌 好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别墅的门便被敲响了,秦悦上前开门,来人正是茅山六真人。 我伸过头望去,除了他们六人再无别人,我有点纳闷要调查这些事沈晓芸他们怎么不来? 随即也想明白了,灵异调查科不便在普通人面前暴露,所以这整件事情的处理只能委托茅山六真人和我。 除非这件事情已经失控到危急国家社会的地步,灵异调查科才会出面。 秦悦把他们迎进客厅,正逢蔡小敏从楼上下来,见到来人她赶忙迎了上来:“几位道长来了,还没吃饭吧?快坐快坐!” “悦悦,还不快给几位道长倒茶?”刘琳现在是大病初愈病怏怏的样子,她也不好去喊刘琳。 坐下之后,王牧之摆了摆手说道:“蔡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师兄弟此来不是为了喝茶吃饭的!我等此来是想要向刘琳了解一些情况的。” 王牧之的不近人情让蔡小敏不觉有些尴尬,但是他们救了刘琳一命还分文不收,也是让她感动的,于是她对刘琳说道:“琳琳,一会儿道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道长是在帮你!” 刘琳满怀信任的对王牧之点了点头,她对王牧之没有过多接触。但估计是下午聊天的时候秦悦跟她说起昨晚的事情的。 这时秦悦也端来几杯茶摆在几位道长面前。 “就是正常的聊一聊这些事情,你别太紧张。”曹莉安慰道。 没等刘琳回应,王牧之首先开口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高考之前去过什么地方?比如说庙宇或者道观、宗祠什么的。” “庙宇。。。道观。。。”刘琳摸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道:“去过好多地方了,比如孔庙、普陀寺、正云寺、清风道观。。。太多了,有些想不起来。” 这时蔡小敏疑惑的看着刘琳:“高考之前不是忙着复习吗?你怎么去了这么多地方?” “我不是想祈求菩萨、神仙和圣人保佑我高考考好一点么?你看这不灵验了吗?” 我有些无语,临时抱佛脚都还能灵验,那还读书干鸡毛啊? “好了,别打岔了!”王牧之皱着眉头打断了这些无聊的内容,接着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木牌,正是昨天早上我从刘琳的房间拿走的那块牌位,此时牌位已经套上了木匣子。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这块牌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王牧之眼神炯囧的看着她,说是正常聊天搞得却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这是在正云寺,正云寺主持见我求佛虔诚,所以给了我一块木牌,说是每天夜里十二点滴一滴血在上面,所求必有所应!唉?这块牌子我记得在我房间,怎么会在你手里啊?” 这种东西一听就是邪术,王牧之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佛门讲究因果循环,长期积德行善才有善果,你一次求佛虔诚就能起作用了?如若真是这样,那国家还养军队做什么?普通人家还去上班挣钱做什么?” 听到这话刘琳明显有些不服气,她说道:“可是真的灵验了啊,我平时的模考成绩也就只能考中南师范大学,但是我高考却考了全市文科第二名啊。” 显然刘琳还没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王牧之无语,顾家礼这才耐心的跟她解释道:“因为这是邪术!但凡以血供养的东西基本都是邪术,你获得这个成绩的代价不是求佛虔诚,是这几天发生的症状!” “不对不对!她这几天发生的症状跟这个没有关系,这个东西跟东南亚的养小鬼是类似的,损耗的只是她的精血!”曹莉立即否定了顾家礼的话。 顾家礼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师姐,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他们是有目的的把牌位给刘琳?” 曹莉对顾家礼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聪明!” 我都无语了,这不是很明显么,要不然渡边信雄和鬼母以及阴兵鬼域的出现你怎么解释?真如顾家礼所说,那对付一个鬼童不就完事了? “是谁指引你去正云寺的?”王牧之接着开口问道。 刘琳三缄其口,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蔡小敏顿时急了,她说道:“唉呀!琳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但刘琳还是不愿意开口,曹莉这时说道:“琳琳,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我们救得了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如若这次我们没有及时赶到,不光是你,你妈妈也差点命丧其中。” 做了十几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刘琳才小声嘀咕道:“是。。。是我男朋友?” 我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难怪说她不好开口,原来是因为蔡小敏在这儿啊,谁早恋敢跟家长说的啊? 蔡小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看她又要训斥刘琳,王牧之赶紧说道:“教育孩子的话晚点再说。具体过程跟我们聊一聊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琳才鼓起勇气坦白了一切。 刘琳的男朋友叫张泉,本来刘琳由于家教约束,不太愿意早恋的,虽然长得好看,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刘琳一个也没有同意过。 直到一个叫张泉的男生出现,她是刘琳的同班同学。 一开始张泉并没有展开对刘琳的追求,但是张泉对刘琳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一些甜言蜜语和细节,给足了刘琳对于爱情的期待,最后张泉的一次表白两人便在一起了。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本是普通恋人,也是学习上的伙伴和战友,两人互相鼓励互相扶持,说是一定要考上某所名牌大学。 但高考前几个月,刘琳惨淡的成绩让她与名牌大学无缘,她害怕张泉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张泉并没有抛弃她,跟她说衡阳有一家寺庙很灵验,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刘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和张泉去了,那个主持给了她一块牌子,交待她高考之前每天夜里要用血浇灌才能灵验。 虽然刘琳照做了,但她还是不放心,一发不可收拾之下去了衡阳的好几个庙宇道观。 第168章 咒怨 事情的矛头指向了正云寺,但不可能因为刘琳的一面之词灵异调查科就去查封正云寺,只是提供了一个调查的方向。 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明白,刘琳说的这些事情究竟和阴兵鬼域有什么联系。 问话结束之后,这六真人便准备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王牧之告诫蔡小敏:“蔡夫人,这栋别墅一到夜晚阴气怨气缭绕,我想一定是别墅下面埋藏了什么东西,总之这栋别墅不能再住人了!再住下去对人是不好的。” 我以为蔡小敏会马上点头同意搬家,但是没想到她面露难色,毫不掩饰的说道:“这栋别墅是琳琳她爸爸生前请了一个风水大师选的地方。他生前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守着别墅,搬家的事怕是。。。” 王牧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栋别墅的风水于阳宅来说倒还不错,问题是出在别墅下面埋藏的东西。你们好自为之吧!” 听到王牧之没有强行要她搬离别墅,蔡小敏长舒了一口气,她再三请王牧之等人在家吃饭,被婉拒之后只好作罢。 我本来是想跟王牧之等人一起走的,我来衡阳的目的不就是处理刘琳撞邪的事情么?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但我右脚刚迈出去,秦悦便拉着我胳膊把我扯了回来:“你要去哪儿?让你走了吗?” 晚饭是在蔡小敏家吃的,晚上还是蔡小敏亲自下厨。 “悦悦,你跟张灵是怎么认识的?”饭桌上,蔡小敏对我和秦悦的事情开始八卦起来。 我有些无语,这不是废话吗?之前秦悦不是跟她说过是同学吗?还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高二分班他分到了和我一个班,那时候他来我们班可傻了,人呆呆的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我旁边一天就知道学习。。。” 秦悦把我上高中时候的糗事都说了出来,我尴尬得只能埋头吃饭,你们吃饭能不能好好吃,八卦这些东西干鸡毛啊? 女人天生八卦,何况是三个女人,刘琳这时也开口问道:“那张灵上的是哪个大学?” 出乎我意料的是饭桌上竟然沉默了三秒,秦悦开口说道:“问你话呢张灵?你咋只顾着吃啊?” “啊?” “啊什么啊?问你考的哪个大学?”秦悦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考哪个大学你不知道吗?”我愣了一下,你们三个八卦聊天为什么非要把我扯进去? “人家是问你又不是问我!” “中南理工!” 刘琳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说道:“悦悦,那你去的不是早稻田大学么?你在日本,他在潭州,你们这不是要异地恋了么?” 异地恋?我愕然,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有问过我意见吗? 我不想听他们继续扯下去了,把最后一口饭扒完,我便起身回房去了。 刚到床上躺下没多久,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接过电话那边响起了沈晓芸的声音:“张灵,此次事件矛头直指正云寺,茅山和灵异调查科不便暴露,需要你们去暗中调查一下,如果发现有什么端倪,及时向我汇报。对了,你最好带上秦悦一起去,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说完,沈晓芸便挂掉了电话,我整个人直接懵在原地,这帮人怎么这么喜欢搞霸道总裁的那一套?叫别人做什么事都不经过别人同意的,直接用命令的口吻传达。 不过抱着历练能增长道行的心态,我也就默默接受了沈晓芸的安排,我拿起外套准备叫上秦悦跟我一块去。 但刚起身便被张浩群给叫住了:“你特喵是不是傻波一?谁他妈大晚上的去和尚庙烧香拜佛的?你这样去别人不怀疑你怀疑谁?” 我挠了挠脑袋,虽然他话说得难听,但是好像有点道理,那就只能明天白天再去了。 可晚上待在蔡小敏家也太无聊了吧! 没多久,秦悦叫我去和他们看电视,我正想打发时间呢,可是电视上播放的竟然是南韩的偶像剧,我差点吐血,这尼玛是人类看的东西? 这三个女人一人手里抱着一包抽纸,一边看一边哭,我无语且尴尬,更是无聊,不知不觉竟在沙发上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秦悦和刘琳的惊叫声。 我迅速睁开眼,果不其然,只见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吓得我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张驱邪符,并大声念咒(大声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结果,这两个女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我愣了一下,问道:“有鬼,你们怎么不跑?” 我的问题显然是把秦悦给问住了,愣了半晌后她才说道:“大哥,我们在看《咒怨》,你干嘛啊?” 而刘琳则是捂着嘴巴笑个不停,我也是服了,刘琳这女的也是心大,刚撞完邪就敢看恐怖片,不用想肯定是秦悦的主意。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为了转移话题我跟秦悦说明天早上有事,要她明天早上跟我去一趟。 秦悦睁着大眼睛问我什么事,但我想这事不好在刘琳面前说,于是便打了个幌子回房间睡觉去了。 “卧槽!张灵,你不会是想拉我去领证吧?这是不是太快了?你还没见过我爸呢。唉呀,我都可以,可是你还未成年啊。。。” 此话一出我不禁老脸一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不敢去看她俩,也不敢反驳,我只能灰溜溜的钻进房间。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一看现在才晚上十一点,我想了一下秦悦不太安分,光叫她去指不定又得弄出什么幺蛾子。 思前想后我给朱航打去了一个电话,邀请他明天和我们一起去正云寺。 “啊?大哥,我没听错吧?你们两口子去寺庙烧香拜佛早生贵子,你叫上我干鸡毛啊?想让我当电灯泡啊?” “不是,朱航,你听我说,我跟秦悦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好了,我都看见你俩进酒店开房了,你还跟我说没事。行吧,明天见吧!” 挂了电话,我实在是无语凝噎,这个事要怎么才讲得清楚?跟秦悦撇清关系,那样会不会太伤她心了? 第169章 暗查正云寺 “张灵,你怎么还在睡啊?民政局都开始上班了,快起床!” 我早上是被秦悦喊醒的,她真以为我要拉她去领证,我顿时无语。 我只好耐心的跟她解释今天要去做的事,并请她出去,我要穿衣服。 秦悦失落的说了一声:“好吧”,便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穿好衣服洗漱好,蔡小敏已经做好了早餐,其实我在她家白吃白喝白住,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但在秦悦的拉扯下我还是坐下吃了早饭。 她家不像那些富豪有钱人家早上吃什么面包牛奶之类的,就是几个肉包子,一碗豆浆。 吃完之后我便催促着秦悦开车上路了,路上我顺便给朱航打了个电话。 正云寺在衡阳北面的衡山脚下,去接朱航还得去市区绕一圈。 秦悦嘟着嘴说:“叫他去干什么啊?他又不信这些东西,绕这么远的路,油费叫他出。哼!” 接到朱航以后,秦悦是不想跟他说话的,搞得朱航以为是不是我惹她生气了,还叫我买点奶茶什么的好好哄哄她。 我虽然有些无语,但我也不好发作,毕竟朱航是被我拉着中枪的。 从衡阳市区出发到衡山脚下开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找到那个正云寺。 正云寺坐落在山前,红墙黛瓦,上香的游客络绎不绝。 墙面上斑驳的痕迹印证这座寺庙是有不少年的历史。 为了避免我们的意图被发现,来之前沈晓芸告诉我不能带任何法器、符箓,更不能在里面使用任何法术。 但神霄玉符我还是要带进去的,只是进去之前念咒封住了它的气息。 进了正云寺,第一间殿是天王殿,为了不被人发现,我们三个一人买了几柱香,在四大天王的佛像前有样学样的上香磕头。 但是凭着我六瞳的被动能力,愣是没在天王殿里发现什么东西。于是招呼他们俩继续往后走。 第二间殿是大雄宝殿,上香磕头之后同样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们正要去第三间殿,朱航这时有些无语了:“大哥,后面是法堂,再往后是方丈殿!方丈还没死呢,你不会要去给他上香吧?你俩到底是要求啥呀?送子观音在那边!” 我俩愣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以前来过?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朱航被我们问得都无语了,他插着腰说道:“进门的时候有个地图指示牌,你们都不看的吗?” 好吧,我想刘琳是来这里求学业的,她总不能去送子观音那里吧? 寺内两侧是偏殿是寺中僧人和管理、安保人员的住所,刘琳也没有理由去那儿呀。 不顾朱航的吐槽,我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去,越往里面走游客越来越少,僧人是越来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 一直走到方丈殿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方丈殿背后就是墙了。 难道这间寺庙真的没有问题?是不是刘琳记错了?我顿时有些不自信起来。 我绕开方丈殿走到后面,顿时看见那墙上有一扇铁门,而铁门后面则是一座古朴的楼阁,因为刚才视线被遮挡,所以没看到。 我想,不会是这里吧?眼睛朝那楼阁看去,果然是有丝缕黑气缭绕,这在宝相庄严的佛堂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那扇铁门没有上锁,我正要上去打开铁门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和尚,他挡在我面前对我宣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施主,这里是我寺历代住持和方丈安息之所,还请施主不要叨扰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有些为难,总不能硬闯,而且这也确实印证了这间寺庙可能存在问题。 “那他们怎么可以进去啊?”秦悦指着里面说道。 我定睛看去,确实有几个身着便衣,留着头发的人从里面出来,这一看明显就不是寺庙里的人。 那和尚哦了一声解释道:“此处虽是我寺历代方丈和住持的安息之所,但也接受世俗人家在这里供奉!”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把他们祖先都供奉在这里了?”秦悦问道。 那和尚点头说:“正是!但也只接受有缘人家才行!” 秦悦颔首,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到那和尚面前,说道:“这里有十万元,够不够缘?我们听说在正云寺供奉祖先能让祖先早登极乐,所以想来看一下,刷卡还是现金?” “施主这。。。” 我和朱航都惊掉了下巴,这大小姐出手也太阔绰了吧。我想一次暗查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出血吗? “阿弥陀佛!”这时只见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走了过来,他对那和尚说道:“空安,这三位施主如此诚心你为何将他们拒之门外?佛祖若是知道,必将惩戒于你!你去法堂念经去吧!” “师叔,这。。。。。。”那空安和尚叹了一声便朝法堂走去。 “几位施主,老衲智深,请随我来!”老和尚笑嘻嘻的打开铁门把我们迎了进去,但是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秦悦手中的那张银行卡上。 我有些无语了,有缘有缘原来说的是有元啊!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几位施主对祖先的一片孝心必然会感动上苍,想必佛祖也会助他们迎入西天脱离苦海!” 这老和尚话只捡好听的说,我想他要是不出家肯定能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走进这间楼阁,只见里面金色的如来佛祖的雕像下摆着四列牌位,从左到右,从上至下,我估计有一百多个。 “这边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是一百八十万一个,第二排中间是一百五十万一个,第三排中间是一百三十万,第四排是一百万,然后从中间往左右两侧依次递减十万,施主你们看看需要哪个?”智深老和尚毫不掩饰的攀谈起了牌位位置的价格。 这搞得我甚是莫名其妙,我还以为是在这里选墓地呢。 因为出钱的是秦悦,所以老和尚就没管我们,我就朝最左边走去,按照李洲衡处理那个牌位的手法,看看这些牌位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 朱航对这些是没有兴趣的,他只能跟着我,同时好奇我没事摸人家牌位干什么? 第170章 又见罗教 智深老和尚背对着我,我看到秦悦的表情十分焦急,明显她已经拖不下去了。 我比她还要着急,翻了十几个牌位是一点端倪都没发现,难道这家寺院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刚刚那丝缕黑气是怎么回事? 我真后悔应该跟刘琳把当时的问题问清楚的。唉,没办法,毕竟我们又不是警察,根本就没有刨根问底的专业素养。 “叭嗒!” 在我绝望的拿起一个牌位的时候,在底部摸到了一个凸起,我划拉一下便传来了响声,但即便这么小的响声,也惊动了智深老和尚。 他回过头来直愣愣的看着我:“施主,你这是做什么?牌位是供奉先人之灵的,你这是对先人不敬!快快放下!” 卧槽,被发现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掩饰了。老和尚额头上大汗淋漓,一脸慌乱,看来这里面真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和尚大步朝我走来,却被秦悦给拉住了:“唉!方丈,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趁着这个空档,我将套在牌位上的匣子给抽开,抖出一团灰白色粉末后露出了真正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步兵第三十三联队长伊藤贺仁之灵位’。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老和尚赶紧撇开秦悦的纠缠,上手朝我手上的灵位抓来:“施主,这里不欢迎你,你们的生意佛祖不做了!你们走吧!” 但他还没走到我面前,我手上的牌位便被朱航夺了过去,看到牌位上的名字以及落款日期,他睚眦欲裂,双手颤抖不停。 “啪!” 朱航把那牌位高高举起然后又狠狠摔在地上,又一脚狠狠跺了上去,那牌位便拦腰断裂。 他一把走上前揪住老和尚的衣领,他怒道:“你知道,这牌位里供奉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六十年前攻打衡阳的日本军官!” 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哪里是朱航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的对手?而且一是理亏,二是气势上的不足让他连连摇头。 趁此机会我又连续翻了好几个牌位,又翻出几个套着匣子的牌位,里面供奉的全是六十年前的日本军官。 此时的朱航已是怒发冲冠,他揪着衣领,指着衡山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衡山有什么吗?” 这话说得我也是一愣,那老和尚更是连连摇头。 “衡山上的忠烈祠供奉着数十万对日作战阵亡将士的英灵!而你。。。却在他们英灵之前供奉着民族的敌人!这个钱。。。你也敢挣啊?” 朱航狠狠一下把老和尚摔在了地上,我不由得想起鬼域中我看到的军医官和二十几名士兵临死前的那股眼神,那为保护民族而慷慨赴死、毅然决然的眼神。 但是没想到,他们所创造的希望不仅没有祭奠他们,甚至在供奉他们的英灵之前供奉着他们的敌人。 此刻,我也是怒不可遏。但我稍有些理智,我拿起电话准备给沈晓芸打电话,因为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预计,灵异调查科需要提前介入了。 可当我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我惊愕的发现我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用我手机。。。。。。”看到我拿出手机尴尬的一幕,秦悦也拿出她的手机,可她打开手机却苦笑了一声:“我手机也没信号!” “怎么回事儿?我手机也没有信号!”朱航也掏出手机说道。 正当我们要问智深做了什么手脚的时候,突然一声佛号宣起:“阿弥陀佛,早在你们进寺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们,鬼鬼祟祟的!既然你们都看见了,那就去见无生老母吧!” 来人正是刚才拦着我们进铁门的空安。 “无生老母?你是白莲教的人?”我惊讶道,这事怎么会和白莲教扯上关系? 空安轻笑一声,说道:“也是,也不是。” 我反应过来,我说的其实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罗教,罗教只是白莲教下属的一个分支而已。(白莲教只是一些民间供奉无生老母的教派的统称,并没有特别的教派的组织架构。) 老和尚见到空安来了,赶紧爬起身,躲到他身后。 听空安的意思是想把我们三个人的命留在这里。 我走到朱航身边,把秦悦护在身后,说实话对付人我们是一点也不虚的,我就自不必多说了,同龄人就算比我大几岁,如果没有练过,两三个肯定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朱航是因为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身体素质一直很好,还会军中的一些格斗技巧。 说实话,一个老和尚加一个中年和尚我们是真不放在眼里。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个空安真的武功盖世,我和朱航两个人总能跑得掉吧?跑出正云寺到人多的地方,他还能当街行凶不成? 空安嘴角上扬,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怎么?很自信吗?” 那可不是自信吗?不过接下来我就有些傻眼了,楼阁门外又跑来四个拿着各式兵器的和尚。 “吱呀!” 这佛像后面还有房间,后面的门打开,四个同样拿着各式兵器的和尚出现在我们左右两侧。 “本来我不想杀你们,你们来此随便看看也就罢了,可你们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既然我教的秘密被你们撞破了,那就真的容不得你们了!”空安淡淡的说道。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秦悦扒开我俩,走上前指着空安的鼻子骂道:“衡山忠烈祠里供奉着为国捐躯的将士,而你们却在这里勾结敌国,做卖国求荣、背叛民族的事情,你死后有什么脸去见祖宗?当年国家走到那种地步正是因为你们这些狗汉奸?” 秦悦的一席话惹怒了空安,他怒道:“臭丫头,你懂什么?等无生老母降临世间,世界一同,不再有战争、不再受病痛折磨、人人平等,什么敌国家国的,什么汉奸不汉奸的,不都是兄弟姐妹吗?这样难道不好吗?哈哈哈哈哈!” 我看他是疯了! “堂主,少跟他们废话了!让我们兄弟把他们解决吧!” 第171章 恶斗 完了,这下不是彻底歇逼了吗?这八个人我不相信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我和朱航两人一前一后将秦悦护在中间。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缚还能死个体面!”一个和尚站出来背着手说道。 可我不想束手就缚,其实死不死的倒也无所谓,我知道这些人的手段,就算死了尸体和魂魄都会被他们炼化,宁海锋的老婆和北野裕川一家不就是个例子吗? 尸体和魂魄被他们炼成邪物,连投胎都投不了,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见我们没有束手就缚的意思,那和尚冷哼一声,随即一跺脚,他和周围的七个和尚一个空翻将我们团团围住。 完了,现在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会儿打起来,你带秦悦走,你出去之后赶紧报警!”朱航悄声对我说道。 我惊讶的看着他,如此危急的时刻,他还是这么仗义。但我还是不禁苦笑了一声,如今这个局面空安和尚没有后手我都不信。 真要让我们跑出去,就等于罗教被人砸开了一个突破口,他会那么蠢吗? 不等我多想,那些和尚大喝一声举着手中的武器朝我们砍来,他们是一定要将我们击杀在此。 可我们赤手空拳,根本无法地方他们手中的武器。 我和朱航提起一脚,先将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和尚给踢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响起,只见秦悦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一个和尚的眼睛就是一喷。 防狼神器?这里面装的就是怕是辣椒水吧? 可局部优势并不能改变我们整体的败局,剩余七个人再度朝我们攻来。 我的脚刚踢出去,只见一个和尚挥出长鞭,鞭子缠绕在我的腿上,然后向后拖拽,我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 剩余的和尚见状,抱着各个击破的原则,举着手中的刀剑利爪朝我刺开。 秦悦捂着嘴惊叫一声,朱航也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踢翻一个和尚后夺过他手中的刀挡在我身前。 我着急忙慌的腿部发力,然后坐起身,手脚并用的把用鞭子缠绕我腿的和尚给拽了过来,然后骑在他的身上,我使出全身力气,拳头如雨点般朝他脸上砸去。 这和尚也不肯坐以待毙,他使出浑身解数架着我朝后撞去,我的后背将佛像前的牌位撞的七零八散,腰杆撞到桌子上,疼得我直抽凉气。 我挥拳的速度一刻也不敢慢下,但这和尚的脑袋就像是铁做的一样,我不知道朝他脑袋抡了多少拳,但他撞我的速度一刻也没有停歇。 于是我心一横,直接双手成爪,两根手指准备插进他的眼中,他迅速反应过来我的意图,一边闭着双眼,一边用双手掰着我的手指。 而另一边,朱航手中拿刀一边护着秦悦另一边和剩余的六个和尚缠斗在一起,使他们无法分出一人朝我这边攻来。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已经被胯下这个和尚撞得七荤八素,腰杆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喉咙一痒,一口血吐了出来。 朱航那边也不好过,他独自一人护着秦悦还要和六个和尚缠斗,他的后背已经被那些和尚劈中了两刀,现在呲牙咧嘴苦苦支撑。 我现在手上但凡有一把指甲刀都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朱航那边不能再等了,我急中生智,腾出一只手将我腿上缠绕的鞭绳解开,拉着一头绕在那和尚的脖子上并打了个结,然后死死拉扯。 在几近窒息下,那和尚才最终倒了下去。 我摆脱纠缠之后,一脚踹开朱航当前的一个和尚,和他前后将秦悦护在中间。 我腰部已经受伤,朱航背部受伤,我们的战力已经大打折扣,而对方只损失了两个人,还不知道那个空安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他就静静的站在门前,观望着里面的局势。 我心里开始愤恨起沈晓芸,没有做突发情况的应对措施,还让我把秦悦给牵扯进来。 幸好是这些人手里没有枪,不然恐怕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我当前的一个和尚捂着脖子传来一声惨叫,他的脖子上正插着一根注射器。 什么情况?众人朝楼阁外望去,只见楼阁门口对面的树上站着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人。 援兵?这是沈晓芸安排的救援吗? 我也不管是不是,趁这些人愣神之际,我喊了一声朱航,拉着秦悦便朝门外跑去。 空安准备出手阻拦,但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一根注射器擦着他的面庞射过去,他堪堪躲避。 我带着朱航、秦悦跑出了楼阁,空安反应速度也极快,带着剩下的五个和尚也迅速追了出来。 那戴着鸭舌帽的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挡在了我们和空安之间。 “不知是哪位道上的朋友?我佛门中人做事希望不要插手!”空安瞪着这人说道。 那人开口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什么狗屁佛门?你一个邪教也敢自称佛门中人?” 那声音是混杂着男声和女声的声音,我无法想象这两种声音是怎么从一个人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而且,这个男声我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那空安冷哼一声,说道:“那既然如此被你发现了,那你就和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紧接着我就看到周围有更多的和尚拿着刀剑棍棒从铁门外冲了进来,人数足有数十人之多。 完了,刚刚对付那八个和尚我们已经捉襟见肘,现在又来几十个,就算加上这个人,也无论如何打不过啊。 “就这点本事么?”那人轻蔑的说了一声。 “呜呜呜。。。。” 紧接着凄厉的警笛声响起,空安和他手下的和尚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空安孤注一掷,对他手下的和尚喊道:“趁警察来之前先结果了他们!给我一起上!” “都死到临头了还要垂死挣扎?罗教可真是一只臭虫啊!” 这不是那人的声音,我听出来了,这是王牧之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茅山六真人此刻正站在楼阁二楼上。 第172章 道法自然 茅山六真人的出现让空安一时不知所措。 我就说嘛沈晓芸不可能没有预防措施,那人应该也是她安排过来的。 “呵呵,好人来了!”那人轻笑一声,转过头。 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我和秦悦、朱航被吓得连退几步,虽然他压低了帽沿、戴着口罩,我们依旧能看到他的上半边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左半部还是正常人,右半部就像是那画中的菩萨的脸一样,那眼睛渗透着邪魅和诡异。 “我有那么可怕吗?”那人皱了一下眉头,声音依然是熟悉的男声和一个女声的混合。 我仔细看着他左半部的脸,加上他那熟悉的声音,我顿时想起来了。 是他! 我震惊到失语,他将食指竖在唇前,而后说道:“你且记住,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十二楼五城?又是这句话,这里面究竟隐含了什么秘密。 说完这句话,那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远处快速跑去。 “走!进密道!”权衡一会儿之后,空安对那些和尚大喝一声。 “哒哒哒哒哒。。。。。。” 空安刚迈出脚步一阵连续的枪声响起,空安身前数米的地方尘土飞扬。吓得我们三个赶紧抱头蹲在地上,循着枪声望去,只见茅山六真人手上人手拿着一把突击步枪。 “王牧之,我认得你!你们六个手上拿着枪算什么本事?有种下来和我单挑!”空安指着王牧之怒道。 “我们用本门至高无上的法术——道法自然和你交手,有什么问题?”没等王牧之开口,顾家礼吹了一下冒烟的枪口,对空安说道。 “我特么问你了么?你拿枪算什么道法?你个二十八岁才会画紫符的废物!” 顾家礼不屑的看了空安一眼,空安骂他他也不怒,只是抱着手晃了晃身体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所以叫你平时多读书呢。拿枪怎么就不是道法?弹道也是道,枪法也是法,怎么就不是道法?” “你。。。”空安被他气得青筋直冒,他虚眯着眼睛说道:“不让我走,我还奈何不了他们?” 他转过身对那些和尚说道:“把他们三个给我绑了,我看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那些和尚刚准备动作,便又听见一阵连续的枪声,吓得大部分人赶紧猫着身子。 “我看谁敢动!?” 但也有几个不怕死的,硬是非要朝我们这里冲来,曹莉开枪命中两个,见那两人倒在血泊中,其他人也就不敢动了。 茅山六真人的出现成功为警察的到来争取了时间,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首先翻墙进入,紧接着,沈晓芸带着大队人马从铁门进入。 见大势已去,空安一咬牙,手捏指诀,最后成掌准备拍向自己脑门自杀。 “砰!” “啊!!!” 沈晓芸眼疾手快,掏出手枪,一发子弹快速贯穿了他的手掌,紧接着几名武警上前把空安给控制了起来。 剩下的和尚见空安被俘,也纷纷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我去,这些邪教人员还不如恐怖分子呢,恐怖分子还会拼死反抗极为难缠,而他们在我看来俨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一上午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沈晓芸走过来打量了我们一眼,问道:“没事吧?” “有事!” “嗯?”沈晓芸皱了一下眉头。 我说能没事吗?我腰杆都快被那死和尚给撞断了,朱航也被人砍得遍体鳞伤。 “行吧,你们的医药费科里出。对了,刚才那个报警电话是你们打的?”沈晓芸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报警电话,我愣了一下,说道:“刚才我们手机都没信号,怎么可能打得了报警电话,谁给你打的电话?” “......” 沈晓芸皱了眉头说道:“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说话是男声和女声混合!” 又是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沈晓芸安排来在外面策应我的吗?于是我把上午从进寺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给沈晓芸说了一遍。 “看来你们从刚进寺开始就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人打电话跟我说他是你朋友,让我们来救你!” 沈晓芸命人把这些和尚全部收押,回警局再慢慢盘问。 突袭正云寺算是近十年来灵异调查科对罗教的一个突破。 为了保险起见,空安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被直接押往衡阳市局。 潭州的武警总队派出一个连的士兵进驻衡阳市局,衡阳市局周围五百米范围实施戒严。 另外,灵异调查科还把前往湘西武陵山的崂山双宿给调了回来,与茅山六真人一起防止罗教动用邪祟突袭。 而我和朱航因为受伤被安排进了衡阳的一家军医院,他们单独给我开了一间病房,我知道他们是有话要问我,这些话不方便被朱航和秦悦听到。 “你说什么?张玉堂!?” 李洲衡和沈晓芸先是面面相觑,然后难以置信的说道。 “当年黑风谷之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连纪宁远都丧命在邪祟手中,我实在想不通张玉堂是怎么虎口脱险的。照你所说,张玉堂半边脸已经变成了菩萨的模样,想必是中了邪菩萨的某种邪术。。。。。。除非,当年还有一个人在!”李洲衡捏着下巴分析道。 我想了想否定了他的推论,当时进入墓中的人,除了我和江远其他人全死了。 江远有没有那个能力先不谈,就算他有那个能力他为什么不先去救纪宁远而是去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张玉堂呢? “那个纪宁远很厉害吗?”我不禁撇了撇嘴,在我心里,我感觉他的道行水平撑死也就跟二叔差不多。 “纪宁远的道行道术在玄门老一辈人中算是垫底的,周子昊排倒数第二。这两人出名不是因为他们的道行,纪宁远是因为他有六瞳,周子昊是因为他的那七个徒弟——全真七子!”沈晓芸跟我解释道。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能想慢慢想,想不出来拉倒。当年首先追查罗教的是你神霄派,所以事情还得从你神霄派几百年前的事情查起!” 我无语,几百年前的事情。。。那我也就只能问张浩群了,可是据他所说他当年又没有参与追查罗教,估计他知道的也不多。 第173章 罗教的报复 沈晓芸和李洲衡走了以后,我重新恢复了和那三只鬼的联系,我不顾张浩群的愤怒,直接问起了当年神霄派追查罗教的事情。 张浩群把我打骂一通,消了气之后,才跟我说道:“罗教是我从我师父那一代开始初见端倪的,那时候我师父还小,我们估计都还没生,那时候差不多是明朝嘉靖年间,四川就出现有人用邪术害人的事情,当时我师父游历西川,本以为是某些心术不正的术士想搞点钱或者报复仇杀什么的,但是一番详查之后才发现,这些邪术害人事件背后都是一个组织在策划,这个组织就是罗教。” “但是这个组织极为隐秘,在民间的势力盘根错节,他查了几十年都没有什么端倪,后来他当上了掌门,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无法专心应付这个事,所以追查罗教的重任就落到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头上。额。。。确切的说是大师兄和刘洪周在查,我只想成仙,对这个没兴趣。不过,后来听大师兄和刘洪周谈论起这个事,他们查到了一些东西,但他们多的就不愿意跟我多谈,只是念了一句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这句诗一念出来我心中不禁骇然,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首诗,原来几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查到了,我不满的对张浩群说道:“八年了,我们认识八年了,你知道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张浩群被我这一问给问懵了,他愣了一下说道:“你又没问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劲,我皱着眉头问道:“天上白玉京是李白诗里指代玉皇大帝的居所,罗教信奉无声老母跟玉皇大帝能扯上什么鸡毛关系?” 张浩群哑然,似乎他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半晌后他才说道:“你要是真把天上白玉京理解成天宫,那你真特么是个傻逼。” 这骂得我可就不服气了,我不把它理解成天宫那我还能理解成什么? “好了,别哔哔了!孩子,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还是叫人把你的法器给送过来!”胡奶奶打断了我和张浩群的话。 法器?要法器干鸡毛啊?难道胡奶奶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可是我六瞳什么也没看到啊。 胡奶奶冷哼了一声说道:“信不信由你。今天你端了罗教的一个堂口,他们是无法靠近衡阳警局,按他们的尿性不会来报复你?” 我一想也是,不过我也没太担心,因为这里是军医院,安保人员不是普通的保安,而是军人,难道他们敢杀军人? 不对,我细想之下后背冒出冷汗,我记得当年宁海锋的老婆也是军人,也被罗教的人残害。而且,军人也只是普通人,罗教的人要是使用邪术的话恐怕这里的安保措施起不了什么作用。 于是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沈晓芸的电话。 “喂,什么事?” “那个。。。我担心罗教的人会来报复,你们能不能安排点高手来保护我?” “......” 此话一出,不光是沈晓芸,就连玉符里的三只鬼也无语了。 “现在我们调配不开人手,现在在衡阳境内的玄门高手要保护空安。除此以外你需要什么支持你说!实在不行你叫金儿过来,潭州到衡阳不远,午夜十二点之前她应该能赶到。” “那算了吧。。。”我撇了撇嘴,叫金儿那可算了吧,叫她那我还历练个屁啊,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 我刚挂掉沈晓芸的电话,秦悦的电话便又打了进来,她问我吃饭没有,她准备来医院看我,顺便给我和朱航带些吃的。 “那个。。。在我房间,能不能把我的包也顺便带过来一下?”我说道。 我从家里带来的法器基本上全在包里,秦悦问我是不是伤好了就准备回家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我有用,我没法跟她说今晚罗教的人可能会来,如果说了按她那德行她肯定晚上会留下来,但我不想把她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 秦悦没再问其他的,只是说了声好。 两个多小时后,秦悦背着一个背包、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她把饭盒打开后,扑鼻而来的香味刺激着我的味蕾:“这都是我小姨做的,玉米炖排骨汤、红烧肉和小炒牛肉,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她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以后便提着另外一个饭盒去朱航的病房了。 一天就早上吃了点早餐,现在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端起饭盒便大快朵颐起来。 不多时秦悦回到我的病房,她惊讶的看着我:“红烧肉你怎么一点也不动啊?我小姨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来你尝尝!” 说着,她拿起另外一双筷子便往我碗里夹红烧肉,我躲开,那块红烧肉便掉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喜欢吃红烧肉?我知道了,我下次不给你带这个了。” 我摇了摇头,说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吃啊?” 我哪里是不喜欢吃啊,只是那红烧肉的味道能把我拉回九岁生日的那天晚上,那是我吃的奶奶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那最后一顿饭便是红烧肉。。。 想到这些,我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秦悦以为我是怎么了,一时手足无措:“你眼睛怎么红了?你怎么还哭了?你别哭啊。。。我还没见过男孩子哭呢,我。。。我下次不凶你了。。。” 我擦了一把泪水,说道:“没事没事,只是你小姨做的太好吃了,好吃的我都哭了。” “啊?” 我自然是无法跟她谈起我的经历,不仅匪夷所思,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悦只是一个普通人,把她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吃完饭后秦悦和我聊了一会儿天,她问我晚上要不要她陪我,我说不用,我心里想的是晚上医院可能很危险,趁时间还早我就连忙催促她赶紧回去了。 秦悦这才嘟着嘴不情不愿的收起饭盒回去。 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晚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只是晚上不时经常响起救护车的声音,都这么晚了医院还这么忙? 第174章 封城 我第二天是睡到自然醒的,本来醒来想找点吃的但是我透过窗户,看到医院外面聚集了大批身着防化服的士兵。 他们将医院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我捏着下巴,这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不过没有看到灵异调查科的人我也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医院有食堂,我想准备走出病房去食堂找点吃的。但在这时医院的广播响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患者及家属以及j31医院的全体医护人员你们好,我是j31医院院长魏振华。就在昨晚,我市出现了新型未知的传染病毒a—71,经潭州生化实验室连夜研究判定,这种病毒可通过空气传播,致死率达到百分之七十。昨晚大多数该病毒感染者全部送往我院,为了全市数百万市民的生命安全,请大家近段时间不要离开医院。我及全体医护人员会尽全力保证大家生命安全,请大家戴好口罩,不要与他人接触,不要随意走动,不要离开自己的病房!” 我震惊,我刚住进医院的第一晚,就出现了这种事,这是巧合吗? 我以为罗教的人会动用邪祟或者暗杀绑架来报复,但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想到隔壁病房的朱航,我心里也是一阵愧疚,要不是我非要喊上他,他也不会在正云寺受伤,如果不是在正云寺受伤他也不至于来到这个危机四伏的医院。 不多时,走廊多了身穿防护服的护士,还有穿着防化服、拿着防爆盾牌和警棍的士兵,他们在走廊上巡逻。 护士通过观察窗看到我,对着我指了指她的口鼻,我顿时反应过来要戴口罩。 我走到床头柜子前拉开抽屉找出一个医用口罩戴上,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这件事情终究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罗教的人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实施报复,就这样在这里干等着总是让我坐立不安。 我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外望去,只见医院门口又停了几辆救护车。 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打开救护车的后门,然后抬出一个担架。 因为有六瞳的加持,我白天视力极好,我看到抬下来的病人脸上已经发脓溃烂,白布能遮住身体,却遮不住鲜血的渗透。 这就是感染这种未知病毒的症状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感染上这种病毒,脸部溃烂流脓,就算是能治好,估计金儿也会嫌弃吧。 混合着脓水的鲜血跟着医护人员淌了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凶案现场。 待几辆救护车上的病人全部被送进医院以后,那些士兵拿来装有消毒水的喷淋枪对着救护车里里外外喷淋。 淌满血迹的路上也被消毒水覆盖,那消毒水碰到血迹,就像是煮开了的水沸腾不已,看来是消毒水里面的某种物质和那病毒发生了化学反应吧。 我大口喘着粗气,拉上窗帘不敢再看下去,我拿起手机给沈晓芸拨去了电话,我想了解清楚外面是什么情况。 ‘嘟嘟嘟’的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不等沈晓芸开口我直接问道:“现在这个未知病毒是什么情况?是罗教的人为了报复我做的吧?” “现在这件事情还无法定性,首先这些病人已经感染两天了,病毒的出现可能不是针对你;但是,昨天晚上才有第一批人出现症状,但是拨打急救电话的不是他们的家属而是别的不知道什么人,他们不找其他离得近的医院,专门找j31医院那可能是针对你!” 我踌躇了一下,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要不你们把我交出去吧!他们要报复的人是我,别让他们连累了别人。” 这话一说出口,沈晓芸那边愣了好一会儿,其实我很怕死,但是我又不希望那么多人因为我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会很愧疚。 “你在说什么?兄弟!我们是国家机关,我们的一切权力来自于人民,我们的职业是保护人民和国家社会的安危,现在某些不法分子利用人民的安危来要挟我们,你竟然要我们向他们妥协!我们怎么做得到!?”电话那边响起了沈晓芸的怒斥声。 我瞬间哑然,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我说那种话确实不妥,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安啊! 沈晓芸平复了一直情绪,说道:“几十年前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用核弹来威胁我们,我们不曾害怕;十年前洪水决堤,我们也在和大自然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道拼死抗争;四年前fd病毒肆虐大江南北的时候我们也在输死拼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能吓到我们,现在这些人想用某种未知病毒来逼我们妥协,那是痴人说梦!现在衡阳已经封城,你叮嘱一下你那个小女朋友,叫她没事安分点,老老实实待在她小姨家。还有,如果院方有需要的话,协助院方全力保护医院人员的安全!” 说完,沈晓芸便挂掉了电话,我有些汗颜她说的那个小女朋友指的是秦悦。可能在她眼里金儿算是我家长和监护人吧。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给秦悦打去了电话,我问秦悦她那边情况怎么样,秦悦说社区的人已经挨家挨户的通知衡阳已经封城,所有人居家隔离不得离开居所,如果身体有异常情况立即拨打急救电话。 她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不叫我来衡阳了,她说是她连累了我,我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到底是谁连累谁啊? 另外她叮嘱我尽量就在自己的病房隔离,不要去和别人接触,要是觉得无聊就打电话跟她聊天。 其实这段时间秦悦所做的一切我还是很感动的,我想如果九岁那天不发生那样的事我恐怕一辈子也遇不到她这样的女孩;可是发生了那种事,注定我要走上一条非同寻常的路,秦悦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和她形同陌路。说白了,这叫有缘无分。 不多时,我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医护人员拿着密封袋封着的防护服给我,说道:“你好,我们院长有请!” 第175章 病毒研究报告 医院院长要见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会是我感染了那种病毒吧? 不过我摇头想想应该不是,要是我感染了那种病毒就不是院长见我了,他们估计把我送重症监护室了。 我将密封袋拆开,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换上了防护服,这东西穿上去是真的难受,主要是不透气,行动也不方便。 不过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也就忍耐了。 跟随医护人员出去,走过重症监护室时,只听得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嚎,有时又像是野兽的咆哮。 我心里不禁揪了一下,我好奇的想透过观察窗观察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是窗帘是拉上的,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我低着头跟着医护人员往前走,我问道:“那些感染病毒的患者都在重症监护室么?” “是的!” “那重症监护室里原有的病患者怎么办?”我问道。 “他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其他病房,这段时间医院的主要工作就是稳定这些病毒感染者的病情,等潭州那边的实验室研发出可靠的药剂才能进一步治疗!”那医护人员说道。 我跟着他走进了院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之后那医护人员便退了出去,只见办公桌前一个身穿防护服的人正在电脑上看着什么东西。 那人应该就是院长魏振华,只是穿着防护服,看不清他的样貌。 魏振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身朝我这边迎了,伸出手和我握手:“小同志,你就是张灵是吧?” 我点头,同时困惑的问道:“院长您在这个特殊时期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我寒暄了一下,院长才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来!” 我跟着他走到电脑面前,只见他拿出一个u盘插到电脑机箱里面,然后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接着打开一个视频文件。 他先按了暂停,他转过头对我说道:“这是昨天晚上我们接到的一名最严重的感染者临床后的表现的监控视频,请你做好心理准备,画面可能十分血腥!” 见我点头,他开始播放那个视频。 画面一开始是一个病人躺在病床上,他的面部早已溃烂,身体在床上不停的颤抖,不多时走进一名医护人员。 那医护人员拿出注射器找到他静脉上的血管,注射了一针之后,那病人才不再颤抖,我觉得那应该是一种镇定剂。 但没过十秒钟,那病人再次颤抖起来,而且颤抖的频率和和幅度进一步增大,甚至连那个铁架病床也跟着那感染者一起抖动。 这可把那护士给吓坏了,她惊叫了一声连忙出去叫人。 那感染者颤抖了片刻之后便消停了下来,我寻思这画面也不血腥啊,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心理阴影。 魏振华按下了快进按钮,监控画面过了五分钟后,护士叫来的人到了现场,但他们见那患者平静下来后,观望两分钟没有异常发生便退了出去。 这时,那感染者突然毫无征兆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抠着脸和全身,似乎很难受,很痒。 一块一块带着黏液的身体组织被他抠了下来,他一边抠一边大声嘶叫。 我以为这就完了,但他似乎还并不满足,只见他把身上的被子掀开,身上的衣服也被他撕扯出去,留下满是流脓的身体。 他拼命抠着自己的肚子,随着抠动频率的加快,他的肚子被他抠开了一个洞,带着脓水的血水从那个洞里喷涌而出。 我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同时胃里也是开始翻江倒海,他难道感觉不到痛吗? 肚子上的那个洞在他的抠动下越来越大,紧接着他双手伸进洞里,就像是撕扯一块破布一样,将他的肚子给撕开。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禁唏嘘,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皮肉给撕开? 更为关键的是,他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他把手从肚子上撕开的口子里伸进肚子里,一阵鼓捣之后竟把自己的内脏掏了出来,然后送进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病毒?就算是恶鬼附身也做不到这样吧? 那些内脏已经不能说是内脏了,已经失去了完整的身体组织所具有的形态,完全是一堆烂肉。 我强忍着胃里的难受没吐出去。 那病房里的动静终于是引来了值班的护士,那护士哪见过这种场面,大叫一声之后跑了出去,几分钟后,那护士带着值班医生和安保人员到了现场。 那感染者已经将自己的内脏吃得七七八八,就这样他都还没倒下去,他冲着医护人员咧嘴一笑,紧接着他翻身下床朝医护人员扑了过来。 他的肠子长长的拖在地上,身体已经重伤这样了,但依然迅捷无比。 j31医院的安保人员是现役军人,见此情景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那感染者就开始清空弹匣。 但我寻思,这感染者吃了自己的内脏都能如此迅捷,子弹打在他的身上能起作用? 果然,子弹打在感染者的身上只是迟滞了他的行动,好在最后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脑袋上,将他脑袋打烂,血水和脑浆喷了一地之后,那感染者才最终倒了下去。 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我心里沉重,久久不能平复。 这感染者只是众多感染者中最严重的一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病情只会愈发严重,如果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那医院中众多的感染者都会变成跟视频中那位一样。 同时我心里愤愤不平,究竟是什么样的丧心病狂才能让那些人对无辜的平民百姓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不过我有些纳闷,我对魏振华问道:“院长,您给我看这些有什么用啊?我又没学过医,这个东西我处理不了啊!” 院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灵异调查科推荐过来的,这是今天凌晨749局灵异生物实验室对这个重症患者的分析报告!你看看吧!” 第176章 修行修的是慈悲 我虽然是个文科生,但是报告上写的内容大概是能看得明白的,只是分析数据看不懂罢了。 据报告上显示,749局使用给小白鼠注射这种病毒,并使用催化剂催化病毒的快速发展。这种代号为a—7的未知病毒其实是一种rna病毒,通过控制宿主体内的dna合成一种有机毒素,这种毒素能侵染机体,将其化为脓水。 看到这里我有些想不明白,这只是一个生物化学的实验,为什么要749局的实验室来研究。 当我翻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傻眼了,这种毒素侵染机体不光是将其化为脓水那么简单。 众所周知,人体内器官在中医上对应着五行阴阳,这种毒素能改变人体内器官的五行阴阳属性,使之形成一种特殊的结构,当感染者吞噬掉自己体内器官时,这种结构将无法被破坏。 这种结构的作用就是将感染者的魂魄永远困在身体内,只要身体不被消灭,其魂魄便不会被消灭。 当感染者吞噬掉自己内脏器官时,749局的研究人员称其为变异。感染者变异后,其身体内特殊的五行结构能够感受到活体的五行结构散发出来的炁场,并寻找将其开膛破肚吞噬活人内脏。这个吞噬的过程也称为同化,因为他们体内的器官一旦被吞噬,就意味着这个人二十四小时之内将完成变异。 最后报告写了一句警告:谨防该病毒引起的基因突变,基因突变后果不可预测。 看到这里我简直头皮发麻,这个罗教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能够研发出这种骇人听闻的病毒,不可能是空安那种一个正云寺能够研发出来的,其后面必然藏匿着某个现代化的研发机构。 我哑然的看着魏振华:“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被你们爆头的那个感染者,还没有被击杀?” 魏振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目前已经将尸体送往负一楼的停尸房用液氮进行低温冷藏了,低温可以抑制病毒的活性!” 我记得这篇报告上有一句话是如果尸体不消灭,那么其灵魂也就无法消灭,于是我说道:“为什么要低温冷藏不直接烧掉?” “你看到的只是今天上午六点749局发来的仓促的研究报告。后面他们又打来电话,火化确实可以消灭尸体,但是魂魄失去身体后会变得极为狂躁,产生强大怨气。按照玄门的说法,那魂魄会变成厉鬼!但也不一定,一旦变异失败,感染者的魂魄会立即化为厉鬼!” 厉鬼?我额头已经布上了细密的汗珠,难怪医院院长会找到我,估计如今整个医院能够处理灵异事件的也就只有我了,可是对付厉鬼我心里有点发怵啊。 这种东西怎么说?变异之后就像是《生化危机》电影里的丧尸,变异失败也不要紧,因为感染者魂魄还可以化作厉鬼。 这个罗教究竟是有多丧心病狂,要把拥有几百万人口的衡阳变成一座丧尸之城和鬼城。 我怔怔的看着魏振华:“院长,不管怎么说您也是个高学历人才吧,你怎么能相信鬼怪这种无稽言论呢?” 这事肯定是749局给魏振华发了研究报告,让他去找灵异调查科协助,然后灵异调查科那边沈晓芸和李洲衡又把这事推到我身上。 妈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来干,我才不干,于是我才装作一个无神论者说出这种话。 但谁知魏振华呵呵一笑说道:“我从毕业以后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了,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没见过?你的资料灵异调查科的同志已经发给我看过了。为家国计,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计,年轻人你就莫要推辞了!” 听完我是满头的黑线,这个魏振华是吃定我了,他告诉我我现在可以在医院内自由走动。 我是真的害怕啊,不光是害怕那种病毒会通过空气传播感染到我,我更害怕我对付不了进化失败产生的厉鬼。 离开院长办公室后我便朝自己病房回去,一路上没人跟着我,也方便了我观察医院周边的环境。我是真怕死,我得找一个合理安全的逃跑路线。 但是观察了半天,我特么纯属想多了,医院前门后门有军人把守不说,整个医院周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还有装甲车巡逻,我甚至在天上还看到了两架武装直升机,而外附近某些阴暗的角落还不知道有多少暗哨呢。 这尼玛谁逃得出去啊?但我想,这些军人不光是防止医院里面的感染者跑出去。一旦医院发生大规模变异事件,外面的军人也能即时处理。 “既来之则安之,遇到事情你总想着逃避以后处理灵异事件你也会趋吉避凶,于你道行和道心的成长无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医院的医护人员比你还清楚现在的处境,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胡奶奶又开始婆婆妈妈的说教我。 今天,神霄玉符里的三只鬼难得的站在统一战线。 只听周蓉跟我说道:“他们不就是让你对付厉鬼吗?我不就是个厉鬼吗?厉鬼有那么可怕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其实这几百年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人们常说修行修行,修行修的不是仙而是慈悲,修道之人慈悲为怀,悯天下之苍生才是对自己道心最大的成长。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了,枉我道门天才之虚名!”张浩群说道。 我没有回应他们,他们也没有继续跟我唠叨,我回到自己病房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但不知不觉的我又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我又看到了那天五桂岭那二十几个人的面庞,他们有的跟我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比我还小。 他们朴实的笑容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中,他们向141高地向敌人发起反冲锋时已然明了自己不会活下来,却毅然决然。 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为的是什么? 也许正如那三只鬼所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修行不为修仙而为慈悲。 醒来时,我向沈晓芸打去了一个电话。 第177章 参加会议 沈晓芸的电话接通,我沉默良久,对方也在沉默,似是她早已知道我会把电话打过去一样,她在等我开口说话。 其实,后来才知道,如果我当时提出我处理不了j31医院的事情,他们是会同意把我转移到其他地方去隔离的,毕竟我仍然是未成年。 但这样一来,他们就要重新安排人手进入医院,潭州市局的布防就会削弱,留给他们从空安嘴里获得口供和线索的时间将会变得更为紧张。 “j31医院,所有人都能获救吗?你们打算怎么做?”最终我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们有没有营救我的方案。 那边沈晓芸‘嗯’了一声,说道:“所有人我无法保证,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感染者会变异,目前实验室那边正在研制血清,我们只能保证让绝大多数人活下来。” 听到这里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我想只要我不去作死,我不去接近那些感染者那我感染病毒的风险就不大。 而且他们要我留在这个医院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对付人,而是对付那随时可能成型的厉鬼。想到这里我顿时放心不少。 “那空安和尚那边的审讯结果怎么样?”我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那家伙死活就是不肯开口,我们不能刑讯逼供,我们还需要点时间。” “好吧。。。” 和沈晓芸没有再多的交流,我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玄门中就说道门,道门里那么多门派,每个门派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佼佼者,灵异调查科能够调动全国的玄门力量,为什么就不能调动其他门派前来增援? 时间已是中午,我们不能去食堂吃饭,每一餐都是护士从食堂打包送来的。 我吃过了饭正想去朱航的病房去看看他,毕竟他是被我连累的。 我刚到他病房门口,就见他跟别人声色并茂、神情激动的理论着什么东西,我有些无语,这兄弟能让他如此激动的事情不多,一个是当今国际局势、一个是历史再有一个就是军事了。 我正准备推开他的房门,却被一名护士抓住了手腕:“现在特殊时期,任何病房都不能随意出入!” 我怔怔的看着她,有些恼,叫我给你们干活,我跟朋友说两句话也不行么:“这不是你们魏院长允许我可以随意走动的吗?” 那护士摇了摇头:“随意走动是指在非病房区域可以自由活动,但就是不能进病房!” 这护士就是一根筋,很轴。我不想跟她理论计较,便扫兴的回了自己的病房。 妈的,这也太无聊了,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每天进行核酸检测,并不确定谁就是病毒携带者。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在想要是金儿也用手机就好了,可以打电话跟她聊天,虽然她总是冷冰冰的。 我突然想到秦悦不是让我无聊的时候跟她打电话聊天吗?可当我翻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的时候我犹豫了。。。算了,还是不要把她牵连进来了,断了这份念想吧。 我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声惨嚎声给吵醒的,伴随而来的还有室外纷杂的脚步声,难道又有人变异了? 此时天已经擦黑了,我心中忐忑不已,我努力安慰自己我只是来对付鬼的,那些变异的丧尸不关我的事。 只听“吱呀!”一声,我的房门被推开了,我吓了一跳,原来是有医护人员进来。 “医院领导开会,我们院长想请你一同参加一下!”那医护人员说道。 “我?”我指了指自己问道,他们开会商讨病情叫我去做什么啊?我只是对付鬼的,有鬼出来再叫我不就行了?非要我去开什么会? 不过既然答应配合医院处理这件事,那还是好好配合吧,我忍着无奈跟那医护人员走了出去。 来到医院会议室的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争吵,我也不明白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们还在吵个什么劲。 “李主任!我不同意你这么做,那些护士都还只是刚毕业的孩子,怎么能把他们送进19号病房!?你我都是做父母的,我们谁都不希望把自己的孩子送往死地吧!?”我听到了里面魏振华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只听她说道:“院长你听我说,她们的第一身份已经不再是谁的孩子,她们现在的第一身份首先是军人(后来才知道j31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是军医大学毕业的,拥有军籍,确实是军人),军人第一天职就是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危,如果说守护人民群众安危的长城要鲜血才能铸成。那我们必须牺牲!” 说到这里,那个李主任哽咽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如果是我的孩子,请您不要犹豫,一定要让他冲在第一线。。。。。。” 这种话我是有些嗤之以鼻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小孩又不在这儿,如果都是假的,随便她怎么说都行。 我小声嘀咕的话被那医护人员听了去,她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李主任的儿子两年前参军,一年前为阻止阿三越过边境线牺牲在了喀喇昆仑高原!” “喀喇昆仑?”我愣了一下,昆仑山我倒是知道,喀喇昆仑又是什么地方。 那护士白了我一眼才跟我解释道:“那是中印边境的一个关口!” “喀喇昆仑种不出玫瑰,却埋着父母最好的花朵!” 这么说的话,我有些惭愧,我们在门外驻足了片刻,等里面的争吵声消停下来之后那护士便把我领了进去。 会议桌周围坐了十几个人,应该都是各科室的主任和医院其他领导,他们都怔怔的看着我,看来他们不知道魏振华要我配合医院处理这个事的消息。 院长从他位置上站了起来,紧绷的脸马上变得笑呵呵,他走过来把我介绍给众人:“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上面派来协助我们处理特殊事情的小张同志,他叫张灵,大家鼓掌欢迎!” 提到特殊事件大家便心领神会的明白是指什么,于是掌鸣声响起,让我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第178章 魏振华的安排 客套的话不多说,魏振华便跟我说起了现在的情况。 j31医院拥有多个重症监护室,其中19号病房便是其中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所以专门用来安置症状最为严重的感染者。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医院方面在每个病房都设置了监控。 就在今天下午,19号病房的感染者的症状进一步恶化,其中7号病床的感染者本来脸上只是局部溃烂的,如今大半边脸都已经开始溃烂流脓了。 “现在我们要和时间赛跑,必须要保证实验室的特效药剂研制出来之前不能让感染者的病情进一步恶化!”魏振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是这个病毒作用特殊,牵扯玄学,我实在想不明白现代医学究竟还有什么手段能够阻止病情的恶化。 后来我才知道医院准备使用军方特制的x-血清,虽然无法彻底消灭病毒,但是可以暂时抑制病毒的活性。不过,要使用这个血清,就必须得把感染者的病变组织给切除。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如果内脏器官感染病变也要切除?切除了内脏还活得成吗?”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切除人家器官你不要人家家属签字同意的?医患关系这不又紧张起来了? 魏振华像是正在做某种痛苦的决定,双手支撑桌面,摇了摇头说道:“对!现在没有条件让他们家属知情,如果将来要追究什么责任,我魏振华一个人来承担好了!” 与会众人屏住呼吸凝视着魏振华,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请记住,我们现在的工作重心是保证绝大多数人能活下来!”魏振华说道。 接下来,魏振华布置了工作任务,由医院内科和外科的医生组成手术科,对感染较重的感染者进行手术切除病变的身体组织。 对核酸检测呈阳性,没有明显症状的患者,则直接静脉注射x-血清。 说到这里我就有些纳闷了,x-血清具有暂时抑制病毒活性的作用,早的时候为什么不用?非要等到现在才用。 “x-血清数量稀少,由军方后勤部门掌握,医院没有。今天凌晨便连夜向军方申请使用x-血清,但是要经上级首长批准,再从京州空运过来是需要时间的。”坐在我对面的一位年轻的医院领导跟我说道。 京州。。。我嘴角抽搐了一下,京州在东南沿海,我们在湖南,这效率确实够快的。 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中魏振华有些犯难了,因为要将有症状的感染者从19号病房转移到手术室,现在还无法确定里面的感染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需要人进去为感染者戴上氧气瓶,然后再将他们手脚束缚住,最后再把他们装进密封袋避免病毒在外部空间扩散。 可是,这些事情该谁来做?这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感染者就直接变异或者变异失败他们的魂魄化作厉鬼,危险至极。 总不能让内外科的医生来做吧?他们要是有什么意外还有谁来做手术呢? 其他科室的医生还需要坚守本岗位,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护理部的李主任便站了出来,说她要带着护士们去把19号病房的感染者给转运出来。 而魏振华却不同意,因为医院的护士们太年轻了,她们还有更好的人生,不应该白白交付在这里,他提议是走他带着医院领导去做这件事情。 可是医院领导都去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医院群龙无首,谁来统筹指挥全局? 最终我咬了咬牙,说道:“我建议医院抽调安保人员和护送护士去转运感染者,一旦感染者发生变异,安保人员立即击破其头部,让其暂时丧失行动能力,再把尸体转运到停尸房,用液氮冷冻。我也跟着进去,如果发生超自然现象我也好处理!” 我的建议算是都给了两个领导台阶下,两人不说话便默认同意了,不过片刻后那个李主任看着我问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纪应该不大,你今年多少岁了?” “今年刚满十七岁!” 我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接着李主任便说道:“不行,你太小了,你不能去,你还有更好的人生。。。。。。” 我摆手打断了她的劝告,我说道:“我是奉国家安全部门的指令来处理这件事的,一旦医院局势失控,我难辞其咎!”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主任便不再说什么了,魏振华宣布散会,然后让各位领导把医护人员召集到会议室,算是做一个战前动员。 而我则有另外的事情要去做,我的背包里还有不少驱邪符,这次是要把它们全部用上了,我要把它们送给第一线的医护人员。 我不知道驱邪符能不能对变异者起作用,但是肯定能够对厉鬼起作用,就算作用不大,起码在厉鬼出现的一瞬间,携带者不会马上被厉鬼控制。 回去的路上我问张浩群,道门有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付丧尸,毕竟道门是有办法对付僵尸的,对付丧尸应该也可以吧。 “什么玩意儿?丧尸?”张浩群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见过僵尸吗?你知道僵尸是什么东西吗?” 我停在原地有些哑然,我的印象中僵尸不就是林正英电影里的那种穿着清朝官服、嗜血如命、一蹦一跳的怪物么? 这次张浩群没有骂我,他耐心的给我解释道:“僵尸是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僵尸按其进化程度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跳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你说的那种会跳的那种就是跳僵,其他的等以后遇到再跟你说吧。僵尸是因为含有怨气和秽气所以道术能够应付,但你说的那个丧尸,从他们那个研究报告来看,一般的道术怕是不行,得用五行术法可能会奏效!” 我眼睛一亮,我心里连忙求他教我五行术法。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你连五行符都没有,怎么施展五行术法?先把医院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第179章 战前动员 我背包里还有三十来张驱邪符,我把它们全部拿出来折成了三角状。 我看了一眼背包中的法器,心里不禁一阵唏嘘,因为担心被病毒感染,所以要穿戴防护服,穿戴防护服就导致很多术法用不了,比如舌尖血、指尖血和掌心雷。 这不是变相的削弱我的实力吗? 三十几个驱邪符折成三角形后,我背上背包就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已经陆陆续续的集中了一些医护人员,全场没有任何嘈杂,他们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许他们会恐惧,但是没有人会抱怨,就坐在一次性塑料凳上等待人员的集中。 看着全场人头攒动,我有些担心起来,三十几张驱邪符够用吗?很明显无法做到人手分发一个啊。 不多时,人员集中完毕,魏振华拿起话筒走上台前给大家讲了目前的形势,虽然都能从同事和各自领导的口中知道个七七八八,但他们依然全神贯注。 “同志们,空话大话我不再想说!你们都是军医大学的毕业生,都有军籍,都授过军衔,你们的第一身份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医护工作者。现在,病毒肆虐即将危及全城的老百姓,j31医院就是我们的战场,是守住老百姓生命健康安全的第一道防线。国家养兵千日,而今也是我们奉献生命的时候了!下面就由各部门领导安排工作!”魏振华讲完便把话筒给了身旁的一位领导。 开完动员会,已经是快下午五点了,首先要去接触那些感染者的便是护士。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那三十几张驱邪符交给他们。 好在,李主任把护士们叫到了会议室外的走廊上。 护理人员是医院中最为庞大的群体,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站在走廊上,这一众护士看上去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 我走到李主任身后,等会儿我是要和他们一块进去的。那些不知道我的身份,都是目光疑惑的看着我。 李主任拍了拍手掌,说道:“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十九号病房有十个床位,我们只需要二十个人。是党员的往前走一步!” 只见刚好四十名护士从对接中站了出来,李主任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所以党员先上,其余人留在各自岗位做好本职工作。我们四十一个人分成两队,我带第一队先上,杨护士长带领第二队做预备队!” 接着,李主任又对杨护士长说道:“老杨,如果我们都牺牲了。。。。。。” “主任,你是领导,我带第一队先上吧!”杨护士长说道。 “别争了,时间来不及了!我带第一队,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写好遗言吧!然后跟着我去领取装备和药剂吧!” “主任。。。。。。”杨主任焦急的看着她,但李主任是个强势的女人,但凡下定了某种决定便没有改变的理由。 接下来十分钟我就静静的看着她们拿出手机写遗言,他们可能有泪水,但在防护罩之下完全看不清。 情绪激动之下她们也只能和同伴相拥而泣。 “小张,你怎么不写?”看着我一个人在那儿发呆,李主任好奇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有些不太能领会我的意思,她怔了一下,说道:“没人。。。。。。你爸爸妈妈呢?” 提到我家人,我又一度哽咽了,也不能说我没有亲人了吧,我只是不知道我三叔现在在哪儿。 “我出生那天他们都死了,我九岁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和我二叔也走了。。。。。。”我低下头,不好意思让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泪光。 我自嘲的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我这也算是没有牵挂了吧!” 李主任没有去深究我为什么会有这些遭遇,她只是默默的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并且安慰我说道:“放心,李阿姨在,你们都会活下来的!” 她的拥抱让我微微一抖,就好像是那迟来了十多年的母爱。 十分钟的时间眨眼即逝,李主任把那四十名护士分成两队,她带着第一队去库房领取装备和药剂,而我则紧跟在他们后面。 走到库房后,我从背包里拿出折成三角形的驱邪符,我将其递给李主任:“李阿姨。给她们每人一张吧,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兴许能起到作用,可以保护她们!” 李主任对我道了一声谢谢,便把驱邪符给分发下去。被马列思想武装,又没有接触过灵异事件的他们,对这些东西明显是嗤之以鼻。 但李主任交给她们的,她们以为是祈求平安,所以也就没有拒绝,都收好放在了各自兜里。 领取完装备和药剂后,我便跟着她们朝十九号病房进发了。 她们一半人挎着医药箱,一半人拿着氧气瓶和尸体密封袋。十九号病房是她们九死一生的战场,而这些便是她们的武器。 一路上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临阵退缩,气氛显得压抑。 j31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设在单独的一个区域,被叫做重症监护区,里面六个病房,十九号病房是最里面的那一个,这个区域是当年专门用来安置fd病毒感染者用的。 当接近重症监护区时,撕心裂肺的惨嚎声由远及近。 此时重症监护区已经被铁门锁死,铁门前矗立着十几名手持突击步枪的军人。 为首的军官看到李主任后,上前敬了一个军礼:“李主任,我们已经接到魏院长的命令,我们会配合你们行动!” 李主任点了点头:“开门吧!” 随后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护士们说道:“你们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有想退出的可以站出来,不算你们逃兵!” 她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没有人站出来。 此时铁门已经打开,李主任转身带领护士们走了进去。 五名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也跟着走了进来。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来时只听‘砰’的一声,铁门又被锁上了。 第180章 信仰的力量 随着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重症监护区的光源只剩下了楼道及房间里昏暗的灯光。 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便是从这些病房里传出的。 每一声惨叫都让我们前行惊心动魄,唯有身后五名拿着枪的士兵能给我们带来些许安全感。 十九号病房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那尽头犹如深渊巨口,宛若通往地狱的大门,二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在此刻已经开启了倒计时。 我们的步伐跟随着心跳的节奏,几十米的走廊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啊!!!” “救命!救命啊!!!” “放过我!不要吃我。。。我不想死啊!” 我们刚走到十九号病房便听到一声惨叫声响起,接着床边拉上的窗帘出现轻微的晃动。 直到有黑红色的液体从窗帘渗透出来我才反应过来,那是血溅射了出来。 不多时,惨叫声逐渐呜咽直至消失,紧接着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感染者变异的过程是缓慢的,不会如此剧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感染者发生了变异,正在残害其他感染者。 李主任明显也明白了这一点,她面色凝重,呼吸低沉,她招呼这二十名护士,然后把那五名士兵叫了上来:“把门打开!”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要不等里面消停一会儿再开门?我是真的害怕啊,我看向那些护士,她们脸上虽然也有恐惧,但也没有说什么。 一名士兵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锁时,李主任抓住他的手腕,怔怔的看着他,然后又扫视了一眼这五名士兵,她说道:“门一旦打开,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五名士兵相视一眼,然后点头,带头的班长说道:“我们已经接到上级命令,对于变异者格杀勿论!” 李主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名士兵开锁,另外四名士兵拉动枪栓,把枪上膛,枪口对准了门里。 “叭嗒!” 士兵把门上安装的锁取了下来,随即听到‘砰’的一声,他一脚把房门踹开,而后握着枪背靠着墙壁,他对我们挥手:“你们后退点!” 我预想中的状况并没有发生,没有变异者冲出来。 那班长带着剩余的三名士兵,呈战术队形进入房间。 片刻后,那班长的声音从病房中传来:“安全!” 随即李主任带着二十名护士和我走进房间。 我走在最后,我刚进房间时便看到他们在房前原地站着不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凑上前去查看,却差点没让我把隔夜饭吐出来,只见房间满地到处涂着鲜血和人体组织的污秽物。 几个床位上的感染者睁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尽是绝望和恐惧,我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显然已经死去。 他们的被子已经被掀开,露出被掏空的腹腔,肠子从他的腹部一直流到地上,病床已经被染红,还有血水不断的从床上滴到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现场状况宛若修罗地狱,其血腥恐怖难以用文字描述表达。 几名护士忍受不住这种视觉冲击,竟当场干呕起来,幸好是穿戴了防护服,隔绝了这血腥的气味,不然这滋味谁忍受得了? 十九号病房还有几个没有被残害的感染者,李主任吩咐几名护士给他们上呼吸机,然后将他们装进尸体密封袋。 护士们正要朝病床走去时,我总想着走哪里不对,转瞬间我便想明白了:“不对!快退出去!” 众人愣愣的看着我,我呼吸急促,说道:“那变异者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病房里确实少了一个人,刚才被现场的状况给吓懵了,没有反应过来。 ‘嘀嗒’ 水滴滴在衣服上的声音不知从谁的身上传来,那名班长眼疾手快将站在病房中间的护士给拉了过来。 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个黑影落在那名护士站立的位置,它扑了个空,站起身来,我才看清楚它的真面貌。 尽管是魏振华给我看过监控视频知道变异者长什么样,可当我身临其境亲眼看到的时候,我依然胆颤不已。 与监控视频里的变异者不同的是,这个变异者长发及腰是个女的。视频中的变异者行动缓慢,而它动作敏捷,它还能像壁虎一样贴在墙上、贴在天花板上。 “出去!所有人都出去!”班长急忙大吼道。 “砰砰砰砰” 我们众人还没迈开腿跑的时候又传来一阵枪声,护士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惊恐的情绪,纷纷尖叫起来,向门边夺路而逃。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声响起,但那变异者的动作迅捷无比,突击步枪的子弹根本追不上它,我寻思这不得用电动加特林才能把它秒了? 趁它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它的肩胛骨有两条长长的凸起,呈八字形,正常人是不会有这种身体结构的,我琢磨不出来这个病毒究竟要把它进化成什么样。 五名士兵堵在门前组成人墙,他们决不允许这个怪物跑出病房。 可是照他们这个打法,不一会儿枪里的子弹便打完了。 趁着病房里班长换弹夹的空档,那变异者从墙上一跃而下,将班长扑倒在地,朝着他的脖子啃去。 按照人类的本能,遇到这种情况必然是要把那怪物拼命推开,但那班长却反其道而行,他死死抱住怪物,任凭怪物啃完他的脖子。 “不要过来!开枪!向我开枪!”班长用尽最后的力气阻止前来打酒的士兵,同时对门边的士兵大声喊道。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一边大喊着一边朝怪物和班长开枪扫射。 士兵们明白,他们上去救不了他们的班长,反而还会白白坐失班长用生命为他们换来的机会。 四名士兵对着怪物清空了弹夹,怪物早已经被打成了筛子,脑袋也被打烂,估计是暂时丧失了行动能力。 这一刻我不禁泪目,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一切,或许这是信仰的力量吧。 第181章 厉鬼化煞 众人望着倒在地上和变异者交织在一起的早已千疮百孔的班长的尸体,情绪悲伤不已,剩下的四名士兵把变异者的尸体掰开,跪在班长的尸体前痛哭流涕。 我也跟着他们把脑袋低了下去,是对班长的默哀,心中一样悲伤。 “你特么丧个鸡毛啊?”没一会儿心里便传来张浩群的骂声:“事情还没完呢!” 对哦,还要把变异者和感染者的尸体给密封起来运出去,班长的尸体也要处理好,另外幸存的感染者也要带走,这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十九号病房不是有监控吗?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在你们进来之前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你们?” 我愣了一下,我想也许这件事情才刚发生不久,或许就是我们刚进重症监护区的时候才发生的。 不过这个理由接下来就被推翻了,我突然意识到在重症监护区外的那种惨叫不是身上疼痛难忍的哀嚎,而是被人虐杀的惨叫。 难道说,院方早就知道了这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出于某种原因院方对我们隐瞒了。 看到班长的死,我心中气愤不已,我掏出手机想问魏振华问个清楚,可当我掏出手机的时候我傻眼了,又特么没信号! 我顿时明白了,不是院方要故意瞒着我们,是这里的图像信息根本无法传输出去。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附近有大功率的信号屏蔽器,要么是有厉害的邪祟出现,强烈的阴气和怨气形成的炁场是可以干扰磁场的。 我不禁深吸一口冷气,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院方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动机,就算院方有罗教的人渗透,杀掉我有一万种方法,何必用这种? 那么也就是说,有感染者变异失败,他的魂魄已经化作了厉鬼,可是为什么我进来的时候看不到邪祟,更感受不到突兀的阴气和怨气呢? “呵呵,只怕不是厉鬼,而是厉鬼化煞了,这下够你小子喝一壶了!”张浩群幸灾乐祸的说了起来。 我有点纳闷,厉鬼化煞是什么玩意儿,这八年来他们只教我道术,因为这八年没有遇到灵异事件,他们给我普及的鬼怪知识其实很少。 就在这时一阵风袭来,吹得我身上冷飕飕的,不对。。。这里门窗都是闭着的,哪里来的风? 而且,这里的温度正在逐渐降低。。。。。。 也在这时病房里和走廊外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停,不可能又是电压不稳吧? 我心里顿时慌乱不已,我走到李主任身边小声说道:“李阿姨,重症监护区的情况恐怕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要不你先带人出去。。。。。。” 李主任看着病床上没有被那怪物残害的感染者,他们的脸上溃烂的面积正在进一步扩大,一旦全身溃烂流脓,病毒下一步就会进攻内脏。 “不行!等不及了!我们必须要把他们带出去注射x-血清,并立即手术!” 李主任刚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所有病房和走廊上的灯同时齐声熄灭,众人悲伤的情绪一下子转变成恐惧。 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护士,直接尖叫出来。 我心里骂娘,我怎么会这么霉?本来以为厉鬼不一定会遇到,现在好了,遇到的是化煞的厉鬼。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根本看不到化煞的厉鬼究竟在哪儿,只能感受到阴风阵阵。 “厉鬼化煞一般见鬼的手段是看不到的,阴阳眼也看不到。但是你特么不一样啊,六瞳的主动能力可以看到!” 张浩群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念咒施展六瞳的主动能力。 我环顾四周,正如张浩群所说的那样,可以看到化煞的厉鬼,只见一个人影低着头挂在走廊尽头的一个角落上,丝丝黑色的阴气和红色的怨气从它身上向四周散发。 我看不清那东西,但它散发出来的气场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算是我独自面对这么强的邪祟吧。。。 我看了一眼那四名士兵,我拿出四张驱邪符塞给李主任:“把这几张驱邪符分给他们,你们快进去。。。千万不要出来!” 李主任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难道真的是。。。” 我点头,她不再犹豫,立即招呼护士们进入十九号病房,并把房门给关上。 我又拿出两张驱邪符贴在十九号病房的门窗上,我寻思普通的黄符对厉鬼的伤害都不怎么样,对付化煞的厉鬼,其效果估计更抽象。 我从背包里把枣木剑给掏了出来,将其横在胸前一步一步朝那挂在角落的厉鬼走去。 我心中简直骂娘,知道我道术水平不怎么样,沈晓芸叫我给灵异调查科干活也不知道给我补充点法器,起码补充点紫符也行啊。 我只能拿出我为数不多的五雷紫符贴在枣木剑上,左手捏着五雷令、右手拿着剑,一步一步朝那东西靠近。 这时只见它周身的黑红之气突然向四周弥漫,然后朝我袭来,我不敢托大,将驱邪符贴在自己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刚接触那些黑红之气不过几秒钟,贴在我身上的驱邪符竟自己烧了起来。 卧槽,这么厉害,那黑红之气入体我就离死不远了,就一个照面我就这样要被它秒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胸前突然发出一阵红光,将我全身包裹起来暖洋洋的,竟将那黑红之气完全隔绝在外。 这红光像是那黑红之气的克星,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他们,但黑红的阴怨之气也不敢主动上来。 我低头看去,红光的来源竟然是胸前的神霄玉符发出来的。 “啊。。。好烫啊!你踏马赶紧念咒把我们和朱雀隔绝开来啊!”心里传来张浩群的惨叫声。 这是神霄玉符里的朱雀感受到我有危险,护主? 我赶紧念咒将玉符里的朱雀和那三只鬼隔绝开来,这时张浩群才心有余悸的说道:“妈的,差点烧死我,本来我是想让你用金光神咒护体的,没想到朱雀竟自己跑出来了!” 金光神咒?我眼前一亮,抱着多一份保险多一份胜算的心态,我念起金光神咒,只见我周身除了红光以外又多了一层金光。 第182章 无尽恨意 念完金光神咒,一层金光环绕身上后,我便悄然迈步继续向那邪祟靠近。 不是我非要作死,实在是没得办法,现在往前是死,不上前也是死,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处理厉鬼本身也是我的工作,尽管我心里害怕得不行。 我屏住呼吸,来到厉鬼脚下一米的位置,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它,只怕它突然做出什么动作。 只见那邪祟猛地抬头,我借助六瞳才看清它的脸,那是一张流脓溃烂的脸,就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样。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认出来,这不就是刚才那四名士兵打死的那个怪物吗?这么快就完成厉鬼化煞了? 能不能再离谱一点啊。。。 可是那东西死之前是如何产生炁场干扰通讯磁场的?难道还有其它东西? 只见这东西冲着我咧嘴一笑,那笑简直比我哭还难看啊。 它没有立即对我做出什么动作,只见它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片刻后只见两只巨大的翅膀从它背后长了出来,翅膀扑腾,阴风猎猎。 “妈呀!” 这下我特么彻底破防了,我撒腿把枣木剑扔在地上掉头就跑。 妈的,什么好人家的鬼会长翅膀啊?我突然明白那个怪物尸体背后肩胛骨位置长出来的八字形的凸起是什么东西了,这怪物要是会飞那还得了? 可刚跑了几步,心里就传来张浩群的怒骂声:“你跑个技巴呀!?你现在的道行可以让金光神咒持续一个小时的护体作用,关键时候还有朱雀护体,你怕个鸡毛啊?你跑了谁来对付这东西?” 说是这么说,我还是停下脚步转过头,那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它的翅膀扑腾,含杂着大量阴气和怨气朝我袭来,但都被金光挡在外面。 我寻思这金光也并不是无敌的,就像当年我在凉城周蓉家里的时候,张浩群一下用一个拂尘就把我的金光给破了。 我胆颤心惊的向张浩群问道:“厉鬼化煞会长翅膀吗?” “不会!”张浩群斩钉截铁的说道:“人死前是什么样,死后变成鬼就是什么样,就算它化煞也无法更改这个定律。它又不是孙悟空又不会七十二变,哪儿来这么多变化?” 那它背后的翅膀是怎么回事?张浩群跟我说可能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好吧,我只好硬着头皮逆着阴风朝那东西走去,我的枣木剑还在它脚下呢。 见那东西一动不动的样子,只是冲着我咧着嘴笑,就仿佛我是它狩猎场中的猎物根本逃不出它的手掌心一样,别提多瘆人了。 见此情景,张浩群对我说道:“它不动最好,就你这道行用五雷剑诀一剑把化煞的厉鬼给捅死怕是想多了。先给它来个五雷剑诀,你不是会封鬼脉吗?五雷剑诀打完直接封掉它鬼脉。别说化煞了,鬼王来了都不好使!” 这个话纯属夸张了,封鬼脉这一招还是有失手的时候的,比如对付我妈的时候封鬼脉就无法奏效。 但我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同时把龙尾针从背包里掏了出来。 走到那东西脚下,它还是一动不动,我捡起枣木剑,一咬牙便念起咒诀,妈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真当劳资没有脾气是吧? 剑诀念毕,只感觉剑身上雷芒闪烁,一股煌煌天威从五雷紫符里散发出来,传遍剑身,随着我的步伐舞动直指挂在角落的那东西。 那东西还是不动,我大喜过望,顺势之下剑锋直指它的小腹。 剑锋刚接触到它小腹的位置便传来惊雷般的炸响,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那东西原地消失。 我愣了一下,就这么灭了?不是说我道行不够,不足以击杀这东西吗? 不过,为什么没有看到翻腾的黑气。。。。。。 这些事情还没等我想明白,我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是晕过去,是拥有六瞳的情况下什么也看不到了。 同时我身上的金光眨眼间化作金色的光点消失,浓烈的阴气和怨气缠绕在我的身上,从我的鼻孔、耳道、眼睛钻进我的体内。 那些阴气、怨气钻进我的体内,让我四肢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我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缠绕着我的脖子,冰寒刺骨,像是一个人的手。。。。。。 “糟了!中计了!”张浩群顿时后悔。 我更后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听他的了,可是玉符里的朱雀怎么不出来护主了? 难道真要交待在这里了?我后悔应该把金儿给叫来的,她怎么看我不要紧,起码我小命保得住啊,我没死在我妈手里,却要死在这不明不白的鬼东西手里了,真是吾命休矣。 悔恨的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 “快念静心神咒,它这是想把你的魂魄同化,它想让你也化煞。。。算了,来不及了。。。我们各安天命吧!”张浩群叹息了一声。 我想到,我从出生开始我的爸妈便离我而去,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我,说我是扫把星对我充满了排斥。 我想到,为什么我妈要把它前九世的死都算在我头上?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害我的命? 我想到,我不到十岁,我的亲人离我而去,为什么上天会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我恨透了这个上天! 我想到,我命都这么苦了,为什么金儿这个女人还要那么残酷的对我,为什么还要从小虐待我,她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我想到。。。。。。 我恨透了这个世界,我要杀光所有人,我要杀了刘家村所有人,我要杀了灵异调查科的所有人,我要杀了金儿,我要杀了。。。。。。 我看到这三只鬼在我脑海里对我大声的叫,一脸焦急,我也听不到他们在我脑海里叫什么。 我先杀了这三只鬼,谁叫他们一天就知道在我脑海里装逼!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我体内绽放,我痛苦不已。。。 不过,我对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那么恨了。 这个东西是。。。金儿种在我体内的长生魂? 第183章 三叔 长生魂从我体内释放出金光,将那邪祟震飞出去。它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而我则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数的黑红之气从我口鼻之中蹿了出来,我现在浑身冰冷麻木,根本无法拿起武器反击。 片刻之后,那邪祟见我体内的长生魂没有主动攻击它的意思,它顿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它身后有翅膀挥动,阴风从它翅膀下涌出,将我裹挟起来。 妈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阴气。 只见它远远的朝着我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我便感觉脖子间传来冰凉的感觉,之后便开始喘不上气来,我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 长生魂的出现让我看到生的希望,本以为死里逃生了,但现在又是命悬一线。 长生魂不会管我的死活,它只是不愿意我的魂魄被人动手脚。 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因为缺氧我的脑袋昏昏沉沉,我干脆就放弃挣扎了。 其实死也不是那么可怕吧,只要我的魂魄没有被那东西同化。 “神霄玉府,十方天丁。青玉介胄,龙绦虎巾。擒制万魔,搜捉鬼神。随符所到,道炁潜营。摄魄追魂,寿命无倾。急急如律令。”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朗声念咒,随即听到那随着邪祟的一声惨叫传来,我身上冰冷的束缚便被解除,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到一名身穿防护服的人左手持五雷令,右手持桃木剑,与那鬼物对峙。 “快念静心神咒,把心里的负面情绪清除掉!”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负面情绪。。。我想起刚刚我的那些想法,不禁一阵后怕,我确实挺讨厌刘家村那些人,但是我怎么连金儿都想杀了? 不容多想,我默念起了静心神咒,静心神咒犹如梵音,在我脑海中回荡,随着咒声一遍遍的持续,我脑海中的负面情绪逐渐被消退,无数红色的怨气从我口鼻中钻了出来。 只是这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管你是什么东洋鬼还是西洋鬼,这里是中国的地界,就得遵守这里的阴阳秩序!”说罢他再次转头对我说道:“大侄子!看好了,五雷令是这么用的!” 他这声音一出我脑海里顿时‘嗡’的一声,我哪里还管他怎么用的五雷令啊,这声音是茅山六真人中老六刘康的声音。 不对,他叫我大侄子?我想起了二叔,这声音跟二叔的声音多少有几分相似,他是。。。三叔? 三叔不是叫张卫康吗?他叫刘康啊!他怎么改名换姓了啊?我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随着刘康念咒掐诀,凭空之中雷光闪烁,那邪祟见大事不妙便准备夺路而逃,但那雷光迅速追上了它,随着‘砰’的一声炸响,又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邪祟原地黑气翻腾,半晌后再也没有了那邪祟的影子。 泪水已经覆盖了我的面庞,我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我只看到一个人影提着剑走到了我的跟前。 刘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十几年前加入茅山,我已经立誓不再使用神霄派术法!如今师父下落不明,我违背誓言,真是罪过!” 我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些话,我哽咽的说道:“你不是叫张卫康吗?怎么改名换姓叫刘康了?” “你。。。受委屈了,这些年张家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三叔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起这些事,十几年的事情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 可是他不知道,自二叔命丧黑风谷之后,我以为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亲人,可从他的遗言里我发现我竟然还有个三叔? 可是这么多年我找三叔找得好辛苦,四处跟灵异调查科的人询问有没有张卫康这个人,可得到的结果却是杳无音讯。 我甚至以为三叔早已不在了人世,这么多年以来我才把金儿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几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对她格外的依赖。 眼泪再一次从眼中夺眶而出,我有好多话想问他,但是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他蹲下身将我扶起,说道:“你记住,张卫康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张卫康,只有刘康,我们相认的事情你要烂在肚子里。” 我问为什么,三叔却跟我说道:“关于神霄派和罗教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从我现在查到的东西来看,从数百年前的明朝嘉靖年间开始,神霄派和罗教便已经不死不休,只是神霄派作为玄门正派且底蕴深厚,加上当年嘉靖皇帝崇信道教,所以神霄派围剿罗教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当时朝廷的支持。你应该知道,当年神霄派主要是张刘两家掌权,后来罗教针对刘洪周做了一个局,这个局几乎让神霄派万劫不复。即便是后来张家人在一个刘家人的帮助下拨乱反正,但实力也大不如前,但自保抗衡罗教还是没有问题的。直到民国初年,又是天下大乱,罗教策划了一次消灭神霄派龙文山祖庭的行动,那一次神霄派几乎是遭受灭顶之灾,庆幸是你太爷爷张星如逃出生天,才保留了神霄派的火种。从此以后,我们张家便一直生存在罗教的监视下,只是你太爷爷道行高深,罗教之人才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你太爷爷失踪,你爸爸也就是我大哥把一个叫阮诗月的女人娶回家,才是我们家一切悲剧的开始。” 三叔说的话信息量极大,但是有一个问题来了,为什么刘家的人会帮张家拨乱反正?那个时候张刘两家应该是势同水火了,而且那个刘家人是谁? 但关于这个问题三叔始终不肯说,他只是说让我自己去查,那个人的身份不便暴露。 还有另外一个关键信息,就是我妈叫阮诗月,有了这个信息我想我就可以查到她的来源。可是她的前八世的经历该从何查起啊? 于是我问起了我当年出生时的情景。 提到我出生那天的事情,三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 第184章 罗教背后的黑手 “你出生的那天你爷爷找来了村里接生的稳婆,接生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在屋外等着,但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后面你奶奶从房里出来说你母亲难产,我们当时很疑惑,你母亲在怀你的时候是一切正常,她的体质也并不是偏弱,怎么会难产呢?后来我们发现,是那个稳婆在喂你母亲的汤药中下了咒,但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 据三叔说,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在屋外等候和帮忙,但是从始至终并没有听见我妈的一声动静。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他们才知道我已经呱呱坠地,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屋里散发出来的滔天怨气,以及奶奶的惊呼声。 于是爷爷、我爸和二叔、三叔顾不上避讳,冲进房里,只见那稳婆拿着接生用的剪刀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胸膛,临死之前她对爷爷他们阴恻恻的笑着,笑得格外瘆人。 奶奶用小棉被将我裹起死死的护着我,同时她茫然无措的看着我爷爷:“老张,咋个办?” 因为那怨气的来源并不是稳婆身上,而是我妈身上,只见我妈口鼻、耳道之中红色的怨气夹杂着黑色的阴气喷涌而出,充斥在整个房间。 爷爷咽了口唾沫,说道:“必须赶快封印!厉鬼化煞,煞化魔的怨气都没得这么重,她到底是动了哪样手脚?” 只见爷爷快速返回自己房间,找来一张镇魂紫符,贴在我妈额头上,可结果是不出两秒那张紫符直接被怨气给侵蚀褪了色。 我爸和二叔三叔他们也没闲着,在房内迅速布置封印用的阵法,爷爷则想办法阻止怨气汇集的过程。 可是没过几分钟,只见那满屋子的怨气竟向一点汇集,逐渐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那怨气最终凝实成我妈的样子。 “我妈的鬼魂是怨气凝成的?”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三叔,这个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听说过鬼魂身上凝结怨气的,我还头一次听说鬼魂是通过怨气凝结而成的。 三叔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你妈的魂魄,那东西跟你妈有关联,是你妈前世今生无数怨念凝结成的怨灵!” “那我妈的魂魄呢?” 三叔说,那怨灵出现以后便钻进我妈的尸体中,强行和我妈的魂魄完成融合,而这个过程爷爷无法阻止。 接着,出现的就是我九岁时所见的我妈的鬼魂,关于那场和我妈交手的过程,三叔讳莫如深,一句话便带过了,只是最后的结果是我妈重创他们四人,奶奶因为要保护我而无法和它交手。 那鬼魂正要来索我命时,我爸祭出阳魂裂,通过这种方式激发自己潜能,勉强拖住了我妈,而我爸也因为保护我而神魂俱灭。 随着天亮鸡鸣声的响起,我妈也迅速遁去,没人知道那鬼魂去了哪里,只是在周围响起了它的声音:“九年祭日,我还会来回来的,咯咯咯。。。。。。” 听到这里我唏嘘不已,同时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这该死的罗教,酿成我现在悲剧的全是罗教一手策划的。 可三叔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当年全真派掌教周子昊之死就是你妈一手造成的。我听说在那个鬼域里面,它像地藏王菩萨阐述了它前九世惨死的经历。你动脑子想一想,它在世间几十年,死了去地府枉死城也要待到自己寿终正寝的时候才能去转世投胎,九世这得多少年,少说七百年该有吧?可罗教创教至今还不到五百年,这背后还有黑手!另外,一个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地府三生石前能看到,但是你妈能想起自己前九世的经历,谁喝了孟婆汤还能想起前世过往的?这不蹊跷吗?” 这些问题当年金儿也跟我提到过,但是就算见多识广的金儿、张浩群和胡奶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即便灵异调查科也查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三叔知道这是为什么? 只见三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查了这么多年,阴间地府我也走过几遭也算是有点头绪,几千年前还是商朝的时候,并没有佛道两家,当时的祭祀或者灵异事件的处理主要是靠巫师或者说一些方士以及他们的家族。其中一个驱魔家族叫阮家,一个很隐秘低调的驱魔家族,但是实力很强,从商朝一直持续到了汉朝一千多年的时间,其底蕴相当深厚。不过在西汉巫蛊之乱后便销声匿迹了。似乎在酝酿什么东西,地府那边也在查这件事,但是查了两千年了什么也没查到,所以我怀疑你妈可能和这个驱魔家族有什么关联!” 三叔的一番话让我的大脑差点没死机,本来以为神霄派和罗教之间的事情已经够让人伤脑筋了,怎么还跳出来一个数千年前的驱魔家族阮家? 不过这其中的联系也并不是不好解决,首先当年三叔他们已经查出来那个稳婆是罗教的人,罗教对我妈动手脚想必肯定是知道我妈和那个驱魔家族之间的联系,那只要把罗教查个底朝天,顺藤摸瓜驱魔阮家不也就浮出水面了吗? 可是罗教真有这么好查吗?神霄派和他们斗了这么多年不也落得今天这个下场,灵异调查科掌握这么多资源查了十几年不也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你别急,这次破获正云寺,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三叔安慰我说道。 “那当年有朝廷支持,为什么只有神霄派在查罗教?当年的道门其他门派在干什么?” 三叔哼了一声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火不烧到屁股谁都不着急。现在是有灵异调查科统筹全国玄门,他们才会跟着一起追查,几百年前都是各干各的!”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我问起三叔当时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三叔对此却不愿多谈,临别时三叔对我说道:“这件事你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查下去!记住,你今晚没有见过我,也不要把我们相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另外,玄盟几个月后会组织一场年轻一代的道行和术法比试,你有兴趣可以去参加一下,对你有好处的!” 玄盟?我愣了一下,这又是一个什么组织。 此时,三叔却已走远,他打开一个重症监护室的门钻了进去。。。。。。 我不禁有些纳闷,重兵把守的地方他是怎么进来的? 第185章 逃离重症监护区 “三叔的话你怎么看?”望着三叔钻进的那个病房,我在心里向张浩群问道。 “怎么看?用眼睛看!”张浩群没好气的说道:“起码有一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想要解决你妈的事情,光查一个罗教是不够的,还有那个阮家,但是阮家隐秘,所以你要查罗教要往死里查!”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往死里查罗教,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手段我不清楚,有多少像这次这样的手段我更不知道。 一人之力如何抗衡拥有数百年底蕴的邪教,我又不是哪吒,三头六臂天不怕地不怕。 “那个阮家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个屁!他不是跟你说了吗?巫蛊之变以后那个阮家就已经销声匿迹了,我生的时候离巫蛊之变都已经一千五百多年了!道门祖师张道陵创立道门的时候离那个时候都有快三百年了。谁特么知道这东西?” 我不禁哑然,我又喃喃自语道:“那三叔是怎么查到的?活人真的可以去阴间地府么?” 阴间地府对我来说和神仙一样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反正这么多年以来接触了这么多灵异事件,我是没见过什么鬼差,更别说什么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和判官阎王了。 “活人当然是去不了,阴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活人肉体是无法进去的,只有通过走阴或者类似的方式让魂魄出窍,通过指引才能去!不过生魂进入阴间危险重重,一旦被阴差发现你就等于是死了吧!”张浩群说道。 他这么了解,难道他去过?他跟我说道:“没去过!我生前没这个心情,死后更没有。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有刘洪周去过。” 提到刘洪周我的心情复杂,他是帮助罗教让神霄派万劫不复的直接原因,张浩群对他恨之入骨,但他也在梦中传授我不少有用的术法。 包括十二楼五城的概念我也是头一次从他口中听说的。 这些事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我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我打开十九号病房的门,此时护士们已经把感染者的身体和变异者的尸体装进了尸体密封袋中。 李主任在病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回头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愁容顿时消散。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并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没事吧?都解决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弄完的话我们就走吧!” 李主任招呼护士们和士兵们抬着尸体走了出去,我掏出手机,上面的信号已经恢复了,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厉害的鬼物了。 我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秦悦打过来的,我有些头疼她是真的黏人啊。提到手机号我突然想到,我好像没有跟三叔互换手机号,那以后遇到事情我怎么联系他帮忙? “你特么是不是脑残?他那话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他要查他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的事情你要自己去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出手!”张浩群骂道。 我懒得跟他计较,跟着护士们走到铁门前,士兵上前拍了几下铁门,不多时铁门打开。 守卫的军官对我们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紧接着几名士兵上前拿着消毒水对我们身上和尸体密封袋做了消毒,随后他们又进入重症监护区深处消毒。 我们做完消毒处理后,士兵们护送护士通过专用通道把感染者送往手术室,而变异者的尸体则直接送到医院底下的停尸房,并喷上液氮进行冷冻处理。 手术室门外,院长魏振华带着一众内科和外科的医生和领导正焦急的等待。 看到我们安全回来顿时脸上放光。 话不多说,剩余一共六名感染者,医生们先把最严重的三个抬进了手术室,剩下三个停在外面暂时由士兵看守。 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李主任还要带着护士们去给重症监护区剩下的病房的感染者们去注射x-血清。 因为剩下的病房都是轻度感染者,因此也就不需要我去帮忙,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和重新调来的另外几名士兵一起进入手术室,为医生们手术保驾护航。 进入手术室,我把最后的几张驱邪符给了医生和士兵们,他们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们接受过现代科学教育,说这种东西他们不是认为我是搞封建迷信就是认为我是精神病。 好在他们领导也在这里,知道这些事情,让他们把符收下。 有他们领导的配合我的工作也就好做多了。 一旦他们手术失败,感染者失去生命体征,感染者的魂魄会直接化为厉鬼,为了避免厉鬼出手术室去害人,我预先在门窗上贴了镇邪符。 内科和外科的医生分为两组,两组同时进行手术,他们拆开感染者身上的尸体密封袋,并剪开他们身上的衣服,一旦感染者的皮肤出现大面积的溃烂流脓,就需要内科医生切开他们腹部将溃烂的内脏器官切除。 随着各种仪表启动的声音响起,一名护士开门提进来两个恒温箱,恒温箱里面存着两名感染者做手术需要的血液。 不多时手术开始,那几名士兵需要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个躺在手术床上的感染者,以防他们突变对医生造成伤害。 而我则不用,我有六瞳可以看到鬼物;当年金儿把我扔进寒骨井训练的效果也体现出来了,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附近环境中阴阳两气的变化,一旦发生变化就能引起我的警惕。 还好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六名重度感染者身上皮肤都没有发生大面积流脓溃烂,手术也进行得比较顺利,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给最后一名感染者注射x-血清才告结束。 这一晚上李主任带领的护士们也没闲着,感染者的手术做完以后他们还要把感染者装进尸体密封袋送往重症监护区的其它病房。 十九号病房虽然已经经过了消毒处理,但是已经暂时不能用了。 直到此时我们的工作才暂时结束,杨护士长带领的另外二十名护士接替了李主任他们的工作。 因为那些感染者做了手术之后还要定期给伤口换药。 而我,则回了自己的病房,倒头就睡,睡之前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尼玛,未接电话从十几个飙升到了三十几个,全是秦悦打来的。 还有几条是凌晨三四点发来的,我都无语了,那个时候她还不睡觉。 我累得慌,不想给她回电话和消息,直接倒头就睡。 第186章 秦悦被绑架了 醒来时已是下午四五点了,一夜熬夜着实让人精神空虚,就算睡了十几个小时也依然感觉到疲惫。 翻开手机,我的手机又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秦悦的,我头疼不已,我把未接来电全部标为已读。 打开短信时,十几条短信全是秦悦发来的,无非都是些什么问我在医院怎么样、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我有没有事之类的云云。 当我看到后面几条短信时,我心里逐渐开始不安起来: “张灵,我不知道你这两天怎么样,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也知道我这样黏人挺讨厌的,可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这条短信过于肉麻我看不下去,但是最后一条让我冷汗直流: “张灵,救命!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只能发短信给你了。希望你看到这条短信能来救我!刚才有一帮‘防疫’工作人员闯进我姨妈家,说是要给我们做核酸检测。但是他们一进来就把姨妈还有妹妹给绑架了,说是要我姨妈交出什么东西,他们在虐待我姨妈和妹妹。他们来找我了,我躲在房间不敢出来,报警电话我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不通,我该怎么办?张灵,快来救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蔡小敏还藏着什么秘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冒充‘防疫’工作人员的人恐怕就是罗教的人。 我心里焦急不已,我确实不喜欢秦悦那么黏人,但是她对我挺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打开通讯录找到沈晓芸的电话便尝试着拨了过去,电话那边响起沈晓芸的声音,我顿时有些生气,秦悦骗我?为了让我回她信息真是不择手段啊! 沈晓芸就在警察局,沈晓芸的电话打得通,为什么报警电话打不通? “喂?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说话?”沈晓芸不满的声音响起。 我有些汗颜,我总不能说没事给她打电话吧?于是我只好把刚才秦悦骗我的那条短信给她说了一遍。 那边沈晓芸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她没有骗你,中午的时候有人在警察局附近设置了大功率信号屏蔽器,任何电话都打不进来。现在通讯才恢复没多久!” 秦悦没骗我,那她危险了,我赶紧说道:“那怎么办?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反正医院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们要是抽不出人手,就放我出去,我去救她!” “不行!医院中所有人在注射实验室研发出来的疫苗之前绝不能离开医院!秦悦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我们决不允许任何公民受到邪教的迫害!”沈晓芸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即不给我辩驳的机会,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顿时也有些无奈,我给秦悦拨去电话,其实我很希望她是在骗我,这说明她人是安全的。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我的心再一次被揪了起来,等这边事情结束我一定要让金儿用手机,不然到关键的时候总是联系不上她。 我愁容满面的看着窗外,巡逻值守的军人真是一刻也没有懈怠,医院被围得就像铁桶一样,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三叔是怎么进来的。我现在就算是想偷偷跑出去也没门啊。 如果硬闯的话。。。。。。额,估计我会被子弹打成漏勺!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沈晓芸了,虽然他们灵异调查科做事有点喜欢指使别人,但总体来说还算靠谱的。 他们不允许普通人遭受邪教迫害。 躺在床上我是坐立不安,我翻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通讯录,确实,除了沈晓芸和灵异调查科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靠的人了。因为,其他道门中人我认识的不多,也没有电话。 愤怒之下我重重的捶了一下床面,我现在只恨自己道行不够,如果自己道行够了,我就可以打开神霄玉符的禁制,把张浩群给放出来,让张浩群这个鬼仙去收拾那些邪教人员不是手拿把掐? “我特么教了你也有八年了吧?也算是你师父吧?虽然很多道术我不会我也没法教你,但是你的剑法、画符和布阵哪样不是我教的?等你把我放出来我就成了你打手了是吧?” 我在心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我的房门被推开了,一名医护人员气喘吁吁的对我说道:“我们院长找你有急事!快!” 我心中疑惑,又出什么事情了?那几个重度感染者不是已经注射了x-血清吗?怎么这么快病毒就恢复活性了? 虽然心中因为担心秦悦而焦躁烦闷不已,但是现在医院里面人命关天,我不敢怠慢,拎起背包便跟着那医护人员走了出去。 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劲,我对那医护人员问道:“这既不是你们院长办公室的方向也不是重症监护区的方向,你要带我去哪儿?” 那医护人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边走边跟我说道:“重症监护区那边没事,停尸房出事了!院长和几位领导都在那边!” 我怔了一下,心里有些害怕,停尸房存着的可是变异者的尸体,变异者的魂魄囚禁在尸体中,时机成熟便会化作厉鬼。。。。。。 “为什么不坐电梯下去啊?”我有些纳闷,电梯总比楼梯快吧?从楼梯下去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电梯下去不好设置防线,所以院长就把电梯停了!”医护人员跟我牵强的解释道。 我不疑有他,很快便跟着那医护人员下到了负二楼。 “砰砰砰砰!” 在这里我听到了激烈的枪声,绕过一个拐角之后我看到了大批拿着枪的士兵正朝着一个方向开火。 院长魏振华则在他们后面来回踱步,焦灼不已。 我小跑上去,问魏振华现在出了什么情况。 魏振华对我说道:“在给变异者喷淋液氮的时候,疏忽了一些地方没有喷到,病毒往那个地方集中,通过空气传播,把停尸房的尸体也给感染了!那些尸体。。。完全就是行尸走肉,真是像极了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我们担心把一旦把变异者的尸身打碎,他们便会化作厉鬼,所以想请你过来看一下!” 第187章 灭尸 魏振华刚说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人直打哆嗦。 “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冷藏保存尸体啊?用了这么多液氮把停尸房搞得这么冷,穿防护服都顶不住!”向来斯文的魏振华此刻绷不住的骂道。 我无语,这可能真不是液氮降低环境温度造成的。 此时的枪声也渐渐稀疏,最后停止了,我凑上前看去,那些士兵端着枪警戒着停尸房的门口。 停尸房有两道门,第一道金属铁门已经被那些变异者撕开了几个人形的大洞,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肉体凡胎变成丧尸后的肉体强度能比金属还硬? 第二道门是铁栅门,门上的一根根钢筋已经被变异者扭曲的弯曲了,门上还挂着一些碎肉,应该都是变异者的。 铁栅门再往外则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估计这些士兵知道只有将这些变异者荣耀脑袋打爆才能起到效果。 而那阴风正是从那个人形的孔洞里面吹出来的。 这停尸房里面我是不敢随便进去的,但那阴风吹出来我又不能不管。 于是我掏出镇邪符强忍着心中的恶寒,踩着那些变异者的尸体来到铁门前,将镇邪符贴在铁栅门上,那种阴寒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可是这些变异者的尸体摆在外面也不是一回事,因为把它们脑袋打爆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如果不做处理过一会儿它们还会爬起来。 这时只见一名士兵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朝魏振华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院长!向上级申请的火焰喷射器已经就位!” 火焰喷射器?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要改用火攻烧掉这些尸体,烧掉这些尸体你们倒是轻松了,工作量全压在我头上来了。 我走到魏振华跟前,我说道:“实验室的报告不是你给我看的吗?变异者的尸体一旦被烧掉,后果不堪设想!” 魏振华没有急着回答我,他让那士兵把火焰喷射器给带进来,这下我是真想撂挑子了。 看我一脸不高兴,魏振华这才跟我解释道:“我们针对这起事件的一切行动都是经过上级部门的批准和技术部门的指导下进行的!” 我木讷的看着他,有些想明白了,出了这起事件,应对措施恐怕是由749局全权指挥,灵异调查科提供支持和援助。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我这种小卡拉米能跟灵异调查科主任说上话已经很不错了,再往上一个层面,他们怎么想的也确实没有必要告诉我。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怜我世人,忧患实多。”胡奶奶在我心里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她又说道:“停尸房的变异者和厉鬼如果一直放着对医院的防疫来说是个巨大的隐患,不如破釜沉舟,先解决了后顾之忧。” 胡奶奶这么说,道理一下子我就懂了,可是你总得找人来帮我啊,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干这个事儿啊,真把我当成了武侠小说里无所不能的大侠了? 这时魏振华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着的什么东西递给我,然后说道:“这是李主任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他说你会用得上!” 李主任?魏振华说的怕不是医院护理部的那个李主任吧,应该是李洲衡。 我接过那东西,将布打开,里面的东西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里面是一沓紫符,我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不少。 “那个李洲衡看来是有意要培养你,紫符用多了对你的道行成长也有帮助。等什么时候你一天能画成十张紫符,我们也就能够从这里面出来了!”张浩群接着对我说道:“而且,你有金光神咒和朱雀护体,你怕个鸡毛呢!” “难道所有道士驱鬼的时候用了金光神咒就可以百邪不侵?为什昨晚遇到那个化煞的厉鬼,朱雀只保护了我第一次却没保护我第二次?” 张浩群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金光神咒只是保证你不受普通的邪物侵扰,可以抵挡一些阴邪之气,遇到正主的时候是一点用也没有。至于朱雀。。。。。。我没当过神霄派掌门,朱雀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东西应该和你道行和身上阳气有关系,另外你爷爷在玉符里留下的禁制可能对它也有限制,而且我觉得你玉符里的朱雀并不是真的朱雀,只不过是它的一丝残念或者一丝元神或者类似的东西,要是真的朱雀我们三个早就被烧死在玉符里面了。” 我汗颜,看来动用朱雀还得在关键的时候才能用。另外长生魂完全就是个bug,我现在还没有将其炼化,不能像金儿那样直接驱使它,只有当我魂魄遭受威胁的时候它才会出来。。。。。。 这时,地面上的军人已经端来几把火焰喷射枪,他们把铁栅门和里面的铁门打开,将那些尸体一层一层的堆在里面距离铁栅门差不多十米左右的位置,然后关上铁栅门。 当他们准备喷射火焰焚化尸体的时候,我连忙叫停,我从李洲衡给我的那一沓紫符里面抽出三张镇邪符贴在铁栅门上面。 刚刚贴的黄符我怕镇不住那些厉鬼,镇邪紫符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做完一切之后,魏振华招呼所有人退后。 三名士兵趴在地上,随着扳机的扣动,三条火龙从火焰喷射枪里钻出直扑那些变异者的尸体而去,同时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上升。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那堆尸体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我开始清点李洲衡给我的符都有什么种类,就在这时一股烤肉的味道隔着防护服和口罩钻入我的鼻孔,我下意识的朝正在燃烧的那堆尸体看去,隔夜饭差点没给我吐出来。 这导致我往后半年我都不想吃烧烤和烤肉。 我换了个地方清点这些紫符,翻到最后面的时候,我发现竟有二十张五雷紫符。 李洲衡怎么会画五雷紫符呢?五雷符是神霄派独有的符,其他门派不会画。不可能是我三叔画给他的,我三叔隐姓埋名投入茅山派,也已发誓不再使用神霄派术法,不可能是他。 难不成是张玉堂? 第188章 三头六臂 在我的印象中张玉堂的道行是跟二叔不相上下的,二叔都画不出几张紫符,张玉堂怎么能画出这么多?这八年的时间他道行增长这么快? 算了,懒得去想这些事情,反正有紫符给我用也是莫大的帮助了。我将紫符揣好,就静静的等待那些尸体被烧化、里面的温度降下来。 “啊!!!” 不多时,便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痛苦的惨嚎声,摄人心魄,我知道这不是人的叫声,尸体烧化果然有厉鬼出来了。 见此情景,我赶紧招呼魏振华让他带着人离开。 魏振华知道他们留在这里帮不上我什么忙,有时候甚至可能成为累赘,于是会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其余人离开了地下室。 “我建议你可以用小雷池设置一道屏障,防止那些厉鬼跑出去害人!”等所有人都走完后,胡奶奶对我说道。 小雷池?我愣了一下,这不是八年前二叔在松岩镇张家为了对付那个什么七鬼送葬局而设置的一种阵法吗? 雷池禁地有大雷池和小雷池之分,阵法怎么布置这几年张浩群也教过我。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就像法国的马奇诺防线一样,根本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当年你二叔对付的是王凤清那种邪物,那种邪物又岂是普通厉鬼所能比的?而且王凤清还用颠倒乾坤之术绕开了大雷池,不然多少能对它起点作用。而且这个地下停尸房就这么一个出口,你在这里设置小雷池,就算那些厉鬼会颠倒乾坤跑了出去,你也算尽力了!”胡奶奶说道。 我心想,这停尸房里厉鬼不止一两个,如果我和其中一两个缠斗,其它的跑出去害人那也确实麻烦,不如就将他们限制在停尸房内。 现在里面的温度还没降下去,我无法靠近铁栅门,只能从背包里翻出做小雷池需要的材料。 做小雷池的一个关键是需要稻草人,但是我没有,不过张浩群跟我说其实用纸人也行,就是拿一张纸裁剪成人的形状。 可能因为有液氮和阴气的双重作用,停尸房内温度下降得很快,只是穿着防护服确实感觉到很热,但是人在里面没什么问题。 这时我看到,贴在铁栅门上的黄符已经自动燃烧了起来,那三张紫符隐约冒着红光。我不禁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刚才用了紫符,恐怕里面的厉鬼已经跑了出来。 看来光靠镇邪符是无法阻挡里面的厉鬼了,我不敢迟疑,念起金光神咒,趁着紫符还有效用的情况下我赶紧在铁栅门外布置起了小雷池。 布置完小雷池后,我赶紧退了出去,因为我还没准备好面对停尸房里面的那群厉鬼,这时我看见铁栅门上的三张紫符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 待三张紫符燃烧殆尽,我看到一个人影低着头,朝我飘了过来,我看到它的脸上尽是恐惧,一只厉鬼它怕什么? 我不敢确定我布置的小雷池是否能起作用,我赶紧掏出枣木剑,拿出五雷紫符全力戒备。 正当我准备念剑诀和那东西拼命的时候我看到那厉鬼进了小雷池,眼神迷茫,时而痛苦时而恐惧,我不知道它在小雷池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你特么还愣着干鸡毛啊?赶紧去把它灭了啊!”张浩群见我站在原地不动,顿时怒骂道。 我正要念剑诀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动作太大人为的把小雷池给破坏了,那岂不是坏了大事了? 于是我收起枣木剑,拿出龙尾针,只要不遇到我妈,这个效果不比剑诀来得好? 于是我捏着龙尾针,走到小雷池前,趁它迷茫的时候,一根龙尾针扎进它的鬼宫。。。。。。 随着十三根龙尾针的扎入,那厉鬼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浑身上下顿时黑气翻腾,我不禁大喜过望。 但张浩群这时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你特么傻币呀?你猜猜看雷池禁地为什么叫雷池?它可以念动口诀,自己引雷将里面传来邪物诛灭!” 啊?你不早说,我顿时无语,你只教我怎么布阵却没跟我说还可以这样用的好吧? 待雷池中的黑雾散去也不见里面的鬼物出来,我想难道是它们察觉到停尸房门口有雷池,感应到了危险,所以不敢出来? 那这样就最好了,把小雷池往这儿一摆,等实验室那边把药剂研发出来,外面的人就可以进医院,到时候让灵异调查科的人来处理这些厉鬼就好了,反正停尸房里面的鬼物又出不来,为什么非得我进去送死呢? 不过这事儿不能跟魏振华说,跟他说他肯定不同意,而且还得逼着我去对付停尸房里面的鬼物。我才懒得去触这个霉头。 于是我决定先在下面待一会儿,待上几个小时,然后再出去跟他说里面的鬼物已经被我彻底解决了,但是阴气和怨气很重,叫他不要让人下来。这不就完美了吗? 这么想着,我就靠着铁栅门对面的拐角的角落歪着头准备睡去,不是我喜欢睡觉,实在是一是太无聊了,二是这里面的温度实在是太适合睡觉了。 其实我很担心秦悦,但是担心也没办法,一是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二是我无法离开医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灵异调查科安排的进展如何了。 我想秦悦这次如果有什么闪失,我打死也不会再帮灵异调查科做事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冷得我直打哆嗦,我顿时就醒了。 这周围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停尸房铁门前刚刚才烧过尸体,温度怎么会下降得这么快? 我揉了揉眼睛,我看到有一个巨大的人影从停尸房深处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一步一顿。 我没有一点担心,因为我的底气是来自小雷池。 我看到那东西竟有两米多高,宛若一座铁塔,脖子上长满了脑袋,那些脑袋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痛苦,几十双手臂宛如百足虫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卧槽,我特么睡一会儿看东西都能出现重影了? “你没看花眼,停尸房里几十只厉鬼长到一只身上去了,你不进去找它,它都要出来找你了!你最好祈祷你的小雷池能起到作用!”张浩群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意思?” “小雷池能起多大的作用,全凭布阵的人有多少道行,还有布阵的材料!” 第189章 哪家的小姑娘 不等我细想,那鬼物已经靠近了小雷池,这时我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掐诀念咒驱动小雷池中的雷法。 这鬼物进入小雷池的反应与刚才那厉鬼的反应简直是天壤之别,确切的说这鬼物是没啥反应,进去之前是什么状态,进去后还是什么状态。 随着一声雷鸣声响起,我也施法完毕,但是雷光在那鬼物身上缠绕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我听见‘砰’的一声,雷池中的纸人直接燃烧起来,片刻功夫直接化作灰烬。 小雷池就这样破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东西估计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是跑了医院的人该怎么办? 可问题是。。。。。。就算我死了,也挡不住这玩意儿啊。 突破了小雷池以后,它直接朝我这边飘了过来,现在就算是我想跑也来不及了,因为电光火石之间它已经欺身到我眼前了。 我抄起枣木剑,念起剑诀朝着它的胸前刺去。 但是片刻后我就感觉枣木剑像是扎进了泥沼中,刺不进去也拔不出来,定睛看去这鬼物的几十双手牢牢抓住剑锋。 即便手已经被阳气侵蚀而黑气弥漫,但我只感觉它们捏住剑锋的力量越来越大,他们的表情愈发显得更加痛苦。 与此同时,那几十个脑袋朝我脖子压了过来,几十张张开的嘴巴让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我赶紧掏出五雷符念咒朝那怪物的其中一个脑袋拍去。 随着‘砰’的一声雷声炸响,怪物吃疼,脑袋向后扬了一下,但捏住我剑锋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算了。。。。要不这枣木剑我也不要了吧,当前这个情况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我松开手准备撒腿就跑,可是我松开手的那一瞬间,那鬼物也跟着松手。 枣木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意识到不好,我还没来得及转身,那鬼物的几十双手就朝我抓了过来。 几十双手死死捏住我的手臂,我动弹不得,身上穿着防护服我连舌尖血都用不了,这下可真是黔驴技穷了。 我身上的金光神咒眨眼之间便破了,那几十个脑袋再度朝我的脖子压过来,我念动口诀想呼唤神霄玉符里的朱雀,但始终没有反应,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我只能拼命的把脑袋往后仰,拼命苟延残喘。 我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这次死了真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这东西会吸食我的生机,最终我的灵魂也会变成这东西的一份子。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不,应该说是几十张嘴巴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捏着我手臂的那几十双鬼手也松开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并没有感受到朱雀出现时那独特的炙热感,我定睛看去只见那鬼物前面一排四五个脑袋直接被削了去,断裂处冒出滚滚黑气。 右侧的墙壁上一把木剑没入墙壁直到剑柄的位置,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这得多大的力道啊,但凡稍微偏差一点我的脑袋也要被削了去。 这时左边通道传来一阵喧闹声。 “嘿!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医院戒备不准进来你不知道?你防护服也不穿,口罩也不戴就这么下来了?” “来人,把她带出去,给她口罩,带她去隔离室!” 我侧过头看去,只见金儿站在通道那一端,我喜上眉梢。 我像个小屁孩儿一样的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算了一下,这边的事情恐怕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说完,金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魏振华那群人:“不想死,你们就下来!” 我想魏振华肯定是误会了金儿,主要是金儿做事不喜欢解释,于是我只好代她向魏振华解释道:“这是我师父,里面的东西不太好对付,所以我把她请来了!” 魏振华一脸黑线,听说是我师父,可以解决停尸房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招呼人退了出去。 临了他扔下来一包口罩:“不管怎么样,起码也要把口罩戴上啊!” 我把口罩包捡起来拆开,拿出一个口罩,笑呵呵的递给她,她瞥了一眼口罩说道:“不用!” “这里面的病毒很厉害的,先是全身溃烂流脓。。。。。。” 我话还没说完,被她直接打断:“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挡不住病毒是因为你废物!” 我哑然,我特么憋屈啊,很多病毒的存在根本就不是靠人力所能抗衡,就算借助现代先进的医疗也无济于事,比如艾滋病病毒、埃博拉病毒和一些新型的未知病毒。 我实在担心她啊,虽然她很强,可她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见她朝着通道里面走去,我赶紧拦在她面前,就算她骂我,我今天非要让她把口罩戴上不可。 她脚步顿下,眉头微皱:“你做什么?你烦不烦啊?” “戴个口罩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从我手中夺过口罩戴了上去。 戴上口罩只留一双宛若璀璨星辰般的眼眸,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戴口罩,这双眼睛让我久久迈不动步。 她幽怨的看着我,说道:“你看着我干嘛?” 说罢她绕开我朝我刚才的地方漫步走去。 那鬼物也从刚才的痛苦中慢慢回过神的来,可它看见金儿就像普通人看到鬼一样恐惧,只见它迅速调头朝着停尸房快速飘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金儿也不追,低头到了落在地上的枣木剑,她质疑的看着我:“这是你行走阴阳保命护身的东西,你就这么将它弃之不顾?” 她这话说得我相当汗颜,我挠了一下脑袋,把剑捡起来。 随后只见她双手抱在小腹前,朝着停尸房深处走去。 “那里面很危险啊。。。。。。” 我想阻止她,可是越阻止她就会觉得我认为她实力不行。 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若是害怕就留在外面好了!” 我哪儿是害怕啊,我是害怕她着了那些东西的道啊。。。 第190章 鬼魅无形 进了停尸房只感觉一阵冷风袭来,我穿上防护服都感觉阴冷无比直打哆嗦,可金儿只是穿了件短袖和一条黄色的碎花裙却没有一点反应。 我躲在她背后朝着停尸房里面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鬼东西,也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既然你来了,那我便出去了!” 说完,她扭头就往回走,我有些无语,这又是在唱哪出,我准备开口说要不她进去我在外面等她。 可我还没开口,胡奶奶对我说道:“你要是不想腿被她打断,你就让她进去吧!” 我问什么意思,胡奶奶没回答我,张浩群却跟我说:“为了历练你,你总不能将来遇到什么事情都躲在她背后吧?她过来只是说等你对付不了或者有性命之虞的时候她才会出手!” 好吧,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金儿的背影,我想只要她在这里我才会有安全感,无论面对什么妖魔鬼怪才会有底气。 我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五雷紫符贴在剑身上,抄起枣木剑便朝停尸房里面走去。 走到停尸房中央,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我不禁疑惑这停尸房里面都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明明刚才那么大的火却无法驱散低温。 我掏出一枚五帝钱,念咒在停尸房里打了一枚五帝火,这种阴寒之气才驱散几分,但还是冷。 我念起金光神咒,直到身体周围看到一层淡淡的金光我才开始壮着胆子去搜寻停尸房的每一个角落,虽然金光神咒的防护对那东西来说没什么作用,但好歹图个心里安慰不是? 我特意开启了六瞳的主动能力,除了藏尸柜,每一个角落我都搜寻过了,包括天花板我也看了,但死活就是看不到那东西的影子。 我想凭借阴阳变化强弱的感觉来找那东西,但还是感应不到。 我有些纳闷,这东西难道还会穿墙术不成,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就算它会穿墙术它往哪儿穿啊? 医院地下全是岩石泥土,停尸房不过是在岩石泥土中间挖出来的罢了。 我不禁开始抱怨金儿,明明刚才她是有机会杀掉那东西的,可是她却要放任那东西跑掉,就是为了历练我? “你特么是不是笨逼,藏尸柜你不是还没找吗?”心里传来张浩群的怒骂声。 藏尸柜我想过,但是我不敢开啊,万一没找到那东西翻出个丧尸可咋整?我手上没有枪,我哪儿对付得了丧尸啊? “要实在不行,你就让她进来,大不了让她打断你一条腿,让她一辈子看不起你,也总比你丢了性命的好!” 周蓉出的这个馊主意我甚是无语:“哎呀,你可别来捣乱了!” 让金儿一辈子看不起我,那可比杀了我还难受,我鼓足勇气走到停尸房的一端,准备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查。 就算穿着防护服,手上戴着防护手套,我的手接触到藏尸柜抽屉的把手上时依然感觉像摸到了冰块一样。 我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收回去。 正要拉开这个抽屉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枣木剑太长了,这种战斗情境可能不太适用,于是我拿出一张五雷紫符捏在手上,把枣木剑夹在咯吱窝里。 随着哗啦一声响起,抽屉被我拉开,我下意识的就要把五雷紫符打进去,但是我看到抽屉中是空空如也。 我不禁唏嘘一声,真是虚惊一场,差点就浪费一张紫符,别到时候符到用时方恨少。 我正要把抽屉推回去的时候,胡奶奶阻止了我,她说道:“抽屉就这样敞着,到时候如果实在找不到也方便你检查有哪些遗漏了。”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主要想的是省点力气,别看这是空柜子,因为里面结冰的缘故,其实拉出来还是比较费力的。 于是我就开始拉下一个抽屉,但还是跟刚才一样,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当前面几个抽屉拉出来是空的时候我心里是庆幸的,可是当我把所有抽屉都拉出来却见不到一个尸体的影子的时候我就开始慌了。。。怎么可能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这间停尸房的尸体估计都变异被那些军人消灭了,找不到正常。不过,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脚步声?我不禁后背发凉,胡奶奶这不光是在问我,还有张浩群和周蓉。 “听到了啊,不是他的脚步声吗?”周蓉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我以为是胡奶奶听错,正要庆幸的时候,张浩群却说道:“不对,不是他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就跟指纹一样,是每个人独有的,跟他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你连谁的脚步声都分不清楚?” 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刚刚我太过于专注藏尸柜里面的东西,完全没有在意到是否还有其他声音,但起码现在我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那东西肯定在躲着我,我动一下它动一下,于是我尝试朝一个地方走几步,同时耳朵关注着周围的声音。 “嗒嗒嗒。。。。。。” 走了几步我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有一些重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停尸房里面独特的建筑结构导致的回音,于是我在停尸房里小跑了几步,默数自己跑了几步,同时来个急刹车。 “嗒嗒嗒。。。” 那个重音的声音越来越大,它肯定就在我附近,但我看不到它在哪儿,我数了一下那个重音的声音,比我的脚步声多了两步,明显它没反应过来。 它究竟要做什么?不可能是学我走路,难道是躲我?金儿在这里它害不了我,所以把我躲过去,等我们无功而返它好再出去害人? “取出八卦镜!快!”张浩群急切的对我说道。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还是照做,准备转头翻开背包,但张浩群又说道:“不要回头,把背包放到前面来!” 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不回头确实有他的道理。 我把背包放到胸前,取出八卦镜,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念咒,八卦镜举过头顶,倾斜向下!” 我依言照做,当八卦镜举过头顶的时候只见一束光从八卦镜中射出,随即一声惨叫从我身后传来。 第191章 天雷咒反噬 听到那惨叫声后,我不敢回头迅速转过身来,果然看到刚才那断了几个脑袋的怪物距我不过三米的位置。 它此刻正恶狠狠的看着我,几十双眼睛犹如黑夜中的狼群,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不过我更加好奇的是,刚才我明明也多次转身,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它在我身后呢? 张浩群跟我解释道:“人有人道,鬼有鬼术。以前听刘洪周跟我说过,有些鬼擅长黏着人的影子动,你的影子在哪儿,它就在哪儿,想破也简单。八卦镜可破除!” 每次提到刘洪周张浩群总是咬牙切齿的,这几百年来他对刘洪周的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 我看了一眼停尸房的灯光布置,确实无论我怎么转身我的影子总在我的身后,那怪物自然也就在我身后了。 即便失去了几个脑袋,它的实力依然不是我能对付的,我将其破法之后它没有立即动手估计是因为忌惮金儿。 到现在金儿都没有出现,它不禁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我看到它那几十双手和它的脖子像是皮筋一样可以不断拉长朝我这边延伸过来。 仅仅眨眼间的功夫,那几十张脸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 这种情况想跑肯定是跑不掉的,我抄起枣木剑念动剑诀便朝它的脖子砍去。 它一个脖子上顶了几十个脑袋,这么长的脖子被砍断等于脑袋全没了,就算不死也是元气大伤。 它不敢硬接我这一剑,脖子堪堪避过我的剑锋,同时它那几十双如同触手般的爪子本来是想抓我手臂的,现在却突然改变方向故技重施死死抓住我的剑锋。 我不禁皱眉,对于这种情况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好的解决办法,不松手就得一直和它僵持在这儿,直到我力竭为止。松手吧,它也跟着松手,没有强势的法器它那几十双手又会再度向我抓来。 “难道我就教过你这一种剑诀?”在我两难之际张浩群提醒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他确实教我不少剑诀,我不禁抱怨起来他刚才怎么不早跟我说?害得我狼狈不说还被金儿嫌弃。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刚刚剑身上没有贴符箓,动用其他剑诀也没什么效果,这次上面贴了。 剑诀的妙用要配合符箓,主要是看剑身上贴了什么符再用什么剑诀。 于是我念动五雷剑诀,霎时只见剑身上银芒闪烁,那银芒又像是无数条树枝钻进那鬼物的手臂中,那鬼物颤栗了一阵,迅速松开握住我剑锋的手并收了回去。 “菜逼!要是我来,它这几十双手早被炸成粉末了!”看到我的五雷剑诀只起到这点效果,张浩群忍不住骂道。 我撇了撇嘴,能有效果就不错了,我的道行哪儿能跟他的比啊? 之后那鬼物又试探性的伸了几次手朝我这边抓来,我一边念咒一边挥舞枣木剑朝那一双双鬼手打去,但凡剑身靠近鬼手都会有银芒闪烁,手中的枣木剑被我玩成了烧火棍,不对,电棍。 我身前宛如一道密不透风的电网,那鬼物把手收了回去对我则是忌惮不已,而我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它要是再来几次,我不被它弄死我自己都得累死。 主要是我现在自保有余,要是让我上前去对付那东西那我该怎么做啊? “废物!区区一只厉鬼都要打这么久?”在我感到为难的时候,响起了金儿的声音,看来我在里面拖的时间太久,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听到金儿的声音那鬼物也是被吓得东张西望,惶恐不安。 “此时不出剑,更待何时?”张浩群的声音响起。 我这才发现那鬼物只顾着去找金儿已经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或许它认为我的攻击不会对它造成伤害吧。 “天雷隐隐,龙虎同行。太华太妙,雷电飞奔。飞砂走石,倒海收云。能晴能雨,收魄收魂。蓬莱之部,风雨上卿。霹雳铁斧,皓翁灵尊。驱邪伐恶,木郎驱云。电母啖吼,雷公前奔。风轮火车,震灵将军。霹雳万里,破伏鬼神。急急如律令。” 我拿出五雷令,一边踩着罡步一边念咒,用昨晚上三叔教我的五雷令引雷法,朝那怪物走去。 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那怪物迅速遁去,身形又消失在阴影中。 但是我刚才念咒已经完成,剑锋也指向了它,我随即听到隐隐的雷声从上方的地面上传来。不多时整个停尸房上层感觉有一层银色的薄雾。。。 “咔擦!” “轰!” “啊!!!” 雷鸣般的爆炸声伴随着几十只厉鬼的惨叫声在我身后响起,我看到我后方三米的位置黑气翻腾,那鬼物的身影正在逐渐消散。 同时,从它身上剥离出一个个虚影,身影也在慢慢变淡,附近的藏尸柜被炸得发焦,有的柜门直接被炸开。 五雷令引动的天雷威力这么强么?我就这样灭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厉鬼?我不禁大喜过望。 “唉!你只用剑诀诛灭那只主导的厉鬼就行了,其它的鬼是无辜的啊!你把它们超度就可以了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慈悲怜悯何在?如此杀生有损阴德!造孽啊!造孽啊!”张浩群痛心疾首的说道。 啊?其实我也没想到用五雷令去引动天雷的,只是脑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我就这么做了,这会有严重的后果么? “哇!”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只感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我喉咙中喷射出来。。。难道这种术法不是我这种道行能够驾驭的?我被反噬了。 我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之前,我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金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来,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我嘴角的血迹。 第192章 熬到头了 我微微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的想抬手遮挡,但我发现我浑身虚弱无力,喉咙火辣辣的疼。 这难道就是动用和自己道行严重不匹配的道术引起的后遗症? 适应了光线之后,我才发现这特么才清晨,眼珠转动,我竟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醒了?” 金儿的声音响起,我循声看去,只见她面朝着东方初升的太阳正在打坐。 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喉咙干涩难耐,只能勉强哼了一声。 金儿似乎发现了我的异状,她站起身来,从我床头的柜子上端过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她做到我旁边,问道:“能动么?” 我摇了摇脑袋,我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困难啊。 只见她用勺子在粥碗里转了两圈,然后舀起一勺放在自己嘴前轻轻吹了几口气,就送到了我的嘴里。 “烫么?”金儿关心的看着我问道。 我感觉她把一坨岩浆扔进了我的嘴巴里,她才吹了几下啊,能不烫么?但我还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我是真的好想哭啊,倒不是因为烫,这是她第一次喂我吃东西,她平时对我冷冰冰的,但关键时候还是很关心我的,一到这个时候我就很想哭。 粥在嘴里降了温我才把它咽下去,有水分的补给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有食物下肚我才觉得恢复了些许气力。 紧接着她的第二勺又送了过来,她幽怨的看着我说道:“你若是实在对付不了那东西,你唤我一声便是。何必动用如此高深的术法,损了阴德不说,还受到反噬抢了身子。” 我真是委屈啊,其实我当时是有其它手段将那东西诛灭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动用天雷咒。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没能力,我也不敢喊她呀,她那一声声的废物真是太让人伤自尊了。 全部白粥下肚,我感觉感受了许多,喉咙似乎也能说得出话来,我干涩的哼道:“昨晚是你把我带上来的么?” 金儿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明白我说的是啥,她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昨天?你都睡了整整三日了!” 三日。。。三天?我不禁愣神,这天雷咒的后遗症也太离谱了吧,看来这玩意儿以后还是得少用。 “通过这次事件,你的道行应该是有所精进了,等出去了画一张五雷紫符,看看能不能一次画成!”张浩群说道。 我点头说好,只要道行能有精进吃点苦又算什么?离爷爷留给我的信息又更进了一步,离那事情的真相也就更进了一尺。 “那。。。这几天,你住哪儿?”我问道,因为我知道这个医院的所有病房其实都已经住满了人,重症监护区要留给感染者,其他病人转入普通病房。 除此以外,医院里还有其他各类医护人员、士兵军人也需要住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多留出一个房间一个床位给金儿。 金儿站在窗前凝视远方良久之后才说道:“就住在这里!” 这下我就更惊呆了,她住在这儿,我睡床她睡哪儿,她总不可能跟我睡吧。但后面一想我发现我纯属想多了,金儿这人打坐休息和睡觉休息的效果是一样的,有时候打坐的效果甚至比睡觉还要好。 不过金儿倒是不在意这些,她说道:“你坏了他们那么多事情,你昏迷不醒,他们肯定会趁你病要你命,我不在这里,你跟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指的是罗教,看来金儿已经把这里的事情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她从什么渠道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或许是魏振华告诉她的,也或许是沈晓芸通过什么手段告诉她的。 “真的有东西来找我了?”我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金儿及时出现在这里,我死在停尸房里和死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区别。 金儿嗯了一声,风轻云淡的说道:“一些小鬼罢了,不足为虑!” 她懒得继续提,我也懒得继续问,只是有些幸灾乐祸,我想罗教那些人千算万算、缜密布局,就是算不到会有金儿这个狠角色会来横插一脚。 这一天的时间我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的,有护士来送饭,虽然我很怀念金儿给我喂饭的那种感觉,但终究还是拉不下脸来,其实主要是怕被发现我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金儿则是安静的坐在桌子前看书,那些老掉牙的书金儿应该是不会买的,估计是从魏振华办公室里薅来的。 我从金儿口中知道,这几天消除了地下停尸房和十九号病房的隐患,又给重症监护区的感染者注射了x-血清后,医院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 那些轻度感染者的症状虽然在恶化,但是恶化速度明显没有那么快,对此我也放心了不少。 这时我突然想起秦悦还在那帮人手里,也不知道沈晓芸他们的营救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我还是很担心她,希望她不出事才好。 我想给沈晓芸打去电话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碍于金儿在这儿,当着她的面给沈晓芸打电话关心秦悦的事情,我总感觉怪怪的。 到了晚上,金儿又按时坐在地上,闭目盘腿打坐,看她这样我一是心疼二是觉得愧疚,她都这样打坐几天了。 我说让她到床上去睡,我在下面打地铺,可我刚下床,我双腿虚弱无力,差点没栽倒在地,她瞪了我一眼,我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个日子真是,有了病号这个buff,我可以和金儿相处在同一个病房里,我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她也不会训我。 直到又过了三天,我浑身的气力恢复了不少,状态也恢复了许多,可以自由走动。 这天对于我来说,是双喜临门,因为下午的时候一架运输直升机降落在医院的空地上,医护人员从直升机上搬下来几个大箱子,魏振华跟我说是实验室研发的药剂临床实验已经成功了。 我不禁大喜过望,泪流满面,妈的,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医院了。 第193章 秦悦的消息 理想过于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并不是说注射了特效药就可以马上出院,医院方面的要求是无症状人员注射特效药以后观察一周,经核酸检测没有问题方能出院。 而那些轻度感染者需要观察一个月的时间,上次做了手术的中度或者重度感染者则需要观察更长的时间,不过我觉得他们做了那个手术,即便没了症状估计出去以后生活也难以自理了。 我是欲哭无泪,医院里面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也没有什么事情给我去做,好在有金儿在也不担心有什么危险。 秦悦失踪至今已经有六七天时间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她的来电或者短信,我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照秦悦的脾气,她重获自由之后肯定是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的,现在甚至连qq消息的班级群里都没有见她冒泡, 我放心不下,于是躲进一个公用卫生间给沈晓芸拨去了电话。 我对沈晓芸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的问了他们营救秦悦的情况。 沈晓芸跟我回答道:“抱歉,这次行动确实人手不足,对方有高手存在,清徽双姝联手之下也只救出了蔡小敏母女。不过,我们抓获了策划这次行动的头目,据相关情报显示,他们带着秦悦进了湘西武陵山。” 这次我再也压制不住这几天来心中的憋屈和怒火,我朝着电话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这几天在医院我九死一生,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要求你们保护好我朋友,你们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为什么当时不放我出去!?” “请你冷静。。。。。。”沈晓芸的话还没说完便断了,接着传来李洲衡的声音:“医院里九死一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在外面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你觉得你去了就能救出你朋友吗?首先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对方道行高深莫测你又怎么去对付。。。。。。” 好吧,这话说得我无法反驳,后面李洲衡又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地上靠在墙壁上。 我内心陷入深深自责,我在想我怎么会这么笨,有六瞳对我的学习能力进行加持,为什么八年了我还是这么弱?我连身边的朋友都保护不了,我甚至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也难怪金儿一声声的叫我废物。 我还想修炼几年能够在我十八岁那天可以和我妈抗衡一二,现在想来这个想法是真特么滑稽。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修道之路不是修仙小说那样旦夕之间便可成就,你现在缺乏的是经验和历练。”张浩群安慰我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变强啊,我甚至有时候做梦都梦见我在保护金儿。 “呵呵,那你接着做梦吧,梦里确实啥都有!” 最后李洲衡数落了我一通,在电话里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交待,清徽双姝和部分灵异调查科的人员已经跟随那帮人进入了武陵山中,正全力搜救秦悦和宁海锋。 不过他们希望这边案子查清楚以后,要和我崂山双宿一起进入武陵山调查血娘子。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武陵山,那些人抓秦悦进武陵山肯定和那个血娘子多少有些联系,联系在哪儿我又说不上来。 我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故意让那些人抓走秦悦的,然后就算我不想进武陵山也不行,卧槽这么想确实好有道理。 “麻烦你不要强行给自己加戏,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不能有点逼数?国家机关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否则他们如何统驭天下玄门正派?武陵山血娘子的事他们是一定要查的,就算你不去他们也会去派别人去!”胡奶奶跟我说道。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这个事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就算我不去他们也不会逼我,会另行安排人手,何必要置秦悦这个普通人于虎口险境之中? 而对我来说,难道不派我去我就真的不去了吗?且不说我还需要经历这些事情去历练,调查我妈还有阮家的事情就得从罗教开始着手,武陵山血娘子之事和罗教息息相关,我真的能不去查? 长叹了一声,我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我心中除了自责就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奈,我自责的是当时怎么就没有接秦悦的电话,无奈的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还有在医院待上六天,衡阳这边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得明白。 “你别再自责了,那天秦悦不是给你发短信说了么?她打不通报警电话,你就算接到她电话又有什么用,你既出不去又联系不上灵异调查科。” 周蓉可真会安慰人,我现在没有自责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了。 回到自己的病房,金儿还在看书,听到我回来,她问道:“怎么哭了?” 我愣了片刻,她背对着我,她是怎么知道我刚才哭过啊?她背后又没长眼睛。 我问她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听你的呼吸声就听出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金儿这个回答让我不禁惊掉了下巴,于是我把秦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武陵山血娘子你确实该去查,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 必要的时候?难道她要和我一起去,谁知金儿说道:“我不去!” 我撇了撇嘴,她不去,她又不是神仙,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必要的时候?我差点忘了,她会算。。。 于是我又把那天三叔来找我的事情跟她说了,三叔的事情我需要对别人守口如瓶,但是对金儿却不用,我想听听她是什么看法。 听到阮家这两个字的时候,金儿身形明显一怔,她似乎知道点什么东西,我也不好催着问,只能等她回答我。 “好古老的驱魔家族,宋时绍兴年间还听闻过他们活动的迹象。金亡之后便再也没听说过这个家族的任何消息。”金儿叹了一声说道。 第194章 玄盟的来历 而我则是一脸的困惑,三叔不是说巫蛊之变后阮家便销声匿迹了么?金儿又说是在南宋绍兴年间阮家便没了踪迹,巫蛊之变是汉武帝晚年发生的事情,这两者跨度一千多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儿黛眉紧蹙,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来,望向远方说道:“不一样,其实在更早的时候阮家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只是长期以来行事比较低调罢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开始钻研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照你这么说当年巫蛊之变阮家的人可能是有参与,为了躲避西汉朝廷的追捕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是指什么?我感到莫名其妙,金儿沉吟片刻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你还记得八年前你那个村支书家里的命案么?” 提到这个事我后背一阵发凉,那是我除了在医院看到丧尸以外,见到的最血腥最恶心的画面,曾经无数次做梦,我都会梦见坐在村支书家里椅子上被剥掉皮的人是我自己,我又怎么会忘得掉? “你记不记得在刘洪周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个阵法?引渡饿鬼道阴神到人间的阵法!” 我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见我点头,金儿继续说道:“当年找我师父补全这个阵法的阵图的人就是阮家的人!” 我擦,那你不早说?不过这也不能怪金儿,在遇到我三叔之前这谁知道罗教背后还有阮家的人呢? “所以,现在的事情光调查一个罗教还不够,还得查阮家!” 我无语,罗教都还没查得明白,他们背后的阮家又如何查得到? 谁知金儿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可以从调查你母亲的身世入手。不过我想寻常手段恐怕不太那么好查,否则你三叔早就查到并告诉你了。” 我诧异,这确实是个好的方向,但问题是该怎么办? 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们也就只能继续待在病房中,金儿看书,而我则是打坐呼吸吐纳,练起了张浩群教我的神霄派心法。 下午时我给沈晓芸打去了一个电话,委托她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阮诗月的女人,她出生在哪里。 沈晓芸同意了,其实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当年凉城县档案局失火一案到现在都没查清楚,被调包的档案信息更是不翼而飞。我想隐藏这些信息的那些人,恐怕不止做了这么点手段,想查起来真如金儿所说没那么容易。 这七天的时间说无聊也无聊,不过倒也有事做,就是练功,那几天是真的急切渴盼自己能够变强。 医院的李主任也会时不时的来我的病房找我聊天,后来才得知她叫李秀娟。 从和她的聊天中我得知她一家其实都是军人,她丈夫是西南战区某部的一名营长,在西南边境排雷行动中不慎触碰诡雷牺牲,她儿子去年在藏疆为阻止印度方面越境挑衅也牺牲了,真可谓是满门忠烈。 突然之间我有点心疼她起来,虽然她平时在工作上都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但其实内心很脆弱,她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我像她儿子。 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不禁心生警惕,因为有的词汇我真的不能喊出来,再遇到八年前那种情况可就没有全真七子来救我了。 她得知我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在潭州和金儿相依为命,她告诉我她家也住在潭州,逢年过节她总是一个人,有空的时候可以带着金儿去她家做客。 到后面她还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和qq号,我心中有些无奈,我心想多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 七天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我和金儿的核酸检测结果都显示正常,所以第七天我们就顺利可以离开医院了。 对了,还忘了朱航,等我找到朱航病房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床位上早已是人去床空,病房的护士跟我说朱航家里人来接他提前把他接回家了。 我有些无语,朱航也太不够哥们儿了,枉我前一周还舍生忘死的保护医院,他离开的时候居然说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们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医院已经解除了戒严,周围的街道上早已恢复了往日的车水马龙,看来衡阳也解封了。 正当我踌躇要去哪里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循声看去,一辆警车停在医院门前,我有些木讷。 见我痴痴的望着,那警车又发出“嘟嘟嘟”的喇叭声,我瞬间明白过来这怕是沈晓芸来接我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叹了一声便叫上金儿上了那辆警车。 此时的沈晓芸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格外的酷,我们上车坐好后,她开口问道:“怎么样?七天休假玩得愉快吗?” 七天休假?我愣了一下,我在医院这七天确实没啥事,确实在休息,这算休假了?不对,我的时间是我个人的,我又不是给灵异调查科打工的,凭什么这叫休假?我啥时候休息还要他们批准? 沈晓芸笑了笑没说话,发动油门便朝前开去,我问她要带我们去哪儿,她直截了当的说带我们去衡阳市局。 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三叔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我问沈晓芸:“晓芸姐,玄盟是怎么回事?” 沈晓芸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下跟我说道:“任何国家的职能机关都需要一个监察机构,以实行对其权力的监督。749局和灵异调查科也不例外,但是我们单位很特殊,普通的监察机构难以起到作用,于是国家就庙堂和江湖联手组建了玄盟。当然,玄盟存在的意义不光是为了监察我们单位,他还要协调佛门和道门之间以及佛道两家内部的纷争,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别一天净想着窝里斗,要让他们友好和睦相处,他们的玄术力量能够为国家所用。玄盟在全国各地都有办事机构,为了一碗水端平,办事机构的负责人既不是佛门中人,也不是道门中人,更不是本地的阴阳世家,而是从其他地区的阴阳世家选出德才兼备的人来担任的。” 第195章 神霄派另一个支系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沈晓芸跟我们说那个空安和尚已经招供了。 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之前听说这家伙不是嘴硬,什么也不愿意说吗?也不知道他们审讯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她也不会告诉我。 “这件事情说起来复杂,等会儿有审讯的录像,你看完就明白了!”沈晓芸不愿多谈,加大油门便朝警察局快速驶去。 如果说如今的衡阳还有军事戒严的区域,那就一定是警察局周边了,因为空安招供的东西还没有被得到证实,而且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所保留。 罗教的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担心他们会杀人灭口,军事戒严也是为了保护空安和在蔡小敏家抓到的头目。 不多时,前面的路段车辆和行人变少了许多,开始有士兵巡逻站岗。 车开到前面的岗哨时被一名士兵拦了下来,他检查了沈晓芸的证件和我们的身份证,然后又在车里搜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性之后才放我们进去。 我不禁咋舌,沈晓芸可是灵异调查科的人,都要这么仔细的盘查么? “他们是奉了上级的命令,尽忠尽职,恪尽职守是他们的职责,这是他们该做的!”沈晓芸说道。 车子开到警察局楼下,下了车之后又经过一路盘查我们才进了警察局。 沈晓芸把我们带进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只见李洲衡正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聊着什么,有说有笑的。 那警察见我们进来,马上起身告辞:“李主任,你先忙,有空我们再聊!” “好的,宋局,这段时间感谢你的支持了!” 两人寒暄道别,待那个宋局走远之后,李洲衡让沈晓芸把门关上,然后笑呵呵的对我说道:“小伙子,j31医院之行怎么样?” 我一脸的黑线,我差点死在里面了,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样,不过沈晓芸不是让我来看他们的审讯结果的吗?跟李洲衡侃这些东西干嘛? 李洲衡招呼我们坐下,我们找了几个凳子坐下,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摘下眼镜哈了一口气并用纸巾擦拭了一下。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怎么会有你们神霄派独有的五雷紫符?”李洲衡戴上眼镜后说道。 我愣了一下,我当时对这个问题确实感到很奇怪,于是我说道:“张玉堂来找过你?” “张玉堂又怎会来找我?”李洲衡呵呵一笑继续说道:“神霄派自北宋末年创建,与全真派几乎同时,前后相差不过数十年。全真派自第一代重阳真人仙逝以后,其弟子各立门户创立了遇仙派、龙门派。神霄派也是如此,至南宋时已经创立了多个支系,而你祖上不过是这些支系的其中一支罢了。只不过神霄派入元明以后逐渐势衰,或多或少经历了你祖上的那些遭遇,有些尚有传承,有些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我呼吸急促,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支系的神霄派传人?”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另辟蹊径了,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以为民国初年龙文山祖庭被土匪洗劫之后我们家就成了神霄派的独苗了。 “那这个支系是什么?他又是谁?”我继续追问道。 谁知李洲衡摇了摇脑袋说道:“是哪个支系我不清楚,他不肯对我多提。至于他是谁,我无可奉告。他是灵异调查科行动队的一员,灵异调查科行动队就像那些那些顶级的特工组织,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关于他们的一切档案信息属于国家最高机密,其他地方查询不到。” 我都无语了,你不肯告诉我,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但是如果你加入灵异调查科,到一定级别之后,获得部分权限便能知道他是谁了!” 我一脸的黑线,妈的,原来前期铺垫了这么多,现在在这里等着我呢?要把我从临时工变成合同工是吧? 但是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如果我拒绝,你们还会帮我查我的事情么?” “当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关系。你把我们当做朋友,愿意为我们做事,我们自然也要为朋友做事,不是吗?酬劳是另外一个问题,那是国家政策规定的。”李洲衡回答道。 他要是说不会继续帮我,那我兴许还会犹豫一下要不要加入,可他偏偏说还会继续帮我,那我就没必要加入灵异调查科了。 另一个神霄派支系说实话我真的不关心,我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身上一堆事儿哪儿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啊? “有六险二金!”沈晓芸不停的给我使眼色,但我假装没听到,把她气得直跺脚。 见我不愿意加入灵异调查科,李洲衡也不强求,便安排我去看审讯录像。 片刻后一名警察敲门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把电脑放在桌上插上电源之后便离去了。 李洲衡叫我们几个来到电脑前,他打开电脑的一个加密文件夹,输入密码后打开了一个视频。 只见视频中那个空安穿着橙色的马甲囚服坐在审讯室里,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一脸萎靡。 空安这形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是和尚,进去之后连剃头的功夫都省了。 “姓名,年龄,籍贯,在罗教什么部门担任何种职务?”视频里传来了沈晓芸的声音。 “我叫张靖文,年龄三十九,河北封安人,是罗教血衣门麾下影堂堂主!”空安回答道。 “把你所知的罗教的组织架构描述一下!” “罗教的组织架构我不清楚,我只是一个中下层人员,我只知道我的上司是血衣门门主,血衣门麾下除了我影堂以外还有炎堂、雷堂、血堂和玄堂,其中血堂是血衣门里最精锐也是最神秘的堂口,由门主直接率领,我们每个堂口也就只有几个高手。至于和血衣门门主同级别甚至往上的级别我不知道。” 第196章 天书下落 张靖文口中的高手我觉得放在玄门中屁都不是,玄门中说的高手起码是起要茅山六真人那种水平以上的人吧?他口中的高手我觉得就是懂点术法但是不多,充其量和我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我。 “那你们影堂的任务是什么?”沈晓芸问道。 “我们影堂得任务就是负责搜寻天书残页的下落!” 天书?我呼吸变得凝重,我让李洲衡先暂停一下,我记得刘洪周给我梦中授法的时候,他跟我说过六瞳的有一项主动能力就是看懂天书。 视频继续播放,里面接着传来沈晓芸的声音。 “就这些?” “就这个!” “啪!!!” 只听到有人怒拍了一下桌面,随即听到沈晓芸的怒斥声:“张靖文,我警告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罗教现在已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到现在你还想隐瞒。来!我问你,你们在正云寺供奉六十多年前的日本军官做什么!?” 沈晓芸气场十足,张靖文被吓得双腿直打哆嗦,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那是人家花高价钱让我供奉的。。。我。。。我又不懂历史,我不知道他们是小日本的军官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打死我都不会让他们供奉啊。。。。。。” 沈晓芸冷哼一声,根本不给他辩驳的余地,她说道:“那你告诉我,今年高考前有一个女学生从你们那儿得到一个日本军官的牌位,她带回家后以血供奉,紧接着就是怪事不断,先是阴兵鬼域,接着是鬼童鬼母,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告诉我这和你没有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靖文已经不可能再编得下去了,否则他刚才交待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他带着祈求的目光,哭丧着脸看向沈晓芸,他说道:“我。。。我真的不能说,我只要说出一个字我就会死。。。求求你们了,饶我一命吧。。。呜呜呜。。。” 那边沈晓芸沉默了下来,这才是张靖文不肯交待他们现在任务的缘由。 我想这就像当年我第一次遇见周蓉时,周蓉被人下了咒,不能说出那人的一切信息一样,说了就会死。 不多时,只见审讯室走进来一个人,是李洲衡,只见他右手中握着一张黄符,左手端着水杯,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那黄符腾的一声燃了起来。 他将燃烧的符扔进水杯,摇晃一下放到张靖文的桌前:“喝了它,我帮你解咒!” 张靖文犹犹豫豫的端起那水杯,现在他是阶下囚,这就算是一杯百草枯他也得喝下去,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一咬牙端起水杯闭着眼将一杯符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张靖文刚把符水喝下去几分钟,只见李洲衡手上结了一个奇怪的印,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他将印结打向张靖文的眉心,几十秒后才松手。 这时张靖文的身体起了剧烈的反应,李洲衡让沈晓芸拿个垃圾桶过来,只见张靖文抱着那垃圾桶便“哇哇”吐了出来,视频中隐约看到是黑色夹杂着红色的污秽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沈晓芸眉头紧皱,她右手捏着鼻子,左手在脑袋前扬来扬去,一脸嫌弃的看向张靖文,看来这玩意儿确实很臭。 后来沈晓芸实在受不了了,干脆找来口罩戴上,却依然紧皱着眉头。 而李洲衡则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不禁咋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洲衡出手,举手投足之间便解决了连金儿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他的实力在金儿之上?道门不世出的天才,其实力竟恐怖如斯。。。 “你懂个鸡毛啊?这种咒术作用在人体和鬼体的效果不一样,作用在人体上的可解,作用在鬼体上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招!”张浩群在我心里骂道。 不过当年那个施咒人已死,杀掉施咒人也不失为解除这个咒术的好方法。 “你身上的诅咒我给你解了,现在你不用怕了,可以一五一十的交待了!”视频中李洲衡淡淡的说道。 “谢谢老神仙!感谢老神仙!”若不是受制于脚镣和手铐张靖文差点就给李洲衡磕头了。 “不要叫我老神仙,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说完李洲衡便离开了审讯室。 张靖文沉思了一会儿,便把他们勾结敌国以及这一切的缘由说了出来。 话要说回到百年之前,自甲午海战之后,日本便开始不断的向中国渗透,这不光是要调查中国的地质、地形、矿产、民情和社情,他们还派出阴阳师组织去搜刮中国的邪术以及传说中的一些东西。 随着中途岛海战的失利,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面对美军的凌厉攻势节节败退,日本海军主力损失殆尽,为了挽回颓势于是发动‘一号作战’。 其‘一号作战’的目的不光是要打通大陆交通线,还要找到天书的下落,日本间谍数十年搜寻中国民间和宗教的古籍发现如果找到天书,便可以改变国运,扭转他们在战场上的颓势,于是日本召集大量占卜师,加上各方线索确定天书的下落就在衡阳,但在衡阳哪里便不得而知。 但是当日军攻下衡阳之后,发现衡阳市民早就在战前被疏散一空,俘虏的中国军人都不是本地人,就算是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天书是什么东西。 日本军队在衡阳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天书,直到一年后日本投降,他们不得已才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国家都已经投降了,还有什么国运好改的呢? 直到三十年前,国家对外开放,大量外资企业进入中国,这其中也带来了不少阴阳师,他们伪装侨办,继续来衡阳搜寻天书的下落。 因为现在国家间的综合实力对比并不像半个多世纪以前了,中国已不再是那个积贫积弱的中国,常规军力对抗日本根本不是中国对手,更何况中国手中还有核武器。 我在想,当年美国那颗原子弹还是没把日本人打疼啊! 第197章 阴阳道 这次我主动按下了暂停键,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洲衡:“真的有天书的存在么?天书真的能改变国运?” 李洲衡背着手淡然的说道:“起码我是不信的,从古至今关于国运的说法很多,有说龙脉可改国运的,现在又说天书能改国运。他们以此来解释古代封建王朝兴亡更替的原理,但是历史唯物主义却把这一切给解释清楚了。” “古代封建王朝的缔造者在建国的时候便已经将国家的基本盘给定了下来,事无巨细,后代君王想要改变便会被扣上不孝的罪名,同时也会被那些既得利益者强烈反对,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可是你想想,这世间仅仅百年就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百年之前定下的规则还适用于百年之后吗?而且这套规则框架是人定的,必定会有漏洞,有人研究这么多年,能找到其中漏洞,从而从中牟利。” “于是国家便在这套规则框架下开始走向衰落直至灭亡,这世间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世界一直是在变化的,要应对变化就必须进行改革。那些封建王朝的变法哪个成功了?比较着名的一个是王安石变法,一个是张居正变法,他们没有成功。为了应对这种变化,这也是我们国家提倡改革的原因。” “提到山川龙脉能改变国运,这个东西人的命运一样,三分天注定,七分事在人为。古代封建社会依靠小农经济,靠天吃饭,龙脉受到影响,引起天灾,老百姓没饭吃,再加上统治者施政不当,那就是天灾人祸,老百姓就会揭竿而起,那么那个王朝便会陷入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之中。” 李洲衡的一通话让我受益匪浅,金儿也是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视频继续播放,张靖文继续讲述接下来的内容。 后来,罗教也关注到了这方面的事情,血衣门的门主告诉张靖文,配合日本渗透进来的阴阳师找到天书的下落,一旦找到天书立即将这些人做掉。 至于罗教找天书有什么用,张靖文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是下层负责行动的人员,上层是怎么考虑的是不会跟他说的。 后来影堂和日本阴阳师联手,最终在几个月前确定了天书的下落,就在蔡小敏家,于是就策划了这次行动。 “那个日本阴阳师叫什么名字?你的上级是谁?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日本阴阳师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日本阴阳道。我没有见过门主,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她叫血娘子,她精通入梦术,她向我下达指令时会进入我梦中通知我,我遇有紧急事情需要向她汇报时,直接启用她教我的秘术,使用此秘术她能感应得到,让我陷入沉睡,然后她进入我梦里听我的汇报!她要惩处任何人,也是在梦中惩处,让人死于睡梦中,死于无形。”张靖文回答道。 血娘子?我就更加目瞪口呆了,我来衡阳之前,在潭州市局里李洲衡不是说血娘子是数百年前的邪物吗?邪物怎么当上了罗教的一个门主? 见我大惊小怪的样子,李洲衡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它具备自主意识,按照罗教的秉性,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如果说血娘子是罗教的一个门主的话,那有没有可能邪菩萨也是罗教的一个门主甚至教主,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不现实,邪菩萨被封印在龙文山下几百年了,它要是教主那罗教不早就散伙了吗? 也有一种可能是罗教教主会不会是某种更加强大的邪物? “那衡阳最近出现的疫情,引起疫情的病毒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沈晓芸问道。 张靖文愣了一下,连忙和自己撇清关系:“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和我的手下全都被你们抓了,我们哪儿有机会去散播病毒啊?” 见沈晓芸一脸不信的样子,他苦着脸说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只有可能是阴阳道的小日本阴阳师在做了。” “那你知不知道,搜查天书的事情除了你们还有哪个堂在搜查天书下落,或者说他们在跟日本的阴阳师合作?” 张靖文摇了摇脑袋,我想这也确实,血娘子和他联系都是在梦中联系,只是单独给他下指令,其他堂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最后沈晓芸拿出一张照片给他,问他这个人他认识吗? 张靖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见过!见过!他就是血堂的堂主!但他叫啥或者用什么身份做掩护我不知道!” 沈晓芸嗯了一声便命人把张靖文带走。 “政府!我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判刑的时候能给我减轻一点吗?”临被带走时张靖文问道。 “看你交待的内容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能对破获罗教起到关键作用!” “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而我在想那个血堂堂主不会就是清徽双姝这次去蔡小敏家抓获的那个头目吧? 紧接着李洲衡又放了第二段视频。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理着一个小平头,国字脸,若是将他放在人群中你是无法将他和邪教教徒联系起来的。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视频快进到十分钟后,沈晓芸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那人瞥了一眼沈晓芸,冷哼一声靠在椅子上,把脑袋侧过去,看样子是准备硬抗到底了。 见那人如此做派,沈晓芸也不恼,她说道:“张靖文可是什么都说了,他为此争取到了宽大处理的机会。反正血娘子的行踪我们是查到了,你不要这个机会便随便你吧,反正你要背上叛国、故意杀人、投放危险物质、组织邪教等罪名,判个死刑都算轻的。而这种案件属于特殊性案件,不会公开审理,在你死之前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告辞了血堂堂主严文华!” 沈晓芸在最后几个字故意加重了声调,随即转头对做笔录的警员说道:“我们走吧,把他的相关卷宗移交检察院!” 第198章 严文华招供 接着李洲衡又播放了第三段视频,这段视频右下角显示的日期是上一段的三天之后。 视频中的血堂堂主严文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与刚才那段视频中不同的是,他已经没有了三天前的傲慢与抵抗,此刻的他显得坐立不安。 随着审讯室的房门打开,沈晓芸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严文华一眼,坐到他对面,然后说道:“听说你要找我?说吧,什么事?” 严文化一脸祈求的看着沈晓芸,战战兢兢的说道:“救。。。救命!只要我什么都说了就可以减轻罪行了是不?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求求你们了,落到他们手里不如把我的枪毙了!” “什么意思?”沈晓芸显然一愣,不过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不想在这儿听你绕弯子,该说的我之前已经告诫过你了。我们想知道的,影堂堂主张靖文已经告诉我们了,你们两个在罗教一样的级别,你知道的难道会比他的多?如果是这些事儿的话,就别来烦我了,我很忙的!” 说着沈晓芸站起身来就要准备离去,严文华连忙说道:“别别别。。。我是血衣门最精锐的血堂堂主,我执行的任务比其他堂主都多,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们多,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啊!” 我心中暗叹,沈晓芸这招欲擒故纵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啊。 “谁说要把你交到他们手里?”沈晓芸冷冷的瞪了严文华一眼。 只见严文华从马甲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稻草人,稻草人上面贴着半个巴掌的红色符纸,他颤颤巍巍的把那个稻草人递向沈晓芸:“这是在我的床脚发现的,他们肯定渗透进来了,他们要杀我们灭口,每个被警察抓到的兄弟他们都视为背叛。。。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好吧!你最好说点我不知道的!”沈晓芸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那个稻草人,口中喃喃自语,面带疑惑。 我也很疑惑额看着李洲衡,这附近不是大批军警戒严,还有茅山六真人和崂山双宿压阵,况且看守所也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这个纸人是怎么到严文华床底下的? 只见李洲衡咳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个稻草人是我放的,双管齐下,为了吓唬他而已,不然他哪儿那么容易招啊?那个稻草人实际上是帮他解除诅咒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视频继续播放,沈晓芸坐回了严文华对面,接着她说道:“说吧,关于血衣门同级别及其往上的部门,你知道多少?” 严文华说了一通,关于罗教的具体组织架构,他知道的也没比张靖文多多少,看来想要摸清楚罗教的任督二脉还得把血娘子的事情搞清楚才行。 “那造成这次疫情的病毒是你们投放的?”沈晓芸问道。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见严文华满头大汗,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显然他并不知道李洲衡已经帮他解除了诅咒。 “你不用担心诅咒的问题,影堂堂主张靖文的诅咒我们已经帮他解开了,他已经告诉我们他们在找天书的事情,他现在没事。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和来龙去脉交待清楚!” 吃下了沈晓芸给他的定心丸之后,严文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然后说道:“是,我们也是临时接到血娘子给我们交待的任务。” “正云寺被你们破获以后影堂的所有人员被你们一网打尽,血娘子担心你们提前知晓天书的事情,决定破釜沉舟,于是托梦给我要我跟日本的阴阳师合作在衡阳城里制造混乱,把灵异调查科的力量全部吸引过去,然后我们再去蔡小敏家,将其绑架,逼迫她交待天书的下落!” 沈晓芸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们猜都猜得到!能不能说详细点?你要实在不想说的话就别说好了,何必浪费我时间?”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担心沈晓芸真的就不再管他,严文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详细交待了出来。 收到血娘子的指令以后,严文华通过血娘子给他的方法联系上了那些阴阳师,一个阴阳师给了严文华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病毒试剂,那阴阳师告诉严文华,只要把这个试剂在市区打开之后就行。 另一方面,他们断定张靖文不会马上就交待他知道的事情,于是他们大造声势,说要通过各种手段包括驱使邪祟去杀掉张靖文灭口,从而调动灵异调查科把所有力量尽可能多的集中在警察局附近,这样灵异调查科就无暇顾及蔡小敏家那边。 这个试剂一旦在人群中打开,病毒通过空气传播,就如同开启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将会造成衡阳百姓的大范围感染,到时候恐怕一个j31医院是无法控制住这个局面的。 但是问题就坏在血堂的人将这个保温杯装进手提包里面,在那个血堂的人上厕所的功夫,那个手提包竟然被调包了。 本来严文华是恐慌不已,这个试剂如果找不到,误了大事,血娘子必然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当天晚上,就传来了衡阳有市民受到未知病毒感染的消息,虽然病毒没有大规模扩散,但是他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衡阳全面戒严封控。 于是他就召集手下去了蔡小敏家将蔡小敏绑架,可他们没想到那个蔡小敏是真的嘴硬,无论他们施加什么样的手段蔡小敏都抵死不说。 后来他们想到一招,当着蔡小敏的面将她女儿和秦悦轮番侮辱,看她说不说。 可他们正要脱裤子的时候,蔡小敏明显慌了,正准备开口说出天书下落的时候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两个道姑(清徽双姝)。 清徽双姝实力强悍,将他们的术法破了之后便将刘琳和蔡小敏救下,本来要连同秦悦一起救的,可严文华手下的高手中有一人道行极高,与清徽双姝打了个平手。 第199章 李洲衡的打算 双方打得难舍难分之际,警察来了,有道是道行再高也怕子弹,那人不敢恋战便抓着秦悦跑了。 严文华本来也要跟着跑的,可是他却被清徽双姝给盯上,最终不敌被抓获。 “那个高手是谁?你堂堂血堂堂主实力竟然不如你的手下?”沈晓芸问道。 “他不是我手下,他是总坛那边派来协助我这次行动的。他绰号叫老七。” “你们还有总坛?总坛和门主又有什么关系?”关于罗教的组织架构总算是听到点不一样的了,沈晓芸继续追问。 严文华想了一下说道:“总坛跟门主的关系。。。总坛应该是门主的上峰吧?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是血娘子跟我说总坛会派人过来。” 见问不出什么,沈晓芸又继续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跟日本阴阳道进行联络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本以为能问出点什么,但严文华还是摇脑袋:“跟日本人的接洽是上峰去做的,当时血娘子只是给了我一个临时的联络方式,是一串手机号码,手机号码是138********,它叫我们去偷一部电话,然后通过偷来的电话联系日本人,不许我们在电话里面说关于行动和罗教的事情,只是在电话里说在哪里见面。为了避开监控,我们选择在了城郊见面。” 好家伙,看得我是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他们是邪教的人,我真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谍报工作。 这时李洲衡按下了暂停键,他说道:“我们当时也安排人去电信公司要求他们配合我们查一下这个电话的机主,确实如他所说,是随机偷来的,对方专找没有监控的地方,这两个机主丢失手机的那天也正好是疫情爆发的白天。” “哼!你们这些人,为了达到你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不惜勾结敌国投放病毒造成全城恐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无辜的人惨死在你们手里!?”到最后时沈晓芸实在是怒不可遏,她指着严文华的鼻子骂道。 但是严文华却一脸委屈的说道:“警官,真不是啊,我也不想这么干啊。。。。。。” 沈晓芸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说说你们是怎么加入罗教的!”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是一个懂点方术的赤脚医生,但有一天晚上做梦时梦到了血娘子,它给我下了咒,要我给他做事,不然我就会立马暴毙!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是抗拒了几次,我发现只要我一抗拒,就会浑身长满奇怪的疹子,奇痒无比,去医院查看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但是医院给我下了一个肾衰竭的通知书。我害怕极了,但是我按照血娘子说的继续做了以后那些疹子就消失了,肾衰竭也没了,为了活命我只能继续给它做事了。而我们血堂之所以称之为精锐是因为我们会得到总坛的高手支持,我们会去做更多的事情,抛开总坛的支持,我们实力和影堂差不多。” 审讯严文华的视频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我本来兴致冲冲的以为破获了罗教的中下层人员,顺藤摸瓜就可以把整个罗教给一举破获了。 但谁知他们只是罗教中连马前卒都算不上的炮灰,连罗教的组织架构都搞不清楚。 “呵呵,开玩笑,我师父师兄们查了近百年的时间都没搞清楚罗教的脉络,你们这才几天就想把罗教一网打尽。异想天开啊,异想天开!”心中传来了张浩群落井下石的声音。 我没功夫理他,只见李洲衡面色凝重,他说道:“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自灵异调查科组建以来,我二十年的心血终于在今天看到了一点眉目。” “可即便如此,我们现在甚至连敌人的组织脉络和他们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倒也不算无计可施,现在我们要双管齐下,清徽双姝已经深入武陵山去追捕老七,剩下的我们要把那群日本阴阳师揪出来,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全力应付罗教!”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却是难办,沈晓芸问道:“可是主任,我们已经查过了,严文华联络日本阴阳师的方式确实只是一次性的联络方式,我们无法再通过这种方式去把日本阴阳师揪出来。总不能把整个衡阳甚至整个湖南的日本人都抓起来吧?那样会引起国际争端的!上级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干的!” 李洲衡呵呵一笑,他的眼神仿佛那黑夜中的狼,嗅到了猎物的气味,他嘘眯着眼睛说道:“晓芸啊,我看你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们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想法,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整个办公室静得似乎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半晌后,李洲衡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看向金儿,金儿的表情似乎跟我们不一样,他对金儿问道:“想必金儿姑娘已经想到了吧?” 金儿嗯了一声,李洲衡说:“那你来说说看!” 金儿这时候也没有推辞,只听她说道:“看了这么久的视频,日本阴阳师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你们都忘了吧?是给罗教的人当小弟么?”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沈晓芸眼前一亮说道:“是为了天书!” 金儿点头然后说道:“天书的下落照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只有蔡小敏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可以暂且先不管。不过罗教和日本阴阳师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从这两次罗教和日本阴阳道的配合效果来看很不理想,日本阴阳道很可能不愿意继续和罗教合作,从而单独行动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抓到日本阴阳道的人再从中顺藤摸瓜,就容易找到罗教更高级别的组织部门。” “金儿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李洲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日本人未必不会和罗教继续合作,日本阴阳道是外来的,罗教是本土邪教,虽然各自心怀异志,但日本阴阳道需要罗教的支持,罗教需要他们打掩护。有了这次的教训,想必罗教会派出真正的核心成员参与争夺天书。” 第200章 鬼迷心窍 从他们的口吻中我得到一个讯息,那就是他们打算拿蔡小敏当诱饵,引蛇出洞然后再把蛇一网打尽。 这个做法我不太赞成,你灵异调查科办案把我们玄门中人扯进去也就算了,怎么能把普通人给牵扯进去?还让人当诱饵,一旦失败蔡小敏就性命堪忧了。 这样做极其丧失原则,我想就算是警察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和毒贩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不要把平民百姓牵扯其中,灵异调查科作为类似的部门这么做符合规定吗?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反正我又不是灵异调查科的人,我才不怕他对我不利。 李洲衡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那个蔡小敏是普通人吗?普通人能掌握天书?你以为不拿她当诱饵罗教和阴阳道的人就会这样放过她?这两个势力一天不铲除,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蔡小敏身上得到天书残卷,而她抵死也不愿意向我们交待天书残卷的下落,就算我们动用力量日夜不停的监护她,可百密总有一疏,那些人还是能找到她。”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把蔡小敏牵扯进去有点不可取,这时沈晓芸说道:“我们可以在监护她的时间里向她问出天书残卷的下落。” 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天真,蔡小敏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你就通过一直问就能问出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了? 李洲衡瞪了一眼沈晓芸:“幼稚!第一,我们跟警察一样,传唤人过来询问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如果在这二十四个小时之内问不到我们就要另想别的办法;第二,如果当事人没有要求,我们的人最多也就是暗中保护她,既然都是暗中保护了,又从何向她嘴里问出天书残卷的下落!最后,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有机会问,她就一定要回答你?” “而且,我们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铲除邪教和敌对宗教势力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么?难道为了那个天书残卷,罗教和阴阳道就不查了?现在眼看有点眉目,如果在这里中断下去,这二十年来,那么多同志的血不就白流了吗?” 眼看沈晓芸还想说什么,李洲衡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我自有计较。你安排一下,明天一大早就送他俩回潭州吧。晚上我们开个会,确定一下行动方案!” 我木然,这就把我们给送走了?阴兵鬼域的问题没有解决,算了,这个事儿这么多高手在这儿我操这份闲心干鸡毛啊? 我比较担心的是秦悦的安全,视频里据严文华所说清徽双姝联手之下才和那个老七打个平手,她们深入武陵山追捕老七可能还要对付血娘子,我感觉把握不是很大。 而且这次李洲衡是说把我和金儿送回潭州,武陵山血娘子的事他是只字不提,会不会是他改变了主意不想让我去武陵山了? 可是不去武陵山又怎么把秦悦救出来?要不我自己去吧,反正我又不归他管。 “小子。我劝你不要冲动,一个医院的几只厉鬼就把你搞得手忙脚乱差点命丧黄泉,没有几个高手陪同,那个武陵山你怎么敢去?”周浩然对我说道。 我也知道啊,但是不让我去我又放心不下秦悦。 于是,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我对他说道:“不用了,明天我们自己回去。” 我话刚说完李洲衡便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他那透露着精光的眼神仿佛能看透我心中所想,他的语气里透露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不行,一切行动听我们安排!” 我还想张嘴说些什么,沈晓芸拉着我的手便离开了办公室:“这几天李主任忙的是焦头烂额,脾气有点不好,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就听他安排吧,准没错的!” 我叹了口气,拗不过他们,也罢,等到潭州我再从潭州出发去武陵山吧。 这么想着我们便跟着沈晓芸上了车,不多时车开到一家酒店,酒店外面同样有大批军警站岗执勤。 看来灵异调查科的人以及道门的人平时都住在这里。 沈晓芸拿了我们的身份证给我俩开了两个房间便带我们上楼去了。 躺在酒店床上,望着天花板,我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各种纷乱的情报汇集在我的脑海里,让我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头绪,于是我出门敲响了隔壁金儿房间的房门。 “什么事?” “我。。。我有些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里面金儿嗯了一声打开房门,我进房间坐在她床上,而她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看她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金儿也不催我,良久之后我开口打断了这个沉默:“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嗯!” 见她同意我便继续问道:“你和宁海锋之间。。。。。。很早之前是不是就认识?” “嗯!” “可是你自从黑风谷出来之后,我便一直在你身边,你认识我咋不知道啊?”她的那一声嗯让我显得格外的困惑。 金儿沉默了一会儿,把书合上,终于开口说道:“我认识的不是他现在这个人,是他的前世!” “前世?”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能详细说说么?”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宋咸淳十年元兵攻破樊城,他随守将与元兵巷战,后体力不支随守将牛富投火自焚。于是我又辗转三百年去找寻他的来世,终于在明崇祯八年找到了,可是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在辽东松山被后金兵围得水泄不通。等我只身一人杀进松山的时候,找到的。。。只有他的尸体。。。。。。” 金儿说完,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究竟宁海锋的前世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金儿不惜花费数百年的时间再去找寻他的来世。 我感觉我的内心很痛苦,很酸,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半晌之后我颤抖着嘴巴问道:“那他的前世和你是什么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 金儿这句话让我眼睛一红,泪珠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在这里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我打开她的房门转过头哽咽着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我离开,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手机里单曲循环着一首歌: “。。。。。。 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 我在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陀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 谁硬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 是啊,宁海锋的两任前世都是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英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连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值得她爱? 第201章 道行进步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一样,我甚至觉得我的生命力也已经耗尽。 我呆呆的靠在床上,如同那行尸走肉一般。 到了饭点,我一个人去酒店餐厅去吃饭,没有喊金儿,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吃不吃饭也饿不死。 再说了,轮得到我去关心了么? 我打了一份咖喱饭,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金属勺子机械式的把饭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塞。 这家酒店的伙食不好,不对,应该是厨师的厨艺不行,这咖喱饭怎么会这么咸,还带着苦涩。 低头一看,竟是泪水落在了饭上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虽然感觉不出来,但我觉着她对这事儿似乎也挺痛苦的!” 周蓉安慰了我,但是其实没啥用,她会痛苦吗?她一直都是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样子,还有什么能令她痛苦?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对别人漠不关心,但对你起码是在意的。以前的事儿不说,就这次,若不是她只身从潭州前来救你,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胡奶奶也这么跟我说,可我觉得她关心我,对我的在意,可能仅仅因为我是她的徒弟吧。她这么漫长的寿命,找个徒弟还不是轻而易举。 “别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赶紧看看你现在道行到了什么地步。我们在神霄玉符里面待了八年了,都快憋死了!” 检验道行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画符的水平,就现在我这个阶段来说,就是画紫符成功的概率。 回到自己房间,我给沈晓芸打去了一个电话,让她给我送点紫色的符纸还有朱砂墨过来。 其实我可以直接去找茅山六真人要的,但是毕竟和他们交情没到那个地步,还是沈晓芸来做方便一些。 “张灵,你没什么事儿吧?我听你声音感觉不太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 我说了一声没有之后,沈晓芸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我的房门被敲响,沈晓芸提了一个黑色口袋给我,她盯着我的眼睛,困惑的说道:“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了?出什么事儿了告诉姐姐,金儿知道吗?我叫她帮你出头!” 眼看沈晓芸就要去敲金儿的房门,我赶紧拉住了她:“晓芸姐,我真没事儿,我刚才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哦?”沈晓芸抱着手疑惑的看着我,我这点谎言自然是骗不过她这个断案刑侦多年的警察了。 只听‘吱呀’一声,身后的房门开了,是金儿的房门,她困惑的看着我们,问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眼睛和她对视上了,我眼神闪躲,低着头什么也没说灰溜溜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我把房门关上,我的心在砰砰砰的直跳。 唉,我只是让沈晓芸给我送点符纸过来,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 “砰砰砰!” 我身后传来一阵震动,沈晓芸敲响了我的房门,外面传来了她的抱怨声:“张灵,你怎么这样啊?也不叫我们进去坐坐。。。。。。我和金儿要出去逛街,你要去吗?” 这女人怎么这么烦,我说我不去,她又接着说道:“唉,你不去都没人给我们拎包了。你想要点什么,我们给你带点回来!” 我说我不要,她这才偃旗息鼓,听到她们远去的脚步声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难过不已,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金儿。 打开沈晓芸给我的黑色塑料袋,翻看了一下,里面有一沓紫色的符纸,还有一瓶朱砂墨,一个砚台和一支毛笔。 我把东西都取出来摆在桌面上,我觉得现在是时候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一切事情了。 把符纸平铺在桌面上,砚台中倒好了朱砂墨,我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心无杂念,画符才能成功。 一口气画了十几张五雷紫符,只感觉精力耗尽,头昏脑胀,也不知道成功了几张,我什么也不管就直接钻进被窝里面睡觉了。 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但是我没管,因为我脑袋实在是沉得厉害,不多时那敲门声便停了下来。 紧接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晓芸打来的,我实在是不想去说话,直接挂掉了她的电话。 次日一早我是被神霄玉符里的三只鬼吵醒的,他们三个轮流喊我起床,各自扮鬼脸吓唬我。 我被他们吵得全无睡意,打开手机一看现在才早上六点,他们是想看我道行精进到了什么程度。 我也不着急,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感受热水沐浴全身那种清爽的感觉,擦拭了全身,换上衣服之后我才来看昨天晚上画的那些符。 我越看越是汗颜,妈的,十六张紫符,只有五张是成功的。 张浩群长叹了一声,这次他没有落井下石的骂我,他叹道:“唉!慢慢来吧,比以前强不少了,以你的资质能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加油!唉!我们重见天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这个加油还不如不要加了,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他还不如骂我两句呢。 收拾了一下我便去酒店餐厅吃早饭了,要了一碗粥和一笼小笼包。 我刻意不去想金儿的事,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关于罗教的事情上,也不知道昨晚李洲衡召集灵异调查科的人开会,具体方案是什么,但愿真不要把蔡小敏当做诱饵。 可是我不想什么却偏偏来什么,只见金儿走进餐厅,她手中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她要了一碗粥便坐到了我的对面。 “喏!昨晚沈晓芸叫你去,你不去。你喜欢吃这个吧?这是给你买的!”金儿说着把袋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透过那白色的袋子我隐约看到里面包装盒子上写着“波波糖”。 我把塑料袋推了回去,我说道:“谢谢!我不喜欢吃!” 金儿明显一愣,我不等她继续发言的机会,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第202章 烟雾弹 回到房间没多久,沈晓芸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叫我喊上金儿一起下楼然后坐她的车回潭州。 我叫她自己去喊,然后把电话挂了,收拾好行李之后便下楼了。沈晓芸的车停在楼下,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她以为我会去叫金儿,我以为她会去叫。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对我骂道:“金儿不用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楼下给你打的电话,她就住你隔壁,你下来的时候叫她一声不就完事儿了吗,为什么非得要我上去一趟?” 这一点我确实是没想到,我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啊?还不赶紧上去喊她?”沈晓芸又瞪了我一眼。 我忍着气转身,只见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金儿抱着她的琵琶走了出来,她看到我也是一愣:“刚刚我敲你门准备叫你下楼了,敲了半天没反应,我还以为你上哪儿去了,原来你早就下楼了。” 金儿语气有些幽怨,估计是怨我下楼的时候为什么不喊她,我觉得这事做得不太妥当。我低着脑袋不敢和她眼神对视。 看她上了沈晓芸车的后排,我则坐进了车的副驾驶。我这操作把沈晓芸都给看懵逼了,她皱着眉头问我:“你往常不都是跟金儿坐在后排的吗?你坐副驾驶来干什么?\" “没事,坐哪儿都一样。” “有事,你不能坐在前面!” “没事,就让他坐前面吧!” 金儿难得一次的为我讲话,可我偏偏不想领她的情,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起身坐到后排关上车门我刻意紧贴着车门,故意跟金儿保持距离,前排传来了沈晓芸的抱怨声:“也不知道你们俩是闹些什么名堂!” “兴许他是对我有怨言吧,没事,回家之后我跟他好好聊聊。” 片刻后车子启动,但我看这方向并不是回潭州的方向,而是往西边,是去警察局的方向,我登时就有些纳闷了,不是要送我们回潭州么,怎么又去了警察局的方向。 路上我问沈晓芸他们昨晚开会是怎么安排的,哪知沈晓芸根本就没给我好脸色,她瞪了我一眼说道:“这种国家机关的会议纪要,没叫你参与的情况下,我劝你还是少打听,知道得多了对你不好。” 我撇了撇嘴,妈的,搞得我多想知道一样,今天沈晓芸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炮仗还是大姨妈来了,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不多时,车子开到了警察局,我发现警察局门前停了好几辆轿车,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用的,送我回潭州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考虑到今天沈晓芸的火气有点大,我也就没敢多问,她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吧。 我们的车在警察局附近停了下来,让我看不懂的是沈晓芸既不下车也不让我们下车。 十几分钟后,又开进来了两辆黑色的小轿车,沈晓芸这才拿起对讲机,按住对讲机上的一个按钮,对着对讲机说道:“三号车已准备就绪!” 我心中疑惑,这是干嘛?送我回潭州还要走这么多流程吗?不多时沈晓芸的车子启动,警察局大楼前停着的所有轿车也跟着启动,驶出警察局后各个车辆朝着不同的方向开走,沈晓芸的车跟住了其中一辆。 这也不是去潭州的路,随着周围路况的逐渐熟悉,我发现这好像是去蔡小敏家别墅的方向。 于是我心中有了一个断定,恐怕他们昨天开会送我回潭州只是个烟雾弹,其实真正目的是以蔡小敏为诱饵,引蛇出洞。 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安排是怎么样的,他们没有通知我,为了不给他们添乱,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果真,车子开了一段时间以后,便开到了沈晓芸家别墅外面,然后停了下来。 “没叫你动你就什么都不要做!” 沈晓芸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金儿性格大家都知道,不关她的事情她是从来不会去多管闲事的,我嗯了一声,靠在后排座椅背上就开始闭目养神。 没多久我听到前方车传来动静,我也就没心思继续闭目养神了。 只见前方车下来六个人,两个女的四个男的,那四个男的我不认识,但那两个女的背影我有些熟悉,是蔡小敏和刘琳,只是看不到她俩的正脸。 离蔡小敏最近的那名男子故意撑开一把黑色的伞,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挡住,他对禁小敏说话虽然很小声,但我们却听得一清二楚。 “蔡夫人!您放心,别墅附近还有我们的人会暗中保护你们!” “嗯!辛苦各位兄弟了!” 说罢,那四人便护送着蔡小敏进了别墅。 确定安全之后,车子再次发动,朝着北面直奔潭州而去。 我心中困惑不已,这么操作,有人在蔡小敏家看着蔡小敏,外围还不知道有多少暗哨,这哪里起得到把蔡小敏当作诱饵的作用? 除非参与保护蔡小敏的人不会什么术法。如果这样一来的话就完全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他们只是想保护禁小敏,并不想以蔡小敏为诱饵引蛇出洞? 可是刚才警察局门口的其他车辆是去干嘛去了,总不能说是去遛弯了吧? 也罢,蔡小敏家的事灵异调查科全权负责,我也就省得去操那份心了。 一前一后总共三辆车朝着北面直奔潭州而去。 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沈晓芸的对讲机里有了动静,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喊道:“芸姐!前方路段出现交通事故,我们不能走高速,只能改行国道了!” “不行,走国道太慢太偏僻了,路上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你去问问交警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 我寻思,送我俩回潭州还怕出什么幺蛾子啊?就算我俩走山间小路回去,就凭金儿在这,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对讲机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不行!芸姐,前面二十几辆车连环追尾,一时半会儿怕处理不好,再耽搁下去,走夜路怕是夜长梦多!” 第203章 红白双煞 沈晓芸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对着对讲机说道:“让前方交警过来引路,指引我们下高速,跟他们说我们在执行紧急任务!快!” 在沈晓芸的连番催促下,几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交警,直奔我们这边而来。 他下了摩托车,检查了一下沈晓芸的证件,随后对她敬了一个礼:“首长放心!我会尽快带你们离开高速!” 首长?我愣了一下,这才短短几年时间沈晓芸都混到什么级别了?可能跟她爸有关系吧,不过我觉得她的业务能力也挺强的,也很尽责。 可能两者都有关系吧。 不多时,车子再次发动,在交警的开道之下终于结束了这段堵车之旅。 不过。。。这个车堵得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这个车队的长龙排起来我估计得有个十几公里。 妈的,真要在这儿排队,排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回到潭州。 可即便是有交警开道,我们的车速还是很慢,完全是龟速行驶,我觉得我跑着都比这车开得快。 前方三公里的位置有一个下高速的路口,就这三公里我感觉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三公里,这三公里不知道走了多久。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交警才领着我们三辆车驶离高速,开车的沈晓芸更是暴躁不已。 上了国道以后车子便提速了,但这个速度却是没法跟高速上相比的。 因为是在荒郊野外,路上没有路灯,行驶只能靠车子的车灯,所以速度就更慢了。 照这个速度,回到家差不多都是后半夜了,我无语我还不如直接买张火车票回去,再慢我下午的时候总能到家吧? 不知行驶了多久,只见这国道是越来越窄,最后窄道只能让一辆车通过,这时国道左侧几十米是滔滔不绝的江水,右侧则是悬崖绝壁。 也不知几时,这周围竟泛起了一阵浓浓的白雾,同时我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只见车子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鼻子差点撞在前排的后背座椅上。 沈晓芸捡起对讲机问道:“怎么回事儿?车怎么停下来了?” 对讲机那边传来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芸姐!我一号车前方两百米有接亲的队伍!他们抬着花轿没有让我们过去的意思!” “接亲?”沈晓芸愣了一下,接着问道:“前面有没有可以避让的地方!” “没有!如果要避开的话只能开到江滩上去了,一旦开到江滩上车子陷入泥沙,想再出来就很费事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接亲,还不能误了时辰!”沈晓芸恨得牙根痒痒,她对对讲机说道:“我们后退,给他们让开位置!” 于是三辆车整整齐齐的向后倒退而去。 但倒退没一会儿,对讲机里又传来了那男子的声音:“芸姐我们退不了了!” “为什么?”沈晓芸不耐烦的问道,我也是很无语了,怎么开个车回潭州有这么多破事儿? “后面有送葬的队伍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那个角度可能看不到,我这边看得清楚!” 沈晓芸把脑袋探了出来,果然在她车子的后方约莫三百米的位置有人披麻戴孝、挑着棺材、敲锣打鼓、吹着哀乐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因为我们坐的这辆车处于s型弯道的中间位置,后视镜的视线被绝壁挡住,只有一号车的后视镜才能看到。 沈晓芸拍了一下车窗,对对讲机说道:“往前开!把工作证亮出来,让前方送亲的队伍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沈晓芸话刚说完,对讲机那头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一个中年女人,内力充盈,中气十足:“所有人,听我号令!现在立即熄车熄灯,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睁开眼睛!” 这女人的声音我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我应该不认识,沈晓芸拿起对讲机吩咐三辆车的人照做。 能让沈晓芸这么俯首帖耳的,我想应该是玄门中的人,不过一个送葬队伍加一个接亲队伍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懂个鸡毛啊?这两个队伍都不是人,这是红白双煞!废那么多逼话干什么,赶紧把眼睛闭上!”张浩群骂道。 听他这么说我才找到刚才那种不安感觉的来源,原来是在这里,这红白双煞不会是罗教的人安排的吧? 如果是罗教的人安排的,那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他们拦我回潭州的车队干什么?要打击报复我有的是机会,为什么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真是蠢得可以,你难道还不明白?李洲衡跟他们玩了一招金蝉脱壳之计,白天在蔡小敏家别墅前的那俩人是假的蔡小敏和刘琳,真的在车队里。不过这罗教的人脑子也够好使的,这么快就识破了!”胡奶奶也忍不住对我骂了一声。 不过我明白李洲衡非要带上我们一起去潭州的目的了,目的是让我们参与到保护蔡小敏和刘琳的行动,确切的说是让金儿来保护,金儿很强他是知道的,而我是一个连打酱油都不配的。 不对,这不是金蝉脱壳,这还是引蛇出洞,李洲衡应该是能料到罗教的人会识破金蝉脱壳,所以才定下了这个计策,否则他没必要冒这个险就派几个人护送蔡小敏。 可是就凭我们几个人护住蔡小敏应该不成问题,但想揪出罗教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难道他还有后手? “你小子总算是聪明了一回,不枉我这么多年这么辛苦的教你。能驱使红白双煞这种怨鬼的绝非张靖文和严文华那两个土鸡瓦狗能比的,罗教真正的高手来了!” 张浩群的夸奖让我不禁有些洋洋得意,于是我问他红白双煞是什么东西。 “新婚之夜惨死的新娘和溺水而死的水鬼修炼一定道行之后可以上岸形成的,两者本来就是怨气极重,一旦相遇,其怨气更是强大到超乎想象!不知道李洲衡是不是有点低估对面的手段了。” 第204章 全真道姑 随着身后送葬队伍吹奏的哀乐声和前方接亲队伍吹奏的喜乐声越来越大,最后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脑胀,心里惶惶不安。 同时一股阴冷的感觉弥漫到我全身,我在想难道遇到红白双煞闭上眼睛就可以了吗?那也太好破解了吧,是不是有些掩耳盗铃了? 张浩群跟我说他只听说过红白双煞,还没真正遇到过,也不知道怎么破解。我心中无语,你算哪门子天师啊?这不知道那不知道。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呼吸有些困难,像是置身在某种缺氧的环境中,而且我感觉我身下还是一晃一晃的,车不是已经熄火了吗,怎么还会晃呢?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周围漆黑一片,我特么差点以为我眼睛瞎了。 此刻我才搞清楚自己的状态,我并不是坐在沈晓芸的车里,我现在的姿势好像是躺着的。 我活动了一下,手不经意间撞到两侧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木板。 我屈腿时,腿根本曲不了,上方好像也被什么东西盖住了,我拿手去摸索,我发现这四周前后左右上下都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 等等,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这不就是棺材了吗?我特么进了棺材里? 我刚才不是还在沈晓芸的车里坐着吗?我是怎么进到棺材里来的?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我拼命拍打撞击上方的木盖子,或许是因为这棺材盖子太过结实,也或许是因为空间受限,我无法蓄力,这棺材盖怎么也撞不开。 我愈发心慌,身体活动得越剧烈,氧气的消耗量就会越大,棺材里的氧气已经十分稀薄了,我甚至感觉眼前直冒金星。 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窒息闷死在棺材里,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咚!” 只听一声巨响从棺材盖上方传来,好像是有人踩到了棺材上面,把我心脏都差点吓出来了。 不过这还没完,只听‘砰’的一声,棺材落在了地面上,棺材底部和地面的反作用力将我弹了起来,我脑袋狠狠磕在了上方的棺材盖上,疼得我呲牙咧嘴,差点没晕过去。 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腾腾腾腾。。。”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棺材里被拔了出来,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被人掀开,大量空气涌入,我的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 我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道袍、扎着道髻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映入我眼帘,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棺材里躺着舒服?真想当死人不是?” 我无语,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吗?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人都跟吃了炸药桶一样? 我爬出棺材,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那三辆车还留在原地,只是路上躺满了纸人,花轿就在棺材前面,只不过已经被拆得四分五裂。 那浓浓的雾气还没有被驱散,而且有愈发向我们这边靠近的趋势。 我惊愕的看着那道姑:“那送葬和接亲的队伍都是纸人变的?” 我这问题把那道姑问得一愣,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哼道:“你们正一派的就这点本事?是不是纸人都看不出来?” 别人不给我好脸色,我也不想忍了,于是回怼道:“说得好像你不是正一派的一样!” 这两支队伍的出现我只是听沈晓芸说的,我又没亲眼看到,我哪儿知道它们是纸人还是什么人。 “我当然不是。”那道姑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不禁哑然,李洲衡这次行动请来了三个道姑,茅山六真人的那个曹莉自不必多说。我以为面前这个是清徽双姝,李洲衡为了彻底查出罗教的脉络,不惜把清徽双姝特意从武陵山调了回来。 可我的印象里,张浩群跟我提过,清徽派是属于正一派的啊,难道说清徽派变节背叛正一派投靠全真派了? “所有人不准下车!保护好蔡小敏母女!”那道姑掏出对讲机说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蔡小敏母女真在车队里面,我正要回到三号车里坐着,却被那道姑用法剑拦了下来:“你去做什么?” “我当然是回去啊!”我无语,这不废话吗?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像我这种废物就别上去添乱了吧? “不行!你不能回去,你挡红煞我挡白煞,不能让它们相遇!相遇之后这里所有人都活不了!” 她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我觉得很不爽,但她说的绝非危言耸听,张浩群刚才说过红白相遇,怨气滔天。 我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道:“我手无寸铁,我拿什么挡红煞啊?你全真派不是牛逼吗?我只是个小卡拉米,我哪里挡得住红煞啊?” “你的法器在哪儿?叫他们给你扔出来!你只要拖住红煞就行,等我解决了白煞,再来帮你!” 我还想狡辩我只是个普通人,哪儿来什么法器,可我突然看到沈晓芸那辆车的车窗被人摇了下来。 一只玉葱般的手从里面探出,把我的背包从里面扔了出来,我都快气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金儿可真会落井下石啊! 难道这就是我今天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她对我的报复? 我无奈的捡起背包,从里面把枣木剑给掏了出来,一张五雷紫符拍在上面,又拿驱邪紫符贴在胸前。 我问她红煞在哪儿,不过我感觉我在问废话,那接亲队伍对应的不就是红煞么?它们来的方向不就是红煞的方向? 道姑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接亲队伍去的方向,去的方向才是红煞在的地方?这尼玛是什么逻辑。 不过我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道姑提着法剑朝白煞去的方向走去。 新婚之夜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而新娘却在这个时刻惨死,之后厉鬼又化煞,其怨气多重可想而知。 我不敢托大,又从背包里掏出五雷令捏在手上,五雷咒的威力强大,如果实在打不过我就启用五雷咒,大不了再来一次反噬,就算杀不了红煞,致其重创,拖住它应该不成问题。 第205章 逼装大了 不多时,浓浓的雾气将我笼罩,透骨的寒意直逼我心头,这是雾气中阴气和怨气过于浓重的后果,阴气凝实之后便形成了这些肉眼可见的雾气。 紧接着一声声的喜乐敲锣打鼓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说是喜乐,唱的却比哀乐还要惊悚,那凄厉的声音宛若手术刀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刮着我的耳膜。 渐渐的我看到周围张灯结彩,一座古式豪宅大院映入我的眼帘,门头上挂着一对红灯笼,上面贴着的不是“喜喜”字,而是“奠”字。 我知道我这是又进入到了鬼域之中,在鬼域之中看到什么违反常理的事情也是常理之中,进了这么多次鬼域就算我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水往高处流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现在所觉得奇怪的是那红煞为何还不出来,它不会拿这个诡异的东西来拖住我,然后跑去跟白煞会合吧?那样可糟了。 我知道现在实地是什么处境,只是我现在辨不清方位,附近不远处就是滔滔江水,贸然行动落进江水里面我怕是要和那白煞作伴去了。 喜乐声还在持续,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竟看到那府邸门前凭空多出一顶大花轿。 紧接着,一阵公鸭嗓响起:“有请新娘上轿!” 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紧接那大门缓缓拉开,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子在两个纸人的搀扶下飘了出来。 红煞是新婚当天惨死的新娘,这东西一看就是新娘,想必正主一定是它,它一定是要坐着轿子去和白煞会合。 绝不能让它和白煞会合,其实我觉得就算那怨气滔天凭金儿的能力她也能解决,但是我偏偏不想再依靠她了。 纸人掀开花轿的帘子,那新娘上了花轿,在帘子落下来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是一双怨毒的眼睛,是从那花轿里传来的。 它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它。 于是我念起金光神咒,看到周身一圈薄薄的金光之后,我便提着枣木剑走了上去。 我不可能等它们走到合适我伏击的地方再动手,鬼知道那是哪儿,到时候就不是我伏击它们,是它们伏击我了。 现在打的不是伏击战,是阻击战。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几个站在轿旁边的纸人像个木头人似的,直勾勾的顶着前方,像是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样。 阴风猎猎吹得我浑身直打哆嗦。 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提着剑指着那顶花轿,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本天师在此,岂能容你祸害人间,看见本天师还不快快束手就缚,否则煌煌天威定让你神魂俱灭!” “你能不能别装这么大的逼?你还天师上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是吧?”心里张浩群无奈的吐槽道。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为了虚张声势让对手忌惮我吗?那样我就可以拖延更长一点的时间。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顶花轿和花轿旁边的纸人却是一动不动。 有时候寂静总是比变幻莫测更加可怕,更加让人捉摸不透,我又壮着胆朝那边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有些颤抖,毫无底气:“妖孽!本天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 那顶花轿还是没动,我不禁汗颜,妈的,逼装大了现在没法收场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靠近那顶花轿。 阴风刮得我的脸颊隐隐作痛,我距离那花轿不到十步,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我下定决心,管他里面是什么妖魔鬼怪,先下手为强,我念起剑诀,踩着罡步逐渐逼近。 当我距离那花轿只有一步的时,我的剑锋已经对准花轿侧面准备一剑捅下去的时候,只见那几个纸人脑袋突然扭转九十度,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恭请新郎官上轿!” 我心中一凛,这轿子上坐的不是鬼新娘么?怎么又请新郎官上轿了? 不对,他们指的新郎官是我? 此时,我惊愕的发现我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已经穿上了黑色的寿衣,一朵纸做的大红花就挂在我的胸前。 不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的金光神咒怎么一点用也起不了?我的驱邪紫符呢? “都跟你说了,叫你小心点。你那个金光神咒对付普通的鬼能有点用,对付这种化煞的厉鬼就是目标标识物!”张浩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调转剑锋朝着那几个纸人的脑袋上砍去。 雷劈枣木剑砍人可能不太行,但是砍这些邪物那可真就比砍瓜切菜还要容易,真就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这几个纸人的脑袋就被我齐刷刷的砍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我真有修仙小说里面当男主剑气纵横十万里的感觉。 接下来我就把剑锋转移到了花轿身上,妈的,要让我当那该死的女鬼的新郎官,你特么做梦吧,我把你这花轿给劈了,我看你还出不出来? 我双手举起枣木剑,朝着花轿身上就是一阵乱劈,这枣木剑劈在花轿身上就犹如劈在了豆腐上面。 不多时,花轿被我劈得散了架,令我感到错愕的是这花轿里面是空的。 不对,我刚刚明明看见那鬼新娘被纸人扶着进了花轿,怎么可能是空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身上冷汗直流。 “咯咯咯。。。。。。”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把剑横在胸前,迅速转身,环顾四周,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可能是我的幻觉,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不论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不能用幻觉来敷衍搪塞。 “小天师。。。。你是在找奴家么?” 如银铃般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却也是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我转头能看到一二,但转头我的我肩上的阳火不就灭了么?那我还跟它打个屁啊? 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在j31医院地下停尸房的时候张浩群跟我说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我不敢犹豫,将身后的背包放到胸前,把八卦镜给取了出来。 第206章 斗红煞 现在的情况我来不及掏出毛笔去蘸朱砂墨,我咬破食指在一边念咒一边在镜面上写了一个‘敕’字。 我还没来得及把八卦镜举过头顶,突然觉得脖子间凉飕飕的,我右边肩头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侧头看去,一个盖着红盖头的脑袋就搭在我的右肩上。 “妈呀!” 我三魂七魄登时被吓飞了二魂六魄,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灵异事件我也没有跟女鬼来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啊。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左手拿着八卦镜,右手拄着地面,不停的后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生怕它会瞬移到我面前。 “相公,我真的很丑么?你为何离我而去?” 说着,那红煞把它双惨白的、十公分长血红色的尖锐指甲的手伸进了那个红盖头,好像是在摸它的脸。 处理了这么多灵异事件,我还是有一定的心理素质和思想准备的,也不至于说是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办。 我拿过八卦镜,一边念咒一边朝女鬼那边照去,随着最后一个‘敕’字落下,一道精光从镜面射出,直奔那女鬼脑袋。 女鬼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啊!!!” 那束光照射到它手臂上,它手臂顿时出现一圈焦黑,同时黑气翻腾它发出一声惨叫。 一股浓烈的怨气从它背后升腾而起,即使隔着红盖头我依然能感受到它眼中的怨毒,我赶紧继续拿八卦镜照它。 不过这东西。。。似乎用了一次之后,用第二次就没啥效果了,我甚至有些庆幸没有照到它的脸,它的脸如果被我照得漆黑一片,那它岂不是毁容,那怨气不得更大。 我有些无语,这东西纯属杀伤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我捡起枣木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把剑横在胸前,我想只要我不去想着如何收服它,只求自保并拖延它,它应该拿我没辙吧? 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这个想法是真的天真。 随着怨气的聚集,一股好像从喉咙管发出来又好似来自幽冥地狱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果然,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我要杀光天下的男人,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说罢,它便挥舞着双爪朝我飘了过来。 我不敢托大,抄起枣木剑,念出剑诀,踩着罡步应敌。 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或者说我距它的距离实在太近,我的剑还没来得及刺出或者劈下它就已经和我擦身而过。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它,妈的,这么快的速度我哪里挡得住啊? 我看见它的右手指尖上出现了殷红的血迹,是我的枣木剑伤到它了? 我本想窃喜,不过转念一想,不对,鬼怎么会流血呢?我们看到的鬼身上的血不过是幻象罢了。 只见它把右手指尖伸进它的红盖头,里面传来了吮吸的声音,那声音听得我浑身汗毛倒竖。 “狗男人的血真是天下间最肮脏的血,不过你这处子之血倒还别有一番风味,哈哈哈哈哈!” 女鬼尖锐的声音令我耳膜都快炸了,它说狗男人的血?处子之血? 我隐隐感觉胸前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看去,我胸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血痕,不断有血水从里面渗出。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刚才那次交锋它的指甲划破的吧?这怎么可能?鬼不是无法直接对人造成伤害的吗? “咳咳!忘了跟你说了,普通的鬼确实不行,但是化煞的厉鬼可以。。。。。。”心中传来张浩群抱歉的声音。 我真想骂他了,关键时刻才说出这种关键信息,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鬼有各种手段将我置于死地了?加上它速度这么快。。。。。。 我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现在不是考虑怎么拖住它的问题了,是怎么逃命的问题。 “处子之血这么好喝,我想你的处子之心一定更加纯洁,更加美妙吧,让我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别别别。。。大姐,使不得使不得,我从小偷看女孩洗澡。长大看天天看毛片,我心里龌龊的不行,你别来找我了!”我惊慌失措的说道,同时手中的枣木剑已经舞出了剑花。 别问我为什么不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跑,根本不知道这个鬼域该怎么离开。 我觉得这些女鬼像极了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一样,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自娱自乐,根本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 这女鬼的身影瞬间便消失,我疑惑的停下了手中舞动的剑花。 片刻后我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右肩上,顺着我的右肩向我左侧的心脏爬去。它的脑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望着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血红色的锋利指甲,宛如五把锋利的手术刀,随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我的皮肉割开,将我的心脏取下。 我甚至能听到我心脏的声音,它在极速的跳动,似乎是在迎合这只手将它从我胸腔里取出。 此刻,我是真的绝望了,面对这个女鬼我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我真特么后悔,要是我执意坐回沈晓芸的车里,她一个臭道士她能把我怎么样啊?更何况我还是未成年。 他们本来是想让金儿来对付这东西,我跑来出什么头啊? 这条命挣扎了八年也该到此结束了,虽然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比如秦悦的安危、金儿等等,但也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但愿灵异调查科会处理好吧。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啊!!!!” 死亡时刻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传来了女鬼凄厉的惨叫声,差点没把我脑袋吵晕过去。 我的胸前传来一阵炙热的感觉,我低头看去,神霄玉符正发着红光,朱雀又活了? “尼玛的,烫死了,你快念咒啊!!!” 惨叫的不光是那女鬼,还有玉符里的三只鬼,我赶紧念咒切断了它们和朱雀的联系。 触发这个朱雀护主的机制是什么,我有点糊涂了。 第207章 真空家乡 女鬼握着它那像是被硫酸腐蚀过的右手,上面黑气翻涌,我估计再过一会儿,它那右手就保不住了。 红盖头下传来野兽般尖锐的咆哮:“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它很忌惮我,确切的说是忌惮我胸前挂着的神霄玉符,它暂时不敢对我做什么。 我后退两步,掏出五雷令,它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左手向前探出,做出一个抓我脖子的动作。 它的手上射来一股阴气,死死捏住我的脖颈,一阵阴风吹来,吹开了它的红盖头,露出了它惨败的面容。 除了脸惨白得不像人类和眼睛没有瞳孔之外,我觉得这红煞倒也没有那么磕碜,起码比j31医院里面的那些变异者和它们的鬼魂正常许多。 我本想使出天雷咒,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可现在我脖子被掐住,天雷咒根本使不出来。 随着它掐我的脖子掐得越来越紧,我把五雷令收好,然后双手快速结印,一股热流慢慢汇集到我的印结上,那是阳气。 我将印结朝它打去,它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同时对我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掀了我的红盖头,看到了我的脸,永生永世你便是我的人。。。。。。” 它的话让我一阵恶寒,中国古代传统婚礼中确实只有新郎官可以掀新娘的红盖头,它这是把我当成它的新郎官了? 可这哪儿是我掀的它的红盖头啊?突如其来的阴风不是它自己操纵的难道还能有鬼不成? 不知道它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我不敢迟疑,左手拿着五雷令,右手拿着雷劈枣木剑,一边念诀,一边踩着罡步,天雷咒是我现在最大的杀伤性武器了。 从始至终,它只是阴恻恻的对着我笑,不知道它又藏着什么猫腻,不管它了,只要天雷引出来,它有什么猫腻也是白搭。 “南无阿弥陀佛。。。。。。” 当我最后一个罡步即将落下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梵音,这梵音像是夹杂了什么魔力,让我听得头疼欲裂。 天雷咒就比被打断,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 我栽倒在地上,那梵音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抱着脑袋在地上拼命的打滚。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孙悟空那么害怕唐僧的紧箍咒了。 余光中只见一个披着灰色袈裟、戴着毗卢帽的僧人拄着禅杖从浓雾中走出,它脸上被雾气遮挡,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他念念有词,那梵音经文似乎就是从他嘴中念出来的。 “大师!”那女鬼躬身向那僧人行了一礼,僧人宣了一声佛号回礼。 妈的,这特么这俩是一伙的?我突然想到,之前李洲衡跟我提起过罗教是佛教曲解异化而来,看这僧人这身打扮,估计是罗教的正统教徒来了。 可惜一阵梵音的落下,我浑身软绵无力,现在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我觉得就算我现在状态全满,我认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那女鬼变得哭哭啼啼起来:“大师,小女子正要出阁,谁知半路杀来这登徒子,杀了我的丫鬟,还掀了我的红盖头,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大师,你可得替奴家做主啊!呜呜呜。。。” 我心里憋屈,这不是恶人先告状么?不过仔细想想确实也没啥毛病,好像确实是我闯进它的鬼域,把那几个纸人丫鬟给宰了。 “女施主不必担心,贫僧这就代无声老母替施主讨个公道!” 妈的,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啊,这俩明明是一伙的,要杀要剐你随便来好吧,在这里唱双簧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不停抱怨,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死道姑怎么还不来? “施主,天雷乃上天惩罚邪魔之用,你怎可将其用于良善之人身上?无声老母有好生之德,你且诚心悔过,必能进入真空家乡!” 说着只见他右手成爪,不知是念了什么口诀,便朝我的脸上抓来,我登时就晕了过去。 。。。。。。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置身在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不同肤色的人们在这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生活。 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病痛,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生老病死,这里是理想的天堂。 这时一个僧人拄着禅杖朝我走来,对我宣了一声佛号后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世人不知回归家乡的根源在于他们从家乡坠落尘世以后,被世间虚花景象所迷惑,失了本性再也找不到出路,因而沉沦苦海,困入六道轮回,受尽各种磨难。” 这里就是真空家乡?我木然,这里没有尘世间的那些烦恼,可以永生永世的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人类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待在这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在这里可以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烦恼。 突然,画风一转,这里是一片战场,本来生机盎然的土地如今已变成一片焦土。 零零星星的枪弹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 我的面前站着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士兵,为首的军官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快走,替我们活下去,我们兄弟们只剩下这条身子了,死了就死了,你们活下来这个国家才有希望!” 说罢,他便带着那二十几名士兵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我愕然,我突然想起,这不是我在阴兵鬼域里看到的五桂岭最后战斗的一幕么? 紧接着,画风再次变幻,我看到j31医院里,李秀娟主任带着二十名护士,为了医院里大多数人的安全,毅然决然的进入了极度危险的十九号病房。 我幡然醒悟,去你妈的无声老母,真空家乡。若不是亲眼见过他们勾结敌国,散播病毒,残害无辜百姓的行径,我差点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真是差点着了他们的道,我再睁开眼时,我发现我置身于花轿之中,我身上穿着古时新郎官穿的衣服。 新郎官怎么会坐在花轿之中?我心中凛然,我想打开轿帘逃跑,可是一双长着十公分长血红色指甲的手从我的双肩滑下。 右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左手抚摸我的胸前。。。 一个盖着红盖头的脑袋从我的右肩探了出来:“相公,今晚就拜堂成亲了!” 第208章 红煞娶亲 和鬼拜堂成亲?我脑子差点就宕机了,我咽了口唾沫。 以前听说过某些人因为天生八字特殊,为了活命需要跟鬼结阴婚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 而且我并不认为那个罗教的僧人是让我跟这女鬼结阴婚,根本目的是让红白双煞会合,消灭车队中的玄门中人,从而把蔡小敏和刘琳掳走。 而我嘛,不过是个多出来的路人甲或者宋兵乙,甚至还不如个道具。 那个道姑说了会来救我,但现在连她人影也看不到,估计是对付白煞扑街了。 果然全真教的臭道士就是嘴上吹牛逼吹得厉害,实际打起来不过是战五渣罢了,这次可真是被她给坑惨了。 我身上的法器也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现在我想自救都没有什么可靠的手段。 那女鬼知道我神霄玉符的厉害所以它的手根本就不敢去碰神霄玉符。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姐姐,要不你放过我吧,逢年过节我给你烧十个男模过来,你想怎么玩怎么玩,你别找我我扛不住啊!” “男模?”那女鬼愣了一下问道:“男模是什么东西?” 我无语,这女鬼怕不是跟金儿一样,也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社会变化的吧?我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 它的手指抚着我的脸颊,说道:“什么男模,哪儿有弟弟你这处子之身可人啊,跟我拜了堂成了亲你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咯咯咯。。。。。。” 我无话可说,找处男你特么不会去幼儿园去找啊,要多少有多少,你非要找我干鸡毛? 随着轿子的往前推进,我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浓烈的怨气,那是白煞的,完了,要是让它俩会合,我特么还能活得成? 正在我思考应对之策的时候只见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飘了进来,而后幻化成一个老道的模样盘坐在我面前。 我心中惊骇,这老道我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刘洪周,只是那女鬼光顾着摸我,它似乎感受不到那老道的存在。 “这是我的元神,施了秘法,除了你以外其他任何人都看不见,包括神霄玉符里的三只鬼,你且听好,因为玉符被下了禁制,每次使用时需要用血激发朱雀,趁这红煞现在对你没有防备,用血滴在玉符之上,将玉符拍到它的鬼门,念玉符收鬼咒,即可将其收入玉符中!” 说罢,刘洪周又化作红色蝴蝶飘飞向了远处,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不知道,但现在可以确定他没有害我的意图。 也不管他是不是想害我吧,先把眼前的困境度过去了再说,我强撑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过头对女鬼说道:“姐姐,你不是想喝我的血么?我给你喝,你放过我好不好?” 那女鬼明显一愣,随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它是既想喝我的血又不想答应我提出的要求。 我尝试着把手指放到嘴边,见它没有阻止的意思,我用牙使劲一咬,豆大的血珠从指尖渗出。 那女鬼怔怔的看着我手指上冒出来的血,隔着它的红盖头虽然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是我听到了它舌头舔舐嘴唇的声音。真叫人浑身不自在。 趁它出神的时候,我左手迅速掏出神霄玉符贴在它的鬼门上,它愣了一下,我把右手上的血珠擦在玉符上。 只见玉符红光散发,那女鬼惨叫一声之后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同时我念起咒语隔绝了玉符中朱雀与那三只鬼的联系。 “这是什么地方?你这个登徒子对我做了什么?啊!!!???你说话!!!”我的脑海里传来了女鬼歇斯底里恼羞成怒的咆哮声。 妈的,想喝我血的时候说弟弟真可人,不想喝我血的时候骂我是登徒子。 紧接着脑海里便传来了三只鬼对那红煞的嘲讽声,红煞也寸步不让和他们吵了起来,我感觉脑袋都快大了,于是赶紧念咒切断了他们和我的联系。 终于摆脱那该死的女鬼了,我正想拉开轿帘逃跑的时候,我感受到对面那股怨气已经强到了某种临界值,轿子也不再往前了。 死一般的寂静,周围安静得我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几分钟后,轿帘被掀开,我看到那罗教僧人困惑的表情,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道:“红煞呢?” “不知道啊,她说我长得不好看,她亲不下去,她去找其它小白脸去了!” 我这话把那僧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只见他吹胡子瞪眼大骂一声:“胡闹!!” 随后见它双手结印,念咒:“红煞陈丹梦!红煞陈丹梦。。。。。。” 喊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反应,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将我坐的这顶花轿吹得散了架,我这才看清楚我前方两米左右的位置正是一个送葬的队伍,几个纸人挑着棺材站在最前方。 随后,我看到那棺材轻微抖动了一下。 可是我却不见那道姑,沃日,她不会忽悠我去找红煞,自己跑了吧? 一旁的车队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也不知道金儿现在不出手是在做什么打算。 那僧人满头大汗,见召唤不来红煞,转头对那棺材说道:“白煞,你莫心急,我一定会。。。。。。” 僧人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棺材盖被人一脚踹飞,我心中一凛,这白煞不会找不到红煞拿我撒气吧? 那僧人面色凝重,突然大喝一声:“四大护法何在?” 突然从浓雾中跳出四个僧人,手持金轮,和那原来的僧人站在一起,面朝着那副棺材。 只见棺材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我看清楚那人之后,心中惊骇,那人扎着道髻、身穿蓝色道袍、手持法剑,眼中杀意凛凛,注视着这几个僧人。 这不正是刚才的道姑吗?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那为首的僧人惊愕的看着她:“王思颖!?你是人是鬼?你刚刚不是死了吗?” 原来她叫王思颖,虽然我看着她不眼熟,但这名字却听着有些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来。 第209章 天罡北斗七星阵 只听那王思颖冷哼一声,说道:“你怕是不知道我我全真教有闭气假死的功夫,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分不清我是死是活!” 那为首的僧人愣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后对棺材里喊道:“白煞!你还不快出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费嗓子了,你的白煞已经被我诛灭了!”看着这群人疑惑的眼神,王思颖得意洋洋的说道:“哼!我若是不假死,如何引得你们出来?光杀个红白双煞又有何用?” 红白双煞,一个红煞不知所踪,一个白煞被王思颖当场诛灭,把那为首的僧人气得嘴唇颤抖,他对那四大护法说道:“后面那个正一派的臭小子废物一个不用管他,这个全真派的臭婊子有点难对付,我们集中力量对付她,再把蔡小敏带走!” “呵呵,那就让你们瞧瞧贫道的全真剑法如何!”说罢王思颖挥舞法剑,从棺材上一跃而下与那五人交手在一起。 接下来完全就是人与人之间冷兵器的战斗,没有任何术法,金属兵器碰撞的清脆的声音如古时编钟奏乐般入耳。 我实在想不通王思颖一个女的,即使武艺超群,如何对付得了五个大汉? 果然,交手两分钟后,王思颖被抓住破绽,那为首的僧人一掌拍向她的后背,她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差点倒地。 那四个护法抓住机会一齐挥舞金轮朝她脑袋劈了下来,她横出法剑抵挡。 “砰!” 金属交织的碰撞声绽放出火花,这得多大的力道啊? 我看到王思颖握住剑柄的那只手的手心有血迹落下,她的虎口应该是被震破了,她还在咬牙坚持。 我有些无语,这灵异调查科做事也太敷衍了吧,但凡他们多派几个像样的高手过来都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时,只见那为首的僧人双手握着禅杖从王思颖背后重重砸下,我心中大惊,她要是被砸这么一下,就算不死,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够她住一年了吧? 我不敢再坐视观望,就算我的武器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我也要上。 那为首的僧人是背对着我,是个偷袭的好机会,在他的禅杖即将重重挥下的那一刻,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飞踢一脚直接命中他的腰间。 他没有防备后面的偷袭,踉跄之下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小子,你找死!” 四大护法见我加入战团,其中一人挥舞金轮向我劈来。 那金轮锋利无比,我觉得只要被那玩意儿轻轻碰一下我整个脑袋都会被削下来。 我没有兵器可以抵挡,只能抱头鼠窜。 我的出现让王思颖的压力骤减,她现在勉强可以在那三个护法之间游刃有余。 “我曹你马勒隔壁,你他妈敢踹我?我今天要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为首的僧人呲牙咧嘴、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朝我这边走来,对追着我砍的护法说道:“老四,你和他们去对付那个臭婊子!今天我非要把这臭小子给剁成肉泥不可!” 那护法领命放弃了对我的追砍。 那近两米的禅杖犹如一条巨蟒一般被那僧人挥舞得虎虎生风,犹如巨龙的尾巴随时可以将我抽翻在地。 现在我和王思颖二人明显落于下风,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我只是不明白那三辆车里面怎么不见一个人出来帮忙。 但凡他们扔出一把手枪出来,这五个顿时立马就老实了。 “砰!” 那禅杖的一头朝我脑袋重重的砸了过来,我一个驴打滚避开,他砸在我的身旁,水泥路面被砸出一个口子,周围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臭小子,你别躲!你在那儿给我站好,让我砸死你!” 我看这和尚是被气昏了头,不就是刚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这时只见王思颖一个后空翻跳到了棺材上,此时她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处血痕,她举目四顾,大喊道:“几位师兄,此时不现身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王思颖的这一声大喝不光是那五个和尚,连我都愣了一下,还有帮手? “一住行窝几十年!” “蓬头长目走如颠!” “海棠亭下重阳子!” “莲叶舟中太乙仙!” “无物可离虚壳外!” “有人能悟未生前!” 只见六个身着深蓝色道袍、扎着道髻的道士从浓雾中一个空翻落到王思颖前面,每到一个人便会念一句诗。 然后轮到王思颖,她念道:“山门一笑无拘拟!” 最后站在最前方的道士念了最后一句:“云在西湖月在天!” 七个人,还念诗?我终于想起来那个王思颖是谁了,胡奶奶跟我说过全真七子老七是个女的,就叫王思颖。 加上王思颖,这七人正是全真七子,江湖传言只要这七人聚在一起,摆出北斗七星阵,其实力就连道门的老一辈高手都要退避三舍,可见他们的配合已经到了天衣无缝、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暗叫不好,李洲衡找谁不好,偏偏要找全真七子,不是给我找不痛快吗?全真七子可是把他们师父周子昊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 我现在想开溜,但我发现四周都是浓雾,我跑不了多远,他们对付完这五个罗教高手就会来对付我了。 于是我跑到沈晓芸的车边,准备拉开车门躲进去,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了。 我拍了拍沈晓芸的驾驶位置的车门,但是没人理我,我也不敢搞出太大的动静,我怕全真七子会注意到我。 这车窗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但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妈的,沈晓芸在搞什么鬼,这个玩笑不能乱开的好吧? 情急之下我躲到了车后面,观察全真七子那边的战况。我想等会儿他们要是真找我麻烦,我就跳江算了。 “天罡北斗七星阵,布阵!” 随着全真七子的大师兄赵延吾的一声令下,那七人顿时摆出了一个阵形。 罗教那边一个护法对那为首的僧人说道:“香主,真是全真七子,我等恐怕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跑吧?” 那为首的僧人咬了咬牙,点头同意。 第21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那为首的僧人点头同意,剩下的几个人,虚晃一枪便四散逃去。 只见那赵延吾冷笑道:“呵呵!想跑?晚了!天罗地网!” 听到赵延吾的指令,全真七子动作快如闪电,在那五人之间来回穿插,搏斗了几分钟之后,竟将那五个人又逼到了一起。 “繁星点点!” 全真七子们两两一组挥舞手中的法剑向那五人逼去,那五人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最后那五人背靠着背,缩成一个圈抵御北斗七星阵的攻势,在我看来他们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候但凡来一支热武器,哪怕是一枚闪光弹或者震撼弹,这五个人马上就得崩溃。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在面对全真七子同时出现的时候,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和他们硬刚。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那个战团中响个不停,全真七子在那五人周围游走。 不知斗了几个回合,我见到那五人身上已是血痕累累,他们呲牙咧嘴叫苦不迭,现在只能勉力支撑了。 “全真七子,非要和我罗教作对?今日你们杀了我们倒是容易,来日罗教定让你终南山祖庭鸡犬不宁!不如放了我们,我们罗教向来知恩图报,将来若是全真教有什么困难,我罗教定会全力相助!” 见正面对抗无法取得胜算,那为首的僧人顿时和全真七子谈起了条件。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全真派立派已近千年,若是让人得知我全真派与邪教合作?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全真派如何在玄门立足?给我上!” 赵延吾大喝一声,随即全真七子对那五人发起了最后的攻势。 “什么全真教,什么灵异调查科,什么玄门正派,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激战正酣之际,只听到右侧的山坡上传来低沉的声音。 “谁?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王思颖皱着眉头朝那边喝道。 众人停下战斗朝那边望去,只见一个披着黑色袈裟戴着面具的僧人捏着佛珠缓步走了下来。 在其身后还有七八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僧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特么罗教还有后手? “哼!刚才让你们放我们一马,你们不肯,现在你们谁也别想逃!” 战团中那为首的僧人大喝一声,随后那五个人放弃了抱团成圈的战术,和全真七子纠缠在一起,竟让全真七子无暇去顾及从山上下来的几个僧人。 只见那几个僧人一个空翻,落到车前,我赶紧躲进雾中,千万别被他们发现我。 只见那些和尚三三两两的各围着一辆车,见车门打不开便抱起巨石狠狠的砸向车窗,几番折腾之下车窗竟被他们砸开一个大洞。 他们是在找蔡小敏和刘琳,然后把她们掳走,我这时肯定是不能上去的,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手中还没有武器,上去也是被他们掳走的份。 赵延吾看到这边也是心急如焚,可无奈他们一时无法尽数将那五人击败。 其实按照全真七子的实力来说,将那五人全部击杀的话应该早就完成了,现在看来他们是要活捉那五个人。 而活捉最好的条件是什么?无非就是等那五人全部精疲力尽之后,可现在明显还没到那个时候。 三辆车的车门都被打开,那七八个和尚在车里搜罗了一番,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我更是一脸懵逼,难道沈晓芸和刘琳不在车里? 更让我懵逼的是那几辆车里面为什么不见有人抵抗? 那七八个人中带头的和尚沉吟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不好!上当了!快跑!” 他刚说完这句话只听得“咻咻咻”的声音,三枚红色的信号弹同时升空。 前方和后方的道路上有车灯照射而来,我定睛看去,那特么哪儿是车啊?前后的道路都被装甲车给堵上了。 哦不对,装甲车也是车! 紧接着我听到螺旋桨和空气摩擦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抬头看去三架武装直升机从远处飞来。 武装直升机眨眼便到了我们上空,从上方照射下来的灯光把那几个和尚的脑袋照得锃亮,我一时间错愕的觉得那几个和尚的脑袋竟也是光源。 那几个和尚不敢恋战,丢下那五个还在和全真七子缠斗的和尚便往山上跑去。 可他们刚往山上爬了几步,就见到李洲衡、沈晓芸、金儿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挡在他们前面。 我有些纳闷,沈晓芸和金儿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车的?李洲衡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就算武艺高强也挡不住子弹。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用了我刚才的想法,只见他们又转头朝江边跑去,看来他们也是想跳江逃跑。 可他们还没跑出国道,只听“哒哒哒”马达转动的声音,几艘巡逻艇出现在了江面上,堵住了他们跳江逃跑的去路。 这下,天上地下水面上都是围追堵截的追兵,这群罗教的邪教份子真是插翅难逃了。 那为首的僧人大喝一声,站在原地双手快速结印,剩余的七八个人见状也开始双手结印。 李洲衡见状急忙喊道:“抓活的!不要让他们使用阳魂裂!” “装麻醉弹!开火!”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便听到几声“砰砰砰”的枪响,那七八个人结印还没完成,四肢便已中弹,在麻醉药剂的催化下,他们重重倒在地上。 士兵们上前,将他们控制住了。 与此同时,在和全真七子缠斗的那五个和尚见情况不对,又背靠背的缩在了一起。 一名士兵冲上前,将榴弹发射器斜对着天上,而后抠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一张巨网在那五人头顶散开而后落在那五人身上,将那五人束缚在一起。 被巨网束缚,无法发力更别提抵抗了,士兵们上前很轻松的收缴了那五人身上的武器。 我想过一万种可能,我也想过我会死,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竟以这种方式结束。 令我困惑的是,蔡小敏和刘琳呢? 如果沈晓芸带着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无法快速完成这些部署的。 第211章 十年之约 李洲衡带着众人从山上走下来,打量了一眼那些被俘获的罗教僧人:“哼,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些老掉牙的东西。” 全真七子抱拳对李洲衡行了一礼,我没想到李洲衡在玄门中的地位这么高,连一向目中无人的全真七子都对他如此敬重。 “这次多亏李主任运筹帷幄才能抓获这帮歹人!”赵延吾对李洲衡客套了一声。 李洲衡摆了摆手笑道:“道长客气了,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那个小兄弟!说来你们也算老熟人了。。。。。。” 赵延吾愣了一下,李洲衡把目光朝我这边投了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是真不想让全真七子注意到我。 当所有人那灼热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时,我无法再躲藏,我从装甲车后面站了出来,强颜欢笑的给他们打了个招呼。 王思颖见到我是切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个正一派的小废物罢了,他能发挥什么作用,我看他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 “师妹!不得无礼!”赵延吾喝道。 我觉得其实他也是这么想,反正全真派和正一派向来不对付,但奈何李洲衡是正一派出身,总不能当着李洲衡的面说这种话吧? 李洲衡倒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这特么还要我过去?是嫌我的麻烦事不够多是吧? 我正在考虑找什么理由拒绝的时候,沈晓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旁边,抖了一下我的手臂,说道:“愣着干嘛!李主任叫你呢!” “我。。。我。。。”我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我都无语了,当年那事他们是忘了还是根本就没当回事啊?这不是成心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你什么你啊?还不快去!”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热情’的跟他们每个人打了个招呼。 他们没有回应我,他们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惊讶变成复杂,有的还带着愤恨。 卧槽,他们这果然是把我给认出来了。 “原来是张灵啊,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来。当年的十年之约,现在已是八年多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赵延吾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我听到骨骼响动的声音,那是全真七子那几个人捏着拳头的声音。 他们真要动武我倒是不怕,当着国家执法机关的面他们还敢把我绑了不成?我还真不信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王思颖的胸口上下起伏,她扒开众人到我身前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师兄!他就是张灵?他就是当年那个害死师父的张灵?” 赵延吾点头,只听“嗡”的一声剑吟声,王思颖的法剑出窍落在我的肩膀上,剑锋抵着我的脖子。 这尼玛速度也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我腿肚子已经被吓软了。 周围的士兵纷纷抬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枪口对准了王思颖,可王思颖根本不在乎这些。 “当年,师父的遗体送回重阳宫,我抱着师父的遗体哭了三天三夜,师兄们不肯跟我说杀害师父的仇人是谁。于是我就自己去找,我找了八年,狗贼!可让我找到你了,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狗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思颖的唾沫星子全喷在了我的脸上,我顿时也来了脾气,我回怼道:“当年那事的当事人都在这儿,什么叫我是杀了你师父的仇人?谁他妈亲眼看到你师父是被我杀的!?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之下,还能让你们颠倒是非不成?有种,有种你们就去找杀死周子昊的人啊,拿我出气,你们他妈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错!师父他老人家确实不是你亲手杀害,但他的死是因你而起,与你无关,这点你不可否认吧!?”全真七子的老二天璇子刘克镜站出来说道。 呵,这话可就真有意思了,我气急反笑,我说道:“当时那种情况是我妈要开索我的命,与任何人都无关。我没有求你们任何一个人来救我的命,是谁让你们去对付我妈的?是灵异调查科?你们怎么不说去找灵异调查科报仇啊?是不敢吗?不就是欺负我背后没有大树撑腰吗?” 我越说越上头,我什么也不怕了,我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来啊!朝这里砍!把我脑袋砍下来!看看天下人,天下玄门怎么看你们全真教!?” 我的话让众人明显一怔,老三天玑子杨怀安站出来说道:“哼!休在这里巧言令色了,我问你,母债子偿这你总该认吧!?” 我惊骇,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取我的命,只听王思颖大喝一声:“各位师兄!还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让我取了他的狗头,以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狗贼!纳命来!” 说罢,王思颖将剑收回,重新蓄力朝我胸膛刺来,我闭上眼睛我倒要看看这全真教是有多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当!” 金属交织的碰撞声响起,我的胸前传来碰撞感,我倒退了几步。 我睁开眼,只见赵延吾用剑身挡住了王思颖的剑。 王思颖瞪大了眼睛睚眦欲裂的看着赵延吾:“为什么!?大师兄,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狗贼!?” “师妹!不可胡来!”赵延吾转头对我说道:“当年我曾与你立下十年之约,这十年我全真教不会找你麻烦,等到了第十年你若无法履行约定,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全真教众人也一定会将你捉到终南山思过崖!” “大师兄,跟这等卑鄙小人还讲什么君子约定!?” 我心里很气,我顿时明白了李洲衡把我架在火上烤的用意了,我没有显赫的身份背景,如果我不加入灵异调查科我将来遇到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诸位!如今邪教的事情还没有告破,大家就这么窝里斗怕是不太好吧?蔡小敏家别墅里茅山和清徽派几人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我愣了一下,难道说蔡小敏也不在她家别墅里?那她在哪儿? 第212章 李洲衡的预判 “日本的阴阳师在那边?”我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皱着眉头,说实话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受,叫我给他们做事起码得让我把事情了解清楚吧。 “是我安排不周,一会儿车上晓芸会给你解释清楚!”李洲衡呵呵一笑,又推给了沈晓芸。 我无奈,我打又打不过他,打得过又怎么样,人家是国家机关的人,还有这么多军人护着,我只能忍着。 这时沈晓芸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们,应该是刚才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怒气冲冲的?像谁欠了你们几百万似的。” 我寻思我跟全真七子的关系怎么样你不知道?在这里装傻充愣是吧? “对了。红白双煞呢?”沈晓芸问道。 “白煞在棺材里被我诛灭了!”王思颖指了一下棺材又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红煞我不知道,你问他!” 随着大家灼热的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我也不好隐瞒,我咬了咬牙说道:“红煞被我收了!” 但我这话刚一说出口,便赢得全真七子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他说什么?他说他收了红煞?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自己道行几斤几两自己没点逼数是吧?你怎么不说你把阎罗王给收了?” 在他们的嘲讽声中我离开了这里,我去寻找我那些不知道被丢到哪儿的法器。 我若不是为了调查我妈的事情,若不是为了多历练一些提升自己的道行,我会来这儿受这些罪? 其实我想撇开灵异调查科单干的,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无法获得可靠的情报和支援。他们虽然总是在坑我,但他们提供的东西总是可看的。 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几分钟,我不确定刚刚红煞的鬼域对应的现实地点是在哪儿,别说法器了,我连一张散落的符纸都没看到。 我心中酸涩不已,这么强的法器还被我弄丢了,我果真是个废物?连自己的法器都看不好。 我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转头望去,金儿背着手朝我走了过来,她直愣愣的看着我:“都多大个人了。还哭啊?” 我没哭我只是眼睛有些酸涩而已,因为昨晚那事我不太想搭理金儿,于是我把脑袋扭了过去。 金儿见我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只见她将一个背包扔在我的面前,便自己离开了。 我眼前一亮,这不正是我自己的背包吗?我赶紧打开检查了一下,我所有的法器,包括枣木剑、五雷令也在里面。 我记得我当时在红煞的鬼域中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没有将这些法器塞回背包啊。 估计是金儿做的吧,只是昨天晚上那事儿,让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 随着后面的人的吆喝声提醒我该走了,我这才站起身来朝车队走去。 其实我不想跟沈晓芸和金儿坐一块,但是其他车辆都坐满了,我只能选择低头了,其实我还想问那个装甲车能不能坐人的,结果被那士兵一眼给瞪回去了。 好吧,正好坐在沈晓芸的车上刚好可以听她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上了沈晓芸的车,她还是不让我坐副驾驶,说什么只有她男朋友才能坐她副驾驶。 我无奈,妈的,你都三十岁左右的人了,你还没男朋友?大龄剩女没人要是吧? 当然,这种得罪人的话我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我只得坐回了车的后排,刻意的和金儿保持距离。 在车上我向沈晓芸问起了这次行动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次行动差不多已经结束,因为他们收到消息在蔡小敏家别墅那边茅山六真人已经解决完了。 关于昨晚的行动安排,李洲衡本来就只是虚晃一枪,蔡小敏和刘琳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衡阳警局。 但是没想到的是天书的诱惑力竟然这么大,罗教和日本阴阳道的人不惜铤而走险就这么上钩了。 “那为什么你们让人假扮蔡小敏和刘琳,又要假装开车回潭州呢?”我问道。 “因为上级部门有鼹鼠,我们的所有行动是要向上级汇报的,但是这次李主任却向上级隐瞒了他真实的意图。” 鼹鼠常用来指代己方内部有敌人的细作,我不禁咋舌,这罗教这么厉害,竟然已经渗透到国家机关里面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能理解李洲衡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鼓里了,我估计全真七子和茅山六真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如果不是李洲衡有这个魄力去做这种事情,估计想要抓到罗教正牌教徒简直难如登天。 沈晓芸说李洲衡给上级部门的汇报是他要把蔡小敏和刘琳保护起来,但恐衡阳警局人多眼杂不太方便,而且灵异调查科又不是常驻衡阳警局。 不过,关于引蛇出洞设计抓捕阴阳道和罗教的人他是只字不提。 上级部门同意了李洲衡的看法,要他把蔡小敏和刘琳送到潭州保护起来,但是李洲衡坚持不同意,他觉得在蔡小敏家保护要方便一些。 这些内容全在罗教的监控之下,于是他们安排人在衡阳警察局附近盯梢,然后便有了今天上午的那一幕。 今天在蔡小敏家别墅前的那一幕只是让罗教的人看到‘蔡小敏’回了自己家。 但是他们和李洲衡交手多年,知道李洲衡诡计多端,从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我们车队北上潭州就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他们要抓蔡小敏,但又不确定蔡小敏究竟是在车队里还是在别墅里,于是决定劫车和别墅抢人一起动手。 关于这点李洲衡也反向考虑了一下,他认为阴阳道的人不敢公然劫车,因为这里不是日本,一旦失败他们将万劫不复,就算成功抓到蔡小敏拿到天书残卷他们也无法将其带回国。 而罗教就不一样了,罗教在中国根深蒂固,行踪隐秘,就算失手也有办法脱身。 第213章 兰山基地 所以李洲衡的预判基本上是实现了,而且还将对手一网打尽,其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被罗教牵着鼻子走,他们下一步要干嘛我们是一无所知,再加上高层有鼹鼠,导致我们的局面一直很被动。李主任说,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将蔡小敏家的事情联系我们,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占得这个先机。我们可能还要继续被动很长一段时间。” 沈晓芸的话让我不禁有些飘飘然,让我觉得自己起码不是个废物,我偷偷瞟了一眼金儿,她冰冷的面庞上依然古井无波。 开车来的时候耗费的时间很长,回去的时候却畅通无阻,那个高速路上堵车的队伍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后来才知道,李洲衡为了给罗教的人创造劫车的契机,故意安排人在高速路上上演二十多辆车的连环追尾,而这些沈晓芸都不知道。 只有上了国道,到了偏僻的地方才方便罗教劫车,更方便灵异调查科的人在不惊动普通老百姓的情况下进行抓捕。 来的时候只有三辆车,回去的时候是我们三辆车加上两辆警方专用的囚车,以及四辆装甲车。 那些罗教人员全部被注射了麻醉剂,其药量不到明天早上他们恐怕是醒不过来。也不担心他们会想办法逃跑。 车队开到蔡小敏家别墅楼下,果然看到茅山六真人押解着七八个剃着平头的男子。 还有两个身着墨色旗袍,烫着一头大波浪的中年女子,初一看我以为是秦悦,但看到她们的脸时,妈的,秦悦年纪哪儿有那么大。 而且,这两个人的长相几乎是一模一样,我问沈晓芸她们是谁。 沈晓芸说道:“清徽双姝,实际上是一对双胞胎,大的那个叫何小曼道号尘幽子,小的叫何小芮道号丹霞子,跟她俩不熟的人根本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等这边所有人员都上车以后,车队重新掉了个头,我木讷:“不去衡阳警察局么?” 沈晓芸透过反光镜白了我一眼,说道:“这二十几个人算是我们抓到的罗教和日本阴阳道的重量级人物了,是我们这些年来的重大突破。去衡阳警局一来安保级别不够,二来罗教的人肯定会拼死来救,一旦产生冲突会给衡阳市局的同事和平民百姓造成不小的麻烦!” “那我们去哪儿?”在我的印象里,灵异调查科的办公地点要么就是在高档酒店要么就是借用其他警局的办公场所。不去这两个地方,还能去哪儿? “去兰山基地!” 沈晓芸跟我说兰山基地是国家为应对突发灵异事件而专门建设的一座军事基地。 当然,应对普通的灵异事件倒是用不着他们出手,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处理出现类似这次衡阳病毒导致感染者变成丧尸的这种大规模灵异事件。 说到这里我就有些明白了:“前段时间看守j31医院和衡阳警局的军人就是兰山基地的军人?” 沈晓芸点了点头并嗯了一声,我又接着问道:“749局和灵异调查科总部在首都,隶属于他们的军队怎么会在千里之外的湖南呢?” “因为湘西以及整个西南地区基本上全是山区,灵异事件高发且复杂,是各种邪教发展的温床,而且毗邻西南边境,东南亚邪术的渗透也极为猖獗,为了扼制这些势头,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力量在这里镇压。如果单靠佛道两门和阴阳世家,他们又不是执法部门,等他们处理完早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了。” 沈晓芸说的这些东西在玄门来说算不上什么机密,所以她也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起了这些东西:“不光是兰山基地,其他地方还有其他基地,因为现在的邪教不光是罗教一支,西北地区还有一个突厥兄弟会的组织,其背后的靠山就是中西亚地区的极端宗教组织!” 听到这里我不禁唏嘘,以前我以为处理灵异事件不过是对付些妖魔鬼怪罢了,顶天也就是对付像我妈和邪菩萨那样逆天的妖魔。 后来遇到灵异调查科,我对灵异事件又有了更新的认识:天下玄门有正邪之分,后来处理的灵异事件大多是和邪教相关。 到了现在我又有了更新一步的认识,妈的,处理个灵异事件还牵扯到国际局势,大国之间的博弈,比如沈晓芸提到的那个突厥兄弟会其背后是中西亚的极端宗教势力。 常常看新闻我们都能知道,这些极端宗教势力经常在中西亚地区政局不稳定的国家制造叛乱及其它一系列恐怖活动,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恐怖分子,而他们的背后是谁在支持呢?毋庸置疑是西方的某些大国。 牵扯到这些就不是我这个学历水平能研究明白的,我现在只想把罗教和阮家的事情搞清楚,然后彻底解除我妈对我的诅咒。 提到我妈我就想起来一个事儿,我对沈晓芸问道:“前段时间让你们帮我查的那个阮诗月,有着落了吗?” “大哥,你就给了我们一个名字和出生年月我们怎么查啊?全国叫阮诗月的人有一两千个,和你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又有十几个,你妈的档案都被人掉包了,我上哪儿给你查去?”沈晓芸无奈的说道。 我也不禁唉声叹气起来,这十几个人听起来确实不多,但是你要天南海北的去查这些人那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不过李主任还是派人去给你查了一下,那十九个人目前有十个是活着的,另外八个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已经死掉了。或是早夭,或是癌症,或是出车祸,甚至还有个男的是因为在山西煤矿下井的时候,煤矿坍塌没活埋死的。” 我都无语了,怎么还有男的叫这个名字的? “但是重点来了!”沈晓芸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最后一个,我们能查到的只有你给的姓名和出生年月,她籍贯和照片都没有,那个应该就是你妈了!” 第214章 全真斗茅山(上) 车队穿过衡阳城北,不多时便离开市区开上一条山间公路。 寻思着有灵异调查科大队人马和一众道门高手保护,罗教再怎么有能耐也不敢劫这支队伍吧? 闲来无事我便靠着车窗沉沉睡去。 在车上睡得其实并不好,迷迷糊糊间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 金儿已经开始盘腿打坐了,沈晓芸还在专心致志的开着车,我有些纳闷,开了这么久的车她不会累吗? 不多时车子进入了一个隧道,在车灯的照耀下依稀看到隧道外有两名执勤的士兵,隧道口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军事重地,严禁进入” 这应该是快到了,在隧道里开了十几分钟后便进入了一处山坳,山坳中别有洞天。 隧道出口前方便是一层铁网,铁网后是一道高高的围墙,围墙再后面是两座哨塔,哨塔上的探照灯将洞口照得犹如白昼。 这里应该就是兰山基地了吧。 车队开到入口处,经过盘查后放了我们进去。 一般军事基地有很多场地,包括生活场地、训练场地和仓库,但因为我们不是这里的人员,所以我们不能随意走动。 车子开到一处办公楼下面,几名军官早已矗立等候,沈晓芸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估计是因为李洲衡。 下车以后,士兵们把罗教和阴阳道的人押解到了其他地方,我看那军官的领章是个上校,应该是这里最大的官。 和我们寒暄了一阵,便命令其他士兵把我们带去休息,他和李洲衡上了办公楼,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住的地方是空出来的士兵的宿舍,我不想跟全真七子待在一个宿舍,于是我就跑去找茅山六真人了。 好在现在已经后半夜了,大家都累得不行,全真七子也没时间呛我。 士兵们把我们带到了一栋宿舍楼,据说这栋宿舍楼全是空的,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空的宿舍楼不会有什么鬼怪吧? 给我们带路的士兵说这栋宿舍楼是基地为将来的扩编准备的。 我们的宿舍在二楼,是个上下铺的八人寝,刚好够我和茅山六真人的五个人住。 基地不会给我们提供被褥什么的,望着那光秃秃的床板我抱怨个不停。 “你就别抱怨了,有个地方给你住就不错了。我们之前去秦岭、去藏疆的时候,每天露宿荒郊野岭,一边要忍受蚊虫叮咬,一边要防备可能出现的野兽,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顾家礼说道。 我问他们去藏疆和秦岭干嘛,但是顾家礼对此却闭口不提了,梁世英对我说道:“不关你的事你就别问!” 三叔就睡在我的上铺,但他还是把我的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我始终记住他那句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他相认了。 其实我有很多话和很多问题想和他说的,也许要等到此间事了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了,事了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将背包枕在头下,透过门边的窗户依稀看到两个挺拔的身影,卧槽,这特么也未免太有安全感了吧,我们睡觉都有人给我们站岗。 “那是监视我们的,这里面的军事机密太多,是不允许别人知道的。赶快睡吧,再过一会儿起床后一响你就没法睡了!” 三叔的声音从上铺传来,他怎么知道我没睡的。 不多时,宿舍内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吵得我睡觉的心情都没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几时睡去的,只是中途有起床号把我吵醒了一阵,而后又继续睡去。 等再次醒来是被三叔摇醒的:“太阳都晒屁股了,先去吃饭再来睡吧,食堂可不等人。”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着他们去公用卫生间洗了把脸,全真七子和我们住在同一层,我们去洗漱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出来。 除了赵延吾以外,他们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现在应该是一堆焦炭了。 三叔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他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你跟他们有仇?” 我无语,这哪儿是我跟他们有仇啊,分明是他们故意要和我有仇。 提到这事儿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我跟他们结下梁子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把八年前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众人唏嘘,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像我妈这么强的鬼物。 倒是梁世英见怪不怪了,他说道:“呵!道门里面各大门派掌门中最菜的就属周子昊了,他死在业报怨灵手里我是一点也不奇怪!” “你说什么!?” 梁世英话刚说完我们才注意到全真七子还有一个刘克镜才从卫生间出来,听到有人说他师父,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菜还不让人说了?自己打不过业报怨灵,却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全真教可真是英雄好汉呢!” 梁世英呛了一句刘克镜以后,刘克镜一把朝他推了过来:“曹尼玛!你骂谁菜呢?你们全是菜逼,你们茅山都是菜逼!” 两人边吵边骂,竟互相撕打起来,本来其他人是想来拉架的,毕竟这是在军事基地,影响不太好。 但是听到刘克镜骂茅山,形势就一边倒了,其他人和梁世英一起把刘克镜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你麻戈壁,你骂谁呢?” “师兄师弟快来帮忙!茅山的人打人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全真七子的注意,听到刘克镜的呼救声也一齐冲了上来。 于是双方十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茅山这边五个人对全真教这边六个人,人数上处于劣势。 周子昊这件事茅山分明是站在我这边的,于是我也毫不犹豫的加入了茅山这边。 刘克镜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我趁他们没注意到我,我一个助跑一脚踹在刘克镜屁股上又把他踹了个狗啃屎。 但是有两个人没有参与这场战斗,一个是王牧之,一个是赵延吾。 打了一会儿之后,见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两人纷纷把自己的师弟们给拉开。 第215章 全真斗茅山(下) 最终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值守的军人,只听得一声口哨声后,几名军人拿着防暴盾牌和警棍冲上来将两边的人隔开。 因为我们都不是军人他们没法处置我们,但我们是灵异调查科带来的人,所以他们只是将我们隔开。 不多时只见沈晓芸在一名军官的陪同下上了二楼,不怒自威的扫了一眼我们:“你们在干什么?” 那刘克镜就像小学生被打了告老师一样的指着梁世英说道:“他骂我师父是菜逼!” 梁世英抱着手冷哼一声,把脑袋侧过去,刘克镜确实说得没错,这场争端确实是梁世英惹起来的,他这是没法反驳。 茅山哪儿输了气势?就算面对全真派没理也要说出个理来,只听顾家礼虚眯着眼睛问道:“他骂你师父你去干他啊,你骂我们茅山干什么?你骂我们茅山我们不得干你?你们私人恩怨就不要带上门派好吧?” 沈晓芸又把目光转向全真派另外五个人,只听杨怀安也在牵强附会的找理由:“他们打我们师兄,我们肯定要上来帮忙......帮忙拉架啊!” 沈晓芸不想再听他们胡诌诌的鬼扯,她撂下话:“这里是在军营,麻烦你们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你们的所作所为可能会让你们师门蒙羞。那几个人的审讯结果出来之前你们暂时无法离开兰山基地,如果谁想要继续在这里搞事那我会让他在军队的禁闭室待到审讯结果出来。” 撂完这句狠话之后,沈晓芸便带着那些士兵们离开了。 全真派和茅山的人互相瞪了一眼之后便各自离去。 我们用着自来水龙头的凉水清洗着脸庞,梁世英一脸怨气的对王牧之说道:“师兄,刚才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若不拦着我我定叫那刘克镜满地找牙!” 王牧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又如何?现在全真七子都在这里,你别忘了这七人摆出北斗七星阵实力有多强,唯有我们师父师叔八人联手才能对付得了北斗七星阵,和他们硬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何况,现在师父师叔们下落不明,在道门树敌太多,我们又怎么去找师父师叔们的下落呢?” 可是顾家礼对王牧之瞻前顾后的做法也同样不满:“怕什么啊?反正我们正一派跟全真派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我们不去找招惹他们,他们也照样会找理由来呛我们!” 关于正一派和全真派的矛盾以前张浩群跟我说过。 其实大体来说就是道门的两个教派对老子的《道德经》的理解不同罢了,就好比说两个人看到一个苹果,正一派的人说他是苹果,全真派的人说他不叫苹果,叫apple,就这个意思。就是对同一事物的理解角度不一样罢了,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好争的。 “好了,大师兄说的没错,现在非常时期,邪教作乱,外部邪术和极端宗教势力渗透,灵异调查科会叫我们做很多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叶伟说道。 众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洗漱完下了楼以后发现曹莉在一楼等我们,然后在执勤士兵的带领下我们朝食堂走去。 现在正是中午饭点,训练完的士兵们在各班班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的进入食堂。 进入食堂打好饭菜后我就看到金儿和沈晓芸李洲衡、清徽双姝他们坐在一块儿,沈晓芸向我招手要我过去跟他们一块儿吃,但我假装没看见,把沈晓芸气得直跺脚。 我这边的情况被三叔看到了,他端着餐盘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问道:“你们什么关系?沈晓芸估计都奔三了,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神特么女朋友啊,你什么眼神啊,我无语,接着他又问道:“她旁边那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我看你们经常在一块儿,你们什么关系啊?” “她是我师父!” 我的回答让三叔不禁一愣,她是没想到金儿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两三岁,她是怎么当上我师父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九岁那年第一次遇到金儿的时候她也是现在这个样,只是我不能把长生殿的秘密告诉别人罢了。 “小灵,有件事我就搞不明白了哈,她看上去也就比你大个两三岁,你怎么不把她发展成你女朋友,却要发展成你师父呢?”女人的天性是爱八卦,我和三叔的谈话自然被曹莉听到了,她也凑上来跟我问这问那。 其他几人听说有八卦也跟着围了上来,我失落的低着头,说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也救过我很多次命!” 我的回答让众人错愕,顾家礼是最后一个来的,因为他往他餐盘里塞了三个鸡腿,顾家礼张着脑袋问道:“美女?哪儿有美女呢?” 见曹莉白了他一眼,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世上哪儿还有女人比师姐更漂亮啊?” 说完,他从他餐盘里夹了一只鸡腿放到曹莉的餐盘里:“师姐这两天辛苦了,多吃点!” 曹莉苦着脸幽怨的说道:“哎呀!你别给我,吃这么多容易长胖的!” 这两人什么情况?三四十岁的人了不结婚还在这里打情骂俏的是吧? 我们吃饭是不能和这些军人坐在同一个餐桌的,餐桌是长方形,一侧能坐十个人,所以我们落座之后不久,全真七子也落座到了我们对面。 因为刚刚沈晓芸的一番威慑,全真七子现在也不敢来主动找茬,起码在兰山基地里面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倒是那个王思颖一边吃饭一边怨毒的看着我们,估计是刚才那番大战她听说了。 被人这么看着让梁世英一脸不爽,他放下筷子问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们?我们欠你钱了?” 王思颖正想呛回去但是被赵延吾给拉住了,她只好回了一句:“怎么?你脸上有金子?我看不得?” 我实在理解不了这个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脾气这么差,还目中无人。 第216章 日本人的阴谋 因为三叔在茅山六真人里面的缘故,所以我跟他们关系比较好,这几天不管吃饭还是干啥基本上都跟他们在一块儿。 我觉得这和坐牢差不多,因为是在军事基地,涉及很多军事机密,除了吃饭可以去食堂以外,其他地方我们不能乱跑,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待在宿舍。 期间我还在担心灵异调查科的人抓了日本人,会不会引起什么国际争端,上面会不会因为抗不住外交压力然后让灵异调查科把那些日本阴阳师交出去,那我们所做的这些事岂不是白费了? 不过叶伟的话让我觉得我是杞人忧天了:“你以为现在还是一百年前啊?衡阳疫情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有人指控日本阴阳师牵扯其中了。日本当局恨不得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极力撇清自己跟那些阴阳师的关系,哪儿还敢给上面施加外交压力啊?” 我想想也是,而且这里深处军营,这么多军人看守,罗教的是肯定不敢派人来自投罗网的,怕就怕他们使用邪术让邪祟进来作乱。 在一旁打坐的王牧之白了我一眼说道:“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这不是我们害考虑的问题,丢了人也是他灵异调查科的事情。而且,据我所知,749局麾下的军事基地不仅在风水上有讲究,里面也布置了某种阵法,反正一般的邪祟轻易进不来。” 好吧,那这么说的话确实没啥可担心的。 百无聊赖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四天,我们终于是可以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前沈晓芸把我们召集到了一起,给我们开了一个会。 会上沈晓芸把这次审讯的结果给我们做了汇报。 灵异调查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终于撬开了那群日本阴阳师的嘴巴。 不过罗教的人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算人证物证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是抵死不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一件极其伟大高尚的事情似的。 当你问他们为什么要坑害无辜平民的时候,他们却说为了让真空家乡降临世间,死点人是应该的。 “诸位,经过这次衡阳事件,上级研究决定将罗教和日本阴阳道所奉行的主张列为恐怖主义,其组织被列为极端恐怖组织。其中罗教是重点打击对象!” 此言一出与会众人一片哗然,邪教升级为恐怖组织,看来国家真是下决心全力铲除这个罗教了。 倒是赵延吾眉头紧蹙,他问道:“邪教和恐怖组织的概念不一样吧?最起码的一点,罗教也没体现啥政治诉求啊!这么做是否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他们有政治诉求,他们的诉求是实现政教合一,消灭国内所有宗教及其信徒,让全国百姓信仰其所谓的‘无声老母,真空家乡’。日本阴阳道涉及投放危险物品,妄图重燃两国之间战火!”沈晓芸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再次唏嘘,虽然天下玄门之间内斗斗得不可开交,但是面对这种事情,大家还是能够迅速站在同一战线的。 沈晓芸就对日本阴阳师的审讯结果对我们做了交待:“日本阴阳师此次来衡阳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此前已经掌握的夺取天书;二是掌握还在衡阳一些特殊地方存在的日本阴兵,为将来可能出现的某种变局做准备!” “另外,关于病毒,我们查到当年日本在中国东北不光组建了731及其类似部队,还有专门制造变异鬼魂和丧失的627部队,因为在战争后期日本兵力显然已经不够用了,火力上也无法和盟军抗衡,于是他们将日本、南韩和中国的一些邪术和民间秘术进行研究,最终研制出了这款他们称之为‘死亡盖亚’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对人体的dna进行修改,让人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张灵那头在j31医院看到的长着翅膀的厉鬼,而且也可以对魂化厉鬼,厉鬼化煞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 “当这种病毒投放到战场上的时候,在白天变异者们向敌军阵地发起进攻,晚上那些死亡的变异者的鬼魂又会去骚扰敌方军营,对敌军心理造成极大恐吓,同时敌军的阵亡人员也会变成变异者,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好在,他们将病毒研发到一半的时候美军便在广岛和长崎投下了原子弹,苏军也对他们发起了进攻。战争结束后,这支部队转入地下,秘密进行实验,但因为失去了当时的条件所以截至在十年前才研制成功!”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听王牧之问道:“丧尸这种东西,虽然我们没有接触过,但是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他们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本能在行动,也就是说把它们投放在战场上他们如何让丧尸分清敌我的?而且我觉得,就日本人那种丧心病狂的行为,恐怕研究的东西不光这个叫什么“死亡盖亚”吧?” 只见沈晓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按照他们的设计,在战斗开始前他们会给己方的士兵贴上一种符并让他们喝下符水,这样做一来丧尸不会对他们进行攻击,二来符水进入人体后能对病毒起到抵御作用,他们会在敌军阵地上投放强效引诱剂,引诱丧尸去攻击敌方阵地。另外关于他们研究的其它东西,他们其实也不知情,只是掌握在他们更高层的手里面。” 沈晓芸几句话就把今天的内容给说完了,然后她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奖金确认书’,是这次行动的酬劳。 我看了一眼奖金的金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些天受的罪没白受,我的奖金是一百万元,这得打多少年工不吃不喝才能赚回来? “因为在这次行动中每个人所扮演的角色和发挥的作用不一而同,所以每个人的奖金都不一样。奖金数额需要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自行承担法律责任。另外,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一是衡阳的阴兵鬼域需要解决,二是营救秦悦!” 第217章 离开兰山基地 阴兵鬼域确实需要解决,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对普通老百姓造成影响,这也正是灵异调查科所顾虑的。 当年中日两军鏖战衡阳,双方在这片土地上阵亡的官兵高达十几万人,处理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双方军人的鬼魂还得区别对待,这一度让灵异调查科束手无策,于是沈晓芸便问起了大家的意见。 关于怎么超度亡魂这种事情我没做过,也没参与过,所以发表不了什么意见,全听他们在那里商量来商量去。 最后王牧之站起来说道:“道家先人以及历代阴阳先生处理阴兵的方法无非只有两种,第一种是直接阴兵剿灭,第二是找到阴兵生前的尸骸将其妥善安置,然后再请佛门组织一个水陆法会,平息阴兵怨气,超度其往生!” 王牧之本想继续往下说,但刚说到这便被赵延吾反驳了,他倒不是反对王牧之提出的方案,而是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进行纠缠:“王真人,你究竟是道门的人还是佛门的人?超度亡魂的事情难道只有佛家的水陆法会能做吗?你是不是忘了我道家的黄箓法会也可以做?” 于是,关于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全真教和茅山又开始吵了起来,王牧之不答,只听我三叔辩驳道:“当年那场战争是全民族的战争,什么叫全民族?不分党派不分党派,佛门当年也参与了这场战争,我大师兄想的是这件事也让佛门的人参与进来!” 听到这里刘克镜就不乐意了,他说道:“什么狗屁?我们舍生忘死的斗邪教都邪祟,佛祖的一根毛都看不见,现在危险的事情做完了,我们的事迹不能提起,光鲜亮丽出风头的事情全让那帮秃驴来做!凭什么!?” 双方你一言我一嘴的争论不休,沈晓芸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只听“啪”的一声,她重重的拍了一下会议桌,会议室才骤然安静下来。 沈晓芸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刘克镜身上,说道:“在对抗邪教这件事情你以为只有你道门你全真教在参与是吧?” 刘克镜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沈晓芸本来还想说什么重话,但考虑到无论全真还是正一,和灵异调查科只是一个雇佣关系,她也只好把那些重话咽了回去。 “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还是少说,我觉得王道长说得对。中国军人的亡魂可以用水陆法会超度,但日本兵的亡魂。。。出于个人对国家的感情,我不建议这么做。” “我话还没说完!”王牧之笑了笑继续说道:“水陆法会当然只是用来超度先烈亡魂的。对于日本兵的亡魂,我想鬼魂处理这种事情是不需要遵守什么国际法和日内瓦公约的,把他们的尸骸挖出来以后集中起来,用浩然正气镇压,等他们的亡魂什么时候开始反省生前的罪孽,洗涤身上的怨气之后便可自行投胎转世!” 沈晓芸点头同意,其他人不管乐不乐意的,灵异调查科负责操办这件事情,他们只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会议结束,我们也背上各自的行囊,上了车离开兰山基地。 我们来的时候坐的是哪辆车,回去的时候坐的还是哪辆车。 在经过警卫岗亭的时候,手持步枪的警卫对我们每一辆车大声说道:“出去以后,记住你们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并不存在!” 我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是什么类似鬼域一样的地方吧,住了这么久我是一点发现也没有。 沈晓芸通过后视镜白了我一眼,说道:“蠢货!这里是军事基地,需要对外保密的,不能让外部敌对势力知道这个地方存在!” 好吧,我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 回去的路上,沈晓芸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关于天书残卷的下落蔡小敏始终不肯开口,如果她不开口说出天书残卷的下落,天书残卷没有落到国家手里,罗教和日本阴阳道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未必就能像这次这么好解决了。 现在是有崂山双宿看着保护蔡小敏母女,但崂山双宿总不可能一直保护她们母女俩吧? 且不说彻底剿灭罗教还需要时间,就算能够马上彻底剿灭罗教,罗教在覆灭之前肯定会把天书残卷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恐怕不光是玄门中的心怀不轨之人,就连世俗界的人也会来抢夺这个东西。 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够回潭州,沈晓芸的意思是让我去劝一劝蔡小敏。 我不禁苦笑了一声,灵异调查科向来诡计多端、手段无穷,连他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沈晓芸接着又补充道:“如果能够成功说服蔡小敏,也算是你对国家做了贡献,你放心组织上是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我很肤浅的问了一句:“如果说服蔡小敏成功,能有多少钱?” 沈晓芸透过后视镜十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却闭口不答。我想,这是他们的保密原则吧,只有钱到手的时候才能知道有多少报酬。 考虑到秦悦的关系,于是我只好勉强的说道:“我尽力试一试吧!” 路上我其实很在意罗教的事情,想从沈晓芸嘴里打探点口风,但没想到她说的全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一些涉及到机密她是不可能告诉我的。 我问她知不知道古代有一个叫阮家的驱魔家族,她却回答道:“中国上下五千年,诞生了无数驱魔家族,大多都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我们灵异调查科只针对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的邪教组织出手,几千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威胁到现在的国家安全?你问错人了吧?” 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后,再次回到了衡阳,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们相当疲劳,再去问蔡小敏也不太合适,于是车子直接开到了酒店楼下。 第218章 天书迷踪 次日一早,我在衡阳警局见到了蔡小敏,从经历女儿厄运缠身到现在,她显得格外的沧桑,知道我的来意,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向我述说了这份天书残卷的来历。 这话还得从刘琳的父亲说起,刘琳的父亲刘永本是衡阳的一名警察,在一次追捕盗贼的行动中无意间获得一份羊皮书卷。 由于失主家中失窃的是现金,所以羊皮书卷并没有被当做证物给交上去,那份羊皮卷在外人看来跟一块臭抹布差不多,但刘永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魔力一般竟将那书卷带回了家中。 同时也把灾厄带回了家里,自从带回了那份羊皮卷,刘永每天都是精神恍惚,时常梦游,后来在一次行动中竟在犯罪嫌疑人束手就擒的情况下开枪将其打死。 因为这个事情刘永丢失了工作,不过好在蔡小敏因为她姐姐在秦家的资源,在秦家的支持下,她在秦家的支持下在衡阳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所以她家并没有因为刘永丢失工作而入不敷出。 不过刘永的精神状态却是每况愈下,竟无缘无故的在家里打砸东西,大吼大叫,时而自言自语,宛若一个精神失常的患者,刘琳请心理医生来家里给刘永检查,也查不出什么状况,医生说可能是刘永近期工作压力大导致的。 可是刘永已经失去工作很久了,他哪儿来的什么工作压力啊?蔡小敏一时间也束手无策了,后面有人建议蔡小敏请个先生去家里看看,是不是家里风水有什么问题,或者刘永撞邪什么的。 本来蔡小敏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但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一连请了不知道多少道士、和尚、阴阳先生和风水先生,甚至连教堂里的神父都请了过来,又是开坛做法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蔡小敏家风水没啥问题,刘永也没有撞邪。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刘永家也没有精神病史。 可是没多久,刘永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竟爬上一幢高楼跳楼自杀了,丈夫的死让蔡小敏心中悲痛,但她和刘永也算是解脱了。 可是真的解脱了吗?没有。 没多久,蔡小敏发现自己有了跟刘永生前一样的症状,时常疯疯癫癫、自言自语、乱摔东西、大吼大叫。 她终于理解到她丈夫刘永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因为自己的意识明明是清醒的,但却控制不住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阴阳先生,在她家找到了那份羊皮书卷,并将那份羊皮书卷装进了一个古朴精致的盒子里,自那以后蔡小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些症状。 那阴阳先生告诉蔡小敏,这份羊皮书卷是玄门中人所传言的天书残卷,但实际上每个看到书卷上内容的人,都会和天书产生联系,并给那个人带来灾厄。 天书残卷一旦集齐,势必会引发一场浩劫,这本所谓的天书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小灵啊,不是阿姨不肯告诉你天书残卷的下落,实在是我不能说啊,因为那本书就不应该存在于世间,那本书与其说是天书,倒不如说是一本写满恶毒咒语的魔书。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再决定要不要去追寻这本所谓的!” 蔡小敏跟我说的故事其实是那阴阳先生说给她听的。 蔡小敏问我信不信这世间有点石成金和穿墙之术,她举了个例子比如把一块普通的砖变成一块金砖,人可以无视前方障碍物穿墙而过。 我想了想,说这完全不可能。这是传说中的神仙之术,但是你再怎么神仙,你也要遵循天道吧?而所谓天道是指世间万物的运行法则,人类数千年研究出来的物理学定律本身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天道是客观存在,不受主观意识的影响,正所谓“天行有常,不为桀存,不为尧亡。” 人类物理学在描述世界时有一个很重要的定律叫做质量守恒定律,质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点石成金,你把一块普通的砖变成金砖,那特么质量能不变吗?那多出来的质量是从哪儿来的? 所以我认为所谓的点石成金更多的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 蔡小敏点了点头说:“没错!那个阴阳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跟我说古代有个赌徒无意间得到‘仙人’指点,得到了这份残卷,于是就大肆使用这个点石成金之术。”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体机能随着他使用这种东西次数的增加而退化的愈发明显,也就是说使用这种术法的代价就是要献祭自己的寿命。他把这些石头变成的金子拿去赌钱,一开始赌馆的老板看到这么多金子也是两眼精光,后来当他数钱,称金子的时候发现金子的重量不对,后来有高人一眼识破了这点石成金之术。那赌馆老板一气之下,竟带着打手找到那赌徒家里,将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赌徒活活打死!” “那所谓的点石成金不过是天书所记载的七十二般变化的最基础的一种,都要耗费如此大的代价。据那阴阳先生所说,天书后面记录的术法,每次使用都会给使用者带来诅咒和厄运,有的甚至祸及子孙。天书所记录的除了七十二般变化以外还有三十六路运势逆转和十八种天命预测,无论哪种都需要使用者付出对应的代价!” 说完,蔡小敏怔怔的看着我,问我还要不要知道天书残卷的下落。 虽然我嘘唏不已,但蔡小敏明显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找天书又不是拿来自己用的,是为了避免落入罗教或者其它心怀不轨的人手中。 见我点头,蔡小敏说道:“天书不在我手里,当年那先生将书卷装进盒子后,便把它带走了。” 我问那先生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去了哪里。 没想到蔡小敏对那先生的形象描述竟和当年刘洪周对夺取邪菩萨分魂的那个人的描述一模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这不会是巧合吧? “他去了哪里他没说,他只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第219章 义结金兰 蔡小敏的话如一根重锤,一次次的敲打在我的胸膛,让我呼吸几乎停滞。 如此说来,灵异调查科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天书的下落。 当年刘洪周描述的那个抢走邪菩萨分魂的高手是明朝末年的人,距今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什么人能够活三四百岁? 我现实中接触过的,除了金儿再也找不出任何人,甚至都没听说过,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跟蔡小敏道了一声谢后便匆匆离开了,我向沈晓芸如实汇报了我从蔡小敏口中探知的情况。 后续该怎么处理就是灵异调查科的事儿了。 回到酒店,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敲响了金儿的房门。 片刻后,金儿拉开房门,疑惑的看着我,这几天对她态度很差的,她也不知道我在闹什么情绪。 我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她的眼神,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可以进去说么?”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金儿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是把我放了进去。 关上门后,我支支吾吾的把当年刘洪周的描述和蔡小敏对那个阴阳先生的描述的之间的联系说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师父失踪了八百多年了吗?我想问问那个人的形象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师父?” 提到金儿的师父,只见她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惆怅,她透过窗外望向远方,重重叹了一口气,许久后才说道:“关于他的模样,太久远了,我想不起来了,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形象相同的人又何足奇怪,下次遇到再说吧!” 既然今天都鼓起勇气面对她了,我就想着把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问个清楚,也好断了我的念想。 我到现在十七岁,前九年的时光是和爷爷奶奶跟二叔度过的,后面八年是跟金儿度过的,她虽是我师父,却更似亲人。 我三缄其口,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是不是。。。喜欢宁海锋?” 金儿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眉头紧皱,时而困惑时而迷茫,她这次没有把我赶出去,她双手捧在小腹前半晌不说话。 而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我的心情正如一个在悬崖绝壁上抓着一根枯木的人,此刻那根枯木断裂,我坠入了悬崖下无尽的深渊。 或许我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装作若无其事,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我想说没事,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她喜欢了几百年的人,就算那个人的转世她都要去找到,我这个她才认识七年的人对她漫长的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刚想起身离去,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理解这个时代,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若是说郎情妾意好像也对不上。我只能说,这几百年来,除了我师父,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金儿的回答让我错愕,几百年来她就宁海锋的前世这一个朋友,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后来我才明白,人类是个社会性的生物,产生人际关系的前提是你得融入到某个群体里面。 可是金儿这个德行,她即使不吃不喝依然能维持生命体征,加上她对世事漠然的态度,她又能融入到什么群体里面呢? 一旦她认定的朋友,她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就比如我在几次生死关头的时候,她会不顾一切来救我。或许在她心中,我的份量是跟宁海锋是一样的吧。 知道她对宁海锋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的心情顿时释然了不少,我挠了挠脑袋问她跟宁海锋是怎么认识的。 她这次没有再隐瞒,她说道:“这个事怎么说。。。。。。” 金儿想了一会儿,才把她跟宁海锋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 南宋端平元年,宋蒙联军灭亡金朝以后,当时南宋皇帝刚亲政不久,血气方刚,挥师北进,欲图趁蒙古兵北还之际出兵一举收复黄河以南失地,即历史上着名的端平入洛。 但没想到,宋军刚收复汴京以后蒙古军竟掘开黄河大堤,水淹宋军,在粮草难以为继的情况下,宋军将领仍执意继续西进收复洛阳。 宋军接着在洛阳便遭遇蒙古军埋伏,大多溃散。 金儿恰在这个时候游历到了洛阳,她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到一名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士兵握着环首刀,面对着十几名蒙古骑兵。 那些蒙古骑兵要他投降,他却挥舞着手中的环首刀大喊着“杀贼”朝那些蒙古兵冲去。 金儿觉得这人有意思,平常人别说看到十几名蒙古骑兵了,看到十几个蒙古人腿肚子都得发颤,而这个人却这么不怕死。 那人也通晓些武艺,但在蒙古骑兵的一轮冲锋下已是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蒙古骑兵下马,准备割了他的人头回去报功,金儿不忍看到这一幕出手打翻了几个蒙古兵,然后把那人拽到马上,骑着马扬长离去。 金儿为他疗伤,在他醒来后金儿才得知他叫杨平朔,平朔是他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意外平定北方金人之乱,收复北宋故都。 在跟他闲谈的时候了解到,杨平朔听闻南宋朝廷与蒙古联手准备消灭金人,便抛下妻儿,投军杀敌。 杨平朔问金儿现在的局势怎么样,金儿便把一路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杨平朔一拳重重的锤在地上,痛哭流涕:“枉我是名将之后,不能领兵恢复中原,愧对祖上老令公撞死在李陵碑前的忠烈!” 金儿无语,杨平朔投军之前本身就是个平头老百姓,却想着当个将军领兵杀敌的事情。 杨平朔是个豪气干云之人,他感念金儿的救命之人,金儿看上去比他小很多,于是他提出和金儿义结金兰,他是兄长。 金兰这个词汇对金儿来说很陌生,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待杨平朔伤势稳定便带他穿过烽火硝烟的地带,回到秀州的家中。 杨平朔的妻子也是个善解人意之人,将金儿当做亲姐妹看待,于是金儿在杨平朔家一住就是十多年。 第220章 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十几年光阴如梭,金儿不会变老,而杨平朔的几个儿子却已经到了跟金儿看上去差不多一般大的年纪。 他那三个儿子看着跟自己一般大的金儿,却要喊她一声姑姑,这多少让人有些不乐意。 不久流言四起,有人说金儿是妖怪,所以不会变老。 在杨家寄宿了十几年,也到了该辞行的时候了,可在金儿辞行的前一步,杨平朔却带着他的三个儿子向金儿辞行。 原来不久前,蒙古军队再次发起灭宋战役,此番来势汹汹,南宋举国上下已经感受到了亡国之危。 于是当地知县招募义兵支援前线抗敌,得知消息后,杨平朔收拾好行李,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便应募从军。 临行前,杨平朔希望金儿能继续留在他家,帮他照顾一下他的妻子,但金儿拒绝了,因为金儿还想着要去找她师父。 令金儿没想到的是,这一别竟是她和杨平朔的最后一面。 所幸的是宋军在西线有王坚坚守钓鱼城击毙蒙古大汗,迫使其西线退兵,在中路贾似道率军在中路鄂州也抗住了忽必烈的围攻。南宋朝廷得以苟延残喘。 又是十多年过去,金儿的师父还是没有下落,她想去看看她曾经那个老朋友。 杨平朔凭借战功已经做到了一个下级军官的位置,只可惜已是花甲之年。 而金儿还是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她没办法去见杨平朔,因为一旦见了杨平朔势必会认为她是妖怪,几十年的友谊便会不攻自破。 但是没多久,蒙古兵围了襄阳,宋军几次试图突破蒙古军的包围都没有成功,而杨平朔坚守的樊城正是襄阳的前哨。 杨平朔随守将困守樊城六年,不见援兵一兵一卒,最终蒙古兵动用新式投石机——回回炮攻破樊城,杨平朔随樊城守将与蒙古兵巷战,最终力战不支,投火自焚。 等金儿赶到时,看到杨平朔的,只有一具烧得焦黑的尸身。 金儿将杨平朔的尸身安葬好便开始继续游历这世间,她所做的主要事情只有两个,一个是找寻她的师父,另一个是找寻杨平朔的来世。 可这两个没有一样是容易找的。 一晃数百年过去,金儿还是没有找到她师父,但她却算到了杨平朔的这一世,于是她昼夜兼程赶到辽东松山,与后金兵血战,突破后金兵重围,才找到杨平朔的来世,只是她找到的只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甚至不知道他这一世叫什么名字。 这几百年的光阴,除了游历,她便是在找人,金儿感觉累了,于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最终到了广西十万大山中的黑风谷,找到了一间墓穴,才决定沉睡。 “其实我心里明白,喝下孟婆汤后前世的一切尘缘因果便已经了结。无论是宁海锋也好,明朝松山那个也罢,都不是杨平朔了。我与他之间的友情其实在那年他带着他三个儿子投军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是我自己入了执。”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几百年来,你就只有杨平朔一个朋友?其他人一个也不认识?” 这种行为我觉得在人类社会学里面实在是难以解释,只听金儿说道:“那倒不是,只不过算不得朋友。几百年间的事情太多,一两句话难得跟你说得清楚。直到我再次从那棺椁中醒来,见到了你。” “你问我这些干什么?”金儿突然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理由来,突然感到耳朵传来久违的撕裂感,她拧着我的耳朵说道:“我明白了,你问我喜不喜欢他,那天你是奔着这个事来的,我没有回答你,你便吃醋了,然后好几天让我看你脸色,是也不是?” “是是是。。。。”她拧着我的耳朵越拧越狠,我抓着她的手希望她轻点,同时嘴里不断求饶。 “我可是你师父,尊师重道你是一点没学会,竟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是因为我没教你背过弟子规吗?” 我在金儿的房间里挨了一顿毒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她的魔爪。 金儿无论是跟宁海锋也好,他的前世也罢,都没有那种感情存在,虽然如此,我的心中却对宁海锋有着深深的芥蒂。反正听到那个名字我就不爽。 次日一早,沈晓芸给我打来电话,叫我喊上金儿一起去五桂玲,他们这次找来了很多人员,包括考古队,抗战历史专家,这次要把衡阳战役阵亡将士的遗骸找到,重新安葬。 五桂玲是当年衡阳会战的主战场之一,我和金儿到了之后,挖掘工作已经开始。 其实挖掘工作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只是来看一看,同时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 但是我寻思这么大白天的还能撞鬼不成?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五桂玲俨然不复当初的模样,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土坡罢了。 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土坡,负责挖掘的人员,一铲子下去便能挖出跟当年战事相关的痕迹。 一个个装满生锈的断掉的刺刀、炮弹破片和子弹壳、子弹头的箩筐被从山上挑下,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当年战事的惨烈。 挖掘到下午,五桂玲前方摆满了残破不堪的骨殖。我想,我在阴兵鬼域里遇到的那二十几名士兵的骨殖一定也在其中。 挖掘工作是在当年的几个主战场同时展开的,不过需要辨认出哪个是中国军人的或者哪个是日本兵的,确实需要一点技术手段。 术法是没办法做到分辨这些东西的,据沈晓芸说需要dna检测手段才行,不过这么多尸骸,做完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只是阴兵鬼域的事情迫在眉睫,得另想办法解决了。 第221章 魂兮归来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望着五桂岭下遮阳棚中摆着的一具具残破的枯骨,金儿也不禁发出一声哀叹。 后来灵异调查科与多个部门开会研究,才了解到,衡阳有一座衡阳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 于是,关于解决阴兵鬼域的方案便出来了。 安葬阵亡将士遗骸的工作自然是由地方政府和民间志愿者来做的。 从战场遗址中挖掘出来的有一部分遗骸是可以明确确认是当年中国军人的遗骸,于是决定先将这部分骸骨安葬进南岳忠烈祠。 转眼间便到了农历七月十五,这天是佛家的盂兰盆节,也是举行水陆法会最合适的日子。 这一天,本来冷冷清清的南岳忠烈祠突然多了很多人,不光有佛门前来主持水陆法会的高僧,道门和玄门的代表。 还有当地的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各界代表人士、老兵以及当年阵亡将士的亲属,还有自发前来的市民百姓。 为了防止罗教和阴阳道的人来趁机捣乱,灵异调查科在衡山外围做了相应布置,会场中甚至还有便衣警察。 人虽然多,但是会场中并不喧闹。 水陆法会开始前先对阵亡将士的遗骸进行安葬。 运送遗骸的队伍还未进场,我便注意到有个头发花白的,已是花甲之年的女人掩面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上前安抚,一问才知道,她的父亲是当年参加衡阳战役的守军的一个步兵营长,她父亲捐躯时,她才三个月大,如今六十多年过去,她父亲的尸骨从来没有找到。 不多时,哀乐声响起,司仪大喊:“迎——第十军衡阳会战阵亡将士遗骸入祠!” 一时间,全场肃穆,不多时只见前方楼梯口缓步走上两列纵队。 这两列人员身着黑色中山装,戴着白色手套。神情肃然,左边一列抱着装有阵亡将士遗骸的骨灰坛,右边一列撑开漆黑的雨伞,为骨灰遮挡头顶上的阳光,避免魂魄受到惊扰。 送葬的队伍经过人们面前,人们低头默哀致敬。 ‘焚烧了十万青年的热血和热泪,不见后世一个虔诚的供养。’ ‘魂兮归,与国殇。’ 阵亡将士的遗骸安葬完毕,水陆法会便开始了。 司仪昭告阵亡将士的亡灵,如今家国富强,已是太平盛世,他们当年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的血没有白流,他们可以安息了。 忠烈祠同时也是一座博物馆,里面陈列了部分从五桂岭挖出来的刺刀断片和蛋壳。 照片墙上一张张黑白照片,时刻敬告我们勿忘曾经的民族苦难。 不多时,山上起了大雾,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五桂岭的那二十几个人冲我开怀大笑,笑完。他们冲我挥手,携着手朝着远方走去。 衡阳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但是还有一点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秦悦还没有解救出来。 我曾惊讶于金儿数百年来只有杨平朔一个朋友,可反观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我的童年生涯中,因为我父母在我出生时双双离世,同村的小伙伴和同学都奉我为扫把星,都离我远远的,只有一个张雅倩愿意跟我玩,她算得上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了,可是九岁那年的那场变故,我和她至今再无任何联系,和小静姐也是。 来到潭州这边以后,勉强算得上关系好的也只有朱航一人,上了高中以后多了一个秦悦,因为她确实对我很好,虽然她对我确实有那方面的想法。 在离开衡阳之前,沈晓芸找到了我,她向我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报的是中南理工大学是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距你十八岁生日现在已经不到一年了,十八岁那天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作为国家灵异调查部门,我们不希望这种事件波及到普通人身上,尤其是普通学生的身上!”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意思就是说不想让我去上大学呗?我倒是无所谓,这个书读不读的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从灵异调查科那里获得的报酬,如果没有特别离谱的开销,已经够我用好多年了。 沈晓芸摇了摇头,说道:“接受教育是你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办一个休学手续,休学一年,等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上学!” 这特么不还是要回去上学吗?但是休学手续是有那么好办的吗?沈晓芸说只要我同意,这些事情包在灵异调查科身上。 我寻思了一下,我不是还得去武陵山中去找秦悦的下落吗,如今距离开学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武陵山此行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结束,所以我就点头同意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其实一开始,灵异调查科找我去武陵山的目的一是去解救宁海锋,二是去调查血娘子和神霄派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但经过这段时间,我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去武陵山可以,但我去的目的一是去解救秦悦,二是去历练提升道行。宁海锋我是真的不想去救他,至于调查血娘子和神霄派之间的联系,那只是顺路的事情,查得到就查,查不到拉倒。 我问沈晓芸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武陵山,沈晓芸告诉我说让我先回潭州休息几天,他们这边要做情报的整理和具体事情的安排。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和金儿离开衡阳回了潭州。 刚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我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张灵是吧?八年前我们见过,悦悦的事情我已经从多方渠道打听到了,我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她的事情多少和你有些关系,如果你能把她救出来我会给你三百万元的报酬,如果你救不出来,我能保证你至少在中南地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说完,对面便挂掉了电话,这哪儿是求人帮忙啊?这分明是命令式的口吻。 我愕然,他的声音我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当年那个秦老爷子的声音吗? 第222章 天涯问贴 我去银行查了一下账,发现我账上多了一百一十万,多出的那一百万不必多说是处理衡阳事件灵异调查科给我的报酬,另外十万应该是从蔡小敏口中问出天书下落而给我的报酬吧。 十二楼五城,不知道灵异调查科那边有什么线索,他们也不将这件事的信息和我共享。 我不是一个守财奴,我不会把钱存在银行让它自己下崽。 青春年华对于新事物总是好奇的,不然就像金儿那样,活了几百年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我从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出来,准备搞一台电脑回家。我其实不是爱好打游戏,只是这时智能手机还没有问世,手机获取网上信息的方式太过单一。 那么大一台电脑我一个人是带不回去的,老板帮我联系了一辆皮卡车,但我觉得这么大一辆皮卡车就拉这么一台电脑回去,属实有些浪费,于是我就又买了一台电视机回去。 反正金儿也没啥娱乐活动,这八年来,一天除了弹琴就是下棋,不然就是看书,她也不嫌闷得慌。 搞台电视看点娱乐综艺节目,总比天天下棋看书强吧? 回到家以后,几个师傅热心的帮我把电脑和电视安装好才离去,金儿一脸困惑的看着我买来的两个东西:“这是。。。。做什么用的?” 八年来,金儿没怎么去过别人家,对近几百年来人类世界的发展还是停留在书本上,获取信息的途径比我还要单一,新兴的科技产物她更加不了解。 “这是电视,有了电视就可以做到秀才不出,尽知天下事了!”说着我把电视打开,调到了一个新闻频道。 “这么神奇?”金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然后跟我坐在沙发上,一块看电视。 “源引中国外交部驻西内亚大使馆消息:今天下午十四点二十分西内亚国内发生武装叛乱,据西内亚国防部消息叛军的支持者为恐怖组织伊斯兰国和突厥兄弟会,目前叛军已经逼近西内亚首都马城,外交部提醒我国滞留在西内亚的人员尽快撤离当地,如遇困难请联系大使馆。。。。。。” 电视上正在播放国际时事新闻,新闻里播放的画面正是西内亚的画面,偶尔还能听到枪炮声。 金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挂钟显示现在才下午四点半,她惊奇的问我:“西内亚在哪儿?怎么才一个时辰就能收到那边的消息?” 金儿的问题把我问懵了,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还好我是个文科生,我的房间里有一张世界地图,我钻进房间指了指潭州:“我们在这儿!” 然后我又指了中亚地区的一个位置:“西内亚在这儿!” 我觉得她可能对世界地图没啥概念,于是我又补充说道:“西内亚距离我们这儿直线距离有个七千公里,换算成里程的话是一万四千里。” 金儿被电视的效果给惊讶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以为手机的千里传音之术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还能在家看到千里之外的东西。” 然后我又接着换了一个节目,换到了一个古装剧。 “元芳,你怎么看?” 现在电视上播放的正是红极一时的《神探狄仁杰》,看到那穿着古装的人员,金儿问道:“这。。。还能看到历史上发生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叫电视剧,在古代应该叫做戏剧,只不过现在演的比戏剧更加现实。” 女人对于电视剧的新奇可比新闻节目要大得多,金儿也不能例外,我问她要不要换到刚才的新闻节目,她说不用。 然后她让我教她怎么换台以及怎么用电视,我教了一遍之后她全都记住了,然后我就钻进我的房间捣鼓电脑去了。 我想在网上查找关于十二楼五城的东西,结果百度一查,妈的全是诗词,还有关于李白的生平介绍,我特么看这些干鸡毛啊? 我又搜了一下罗教,本以为能搜出点什么新奇的更详细的东西,但是我连罗教这个组织的详细情况都搜不出来,只能搜到创始人和白莲教。 我有些无语,果然网上能搜到的东西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这些隐藏着秘密的东西别人怎么会放在网上呢? 当时国内网上比较火的是天涯论坛,据说里面有些人会把自己‘亲身经历’的灵异事件发到论坛上,引起大量网友的围观。 但实际上哪儿有那么多灵异事件?更多的还不如把它当成恐怖小说来看,不过里面确实应该是有能人的。 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天涯论坛,并注册了一个账号,起了个网名叫‘无双小郎君’。 随后我找到了莲蓬鬼话这个板块,编辑了一段文字“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各位怎么看?” 不多时,我便收到了几条评论: “怎么看?用眼睛看啊,难不成还用鼻子看?” “什么怎么看?问你语文老师去啊,这里是讲灵异故事的地方,你咋把李白的诗词整上来了?哥们,你怕不是走错板块了,去隔壁艺文漫笔去讨论吧!” “哥们!我是来看鬼故事的,我晚上不敢看,我只能趁白天阳气重的时候看啊,你这种帖子就别发了吧!” 我无语,这些没用的消息我实在不想看,也不想跟他们争论,我等攒一点评论再慢慢来筛选吧。 于是我又下楼去客厅,跟金儿坐在一块儿去看电视去了。 “宋高宗年间,金人进兵,盘踞汴梁。。。。。。” 此时正播放的是83版的《射雕英雄传》,虽然当年服装场景都是粗制滥造的,但金儿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她见我坐她旁边,可算是有个能使唤的人了,她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在这儿坐着干嘛?” 我愣了一下,难道不能跟她一块看电视?她这人不喜欢分享啊。 “去给我泡茶去!” 第223章 发梢的清香 晚饭后,播放的电视剧就变成了南韩的偶像剧,无非就是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我’,金儿一开始看着还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竟靠在我肩头睡着了。 她头发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钻入我的鼻孔,令我心旷神怡。 这东西对我而言就像毒品一样令人沉沦上瘾,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把鼻尖凑到她的乌丝长发上,像个瘾君子似的贪婪的将她那头发上的香气吸进鼻孔。 “啪!!!” 沉浸在这个世界里还没两秒钟,我的左侧脸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惊讶的睁开眼,金儿此刻正怒瞪着我。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一只手抓向我耳朵,我的耳朵传来了有史以来最为疼痛的撕裂感。 还好,这个痛感只是短促的,她使劲把我耳朵拧了一圈之后便起身上楼回房去了。 上楼前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下流!” 我被她骂得尴尬至极,我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也关了电视起身回房去了,现在已是晚上十点过,我想看一下我在天涯论坛上发的帖子有没有有用的回复。 打开电脑,进去天涯论坛,我找到了我发的那篇帖子,令我失望的是评论区里不是骂我便是嘲讽我的。 甚至更有甚者,还把这首诗给我翻译成了白话文,我是一脸黑线。 我懒得去回复他们,本以为把电脑买回来会有点乐子。却没想到还是这么无聊。 我登上qq,想在班级群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内容。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关注班级qq群了,我发现里面聊得热火朝天,而我就像这个群聊里的透明人一样,他们聊什么好像都不关我的事情。 我不停的把聊天记录往上翻,看看他们在聊些啥。 往上翻了几分钟之后,一条转发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京州市滨江路61号鬼宅闹鬼,一家五口一夜之间全部惨死背后的真相,来自一位亲历者的自述。’ 我看到这个标题我就不想点开了,妈的,鬼宅闹鬼,一家五口全部惨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还有心思跑来网站发帖,看这玩意儿我还不如去天涯社区的莲蓬鬼话板块看鬼故事呢。 我干脆直接把电脑关了,洗澡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沈晓芸的来电吵醒的。 “张灵,你那边怎么样?我们这边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今天中午来潭州警局,跟崂山双宿一块出发进武陵山。” 这么快吗?我愣了一下,不是说让我多休息几天再去吗,我这才休息了两天,我有点不太情愿。 但是事关秦悦的生死,我不敢怠慢,我问道:“是查到秦悦的踪迹了吗?” “秦悦的踪迹自有我们灵异调查科的人在查,你们这次要去的是武陵山区里面一个叫黄桃村的地方,据可靠消息那边出现了血娘子的踪迹!” 说罢,沈晓芸也不管我是否同意,便挂断了电话,我心中一阵无奈,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 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我寻思现在还早,便不慌不忙的起床然后打开电脑,先去洗漱了一下。 我下楼发现家里的门是锁着的,金儿也没在,我有些纳闷,难道她还没起?不应该啊,她从来都是六点过就起床了,难道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她还在生气? 我也顾不上洗漱,我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蒸了几个包子,煮了一碗豆浆,然后端到她的房门前。 我敲了敲她的房门,我见里面没反应又敲了两下。 “做什么!?” 里面传来了金儿幽怨的声音,于是我支支吾吾的说道:“金。。。金儿,我给你煮了早餐,你快趁热吃了吧!” “你叫我什么?金儿是你能叫的?我是你师父!” 我特么无语,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尤其是这种活了快一千岁的女人,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最终我选择了妥协,小声的喊了一声师父,她却说道:“大声点,听不见!” 这还有她能听不见的东西,我又不情不愿的大声喊了一声师父。 半晌后她才把门拉开把我手上的餐盘接了过去。 看到她本人我赶忙道歉:“昨晚上。。。。。。” 我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她把房门重重关上。 看来她不想听我提起这事儿,我也只得灰溜溜的下楼继续去洗漱去了。 洗漱完,我拿了点吐司牛奶便回到自己房间,我仍不死心的进入天涯论坛,打开我的帖子,翻看我的评论区。 这一晚上的时间,新增的评论也就二十几个,还是跟昨天一样,但是我却注意到一条带有警告语气的评论。 这是一条来自网名叫“建安风骨”的人的评论:“兄弟,这件事如果跟你没什么牵扯,你只是道听途说,听我一句劝,放下你的好奇心,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我本来没啥好奇心的,但你这么一说不就勾起我好奇心了么,我点开他的信息,点了关注,然后我给他发了一条私信:“您好,这件事和我有点关系,请问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但是网站私信跟一般的聊天软件是不一样的,没有人会一天盯着那个网站和人家,所以我那个私信发出去十几分钟也没见人家回复。 闲来无事,我又躺回床上玩起了手机,玩了一会儿我寻思此去武陵山少不得还要神霄玉符里那几只鬼的帮助,于是我连忙念咒恢复了和那几只鬼的联系。 出奇的是,这次恢复联系我没有听到张浩群的骂声,却隐隐听到一阵哭声,让我不禁毛骨悚然,妈的,神霄玉符里面也能闹鬼? “呜呜呜。。。你们三个狗东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呜呜呜。。。”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那红煞的声音吗? 我有些纳闷,那三只鬼究竟是把她怎么了? 第224章 山洞中的坟 “这个臭娘们儿一天闲来没事做,就挑拨我们三个的关系,她还有脸哭呢,看我不用唾沫星子骂死她!”张浩群气呼呼的说道。 这四只鬼在神霄玉符里面做什么我是没法管的,可能有手段限制或者惩戒他们,但是我不会,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和他们切断联系。 “好了,别吵吵了!”我皱了一下眉头对红煞问道:“你叫陈丹梦是吧?” 听到我叫她的名字,红煞也止住了哭声,随即冷哼一声:“哼!本姑娘不屑与你这种登徒子说话!” 尼玛,这还跟我傲娇起来了?我懒得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道:“关于血娘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问了半天没人理我,见我没有继续追问,那红煞才开口说道:“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本姑娘就给你一次机会!把我放出去,放出去我就告诉你!” “放不出去!”我如实说道。 听到我的回答,红煞顿时急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小子道行不够,打破不了这个禁制,我们都在这里待了八年了,来吧宝贝儿,和我们做伴吧!哈哈哈哈!”张浩群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谁踏马是你宝贝啊?”红煞气呼呼的对我咆哮道:“你能把我收进来,居然不知道怎么把我放出去!那你还把我收进来干什么?啊!?” 红煞尖锐的咆哮声刺痛着我的耳膜,我赶紧切断了和他们的联系,我寻思就算知道怎么把她放出来,我能把她放出来吗?那肯定不能啊,把她放出来那不是要我命吗? 我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得去警局跟沈晓芸他们会合了。 临出门前,我敲了敲金儿的房门,说道:“师父,我走了,我要去武陵山了!” 我以为她不会理我,却没想到片刻后她的房门打开,她一脸幽怨的看着我,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叫我师父!” “。。。。。。”我一时语塞,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还记得我教你的秘法吗?遇到要命的东西就联系我!”说罢她关上了房门,隔着房门她轻轻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无奈,有手机你不用,打电话不比你那玩意儿更快捷?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在某些场合下她教我的法门会更加有用,因为手机不是随时随地都有信号的。 我收好此去武陵山需要用到的法器,还好上次在j31医院停尸房,李洲衡给我的紫符我没用多少,还剩下不少,不然这一趟可有得我哭的。 出了家门,我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车,直奔潭州警局。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潭州警局,我给沈晓芸打去电话,她才下楼来把我带到了四楼的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几个人,由于沈晓芸事先关照过,我对这几个人的面孔并不陌生,崂山双宿崇阳子陈树棠和冲虚子卢正杰,八年前我曾远远的见过他们一面,只不过现在看来他们比当年苍老了不止十岁,他俩本来四五十岁的年纪,现在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岁的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也熟悉,这不正是当年在黑风谷地下墓室外掩护我逃跑的江远吗?怎么他也要去? 他疑惑的看着我,半晌后眉头舒展,站起身来支支吾吾的指着我说道:“张。。。张灵,你没死啊?” 我一头黑线,这逼还是跟当年一样,不太会说话,他这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崂山双宿也把目光向我投来,我不敢和他们对视,因为做贼心虚,他们师叔的六瞳现在在我眼睛里呢。 恰好这时沈晓芸及时开口,缓解了当前的尴尬:“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早就认识那就简单了,我就不用介绍了!” 崂山双宿相视一眼然后冲着沈晓芸摇了摇头,陈树棠说道:“我们和这小兄弟不曾见过,何来相识一说啊?我徒儿可能认识。” “那好吧,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如今全真崂山派掌门齐云风天师的两位高徒,两位道长道行高深,在玄门中被人称之为崂山双宿!” “两位前辈好!请多多关照!”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希望这次武陵山之行,他们别像全真七子那样坑人,动不动就把我卖了。 不过还好,他俩比较友好的向我点了点头,没有全真七子那盛气凌人、目中无人的态度。 然后,沈晓芸又指着我向崂山双宿介绍道:“这位是目前正一神霄派龙文山祖庭的唯一传人,他叫张灵,别看他年纪小,但是武陵山一行事关神霄派,这次行动有他参与势必能发挥事半功倍的效果!” 介绍完之后沈晓芸叫我落座,我是害怕这俩人能从我眼睛里看到什么端倪,所以我不敢挨着他们,我就挨着我比较熟络的江远坐在一起。 接下来沈晓芸跟我介绍起了现在的情况:“据前方侦查人员汇报,在武陵山深处有一个叫黄桃村的地方,一群驴友前去探险,发现了一个山洞,竟在洞里面发现一个坟包,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风雨侵蚀,碑上面看不到任何记载的文字。而且到半夜十二点时,那坟中会渗出红色的液体,那些人闻了一下竟然是血水,可把那帮人吓得不轻。另据地质专家佐证,那个地方不存在铁矿,所以排除是自然现象,怀疑与血娘子有关。” 针对沈晓芸的介绍,但我不敢轻易发言,但是卢正杰却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个山洞是在黄桃村,这种事儿怎么不是村民发现的,而是一群驴友发现的?” 只见沈晓芸拿出一幅地图铺在桌面上,地图上的等高线让我有些头晕。 “山洞距离黄桃村有十四公里,一般村民不会跑那么远,而且,宁海锋失踪的最后地方也刚好距离黄桃村十四公里,我想,这不是巧合!” 提到宁海锋我就心烦,我是去救秦悦还是去救宁海锋的? 第225章 前往武陵山 据沈晓芸提供的情报显示,这个黄桃村位于武陵山深处,在贵州和湖南两省交界的山区。 黄桃村比我生长的刘家村还要偏僻,刘家村好歹车是能开进去的,而黄桃村全村就一条几十公里的羊肠小道可以通往外界,真不知道那个村子的人怎么生活。 那群驴友一共十一人,如今只回来八个,有三个下落不明,我们此行的任务还有一个是要找到那三个驴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有些无奈,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救援队伍,就四个人茫茫大山让我们怎么找? 同时心里抱怨,人还是不能吃得太饱,像这帮逼,吃饱了没事干跑到深山老林来探险来了。 灵异调查科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越野车,给了我们四个档案袋,里面是关于那些驴友的资料,让我们在路上没事的时候看。 同时还给了我们每人一套装备,装在一个登山包里面,让我们进山的时候可以用。 背包里除了登山鞋,帐篷和雨衣等野外登山宿营必要的装备以外,每人还额外配备了一把92式军用手枪和三十发备用子弹。 我不禁想,此行武陵山是有多凶险,手枪都给我们整上了。 “此去不光是要面对那些未知的邪祟,还有豺狼虎豹。对付邪祟可以用道法,但是对付豺狼虎豹还是这玩意儿好使!”江远把玩了一下手枪说道。 当天下午一点半,在准备工作完成以后,我们便驾车向西朝着武陵山进发。 我们四个人里面只有江远会开车,我抢先一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崂山双宿对我而言就是个定时炸弹,我实在不敢挨着他们俩坐。 或许是岁月的磨砺,江远已经没有了八年前那份爱装逼的德行,但是不会说话和话唠这个毛病是一点都没改掉。 这一路上,江远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起了当年黑风谷的事情,这是在戳我的伤疤也是在戳崂山双宿的伤疤。 我二叔死在了黑风谷的地下墓穴中,崂山双宿的师叔纪宁远也是一样。 “张灵,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我从那个墓室外跑出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然后我就一路拼命的跑,跑到下坪沟村的时候我发现村民们都死了,我以为你也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无奈的把当初给灵异调查科的说辞又给江远说了一遍:“我跑出来以后就晕倒了,被一个女人救了起来,她把我带到她住的地方过夜,然后她收我为徒,这些事儿灵异调查科的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见我不愿意多说,江远终于有了眼力见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有的没的说起了其它事情。 而我则打开了沈晓芸给我们的那份档案袋,从档案上可以看到,失踪的三名驴友,分别是两男一女。 女的叫叶兰,两个男的叫程虎和周强,都不是本地人,他们在鄂州上大学,趁着暑假与驴友结伴深入武陵山中探险。 真是吃饱了撑的,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好奇心和内心的空虚寂寞,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儿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别人去救他们。 潭州往西,河流纵横,大河流的就有沅江、资水挡在我们面前,除了河流,车子还得绕过雪峰山脉。 那时全国境内还没开始大规模修建高速公路。所以我们的车在国道、省道和县道上来回切换,开了足足十个小时,才开到武陵山下的吉首县。 现在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了,除非脑子有病,否则我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山的。 在吉首城西找了一家旅店,开了两间房,准备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进山。 开了十来个小时的车,就是铁人来了也抗不住,江远进了房间以后脚也不洗便倒在床上,不多时便传来了他的鼾声。 我好歹洗了个澡才钻进被窝睡去。 一夜无梦,早上七点钟被闹钟叫醒,我们下楼吃了个早饭,便继续开车朝着武陵山深处进发。 武陵山脉巍峨峥嵘,连绵不绝的山体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实在不理解这么大的山区,那群驴友是怎么不偏不倚正好找到那个山洞的,偏偏那个山洞就有问题。 只能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幸好是沈晓芸给了我们一张当时那群驴友进山的路线图,不然我们在四个人这茫茫武陵山脉中找个山洞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那个黄桃村因为实在是太偏僻的缘故,连一般的县级地图都不标注这个村落,甚至附近的县城和村庄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 车子继续在山道上开了几个小时,便看到一个村庄,而想继续往西则没有路了,可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就是继续往西。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以后便看到村民们干农活陆陆续续的扛着锄头回来了。 这时江远拿着地图下车拦住了一个正在回家的大叔:“师傅,请问一下,从咱们村子往西边走还有路吗?” “西边?”那大叔愣了一下,看了一太阳的方向,疑惑的问道:“你们去西边做什么?西边就进山了啊!” “对!我们就是要进山,您知道进山的路怎么走吗?” 那大叔刚张开口准备回答,就见一名佝偻着背的老头抽着旱烟一脸怨气的走了过来。 “这山里马上就要起雾了,你们还去山里做什么?这山里豺狼虎豹和成了气候的精怪多得很,你们几个人怕不够它们塞牙缝的!上次前段时间有一帮年轻人,十多个,不听劝,非要进山。结果呢?听说就只活下来八个,死了三个,他们还是运气好,没得全死在山里。你们去恐怕就没得他们那种好命喽!” 江远实在不想跟他闲扯啊,我从我的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大叔:“大叔,你只要带我们走一段路就行了,这钱是给你的报酬!” 看了那五张红灿灿的钞票,那大叔咽了一下口水,想伸手去接,看了一眼那老者,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送我们走几公里,到地方我再给你五百!” 第226章 紫袍天师 听完我的话,大叔看了一眼那老头,说道:“幺伯,你晓得我家穷,小志读书还要用钱,我得带他们去!” “唉!老子看你是要钱不要命,才一千块钱你就把你这条命搭进去了?” “没事得,幺伯!我送他们几公里就转来了!”说罢那大叔便扔下肩上的锄头,领着我们朝西边深山走去,留下那个老头在原地死得直跺脚。 这个村子西边是一片梯田,越过梯田便看到了深邃幽暗的密林,密林深处阳光根本透不进来,你说这里面有鬼我都信。 大叔拍了一下脑门:“你瞧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们稍等我一下。” 说罢,他便转身朝村子里跑去。 我心想,那帮驴友不会就是从这里进的武陵山深处吧?我们四个看到这片密林都有些发怵,更何况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了。 不多时,只见那大叔抱着一捆柴刀小跑了回来,他把柴刀分给我们一人一把:“山里面荆棘多,还有老蛇,有把柴刀防身也是不错的。” 本来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我就有点想打退堂鼓,我现在的水平碰到孤魂野鬼我倒是不怕,你说有蛇那可真让人害怕啊。 于是我问道:“非要走这片密林吗?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山了吗?” 大叔想了一下,说道:“有,但是要绕个十几公里。。。。。。” “好了,别绕路了,就走这里吧!”卢正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大叔在最前面探路,我在他身后,我后面是江远,然后是卢正杰,最后是陈树棠。 柴刀砍在荆棘上的声音咔擦咔擦的,我每一次落脚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某种不知名的凶猛生物。 在劈砍荆棘灌木的声音中,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 本来我也想把手枪掏出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真遇到豺狼虎豹倒是不怕,他们三个手中的枪完全可以解决。 怕的是遇到眼镜蛇这类玩意儿,目标小,速度快且十分致命,还有就是令人防不胜防的蚂蝗。 我觉得对付毒蛇,手枪未必比手中的柴刀好使。 为了给自己壮胆,同时也了解一些相关情报,我向大叔问道:“大叔,你知道血娘子的传说吗?” “什么!?”只见大叔身形一怔,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什么血娘子,听都没听说过,小娃娃你好奇这些做什么?” 真不知道吗?可我明明看见他有反应,而且他头上流汗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于是,我又从钱包里掏出最后五百块钱塞给他:“大叔,您要是知道些什么的话就给我们讲讲呗,我再给您加五百块钱!”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大叔现在缺的就是钱,大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了,然后边走边说道:“关于血娘子,我倒是听我爷爷那一辈讲起过,但是我没有遇到过!” “那你就说说你知道的!” “其实我们村在很久以前并不在这里,具体在哪里可能现在也没人晓得了,听老一辈的老人家说,很久以前山里面有不少村庄供奉血娘子,那血娘子是要用人血来供奉的,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有的村子误了时辰,惹恼了血娘子,它就开始屠村。” “我们村子那时候好像也是算错了时辰,本来是要到我们村子的,但是运气好,村里来了个游方的老道士,他说可以帮我们解决血娘子,但前提是要我们在村子里给他盖一座庙!然后要在庙前挖一口井。” 我心中一凛,这大叔的描述不正合宁海锋失踪前的那段视频吗?庙的门派有一口井。 我呼吸变得沉重,不敢打扰他,继续听他说下去。 “本来惹恼了血娘子,大家都做好等死的准备了,但是老道士的出现让当时的人们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且他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于是当时的人们就帮他做了。” “庙盖好,井也挖好了,那个老道士再次出现,他拿出一本小册子,喊当时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必须把他们的生辰八字都写在上面,又拿出一个碗,他们写完生辰八字以后,要滴一滴指尖血到碗里面。” “这些做完以后,老道士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隐气符,说什么村子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要他们连夜拖家带口离开村子,重新找个地方建立新的家园!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人晓得喽,只是后来我们村子再也没有闹过血娘子。” “刚才我幺伯为什么不让你们进山呢?因为怕你们惊动了血娘子,血娘子出来,又要祸害我们村子了!” 大叔后面又继续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没注意听,我想视频中那座庙里贴满了神霄派的符箓,那很有可能这个老道士就是神霄派的,于是我心里默念咒诀恢复了和张浩群他们的联系,我想知道这个老道士张浩群有没有可能认识。 “那你能描述一下那个老道士是长什么样嘛?或者他穿什么样的衣服?”恢复了和张浩群的联系之后我向大叔问道。 大叔愣了一下,回过头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说道:“你这小娃咋这么不会听话呢?都说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那个老道士长什么样?起码也是清朝以前的事情了!” 大叔捏了捏下巴,然后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老人们给我们讲,那个老道士叫当时的人们写生辰八字的时候,穿的是一身紫色的袍子,好贵气哦!” “清朝以前,明朝末年,是神霄派,又是身着紫袍的道士,不是我大师兄就是那刘洪周了。紫袍是天师袍,当年整个神霄派只有大师兄、刘洪周和我能穿,其他门派只有掌门人和道行超过他们掌门的人能穿!”张浩群跟我解释道。 这么寻思也不对啊,我从来没听说过我祖先张云峰来过湖南啊。 第227章 磁场混乱 “既然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你紧张什么!?”听完大叔的故事,身后便传来了卢正杰的质疑声。 对啊,我这才反应过来,既然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就算发生在自己村里,那也完全可以当做吓唬小孩的故事来听,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提到这个事怎么也会被吓到? “唉!”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各位,我们村子里的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我们梦到了那个庙和那口井,井里面伸出一双惨白的双手。” “村里面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说,当年应该是那个老道士把血娘子封印了,如今血娘子正在突破封印,等我们看到它的脸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全村人的死期!” “所以啊,我们没得法,只能把年纪小的孩子送到城里面去读书,让他们不要再回来了。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进土里面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我有些错愕,全村人做着同样一个梦肯定不是偶然与巧合,真要是血娘子来血洗他们全村,他们就算把小孩送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那你们就没有想想其他办法来处理这个事儿?”江远问道。 “想了,怎么没有想!请了好多先生道士来看,都看不出我们村子有什么问题。有些人自称是风水大师,说我们村子这里风水不好,那里也不好,骗了点钱就跑路了!唉!” 大叔的话让我们沉默不语,血娘子的事情如果再不处理遭殃的未必就只有他们这一个村子。 在密林中艰难穿梭了几个小时,出了密林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我们还要继续翻过眼前这座山,再沿着山脊线继续走。 我有些抱怨的说道:“一天整这么费事,要是安排直升机送我们,我们早就到了!” 江远冲我点点头,表示他也有同感,陈树棠却说道:“这个地方直升机进不来,这里磁场已经混乱,而且没有地方降落,直升机进来就出不去了。” 磁场混乱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没有信号,我打开手机一看,信号只剩下一格了,再往深处走估计信号直接没了。 我顿时急了,我说道:“那这么说指南针也没用,没有指南针这地图还有什么用?就算能找到那个地方,出现罗教大队人马没有手机信号,我们怎么和外界联系?” 说到这我顿时有些庆幸金儿教我的那个法门了,在这里果然没有信号。 而且最离谱的一点是地质专家说这里不存在铁矿,那特么磁场混乱是怎么造成的? 你说小范围的磁场混乱有邪祟作祟那确实可以办到,可是这么大范围的磁场混乱就算阎王爷来了也办不到吧? 谁知我这话刚说完,卢正杰白了我一眼,说道:“磁场混乱能影响指南针又影响不了天上的星宿,观星辨位你不会吗?” 接着只见他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形状怪异的手枪,在我面前晃了晃:“遇到罗教大队人马何必要我们出手?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信号枪,也就是说山里可能存在着灵异调查科的不少人马。 “我们进来是对付那东西的,对付人用不着我们出手!” 我撇了撇嘴,但愿最好是这样,别到时候罗教的人追着我们满山遍野到处跑。 观星辨位我是不会的,当年金儿教我术数的时候教过我观星术,但是我觉得没啥用就没认真学。 于是我把地图塞给卢正杰,他会观星术那他来带路就好了。 卢正杰很无语的看着我,说道:“观星辨位又不是什么高档的法术,这野外求生最基本的技能好吧?白天太阳东升西落,夜晚靠北斗星指明方向,这点常时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话说得我无地自容,连江远也跟着附和道:“你但凡去当两年兵你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穿过密林其实已经不需要大叔为我们带路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武陵山深处凶险重重,一旦迷失在这里面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 于是我跟江远借了五百块钱递给大叔,叫他原路返回。 大叔激动的接过钱:“我种半年的地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啊!要不我再送你们一段路吧!” 我摆了摆手,说道:“天快黑了,密林里面走夜路不安全,再往前走,你今天晚上就回不去了!而且,往前多走一公里就多一分的凶险!” 大叔也不矫情,叫我们保重然后就朝来的方向回去。 我们叫住他,想把柴刀还给他,但他却说柴刀留给我们先用,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再还给他也不迟,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回到他们村子?” 卢正杰很无语的看着我,说道:“我们车不是还在他们村子里吗?车没了,你赔啊?” 看着大叔走远消失在密林中后,卢正杰便领着我们继续朝山上赶路,他说:“我们携带的水还充足,今天晚上在山顶露营,明天再找有水源的地方补充水。晚上正是各种野兽出没的时候,山里面走夜路很危险。” 在密林中穿梭几个小时已经把我累得不行,往山上爬了几个小时总算是到山顶了,我和江远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陈树棠和卢正杰二人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当晚,我们搭好帐篷,两个帐篷中间升起篝火,可以驱赶野兽。 我和江远住一个帐篷,陈树棠和卢正杰二人住一个。 坐在篝火前随便对付了点压缩干粮就算是今天的晚餐。 本来困意十足的,可一阵山风吹来,吹走了我们身上的热气,凉爽无比。 江远张开双臂,感受着这山风,同时大声念道:“恒山如行,御风绝顶,一愿世间昌平,二愿海晏河清!” “叫你来办正事的,你以为叫你旅游来了?”陈树棠照着江远的屁股踹了一脚骂道。 第228章 又遇驴友 因为山中已经起了雾,夜晚山里的湿气很重,导致我晚上睡觉格外难受,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黏糊糊的,真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才行。 随便对付了点早饭,我们收拾好帐篷又继续沿着地图上的路线继续赶路了。 按照地图上的显示,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个七八公里的距离,可这是地图上的距离啊,这七八公里够我们走上一天的。 我们沿着山脊线前行,我的建议是,我们要不先去找到黄桃村先休整一天再去找那个山洞。 可我的想法刚被说出来便被陈树棠给否决了,他说道:“不行,黄桃村距离目的地有十几公里,比这里更远。黄桃村是个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不能贸然进村!” 仔细想想也是,七八公里的距离我们要走一天,十几公里还不得走个两天了? 我和江远像是个行尸走肉似的跟着他俩前行,最后我俩甚至把背包里的登山杖都给用上了。 我寻思,如果不是秦悦被那帮人抓了进来,我死活都不会来这里,宁海锋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圣母情结,避免自我感动。 一直走到中午,我那疲惫无比的感官仿佛是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为了确定我不是幻听,我向江远问道:“你有听到水流的声音吗?” 江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循着声音望去,果然在山谷间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流,也不知道是流向什么地方。 于是我叫停了前面乐此不疲正在赶路的陈树棠二人:“两位前辈!那边有水,要不我们补充点水,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他俩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顺着山坡往下,终于是来到了河流边上。 水是人类生命的源泉,人类的一切活动都离不开水源,我看到河流正如那饥肠辘辘的流浪汉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一样。 我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江远也有样学样,脱了衣服跟着我跳了下来。 陈树棠二人看着我俩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选择我俩上游的位置用军用水壶去取水,然后搭建篝火将水烧开。 我仿佛那被扔进沙漠里的鱼,即将快被渴死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河里,在河里自由自在的淌着。 冰凉流动的河水冲刷着我的身体,将我身上了疲惫和汗渍一扫而空。 “别在河里待太久了,洗完赶紧上来吧!” 听到卢正杰的话,我和江远这才意犹未尽的爬上岸来。 陈树棠做了一个叉子在河里叉了两条鱼,简单处理一下放在火上烤,就当是我们的午饭了。 我们休息了两个小时,便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恰在这时,河对岸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我们停下脚步,以为是野兽,赶紧把各自的武器攥在手中。 半晌后才看清,对岸的丛林中钻出几个人影。 大概有个七八个,身着登山装,背着旅行包,和我们刚才一样也是一脸疲惫。 他们靠近河边取水时,也注意到了我们:“嘿!几位,你们也是一起进武陵山探险的驴友吗?要不要同路啊?”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又是驴友,你们他妈的作死,死了以后还要连累别人来救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害人啊。 我正想对他们破口大骂,但我转念一想,我们在他们眼里不也是驴友吗?我总不能说我们是灵异调查科派来查血娘子的吧? “不了,多谢各位好意,我们往西边走!可能不同路,另外山里面不安全,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陈树棠婉言谢绝了他们的邀请。 那群驴友带头的是个二十来岁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她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您看,巧了不是,我们也正要往西边走呢。什么安不安全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对未知的探索,与其在城里像个枯木般死去,倒还不如来这里感受一下自然!” 说着,她便带着身后的同伴,淌着浅滩朝我们这边走来。 人家都这样了,陈树棠也没办法拒绝,看着我们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这驴友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站出来指着陈树棠说道:“肖大美女要跟你们同路,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还不乐意了?” 不知道又是从哪儿跑来的死舔狗,看他这肥头大耳、油腻发光的样子,一看就是整天窝在家里打游戏、看毛片、导管子的死肥宅。 我甚是无语,就你这个身体素质你还跑来当什么驴友呢? 但是没办法,我们只能一起前行,他们爱走哪儿走哪儿,我们是继续沿着地图上的路线走。 这一路上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因为我总觉得有人在一直我背后盯着我看,但我回头的时候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这时张浩群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这支队伍有点不太对劲,你最好小心一点。” 不太对劲?我愣了一下,难不成是罗教的人?我觉得不是,罗教的人向来行踪隐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贸然出现,他们不可能觉得就凭这七八个人就能拿下我们,更何况我们手中有枪。 要说是邪祟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大白天见鬼这种事情本身就离谱,白昼的阳光就连我妈这么强的鬼物都害怕。 “反正不对劲,你最好用一下六瞳的主动能力去探查一下!” 用六瞳的主动能力?开什么玩笑,现在崂山双宿就在身边,我要是用了六瞳,被他们发觉,还不等出什么状况,我们自己就得先撕起来。 这时江远走到了我旁边,把我拉到一边,一边扫视那群驴友,一边悄声对我说道:“张灵,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人特别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 我特么无语,你眼熟的人为什么会觉得我也眼熟,这种问题你也问得出口。 不过我仔细看去,好像确实有人是挺眼熟的,但究竟是谁我却说不好,六瞳的被动能力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我只能提醒江远,把武器捏在手里。 第229章 不正常的驴友 “你们从哪儿来啊?”潜意识里觉得这帮人可能有问题,为了找到更多的疑点,我有意无意的跟他们搭话。 “我们是从鄂州来的。。。”这群人里一个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女孩回答道。 我们对这帮人保持戒心,其实这帮人对我们也保持戒心,这个女孩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戴个黑框眼镜,文文弱弱的,一看就不是那种没事爱折腾的人。 我不理解她为什么也要跟这帮人进来瞎胡闹。 “你们都是大学生?”我问道。 那女孩怯生生的瞟了我一眼,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摇了摇头,这操作把我看懵了,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我是鄂州医科大学来的,他们不是!” 跟她聊天我才知道她叫戚娟,带队的那个女的叫吴小叶,他们是从天涯论坛里认识的,我有些无语,天涯论坛还能线下奔现?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的时候,前面那个带队的驴友突然重重的咳了两声,然后狠狠的瞪了戚娟一眼。 然后我再问戚娟什么话的时候她就闭口不答,装作没听到了。 这帮人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猫腻,肯定不是简单来探险的,但是目前这个情况我是一筹莫展。 江远扯了一下我的胳膊,冲我摇了摇头,叫我别问太多打草惊蛇。 其实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我们手里不是有枪嘛?我们何不装作土匪,把他们拿下,再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东西。 知道我这个想法后,张浩群很是无语,他对我说道:“你这个想法也太不成熟了,你咋就知道人家的那些猫腻跟你查的事有关系?万一真是要有人不听话,你真的能开枪打?” 好吧,主要是我们人手不够。 崂山双宿带队,我和江远紧跟在队伍后面。 这帮人里面大部分人是拖油瓶,走一会儿就觉得累得不行,要休息一会儿,这样走走停停,我们赶路的进度要比预计的要慢得多。 如今天就快要黑下来了,我们距离那个山洞才走了一半多的路程。 而且更关键的是那个舔狗死胖子还被蛇咬了,幸好不是什么毒蛇,否则只能把他安葬在这儿了,这样一来队伍的前进速度又慢下来不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走得这么慢,崂山双宿死活就是不肯甩开他们。 “天都快黑了,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就是啊!都快累死了,这山里这么大的雾,走夜路不安全啊!” “我不管了,累死我了,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 队伍中这帮驴友开始喧闹起来,更有甚者,一个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了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领队的吴小叶眉头紧皱,她大喊道:“亲人们,坚持啊!我们快到了,坚持就是胜利啊!跨过了这道坎,将来我们勇攀珠峰!” 她这话差点没把我下巴给惊掉,就这帮逼的身体素质还不如我呢,还敢去爬珠峰? 可是她喊了半天,这帮人就是丝毫不动,最后她没办法,只能说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地扎营。 听到今天的行程终于结束,这帮人比彩票中了五百万还高兴,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收到特赦令一样,弹冠相庆。 于是大家找了一个稍微平缓一点的山坡,搭起帐篷,拾来一堆堆木柴搭起篝火。 众人围着篝火,吴小叶举起手中的水壶,大喊一声:“来!亲人们,这是我们第一阶段的成功,我们成功进了山里,让我们举杯庆贺!cheers!” 晚饭后,这帮人围着篝火手拉着手跳起了舞,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要是赶路的时候能拿出篝火晚会一半的激情,也不至于一天才走了四五公里的路。 我们四个没有参与,只是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 那个舔狗死胖子因为脚被蛇咬伤了也没有参与,他坐在旁边一边抱着可乐喝,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跳舞的美女,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色眯眯的盯着那个吴小叶。 尼玛,这头死肥猪把探险当成春游了,这种活动带可乐也是没谁了。 就在这时,卢正杰拍了拍我和江远的肩膀,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叫我们过去。 跟着卢正杰走到距离篝火有一定距离后,才在一棵树下看到陈树棠在这蹲着,不知道在干嘛。 我们四个到齐之后,陈树棠又瞟了一眼身后那群人,确定没有人跟过来以后,陈树棠才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要轮流守夜!这支探险队伍有问题!” 起初只是我潜意识里的感觉,但现在陈树棠也这么说那我敢肯定这支队伍百分百有问题,我和江远把我们俩观察到的异常说了出来。 卢正杰呵呵一笑,说道:“你们看到眼熟那就对了,你们知道为什么眼熟吗?” 我俩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因为这支队伍里有一个女的就是上次失踪驴友三人中的一个,叶兰!” 卢正杰的话犹如一根针,挑开了郁结在我心中的疙瘩,我现在想起,这里面确实有个女的跟失踪三人的其中一个女的很像。 可是这么一来就有很多问题解释不了。 首先,如果这个叶兰是人,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在这种深山老林中和大部队失散,尤其是经历了山洞中的诡异坟墓,逃出去以后怎么还敢再次进入武陵山? 如果叶兰是邪祟,那问题就更大了,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人从她身上看出什么问题。 半晌后陈树棠提出了他的看法:“我认为这个叶兰是人,这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专门来户外探险的,他们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叶兰跟他们也是同样的目的,她一个人不敢去找,所以逃出去以后又放出话,说这深山老林里有什么宝贝,然后纠集这群人一同前往。” 就目前看来,陈树棠的解释最合乎逻辑,但现在什么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了避免他们起疑,我们商定好守夜的人选之后,便匆匆回了宿营地。 第230章 营地魅影 那些人偃旗息鼓以后我们也早早的睡去了,按照陈树棠的安排,今天晚上是每人守两三个小时,前半夜是我和江远,后半夜才是陈树棠和卢正杰。 毕竟四人里就我们两个最下饭,我和江远划拳决定谁赢谁先守,因为守完这最开始的三个小时就可以直接睡到天亮了,中途起床守夜是最痛苦的。 毫无悬念的,我输了。 我钻进帐篷里,闭上眼睛本来就快睡着了,却听到‘轰’的一声,好像是打雷了,把我吓得一激灵,吓得我睡意全无。 “轰~轰” 雷声此起彼伏且很有节奏的响了起来,我有些奇怪,怎么打雷会这么打呢?而且还没看到闪电。 我疑惑的钻出帐篷,江远看我钻出来,问我干嘛,我说哪儿来的雷声。 江远很无语的说道:“哪儿什么打雷啊?那边帐篷里传来的,估计是那个死胖子在打鼾呢!” 卧槽,我一头黑线,什么叫鼾声如雷,这就是鼾声如雷,这可怎么睡啊? 不过还好,我有张浩群传授我的心法,现在可以躺着也能进入那种状态,可以排解外界的干扰,不多时我便睡着了。 等江远把我叫醒后,我才从背包里掏出枣木剑和五雷符还有手枪钻了出去。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半夜十二点,按照之前陈树棠的安排,我只需要守到凌晨两点,卢正杰就会来接替我,然后他再守两个小时,最后陈树棠来守最后后半夜。 午夜十二点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气温最低的时候,这种感觉在山里显得尤为明显。 我裹着冲锋衣仍然觉得不住的瑟瑟发抖,但我不敢放松警惕,我的目光始终盯着那群驴友的帐篷。 不多时,突然前方的灌木丛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有异常,我不知道是该拿出枣木剑还是手枪,因为我不知道那灌木丛后面究竟是野兽还是什么东西。 于是我干脆左手捏着枣木剑,右手捏着手枪。 “再不出来我开枪了!”我一边说一边制造出手枪上膛的声音。 我可不敢真的开枪啊,如果灌木丛后面是人,一旦开枪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 只见那灌木丛后面走出两个身影,一胖一瘦,他们举起双手,战战兢兢的走出灌木丛。 我拿手电光照去,发现一个是那个死胖子,另一个是他们的领队吴小叶,看他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我大概能猜出他们是在灌木丛后面干些什么了。 只是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颇有些姿色的吴小叶竟然能和这个死胖子发生这种事,这女的是有多饥渴啊? 见到是他们,我才放下武器。 吴小叶见我放下了戒备,一脸谄媚的向我走来:“小帅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不是因为想姐姐了睡不着?不要害羞,来告诉姐姐你需要什么,姐姐保证让你欲罢不能。。。。。。” 她的指尖轻抚着我的脸颊,我皱起眉头,对她说了一声滚。 若不是猜出她和那死胖子干了些什么苟且之事,或许我能起些反应,但是看到她和死胖子的样子,让我直犯恶心。 见我不识趣,她才一脸扫兴的回到死胖子身边。 我刚转身回到帐篷前坐下,只听到吴小叶的一声惊疑:“咦?叶兰,你去哪里了?刚刚起床的时候见你还在睡觉呢!” “我去上了个厕所。” 我转头望去,果然是看到了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叶兰。 我心里惴惴不安,我把手电光朝他们照去,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这群人里面好像没有人穿黑色冲锋衣的吧?难道是备用衣服? 甩了甩脑袋,我懒得去想这么多,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只要他们不对我们构成威胁,爱干啥干啥。 只要坚持过这两个小时,自有高手来应对各种异常之事。 可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十几分钟后,只见我前方又冒出了一个黑影,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不清那个黑影。 我拿着手电光朝她照了过去,却照见了一张满是血污、头发凌乱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叶兰。 我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叶兰不是已经跟吴小叶回帐篷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她脸上的血污又是怎么回事? 我想开口叫人,但只见她把食指竖在嘴边,然后悄声说道:“我是叶兰,刚刚那个叶兰是邪魔假扮的!” 妈的,真把我当傻逼了是吧?我身上有六瞳,是不是邪祟我能看不出来? 我抬着手枪,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她跟我苦苦哀求,叫我相信她,可如今这个局面我又如何相信她? “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我开口问道。 她张开嘴正要回答,只见我身后传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快开枪,她是邪魔,她不是叶兰,我才是!” 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叶兰又出现在我身后,虽然一模一样,但是她俩很好分辨,一个脸上有血污,一个脸上干净。 真假叶兰?我脑袋差点宕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种东西也不算无解,使用六瞳的主动能力便可立马看出端倪,但这个前提是不要惊动崂山双宿。 于是我假装思考分辩,同时心里默默念咒,把咒念完,才抬起目光朝他俩看去。 我身后的叶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眼前这个却让我有些看不懂了,没开六瞳主动能力之前我看她是叶兰。 现在看去又不是叶兰,而又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这个男人正是失踪的三个驴友之一的程虎。 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甩了甩脑袋,发现这次不是程虎了,也不是叶兰,而是失踪三人之一的周强。 卧槽,好家伙,失踪的三个人全部集齐了,这是什么鬼? “不好!它是画皮鬼!快喊人!”我的心中突然传来张浩群的惊呼声。 只见那满脸血污的‘叶兰’对我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能看破我的,只有六瞳!咯咯咯!” “我没想到六瞳竟然是在你身上!”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了卢正杰暴怒的声音。 第231章 营地惊魂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眼前有个画皮鬼,我藏有六瞳的事情还被崂山双宿给发现了。 我转头望去,两双火辣辣的目光紧紧盯着我,那正是陈树棠和卢正杰,我心里发虚,我现在一切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八年,我们找师叔的眼睛整整找了八年,当年就是你!勾结妖邪邪菩萨,杀害我师叔,否则怎么解释你能从黑风谷逃出来?你怎么解释六瞳在你身上?” 卢正杰举着那把柴刀,恶狠狠的指着我,我想只要一言不合,那把柴刀就会照我脑袋上劈下来。 “几位,你们别再吵了,能不能先解决了这个妖邪,再来解决你们的私事?” 本以为叶兰的话能缓和一下当前的气氛,却没想到引起了卢正杰更大的暴怒:“攘外必先安内,让我替道门清理门户再去收拾那个邪魔。” 说罢,他挥舞着柴刀就要朝我脑袋上劈下,我迅速闪退到一边,卢正杰的刀劈了个空,然后又起身朝我追来。 我手上只有枣木剑和手枪,我不能拿枣木剑去挡他的柴刀,把枣木剑劈坏了可咋整。 我更不能朝他开枪,因为我现在和他的矛盾其实就是个误会,是我和崂山之间的矛盾,而且误会也有解开的一天。一旦我开枪,那就是触碰法律了,那就要遭到国家执法机关的追捕。 更何况,我也打不过他,我只能狼狈逃窜。 突然,我的膝盖窝一疼,我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是陈树棠从背后偷袭将我制服。 卢正杰手中柴刀那明晃晃的刀锋在我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我知道这下真是完了,只能闭上了眼睛。 “当!” 我身体一震,睁开眼睛,只见陈树棠拿着柴刀帮我挡下了这一刀。 卢正杰睚眦欲裂的瞪着陈树棠:“大师兄!你为什么要看着我!?我要杀了此贼为师叔报仇!” “正杰!冷静点,画皮鬼现世遗害无穷,把这小子绑了!先去处理画皮鬼,等后面再来收拾他!” 陈树棠的话为我争取了片刻活命的机会,我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卢正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钻进帐篷从背包里找出一根登山绳,把我绑了起来。 等我们回过头来时,才注意到那个叶兰已经昏倒在了地上,另一个满脸血污的叶兰已经消失不见。 卢正杰先是把我塞进了帐篷里,把还在睡觉的江远给叫醒,跟他说六瞳在我身上,当年是我伙同邪菩萨杀了纪宁远,夺了六瞳,而后便出去寻找画皮鬼去了。 江远一脸木讷的坐在原地,先是惊疑,而后怒不可遏的瞪着我:“张灵!” “我就说,你当年那么小怎么可能逃得出黑风谷!原来你早就投靠邪菩萨了,亏我当年还舍生忘死的帮你挡着那个小鬼,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 “啪!!” 江远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右边脸颊上,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我顷刻间怒气上涌,我死死的瞪着他。 我没法跟他解释我是怎么获得六瞳的,我说金儿一剑劈了连他师叔祖一招都过不了的邪菩萨分魂,再从分魂上得到六瞳,然后再给了我,他能信吗? 要让他相信,那岂不是还得把金儿和长生殿的事给抖出来?可是我答应过金儿,这个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 “你他妈的还敢瞪我?” 江远一脚把我踹翻在地,然后骑在我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的照着我脑袋砸了下来:“我他妈让你瞪!让你瞪!” 我脑袋被砸得晕乎乎的,血从嘴巴里和鼻孔里流了出来,再来两下我估计得晕死过去。 “啊!!!” 江远挥舞着拳头正要砸下来的时候,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了惊叫声。 “救命啊!死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是吴小叶的声音,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就是人群杂乱的声音。 举在半空中的拳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砸下来,江远起身把脑袋探了出去:“怎么回事?大晚上的瞎嚷嚷什么?” “叶兰死了!你们快来看啊!”吴小叶又惊叫了一声。 我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心想叶兰死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怎么会出现两个叶兰。 这世间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变身术的,就算那所谓的天书里有这个法门,那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施展。 我脑袋昏沉无比,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我得想怎么逃出去,不然真就得死在武陵山中了。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陈树棠的声音:“怎么回事?我们刚刚去追画皮鬼,怎么就出事了?” “我刚刚睡着了手不自觉的摸到叶兰身上,突然摸到又湿又黏的东西,把我吓醒了,我喊了几声叶兰的名字,她都没有反应,然后我就拿着手机去照,我发现。。。。我发现叶兰的皮已经被人给剥掉了!呜呜呜。。。。”我听到吴小叶在外面陈述她看到的东西。 深更半夜的出这种事情,外面响起了不少女生的惊叫声。 “走!我们去看看!” 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的目光瞟到了江远放在帐篷里的那把柴刀,我艰难的挪着身体朝那把柴刀靠近,用绑着我的绳子去蹭柴刀的刀锋。 “啊!?是哪个天杀的做出这种事情啊!?” “太残忍了!好可怕!我不去了,我要回家,呜呜呜。。。。。。” 还没蹭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那群驴友们大多是大学生,哪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场面,不少人已经开始恶心呕吐了出来,现场顿时混乱无比。 “砰!” 只听一声枪响,止住了混乱的声音,卢正杰大喊着说道:“叶兰就在我们帐篷外面,这具尸体不是叶兰的,数一数在场的人有没有少?” 随后便听到了数数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朝我们帐篷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停下动作,挪动身体回到原来的位置。 “除了那具尸体,加上躺在这里的叶兰一共八个人,一个没少!”吴小叶说道。 “那具尸体还是热的,说明刚死不久!也就是说那画皮鬼藏在你们当中!” 第232章 不眠之夜 卢正杰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不是我啊!我一直在睡觉,怎么可能是我呢?” “你别看我啊!我这么胖,这体型一看就跟我不一样啊!” “大哥!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是我呢?我是男的,那尸体没带把,胸也比我大,一看就是女的!” 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是画皮鬼,画皮鬼这种东西比较特殊,你用常用的望气或者见鬼的手段是无法将其甄别出来的。 不过说句题外话,虽然道法无法甄别谁是画皮鬼,但现代医学是可以检验的,画皮鬼不过是将剥下了的人皮套在自己身上,只要拿尸体的dna和这些人皮肤的dna进行比对,一比一个准,只是现在荒山野岭没这个条件罢了。 所以各位看官遇到时,不要害怕,相信现代科学。 一筹莫展之际,只见江远冲了进来,一把抓起我的衣领把我往外拽。 拽到外面空地上时,他恶狠狠的对我说:“六瞳不是在你身上吗?六瞳不是能甄别哪个是画皮鬼吗?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看看他们哪个是画皮鬼?” “别看了,没用的!”陈树棠叹了一口气说道:“要甄别出画皮鬼需要用到六瞳的主动能力,这种能力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他刚刚已经使用过了!” “我师叔祖的东西凭什么你想用就用啊!?” 说罢,江远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同时人群中也开始骚动起来。 “你们凭什么怀疑我们?难道就没有可能是你们四个中的其中一个!?”说话的是那个死胖子。 陈树棠皱了皱眉头,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他:“不是都说了吗?那具尸体是具女尸!” 恰在这时一道银白色的火镰划过天际,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不多时哗啦啦的磅礴大雨从天而降,把营地里照明和取暖用的篝火浇灭。 吴小叶招呼大家赶紧进帐篷躲雨,但卢正杰却说:“今晚不安生,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所有人集中在一间帐篷。” 谁知那吴小叶抱着手冷哼一声:“呵!黑灯瞎火的,想让我们跟你们在同一个帐篷?想趁机揩我们油啊?你做梦!” 这群驴友也是跟着嚷嚷,说陈树棠不怀好意什么的。 好心劝不住该死的鬼,陈树棠也只是摇了摇头,只是跟他们说有状况及时喊人。 于是众人才散去,但我发现他们五个女的进了一间帐篷,另外三个男的进了一间,呵呵,果然还是怕啊。 江远拎着我的领子再度把我塞进了帐篷,陈树棠、卢正杰二人也跟我们在了一间帐篷。 我手上绑着我的登山绳被我磨得只剩下一两根细线就,只要稍微用力绳子就会被我扯断。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现在还并不是逃跑的时机,我在山里的脚力没法跟陈树棠和卢正杰二人相比,跑不了一会儿又得被他们抓回来。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大家都累得不轻,他们也没功夫来折腾我,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他们均匀的鼾声。 我想趁着半夜悄悄的跑。 只是让我苦恼的是,就算逃脱崂山双宿,遇到画皮鬼可怎么搞?画皮鬼虽是邪祟的一种,但是因为披上了人皮,所以不惧任何形式的道法,否则刚才陈树棠二人早就出手了,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啊。 其实也好办,只要保证不让那群驴友的任何一个人接触到我就行,尤其是女的。 我心中不禁哀叹,现在秦悦是救不了了,我得先保证自己活下来再说,得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跟灵异调查科汇报,让他们重新调整部署。 另外,我身上有六瞳这件事该怎么去解释啊? 听到帐篷里此起彼伏的鼾声,我的困意也跟着上来了,没多久竟一头栽下去睡着了。 “啊!救命!!!”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沉寂的黑夜,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还没等陈树棠、卢正杰和江远出去查探情况,这间帐篷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卢正杰拿着手电光朝帐篷口照去,照在那人脸上,才看清这人正是吴小叶。 看到活人后,吴小叶蹲在地上“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卢正杰问她出了什么事情,她就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哭,什么也不说,估计是被吓傻了。 卢正杰给江远使了一个眼色,江远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出帐篷,去查看情况。 几分钟后江远踉踉跄跄的跑了回来,指着外面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师父,师叔,死了,都死了!” 陈树棠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都死了?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你把事情说清楚!” 江远咽了口水这才说道:“所有人都死了!除了吴小叶,他们都被剥了皮!” 此话一出,众人骇然,邪祟在堂堂崂山双宿眼皮底下犯下如此滔天罪恶,谁能忍受得了? “不是所有人!”吴小叶的哭声终于停止,然后说道:“还有叶兰,叶兰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你去看清楚,到底几具尸体?”陈树棠怒道。 而我就有些纳闷了,按理来说这些尸体都被剥了皮,吴小叶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没有叶兰的? 不多时江远跑回来证实了吴小叶的说法,不算之前已经被剥皮的那具的话,现在一共五具尸体。 也就是说,现在画皮鬼只可能在两个人的身上,要么是吴小叶,要么就是另外一个不见的人,那另外一个人会是叶兰吗? 陈树棠二人明显也清楚这一点,他们不会放任一个定时炸弹的存在,只见卢正杰找出一根绳索走到吴小叶面前,说道:“吴小姐,抱歉了,我们无法证明你是不是就是那画皮鬼,但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考虑,只能先委屈你了。” 吴小叶惊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你们几个大男人要对我做什么?我要是画皮鬼我哪儿会来找你们啊?你们要玩我陪你们玩好了,你们四个人一起也不是不行,求求你们不要绑我。。。呜呜呜。。。” 第233章 雨夜亡命 卢正杰哪儿会管她这么多,在吴小叶不断的后退中,他突然期身上前,将绳索套在吴小叶身上, “呵呵,死牛鼻子,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好好给你说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小叶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凌厉,趁众人错愕之际,只见她从衣服底下掏出一根三棱军刺,“噗”的一声便将绳索砍断。 她的动作极快,她用三棱军刺斩断绳索的余力朝卢正杰扎去,才将将反应过来的卢正杰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的用双手双手接住三棱军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上来帮忙!”卢正杰呲牙咧嘴的大喝一声。 陈树棠和江远这才冲上来帮忙,但还没近到吴小叶身前便被她一脚踢翻了去。 崂山双宿是道门高手,但不是武林高手,只能说会点功夫但并不是专业的,这吴小叶一看就是练家子,三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武斗竟占不得丝毫上风。 帐篷内顿时乱做一团,混乱不堪,时不时还听到“砰砰砰”的枪声,可是枪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现在对我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将绳索上磨得只剩下连接的两根线崩断,然后趁乱捡起我的背包钻出帐篷。 磅礴的大雨浇灌在我的脸上,让我呼吸有些困难,但我顾不得这么多,要想活命只能拼了命的跑。 “唉!师父师叔别打了!张灵跑了!张灵跑了!”我的逃跑终究还是被江远给发现了。 “追!”陈树棠一声大喝,这也令我拼命的加快速度的跑。 “干嘛去呢?你们三个的对手可是我!” 我连滚带爬的朝山下跑去,但是我又害怕画皮鬼会趁这个时候找到我。 对付画皮鬼我实在没有好的办法,我只能边跑边咬破手指,看到手指上的血渗出来以后我将它擦在了神霄玉符上面。 胸前传来的温热感顿时让我心里有了不少安全感。 可是夜晚暴雨的浇灌,带走了我身上不少体温,跑了没多久便逐渐感到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我脚上不知道绊了什么东西便一脚摔倒,然后如驴打滚似的朝着山下滚去。 可笑的是我费尽全力的逃命还不如这一波被绊倒滚得快。 但是这座山实在太高,往下滚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不知道被多少树枝石块划伤,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想抓住什么东西来阻止这个往下滚落的趋势,但是我什么也抓不住。 雨水浇灌在山坡上,实在是太滑了,没有任何摩擦力足以抗衡重力将我拉下这深不见底的深渊。 现在叫金儿来救我应该来不及了吧?但我还是用尽身体内的最后一点热去催动这个法术。 直到我看见一只橙红色的蝴蝶从我眉心飞出,朝着远方飞去,那个方向应该是潭州的方向,我知道我成功了。 不知是雨水的原因还是什么,我的视线逐渐朦胧起来,直至完全看不清,直至眼前一片漆黑,我的意识逐渐丧失。。。 我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浑身的疼痛将我刺激醒来,我没有再继续往下滚了,看来我已经滚到了山脚下。 我艰难的睁开双眼,天空还是漆黑一片,不知道老天爷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这雨还是下个不停。 我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朝前走去,我想离开武陵山,但是雨夜中看不到任何星星,观星辨位也做不到,我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往前走。 我不知道我将去向何方,也许是来的方向,也许是武陵山的更深处,也许是某个未知的地方。 我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这一次我再也没有任何力量从地上爬起来,求生的本能催使着我咬着牙,抓住地上的野草,利用摩擦力,艰难的往前爬行, 我的脑袋愈发的昏沉,长时间浸泡在雨水中带走了我大量的体温,导致我的力量也越来越小。 我不知道我已经向前爬行了多少距离,或许五米,或许是十米,或许今天真要死在这儿了吧,灵异调查科的活果然不那么好接,这钱可真不好挣啊。 我的脑袋重重的贴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死就死吧,先睡会儿再说,我实在爬不动了。 。。。。。。 胸前的炙热感将我再次弄醒,是神霄玉符又感受到有什么邪祟正在威胁我么? 我睁开双眼发现,我此时正置身于一个山洞中,此时天已大亮,刺眼的光线让我只能虚眯着眼睛视物。 我这是活下来了?我这是被谁给救了?不可能是我自己爬进来的,难道是金儿来了?她来得这么快?想到这里我的鼻尖不禁一阵酸涩,看来关键要命的时候总是金儿能来救我的命。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木柴在燃烧的声音,等适应了白天的光线我才注意到我的旁边是一个篝火,篝火上挂着几件衣服,却让我觉得那么眼熟。 那不是我的衣服吗?我低头看去,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得一干二净,隐私部位只有一片树叶挡着。 一种不好的预感冲上我的脑门,这不可能是金儿,金儿再怎么救我的命她也不会扒我的衣服,她会把我扔到太阳底下去暴晒。 不多时只见洞口走进来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因为她是背着光的,我下意识的赶紧用手遮住了我的隐私部位。 “啧啧啧!你那个雏鸡还不如金针菇呢,谁稀罕看呢?你遮那么严实干什么?老娘什么东西没见过?你啊,浑身上下都被老娘看遍了,你再遮遮掩掩的还有什么意义么?” 我被这女人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说什么不如金针菇这完全是在尬黑好吧? 等那女人走近,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我才看清,这女人不正是昨晚和陈树棠三人打得热火朝天的吴小叶吗? 这吴小叶来武陵山肯定是另有目的的,好不容易逃脱崂山双宿的魔掌又落进她的手中,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第234章 宝莲灯 “我劝你呀,最好还是别乱动,你现在发着高烧,又遍体鳞伤的,身上带着的血腥味足以把附近的野兽给吸引过来,你出了这个山洞,出不了半个钟头定会被那些野兽分食。” 听到她这么说我一想还挺有道理,现在跟她在这里总比被野兽分食了要好吧,而且我的信息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多久金儿就会来找到我,那时才是真正的得救。 我的衣服已经差不多烤干了,我背着吴小叶把衣服全部穿好,而后去检查了一下背包。 还好,这个背包的防水功能不错,淋着这么大的雨里面居然没有湿,我的东西也没有少,我顿时放心了不少。 只见吴小叶将一串烤好的鱼递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不接。 吴小叶瞪了我一眼说道:“吃不死人的!要取你的命我还能让你活到现在?” 我的肚子现在已是咕咕作响,我想就算是这鱼肉她加了什么砒霜毒药我也吃了吧?也总比饿死强啊。 于是我接过那串烤鱼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吴小叶一边看我吃一边“咯咯咯”的笑着,我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我看着她,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来武陵山做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我啊,我是个女人,你们来武陵山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喽,老娘菩萨心肠,救你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行吗?” 吴小叶的回答没头没脑的,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接她的话,我说我是进来救人,并查找镇压血娘子的那个庙究竟在哪里。 她也是么?我不信,如果是那她就极有可能是灵异调查科的人,可她作为灵异调查科的人为什么要对崂山双宿出手,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吃完鱼我用袖子简单的擦了一下嘴,却引得她一脸嫌弃。 那她都说她菩萨心肠了,那我求菩萨帮忙办点事总不过分吧? 于是我改变了之前的语气,我说道:“女菩萨,那你发发慈悲把我送出武陵山可以吗?” 吴小叶白了我一眼,说道:“弟弟,你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哦。人家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救你一命那么大的恩,你不想着回报我,却又想着让我给你办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有一句话叫做礼尚往来不懂吗?你不帮我办事,我凭什么要帮你办事呢?” 她能要我帮她办什么事儿?结合她之前的种种行径,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想跟我那啥吧?我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要出卖给这个三十来岁的老女人,我心中不免一阵委屈。 于是我咬咬牙说道:“除了色相,你说你要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去你妈的!”吴小叶站起身来一脚把我踹翻在地:“老娘救你一命,你还想占老娘便宜,你特么做梦呢!” 我心中郁闷啊,谁特么想占你便宜了? 吴小叶缓了一下怒气,双手抱在胸前,双目炯炯的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群所谓的驴友,根本就不具备深山探险的基本素质,你知道我们都是为什么来?或者说我们来这里找什么吗?” 我摇了摇脑袋,这我哪儿知道,我得到的情报只是说这武陵山中有血娘子,难不成他们是来找血娘子,来找死的? “传说这三圣母偷偷恋上凡人,被玉帝压在华山之下,她手中的宝莲灯从此也遗失不见,传说中宝莲灯可医治百病。” “有人传闻这武陵深山中有一片水潭,每到了一定的时候,这水潭便会绽放出像是莲花一样的光芒,人要是在这潭水中泡上一泡,或是饮了这潭中之水便可祛除百病!” “你所见的我们这群驴友中,那个死胖子其实是得了肥胖症,他是为了变瘦;那个鄂州医科大学的女孩儿戚娟,父亲得了肝癌晚期,她也是为了寻这潭水,才不惧艰险来到这武陵山中。” 这种鬼话我一听就是放屁,哪儿什么可以祛除百病的东西? 真有那么牛逼,不如把那宝莲灯扔进海水里面去,以后凡是得病的人喝一口海水,那药到病除,还发展现代医学干什么? 而且,这么牛逼的东西,玄门中人不知道,灵异调查科不知道,偏偏让几个凡夫俗子知道,这不是很蹊跷么? 我不敢反驳她,我疑惑的问道:“你也是来找这股潭水的?” 谁知吴小叶冷哼一声,说道:“我要这潭水有什么用?我又没病,宝莲灯除了能医治百病以外,当然还有其它的妙用,至于是什么,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吧?” 我无语,如果这事是真的,那确实是要跟灵异调查科汇报,这东西如果真实存在,一旦落入民间,落入邪教份子手中,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我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吴小叶瞪了我一眼,说道:“要是找不到,那你就死在武陵山里面吧!” 我呵呵一声,心想等金儿找到我的时候,谁死谁活可就不一定了。 但我想,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画皮鬼的出现说明这件事肯定和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我总有一丝不对劲。 休息到第二天早上,我已经基本上退烧了,只是还有些感冒,吴小叶便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我赶紧上路了。 “前天晚上我对付崂山双宿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吴小叶走在我后面说道。 “你也是玄门中人?”我惊讶的看着她,她没有回答,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认。 不是玄门中人如何知道崂山双宿这个名号的?而且,我也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为什么那晚画皮鬼剥皮唯独她活了下来,那晚她为什么要闯进帐篷,大概是为了救我,确切的说是为了抓我。 她要找宝莲灯没问题,但为什么偏偏要找人跟她一起去?而这个人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还有一点,究竟是什么把那几个驴友凝聚在了一起,真假叶兰又是怎么回事? 第235章 黄桃诡村 我在想,她指的这个水潭是在哪儿,会不会和血娘子还有那个山洞中的诡异坟墓有关系。 我以为吴小叶会带我去找那个山洞,或者是深山老林里面去找什么劳什子水潭。 在她的驱赶下,我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往前走,看那日头的方向我却是在往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走到一处山顶,从山顶往下俯瞰,一个古朴砖瓦房的村落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我愣了一下,带我来村子里做什么?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吴小叶推搡了我一把,我又不情不愿的往下走,边走我边问道:“你要找宝莲灯,那宝莲灯在水潭里,去村子里干不然 ,我就不原谅你?” “哪儿那么多废话?再废话一句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此时的吴小叶已经表现出了相当的不耐烦,当我再问些什么却引来她的斥骂。 我现在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叫金儿多教我点武术,这下武术不会(顶多是身体素质还比较好),道术也勉强,遇到个女人我都对付不了。 “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娘们儿应该是从小练的外家功夫,就算叶问亲自来教你,再练十年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张浩群安慰了我一声,但她这么一说我就感觉我更废物了。 刚走到山脚,吴小叶的一只手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等我反应过来,她抓住我背包的肩带一把便把我的背包给取了下来。 我木讷的看着她把我的背包背在她的肩上,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的背包里全是武器,对付邪祟的枣木剑、五雷符、八卦镜和五雷令;对付人的柴刀、手枪全在里面。 我的背包里有什么,她必然是一清二楚的,她这么做是担心这里面的武器对人和邪祟构成威胁。 也就是说这村子里有邪祟和人,这里的人指的是跟她一伙的人,那邪祟会是什么?是血娘子还是画皮鬼?没有一个是我能对付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前晚营地画皮鬼剥皮事件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戏罢了,那叶兰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她又在这里充当什么角色? 这里是她老巢,所谓宝莲灯只不过是引我来这里的噱头罢了。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小子还挺聪明,只不过你醒悟得太晚了!给我走!” 如今的局面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听她的继续往前走我能怎么办?我打也打不过她,跑也跑不过她。 走到村前的路口,村口处一块石碑上的字让我心中骇然一惊,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刻在石碑上面——黄桃村。 这就是那所谓的黄桃村?我停下了脚步,我在思考,好好的一个村庄怎么会变成了她的老巢?真是不可思议! “快走!”她推搡了我一把,继续催促我:“看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放心,保证会让你惊喜的!” 见一个人?我心中顿时有了猜想,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我问道:“秦悦被你们抓到了什么地方?” “咯咯咯!”吴小叶笑了一声,说道:“那个小妮子就是你小女朋友啊?原来你来武陵山就是来找她的啊?可真是个痴情种呢!” 她的回答让我能初步判断她是罗教中人,而不是其他玄门门派的人,这样一来,那很多问题就能说得通了。 什么勾八宝莲灯纯属扯犊子,我都怀疑是不是他们罗教自己编的,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我,因为李洲衡说过武陵山中镇压血娘子的庙和神霄派有关,他们抓我可能也是为了这个事。 灵异调查科要我深入武陵山调查血娘子并救出宁海锋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组织一支驴友团队,那支驴友来武陵山的目的哪儿是找什么宝莲灯啊,是为了接近我。 也就是说,从我们进武陵山一开始就被他们监视了,我们行踪属于灵异调查科的机密,真如沈晓芸所说,他们上级部门真的有鼹鼠。 不过我是一点也不慌,我的信息已经传出去了,金儿会来找到我,我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并从他们口中获得有用的情报。 为了把话题聊下去,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信息,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就去:“是呀是呀!她是我老婆,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见不到她你可让我怎么活啊?” “哼!本来就没想让你活,想见她啊?你们去阴曹地府拜堂成亲去吧!”吴小叶的话顿时令我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我注意到这个村子十分的诡异,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不是那种电灯,却是那种淘汰了几十年的煤油灯。 这个村子的条件连我老家刘家村都不如,刘家村好歹八年前已经可以用电灯了。 除此以外,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村中道路上是看不到一个人,难不成说这个村子没有人全是邪祟? 可是邪祟点煤油灯干什么? 不容我多想,吴小叶便把我驱赶到了一间院落前,只见她轻轻敲了敲院落门,然后念道:“天上换玉皇,地下换阎王。心中有圣母,迎我好家乡。” 果然是罗教的,只听她念完那门便“砰”的一声开了,她把我拽了进去。 走进这间院落的堂屋,只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背对着我,这背影我有些熟悉。 吴小叶得意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老头,难道这就是她要给我的惊喜? 只见这老头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我直接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我指着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八年前不就是起了吗?” 他的形象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在这八年来他的形象经常出现在我梦境中。 站在我面前的人赫然就是被画皮鬼剥了皮的刘家村的村支书,确切的说他已经不是村支书了,他只是披着村支书的皮的画皮鬼。 “小灵,这么多年没见,你长高了好多哦!” 第236章 坏事的画皮鬼 他的话让我无言以对,说得好像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我一样,前天晚上甚至更早我刚进武陵山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见过我了吗? 我心中害怕无比,这种东西暴戾成性,喜欢剥人皮化成他人模样取乐,我害怕他赶在金儿到来之前把我皮给剥了。 只见他蹲下身来捧着我的脸说道:“哇塞!你可真是全身都是宝啊,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还是个雏,真是极品啊极品!还有这双眼睛,只要得到六瞳,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看破我了!哈哈哈哈!”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阵恶寒,我不住的向后退去,拼命躲闪,最后退到了吴小姐的脚下,我抬头望去,她正一脸阴笑的盯着我。 我心想完了,我心中后悔,前天晚上我跑什么啊?我还不如跟陈树棠三人对付吴小叶呢,纵使她有天大本事也不能对付四个拿着武器的男人吧? 这还不如他们把我带回崂山执法堂把我拉去惩戒呢。 不过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这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可以吃啊?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这吴小叶带我来这里肯定另有文章,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取我的皮和眼,在山洞中就可以完成,何必带我来这个地方? 不等我思考完只见画皮鬼一爪朝我胸膛抓来,而我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啊!!!” 一声凄厉的鬼嚎惨叫差点刺穿我的耳膜,我睁开眼只见画皮鬼捂着自己冒着黑气的右手恶毒的盯着吴小叶。 “你不是把他所有的法器都收走了吗?他身上怎么还有法器!?” 我顿时想起,前天晚上我冒着大雨往山下跑时,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神霄玉符上,就是为了对付画皮鬼,但是那时候画皮鬼没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 我顿时又惊又喜。 只见吴小叶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哪儿知道他身上还有法器啊?你这么心急,也太不小心了吧?” “呜呜呜,多么好的皮囊啊,就这么被你给毁了。。。。。。”画皮鬼一边鬼哭一边恶狠狠的对我说道:“毁了我的皮,那你就用你的皮来补偿我吧!” 说罢,只见他的皮开始变得褶皱,最后他将双手伸向后脖颈,村支书的皮就像脱衣服一样被他褪了下来。 一张干瘪褶皱的皮就像一件破烂衣服一样被扔到地上,而那皮下的面容更加让我震惊。 这不是梦中传授我术法的刘洪周吗?他的皮怎么也会在画皮鬼的身上? 我不禁哑然,刘洪周在梦中传授我神霄玉符的用法,但这画皮鬼却不知道我有神霄玉符,这究竟是唱的是哪出戏啊? 看到刘洪周,即便知道他是画皮鬼假扮的,张浩群也是暴怒不已,声称要把他碎尸万段。 换上刘洪周的皮以后,画皮鬼双手成爪迫不及待的朝我抓来。 这次,没有了神霄玉符的保护,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抵挡他。 只见吴小叶握着一把三棱军刺挡在了我的面前,看到吴小叶手上的三棱军刺,画皮鬼明显有些忌惮,他说道:“你把他带来这里,不就是让我享用的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看清,那三棱军刺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只是我不懂梵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只听吴小叶冷哼一声,说道:“哼!前天晚上若不是你自作主张,要取那么多人的皮,我早就把那三个牛鼻子还有那个该死的叶兰给一起带来了。” “这小子对我们来说多么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指望他放出血娘子,找到刘洪周呢。若是让教主知道你这么胡作非为,不顾本教大局,定叫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吴小叶的这番话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他们抓我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宝莲灯,而是为了帮血娘子彻底解除封印,并找到刘洪周。 可问题是,从之前张浩群跟我说的来看,刘洪周不应该是跟罗教一伙的吗?虽然他的种种行为让我感觉到很迷惑,难道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给画皮鬼敲完了大棒,又递给他一根胡萝卜,她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放心,我们罗教中人向来信守承诺,你这几百年来帮了我们这么多大忙,等把他用完,他迟早是你的,你何必急于这一时?” 画皮鬼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的,忽而他抬起头对吴小叶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带他去把血娘子放出来啊!” “哼!现在知道急了?那个叶兰棘手无比,若不将她除掉,我们的计划如何顺利进行!先把他关押起来再说!” 吴小叶说罢,只见门外走进两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用绳索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而后把我押往屋外,将我扔进了一口井中。 随着“噗通”一声我掉入井水中的声音响起,那刺骨的寒冷再次席卷我的全身,我抬首望去,这口井下宽上窄,又是一口寒骨井。 还好,我从小就被金儿扔进寒骨井中锻炼,没多久我便适应了这个温度。 但我注意到,这我靠着的井壁对面,在水面上有一个一人多高的通道。 “嘿嘿!又来客人了,走嘞,迎客!”还没等我想明白寒骨井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构时,只见那通道中走出两个戴着黑色斗篷和面具的人。 他们手中拿着飞爪,飞爪朝我掷出,勾在我的肩上,随即他们一用力,那飞爪便扣进了我的肉中,并把我从那个通道给拉了过去。 冰凉的井水瞬间麻木了我的伤口,让我感觉似乎也没那么疼痛,当我被拉进那个通道的时候,疼痛席卷大脑,让我呲牙咧嘴。 这时我才发现这地下是别有洞天,确切的说这地下更像是一个牢房。 他们把我塞进一个牢房里面,这间牢房有两个十字架,一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赤裸着上身,低着头却遍体鳞伤的男人。 没等我仔细打量这个男人,我便被他们用同样的手法绑在了另一个空的十字架上。 第237章 他们喂我吃猪食 那俩人把我绑在十字架上后,朝着我肚子重重来了一拳,我张大着嘴巴,一点声音也打不出来,我感觉我的胆汁都快被打出来了,眼眶里全是泪花。 “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就像他一样!”其中一人看着我然后指了指身旁这个男人。 说罢他便带着那人离去了,我被那一拳捶得七荤八素的,几分钟都没缓过气来。 那男人似乎是被惊醒了,他抬起头朝我这边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是。。。张灵?你怎么也被他们抓到这儿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愣了一下,转头朝他望去,我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正是灵异调查科让我营救的宁海锋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别提什么营救宁海锋了,我自己都要等着被人救,只不过我一想到金儿来救我的同时,肯定也要把宁海锋给救走,我一想到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问他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毕竟在之前看的录像视频中最后出现的可是血娘子。 宁海锋苦笑了一声,说道:“本来那邪祟最后是要抓到我了,可最后出现了一个女人,她手中握着一把三棱军刺,那邪祟似乎很怕她手中的三棱军刺,竟被吓退了。然后来了一群带着面具的人,我那时已经力竭,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我抓来了。” 手握三棱军刺,女人,这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肯定是吴小叶那个女人了。 不过我在想她手中的那根三棱军刺究竟是什么法宝,竟能让画皮鬼和血娘子都感到十分忌惮,看来这女人还是不能小瞧她。 “有没有可能,厉害的并不是三棱军刺,而是军刺上雕刻的那些经文?”张浩群说道。 我也想到过这点,但是经文不就是一段普通的文字吗?哪儿有什么特殊的? “佛家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但确实有些经文能起到克制邪祟的作用,就像是道家的符文一样。”张浩群解释道。 “喂,张灵。。。。是你吗?” 在我低头思考的时候,却听到有人气若游丝带着哽咽的叫我的名字,是个女声,还挺熟悉的。 我四处张望,只见对面的那间牢房跪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待她把头发往耳后撩了撩,我心中顿时惊喜。 这不是我一直要找的秦悦吗?只是她现在脸色蜡黄,面黄肌瘦的,不知道她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是。。。是我。。。” 我低下头实在是不敢看她,对她我的心里其实充满了愧疚,如果我早点接她的电话,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沦落到这般地步,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听到我的证实,秦悦像个小孩儿一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些天以来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的委屈。 哭了一会儿,她开始啜泣,双手抓着牢门的栏杆说道:“张灵,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呜呜呜。” 我心里顿时一阵苦涩,我特么还在等着别人来救呢。 “秦悦,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个问题我不问还好,一问她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实在不理解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动物,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泪水。 我以为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可看她身上啥也没啥伤痕,难不成是。。。 “他们喂我吃猪食。。。呜呜呜。。。,我长这么大,哪儿吃过这种东西啊?呜呜呜。。。。。。”秦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还把我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张灵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呀?呜呜呜。。。。。。” 我心想这还好,无非就是伙食差了点,住宿环境差了点,其他也没啥。 其实安慰女生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只需要默默的听她倾诉,事了再给她必要的情绪价值其实就够了。 秦悦向我诉说着她的遭遇,我像个复读机似的跟着她痛斥那些人的毫无人性。 不多时我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吴小叶从两侧牢房的过道间抱着手走了过来。 走到我们两个牢房中间,她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秦悦,又看了看我,她戏谑道:“啧啧啧,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呢!我呢,比较心善,趁你们死之前让你们成一下夫妻之实怎么样?” 说完,吴小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然后小声对我说道:“我悄悄告诉你,你女朋友还是个雏,你求我我就让你们在一个牢房,保证让你爽到死!咯咯咯!” 吴小叶的话虽然小声但却被秦悦给听到了,只听她娇怒道:“你个臭八婆,你不要脸,你什么话也说得出口。” 秦悦越是愤怒,她越是高兴,可是高兴没多久便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他的后面还拖着长长的一串血迹。 吴小叶眉头皱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搞成这样?” “大姐!不好了!响箭杀过来了,兄弟姐妹们抵挡不住,快请大姐出手!” “响箭?他是怎么找到黄桃村的?画皮鬼呢?老七呢?” 吴小叶说的老七就是当时那个将秦悦拐进武陵山,青微双姝联手也只能斗个平手的那个高手。 那人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只见他摇了摇脑袋,便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吴小叶一边猛踹倒在地上那人,一边暴怒的骂道:“废物!全他妈废物!那么多人和鬼连一个人都抵挡不住!” 这时只听我身边传来了宁海锋的笑声,笑完之后他目光凌厉的瞪着吴小叶说道:“响箭,空军猎人退役教官,全国武术冠军,军中最优秀的狙击手,你们的死期到了!” 听宁海锋的描述,这个叫响箭的人似乎很能打,我比较纳闷,他再怎么打那对付的也是人啊,这个黄桃村必然存在罗教控制的邪祟,他是怎么能对付的? 第238章 响箭 吴小叶这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她冷笑一声说道:“呵呵,至少你是看不到了,别忘了你们还在我们手中不是吗?” “来人!把他们带走!” 吴小叶大喝一声,便只见过道中冲进来十几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们把牢门打开,把我们押解出来,朝另一个通道走去。 在昏暗的通道里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秦悦因为长期吃猪食,营养不良,体力跟不上在途中摔倒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摔倒时,吴小叶秦悦对她来说没什么价值,带着她必定影响他们的速度。 于是吴小叶果断命人将秦悦扔在地道中,任她自生自灭了,我心中焦急,要是把秦悦扔在这里遇到人还好说,就怕遇到邪祟。 “把她带上,你们不就是要让我帮你们把血娘子放出来吗?我答应你们。如果不带上她,我宁可自杀也不会帮你们做任何事!” 吴小叶冷冷的看着我,说道:“你在威胁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和地位?” 我把头扭过去,横下心来,我不需要咬舌自尽,估计他们在防备着我这一手,但是我会阳魂裂。 最终吴小叶在权衡之下命人背起秦悦,裹挟着我们继续朝通道深处走去。 直到看见前方有个向上的楼梯,我才知道这个通道算是到了尽头,但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向上爬出洞口便进入到一处山洞中,又在山洞中前行了十几分钟,吴小叶的手电光在山洞中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没有字的墓碑上,我心中顿时惊涛骇浪。 这不就是我此行进入武陵山要找到的那个山洞吗?不过滑稽的是,我不是和崂山双宿一起来的,我是和罗教的人一起来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很困惑,据之前沈晓芸提供的情报显示,黄桃村明明离这个山洞有着十几公里之远,而且还是直线距离。 可我们从黄桃村出发到这里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哪儿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啊? “怎么样?意外吧?”吴小叶得意忘形的看着我,说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达成了灵异调查科的任务,来到了黄桃村的后山山洞!” 黄桃村的后山山洞?你特么哄鬼呢,哪个村的后山有十几公里远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个黄桃村是假的,于是我问道:“怎么会有两个黄桃村?” 吴小叶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说道:“反正黄桃村都被灵异调查科给发现了,说给你听又何妨?” “原本的黄桃村本是镇压血娘子之地,在镇压血娘子之前,这里的村民准备搬出武陵山,就是你们进武陵山见到的那个村子,可是在搬迁的过程中有一部分人走散了,便在十几公里之外又新建了一个黄桃村。只可惜,灵异调查科那帮蠢货,自以为是,以为那个黄桃村就是镇压血娘子的地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是一个老道士镇压了血娘子,他把血娘子的鬼魂镇压在这坟墓中,而尸身则镇压在了庙前的井下。” 血娘子有鬼魂和尸身,我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答案,血娘子的本质是尸鬼煞,因为邪祟中只有尸鬼煞既有鬼魂又有尸身。 但吴小叶再一次否定了我的看法,只听她说道:“确切的说是一个享受了香火供奉即将化魔的尸鬼煞。” 尸鬼煞化魔,这又是什么东西,我听过化煞头一次听说过化魔的,在心里张浩群跟我解释了这个说法:“魔不是具体指某一种生灵,魔是阴神的代名词!” 我心中嘀咕道,难道说我妈也是魔的一种? “你妈还到不了魔的程度,但是当它索了你的命,也就和魔大差不差了!” 不等我理清头绪,只听那吴小叶急不可耐的说道:“好了!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把你的血滴在墓碑上,再去那口井下破了那臭道士的封印,只要血娘子放出来,就算李洲衡来了也是白搭!”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把我押到了那块墓碑前,他们把我的手按在墓碑上,拿出刀正要割破我的手腕给我放血。 我努力挣扎,但是这些人的力气奇大,我始终挣脱不开。 那刀正要挥下之际,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我感觉到我的脸被溅了一股热流,紧接着我看到我右边的这个人从后脑勺到眉心被一枚箭矢贯穿。 吴小叶察觉到了异状,只见她掏出三棱军刺冲到我面前,将那军刺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她凌厉的眼睛跟随手电光扫动,但是什么也没看到。 “哪路英雄?少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说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嗖嗖嗖”的破空声,几名罗教人员被命中眉心倒下,他们连对手是谁都没看到。 当最后一名罗教人员倒下的时候,吴小叶顿时急了,贴着我脖子的三棱军刺让我感觉到了疼痛,似乎随时就能刺破我的皮肤,贯穿我的喉咙。 “我劝你们还是出来说话,你们杀了我又怎么样?只要我倒下,这军刺必定贯穿他的喉咙,被这军刺杀的人会立即魂飞魄散。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和他同归于尽吧?” “张灵!”秦悦和宁海锋焦急的看着我,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又不敢过来。 这时只见远处黑暗中,亮起两处白光,白光朝我这边射来,刺得我睁不开双眼。 作为回礼吴小叶也把手中的手电光朝那边射了过去,只见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其中一人穿着深蓝色的冲锋衣,面庞冷峻,斜刘海越过眉毛,他背上背着一柄长刀,右手提着一把弓弩,他约摸三十来岁,刚刚射死那些邪教人员的应该是他。 宁海锋看到他,不禁大喜过望:“响箭,真的是你!” 他就是响箭? 而另一人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叶兰。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只见几十个戴着面具的罗教人员或提着砍刀,或拿着手枪挡在那二人面前。 第239章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来的人里面没有金儿我有些失望同时又有些庆幸,失望的是我觉得她这个效率也太慢了,庆幸的是救走宁海锋的不是她。 吴小叶的援军赶到,本来觉得又有希望的我,顿时又陷入了一阵绝望,凭他们两个人,就算是特种兵,怎么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罗教的亡命之徒的? 不光如此,那响箭把还手中的手弩给扔到一边,从背后拔出那把明晃晃的长刀,是一把唐刀。 他挥舞着长刀冲入人群,犹如饿狼进了羊群,当场便砍翻三个罗教的人,十几个人围着他竟不能近他的身。 传言特种兵的肉搏技能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武术,而是杀人术,他们浑身上下哪怕每一个细胞都是用来杀人的。 被解开绑缚的宁海锋从地上捡起一把砍刀朝人群中杀来,他要把这两个月在牢狱中受尽的憋屈尽情发泄到这些人身上。 令我看不懂的是叶兰,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弩,她将秦悦护在身后,手弩箭无虚发,每一个朝她冲过去的人都会被她射倒在地。 “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是救人!” 在砍翻一个人后,看着已经杀红了眼的宁海锋,响箭说道。 说罢,他便挥舞着刀朝我这边杀了过来,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响箭一发,势不可挡。 “快!快挡住他!”吴小叶焦急的喊道。 “坛主莫慌!容我雷某来会会这所谓的响箭!” 后方传来如闷雷如野兽般的声音,紧接着我感到地面一晃一晃的,听到这个声音吴小叶面露喜色,随即面目狰狞的咆哮道:“雷鹏来了!把他们给我杀光!统统杀光!把他们给我五马分尸!” “谨遵坛主钧令!” 雷鹏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感到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一个两米多高,浑身长满腱子肉,体重估摸有三百多斤的光头大汉提着一柄长长的巨斧从我身边经过,宛如一尊铁塔一样。 他手中的巨斧我感觉比我还高。 他扒开前面挡路的几个罗教人员,挥舞着巨斧照着响箭的脑袋上砸去。 响箭一个驴打滚将将避过了这巨斧的重击。 见到响箭有人对付,剩余的几十个罗教信徒便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宁海锋围了过去。 宁海锋尽管已经杀红了眼,可他并没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再加上他在狱中被关押了至少两个月,面对这么多罗教信徒,他实在是力不从心,自保都已经是问题了。 我看得这是焦急万分,响箭和那个巨人雷鹏都得是难舍难分,宁海锋又敌不过罗教信徒的人数优势,叶兰还要保护秦悦,我们这边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了啊。 我看得焦急,吴小叶心里也焦急,他实在不理解雷鹏这个两米多高的巨人怎么对付响箭就占不了上风? “你们看住他,我去会会那个响箭!” 说罢,吴小叶把我扔给旁边的两个罗教信徒,自己挥舞着手中的三棱军刺便朝响箭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只见宁海锋被一个罗教信徒砍到膝盖窝,他呲牙咧嘴的还没来得及捂住伤口,又被一人踢翻在了地上。 他正要爬起来却又被两人踩住胸口,其他人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朝他身上劈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条淡蓝色的披帛从远处飞来,犹如一根飞来的长枪,将宁海锋周围的几人撞飞。 我的心中陡然一凛,只见一个身着粉色百迭裙、淡黄色大袖衫,挽着蓝色披帛的女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不正是我期盼已久了的金儿吗?她又换上了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的那身装扮。 她看了我一眼,幽怨的说了一句废物,便将几个敢拦在她面前的几个罗教信徒打飞在地,随即双手捧在小腹前,不缓不急的朝我走来。 金儿的出现也引起了吴小叶的注意,她说道:“雷鹏,你去对付那个小娘皮,我来对付响箭!” “得嘞,您就瞧好吧,这小娘皮必将是我雷某的胯下玩物!” 雷鹏从响箭的纠缠中脱出身来,挥舞着巨斧朝金儿奔去。 “雷鹏,不要大意!那个小娘皮极难对付,你拖住她就好!我解决了响箭就过来帮你!” 说完,吴小叶便全力和响箭战在了一起,这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间很难看出谁胜谁负。 倒是雷鹏那边,吴小叶明显是过于高估了他的实力。 只见他挥舞巨斧朝金儿劈下,金儿闪到一边,他的巨斧便刚好嵌入了地面。 他正要把巨斧拔起来的时候,金儿哪儿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见金儿挥出披帛,一端缠住了他的右脚,一端捏在手中。 而后金儿向后一拉,雷鹏重心不稳,脑门便朝着巨斧砸去,那巨斧又是双刃的,有他体重的加持,直接给他脑门开了花,斧刃深深嵌入了他的脑门中。 这就算是能活下来,估计也将永久失去战斗力了。 攻守易形变换得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看到雷鹏惨死,吴小叶是万念俱灰:“好好好!你们要救人是吧!我偏要让你们救不成,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说罢,只见他一脚将响箭踢开,不再和他纠缠,而后一个后空翻,她手中的三棱军刺从天而降朝我刺来。 押住我的这两个罗教信徒力气很大,我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从他们手中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棱军刺在我瞳孔中极速放大。 突然,我感到胸前和腹前传来撞击的疼痛,我被人撞飞了出去。 我看见血花从那人的胸前绽放,定睛看去那人正是宁海锋。 一击没有得手,吴小叶准备将三棱军刺拔出,却不想被金儿一根飞针扎透了手腕。 她惨叫一声,捂住手腕,金儿的披帛也跟着到了,如同有生命的藤蔓一样,将她牢牢束缚。 与此同时,响箭也杀到了,将那两个准备过来抓我的罗教信徒砍翻在地。 我怔在原地,眼睛被泪水朦胧,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我最讨厌最不想救的人,竟会为了救我而出卖自己的生命。 第240章 满江红 三棱军刺扎在他的胸前,他的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他的生机在快速的流逝。 我跪在他的身前,低头痛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们低头致敬,这个为国家奉献了前半生的勇士。 “爸爸!。。。爸爸!” 只见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扒开围着的几人,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拽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开出去。 她趴在宁海锋的胸前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爸爸!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以后怎么办啊!?” 她叫宁海锋爸爸?难道说她就是八年前宁海锋带着我们在鸡鸣县从当地黑帮马家三兄弟手中救出的小女孩,宁婉霞? 那时候见她还是个婴儿,如今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宁婉霞使劲摇晃着宁海锋的身体,但宁海锋仿似感受不到,他看向金儿,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唱歌。。。” 金儿捂着嘴巴把脑袋扭了过去,宁海锋自顾自的喃喃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这是岳飞的满江红,岳飞一生致力于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没曾想最后冤死在了风波亭。宁海锋的前世杨平朔据说是杨家将的后人,他一生也在致力于抗击蒙元,恢复中原。 当最后一个缺字落下时,宁海锋的脑袋重重的倒了下去,他的灵魂随着他的生机一同消散在这天地间。 被三棱军刺扎死的人,灵魂会直接魂飞魄散。 看着三棱军刺上那密密麻麻的经文,我有时在想,佛家不是提倡普世救人吗?怎么会弄出这么残忍的杀生刃? “或许,佛门的人创造这个经文是为了消灭不可超度的恶鬼,拯救苍生。但不曾想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篡改了其中的含义,变成了如此残暴的杀生刃!”张浩群说道。 众人低着头,向宁排长致敬,全场只有那些罗教信徒的呻吟声和宁婉霞的抽泣声。 突然,宁婉霞从宁海锋的尸体上将三棱军刺拔出,然后朝我扎了过来。 我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的死能够换宁排长活过来,我愿意,所以我没有闪躲。 但三棱军刺迟迟没有扎到我的身上,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头发苍白邋里邋遢的老头用拂尘拦住了三棱军刺扎向我的锋刃。 他就是如今武当派掌门的师父,葛不悔;后来听说宁婉霞成了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婉霞,不要胡闹!”葛不悔皱着眉头带有宠溺的呵斥道:“生死自有定数,切不可将因果强加于自身,强加于他人!” “死老头!你放开,我要为我爸爸报仇。。。。。。呜呜呜。” 宁婉霞突破不了葛不悔的拂尘,气得将三棱军刺重重的朝地上扔去,随后捂着脸朝外面跑去,边跑边哭。 “呵呵!可真是个害人精,到哪儿都能有人被你害死!” 外面这时又传来了王思颖的声音,回首看去,全真七子这个时候也来了,因为王牧之和我有十年之约,这些人并不会对我动手,只是耍耍嘴皮子罢了。 但后面进来的三个人可不一样,只见其中一人说道:“张灵!把我师叔的六瞳交出来,你勾结邪菩萨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可免你一死!”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议论,尤其是全真七子那些人,完全是听风就是雨。 “他还勾结邪菩萨?” “邪菩萨为祸人间,遗害无穷,此贼不分善恶,师兄,就算不顾师门恩怨,我们也要将此贼拿下,让其永世不得超生,为玄门、为天下除害!” 一个个脏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搞得我甚至我以为我才是那个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罗教教主呢。 我站起身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我淡然的看着他们,我向卢正杰问道:“好!我把六瞳还给你们崂山,你说怎么做?但是,说我勾结邪菩萨,我不认!” 卢正杰冷笑一声,说道:“把你眼睛挖出来就可以了!说你勾结邪菩萨,难道还冤枉你了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话说来极其搞笑,空口无凭,说得好像他们亲眼见证了那天的事情一样。 那天,我被王凤清兄妹绑在刘家村后的高台上,准备把我献祭给邪菩萨,这些道门精英又在哪里? 说着,卢正杰和陈树棠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柴刀欺身上前。 金儿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把我拽到身后,她挡在我面前,冷冷看了一眼崂山双宿,说道:“六瞳是我给他的,有什么冲我来!” “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可不好!”这二人不屑的看了一眼金儿。 但电光火石之间,不见金儿何时出的手,竟欺身到了这二人身前。 江远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喊出‘小心’,金儿拍了一下这二人的手腕,这二人手中的柴刀竟齐刷刷的落到了金儿手上。 众人木讷的看着金儿回到我身边,将两把柴刀像扔垃圾似的扔在了地上。 “你们就是这么让我惹祸上身的?” 这二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金儿,卢正杰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金儿:“你是人是鬼?你一个活人怎么会这等邪魅之术?” 金儿把脑袋扭到一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诸位道友!张灵和这妖女勾结邪教,残害我师叔,夺我崂山至宝六瞳,又杀害周子昊老前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一起上,将这二人拿下,免得他们出去以后继续祸害世间!” 卢正杰见他们二人敌不过金儿,于是裹挟在场的人一起来对付金儿。 但是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全真七子,没有一个听他的。 只见王思颖跳出来说道:“卢师兄莫慌,那就让这两个妖人领会我们的天罡北斗七星阵!” 第241章 偏护 这个诡异的山洞在一场大战结束后不久,又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金儿冷眼看着眼前这十来个人,心中丝毫不惧。 我不禁为她担忧起来,因为全真七子的北斗七星阵无论是对付邪祟还是对付人都具有很强的杀伤力。 如今再加上陈树棠三人,这还有多大胜算呢? 王思颖那边也是,她见葛不悔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不禁有些恼,但人家辈分毕竟比她大,她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能拉葛不悔入伙,他们的胜算又大了几分,于是她说道:“葛前辈,擒拿妖人以匡天地正气是我道门之人的。。。。。。” “好了!少说这些大话了。这是你们全真派的私人恩怨,不要扯到道门身上,你全真派代表不了道门。是不是妖人,日后自有定论!”葛不悔连眼睛都不睁一下便打断了王思颖的话。 我不禁窃喜,如果葛不悔加入他们,那金儿真没有多少胜算了。 “你。。。。。。”王思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师妹,他们正一派不来算了,就凭我们全真派拿下两个人也是易如反掌。”刘克镜拍了拍王思颖的肩膀,然后说道:“让这两个妖人见识一下我全真派的厉害,天罡北斗七星阵,布阵!” 刘克镜说罢,只见全真七子挥舞手中法剑,三两成群,在我们面前摆出了一个阵法。 刘克镜提着法剑指着金儿说道:“妖女!可敢一战?” 金儿冷哼一声,也不怯阵,只见她一个空翻掠入全真七子阵中,我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她手无寸铁,如何对付全真七子? 就算是披帛,在全真七子的法剑面前也不是那么好使的吧? 这时,只见葛不悔拔出背上的法剑扔进阵中,金儿接过。 “你正一派确定是要和这妖人沆瀣一气了吗?”看到这一幕,全真七子的老三杨怀安顿时怒不可遏。 “我都说了这是你们全真派的私人恩怨。我武当派侠义为重,见不得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葛不悔淡淡说道。 杨怀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见他一个空翻掠入阵中与金儿交起手来。 不过还没到一个回合,便被金儿打得败下阵来。 不等金儿喘息,刘克镜和王牧之便提剑上来围攻金儿。 其他人也没闲着,他们规律的按照章法担任辅攻,使金儿不能全心应对刘克镜与王牧之的夹攻。 与此同时,陈树棠三人因为刚刚吃过金儿的亏,不敢正面和金儿对抗,只是游走其中,寻找金儿的破绽,打打游击罢了。 一时间,金儿竟和这十个人斗得难舍难分。 响箭抱着手在一边观看局势,到最后不禁冷笑一声:“全真派第二代两个门派的顶尖高手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怕是要让玄门中人笑掉大牙了!” 全真七子忙着对付金儿,没功夫跟他扯嘴皮子,只是王思颖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眼睛都看酸了,他们连金儿一根毛都没碰到,反倒是他们几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不过他们的气势依旧不减。 “砰!!!” 一声枪声响起,让专心战斗的几人和专心观战的几人被吓得一哆嗦,接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便看到沈晓芸带着茅山六真人、青微双姝和一队士兵走了进来。 沈晓芸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画皮鬼和血娘子还有一众邪祟仍在武陵山中作乱,你们放任不管竟自己和自己斗了起来?” “什么叫自己和自己斗了起来?我们捉拿妖人,做错了吗?”仗着有师父师叔撑腰,江远朝着沈晓芸大声嚷嚷起来。 茅山六真人知道金儿是跟我一块的,全真派在对付金儿,也就是对我不利,于是便走到我身边,把我护了起来。 茅山六真人这么护着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三叔在里面发挥了不少作用。 “哦?妖人之言从何说起?”沈晓芸凝视着江远,问道。 江远面无惧色,他指着我说道:“哼,当年就是他和他二叔引诱我师叔祖去那个什么黑风谷,我师叔祖的六瞳被那邪菩萨给挖了,他做邪菩萨的信徒,邪菩萨就把那六瞳给了他,后面他又坑害周子昊老前辈,他不是妖人是什么!?” 他说的这些就好像是他亲眼见到,早已经铁证如山了似的。 金儿抱着手听他在那胡咧咧,倒也不恼。 我听到身边三叔捏着的拳头嘎吱作响,若不是他要刻意隐瞒身份,他恨不得马上要去把江远的嘴巴给撕烂。 沈晓芸背着手,走近江远,虚眯着眼睛说道:“可是怎么我们灵异调查科查到的是,当年是你和你师叔祖非要跟他们去黑风谷?当年是邪菩萨挖了你师叔祖的眼睛,你认不认?” 江远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只听沈晓芸又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查到,是金儿诛杀了邪菩萨的分魂,夺得了六瞳,才把六瞳给了张灵。勾结邪菩萨的事情又从何说起?” 只见江远眼神闪躲,说不出话来,卢正杰把他拉到身后,义正言辞的对沈晓芸说道:“这只是你一家之言,你一家之言如何让玄门中人信服?” 谁知这话刚一说出口,便听到葛不悔捧着肚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听他说道:“灵异调查科是国家在玄门中的权威机构,他们查的案子从未有过纰漏,你不信他们的话你要信谁的?这话要是让你师父知道了,怕不是你又要挨板子喽!” “哼!公道自在人心,我全真派的事情轮不到你正一派插嘴!”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卢正杰仍然嘴硬:“那不管怎么样,六瞳在他身上,我们取回六瞳总不过分吧?” “六瞳是你崂山派私有的东西?那不好意思,张灵已经加入灵异调查科了,他现在是国家的人,六瞳也是国家的东西。你想挖他眼睛拿回六瞳,你就打个报告吧,向我们上级部门申请,看国家愿不愿意给你!” 第242章 鸣镝 沈晓芸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凭我现在的处境,不仅被罗教中人惦记,还被全真派视为眼中钉,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作为后盾,将来必定是寸步难行。 可就凭我这点实力在灵异调查科能立足吗? 卢正杰被说得脸都绿了,沈晓芸代表的灵异调查科执意要护着我,他们也不好再继续了。 这里他们全真派十个人在这群荷枪实弹的士兵面前无论如何是讨不到一点便宜的。 卢正杰冷冷看了一眼我和金儿,便扭头朝洞外走去,全真七子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都走后,沈晓芸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真不知道玄盟那边怎么搞的,这些人还是这个德行。” 随即他有些幽怨的看着响箭:“看他们打成这样,你也不知道出来劝架?” “呵,那些牛鼻子又臭又硬,你觉得他们能听我的?”响箭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刚刚他扔掉的手弩,便朝洞外走去了。 “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子!”沈晓芸气得跺了跺脚。 她走到宁海锋的尸体旁,望着那体温正逐渐散失的尸体,不禁潸然落泪,她蹲下身来慢慢将宁海锋的眼睛合上。 “同志,虽然你的魂已经消散了。但是你为国家安宁、社会稳定、人民幸福安康所奉献的一切,我们不会忘记。人民会记得你,国家会记得你,这片土地上的山还有江河会记得你!” 沈晓芸站起身来,命人将宁海锋的尸体跟吴小叶带走,然后对我说道:“你知道响箭是谁吗?” 这话把我问得摸不着头脑,我把在牢中宁海锋对他的评价又复述了一遍:“空军猎人退役教官、军中最优秀的狙击手?” 沈晓芸笑了笑,不置可否,她说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世俗身份罢了,我说的是他在玄门中的身份。” 我不理解为什么一个退役军人在玄门中还能有什么身份,难不成他跟李洲衡一样? “之前李主任跟你说过神霄派的另一个支系的传人,就是他,同时他也是灵异调查科第一行动组的组长,他背上的那把刀名为孤阳刃,就是那个支派世代传下来的,传说是天外极阳陨铁所铸,可斩鬼驱邪。” 说到斩鬼驱邪不知道是孤阳刃厉害还是我的千年雷劈枣木剑厉害,不过有一点枣木剑比不上那玩意儿,那东西可以砍人,枣木剑不行。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他师父是谁啊?”我问道。 谁知沈晓芸白了我一眼,说道:“他的过往包括他的姓名都属于机密,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沈晓芸能不知道?我看她看响箭的眼神那么不对劲,她能不知道才怪。 众人出了山洞才知道现在已是白天,秦悦因为身体极度虚弱被沈晓芸安排的武装直升机送回潭州治疗去了。 看到武装直升机的那一刻我有些木然,我看着沈晓芸,问道:“不是说武陵山里面磁场异常会干扰直升机吗?” 沈晓芸无语的看着我,于是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她说道:“磁场异常是因为邪祟出现炁场变动引起的,对通讯确实会存在干扰,但这又不是地磁暴,对卫星导航影响不大。” 她这眼神我就不理解了,我特么是个文科生,你说这些高尖端的东西我哪里懂啊? 接下来的任务是找到那座庙,大概位置就是在黄桃村附近,沈晓芸命令士兵在周围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镇压血娘子的那座庙。 去那么多人其实用处不大,沈晓芸让茅山六真人和青微双姝去搜索画皮鬼跟罗教余孽:“画皮鬼被孤阳刃重伤,它现在就算披着人皮也不敢在白天出现。孤阳刃已经把它的鬼气引了出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即使它晚上出现,常规的驱邪手段是可以对它奏效的。” “另外,你们要注意,它可能披着人皮来迷惑你们,你们不能相信突然出现的任何一个陌生人。对了,此次行动,龙虎山天师府那边已经派人来了。” 这几人领了命便告辞了,在去那座庙的路上我问沈晓芸叶兰是怎么回事。 沈晓芸看了一眼叶兰,说道:“你来说吧!” 从叶兰口中我得知,其实她也是一个双胞胎,她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加入的灵异调查科,目前就在响箭的麾下,关于过程她直接忽略,我知道这又是机密。 而她妹妹是一个大三学生,他们那队驴友来这里探险纯属机缘巧合,但不曾想真让他们撞到了血娘子的坟,于是这件事情顺理成章的被灵异调查科得知。 因为有鼹鼠的存在,罗教敏锐的判断到灵异调查科会马上采取行动,而这个行动的关键是要带上我,同时罗教又需要我去解开血娘子的封印。 于是罗教的人就策划了一场行动,利用他们惯用的蛊惑人心的手段,以宝莲灯可治百病为由在网络上发布了各种信息,终于是又聚集了一批“驴友”,其实他们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 一开始这群人里面是没有叶兰的,但是为了找到妹妹的线索她擅自行动,谎称自己母亲重病,终于是骗取了吴小叶的信任。 和我们一起宿营的那天晚上,画皮鬼伪装的妹妹引起了叶兰的注意,于是她便追了出去,这才是我后来看到的真假叶兰。 但是画皮鬼过于狡猾,她对付鬼怪的手段不足以应对画皮鬼,这才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驴友’一个个的惨死在画皮鬼的手上,这才有了那天晚上我所见的那一幕。 只不过提到她妹妹时,她不禁黯然神伤。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我问道:“不对,叶兰是你妹妹的名字,那你叫什么?” “我妹妹真名不叫叶兰,因为国家机密部门的保密原则,所以让她用了假名叶兰。至于我,你叫我鸣镝就好了!” 好家伙,一个鸣镝,一个响箭,她不会告诉我她也是个狙击手吧?她不会是响箭的徒弟吧? 第243章 五行八门金锁阵 众人一行翻山越岭来终于是在山坳间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座庙宇的轮廓,数十名士兵荷枪实弹的部署在庙宇周围,没有人敢贸然进去。 那口古井四周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见到沈晓芸到来,带头的军官上前跟她敬了一个军礼。 沈晓芸朝我努了努嘴:“今天这次行动,全靠他了。” 随即那军官又朝我敬了一礼,我一时手足无措。 沈晓芸从一名士兵那里接过一个背包,然后朝我扔了过来,我仔细看去这不正是我的背包吗? 之前被吴小叶俘获,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没想到到了他们手上。 我检查了一下背包,我的东西都还在,一个没少。 随后那军官带着我们绕着这个庙宇走了一圈。 这个庙宇并不大,说是庙宇倒不如说是破败的农家院子更贴切一些。 望着这些残破的墙壁上贴着的符箓,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仿佛把我拉到了八年前,在松岩镇张家时熟悉的那一幕。 没错,从这外围的布局来看,这就是当年用来镇压王凤清的紫府雷阵。 紫府雷阵是神霄派中最强的镇压阵法,因阵眼所用器物不同而强度不同,当年镇压王凤清的紫府雷阵还是我太爷爷张如星用五雷令布下的。 我寻思,像王凤清那种邪物应该犯不上灵异调查科调集这么多高手大动干戈,镇压阵眼的器物应该是很强的法器。 “几百年过去,阵法出现松动是正常现象,只要阵眼不出问题,血娘子就出不来,最多也就是在阵眼附近的某个范围内活动!”张浩群说道。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我不清楚现在灵异调查科的需求是什么,是加固封印还是将血娘子直接灭掉。 把血娘子直接灭掉这个想法其实不现实,当年紫袍天师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凭我们几个,面对血娘子能逃命就不错了。 我把我的看法说给沈晓芸听,沈晓芸还没回答,那个叶兰。。。哦不鸣镝却跟我杠了起来:“切,什么灭不掉?一颗氢弹扔下去,就算阎罗王来了都得魂飞魄散。” 她说这话其实也有道理,氢弹爆炸是核聚变反应的结果,聚变为阳,跟太阳的一样,而且其释放出来的阳气在一瞬间能达到太阳的数十倍,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 但这不纯属抬杠吗?谁特么没事往武陵山里面扔氢弹啊。 沈晓芸瞪了鸣镝一眼,鸣镝嘟着嘴哼了一声抱着手走到一边去了。 “如果能将这种邪祟诛杀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正如你所说,连紫袍天师都杀不了的东西就算把散布在武陵山中的所有高手聚集起来也无济于事。” “加固封印固然可行,但是这封印封得了邪祟却困不住人,我怕罗教那些人贼心不死又来捣乱!”沈晓芸皱着眉头说道。 “天下玄门这么多门派,道门的紫袍天师应该也有好几个吧,加上佛门阴阳世家那边同级别的高手,他们联手应该能解决问题。”我说道。 谁知沈晓芸嗤笑了一声,说道:“紫袍天师是第一代天师了,基本都是掌门人级别的人物,他们能派出第二代精英弟子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他们一心只想追求长生和成仙,想要他们出手,简直痴人说梦。” 我撇了撇嘴,说:“那你们要不在这里安排驻军,派人在这里站岗执勤好了。” “不现实,最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要消灭罗教,只要罗教消灭了就不用担心有人来打血娘子的主意了。”沈晓芸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看法我不敢苟同,天下正邪是因人心而进行区分,你消灭得了罗教,那天下间的邪教你能消灭得了吗? 就算罗教覆灭了,也总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会来打这里的主意。 就比如美国海军陆战队虽然击毙了本拉登,但是他所代表的极端恐怖主义在中东地区仍然活跃。 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一路上只顾着欣赏风景的金儿突然说道:“困住人这还不简单,三国时诸葛亮能用八卦阵困住陆逊,那些邪教信徒总不能个个都比陆逊还聪明吧?” 话是这么说,但这奇门遁甲的东西因为极其难学,导致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了,尤其是后来战争都用上了热武器谁还用那玩意儿啊,以至于到现在很多人能布置出八卦阵,但这个阵法只有其名而不得其实,根本达不到困住人的效果。 难道说金儿她会? 只见金儿白了我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难的?我说你做,记住,我只教你这一次。” “八卦阵。。。奇门遁甲?大师兄应该会啊,如果是他做的,他应该会预料到会有人来破阵。难道是刘洪周?他不会奇门遁甲。。。怎么可能是他?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张浩群在我心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按照金儿给我的指示去做。 金儿先让我找来一百零八根木桩,当然山里是不会有现成的木桩的,需要把树砍下来,然后再把它砍成木桩。 如果是要我自己去砍的话,这估计要忙活到猴年马月去了,这些体力活被沈晓芸带来的士兵给承包了。 然后金儿教我画了一种奇怪的符,也是一百零八张,这一百零八张符的画法各不一样。 她让我在庙宇的四周挖了一些坑,用作木桩的地基,然后把画好的符扔进坑里,用石头压住。 当然有的是用石头压住,有的是用士兵带来的刺刀,有的是木头,有的是用士兵子弹里倒出的火药,有的则是军用水壶。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竟暗合某种五行阵法。 到了夜里,士兵们把一百零八根木桩集齐,当然他们砍的都是些小树,木桩也就小腿粗细。 士兵们连夜把木桩打进刚刚挖好的地基中,金儿让我们退出木桩之外,随后她小声教我念了一个口诀。 我按照她教我的口诀念完,只见这木桩的范围内竟起了一层浓雾,将木桩以及庙宇都给遮盖住了。 众人惊叹不已,连连称奇,我问金儿这个阵叫什么名字,她说叫五行八门金锁阵。 随即她转过头来眼神炯炯的看着我,问道:“记住了吗?” 第244章 以血为引 “你最好是!”见我点头,金儿便带着我们朝阵中走去。 沈晓芸挑选了十二名精锐士兵也一起跟上。 金儿一边带我们进阵一边跟我们解释这个阵法的原理。 八门指的是开门、伤门、杜门、死门、惊门、景门、生门和休门,其中开门、休门和生门为三吉门,死门、惊门和伤门为三凶门,杜门和景门为中平。 所谓三吉门是指阵的出口,就以现在的阵为例,或进庙,或离开此阵,或者破阵。 而三凶门是指永远困在阵中或者被阵中的凶机所杀或所伤。 此阵又耦合五行阵法,导致此阵的吉门和凶门位置并非固定不变,而是随着节气和一天时辰的五行变化而变化。 如果不清楚此阵的五行排布方式,想要破阵或者闯阵那简直是不可能。而五行阵又暗藏在八门阵下。 也就是说你想要破阵就必须要找到五行阵的排布方式,你想要找到五行阵的排布方式就必须要闯阵,这对于罗教信徒来说简直无解。 听完金儿的解释,众人是赞叹不已,都佩服金儿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有学识。 鸣镝对此则是嗤之以鼻,只听她说道:“五行排列不就是金木水火土吗?不也就那几种组合?罗教的人丧心病狂灭绝人性,他们破不了可以拿人命去试啊!” “你说的那是小五行,八门阵中的大五行是这里面无数个小五行组成的,找不到大五行,你光知道小五行有什么用?” 对于鸣镝的抬杠金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 “那把柱子拔出来总行了吧?用钻地炸弹把这里犁一遍总行了吧?”见自己的抬杠被人反驳,鸣镝顿时暴怒。 我实在不理解些人是什么德行,非得要在嘴上赢过别人才会有满足感吗?你叫什么鸣镝啊,叫杠精好了。 没人理会他,不多时金儿带着我们出了五行八门金锁阵,眼前的雾顿时散去,庙宇又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沈晓芸咳了一声,说道:“那个。。。现在已经半夜了,阴气这么重下去怕是不太安全,要不明天再来?” 她这话看似征求大家的意见,实际上是问我,因为她已经说过加固封印的行动由我来决定。 金儿也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想如果这个时候退缩她一定会很失望。 有金儿在身边,即使是连紫袍天师也无法诛灭的血娘子我也并不惧怕,于是我说道:“趁着黑夜正好能见识一下那个血娘子有多厉害,借此判断紫府雷阵松动到了什么程度,也好对症下药!” 众人见我执意行动也没什么意见,倒是那个鸣镝,自言自语的说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过我们朝井边走去的时候她还是跟了上来。 为了给自己加一道保险,我念起金光神咒,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又咬破手指,把血擦在神霄玉符上,就算是有金儿在我也要给自己上最后一道保险。 “不可能就这么下去吧?你有什么行动方案吗?”望了望井边,沈晓芸问道。 我点了点头,其实刚才就已经想好了,一会儿血娘子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在外面先将它打伤,然后再下井,这样在井下对付它的时候也会轻松得多。 别问我为什么有信心能打伤血娘子,之前已说过血娘子被紫府雷阵镇压,如今阵法松动,它只能在阵眼附近活动,同时它的能力也会受到限制。 听了我的计划,沈晓芸觉得可行,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晚上十一点,离午夜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有点窘迫。 沈晓芸带来的士兵都是兰山基地的部队,他们此行也带来了我布阵需要的不少材料。 于是我就在枯井周围布置了一个小雷池,小雷池的方向是向外,也就是说血娘子可以从井里面出来,但是想回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布置完紫府雷阵以后,我又用剩余的五雷紫符和五雷令在枯井到我们这里中间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五雷阵。 因为材料有限,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沈晓芸竟然命令那十二名士兵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井口。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你这枪对付邪祟能有用吗?” “傻逼!”鸣镝白了我一眼说道:“没文化真可怕!他们的子弹头上都雕刻了驱邪符文,雕刻有符文的沟槽里面填了朱砂。这些子弹虽然对付邪祟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胜在子弹能够嵌入邪祟的身体里面,子弹上的符文会一直生效,直到它的效力消失,无数颗子弹上的符文同时发挥效力,会让邪祟痛不欲生。哦对,这也只能用来对付有实体的邪祟能生效。” 这个女人的嘴我真是想把她撕烂。 沈晓芸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便不再说话。 为了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那就是必须要把血娘子引到五雷阵中,然后将其打伤再逼它去撞小雷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我将最后一张五雷紫符贴在枣木剑上,然后从一名士兵那里借来一把匕首。 我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心,鲜血从手掌渗出然后滴进地面,血娘子嗜血,尤其是处子之血,闻到血的味道再加上现在是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候,它必然会循着鲜血的味道爬出井来。 我只在手掌上开了一个小口子,保证血能滴出来就行,不然口子开大了,血娘子还没来,我自己就得因为失血过多而噶掉了。 不多时只见那井口多了一双惨白的手,紧接着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从井口爬了出来。 正如当初在潭州市局沈晓芸让我看的监控视频中所展现的那样,这女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闻到了血的味道,竟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朝我爬了过来,这个动作绝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即使是已经看过那部监控视频,但我现在看到依然肝颤。 “什么时候开火?”沈晓芸问我说道。 “等它进了阵中!” 第245章 斗血娘子 血娘子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到了五雷阵近前,但它似乎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肯再往前一步。 我暗道不好,如果放任它回去,就凭我布下的那个小雷池怕是对它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于是我一狠心又在左手的手掌心上划了一刀,手掌心流血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起来。 这时只见那血娘子忽然抬起脑袋,阴风吹过,把它的头发撩起,它的这副模样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这东西只有一只眼睛,这一只眼睛是左右两只眼睛连在一起那种,诡异的是它竟然有瞳孔。 它冲着我邪魅的笑了一下,我意识到不好,大声喊道:“快开枪!” “砰砰砰!” 十几支突击步枪同时开火,地上顿时尘土飞扬,那血娘子像是窜天猴似的在附近的树上上窜下跳规避子弹。 然而,以他的这个速度,在没有阵法束缚的情况下 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我还是低估了这东西的智商和速度,一个要化魔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任由我摆布。 除了金儿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东西吸引,金儿双手结印不知道在掐指算些什么。 “真是一群废物!你们班长就是这么教你们打枪的吗?别浪费子弹了!”说罢,鸣镝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突击步枪。 只见她瞄准血娘子,只听“砰”的一枪,只听血娘子发来一声凄厉的惨嚎,捂着腿怨毒的盯着鸣镝。 “可恶!预判射击竟然打不中它脑袋,要是师父来包给它爆头了!”鸣镝气得直跺脚。 这女人露的这一手不禁让我佩服,要是让我来,就算把枪口打红打烫我估计也摸不到血娘子的一层皮。 不等我多想,只见血娘子消失在了原地,金儿忽然抬头,说道:“艮位!” 鸣镝愣了一下,只听沈晓芸大喊道:“九点钟方向!” 鸣镝突然掉头,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接着又传来血娘子的惨嚎。 有金儿充当鸣镝的眼睛,这附近血娘子的惨嚎声不断,但毕竟这么强大的邪物,子弹头上的刻着的符文对它的伤害实在太小。 “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它的目标是你,你赶紧跑到阵里面去!”张浩群突然对我大喊道。 我一寻思对啊,以我自己为诱饵去到阵里面,它想不进阵都不行。 五雷阵虽然不能免疫它对我的伤害,但是我有神霄玉符作为最后一道屏障,可以挡住它的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看到血娘子那邪魅的笑容在我瞳孔中极速放大。 我一个翻滚避开了它的扑击,而后撒腿就跑进阵中。 物理学中有一个理论,有质量的物体在改变其运动状态的时候必然产生惯性。 血娘子就是这样,它再次朝我扑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阵中,凭它现在的速度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干脆横下心,先吃了我的血再说。 一双冰冷彻骨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就仿佛那万古寒冰中爬出来的人跟我贴身相拥,我甚至感觉我全身上下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这种感觉还没持续多久,我的胸前传来一阵灼热感,一股从神霄玉符里散发出来的温度弥漫我全身,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紧接着就是血娘子发出来的一声惨嚎,几乎刺破我的耳膜,我迅速挣脱它对我的束缚,然后一个翻滚翻出阵外。 此时四周布置的五雷符隐隐间看到一层银光,与此同时天空上传来一阵阵闷雷声。 血娘子看着自己的双手痛苦不已,它的双手此时正冒着滚滚黑雾。 我不敢迟疑,抓起枣木剑,踩着罡步,同时念咒。 伴随着最后一声“敕”的落下,我的剑锋指向血娘子,只听天空中传来“轰隆”一声,一道白色的银芒砸进阵中,砸到血娘子身上,并发生爆炸。 爆炸的烟雾散去,血娘子的嚎叫更加凄厉,浑身上下蒸腾的黑气翻滚得更加厉害。 不得不佩服这玩意儿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在这种强度的攻击下竟能不死。若是普通的冤魂厉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就算是号称刀枪不入的僵尸也扛不住这一下吧?难怪紫袍天师都灭不掉它,我不禁好奇这玩意儿是怎么炼成的。 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沈晓芸果断抓住时机,大喊一声开枪。 只听“砰砰砰”的枪声持续不断,血娘子已经无法发挥此前的速度进行规避,无数颗子弹打进它的身上,其哭叫声更甚凄厉。 为了保证我们在井下更加安全,我欺身上前,念起剑诀踩起罡步,而后狠狠一剑刺进血娘子的心脏,将它胸膛贯穿。 它的胸口处传来更为浓郁的黑气,同时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从我的手心传遍全身,我下意识的松开了握着剑的手。 血娘子再次怨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发了疯似的朝井边跑去。 “卧槽!我的剑!”我大喊一声,快步追上去。 但我哪里撵得上它的速度啊,只听血娘子又传来一声惨叫,它闯入小雷池,无数银芒缠绕在它的身上,它带着那些银芒爬进了井中。 “我的剑。。。我的剑。。。”我一脸沮丧的望着井口,雷劈枣木剑可是我最强的法器啊。这下下井去不仅要找到阵眼还得找到血娘子,把我的剑给夺回来。 沈晓芸带着众人也一块围了过来,她安慰了我一下,说只要我加入灵异调查科他们会给我更好的装备。 我无语的看了它一眼,千年雷劈枣木剑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法器,我不信灵异调查科有很多这样的法器。 倒是金儿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更为关键的是,失去了枣木剑,我就没有可靠的法器可以使用,就这么到井下面去我很没有安全感啊。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背包里的铜钱剑给翻了出来,铜钱剑和雷劈枣木剑的用途不太一样,但勉强可以拿来防身吧。 第246章 南宫剑气 下井我是首当其冲的,毕竟这次行动是由我来主导,士兵们栓好绳子之后我就准备攀着绳子下去。 这时沈晓芸拉住了我,只见她给士兵们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两名士兵掏出手榴弹,拔开保险,便往井里扔了去。 随后几名士兵又将自己的背包放下来拴在一起将井口堵住。 我并没有听到强烈的爆炸声,只是听到轻微的震动声,我愕然的看着沈晓芸,问这是什么。 “装有掺有一定朱砂比例的烟幕弹,一会儿我们下井的时候可以保障我们的安全,平常朱砂对它的作用有限,但是现在那玩意儿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不敢轻易接触朱砂。”沈晓芸解释说道。 我心里暗叹,这个血娘子碰到了我们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井口被封住,烟幕不会向上窜出,只会在井里循着有通道的地方扩散,就和水路管道一样,这井下但凡是有空间的地方必然被朱砂烟幕充斥。 血娘子躲进有水的地方也没用,那等同于在朱砂墨里面洗澡。 半个小时后,沈晓芸留下鸣镝带着士兵们在外面警戒。从他们背包里翻出了三个防毒面具和夜视仪,给我和金儿一人一个。 我们接过防毒面具,但是夜视仪我们没要,我有六瞳其被动能力可以在夜间视物。金儿也不要,我不知道她在黑暗中怎么看得清。 看着我们专心致志的佩戴装备,鸣镝则是一脸无语,她说道:“可以用手电筒啊,为什么非要用夜视仪呢?那东西可以循着气味找到你们,你们暴不暴露灯光有什么区别呢?” 沈晓芸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就你聪明,我这不是怕在下面出现异常情况手电筒用不了吗?” 说罢,她从士兵们那里要来手电筒,因为我和金儿都能在黑暗中视物,所以就没给我们。 戴好防毒面具以后,我们把盖在井上的背包给拿了下来。 沈晓芸的手电光打向井中,我估摸着这个高度差不多有个二十米,井下是干的泥土,或许是经过几百年岁月的变迁,井中的水早已干涸,又或许是因为当年挖井的黄桃村的村民们压根就没有挖到地下水,只不过做个形式罢了。 早在多年前,我在金儿的训练下能徒手在寒骨井中自由上下,如今这个井还不如寒骨井呢。 于是我站到井边,纵身一跃,借助绳索和井壁的摩擦力很快便落到井底。 刚到井底便看到沈晓芸给我竖了个大拇指:“啧啧啧!这身手,不当特种兵可惜了,等你加入灵异调查科我让响箭当你师父!” 我一脸黑线,我这也就攀爬的水平还行吧,要说到徒手格斗,那我的身手其实和流氓打架差不多。 只见沈晓芸双腿缠住绳索,通过绳索的摩擦力对抗地心的重力,控制下降的速度慢慢下滑。 我没功夫看她,环顾了一圈,只见我的左前方有一个通道,果然是别有洞天。 我从背包里翻出铜钱剑横在胸前,掩护沈晓芸下落。 沈晓芸落到井底以后,便是金儿,可谁知金儿更加简单粗暴,直接从井口纵身一跃便到了井底,不借助任何工具。 这个操作把沈晓芸给看呆了,我则是习以为常了。 金儿白了我们一眼说道:“下个井这么费劲,真是没用!带路吧!” “带路吧!”沈晓芸重复着金儿的话把我抽到了前面。 沈晓芸的手电光打在前方,这个通道有着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沿着这个通道的方向其实是通往庙宇地下的方向。 其实之前已经隐隐猜到了,不然无法解释血娘子为什么要从井底出来,否则建个庙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也是我不进入庙中,不肯从庙里寻找地下入口的原因,我担心会对紫府雷阵造成影响。 只是我搞不懂的是,按照当年太爷爷在王凤清家设置紫府雷阵的布局,井是在阵中的,但这个井为什么会在阵外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以说,你太爷爷不是紫袍天师呢?”张浩群跟我解释道:“你想想,如果把你镇压在一个地方你怨不怨?” 我说怨。 “所以说,这个阵为什么能够镇压血娘子数百年之久,它的怨气一直没有爆发?原因就在于,需要一口井来泄怨。只要阵眼不出问题,就算血娘子从阵中爬出来在附近活动也没有问题。现在监狱关押犯人不也是允许犯人可以在监狱范围内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吗?”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在狭长的通道里我隐隐听见了“嘤嘤嘤”的哭泣之声,如泣如诉,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种声音不免让人心里发毛。 沈晓芸的手电光扫过四周的通道壁上,可以看见,每隔一段距离就贴着一张黄白色的符箓,上面朱砂的笔迹因为怨气的侵蚀早已经看不清了,黄符泛白也是这个原因。 不多时,转过一个拐角处,便看到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在地下室门边血娘子跪坐在地上哭泣。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只见它的脑袋突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 在它面前,是一个八卦图,一柄剑插在八卦中央阴阳鱼的位置,剑上插着一坨血红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比起我们,血娘子似乎更害怕这个八卦图,只见血娘子沿着八卦图的外沿朝着地下室对面的另一个角落爬去。 我们没有理会它,继续朝前走去,我走在沈晓芸前面。 “不想死的话,你们最好别靠近八卦图中央!”见我们还在继续往前走,金儿突然说道。 她话刚说完,我只听得耳边传来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金儿朝我这边挥出披帛,将我腰间缠绕,将我拉到她身边。 在我木讷之际,只感到左肩压力突然消失,右肩的压力加重,我把背包放下来,只见背包的肩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斩成两截。 “这里面有南宫剑气!” 第247章 南宫宗 “南宫剑气?南宫剑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张浩群喃喃说道。 我问什么是南宫剑气,什么又是南宫剑法,张浩群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我,于是我问金儿。 金儿也没说话,倒是沈晓芸给我解释起来:“这是南宫宗的东西,道门南宫宗,是道门中一个很特殊的存在,既不是正一派也不是全真派,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个门派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了,道法也基本失传。相传,南宫宗擅长以剑气驱邪,当然剑气也可斩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提到剑气这个东西我不得不想到我高中时爱看的那些玄幻修仙小说,于是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他们会御剑飞行不?” 结果金儿和沈晓芸同时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金儿没好气的说道:“你忘了你下来是干什么来了?是来观光旅游的?”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在八卦图中央,那柄剑插着的应该是血娘子的鬼心。 以鬼心和那柄剑做为阵眼,鬼心无法回到血娘子身上这就限制了它绝大部分的能力,同时它也无法离开阵眼太远。 不是说它离开太远就会怎么样,而是说它一旦离开这个范围又会马上回到井下,这个东西有点像人遇到鬼打墙一样。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像血娘子这种邪物,即便失去鬼心被千年雷劈桃木剑来了个透心凉却依然不死,那究竟是什么剑连它都无法撼动? 于是我从沈晓芸手里接过手电筒,开到最强光,朝那柄剑身上打去,只见那剑身上刻着一些乱七八糟我不认识的符文,我问张浩群认不认识。 只听张浩群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南宫宗的天师剑,天师剑所镇之物,一切邪祟莫能近。任何东西只要身上沾染邪祟之气,天师剑对它而言就如同一座大山,它根本搬不动,看来真的是他!” 我不相信单纯的一柄剑有这么神奇的魔力,我认为可能和剑身上雕刻的符文有关系。 我问张浩群他说的那个他是不是指的刘洪周,刘洪周跟这个南宫宗又有什么关系。 张浩群嗯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刘洪周为什么痴迷于术法吗?” “因为刘洪周从小便是在南宫宗长大,后来南宫宗出了一些变故,我师父将他带回神霄派的时候他才十二岁,从那时起那柄天师剑便一直跟着他了。刘洪周拜入我师父门下修炼神霄派术法和教义,但它又不肯放弃南宫宗的东西,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他同时修炼南宫宗和神霄派的术法,其道行的增长自然比不过我和大师兄。于是后来他就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对各种术法就格外痴迷。” “后面神霄派出了变故,我几次见到他他都带着那柄天师剑。按理说他早就投靠了罗教,天师剑怎么会在这里,他既然是罗教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镇压血娘子呢?” 我说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在某种情况下夺了他的剑,有没有可能是南宫宗的其他人。 不过却被张浩群当场否定:“不可能!这柄剑被他视若生命,就算被人夺去,那人也未必会南宫剑气,就算夺走他剑的人是南宫宗的,那这紫府雷阵就无法解释。因为同时会南宫宗和神霄派法术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呵呵,如果南宫宗有一个紫袍天师也不至于会走到后来灭门的下场!” 这么说来这个问题就好理解了,吴小叶那些人因为有剑气的存在无法靠近天师剑强行破阵,只能让我来念咒施法解除紫府雷阵,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不用接触阵眼就能让鬼心回到血娘子身上。 不过我比较难理解的是,刘洪周到底是什么样的成份? 如今紫府雷阵出现松动的原因是外面通道中用于吸收和强行导出血娘子怨气的符箓被腐蚀,怨气重新在血娘子身上汇集,这才让它有了部分能力可以出去活动。 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把那些符箓给换一遍就行了。 我不怀好意的看向缩在角落里的血娘子,将铜钱剑横在胸前朝它走去。 它身体哆嗦着双手合十向我求饶,它知道我杀不死它,可是我对它造成的伤害倒不如让它死了算了。 “你别怕!我只是把我的剑拿回来而已。。。”说完我快速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它胸前把雷劈枣木剑拔了出来。 血娘子发出一声惨嚎,同时我在它的额头上贴了一张镇邪符,我拎起它的脖颈朝八卦图中央走去,距离剑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将它扔向了八卦图中央。 在经过剑气区域的时候血娘子的惨嚎声一浪高过一浪,它身上肉眼可见的突然增加了密密麻麻的剑痕,它那长长的头发被剑气割得漫天飞舞,它看我的眼神更甚怨毒。 我才懒得管它,有本事它从剑气区域里面爬出来干我啊。 我把加固阵法的方案说给沈晓芸听,沈晓芸点头又补充道:“我听说你们神霄派还会大雷池,我的想法是在这个地下室八卦图周围布置一个大雷池,然后在井口再布置一个,最后在庙宇附近再布置一个。” 我一头黑线的听她说完,这是多大的工程量啊,还都是神霄派的东西,只能全靠我一个人来布置了。 “你只需要布阵就行,准备布阵材料这些东西交给我的人来做!” 说完她便和金儿回去了,而我则留在地下室清点有多少符箓,并把他们一一记录下来,按照沈晓芸的想法,要把这些符箓全部换一遍。 果然,灵异调查科安排的活没有一个是好差事。 从井下出来以后,我把需要用到的材料告诉沈晓芸。 白天我在搭建好的军用帐篷里睡了一觉,而后才开始画符,一直忙活到第二天白天,才把符给画完。 在我将井下的大雷池和符阵布置完毕后,上了井我才看到灵异调查科这些人更加丧心病狂。 第248章 龙虎三杰 在枯井和庙宇的四周,他们在地下布置地雷,在树上设置诡雷,我寻思就算罗教的人侥幸破了金儿的五行八门金锁阵,要靠近枯井少不得也要吃一番苦头。 正当我准备回帐篷补觉的时候,远处竟看到隐隐绰绰的人群,等人群走近后我才看到,那是十来个扎着道髻、背着法剑、手中抱着拂尘、身着蓝灰色道袍的道士。 这些道士我一个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其中一人抱着一个坛子,坛子的盖子上贴着两张金色的符箓,真是好大的手笔。 执勤的士兵检查了他们的身份以后,便放他们进了营地。 这时沈晓芸也从她的帐篷里走了出来,她叫我跟她一块过去。 为首的道士大概四十几岁年纪,他身后两人年龄和他相仿。 那道士跟沈晓芸行了一礼:“龙虎山长兴子张守正,携师弟长青子张守平,长风子张守安及众弟子不辱使命,将画皮鬼捉拿归案!如何处置请贵科示下!”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来人正是号称执正一派牛耳的天师府的第二代弟子。 “张道长还是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了。。。。。。”沈晓芸一边和他寒暄着一边把他引入帐篷。 张浩群对此则是嗤之以鼻,只听他说道:“哼!要不是他手里有龙虎印,就凭他们也想抓住画皮鬼?” 我说不见得吧,人家还有金符呢。 我是自我从爷爷奶奶床底下翻出的金符用完之后我是再也没有见到过金色的符箓。 忙活了这么久我是困得不行,进了帐篷以后沈晓芸跟他们聊了什么我没太听清楚,我只听清楚沈晓芸说了一句,要把这个坛子空运到兰山基地,要我和金儿以及龙虎三杰一同护送。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说完,我正准备回去补觉的时候,那个张守平忽然拉住了我,煞有介事的说道:“少年,我看你两眼和印堂发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祟?未来一个月必有血光之灾,本道长慈悲为怀,你只需二十万就能助你免去此次灾祸,怎么样?这个买卖划算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这是熬夜熬的。” 张守平正要说什么却被张守正给拉走了,张守正瞪了他一眼说道:“捞钱也不知道分个场合,人家是灵异调查科的人,灵异调查科高手云集,轮得到你来给人家看相?” 我有些无语,我真要有什么灾厄,何劳灵异调查科出手?我自己就能解决,我自己要是解决不了金儿还解决不了? 我懒得跟他们扯这些有的没的,进了帐篷以后倒头就睡。 醒来时是被轰鸣的发动机的声音给吵醒的,然后沈晓芸进我帐篷,把我给拎了起来。 只见营地前方一处平整的空地上方,一架运输直升机正在降落,螺旋桨搅动的气流把地面上的杂草压得直不起身。 沈晓芸让我去收拾行李。 我收拾完行李出来,直升机的舱门“砰”的一声打开,梯子也从舱门放了下来。 沈晓芸带着鸣镝先上了飞机,然后张守正抱着坛子,张守平和张守安跟上,最后是我和金儿。 梯子收回,舱门关闭,我们各自坐在座位上,这是我头一次坐直升飞机(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坐飞机),就像乡巴佬进城似的心里说不出的好奇、紧张和激动。 突兀的超重袭来。我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 随着飞机进入平稳飞行后,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道士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张守安。 他不是来找我的,他是冲金儿来的,他笑眯眯的对金儿说道:“姑娘,我看你脸色煞白,怕是最近沾染了邪病,贫道慈悲为怀,让贫道来为你把把脉!” 说着就把他那那双猪手朝金儿的手腕抓来,金儿躲闪,然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最近是有血光之灾,你还是小心为妙!” “血光之灾?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张守安笑眯眯的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顿时多了一排鲜红的手指印,一股红流从他的鼻孔中掉了下来。 金儿颔首说道:“怎么样?信了吗?” 张守安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看着金儿:“你怎么打人呢?” 金儿懒得回他,只听后面传来张守正的叹息声:“我这两个师弟,一个贪财一个好色,叨扰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守安,你给我回来做好!” 张守安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来对张守正反驳道:“你好意思说我?师父说了,你下次再敢把龙虎印拿去澳门赌场做抵押,就把你腿给打断!” “是啊,师兄。你上次在澳门赌场输的那一百万还是跟我借的,你啥时候还我?”张守平也跟着落井下石的说道。 这是兄弟三人的互相撕逼让我第一次坐飞机的体验增加了不少乐子。 不多时轻微的失重感传来,飞机逐渐降落,舱门打开,沈晓芸把我们给叫了下去。 下了飞机以后环顾四周,那熟悉的营房、熟悉的训练场,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又来到了兰山基地。 沈晓芸领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地下工事,据说这个地下工事可以防核弹,工事内部布置了各种阵法,邪祟无法从外面进来,也没办法从里面出去。 这里面则设置有牢房,专门用来关押邪祟和一些重要的邪教份子,我想吴小叶应该也被关进了这个地下工事,只是关在哪儿我不得而知。 其实我很想回去睡觉,因为之前那一觉根本没睡饱。 沈晓芸领着我们走进一间牢房,她让张守正揭开坛子上的金符。 见张守正踌躇,迟迟不肯行动,沈晓芸才解释道:“不用担心,每间牢房都设置有阵法。邪祟硬实力不是很强的话,它的能力是无法发挥出来的。何况还有你们这么多高手在。” 画皮鬼只是能力特殊,硬实力我觉得其实最多和红煞差不多,这种牢房关一个红煞应该不成问题。 张守正这才放心的把金符揭开。